《寻墓东白人》 正文 第1章 新的墓穴 秦岭大山深处,一行人正在前进。 他们已经行走了快要一天,现在往这个仅两米多高的溶洞里面走,走了十几步,就到了洞的尽头。只见那洞壁上,赫然挂着一个直径半米多,边缘细腻齐整的狭长洞窟。我听唐瘸子说故事多年,对这种样貌的洞穴并不陌生,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盗洞。 阿霞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盗洞,不由得惊叹那洞口边缘光滑整齐的切口,感叹打洞人的技艺精绝。连一向沉稳的大川叔,也忍不住是轻声夸赞风水周本事大,竟然能巧借溶洞因势象形,一个人打出这么个牢靠巧妙的入口。说着,他掩饰不住兴奋,撸起袖子,摩拳擦掌,紧跟风水周钻进了盗洞。我见连身强体壮的大川叔都能轻松地钻进那椭圆形的洞口,寻思到我和阿霞通过应该不成问题,也就跟了上去。 忽又想到,风水周几番听到夸赞,以他平时的个性,竟然既不得意,也不撇嘴,反而含糊其辞,不置与否,心中不禁起了嘀咕。爬着爬着,越发觉得古怪:看风水周五短三粗的身材,年轻时怕也只是个瘦猴模样的人物,打这么个彪形大汉也能轻易通过的盗洞,难到不显得有点浪费?心头疑云一起,不由得想起在微波站照顾阿霞的间隙,断断续续听大川叔所说,风水周的年轻时的经历来。 风水周从来就不是个本分的人,但肯定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人,不是一般人,他琢磨的东西,自然也不是常人能想象的。那玩意儿,,旧时代风水先生们的必修课,俗称: 奇门遁甲。 这门学问,在当时的大背景下,按理说已经难以掘溯。偏生风水周走访的一众小山村中,有个以前在三清山道观里接引香客的道人,被当地工作队拔了道观撵回富县老家后,打回原形,做回农民。本来这人长得也就老实巴交,混人群里也属于那种普通的大众脸,风水周却因为一件事,对他印象尤其深刻。 那是工作组整修山里水田排灌渠时的事情。生产队里的成员,包括风水周,一众人各自带了十几个当地老乡,凿山砍树,挖沟翻壑,打算引来山泉,灌溉干涸已久的梯田。只见漫山遍野的人热火朝天,干了四五天,一鼓作气顶着高涨的生产热情,把层叠的陂沟,从顶而下,挖出了大致的形状。眼看成果初现,一时间,人人喜笑颜开,家家奔走相告,老队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才送走那个,又迎来这个,只差提前上报工程胜利了。 只是,欢庆完毕,万事俱备,当众人爬上山腰,准备引流放水时,所有人却都傻眼了——只见那条预计作为灌溉水源的湍急小溪,竟然在这挖沟的几天里,已经枯竭了。 老乡间顿时炸开了锅,村寨的住民们顿时乱作一盘散沙,”一时间,谣言四起,民心大乱,急得老队长接连关了四五个起话头的人禁闭,才勉强压制住了流言蜚语。只是,却没有任何办法解决这眼前的难题。沟已挖好,水却不到,这要到翻过年头向市里报告时,可如何是好啊? 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月,老队长却听人报告,山水又流下来了,不止那条小溪,还有山肚子里年前枯竭的河滩,也充盈了水流老队长连忙问起缘由,却无人说得清楚。他虽然一头雾水,仍不免暗自庆幸:年尾的报告书,总算是有救了。 不知什么时候,老乡间却又稀稀疏疏流传起一种说法,据说有人曾经看见,那被遣返回乡的落魄道人,盘着花白的头发,夜以继日地一个人在荒废的水沟上下,一锄头一锄头地挖了十多天,直到那条小溪重新恢复了流淌有人说那叫分金定穴,也有人说是心诚感天,反正,大家基本都算默认了他是个有神通的人,一时关于他的话题就多了起来。 ” 除了一个人。 风水周行事非常巧妙,借宣传新文化,新观念的名义上门找刘顺德作思想工作时,很注重对刘顺德老头的尊重,从来不摆架子,让少人关心少人问的刘老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话的对象,对外也不留下任何把柄。不几天,两人熟络后,自然无话不谈。难得遇到一个肯定他学问的人,刘老头别提多高兴,不仅教了风水周一些基本的卦象和占卜知识,更把偷着收藏在地洞里的天地八卦盘和鲁班尺的用法传给风水周,还凭记忆暗地里抄给风水周一本书。 等到风水周意识过来,已经是在一片遮天蔽日的黑松林里头了。风水周不及细想,连忙拿出八卦盘,却见天地盘上的指南针一会往前,一会往后,惊跳不止,飘忽不定——风水周一惊,这造了孽的,看样子,地下八成是有磁矿。 眼看八卦盘废了一半,风水周还算头脑清醒,没有惊慌太久,定下神来,顺着山势,准备往地势低洼的地方走去。凭经验,他相信低洼处自然有水,而顺着溪流,大多都可以走出山区。 只是,这是一般情况。 风水周发现这片黑松林对这些老林守则根本不买账的时候,已经饿了一天一夜。虽说恰逢十五,月正当头,可这黑松林里,哪里看得到可供定位的圆月?风水周胸中不由一阵惊慌,心想,怕是要带着这一身明器葬送此地了。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风水周打算放弃时,突然听到空旷的老林里传出一阵阵野鹿的哀鸣。 循声而去,走到近前,风水周一眼望见一头小马大小的梅花鹿正痛苦地瘫坐在一个古怪的陷坑中,神情悲凉地惨叫着。风水周心头一喜,看来,食物是有着落了!再一看,更是喜出望外——你说这这倒霉的野鹿是缘何落难于此?原来这形状奇特的土坑,不是别的,正是一座简陋的墓室。只是,这墓主人和家属毒辣了些,故意弄个门户大开的墓穴,却在里面藏了四五架涂了药箭的弩机,若非这头撞枪口的野鹿误打误撞触发了机关,指不定哪个倒霉的倒斗把子就要折损在这见血封喉的毒箭下了。 风水周也不客气,他本就不是一个讲究的人,又待饿极,就手在坟头上草草搭个印第安帐篷般的柴火堆,拿出剥皮刀,先帮垂死的花鹿放干血,然后三下五除二庖丁解牛般去掉野鹿的内脏,连皮带肉就着柴火烤将起来。 鹿肉鲜嫩,入口即化,风水周只觉精气神恢复了大半,顿时活了过来,身体感官也恢复了知觉,只是,他刚往四周警觉地一瞥,赫然已经敏锐地发现,十几米开外,不知何时竟然徘徊着了两条夹着尾巴c土狗大小的灰狼,正伸着长舌,呼哧呼哧地哈着气,贪婪地吸吮着这烤鹿散发出的肉香。 这南方的野狼,体形比狗小,骨子里却灌着凶残,性子还特别倔。风水周不由得一惊,翻身滚下墓穴,扭头瞥见洞口散落着两三具不知是陪葬者还是盗墓人的风干尸体,想也没想就抄起一具,就着篝火点着后,往那两头尾行的狼处扔过去。这也算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死人身上有磷火,点着后会忽闪忽闪地绽放幽光,跳动着随空气飘散,不知情的人见了会被吓个半死,就是不知道对饿狼有没有效果了。 只见那两匹狼果真停住了脚步,被四散的磷火包围着,一时摸不着头脑,踌躇再三,惊惧地在原地徘徊,只在口中,咕噜噜发出不甘心的嘟哝声。 风水周眼见凑效,马上如法炮制,又点起另外两具干尸,接二连三地往两匹狼抛去,只见那两头狼顿时被分隔两边,眼看就被困在三团升腾的磷火中。其中一匹,已经发出呜呜的哀嚎,听起来像在讨饶一般。风水周正在庆幸,却见那另一匹野狼,按头独坐了一会,发现火团似乎没有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竟然开始尝试用爪子去挠那烧着的干尸。挠一挠可不打紧,只是这松散的干尸,眼看已经烧去了一半。更糟糕的是,另外一匹竟也开始有样学样,对火团又推又踢,不一会,竟让两匹狼撕碎了一具干尸,狼腿刨土,顿时就把散作星星点点的磷火掩灭了下去。 二狼见扒散一团鬼火,嗖地一窜,已经突破磷火的包围,也不管那两堆火势渐弱的鬼火,竟径直奔风水周包抄了过来。 风水周大惊失色,心中大恐,慌乱中,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手忙脚乱地撕扯下野鹿的一条边腿,分成两块,远远地往那两条饿狼身后抛去。两狼见了,也不客气,转身跑回鹿肉落地处,牙咬爪撕,大快朵颐起来。 不一会两块鹿肉就被啃完,得食的两狼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虽然忌惮那篝火通红的火光,却依旧越走越近,只在隔了风水周五六米远的地方徘徊。更让风水周毛发倒立的时,幽深的老林里,远远地又出现了四只绿萤萤的小眼睛,渐渐越来越近,凭身影看,竟是比刚才两狼体形稍大的两头壮狼。 四狼相聚,竟没有一齐向风水周冲过来,反是相互呲牙咧嘴,凶蛮相向地对峙了起来。先来的两狼先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嘶吼声,像在向后来的两狼示威。那后来的却仗着体形稍大,全然不顾先来的挑衅,也呼噜噜地咧开淌着口水的尖嘴,露出一排排白森森的钉牙。 风水周只觉不妙,根本不敢寄希望于四狼相斗上,只赶紧往墓穴里搜索,希望找到诸如洛阳铲等可作为武器的盗墓装备。余光瞟见死鹿,突然计上心头,赶紧去拆那射鹿的弩机。这家伙连体形大野狼一圈的梅鹿也能毙命,更何况仗势欺人的逞凶饿狼。 只是,这机关比预想的安装得稳固,机底更是深深灌铸进墓顶的土石中,一时间哪能拆得下来?风水周记得满身是汗,瞟眼看去,那四头饿狼,似乎已经达成一致,呈扇形往墓穴包抄过来,两两一组,只离那势头忽高忽低c受惊般的篝火,不足两米,眼看就要弓身蓄势,一齐猛扑过来!看这态势,是打算先吃风水周,再分烤鹿肉啊。 风水周暗忖我命休矣,正在万念俱灰,准备闭眼等死,一双灵敏如野猫的耳朵突然听到墓穴里大棺材里一阵咝咝的刮擦声,似乎随着风水周的挨近,愈发剧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狼群 风水周是何种人物?下得若干墓穴,早见过干湿肥瘦各种粽子,一听这阵势,顿时想到,这棺材里,竟然躺了一头凶煞逼人的粽子,估计是被风水周惊恐间接二连三的急促呼吸所带出的生气刺激,起尸了。 风水周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见他一个箭步,翻出墓穴,闪到烤鹿旁边,抱起鹿身,连同支架一起猛地往草丛里一扔,随即缩回墓穴,扑向那密封不严的棺材。 四匹狼没想到风水周突然放弃掉食物,一愣神,但随即在肉香的诱惑下往烤鹿扑去。 风水周怎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摸索这往棺盖四周一掳,绕行一周,已经摸到八个阴阳扣的位置,赶紧用鲁班尺挨个撬松,随即用八卦盘一角塞入翘起的棺盖下,沉身下压,用整个体重撬起那棺材盖板来。身后耳边,那饿狼口中发出的呼哧声已经越来越近,不用看也知道,是贪婪的野狼分食完鹿肉,来寻他了。 千钧一发之际,风水周猛地一撬,把整块棺木盖板起了起来,自己顺势一仰,躺在棺材近旁,就手一拉,把那棺材板盖在了自己身上,屏气凝息,只从那盖板狭小的缝隙里,偷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那棺中老尸,眼看没了棺盖的压制,呼啸一声,已经跃出棺外,僵硬地落在墓穴开口的土坑中,身下呜呜哀嚎,碎裂了一条断腿的,赫然是一头体形稍小的饿狼。那白毛粽子见状,咯咯狞笑着举起两条枯瘦的胳膊,伸出弯卷的指甲,交叉一绞,“噗哧”一声,就把那狼头拧了下来,飞落到风水周身上盖着的棺材板上,发出一声沉闷地撞响。 三狼大恐,赶紧退出土坑以外,粽子也觅着生气寻出墓穴,风水周见状,只往空行军壶里换气,又憋了一口大气,才悄悄猫起身,从墓穴土坑里探出头来,观察起那三狼一尸的战况。 三匹狼初时还很畏惧,只一个劲儿地躲避白毛粽子的扫击,试探了十几次后,竟逐渐发现这僵硬的老尸机动性上的缺陷,居然游刃有余地围着老尸转悠起来,赫然有点玩弄的味道了。 时间一久,老尸吸食的生气渐渐耗尽,又不能抓到饿狼吸纳补充,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三狼见状,凶相毕露,一齐扑了上去,一个咬手,一个咬脚,都咬住不放。剩下一个,最为胆大,竟照着那白发老尸的颈子,一口咬去。 风水周心中一紧,突然想起和刘老头闲聊时,说起三清山下的鬼狼,那些狼自小就是在死人堆里长大,吃够了死人肉,鬼精得很,而且还不怕粽子,有人还专门驯化了帮助闻土下地,专克尸变。看样子,眼前这三匹饿狼,虽说不如那鬼狼精怪,但见了大粽子也不像第一匹那样不堪一击,看来,多半也是吃过死人肉的了。 寻思间,那老尸已经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话说这尸变的粽子,若不能及时补充生气,跟干瘪的腐肉是没有区别的。它本身是不能聚气的,所以只能靠伏击制胜,而且需要不断吞噬人畜,才能维持行动——风水周并不知老尸会不会疼,却听得它发出尖锐凄厉的嚎叫,深深刺入黑松林深处,没入黑暗中去了。眼看大粽子已经面临分尸,风水周顿时感到十分头疼,赶紧爬回墓穴,抓紧时间捣腾起那弩机毒箭机关来——虽然无法拆卸下来,那么,把它重新上膛,总该可以吧? 正在焦躁,忽然听闻一声悲恸的狼嚎,号叫得声嘶力竭,幽幽地渐渐透出无力。风水周扭头一看,原来那大粽子干瘦的身躯虽然已经被撕碎,但毕竟凶暴蛮横,硬是靠最后一丝残息,一口咬断了正死死咬住它颈子的那匹狼的脖子,狼血顿时喷薄了那肤色惨白的老尸一头一脸。只是,下一刻,它就被疯狂了的另外两匹野狼,残忍地撕成了碎片。吓得风水周一慌,手一抖,弩机中的毒箭也尽数掉落在地。 眼看两狼须臾间就吃光了那老尸的残骸,风水周只得加快速度,把从死鹿上回收回来的毒箭,连同地上掉落的几支,一并装填进那锈迹斑斑的弩机中,上好了扳机,总算是把机关抢救过来了。 下一刻,风水周赶紧旋转弩机对准那两头杀红了眼的野狼,心中连连祈祷这年久失修的机关,不要在危急时卡壳。只听“突突突”几声闷响,毒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两头饿狼。只是,两狼呈一前一后的位置而立,前狼中箭即死,而后狼却只受了些伤,跛了一条腿,眯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依旧怨毒地瞪着风水周,却不跑开。 风水周大惊,恐惧顿时流遍全身,眼前这狼,应该是最狡猾的一匹。之前这畜牲跟老粽子搏斗时,就故意放慢了身形,让两匹同类吸收了大部分伤害;被弩机锁定时,也第一时间移动到了靠后的位置,躲过了致命一击。现在它虽然伤了一腿,但依旧牙尖爪利,足以把自己撕碎,想到这,风水周脸上背后,都不禁渗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来。 慌乱间,风水周一只手忽然在地上摸到一物,居然是一支刚才从弩机里掉落出的毒箭,风水周抓起毒箭,看了看饿狼,顿时灵光一闪,记上心头。只见他爬出墓穴,猛地作了个拔箭的动作,假装把毒箭从自己身上拔出,摆出痛苦的表情,目光呆滞,身子一挺,仰面躺在了土坑边上,“昏死”过去。 若是普通野兽,风水周这一番表演,怕是卵用都没有,可眼前这鬼狼,心比同类多一窍,多疑也多思,恰是古灵精怪惹的祸,偏就上了他的鬼当。只见那畜牲,眼看面前这人,似乎也中了射死自己同类的利箭,顿时死得透透的了,先是有些疑心,拖着伤腿小心地走近风水周,用前爪轻轻探了探风水周的腿,然后警觉地退后观察,又试探着碰碰他的另外一条腿如此这般,三番五次也没有发现风水周动弹,终于按捺不住,咧开嘴,就要往风水周身上咬去。 风水周自然是看在眼里,趁那狼放松警惕,猛地立起身,紧握毒箭,刺进了那狼的胸前。狼怎料得到风水周还有这一招,闷哼一声,就瘫倒在地。风水周赶紧爬起来,抓起地上的铁算盘,照狼头就是一下,把那狼砸得哀嚎起来,把风水周吓了一跳,见那狼长号不止,赶紧又拿起铁算盘,一通猛砸,直到哀嚎的饿狼一丝声气都没有了,才擦着汗,颓然坐到地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死狼 歇息了一会,风水周不敢停留,收拾好物事,刚准备离开,却见松林里又窜出来几匹野狼,看了看风水周,也不搭理,反而跑到那几匹死狼面前,奋力吞噬起来。 风水周哪敢再等,马上没命地跑将起来,只是没跑一会,身后那幽长的狼嚎却还是越来越近。风水周一惊,醒悟到,原来自己的脸上身上,已经沾满了那臭烘烘的狼血,群狼,正是觅了血迹追过来了。 恰逢大雨,雨点透过松林的针叶,不一会就把风水周淋成了个落汤鸡,所幸也把血腥气冲淡了不少,于是身后的狼嚎声开始变得时近时远。风水周自然不敢松懈,依旧没命般跑着。就这样被狼逼着,跑到四周渐渐亮堂起来,风水周定睛一看,自己居然跑出了之前怎么走也走不出的黑松林。听闻身后狼嚎依旧尾巴一般甩不脱,风水周只得一口气翻过丘陵,来到了这“龙吐水”般的瀑布下,见狼群还在不死心,只得躲入水帘,找到一个洞穴,方逃过一劫。然后,风水周就在洞穴里一路走到头,挖到了那半截盘瓠图腾。只是,再往前的通道被堵住了,干粮也见底,才没有继续深入。 回去时,他不敢再走黑松林,捡来木棍草绳扎了个筏子,方才顺流而下出了山。 这就是我从大川叔那里收集到的关于他的所有信息。我原来听说他是文物办原副主任时,本以为他也是个世袭的官僚,哪知竟也算个知行合一的主儿,这种人,我一向是敬重的。要不是风水周给我感觉拒人千里之外的,说实话,就凭他带我们“踩龙脊”那一手,我还是挺佩服他,甚至让我对他那神乎其神的“奇门遁甲”的绝活,也产生了一些兴趣。 想到这里,虽然有些说不清的顾忌,我还是很期待起风水周在接下来的行程里有更加活跃的表现,也好让我开开眼界。谁知,从通道出来,刚没走几步,风水周竟然停住了。 大川叔也是一惊,但马上镇定地问他:“什么情况?路不对吗?” 风水周摇了摇头,才颤声道:“我以前作下的记号,到这里,就断了”说着,又走了几步,仔细观察了下,愈发确认。 行家记录记号,距离一般都会间隔得相当,以防遇到意外导致双目受伤,靠摸也能原路返回。因此,刚才一路上,除去盗洞以外,风水周大约是二十步记一个记号。只是,从三c四十步以前,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老半天没有见到风水周用铜尺刻下的那种细长的记号。 大川叔赶紧细致地用手电照着洞壁,和风水周返身又找了一遍。我和阿霞则接着往前再探索了一段距离,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溶洞里没有其他岔道,如果只是有人在这二十年期间乱入,抹去记号,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我们没有多停留,继续往前走去。穿过一道溶洞里漏下的水帘,阿霞发现面前横着一条悬空的栈道,竟然堪堪修在湿漉漉的溶洞里,顶上就是倒长的剑笋一般的钟乳石,脚下黑漆嘛唔的,若有汩汩的声音,应该是淅淅沥沥的积水。中间空间狭小,我和阿霞只得弯了腿弓身低头走过,肌肉不一会就酸痛紧张起来。哪知风水周又突然停了下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条路,我没走过!”顺着他手指处,我们惊恐地发现,前方五c六米处,栈道赫然分成了两边。 这就奇了怪了,如果光是标记被抹去,在这一通到底的直路里倒也不是问题。问题是,前方的路分成了两条,这,这跟说好的“一路到头”明明就不一样啊! 难不成,这诡异的溶洞,是活的? “呸呸呸,乌鸦嘴!”我随即赶紧否定自己的胡思乱想。然而阿霞和大川叔却都没有发现塌方导致路线错位的痕迹。我们只得老办法,穷举寻路:先往左边的岔路走;走到头,再走右边的。 我们往左道走了大概二十米距离,探路手电的光线就照到了尽头。我们松了口气,回身往另外一边走去。临走前,阿霞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挡住去路的岩壁,我跟着她仔细端详了下,只见上面长满了跟周围一般的青苔,除了颜色比周围黑黝黝的石壁显得多了些墨绿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回到刚才栈道的岔口,我们又顺着相对的岔路走了也就大约二十米,这次倒没有失望,栈道把我们引到了一间明显平整过地面的洞室里。石室不大,也就一间普通卧室大小,只是两侧又分出两条通道。里面瓶瓶罐罐不多,只有一尊雕像尤其显眼。 我和阿霞都以为是盘瓠像,结果,她照亮手电定睛一看,才看清,原来是一尊造型简陋的罗刹鬼像。 塑像是泥做的,虽然工艺简单,但剥落的色片却掩饰不住那极具穿透力的意蕴。我们依稀从那曼妙的身形里推断出这大概是一个女性,只是,那扭曲的五官非常悲恸,带动了整个身姿也舞动得癫狂,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无尽的痛苦发散开来。可能是看多了觉得莫名地不自在,大川叔知会了我一声,先行和风水周探索那向上的通道去了。我举着手电跟着阿霞,凝视这一人多高的奇怪泥塑久了,也愈发感觉不舒服,连忙移开目光,催促拍完照的阿霞离开。 我们正要动身,大川叔和风水周已经从通路里钻了回来,失望地告知我们,他们走到尽头,发现洞口被人用石板从上头盖住了,顶上去时沉沉的,似乎压上了重物。一时没其他办法,我们只得继续走这条顺地势往下的通路。 走出通道,顺着亮光,我一看密密麻麻成列排布的棺材和洞口瀑布透进的薄光光和水雾,还以为是原先到过的洞葬穴,经阿霞一提醒,才猛然发现,这棺材中间,竟然没有“井”字支架固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石棺 四顾一看,这个洞穴和之前的洞葬穴的确很相似,只有几点比较蹊跷:首先,洞穴的地面异常平整,像被水磨石打磨过一般平整,而且棺材间隙也没有长出任何杂草;第二,棺材的材质似乎跟之前的不一样,这里的大多数是石棺,而之前的洞穴里的几乎都是木棺;再加上之前阿霞发现的缺失的“井”字架,一共三处。 我想了想:“石棺的问题,可能是因为这里地势低,湿气重,才用了石棺;而之前的洞葬穴,应该在我们头上,石棺不好运送,才用了老木,大概。”话一说出口,我也觉得没有底气。 阿霞点点头,对我的推断表示赞同。端详了下,补充道:“我总觉得地面太奇怪了,磨得这样光滑,简直,就像被这些石棺磨出来的一样!”我一听,顿时感觉大白天的有些毛骨悚然,后面的话她欲言又止,但我自然已经从话里听出味儿来:我们仿佛走进了一个陷阱!。 大川叔听完我们的话,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地走到其中一口两米多长,一米高阔的石棺面前,示意我帮忙。于是我俩站在石棺同侧,调整好步调,一起发力,结果,这棺材依旧纹丝不动。大川叔见状,说道:“这就奇怪了,小李和我,两个人的推力,少说也有一百二十公斤,可这石棺连动都不动,要是靠它们磨平地面,怕是很难”话虽这么说的,但他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圆地面平滑的说法。耸耸肩,自顾自地前往洞口瀑布处查看去了。 我和阿霞还在研究那些古怪的石棺,怎奈两人合力连棺盖都难以撼动,只得作罢。正在转悠,风水周招呼我们赶紧叫大川叔过去,原来,从刚才起就在石壁前东摸西看的他,在正对洞口处,发现了一扇隐蔽的石门。 我赶紧把走进洞的大川叔叫了过来。他刚才出洞查看了下,透过湍急的水帘平平望出去,依稀可以看到我们扎营的山坡,看来,这个洞口出去,离瀑布下的大水潭应该比较近。 我们来到风水周旁边,大川叔检查了下,没有发现石门上有机关的迹象,结合进洞一路上的经验,我们都不觉得有玄机,于是三人合力,在风水周的指挥下,准备把石门推开。 只听“哗啦”一声,把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随即,又是一声“轰隆”的巨响,那石门竟然比我们想象中脆弱太多,一推即到,落地发出一声轰响,震起一大片呛人的老灰。我只觉得,听声音,石门少说也有几百斤重量,却放得极为不稳当,就像有人故意放置得歪斜,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一般。 阿霞和大川叔也发现了,但又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于是,三人互相看了看,只得依旧跟了风水周,往那狭长的通道里走去。 顺着这阴森森,湿淋淋的通道走到尽头,赫然是一间明显比较重要的洞室。我们扫着手电环顾了下四周,逐渐看清了石室的全貌:只见石室长宽均有十来米,还是三米多高,地面上平整地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随着我们的进入,立即留下一串串明显的脚印。按风水周天地八卦盘的显示,我们刚才进来的入口应该面西,而石室在东c南c北面的石壁上各有一个通道。加上刚才西面的石棺洞葬室,四象俱全,那么,位于中央的,应该就是主室了。 我们不由得不约而同把手电聚焦到这主室的中央,果然,随着手电光汇聚到一具硕大的棺椁上,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只见那硕大的棺材,目测足足有四五米长,两米多宽,一人多高!其他人的反应又何尝不是一样,我正想问风水周和大川叔开这种大棺材有没有什么禁忌,只听—— “哔——哔————”,阿霞腰上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把神经紧绷的我们四个都吓了一大跳。镇定下来,发觉四周并无异样,阿霞连忙按下对讲机上的收听按钮,原来,是高茂才在营地等得不耐烦了,叫我们回去开饭。风水周一听,不耐烦地一把夺过对讲机,让高茂才他们自己先吃,随后也不等对方回话,使劲关掉了对讲机,丢回给阿霞。嘴里还在忍不住爆粗骂道:“老憨!真他妈会挑时间!吓死老子了!” 阿霞装好对讲机,愧疚地对我吐了吐舌头,我只得安慰了她几句。顺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六点半多,才反应过来,原来在洞穴里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肾上腺素分泌过度,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饥饿。看看其他人的状态,也多是强弩之末,估计,是想最后搏一搏,看看这大石棺里的东西,再出洞回营地休整。猜到众人的想法,我也不便提什么班师回营地甩饭之类败坏士气的建议,只得拉紧肩上的急救箱,跟在大川叔身后,顺着探路手电的光线,向那石室中央的棺椁走去。 突然,我感觉脚边一阵哧溜,像是大老鼠跑过去一般,赶紧探头弯腰,用手电一照。原来,是一株粗壮的尸花鬼藤的枝蔓,可能是被我或是身后的阿霞踩到,本能地忽地缩了回去。我已经是第三次遇到这玩意儿了,身边又有大川叔和风水周在,自然不再害怕它,松了口气,索性拿手电顺着藤条收回的方向追踪着照了过去,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株巨大的尸花鬼藤,足足蜷缩成直径四五米大小的一团,近在咫尺地盘踞在我们所处的石室顶上。似乎是长到了顶上的石头里,虽然没有看到那怕人的米黄色大花包,但五六条大腿般粗壮的青黄藤条,还是懒洋洋地从顶上垂了下来,走近一看,我们才看清,那石室中央的大棺椁上,赫然被那满是疙瘩的老藤,绕了何止一圈,咋一看,还真容易看成棺椁上雕刻着的的青黄交接的蛇皮斑纹一般——这简直,是把这鬼森森的怪藤,当作了封锁大棺椁的天然生物锁链,随时准备绞杀靠近的人畜动物。 “石棺藤扣!” 风水周说完这四个字,求证般地看向大川叔。大川叔也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摊摊手,我这才注意到,巨型鬼藤触手上的绒毛已经脱落掉光,咋看之下,竟然更像一条湿滑的章鱼触手,哪里有下手灼烤之处?束手无策是一回事,认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见大川叔和风水周只沉默了几秒钟,马上都各自计上心头,随即两双眼睛都滴溜溜转了起来,两对耳朵也直挺挺竖了起来,少时,二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相似的姿势,小心地往墙角里走去了。 只听,“咯吱!”几声惨叫,大川叔和风水周手上,各自捉住了一头小猫般大小的肥大老鼠。两个倒霉蛋被两人拿在了手上,一时竟搞不清楚状况,还妄想扭头咬人,大川叔见状,不由哑然失笑,一巴掌打得大老鼠头晕目眩,鼠眼外翻。若不是要留得那畜牲性命尚有妙用,那乖张的耗子,怕是早被摔倒土墙上撞个稀巴烂了。 我和阿霞只觉一筹莫展,搞不清大川叔和风水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儿。只见风水周利索地从腰包里摸出一条细绳,一头抛给大川叔,一头已经被结在了大老鼠肥壮的腰杆上,转眼间,已经绕了好几圈。只见大川叔也敏捷地倒提着大老鼠,飞快地拴好绳套,和风水周几乎同时把牵线老鼠放回了地面。那两只老鼠也是纠结,一落地,竟然各往一个方向跑去,顷刻间就把那细绳拉直,却各自倔不过对方,又扯不断坚韧的鹿筋绳,折腾了一会,就都伏在原地喘息起来。 大川叔和风水周等的就是这时候,只见大川叔掏出一小瓶散溢着花蜜香气的药泥,扯两根墙边的茅草,涂了药泥,一根递给风水周,一根拿在手里,各自往那绕紧石棺的鬼藤边上走去。两人身后,那两头闻见蜜香的大老鼠,早口水哧啦地跟了过去,也不顾接连跌跌撞撞地绊到地下的鬼藤上,滚倒几次。 那鬼藤,先前怕是在瞌睡。这不,被两只大老鼠连环顶撞,左冲右突地一闹腾,忽地醒了过来,只见那章鱼般的触手,赫然充斥了盈盈的恶意,仿佛是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抽击起石室中央方圆十米内的空间来,连大川叔和风水周都好几次堪堪被藤条击中。只是,藤条固然凶猛,但毕竟已经老迈枯槁,再加上绒毛掉光也影响了感官,虽然不知被什么东西激发,显得异常凶残,但怎奈二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端地恰恰比它灵活了只一截,就是逮他二人不着,更别说地下藤上,吱吱乱叫着上下攀爬的两只肥大老鼠了。 我和阿霞只得退到鬼藤挥舞范围之外的石壁边上,眼花缭乱地看大川叔和风水周提着茅草,引着闻蜜跟来的牵线老鼠,又引着循声追来的鬼藤,来回地兜着圈子,像是古代的巫师一般,跳着一种奇奇怪怪的舞蹈。 待我眼光随着跳出圈子的二人一住,定睛一看,那缠紧石棺的老藤,不知何时已经自顾缠绕着结在了一起,正无力地扯动着,只是动弹不得。而另一边,两头贪婪的牵线老鼠,正心满意足地舔着花蜜,懒人醉酒般,肚皮朝天地躺在一边,好似那旧社会吸饱了大烟的瘾君子一般。 我心中称奇之余,难掩惊叹之情,正想鼓掌叫好,突然,眼尖的阿霞一声惊呼,只见那北边的洞口,不知何时,竟接连爬出十几条细长的子母蛇来! 大川叔见状,赶紧招呼我帮忙用手杖挑飞这些被花泥芳香引来的小蛇,然后掏出火柴点着墙角几根干裂的木棍,丢到子母蛇爬出的洞口附近,泛起火烟,驱赶着小蛇退了回去。 我紧绷的心情一定,正想松口气,忽然听到,那南边的洞穴里,竟然传出此起彼伏的低吼声,像是冤鬼痛苦的呻吟一般骇人。回头一看,吓得我又惊得退后了几步。只见洞穴里一口气钻出四五具没了面皮的血尸,腐败的红肉赤裸裸露在外面,眼睛处只剩下两个深陷的黑窟窿,看起来十分恐怖。 我赶紧把阿霞拉到身后,正要叫大川叔,突然地下猛地扑起一头没了腿脚的无皮怪尸,从侧面把我撞到在地。我顿时被吓得半死,只能惊慌失措地挥舞着手臂,勉强把那怪尸散发着腐尸怪味的臭口推离面前。虽拼命挣扎,怎奈受了惊吓,还在筋酥骨软,四肢无力,却不能把那死死箍紧我的怪尸甩开! 正在焦急,只见身前腿影一晃,怪尸已经从我身上飞了出去,定睛一看,半空中吊在打了结的鬼藤上,借着旋转落下的助力,并腿踢飞怪尸的体操公主,不是阿霞,还会是哪个? 我眼看被解除了困境,连忙站起身,和稳稳落地的阿霞一起跟大川叔和风水周汇合一处。四人站定,随即看清,连同地上匍匐的半截怪尸,总共有五具又零半只。而我们这边,手头的武器,却只有两根树枝做的手杖和三把探路手电,即便算上风水周手里威力不明的鲁班尺,战力对比依旧明显对我们不利。 正在惊惧,所幸及时听到大川叔稳定军心的声音:“大家别慌!这些无皮尸虽然看似面容可怖,其实皮肤肌肉已经溶化殆尽,颜面也风干大半,我猜可能是尸花鬼藤消化后的残留怨魂。看它瘦体嶙峋,骨架松散,大家照关节打,击破不难!”话音未落,只见他率先瞄准一具扑过来的无皮血尸,握紧木棍,猛力一挥,正打在那怪尸松垮垮的脖子上,一下把无皮尸那耷拉着的脑袋打飞丈把远,剩下的残缺身躯勉强走近两步,就散了架,啪嗒一声瘫倒在地下。 我们眼看大川叔说到做到,当先秒杀一具怪尸,立下头功,士气顿时大振,随即两两一组,各人截住一具无皮血尸,周旋起来。 我和阿霞自是背靠背相互照应,抵挡住两具怪尸的攻势。我仗着树枝拐棍显长,瞅准机会打折面前怪尸的一条腿,接着一脚揣在怪尸黏糊糊的怪脸上,把它仰面踢飞两米远。趁着这当儿口,赶紧转身,卯足力气,奔向因手电柄短吃亏,只能堪堪躲闪怪尸攻击的阿霞。 “让我来!” 阿霞听到我呼叫,好似脑后生眼般,默契地弯腰一个闪身,低下头去,一来躲过了怪尸僵硬的猛扑,二来刚好让过了我蓄力挥出的一发猛击,顺势一转身,从我腋下钻过,一个扫堂腿,再次把准备偷袭我的半截怪尸踢得飞了出去,撞到土墙上,发出一阵嗷嗷声。我这边战况也是利好,双手重击下,怪尸的胸椎顿时被我打折,正嘟哝着用一只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妄想挣扎着把失去平衡的身体摆正。 “李子!” 阿霞呼喊一声,怎会给它机会:只见她甩动胳膊,紧跑几步,冲到我跟前,一个垫步起跳,人随声到,鱼跃过来。我自然会意,急忙丢掉手杖,站稳脚跟,半空里抓住她的双手,作为她旋转的轴心,助力她加速回旋一周,凌空扫出一个飞踢,把怪尸刚立起的上身顿时踢断,生生吹飞到对面的土墙上,刚好把那正想从墙体里爬出的半截怪尸,冲撞得再次狠狠嵌入墙中,两两散架。 双杀! 我见英姿飒爽的阿霞轻巧落地,理理马尾,正朝我会心浅笑,心头一暖,顿时斗志昂扬,热血沸腾。抓起手杖,一个滑铲,把之前被我踹飞,刚刚爬起的怪尸蹬了个踉跄,头朝下跌了下来。我自然看得真切,双手握紧木棍,照它脸上一捅,又把它痛得仰面捂脸,跪坐在地。不容它反应,我转身坐直,把树枝拐杖往地上一插,借力一拄,站起身来,顺势往前一带,拉满一个弧形,弹射回去,正好打在那暴怒嘶吼的怪尸脸上,把那正张嘴怒号的怪脸,打得翻了回去,断在脖颈上挂在背后。 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我从成龙大哥的电影里学到的一招。 大川叔见我和阿霞配合无间,顷刻间已经解决掉两具加半只怪尸,自然抖擞精神,和风水周合力终结掉最后一头无皮干尸,来到我们跟前,翘起大拇指,称赞到:“难以置信!有道是,后生可畏!叔不服老也是不行啊!”随即赞赏地问起阿霞哪里学的那眼花缭乱,优雅矫健的腿脚功夫。听我说起阿霞的体操背景,得知那惊艳酷炫的合体必杀技乃是我俩的即兴创作后,更是赞不绝口,把阿霞一张小脸,夸得彤彤泛红。 我也乐得宜的跟着阿霞沾光,正在得意,忽然那向东的通道里噗哧噗哧接连传来一阵肉翅扑棱石壁的声音,把我们稍微放松的心弦又绷紧了起来。 约摸五六声扑响过后,那仅容一人低头通过的通道里,竟端地钻出一只半人多高的大蝙蝠!随即又挤出一只,把之前那只,顶了个踉跄。只见那怪蝠,湿皮猩红,肉翅遮天,犬牙倒错,鼠目赤黄,看到我们几个,更是伸展开一米多宽的膜翅来,吱吱叫着,露出一排排细小的尖牙,发起狠来。 别说我被吓得心惊肉跳,连大川叔也收起笑容,严阵以待起来。一旁的风水周也是皱紧了眉头,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说道: “小心那吸血畜牲的尖牙,有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洞穴 风水周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头一阵生疼,像似要炸开一样,看其他人时,也是一般痛苦。我忍痛看向那两只毒蝠,却发现它们似乎除了原地示威外没有其他动作,难道,场子里,还另有其他东西作祟? 正在疑虑,脑瓜甚至五脏六腑都愈发钻心地痛起来,逼得我忍不住两手抱头,滚到在地。说来也奇怪,我一倒地,似乎头疼就轻了些,脑子也恢复了思考能力。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动物世界》时有一期讲蝙蝠的节目,专门用形象的动画剖析过蝙蝠靠超声波捕食的原理,再偷眼一看那两只鼠头猪耳的畜牲,嘶叫时口鼻一直在以某种频率快速颤动,顿时醒悟:那毒蝠,看似在向我们发狠示威,其实,不正是靠这人耳听不到的超声波在给我们下降头吗? 看破这歹毒玩意儿的把戏,我连忙用双手捂住两边耳朵,头疼顿时减轻大半,只是胸腔还在阵阵颤痛,愈发证实所想。赶紧大叫着站起身,一边忍痛叫其他人学我掩耳隔音找地形掩护,一边挑衅地把地上一只干尸的枯手,一脚踢向那嚣张的毒蝠。 趁那两只畜牲躲避枯手的当口,众人也从头疼中解放出来,一齐学我,捂住耳朵,站将起来,尽找那些干尸散架后掉落一地的枯手残脚,照那两只毒蝠就是一通乱踢。这下子,反倒是轮到那毒蝠苦不堪言了,其中一头接连中了我们几脚干尸点射后,躲闪不及,恰好被脚法了得的我一脚劲射踢出的干尸脑袋,正正地砸在鼠头上,撞得它头晕目眩,脑冒金星,一个站立不稳,滚倒在地,晕了过去。 yes!“市二院梅西”的称号,你丫以为哥是白叫的?! 那另一头毒蝠见超声攻击被我们化解,不仅不讨好,同伴还吃了些亏,不由暴怒,嘶叫几声,腾空而起,就在这并不宽敞的墓室里,上下扑腾,伺机准备扑人。 我们眼看先打晕一只,士气高涨,愈发专注,自然不会给那飞在空中的毒蝠偷袭的机会。只见那畜牲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逮不着机会掠人,只得寻思着找了身材矮小的风水周,冲了下来,打算挑个软柿子捏先。 哪知这风水周早年好歹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如今虽然已年过半百,体力渐衰,但身手还在,岂是容易欺负的主儿?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手,用鲁班尺护住胸前,隔住毒蝠的脚爪,另一手则摸出别在腰间的铁算盘,只一砸,就砸得那毒蝠口齿溢血,退后几步。 风水周见那畜牲退却,不由放松了警惕,泄了一口罡气。谁知毒蝠狡猾得很,眼看已经摇摇晃晃地往后倒去,忽然后足蹬地,已经腾空而起,擦着地面,就奔那风水周咬去,一口尖牙,顷刻间就要扎进失去身位的风水周露出的脖颈侧面那搏动着的大动脉。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旁伺机而起的大川叔早拾起一具干尸的残骸,抡圆了胳膊,像投橄榄球一般抛向那杀气腾腾的毒蝠,紧紧恰恰地挡在了风水周和毒蝠中间。那毒蝠杀招已出,急刹不住,一口咬在那干尸身上,毒液注入,顿时把灰褐色的干尸,染成漆黑,随即爪脚并用,迁怒般把深受腐蚀的干尸,撕成了碎片。 我们一见,顿时庆幸风水周逃过一劫,那一口要是咬到了人,哪里还能有命在!? 那毒蝠眼看杀招接连被我们化解,也是怒极攻心,稍稍稳住阵脚,就立马伸展开肉翅,一边扑腾,一边快速地伸缩着口鼻,抖动起周围皮肤的褶皱,露出细长的尖牙,朝我们发起狠来——那样式,岂不正是在酝酿另一发“超声攻击”么!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众人吃过它一次亏,难道会坐等第二次?我和对面的大川叔见状,不约而同地一齐往那毒蝠扑去,准备趁它攻势未出,先打断它的杀手锏。正离那畜牲不足两米,突然眼前人影一晃,阿霞已经早我们几步杀到毒蝠跟前,探身一个脑后金钩点踢,早踩得毒蝠闷下头去,不等它落地,阿霞已经收腰向后一个侧手翻,轮圆了两腿一组满月踢,接连两脚,踢得那半人高的毒蝠,回转着往后飞旋了几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只被阿霞那美轮美奂的倩影所迷,万万没想到,这些她平时苦练千遍,朴实无华的体操基本动作,居然可以临阵组合成如此华丽流畅的精准连击。 这般灵巧的身手却只能遗憾摘银,也只能怪省运会上那班评委,是真不开眼了。 再看那毒蝠,被阿霞一套连招打满后,已经近乎疯狂,索性振起肉翅,逆势冲向阿霞,伸出毒牙,准备啃她。我就在近前,哪能让这畜牲得逞,就着冲势,早一个飞身救美,扑倒刚稳住身形的阿霞,化作她的垫背,实实在在地摔在坚硬的干土上,发出一声闷哼。那毒蝠倒也没有追击,反而顺势飞到半空中,再次振动起口鼻,准备凌空来一发“超声攻击”。若是让它从这个角度发射,那么,地面上的我们,自然是没有遮盖物可以找来作掩护的了。 阿霞见状,急忙扭头望向我,关切地轻声唤道:“李子”征得我点头表示无大碍后,她会心一笑,一个鹞子翻身,弹起身来,快速助跑了一段,奔向毒蝠底下的矮墙。我自然心有灵犀,随即忍住伤痛爬将起来,往阿霞弹墙助力向后空翻的落点一站,双手接住阿霞的双脚,奋力一托,把她送上了半空—— 阿霞果然不负众望。电光石火间,只见她凌空一发倒挂金钩,已经踢翻空中发功的毒蝠,随即双脚落在那四米多高的洞顶上一点,已经借力弹射下来,顺势空中一个前滚翻,调整回头上脚下的姿势,照那毒蝠的鼠头一阵猛踹。连环几脚后,更是借着重力和冲力撞到干硬的地面上,把那巴掌大的蝙蝠头,踩爆在泥地里面。不等那畜牲的污血溅起,阿霞已经打完收功,一个前空翻卸掉劲力,稳稳地落回我的身前。 她朝我浅笑时,那调皮的马尾,还潇洒地飘逸在空中,然后才就着惯性,慢慢垂下。 这时候,之前那只被打晕的毒蝠正好醒了过来,恰好目睹了它的同类被我和阿霞的组合技华丽终结的画面,只吓得它慌不择路地扑腾着肉翅钻回来时的洞穴,不一会就听不见声响了。 我们都已精疲力尽,哪顾得上追的赶,只得放任它遁去。原地休整了下,大川叔唯恐那逃脱的毒蝠找来更多同伴,决定先行撤回营地。风水周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在这危机四伏的洞窟里逗留,只得点头跟上。 一行四人,不一会就顺着西边的洞口,急急穿过瀑布水帘,绕过水潭,回到陂边。走进营地坐定,我们才发现已经饿得过头,几乎没有什么胃口。强迫自己吃完饭后,阿霞就坐了过来,关切地帮我用气雾剂擦拭着背后的淤青,耳朵则在一边酸溜溜地看着。我见他眼馋,忍不住埋怨了他句:“先前叫你跟着来,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真是‘张士贵的马儿——要紧处拉稀!’怎么样,腹泻好些了吗?” 耳朵自然知道我怪他,也有些后悔没跟阿霞下地表现,刚想点头,突然,我们听到篝火那边传来一阵争吵声,似乎是一向沉稳的大川叔,居然和风水周起了争执。 我们赶紧走过去。原来,大川叔觉得危险已经超过可控的程度,而且墓室里疑点太多,于是发声向高茂才要求阻止队伍继续探查,并建议赶早撤离;风水周则坚持要打开主墓穴的棺椁,一直在极力怂恿高茂才不要空手而归。 我和耳朵一听,自然是认同大川叔所说——毕竟保命要紧——赶紧插言表示赞同撤离。 “要走?随意!” “就是,凭文物办自己的人一样可以建功立业!” 这当儿口,冯晋华和林慧不知受了风水周怎样的蛊惑,一向胆小怕死的他俩居然叫嚣着让我们自己看着办,随即更是目光炯炯地望向阿霞。 我顿时全明白了,听风水周添油加醋地说起洞穴里的经过,他们完全就是把身手矫捷的阿霞当成王牌一样供奉起来了,准备随时抱她大腿。我见状赶紧把阿霞拉过一边,想说服她跟我们走。冯晋华一看这阵势,绿豆眼一转,赶紧拉了林慧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我,还口口声声让我这个外来人别分离他们单位内部团结一致的队伍,林慧也顺势斜眉歪眼地挤兑阿霞说工作保证书是白写了云云。一向行事刻板,素来说到做到的阿霞闻言,自然左右两难。我一见她着了他们的道,哪里还能忍,顿时怒发冲冠,指着冯晋华的塌鼻子,大骂起来: “你个龟孙!我们在瀑布里出生入死时你在哪里?现在倒跳出来指手画脚!” 可能我憋了一肚子气,又对他们这种缩头乌龟的做派积怨很深,再加上我这人本来眉眼就长得有点凶,一声怒喝,竟把那冯晋华吓得滚到在地,若非他姐夫高茂才怕他吃亏及时出面调停,我还真不敢保证冲突起来,他能不挨我几下老拳。 僵持了半天,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许久的大川叔才重新开了腔,耐心地客观分析了我们之前和怪物的几番战斗,指出我们对洞穴里还有多少怪物,以及还有多强的怪物这些问题并没有拿捏清楚,盲目往前,队伍保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一席话说得冯晋华和高茂才等人哑口无言,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有些头脑发热。眼下两个专家意见上已然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分歧,一向没有主见的高茂才只得使出杀手锏:民主投票。眼看大川叔c我c耳朵c梁虎和张燕,还有阿霞也被我举起手表示同意撤离,他才极不情愿地把眼神从若有所思的风水周身上移开,叹口气,宣布道:今晚男同胞轮流值夜,队伍明天赶早撤离! 众人不欢而散。我一问,和耳朵被安排在后半夜守营,心想,正好可以抓紧时间休整下精神。于是我们赶紧上好闹铃,回到帐篷躺下。睡下后,我突然想起阿霞刚才投票时犹豫的神情,有些不像她平时的果决,心里愈发不安,急忙跟耳朵商量,隔天若文物办的人食言要留下的话,一定拖也要把阿霞拖走。 说定后,心情才慢慢放松下来,疲劳c伤痛趁机一股脑儿往我身上袭来,一时竟觉得眼皮好重,仿佛被人用磁石吸住一般,沉沉地脸上掉,只一会,我就睡了过去。 终于,这是一个无梦的夜晚。我只觉睡得很沉。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被耳朵推醒,我以为他催我换班值夜,赶紧打着哈欠戴上眼镜。哪知他却哼唧着把肥嘟嘟的手伸到我面前,我一看: 喝,原来这厮是被虱子咬醒的! “让你偷懒,随便带个单层睡袋!”——我虽然逞口舌快活,趁机数落了他一顿,但看他手臂上已经布满那一小坑一小坑点点渗血的肉窟窿,还是不敢怠慢,赶紧翻出药箱帮他处理。 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耳朵却磨磨唧唧地要起床小解。刚出去就听他一声闷哼,随即传来他“噗通”倒地的声音。我钻出帐篷一看,原来耳朵是被阿霞单位配备的那种老式帐篷外面的固定绳绊倒,正好滚入她们的帐篷。我正想骂他毛手毛脚,耳朵却惊叫起来,叫我来看。我连忙钻进帐篷,却发现帐篷里没有人!不止阿霞,连林慧也不见了。我心一紧,赶紧挨个查看其他帐篷,出来跟耳朵一碰头,顿时心头一凉——营地里其他人都不见了,但仔细一看,营地周围并没有野兽和怪物入侵的痕迹,食物供给也还在,而阿霞她们除必需装备外的行李也有条不紊地放着——只能推断,阿霞她们是被风水周和高茂才鼓动,连夜下地去了。 刻不容缓,我赶紧招呼耳朵回帐篷准备装备,虽然不知落后阿霞她们多少时间,但希望没有拉下太久。正要出发,我突然发现衣服里飘下一张纸条,竟然是从阿霞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齐齐整整撕下来的。放眼电子设备满地跑的今天,依旧钟情纸笔记录笔记的阿霞算是一个奇葩了。我赶紧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寥寥几行娟秀的字迹: “李子,我跟同事们再进洞里看看。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明天一起回家哦!”然后落款是一个吐着舌头的马尾丫头的简笔q版漫像。看到这里,我只觉头晕目眩,心慌愈发严重,赶紧催促了耳朵撒腿往瀑布跑去。刚出营地,走没几步,我却一头撞上了前头的耳朵,刚想骂他,却被他“嘘”的一声,拦在了原地。 不得了!顺着他手指处,只见朦胧的月光下,十几具无皮干尸正游荡在我们前往瀑布下洞口的必经之路上,和头顶上毛毛的月亮一起,把白天里美不胜收的水潭和青石板,渲染得出离怪诞恐怖。 我跟这种干尸交过手,自然知道不近前去惹他,也不会有太多危险。正在想办法突破潜入,谁知平地刚好吹过一阵阴风,把耳朵冻得一个哆嗦,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我心说不好,果然,近前的两头干尸,已经循声摸索过来,一双双黑窟窿似的怪眼,只往我身上转悠,生生把我瞪得浑身起疙瘩。 眼看干尸迎面扑来,我来不及埋怨冒失的耳朵,只得倒地一滚,堪堪躲过猛扑,起身顺势一个抱摔,把那近前的一头干尸摔倒在地。四顾一看,正好脚下躺着一块西瓜大的鹅卵石,赶紧抱起,往那准备起身扑我的无皮尸怪照头就是一下,顷刻散架。正待起身,忽闻脑后生风,不容我回头,也知是那另一头干尸拦腰扑来,我赶紧往前一个鱼跃,躲过身后的偷袭,起身时顺便把刚才滚地时掉落的手杖握在手里,侧身一转,调整好方向,就着站立起身的劲道,抡圆了胳膊一个高尔夫球式的猛击,把那一扑未中,一扑又起的尸怪,“啪啦”一声,打得散架在半空中! 有惊无险地打败两头怪尸,我刚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才发现,四周的干尸已经蹒跚着围了过来,心说一声晦气,只得抖擞精神和群尸战在一处。打了半天,才发现耳朵竟然大模大样地依旧站在原地看热闹,心头火起,正要骂他,却见他偷笑着让过一头从面前走过的怪尸,然后大摇大摆地摸到另一头背对他的怪尸身后,然后学着我的样子,握紧手中粗壮的圆木,一闷棍把面前的干尸打得散落一地。完事后,才眉飞色舞地对我得瑟地笑道: “李子!这些干瘪玩意儿,好像看不到我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洞口 我听耳朵一说,想想刚才的情况,好像干尸们还真没管过耳朵,只顾着追着我扑是怪哉! 刚想招呼悠哉游哉中穿梭尸群,轻描淡写间偷袭成功的那厮卖力帮忙,我随即反应过来,索性躲过接连几次猛扑,干脆把干尸们都挨个往耳朵所在处引过去。耳朵倒也乐得宜地伫在原地,闲庭信步般就近爬上一块凸起的大石,懒洋洋地抱起脚下的一块块卵石,照那些干尸们的头上靠自由落体冲下去,顷刻间,却还是放到一片片被我引到大石底下的无面怪尸。 解决完群尸,耳朵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只顾自遗憾阿霞没有亲眼看到他驰骋群尸中指东打西,站在巨石上一夫当关的英姿。自言自语间,大有一副“我要打十个”的架势,还在那边动手动脚。我则狼狈很多,手脚在刚才躲避尸怪扑腾时,落下不少擦伤,不时生生地疼。只是我一想到阿霞还身处险境,自然顾不得多,赶紧从药箱里拿出止血纱布,包裹住小腿上一处比较大的创口,就招呼起耳朵往那瀑布下赶去。 半路上,耳朵依旧得瑟地唠叨,万万没想到,尸怪居然看不见他,一会看他如何大杀四方云云。我虽然觉得他不靠谱,但毕竟刚才也是靠了他的能力,才兵不雪刃地解决掉群尸,不由得也在想怎样利用他这莫名所得的奇异特质一筹莫展之余,突然猛地想起,之前半山腰在苗寨停尸的吊脚楼里,耳朵被赶尸人救下时,我喂耳朵吃的那大把混了腐臭实心肉的烂泥! 原来如此。 我随即又忍不住想,若不是后来在赶尸人家我把米老板塞给我的一口黑泥吐得一干二净,兴许,我现在也能像耳朵一样,在尸群里如入无人之境了。 只稍稍后悔了一秒,我马上想起那不堪忍受的恶臭和令人作呕的吞咽感,不由干呕了几声,打消了那荒诞的念头。耳朵看我纠结,却不明所以,以为我看了散架的干尸恶心,或是嫉妒他获得了主角威能,居然一反常态地关心起我来:“小李子,不舒服?没事,待会进洞你就歇着吧,看你哥我的手段,保准分分钟把阿霞妹子给救回来” 耳朵还在吐沫横飞地吹嘘,我却听到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铃铛儿响声,赶紧拉住耳朵,问他: “别说话!你听!这不是,米老板那匹头马的铃铛响吗?!” 耳朵一听,还真是!急忙环顾四周,忽地拍腿一声大叫,指着远处,跳了起来,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屁颠屁颠地撒腿跑出去老远。嘴里还叫嚷着:“我不早跟你说,微波站外我就看到过了嘛!嘿,你们还偏不信!” 跟着耳朵跑了一段,我才看到,耳朵前面不远处,那叮叮当当引在前面的,还真是我们上山时米老板牵的那匹大白马!按常理,人肯定是跑不过马的。不过,那马似乎不怕人,抑或是它的主人对它有所交待,让它在这附近等候。于是,我们跑了十多分钟,却依旧是跟马儿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既追不到它,又没有被它拉远距离。而那匹马儿似乎也并不打算跑远,就在这营地到瀑布山丘的距离里,坡上坡下跑来跑去,偏生不跑出这范围,也偏生不让我们逮到。 我自然发现被马儿牵着鼻子跑浪费了不少时间,赶紧一个箭步追上赶着马儿跑得气喘吁吁的耳朵,别过他一只手把他拽住,然后往他头顶叩了一发响指,对他吼道: “靠!别管那马儿了!阿霞还在洞里呢!” 耳朵闻言,也反应过来,只得吐吐舌头,准备跟我回坡下的瀑布。只是,我俩刚走几步,那马儿竟然跟了过来,仿佛是怕着什么,想要寻求我们庇护一般。耳朵见状,忍不住转身回去捉它,却又依旧逮不到。三番五次这般,气得我心烦意乱,正要发作,却见差一点就拉到缰绳的耳朵顶着无辜的眼神夸张地跟我赔笑,话到嘴边却骂不出口。正无处撒气间,突然想起高中时和耳朵打游戏时耳朵玩的把戏,计上心头,认真地捉住耳朵,问道: “那你说,我们现在先捉马儿,还是先救阿霞?” 耳朵一愣,见我按住怒火,反而搞不清楚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随口答道:“当然是救阿霞了不过,若是骑了白马去救她,岂不是更帅气一些” 呵呵。我冷笑一声,也不理耳朵,转身就走。耳朵连忙追上我,问我缘由。我看也不看他,顾自说道:“我随便问问,不过点点你的天灯罢了。”听得耳朵顿时哑然。 这点天灯,是旧时赌场里的一种说法,其实也算一门不成文的技巧。大意是找一个手气不好的赌徒,反着他押宝——他押大你就押小,他押闲你就押庄,赌的不是自己的运气而是他人的霉气。而这个手气不好的人,就是你的“灯”喽。我为何会想出此一着呢?着实也是为耳朵所逼:想想从小到大,跟他在一起,就几乎没有遇到过好事情。再想想从南化出来这一路,愈发应证了这一说法,于是乎,在这骑虎难下的当儿口,用这个典故挤兑下搞不清楚状况的耳朵,的确是,没毛病的—— 他想先捉马,那我们自然要先救人了。 耳朵自然知道这些。于是从刚才起就没有再聒噪,反而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还算有些自知自明。只是,我们背后的马儿却闲不住了,像是突然受了惊一般,嘶叫着往我们冲过来。 事发突然,我和耳朵刚反应过来,就被马儿撞下了山坡,往山脊另一侧滚落下去。 我靠!我心说不妙,只怪那耳朵好好的前门不走,偏生被这匹倒霉马儿引到这山脊上,滚落这凶险不明的陂底。不过怪归怪,当下却只顾得眼前,天旋地转间,我只得堪堪护着前脸和胸腹,身不由己地往沟底撞去。滚落中,为减少受到的伤害,我还是偷眼望出,尽量选那些有茅草植被覆盖的地面落身,但还是不免被一些突出泥地的石块顶得七荤八素。估摸滚了大概分钟,我俩个才顺着地势滚落到一块沼泽般的泥地里。 “靠!等老子上去,不活剥了那匹欠揍的蠢马!”我一听到耳朵乖张的声音,自然知道他并无大碍。检查了下身上,也没有明显的损伤,心中直呼万幸,赶紧起身准备查看四周情况。谁知只一摸,顿时感觉,我那驻地的左手,赫然按在一个圆咚咚的东西上面,只是:我只觉手一滑,两个手指就抠进了圆东西上门的两个凹陷里。 这黏糊糊的熟悉触感,不用看,我也知道,不正是那些恶心的无名怪尸干瘪的头颅么?!我赶紧缩回手,转过身抬起脚,准备踹飞这具干尸。猛地一脚蹬过去,却发现无皮尸并没有应声散架,而是骨肉相连地滚到一边,似乎并没有打算攻击我们的迹象。我纳闷地站起身,和耳朵打量了下这地方,才发现我们已经从山脊上直接滚落到了一个被茅草掩盖了大半的大坑里。坑底尽是松软的黑泥,泥地表面,泥地中尽是我刚才踢飞的那种无皮尸。我赶紧扯了一撮草叶,擦掉粘在手上的腐臭黏液,正在端详周围环境,却听得耳朵叫了起来: “小李子!这些无皮尸好像还没有干透啊!” 我一听,也就近找了一具研究起来。果然,如耳朵所言,这些无皮尸跟之前和我们交手的那些相比,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还很潮湿,黏糊糊得更加恶心,不过,好消息是,也不会攻击我们。 我不由想起之前进洞探索时大川叔“闻风探洞”时跟我说起,洞穴可能连着养尸地的猜想,现在看来,这臭气熏天,腐尸满地的坑洞,应该就是那所谓的养尸地了。只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把这些人畜尸体,搬到这里来腐化的呢? 寻思间,我们已经查探了大部分尸坑里的情况,待到走近那最后一片被草丛遮盖的区域,我似乎踩到什么东西,无精打采地缩了回去。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难道是:尸花鬼藤? 想到这里,我赶紧示意耳朵小心,两人呈掩护队形从两端接近那团草丛。站定位置后,我才示意耳朵用木棍拨开草丛。 果然,草丛背后,绿生生的尸花鬼藤正蜷缩成一团,懒洋洋趴在泥地上“打盹”,而顺着藤条歇在附近的那团灰褐色的大花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依稀在挣扎,却看不清是人还是小鹿什么的。我见状赶紧示意耳朵来到近前,看那鬼玩意儿正饭饱神虚地在那休憩,不禁大喜。心说被你屡次偷袭,吓得够呛,不趁此机会弄死你个鬼花,我李昂的“李”字就倒着写! 耳朵见我问他要火,自然会意,麻利地掏出火机,递给我。我打着火,正要靠近那绒毛,突然觉得连那花苞里的猎物一起烧死有些冤枉,随即掏出瑞士军刀,用手术台上千锤百炼练就的刀法,把那连着花苞的根茎按纹路齐齐切下,让耳朵把花苞拖到一边划开,这才轻手轻脚回到养神的鬼藤跟前,点着那近前的一条触手。那鬼藤估计还在沉睡,被切掉了花苞,烤着了触手,仍不自知。直到我顺次点着那鬼花四五条垂在一边的触手,然后又点着一些杂草,盖在那鬼藤没了花苞的躯干上,加强了火势,那鬼藤才忽地惊醒过来,扑腾着想找水灭火,哪知这里不是瀑布,水气不足,而火势又猛,任凭它挣扎,反倒扇起了火苗,不一会,就烧得动弹不得,黑成一团了。 我看那火势渐灭,鬼藤也燃烧殆尽,这才回头协助耳朵连划带剥,褪掉花苞的纤维外皮,露出里层的皮肉来,这一看,顿时把我们吓了一跳: 那花苞里隐约的样子,赫然是一个人的形状。 我和耳朵赶紧如法炮制,在那里层花苞上刺出一个洞来,让氧气渗透了进去,然后才小心地扩大洞口,庖丁解牛般把肉皮一层层剥掉,露出里面的人来。 我一看那人的手脚还在挣扎,看来还有呼吸,赶紧一刀从内而外地把花苞划了一个半人高的破口,让耳朵从后面一推,把里面的人整个倒了出来。待到拔开那些粘稠的花汁,我一看那人的惨白的脸嘴,顿时惊叫着跌坐在地。 竟然是大川叔! 耳朵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帮我把大川叔俯卧着抱起,让我控出他胸腔里的汁液,随即和我一起把他放平。我看大川叔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赶紧跪在他旁边,双手按住他的肺部,奋力地按压起来 抢救了五六分钟,只听“哇”地一声,随着他咳出一口汁液裹住的浓痰,大川叔终于苏醒过来,随即回过神,机警地坐了起来,见是我们,方才松了一口气,捡重点说起他之前的遭遇来。 原来大川叔和风水周第一班值夜,到点后,他有些内急,就让风水周去叫高茂才和冯晋华抵班,自己则去小解。谁知跟我们一样,隐约听到了米老板白马的铃铛声,就循着声音来到了这块养尸地。大川叔自持艺高人胆大,就拉着茅草爬下来查探,在我刚才烧尸花鬼藤的地方发现一个洞口。猜想可能通到我们白天进的洞室,就找了跟树枝用火柴点着,做成火把,从养尸地岩壁上的洞口进了洞穴,果然遇到些我们干掉的那种干尸。大川叔眼看势单力薄,无皮尸数量又多,还没进到洞室,就只得用火把断后,退出了洞穴。哪知出来时一个不小心,没发现尸花鬼藤在洞外埋伏,直接被大花苞吞了进去,被花牙肉齿上的粘液麻痹住,动弹不得,若非我们恰好跌落下来解救了他,恐怕就得交待在这了。说到这里,大川叔还是诚恳地向我们道了谢: “阿叔这次托大了,多亏了你们来得及时。”说着,大川叔问起我们如何找到这里。我只好把耳朵追马,我点耳朵天灯,被马撞下坑的事说了一遍。大川叔不了解我跟耳朵的革命友谊(被坑经历),自然不知道我为何要点他天灯。不过他也没深究,直到听我们说起阿霞跟文物办一行人连夜又进了洞,他才连呼不妙,随即遗憾地说起,本来他推断从尸坑的洞口应该可以进到洞室,只是,他之前断后时把洞穴烧塌了,现在不能通过,所以那些无皮尸才会从瀑布前面跑出来,这么说来,算算时间,无皮尸跑出来时,应该刚好遇到文物办一行人了。 我心说不妙,如果只是阿霞一个人,遇到那种程度的尸怪,自保和逃生应该不是问题。就怕那好心肠的阿霞,为了救高茂才c林慧等人,把自己置于险地。如此一想,我顿时觉得后脊梁升起一阵阵凉意。 事不宜迟,我们三个连忙顺着草藤爬出养尸坑,翻过山脊,赶到白天出来的洞口。刚确认附近没有无皮尸,我就催促着大川叔和耳朵进了洞。只是,一进洞,我们顿时就懵了,印象里白天这里停着的几十口石棺,竟然齐齐消失了!月光里,石洞中央空荡荡的,地面却出离滑腻,反复刚被水磨石磨过一般 这种奇怪的违和感,让我突然心生一种感觉,就好比,无助的猎物,落入了躲在暗处的狡猾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一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追踪 身处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下,我们相互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大川叔为稳住军心,赶紧点起火把,照亮了洞室里月光触及不到的其他区域,只见: 白天里看得真切的几十口石棺,并非凭空消失,而是各自停在了洞穴边缘暗处古怪的位置,仿佛上了弦的弓箭一般,不知何时就会疾射而出。我正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能把这些几百斤重的石棺搬到那些刁钻的位置,余光突然瞟见右手边的一口石棺,竟然无声无息地往我们所在处冲了过来,而那发呆的耳朵,却依旧站在冲击路径上,眼看就要被撞飞。 “快闪!”我赶紧大叫,怎奈耳朵背向石棺,一时竟反应不过来,还立在原地左顾右盼。 危急关头,幸好大川叔一个虎扑,抱住耳朵滚到一边。我也匆匆让过这离地滑行的石棺,移步避开后,长舒了一口气。只没等我站定,就见大川叔和耳朵急急挥手叫我让开,我心下一紧,料到必是身后又冲出一发石棺,赶紧侧身闪过,只是没料到石棺竟然来得如此迅疾,还是擦着我衣角撞了过去,牵连到些我的皮肉,把我带得一个站立不稳,滚到在地。 还没等我站起,我只听脑后生风,不由暗暗叫苦,不用想也知是身后又滑过来一具,只得横向一个鱼跃纵跳,堪堪避过这呼啸而来的石棺。刚一落地,余光立马瞟见左前方又悄然飘过来一具 待到我们退到一个月光照不到的角落,石棺才停止冲击,静静地停在暗处,仿佛那一具具伺机而发的巧弩。几番连续避让,我们三人已经筋疲力尽,我总觉得只要踩着月光,就会引来暗藏四处的石棺,忍不住顺着月光的走向看去。不看则已,一看顿时把我吓了一跳: 那月光正好被光滑如镜的地面一番折射,直接从地板上照到了我们通往中央石室的洞口处!——换言之,若要想进到通往中央石室的走廊,必须突破这诡异奇巧的月影石棺陷阱了。 我把推断跟大川叔和耳朵一说,二人也即刻想通,对我的想法表示赞同,只是一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我也陷入苦思,不禁想到那阿霞一行,又是如何通过这因势相形的奇一淫机巧的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大川叔却捡起一块石片,提点我们道:“绞尽脑汁不如亲手一试!看阿叔的——”说着,左手扬手一挥,已经把石片甩到了那条皎洁的月光蹊径上,不偏不倚地落在那滑腻路径的中央,使我想起那奥运会上冰壶选手们那精准的投掷。 只不容我赞叹,前方已经有一具石棺如受人制导般,悄无声息地滑行急出,眼看就要撞到那投石问路的“诱饵”。 我和耳朵还没反应过来,大川叔已经抬起右手,投出一发卵石,不偏不倚地砸在那月光小径上的石片上,把它又推行了一段距离,刚好让过滑行冲刺过来的石棺,躲过一劫。 “小李子!快看!”随着耳朵一声惊叫,我连忙顺着他手指处望去,只见右侧已经有一具石棺,感应到那石片躲避的路线一般,已经呼啸而出,转眼就来到了石片跟前,哐啷一声,把那倒霉的石片,撞成了两截。更骇人的是,先前那失准的石棺,竟然自动修正了轨迹一般,还没没入四周的阴影,就改变了线路回撞过来,把那条断裂的石片,碾压成细细的石粉,随着劲风,冲散在了皎洁的月光中。 我和耳朵见了,自然倒吸一口冷气。惊叹间,我只觉得那些运行精巧的石棺,简直跟活了一般,难怪刚才躲避这些看似笨重,实则冲势了得的石条一子会这般费力,原来这石棺撞钟的机巧,竟然还有“杀回马枪”这种手段。看来,刚才没有被碾成肉酱,也是造化了。 正在为怎样突破这诡异的陷阱感到头痛,我却听得大川叔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听他说道,想必这石棺应该是被月光的能量所指引。遇到遮住月光的影子就会被触发,随即石棺就会被月光路径上的影子引导,滑行射出,直到把路径上的影子碾碎冲走。而且,每隔一息,也就是大约两秒,石棺才会结算一次触发。耳朵闻言,忍不住插话:“我就说,原来这机关的cd是2秒啊!”我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个样子,而那滑行的动力,估计也跟磁悬浮之类的东西有所贯通,只是当务之急,并非搞清个中原理,而是突破这机关了。于是我和耳朵也就学大川叔的样子,脚下找些条状棍石,按不同指向c落点投放到那月光路径上,琢磨起这石棺运行的规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人协力,不一会就试出了这八方四象总共三十二口石棺的运行规律。冷静下来一合计,还是得有人上月光路径上去开路。大川叔自然自告奋勇以身作则,我担心他刚从尸花鬼藤花苞里解脱出来,毒还没散尽,身体状况还不在最佳,怕他有所闪失,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出头,于是伸手拦下大川叔,示意他和耳朵为我掠阵。自己则跳出阴影,纵身落在那皎洁的月光小径上,准备突破这段七c八米宽,十来米长,中间再无过渡区的冲击地带。 按之前总结的,我所处的位置,应该会引来东南的石棺。果然,两眼注视处,已经滑出一具石棺,往我冲来,所幸早已预见,自然被我轻松避过。大约2秒的机关冷却之后,那下一具,依我当前落脚的位置,应该是从西边过来,我扭头侧目一看,正如所料,我自然又是避过飞驰过来的棺材。接下来,如法炮制,我又避过一具石棺,眼看,离那月光尽头的通道,不过剩下四c五米距离。 我心中不由大喜,眼看胜券在握,思路愈发清晰,早已算准来自正东的那具棺材,连同刚才的三具,总共四具棺材,准备在这最后一处落脚地,一鼓作气,一次性突破险要。 谁知前脚刚一落地,突然发现影子竟然比平时要长,一扭头,突然看到,光滑的地面上竟然从刚才起有了一个明显的幅度,使得影子被拖得长了些,这一来: 自然除了正东的棺材,还应该有一具啊! 我睁大眼睛,往左侧一扫,竟然没有看到,正在惊慌,突然耳朵和大川叔已经叫出声来,不用想,也知道,那多出的一具,自然是从我侧后方袭来了。 危急关头,我只得俯身往前滚去,虽然避过了这突如其来的家伙,但又触发了额外两具麻烦的石棺,一时间,冲击区里就出现了七具追着我落点移动的石棺,把我追得狼狈不堪,几次想躲回耳朵和大川叔所在的阴影里,却都被疾行的石棺挡住。 只十几秒时间,我已经满头大汗,神经高度紧张之余,竟开始害怕起来,毕竟,稍有闪失,我便会被滑行疾飞的石棺碾成肉泥,想到这里,我只觉手脚一滞,忙乱间又被一具石棺擦身而过,棺角一撞一带,把我勾到在地。 “李子!” “小李!” 耳朵和大川叔见状,自然被惊得叫出声来,我自然知道处境凶险,赶紧冷静下来,掐着这一息的时间,拼命站起身——毕竟,这一落地,又将触发一具额外的石棺了! 爬起来时,我抬起头正好看到那洞口处正对的那水帘外斑驳的毛月亮,顿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这石棺不是靠月光驱动的吗?如果大川叔的推断没错,那么,如果把石棺引向洞口,把洞口撞塌,月光照不进来,那么,岂不是就破解这吊诡的机关了吗? 间不容发,自然不由我细想,我只得带着赌一赌的念头,趁那一息的时间,一边让过迎面袭来的石棺,一边拼命往洞口冲去,下一刻,我在这的一息时间行将结束时,就着冲刺的气势,生生一个急转弯,顺势一个鱼跃,扑回了大川叔和耳朵所在的阴影里。 只留下身后,那七八具石棺,一股脑冲撞在洞口处的“隆隆”轰鸣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隐瞒 我在大川叔和耳朵搀扶下站起身,就着火把的余光,再次扫视了下黯淡了许多的洞室,耳朵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出一颗卵石,果然没有再引发石棺的冲击。看来,这月影石棺的机巧,算是破解成功了! 只是,引入月光的洞口,连同不远处,白天我们从罗刹洞下来的那个通道,也被石棺撞击引发的塌方堵住了。那么,我们,连同之前进入的阿霞等人,自然是被困在洞穴里了。 意识到这些,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禁又有些哭笑不得。大川叔只得劝导我们,既然养尸地能通往主室,那么,应该是有另外的出路。我自然宁可相信他,无奈地朝耳朵耸耸肩,跟着大川叔,往那通往主室的通道走去。 在火把照耀下,我们不一会就穿过通道,来到了白天进到的主室里。只见棺椁已经被打开,三层嵌套的石棺材已经支离破碎,两块还算完好的棺椁盖板耷拉着扑在泥地上。我正要上前查看,突然耳朵大叫一声,指着石室顶部,愣在了原地。 顺他手指向处看去,只见之前那被牵线老鼠勾引着打成死结的巨型尸花鬼藤的触手,不知为何已经断开,剩下的触手正死命地裹着一个猎物,把他勒得扭曲变形。待我和大川叔上前就着火把的光线定睛一看,才看清,那被惨烈地拉扯到变形c吊在半空中的“人”,竟然是风水周! 走到近前,即便确认了那张墨镜后惊恐的圆脸,我们都不敢相信那已经被挤压得扭曲的修长尸体居然来自于那腰圆肠肥,满腹神通风水周。正当我还在惊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巨变,躁动不安的耳朵又有了新的发现: 只见棺椁旁边靠后的地面上,仰面躺着一个脸已经几乎被融掉大半的“人”,我只能从身材和那双限量版的“科比十代”nike篮球鞋判断出,那是梁虎的尸体。 大川叔查探过两人的遗体,沉痛地摇了摇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我见他欲言又止,又看他神情带悔,急忙开导他道: “阿叔不用自责,当务之急是找到其他幸存的人,一起逃出去!时间紧迫,你要振作,咱还指望你带领我们走出这鬼地方呢!”一席话多少振奋了大川叔的精神,让他冷静了下来,定了定神,一马当先,准备最后确认下四周有无遗漏,就带我们前往搜寻阿霞等人。 我见他渐渐恢复常态,也是心神稍安,连忙吆喝了耳朵一起往四周地毯式查探,刚绕过棺椁一角,一眼看到那耷拉着的棺椁盖板下面,依稀露出一双女人的脚来。 我赶紧招呼大川叔过来,小心地和他抬起厚重的棺盖一角,让耳朵把那压在三角间隙里的女人拖了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张燕。 我一看满身泥污的张燕似乎没有受到致命创伤,赶紧俯下身帮她检查,确认只是昏迷后,才示意大川叔用药棒把她熏醒。 几分钟后,苏醒的张燕刚被我们搀扶着坐起,一眼看到梁虎没了脸的尸体,险些又吓得晕了过去,大川叔见状只得抹了药泥往她头顶一拍,才勉强让她保持清醒。从张燕口中,我们终于得知,文物办一行人之前经历的遭遇: 原来,风水周连夜让高茂才带人再探主室时,也在活棺那里吓了一跳,所幸恰好遇到被大川叔从山脊背后养尸地赶来,蜂拥而出的怪尸。群尸接二连三地牵动石棺陷阱,让阿霞看出端倪,随即判断出月影石棺的触发机制,于是才靠着轻巧如燕的身手,从顶上岩壁用登山绳牵线找路,让众人攀着登山绳,避过群尸和陷阱通过。我闻言,不由感叹,差点要了我小命的石棺撞钟,到了霞美女这里,居然轻描淡写间就被破解得如此彻底,到底是身体素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啊。 张燕还沉浸在失去梁虎的悲恸和恐惧中,没管我的反应,接着说道:进到主室后,梁虎贪功,上前帮忙风水周和高茂才铲撬石砸,接连打开石棺外层封印银漆,终于打开了棺椁。结果内棺一开,立马爬出来一头手背长的千足蜈蚣和很多子母蛇,那蜈蚣一口就咬中了猝不及防的风水周,痛的他大叫,手中火把也被扔到半空中,烧开了尸花鬼藤打结的触手,解开了藤扣,慌乱中,风水周反而被暴怒的尸花鬼藤缠住。这时候,听到他的呼喊,米老板居然出现在我们之前进不去的那个通往上一层的通道口,看到毒发的风水周被尸花鬼藤勒死,吓得转身逃进身后那个通道了,阿霞追过去,才发现他又从上门盖住了洞口。其他人为了躲避蜈蚣和子母蛇,只得到处乱跑,期间林慧好像也被子母蛇咬了,跑到后面的蝙蝠洞了。其他人则被蜈蚣追着跑,只得跑向蛊洞,张燕自己正准备进蛊洞时,却被冯晋华一撞,掉进了一个倒过来的棺椁盖里,滚到了地上,被石棺上滑下来的棺盖盖住。她从缝隙里看到梁虎正要上前帮她爬起,却被扑过来的蜈蚣喷毒溶化了半边脸死了,她一见,悲恐交加,就晕了过去。 我听她讲完,惊心动魄之余,自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听闻阿霞应该还活着,忧的是阿霞一行人居然忙中出错,被蜈蚣逼进了藏养子母蛇的蛊洞。一旁的耳朵闻言,也是不住地叨念凶多吉少,我只不敢想那些不好的念头,赶紧喝斥他打住,随即用问讯般的眼神看向大川叔,自然是征求他意见,如何救人。 大川叔自然毫不隐瞒,直说事到如今,“闻风探洞”已经不必再使,只有鼓足勇气,一往无前一条路可选了。只是,林慧只身误入危机四伏的蝙蝠洞,怕是凶多吉少,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很难跟凶残的猩红毒蝠战斗,只能留下记号,祈祷她转出来看到后跟上,我们则先进蛊洞去找阿霞等人,汇合后再想办法救林慧。我一听,自然没有异议,找了跟紧实的树枝,跟大川叔要了火源做成火把,整整药箱,随他钻进了通往蛊洞的通道。张燕也没甚办法,只好学着我,点了火把,跟在大川叔后面。倒是耳朵这厮,故意偷偷摸摸地落在了最后,等大川叔走远,才偷笑着摸到那风水周的扭曲拉长的尸体上,把那铜光沁眼的鲁班尺,拔了下来,别到自己的腰上。我扭头见他还想顺那牢牢盖在鬼藤触手下的八卦盘,怕出岔子,只得催了他一声让他跟上,他才没有出手。堆着笑应着,蹦达着跟了过来。 临走前,张燕还是忍不住最后看了那死去的梁虎一眼,结果却惊恐地发现,刚才还明明躺在眼前的梁虎的尸体,居然好端端消失了! 我心头一紧,推断可能是从后面的蝙蝠洞里跑出的猩红毒蝠把那尸体拖走了,生怕逗留下去又惹来那不容易对付的东西,赶紧在大川叔指挥下,让耳朵叫上张燕,急急退回通往蛊洞的通道。刚转过身,突然一块门板大小的石块又因为一阵塌方落了下来,正好落在那蝙蝠洞跟前。耳朵见了,不禁冒出一句:“这下可好,林慧那婆娘惨了!咱们只能赶紧去找阿霞喽。”我一看,可不,那没入土里的石板已把洞口盖住大半,人恐怕是很难出来了,不过,那些烦人的猩红毒蝠,应该也被堵在里面跑不出来了。 一路小心地用火把驱赶遇到的子母蛇和小蜈蚣,空间渐渐变得开阔起来,再次路过之前我们走过的那段掉落着银器的路段,耳朵自然贪心地捡的了些装进腰包。我心中担心阿霞,自然无暇顾及这些,只恨不得前头小心开路的大川叔走得再快些,让我早点确认阿霞的安全。 随着道路渐宽,蛊洞的真面目也在火把的光热下显现了出来。这是一个充满坑洞的潮湿深穴,我们刚走过的这五六米长的距离里,我就看到洞壁上,脚底下布满了不下二十来个深深浅浅的窟窿,耳朵还在嘟哝着纳闷这些窟窿是干嘛用的,大川叔已经沉声说道: “小心!那些诡异的子母蛇,说不定就是从这些古怪窟窿里爬出来的!”话音未落,果然,我脚旁边的窟窿先是传出一阵刺耳的“咝咝”声,随即就嗖嗖串出四五条或大或小的尖头“菜花蛇”,而后,那蛇口中又再探出一条条更小的小蛇,蛇信上下串吐,咝咝声更是与先前的母蛇叠在一起,搅得我头皮发麻。我生怕这些蛇起性,只得先下手为强,握定火把,照窟窿滚了过去,把半身探出洞口的小蛇烫得“嘶嘶”怪叫,不多时就被点着,散发出一阵阵带着腐败气息的恶臭。 几乎与此同时,大川叔c耳朵c张燕脚边,甚至周围和头顶的岩壁上,也开始涌出无数嘶叫的子母蛇,洞穴里好比下起了“蛇雨”,我们几个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拨弄起火把,烧退一波波蛇虫,但还是感觉有几条仍然落在身上头上,抖也抖不完 正在慌乱,幸好大川叔急中生智,率先顶起外衣,搭成一个帐篷形状,把头盖住,带着我们跑将起来,这一来,哪怕头顶上有小蛇落下,也被跑动中的我们颠簸得接连落到地下,不一刻,便穿过了深洞,来到了洞室里。 耳朵眼尖,立马叫了起来:“小李子!快看!那不是阿霞么!”还没等我回答,性急的那厮已经往远处叫了起来:“阿霞莫慌,看哥,哥这就救你去!” 我一听,心头一振,赶紧瞟眼望去,只见十来米开外,那舞动着一根火把,步履矫捷地在洞室中央和群蛇周旋的灵动身影,不是阿霞,又能是谁?她自然是听得耳朵叫她,往我们这边望了望,稍微颔首,算是示意,随即火把愈发舞动得轻快,转眼间就击飞点燃若干身边的子母蛇,扯动得蛇海的包围,也连带着往我们这边靠了靠。相比之下,缩在她后面,手忙脚乱地用火把堪堪护住周身的高茂才和冯晋华就显得捉襟见肘得多了。耳朵见状赶忙大叫道:“高副,你不是带着火机吗?赶紧抓点茅草点堆火分隔蛇群啊!” 高茂才闻言,才反应过来,赶紧翻着衣包找起火机,谁知他刚掏出火机,却被一条小蛇钻到头上,吓得他手一抖,火机也随即掉落到坑坑洼洼的洞穴暗处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那旁边的冯晋华见状也是一急,手中的火把没拿稳,随着挥舞,竟甩进了蛇堆里,初始还烧着一团子母蛇,可顷刻之间,火苗就被更多前仆后继奔涌而出的小蛇,包围c盖住,蚕食殆尽,最终,呼啦一声,熄灭了! 我一看形势急转而下,心中大骇,赶紧让过脚下的窟窿,准备赶过去救人。正要甩开大步疾走,却被大川叔紧紧拉住。我正在不解,却见他用火把一指,顺着那火光,才看清,原来张燕口中那毒毙风水周和梁虎的千足蜈蚣,已经长大了一倍,正趴在我正前方三c四米远的地方,贪婪地吞噬着源源不断的子母蛇,那体态,转眼间已经赫然有一米多长了! 我们四人顿时惊呆了,刚想找机会绕过去,那蜈蚣又长长了一些,愈发跋扈地摊开成一条,生生地横在了我们和阿霞一行人中间,把我们分隔开来。 更糟糕的是,那千足蜈蚣似乎被光热刺激,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只见它青头倒竖,光亮的黑背微微拱起,“呼呼”地发出一阵骇人的声响后,猝不及防地,一个摆尾,竟朝离它最近的我和大川叔,扫了过来! “快退后!”随着大川叔一阵疾呼,我和他不约而同地往后一个急退,把身后的耳朵和张燕吓得退让不及,跌坐在地。我们四人调整好身形,才发现,那千足蜈蚣已经收敛起身形,弯曲蜷成一个s形,舞动这那密密麻麻的细脚,骄横地往我们爬过来了。 “李子,小心它喷毒!”,我还在纳闷这毒物为何爬到我们身前一米多远时,就不再向前,还以为它也怕火,突然听到远处的阿霞瞅见我们站定,怕我们重蹈梁虎的覆辙,顾不得群蛇暴起的凶险,奋力惊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阿霞话音刚落,我只觉眼前一黑,一大团黑漆嘛唔的厚重气雾已经朝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过来,我本能地接连后退,却明显赶不及那毒雾喷薄的速度,眼看就要中招,幸亏大川叔退得早,向后飞退时顺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把我猛力向后一拽,堪堪把我拉扯到底,虽然屁股撞得生疼,却好歹没有被那毒雾正中。然而等我站稳脚跟,腿脚还是一疼,我一惊,原来是那速干裤在之前瀑布战群尸时被磨破了一个口子,那蜈蚣毒雾粘到了裤子,还是顺着裂隙渗进了少许。 只是形势容不得我分神查看。随着我们接连败退,那毒雾还在扩散,本就漆黑的洞穴更是被渲染得愈发黯淡,连阿霞英姿飒爽的身影,在火光下也渐渐模糊起来,我心忧阿霞的状况,哪受得住这种煎熬,更是紧张得心急火燎,情急下吸进的一口空气,恶臭里居然混杂着刺鼻,猛然突发奇想,靠平日里调配针水的嗅觉,发现那毒雾色浓味厚,似有硫磺味,难道,这毒雾,可以烧着?! 大川叔见我步伐迟缓,若有所思,怕我冲动,刚想把我拉回去,我已经逆势而起,算好毒雾扩散的势头,举定火把,迎了上去。 才听“呼哧”一声,火苗顿时窜得老高,把那喷薄的毒雾即刻点着,化作一朵绽开的红莲,把那洞穴四壁窟窿里的子母蛇,只烧得焦臭连连。随即火舌流窜,顺着毒雾,竟烧得那蜈蚣头上,把那飞扬跋扈的千足虫王,烧得伏地乱滚,靠着浑身沾满无数躲闪不及的子母蛇,才堪堪把那身上的火焰压灭。 这当儿口,耳朵连忙绕过惊得目瞪口呆的大川叔和张燕,颤巍巍走到我身旁,拍着我肩膀,哆嗦着吐槽了我一脸:“兄弟,你这是堵得哪一出?若这洞再窄点,小点,我们几个就都被你这无厘头的天灯,点得炸飞上天去了!下次放炮前,记得知会哥们一声啊,躲远点” 我顿时醒悟过来,冷静一想,的确刚才所作所为,太过莽撞危险,只是为了赶紧解决蜈蚣去支援阿霞,才奋力一搏。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当我和阿霞透过消散的毒雾,看到彼此时,都稍稍心安地不约而同长舒了一口气。 你还在就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虫海 火光散尽,那千足蜈蚣眼看两番杀招都没有占到上风,喷毒的绝招反而被我引火反制,怒极攻心,“嘶嘶”的叫声愈发尖锐,显然凝聚了不得了的恶毒。只见它挺直身体,前半身竟然立了起来,下半身却翻了过来,白花花的蜈蚣腹在火把的光热下一览无余。张燕看到那千百条密密麻麻的细脚就这样在半空里扑腾蠕动,早吓得一个晕厥,倒在耳朵身上。我也感觉一阵恶心,顿时头皮发麻,侧目瞟见大川叔依旧严阵以待,方才定了定神,不敢把目光从那诡异的蜈蚣身上移开。 “晾你耍不出什么新花招!”我虽然强迫自己这么想,但心却不听使唤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只见无数淡白透亮的小蜈蚣,竟水泻般从那千足蜈蚣的尾部喷涌而出,疯狂了一样,逮着什么咬什么——顷刻间,就把那蛊洞里作“肥料”的蝎子c蟾蜍c壁虎还有数不胜数的子母蛇,咬得满地乱滚,只一瞬,竟都死得直挺挺的了。 我们大惊,之前看那风水周和梁虎的惨状,以为千足蜈蚣毒已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这通体透亮的小蜈蚣,还要更犀利。顿时有些忌惮,不敢向前——明显啊,给这细小的家伙来一下,就是被秒杀的份了。 我们正在焦虑,所幸小蜈蚣爬行速度不快,而沿途自然有蛊洞里丰富的毒物帮我们挡枪,眼看那千足蜈蚣下崽的速度明显满了下来,耳朵不由得“嗤”了一声,挑衅般隔着老远对那母蜈蚣叫嚣道: “你牛x,倒是跳过来咬我啊!你那子孙,咬死蛇虫,还不是耗尽毒素,死在里面,白白吓老子要一跳!”我一听他所说,也是。只见那些被小蜈蚣咬死的毒物,几乎都瘫在原地,半天也没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倒也是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等等!”大川叔突然惊起,“好像不对头!”,说着,接连拉拽了我们又后退了几个身位。我们起初还一头雾水,待到定睛一看,也各自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那离千足蜈蚣最近的,最先一批被毒死的毒物们,竟然,起尸了! 一时间,那之前死透的万千毒蛊,竟然活转了过来,齐刷刷往我们所在步进,沿途那些野生的毒物,顷刻间就被它们撕扯咬碎,吞噬殆尽。这种百蛊共鸣的压迫感,顿时让我联想到一种热带雨林里臭名昭著的凶煞生物—— 军蚁! 自古打仗都有这样一种说法: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士兵,能够以一当百。我今天,算是切身领教了一番。之前那随性散漫,仅凭本能攻击我们的毒物,虽然能靠不经意地突然出现吓我们个半死,但着实没有对我们造成实在的伤害;但眼下这群受千足蜈蚣意志统一调配的“蛊毒大军”,可就万万不同了。只见它们狡猾地分成四波,分别盘踞在洞穴的顶部c地面以及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有节律地对我们发动着攻势:先是左攻右散,再是左右连攻,接着又是上下齐攻 不多时,我们四人已经气喘吁吁,几乎退到蛊洞通往主室的通道里。这潮水一般的“百蛊进军”,虽然变数有限,组合规律屈指可数,但每一波,执行力却特别强,不像之前遇火即散的野生毒物,面对火把的炙烤还是前仆后继地攻过来,强度颇高,让我们每次都要耗费很多时间才能把攻势烧退,有时,甚至要两c三人合力,才能堪堪击退一波攻势。我不由心一阵慌,抽空看看手中的火把,也只烧得只剩半截了。 我一走神,我们的阵势顿时出现一点漏洞,蛊虫大军顿时一齐往我这边攻了过来,大川叔和耳朵只得赶紧过来帮忙,我也连忙上前填补自己的失位,只是,狡猾的千足蜈蚣怎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眼看我们三人正全力应对右边的攻势,它已经一个摆尾,指挥了蛊虫们发动了下一波攻击: 上下齐攻! 完蛋!我心说不好,这一头还没有解决右手边集中了主力的蛊军,洞顶和洞底又攻来两路蛊虫,我们之前用于防守的“铁桶阵形”顿时土崩瓦解。我c耳朵c大川叔顿时手忙脚乱,顾此失彼,接连被四面八方爬过来的蛊虫们又撕又咬,身上即刻填了几十处大小伤口。所幸,从伤口上并没有传来过分麻痹的感觉,看来,那些通体透明的白色小蜈蚣,应该不是携带剧毒,而是作为施加蛊降的媒介用的,否则,我们三人,现在应该早一命呜呼了。 心神稍定,我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一手猛挥火把,挡飞一团扑面而来的毒物,另一手顺手一掳,又抹去身上一把逞凶的蛊虫,然后就势一缩头,把身上斜跨的急救箱解了下来,抛给躲在我们身后的张燕——让她帮着找点缓和毒素的药剂——我是这样分析的:一般说来,蛇毒c蜂毒c蝎毒之类的毒汁,虽然成分复杂,机制怪异,短时间里要想在缺少设备的野外彻底解除,并不现实;然而,这些毒液里的毒素,却大多要靠毒物母液里富含的生物酶才能在我们的神经里传播。那么,用我药箱里用来杀菌的双氧水,还有消毒的碘酒,应该都可以通过改变毒液的酸碱度,降低生物酶的活性,或许是能缓解毒素发作的,毕竟,很多生物酶,都是要在一定的ph值范围里,才能完全发挥作用! 理论上虽然没有经过验证,但事态紧急,已经容不得我细想,我赶紧朝张燕大呼,让她把药箱里的碘酒丢给我! 只见被汹涌奔袭而来的虫海吓得魂不守舍的她被我一阵大呼,好歹三魂归位,点头照我的描述,在药箱里倒腾了一阵,终于摸出一瓶物事,往我抛了过来。 我哪敢怠慢,赶紧手脚并用,驱散身上作祟的蛊虫,往瓶子抛过来的方向迎去,看准时机,昏暗的火光中往那掉落的方位一接,抓住一个圆口瓶来—— 我擦!我说怎么瓶子形状感觉怪怪的!这不正是,晴川县滨川大兄送我的那瓶烧酒吗!我的姐哟,您再不济,装药品的玻璃瓶,和这种装酒的土瓷的瓶子,敢不敢给我分辨仔细了啊一啊一啊!我心头一凉,暗道:我命休矣!眼看千足蜈蚣又召来一波攻势,而我们手里的火把却火势渐弱,已经不能再硬接这一波攻击,我只得招呼大川叔和耳朵齐齐避开,防止火种在这种紧要关头,因过度燃烧而熄灭。 就地一滚,起来的时候,我突然闻到手里烧酒那渗透木塞的沁鼻浓香,再看那另一手里的火把,火势竟然在这万蛊压境的关头反倒往上扬了扬,好似受了那酒香的鼓舞一般,居然兀自振奋了起来! 我一惊,顿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火?酒?霎那间一个灵光闪耀,计上心头。一边坐定,一边拧开木塞,举起土瓷瓶,一口豪饮,把一大口烈酒含在口中,那个辣口,只把我灼得口舌发麻。这当儿口,却顾不得这些,眼看又一波蛊虫的攻势将至,我的嘴巴也再含不住这生烈的佳酿—— 我只得急急对准扑面而来的蛊虫,举起火把,一口烈酒,喷向来势汹汹的万蛊大军。 只见火势借了高浓度的酒精,散发着浓香,居然如火焰喷射器喷薄而出一边,化作一朵红莲,呈一个四五米见方的扇形,往那猝不及防的蛊虫大军席卷而去,不多时,就沿途点燃了洞顶c地下以及四壁的毒虫,化作遮天蔽日的火海,铺满了整个洞穴。但见洞顶通明,虫海翻腾;但听爆破连连,虫叫声声;但闻浓香似海,虫臭退散 果然好酒! 我们四人,眼看一举击溃蛊虫大军,终于长舒一口大气。我赶紧拿回自己的药箱,翻出碘酒和生理盐水,自己先涂抹在伤处,果然,能够缓解毒痛。于是推而广之,让大川叔和耳朵也学我一般,根据毒痛烧灼感c麻痹感和扩散程度的不同,分别选择碘酒c双氧水和生理盐水涂抹在患处,少时就有了效果,明显抑制了几种毒痛的加剧。 整备停当,我们哪敢迟疑,小心地迈过还透着斑斑点点的火星的焦臭虫尸,来到了老对手,千足蜈蚣跟前。那家伙也是靠着利用万蛊大军跟我们周旋,得到了一番休整,狠毒暴虐之气也恢复了十之六七,只舞动着密密麻麻的小脚,蜿蜒蛇行着往我们攻来。 我没料到杀招连番被我们化解的蜈蚣居然还敢全力先攻,猝不及防间怕它又是一个蜈蚣摆尾,连忙拦住众人往身后击退,那虫王见我识破它的攻势,失了先机,愈发盛怒,原地站定,咝咝尖叫起来,再次立起身子,准备蓄力喷毒。 大川叔哪会给它机会再施杀招?只见他举起刚才休整时用铲刀把底部削尖的火把,当作一把炽热的标枪,看准那挺直了胸腹逞凶的千足蜈蚣,气运丹田,含胸拔背,力从根起,全身发劲——竟然隔了十来米,就把那熊熊的尖尾巴火把,生生投插进了那蜈蚣的体内!只听那蜈蚣疼得嘶叫一声,伤口处顿时透出一股乌漆漆的黑血,生生把火把拦腰腐蚀断裂,所幸那有火的一端,已经完成它的使命,成功把火种带到了虫王身边,点燃了那千百条骇人的触手和小脚 间不容发,我早从之前“烈酒红莲”的杀招习得了灵感,赶紧心领神会地从药箱里拿出医用酒精,连同玻璃瓶一起,精准地投掷到那着火的虫王身上,应声爆破,发出一声夹杂了火势噼啪声的脆响! 只见炎往上冲,火势顿时蔓延,一条已经长成足足两米的千足蜈蚣,立马化作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痛得满地打滚,妄想再次压灭火焰,却无奈那高纯度的医用酒精,已经沾满它全身,哪里还甩得脱,只徒劳了不一刻,就化为了夹杂了火星的黑褐色焦土,在我和大川叔的连协杀招下,彻底灰飞烟灭。 解决掉虫王,我感到中了蜈蚣毒的小腿又有点发胀,赶紧拿出烧酒抹在上面,缓解下毒痛,就往那虫海里寻阿霞。扫视再三,才在洞边缘一个角落里发现阿霞和龟缩在她身后的高茂才和冯晋华。耳朵见状,想冲过去救她,却被毒物们暴起逼退;大川叔也试了下,居然也冲不过去!我心急如焚,正要上前冲阵,却被大川叔伸手拦住。 “不对头,小李,别急!你们看!”顺着他所指处,我和耳朵一看,才发现那被烧焦的虫王,焦黑的肚皮不知何时已经炸开,里面那些白花花的细小蜈蚣,早已不知不觉地就近钻入毒物体内,化为起尸的蛊虫,混杂在野生毒物当中,把那些未中蛊毒的毒虫,也带动得近乎疯狂,难怪阿霞三人会被逼到这么个旮旯里。 “擦!那遭雷劈的瘟神,死得挺挺的了还不忘作怪!”耳朵忍不住骂了一句,“看来小李子你还是晚了一步啊,没打断这瘟神临死前酝酿的大招。”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扶了扶眼镜,把注意力集中回那些疯狂的蛊虫上,看来,这些毒物继承了虫王临死前的恨意,正在无差别地把其他生物当作了发泄歹毒的对象,而那些被啃咬的野生毒物,自然也被激怒得陷入疯狂,这下,难办了。 正在焦急,却听得阿霞一声惊叫:定睛一看,一头巴掌大的癞蛤蟆,竟然趁乱跳到了她的头上,吓得她一个花容失色,却把只剩小半截的火把也掉落在地上,急忙挥手赶走大蟾蜍。那千百毒虫见状,更是铁了心要啃她,虫潮顿时往她四周收缩!我见状大骇,指望本来缩在她身后“抱大腿”,现在见她危机,反而退开求保命的高茂才和冯晋华几无可能;而耳朵和大川叔也不敢贸然冲过去—— 不容细想,我已经脑门一热,冲了出去。待到来到虫海跟前,我才突然想起,手里只拿着那瓶还剩三分之二的烧酒,赶紧忙乱里含了一大口,鼓足腮帮子,一边冲,一边接连喷了出去——只见:虫海如潮,漆黑滚滚;火云遮天,光若白昼;倩影依稀,转瞬即逝一时间,我只觉头晕目眩,居然有点找不到方向,浓烟里,却再听不到阿霞惊慌无助的叫声,我只得孤注一掷,索性就着火把的点燃效果,把那烈酒,化作一道道火浪,接连往虫海里激荡,直到把那黑沉沉的虫潮,生生冲出一个缺口来! 就是现在! 待到冲到呆立的阿霞身前,她的火把刚好燃烧殆尽。不由分说,我就捉了她的小手,转身把不知所措的她拉出了虫海的包围,见她还在脸红心跳,没有回过神来,我忍不住得瑟道: “怎么,被李哥我的帅气震慑到了?霞姐姐,我们已经安全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答案 听到我挤兑她,阿霞才反应过来,发现手还被我捉着,俏脸愈发绯红,赶紧缩回手,别过头去,忍不住小声说道:“是有一点帅气”,话一出口,才发觉着了我的道,顾不得眼里转着泪光,忍不住娇嗔地埋怨我道:“谁让你跟来的?不知道有多危险!没看到我给你留的字条吗?” 我见她假嗔真喜,自然不会跟她计较,从地上把之前冯晋华掉落的那根熄灭的火把点着,顺手递给她,和她背靠背站定,也不答她,只说道:“霞美女,谢我的话留到出去再说,现在先助我一臂之力吧!” 重装上阵的阿霞自然心有灵犀,点头之余已经用行动做答,和我并肩作战在一处,当先扫出一火把,把往我们涌过来的一撮蛊虫冲散。我见她恢复常态,心头大喜,连忙配合了她也挥出一记,把背后袭来的蛊虫烧退。 顷刻间,只见阿霞指东打西,配合着我左冲右突,接连打散一波波疯狂的虫潮,逐渐掌握主动,带着我旋转脚步,切入到虫海中心,把那些中蛊的毒物烧得上窜下跳。若在平时,我哪敢跟她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只是眼下,接连含了两大口佳酿,虽然大部分烈酒被我当助火的猛料喷吐出去了,但还是有少许渗入了体内,让我也有些上头,竟忍不住借着酒劲,随她舞动着杀入虫海,如双人轮舞,又若比翼双飞,鸳鸯戏水般,化作火凤,三进三出,居然把那虫海冲散,待到回到大川叔和耳朵跟前站定时,周围只剩下些被火炎烤得焦臭的虫尸了。 “呃,兄弟,你先前那个兽王(d一ta游戏里的一个角色)的大招(效果能分开敌人)开得也太及时了不过,还是阿霞刚才那招‘红莲乱舞’战力爆表”我一听耳朵那三句话不离游戏的论调,反而不晓得怎么接话了,突然发现阿霞在看我,连忙扭头从药箱里找些药剂,嘱咐了阿霞涂抹在伤口上缓解毒痛,就红着脸去找举着火把蹲在远处的虫尸堆边,若有所思的大川叔搭话去了。 “小李,看看这个,”大川叔见我过来,把我让到一边,指着虫卵背后的角落,对我说道:“老天有眼,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只见那手指处,赫然又是一个可以低头弯腰即可矮身通过的涵洞! 我正要招呼众人跟随大川叔钻进涵洞,谁知阿霞却叫住了我们,我正在纳闷她为何要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跟我交换情报,结果,事实证明,她告知的信息,的确比从张燕口里得来的要全面和关键得多: 除了张燕所说的,阿霞所关注的要点主要集中在主室那口层层相套的奇怪棺材上。 那是一具十分奇怪的棺椁,最外层是坚硬古朴的板石——这个我自然是看得仔细的,并无太多古怪;而那第二层,就显得离奇了,居然是用冰做的!那就是我们所料想不到的了,而那难得一见的冰棺,自然在阿霞随文物办一行人开棺后,被冒失的冯晋华用火把融掉了。我只能从阿霞相机里的照片,堪堪看到那藏于薄雾中,神工奇巧,美轮美奂的冰棺朦胧的影像。 而那第三层,就愈发古怪,竟然是一种焦黑的火山岩,却不甚坚固,从外部一凿即破——却是坏在了梁虎手中。我回想起在主室时,的确也见到棺椁里有些焦黑的碎石——耳朵一开始还以为是陪葬的宝石,空欢喜了一场——没想到,居然是棺椁的一部分。从照片上看,完整的黑石棺上似乎还荡漾着一道道火红色的纤细裂纹,透过影像,居然还在往外透着热力,让我不免称奇。 再看第四层,却是一具镶嵌了铸银的石匣,却还是意外的脆弱,梁虎等人把匣子抬出来,放到地下时没注意力度,居然震碎了。难怪我之前看到碎裂一地的石片,应该就来自这一层。从阿霞手中的照片来看,这具铸银石匣上面的纹路就非常清晰了,咋一看,愈发像某种寓意深刻的符咒。 最后的一层,出乎意料,竟然是个细小的木盒。从照片上看,比例离奇的小,几乎才有梁虎的巴掌大。我不禁以难以置信的眼光看向阿霞,她见我生疑,还是比划着跟我确认了木盒的大小——只是这木盒最后被暴怒的尸花鬼藤拍碎了,否则,我还真想知道,起初那么大条手臂长的千足蜈蚣,是怎么放进去的。 阿霞自然明白我在疑惑什么,坦言道,她一开始看到这木盒,只觉得里面不可能放下人的遗体,哪怕国外考古界有过关于最小干尸的报道——那具据说只有7厘米长的干尸我也听说过,但谁也不能确认那种网络照片的真假。于是阿霞顺理成章觉得这外棺巨大,内棺却如此狭小的棺椁,应该葬的只是遗骸的一部分,比如五脏六腑的残余之类。 讲到这里,阿霞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李子,觉得呢,你认为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从她那忽闪的大眼睛里,我自然看出她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似乎没有充足的自信确认,才需要我们的肯定。我只得大着胆子试探道:“莫非,是什么宝物?” 我自然是随口说说的,只想引阿霞说出她看到的或者推断出的真相。哪知道耳朵那厮,一听到有“宝物”,马上来了精神,立即拱了过来,也不问年代历史是否在他的知识结构所涵盖的范围内,俨然一副跃跃欲试的行家模样,就要抢我手上阿霞的相机,我也拗不过他,被他夺过相机,瞪圆了眼睛,盯着那照片上奇怪的木匣,变换着角度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最后,只恨恨地吐出一句: “擦,巴掌大的破盒子,能装个球?顶多,装得下只蛐蛐儿还差不多!” 我闻言嗤笑一声,懒得听他胡扯,也不想跟他多争辩,只扭头望向阿霞,忍不住想让她“放公鸡”(就是揭开谜底),却见她只顾自呆呆看着照片,神情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苦思,转而一想耳朵的话 我的天!难不成,这里面,装的还真的是个“虫”! 我想到这里,只拿眼望向阿霞,见她颔首,还是不敢确认,索性讲明:“你是说,这木匣里,装的是‘盘瓠’?!” 阿霞点点头,无力反驳但又觉得难以置信。毕竟,我们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现代教育,根本无法支持那种早已泯灭在历史车轮下的神话传说在我们所认识的世界里存在,而至今的生活经历,也都缺乏这种上古轶事生长的土壤,这种情况下,要让有这高等教育背景的我们相信并接受事实,的确是很难。 所幸,我们这几天来的遭遇,无论如何也已经称不上“普通”。于是,跟性格固执刻板的阿霞相比,相对随和些的我接受起现实来,就容易得多了。说实话,从苗寨起,我早已发现并相信,世界,远比我以前所看到要广阔得多;世界里,还存在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物,只是,我看不到,并不代表着它们就不存在。 而阿霞那个信仰科学的乖乖女,想必假以时日,也能很快发现并接受这个震撼的现实吧。 然而这个所谓的“现实”却并不打算留给我们时间感概。我刚感到心里释然,准备接受即将面临的所有稀奇古怪,一旁默不作声,发声则语出惊人的大川叔,马上就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这个墓穴,可能是个凶煞至极的诅咒陵。 他此言一出,顿时惊得一众人都目瞪口呆。诚然,进入墓穴后的这一切,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危险”来形容了,但我们作为人,内心深处那仅存的一丝侥幸心理,还是希望,能够在逆境中找到出路。只是,我们想多了。 大川叔见我们疑惑,索性简单地用树枝在地上划了几个符号——我一看就明白了,那是风水周天地八卦盘上所刻录的,五行相生相克的图示——大川叔一边画,一边解释道:“按照道家学说,五行间存在着生克关系,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复生水;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又克金。这样看来,根据小霞给我们看的照片,这主室的棺椁,嵌套顺序,从外向内,却是:土一水一火一金一木,完全就是外克内的布局。也就是说,这层层嵌套的棺椁,根本就是按封印的形式叠加的!” 他说道这里,猛然又想起了什么,顿了顿,接着说道:“再依照小霞之前叙述的情况来看,这棺椁从外面破坏其实很简单,根本不像防盗的设计,反而更有可能,是为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打造的!” 我们一听,愈发惊得呆立在原地,半响,也没有一个人回应。又沉默了一会,才听阿霞颤声自语道:“要是没发现石棺陷阱的破绽就好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也希望木匣里装的是文物谁知,打开后,竟然出了这么多事”张燕听她一说,也想起死去的梁虎来,忍不住哭道:“阿虎,没了,慧姐也不见了,专家也死了,向导又跑了,完了,我们都完了” 耳朵听她哭得晦气,赶紧让高茂才去做她的思想工作。我则见阿霞呢喃着落下泪来,忍不住上前安慰她。直言这一切还不是那个风水周搞的鬼,要不是他煽动高茂才他们,阿霞也不会被轻易拖下水了。然而现在迫切的问题是,盘瓠到底是不是我们之前击杀的那头千足蜈蚣呢? 听到我的疑问,阿霞无奈的摇摇头。我也是一惊,却不敢打断她整理记忆,快速地闪回到打开木匣,发生惊变时的一刹,不一会,就见她拿出随身的铅笔和笔记本,在上面画了个东西,递给了我。 我从她处得知那盘瓠并不是我们解决掉的虫王之后,心已经凉了半截,之后看到阿霞速写还原的瓢虫般的硬壳虫后,心中不由想起路上她讲的那个故事,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这盘瓠,或许现在已经长大许多了! “靠!老蜈蚣也是,盘瓠也是的,怎么老是整那种‘异形’一样的故事啊!”耳朵听我们说道这里,再也掩饰不住崩溃,开始显得歇斯底里起来,一脚本想踢飞一条死蛇,却意外地踢到虫尸后面暗处的一块土石,疼得他抱着脚跳了起来。我顿时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赶紧找路出去,否则,再待下去,大家崩溃,队伍团灭,只是时间问题。 大川叔和阿霞自然跟我想得一样。统一了思想后,我们只得放下已死的风水周遗留下的诸多谜团,还有那个曾经救过我一命,现在却断了我们生路的米老板,把所有疑惑抛到脑后,强打起疲惫的精神,钻进那通往未知的通道里,一心找寻出路。 方便起见,我让阿霞拿出纸和笔,大家则一起头脑风暴,凭记忆勾勒出了我们走过的路线和探索过的洞室。眼下,底层的布局我们已经算掌握清楚了:以放盘瓠封印匣子的主室为中心,往上层的通道,已经被米老板堵住了;往北,就是我们目前所在的养蛊洞;往西,也就是瀑布和营地的方向,是石棺陷阱所在,出口已经被石棺撞毁,通往上一层的罗刹洞的通道也被塌方掩埋;往南,则应该是通往养尸地,出口被大川叔脱出时破坏了;往北是蝙蝠洞,里面不知有多少难缠的猩红毒蝠,所幸我们离开主室时,被塌方落下的石板给挡住了。而对于上一层,根据我们来时掌握的信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罗刹洞,还是洞葬穴,我们都可以按来路倒推,最终都可以走出墓穴!这么看来,只能先赌一赌,看看这蛊洞里的通道,能否通往上层了。 计议停当,我们即刻动身,排成一行,顺着蛊洞的通道,钻了进去。所幸,我刚跟着大川叔走了几步,就欣喜地发现,这通道,果然是往上爬升的趋势! 通道不长,少时就到了尽头,众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只把眼睛,都盯着大川叔准备推向那尽头石门的手—— 老天保佑,一定要打开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绳子 我看大川叔一手举了火把,一手推那“石门”,却半天没有反应,心急如焚,给耳朵使了个颜色,让他和我一起上前,准备协助大川叔推门。哪知,走到他身边,正准备搭手,他却摇摇头,默念道:“奇怪了,这看起来像‘石门’的东西,怎么用力推上去,感觉有点软呢?” 我闻言一惊,但伸出的手已经收不回来,按在“石门”上,竟然感觉有些干燥塌陷,要说很软,也不见得,但肯定不是石头的材质,非要说诡异之处,我竟然依稀觉得有些热度! 大家正在疑惑,见阿霞的眼光关注着这边,耳朵那冒失鬼一个猴急,已经一整个靠在那“石门”上,一幅使出吃奶的劲儿顶门的模样。说来也奇怪,那本来纹丝不动的“石门”,竟然被他这么一顶,似乎往后缩了缩! “小心!”我本能地警觉起来,那耳朵却不在意,一幅大无畏的表情,敢情以为我怕他拔了头功,愈发得意地往那灰白色的“石门”上靠。我只觉预感有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定睛注目观察他,正在觉得奇怪,只见那“石门”,又随着耳朵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李子!”,阿霞见状,拉了拉我的衣角。 “嗯!我也发现了!”我自然会意,伸手把阿霞拦在身后,顺便把烧得旺旺的火把横在胸前。 “小陈!你先回来!”大川叔自然也看出来端倪:那“石门”,根本就不是被耳朵顶推的,之所以随着他发力而后退,无非是耳朵浮夸地发劲时,手里的火把,贴在了那光滑的灰壁上,把“它”烫得缩了缩而已。 耳朵见我们急急招呼他回来,终于感觉不对劲,连忙缩回身子,转身往我们跑过来。正在这当儿口,我们却惊讶地发现,那“石门”,已经裂开一道一人多高的灰褐色裂缝,裂口里,翻卷着的,赫然是那密密麻麻的暗灰色肉牙! 我的乖乖,这所谓的“石门”,竟然是那从下层长上来的,巨型尸花鬼藤的大花苞! 呆立了半响,耳朵见那足以吞进两个他的巨型花苞一口咬过来,早吓得屁滚尿流,赶紧一个嘴啃泥扑到我脚下,随即几把狗刨土,爬到我和大川叔身后,一个劲地大叫:“我的妈呀,吓死老子了!” 我们正想后退,突然,早被巨型花苞吓跑,逃回通道的高茂才和冯晋华又带着张燕跑了回来。我没好气地一问,才知道,原来蛊洞里的毒物又聚集起来了,一大群子母蛇已经爬到了通道边。 perfect!又是腹背受敌! 我跟大川叔交换了一个颜色,只得转过身,准备带阿霞前往后面支援,哪知耳朵这厮居然一把把我拦住,主动请缨和阿霞一齐负责后面的毒物,示意我帮大川叔解决前头的大花苞。我一愣,随即想到也倒是符合这小子的作风,自然懒得跟他争辩,又回身站回大川叔的身边。正待开口问他对策,却听得身边传来阿霞的声音:“李子,这老花皮糙肉厚的,火把怕是伤不了它分毫。倒是阿叔,我们先拖住它,你能否找机会削尖木棍试试割裂它!” 大川叔闻言连连点头,随即退到我俩身后,掏出铲刀削起火把尾部来,打算再做一枚“标枪”。我和阿霞自然要为他争取时间,分别用火把照那老花的花苞根须处烤去,虽然无法把它逼退,但好歹减缓了它进击的势头。 “好了!”只听大川叔一声高呼,已经站起身来,矮身又是一个标准的投枪式,把拿尾尖如矛的火把往那鬼花巨大的花苞裂缝出投了过去!眼看就要扎入那嚣张的巨嘴里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火把投枪眼看就要没入巨口,哪知大花苞竟然一个咬合,生生把投枪夹成两截,几下就把断在里头的尖端绞成了木屑。那有火的一截,却断在外面,落在坚韧的外皮上,随即就被弹落在地,顷刻间就被花苞压灭。 我们三人一惊,没想到这老花外皮居然如此坚韧,火把又点不着,一时竟有点束手无策。连退几步,我正在感叹资源实在是有些匮乏,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耳朵之前路过风水周尸体时,顺过来的那把鲁班尺!一想到那铜尺竟然能轻易在坚硬如铁的岩壁上刻下寸把长的记号,想必,也是一件削铁如泥的宝器,赶紧扭头让耳朵把他别在腰间的鲁班尺丢过来! 耳朵闻言,怕我弄坏他搜刮来的宝贝,那肯放手,只找借口推脱。我闻言大怒,心说你个龟蛋,这种当口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我靠!到底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正想扭头骂他,瞟眼看到身边的阿霞,计上心头,连忙招呼阿霞找耳朵拿宝物切鬼花。 阿霞应了一声,已经抽身跑了过去,片刻就拿着鲁班尺回到身边,握住一端,递到了我伸出的手里。我一接过来,还没低头看,已经感到手上一种透骨的微凉传了过来。连忙五指一紧,抓紧这沉甸甸的铜尺。定睛一看,岁月的沧桑竟无法掩盖那道法积淀的金属质感,借着火光,我只觉得好像上面刻着的文字若隐若现,浮刻的古文上,似乎有着一道道寓意深刻的铭文,随着光影,时显时明。 死就死了!赌一赌! 情况紧迫,我哪有工夫细想,只得顺着猜测把两手握在那几道铭文的光影中间,随着两个拇指按在那“吉”字样的铭文两边,我只觉那半寸厚的铜尺似乎“咔嗒”响了一声! 只见青光一闪,那铜尺竟然弹出一端尖头,竟然足足有尺身长短,再看那锋利的刀口,寒光淬影,一看就是开刃开得极为利落。 果然是宝物! 机不可失!眼看那花苞已经把我们逼到通道中央,我见既然已无退路,索性看准花苞拱动的态势将收,两手紧握尺身,就着那裂缝的末梢,一刀劈了下去。 尺到花开。 只一划,便如切火龙果一般,把那一人多高的大花苞拉了一个大口子,也不知是鬼花吃疼,还是吃惊,竟然往后急退了几米。把那从伤口处流出的灰亮油状汁液,甩得满地都是。 我们见状,怕被这性状不明的汁液沾到,赶紧退后。大川叔退得慢了些,被几点浓汁溅到了火把上,哪知那火苗儿竟然“呼哧”一声窜起老高。 “小李!这老花能烧!”不用他说,我和阿霞自然看得真切,马上一前一后,往那老花逼去。我先一划,开出口来,阿霞接着一烧,顿时点燃。几次三番下来,那老花的花苞已经烧成一团火球,热浪只把我们照得汗流浃背,倒是也有利好,就是身后逼过来的野生毒物,见此情景,早被吓得四顾而散,夺路而逃,不多时就没影儿了。 火势如蛇,飞快地顺着巨型尸花鬼藤体内的油状物,一路烧了过去。我们待那花苞烧尽,才顺着通道走到了石室。只见到处都是尸花鬼藤被烧干的余烬,地上也还有不少火星。耳朵见了,不由大喜,说道:“小李子,我就说我福大命大,你看,氧气明显很充足,这么大火,都能烧得下来,看来,我们离出口不远了!” 我一听,也觉得他难得说了句有用的话。的确,从我们连番火攻来看,这瀑布内应该不是密封的,或者肯定还有额外的出口源源不断地输送进空气,否则,几把火下来,怪物先不说,我们自己就应该被闷死了。 还算一个好消息。 气势稍振后,队伍小心地迈过巨型尸花鬼藤的残骸,来到这空空如也的石室中央。估计这里就是这一层的主室了,只是即便有物事,估计也早被那巨型鬼花挤压碾碎了。我放眼一看,石室内明显的景物,除了一块光滑的大石板,几块所剩无几残缺石碑,还有一个几乎占了石室三分之一大窟窿。石碑上的字迹已经被人抹去;石板应该就是米老板用来堵住通往下层主室的那块了。我和阿霞查看了下,没发现有价值的痕迹,移步走到大窟窿跟前,扭开探路手电,探头一看,果然可以看到下层的光景,只是可惜那风水周的尸身,也跟着巨型鬼花一起,被付之一炬了,只剩下些黑灰,永远地散落在这无名蛊墓里了。 来不及感叹,大川叔已经招呼我们过去。我抬头一看,窟窿那边,他已经找到了那段我们曾经走过的栈道——这么说来,栈道尽头应该就是罗刹洞,而栈道中央,则是我们第一次进来时走的,风水周打下的那个盗洞了。这么说来,顺着盗洞,就能出去了! 我心中大喜,其他人何尝不是,也都站起身,准备跟着大川叔走上栈道。我见垂头丧气的耳朵还在失望地翻着石碑,没好气地走过去,提着他衣领把他拽了过来,刚想说他,却见那窟窿里突然跳出一个人影,动作古怪,直向我们扑来。我见状赶紧拉了他一把,把背对人影的耳朵拉开,待那怪影落地,我们才看清,那没了半边脸的“人”,竟然是梁虎! 阿霞见那“梁虎”皮面发青,嗷嗷怪叫,凌空跃起,先是一惊,随即迟疑了一下,险些被那起尸的“梁虎”扑到,我见状赶紧操起火把,赶上前去支援。正要拿火把抡那怪尸,阿霞近旁的周燕突然冲出,竟面对我颤抖着伸开双手,拦在我前面。阿霞知道她还是不忍心伤害梁虎的遗体,急忙大呼,让张燕赶快让开!只是为时已晚,只听张燕惨叫一声,已经被她身后的梁虎怪尸咬住脖颈,死死啃住,不一会就没了生气,脸色也变得青紫起来。我见状,知道她已经没救,只得和耳朵一起趁梁虎怪尸还在啃张燕的尸体,从背后一鲁班尺把他打倒,用火把点燃,烧掉尸化的两人。我看阿霞毕竟是女孩子,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白天还活生生的同事在她面前尸变,于是催促她先走,自己则和耳朵在火堆边善后,确认两人的尸体烧得差不多了,才走上栈道。 哪知,我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咔咔”的声音,难道是—— 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子已经一沉,往下落了半米,低头一看,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条黑乌乌的裂缝,一直延伸到栈道边上。 “靠!运气不带这么差的!” 话音未落,我只觉脚下一空,人已经陷了下去,正感觉身在空中,突然屁股就猛地一振,疼得我闷哼一声。还好落差不大,否则,不摔个皮开肉绽才怪了。听到身后传来耳朵那高亢嘹亮的习惯性骂娘的声音,我就知道这厮应该没有大碍,赶紧抬头往前看去:阿霞和大川叔已经走到了栈道那边,几乎没有受塌方影响。高茂才就差一些了,塌方时他刚好走到一半,栈道一散架,他就吊在半中,早抖成一团。冯晋华就惨了,跟我们一样,摔了个七荤八素,耳朵都跟上面的人喊话了半天,他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我一检查,也就磨破了皮,屁股上有些淤青而已,这么娇气,至于么。 帮他简单处理了下,那边阿霞已经捆好登山绳,和大川叔一起把高茂才拉了上去。我和耳朵等了一会,绳子又垂了下来,我正准备让耳朵先上,哪知这时候冯晋华竟活了过来,瘸着腿一把夺过了绳子,抢先把扣子扣在了腰带上。 我和耳朵面面相觑,知道他德性,也就没和他争。我见他准备停当,就摇了摇绳子,让大川叔他们把肥壮的冯晋华吊了上去。估计他体重得有二百多,绳子显得有些不堪重负,上面的三个人几乎花了两倍的时间,才把他吊了上去。等绳子降下来的当儿口,只听耳朵“啐”了一声,嘟哝到:“靠,这混蛋真碍事,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要是怪物这时候出来,兄弟,我们就炸了” “我擦!”按耳朵一贯的尿性,我最怕他开破口,一听他乌鸦嘴一张,我赶紧喝止他继续,只是为时已晚——随他话音刚落,我已经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了那些无面尸低沉呢喃的嘶吼。 看来,刚才的塌方,把通往龙脊后面养尸坑的通道又震开了。 若在状态满时,我肯定是不会把这种程度的无面尸放在眼里,只是眼下我们经历了大半夜的厮杀,士气低落,一看到敌人,我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竟然是本能地逃跑。也罢,酣战了一宿,我早已经历过无数次“强弩之末”,现在也是仅仅靠着精神超越肉体才能勉强站着了。眼看行动迟缓的无面尸已经蹒跚着走了过来,我忍不住疲惫地拍拍耳朵: “你上!” “靠,凭什么是我上,你明明更能打!” “废话,一路都是老子在啃硬骨头!这次该你先了!” “晕菜,你不外号‘李小龙’,是我能比的吗?” “少贫,我真没力气了!你先撑一会!” 耳朵见我的确已经站立不稳,才勉强举起火把,接过我递给他的鲁班尺,准备上前迎战,刚走两步,突然一扭头,跟我笑道:“兄弟,咱们怎么忘了,这些傻x,应该看不到我的啊!” 我闻言一愣,对啊!耳朵不是在苗寨吃过实心肉么?既然之前瀑布前无面干尸看不到他,那么现在他应该还是有“主角威能”的啊!果然,只见耳朵把火把插在地下,自己却捡举着鲁班尺闪过一边,只等无面尸们自己过来,一只只抡头砸了个稀散。眼看阿霞急急垂下绳子来,故意要显摆,马上叫道:“小李子,你赶紧先上,兄弟我帮你殿后!”那大无畏的模样,难得甚是威风! 我见状,一边回到:“还算你小子有良心!”一边赶紧抓着绳子往上面爬去。心说:终于,老子总算靠着这厮一回了! 正想着,已经爬到半中,阿霞和大川叔见了,愈发卖力,一鼓作气把我拉上了断崖边的栈道。我一上崖,赶紧转身放下绳子,招呼耳朵过来。他自然会意,沿路砸翻几具干尸,抓住绳子爬将上来,我见状赶紧和大川叔往上拉他。正在这当儿口,突然山洞接连震颤,土石竟然又坍塌了下来。尘土飞扬间,却听阿霞惊叫不好,我一扭头,原来她发现拴在五米处的登山绳,方才拉冯晋华时,连番透支使用,已经出现了一处裂痕,现在被塌方的土石一压,愈发逐渐断裂,大川叔一见,赶紧大喝一声,叫旁边歇气的高茂才帮他把绳子缠在腰间,倒背了绳子往后退去,要为阿霞争取一些空间重新打结。我见状,连忙沉下身子,双脚一前一后站定,像小时候拔河一样,只争取手中绳子不要打滑。 正在这时,却听半空里的耳朵一阵惊呼。我连忙探头看去,好家伙,原来眼下的接连塌方,落石竟然砸碎了原先挡住蝙蝠洞口的石板,而无面怪尸的叫声,果然引出了一头体形硕大的猩红毒蝠,正对那吊在半空中的耳朵,虎视眈眈呢! 耳朵没见过那毒蝠,又被吊在半空,没法反抗,自然被吓得不轻,连番催我赶紧拉他上去。我又何尝不想,怎奈体力透支,稳住他不掉落已经不错,情急之下,我呼喊阿霞快点之余,只得叫旁边的冯晋华帮忙。 那小子迟疑了一下,耐不住我怒喝,终于站起了身,走到我身后。我正等他发力拉人,谁知,却感到后心被人猛力一推,一个站立不稳,往前一个踉跄,竟跌下崖去。 “冯晋华我一操一你!”我一句国骂还没吐出口,已经翻滚着跌落而下,扭头望去,余光隐约瞥见那冯晋华怨毒的小眼,贼贼地忽闪着,似乎猛吐了一口恶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同生共死 半空中,我先是照头撞了耳朵一个正着,把他带迁了又往干硬的泥地上摔了个正着。随后还被几片落下的土块砸得七荤八素,吃了一口的泥巴。唯一的好消息是,我这一跌,刚好比那照耳朵飞扑过来的猩红毒蝠快了一步,让那畜牲的尖牙扑了一个空。 只是,接下来,精疲力竭的我俩,要怎么对付这个敏捷狡猾的对手呢。 正在这当儿口,只听上面隐约传来冯晋华假惺惺的声音:“我本想拉他的谁知他体力不支,滚下去了阿霞,你节哀吧”我不听则已,一听更是气炸,正想往头上大骂,却又被塌方落下来的土石砸了几下,我和耳朵只得狼狈地躲开大块的落石,好在那毒蝠也不好过,漫天的泥尘应该也蒙蔽了它的感官,半空中径直挨了几下落石,一个扑腾,也被砸得落到地面。耳朵见状,得瑟起来,居然抽空向那毒蝠叫嚣道:“你不威风吗?来啊,有种你过来咬我啊!” 那毒蝠虽然听不懂,但大概还是感受到了耳朵的挑衅,扑腾着翅膀支起身躯,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原地站定,突然嘶叫起来—— 我靠!又是超声攻击! 我刚心说不妙,即刻头便像炸开一般剧痛起来,只是已经没力气再攻过去打断它的杀招。耳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早疼得滚到在地,抱头大号。我一看指望不上他,自己的五脏六腑又难受地翻腾起来,意识也逐渐变得恍惚,心中却显得反常地平静,仿佛已经知道结局一般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限已到? 正当我头疼到几乎失去知觉,已经要就地认命,昏昏沉沉间突然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 “李子!坚持住!” 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隐隐看到一个靓丽的倩影,穿过漫天浮尘,款款从天而降,好似那九天下凡的仙女,稳稳落在我的身旁。见我看她,也对我嫣然一笑,随即矫健地三纵两跳,已经跃到那逞凶的毒蝠跟前,一个凌空套马,早甩出那断裂的半截登山绳,勒住了毒蝠的脖颈,随即旋转了身形绕到它身后,挺膝一顶,收紧了绳套,倒拖着那跌跌撞撞的毒蝠,敏捷地避过接二连三的落石,踩着岩壁,已经攀到半空里一处断崖的凸起处,带着绳尾,绕过凸出的岩石,轻巧地落在我面前。 待我回过神来,看她取出耳中的棉球,半空中,只兀自吊着那翻白眼的畜牲死得透透了的尸体。 “阿霞”,我心里一阵暖,刚想谢她相救,话到嘴边,一看到她水汪汪透着关切的大眼睛,却说不出口,心想反而把她连累了落到如此险地,一时找不到话,竟忍不住数落她道:“你下来做什么?这么危险,还真以为你是‘神奇女侠’了!”话刚出口,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哪知阿霞这妮子见我动情,也是一愣,反而调皮起来,撇过头去,绯红了脸把扎好的马尾一松,抖动起飘逸的长发来,对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又转过脸去,低头说道:“随便了,你觉得我是,那我就是了” 我一时看呆,竟没话回她,半响,才记起耳朵还躺在旁边呻吟,赶紧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发现没异样,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脚,骂道:“还不滚起来,蝙蝠怪已经被阿霞打倒了!” 耳朵吃了我一脚,已经缓过神来,听到阿霞来了,更是激动得睁开双眼,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到阿霞本人,早感到得涕泪连连,哭喊着要“给阿霞做牛做马”,就差以身相许了,反而把个恢复了矜持的阿霞弄得十分尴尬,连忙岔开话题,提醒我们赶紧想办法找出路。 正在这时,头上传来大川叔的声音,正好塌方也停了,我们就彼此说了下情况:他那边已经在栈道中央找到了我们第一次进墓穴时风水周做记号那个盗洞。他准备先带高茂才和冯晋华出去,再想办法救我们。说着,他丢下来一把探路手电和一根火把棍,让我们小心行事。我本想让他小心冯晋华,转念一想,那小子害我估计是嫉妒我和阿霞关系融洽,应该不会对大川叔使坏,就没有说。只答应了一声,和大川叔告别,就转而和阿霞c耳朵一起,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 四顾一看,我们又回到了之前停放盘瓠封印的底层主室,只是,四下里由于塌方,已经累积了不少土石堆,视线受损,不过,好消息是,利用这些土石,堆高墙角,回到上一层应该不难。主意已定,我们正要找地方码云梯,正在这时,尸洞里居然又冲出一波无皮干尸,咆哮着往我们冲过来。 靠!有完没完?面对这些杂鱼怪物,对其来说相当于隐形的耳朵自然是如入无人之境;相比之下,疲惫的我就捉襟见肘很多了,勉强打倒两具干尸后,我险些被从暗处扑过来的又一头打倒,所幸眼疾手快的阿霞及时出击,棒打脚踢,连破数敌,帮我化解颓势。我正要称谢,她却干脆不离我左右,持续护着我周全。我只觉心潮澎湃,“谢”字顶到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击退无面尸后,阿霞扶着我坐到地上,眼看我咬牙按住自己的小腿无计可施,只得心疼地帮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我见她眼里藏忧,美目含情,不由心头一暖,心猿意马起来,若不是耳朵突然酸溜溜冒出一句:“兄弟,有时候,我真希望受伤的是我”我还真忘了他还在一边了。 刚感觉状态有所好转,突然地面又震颤起来,我一抬头,飞灰中隐隐看到一条粗长的柱状巨石,竟往我们所在处,悄无声息地抡砸下来,我看注意力还在我身上的阿霞背对石柱,竟没发觉危险,赶紧把她推开,自己却来不及再往她那边赶去,只得就势往反方向一让。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飞砂走石,厚土激扬。待到尘埃落定,我揉揉被泥土迷住的眼睛,却发现这一波塌方以后,我跟阿霞和耳朵,竟然被落石陡然形成的屏障,生生隔开了。 我正想起身找路,伤腿却剔骨般骤然疼了起来,随即周身冷汗直冒,我不由一惊,心头一凉,联想起之前蜈蚣毒渗入裤腿的情形,这莫非,我不是疲乏,而是,中毒了!? 想起不久前起尸的梁虎,我不禁一阵晕眩,一头栽倒在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在恍惚中听到阿霞的呼喊,醒了过来。我一听她焦急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惊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刚想挣扎着起来,却听她无助地抽泣道: “李子!求求你答应我,不要有事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下地了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你回我啊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回去了” 我刚勉强倚着石壁撑起身子,透过石缝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身影,见她没事,又喜又悲。却迎头听到她鼓起勇气的表白,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直到听她声音喊哑了,才晃过神来连忙回应她,说明自己没事,让她先找路出去阿霞听到我有气无力的声音,又透过石缝看到我无恙,才破涕为笑,马上开始找工具,想办法救我。我一惊,又感到身上毒痛上涌,怕自己变成梁虎那样,赶紧叫住阿霞,打算说服她先出去跟大川叔汇合再考虑救我。正在苦口婆心地劝她,耳朵却打断我一时心急,显得语无伦次的说话。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能否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别再虐狗了”,我一惊,正想辩解,没想到他却不给我机会,继续说道:“反正这一路,我算看清了,阿霞对你,是早芳心暗许了。咱也识趣,从现在起知难而退!兄弟一场,我答应你,拼了命,也要把阿霞带出去的;但你也得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出去,跟阿霞好好过日子别辜负了,她的心意”说着,竟也呜咽起来。 我闻言一惊,反应过来,不禁倍感心暖,神气稍安;静下心来,四顾一看,渐渐有了思路。镇定下来后,才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又不是拍肥皂剧,各种动不动生离死别,一厢情愿地舍己求全是多么盲目和冲动,真要对对方负责,就想尽办法活下去!心意一决,我不禁记起,父亲在世时总用行动教导我:无论情况如何恶劣不利,一定有出路!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找到解决问题之道。 放眼望去,我所在的一侧洞室略窄,可见的两处通道,乃是分别与蝙蝠洞和那养尸坑相通,这么说来,耳朵和阿霞那一侧,就应该连通蛊洞和石棺那边了,虽然往上的通道被米老板堵住了,但从蛊洞的涵洞应该可以轻松回到上层,更容易脱险!而我这边,虽然凶险得多,但当务之急是防止毒发尸变,然后再找机会到上层找出路。主意已定,我连忙与二人说出计划,约定各自找出路,到达上一层后汇合。 计议停当,我怕阿霞担心,安慰了她几句后,承诺她“一定会找到她”后,她和耳朵才在我的催促下动身。眼看他们离开后,我也赶紧拖着伤腿来到一处一级一米多,总共三米多高的阶梯状石台边上,奋力向上爬去——我的目标是这高台的顶端,毕竟,我目前这状况,要是再给我来一头毒蝠或者哪怕几具无面尸,归位也就分分钟的事了。因此,我得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先。 刚爬上一级,我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一晃——定睛一看,竟然是风水周那个舍不得借人的天地八卦盘!我想起之前耳朵顺手牵羊到手的鲁班尺意外的给力,知道这定也是宝贝,虽然不会用,但还是先拿了吧,万一用着呢。于是,挡开尸花鬼藤烧焦的触手,朝那分不清是否风水周的残骸一拜,把八卦盘放入药箱,随即一想,他不还有个宝贝,铁算盘吗,干脆一起借来用吧,大不了脱出后给他立个衣冠冢再还他。于是索性把周围的黑灰翻了个遍,终于在一块石板底下,找到了那把沉甸甸的铁算盘,一掂量,喝,足足有五六斤重,当块板砖用也足够有杀伤力了。把两件宝贝收好,我心里感到踏实了一些,终于拿到了个称手的武器,即便遇到怪物好歹也有了一战的资本。 刚爬上石台,正平躺着喘着粗气,我立马听到脚下传来无面尸低沉的嘶吼声,不由暗自庆幸堪堪占得先机。提心吊胆地往四周查看了一圈,干尸们虽然在我周围聚集,但行动到底不便,接连被又高又厚的石级卡住,始终上不来。我见状总算松了口气,好歹暂时是安全的了。 这个平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面积跟一张双人床差不多,顶上的高度正好够我可以席地坐在里面,即便来一头毒蝠,缩进里面还是可以躲一阵的。唯一的隐患,就是要防止洞穴坍塌。我眼看找到合适的庇护所,赶紧打开药箱,翻出工具,剪开裤管,把中毒的小腿外侧露了出来,果然,一条水果刀状的紫黑溃烂伤口周围,青紫色的结块正在蔓延事不宜迟,我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住心慌,摸出手术刀,两手交叉切了个十字口。用力一挤,一看血都凝固了,我只得暗暗叫苦,这千足蜈蚣估计也是死人堆里长大的,毒液的阴寒非比寻常,我只觉得随着时间的增长,我这条腿好比被冻坏一般,已经从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变得逐渐失去知觉。经验告诉我,截肢或许已经是目前最好的选择——难道,我李大医生,今天真的要变成“李瘸子”了吗? 那还是好的了,如果让我变成梁虎那种六亲不认的毒尸,我还不如自己爆头去死。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正在慌乱,突然耳边回想起之前阿霞情急下真情流露的表白,以及耳朵发自肺腑的话语,本来几乎就要被寒毒冻结的心脏,竟然硬生生搏动起来,一点点把毒气赶回下肢意识,也开始兴奋起来:是啊,有这么个红颜知己会为自己哭泣,还有这么个兄弟逼迫着也要自己活着出去,我这懦弱的自己哟,又有什么理由好放弃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灵光一闪,思路大开:现在虽然毒素扩散,溃烂处毒血已经凝固,看起来放血排毒的方法已经太晚;但好消息是,凝固的血液也留住了大量毒素。而且,从我能持续活动到现在来看,这蜈蚣毒应该不是神经毒素,而且是通过腐蚀掉皮肤融入肌肤的,是病毒类的可能性非常大。那么,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防止毒液渗入骨膜和骨髓,进而扩散到脊髓和脑部了,引发尸变了。 思路一定,我只得深吸一口气,取出刀刃最大的那把手术刀,凝神了一息,才睁开因为困倦显得酸涩的眼睛,避开动脉和神经束,分了三刀,划出三个十多公分长的口子,才切开小腿外层的肌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来。 可能是刀太快,抑或毒素多少还是麻痹了我的神经传导,等到我感觉到疼,已经是几秒钟后的事情了,只是,这也太疼了吧!我只觉得小腿伤口处有一种出奇怪异的沉重感,而自己创口周围的组织都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挤,随后,就是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惨痛,我只把嘴里的纱布卷要的吱吱作响,感觉牙齿也由于发力过猛,开始剧烈地打颤原来自己手术时总害怕麻药打多了给病人留下后遗症,现在,我是总算知道麻醉剂的好处了。 思绪不由自主被疼感带着飞散开来,我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几个闪回的画面:先是初中时看《三国演义》,华佗为关公刮骨疗毒那段,不由惨笑,呵呵,想不到,屌丝了小半辈子的自己,真会有决心向军神看齐的一天;接着,又想起高中时租影碟看电影《第一滴血》的情景,当时看龙叔演的男主撬子弹头用火药消毒的那一幕,一直觉得那表情过于浮夸,现在,自己估计也离那痛到扭曲的面孔不远了,大概;然后,想到大学时舍友老马推荐的那个据说叫好又叫座的系列游戏《生化危机》,真希望我不会变成那种噬亲啃友的丧尸,但要真到那种时候,我只希望阿霞或者耳朵能给我一个痛快 随着意识顾自胡乱抓取着记忆中的各种相关的不相关的片段,我只得咬咬牙,一手用镊子撬起表皮已经腐烂的肌肉组织,另一手拿了一把弯刃c铲刀一般的手术刀,横下心来,在那些黑肉下,贴着骨头,刮了起来,一听那“吱吱”的剔骨声,初时已经十分刺耳,再一想这毛骨悚然的声音竟发自自己的小腿,更是感到面皮发麻。眼看豆粒大的汗珠不住地从我额头上滴到手上腿上,我不由佩服起那关公老人家,是怎样一种武勇才能承受得住这种煎熬,甚至还气定神闲地与人对弈。 只是,钦佩归钦佩,眼下情况却不容乐观:定睛一看,我的小腿胫骨,已经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灰黑斑痕。而方才如万蚁噬心般的刮骨,虽然会滞后地给我带来一阵阵不堪忍受的剧痛,但变化终究还算立竿见影——只见其中一块黑斑,已经被我忍痛刮去了不少。 我见状立即判断,应该是会有效果!赶紧当机立断,如法炮制,连划带刮,咬牙翻开血肉,遍刮患处周围那些黑坏的骨质,也不知过了多久,自己甚至都感到对痛觉已经麻木了,才发现除去了所有骨头表面的黑斑。 这还没完,我怕肌肉里的毒素排不净,又腐蚀骨质,不敢贸然缝线让其愈合,只得又就近骨一端,垫了一层沾了烈酒的纱布,合在肌肉里缝了起来,虽然刺痛,但那种冻痒的毒痛感却不再肆虐。我也不能再做更多,只希望能尽快出去,再做细致的治疗。 待到缝好全部伤口,做完手术,我却不敢贸然行动,更不敢浪费探路手电的能源,只得关了电,在黑暗中养神,躺在石台上恢复体力,动也不敢动地忍受着尸吼声此起彼伏的煎熬。万分惊恐中,有时突然感到毒蝠和干尸就在脸边垂涎,吓得我赶紧惊坐而起,按亮手电却发现并无一物,只是听到的声音对黑暗中的视觉造成的共感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已经困不住了,才忍不住睡过去了,期间好几次被平台下舔到我伤口滴落的黑血而兴奋的干尸暴躁的嘶吼声惊醒,却还是架不住困乏,几番睡了回去迷离间,我曾想起年后值班,无人陪伴的情人节里,独自宅在小窝里看过一部电影,讲一名爱好冲浪的美女,被困在一座狭小的礁石上,和一头大白鲨周旋寻求脱险的故事,和我如今被群尸围困在这几米见方的石台上何等相似。设身处地一想,有时候,困境中,逐渐消磨掉你韧性的,或许就是这茫然的等待有时我甚至会胡思乱想,生怕自己一旦睡着,就这样一睡不起。 所幸,断断续续睡了几次后,我终于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只是,我要如何下这平台找路,又怎么突破这数量骇人的尸海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向死而生 几番漫无目的地探查周遭,浪费了不少手电的余量,却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的信息。为了保持冷静,我试着调整了下呼吸,尽量让思绪剔除干尸怒号带来的干扰,脑海里组合着周围地形的利弊以及各种可行的方案,只是,抓破头皮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形成一个完善的计划。正在焦躁,突然想起大川叔投石问路,带我们参破石棺陷阱规律时说的话来:“绞尽脑汁不如亲手一试!”,于是不由心神一振,支起身子,再次来到了平台边缘。 这一次,我拧亮电量仅剩五分之一的探路手电,却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脚下怒号的尸海上,按住心神,尽量把思路集中在大处,环顾起整个洞室格局来:明显,要想通往上层,还是只能从两个通道上找突破口。那么,要横穿尸海,前往十五米开外养尸地的洞口,再突破数量众多的无皮干尸,探查内部,估计没有耳朵那种“隐身”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这条路线,可以基本排除了。再看蝙蝠洞,距离离我所在的平台是不远的,只有六七米距离,而且根据我仔细观察,落石虽然击碎了大石板,能放毒蝠飞出来,但碎石堆也把洞口围成了一个月牙状,没有翅膀c行动不便的干尸,是不可能突破环形月牙区,进出洞口的的,那么,只要能到达那里,就能摆脱数量众多的干尸,进洞试着找通往上层的路了。 有了目标,我随即开始尝试反推流程:要到达洞口并越过月牙屏障,最好是能够从石壁上沿路爬过去。顺着思路,我开始观察沿途的石壁,不看则已,一看,心中不由一喜:阿霞哟,你真不愧是我的幸运女神! 只见那处于我所在平台和不远处蝙蝠洞口的中间,稍高处正好有一个凸起的尖石,那尖石上,挂的赫然是阿霞那根登山绳,绳子下面吊着的,不用说,就是那头被霞美女利用地形一招秒杀的吊死鬼毒蝠了。 我见状赶紧把牛皮腰带解了下来,又从急救箱里找出有倒钩的那把手术刀,用皮带扣卡住刀尾,刀把固定在皮带一端,卡紧;然后,估摸了距离,站在平台边缘,一手扒着石壁,一手甩动腰带这端,探出身子,甩了几圈,把有刀的那端,猛地投出,扎进了那毒蝠的体内。我拉了拉,感觉勾住了,就小心地把那毒蝠往我这边拉了过来。期间几次听到脚下尸海的咆哮分心,几乎脱手,但终究还是一点点把这百十斤重的毒蝠拉到了我面前。我一看绳扣是活的,松开不难,不由佩服起阿霞扎实的打结功夫,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打下这么个松紧自如的变体“称人结”。 固定好毒蝠,我系回腰带,收拾了下手头的装备,一口气把贴身带的压缩饼干和水壶里的水消灭干净,然后把用不到的空瓶和物事丢弃在地,背好药箱,回到平台边,心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随即深吸一口大气,松开绳结,把那死透的毒蝠踹落下地,引来一众无皮干尸的注意,争先恐后低头啃食,然后趁机抓住那绳头,往后一跳,缩起双脚,借着回荡的力量,掠过尸海,蹬飞几具站在落石上的干尸,往那不远处的蝙蝠洞荡了过去,心中默念——人猿泰山大哥在上,保佑小弟一举过关啊! 哦——哦哦——哦哦—— 一时间,我只觉自己化身一叶没入尸海的扁舟,刚被尸海吞没,转眼间又破浪而出,冲上半空松开手后,脑海中还回荡着几秒前充斥耳边的尸吼声,我已经一头撞在蝙蝠洞上方一米处的土墙上,欣喜地跌落到那月牙形屏障的内部,揉着摔疼的屁股 安全着陆! 稍稍定了定神,我整理下随身物事,还好,重要的都在。于是把探路手电光线调到最弱的那档,小心地钻进了蝙蝠洞。 这洞内风声徐徐,臭气熏天,走不两三米,我就感觉脚下踩到一些稀稀粘粘的东西,不出意外,应该是就蝙蝠粪了。我想起林慧曾经冒失地跑入这里,虽然对这女人没有好感,但还是不希望她出事,不由蹲下身来,查看起地面上人虫鸟兽的残骸,看看是否会找到些她的踪迹。所幸,接连查探了几堆混了粪便的遗骸,总算没发现她的衣物之类,心想她说不定还活着,于是松了口气。谁知我刚一起身,就借着嘴里叼着的手电的弱光,看到头顶上一排排隔三差五c横七竖八地倒吊着挂在通道顶上打盹的大只毒蝠,那其中个大的,赫然足有半人多高! 我生怕惊醒这班凶残的畜牲,只得按灭手电,凭记忆在黑暗中往那通道末端爬去,好不容易撑到通道开阔起来,我突然摸到一截东西,摸索着抹掉那上面的蝙蝠粪,我依稀觉得,这玩意儿,好像是一条人的手臂! 我颤抖着摸到那手的尖端,感到那指甲尚有弹性,还没有腐化,且矬得十分齐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待到隐约闻到那股一路上被迫熟识了的艳俗香水味儿,我已经确定,林慧那女人,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一瞬间我竟想到那出发前咳呛了我几次三番说不出话的小丫头,突然竟有些同情起她来,要是知道她妈妈折损在这深山老林里的无名蛊墓里再也回不去了,不知会有多么不知所措。多半,是会哭吧?想的这里,我又搜索了下那截林慧的断手,思忖着能否找到点戒指手镯之类,好歹带回去,也算给她的家人一点慰藉。 摸索了一会,我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带走的遗物,又不能确定其他遗骸散落到了哪里,只得放弃。于是我顺着通道继续爬行,突然一个扑空,跌到了一层厚厚的蝙蝠粪中,撞了个嘴啃泥。从粪堆里拔出头来,隐约感觉空间开阔得多,应该是来到了中空的洞室。根据之前的情况,每个洞室,至少都有两个通道,分别通往水平上这一层的主室,以及垂直上的另外一层的某个洞室,比如,养蛊洞就通往上层的主室,以及底层的主室。那么,不出意外,我应该可以在这蝙蝠洞里,找到一个可以通往上层的通道! 希望如此。目标明确后,我忍不住冒险拧亮手电,借着弱光,搜索起这沾满蝙蝠粪和尸骸的洞室来。这洞室比之前见过的洞室面积都要小,大概只有一个客厅大小,但顶部很高,呈一个竹篓型,大概是方便那些毒蝠盘踞。只是,环顾一周,居然没有发现一头毒蝠!联想到地上厚厚的一层蝙蝠粪,难道,这些毒蝠,只是把这个洞室,单纯当作厕所来用? 洞室不大,我不多时就探查了一遍,还果真给我找到一个洞口。只是,洞口大部分,已经覆满了经年累月的蝙蝠粪,结块在一起,给堵住了。我又喜又忧,赶紧翻找工具准备挖开洞穴,谁知忙中出错,手一抖,两把宽刃手术刀竟滑落在地,发出一阵轻脆的响声! 叮一叮——铛—— 我见状大骇,赶紧踩住振动的刀刃,按灭手电,惊坐在地。只是,已经为时已晚,只听通道里接连传来一阵“扑腾”c“噗通”的肉翅扑打声,黑暗的洞穴竟然被一股手电的泛光照得亮起一角。借着手电光束,躲在暗处的我赫然看见,三个大块头的猩红毒蝠,已经跌跌撞撞地闻声闯进洞室,其中一头口中,赫然叼着一只握着探路手电的手,那时暗时明的手电光,正是从那里照出来的! 只见那三头毒蝠觅着声音,几下就扑到了我的面前,转着贼贼的鼠眼,往我周围又闻又叫,像在发射着功率低一些,用于定位猎物的超声波。 我只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浑身大汗直冒,不由自主把那把铁算盘握在了手里眼看那叼着林慧握住手电那手的毒蝠已经近在咫尺,我的嗅觉里已经被迫充满了那股混合了怪物口臭和血腥味的刺鼻臊臭,正在这时,毒蝠口中那抽风的手电,竟然“滋”地灭了! 我心一紧,大气都不敢出,就这样在黑暗里跟三头危险的畜牲无声地对峙着,貌似玩一个小时候常玩的游戏——不许说话不许动,只是,要是输了,付出的代价,可能就是自己的小命了。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手电再次亮起,我顿时感到心都要从嘴巴里跳了出来——只见那嘶嘶发狠的鼠头怪物,就这样落在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那尖尖的牙齿,差一点就抵在我的鼻尖上了! 我心想,距离太近,这一波怕是躲不过去了,心中嘀咕,若是有信仰的善男信女,此时估计应该是阿弥陀佛或者耶稣阿门之类的做最后的祈祷了吧,可惜,我虚度了半辈子,却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信仰,到头来,临死也没个盼头;只恨没有再多看到阿霞一眼,若是有来生,我一定要等等!非要说的话,阿霞,不就是我的幸运女神吗?几天下来,经历了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信了! 想到这里,我怵然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道:阿霞姐姐,求你保佑下我这个罪人吧,我从第一眼见到你起就喜欢你了,后来随着相处,愈发喜欢你!虽然,看到过分性感的美女,我还是会有些心猿意马,但是,但是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有幸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一定,带你去吃好吃的,带你去玩好玩的,一定会每天拜你一遍,想你,爱你,尊重你 我正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在脑海里搜索着乱七八糟的词句,尝试组合成一篇虔诚的告解,突然发现,近旁那股子血腥的臭气不知从何时起竟然飘远了!睁开眼一看,黑漆嘛唔的看不到一点东西,我大着胆子握紧铁算盘伸手往前一扫,也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忍不住斗胆按亮手电,果然,洞室里再没有一丁点猩红毒蝠的踪影! 真t神了! 我虽然不确定是否真的是阿霞显灵,吓跑三头毒蝠,但可以肯定的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连忙慌不迭地转身伏到那结满干臭蝙蝠粪的洞口前,使力倒弄起来。干粪虽然结得厚实,但好歹不如刀刃坚硬,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撬开一个口后,后面的就简单多了,只需顺着破口,用铁算盘四处捣烂就行了。不多时,蝙蝠粪就一点点被我轻轻撬了下来,露出了足够我钻入的洞口。从洞里乘势吹下来的风来看,应该是通往上层的了! 我正要动身钻入,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僵硬,身体竟弯不下腰来,心里一惊,难道是,又中毒了? 静心一想,我实在感觉不到有毒痛的症状,正在猜疑,忽然身上背后接连传来一阵阵哗啦啦的断裂声,定睛一看,原来刚才一直全神贯注地挖洞,没料到之前身上沾满的蝙蝠粪也结块了。刚才弯腰不能,应该就是被结块的粪便抵住了。这么看来,那之前三头毒蝠没有注意到我,估计也有我身上沾满蝙蝠粪的原因了。说不定,这些超声感官发达的生物,还当真个个是“睁眼瞎”呢!吓死本大爷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觉得,这独行的一路上,一定有阿霞保佑的成分。说不定,我屡次心生绝望时,就是永不放弃的她,用穿越了时空的爱念,把我生生拉回生天,一定是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士气上涨,生怕毒蝠循声又来,一口气顺着通道,爬上了上一层的一个陌生洞室。借着手电的光线一看,洞壁光滑,似有一些鱼鳞状的凹陷,让照上去的手电光显得残影斑驳,若隐若现,朦胧里竟然透出一种别样光华,我只觉似曾相似,却又想不起来正在苦思,偶然回头看到那洞口旁边,坐西朝东的位置里,赫然坐落了一个人影,一腿撑地,盘膝抱手,顶着玉瓶,正襟危立。 我一惊,赶紧那手电一照,只见华彩轻舒,罗衫宽展,那发髻高耸的人影,身前单手合十,身后八臂舒张,竟然是一尊观音佛像。再定睛一看,那色,那形,那神态容颜,果真见过!要说是在哪里?我突然想起——不就是在那半山里的那座观音庙,叫什么灵感寺里看到的吗!? 我赶紧摸出手机,把佛像和里面的照片一对比,还果真有几分神似,心头大喜,恨不得马上找到阿霞和她分享这个“大发现”!正在窃喜,我忽然听到身后的通道传来一阵“扑腾”的响声。 还来?我一听那熟悉的响声,心说不好,得赶紧把这洞口堵住,否则,毒蝠跑出来,就难办了。左右四顾,空荡荡的洞室哪里找得到合适的物事,逼不得已,我只得来到那神态安详,慈眉善目的观音像面前,叩首一拜,心说,观音大士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若肯化身挡住毒蝠,日后必赴道场拜谢!随即起身,站那佛像边上一推,哪知竟推不动,使力了半天,竟连撼动佛像也不能做到。我急得抓耳挠腮,那毒蝠的扑腾声却已骤近,无奈之下,我只得默念声“阿霞保佑”,爬上那座观音塑像,准备趁毒蝠探头出来时,自上而下,给它个下马威先。 爬到佛像顶上,我突然感到那单足盘膝而立的观音像居然摇了一下,心中一惊,赶紧分辨道:“观音大士勿怪,弟子无意冒犯,爬到你身上只为降妖,我这就下去”话音未落,只觉右手触碰到菩萨的眉心朱砂处一凹,仿佛触动了机关一般,先前稳若磐石的佛像已经一个倾斜,歪朝一边,顶上的我一惊,赶紧撅着屁股稳住形势,前后调整了几秒,听得毒蝠声近,只得心一横,牵引了佛像往洞口倒下去,刚好洞口钻出一头毒蝠,被灌了铜芯的塑像重重压下,直接压得肚绽肠流,即刻死于非命。 那后来的一个急停不住,竟冲撞在菩萨像张开成八部万象状的手势上,卡住了,那一颗鼠头,正不偏不倚地被观音的手掐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成,只无力地堵在洞口,无助地扑腾着肉翅。 我见状松了口气,咬咬牙站起身,抓起别在腰间的铁算盘,照那鼠头猪耳,嘶叫着对我发狠的畜牲抡过去:第一下,砸得它晕头转向;第二下,砸得它七窍淤血;第三下,已经砸得那毒蝠脑浆迸裂,死得透透的了。 我见状,长舒了一口气,颓然坐在了地上。喘息了一阵,才起身往主室里赶去。回到那地板塌陷破洞室,却寻不着阿霞和耳朵,我心中一颤。按理说,阿霞耳朵二人的战力,无论如何也强于腿脚受伤的我,而且蛊洞能够直通上层,应该早到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越想越慌,我赶紧顺着通往蛊洞的通道向下赶去,哪知没走几步,就无路向前了,原来,通道被落石堵住了。 我只希望阿霞和耳朵塌方时没有在通道里!绕回主室,我连忙竭尽全力推开米老板盖住的那块通往下层通道的石板,下到了底层主室,钻出通道,警觉的阿霞早带着耳朵侯在外面了,一见是我,竟再也忍不住,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一头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也不曾想过,十多个小时以前分开后,居然能这么快就见到心爱的女孩,一时也不敢相信怀里这温软的触感,良久,才爱怜地摸了摸她黑乌乌的秀发,轻声说道: “我说过,会找到你的,没骗你吧?” “嗯”阿霞依旧趴在我肩头,任由我轻拍着她柔软的背脊,像听话的小媳妇一般,满足地闻吸着我的气味一瞬间,我突然有种想守护她一生的冲动,再也不让她受任何威胁! “那个”,耳朵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虽然很不想打破你俩小别胜新婚的团聚,但是,你们,能不能出去再才卿卿我我呢!”我一听他的吐槽里明显带着酸溜溜的感觉,也觉得应该赶紧离开此地,于是扶起怀中的阿霞,拉着她,拍了拍伸出胳膊准备也给我个拥抱的耳朵的肩膀,让过他,说道: “说得对,我们先上去,出去再庆祝重逢!” 只留下尴尬地收起双手,自顾自找台阶下的耳朵,苦笑一声:“我就知道,兄弟这种东西,注定是要重色轻友的” 我和阿霞正甜蜜地十指相扣着赶路,听他抱怨,不由得相视一笑,一齐站定转身,招呼了他赶紧跟上,才回身轻快地顺着通道,上到了第二层的主室。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之前坍塌的栈道跟前,一边找寻着其他通道,我一边把手机递给阿霞,给她看了之前急急忙忙拍下的千手观音照片。看着照片,听完我的描述,阿霞的思路也打开了,接连作了几番推断后,她终于再次语出惊人:“既然盘瓠传说是真的,那么灵感寺壁画里的观音降服盘瓠,说不准也是真有其事了!”阿霞顿了顿,忍住心跳,说出了一个迄今为止最为大胆的猜想: “那样的话,传说中的五色石,如果存在,我们是否可以用它来对付盘瓠呢?” 有意思! 在这诡异的迷宫里,发生异变后,我们一直都在逃来逃去,从来没有想过异变的根源,以及解决危机的根本办法,因此才会到处磕磕碰碰,受制于人。的确,既然盘瓠那么危险,那么,即便逃出去了,在这荒山野地里,又能逃得了多远?还不如,趁它还未恢复完全力量,给它个惊喜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和阿霞心意相通,对视一笑:从现在起,要抓住先机,开始反击了! 一番头脑风暴,我们三人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盘瓠的目的是什么呢?它肯定有一个动机的,知道了它的目的,就能知道它的动向了!”阿霞首先说道。 “没错,阿叔说这地方像个封印盘瓠的地穴,说起来,还真像个‘监狱’。”耳朵早受不了洞穴里这阴暗潮湿的气氛,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对了,如果这真是一个‘监狱’,那么犯人肯定是要被缴械的,即便脱出封印,肯定也不会让他轻易逃出去!”我换位思考一想,如果自己是建造这个诅咒墓穴的人,肯定要留下后手。 “嗯,至少是要削弱它的力量!有什么办法能让它短时间不能恢复呢?”阿霞顺着我的思路一想,不由提出一个疑问。 “要是我说,我就把盘瓠的眼睛挖出来,心掏出来,分别藏在其他地方,然它好找!”耳朵说着,一边比划,突然停住了,问我们道:“怎么,都在看我,难道我身后有东西?”说着,赶紧后怕地快速往后瞄了瞄,发现一切正常,又转过头,狐疑地看向我和阿霞。 我和阿霞面面相觑,彼此交换过眼神后,一齐惊呼道: “对啊,古代的确有这种做法!” “兄弟,你真是个天才!” 我们怎么没想到呢?早在夏商时期,就有挖去墓主眼耳口鼻c五脏六腑的诅咒仪式,还有古埃及,古印度等文明古国,都有类似的酷刑,说法好像是:让罪人难以完整转世,永受肢体残缺之苦云云。 总之,这将是我们扭转局势的突破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外面有人 为了证实我们的构想,阿霞问我借了风水周的天地八卦盘,对照着她的笔记本,飞快地写划着什么,我一看她眼里灵光闪耀,精气十足的样子,就知道,思维缜密的霞美女进入状态了。自然不会烦她,止住胡思乱想的耳朵,静静地围坐在她周围,看她推演形势。 不一会,阿霞就得出了她的结论,“虽然我不懂得使用天地盘,但周师傅不会无端带这东西下地的。”说着,阿霞一边新起一页,勾画着,一边跟我们解释道:“这墓穴,底层的五处洞室,无论是养蛊洞,养尸地,蝙蝠洞还是石棺陷阱,特别是中央的盘瓠封印,都十分凶险。按理说,应该埋实在了才安全。结果洞室里面反而通道众多,四通八达,若是仅用于墓葬,实在过于浪费。”阿霞顿了顿,轻拂着层层嵌套的八卦盘,继续说道:“因此,我就在想,按照周师傅的那套理论,天c地c人是紧密联系,相互制约的,那么,这些通道,应该是起传导‘气’的作用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气’是真实存在的话。” “你是说,这些洞室,是按‘气’的流动规律排布的?”我不知怎地,已经大致猜到阿霞所想了,忍不住插话问道。 “嗯,你们看,按天地盘上的布局,有天c人c地三层,底层墓穴我们已经探查过了。我们所在这一层的洞室,除了作为枢纽的主室,我们已经发现了三处:南边的罗刹洞,西边的洞葬穴,还有北面的观音洞,如果说其他两个洞室还有图腾的意味,但年代久远的洞葬穴,已经很明显地象征了‘人’这一层寓意了。”阿霞说着,神采飞扬,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再看这格局”,我们顺着阿霞的手在她画的墓穴地图上移动,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只听她兴奋地说道“根据我们的记录和天地盘的标示,这层北面属‘水’的观音洞,刚好连通底层南面属‘火’的蝙蝠洞;这层中央属‘土’的主室,竟然通往下层北面属‘水’的养蛊洞;这层南面属‘火’的罗刹洞,正好连通底层西边属‘风’的石棺陷阱按这种规律,这层西面属‘风’的洞葬穴,应该有路通往底层东面属‘木’的养尸地。” “我懂了,水克火,土克水,火克金,金克木!”我一点即通,“不得了,这一层的洞室,‘气’完全就是克制下层洞室的设计啊!” “嗯嗯”,阿霞赞许地点点头,正要继续,却被耳朵打断:“等等!那中央主室通往底层主室的那个洞,怎么说?土克土?讲不通啊?” 我一听也是,正想问阿霞,见她指了指那洞口周围圆滑的边缘,突然醒悟:“这是一个盗洞啊!跟罗刹洞栈道半中那腰那个一样!难道是米老板和风水周打开的?这么说,他俩个应该来过这里的!我靠,风水周那厮说不记得路,完全就是骗我们的啊!” 阿霞点点头,随即轻轻拍拍我,让我息怒,毕竟,风水周人都已经死了,跟他较真也没必要了。我自然会意,调整了几次呼吸后,渐渐恢复常态,忍不住问她:“那么,这一层剩下的一个洞室,应该是东面属‘木’,通往底层中央的属‘土’的主室——这是直接克制镇压盘瓠封印的‘气’啊,里面难不成有我们可以借来牵制盘瓠的东西?” “嗯嗯,我没猜错的话,东边的洞室里,应该藏有那传说中的‘五色石’!”阿霞说罢,转头看向那坑道尽头,若隐若现的门洞。 “五色石?”耳朵还是不明白,忍不住小声问我:“是不是故事里能让狗日的盘瓠变回人的那玩意儿?”我点点头,说道,“嗯,所以说,说不定可以干掉那怪物。”说着,我也看向坑洞那边,思考起如何翻越坍塌的坑洞,到达栈道那边,进入那神秘的洞室呢? 观察了半天,我们却望着这十多米宽的大坑想不出什么主意。没办法,物资太匮乏了,大多数越野装备还留在瀑布外的营地里,阿霞的那根登山绳也留在底层了,看来,要想凭徒手越过坑洞,根本不现实。 我正在苦恼,阿霞却显得淡定得多,她看我还不得解,微笑着指了指天地盘的外圈。我顺着她手指示的一看,顿时醒悟:刚才一直把关注点放在我们去过的地方,一时忘记了,墓穴如果真按天c地c人的格局设计,那么,我们顶上,应该还有一层啊! 说实话,这墓穴的秘密实在太多了,格局也出奇复杂。按照推断,我们所在这一层的每个洞室,正常应该至少有通往主室c通往上层以及通往下层的通道——当然,不排除有些通道被风水周或者米老板用手段堵住或者遮盖了——这样一来,要去到对面的石室,其实目前至少还是有两条路可达的:一是通过底层的养尸地,但这条路怪物众多,而且还需要再次范险回底层,对又饿又渴又困的我们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二就是搜索一下观音洞,应该可以找到通往上层的通道,如果可行的话,可以通过上层的某个洞室,就能通到断崖对面那神秘的五色石洞! 于是我们一行三人在我的带领下来到了之前的观音洞,佛像还是躺在地上,一边压着一头被压扁的毒蝠,一边卡着被我用铁算盘砸死的那头。这一次,我有二人助力,显得从容了很多,就着火把的亮光,仔细搜寻起这间相比下让人觉得很安详的洞室来。 不多时,细心的阿霞就发现,佛像之前摆放的位置所在的墙壁,上面的鱼鳞状凹痕显得很怪异——这里反射的火把光很不一样。其他地方是因为凹凸不平而使光带显得斑驳,才呈现出鱼鳞般的视觉效果;而这里,细看之下,光影明显跟周围显得格格不入。耳朵心急,上前一摸,叫出声来:“我擦,阿霞,小李子,你们看,这t根本就是块印了图案的破布!”说着,一把扯下,果然露出一个黑洞顶,边缘长着苔藓的通道来。 我和阿霞一喜,随了耳朵钻了进去,不多时就到了尽头,只是茅草长得浓密,一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我心里正在好奇,到底能否证明的我们之前的猜想,谁知前头的耳朵居然停了下来,吹灭火把,小声对我们说道: “小心!外面有人!”我挤到耳朵旁边,把头探到洞口,往外一看,果然有几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是不是无皮干尸,正在观察,突然听得那其中一个身影竟然发出一阵猝不及防的哭叫: “——太可怕了!我要出去,我不想死!”这是个歇斯底里的哭腔,冷不丁把我吓了一跳。 “别!别叫了!把那怪物引过来,我们都跑不了”随后是一个颤巍巍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安静!别慌!再想想办法”——我一听到这低沉有力,中气十足的熟悉嗓音,马上认出,那领头的汉子,不是大川叔,还能是谁? 耳朵也听出是大川叔,马上拨开茅草,跳了出去。我和阿霞也紧随其后,看到大川叔,自然又惊又喜。我跟他点过头后,又一眼对上那落井下石的冯晋华,不禁怒从心头起,正要冲过去给那厮几脚,那冯晋华早吓得屁滚尿流,躲到高茂才身后,冒着冷汗颤抖着说道:“怪物当前,大家还是齐心协力,同舟共济的好。”说着赶紧望向和我十指相扣的阿霞,求情道“小,小霞,你,你快劝劝,你男朋友”,高茂才见我火大,也是急忙帮腔。阿霞已经从我口里得知冯晋华的歹毒,自然懒得搭理他们,厌恶地扭过头,转向大川叔问道: “阿叔,你不是先出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唉,说来话长,我们进了罗刹洞,正要进盗洞,洞穴却震颤起来,落石把那盗洞瞬间就埋住了,我身上也挨了几下,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大川叔说着,指了指头上,我这才注意到他用外衣包裹了额头一圈,赶紧从药箱里拿出绷带和药品,帮他简单包扎了一番。期间大川叔跟我们简要介绍了下他们的遭遇: 从盗洞折回后,回主室的路也坍塌了,他们没得选,只得硬着头皮进到了罗刹洞,谁知正好看到惊慌失措的米老板正挖开一道土墙,钻进后面的通道里跑了。他只觉得米老板似乎对墓穴很熟悉,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一路跟着,一直来到了上层耳室。哪知到达耳室,却又丢了米老板的踪迹,他只得带了高茂才和冯晋华搜寻起耳室来,结果在石台中央发现供奉着一个跟风水周那半个图腾类似,但相对完整,并未被打破的盘瓠图腾。贪功的高茂才二人见状,哪还管什么米老板,也不听大川叔招呼,就跑了出去,准备去找更多图腾,一起带回去报功。 大川叔只得跟着他俩,来到上层的主室。他刚通过越野手表定位了刚才的耳室位于东边,二人已经跑进了隔壁北边的耳室,随即他就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等到他赶过去,高c冯二人已经吓傻了,大川叔定睛一看,也被惊得呆住了——只见那米老板全身抽搐,正哀嚎着被一条黑狗一样的怪物啃食着腿脚,不一会,竟然一整个地被那土狗大小的怪物张满脸盆大小的狗嘴吞了下去,而那怪物的身躯也随即长大了好几倍,大概有一人多高了,甚是恐怖。大川叔见状,赶紧趁那怪物抖脖甩尾打嗝的当儿口,拉了呆立的高c冯二人,逃了出来,回身看怪物没追出来,赶紧用火把点燃洞室门口的茅草,把怪物困在了里面,又在通道里堆了些草木助燃,才带着高c冯二人来到洞口狭小的西边耳室歇脚——就是我们钻出的这间。结果刚打了一个盹,我们就跳了出来。 听完他那边的情况,我想起米老板曾经在苗寨救过我一命,得知他的不幸,多少有些难过,于是让阿霞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大致说了下,自己则低头查看腿伤,调整情绪。大川叔听完,不由皱起了眉头,沉吟道:“按小霞的推测,菩萨洞不应该通往中央主室吗?怎么跟下层不一样呢?”阿霞闻言,也是脸颊绯红——她方才听大川叔讲述时就发现了不妥,早在反思自己的设想究竟在哪里还存在着漏洞——毕竟,这关系着我们找寻那决定胜负的五色宝石。只是,一时风云突变,唯一可能知情的米老板又死于非命,哪里还理得清头绪,直急得她颦眉倒竖,美目出神,手足无措,呆在原地。 大川叔看我心疼,也就不再多说,叫上耳朵踱到一旁,收集着一些粗一硬的藤条,以备不时之需。我见阿霞焦急,自然不忍她把众人的命运独自担下,连忙轻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帮她温热,柔声对她说道:“别给自己压力,重新想想思路,难说就能看破迷局。或许,这上层到中层,跟中层到底层,本来就不是用一套规则呢?” 阿霞听闻我宽慰她,眼里流露出感激和欣慰,一抬头,正对上我的炽热的目光,不禁愈发绯红了脸,娇羞地低下头去,不经意间瞟见我药箱里的八卦盘,突然灵光一闪,目光如炬,握紧我的手,兴奋地说道:“李子!我想到了!” 我见她有了主意,自然难掩欣喜,赶紧招呼耳朵和大川叔过来。阿霞自然胸有成竹,紧紧拉着我的手,都没用笔记本描图示意,直接点明了谜题的关键: “这上层的洞室,不是用来镇压中层洞室的,所以用的不是克制规律。相反,上层是为了给中层洞室输送提供‘气’,来压制底层洞室的。因此,中层对应底层,要走相克路线;而上层对应中层,应该是——”她说着,微笑着地接过我递给她的天地八卦盘,指着最外圈的八方五行,掷地有声地说道: “相生路线!” “唔,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大川叔略一思忖,马上想通了整个迷局。没错,按照阿霞的推断,我们目前所在的上层西边属“风”的耳室,自然是依据“风生水”的规律,通往中层北边属“水”的观音洞!而且,这个论断,也由大川叔他们从中层南面属“火”的罗刹洞,通到了上层东边属“木”的东边耳室(木生火),得到了侧面验证。如此看来,我们要前往的,位于中层东面属“木”的五色石洞,按照水生木的说法,应该是通往—— “我晕,北面属‘水’的耳室里,现在不正关着那盘瓠怪物吗!?”耳朵第一个叫了起了。其他人也自然发现了不妥,这状况,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真面目 情况紧急,大川叔赶忙组织我们构思行动计划。我们一商议,只能分工协作,一拨人把盘瓠引出北面的耳室;另一拨人则需要抓住机会进到耳室寻找通往五色石洞的路,尽快拿回宝石,牵制盘瓠。思路不复杂,只是里面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比如:盘瓠不傻,凭什么要被牵着鼻子跑?人,又能跑得过狗腿么?还有,能否能找到通道?通道能顺利通往五色石洞吗?最重要的是,就算拿到五色石,怎么使用呢? 然而时间紧迫,尽管疑云重重,但我们都不能再耽搁,如果盘瓠是寄生在千足蜈蚣上的,那么它应该也会如那蜈蚣一般,通过吞噬虫蛇生物摄取能量后就会持续长大,那么,每一秒,它都会转化吸收米老板的血肉,变得越来越强。拖下去,显然是不明智的。 计议停当,我们马上分成两批人,大川叔带着耳朵负责引盘瓠出洞,尽量在宽阔的主室里跟它周旋;而我和阿霞,则要抓住他俩为我们争取的时间,尽快找到北面耳室的通道,下到五色石洞。至于说高茂才和冯晋华,大川叔根本没把他俩打在数,碍于面子,只叫他俩个也跟着他,顾好自己就行。 刻不容缓,说干就干。 我们四个两两分布在主室通往北面耳室的通道两边,高c冯二人则远远缩在后面。我见他两个帮不上忙,索性嘲讽他俩怎么不干脆躲进耳室?他俩一听,正中下怀,刚走几步又发现不妥,觉得还是跟着大川叔安全,又跑回来,依旧躲在远处观望。我见状“啐”了一声,不再理他们,和阿霞一起,小心地配合着大川叔,谨慎地抽着之前填充的干草树枝。 不一会,我们就清理了大半燃木,通道也露出了一小半空间,我从这空隙里偷眼望去,果真看到了那已经长到两米长的盘瓠巨犬。只见: 那巨犬通体黑赤,目眦嘴裂;白牙森森,利爪赫赫。双目紧闭似假寐,两耳倒竖有警觉。四条细腿微蜷,缩成一团,一尾倒刺如剑,直竖冲天。 我见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怪物体形比一般狼狗大也就罢了,那尖牙,利爪以外,那条诡异的刺尾,在火光下竟然散发出阵阵凛冽的寒气,愈发让人看了心惊胆战。这武力装备,竟比那犬中之王,藏獒,怕也是有增无减了。 只是到这地步,明知山有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直向虎山行了。我还在望了那怪狗出神,阿霞已经轻轻拽了拽我,原来大川叔怕抽取太多柴薪,那巨犬突然扑出,会杀我们个措手不及,于是示意我们还是留个三分之一,然后退出通道,在洞口等它。万一被它突袭,好歹也能利用这五c六米的通道的缓冲,争取点反应时间。 我听闻有理,赶紧随了阿霞退出通道,警觉地坐在洞边,耐心地等那余下的柴薪烧完。心中忐忑,只觉时间过得贼慢,半天,才看得那火苗子渐渐越来越小,几乎只有三c四十公分高,通道也露出大半。我不由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地盯住洞口,只往那巨犬方才歇息的地方,寻那盘瓠的踪迹,只是,那石墙下空空如也,哪还有那盘瓠静卧的身影?! 我大惊,忍不住问阿霞,那盘瓠会不会知道我们要弄五色石,已经先一步找到通道,跑到中层去了?要是让它把石洞破坏了,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阿霞闻言,只短暂地惊疑了几秒,随即确定地安慰我道:“我觉得不会,如果那五色石会让它失去怪力,它应该规避才对,即便它嗅出通道,也断然只会本能地害怕退开,万万不会以身犯险,鲁莽进去的!”我听闻她话,心中稍定,却还是为丢失了盘瓠的视野焦虑,不由自主够起身子,探头正对洞口,想极目搜索那盘瓠的踪影。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阿霞一声惊呼“李子小心!”已经拦腰把我扑到,我倒地时瞟眼一看,一团黑影已经从我方才所站立的正对洞口处疾射而出,若要再躲晚一分,我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来不及感慨,我们急忙稳住走位,严阵以待。只见黑影落定主室中央,一双喷火一般的豹眼同时死死锁定我们几人,压得我们竟喘不过气。高茂才和冯晋华见了这态势,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缩到草堆里,自行失去了战斗力。一时间,气势居然反转了,显得我们这边倒像寡不敌众一般了。 那盘瓠眼看得势,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半张了狗嘴,磨砺着尖牙,“呼哧”地吐着气,摆出一个示威的表情,惊得我只觉后脊梁顷刻就凉了一半,手脚也麻了少许。再看那怪时,只见寒光一闪,那长尾上的尖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地往我戳来,我定睛一看,已到近前,赶紧本能地想低头弯腰躲闪,只是,心里有数,暗暗叫苦道:“这距离,不知躲不躲得过” 正在失神,突然感到手脚一紧,身体竟被人猛地一拽,尖刀一般的尾刺只擦着头皮射了过去,随即又苍劲有力地缩了回去。堪堪躲过这凶险一击,我一低头就看到阿霞那白皙俊俏,英气勃发的小脸,只见她目光锐利,丝毫不离那逞凶的怪物,眼神如水,冷静中竟看不出一点彻夜未眠的疲惫。我见她士气高昂,竟也受了鼓舞,不由得冷静下来,和她呈掎角之势并肩而立,胸口一暖,心想:自己不刚决定要守护她吗,却顷刻间先被她救了两次,大恩不言谢。惭愧之余,也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心意已决,我立即调整双脚,呈一前一后的姿势,随即左脚把准备好的土块往前稍稍一拨,右脚已经猛力踢出,把那苹果大小的土块,旋出五个半弧度,飞转着射出,不偏不倚打在那逞凶的狗头上,砸得那巨犬一个灰头土脸! 就是现在!耳朵和大川叔见我反击得手,发一声喊,也各自抓起准备好的土块卵石,雨点般往那巨犬头脸掷去,打得那怪一阵“嗷嗷”乱叫。我和阿霞见状,急忙抓紧时机,按计划约定的,回身一闪,跑到洞边,准备翻身爬上那通往北边耳室的通道。 阿霞身手矫捷,眼看已经一步跃上洞口。我稍慢些,用手一驻,正要攀上洞缘,忽听身后一声咆哮,回身一看,只见那巨犬竟硬扛着雨点般的土石夹击,怒睁了血红的怪眼,四足伏地,像那蛤蟆一般蓄势待发,就要使出刚才一口气飞越通道,劲风一般扑我那招“嗜血突袭”! 万分紧急中,我一的估摸恶犬即将扑出的轨迹,猛然惊觉,目标赫然是—— 那已经处在通道中,避无可避的阿霞!大川叔和耳朵见状,加强了攻势,怎奈已经无法打断盘瓠卯足了劲的杀招。危急时分,我刚想站起以身挡箭,突然腰间之前从大川叔处拿到的盘瓠图腾随我起身,也被牵动着噗通乱晃,像似装有物事。我见状猛然想到,阿霞曾经说过,被诅咒的怪物,它的目标是很可能找回自己被分割的五脏六腑,这么说来,这巨犬的脏器,很有可能,就装在我腰包里这个奇怪的图腾里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把那矿泉水瓶大小,拳头宽的盘瓠图腾攥在手里,高举起来甩了甩,那巨犬毒辣的狗眼立马贼溜溜瞪了过来,果然吸引了盘瓠的注意!我一看打断了它蓄力,松了口气,假装作了个往地上摔的动作,果然急得那黑壮的巨犬暴怒不止,气急败坏地对着我狂吠起来。 我才不去理他,转手把那古怪的图腾扔给耳朵,说道:“兄弟,拿这个勾引它,不怕那畜牲不被牵着狗鼻子跑!”说着,转身翻上洞口,追上阿霞,往北边的耳室去了。那怪恨我,正想追赶,却瞅见欠揍的耳朵假装手滑,掉下图腾罐,却又在罐子即将落地时,堪堪接住,还顺便对巨犬吐吐舌头,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嘲讽道:“想要?来拿啊!” 气得那巨犬嘶吼几声,忍不住向他扑去,成功被他吸引到了仇恨。而一旁的大川叔也从我的举动得到启发,趁怪物追逐耳朵的当儿口,从他身后的耳室里又找到一个罐子,配合着耳朵一来一往逗那盘瓠,引得那怪左右为难,打不定主意到底去捉哪个。 我和阿霞趁此机会,爽利地进入了之前被盘瓠盘踞的北边耳室。仔细检查了一圈,我们却头疼地发现,这耳室好似被重新修葺过,里外都被灌注了如一的黄泥,根本无法从表面上看出哪里有破绽,就好似,有人为了掩饰宝石的所在,使用不留痕迹的独特手法,刻意隐藏了通道入口一般。 究竟是谁呢? 只是,目前的形势,知道是谁所为已经不重要,当务之急,还得找出那通道所在。正在无从下手时,我突然想起阿霞之前跟我说的,怪物害怕五色石,因此会本能地远离通道的入口。这样看来,之前我透过火光所看到的,盘瓠假寐时卧伏的位置,难道就正对着通道入口所在了?! 我把想法跟阿霞一说,她马上跟着我来到通往主室的洞口附近,我凭记忆回想着从通道里看那盘瓠的角度,找到了当时偷瞄怪物时视线的纵向截面。阿霞即刻按那视角,定位好盘瓠的位置,穿过洞室中心,作出一根反向延长线,终于在主室通道右下方,找到了一块敲打上去显得中空的区域。我拿出铁算盘猛力一砸,果然敲出一个缺口!我和阿霞见状大喜,一个挥舞铁算盘砸,一个用火把尾部撬,合力把洞口弄大,顺着这就势往下的通道一滑,接连落入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室。 我和阿霞先后按亮探路手电,盘旋打量了一周,才看清整个洞室的情况:这是一间酒窖般布局的石室,四散着一些腐朽的木架,苍凉地掩埋在地下积攒的灰尘中,不知以前是拿来装古籍,还是其他物事。我们围绕着这储藏室一般的石屋转了几圈,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光泽的宝石,失望之余,我只得喊住还在灰土中翻找的阿霞,放弃五色石计划,另想办法,先回上层支援大川叔和耳朵。 阿霞答应着,正要起身,一不留神,却踢倒一个形状奇如酒盅,一半没入灰土的瓦罐,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我拿手电一照,才看清,一堆其貌不扬的扁石,正水泻般从那翻到的瓦罐里流淌出来,滚在我们脚边。我一愣,忍不住说道:“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五色石’?”说着,弯腰拾起一颗,按灭手电,又调到最亮,从各角度照了照这普通的薄片石,确定没有一丝宝石的光泽。阿霞也试了试,还是一样的结果。我见状不死心,猛力用铁算盘敲碎一块,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发光或者反光的特质,再次大失所望地朝阿霞摇了摇头。 阿霞想了想,还是建议各带一些回上层,说不定,是我们暂时找不到使用的方法。我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和她各自装了一满布包,系在腰间,钻进通道,往上层爬去。 回到上层北面的耳室,再穿过通道回到主室,从洞口跳出来,我们发现大川叔和耳朵已经是强弩之末,正被那又长大一圈的盘瓠追着满地跑。特别是耳朵,已经明显受了伤,一双手血淋淋的,所持那一份图腾罐,已经被恶犬抢去,难怪盘瓠体形和力量又增强了许多。 阿霞见状,连忙对着气喘吁吁的大川叔大声疾呼,接力一般接过他抛过来的仅剩的图腾罐,代替他引着速度飞快的盘瓠藏猫猫——也幸好是体态轻盈,身手敏捷,能巧借主室的地形上窜下跳c飞檐走壁的阿霞了,若换成别人,跟那凶悍无比的恶犬跑平路,还不几下就被追上,捉住啃吃了。 趁着阿霞带着那恶犬在主室兜着圈子玩“神庙逃亡”的时间,我赶紧和大川叔一起扶耳朵来到耳室,给他简单作了止血和包扎,顺便和大川叔说了下五色石的情况。他俩拿着那外形看起来跟我们平时打水漂玩的扁石片没两样的“五色石”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只得一人分了一些,跟着我回到主室,想办法支援阿霞。 只见阿霞已被累得香汗淋漓,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俨然已到极限。而那盘瓠却丝毫不见疲态,贪婪地吮一吸着阿霞避让时被尖石划破的玉手上流落的鲜血,愈发凶性大发,咆哮着往攀在倒悬的石钟乳上的阿霞跳去,就要啃她。 好个阿霞,见恶犬奔袭扑来,却不惊惧,不慌不忙地一个转身,双脚抵住剑一般的钟乳石,借力一蹬,已经跳出丈把远,随即灵巧地在那刀削般的石壁上,左避右闪,已经接连躲过一扑未中而恼羞成怒的盘瓠恶犬气急败坏地连环突刺甩出的几发尾刺,只留下她身后坚硬的石壁上,接二连三地留下几个碗口大小的破洞。皎洁的月光,也籍此从破洞里照了进来,在石室里形成一道道银白色的光带。 只是阿霞连番退让,已经被那盘瓠逼到了绝境,我定睛一看,不出五步,阿霞身前已经再无踏脚之处,而她身后的恶犬,已经离她不过数尺 千钧一发之际,我已顾不得尚未参透手中“五色石”的用法,急忙抓起几颗,疾跑两步,左右开弓,照那逞凶的巨犬头脸打去——我只求十中有一,打在它的眼鼻处,让其吃痛收手,以解除阿霞的燃眉之急。 只见那几颗孱弱的薄片石,旋转着划出一道道清冽的轨迹,直往那巨犬庞大的身躯飞去,待到近前,已经完全被那怪物黝黑强壮的身影吞没。我只觉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眼看半空里无助的女孩,就要惨遭那畜牲的巨口吞没 绝望中,只见那几片轻石,刚巧划过盘瓠身前落下的一缕月光,顿时如沐浴了朝阳的钻石一般,散发出万千光华来:有如红彤彤娇艳欲滴的玛瑙,又如橙澄澄黄里透金的琥珀,转眼间又化作绿油油碧色沁人的翡翠,顷刻里又变成蓝湛湛深幽明黛的宝石,最后皎然一闪,竟幻化为那紫莹莹瑰丽逼人的水晶,散发出万般辉耀来,一时间,眼若失明,神似恍惚,只记得—— 光华乱舞,妖魔退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狗头人 待到刺眼的辉光退去,我定睛一看,见阿霞安然无恙,款款回到我身边,心头一块大石才轰然落地。再看那盘瓠,看向我们的目光里惊诧之余还多了一丝恐惧。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拜了那神威大显的五色石所赐。 只见那怪身上赫然多了六七道深可见骨c银元大小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黑血。我本以为那怪的凶性会就此收敛一些,哪知它竟咆哮一声,回身伸头往自己一侧的伤口处狠狠一舔,生生把自己流出的血气又吸食了回去,愈发震怒,转身朝我们大吼起来—— 只震得我:耳鸣目眩,骨软筋酥,六腑翻腾,五脏移位。身边的耳朵更是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更别说之前早吓得涕泪连连的冯晋华,居然一个没忍住,腿脚连颤,尿了出来。 盘瓠虽然凶顽,只是,我们既然知道了五色石的秘密,眼看怪物逞凶,难道还会怕它?大川叔首先发难,摸出两颗五色石,调整了角度,接连穿过两道月光,往盘瓠身上打去,一颗化作飞星,擦着它的耳朵飞过,惊得它腿一软,让另一颗所化的紫电正中前腿,穿透而过,疼得那畜牲发出一声震聋发聩的惨叫。我和阿霞见状,自然不肯落后,迅速走位到和怪物中间有月光照下的地方,接二连三地投射出一波波攻势,化作奔驰的华彩,追着那狼狈不堪的盘瓠打将过去。那耳朵更是鸡贼,明知自己投掷的准星不行,索性抓起一把,劈头盖脸朝那巨犬周身撒去,只见那一颗颗神石,借了月光之秘,化作天威神光,炸得那之前逞凶的恶犬,焦头烂额,体无完肤,一个踉跄,钻入它身后那东面的耳室中去了。 我看巨犬遁走,连忙招呼耳朵停火,怕他胡乱丢用,赶紧呵斥让他省着点用。然后才和大川叔一前一后来到洞口两侧,找了几个月光照到的角度,用草木支架布置好五色石陷阱,这才松了口气,和阿霞收集起那些散落地上,没有被月光触发的五色石。 回收完毕后,众人聚在一起分析了下形势。我首先发表了观点:“按照耳室的分布,每一个洞室里应该都有一罐图腾,藏有盘瓠的一部分脏腑,除去风水周持有的,多年前就打破的一罐,余下还应该有三罐。”说着,我望向大川叔,想确认下其他几个图腾罐的下落。 “小李说得对,四个罐子,老周打破的那个,怪物是拿不回来了。那罐应该是西边耳室的,我们进去后并没有看到有东西。此外,我们从罗刹洞上来到东边耳室时获得的那罐,之前交给了你,你又交给了小陈。”大川叔说道。 “可惜,在我手里给怪物抢回去了,算我的。”非常时期,耳朵难得地没甩锅,有气无力地打断大川叔,苦笑着承认道。 “别着急,我后来又趁乱去南边耳室里找出了一个,现在还在我手里呢!”说着,大川叔拿出图腾罐,亮了亮,放在一旁。 “但是,我和李子去北边耳室查探的时候,仔细搜查过,除了一些碎片意外,什么都没发现。”阿霞接着说道,“这样看来,北边耳室的那罐,我们可以推断盘瓠已经拿到手了。” “嗯,这么说,那怪物目前大约恢复了五成力量。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五色石的秘密,留装它脏腑血肉的图腾容器已经没有用处,不如赶紧破坏掉,防止它力量继续增长!”我寻思了一番,提议道。 三人听我说完,都点头称是,大川叔转身正要拿那最后一个图腾,哪知却摸了个空,定睛一看,那罐子竟然,消失了! 我和耳朵见状,都傻眼了,难道那盘瓠会妖法,能把罐子凭空偷走?正在惊疑,还是阿霞眼尖,一指背对我们的冯晋华,叫道:“在他那里!” 我一看冯晋华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方才想起刚才他的确在我们附近游荡,看来,是受了贪婪的高茂才的旨意,踱过来趁我们不备,摸走了图腾。那厮听见阿霞发现,忙不迭地往高茂才跑去,他两个好像碰巧在西边耳室边上找到了一个盘瓠打破的缺口,似乎能够逃出洞室,我追过去时,已经听到了前面隐约传来瀑布的水声! “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眼看二人正要钻出缺口,我怒骂一声,加快了脚步,只是距离还差了七八米,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土石迸裂,水雾横飞,那缺口已经轰然炸裂,月光透过水帘隐约映出一个弓身挺背的黑影—— “哦噢!盘瓠!” 我惊叫一声,急急停在原地。话音未落,只见那黑影已经凌空跃起,往那吓得呆在原地的冯晋华扑去,瞬间就把吓尿的他制住。只见那怪直立起来,足足高出冯晋华一头,一爪架住他的肩膀,另一爪一把夺过那图腾罐,稍一发力,已经抓爆,只见它诡异地狞笑一声,张口一吸,已经把那混沌一般的脏腑残渣吸入体内。随即只见那盘瓠的狗头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已经卷起一阵狂风,化作一团黑影,飞升到半空中,径直从那冯晋华惊恐至极,吓得大张的嘴巴,灌进了他体内! 众人见了这诡异的情景,都惊悸得呆在了原地。还没回过神,冯晋华已经起了变化:只见他的皮肤顷刻间就变得漆黑,脸庞随即扭曲了起来,肌肉暴涨,身形激增,不多时就变成了一个四肢修长,头尖嘴长的巨人——真要我要说究竟是哪里看起来觉得不对头,我还一时说不清哪里有古怪——直到耳朵被吓得大叫,我才发现问题: “我的妈呀,狗头人!” 只见那狗头人身,全身漆黑的盘瓠一声暴喝,已经震得千疮百孔的洞顶炸裂开来,一时间飞砂走石,灰飞土溅。近旁的高茂才见了,早吓得瘫软在地,一个劲地哆嗦着,蜗牛般往我们所在退过来,只是,那盘瓠怎会给他机会,只轻轻弯了弯腰,就把他提了起来,也不着急啃他,竟像人一般,眯着眼睛端详起来—— 惹得那吓得脸色惨白的高茂才不由燃起一丝无妄的希望,满头冷汗地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拖着哭腔,对那黑漆漆的怪物说道: “晋,晋,晋,晋华,是,是你吗?我,我,我是你姐,姐,姐夫啊” 只见那怪物闻言,若有所思,竟滴溜溜地转了转贼眼,似乎想起了什么。高茂才见状,更是看到了生还的曙光,语气愈发温和,满怀希望地对点头怪物哈腰道:“你想起来了吗?我真的是你姐夫啊——” “咔嚓!” 我一个激灵,顿时愣住了。其他人不用说也跟我一般,阿霞毕竟是女孩子,更是被吓得扭头闭上了双眼。 “人肉,原来是这么个味儿?!”我呆立了半响,才被那舔着滴血的舌头的怪物,冷不丁地冒出这毛骨悚然的一句“人话”,惊醒了过来。一瞬间,短暂流失的记忆“乎乎”地全回来了——我定睛看到那怪物血淋淋c巨鳄般大小的大口,顿时想起,几秒钟之前,那身材精干的高茂才,就是被那张巨嘴,拦腰一口咬断!随即接连几口,就被吞噬殆尽! “你,你到底还是不是冯晋华?”我虽然惊恐,还是壮着胆子,鼓起勇气冒出这么一句,但根据方才高茂才的遭遇,我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意义。硬要说,我可能只是,想为我方争取点时间罢了。 可惜这也是徒劳。 “冯晋华?好熟悉,怎么感觉认识这个人呢”那怪物听到我问他,假惺惺地用阴冷深沉的鼻音答道,“对了,曾经有人这么吼过我呢!是你吗?四眼仔!” 我闻言一惊,这口气,还真像冯晋华。只是,要真是他,为什么要残杀高茂才呢? 不容我多想,那怪物已经迈步朝我走来,一边走,一边诡异的狞笑着,对着我吼道:“你这臭小子,不是横吗?想打我吗?来呀!来跟老子斗啊!”话音未落,那怪物身躯又胀大了一倍,头颅已经顶破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洞顶,索性一把抓起厚重石碇的一角,反手一掀,把整块穹顶,甩飞了出去,轰然落在瀑布边上! 我一惊,已经暴露在夜空里,四顾一望,眼看月光如练,源源不断地从顶上泻下,暗道妙极,索性孤注一掷,抓起十余颗五色石,接连往那盘瓠化的冯晋华打去,只见幻影斑驳,彩光四溢,顿时就在怪物身上留下几道透骨的伤痕。阿霞等人见状,也是远远投出一发发神石,沐浴了月光,显出神威,接连打在那怪身上,溅起一道道黑气蒸腾的血雾。 “真疼啊!”只见那怪狞笑着硬吃了我们一番集火,虽然步履蹒跚,但却生生站住了,尘雾消散后,才恨恨从牙缝里吐出一句:“给我停手!”伴随着他话音一落,只见那些从他身体里喷涌而出的黑色血雾,竟然就着他吐出的一口浊气,扩散开来,不一会就化作一卷遮天蔽日的黑云,不偏不倚,把那凛冽的月光,给挡住了! “糟糕!”我心说不好,话还未出口,那怪已经一掌拍下来,逼得我急忙飞退,但还是打得我脚下土石翻飞,地面绽开。我见盘瓠怪物破坏力惊人,继续在这相对于他的体形已经显得狭小的地方缠斗,对我们实在不利,赶紧招呼阿霞等人从破洞的穹顶处翻上山脊,从斜坡处一路小跑,下了山坡再说。 那怪物怎肯让我们如愿,早迈开大步赶了过来,沉重的身躯沿途引发地面连环塌陷,惊起几头莽撞的猩红毒蝠,扑腾了翅膀从坑洞里飞起,早被那怪物口爪并用,顷刻间咬碎吞入腹中,成为了他体形增长的肥料。 耳朵回头正好看到这骇人一幕,被吓得够呛,连忙问我有啥对策。我自然也看到这怪物杀意惊人,一时也没甚主意。大川叔也不敢贸然犯险,只得招呼我们先跑回营地再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逃生装备。 哪知刚跑到坡底,那怪已经一个纵跳,腾空而起,生生跨越了五六十米远的距离,轰然落在我们面前,挡住了我们去路,悠闲地转过身,狞笑道: “急着去哪儿呢?一个个来,都会轮到的!”说着,怪眼先望望耳朵,又看看阿霞,再看看大川叔,最后落到我身上,玩弄一般问道:“谁先来呢?” 面对那怪物阴阳怪气地嘲讽,我们四人不由自主分散开来,分成两队,以防被他一网打尽。我擦了擦汗,眼看盘瓠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抓紧时间跟身旁的阿霞分析起融合了冯晋华后那盘瓠的特点来。 “李子,依我看,盘瓠应该是以类似下蛊的方式同化了冯晋华。”阿霞顿了顿,说出了她的依据:“怪物现在兼有盘瓠的力量和冯晋华的记忆,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刚才硬吃我们的一波攻击,也是算准了我们手中五色石的威力不至于杀死他,才故意让我们先攻的,真是狡猾。” “没错。这盘瓠本来就狡黠,又融合了冯晋华的心机,愈发显得难对付”,我死死盯住那身躯因为吞噬了若干毒物怪尸而暴涨数倍,赫然已有五六层楼大小的盘瓠怪人,忍不住说出了我的猜想:“或许,他早就发现图腾罐子已经被损坏了一个!因此,才找机会寻找一个合适的宿主融合控制,以弥补脏腑缺失的弊端,恢复到完全形态。这样看来,心机深重,气量狭小,体形肥大却意志薄弱的冯晋华,就是首选了。”说着,我想起盘瓠钻入冯晋华体内之前,的确快速打量了一番它近旁的两人,比起高茂才,膘肥体键的冯晋华自然能提供更多的能量了。 话音刚落,那耳灵的盘瓠早听得我们的对话,只觉无名火起,怒极攻心,索性又长高几丈,小山一般屹立在我们面前,遮住头顶一大半夜空,仰头长啸起来——大有一副气吞山河,凶顽遮天的架势。若是那明月还在,要说那畜牲能一口吞下,我也是深感可能。 只听那怪吼道:“烦人的杂碎们,让我一起解决掉你们!”说着,兀自张开了那眼看立即可以吞下一辆小客车的大口来,只是,那嘴一张开,竟然张得越来越大,不多时,已经长到一个篮球场大小,一口吞下我们,也绝非再是一句玩笑之辞了。 更可怕的是,随着他的巨口越张越大,我竟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吸力,也随之从那顺不见底的口里发散出来,顷刻间就把若干体形细小的毒物土石吸了过去。而我们几个,也赶紧就近抓住一些大石,才堪堪没被吸力扯走! 我只觉心底满是绝望,看向其他人,又何尝不是面带疲惫和沮丧。我又看看阿霞,虽然神情若有不甘,却依旧没有放弃,只紧锁了眉头,还在想着办法。看她这么拼,我的心底不禁燃起一股斗志,灵光一闪,不由一拍脑门,猛然想到一计。不由得拉过阿霞,对她说道: “若是融合了别人,我还不敢打包票。但融合的人是冯晋华的话,我敢肯定,他起码有一个明显的弱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唯一的弱点 “弱点?”阿霞一头雾水,还在重复着我的话,猝不及防已经被我拦腰搂住,一手扶了她柔若无骨的香肩,一手托了她纤细柔韧的小蛮腰,倾斜成一个充满诗意的角度—— 四目相对时,我已经吻在了阿霞那丰润饱满的嘴唇上,把她一张惊诧的小脸,顿时惹得绯红。一旁的耳朵,甚至大川叔,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着,弄得一筹莫展,愣在原地。只是,最为震惊的人,竟是那吞吐天地之气,蓄势酝酿杀招的盘瓠——他融合了冯晋华,内心继承了冯晋华对我的嫉妒和恨意,自然受不了我当面对他“虐狗”,顿时气炸,一口气噎在喉咙,生生呛得自己接连咳嗽起来,身形也骤然缩水了一半!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见我和阿霞还在忘情地亲密接触,愈发盛怒耐遏,再也顾不得其他,索性发狂怪叫,一声怒吼,四足着地,朝我冲了过来,俨然一幅要把我撕碎而后快的架势。 我看那畜牲上钩,强忍住眼前的温存,扶起娇羞瘫软的阿霞,对她眨眼一笑,随即扭头跑开,引着那暴怒的盘瓠,往远离众人的方向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有伤的堪堪双腿怎跑得过四脚并用的盘瓠,须臾就被他追上,我听得脑后生风,知是那巨口袭来,赶紧矮身一个滑铲,躲过那致命的一咬。随即连忙起身,又堪堪避过那盛怒的巨犬毁天灭地的一爪。只是,那利爪重击掀起的气浪,还是把我生生震起,吹飞到数十米开外,一头冲在一颗高大的黑松上,撞得我胃里翻江,七荤八素,所幸,没有伤到筋骨。我站起身,甩甩头,加快从眩晕中恢复,一看身边是茂密的树林,赶紧钻了进去,暂时躲过了盘瓠的追击。 那怪物没了我的踪迹,只得迁怒于剩下的三人,不多时就把阿霞等人逼到了陂边,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把三人吞进肚里那无底的深渊。 我见阿霞情况危急,心如火烤,突然看到那瀑布边上,被盘瓠暴怒掀起的冲击波吹飞的菩萨像正跌落在一边,那佛像的面容依然安详,胸前的两手一只依然泰然自若地合十,另外一只,竟若有所思地指向天空——赫然是那被乌云遮住的皓月方向! 我心头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要想破敌,还是得靠那顶上明月和五色石啊! 思路一定,脑海里顿时闪回过数个念头:那八臂菩萨,衣着打扮其实并不像平时网络上看到的佛教接引观音大士,反而像极小时候看《封神演义》时,那未皈依佛门时的慈航道人;还有那灵感寺里看到的神秘叙事壁画,我们先前顾自先入为主地以为讲述的是观音降幅盘瓠的故事,反过来看的话,难说记载的就是,封印盘瓠的办法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赶紧摸出手机,调出那壁画的照片,倒序端详起来,待到放到倒数第二张——也就是正面看的第二幅图景:观音下凡那张,只见观音脚下的白莲一般的光圈,正好构成一个完满的圆形。然后正数第一张,倒放的最后一张,赫然是观音降世的图景——只有一个莲花的花苞——在我现在看来,那模样,联系了盘瓠传说来看,难道不正跟盘瓠被封印在木匣里的情形一样吗!? 我的天!这难道是说,要封印盘瓠的力量,就要在它周围埋下一圈环绕的五色石么? 看破玄机,我不禁仰头凝望那作怪的乌云。就算成功布下法阵,但这作为驱动力的月光,要怎么才能引到神石上呢?焦急中,我只觉心尖像被无数柴火灼烧一般痛苦,等等!柴?火? 我顿时恍然大悟,自己需要一阵惊“风”吹散乌云,却藏在一旁的黑松“林”里,而这片松林,正长在一座古老的“山”尾龙脉上——唯独缺了“火”。 万事俱备,只缺明火! 我迅速扫视了一圈场景,锁定那山坡转角营地四角烧得正旺的篝火,暗道:天助我也!如果说我三十年来不曾信“命”,我只能说那是“时机”未到。 心意已决,我猛吸一口大气,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急急往帐篷处跑去。盘瓠自然被我吸引了注意,见我竟然敢回来,也是吃了一惊,索性收敛了攻势,等在原地,倒是给了穷途末路的三人一个喘息的机会。 哪知我刚冲过瀑布,却转身跑向了西边的营地,莫说盘瓠感到莫名其妙,连耳朵也一时没看透我的动机,忍不住朝我吼道:“小李子,你搞什么飞机?我们在这边,你t往哪儿跑去?” 见我理也不理他,只顾自抓了几支火把,托奥运火炬一般高举着,转身跑回了黑松林,耳朵忍不住吼道:“草你个背信弃义的龟孙!阿霞还被困在这里,你就独自逃跑!我 t真瞎了狗眼” 他那喋喋不休的碎碎念还没说完,我已经再次风一般冲了回来。来不及招呼那目瞪口呆的耳朵,我已经拉着阿霞的小手绕着盘瓠奔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掏出五色石,只往那盘瓠身上脚下扔过去。 阿霞何等冰雪聪明,见我此举,已经猜到了几分,无需说话,已经配合了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缜密十分,往那盘瓠脚下均匀地布下连续的几圈神石。大川叔虽然摸不透我的想法,但也不至于无动于衷,招呼了耳朵,也摸出手里仅剩下的五色石,照脸往那盘瓠头上招呼过去。 那盘瓠被没有法力的神石打在身上,无异于隔靴瘙痒,不由冷笑几声,任由我们作“垂死的挣扎”。直到我们忙活的脚步放慢了,才现出狰狞,祭起杀招,狂笑道:“渺小的杂碎们!记好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说着,释放了吸力,把我们生生吸到半空中,张开大口,就要行凶—— “说的没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这畜牲的祭日!”我一手抱紧阿霞,一手和她十指紧扣,悬浮中调整好造型,得瑟地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怒视盘瓠,屏住呼吸,咬牙把话丢还给他。 眼看巨口即将把我们吞没,阿霞却并不惊慌,缱绻的美目里尽是柔情,只想把那最后的时光用来注视着我。我见她动情,怎能不为之动容:忍不住爱怜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和她四目相对—— 如此美好的光景,我还想要更多! 只听盘瓠一声哀嚎,吸力即散,我们四人随即从半空中重重跌落,摔在营地边上的草地上。耳朵一筹莫展,连忙站起来想弄清楚情况,正在疑惑,却被大川叔一声吆喝,招呼道:“快看那边!” 只见那夜色里暗如焦土的那片黑松林,此刻已如炼狱火海一般亮若白昼,升腾的热浪已然在山头上空掀起一阵烈风,如同荡恶的巨龙,上下翻腾,横扫千军。眨眼间,就搅散了黑云,把那皎洁如雪的皓然月光,顷刻间引到了地面。 兵法有云:兵贵神速。若能因势相形,乘天时地利,则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风林火山,便是如此。 盘瓠觉察到我的意图,已经为时已晚。随着他周身法阵里三层环绕的五色石吸收了充足的月光,化为万千斑斓的霞光,映成五彩的云华,包裹住他小山般的身躯,那周身环绕的黑气顿时获得净化,散做淡淡的云烟,随风而逝。 “不——” 随着狗头巨人惊恐的哀嚎,他那黑漆漆的巍峨身躯开始急剧萎缩,不多时,就缩成篮球大小的黑乌乌一团,形容扭曲地挣扎了一番,还是“噗”地一声,凝聚成一个核桃大的硬壳,落在了地上! 我松了口气,正想招呼众人离开,冷不防那硬壳突然破开,从中咝咝振翅,骤然飞出一只黑斑甲虫,凶顽地拍打着翅膀,张开指甲大的螯状口器,往我冲来,就要钻我! “呼哧!” 只听一声火把爆响,英姿飒爽,充满警觉的阿霞早抡棒把那想伺机偷袭我的盘瓠本体拍成了焦灰。随即扬了扬长长的睫毛,眨巴了眼,俏皮地对我笑道:“李大医生,别忘了,这鬼玩意儿最擅长的门道就是‘起尸’哦!”说着,从我腰间夺过药箱,翻出里面那瓶所剩不多的烧酒,扭开土瓷瓶盖,畅快地饮了一大口! 我头一回见她喝酒,只觉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靓丽的豪爽;又怕她吃不住那醇烈的酒劲,急忙让她少喝点。谁知她却绯红了脸,借着酒劲,迷离了美目推开我手,涨红了脸娇嗔道:“没事!我高兴!”随即更是举起酒瓶,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摇晃着酒壶,峨眉轻舒,美目微醉,朱唇轻启,玉齿微陈,干等那残留的琼浆滴落到她丰润的樱桃小口中正在这时,东方正好升起一道亮光,映成一抹五彩的朝霞,衬在渐显鱼肚白的碧空中,铺在那画卷般的美景里定格的阿霞身后,就着周遭的火光,把她照耀得美轮美奂。 我只看得呆住了,冷不防被大川叔拍了一把肩头惊醒——“小李,快收拾东西,山火烧过来就来不及了!”说着,他已经带着耳朵,钻回帐篷,翻找着各自的贵重物事,准备逃命。 我见状赶紧拉住阿霞,想带她收检些食物补给,哪知这妮子不知为何一直顾自欣喜畅爽,居然打了个嗝,索性身子一软,栽倒在我怀中。 我只得把她背到背上,突然感觉手机呜呜一振,摸出一看,竟然连上了网络!那一声振动的信息提示,竟然来自: 滨川大兄拒收了我给他发的500元红包! 我顿时如获救命稻草般,顾不得刚大清早五六点,赶紧抖着手拨通鲁滨川的电话,心中默念:接啊,麻烦快接啊! “喂!李昂?”谢天谢地!滨川大兄果然知道是我。我眼看接通,连忙长话短说,请他找车接我们,他倒也实诚,听闻情况,让我发个定位给他,然后赶紧下山,沿大路遇他。我大喜,赶紧趁信号畅通,给他微信了一个现在的定位,以及下山后可能的位置。再想发句“谢谢”时,手机已经没信号了! “擦,什么破玩意儿!卫星就这么少吗?会出人命的啊老板!”我望天吐槽完供应商,只得祈祷滨川大兄收到我发出的定位。刚转身准备跟大川叔和耳朵通告下情况,他俩个已经急急往我这边跑了过来——他们身后,是扑面而来的山火! 我见状哪还顾得上什么补给品,连忙回身背着阿霞连跑带跳,穿过草甸的尽头,来到一处断崖边,身前,赫然横着从那瀑布底下流出的湍急深涧! “跳!”随着大川叔一声惊呼,他两个已经纵身跳下溪流,我稍一迟疑,也背着阿霞随即跳下。好不容易冒出水面,背上的阿霞被水一激,已经醒了过来,只是酒劲未散,还在浑身瘫软,见我一手划水,一手依旧抱紧了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安全感,竟索性搂紧了我脖子,撒娇一般伏定我肩头,仍由我驮着她漂流直下。 顺着溪涧一路冲到山下,天边已经下起了小雨。扶着她爬上岸后,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一个站立不稳,拖带她一齐滚到在芦苇从中。我翻过身,扭头和她对视一望,不约而同地会心笑出声来。我见她终于露出轻松甜蜜的笑容,忍不住喘着粗气挤兑她道: “我现在才知道,做你男朋友真不容易!要能打,又要能跑,还要经得起吓,还得会水,能驮着你漂流下山”说着,我仰面望着天空,欣喜地回味着和她一起经历过来的惊险。 “可是,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啊。”阿霞听得,绯红了脸打断我的话,靠了过来,随即美目含情,低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是对你偷亲我的——‘惩罚’。” 说着,满足地闭上俏皮的大眼睛,幸福地靠在了我的肩窝里。 “肉麻!”耳朵正好爬上岸,迎头就听到我和阿霞柔情似蜜的对话,好似被按头灌了一碗酸梅汤,忍不住嘟哝起来:“得了吧你俩个,别在这鬼地方秀恩爱了,赶紧回到县城开房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先往大路边走去,只是刚走几步,就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撞倒在地,累倒了。 我也是到了极限,只感觉眼皮沉重,正要睡去,隐约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微型车喇叭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人心不在蛇吞象 坐在鲁滨川亲自开来的长安之星上,我们都只感觉已经累瘫,一个个都没啥话说。回到他的滨川饭店吃了一顿饱饭后,阿霞就被热情的嫂子让到了卧室休息。我则跟着滨川大兄,和耳朵c大川叔挤在一个包厢里打地铺,却依旧睡得十分香甜。 一口气睡到隔天早上九点,我才打着哈欠起身,爬起来听到还在酣睡的耳朵睡梦中发出的闷哼,我这才感到周身痛坏,特别是那曾经中毒的小腿,更是青肿难耐,涨痛连连。蹒跚着走到院子里,阿霞早起来了,正在和大川叔一起帮着大兄夫妇捡菜。看到我出来,连忙轻快地跑过来把我扶到餐桌边,端出她熬的稀饭吹凉了喂我。 我见大兄夫妇和那几个年纪稍大的小工,看她贤惠,只看着我俩哂笑,顿时有点不自在,勉强吃了几口,连忙对阿霞说我还是自己吃吧。阿霞也发现不妥,红着脸坐回院内的小板凳继续挑拣生菜。恰逢大兄手机响起,原来是门口来了一个他媳妇的快递,大川叔见状,顺势给阿霞台阶,让她出去门口帮大兄夫妇取下包裹。 阿霞自然明白用意,轻快地甩着马尾,我门口走来,经过我身边时,轻轻地放下两个从灶房顺路端过来的炊饼,对我温柔地一笑,跑开了。 滨川大兄见我胃口大开,走过来又给我加了两个烧饼,干脆坐在我旁边,跟我聊了起来。大致的情况他基本已经从大川叔处获悉了。为他的老同学梁虎遗憾之余,他还是忍不住惋惜道:“贪心真是害死人啊!” 我听他感慨,忍不住连声附和。一想起旅途里种种人性的悲哀酿成的惨剧,突然想起一个小时候听过的故事来。 很久以前,有母子两人相依为命。母亲年迈多病,不能干活,日子过得很苦,儿子都三十岁了,还没讨上老婆,只靠卖草来维持生活。 有一天,儿子照旧到村北拔草,拔着拔着,发现草丛里有一条七寸多长的菜花蛇,浑身是伤,动弹不得。儿子就动了怜悯之心,小心翼翼地把蛇救回了家,冲洗涂药,一会功夫,蛇便苏醒了,冲着两人点了点头,表达它的感激之情。母子俩见状非常高兴,赶忙为它编了一个小荆篓,小心地把蛇放了进去。从此母子俩精心护理,蛇伤逐渐痊愈,蛇也长大了,而且总象是要跟他们说话似的,很是可爱,为母子俩单调寂寞的生活增添了不少小小的乐趣。 日子一天天过去,儿子照样打草,母亲照样守家,小蛇整天在篓里。忽一天,小蛇觉得闷在屋子里没意思,爬到院子里晒太阳,被阳光一照,变得又粗又长,象根大梁,这情形被老娘看见了惊叫一声昏死了过去。等儿子回来,蛇已回到屋里,恢复了原形,着急地说:“我今天失态了,把你母亲给吓死过去了,不过别怕,你赶快从我身上取下三块小皮,再弄些野草,放在锅里煎熬成汤,让大娘喝下去就会好。”儿子说:“不行,这样会伤害你的身体,还是想别的办法吧!”菜花蛇催促地说:“不要紧,你快点,我能顶得住。”儿子只好流着眼泪照办了。母亲喝下汤后,很快苏醒过来,母子俩又感激又纳闷,可谁也没说什么,儿子再一回想每天晚上蛇篓里放金光的情形,更觉得这条蛇非同一般。 话说当时的皇帝整天不理朝政,宫里的生活日复一日,没什么新样,觉得厌烦,想要一颗夜明珠玩玩,就张贴告示,谁能献上一颗,就封官受赏。这事传到儿子耳朵里,回家对蛇一说,蛇沉思了一会儿说:“这几年来你对我很好,而且有救命之恩,总想报答,可一直没机会,现在总算能为你做点事了。实话告诉你,我的双眼就是两颗夜明珠,你将我的一只眼挖出来,献给皇帝,就可以升官发财,老母也就能安度晚年了。”儿子听后非常高兴,可他毕竟和蛇有了感情,为忍心下手,说:“那样做太残忍了,你会疼的受不了的。”蛇说:“不要紧,我能顶住。”于是,儿子挖了蛇的一只眼睛,第二天到京城,把宝珠献给皇帝,满朝文武从没见过这么奇异的宝珠,赞不绝口。到了晚上,宝珠愈发发出奇异的光彩,把整个宫廷照得通亮,皇帝非常高兴,封儿子为进行大官,并赏了他很多金银财宝。 皇帝得到宝珠后,很得意,连日把玩。皇后见了,也想要一颗,不得已,皇帝再次下令寻找宝珠,并说把丞相的位子留给第二个献宝的人,儿子想,我把蛇的第二只眼睛弄来献上,那丞相不就是我的了吗?于是到皇上面前说自己还能找到一颗,皇上高兴地让他当了宰相。可万没想到,儿子让卫士去取第二只眼睛时,蛇无论如何都不给,说非见儿子才行,儿子只好亲自来见蛇。蛇见了儿子直言劝到:“我为了报答你,已经献出了一只眼睛,你已经发了财,就别再谋图我的第二只眼睛了。人不可贪心。”但儿子早已官迷心窍,那时还听得进去,无耻地说:“我不成天想着当大官吗?你不给我怎么能当得上呢?况且,这事我已跟皇上说了,官印也给了我,你不给就不好收场了呀。你就牺牲下,成全了我吧!” 说着,他踱步上前,执意要取第二只眼睛。菜花蛇见他变得这么贪心残忍,早气坏了,就说:“那好吧!你拿刀子去吧!不过,你要把我放到院子里去再取。”儿子早已等待不得,对蛇的话也不细想,一口答应,就把蛇放到了阳光照射的院子里,转向回屋取刀子。等他出来剜眼取宝珠时,小蛇已变成了大梁一般,张着大口冲他喘气。儿子吓的魂都散了,想跑已来不及。大蛇也不心软,一口就吞下了这个贪婪的人。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相(象)”。 众所周知,象是庞然大物。蛇却是一条细长细长的爬虫,肚皮很小,吞吃一只青蛙c老鼠什么的还差不多,居然妄想一口吞下一只庞大的象,真有点太自不量力了。“蛇吞象”在世间总拿来比喻那些人力之外的事,它的用意不过是告诫人们不要“人心不足”,而要“知足”。想想贪功的高茂才c林慧c冯晋华c梁虎以及冤死的周燕,还有暗藏计划,图谋宝物的风水周和米老板,哪个不是有家有室,有吃有穿,有工作,有住所?偏生为了执念,去贪求一些对于生活来说其实可有可无的东西。真可谓“人心不足”了。 用这个附会的故事,总结那些因贪欲妄自丧生的愚人们糊涂的一生,我想,大约,还算是贴合的。 正在感慨嗟叹,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阿霞的声音: “请问,你是杨青霞同志吗?” “嗯?嗯,我就是。你们是——”我不由纳闷起来,阿霞在晴川难道也有熟人?等等!同志?!猛然醒悟,赶紧抬眼望去,只见一男一女两名英姿飒爽的民警,得到阿霞承认身份,已经亮出证件,男的标准地朝阿霞行了一个礼,女的已经架住她的胳膊,把她推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警车! “阿霞!”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怎奈气力不济,刚站起身,就跌坐在地。阿霞听得我叫她,扭头透过车窗见我倒地,心疼地摇了摇头,顷刻间就被那警车载着驶离了我的视线。 我只觉心如乱麻,连忙跟听到动静出来看情况的大川叔和滨川大兄夫妇说明了情况。大川叔闻言安慰我道:“应该是考古队成员的家属见家人失去了联系,报了警。我们几个不在编制,公安同志没有我们的信息,小霞的资料在单位,民警找起来自然容易多了。”说完,找滨川大兄借了电话,连找几个熟人,终于从南化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刘副队长那里,了解到了情况。 原来是林慧的老公张龙见她半月未归,自己又联络不上,文物办赵主任也没给出个合理的说法,情急之下就报了警。于是大川叔就托他几个熟人,帮忙在调查期间照顾阿霞,才转身安慰我道:“小李,别急。小霞多半只是被带去调查组了解下情况,做做笔录就能回家了。她那么伶俐,写份滴水不漏的报告还不轻车熟路?” 我一听倒是稍微放了点心,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不会对她逼供吧?”大川叔闻言,爽朗地笑出声来,答道:“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小霞她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肯定不会有事的!况且,我几个老朋友也关注着这案子,他们到时一定会照顾她,不用担心。” 我这才放了心,随即站起身,正想去叫耳朵起床,赶回南化探听消息,谁知竟眼前一黑,小腿一软,冲倒在地。 待到醒来,我已经躺在滨川大兄的床上,大川叔还在门外急急地跟什么人通着电话。耳朵倒是醒了,就在我床边背对我坐着,玩着手机游戏。我支起身想问他什么情况,谁知脚刚着地,就发现了不妥:我之前那条中毒的小腿,好像,感觉不到了! 我急忙问耳朵什么情况!耳朵只一个劲地耸肩,表示不清楚。刚好大川叔打完电话走了进来,撞见我醒过来,开门见山地跟我说道:“小李,你摊上大事了。我刚把你伤腿的照片传给一个懂医的高人,初步判断你中的蛊毒由于在冷水里浸泡,阴寒之气得到了滋养,又加重了许多。这样吧,要不你现在就跟我回延边就医,三天之内救治还有得活。我这就请小鲁师傅开车送我们。机票我们路上再订!” 我听闻噩耗,心顷刻凉了半截,阿霞才刚身陷囫囵,我又病情加重,这到底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得听从了大川叔安排,吃过午饭后,我们立马坐滨川大兄的车去了省城,直飞长春。而耳朵则自己坐客车回南化,打探阿霞的消息。 下了飞机,已是晚上八点,幸好大川叔那朋友够意思,已经备好了车等在龙嘉机场,我们又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凌晨一点,才赶到那神秘高人家门前。 这是一院传统的老四合院,框架格局也没有太多奇异,门栏装饰也较为中规中矩。我们一进门,就有人来迎,我驾着双拐,自然不能行礼,只尴尬得道了声谢。大川叔应该是熟客,自然不见外,只微笑着跟门人轻轻一颔首,就急急引了我进到内院。 只见那院坝正中,假山近旁c梅树底下的一套石桌椅边,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位盘了民国时期那种贵妇发型,身着古典中腰旗袍的女人。只见她身姿卓约,宛若少女,正举着酒杯,对了明月,两指夹着万宝路,在那自斟自饮。听闻脚步声,竟头也没回,只凶巴巴地怪道: “你还有脸回来?!” 我听她忽然冒出这一句,先是一惊,然后一想不对头,我们远道而来,虽然深夜打扰,但也不至于一见面就怒吧?难道,这一向处事圆滑的大川叔,曾经得罪过她?正在疑惑,不禁扭头望向大川叔,谁知一偏头,才发现之前那恭恭敬敬引我们进来的门人,不知什么时候,竟跑得无影无踪了。 空旷寂寥的别院里,只剩下那冷冰冰的女人和呆立的我俩。 半响,大川叔才打破沉默,堆着笑上前赔礼道:“四娘,别这样,我这不有事求你吗?” “哼,有事求我?”女人冷笑一声,又道:“那没事的时候,就忘了老娘了?你这糊涂脑袋,莫不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 我一听这婆娘说话难听,大川叔一时又不知如何接话,忍不住火冒三丈:“这位高人,请注意言语!别以为别人让着你就拽,还讲不讲宾客之礼?要不看你是女人,我早赏你几耳光了!我阿叔行事光明磊落,为人身正影直!好男儿行不更名,大丈夫坐不改姓,上钟下川能耐大,有何不妥?”说完,只觉胸中一阵畅快,再看大川叔,本以为为他吐了一口恶气,谁知,一路细心沉稳的他,竟然流露出一丝惊慌的神情,似乎在埋怨我乱说话! “哼哼,我说‘钟大川’哟,半个月没见,翅膀倒是硬扎起来了,连名号都叫得响起来了,还领来个敢跟老娘叫板的伙计,你这,是要求人的态度吗?”说着,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吐出一个烟圈,依旧看也不看我们。 “我靠,你这婆娘,我们怎么招惹你了你直说,别这般拐弯抹角刁难人!要是不方便,我们走人就是!”我在一旁站得辛苦,腿又一阵阵寒痛,早顾不得矜持,忍不住嚷将起来。 那女人闻言,自然也不多说,叫来躲在旁边的门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话不投机,那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老福,送客!” 我见她下了逐客令,嗤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见大川叔还愣在原地,以为他还想帮我求情,不耐烦地招呼他到:“阿叔,算了吧,人家架子大得很,咱们另想办法吧还是。”说着,跛着脚正要拉他,却听那女人又冷不丁冒出一句: “金大川!你要是敢走出去,有本事以后就别回这个家!” “切,走就走,谁稀罕——咦!家?”我本能地回了一句,突然觉得不对,猛然反应过来,良久,才忍不住尴尬地问大川叔道:“阿叔,这位,是您的——” “唔,四娘正是阿叔我那世代行医的内人。”大川叔看了看我写满“囧”字的脸,自然听出我语气里透出难以置信,只得搓了搓手,挠挠头,苦笑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搬山道人 想不到,顶天立地的大川叔,居然是个怕极老婆的小男人。 于是,连日来,我就这样借宿在大川叔正儿八经的“家”里,每天由他和她媳妇儿——凶巴巴的金四娘一齐为我扎针c换药。几服药下来,腿伤不说痊愈,但起码好歹是保住了小命。调养之余,还能偷偷翻阅金四娘书房里那些珍贵的道医典籍,也不至于百无聊赖。 期间大川叔在南化的朋友也陆续打来电话通气,告知阿霞已经做完笔录,但由于文物办一行人的家属还在不断闹事,暂且不方便放她回家,只得继续待在派出所由民警陪护。看来,她以后在文物办,也是待不下去了。至于工作队家属的过激行为,想来也可以理解:梁虎和张燕两口子家是做生意的,好不容易在体制里混了个编制,谁知正当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两家父母怎么接受得了?那林慧也一样,正值丈夫孩子离不开她的日子,家里人又哪里肯罢休?高茂才和冯晋华自然也是各自家庭的顶梁柱和掌上宝,牵动着至少十来口人的神经人多嘴杂,已经散布出去的流言蜚语,哪是这么容易平息的呢? 然而,这一切还是给赵信芳主任给压了下去。她家里毕竟背景最深,闹出这么大个动静,结果本地舆论对外依旧坚持宣称只是“挖掘事故”。后来,文物办几人由单位统一赔偿了一笔抚恤金,封了口。最后,在她“引咎辞职”做出表率后,事情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至于风水周,大川叔临走前把他遗落的天地八卦盘c铁算盘以及鲁班尺,统统从肉疼得不行的耳朵手中要了过来,交给了鲁滨川,请他抽空到马尾村,把遗物埋在了以风水周他师父刘老头的俗名命名的“顺德渠”旁边的石碑脚下,多少了却了这段道缘。而对米老板,耳朵和我感激他救过我们一命,各自拿出一万,加上大川叔自愿捐出的一万,则转账给滨川大兄,通过他找机会匿名交给他的遗孀,也算有个交待。 最终,这段神奇的意外之旅,还是应了一个“不了了之”的结果,只可惜了,那几个由于自己或是他人无妄的野心,赔上了卿卿性命的庸人。 在大川叔家养伤的日子里,我每每想到这些,还是多少会勾起若干沉重的思考,比如: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呢? “哼!臭小子,没事好好养着,别给老娘想些有用没用的玩意儿!”看我凝望着远处发呆,只道是我“中二病”又犯了,给我换药的金四娘不见则已,见了愈发气恼,压着怒气帮我包扎好伤腿,叼着香烟,踩着复古舞鞋发出清脆的“啪嗒啪嗒”响声,风风火火地带上门出去了。 有首歌,曾经这么说:女人是老虎。从前我不怎么觉得,见了大川叔夫妇,我算是见识了。 别人家男主外,女主内,大川叔家里,却一直都是大川叔从家务水电,包到饮食起居。难怪,金四娘对于大川叔外出归家晚了如此大为光火,估计多半是因为服侍她妥帖的人没了。这泼妇,到底是给宠坏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回忆起她当日里那股狠气,顿时背后一凉: 那天,我听闻金四娘竟然就是大川叔那据他所说“温柔贤淑,相夫教子”的内人时,我下巴都惊得几乎掉到地上。幸好我脑瓜子灵光,一见事态不妙,赶紧丢掉双拐,往地下一拜,给那金四娘赔罪道: “阿姨莫怪,小侄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阿姨,恳请阿姨看阿叔面上,略施妙法,救救小侄!”话一说完,我自问是没什么问题的。正在为自己的随机应变感到得意,哪知,那女人竟愈发震怒地转过身,柳眉倒竖,红唇微抿,紧绷了一张保养得十分细腻的精致粉面,怒到: “阿姨?阿姨!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记住了,叫老娘‘金姐’!”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几十枚暴雨梨花针已经照我和大川叔劈头盖脸打过来,精准地落在我俩的下巴c肩窝c手腕c膝关等处。我只觉口舌无力,腿软筋酥,一个站立不稳,就往前一个嘴啃泥,脸面朝下摔了个实实在在。 “擦,我的脸!还得靠它吃饭呢!”我心说不妙,更糟糕的是,金四娘已经招呼了门人把我抬出大门,看来,今晚,要在这大东北的夜幕里,饱尝西北风了! “等等!四娘!小李,在地穴里,救过我呢!”脸朝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挣扎着吐出话来的自然是大川叔。我想,他可能说的是养尸地里尸花鬼藤那次吧,话说回来,其实他救我也不止一两次了吧,不想他还挺重情义。 “哼,那就还你个人情,治好你的腿就给老娘滚!”金四娘闻言一愣,犹豫了下,还是招招手让人从门口又把我抬了回来。 就这样,连日来,我就被金四娘全力以赴地救治着,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表面上,她除了对我凶巴巴的态度一如既往以外,其实反而对我开放了越来越多的便利。譬如她那门人都要避嫌的书房,她不在时,我倒是被默许可以跑进去自由翻阅;还有偏室里各种形状奇特,用途各异的针砭灸器,我甚至可以随便拿到铜人上尝试。兴许,是勤快的大川叔一直在她媳妇儿跟前替我说好话吧? 这么想着,我也巴不得赶紧好起来,好帮他分担点活儿家务什么的,也不能就这样甩手赖在人家家里白吃。不过,当下还是先抓紧时间看看这些思想清奇,构思玄妙的典籍再说吧!思忖着,我不由得往那案头抓起一本,翻开一扫,只觉与大部分旧书不同,再一看,才发现: 这本封皮上写着《望气》一词,封底提着《内观》二字的旧书,竟然是用清秀的繁体正楷,一笔一划抄录的! 我看内容看似跟医术无关,本不想细看,只打算随便翻翻。哪知刚翻阅了几段,就被其中描述的奇妙思路和感知秘法所吸引,忍不住一口气读了个通透,还不解馋,又连看几遍,才满足地靠在实木椅子上,闭眼消化起书中所说的理论来。 良久,我才兴奋地跛着脚立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跑到后院,从厢房里找了一只茶杯,往荷花池里舀了一杯水,放定在池潭边上,按那书中抄录的方法,对着那杯静谧的清水,凝神望视起来。 良久,自然除了水,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竟然没有气馁,反而兴致勃勃地通过移动视点,调整目距,宁神刻视,感受起那杯清水的频率来。偶然捕捉到一丝“气机”,却又稍纵即逝后,我索性把各种科学的,传统的,国学的,外来的方法试了个遍,以求再现那动人心魄的神奇——我这人虽然是医学出身,其实知识结构蛮繁杂的,从文史到艺术,医技到计算机,多年来均广有涉猎,只是大多数学问只学了个皮毛,弄个略懂;因此纵然兴趣爱好众多,拿手的只有普外西医一个分支勉强可算——不过现在那些杂七杂八的知识反而派上了用场:只见我试着松弛了精神,等那脑海里的成像逐渐趋于本能后,终于“看”到了那浮于水杯上白渺渺的清气! 大喜过望的我顿时深感奇妙,忍不住用那刚迈入门槛的“望气术”观察起周围的世界来。四顾里一打量,深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见:白墙灰瓦凝聚着青色寒气;厢房里有火烛升起的是黄气;厕所污秽飘散着黑气;前院梅花还在长开,盘绕的是生发的绿气;厨房饭厅还残留着肉食的红气眼花缭乱间,只觉五色之气各行其道,井井然按那五行八方有条无紊遁行无阻,流动中竟散发出一种和谐的平衡来。 好不容易从这种心随气动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我不由佩服起这设计大宅风水的高人。略一思忖,不由自语,这金四娘,还真有些本事。刚好大川叔来叫我吃晚饭,我忍不住硬着头皮打探起他媳妇儿的来历。大川叔犹豫了下,正在想怎么问答,一抬头已经看到了靠在饭厅门栏边上抱了手,伸出两指夹着香烟的金四娘,连忙堆笑着岔开话题,请她入座吃饭。只是耳聪目明的金四娘自然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看了看我,吸了一口,吐出两只嵌套的烟圈,平静地代大川叔回答道: “没错,老娘我祖上,自古就是‘搬山道人’。” “搬山道人”?!这几个字,在我记忆里其实并不算陌生。 这个充满神秘的称谓,打小自听唐瘸子讲那个曾让我魂牵梦绕的故事起,已经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一颗蓄势待发的种子。我只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见到真正的高人,得其点拨一二而且,我更没想到,想象中本应仙风道骨的道者,怎么却是,这副尖酸刻薄,不讲情面的泼妇模样—— “偷看我手抄的家书,罚跪三个时辰,晚饭也没得吃!金大川,你要敢求情,也跟这臭小子一般下场!”金四娘说着,转过身,扭着纤细的腰肢折回屋内,坐到主位上,依旧指桑骂槐地数落大川叔道:“你们这些臭男人,给你点好脸色,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大川叔闻言,只得对我无奈地苦笑一阵,微微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忽地发觉金四娘瞪了凤眼在看他,惊得连忙低下头,扒起饭来。 我只得认栽,老老实实跛着脚跪在条石地板上。心说幸好小腿已经恢复大半,否则我还真受不住这严厉的体罚。正想着,忽然闻到一阵香喷喷的肉味,哇呀,今天大川叔家晚饭竟然是吃的肥羊!那肉香融合了薄荷草叶的香气,只往我那不争气的鼻孔里钻进来,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馋道: “好香啊!阿叔你们吃什么呢?” “呃,小李,本来,这羔羊肉,四娘说是买来给你补补的”大川叔偷眼观察着金四娘的眼色,小心地答道。 “哼!金大川你别胡说,那小子病体初愈,哪受得了温补,这羊我是专门给你炖的,你多吃点!”说着,硬是把锅中炖烂的羔羊肉,全部舀到大川叔碗里,看着他面露难色地吃完,才翘起脚叼着烟斗坐到一边。几个门人见了,赶紧识趣地各自吃完,收拾了碗筷,退了下去。 我只得眼巴巴看着本来属于自己的那份肥羊被大川叔硬撑着吃完,只觉肚子又咕咕叫了一波,眼睛却盯着那锅底剩下的残汤,再也移不开了。 “哼哼,别急,还有两个半时辰呢。”金四娘看看手腕上的金表,吐出一个烟圈,悠闲地闭上眼,一边养神,一边淡淡地说道。我闻言心中一凉,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饿杀我也!而且看金姐这架势是要跟我耗上了,她倒好,吃饱喝足,气定神闲地坐着发发懒,打个盹什么的倒是容易。可怜了我这肉食动物,本来若是没见着好吃的,饿个天把也倒好说,可偏生刚才一直在被最喜欢的肥羊肉诱惑,鼻子里眼睛里现在还是那美味的色香,肚皮也是不争气,从刚才起就在那咕咕叫个不停,这种感觉,折煞老子了。 可那金四娘径直往那儿一坐,明摆着就是不让大川叔偷偷给我送吃的了,究竟如何是好? 转悠着眼珠想了半天,我却一点办法没有,只觉得意识已经逐渐开始开小差,眼里看到的影像也慢慢模糊起来。我也懒得约束自己,索性让那懵懂的自我,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放任其自由驰骋起来。我只觉恍惚中自己若然化作一头呼啸山林的猛虎,嘶吼声荡气回肠,落脚处万兽叩首;一眨眼,却又化作一只振翅高飞的大鸟,忽而扶摇直上,忽而乘风而下;待到心神又定,已变为一尾乘风破浪的蛟龙,先卷了云行雷布雨,又汲了水倒海翻江如此万千变化,顷刻间已如过眼云烟,在脑海里如过电般转瞬即逝,待到神回本体,藏于心中时,我竟像被吸入自己体内一般,没入一道气势澎湃的旋涡中直到眼前一亮,我已凌空悬浮在一片星海中,惶恐地四处张望了良久,才在远处模糊地看到三个晶莹透亮的小人,若隐若现,若即若离,顾自高谈阔论,把酒言欢。见我过来,眨眼间小人却已变得和我一般大小。再一走近,我只觉得自己竟然化成了其中一个,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跟另外两人一般的宽松长衫。虽然看不清另外两个的面容,却只觉得,仿佛已经认识了他们,很久,很久 和那两位相处很是神奇,似乎只需待在近旁,就能知晓他们所想;他们也仿佛能读出我心中所思一般,总能跟我想到一处。无声地聊了一番之后,我只觉他们思维清奇,认知独特,似对医术颇有见地,不由自主把话题转移到我的伤腿上,正想跟二位探讨。那青衫的已经对那紫杉的笑了笑,让他拨开云雾,显出一汪清水,那水中涟漪一住,我竟然看到了两棵乌黑骇人的巨树,树皮已然溃烂,似乎病得很重。我正想发问,那青衫之人已经祭起清气,灌注进那水影中的巨树根底,两手拨水一般,把那黑气聚拢一边,清气布扬开来。那番英姿,宛若高人泼墨绘丹青,又如圣贤提笔讲经纶——只是站在近旁观摩,我已是感觉神清气轻,灵肉畅快,正想深入请教,却被一阵凉风灌体,引得我端地一个激灵,跌下星云来! 睁眼一看,还是跪在那堂前屋内,青石板上,两旁悬烛通明,四周风轻云淡,那金四娘,还是依旧翘着修长的玉腿慵懒地坐在躺椅上叼着烟斗闭目养神,只是身边多了个大汗淋漓地给她揉肩按腿的大川叔。 什么情况? 我刚想问大川叔是否已经罚满时间,却先闻到那桌上满满的肉香,忍不住馋得站起身,抓起那备好的碗筷,盛满一碗热饭,毫不客气地吃将起来。待到吃个大半饱,我才发觉看着我目瞪口呆的大川叔,自觉失态,连忙讪笑着说道: “阿叔,我太饿了,也不知有没跪满三个时辰金姐她还没醒,你就通融一下” “不是,小李,你的腿,好了?”大川叔依旧张大了嘴巴,指着我的健壮如初的伤腿,问道。 我闻言一惊,这才注意到腿脚已经灵变得如获新生一般好使,回头一看,那两条没用多久的双拐,依旧新崭崭地躺在地上,已然光荣下岗了。 “哼哼,果然有慧根!大川啊,你看看你,教了你大半辈子,连‘气’的门槛都没摸到,人家小伙子不过半天,‘望气’,‘内观’两大精要,已经完全入门,要我怎么说你啊你!”说话的是金四娘,一双凤眼先是对我现出难得一见的赞许,随即落到大川叔身上,夹杂了爱怜的埋怨中难掩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哈哈,后生可畏!小李的悟性怎是我这不成器的老汉能比的。”大川叔非但不介意,反而爽朗地一笑,说道:“况且,我不有你了吗?咱家有一个高人还不够?人莫贪心。”说着,炽热真诚的目光硬是把那强势非常的金四娘看得眼光柔和下来,腮边更是泛起一丝不经意的绯红。 “哼!油腔滑调,当年我是怎地迷了心窍,才被你这没根骨的老油条骗到手的!”金四娘嘴上还不饶人,脸上的表情却已然缓和了许多,一边招呼我吃着饭菜,一边忍不住好奇,问起我悟透道门的经过来。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把以前怎么随性看书,广泛涉猎,遇到瓶颈如何找思路,试方法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金四娘听得也是连连称奇,等我一口气说完,才转而对大川叔说道:“听到没?这孩子十年来读过的书,比你这老油条一辈子啃过的都多!叫你没事多读读书,你就不听,咱家又不缺家具,老弄那些力气活儿,伤身体”她语重心长地说了大川叔一通,见他搓着手笑着连连点头,知道难说动他,索性停了话头,自语道:“算了,幸好有我帮你调养,要不就像你那几个老同学,只能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说着,忍不住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照大川叔眉心轻轻指了一指,交待道:“下次再敢擅自跑出去折腾,老娘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吓得大川叔连忙一口一个“不敢,不敢,夫人息怒,有话好说” 我这才看出,他夫妇二人关系原来极好,也是心情大顺。听金四娘的意思,我虽然习得“内观”之术后,调动出魂魄力量,生命已无危险,但掌握这些法门依旧需要时间,为避免走火入魔,保险起见,还得继续在她眼前服药调养几日,气血顺畅后才肯放我回南化找阿霞。 我也没啥选择,心想晚几日就晚几日吧,我对阿霞有信心,咱俩这刻骨铭心的感情,岂是异地分隔所能冲淡的呢!转而一想,不行!阿霞这妮子,虽然脾气倔强,然而容貌身材,举止气质本就脱俗,最近看来,更是愈发凸显成熟魅力,指不定被那些登徒子看上,若是耍耍手段,强撩得手,那我岂不亏大!还是先下手为强,称她还被滞留在所里,关心下她的好。 主意已定,连忙跑去找大川叔请他让熟人帮我联络阿霞,打通电话后,对方也不怪大川叔这么晚还打搅,大致搞清我和阿霞的关系后,反而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杨小姐中午就获准回家了啊?没联系你么?” 我一惊,头脑一炸,只得谢过大川叔的朋友,挂掉电话,难免垂头丧气。刚把手机递回给大川叔,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一接起,寒暄了几句,马上又递回给了我。 “阿霞!”我听到那朝思暮想的声音,心都化了,还来不及跟她展开心扉,互诉衷肠,却先听到一个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李子,我,家里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时间太晚回不去,要在他那儿住下了” 什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日常 我只觉五雷轰顶,人生顿时失去了颜色,她又说了些什么竟然一句也听不进去,晃过神来,人已经颓然瘫在了红木椅子上。正在后悔这几天为什么不早点联络她,电话里却传来阿霞夹着噪杂夜风的声音:“李子,风好大,好冷啊!” “阿霞,你怎么跑到了外面,你不是在,你,你那对象家里吗?”我听那风声萧瑟,怕她吹病了,急忙追问道。 “唔,我刚进屋,哇,好大的四合院,我第一次见呢!”阿霞的声音却透着惊喜。 “哦,那就好,你注意身体”等等!四合院? 我一惊,已经发现阿霞的声音正由远及近,跟电话里的合二为一,急忙转过身——身后赫然已经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跟前的阿霞! 我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把她抱紧在怀里。 良久,我才把她放开,想起大川叔夫妇还在跟前,连忙领着阿霞跟金四娘打招呼。谁知,金四娘却不拘小节,早把阿霞让到了她身边坐下,拉着她手说道:“不必多礼,电话里我们已经大致了解过彼此了。”说着,眯着一双凤眼,一边盯着阿霞打量,一边瞄了我一眼,笑道:“我还真想看看,愿意倾尽积蓄给你这出言不逊的臭小子治病的女孩,究竟长什么模样!” 我闻言一惊,急忙想问个究竟。阿霞见我腿脚已经好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直说没有帮上忙,只不愿再提。见我不依,连忙转移了话题,告知我一个重磅消息:耳朵居然结婚了!我一听果然很感兴趣,她连忙拿出新买的手机,给我看了下她在便衣民警陪同下和耳朵夫妇的合影。 只见那新娘满脸幸福,偎依在身着笔挺的西装,人模人样站得笔直,喜笑颜开的耳朵怀里。我眼里只有阿霞,也没细看,只胡乱敷衍道:“两人挺般配啊。”阿霞泯然一笑,告诉我:新娘对耳朵可够意思了。耳朵回到南化后,公司已经停滞,合伙人也跑了,欠下一大笔员工工资,幸好这女孩家底雄厚,二话没说注入耳朵的公司一笔救命钱,才让他的事业重新运转起来。说到这里,阿霞故作神秘地对我说道:“据新娘私底下跟我说,她倒追了老陈好久,总算逮着了机会把心意传达到他那儿,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喽——”说着,眨巴了大眼睛,只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得脸热,趁着大川叔跟金四娘说起耳朵在无名蛊墓里的表现,赶紧小声对她说道:“我的霞美女,回到南化,我就上你家提亲,行不?”这才让她移开目光,低头从挎包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我道:“我本来替你给老陈包了个红包,结果他说你需要钱治病,硬是给我塞回来了。你收着吧。” 我接过一看,落款处那娟秀的字迹,赫然把她自己的名字跟在了我后面。我刚一愣神,沉甸甸的红包已经被金四娘抓在了手里,只听她说道:“给你这小子用了那么多好药,老娘早就折本了,这点礼金,我先拿去补贴家用。”也不客气,直接把红包丢给了大川叔。大川叔左右为难,我怎忍心看他难做,连声说道:“那是,那是!”说着,赶紧使眼神让他收下。他思虑再三,总算是尴尬地对我和阿霞笑了笑,先收了下来。 给我检查了好转的伤腿后,金四娘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表,对我说道:“时候不早了,上完这道药早点睡吧。”说着回屋配药。 阿霞听了,怕影响治疗,连忙起身告辞,说去找间旅馆下榻。大川叔正欲开口,拿着药盘回到中厅的金四娘一听,已经不由分说把她按回座位,不悦道:“这怎么成,我金家有的是房间,还不至于让客人到外面去住。”说着,对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老总管吩咐到:“老福,还不赶紧给杨小姐收拾个厢房。” 阿霞一听,想了想,冷不防涨红了脸,冒出一句:“不用麻烦了,我,我跟李子挤一个房间就行!我俩,已经彼此许下终身了!”我闻言一愣,随即心头一热,忍不住扣住了阿霞的纤手。金四娘闻言,打量了我们一番,还是叫住了老管家,说道:“既然如此,这最后一道药,你去帮他换吧,老娘困死了,先去睡了。”说着把药盘递给阿霞,交待过用法后,瞟了大川叔一眼,和他一前一后回里屋去了。 阿霞则跟我回到厢房,帮我涂好药后,竟然贤惠地帮我打好热水,准备服侍我洗漱,我受宠若惊,享受着这暖心的待遇,不由自主把眼神聚焦在了阿霞温柔的俏脸上,再也移不开了。阿霞发觉后,绯红了脸笑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我一愣,连忙嬉笑着回答:“也没,只觉得你好像我娘。” “滑头!”阿霞闻言,被我逗笑了,嗔怪道:“讨厌,看到人家漂亮就说像你娘。”——这是哪部经典港片的台词我大约已经记不清了,但此情此景下,我俩能想到的,唯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执手相望,画眉纹黛,莫过如此。 阿霞刚想去倒水,早被我从背后抱起她,轻轻放到床边。我对她笑笑,随即学了她,重新打好热水,像之前她服侍我那般,扶她坐定,涨红了面,帮她擦脸c洗脚。梳理完毕后,我俩并排躺在床上,一时脑中空白,只胡乱想些旧事,不知如何进展到那关键的一步。 “唔,要试试吗?”我鼓起勇气——做这种事情,总有人要先起个头。 “嗯,好吧。”阿霞的脸已经通红,那模样儿,完全就是一个娇羞温顺的小媳妇! 然而有些事,或许真是无师自通的。灵肉交接的一刻,我只觉万籁俱寂,冥冥中仿佛只听得到自己急切的心跳声,随即感受到阿霞胸中也传过来一阵类似的搏动,本能牵动了我们越靠越近,越抱越紧 两颗心跳动的频率,也逐渐合在了一处。 行过周公之礼后,阿霞明显妩媚了许多,我见她醉眼朦胧,脸上还泛着红晕,若然还在回味之前的温存美好,不由捉住她修长柔美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平躺在床上,忍不住调侃她道:“怎么?是不是在想,‘早点跟我在一起就好了,白白浪费了若干大好时光’!嘻嘻。”说着,坏笑着只眯了眼瞄她。 “你还说,让我等了你这么久!如今扬眉吐气了,也不知怜香惜玉”阿霞假蕴真喜,轻轻锤了我几下,娇躯还在随着呼吸轻喘起伏着,闻言微微颦眉,羞赧地嗔怪我道。 “哎呀!霞美女批评得是,我这不只想把这几年错过的份一口气补回来嘛!是急了点,急了点。”我见她埋怨我,不由得有些内疚。我俩虽然年纪都不小了,却都是首尝禁果,初时配合难免生涩,所幸这男女之事尚能兀自领会,辗转再三,总算也是水到渠成。 “李子,对不起哦,连累你丢掉了工作”阿霞见我一直深情地凝望着她,忍不住说出了心事。 “算了,大不了跟你开个夫妻店。”我见她自责,心生爱怜,自然不会再责难她。况且,这消息,我前几天就已从罗晓丽口中得到了确证,心里也早放下了包袱,只没想到阿霞反倒如此挂记。见她还在忧伤,赶紧岔开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起来,我们这一趟,到头来还是遗留了很多未解之谜啊。目前看来,风水周策划了整个事件应该是没有错。他和米老板估计早就去过洞穴,拿到了遗落在罗刹洞的那只图腾,然后才去忽悠了赵主任,组织咱们陪他深入险地。他的目的,难道真只是剩下几只图腾罐子?” “我看不见得。”阿霞见我问她,想了想,说了她的看法:“周师应该去过两次,那个墓穴。第一次就是他被狼追,逃进瀑布那次,我觉得他在那时就得到了图腾罐子。只是,我觉得他精于卦象,却疏于法门,那盗洞,应该不是他打的。” “你是说,是其他人把图腾罐带到的中层,被风水周正好劫了胡?”想起风水周在墓中表现的种种可疑,我也觉得他虽然有点本事,但体力和特长的确不像是能打出平滑大洞的好手。 “嗯嗯,据我推断,周师第一次进洞时,应该还有其他人在洞穴里。‘他们’打好盗洞,打算把上层的图腾带到下层解封盘瓠,不想途中起了变故,结果被偶然闯入的周师拿到了罐子。”阿霞顿了顿,借着说道:“周师逃跑时可能是忙中出错,打破了罐子。那些人看罐子碎了,就没继续找他麻烦。近年,周师估计是利用八卦盘,根据图腾罐子上雕刻的信息,推演出主室里应该另有所藏,就找了给雪山顶微波站送粮食,又刚好吃过实心肉的米老板,第二次进了墓穴。只是,他们没料到,中层被多年来长大的巨型尸花鬼藤给堵死了,因此才想到找文物办的工作队,利用设备和人手,重新找路下底层。” “等等,这么说来,从顺序上,应该是这样的,”我根据阿霞的推断,终于补充出一个完整的时间线:“首先,有一拨人封印了盘瓠;然后,另一伙人要解封盘瓠;结果,在他们拿到一个图腾,运到中层时,遇到了意外;也不排除,暗处还藏有其他人!总之,这些人发生了争斗,这时风水周拿走了图腾,逃跑时打碎了罐子;后来他发现了盘瓠封印的秘密后,又先后找了米老板和我们,希望能把封印盘瓠的匣子里的宝物照出来如果是这样,那么,封印盘瓠的是什么人呢?想要解封它,以及阻止它重新降世的又是些什么人呢?” 我惊觉谜团越来越多,一个接一个接二连三地涌现出来,让我一阵头大。阿霞见我百思不解,而事情又没有头绪,只得劝我看开,毕竟,我们已经离开了那要靠佛光引路才能到达的秘境。即便有再多线索存在,也不可再探究竟了。我闻言只得放弃,索性和她一起闭目养神,尽情享受眼下的甜蜜,不再让那些烧脑的事情找自己闹心。 思绪平复后,我偷眼看向身边的阿霞,见她玲珑剔透,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只觉又来了兴致,忍不住从侧面把她搂在怀里,沉浸在她自然的体香中,试探着请示道:“媳妇儿,那个,方才怕你吃疼,尚未尽兴,不如,我们趁热打铁,再洞房一回?” 阿霞见我改换了称谓蜜言求她,喜上眉梢,怎忍心拒绝,绯红了脸刚想答应,却又怕失了矜持,美目含羞间早芳心默许,嘴上却不轻饶,只道:“看你猴急的,小心生出一打小李子来,吓着你!” “正好,小时候我妈生我时奶一水不够,结果只能靠米浆果腹,生一箩筐小李子的话,我还能跟着他们一起沾沾你的光!”我着了阿霞挤兑,不禁一乐,索性嘴贫到底,反而逗起她来。 “大坏蛋,你想得倒美!”阿霞见我盯着她傻笑,眼光不时往她胸前移去,不由得羞红了脸,卷了被子背对我转过身去,低声嗔怪道:“耍流氓!不要脸!” “娘子此言差矣,我俩乃结发夫妻,跟自家媳妇儿行云雨之事,有利于安定团结,能增进幸福和谐,又怎么能算是‘耍流氓’呢?”我逞着嘴快,信口开河,胡乱扯出一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竟把两眼迷离的阿霞说得一时语塞,半天才反应过来,嘴硬道:“谁是你媳妇儿?你都不跟我求婚,反倒是我非要请你娶我似的” 话虽这么说,阿的霞还是架不住我撩拨,与我再度灵肉合一,共赴巫山去了 春宵一夜,何止千金!隔日,听到屋外清脆的鸟叫声,我慵懒地睁开眼,任由阳光晒到身上,甚是惬意。出神地凝望着臂弯里阿霞甜甜的睡脸,我不由感到一股喝了蜜一般的满足感,正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溢了出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幸福? 正在陶醉,阿霞也醒了过来,见我望她,羞懒地又闭上眼睛,靠在我肩上,轻声说道:“睡过头还这么高兴,别耽误了换药” 我见她几番想起身,却又吃不住困乏,撑不起来,索性只能躺回我怀中,愈发觉得可爱。听闻近在咫尺的她娇弱地发出一阵阵均匀的呼吸,不禁让我想起昨夜缠绵的美妙,爱怜之余忍不住想欺负她,于是趁她闭眼,照了她毫无防备的樱桃小口,凑了过去。 “嗯!你又偷亲我!”阿霞急忙伸手佯装拍我,早被我缩头躲了过去。只见她嗔怪地睁开眼,对上我深情的目光,瞬间又软下心来,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着,不禁两颊微红——数度灵肉相融,阿霞早和我心意相通,只看着我的眼睛,就知道我又想“干坏事”,却无奈身体疲乏,无力抵抗,只得仍由了我两手扣住她的十指,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精魄交融,我只觉光彩焕发的她美不胜收。缱绻之余,她依旧美目半闭,朱唇紧抿,唯恐满屋春一情,籍声传到窗外;只是那掩口强忍欢愉的模样,愈发显得别有风致待到艳阳高照时,欲罢还羞间,二人已然又成一番美事。 待到我俩整理停当,来到前厅,老福已经带着门人在摆放杯盘,开始准备午膳了。手脚勤快的阿霞见了,急忙上前帮忙。我于是也跟着她往后堂走去,刚走没几步,却被懒坐在躺椅上吐着烟圈的金四娘一通数落:“还不快去厨房帮你阿叔打下手!人家女孩子为你千里献身,你也不多长点心思。今天还有羊蹄,正好给她炖了补补。”我闻言连忙答应,正在纳闷金四娘怎么看出的端倪,走到厨房与阿霞擦身而过,不经意间瞟见她头顶旺盛的丽气已经绽放如花,顿时脸上火辣辣地,苦笑自语道:在通达“望气”的高人面前,还真藏不了一丁点儿隐私啊! 来到大川叔身边,帮着他剔着羊皮上的毛发,忙前忙后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把羊蹄下锅,坐下稍作歇息,不禁打了个盹。等到汤头滚过,羊肉要出锅时,我才急忙惊醒过来,一抬头,突然发现大川叔一脸憔悴,形容枯槁,以为他没睡好觉,就自告奋勇端了汤锅来到前厅。阿霞已经帮众人盛好了饭,被金四娘拉着手交待着什么。见我进来,金四娘也不客气,按住准备起身接应我的阿霞,数落她道:“才教过你的就忘记了!我们女人,要学会享现成,这种事,就该他多辛苦点。”说着瞟了瞟给她夹菜的大川叔得意地一笑。 我闻言哪敢多话,赶紧坐定,学了大川叔给金四娘添菜的样子,给阿霞舀了满满一碗羊蹄汤,她自然是感激地喝了个精光。我见了愈发心中欢喜,忍不住各样菜都给她添了些,看她吃得香甜,只觉比自己吃了还满足,不知不觉间竟忘了自己动手,直到阿霞掌筷喂了我一口羊肉,我才如梦方醒,赶紧左右开弓,吃将起来。 酒足饭饱后,阿霞正要去收拾碗筷,早被眼明的金四娘拉住,喝退门人,只放了我前去打理。我知是她故意惩罚我待阿霞不够贴心,也没啥好说,想想自己也在人家家白吃了将近十日,干点活也是应该的,于是撸起袖子就要刷碗。转过身,却发现阿霞已经陪在我旁边,知道赶她不走,只得与她一齐收拾起来。 回到正厅,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金四娘埋怨大川叔的声音:“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居然不先想着介绍给你儿子!”说着,看到我进来,瞅了我一眼,忍不住叹道:“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喂喂,金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听自然不干了,连忙上前要跟金四娘讨个说法,她却不理我,只顾着拉着阿霞的手问这问那,期间时不时用埋怨的眼神瞪了瞪大川叔,把他看得实在坐不住,只得趁个间隙叫住阿霞,挠挠头,问道: “小霞,阿叔冒昧问一句,你有没有姐妹?表姐妹什么的也成!”大川叔说完,满怀期待地盯着阿霞,再看金姐,眼光里也是充满了期盼。 “没有啊,我们家就我一个独姑娘。我这一辈,也就我一个女娃子。”阿霞一头雾水,只不知大川叔为何这么问,眨巴了眼睛,坦诚地回答到。 “没什么!你阿叔随便问问”,金四娘闻言,话里难掩失望,赶紧岔开话题:“小霞,你来得匆忙,衣服还是上季的,干脆进城让臭小子给你买套新的!”说着,带着我们穿过老屋,来到了后门外的车库。 大川叔夫妇驾车把我们载到商业街后就借口访友,驾车走了。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跟女生约会过,一时被购物中心眼花缭乱的热闹情景搅得六神无主,只得不知所措地对阿霞说道:“要不,我们随便走走?你选东西,我来买单!”看她点头走起,我自然拿出血拼的勇气,跟在了后面。 所幸,阿霞果然不是轧马路的达人。 十多分钟后,我们就回到了购物中心的收银台,我仔细一看她挑的东西,立马傻眼了:竟然无一例外,居然都是各式各样的高跟鞋! 结账时,收银小妹不解,接连推荐了几个流行品牌的衣服,却都被阿霞一一谢绝。我也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不买几件衣服搭配?哪知妮子竟然指着她身上精干的牛仔裤和白衬衫回答道:“衣服我觉得这一套就挺合适,穿着很舒服。” 见我还在纳闷,低下头,红着脸说道:“李子?今晚你就能见到了”我闻言一愣,才发现周围收银和导购的小妹更是惊愕得呆在了原地,赶紧匆匆刷卡付了钱,拉着不明所以的阿霞,拎着五c六双款式各异的高跟鞋,逃也似地跑出了商场。只留下身后那几个年纪轻轻的导购小妹在那七嘴八舌地议论: 我红着脸和阿霞打车回到大川叔家,他和金四娘还没回来。进了屋,我只觉得周身还在环绕着尴尬,忽然想到这几天来修行的小成,赶紧拉着阿霞来到后院,借着给她讲解自己总结的关于“望气”c“内观”的经验,连连调整呼吸,心境才慢慢平和下来。 阿霞天生聪颖,跟着我边学边练,不一会就找到了窍门,已经看到了大多数静物的“气”。我见状大喜,恨不得让她一口气掌握我这几天来领悟的若干奇门妙法,愈发连指带画,笔走龙蛇,教给她了些我自创的顿悟方法。阿霞一试,果然进步神速,见我比她还要高兴,忍不住担心道:“李子,看你高兴成这样!别在我身上花工夫了,你还是多花点心思,运气排毒的好。” 我闻言哪里肯听,顺势抓住她的小手笑到:“我就是想把自己会的都分享给你!媳妇儿,你饱学通史,自然熟识:当年戚继光教给内人自创的阵法,才有了后来戚夫人勇率妇孺守城抗倭的英勇事迹!后人看来,二人相知互助的轶事,无不被奉为佳话美谈。我不过是想,要是我教给你的东西,能在你遇到危险时救你一命,我就满足了。”说完,我马上补充道:“当然,我肯定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要是站在戚将军的立场让我选,保护老婆大人绝对是第一位的!” “噗哧”,阿霞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忍不住挤兑我道:“看你美的,人家是民族大英雄,你呢?不过是个没羞的‘大一坏一蛋’!”阿霞指的,自然是我昨晚数度“欺负”她的事情了。 “呃,甭管别人怎么看,我只要做你一个人的英雄就好!”我想起和她的温存,那还管什么其他,只顾着嬉皮笑脸地手把手认真教她,哪敢有半分敷衍。 不觉已到晚饭时间,我和阿霞来到前厅,大川叔夫妇已经在等了。金四娘见阿霞还是穿着之前的行头,不由面色一沉,质问起我来。阿霞见状赶紧上前解释,哪知金四娘听她说了经过,看着那五c六个鞋盒,愈发哭笑不得,只得送她一套新做的旗袍。带阿霞去里屋试衣时,我听见金四娘忍不住数落她道:“这不学好的臭小子到底那里好?也只有你这瞎眼的丫头会喜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绝活 阿霞从里屋出来,已是换上一身娇艳欲滴的白色无袖旗袍,头发也被她高高盘起,配上她白天买的高跟凉鞋,竟然凭空显出一种迷人的媚态。我只觉整个前厅都瞬间亮堂了起来,忍不住盯着她看,金四娘叫我也没发觉,直到被阿霞提醒,才猛地反应过来,在她的浅笑声中回过头去赔罪。 金四娘也不在意,照旧说了我几句,一边招呼我们吃饭,一边询问了我对自身病情的判断。用“望气”看到我已经好了十之七八后,她也是不胜欣喜,心情大好,难得地开了一瓶黄酒,陪着大川叔喝了起来。 我见她俩个高兴,连忙说了些感谢的话,气氛愈发融洽。我见状忍不住问起大川叔他们宝贝儿子的事来,不是我八卦,只是在他家打扰了这么久,听他夫妇屡次谈起,却只闻其人,不见其详,难免勾起我的好奇。只是,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这还真不是一个好话头。 只见本来笑逐颜开的金四娘,听闻我提到她儿子金正熊,脸色立马布满乌云。只见她也不搭话,只举起酒杯,把那杯中剩酒一饮而尽,放下碗筷,点起烟斗,往后顾自靠在了枣木椅上,抽起闷烟来。 我和阿霞见状立马傻了眼,不知说什么好。大川叔连忙说话,直言不是我们的错,说着偷眼瞟了瞟金四娘,见她没有阻拦,才说出了她夫妇俩近年来烦闷的心结。 事情说来话长,源头,甚至要追溯到我听唐瘸子所说的那个故事。 “实不相瞒,小李听老唐叔说的那段往事里,舍身屠魔的金边药箱当家,就是四娘的父亲。”大川叔说到这里,眼里不由荡漾起满满的敬佩,仿佛那仙风道骨的老人,已然莅临跟前,正为他彷徨迷茫的后辈,不吝谆谆教导,挑灯指明前路。 金老丈在世时,共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身性敦敏,与世无争,或经商,或专攻学问,或醉心于丹青字画,在各自领域,不说身居翘楚,却也颇有建树。只是,三个虽低调入世,却无一人含道心,藏根骨,对时代传承的道法异术,没啥兴趣,眼看家传千年的绝学就要后继无人。还好金老丈也算看得开,不顾其他宗家当家的反对,开明地从分家里挑选了几个品行纯良的小伙作为入室弟子,视如己出,毫无保留地教给毕生所学。 只是,大道坎坷,非常人能行。起初勤奋上进的青年,在道行小成后,难免受世人推崇,被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浸染,一个接一个地离了师门,自立门户。金老丈见状,难免痛心,然而更多却是无奈。 所幸老天还算眷顾老人,在他六十四岁那年,让他老年得女,老丈也感激命运的恩赐,把女娃唤作“四娘”,十分疼爱。 这女娃也是灵巧,博闻强记远胜三个兄长不说,对医术道法,亦是兴趣盎然。虽未受宗门正式传授,单靠耳闻目染竟能熟用金家秘法要义,可见其悟性颇高。待女娃长到十四岁,天赋显现,金老丈不禁老泪纵横,虽然怕她受苦,但还是忍不住暗下决心,想把金家一门,交与她来掌舵。 四娘长大后,果真颇有金家风骨,仗剑行侠,悬壶济世,行走江湖多年,风评也是大好。只有一事为宗家诟病:缘于这女杰,本来早已被其他四大宗主看中,有意使她跟门下成器的弟子结为道侣,阴阳相适,精进道法。哪知四娘偏生看上一个走南闯北跑生意的木匠伙计,和他私定了终身。这件事,也直接引发了宗家血统派的敌视,直到年轻木匠拜师老丈,入赘金家,改了本姓,才勉强消停了一番骂战。只是,这般一来,金家的地位已经难以恢复从前了。 金老丈过世后,几个宗家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内里已经对金家兀自看轻,约定五家各修三年的雮尘珠,已经屡次遭其他宗门插队,轮了三轮,金家却只得了一回。金四娘性情刚烈,数度上门指责洪老大薄情寡义,却都被他以金家后继无人为由顶了回来。 迫于无奈,金四娘只得狠下心,逼起独子正熊学起道医来——原本她是想按金老丈和大川叔的意思,顺其自然,让他自由挑喜好的东西玩耍的,只是,来自其他宗门的压力日益渐大,她又不忍金老丈留下的家业流于颓废,难免在兼承父志和母性本能之间摇摆,苦了孩儿。 那正熊性格也是内敛乖巧,通达礼数,直到高中,都兼受现代教育和传统文化的熏陶,白天在学校苦读语数外,晚上则回家识记时令经络药草,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前年六月,高考尘埃落定。 大川叔夫妇见正熊参加完考试回来,满脸颓然。一问才知,原来他有个相处融洽,互相欣赏的红颜知己,本来相约考进f大,结果他却因为家族压力,考试发挥失常好在女孩也通晓事理,在拿到通知书后,鼓励正熊在f大等他。 只是,半年后,复读中的正熊,却在春假同学聚会上,得知女孩已经和同班因优秀班干部的20分加分进到f大的班长开始了交往。 终于,一向温和听话的正熊,前所未有地和金四娘为此事大吵了一架。两败俱伤后,正熊靠大川叔几番托人,才远赴韩国深造,每年只在除夕时回来,闲暇时一直努力打工,也不问家里要钱。金四娘怕他受苦,隔三差五都有督促大川叔给他汇钱,只是后来,她才在自己书房抽屉里发现了那张存满悔恨的银行卡。 这些旧事,本来已经被时间慢慢冲淡,夫妇俩也相互扶持着寻找和儿子修复关系的契机。只是,又到洪老大搞出的四年一度的宗门搬山道人资格考核时间,这一次金家若还是不能出人长面,下一轮雮尘珠的修炼所有权,怕是又是要让其余四家瓜分了。大川叔正是怕收到拜帖的金四娘因为此事烦心,才提议给她做几件新旗袍打打岔,不想,一回家,就被我捅了话篓子。我和阿霞得知了事情缘由,只想要帮忙,不禁脱口问道: “那么,阿叔,这所谓的资格考核,是什么时候?” “唔,大概就在两周后吧。我记得拜帖上说的是‘一气之内登门拜访’。”大川叔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金四娘,想了想,还是跟我们实说了情况。 道家讲究天地时节,我在翻阅金四娘藏书时也有所闻,自然识得四时c八节c二十四气c七十二候。于是跟阿霞解释道:“对照我们的历法,十二辰为一日,五日为一候,三候为一气,三气为一节,二节为一时,四时为一年。这么说来,宗门对金家的考察,应该就在十五天以内了。” 我见阿霞迎着我炽热的目光点头表示支持,想到这几天来自学入门还算顺利,不由自信爆棚,忍不住开口说道:“金姐,阿叔,要不这样,这一次资格考试,就由我代表金家出马,凑个人数,万一通过了,也能为二位撑点脸面,以报救命之恩” “胡闹!”金四娘本来只在一旁抽着闷烟闭目养神,见我托大,早睁开凤眼,把我喝止住:“宗门测试岂是儿戏,就你这半吊子水平,莫说通过,能完整地从水墨迷阵中出来,就是万幸了。”说着,皱了皱眉,粉面上又泛起倦意,看向大川叔,征询地问他: “要不,还是问问正熊,看他愿不愿意” “好吧,我一会找个时间,给他打个电话说说吧。”大川叔点点头,答应了金姐一声,送她回房休息去了。半响过后,待到他回到前厅,却拿着电话,半天拨不出去。 我见二人离开,赶紧跳了出来,拿起大川叔放在桌上的电话,上面的正熊的号码已经选中,我一见大喜,立马按下了拨出—— “爸,有什么事吗?我还在打工。”听到电话里传出一阵温和,坚定而又略显稚嫩的男声,我赶紧把头偏开,把听筒朝向大川叔离去的方向——正熊贤弟,这称呼,兄弟我可承受不起哦。 待对面话音落定,我才赶紧结接过话头,眼珠一转,诳他道:“正熊贤弟,我乃你雷世伯的小徒木子龙,今日到你家发放宗门拜帖,听闻令堂言语里对家师颇有冒犯,不得已出手与令慈过招,误将其打伤,令尊已把她带回内堂救治,念彼此本为一家,道法同源,特告知你速回,若要讨公道,尽管来寻我,这是我的号码:13xxxxxxx” 我这一计,只赌那正熊是个孝子,听闻母亲有恙,必星夜赶回,待到人到了,解了燃眉之急后再跟他一家三口认个错,原谅我还不是妥妥的——打着如意算盘,我只等对面发怒,然后从容挂掉电话,制造一点悬念,迫他速回,就算大功告成。 哪知,对面竟然半天没有暴起,别说动怒,就连一点回应都没有,等待我的,只有一片无言的沉默。我一惊,以为是越洋电话信号不好,他没有听清,暗骂一声晦气,有点沉不住性子,赶紧提高嗓音叫到: “喂!正熊!你听得到吗?算了,我再说一遍”俗话说,一鼓作气势如虎,这同样的话,再说第二遍,气势已经消减了大半。 “你别骗我了。”听得电话那边突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我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只听那头接着说道:“你是我爸找来的托儿吧?我爸呢?宗门里的师兄弟姐妹我都见过。我妈怎么可能输给你这种年纪的后生。”说到这,他顿了顿,认真地说道:“她要真输了,能不跟我说?况且,大家都是现代人,宗门里,谁说话会故意像你这般文绉绉的?我要工作了。再见。” “等等!”我听闻正熊不卑不亢地说完,就要挂掉电话,赶紧叫住他,声情并茂地演道:我是他父母一个好友,因为在古墓里中了蛊毒,想借雮尘珠解毒疗伤,请他趁春假回来参加宗门测试,若金家不能争取到这一轮雮尘珠的使用权,我这一条贱命,就走到尽头了。说到这里,我见他没有挂掉电话,这才补上一句: “我家也是世代盗墓的,有啥办法?有时候父母就是会把自己未了的心愿强加给子女,等到他们意识到错了,已经为时已晚。我们做子女的,等的不就是那句‘对不起’吗?赌气之余,谁不心疼自己的父母呢。正熊贤弟,趁你爸妈还安好,话要说开。别像我”我这一席话,虽然半真半假,但末尾还是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不知是否触动了他,依旧半响没有回应。 许久,我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我考虑考虑时间是?” “四月初一!”挂掉电话,我心中大喜,却又隐约有点怅然,听到远处传来大川叔和阿霞的脚步声,才赶紧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迎了上去。 “成了?”阿霞见我满面堆笑,按捺不住喜悦,忍不住问道。 “嗯,还差一点,给他点时间考虑吧。”说着,我扭头看向大川叔,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得做好两手准备,不行的话,我们还得先顶着。金姐那边,还请阿叔做做工作。” “好说!正熊如果肯回来,我们可得好好谢你了。”大川叔已经从阿霞处得知了我的计划,自然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几日里,我和阿霞自是不敢怠慢,同吃同睡,互相提点,夜以继日地研究道门。金四娘也在大川叔连番劝说下同意了我的计划,不断指正我们技艺上的不足。此外,她还教授了我们一些速成的套路,以备不时之需。 两周时间,转瞬即逝。 明天就是宗门测试的期限,正熊还是没有消息。大川叔和金四娘依旧坐在前厅,目视正门,望眼欲穿。厢房内,阿霞则如平常那般,温顺地坐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看我品书问道,见我抽眼看她,不禁对我笑道:“李子,我觉得,你专注的样子,好帅” “这么说,我被你一分心,就不帅气喽?”我听她说完,忍不住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挤眉弄眼地调侃她道。 “不仅不帅!还很坏!”阿霞见我动手动脚,生怕被我一撩拨,就浑身使不上劲,赶紧趁我不备,轻巧地抽身逃开,跑到书桌那边站定,才朝我俏皮地做一鬼脸。见我也不捉她,阿霞索性隔着半个身位,跟我若即若离地坐了下来,从我随身挎包里抽出那本《荒野求生》,翻看起来。 “李子,十年了,你还在看这本书?”阿霞看着那被浸泡过,又晒得皱巴巴的书页,美目瞟一眼我,又落回书上,眼里尽是浓浓的回忆。 我当然记得这是大学时我陪阿霞买的第一本书。那是我们刚进驴友社不久,逛街时偶然看到贝爷的巨幅海报,就进了书城,翻开后觉得不错,我就买下来送给了阿霞。 “唔,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悟哦。”我想起那些懵懂的回忆,不由感概道:“比如说,贝爷总是强调,丛林生存的首要法则,就是寻找庇护c食物和水。其实,咱们现代社会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这钢筋水泥的混凝土丛林里,如果没有一处可以安身的小窝,吃不上一顿饱饭,人也不会感到安全。”我一面说着,一面仰头靠在实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一时间突然觉得拜金女们所谓的“家境殷实”c“有车有房”c“收入稳定”是多么的客观实际现代人如果没有了这些,那跟原始人没有洞穴,食物和水有什么区别?生存环境,无论在哪里,到底还是险恶的啊。 “嗯嗯,李子你可别想太多,我们虽然都丢了工作,但你不是还有一手医术嘛!况且,你现在又跟金姐学了不少神通,回南化后,我们就像你说的那样,开一个夫妻小诊所,搭一个小窝,生一堆小李子”阿霞本想安慰我,结果一联想到以后的生活,一张俏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红晕。 “是啊,生活虽然充满艰险,但我们好歹身怀克服阻碍的技能,等到练好能让后代传承的独门绝学,也倒是不枉为人父母了。媳妇儿,我说得对不对呢?”我听她说完,忍不住也遐想起来,恨不得一下子学会一两招绝活,作为爱的馈赠,教给自己未来的孩子。 “贫嘴。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当务之急先帮阿叔家渡过难关,我们的事情,再做打算。”阿霞跟着我畅想了一会未来,才发觉着了我的套路,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我捉住,骨软筋酥地坐在我怀中,再想逃脱,哪里还有机会给她。 我看她不再挣扎,正想和她亲热,却发觉院外寒雷滚滚,白雾连连,定睛一看,天上却依旧晴空万里,云淡风轻。细细一揣度,愈发觉得这雷云水汽,绝非平常景象。想到这里,我连忙拉起阿霞,整理好衣物,来到前厅。 除了大川叔夫妇,屋内果然多了四人,只见: 左侧坐了一个西装领结,肥头大眼,商人模样的中年人,见我们进来,早精明地转动着圆眼,滴溜溜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眼光落在亭亭玉立的阿霞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哎哟!”只听他一声痛叫,耳朵上早挨了身后那位浓妆艳抹,戴了米妮帽子的大姐一通狠掐,不由忍痛笑道:“小云!你干嘛呢!” 那米妮姐也不示弱,鼻子一哼,冷笑道:“师父大人,莫怪徒儿不肖,只是师娘有所吩咐,但凡你望了别的女人超过三秒,就要我代她为你正正本心。” “哈哈哈哈——”我定睛一看,那一连串放肆的笑声,竟是发自对面客座后面站定的那位戴窄边眼镜,大学老师模样的白净女子口中,一时竟觉得跟她之前严肃内敛,不动生威的气势大相径庭。再看她前面坐定,微笑着斥责她注意举止的微胖中年男人,摇羽扇,白衬衣,圆脸上驾着偌大一副黑框眼镜,留一油光水滑的分头,翘二郎腿,咋看挺像一搞音乐的圈内人,细看时,却隐约感觉放荡不羁中依稀透出一股子大家风范。见我和阿霞在金四娘招呼下给他二人行礼,也连忙颔首抱拳,瞟眼间已经把我和阿霞看了个一清二楚。只觉他略微一诧异,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笑呵呵地说道: “金姐,闲话少说,人既然到了,我们就开始吧。”说着,把手中宝扇“哗啦”一收,已经接过身后老师女递过来的一卷水墨画卷,稳稳喝一声“开”,手腕一抖,已经把那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画卷平铺开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羊毛笔,在老师女手中砚台里蘸满浓墨,一口气,画出一幅字画来。 我只被他举手投足间那气吞山河的豪迈所吸引,回过神来,才发觉顷刻间他已经挥洒自如地完成了大作。我正在惊叹究竟会是怎样一幅壮丽的山水美图,却听得对面那举止浅薄粗俗的米妮姐早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定睛一看,那宣纸画卷中央,只孤零零画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山丘 什么情况? 我望望金四娘,她虽然已经不自觉地正襟危坐,却依旧懒然不说一句,只微微点头示意了我上前,就抽起闷烟来。 我靠,难道已经开始了?!不是说好明天吗?我还有一打参考书没复习呢!为啥每次考试都这样啊! 我偷眼看看那肥头大耳的商人和那油光水滑的分头——虽然二人谈笑风生中透出各种玩世不恭,却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迈步上前,走到了那凭空飘到大厅正中悬浮着的画卷跟前。 “小兄弟可看仔细了,我看你不久前才刚入法门,气疏道浅,套路匮乏,先考考你基本功吧。”说话的是那分头眼镜——他说的本就是事实,我也没办法反驳,本来还想冒充正熊的,现在既然被他看出斤两,也就免了诡计,索性本色出演,就用咱这莽夫俗子一身凡体,会一会这深藏万法的“水墨迷阵”吧! “规则很简单,老夫画了几个苹果,其中混杂了一个自家果园里采摘的真货,小兄弟若能在一炷香时间内挑出它来,就算过关。”分头眼镜微笑着说完,气定神闲地轻摇着羽扇,眼看老师女徐徐点燃一根沉香。随着一股澎湃的气势浩然袭来,我脑袋轰然暴鸣,只觉眼前那体态圆硕的分头男,赫然宛若那庙宇中笑面弥勒一般深不可测起来。口头上虽然逞强答应着,额头上,却不由得渗出几处汗水来。 “不公平!”这突然爆出的声音,生生把刚站定的我吓了一跳。说话的是米妮姐,只听她愤愤不平地抗议道:“雷世伯,你这是啥意思?为嘛考我时是最难的‘奔马神骏’图,轮到这小子,却是这样简单的一幅‘猜水果’!” “简单!?”我闻言愈发冷汗直冒。不用想也知道,这第一场,是要考我“望气”的掌握程度,只是,任凭我用习得的各种望法,看那几个形貌各异,色彩不一的苹果,却只看出同样朦胧的灰光,别说分辨真假,连那气的具体形貌,都看不透彻这可如何是好? “如云姐莫怪,家师不过是根据受测试人的天赋资质,选择难度合适的画作罢了。又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如云姐这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足以挑战丹青翘楚。”不等那含笑不语的分头眼镜说话,他身后的老师女已经抢先搭腔,这话,耳明的人自然能听出,表面上是夸赞那米妮姐有些天分,后半句,已经是暗暗讥嘲她过于“女汉子”了。 “哼哈”,米妮姐那肥头大耳的师父听了,不由得笑出声来,见她还在那沾沾自喜,忍不住提醒她道:“阿云,我早就说过,女孩子大大咧咧惯了,就变成男人婆了,这不,跟人家学着点,气质!要有气质!”说着,指了指静静玉立在一边,峨眉紧凝,绞尽脑汁帮我想办法的阿霞。 那米妮姐闻言才反应过来,一见几个人联手挤兑她,哪里能忍,先是给她师父后脑一个响亮的扣指,然后指着那老师女,气急败坏地嚷道:“木薇薇,你到底是哪边的!只帮着外人说话。姐敬你是个才女,还把你当闺蜜,哪知却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骚货,说实话,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老师女闻言却不生气,冷笑一声,回到:“如云姐见笑了,小女子不才,却知礼数,懂得先后,哪敢在忙于掌珠炼功耽误大事的如云姐寻到另一半前,跟姐姐你抢道侣啊。”这一句,连我都听出,暗示水家占用雮尘珠过久之外,更是讥讽米妮姐那大龄剩女愁嫁了。宗门内斗,早不是什么江湖新鲜事,更何况又有雮尘珠引发一系列利益天平的崩塌,我虽然早从金姐处有所耳闻,只想不到,连这一代的新人,也被这些逐渐根深蒂固的门派芥蒂所累。 “哼,老娘的事还用不到你操心!雮尘珠的移交时日,水家自会定夺,何须你三番五次提醒。”那水如云自然听出话中带刺,一把按住本想插话打圆场的她师父,直接把话头说死。两位大佬见状只得相互尴尬一笑,勉强冲淡点小辈间盖不住的火药味。 眼看众人的注意力终于回到我身上,我也慢慢有了打算——被她两个这么一闹,耽搁了一些时间,本来无计可施的我,反倒看到了破题的希望——毕竟,左顾右盼时,我已经瞟见,一旁兀自苦思的阿霞,颦眉已经舒展开来了。 “两位高人在上!”我见有转机,赶紧给那水c木两个大佬作一个鞠,请示道:“小弟入门时日尚短,万般法门只知一二,临时有段要诀记不起,不知可否请小弟的道侣上前提点一番,也算凑个添头助力。”说着,伸手指了指阿霞。 水c木二人早看出阿霞的修为造诣还不及我,我就算定他二人总该不会与我为难,因此才厚颜无耻地拉阿霞下场跟我打联手,于是斗胆上前出言相求。 “唔,我雷大同么,倒觉得无所谓。黑老二,你怎么说?”分头眼镜果然好说话,摇摇羽扇,先答应了,只偏头问那对面水家的当家。 “好说!主考都赞成,我要说不,岂不是不给雷兄面子了?”那肥头大耳的黑老二见势头已定,只滴溜溜转了转眼睛,马上挤出笑容,先应承了下来。我虽然看他心机颇深,若有所思,颇有顾虑,但好歹阿霞已经来到了我身边,却也不好想太多,连忙和她汇在一处,细声讨论起策略来。 “李子,还记得我们之前在步大妈的水果摊前你教我找‘气门’的情景吗?”阿霞不会说废话,她既然跟我说起这事,必然有所深意。我立马回想起前日在水果摊上,用不同水果给阿霞练习“望气”的情形来。说起来,梨子气薄,西瓜气轻,橘子气密,苹果 印象里,苹果不是气最浓的吗?为何,眼前的这些,却偏偏生气清疏呢? 阿霞见我若有所悟,兴奋地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里款款写下了几个字。 四季有别。 我猛然一惊,思绪顿时回到了当日和阿霞驻足水果摊的情景。那时我听闻阿霞说想吃点酸果,就拉着她到摊子上挑起了紫葡萄,只是看到白果堆叠,五气杂陈,忍不住卖弄起“望气”的手段,顺便教她分辨生气。当时,一连试了十几种瓜果都能自圆其说,直到,遇到了另一串,外表嫩绿的“水晶葡萄”。 阿霞按我教给她的方法,看了看绿葡萄的气,却发现有些浊,不禁问我:“同样是葡萄,为什么眼前这绿色葡萄是上扬的淡青色清气,而刚才的紫葡萄却是沉降的寒白色浊气呢?”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之前并没想过,一时竟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解释。正当我涨红了脸感觉面子都要掉落一地时,那守水果摊的步大妈刚好走了过来,正好听到我两个最后的对话,也不知是有心无心,忍不住插了句: “大棚种的葡萄,季节不同,味道也不一样,这绿的是咱家自摘的葡萄,丑是丑点,应季长的,味道更甜!娃儿,就给你女朋友带点呗!” 原来如此! 我得了她提点,思路一定,连忙沉下心来,凝聚心神,再次看向那五个形貌各异的苹果:只一眼,还是浑然如初,看不出个端倪;再一看,却发现灰气里竟隐约夹杂了一些淡淡的清气;出神一望,才感应道,那五个看起来平常无奇的苹果,竟然各自散发着青c红c黄c白c黑,五种各不相同的色气! 我一见此景,心头大振,总算是找到了突破口,接下来,自然思如泉涌:青果属春,黄果盛夏,红果夏长,白果秋实,唯有那冬日黑果,浑然淳于墨色,只不似那寻常应季而生的果物。常言道,道者,法于自然,一般不屑于违逆天道之物,这么看来,那冻坏的果品,应该是假货无疑了! 想到这里,我欣喜若狂,正要抬手指认那混水摸鱼的赝品,却被眼明手快的阿霞轻轻按住,随即提醒我道: “李子,我们要找出的,是真的那只!” “你记错了吧!我明明记得,找出假的那个就过关了!”我听阿霞说完,忍不住反驳了她一句,只觉得她是不是弄错了,说的怎么跟我记得的不一样。看她愈发不解的认真模样,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妮子,这么糊涂还是头一遭,明明也就十多分钟前的事情,怎就记不清了! 说着,我又闭眼回想了一番,确定无误后,睁开眼,眼前哪里还有阿霞的影子,只见面前已是一片枯黄干裂的荒野,干瘪的草木长得到处都是,稀稀疏疏分布在那七高八低的土丘上下,昏昏然有些说不清的诡异。 刚巧吹过一阵暖风,拂在脸上挺舒服,我只觉浑身的毛发都被生生托了起来,只是,我不是刚把平头剪短吗?头发,什么时候长到耳朵以下了?我一愣神,恍惚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四周虽然是平常东北地里常见的土堆,却怎么端的有些异样。我顿时觉得脑子很乱,思忖着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索性吸了一口旱烟,往前走去。 “咳咳!”我擦,这水烟筒怎么这么呛人!我感觉肺里顿时又苦又辣,喉咙里涩得简直都要起疙瘩,等到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我才猛地发现:我怎么拿着一个水烟筒?之前手里握的不是电视剧里土地主惯用的那种长烟斗吗?等等!我t不是不抽烟的吗?什么时候把吸烟的动作做得这么自然了! 我还在纳闷,眼前突然串出一头水牛大小的灰毛野兔,呼噜噜啃起那一人多高的茅草来——我靠,我就说为什么一直觉得怪怪的,原来,这周围的土石草木,竟然都长得不合常理的巨大 还是说,我自己变小了!随着脑海里闪过这毛骨悚然的念头,我突然觉得脑瓜子爆疼,感觉像有蛐蛐钻进脑子一般,忍不住只想拼命摇头,把耳朵眼里恼人的虫子甩出去!如此想着,忍不住抓起一物挥舞起来,果真疼痛消退,待到清醒过来,竟然发现,我不知何时竟骑在了那体大如牛的灰兔身上,抓了兔耳,挥舞着水烟筒,作骑马砍杀状,像极了玩打仗游戏的熊孩子。又仿佛,变回了童年放肆的自己。 恣意妄为之余,我只有一个想法,别让阿霞看到我现在的傻样。 等等,阿霞! 想到她,我顿时发现太多不妥。我不是应该和她在一起吗?什么时候被带到了这个鬼地方?寻思间,我抓住兔耳的手不由一松,眼前一黑,摔下地来。 “李子!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了!” 我睁开眼,立马看到阿霞担心泪湿的眼睛,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再看那柱香,只剩三分之一,心中一惊,早被惶恐的阿霞扶起,随着她惊疑的目光定睛一看,那幅悬浮的水墨画卷之上,不知何时,竟然蜷缩着卧了一头眯着眼睛,歪头好睡的黄鼠狼! “李子”,阿霞一边跟我解释来龙去脉,一边还是把眼睛紧盯着那尾假寐的黄鼠狼,小心地说道:“你刚才是中了它的道了,幸好我带着金姐给我的金针,用它刺了你的人中,才把你救醒。要是我也着了道,你记着这般救我。”说着,也递给我两根手指长的金针。 听她一说,我自然想起金四娘在传授我俩一些速成的法门时,的确有说到这一招解黄皮子降头的方法,只是,情急中我却没有想起。所幸,拉了阿霞这妮子下场,要是只有我一人,刚才就已经被迫打出gg,完蛋出局了。 说起来,金家人丁虽谈不上兴旺,但好歹也是门禁甚严,这黄皮子怎么混进来的?我还在疑惑,眼角余光却看到那肥头大耳的水家大佬正坏笑着跟身后的米妮姐小声耳语,不禁想起之前他打的鬼主意,原来,是你搞的鬼。再看金四娘和雷大同,好像对他此举也是默许,想想自己强拉阿霞助阵已经作弊在先,黑老二横插一手,提升测试难度,似乎也算合理,于是只得恨恨吞下这口闷亏,只一个劲地心中暗道:这挨千刀的畜牲若是迷了我到倒也好说,毕竟还有阿霞救场,要是上的是阿霞的身,那我可就惨了,毕竟,这妮子可比我灵巧敏捷多了 刚想到这里,猛地发现阿霞再次没了踪影,连忙回头四望,待到看到躲在我身后五步开外的她时,阿霞已经换了一个人一般,不知从哪找到一根筷子一根碗,用一种男人的语气,手舞足蹈地边敲边唱道: “我本家住后山旁,宝宅名曰沉香堂;朝闻百鸟鸣满山,晚品香茶驱春寒。可叹老儿见我馋,捉我上堂迷俊郎。只恨出山起贼意,妻儿老小哭断肠。满心只想还家去,怎不叫我泪汪汪。” 我的妈呀,媳妇儿,你莫不是真被那怪上身了! 听她唱出这明显是讲那黄皮子出身以及遭遇的打油诗,我只得暗叫不妙,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手中金针,准确地扎入上窜下跳的阿霞人中,把她救醒呢? 事不宜迟,我还是忍不住心急,上前试了几次:扑过去拿她吧,被她轻巧后退躲开;冲过去抱她,又被她就地一滚让过;大叫着捉她,更是被她使个扫堂腿轻松绊倒——看阿霞的样子,显然不如平常灵活,估计是被那狡猾的黄皮子上了身,控制了行动。几招下来,阿霞看起来虽然只能施展出六c七成功力,但毕竟战斗风格克制,敏捷系的她依然轻松压制住了战士系的我。只见她趁我喘气时,接连几轮抢攻,直接把我逼到了大厅前门近前,若是一个不留神被她踢出门外,我也就没啥脸面爬回去了。 真棘手啊! 说起来,像今天这样跟那总是与我处在同一战线的阿霞正面对峙,以前好像还真有过那么唯一的一次。 那是大二的事情,我们驴友社有一次前往东山踏青活动,却始终联系不上司机,等待时社长只好组织我们几个成员在社团活动室里玩起了狼人游戏。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桌游,并不擅长,其他人也是这样,于是我们亲爱的社长,因为熟悉流程,直接被大家指定了当法官,避免老手的他加入游戏引发势力之间力量失衡。 结果呢?新手间的对决,自然是,拿到狼人一方的角色,因为走先手掌握主动权的原因,就容易获胜;而拿到好人的一方,由于欠缺配合,往往相互猜忌,连连葬送胜机。玩了一把下来,我自然有所察觉,只是身份分配也比较随机,依然有些不可控的元素,玩下去依旧乐此不疲。 连输两把后,我终于抽到了狼人牌,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光了那些意志不坚定,搞不清楚状况的无知村民,只剩下阿霞和另外两个待宰的羔羊。哼哼,看起来,新手间恒久不变的“狼人胜出”定律,终于要让我酣畅淋漓地赢回一把了!只是,没想到—— 阿霞这妮子,把这游戏,当真了。 不妙啊。我这边除了我,还有同年级的小黄也是狼人,阿霞那边连上她还有三个村民,若是换成别人,随便利用些人性的弱点,制造点小分歧,混淆下视听,很容易就能结束游戏,只是,阿霞盯着我的大眼睛里,满是澎湃的战意,莫不是已经从我之前的表现,看出我是披着羊皮的狼儿了?她虽然思路清晰,推理出众,但才第三把游戏就找到门道,应该也是不可能的吧。 等等,我突然想起,难道是,刚才社长法官指挥我们狼人睁眼杀人时,我因为配合小黄指认了坐在远处的村民,动作有些大。莫非,这扯动的微风,已经被坐在我旁边的阿霞给敏锐的捕捉到了!? 霞美女,你这逆天的感觉,是作弊你知道不! 接下来,果不其然,截获情报,掌握先机的阿霞自然对我口诛笔伐,带动了另外两个无知“村民”对我接连投来怀疑的目光。难道,我难得的获胜机会,就要被“名侦探阿霞”给葬送在这里了吗? 所幸,这个时间,被我的队友小黄推迟了。不过,作为菜鸟,他在据理力争为我洗白时,不免露出一些破绽,直接被明察秋毫的阿霞看在了眼里,马上抓住机会,转移目标,引着两个平民集火小黄,几番盘问下来,看看火候已到,终于通过投票,把力保我的黄同学斩落到马下。而我为了狼人的复兴,只能违心地也投了小黄一票,希望再次混入群众,找寻翻身的机会。只是,我很清楚,这下一轮,阿霞的目标,就是我了。 “天黑请闭眼!”随着社长一声令下,我怀着忐忑的心情,闭上自己的眼睛,脑海里满是下一步的计划:眼下胜算还很明显,只要先干掉精明的阿霞,那剩下的两个平民就好办了! 就这么办! “狼人请杀人!”社长话音刚落,我立马轻轻地把手指向旁边的阿霞——rry喽,霞美女,既然你看穿了哥的真面目,我只能先灭了你了!对不起,我是卧底。 “天亮请睁眼!”我睁开眼睛,看向阿霞的目光里满是怜悯,要怪,只能怪你太聪敏。若那迷糊的司机还没赶过来,下一轮,出生在狼人一边吧;这一把,胜利是属于哥的! “唔,昨天晚上狼人又出动了!是哪位不幸的村民受到了袭击呢?”社长睁圆他那双有些凸出的眼睛,愈发为这惊心动魄的游戏渲染出些许紧张的气息。只见他环视一周,眼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才猛地一指阿霞,叫道: “是这位气质出众的美女!”话音刚落,马上引发几个学妹的悲叹,她们是多么希望阿霞能胜出啊,毕竟,身手敏捷,才情并茂的阿霞早已是她们的偶像了。可惜啦,姑娘们,你们的愿望要落空了。我平静地看向社长,只等他宣布这决定胜负的一波—— “只是,守卫者从天而降,守护了这位不幸的姑娘!我宣布,由于神秘守卫的乱入,她得救了!”社长这货,故意把“了”字拖得老长,生怕那几个学妹的尖叫声还不够大声一般。 怎么可能?!这局有守卫者吗?即便有,不也早就被我们干掉了吗?毕竟,这几轮下来,这位所谓的“守卫者”,不根本就没有出手过吗?难道是 想到这里,我飞快地瞟了一眼阿霞,只见她正信心满满地看着惶恐的我,清澈如水的目光里满是胜券在握的骄傲。 难道阿霞,你,就是藏了这么久的守卫者!我的天,你等到最后才出手,难道就是怕被我们发现,而且,留到我被迫选择杀她时,才把守护用给了自己——毕竟,守卫者不能连续两轮守护同一个人!这么说来,阿霞上一轮故意盯着我看,也是在试探我了?这古灵精怪的妮子,啥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她并不依赖她敏锐的感觉,而是理性地用策略结合了她的感知,融合了游戏规则,一步步设计并把我引入了她的圈套,并在我以为拿下她时,才亮出底牌,反将我一军! 完了。 扮演法官的社长让我发言了,我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事到如今,还有反败为胜的转机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黑帽子小人 真的很难啊个村民都已经发表过意见了,无非是自己是好人,让大家相信他们之类,同时呼吁守护者现身,同仇敌忾指认狼人云云。但这些都不是关键,要命的事情是,阿霞为了确保我入坑,不经意间还施展了一个小把戏:方才她落落大方地让坐她右边的村民先说,那么习惯性地逆时针轮了一圈下来,坐她左手边的我,不就要在她之前发言了吗?!这样一来,无论我说什么,阿霞都有足够的机会来辩驳我,在投票发起时,把绞刑架的绳索套在我脖子上。 若说此时此地我还有任何胜算,我只会觉得是在骗自己。现在能做的,唯有听天由命了。 等等! 天?对啊!如果真有转机,除非,那个一直拥有者上帝视角,看破一切,洞悉真伪的法官大人,能够帮我!这要在平常,肯定是不可能的,若坐庄的是绝对公平的人工智能,必然免谈;但问题是,坐庄的是人啊,而且是,跟我交情不错,不久前才在我助攻下,追到我班一美女的社长大人啊! 只是,我怎么才能让他帮我呢?这打破次元壁垒的第四面墙,直接跟掌握生杀大权的“上帝”沟通的暗语,到底是什么呢? “大家听我说,我就是‘守卫者’!我知道我这么说,这一轮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但是,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不保护阿霞,她不仅是我老乡,而且,还是我的初恋啊,当然,我还没有勇气跟她表白,或许,这只能算是我一厢情愿的单恋罢了。可是,我还是,还是忍不住想保护她,哪怕,哪怕只是这短暂的几分钟!”相信我,这是我一生到目前为止演技最好的瞬间,说那话的时候,我只记得所有人都被我声情并茂的模样所吸引,偷眼看身边的阿霞,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她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 眼看大家都已经被我制造的浪漫气氛带起了节奏,我趁机赶紧补了一句:“如果上苍有知,希望我能携子之手,与子同游,如果一定要让这段旅途有一个终点,我想说,直到世界的尽头!” “哇!好罗曼蒂克哦!” “喔——” 不仅是妹子们,其他同学也都忍不住被我真情流露的表白所征服,唯有那司职法官的社长闻言一愣——毕竟,我最后所说的这话,不正是他跟我班班花表白时说的台词吗!深谙世事如我那亲爱的社长,身为狼人杀的老手,早已看破局势的他自然是知道我以曾经帮他泡妞为理由要挟,要他帮我赢下这局游戏了。 “咳咳,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位奋不顾身的守卫者的确让我们钦佩,可是,你难道没想过,万一你守护的这位姑娘是狼人呢?还是要拿出些证据来稳妥些吧。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游戏中哦。”我一听便知,社长已经是在帮助我混淆视听了,那两个立场不坚定的村民,听闻他这么一说,马上面面相觑,怀疑起刚才开始就红了脸低下头去的阿霞来。 “我没有证据,也死而无憾!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活,我希望是你!”我见状,连忙对着阿霞说出这句看似煽情的话语,在那两个愚昧的村民听来,着实愈发助长了他们心头的猜疑:既然他们自己不是狼人,又不是守护者,那么,搞不好狼人还真在我和阿霞中间呢!他们只要这样想,还不正中我下怀? “好吧。”社长说完这句,故意轻轻叹了一口气,两个愚民看在眼里,马上拿定主意——在他俩个眼中,社长作为法官可是拥有上帝视角的,他这一叹气,何止是暗示了阿霞是狼人这么简单。一时间,连那几个早早出局,心不在焉地聊着八卦的学妹,听到我煽情表白后,又看到社长的表情,也随之一阵惋惜。 大家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这是一个游戏,反倒把此情此景脑补成了一部煽情的肥皂剧,只想一口气见证剧情的高潮。就连那卯足了劲跟我针锋相对的阿霞,轮到她发言时也竟然一反常态地语无伦次,只低着头说了一句:“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非常完美! 这无疑是向群众们承认了她就是那最后的狼人,于是,阿霞还在恍惚中,她就被感叹造化弄人的无知群众加上我给投票处决了。社长宣布结果的一刹那,学妹们一边惋惜游戏剧情的跌宕起伏,一边为阿霞接到我的表白而高兴。没办法,女生啊,就喜欢这种爱得死去活来的东西,在我们热血高涨的直男眼中,简直可笑至极。 于是游戏毫无悬念地结束了。两个愚民在阿霞出局后马上手忙脚乱,乱作一团,立即相互猜忌起来——居然都没有想过怀疑自爆身份的我,被社长帮着我从中随便一挑拨,马上内讧起来,被我各个击破。 最后,大家直到看了我的底牌,才恍然大悟,一个劲儿夸我厉害,黄同学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说:“全凭演技如此极限逆转,不拿奥斯卡也是亏了。”正好搞错时间的司机终于来到,于是一行人就兴高采烈地出发了。唯有输了游戏的阿霞,依旧红着脸喜笑颜开地坐在座位上发呆,久久也不起身。我见人都走光了,忍不住走过去拍拍她的肩,挠挠自己的头,带着歉意说道: “对不起哦,为了赢你,扯了这个尴尬的谎话。没办法啊,谁让你这么厉害” “你!我,我不理你了!”哪知阿霞一听,居然触电一般弹了起来,俏脸愈发涨红,眼睛里也泛起泪光,也不等我话说完,早一溜烟跑了。 社团里的学妹们得知我对她的表白是演戏后,也是顿时失落,气得都站在她那边骂我负心汉。社长听到了,想了想还是走到我旁边,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看你自告奋勇帮兄弟我牵红线时,还以为你是情场老手,结果赢了游戏,输了妹子。难怪大家都说,看似稳如老狗的,实际嘛,都无一例外菜得一比啊。” 我闻言不解,“哈?” 结果,我清楚地记得,阿霞踏青后一段时间里都没理我。 想到这里,如今的我早明白阿霞当初为何生我气,更重要的是,我也想到了,如何从阿霞这位对我来说最为棘手的对手手里拿到胜利的方法: 没错,还是得借助外力哦! 想到这里,我略微思忖,计上心头,会心一笑,演技附体,身体先是一阵胡乱抽搐,随后表情搞怪地站定,也唱出一首打油诗来: “若要堪堪把家还,俊男靓女来帮忙。顶上大闹有诀窍,堂前臭屁人躲藏。瞻前顾后走神道,摸爬滚打越长栏。待到行至顽石处,老儿如何拿我玩?” 这一说,乐得厅上几人笑逐颜开,以为我也着了道,大佬们已经开始谈论其他,米妮姐和老师女更是各自打开手机准备拍下我的囧样,大川叔和金四娘也无计可施,只闷坐着等那一炷香走完。众人注意力松懈间,我却清晰地看到,那画卷上眯眼醉卧的黄皮子,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用那幽幽的眼眸子,将信将疑地望了我一眼。 只一眼。 我只觉眼前飞砂走石,天旋地转,待到站定身影,已经再次来到之前那片空旷的荒野,那不远处被灰色大毛兔追逐着向我跑过来的,不是阿霞,还有哪个? “李子!”阿霞看到我,先是一惊,随即按捺不住喜悦,和我汇合一处,边跑边对说道:“我已经看出这精怪的把戏了!你跟着我跑,我们一起冲出去!”说着,一个假动作甩开大灰兔,首当其冲往不远处模糊的山脚处跑去。 “等等!”我好不容易才追上她,急忙把她叫住,喘着气把我的计划简明扼要地跟她说了一遍。 “可是,我们能相信它吗?”阿霞自然对我的决断深信不疑,只是对那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黄皮蜡人骑在大灰兔上的黄皮子还不能完全信任。 “嗯,大概吧。”我心中也是忐忑万分,赌一赌啦:我宁可相信,万物有灵,这心疼老婆孩子的黄皮子,既然一心想逃出黑老二的手掌心,回家和家人团聚,那么眼下跟我们合作,对它可没有任何坏处。想到这里,我咬咬牙摆手带着阿霞跟着骑在大灰兔上纵马扬鞭的黑帽黄皮小人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青树下跑去,“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且跟着它去,看看它怎么说!” “嗯嗯,听你的!”阿霞答应着,和我并肩往那树下黑乌乌的树洞跑去——只见那毛绒绒的大灰兔载着黑帽小人,已经麻利地钻了进去。来到洞口,我俩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几乎同时滑入树洞,往那黑漆漆的未知之地急速坠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恢复知觉,眼前的黑帽小人已经变回了黄皮子的模样,后足支地,贼眉鼠眼地立在前面,幽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阿霞早已醒来,正警惕地挡住我前面护我周全,见我起身,依然没有半分松懈,只温柔地对我笑了笑,仍旧不卑不亢地与那诡异的黄皮子安静地对峙。 “好了好了,我投降!妞儿,你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啊!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捉弄过无数人,看破我迷魂阵的,你还是第一个”,我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跟这货沟通,哪知它竟然吐出一口标准的东北话来,见我惊得张大了嘴巴,不屑地转头对我说道:“少见多怪!老头子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说吧,要我怎么做?再不快点,那肥头老儿就找到这儿来了!” 好说,既然愿意合作,接下来就是我们体现诚意的时候了。黄皮子听我说完计划,不由得冷笑一声,答应道:“哼哼,你这小鬼点子倒挺多。只是,你们这样帮我脱身,对你们可没有半点好处哦”说着,那眯眯眼愈发眯成一缝,不用说也是在怀疑我们帮助它的动机了。 “黄大仙前辈多虑了。我看那黑老二明明就是看我有这么标致一媳妇儿羡慕嫉妒恨,之前才授意你控制她狠狠吊打了我一番,我自然不能让他如意”,说着,我指指身旁的阿霞,补充道:“再说,破除五气幻象的方法么,山人自有妙计!” 阿霞闻言,心头大喜,不禁搂紧了我的胳膊,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小臂不由一阵酥麻,连忙对她附耳说道:“媳妇儿,待会儿,你就这般,这般” 计议停当后,黄皮子果然如约把我和阿霞的心神送回了本体,魂魄汇聚的一瞬,我和阿霞正要施展杀招,相互攻去,看来,之前说话的工夫,那黄大仙到也没忘记用我俩的肉身好好演戏哦。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俩表演喽。 虽然拿回身体的控制,我和阿霞却还是佯装被迷,挥出巴掌,正要全力以赴打个两败俱伤,眼看手到对方脸旁,却同时露出藏在指缝中的金针,一齐刺在对方的人中上,正式“醒”了过来。 “好!”正举着手机准备拍照的米妮姐见状,不由喝起彩来,她只道是我和阿霞在最后关头,终于破除了迷魂阵,脱了降头,相互解除控制,不禁为我俩时机拿捏得精准暗自佩服。 就是现在! 我眼看众人的注意力也随米妮姐的叫好集中了过来,连忙托起助跑几步向我冲过来的阿霞,双手作凳,撑着阿霞两脚,往后一送,把她凌空发射了出去,只往那水墨画卷跳去。那雷大同以为阿霞要抓那些苹果,见状连忙急抖手腕,把手中纸扇一收——“哗啦”一声,那平铺的画卷也随即猛地合拢,把五个苹果稳稳收在了其中,落在了地上。只是那团假寐的黄皮子,偏生不和画卷合作一处,竟随着劲力一抖,生生被弹起一尺,恰好被阿霞接住。 外人眼里,那阿霞也是灵巧,一见被黄皮子近身,怕着了它的道,马上空中一个转身,借了旋转的力道,把它凌空反向投出,只往众人头顶掠过。 “噗!”地一声,那黄皮子也是演的卖力,身还在空中,却已猛地放出一个酝酿已久的臭屁来——旁人看来,这不过是那狡猾的怪物眼看被阿霞抓住,急于脱身的狗急跳墙一招,倒也合情合理。在我的计算中,那黄皮子应该能靠着这臭气弥漫的当儿口,越过长廊,稳稳落到院里,逃到假山那边,钻过石墙上的窗格,就能回后山和家人团聚了。 果然,等金四娘召来罡风,吹散扩张的臭气后,场子里哪里还有那乖张的黄皮子的身影。大厅中央,只有我和阿霞,一前一后,站在画卷两边,稳稳伫立。 “哦,不简单啊,连这‘黄大仙’怨念极强的臭屁,都没有放倒你两个。”说话的是黑老二,话虽这么说,他笑呵呵的肥脸上仍旧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看来,他肚子里又难免在盘算什么坏主意了。 “搞事的已经赶走,还请高人展开画卷继续考察!”我瞟眼看看那将尽的一炷香,急忙催促雷大同把水墨字画展开——我和阿霞之前虽然受黄大仙所教,在它放屁时提前用金针刺了鼻翼两端的腧穴,滤过了大部分臭气,但我还是感觉吸入了少量毒气,脑子有点小晕,眼下自然要避免夜长梦多,只得速战速决。 只见雷大同含笑不语,只轻轻一抖手腕,展开手中纸扇,那浮空的水墨画卷也随之“哗啦”一声展开如初,那五个形态各异的苹果,又顿时稳稳当当地跃然现于纸上,仿佛之前那几波兵不血刃的激战不曾发生过一般。 “请!”雷大同依旧是那副笑面弥勒般的表情,我也顾不上去揣度他的心中所想,感觉逐一感受一番五只果子的气息,万幸,他并没有重新布置,果子,依旧是方才那五个! 这样的话,那唯一一只真果,就是—— “这个!” 说着,我指向那只通体青绿,点点泛黄的苹果。偷眼看阿霞也朝我轻轻点了点头,愈发自信,走上前去,直接把那青果拿在了手中。说也奇怪,手刚抓起那只果子,其他果子却已经“啪哒”一声化为四滩墨水,落在那平若白练的画卷上,先是溅起几朵墨花,随即慢慢变淡,化为米白,再看时,就已经归于纸色,了然无踪了。 “不错。”雷大同接住我抛给他的那只真果,赞同地微微颔首,大方地啃了一口,交给身后的木薇薇,看了看金四娘和黑老二,宣布道:“香还有少许,果子已经挑出来了,我觉得是通过了。只是——” 我听他话锋一转,心里猛地一咯噔,暗想:“这木家大佬看起来道貌岸然,饱读诗书,难道,也要耍那黑老二一般下三滥的手段刁难我?”如此想着,背后不禁渗出冷汗。只听他缓缓说道: “小兄弟,看你刚才目光如电,一眼看破五气幻象,让人印象深刻,可否把你挑真果的依据与我说说?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太重。”雷大同一边说着,一边摇起扇子,显得不紧不慢,也没半点强迫的意思。 吓我一跳。 “好吧。”我当然没什么好拒绝的,反正已经过关了,于是想了想,说道:“这五个果子,看起来形貌各异,但气色却没有什么破绽,除了那冬日黑果明显不合时令外,也不存在什么其他违和之处。以我现在的修为,单凭‘望气’,的确看不出区别。”话一出口,众人均是一惊。我说的是事实,靠我目前这半吊子“望气”功夫,看到微弱的气息就不错了,本来就看不出生气的细微不同。 “于是我才想到借助外力,正好水家高人放了一头黄鼠狼进来闹场,我们就逼它露出破绽,迫它使出保命的绝招,靠这个找出的真果。”我看包括金四娘在内的众人露出的表情还是不得要领,急忙补充道:“真正的果子,生气受到那黄皮子腹中浊气的浸染,气息就会发生变化,好比入过冷库的苹果内里会变黑一般。那么,只有这之前完全青绿的苹果,在经过黄大仙的臭屁‘洗礼’后,才会在表皮上显现出若隐若现的黄色斑点,而其他几个果子都没有变化。所以它才是真果。不过,我这方法的确不是靠‘望气’,硬要说,最多算‘望色’而已,还请前辈见笑。”我故意只挑几个主要的思路说了下,顺便坦然承认自己剑走偏锋的解法,目的自然是省略和黄皮子联手的事情。当然,这种事情,能瞒住三位大佬一时就不错了,过后想起,几位肯定能看出端倪。只是,当下我只希望,测试结果不会被那阴险的黑老二横插一脚做废掉。 “哈哈!过关就是过关,我雷大同佩服你的胆识和随机应变,决不食言。”木家大佬倒也实诚,摇着扇子,朗声笑道,看向水家大佬。那黑老二见状自然不好多说,附和了几句后,跟金c雷二人建议道: “我看金姐家后生小兄弟入门虽浅却思路清奇,强行考他道法又不合适。要不这样,我看金姐家后山广阔,要风藏风,要水积水,是块难得的宝地,我们就上那去耍耍,摆个具体的风水局,让他解解?”说着,一双牛眼睁得滚圆,嘴皮子更是笑得裂开,一看就是想好了整治我的诡计。 我闻言正想示意金四娘找借口推脱,谁知那雷大同一听提法有趣,竟然已经脱口而出,连称“甚好!”,金四娘见状也不好打岔,只得叫上我和阿霞,带着水木二女和二位大佬,跟着大川叔来到了金家后山。 只见: 绿树葱茏,青草静谧,春华还未凋落,夏花已经早开。举目四望,满山遍是芳草气,屏息一嗅,周遭竟是果树香。地理课上说东北山头多贫瘠,有些地方甚至寸草不生,没想到金家后院还有这般花开井然的宝地,不用说,这般流畅的风水轮转,必定是出自历代金家当家的巧手了。惊叹间,我不由得四顾打量起这目测百米高差,好似拔地而起的小山来。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用“望气”感受了下山石的地气意象,看着看着,心头不禁猛地一振:初时还没感觉,越看越觉得,这方圆不超过五c六平方公里的小山,居然像极一头静卧的猛虎,而那一道道青翠的植被,恰好神似猛虎身上斑驳陆离的纹路。看来,这沉积的山势,果然暗藏风水之妙啊。 眼看走到近旁,来到山脚,我只觉那偶有干裂的黄褐色土地好像在哪里见过,再看头顶上方显眼处偌大一棵青树,竟然也觉得似曾相似正在思索,突然身边的阿霞拉了拉我的手,轻声对我说道: “李子,我总觉得,那棵树,好像我俩跟黄大仙钻进树洞时看到的那棵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卦象 被阿霞一提醒,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东西,正想跟她说起,那黑老二已经动手施展起神通:别看他还是那副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两手的掌心已经汇聚起一股清气,只见他轻轻合掌一拍,已把那掌心水气纳入丹田之中,随即轻轻喝一声:起!待我抬头看时,头顶的晴空已经涌现出水气,浊云也迅速卷聚起来,细看时才发现,顶上竟然也就方圆这十里黑云压城,其他地方却依旧阳光普照,倒也没有遭到波及。 看到这般景象,我身边的金四娘忍不住低声骂道:“哼,看来,炼化了几年雮尘珠,黑老二这家伙,无须药草助力,已经能聚气凝云了吗”说话间,那水家大佬已经行云布雨,降下黑水,布下云雾缭绕的三重迷阵,抹乱了后山风水,而一旁站定的米妮姐,也配合地放下香炉,插好两支沉香,然后找大川叔借了火机,点着一根——不用说也知道,这架势,怕是要我在两炷香时间内把风水走势恢复原样了。 见我皱眉,收功回到众人身边的黑老二愈发得意,幸灾乐祸地拍拍我肩膀,笑道:“没事,这一场,叫上你那相好的一起也无妨,只是,作为长辈,给小兄弟你一个忠告:别再让她看到你的糗样了。男人的脸面,一天可不能丢两次哦。呵呵” 我闻言早已气炸,却碍于情势,台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这种表里不一的反应着实让我不爽,我只觉恨不得立马找到法门破阵,让那嚣张好色的黑老二尝尝打脸的滋味。正想着,心底莫名地燃起一股熊熊的战意来,忍不住撇下阿霞,一马当先,顺着后山小路,冲进了迷阵。 只是,刚走两步,我顿时就莫名地发起怵来,这宗门的水墨迷阵,果然不是盖的。 话说之前在远处时,我就用“望气”看出这后山地气“卧虎”一般的总体走势,可是身入其中后,却再无从得之要领,三番五次深吸长望,却都看出各不相同的情势,让我好生着急。忙乱中我定了定神,心想:虽然这山水地气,深藏奥妙,大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玄机,跟何况我身居其中,自然“当局者迷”,索性孤注一掷,只选定一个方向走去,找到边界,便好定夺了。思路一定,我才祭起“望气”,往之前进山时认定的北面,一口气往前跑去。只是,这目测也就方圆五里的小山,我却跑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到头,四顾一望,怎看得透周围风水的流向,惶恐地回头一望,更是竟然连归路都找不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只觉冷汗连连,脑海中不由挂记起那烧着的沉香,也不知,这第一炷香是否已经烧尽胡思乱想着,心底愈发慌乱,不禁后悔起来,我只恨之前没有备好功课,和阿霞品书学法时,居然没想到来这后山踩点,顺便用她的笔记本画下标志地物,记清风水流动规律,现在想来才发现,我连原先的样子都不知道,要想凭空恢复这阵中风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嘛。 正在颓丧,正好一阵湿风吹过,凉得我鼻子一抽,吸进一口悲气,不由自主抽泣起来,初时还好,恰逢天上又下起毛毛细雨,愁思愈发入骨。我只莫名其妙地感到悲恻难奈,心想反正四下里没有其他人,索性大哭起来。哭到伤心处,我竟胡思乱想起来,眼前渐渐浮现出阿霞的身影,她一看到我哭得涕泪涟涟的落魄模样,也忍不住掩面而泣,最后竟抛下一句:“李子,想不到,你的意志竟然如此脆弱,我,我不记得有喜欢这样颓废的你!”就消失在灰暗的雨帘中了。 只留下,愣在原地万念俱灰,冰雨中落寞独哭的我。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只顾着悲天抢地,直哭得天昏地暗,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车水马龙的都市,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似乎一直有人与我擦身而过,却没有人为无助的我停下脚步我也不在乎了,也许,一个人流落到这陌生的城市,被忙碌的芸芸众生忽视也是自然的了,或许,像这样,才是我本来应该有的人生吧?毕竟,我一直以来,都并不是那种受欢迎的类型啊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如此多愁善感,看来,人到了真正孤独无助的时候,才愿意肆无忌惮地把自己内心的脆弱流露出来,这模样,真的,是很差劲的自己啊 就这样,我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人声鼎沸的世界带走内心最后一丝希望,直至自己的心跳,堕入无边的黑暗,在这令人窒息的重压下,跳动得越来越慢恍惚中,我已经不止一次睡了过去,却又接连从噩梦中惊醒,偏生还不能彻底摆脱这茫无边际的梦魇,直至,冥冥中,一股似曾相识的暖流,从我胸前的膻中附近源源不断地流入我的心房,滋润了我冰冷的心神——我猛地想起,和阿霞背诵经络腧穴时清晰地记得,人体有两个重要的穴道,能够防治心神外泄,受外化的环境蛊惑,这两个腧穴,一个是“神封”,另一个是“神藏”,恰好,都在膻中近旁! 只一惊,我已经回过神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阿霞泪湿的双眼,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正用大腿枕着我的头,温柔地用掌心按摩着我的心窝为我注入热力。她见我苏醒过来,忍不住欣喜,已经俯下身子把我搂在了怀里,一个劲地埋怨我道: “吓死我了!李子你坏,也不说一声,自己就先跑了。我只落后你一步进来,就不见了你踪影,要是来晚了可怎么办”说着,我只觉得她的泪珠哗啦啦地接连直掉在我头顶上。 我自然从脸上传来的温存里感觉到她的心意,但这个姿势我还是感到呼吸有点困难,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住,堪堪支起身来,想跟她说点感谢的话,脑海中却一直显现出她三番五次奋不顾身c毫无保留地救助我的情形,终究,我只望了她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大恩不言谢,或许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阿霞见我盯着她看,不禁脸一红,急忙移开和我对视的目光,看我欲言又止的神情,以为我想笑话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一边用手擦着眼角的泪水,不由得吐出一串语无伦次的话来:“都坦诚相见过这么多次了,还这样盯着人家看我也不想让李子看到我掉眼泪的差劲模样的啦。那个,李子你不是说过嘛,‘如果因为被重要的人看到很逊的样子而担心的话,就一定要振作起来,毕竟,跌倒后站立起来的身影才是最帅气的哦!’,呐,我现在是不是笑得很帅气呢” 我闻言一愣,随即心头一暖,没等她说完,已经一把把她搂紧在怀里。阿霞哟,你果真是我的“神奇女侠”啊!有些自己说过的话,往往在迷惘时反倒由别人告诉你,才更加能激发出内心斗气的共鸣。 “跌倒后站立起来的身影才是最帅气的”吗? 脑海里回荡着这段我应景而发的“金句”,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三天前。那是金四娘邀我对弈时的情景。当时,我正好遇到一些奇门卦象上的问题想不透彻,就拉着阿霞去请教金四娘。来到书房,她和大川叔正在摆棋对弈。输了一局,习惯性地被金四娘数落“棋艺没有长进”的大川叔自然起身要我接手。围棋么,看起来挺有意思,我就坐了下来,阿霞则依旧小媳妇一般,坐定我身旁,帮我掠阵。 只是,几局下来,我才深有体会:棋盘藏五行,下子有乾坤。金四娘一开始,只是随意落子,用棋艺实力碾压初学者的我们,第一局她自然是大胜。第二把,阿霞和我逐渐明晰了规则,摸索出了些门道,开始步步为营地布局,单凭棋艺,金四娘已经隐约有点吃不消了,于是暗暗使了些道门阵法的套路,才在阿霞和我的合力下堪堪险胜。 第三局,金四娘一开始就严阵以待。开局前,我正好问了她那个困扰我的卦象问题,看她凝神运气,若有所思的样子,怕是要借棋局来跟我讲解玄机了。我和阿霞感受到金四娘的用意,自然斗志满满。连一旁观战的大川叔都被吊起来胃口,饶有兴致地坐到了金四娘旁边。双方摩拳擦掌,剑拔弩张之际,哪知正好有一个急诊,管家老福带着病人家属来请,棋盘边四人只得面面相觑,一齐作罢。我正望着大川叔夫妇的身影觉得遗憾,金四娘已经飘然回身,凤眼一亮,以金风扫叶的架势,迅疾地在棋盘上摆下了一个残局,抛下话来: “小两口觉得不尽兴的话,试试这个‘八方棋局’,还是你白我黑,十步之内定胜负。若能看破,你那苦思不解的难题,还不是小意思。” 言罢,顾自领着大川叔飘然离去,只留下战意高涨的我俩,特别是阿霞,看她英气勃发的眉宇间透出的兴趣盎然的神情,我只觉得仿佛看到了一只驰骋题海的“学霸”终于等到了久违的逆天难题——不管怎样,那股子兴奋劲,却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天赋异禀的偏执之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棋盘 抖擞了精神后,我也随阿霞一起,端详起眼前的残局来。局势看起来平分秋色,无论子数和空间,都呈五五开的态势,区别只在:白子占据了中原大部,犹如一头猛虎,雄踞了大半个棋盘,看起来已经稳操胜券;不过细看之下,又发现黑子虽然被逼到了四个角落,却空间富余,隐隐可以窥见渗透四条边路,连成大龙的前景,依旧胜算满满。我们若用常识分析,形势扑所迷离,决出胜负起码还要几十个回合,如此看来,金四娘临走前抛下的那句“十步之内定胜负”必定暗藏玄机。想到这里,我不禁心痒起来:这架势,不用卦象推演,也是难以去伪存真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找阿霞拿了纸笔,托起下巴,比划起来,先是定了八方区位,依次把开门c休门c生门c伤门c杜门c景门c死门c惊门分别安排到西北c正北c东北c正东c东南c正南c西南c正西八个方向上,然后开始逐一把情势套用到棋局上——没办法,作为新手,我也只能用“代入法”穷举起万千变化,一种情况一种情况地试了。 阿霞没看过卦象相关的书籍,自然看不懂我在捣鼓什么,反倒是学会围棋后按捺不住入门后的喜悦,饶有兴致地一人分饰两角,兀自扮演起黑白两方,自己跟自己对弈起来,一时无话。就这样,我两个互相陪伴着彼此,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竟然一口气折腾了两个多钟头,直到大川叔来叫我们吃晚饭,才一齐愣神,从内心的专注里脱开身来,心不在焉地跟着他前往饭厅。 用餐时,金四娘看我俩茶饭不思,魂不守舍的样子,自然看出我们心神还迷在棋局里走不出来,不由寻思是否给我们出了一个难度过大的谜题,忍不住想提点我几句。看我俩也都陆续吃好,她正要开口,我看出她的用意,心里却难免要强,连忙止住她,借口刷碗,一个人跑去厨房继续演算去了。 待到我筛选出几个可能的结果,涮好碗筷回到后院打算用棋局验证时,阿霞已经和金四娘就了残局,各执一方开始了博弈。原来,依仗金针妙法,谈笑间解了病人顽疾后,金四娘心情大好,忍不住想跟我俩再战,等我半天不回,已经先拉了阿霞下场。跟白天一样,阿霞执白先行,金四娘后手跟进。我近前一看,二人已经过招了三c五个回合,刚想卷了袖子帮阿霞支招,定睛一看,我却大吃一惊。 只几个回合的功夫,中央“白虎”已经跛了一足,被西南角的黑子围剿,而相应地,西南和正西的两块黑色“根据地”已经连成一片,只需再一回合,就要跟正南边的黑色长蛇汇合! 什么情况!这才几步之内,形势居然就这样急转直下!看看阿霞,也是前所未有地流露出惊慌的表情,见我过来,愈发紧张,忙乱中又胡乱落下一子。金四娘见了,故意问她:“小霞可看清楚了?这一步要是走错,我可就要提前结束战斗了!” 阿霞闻言,汗珠愈发接连从滚烫的脸颊上滴落下来,只凭技艺的她,往前最多看三c四步的她,怎能跟靠了卦象推演运筹帷幄的金四娘抗衡?着了她这一问,阿霞心态愈发濒临崩溃,慌不择路地匆忙扫视了下自己尚可落子的地方,犹豫再三,还是认定之前的选择。金四娘也不客气,见她首肯,自然落子在我意料之中的东南角尚余的一个犄角处,顿时,东南和正南的两片黑子又被走活,串联成黑龙的龙尾,更是跟之前连成一片,呈“龙爪”势头的西南c正西两块黑子合成一处,盘踞生势——那逐浪翻滚的黑龙,俨然已经现出锋芒来了。 阿霞见状已经面如土色,只不敢抬头看我,抓着一子,竟无从下手。我见她陷入困境,忍不住心生怜爱,急忙坐到她身边,一手握定她颤抖不住的冰冷小手,一手亲昵地扶住她的肩头,附耳对她说道: “霞美人莫慌!你之前走的那几步,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无论你走那个方向,黑方都可以从对头的方向下手,对你形成反制!”听我这么一说,阿霞的神色也渐渐定了下来——其实她一早也隐约看出这种迹象,只是,没有什么确凿依据证实罢了。 “呵~嗬——”耳尖的金四娘闻言,忍不住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笑道:“不简单,看出来了?” “也没有全部想通,毕竟,演变的结果组合列举起来太多了。”我见金四娘问我,自然也不隐瞒,把我的想法全盘吐出:“这‘八方棋局’,看似白方占优势,其实黑方却更为主动。因为,白方习惯性想到的思路就是堵住黑方,不让黑子把各个‘模块’连成一片。”情急中,我一时找不到相关的术语,只得胡乱用了个突然想到的“模块”这个不知合不合适的词,描绘眼下的情势。 “然而,要堵住任意一个方向上的黑子,白方都需要走至少两到三步;而相应地,黑方任意两块‘根据地’会师,却只需要一步!换句话说,黑子,才是拥有着‘后手的主动权’的那一方!”我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下语句,一口气说出了我经过推演后对局势的判断。 “李子”,阿霞闻言,马上也看出来这棋局的吊诡之处,脸上不由得泛起悔意,小声对我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自负地独自迎战,等你回来就好了” “哪里的话!”我见她自责,怎舍得怪她?连忙握住她的双手,真挚地盯着她灵动的大眼睛,满怀怜爱地说道:“媳妇儿,这种‘看似无望’的境地,我们以后的人生还会遇到无数次!难道撞上了就要认命?你知道吗,我今天通过推演这吊诡的棋局悟出一个道理:无论情况多么糟糕,总有一方向生门!毕竟,吉凶相生,生死相对,若一把残棋只存死局,平衡早就打破了,还怎能称得上‘残局’?” “更何况,”我见阿霞听闻我开导,紧紧拧住的颦眉逐渐舒展开来,心头大喜,猛地想到一个耍帅的句子,赶紧趁热打铁,正色对她说道:“如果因为被重要的人看到很逊的样子而担心的话,就一定要振作起来,毕竟,跌倒后站立起来的身影才是最帅气的哦!我可一直相信,我媳妇儿可是最帅气的‘神奇女霞’哦!” 一口气说完这情意满满的话语,我正信心十足地等着阿霞被我感动得扑入怀中,却被一旁的金四娘无情打断:“肉麻的话说得这么溜刷,得,那到底怎么走呢?让老娘等了这么久,这下一步棋,是你帮她走还是她自己走?” “这个,当然是”我被金四娘一呛声,居然语塞,刚才光顾着耍帅了,竟然忘了自己没有完全看透棋局!不妙啊,这个x,装过头了,我晕! “没事,我自己来!”正当我不知所措的这当儿口,阿霞已经恢复了过来,聪颖如她,似乎已经胸有成竹,握子的手也频频迸发着热力,哦不,战意!那么,这最后的一手,她是准备落在哪里呢? 就是这!? 随着阿霞无所顾忌地平静落下她最终的选择,我只看到她嘴角泛起笑意,是那种不再犹豫,经历过绝望后品尝到真正希望的甜蜜。 真的好美! “嘛,我投了。”金四娘见状,利索地站起身,甩出一句话,点起烟,粉面上尽是满意的笑意,坦然转过身,走了。 “什么!?” 金四娘见我惊疑地爆出问句,不耐烦地回身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臭小子,还以为你悟到了,果然还是半吊子,自己问你老婆去吧!亏老娘还对你抱有希望,真是看走眼了我!”说完,怒气冲冲地叉着腰,叼着万宝路扬长而去。 只留下依旧一头雾水,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的我。 “李子,是这样:”阿霞见我是真不明白,自然耐心地为我解释道:“这残局其实有很多层反转的契机——就我看到的来说。比如刚才我走的那一步,南面其实我也只能走那一步了,只是,走了那里,金姐也只能就近堵住。”说着,阿霞依旧一人分饰两角,扮演了黑方,站在金姐的立场落下一子,我一看,顿时醒悟,这堵住的地方,刚好把黑色龙身龙尾填实,白方下一回合只一需往黑子中央一点,即刻就可以吃掉黑子大片棋子,收复南面半壁江山! 原来如此! 那八方四象的黑子,原来都是一般的套路。如此一来,略一整理,整个残局的玄机,原来是这样的:表面上,占据中央,而且先手的白方有优势;其实,却是后手先机的黑方占据主动;可只要在任何一个方向上走到最后,黑方都会填满内子,而导致局部范围内,被明显包围自己的白方全部吃掉!三层玄机,每一次都是巨大的反转,如果是心理素质不稳的人,可能都会在之前两次反转时放弃。 所谓残局,无非是大智之人,看破红尘,停子以求均衡的明智之举。有些事情,看似变化万千,其实已经暗含必然,只是,有没有人会偏执地走到底,仅此而已。可叹,我t居然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推导了几百种所谓“可能”的组合!殊不知,天道之必然,早于冥冥之中,暗含在一开始。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找金四娘问下,是谁创出的这富含禅意的棋局。她倒也答得爽快:“哦,这局残棋,是我爹交给我的,是我们金家历代流传的悟道必修课之一。可能出自初代当家手笔吧。” 难怪如此巧妙。 想到这里,我顿时回过神来,看看眼前一直对我深信不疑的阿霞,总算有了对策,正想对阿霞说,耳边却猛地传来一声怒吼: “嗷呜!” 好一头两米多高的大熊!我的天,早听街坊说,东北有三猛:一猪c二熊c三老虎,这运气也是够背的,怎么在这金家后山,还真给遇上一个! 眼前这头成年黑瞎子,一跟它对上眼,我突然感觉跟动物世界上看到的还真有点不一样,为何?可能毕竟它就这样立在跟前,看到它时,已经有种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的压迫感在体内作祟的缘故吧,使得自己真正与这头壮硕的野兽正面对峙时,骨子里的勇气早已泄得一干二净。看那巨熊皮糙肉厚,手头又没有武器傍身,我和阿霞也只有一个选择了: “跑!” 随着我一声惊呼,那畜牲也咆哮起来,回头看它时,方才还两足站立,原地逞凶发威的巨熊已经四足伏地,扭动着肥大的屁股,屁颠屁颠地向我们追来,这当儿口我哪里还敢吐槽它那滑稽的丑态,眼看一眨眼功夫它已经离我们又近了一个身位,我心中一慌,只一个劲儿催促了阿霞快跑。 情况十分棘手,按理说,我俩应该分开跑,那么,至少可以让一个人相对安全地思考对策。可是,在这水墨迷阵中,两人要是分开哪怕几分钟,就会像之前那样失散,最终迷失在渗透于水雾中的悲伤情绪中。于是,我只得紧跟了阿霞专门挑了弯道错综复杂的坡道忽上忽下地遛弯——毕竟,根据我的认知,人腿根本不可能跑得过狗熊,而周围却尽是一米多高的土丘和手臂粗的矮树,哪里有可供避难攀爬的大树?危急当前,幸好阿霞眼明,早寻到一处高差明显的土丘,绕着它溜着黑瞎子跑了起来,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只是,我马上发现这不是一个权宜之计。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五c六圈后,体力充沛的阿霞和那凶蛮跋扈的黑瞎子倒是问题不大,我的脚步却已经明显慢了下了,眼看身后的巨熊离我已经只剩五个身位,耳边传来那熊“呼哧c呼哧”的低喘声也越来也近,危急关头,我赶紧飞快地在脑海里搜索起对策来,一时却哪里想得到,只觉自己身后冷汗直冒,腿肚子不由一颤,黑瞎子的嘶吼又离我更近了一分! 我心说不好,正想做好回身躲闪的准备,猛一回头却正好看见巨熊身后小山平顶附近那棵偌大的青树,突然想到,如果这地方真是我们被黄皮子所迷时看到的那处,那么,大青树底下,不应该有个深深的树洞吗!? 想到这里,我连忙招呼了阿霞,绕着弯子往山顶爬去。阿霞听我一说,自然知道了我的用意,绕最后一圈的时候故意多往山下跑了几步,经过一块横着木桩的大石时,才猛地一个掉头,引着我往山顶跑去。那熊瞎子体态笨重,哪知是计,眼看我脚步放慢,愈发咆哮着全力冲了过来,我料定它这凶神恶煞的一扑已经倾尽全力,急忙一个矮身,放下重心的同时已经开始发力转身,上身还在顺着惯性减速卸去冲势,下肢已经发力加速往侧边移动:使出一招“人形漂移”,已经循着阿霞的步伐,拐过大石,越过树桩,往山顶跑去。 那巨熊全身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却冷不防我一个漂移过弯,反倒隔着巨石与它擦肩而过,早气得嗷嗷乱叫,待到反应过来,已经顺着下坡冲出了七c八米,好不容易刹住车,才重新抖擞了精神,回过身暴怒着向我们冲过来。只是,一来一回间,距离已经被我们拉开了二十多米,一时间,它是赶不到面前了。 谁知那巨熊浑身使不完的笨力气却也不是盖的,只见它一边怒吼,一边坦克一般往我们所在冲杀过来,经过那些陈腐的树桩矮树时,竟然不避不让,要么直接碾压而过,要么就了前爪一把掀翻,只寻了最短的路线,一路冲锋过来。我和阿霞刚松了口气,一见这阵势,哪还敢怠慢,急忙又加快呼吸频率,精神超越了肉体一般,一口气冲到了那棵地标一般的大青树跟前! “李子快看!真的有个树洞呢!”阿霞眼尖,早一眼锁定那黑漆嘛唔c深不见底的树洞——只是,之前在黄大仙的幻境中,我俩个获得的是黄皮子的视角,当时看那树洞,好比防空洞口一般宽阔,却不知,现在按照正常的体形来看,我们究竟能否顺利入洞呢? 只是形势根本不容我们细想,转眼间,我和阿霞已经被身后气势汹汹的巨熊逼到了洞口处,位于我身前两个身位距离的阿霞自然不敢耽误一分一秒,瞅准洞口,算好距离,疾跑几步,就着加速冲刺的势头,一个滑铲,不偏不倚地往那洞口滑行而去—— “啊呀!”我刚一听得她一声惊叫,随即看她下半身子已经顺利没入洞口,上半身却不偏不倚被齐胸卡住,瞬间已经明白了情况——有时候,胸襟宽广也未必尽是好事啊,就像,现在。 情况紧急,我连忙弯腰往干土地上抓一把土,回身往身后熊瞎子的来路上一扬——这是我小时候被人围殴时无师自通习得的一招——虽然不能全数免除即将到来的伤害,但起码可以让强大的敌人失准,规避掉正面冲突的巨力冲击。随即,我眼看距离将近,也学着阿霞紧跑几步,全力冲刺后一个鱼跃,双手平平推出,借了巨大的惯性生生推在阿霞的肩头,终于把她又往洞穴里挤了一段距离,只是,阿霞明明都感觉脚已悬空,大半个人都穿过洞口时,我们却又一齐卡住了! 天亡我也! 半身进洞的我脑海里只来得及飘过这一个念头,耳边已经传来巨熊撞击的巨响——我不由谷道一紧,虎躯一震,老天喲,我只希望那野蛮的畜牲不要正中我的屁股,即便今天该着在这折了小命,也请给我的菊花留个完整。 “轰隆!” 随着身体猛地一颤,全身点击一般被巨大冲击力激烈地挤压了一番过后,四肢还在酥麻,我却欣喜地感受到了急坠而下的重力感,随即,才在半空中确认了后一庭安好,菩萨保佑! 原来,那黑瞎子着了我临危不乱的“抛沙迷眼”一招后,果然失了准头,一头转在了洞口左边一米处的树干上,虽然强烈的冲击波震得我和阿霞骨软筋酥,但却也震开了洞口结块的土石,把卡在洞口的我俩送进了中空的树洞。 也算因祸得福。 只是,又是这熟悉的自由落体!好讨厌这种摸不着底的感觉。所幸,常态大小的我们不一会就顺着错综复杂的树根空隙落到了洞底,而且这一回强行着陆,我明显没有感觉到疼感,反而觉得身下软绵绵的,正在纳闷,一起身,耳边却“啊!”地响起阿霞一声娇羞的闷哼。 “李子!你好坏!把人家当人肉气垫不说,还欺负人家!” 我闻言一惊,尽管眼下黑灯瞎火的,我眼前依然凭想象浮现出阿霞一惯脸红的样子,赶紧把手从她胸前放开,一个劲地赔礼道:“媳妇儿,我错了!没有受伤吧?情况太危急了,那啥,我本来是想给你垫背的”话这么说,得了便宜的我还是忍不住摸着头,傻笑起来。 “还好,我应该没事。”阿霞说着,检查了下疼处,确认没大碍后,拉着我的手站起身,嬉笑着说道:“反正我这几天长胖了,摔着也不疼。你没受伤就好。” 我正好点着火机,迎头看到眨巴着大眼睛的她温柔的笑脸,身上的擦伤也像被治愈了一般,顿时没了感觉,被她看得脸热,连忙说道:“那我们赶紧四处找找,看看能否找到黄大仙!” 树洞内的空间,相对与现在的我们来说确实不大,我俩摸索着五分钟就搜索遍了,却没有找到黄皮子的身影,我一时没有了主意,忍不住跟阿霞说出了之前早就想跟她讲,却一直没机会说的猜想:那黑老二估计是看到第一场最后,黄皮子临阵倒戈,助了我们一“屁”之力,怀恨在心,故意提议来到他捉黄大仙的后山,看来也是要借机惩治惩治背叛他的黄皮子了。 阿霞闻言,不禁颦眉紧锁担心起黄皮子一家来,我看她一脸怒容,不由想上前劝慰她几句,谁知她却抬头对着四周不大的空间,呼喊起来: “黄大仙前辈,我们不是来害你的!相反,我没错错的话,如果我们不能在规定时间里破除水家高人的迷阵,您的家人和住所可能受到极大的危险,你听到的话请帮助我们!” 我一听,顿时感叹她的冰雪聪明。明显啊,树洞外到处弥漫这水墨迷阵的悲戚,狡猾的黄皮子怎么可能在外面?而树洞内的空间就这么一点,如果找不到的话,那肯定是人家不想见我们了!如此以来,阿霞这一手真诚表态,应该是最能让黄皮子现身的招数了。 果不其然,我陪她喊了两遍后,我俩眼前的暗影里,陆续走出了几尾小狗般大小的黄皮子,有跛了一条腿的杵着木棍当拐杖的;有尚不能两足直立,怯生生伏地而行的;而当先两匹,互相依偎着,目光炯炯,却略显疲态,黑暗中宛若几点摇摇欲坠的火炬,那稍大的一个,不是之前大闹前厅,屁遁而走的黄大仙,又会是哪个? 我见状大喜,正要开口让它帮忙,它却已经领着一家老小齐齐噗通下地跪倒,哭拜在我和阿霞面前。惊得我俩急忙上前搀扶,却只挽起这个,又倒下那个,哪里拉得起来——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怎么是只猴儿! 只见那黄皮子一家,任凭我和阿霞如何好言相劝,竟不起来,反倒发出一阵阵七七八八的嚎哭声——我和阿霞自然听不明白,好在那领头的黄大仙有些神通,不一会就把我俩带入幻境,解释起来: 原来,情况果真如阿霞所料,黑老二此举,名为考我,实则打定主意要非难背叛了他的黄皮子一家。这被水墨迷阵扰乱的后山风水,已经逐渐将后山地脉锁死,台面上两位当家虽然给我们两炷香的时间破阵,其实只要一炷香时间内不解除阵法,便会对地气造成永久影响,数月内难于恢复。而且即便日后金四娘能让地气重新流转,期间栖息的动物也只能迁移他处。黑老二这一步棋,已经布好局中局,无论主角能否过关,背叛他的黄皮子一家,已注定家破人亡。 “果然歹毒!”我闻言也是大怒,只骂黑老二丧尽天良,阿霞也不忍黄皮子一家流离失所,连忙诚恳地请黄皮子帮忙,借助的它的记忆,告知后山风水原貌,帮我们寻找破阵的契机。事到如今,和我们站在利益天平同一边的黄皮子自然知无不言。等它事无巨细地把多年来印刻在骨子里的家园回忆说完,我却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毕竟: 有些东西,我还真听不大懂!看来,风水这门子学问,对如今才入道门的我来说,还显得深奥了些。 然而却不能什么都不作为,虽然听得似懂非懂,我只得打起哈哈,让黄大仙以土为画,以棍石为标记,摆放出重要地物以及大体气势流向的示意图,任由过目不忘的阿霞记牢,然后装模作样地问起黄大仙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形或者生物——这是我大学时选修c语言习得的一个debug技巧,对于新手而言,往往那些反常的表象就是追踪问题的契机。况且,跟第一场的五个苹果类似,如果这个水墨迷阵也有墨汁幻化的东西存在,那么八成跟破阵的关键是分不开的了。 黄皮子闻言,梳理了下,自认倒是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现象。为了保险起见,它还是把妻小召集进了幻境,认真询问了下情况。我看大家都一个劲儿摇头,也不抱太大希望,正想和众人探讨对付巨熊的办法,一只看起来最贼精,体型也最瘦小的愣头青黄皮子却怯生生地走上前来,跟我们报告道:话说它老爹发现后山风水有异,用气味召集它们回树洞时,它玩得太疯没有在意。直到天降黑雨,云收雾卷,层层压将下来,它才吓尿,急忙循了气味想回树洞。哪知却被一个细雷刚好打在脚下,把它尾巴毛都被烧去少许,惊得它几乎当场晕厥,待到急急缓过神来,只觉得那雷云里依稀坐着个东西,在那搔首弄姿,挤眉弄眼,甚是妖邪!愣头青黄皮子一看,早吓得魂飞魄散,换不择路地转身一个臭屁,才头也不回地夹着尾巴逃也似地奔回了树洞。 “那你看清了吗?”我听得着急,忍不住问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黄皮子闻言摇了摇头,只一个劲儿原地比划着什么,它爹见状,连忙跟我和阿霞翻译道:看体形,是一个头儿挺大的“怪物”! 我和阿霞闻讯是又忧又喜,忧的是巨熊未除,又来一头来历不明的怪兽;喜的是,看那怪物闪亮登场的得瑟劲儿,八成跟这稀奇古怪的水墨迷阵是联系紧密的了——也就是说,很可能,那怪物所在,就是迷局的阵眼所在了! 思路一定,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掉守在树洞门口的黑瞎子。黄大仙听我一说,却并不放在眼里,拉过那头愣头青黄皮子,咯吱咯吱附耳交待一番,才跟我和阿霞说道:“不碍事,洞口的老熊我帮你们挡着,劳烦你两个跟着小儿一口气找到那怪物,尽快破阵。” 我刚一点头,心神已经被送回了肉身,阿霞也是和我一样,眼前还有一种刚坐完过山车般的眩晕感,只是那匹愣头青黄皮子已经吱吱叫着,示意我俩跟紧它。说完,它屁股一缩,就顺着青树错综复杂的根须,从洞口爬了出去。 待到地面,我见那愣头崽子已经看也不看,就一头钻了出去,心说真够粗心的,要是黑瞎子还守在洞口,一巴掌下来,还不被拍个肠肚迸裂?哪知那黄皮崽子爬出去东张西望了一会,却也没受到任何伏击,反而回身朝我们点了点头,示意周围安全。看来,那巨熊似乎还真得已经耗尽耐心,走开了。我见状也不好得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顺着因为撞击显得松垮了许多的树洞,钻了出去。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把头探出树洞,匍匐着身躯正要把整个身子抽出来,只觉脸上毫毛一震,一阵厚重的掌风已经扑面袭来,慌忙扭头一看—— 原来那凶蛮的黑瞎子,之前狠狠一撞,直把这偌大一棵三人环抱的大青树顶得落叶纷飞,它也不知是被冲击力震得晕了过去,还是狡猾使然,竟然把身子藏在厚厚的落叶当中,只露出了半个头来,之前估计是没看到打头阵的黄皮崽子,依旧懒洋洋浸没在落叶中打盹,直到发现目标明显的我探出身子,才不动声色地猛地拍出这力道十足的一掌! “李子!”听到阿霞的惊叫,我顿时也是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身子一半还在树洞里,要躲?谈何容易,况且掌风已经近前,被那前爪比我大腿还粗的巨熊照脸来上那么一下,如何还有命在?我只恨,那匹顽劣的黄皮子,你就不能认真点?哥这条小命,算是被你这马大哈如此随便就坑掉了! 让我意外的是,良久,脸上都没有传来痛感。忍不住睁开一只眼,却见那比蒲扇还大的熊掌竟生生停在了离我眼睛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我还活着!我这才想起,幸好后头有黄大仙压阵,没想到关键时刻,它倒颇有些手段! 难以置信之余,我急忙让过滞空的熊爪,钻出树洞,随即把阿霞也拉了出来。我这时才发现,那头近三米长的巨熊,竟然是被之前看似神经大条,现在正眯着眼打盹的愣头青黄皮子控制住的!而我们站定后,黄大仙才悠闲地从洞口爬了出来。 我正在惊叹这其貌不扬的黄皮崽子居然能控制住这么大一头巨兽,却听满头大汗的它咯吱咯吱一阵低语,正在不解,猛地听到阿霞的呼喊: “李子小心,黄皮小哥怕是到极限了!” 果然,只见那目光呆滞的巨熊先是周身一阵触电般的颤抖,随即小圆眼睛猛地转动起来,早锁定了它眼前的阿霞,怒吼一声,一掌扫了过来。 好个阿霞,早料定它会有这么一手,从容往后一个撤步,已经闪过这摧枯拉朽的一击。那黑瞎子也不是吃素的,本就不指望一击得手,一掌未中,早举起另外一只肥厚的熊掌,往前一扑,当头朝阿霞头顶拍将下来! 我自然不会担心身法敏捷的阿霞会被这笨熊意图如此明显的攻击命中,只是,这畜牲力大无穷,性情刚猛,一直跟它玩躲避游戏也不是办法。眼看阿霞连续避过黑瞎子的攻势,引着它去到十步意外后,我赶紧扭头望向黄大仙:说好的看你表演,也就别卖关子了! 那黄大仙自然会意,只见它四脚着地,三窜两跳就爬到了一块突出的巨石之上,旁边刚好还躺着两块额外的条石,正好与那黄大仙落脚的稍高些的磐石形成掎角之势,组成一个三面围绕的“门”字——不说也能明白,它的意思,自然是要我们把笨熊引过来了。 准备停当后,我见黄大仙看向我,自然点头表明会意,就近找了一些大小适中的石块——本来想秀秀脚法踢那笨熊的,又怕误伤阿霞,引发不必要的危险,只得抓起几个有点分量的,跑到近旁,瞅准巨熊一击落空的当儿口,朝那畜牲狗鼻子上的两只黑豆一般的眼睛上,扔了过去。 只听黑瞎子“嗷嗷”怪叫几声,眼角已经血肉模糊,那畜牲从小到大霸道惯了,那吃过这等亏,早被我激得勃然大怒,哪还管阿霞,一双血眼里只认定了我,暴吼一声,四足奔袭,装甲车一般径直朝我冲来! 虽然之前也被这畜牲追赶过一回,如今再次见识到这阵势,我还是几乎被吓破了胆,哪敢怠慢,急忙转身朝那黄大仙布置好的陷阱逃去,一边跑,一边忙不迭地大叫,生怕它临时转换了目标去捉阿霞。 那黑瞎子虽然气焰嚣张,但怎奈已是强弩之末,而我却是体力满点,不费吹灰之力就跳上了黄大仙选好的磐石,回身跟它站在一处,只等那喘着粗气的笨熊“自投罗网”。哪知那畜牲多年混迹金家后山,可能也多少磨砺出些许灵性,看我站定等它,身边还多了个两足站立的灰毛黄皮子,本能地感到了一些危险,竟硬生生刹住了冲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下,转着豆眼,原地休息起来。 我看情况突变,深感不妙,只见那熊瞎子打量了我这边一番,却又转了头看向挥洒香汗,轻轻平喘的阿霞,竟似有转移目标的倾向。我见状愈发担心,生怕体力消耗极大的阿霞被这暴怒的黑瞎子无脑猛攻陷入险境,正好看到地上有个靠雪藏越冬的松果,急忙拾起,掂量几下,感觉重量适中,算好弧度距离,手一松,一个凌空抽射,不偏不倚把那枚饱满的松果,踢到了那眼睛盯着阿霞眨也不眨的笨熊的侧脸上,“呯”地一声,轰然爆裂! 那黑瞎子怎么能忍?顿时勃然大怒,宛若轰足油门的坦克,平地掀起一阵黑旋风,直往我冲来,只是,来到面前不足十步时,已经前脚一软,白眼一翻,闷到在地,不偏不倚地凭着余下的惯性,狠狠撞在了黄大仙为它准备好的“墓碑”上,昏死了过去。 我见状终于长吁了一口大气,抹掉额头的汗水,和黄大仙交换了一个眼神,拉着阿霞,跟着那匹愣头青黄皮子,往后山深处去了。 不多时,我果然感觉顶上雷云密布,黑雨倾盆,水气明显比之前要浓稠。在那浓雾之中,隐约在雷光照耀下,竟现出一个魁梧的身影,兀自立在一块焦黑的巨石上,时而捶胸顿足,时而搔首弄姿,似在跟我们示威,又好似在卖弄妖冶,十分诡异! 压着性子走近,那黄皮崽子却怎么叫也不敢上前了,我只得壮着胆子带着阿霞又迈了几步,此时,正好一个惊雷配合着那怪发出的尖锐嘶叫,划破黑云砸下,正好撕破浊雾,落在怪物脚下,惨白的雷光瞬间把那潜伏在暗影中的怪物照得浑身透亮—— 我擦!怎么是只猴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灵芝猴 初时我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好又是一个霹雳落下,定睛一看,果然还是那只顶多半人多高的白毛猴儿! 这就是,所谓的“个头儿挺大的怪物”? “你还说不是在逗我?”说着,我忍不住扭头望向那匹不靠谱的愣头青黄皮子。它见我望它,也不由得尴尬地支起身子,学着人的样子,把一爪举过头顶,挠起头来。若非那让人忍俊不禁的模样着实好笑,泄了我大半怒气,我还真想多吐槽它几句呢:毕竟,相较于一匹同类里也算个头矮小的黄皮子来说,这种体形,也相当于姚明奥尼尔之于我了,硬要说个头儿挺大,勉强也还算没啥毛病。 再说那黄皮崽子之前可是连巨熊也能控住,现在看到这雷霆中白毛猴儿的真身后,可能也是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不等我和阿霞招呼,已经一马当先,跳上前去,直接祭出杀招——看那架势十分熟悉,正是要转身放出臭屁! 我和阿霞还在观望,没料想它如此心急,猝不及防之下只得赶紧捂住口鼻,结果半天也没听见屁声,那搔首弄姿的白毛猴儿也是呆在原地,只眨巴着眼睛看着愣头青黄皮子,似乎也搞不清楚状况。 我正想喝问它什么情况,阿霞眼尖,已经指着黄皮崽子脚下不知何时长出的一朵白生生的灵芝叫我看。我定睛一看,已经惊疑地发现,那黄皮崽子居然正吸大烟一般疯狂地抽着鼻子,贪婪地呼吸着那灵芝散发出的异香,随即,竟忍不住低下头去,一口接一口地啃吃起那朵巴掌大小,白得很不自然的灵芝菌来! “李子,怎么办?”阿霞见那愣头青黄皮子几大口已经把那诡异的灵芝菌吃得一干二净,早就本能地感到不妙。我自然也是和她想到一块,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摆摆手,带她慢慢后退——先拉开安全距离再说。 见我俩想溜,那猴儿突然一个呲牙,摆出一幅骇人的表情,把我吓了一跳。正在这时,一道惊雷,竟随着那白毛猴儿的嘶叫,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在我方才站立的位置,若不是我心急多退了几步,说不定就砸我头上了。尽管如此,我还是被生生吓出一身冷汗,谁知还不等我回过神来,阿霞又指着我的脚底叫了起来—— “哦噢!”我往脚底一看,也是大惊失色,连忙抬起脚往后又退了两步!原来脚下那被雷击的地下黄土,竟然已经被烤得焦黑,混合了雨水,变得异常肥沃,转眼间,已经有两朵核桃大小的白色灵芝破土而出。 那菌长得十分迅速,我再看它时,只觉它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长成拳头大小,随即又撑开头顶的伞花,化作巴掌大一朵,同时发散出一阵古怪的异香来! 阿霞见状,果断地与我交换了一下脸色,掏出金针,先递给我了一根,然后按之前黄大仙所教,先后插了鼻翼两侧的几个穴位。我自然知道此举旨在强化嗅觉过滤功能,能有效抵抗住异香的侵袭,连忙也学她,按之前大厅上抵挡黄大仙臭屁时的做法,给自己扎了针。抬头再看那愣头青黄皮子,早没了踪影,我不禁纳闷起来,跑哪去了呢?若要是不给它也扎几针,着了那白毛猴儿的道,就晚了。 “小心!” 我听闻阿霞急叫,吓得往后一跳,慌乱中才发现,那匹让人不省心的黄皮崽子,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跑到了我的脚边,正在贪婪地啃食那两朵刚长出来的白色灵芝菌! 好吧,正找你呢,既然自己跑回来了,那就露出人中,让李大医生我给你扎一针吧!说着,我一手握紧金针,一手张开虎口,往它脖颈处探去,准备先拿住它,再做定夺—— “哇哦!” “我擦!” 那黄皮子见我要拿它,居然一反之前胆小如鼠的猥琐样,猛地转过头来,朝我生生露出七c八颗细长的尖牙,那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更是瞪得白兔一般血红,把我吓得惊叫一声,顿时呆在原地。那愣头青黄皮子见状还不解恨,竟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侧转过身,把尻尾对准我,“噗哧”一声,照脸就是一个黄皮子家族祖传的“必杀技”! 距离近在一米之内,我虽然靠金针封了穴道,有效减免了臭屁伤害,但任由响雷一般的毒气照面喷在脸上,我也不会好受。一时间,我只觉脸上的皮肤已经被毒气熏得黄绿,惨兮兮就要萎焉下来,赶紧拿袖子擦了几把,才勉强感觉好受了一些。只不禁怒道:“我靠,竟然敢臭你大爷!” “李子,冷静些!”阿霞见我火起,急忙拉拉我的手,提醒我保持清醒。我一接触到她温和的目光,也慢慢冷静下来,只是,这啃食完灵芝菌的黄皮崽子,依旧对我们不依不饶,龇牙咧嘴,这可如何是好? 寻思间,那疯狂了的愣头青黄皮子已经咧嘴向阿霞扑来,我见状只得心说一句:对不住了,黄大仙,眼下你儿子中了邪,我只能先打晕它再说了!眼看那中了邪的黄皮子眨眼间已经窜到了急退中的阿霞面前,我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看准时机,挥手往它脑后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右手正要打倒半空中的黄皮崽子时,一道灰影已经凌空划过,我只觉眼前一花,已经扑了个空,扭头一看,那中了邪的黄皮子已经被横空出世的灰影带到了五步以外,待我看得清楚时,才认出,那道灰影的主人,不是黄大仙,还能是哪个? “黄大仙前辈!”我急忙分辨道:“你儿子中邪了,我只是想打晕它而已!” “吱吱!”听得他回应般急叫两声,我也不知它听懂没有。只见它鼠头一缩,已经避过那发狂的愣头青黄皮子猝不及防的一咬,随即反手一扣,已经拿住了那失了本性的黄皮崽子的后颈,另一只手爪则接连往那黄皮小儿的腋下c胸腹处飞快地点打几下,电光石火间,那六亲不认的小崽子,已经翻起白眼,连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睡了过去! “还有这种操作!?”我已经被那黄大仙眼花缭乱的“点穴”功夫彻底征服——虽然我都不清楚黄皮子究竟有没有穴道之说,但眼下的时间,我们总算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回那罪魁祸首——灵芝猴上了。 “那黑瞎子解决掉了?”再次与黄大仙并肩而立,我还是忍不住装了下逼,摆出跟它很熟的样子——这自然是做给那白毛猴儿瞧的,虽然不确定它是否能读出个中风情了。 “吱吱!”我还是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不过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有了这么一个能打穴的高手助力,拿住那骚气撩人的坏猴儿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士气高涨,朝两边的阿霞和黄大仙各望一眼,意气风发地大呼道: “跟我上!” 说着,我已经一马当先往那灵芝猴冲去——小猢狲,哥可是通达了“望气”法门c半只脚已经迈入搬山道人门槛的“准高人”,凭你那自带三秒延迟的“落雷术”,还想伤我?心意一定,我已经层眉倒竖,睁大虎眼,寻了四周那些凝聚雷云之气的浊雾,提前让了过去,果然接连躲过四c五道姗姗来迟的紫电,顷刻间,已经带着阿霞和黄大仙,冲到了离白毛猴儿十多米远的地方。 那猴儿也是鬼灵,见我们冲到近前,竟也不知是傻还是精,居然索性既不逃跑,也不嘶叫唤雷,只原地站定,嬉笑着朝我们举起两条白毛绒绒的手臂来—— “哇咔咔!你这贼精的猢狲,还真识时务哈!一见被咱几个近身,也知道投降?”我见状不由笑出声来,慢下脚步准备对那见风使舵的猴儿一通奚落。 “李子,小心点”一向谨慎的阿霞只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忍不住提醒我道。我自然也觉得事有蹊跷,不过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还是先拿住它再说吧。如此一想,我还是准备出手前去拿那猴儿,不过,有了之前黄皮崽子的教训,我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表面上伸手拿它,暗地里已经摸出金针,准备照身子先乱扎它一通再说。 只是,金针刚要刺到那猴儿,我凭着眼角余光却已经瞟见那猢狲嘴角竟泛起一道诡异非常的邪笑! “轰隆隆!” 与此同时,周围由远及近一齐响起连绵的雷声,整个后山,仿佛陷入了雷霆的漩涡,接连落下数十道或长或短的细雷来——威力虽然都不大,但一连串地砸下来,依旧积攒成一种别样的气势,带动了脚下的土地,回荡起阵阵轰鸣来。 我见状一惊,愣神的当儿口,眼前早没了白毛猴儿的身影,定睛一看,它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了十米开外,距离,正好跟之前勾引我们那时,一模一样! “擦,逗我玩呢?”我一看它驻足嘲讽我们的得瑟样儿,不由怒从心头起,找了脚边一砣土块,就要射它猴脸。正准备开脚,忽觉眼前一亮,一阵雷光刚好不偏不倚打在身前,硬生生把我逼退了一步。 待眼睛从惊雷闪耀中恢复过来,我只看到眼前竟然迎面冲来一支动物大军:领头的是几头矫健的梅鹿,斑点清晰,犄角分明;随后是若干疾飞的锦鸡,穿林踏叶,隔云滚石;再是一群吵闹的猕猴,熙熙攘攘,推推搡搡;最后是些叫不出名的蛇鸟虫狸,混杂在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发了狂一般朝我们冲过来虽是鸟兽混搭,却统一地,睁着标志一般的血红眼睛! “乌合之众!”我一看那乌云一般由远及近涌来的一众野物,其中既无猛虎,又无老熊,更无牙尖力猛的野猪,心说不足为惧,正指望黄大仙一展身手,祭出“黄皮子点穴手”,打倒一大片杂鱼,耳朵里却依稀听到它发出的“吱吱”声竟然渐行渐远—— 扭头一看,只见它已经跑到之前黄皮崽子昏倒的地方,把那黄皮小儿驮到了背上,朝我“吱吱”急叫两声,耸耸肩,义无反顾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一溜烟似地跑了。 我瞬间明白,黑老二想把它剥皮吸髓的心情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得一知己足以! “李子,没事吧!”我扭头一看,阿霞已经敏捷地抓着一根柔韧的树枝,从她所在的石台上优雅地荡了过来,轻盈地落在我的面前。 “嗯,还好。”说来也是奇怪,我刚跟她汇合一处,胸中已是一暖,心中焦虑顿时消去大半,即刻镇静下来,抓紧时间和她一齐商讨起对策。 “唔,现在手头又没有武器,不好办啊!”说着,我试着掰了掰身边的几根树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周围的枝条,要不就是瘫软无筋骨,要么就是粗壮扯不断的,都是些不堪大用之材啊,真是急煞我也! “李子,来不及了!”随着阿霞话音刚落,我转头一看,一众野物一击扑空,已经以我们所在的巨石为圆心,呈环形把我俩包围在了其中:只见顶上锦鸡飞腾,脚下麋鹿狂奔,周遭树枝上也不时爬上来几只猢狲,竟直接忽视了我,只盯了容貌清秀,身材姣好的阿霞一个劲儿傻笑,其中一只看似极其猥琐的,甚至明目张胆当着我的面流下了哈喇子! 我见状顿时气炸,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垂涎我媳妇儿,看哥不抽死你!如此一想,我哪还顾得上手里抓的不过是一根质地轻柔,根本使不上劲道的带叶嫩枝,照定那猥琐猢狲的头顶就是一鞭—— 怎知那猢狲看似吊儿郎当,却委实贼精得很,低头一钻,已经闪过我这一击,随即“呼啦”一跳,已经窜到我眼前,一张红彤彤的猴脸,几乎碰到了我的大鼻子,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嘶嘶”呲牙一通乱叫,猝不及防间把我吓了一大跳。待到阿霞把它赶走,我回过神来,那畜牲已经得胜一般手舞足蹈起来——那毛绒绒的猴爪上,拿的赫然是我之前抓在手上的那根树枝! “擦!我要是会点穴,第一个就灭掉你!”再度出击,依然被它从手心里溜掉之后,我只能眼看它躲开我的扑击,趾高气扬地逃到远处,恨恨骂了一句,束手无策地站定,不敢妄动。 看它跟四周猴子猴孙肆无忌惮炫耀的嘚瑟劲,我脸都气红了,却又拿它们没法,只得闷闷不乐地和阿霞背靠背站在原地,气鼓鼓地想着办法。 “李子,别急。”阿霞自然把我的失态看在眼里,不知何时已经伸手握住了我的五指,轻柔地开导我道:“还记得你教我辨识‘气’的时候嗯,告诉你个秘密,我第一次看到的‘气’,就是从你的手心透出来的”听她这么一说,我眼前顿时浮现出十多天前,刚习得“望气”不久,在金家后院和她打打闹闹着炫耀法门时,初次在掌心聚气时的情景。 原来如此! 侧身看到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我顿时全想通了!那黄大仙怎可能懂得穴道?它不过是因为多年的经验,本能地激活了自身对生物“生气”感应的能力而已!这么说,静下心来,用“望气”的法门感受躁动的野物们喷涌的“生气”,不就能“看到”它们的“穴道”了吗?毕竟,人,不,生物身上所谓腧穴,不就是流转运行“气”的通道吗? 真是丢人呢。我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呢? 待我定下心气,滤过五感杂念,凝神一望,果然于心眼中看到身边无数奔走疾呼的野物身上,如射灯一般透体发出的若干万千白气,如涓涓细流,潺潺不止,有的凝结成飞禽,有的汇聚成走兽形状,迎来送往,生生不息。 “就是现在!” 看破玄机之后,我和阿霞几乎同时应声而出,一齐冲入万千野物之中,觅着生气,闪躲腾挪,指东打西,宛若蝴蝶穿花,又若鸳鸯戏水 “十一c十二c十三二十五c二十六” 顷刻间,我已经打倒三十头猢狲和走兽,阿霞也点翻十来只飞腾的野鸡,我俩虽尚不能熟记腧穴功能,但凭着“望气”的功夫,依然即兴找到些连通野物四肢的气门,连打下果然如黄大仙一般,阻隔了其行气,打晕过去,却丝毫没有伤其本命!如此尝试下来,总算是摸着了门道,只是,这一贯敏捷灵巧的阿霞,我怎么觉得她的动作,没有之前利索了呢? 正好瞅着一个当儿口,我俩各自打翻几头呲牙咧嘴的猢狲,再次背靠背聚在一处,我喘了口气,忍不住说道: “媳妇儿,你不要勉强,身体不舒服的话,我来教训这些杂鱼,你跟紧我就行!” “嗯嗯,我,我还行”阿霞闻言,倒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自然早就发现了身体上的异样,毕竟,之前躲避巨熊追击时,她也没想到居然会喘气。如今,阿霞见野物姑且被击退,而我依旧盯着她看,忍不住脸一红,小声嘀咕道:“我不就是,长胖了点嘛。” 我看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想来阿霞每天陪我品书学道,每天都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早睡晚起,都没有完成她以前每天两万步的运动量,长胖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最近亲热时,也明显感到她本就成熟健美的丰腴体态,愈发显得乳丰一臀厚,不由脸上一红,只不好继续说她。 哪知阿霞见我脸红得发烫,早猜到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坏事,居然不依不饶起来,硬是嗔怪地质问我是否因为她不再敏捷如初而讨厌她,急得我连忙澄清,赶紧表态道: “媳妇儿莫闹,情况紧急,让老天爷请李小龙和成龙两位大哥为证,我可是打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上你了!若要是这话有半点不实,就,就让我被二位大哥打成猪头!” “噗哧”阿霞听我东拉西扯地冒出这么一句,不禁笑出声来,从容不迫地接连点翻两头夹击过来的梅鹿,却不打算放过我,竟嘟着嘴怪道:“吹牛!你真那么想,元旦晚会为什么老盯着张萌学姐看,到结束都不邀请我跳舞!” “!”我一惊,自然回想起那次大学里为数不多的阿霞和我同时出席的活动。情况我当然记得,阿霞那天穿了一身洁白的高领礼服,一直矜持地坐在我对面的休息区,总是拒绝别人络绎不绝的共舞邀请——我当时还以为她跟我一样不会跳交谊舞呢。至于说那高我们两级的张萌学姐,说起来可是当年学校里有名的交际花,五官某个角度神似当红影星范xx,人又挺会打扮,但凡重大活动,无一例外都是低胸礼服加黑丝高跟扮相,以主持人的身份出席,每一次都是吸足了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工科宅男的眼球。话说,我们敬爱的宿舍长大磊,还组织我们剪辑贩卖过她各种活动的视频集锦光盘,帮我们赚到了大学以来的第一桶金——说起来也是我的黑历史啊。想不到,阿霞怎么把话题引到这档子事情上了。想到这里,我也是一边打穴击晕三只张牙舞爪的嚣张猢狲,一边想着怎么应对。 举手抬足间,又有四c五只飞禽走兽被我们打倒,我正想趁机把话题带过去,谁知阿霞偏生一根筋,一个筋斗踢接连把两只土毛狐狸踢飞,故意锁起眉头,硬是摆明了架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我只得抬脚赶走两只野兔,认真想了想,说道:“初中时我不体育委员吗,本来以为运动会上我可总算要大显身手了,结果你空降了,一人独得五项个人第一,三个团体第二,给咱班挣了73分,比我多贡献了足足25分!你知道我把这成绩报给老马时我有多气?虽然后来老马逢人便说,你我并称是他手上两张王牌,我自己却是清楚,你比我强多了。打那时起,我觉得我就已经被你降服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这段轶事,我急忙绊倒一只猢狲,把它摔到一头梅鹿身上,撞到两只灰兔,一口气打倒四个。 我见阿霞点落几只高飞的锦鸡,终于陷入昨日重现的回忆中,不由松了口气,推开挡在面前的土狗,继续说道:“后来你不老找我借笔记抄吗,间接督促了我花很多时间整理和学习,我妈当时还纳闷,以为我成绩突飞猛进是因为老马头给我开了小灶。这我还真得谢谢你呢,否则,我可考不上一中。”我说的是实话,其实我在学习上并没太多天赋,如果硬要说努力是天赋的一种,大概也是靠花大把时间造就的吧。 “那是。”阿霞见我坦诚地谢她,自然笑得很开心,身姿愈发轻盈,配合我点翻几头走鹿,欣然接受之余,忍不住继续问道:“还有呢?” “呃,还有啊,你可是第一个主动跟我说话的女生啊。”我这话可一点也不夸张,自小没有女生缘的我,如果没有阿霞那次打破我自卑壁垒的对话,可能至今我都没有跟女孩子自如对话的自信。想到这里,我一拳把刚才抢我树枝的顽劣猢狲打晕,以振雄风。 “谁叫你老是扮相那么土气,傻乎乎的”阿霞说着,朝我吐了吐舌头,随即认真地说道:“但我喜欢。” “啊!那惨了,我现在越来越机灵了,你会不会慢慢就不喜欢我了?”我听她说来,忍不住一乐,赶紧抓住话头挤兑她。 “我是说,喜欢你傻乎乎地把事情做得很漂亮的样子!”阿霞说着,分开野物,调皮地弹了我额头一下,绯红了脸低下头去,含情脉脉地小声说道:“你一直是这样,怎么会变呢?” 是啊——心如初,君未变。得一知己如斯,还管什么红尘烟雨。 想到这里,我只觉阿霞款款的身姿,已经如前一般矫捷,在云雾中曼妙轻舞起来,那灵风般轻巧的倩影,好似凌空独舞的仙女。我突然觉的得自己好傻。 佳人依旧,管她胖瘦。 待那风情云淡时,漫山遍野里仍旧屹立的,只有阿霞和我相视而立的身影,以及那夹在我俩视线中间,急得抓耳挠腮,惊得瑟瑟发抖的灵芝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生生不息 那白毛猴儿到底也是灵气所化,见我二人清气伴身,百无禁忌,毒菇诱饵自是无效,而召唤来的野物大军也被我俩一口气全歼,只是算定已无后手,索性站在原地,任由我们宰割。 阿霞也不客气,一个箭步已经闪到它跟前,轻车熟路地按“猢狲”类的“穴道模版”从头到脚,连打它七七四十九处大穴,把它定在了原地。我见状也跟了过去,祭起“望气”,看那白毛猴儿体内雷云之气从人中自上而下,依旧徐徐通行,放任之下,大有蓄势自通之势,哪敢放松,急忙摸出金针,寻了头顶c胸前c后腰三处气机,和阿霞一齐扎下,才把这水墨画卷虚构的幻化之物,除去表象,变回一滩墨水。 只是,再三观察,那雷云黑雨,照旧淅淅沥沥地下着——照理说,阵眼既除,迷阵自当应声而破——我也是没想到会这样,看看手表,一炷香时间已过,再过十来分钟,那第二炷香的时间也将要走到尽头。和阿霞面面相觑一番,一时竟六神无主,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心急火燎的当儿口,我只见眼前灰影一闪,那神出鬼没的黄大仙居然又跑了出来,同行的还有他一家老小,约摸七c八匹毛色各异的黄皮子。 “靠,你现在跑出来有什么用!”我见他唯唯诺诺地走过来,气顿时不打一处出,忍不住骂道:“见风使舵的家伙,你要一开始就帮忙,早结束战斗了,现在倒好,一炷香时间已过,你还不赶紧逃命,出来干嘛?” “吱吱!吱吱!”那黄大仙倒也不生气,只小心翼翼地学人一般朝我和阿霞有模有样地作了一揖,权当赔罪,随即刮起一阵狂风,不用说,又把我俩带到了幻境里。 “真是对不住二位小友啊!”黄大仙此时已经变成黄皮蜡人一般的样子,扯着尖声尖气的人话对我们说道:“老头子我也是糊涂啊,家园濒临毁灭之际,居然三番五次临阵脱逃,却让你们两个外来人,为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以寡敌众,慷慨奋战,实在是让老身良心不安啊!” “切!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听则已,一听愈发火大,正要发作,早被阿霞轻轻拉住。只见她微笑着止住我的怒容,上前两步,真诚地问那黄大仙道:“事情虽然已到这种地步,却不是你的缘故,前辈无需自责。不过,要是万一有补救的方法,还请大仙告知,我和李子自然不吝出力,务必恢复后山昔日美景。” “唔,办法么,的确还是有的,的确需要两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原来,它是想用后山野物的生气,来校正失衡的地气。 虽然这黄大仙故作神秘,简言之,它的计划不过是这样:我们分成两拨,先由黄大仙带着黄皮子一家,侵入一众野物的意识,唤起它们对家园的固有回忆,依次来刺激紊乱的地气反弹,回归正轨。另一头,心有灵犀,情意互通的我和阿霞则化作两颗阵眼,按黄大仙的提示,奔走于后山各处,穿插调和阴阳,以身聚气,生生不息。说白了具体就是绕山跑一周,然后到山顶汇合。这么简单的事情,对于初入驴友社培训定向运动时起,就锁定社团历史第一和第二高分的阿霞和我来说,还不是闭着眼睛就能做到的小case! “李子!说不定能成呢!”阿霞闻言大喜,我表面上还是一幅不为所动的模样,其实内里已经暗暗心动。之前阿霞跟金四娘八方棋局对弈之后,我也曾问过她几次,关于卦象风水的奥妙,记得当时金姐曾说过一席话,到今天我才恍然大悟:“聚集生气的风水能养人,而人气兴旺的宅邸亦能养风水。没有活物的风水局再高超,也是死的。所谓生气互养,方为生生不息之道。”此时一看,居然与这野生的黄皮子之见,不谋而合,看来,果真是“道心存万法,深藏自然中”啊。 于是,听黄大仙说完,我忍不住故意怼它:“说得这样简单,我们到底信不信得过你?再说,只凭你几个,怎么能控制得住这漫山遍野的万千野物!” 黄大仙听闻我的质疑,急忙慌不迭地答道:“按常理说,我们黄皮子的确一次只能迷惑一个活物,不过现在这漫山遍野瘫倒的野物,已经被两位小友打晕,我们控制起来,不存在本体意识的干扰,自然简单得多。况且,成败与否关乎我等家业兴复,老头子自然全力以赴,还请小友放心!” “哼,姑且信你一次。要是敢再耍花样,我就把你捉去送给黑老儿!”我虽然听它这么一说,还是没有完全放心,还是发狠地吓唬了它一句,这才和阿霞记下它告知我们的地气要点,还神回到本尊。 缓过神后,黄大仙已经召集子孙,以幻术联络了一山大小动物,以水为本,以木为根,按照幻境里跟我们的约定,指挥着万千野物往自身常居的栖息地跑去。我和阿霞见状,也不迟疑,各自按之前记下的顺序,驾轻就熟地跑遍了后山从山脚到山腰,八方四象上的地气干道,顺着“望气”看到的气机,按太极八卦黑白鱼相抱的轨迹,汇合在山顶那颗大青树底下。 只是,地气虽然流转回正,却缺乏了一些干劲,宛若弥留之人,气若游丝,一点也没有当下春末夏初的蓬勃之势。我见状不由思忖道,诸物皆已归位,长势却未成气候,难道——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不相干的情景:记得初中上音乐课时,鉴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学到和声和和弦,当几个单独演奏时各有韵味的清音一起激荡时,居然能够迸发出直透灵魂的共振,这是一种多么不可思议的能量啊!想到这里,我灵光一闪,急忙大叫着招呼不远处的黄大仙,让它指挥所有黄皮子,跟了我的呼吸节奏,举树摇枝,统摄了众野物,捕风饮露,渐渐达到一种浑然一体的境地。而同一时间,我和阿霞,则化为阴阳两个阵眼,靠着相通的心意,感受春夏相交之生气。当我只觉与后山草木众生物我一体时,正好是午时之末——也就是一日之内阴阳交替之际——刚巧借阳盛之极的天之气化解了水墨迷阵的残存余墨,又靠阴起之时的地之气重划出后山草木土石的新生气机,一举改写了生气,扭转了死局。续写风水后,只见云开雾散,山灵水秀,生气喷涌,旺盛蓬勃,不仅不输于前,而且愈发流畅。 拉着阿霞的手奔出山门见过三位当家,看那第二支沉香,刚好烧完,断在香炉正中。雷大同忍不住面露赞许,连连叫道:“好!好!那借午未交接化生水气的一着,更是堪称妙极的神来之笔!”说着就要摇扇摆手,示意通过。金四娘和大川叔虽然不露声色,也是喜上眉梢。只有那黑老二,见我望向他,立即收起面色上的不快,马上堆起笑脸,表面上还是依旧祝贺,却半天不对我们的表现表态。口直心快的金四娘见状,哪里还能忍?大川叔一个没拦住,她已经对着水家大佬一番数落: “喂!姓黑的,我家小兄弟已经按时过关,你到表个态啊,大男人一个,办事却遮遮掩掩,磨磨唧唧的,这事可没雮尘珠那么重要,不需要拖拖拉拉!” 黑老二吃了金姐吐槽,恼羞成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珠子只一转,却硬是压下肝火,面不改色地耍起流氓来:“金姐别急啊,这一场两个小年轻自然是赢得漂亮!只是,这一路下来都是二人结伴,难免有相互扶持之嫌。按宗门的意思,金家今年只上报了一个名额,虽然我觉得两个年轻人都有资格获准,但还是只能再加试一场,测测独当一面的能力喽。” 这话我不听则已,一听早怒极,方才不是已经加试过了吗,现在又是怎样,偏要再加一场,还指明只能独自闯关!这不明摆着整我嘛!想到这里,我连忙一个劲儿对金四娘使眼色,要她拉上雷大同对黑老二施压,不说撤回加试,起码要争取到带阿霞下场的机会! 金四娘自然会意,哼了一声,已经迈步上前,正要开口,只听一声清音掷地响,两行脚步踏云来—— “让我来吧!” 我回身一看,只见一位少年英雄,浑身朴素,穿着修身的韩款便服,瞪着明亮的旧皮鞋,就着洪亮明朗的回声,拖着皮箱,徐徐往我们走来。我只觉明明听他说话声音不大,而且语气温和舒服,却不想能在四周激起如此回音,不禁暗暗称奇。无意中偶然瞟见,那刚才还对场内状况不屑一顾言不发的木薇薇和水如云,此时已经激动得脸红心跳地站起身,目光如水地对那闪亮登场的年轻人频频放电。来人竟让这般目中无人的二女尽显痴态,不禁引得我愈发在意。 唯有一旁的阿霞不为所动,只轻轻拉拉我的衣角,对我耳语道:“李子,你说,他莫非就是你用激将法请回来的,正熊?” “嗯”,我答应着,眼前这沉稳低调像极大川叔的细眯眼小鲜肉,不出意外就是他和金姐的宝贝儿子金正熊了。只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起一天回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判断 “你就是‘木子龙’师兄?”正熊走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我说的,马上激起木c水二女熊熊的妒火。 “唔,算是吧,看你那眉眼,应该是正熊了。没想到你竟然早了一天回来。”我细看那剑眉星目的年轻人,果然有种金家独有的风骨,苦笑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累杀我也。”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准备给我们添两椅子的老福摆摆手,和阿霞席地坐在草地上。 那正熊看起来也不是多话的人,朝我们点头致谢后,大方地拖着行李走到八仙桌旁的众人跟前,先拜了父母,把背包交给大川叔后,又朝雷c黑两位当家行了抱拳,这才跟之前应该见过面的水c木二女点了点头,算作平辈礼。举手投足间,已经迷得那故作深沉的木薇薇红晕上头,双手捂脸,小女生一般羞涩起来,把一旁口直心快的另一位大龄剩女水如云气得浑身发抖,只恨自己没有做足功课,心有不甘地看正熊腼腆地转身进场后,一个劲地只骂木薇薇“套路婊”。 同样看呆的,还有一个我。我就纳闷了,论体形个儿,形貌扮相,我和这小子也就半斤八两啊,怎地他一出场就如此吸引女生目光,而我,三十年来却鲜有妹子主动搭讪呢? 一旁的阿霞是何等冰雪聪明,早看出我的不爽,不由眨巴了眼睛挤兑我道:“怎么,羡慕人家莺围燕绕了?想开后宫的话,先去换掉你这身皱巴巴的行头,再去剃干净胡子,理个发,我觉得你也是很有前途的哦!” “娘子莫笑话我了,就我这女人缘,普天之下,也怕就你要我了。真要有第二个瞎眼的看上咱这邋遢大叔,还不得先请正宫娘娘霞美人首肯,否则就算倒贴我也不敢要啊!”说着,我只装出憨态可掬的模样一个劲地傻笑,一边还不住地偷瞄阿霞。 “就会贫嘴!”阿霞看到我滑稽的样子,又被我一口一个“娘子”,“娘娘”叫得心花怒放,忍不住笑开,居然不继续根究我的后宫臆想,绯红了脸把目光从我移开,举目望向场内,认真关注正熊的表现来。 “说起来,李子”,阿霞刚祭起望气,一看到后山复苏的万千生机,不由惊叹道:“还真亏你刚才能巧借一天之内阴阳交替的时机来给山水拨乱反正,这小山,要一直这么美就好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了。”我还以为阿霞会被正熊的英姿所吸引,不曾想到她会这么一问,忍不住得瑟起来,天南海北一通胡吹,从趋势和定势的转化,到细节和大体的联系,由哲学范畴探讨到玄学领域,把我那灵光一闪的想法包装得大气非常,用沃卓斯基兄弟姐妹绘制《云图》的叙事手法跟她解释了一遍后,果然收获了她的由衷赞赏—— “李子你好厉害,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都能联系到一起!我一直就觉得嘛,你肚子里其实挺有才的,就是不懂表达”阿霞这番一本正经地真诚“挖苦”,不用说,肯定是还在怪我不早点跟她告白了。 我闻言不由苦笑:“你这算夸我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道:你还不是总是出人意料!谁又能想到,外表如此清秀温婉的女孩,居然有这么一颗执着到无坚不摧的女侠之心呢? 想到这里,我和她竟然同时会心地彼此相视一笑,又同时小鹿乱撞地移开目光,不由之主地扣紧十指,怀着一种独特的安详恬静,捕捉着场中正熊的真气,关注起战局来。 这第三场,方便起见,还是摆在了这后山之中。只是,金四娘吸取了之前第二场的教训,为防止黑老二再起祸端,对后山风水暴殄天物,直接用金风法阵在山脚圈出了一块足球场般大小的区域,让黑老二设题主考。那水家大佬也不客气,厚着脸皮再次找雷大同借了水墨画卷,挑出一幅木家大佬最为得意的丹青之作,运起水气,迎风展开,抛到场子上方—— 好一幅《墨虎》! 只见画本半壁留白,唯有脚注藏龙卧虎。初看只觉白额大虫巍然懒动,细思竟感老林之王眈眈欲出!我看那画中吊睛猛虎刚过数秒,已然深深被那沉静的杀气所震慑,只觉它仿佛已经蓄势完毕,若然起身就要扑我。反应过来时,背脊早汗湿了一片,若非阿霞尚在身边,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她暖人心定的温存,我早就跑到金四娘身后躲起来了。 少时,那悬浮与半空中的画卷藏风纳气之后,顷刻间已经伸展得极长,随即已经遮天蔽日般盖在了场子上方,那卷底半眯着环眼假寐的猛虎,早睁开精光四射的环眼,震聋发聩般暴吼一声,已经凭空跃出纸面,抖擞黑白相间的条纹,威风凛凛地落在正熊面前。 都说猛虎下山势如雷,今日一见,我也是感同身受了。仔细一看,那墨虎竟比寻常大虫打了可不止一圈,连身材修长,挺直了腰背的正熊,也只堪堪达到那四脚着地矗立的墨虎肩头。见此情景,我不由为那温和低调的正熊捏了一把汗。 唏嘘间,那墨虎根本不等正熊摆开架势,无声地迈着虎步逼近后,早矮身蹬地一纵,扑了过来——这十多米的距离,就这般“嗖”地一晃,迅雷疾风般闪现到了正熊面前,依旧没有半点含糊,“呼啦”就是一爪!电光石火间,我仿佛都听到了周围空气被烈风撕裂的声音! 好正熊!当我眼前一花,心头一颤的当儿口,居然已经移步到了那墨虎身后!至于说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只能暗叹自己“望气”火候不够,反正我是没看清!只见那迅雷不及掩耳的“烈风爪”虽快,却偏生慢了他一丝距离,只忿忿不甘地追着他的残影,拖着几道撕裂空气的爪痕,贴着他的衣角划了过去,最终把那犀利无比的气劲发泄到裂风屏障的气墙上,碰撞出一阵阵低沉的实闷声响! 我的心还提在嗓子眼,那一击未中的墨虎已经重心前移,顺势祭出第二道杀招:只见它盯紧浮空的正熊,锁定他落地的着力点,张开小车前盖一般的血盆大口,恼然朝他的脚下咬去——这一击,显然已经把这灵兽的战斗本能发挥到了极限。眼看它反应极快地瞅准正熊的落点攻去,我的心眼却只能跟得上它高速移动的残影,我也只能祈祷正熊赶快掏出法宝绝招什么的了——如果金四娘有交待给他的话! 所幸,当眼前的墨虎和正熊让人眼花缭乱的残影和本尊再次聚合在一起时,正熊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墨虎的身后,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稍微往下落了落。想想他临危不乱的稳健脚步和沉稳低调的行事作风,虽然有些羡慕嫉妒,我还是忍不住对比我小好几岁的他肃然起敬。 再看那墨虎,果然好灵兽——两招落空,一身威势竟全然不减,发现失了身位后也不慌乱,索性连身也不转,就扬起水蛇一般粗大的尾巴,循着气息,照身后的正熊就是一鞭,秋风扫落叶般朝他拦腰剪去! 我小时候看《水浒》,武松打虎那一段,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惊心动魄,连呼过瘾,今天见了这墨虎扑人的实景,顿时感到那书中情景,变得索然无味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墨虎的深深敬畏。 想到这里,恰逢那墨虎杀招又是落空,却依旧不动声色,调整了身姿,四脚着地卧成弓形,箭一般朝背对我们的正熊扑来! 这一扑,速度比之前何止快了一倍,连一直面不改色的正熊都微微为之动容,稍显狼狈地倒地一滚,堪堪避过。任由那刹不住冲势的墨虎,只得照着我们扑了过来!那架势,好似要跳出风圈一般,吓得我忍不住浑身一颤,幸好金四娘布下的裂风阵宛若一道无限的气墙,严密如丝又坚韧如铁,虽然被冲势骇人的墨虎撞出一些裂痕,但瞬息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前,好歹让我松了口气。 再看那正熊,也是瞬间做出了两个判断:第一,这墨虎的杀招,看来翻来覆去也就一扑,一咬,一剪三种了,招式变化上也算不足为惧;第二,这墨虎的速度竟似没有上限一般,刚才的攻势,看似只是简单的一扑,其实却是扑c咬c抓c剪一气呵成,而这灵兽周身的风吼声似乎还在昭示它的潜力还远未到尽头,那么,继续试探下去只会坐以待毙,主动出击才是明智之选了! 心意已决,正熊终于释放出方才起就隐匿得极好的真气,大概也正因如此,那屏息循气的灵兽墨虎才没有突击得手吧。 待到我看清聚气的正熊身上散发的气势,顿时感到一丝不可名状的兴奋——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他身上的清气,竟然和那逞凶的墨虎如出一辙,难道说,他两个的得意之处,都是快? 真有意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烈风阵 只见一人一虎,周身的空气都如同漩涡一般急速旋转起来,咋看之下,无论气旋的形态c速率c以及气势,都是何等的相似,让我等旁观之人看在眼中,只觉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架势。 只是,细看之下,我还是看出一点不同。那墨虎周身的气旋,明显是顺时针旋转的,也就是说,是一种向外发散真气的态势。而那正熊周围的,偏偏与其相反,竟然是往内吸纳的模样。我修为不够,完全看不出孰优孰劣,只觉得,凭感觉看,那墨虎的“风”之气,蓄势待发间激荡着肃杀,攒了万千动势,仿佛要扫尽天下愁苦!而反观正熊那边,却打定以静制动的主意,宛若随风而动的落叶,风不动,我不动,泰然自若间黯然有种悲切。 这“动”“静”之争,究竟谁技高一筹呢?不等我感叹,结果竟然已经见了分晓! 双方是同时出手的。当然,没有出现意外,所以我自然没有看到过程。只是,从结果上,我清楚地辨识出——两风相博,没错,正熊才是胜出的那个。 为何?因为没等睁大肉眼加心眼的我看清,不远处的木薇薇和水如云已经尖叫着起立,摈弃了相互间的竞争和猜疑,情不自禁地击掌高叫了起来: 木:“哇,这一招‘风刀’好帅啊!我要给你生猴子!” 水:“正熊弟弟,太帅了!额,你是想说生孩子吧” 木:“别打岔!正熊!正熊!我爱你!” 我了个去!如此让我大开眼界的速度对决,好一个锻炼眼力的机会,就这样给你俩这聒噪的“脑残粉”给搅黄了! “切,到底是亲儿子”,看到正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已经秒杀了不可一世的墨虎,我只觉心中泛起失落,金姐也真是,之前怎没听说起金家还有这种招式,学会了的话打架保命什么的就不愁了。唉,什么时候才能学到那么帅气的‘风行’和犀利的‘风刀’啊?等等,等我学会了,阿霞不会也被那小子拐跑吧 看到我埋怨的神情,同样也没看清过程的阿霞也是忍不住有些失望,不过心态平和的她随即就高兴起来,对我笑道:“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啊,至少,金姐和大川叔不用愁了,正熊的女朋友可以从她们俩里挑了!” “何止,看这两个大龄剩女巴不得倒贴的急切劲儿,我看正熊贤弟干脆都收了算了。从古至今,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年纪轻轻早享齐人之福岂不皆大欢喜?”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女孩子为了我争宠而开修罗场,如今虽然得抱阿霞归乡,却还是被水c木二女在正熊面前明目张胆地争风吃醋惹得心痒。只是,话才出口,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急忙坐正身子,只拿眼偷瞄阿霞。 只见她却依旧面不改色,眯了美目,话中有话地照旧跟我嬉笑道:“看起来,你还真是羡慕嫉妒得很哦,要不,回南化我也给你物色几个姐妹?对了,其实都不用找,医院里你们科那小护士就是个现成的!”提起罗晓丽,阿霞还调皮地望着我眨了下眼。 “得了吧我的霞美人,修罗场的事你就饶了我吧,我这人虽然失败,但就一点好,自知自明还是有的。按我这斤两,有你相伴余生我就知足了”我哪敢顺着她的话头钻进套子,赶紧拍着胸脯表明立场! “哼!谁要嫁给你!你都没跟我求婚,就知道耍流氓!”阿霞一见得计,我又认输求饶,只觉没有出够气,竟故意不依不饶起来,嘟了嘴把头偏向一边,奈何我怎么哄她,都无动于衷。万般无奈下,我只得单膝跪地,语无伦次地跟阿霞表白起来。 只是,一个人正儿八经地说了半天,她却没有一点回应,半响,却突然冒出一句:“李子快看!那是什么!”说着,早抬手指向了那场子正中! 我连忙起身照正熊一望,早发现了他身后站起的那个三米高,坦克一般伟岸的熟悉黑影。 “咦!那不是当初袭击我们的熊瞎子么?怎么会在那里!”话一出口,我转念一想,想必是黄皮子们解除幻术的时侯偷了懒,没有把那笨熊挪回它的狗窝,胡乱丢在场子里了,刚好被正熊和墨虎一战惊醒,乱入之前袭击我们的老熊乱入战局,发起疯来。 不过好消息是,熊瞎子体态笨重,倒也不用担心它伤到正熊,反而,要是能利用它的体形和力量,牵制墨虎就好了。我正想着,已经看出正熊和我想到了一块。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已经从巨熊身前跃到了它身后,那黑瞎子也是耿直,眼看面前一晃,正熊就没了影,一身狠劲没处撒,果然举起厚掌,想也不想就往那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地贪婪吸食风眼金气的墨虎拍去。 让我意外的是,那以迅捷闻名的墨虎居然没有躲闪,反而头也不抬,平平无奇地也是懒然对过来一掌,虽然场外的我们被烈风阵阻隔了音波,听不到这对掌的巨响,但下一刻,眼看那吨把重的黑瞎子败叶般给震得飞退到烈风墙上晕了过去,我虽然不闻其声,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为那倒霉的笨熊喊疼。见此情景,场边众人以及正熊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墨虎的爪击,到底为何变得如此暴力?待我祭起“望气”用心眼往墨虎周身一探,才方知不妙! 那一边,金四娘等人已经一齐起身,快速交谈几句后,顷刻间,金c木c水三位当家已经祭起身法,赶到场子的三面阵脚,木c水二女则合力站定最后一处,一齐催动功法,疏泄起法阵来! 我和阿霞见状,连忙赶到八仙桌旁,大川叔看我们过来,一边关注着场内变化,一边跟我们解释道: 原来后山乃历代金家当家闭关之地,存有一地气源头“风眼”,正熊离家后才被心情烦闷的金四娘荒废。本来多年来也没什么,今日却恰逢水墨迷阵滋养,又被我和阿霞重启地脉生气而激活,休眠的“风眼”终于缓缓苏醒,源源不断往外施放着“风力”。刚好正熊用纯正金气秒杀墨虎,风眼愈发响应共振,吸引地气井喷而出。那墨虎也是风属性,吸纳了风眼金气,终于异变,不再受水墨画卷控制,化为西天白虎,放出烈风杀气,把金四娘布下的裂风阵也转化为烈风阵,大有往四面八方扩散之势。 金c木c水三位当家自然识得危险,却因正熊还在里面,不敢贸然打破凌冽的飓风屏障入场,只得在金四娘组织下带了木c水二女,奔往四方阵脚,准备靠通泄地气,压制风眼喷发,断绝异变白虎的能量之源。 我跟阿霞早精疲力竭,道法方面又帮不上忙,只得站在八仙桌旁,跟大川叔一齐静观其变。焦急难耐时,我无意中烦躁地往那阵中一看:可不,场子里花团锦簇的夏初胜景,顿时就被蒙上了一层秋刀的肃杀。而前一阵子还游刃有余的正熊,现在光光避过风化墨虎的扑击已经捉襟见肘,一个躲闪不及,小臂上已经着了异变的墨虎一爪,三道血痕显现出顿时血流如注,惊得木薇薇尖叫起来,那水如云也是心急,都没等金四娘开口,竟指着她师傅黑老二骂了起来:“你个老不死的,要是今天我正熊弟弟有个三长两短,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金四娘闻言,自己的台词已经被水如云给说尽,微微张了张口,愣是没有找到话头,只得闷哼了一声,颦眉专注疏解阵法去了。大川叔见她虽然不言语,但毕竟儿子还未脱离危险,不比别人,心情自然焦急如火,怕她肝火上涌,心疼病犯,连忙跑回内室拿配好的药粉去了。 我和阿霞眼看众人各忙各的,自己却又帮不上忙,只得站在一边干瞪眼。我这一瞪,自然是跟不上场子里正熊和异变墨虎两个的动作,眼看捕捉不到他们的动作,我索性往阵法四周东张西望起来。只是,这一望可不打紧,有用的东西没看到,却一眼望见的一个让人火大的家伙来—— 只见离我不远处,那烈风阵南面边缘的土堆下,竟然忽地冒出一个灰脑袋来。 “又是你!”没等那背对我的灰脑袋钻回土里,我已经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一把把那瞅见我冲过来,正想缩回洞里的黄大仙提了起来! “咯吱吱!”都不用它用幻境化人翻译,我都可以猜出,八成是:“小友,就别再折腾老夫了,今儿也不知是什么日子,老头儿我失眠起得早,也就只想出去透透气,偏生遇到神仙打架,你们到是好,图个痛快,可遭殃的可是咱一众老小啊!”之类的陈词滥调。好吧,反正也不指望你的辩解有所谓的说服力,那就先听我说吧。如此一想,我倒心生一计,于是把它的鼠头转向场内,止住吱吱乱叫的黄大仙,指着那晕倒在场边的黑瞎子大叫道: “你听我的就行!看到那被打晕的黑瞎子了吗?你附身到它身上去,用你刨地洞的功夫,借用它的蛮力,给我打一个通到这里的洞来,这样就能把正熊贤弟救出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爆发力 那黄大仙自然知道跟我多说无益,不再讨价还价,果然按我说的,控制了黑瞎子的身体,三下五除二就打出一个足够两人进去的地洞来。我见了很是满意,也不食言,立马放了黄皮子的本尊,任它用熊瞎子的身体背起往背上一甩,往山那边后跑远了。 看到黑瞎子毫发无损地出来,果然验证了我的判断:看来不管是金姐的裂风屏障,还是墨虎强化后的烈风阵,都只是在地面上设防,没有延伸到地下,那么,就让我利用这剑走偏锋的地道,把正熊贤弟救出来吧! 事不宜迟,我招呼阿霞原地等我后,就一头钻进了地洞。两分钟后,已经安全到达了烈风封锁的场子内部。出洞一看,正熊已经是强弩之末,七窍开始汩汩地往外渗出血珠,哪还有余力看到朝他挥手示意的我。不得已,我只得硬着头皮钻出洞口,蹑手蹑脚地爬到正熊近旁,趁那墨虎因为金四娘等人的牵制,气力不足,调整姿态的当儿口,招呼他道: “喂!正熊师弟,快,跟我从洞口出去!” 距离只有十来米,正熊自然听得真切,只一眼就看清了我和地洞的位置,下一刻,已经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我擦!你小子,竟然不等我,亏我还以身犯险来救你”我话音未落,只觉小臂一紧,身子一退,已经被正熊拖得如风筝一般飘起,风一般往那救命的洞穴赶去!再看那墨虎一动不动地猫在原地,离我们还有足足几十米。这样的话,应该能赶上! 可惜,我又错了!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正熊已经应声站住。等我不解地回过身,已经看清,尘埃落定处,那处通往场外的生路,已经被不知何时闪到洞口处的异变墨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爪轰塌!尚存侥幸的我见此情景,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不妙啊!这场子里,我t就是速度最慢的那个啊!完蛋!我突然感到后悔莫及,这头脑一热的后果,竟然造成现在这般羊入虎口的窘境,简直就是送死的节奏啊! 想到这一点,我赶紧往风墙外面看去,想跟场外呼救,让阿霞找金四娘想办法!只是,四下里一望,风墙好比被漫天的粉尘盖上了一层窗帘一般,哪里还能看到外面!自然,外面也看不到我了。原来是刚才墨虎呼啸一击时,牵动了烈风阵卷了砂石,遮天蔽日,风阵壁再也不似如前一般通透了。我见状心里不由忐忑不安起来,也不知阿霞会不会见我半天没有从地洞出来,担心不下,跑去找金四娘求救。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自我安慰道:她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到该怎么做的吧! 正在这时,墨虎似乎已经蓄了一些力量,虎目圆睁,只盯着我打量。见此情景,我不由得吓得腿肚子一阵哆嗦,正熊见了有些奇怪,见我兀自抖了半天,就是聚不起真气,不禁催促道: “木师兄,它又要攻过来了,快提前准备好‘风行步’!” “呃我没学过”我自然是一脸懵逼。 “那‘一气功成’呢?你总该会一点轻功吧?”正熊一脸正色,只以为我在逗他。 “呃也没听说过”我依旧一脸无辜。 “这你居然敢进来,真是勇敢”正熊听我说完,轮到他无话可说了,半响,才挤出一句:“那你躲在我背后吧,别冒头。唉,想不到你什么都不会啊。” “喂喂,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我么?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可不是滋味,忍不住吐槽他道。 “先救下你自己再说吧。”正熊也不等我说完,直接打断我道。丢下这句,自顾自地走到我身前站定后,他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蠢蠢欲动的墨虎身上,不再搭理我。 这家伙,真让人火大啊! 然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谁让咱技不如人呢?不过反过来一想,这金姐也真是的,我都入门半个月了,连实用点的一招半式都不教我,这下倒好,坑惨我了吧。 “碰!” “轰!” “哐!” 听到几声接连的巨响,我赶紧从走神中恢复过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业余: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死斗啊!我却居然还有心情思前想后,真是不应该。若非正熊方才正面迎击,拼命硬扛了墨虎的迅猛攻势,我这只菜鸡,哪里还有命在? 居然不经意间反倒又欠了他一个人情,真是让人不爽啊! 反观正熊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之前他跟异变后的墨虎缠斗时已经受了内伤,现在又硬吃了方才这一波猛攻,已经油尽灯枯,瘦削的身子再次站起来时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摇摇欲坠。 “端!” 只听一声空气爆裂的巨响,正熊已经残叶一般从我身边飞退而过,拖着长长的血迹落到了我身后十米开外,看来,他已经到极限了。想到这里,我赶紧张大眼睛,把目光锁定到墨虎武勇矫健的身姿上,眼睁睁看着它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虎步,调戏猎物一般走回离我二c三十米远的地方。看起来,这家伙,摆明了架势要从远处给我致命一击! 豆大的汗珠不禁从我头顶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我只觉生平第一次如此直观c毫不拖泥带水地面对死亡。忙乱中,我只得无助地祭起我唯一学会的道门——“望气”,只是已经为时已晚,眼前那里能看清那墨虎体内翻涌沸腾的气机。我唯一能做的,不过靠着心眼,感受着这那死神一般的虎爪,瞄准我心脏的绝望 “喂!丑八怪!快看这边!不准你动他!”千钧一发之际,正当我已经感觉死亡就要真真切切降临到我头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喊——我甚至已经怀疑自己难道已经因为死去而产生了幻听,因为,我听到的,分明就是阿霞那字正腔圆,朝气蓬勃的呼喊! 好不容易定下神来,我赶紧往那喊声所在望去:只见灰头土脸的阿霞正从刚才被墨虎凌空一爪拦腰切断的地道的出口处爬了出来,正挥舞这双手,招呼了灵兽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汇聚。我见状心头一热,不禁又怨又喜:怨的是阿霞这丫头,居然如此不听话,没想到我前脚刚走,她就后脚跟来,竟然独自尾随我钻地洞进来了;喜的是托了这妮子的福,我暂时又捡回一条命。更重要的是,她这一喊,把我的斗心又振作起来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对得起她吗? 没办法,只有再努力想想对策了! 眼看墨虎的注意力被阿霞吸引,之前积蓄的气势也就泄了大半,只得重新开始蓄力。我哪里能等它锁定我的阿霞,急忙往地下抓起一大把被烈风震散的松土,往那墨虎所在冲去。一边跑,我也一边喊着:“丑八怪,看这里,有好东西给你!” 那墨虎闻言,也是一惊,只得又掉转身子朝我蹬过来。 好样的,乖猫咪,盯着我就对了!一来一去间,我已经跑到离墨虎不足十米的地方,再也不敢上前,只大着胆子把方才抓紧的一大把沙土往那墨虎跟前一扬,顿时化作一张沙网,惨然往它头上脸上铺去。 自然,它怎么会把这小孩子打架一般的把戏看在眼里呢?只见漫天沙尘的背后,墨虎的灰影已经气随形动,流转起来——那之前看不到的气机,也就趁它不自觉地激荡真气震开灰土的时候,显现了出来! 捕风捉影,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李子!”随着阿霞的惊呼,墨虎闪电一般的身形已经从我身边划过,这一击,虽没有之前猛怼正熊时那般强悍,积攒了雷霆万钧的威势,但在墨虎看来,秒杀我已经是绰绰有余。 只是,不仅是它,连正熊也流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只有阿霞,看清这一扑击的结果后,欣喜得三蹦两跳就跑到了我面前。 不用说,只因我这只菜鸡,居然靠着旁门左道,硬是避过了那灵兽自恃必中的一击。 然而那墨虎毕竟是墨气化生的灵兽,身形步态,举手投足间自然有雷大同骨子里那种处变不惊的大家之气。见到被我摆了一道,它却也没有太多情绪上的变化,依旧是那副不怒而威的表情。对峙了一会,它仿佛是感受到了些什么,眼珠子一转,竟转身往那场子正中靠西的地方走去。 我正觉纳闷,只见眼前一花,那背对我虎步缓行的墨虎已经化成三个!定睛一看,没有看错,还是三个!难道,那家伙会分身术? 不容我迟疑,两头分身已经“哇唔”一声,向我扑来。阿霞眼疾手快,已经截住一只,凭着敏捷的步法跟它战在一处。我见状那肯落后,也振奋起精神拦住另外那只,以免它伺机偷袭阿霞。然而,说是跟它对战,难免是有些夸大其辞,至少我这边,充其量,也就是被它追赶着跑罢了。 顷刻间我已经和眼前的墨虎分身交手了十余回合,隐约感觉到它无论爆发力还是速度,都明显不如之前本体那么强大。这可着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否则,就我这半吊子水平,还能活到现在? “李子!用‘望气’找穴打它,有效果!”我正被眼前的分身逼得节节败退,忽听阿霞一喊,连忙祭起心眼,找起分身的气机来。果然,这分身的气机比之本体,捕捉起来要简单得多,正好那分身一招扑空,给我逮着个机会,于是急忙用之前打野物时的“点穴手”,从头到尾给它来了一套——专挑骨缝筋脉的连接处,照气门就是一通猛打——竟还当真把它打得化作一小滩墨水,淅淅沥沥散落在脚下。再看阿霞那边,也是顺利解决战斗。我见状不由一阵懊恼,要不是之前被本尊的威猛吓傻了,早出的手制裁它了,却不想被勇不可挡,护我心切的阿霞抢了头筹。唉,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在这妮子面前耍得起威风呢? 正在感叹,却见那伏地而息的墨虎已经不动声色地又分出两头分身,随之眼前又是一晃,两头分身已经索性化作四头。没等我看清,那四头又是倒地一滚,眨眼间已经幻化成八头! 还来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先下手为强 敌我数量悬殊,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从容不迫地靠“点穴手”找气门打穴了。面对气势汹汹迎面逼来的八头分身,我和阿霞急忙连退五步,不由自主地十指紧扣,皱起眉头来。 “接住!”危急时刻,只听一声有气无力的招呼,我和阿霞手里已经多了一根丈把长,手腕般粗的翠竹棒子。不用说,自然是一旁静坐回气的正熊,用“风刀”从旁边竹林里砍下抛给我们的了。他声气虽然孱弱,但音色里赫然透出大川叔那种让人心安的镇定,我不禁微微一呆,已经听到他用超出他年龄的冷静的口气对我和阿霞说道:“掩护我,回好气的话,它们还不足为惧。” 这话虽说出自一个年轻人之口,言语里竟透着不容置疑的从容与自信,我和阿霞不由一愣,随即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并肩站成一排,横起竹竿,拦在八匹分身和正熊中间。 “来了!”随着我一声大叫,八头分身已经分别从四个方向,两两一组,向我们袭来。我见那些墨虎分身来势汹汹,哪敢怠慢,正在纠结到底先捉哪个打,阿霞已经想到一招: “李子,拦住两边!”说着,她已经抢先站到正熊前方稍远位置,把竹节往身后一托,挡住了她身后到正熊一侧的区域。我见状自然会意,也学她拖了竹杠,组成三角区域的另一边,把正熊护在正中。而我和阿霞,自然并肩站在那三角区的顶点位置,蓄势待发——这架势,赫然已经形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守势,要想突破,务必只能从正前方我俩集结处入手。 那些墨虎分身不知是计,依然呈扇形冲了过来,待到十多米处的近前,已经忽然加速,横空一个飞纵,扑了过来! 我和阿霞见了,自然正中下怀,操起拖着的大竹竿,抡圆了一起往前扫去,不偏不倚地砸在各个分身的鼻梁处,一口气把八头冲刺过来的墨虎打了个满额伤害,滚倒在地。 “发现了?”我一见这第一回合的交手结果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由确定了一个事实。 “嗯,是的。”阿霞本就冰雪聪明,自然也是看出了端倪。此时正好八头分身又一股脑儿站了起来,抖擞了精神重新摆出要扑我们的姿势。那一头头呲牙咧嘴的分身看似凶顽武勇,结果我只一望他们着地的四爪,顿时愈发确信了我的猜想。 打过篮球的人都知道,人的上肢和眼神充满迷惑,诸多假动作都由上肢发起,而下肢由于要保持重心,很多时候是不能随意变更形态的。因此,老球油子都知道,防突破要一直用眼角余光看对手的腿部动作,毕竟,支撑着身体以上重心的腿脚不会说谎。同理,我为何要着眼望那些分身的四爪,目的就是要看透它们的行动。而通过这些剔除了表象的动作,我和阿霞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这些墨虎分身,虽然数量众多,但其实动作都是套用了一个统一的行动模版。换句话说,墨虎表面上变化出如此声势浩大的分身阵容,它的心思,其实根本没有放在我们这边! 何以见得?之前我和阿霞倾尽全力才能各自击败一头分身,现在居然可以以二敌八而不落下风,就是明证。 想到这里,我们不由士气大振,一抖手腕,又把两根大竹竿拖在身后,回复犄角之势,并故意在三角区的顶点位置留了个空隙,想引诱八个分身攻过来。 那墨虎的本尊本就心不在焉,思绪用在别处,诸多分身自然不知是计,见了明显的破绽,果然攻了过来——只是,破绽处狭窄,八头分身的行动又只能依照相同的模式,无奈之下,八个只能排成一排,一头接一头地上前讨战。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和阿霞,哪怕是两人合力,其实如果分身们两两一组从正面一齐攻来,要持续护住自身还有正熊周全,时间久了难免还是会感到吃力。不过,若是一只一只地上前受死,情况就不一样了:只见那第一头分身一马当先已经杀到面前,朝了我照脸就是一爪,我也不着急,两手把竹竿往前一梭,已经抵住那墨虎分身的前爪,阿霞见此机会那肯放过,几乎同时也是把竹竿抵在墨虎另一边的腋下,腾出了双手,施展起望气点穴手,照那分身头顶就是一通粉拳。 话说那墨虎分身见势不妙,本能地想往后梭一段距离,作出闪避,哪知身后退路却早被后面串珠一般跟上来的其他分身堵死,无奈之下只得硬吃了阿霞一套组合拳,含恨被打回原型,化为几大滴没入地底的墨水。 那第二头,自然吸取了第一个倒霉鬼的教训,稳住脚步没有立即上前,反倒是谨慎地站在原地找起机会,准备伺机突袭。我和阿霞哪肯让它占据主动,毕竟我们手里有长杠,早一齐梭出竹竿,筷子夹饺子一般把它困在原地。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我早从竹竿间的空隙垫步上前,照气门一通乱打,又把这第二个分身打成了墨水。 这第三头分身见我们已经毫发未损地击败两个同僚,怎会放我们白打一套之后全身而退,早一个虎步扑了上来,站起身就要啃我。我自然明白虽然已经顺利打败两头分身,但这可是建立在有效的阵法基础之上的。若是头脑发热,孤身犯险,除了翠竹三角区,那些套路简单但执行力无与伦比的分身马上就会把我围住,啃成肉泥。于是我赶紧趁它才刚一抬身,没等虎爪按住我肩膀,已经飞步急退。一旁的阿霞也是深知情况比看到的要危急,马上梭出竹竿掩护我撤退,刚好顶在那直立上身的分身下颚,把它撑在空中。急退中的我一见机会大好,马上转守为攻,照了柔软的虎腹,就是一顿乱踹,自然踢断它丹田处的气机,梅开二度,又建一功。 第四c五个分身见了,已经意识到我二人之所以连战不败,都是依仗了阵法之利,马上转了转虎眼,把目光从我们身上移开,转而锁定两根作为阵法根基的翠竹。只见二虎长啸一声,已经一起掉转身来,虎尾一剪,早同时缠住我和阿霞手中来不及缩回的竹竿,随即往后一扯,想要把竹竿拉走。 “撑住!”我一边奋力抓住我的竹竿,一边招呼了阿霞不要松手,然而与猛虎角力岂是凡人能及?顷刻间,尽管我们倾尽全力,还是免不得被两个分身把竹竿拉得只剩四分之一在手。 我深知若被它们夺走翠竹杠,对我们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等于断了胜机,哪敢放手,可还是止不住局势在这场拔河比赛一般的角力中一边倒地往对面偏去。不行,必须得想想办法! 想到这里,我急忙跟阿霞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竹竿往前一送——那两头分身正卯足了劲儿发力,哪知我们突然卸力,一个站立不稳,已经滑倒。我和阿霞见状急忙往后收手,果然摆脱了虎尾的纠缠,把竹竿控制权夺了回来,恰好看见两头失了平衡的分身已经头着地跌了个实实在在的嘴啃泥,脸盆大的尻尾毫无防备地朝天露着,急忙抓住机会,握紧翠竹杠,照了二虎的后门,奋力捅了过去——有道是,秋风萧瑟天气凉,菊花残,满地伤。大虫怒容已茫然,杠落虎断肠,化为墨水遍地淌。 话说这第六尾分身光是看了此情此景,已经感到疼痛,不由得盯紧了我们,夹紧了后腿。我只觉好笑,趁竹竿还未完全收回,索性直接伸出,绊住它一只前爪,往我这一侧拉开;阿霞也是聪颖,早配合了我拦住它另一前足,往另一边拉扯了去,一齐把那虎分身烤串一般架在了竹竿之上。看那虎空门大开,阿霞腿快,也不客气,已经一脚踢在那分身的虎鞭之下,正中虎睾,送那分身一个蛋碎股残,把它痛得连疼都来不及喊一声,就已经化为了浓浓墨水。 那剩下两头见势不妙,怯生生低啸两声,相互交流了一番,已经回头,只是想逃。我和阿霞眼看敌我数目已经持平,自然全无惧色,主动出击,照二虎逃跑的路径上投出竹竿,早封住它们退路,待那二虫惊惧地回头望时,我和阿霞已经各自使出拿手好戏,拳打腿击,把它们打成墨迹,送回了大地。 这个峰回路转的滑稽故事告诉我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多打少时不强开,反而一个一个来,只能被各个击破。还能怎样?呜呼哀哉!纵然是百兽之王,不走心的话,也不过尔尔。 阿霞看我自言自语地装完大爷,不由笑出声来,连忙招呼我回到正熊所在。正好正熊也回气完毕,靠金针止血,把功力恢复到了八成以上。我俩见状大喜,三人合成一处后,马上摆出三叉戟阵形,推进到那贪食地气的墨虎跟前。 正熊领教过本尊的厉害,自然知道不能给它占了先机,一出手已是全力,风刀一斩,意图来个先下手为强! 眼看那凌冽的气劲已经触碰到心不在焉的墨虎身躯,顺利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这么容易得手。果不其然,下一秒,只见眼前一花的,勉强反应过来后,只看到及时挡在阿霞和我面前的正熊已经口喷鲜血,一头栽倒在地。而我,却依然是什么都没看清! 我的天!难道这墨虎的速度又提升了?更糟糕的是,刚刚恢复好状态的正熊,又被打到昏迷,这可是我们这边最拿得出手的王牌啊!喂喂,我的哥,不带这样玩的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柳暗花明 我一看正熊再次陷入昏迷,一下子惊得六神无主——我和阿霞的速度跟这头异变的墨虎简直就不是一个数量级,怎么打?我想到这边,一时竟懊恼起来,只恨自己托大,莽撞跑到场中,搭上小命不算,还带迁了阿霞也遭此一劫,她可是个好女孩啊想着想着,七窍大开的我不知不觉中,内气合了场内金风的肃杀,激起心中的秋悲,竟不由自主触动了我落下泪来。阿霞见我惆怅难已,早看透我是觉得牵连了她犯险而自责,本想安慰我,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只见她略一思忖,已经眼睛一亮,嘴角泛起笑来。 我见状自然忍不住好奇,急忙问她缘由,阿霞也不卖关子,目光盯紧那墨虎,示意我不要放松警惕,随即轻轻对我说道:“李子,别担心,我觉得我们还有逆转的余地!”说着,她眨巴着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指着墨虎分析到:“你看,它刚才一下子就把我们中最强的正熊打到失去战斗能力,却居然不乘胜追击,这是为何?按理说,把我俩解决掉对它来说并非难事啊?” 我听闻她一说,心里马上咯噔了一下:“是啊,眼前这墨虎的本尊,感觉行动迟疑不定,根本就是跟之前与正熊战斗时判若两‘虎’啊,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在阿霞提点下,思路迅速打开,冷静分析了一番场内场外的情况后,马上发现了关键:“看来,是场外金姐和另外两位当家他们疏泄阵脚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只是,它已经吸收了这么多地气,为什么还要争分夺秒地跟他们抢时间,到底贪图着什么呢?” “我知道了!”阿霞听了我的观点,也是灵光一闪,马上想通了墨虎的动机,情不自禁地对我叫道:“李子,快看,快看头顶上!” 我连忙用心眼顺着她手指方向抬头一望,只见场子顶上那幅巨大的水墨画卷里,宏大的风气正从平展开来的丹青妙作《墨虎》里源源不断地流出,如裹丝一般缠绕在凌虚御风而立的墨虎身上,与它口中从风眼里吸收的地气一起,混合成一阵富含生机的清气,徐徐然经了七窍,灌入它的五脏六腑! “我懂了!”我见此情景,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墨虎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 自由。 纵然由雷大同的浩然之气所化生,寄宿于异宝“水墨画卷”之中,虽美其名曰,贵为“灵兽”,事实上,充其量不过是修道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只“高级宠物”,哪怕它的主人是堂堂搬山道人宗门五当家之一,身份显赫的引雷世家门主雷大同。这对灵性日益醒悟的墨虎来说,何止不是一种荣幸,简直就是一种切身难忘却又与生俱来的“耻辱”。看来,它一早就看准了地气“风眼”的能力,于是借与正熊战斗的当儿口,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利用真气碰撞的能量,激活了地气的喷发。它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定主意要利用这充足的地气,助它炼气化形,修成真身,而不必让存在再依托于“水墨画卷”,从此彻底脱离雷大同的管束。 看来,世间灵物求生的欲望,还真是万万不可小觑。 想到这里,我虽然有些同情和理解墨虎的动机,但碍于立场对立,还是终究要做出抉择。所幸,我已经想出了办法:很简单,那墨虎既然想要脱离“灵魄”的宿体“水墨画卷”,那么,在它完全炼化出真身之前,应该跟那“水墨画卷”是一体共生的—— 换言之,小猫咪,大爷我要是毁掉那定定地漂浮在顶上的字画,你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我正好看到那墨虎准备对我和阿霞发起另一波攻势,按照正常思路,躲?肯定是躲不过,那么,何不主动出击,来一手“围魏救赵”呢?!只见我一弯腰,已经捡起一块大小适中的扁石,猛一抬头,小臂一扬,手腕一抖,已经把石片甩出,只往那空中毫无防备的字画射去——事到如今,无论成败我只能那自己和阿霞的性命一睹,看那墨虎到底救也不救! “啪啦!” 果然,那墨虎终于在最后时刻打断了它疾风扑击的蓄力,转而冲向空中,一爪把即将穿过字画的石片拍成了齑粉。经过这一番斗智斗勇的较量,我的猜想,也是得到了十足的证实。 “好家伙,刚才你整得我们够呛,现在,该轮到你手慌脚乱了吧?淘气的小猫咪!”我这个人的一大特点,或者说缺点,就是小心眼,往好处说,叫“有仇不报非君子”,往坏处想,就是个不成熟的“小气鬼”。因此,一见那墨虎难得地露出恐慌的神色,不由得激发了我惩治它的恶趣味——随着嘴角泛起坏笑,我已经又抓起四五片或扁或长的条石,一边跑,一边按不同角度c速度往那悬浮空中的“水墨画卷”投射过去。完了,还不忘招呼阿霞帮忙,一齐找些石条石片,一股脑儿全往那字画扔去。 好墨虎,见状也是丝毫不含糊,身形一晃已经化为无数黑白相间的墨分身,迅疾如风般连续上窜下跳,硬生生靠速度和敏捷挡下了我和阿霞投射出的所有攻势,打完收工时,还顺便刮起一道狂风,把那与其一命相生的字画,刮上了高空! 真是不妙!我掂量了下距离,那高度,已经明显是臂力所及之外了,可是又不敢贸然招呼阿霞找地方躲避——毕竟,这样一来,岂不是告诉墨虎我们无计可施,而导致即刻沦为活靶吗?想到这里,我连忙示意阿霞散开,随即故意抓起一颗稍大的卵石,抡圆了胳膊尝试着向那高高在上的字画投去——我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墨虎硬要攻击,这种情况下,它应该会选择先解决我,那么阿霞,就能有时间思考对策了! “李子!”阿霞刚照我说的一做,马上反应了过来,自然不干,早提臀扭腰把手里的石片先我一步甩了出去!这妮子,送死你都要跟我抢啊?! 我见状大惊,赶紧把手里的卵石一扔,用尽全力往阿霞所在冲去,一把推开索性站定原地的阿霞——对不住啊!若是你死了,我怎能原谅苟活的自己! 下一刻,我只觉身体像被疾驰的汽车猛一撞了一般,七十多公斤重的身躯已经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连我自己都觉得一瞬间身上已经没有了知觉,只在躯体撞到坚硬如墙的风壁上时,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然后,我应该是昏了过去。 恍惚中,我好似看到一片星辰大海,瑰丽的光带从漫天的星海里划过,宛若一片黑宝石中闪耀的玉带——这,就是传说中的银河吧? “哟,又是你们!”我正在感叹眼前美景的震撼,突然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我当日饿晕在金家大厅时,梦中摆局对弈时,见到的白衣宽袍之人吗? 那两人仍旧只是微微颔首以为还礼,却让我感觉无比舒服。于是我也不客气,就在他俩个跟前坐了,靠在那明镜一般透亮的青云石桌边上,颓然问道:“呐,你们告诉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两人听了,一个肯定地摇了摇头,另一个却犹豫着点了点头,搞得我十分糊涂,见他俩个半天也不说句话,却像个哑巴似的光站着,不由十分恼火,索性趴在那碧蓝如玉的石桌上,生起闷气来。 说来也怪,我脸才一碰着了光滑的石面,那镜面一般的桌板上已经显现出那上下翻腾,逞凶争勇的墨虎来!再一看,那闪躲腾挪着跟它鏖战的,不是阿霞,还能有谁? 我见状心里只是一紧,只想着如何才能脱出这鬼地方,回到场子里支援她——虽然,也没有多少信心帮上忙就是了。哪知,刚一想办法制裁着墨虎,脑海里竟然突然闪现出若干克制它的办法,整个意识已经好比思维重组一般,赫然多出了不少之前根本就想不明白的东西!再看那气定神闲的二人,依旧是一言不发,好比一切尽在不言中一般。 “真的有效吗?”我虽然开口这么问,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不知为何,我只觉得,他们就是我绝对可以相信的存在。再看那玉盘一般的桌面,这一回竟然幻化出了站在远处担心不已,一心想眺望战局,目光却透不过风墙的黄大仙来。 “这家伙,口里说着不要,心里其实还是蛮关心我们的啊!真是个不坦率的人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扭头望向两位,请求道:“能否帮我联系下这家伙,让它用老熊把洞给打好,以备不时之需呢?” 见其中一个点了点头后,我心疼阿霞,只想早点出去,于是跟了另外一位起身,来到那星河倒悬的云团边,看样子,只要跳下去,就能回去了吧? 正要下脚,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急忙抽身回头,望向那白衣长衫的两人,厚着脸皮问道:“那啥,需要时,我怎么才能找到你们?联系方式什么的,好歹给我一个啊?” 二人也是有趣,听闻我一说,各自在我手心画了一字,就把我推下了云层。 “达(音近似于da)?然(音近似于ran)?这又是什么鬼?”我只是一头雾水,却又无可奈何,待到神智恢复,已经回到了场中。起身后只觉精神焕发,如获新生,身上的伤疼也减轻了不少,不知是否刚才昏睡时梦中遇见的二位助力所为。 然而眼下可没有我思前想后的时间,想起阿霞还在苦战,我赶紧赶到她身旁。见她周身环绕清气,赫然有如脱胎换骨一般,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媳妇儿,一会儿不见,你咋就‘升级’了?” 阿霞闻言,也是长话短说:原来危急关头,正熊勉强苏醒了过来,教了她一套“风眼”和“风刀”的口诀,刚说完又昏了过去。好在她天资聪颖,过耳不忘,凭着这口传的秘诀,临阵磨枪,居然逐渐习得了掌控周围金气的法门! 呃,这不公平!如此帅气的招式,我也想学啊! 好吧,这种事姑且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淘气的小喵降服再说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错误的地点 眼下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出击,满世界追那疾如风,动如电的墨虎,虽然我感觉身体已经发生了不寻常的变化,但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赶上它那非同凡响的速度。那么,过去拿它,这八成不是好主意。第二个选项,就是以逸待劳,靠攻击那悬浮的水墨画卷,吸引了墨虎攻过来,这样做虽然凶险,但好处是:不用花功夫搜寻它,只需守在原地,待它攻过来就好! 打定主意后,我马上再次拾起一颗重量客观的卵石,只用眼瞄了瞄,“嗖”地一声,已经往那高高在上的字画投射过去。石一出手,连我都没想到会激发出如此劲力,眼看那疾射的轨迹,应该能达到那个高度吧! 果然,本来不屑一顾的墨虎心算了下趋势,已经急急起身,顷刻间已经闪现到半空中,慌张地把那颗拳头大的卵石击碎!交手至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异变后的墨虎现出如此焦躁的表情,不由士气大振,招呼了阿霞一起动手,准备一鼓作气干掉这凶顽至极的大猫。 阿霞听我呼唤她,也是欢快地答应了一声。音色里难掩看到我满血复活的惊喜,也没有过多地慰问,已经摆好架势,和我并肩而立——心有灵犀一点通,大概说得就是这样吧! 心神交汇之际,我和阿霞已经一人发力投石,一人操演风刀,各自从得心应手的角度接连远射,形成一道雨点一般的交叉火力网,照了墨虎身后的水墨画卷,一股脑儿倾泻而去。那墨虎也是了得,分身c闪现c格挡c暴吼各种绝招也是毫无保留地施展开来,一时间竟然把我们的攻势化解得一干二净。只是,不待它伺机反击过来,我们又发起一波更为密集的混合攻势,夹杂了土石风刀,招呼了过去。 这旗鼓相当的角力持续了几分钟后,墨虎的焦躁已经到了极点:眼看四周阵脚浊暗的烈风绝壁的运转已经渐渐慢了下来,它和我们都很清楚,金四娘等三位当家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烈风阵的解除只是时间问题。这对于我们自然是一个好消息,但对于墨虎来说,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噩梦。 于是双方都愈发催动精血的极限,运足真气,发起力来。我和阿霞本就配合无间,此时更是心意相通,赫然发挥出了1加1大于3的效果,一口气爆发出一波落叶归星的攻势,终于打破了墨虎密不透风的铁桶防御,把那空中摇曳的水墨画卷,划破了一角! 觉察到这一点后,我们三个都默契地暂时停住了动作。 对于我们,这可不仅是一个简单的巧合,而是一个巨大的讯号,昭示着,胜利的天平,已经慢慢倾向了我们这边,局势的走向,马上就要被我们掌控在手中!而对于墨虎来说,这一小小的失手,何尝不是恼羞成怒的开始?而我们的得势,在它看来,是一种无言的挑衅还更为贴切。 说时迟那时快,墨虎身影眨眼间才刚消失,赫然就已经显现在了我身前:抬手雷霆一爪向我袭来的同时,虎尾疾风一剪已经向阿霞鞭笞过去。这一凌厉十分的杀招,自然是它对我们最直白的回答。 抱歉啊,你的心思我懂,只是,我这边也有不能妥协的理由啊 “达(音近似于da)!然(音近似于ran)!虽然很对不住,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忙啊!”我一边为墨虎的攻势来到我面前时已经莫名其妙地化为了慢动作感到惊奇,一边忍不住在心中默念呼唤起那星河中央白袍人的“名字”——如果你们通晓万般神通,请在我需要的时候,借我一用! “!” 脑海里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的回应,身体里却已经激荡起来自心神的莫名气浪,在这停滞的时间里,我只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在这一刻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响应着一个统一的号召,配合默契地往一个方向输送着能量,把这些星星点点的绵薄之力,汇集到了我平平无奇的一拳之上,推动着心眼可见的气浪,生生印在异变墨虎的下巴,把它一颗狂怒的虎头,打得肌肉渐渐凹陷,然后眼睁睁地眼看这些凹陷在它身上扩散开来,化为一阵澎湃的气劲,推送着它向远离我的方向飞退而去。 说来也是奇怪,待它飞出离我十来米距离的时候,我所感受到的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流淌速度。于是,我的一双肉眼,就陡然看到那不可一世的墨虎炮弹一般被我一拳打得撞到它自己强化的烈风阵壁上,被冲力震得七荤八素,瘫倒在地。尽管它三番五次靠着内心的骄傲想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但还是无一例外地“啪哒”一声撞到在地。 我了个去!这威力,真的是我的肉拳所为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凭空挥出一拳,虽然还是凑巧把那战战兢兢的墨虎吓得又倒了下去,但终究,再也没有激发出影响时间流淌的慢动作,也没有迸发出击碎空间的超强爆发力 呃,果然,这不是我的能力。 “李子!你没事吧?”阿霞看我一拳打倒墨虎,又见我自说自话地呆在原地喃喃自语,不由得跑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关切地问道。她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毕竟,我虽然实打实地打了墨虎一拳,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也硬生生吃了墨虎一爪呢?之前有一个瞬间,我其实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身体被利爪撕裂的痛苦,只是,我跟她同样好奇的是,我为何就没有事呢? 回顾刚才发生的一切,我还清楚地记得,发现身边流淌的时间变慢的时候,躯体瞬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自动攻击,迸发出超出现时拳力千百倍的力量,一击打倒墨虎的感觉——我的天!原来,把全身肌肉纤维调动一致的力量是如此惊人!难怪,动物世界里赵老师曾说过,如果人能像蚂蚁一般提升肌肉同步率,每个人都将成为力大无比的“超人”! “哦原来如此,这就是我妈让你出场的原因吗?没想到,你居然会‘内观通灵’。”说话的是正熊。刚打完b一ss,他就又适时地苏醒了过来——你还真会找时机啊兄弟! “很厉害吗?你会吗,这招?”我闻言一阵激动,连忙问他。 “呃,还不会。”正熊说话时总是摆着一幅略显腼腆的p一ker face,看上去宠辱不惊,有种超越他真实年龄的成熟和帅气,但是,不知怎么,总觉得看了心里会莫名地火大!等等!你说什么?你不会?哇塞,你居然不会!好吧,火大那段内心独白当我没说过。 “yes!”我忍不住高兴得跳了起来!得意地望了正熊一眼,心说:终于有一处比你强了!这下我可不怕我媳妇被你拐跑了!想到这里,我随即转而看向阿霞,急不可耐地对她说道:“媳妇儿,我又想到一招新的!今晚就带你耍耍!” 阿霞以为我说的是男女间那事,闻言早羞红了脸:“啊,还有外人,你怎么说这个!”我听她这么一说,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发现口误,急忙挠挠头,补上一句:“没事,他还小,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尴尬的气氛弥漫时,场子中还有一个无话可说的正熊:“” “你高兴就好”阿霞最终还是反应过来我指的“新招”是那击倒墨虎的门道,不由掩嘴浅笑起来,红了脸说道:“看你高兴得——我可没说要学,是你非要教我的哦。” “吼唔!” 只听一声暴喝,我才发现,刚才得意忘形地跟阿霞打趣时,居然没注意那失去战斗力的墨虎已经不知何时跳到了半空中,爪牙并用,竟然自己把那寄宿了它灵魄的水墨画卷撕成了碎片!随即,竟然深吸了一口大气,把字画纸片,连同四周残留的风气,一齐吸进了体内! “小心!”正熊惊觉不妙,怎奈身体伤重,待到喊出,也是为时已晚。待我急急用心眼一望,才惊恐地发现,那垂死挣扎的墨虎孤注一掷的杀手锏——“疾风鸣雷”,目标既不是破绽百出的我,也不是油尽灯枯的正熊,而是,那婷婷玉立,温婉浅笑的阿霞! 唯有她,你绝对不可以动! 眼看虎爪就要穿透背对了它窈窕而立的阿霞起伏的胸膛,我只觉全身过电一般悸动起来,眼睛似乎喷出火一般炽热难耐,沸腾的热力瞬间传遍我的全身——在那灵魂超越肉体的一刹那,我终于感受到了周围时间流淌的变缓,在这近乎停滞的时光里,我倾尽全力地穿过世间万物的慢动作,马不停蹄地冲到了阿霞的旁边,把全然不知情的她一个公主抱搂在怀中,轻轻带离近在咫尺的虎爪,稳稳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才回到那呆滞的墨虎跟前,激荡一身清气,凝聚万千心神,轻描淡写间挥出那幻梦星空里白袍之人对练时最常打出的那种平平无奇的拳法。拳头接触虎头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墨虎嘴里含着的宝玉——突然想起大川叔曾经说过,那象征了搬山道人至高身份和荣誉的搬山符,大多是一块有灵性的玉石,只是,我却苦于一直无缘,没有亲眼见过,会是这个吗?算了,这种事以后再说吧—— “淘气的猫咪,还真得教训一番呢!” 飞砂走石,拳化万象。三千世界,只为佳人倾倒;六根清净,不求众生极乐!要怪?就怪你没有以恰当的形态来到世间,又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对错误的人出手吧。 神回本尊之时,墨虎已经化为残魂,即将灰飞烟灭。我见了它半空里虚无缥缈,即将消散的身影却依然傲骨长存,全然没有一丝颓意,不由心生一丝惋惜:你和正熊贤弟,本是同源风,何必自相残,一起相扶互助不好吗?说着,忍不住伸手接住即将魂归大地的墨虎残留灵魄,竟然真的把它托起!我见状急忙来到正熊跟前,把那激荡的残魄,轻轻放到他的丹田正中——那清洌的魂气也是有趣,竟然仿佛有灵性一般,环绕了我一圈之后,朝我点了点头,径直灌入正熊体内去了。 顷刻间,正熊伤痕累累的身躯已经被金风所包裹,流失的精气也开始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重新汇聚,我见了此般胜景,也是大喜,挥一挥手,把刚才从墨虎口中抓出来的,疑似“搬山符”的宝玉,抛到伤体再生的正熊手中,转身带了阿霞,钻进黄大仙重新打通的洞穴,出了场子。只抛下一句: “呐,这个本来就是你的。不就是一块玉吗?我可一点儿也不稀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搬山道人 出了地洞,我和阿霞爬上土坡,朝黄大仙点头作别后,这才回身远望场内。只见浊暗的风墙已经轰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冽沁人,刚柔相济的金色旋风,把场内外重新铺上一层浓郁的翠色,那金风消散时,后山一众草木,不由一齐散落下无数粉白相间的花瓣,一时间漫山遍野尽是飞舞的芬芳,好似千万朵唯美的樱花,随风飘落 在那诗画一般的美景中,赫然现身的,是那肌骨精瘦,身材高挑的正熊,以及已经化为守护图腾,纹身一般印在正熊前胸后背上的墨虎。 “哇!好帅啊!正熊弟弟,你真不愧是——史上最帅搬山道人!”木薇薇眼尖,已经一眼看到正熊脖子上那象征搬山道人身份的风雷宝玉,不由犯了花痴,双眼迷离地捂住脸颊,失神般向正熊跑去,只把一旁也想上前却偏生不懂撒娇的另一位大龄剩女水如云气得目瞪口呆! 好在金四娘及时“咳”了一声,才止住了二女继续表演失态。只见她和大川叔一起,缓缓上前,走到离正熊几米处,却犹豫着再也抬不起脚步——仿佛之前的种种心结,化作一阵无形而又令人窒息的墙壁,生生横在了她的面前。 “妈,爸!我回来了!之前,是我错了”幸好,一直走到她跟前的正熊主动迈过这咫尺天涯的距离,终于打破了母子间多年来积攒的隔阂。 “傻孩子!错的是妈!”金四娘也是快人快语,都没等正熊说完,已经一把把他抱紧在怀里,狠狠地承认了她自己种下的孽障。这也难怪,要不是我和阿霞的精彩助攻,她或许还真就没机会把这话亲口说出来了呢!嘿嘿,这下子,咱们的人情算是两清了。 想到这里,我也懒得继续看大川叔一家三口继续直播催人泪下的大和解,早一个公主抱把阿霞抱紧怀中,一溜烟似地跑回了金家大院,直奔我们借住的客房:哇咔咔,眼看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阿霞见我急切,脸上早泛起红晕,以为我又要干坏事,不由娇羞道:“看你急的,就不能等到晚上?”说着,放松下来后也有些筋疲力尽的她,却自己乖巧地躺到了床上。我见状大吃一惊,这妮子演的是哪一出?我本来还想趁时间早跟你分享“内观通灵”的经验呢,既然你这么主动,我也就不客气啦!于是我眼珠一转,转念一想,交流道门来日方长,还是及时行乐为上,于是也红了脸躺到她身边,故作矜持了一番,与阿霞亲热到了一处。 待到整理好仪容来到大堂吃饭,众人已经在等了。金家今天可算双喜临门,母子二人冰释前嫌,正熊更是涅磐重生,收获了一个实至名归的“搬山道人”资格——这一天,金家可等了十年。于是金四娘和大川叔今天尤其高兴,自然把水c木两家四人留下吃饭,一来也是拉拉跟宗家疏远已久的关系;二来么,也是向宗家表明,金家终于时隔多年后,再次崛起了! 我跟阿霞红着脸落座后,金四娘也随即招呼开动,晚饭非常丰盛,而且还有我最爱的羔羊肉,我自然吃得不亦乐乎。席间,水c木二女一再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接连夸赞正熊的本事,迫得老实的正熊不顾我眼神的劝阻,一五一十讲出了场中所发生事情的始末。三位当家倒也通达,并不多追究,毕竟异变之事,已是大大超出测试的难度。我见状正要顺着话头把话题岔开,哪知黑老二这厮却偏生要找茬,硬是提醒只顾着为正熊高兴的雷大同,让他找我收回那件他珍爱的异宝“水墨画卷”来。我听到这里,心中只得暗暗叫苦:那卷字画早被异变的墨虎撕碎了,叫我上哪儿找去? 那在某些方面头脑的确简单的雷大同怎管这些,听我细细描述完破阵毁字画的经过,在黑老二撺掇下,还是没心没肺地笑言道:“法阵倒是破得漂亮,但我那价值连城的字画,你要怎么赔我?” 我稍微一想,也只得硬着头皮接话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赔!说吧,要多少?”那木薇薇见我强装镇静,冷笑一声,伸出五根玉指,我一愣:“五百万,这么多?”哪知她不屑地“切”了一声,又把手翻了一翻。 “五千万?你们这是敲诈!”我见状早已大惊失色,说实话,我哪有这么多钱! “谁说五千万,我是说五亿!” 五亿?木薇薇这话顿时把我吓傻在原地!缓过神后,我心说:五亿!我之前在市二院一个月不吃不喝加满班也就小一万的样子,我算算,这大坑要多少个我才能填好喂喂!别这样啊!我刚和阿霞修成正果,才不要卖身还债啊! “而且,画卷里还有其他几幅家师珍爱的杰作”木薇薇见我顶上冒汗,这才得意起来,愈发添油加醋地说道。我听了顿时被吓瘫,她后面的话,我一句也都没听进去。好在,这时候,金四娘终于说话了,直言请雷大同卖她个面子,让她缓几天筹钱,日后又上门还债。 那雷大同倒也有趣,见金姐开了口,竟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同意赊账,并自曝出他就是当年宗门指定跟金四娘配对之人,所以才会为金姐画下那幅风雷缠绕的墨虎。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金四娘已经和大川叔私定终身了。 “唉~”说道这里,雷大同也是自嘲着感概:“到底是缘分不够啊!” 阿霞闻言,连忙微笑着接上话头,笑言道:“不过,到最后那墨虎还是成为了正熊兄弟的守护灵兽,等于说也是认了金家的后人为主,心意也算是送达了,岂不挺好。”众人听闻她这一番妙解,无不喜笑颜开,我也不禁为有了这么个善解人意,谈吐得体的乖巧媳妇儿感到高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雷大同正式代表宗家授予了正熊搬山道人之名,随即也对我赞赏有加。我听了连忙推辞,直言还是靠阿霞急中生智的分析找到要领,才几番牵制住那惊变墨虎的动向。况且,那危急中领悟的“内观通灵”,自己还不能熟练掌握,终究只能算是一个半吊子,常态下的战斗力还远不及身体素质出众的阿霞。黑老二闻言,自然忍不住,厚颜无耻地流着口水游说阿霞:大意不过是看她体格惊奇,是否愿意入他水家,刚好后年水家就有名额上报宗门云云。还好话还没说一半,已经被怒发冲冠的水如云喝止。 随后,坐在我和阿霞旁边的木薇薇听正熊讲完事情经过,也忍不住亲切地拉过她的手,盛赞其“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般不施粉黛的美貌和矫健过人的灵巧身手,还一个劲儿地感激她和我奋不顾身地救下“她的正熊”。期间二女一番寒暄,阿霞不经意间提到了她远在美国的考古学家姨妈,雷大同闻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礼貌地问了阿霞的姓名,习惯性地砸吧着嘴若有所思起来,期间忍不住轻声自语道:“这女孩,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儿啊!”见我看他,就不再说,而是马上换了笑脸,转而去祝贺正熊去了。 随后,我和阿霞跟三位当家谈起大黑山蛊墓里的一些未解谜团,金四娘则是皱起了眉头。黑c雷二人听罢,互相交换了下眼色,最终还是由雷大同开口提起,宗门多年前曾有一次没有在家族日志上记录的行动,可能跟我们所说的蛊墓中那两拨互为对手的人有关。只是,宗家到底在那些人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另一拨人又是何方神圣,就无从而知了。毕竟,对那次上一代当家悉数严禁宗门族谱记载的秘密行动,现在唯一在世的知情人,只有据说已经因炼化雮尘珠而导致走火入魔,陷入半疯半傻状态的洪尊贤知道真相了。只是金四娘之前因为包括雮尘珠在内的诸多历史遗留问题跟洪家交恶,怕是也不能从他们口里问出什么了。 临走时,木薇薇居然跟雷大同说让他先回,自己想留下过夜,顺便找机会跟正熊亲近!水如云见状也是不肯落后,想要横插一脚,搞得大川叔哭笑不得,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好说。好在护子心切的金四娘态度强硬,直接板着面孔给拒绝了,惹得雷大同和黑老二笑得前仰后合。 那木薇薇却不死心,经过我身边时,竟一脸认真地对我说道:“小兄弟,姐姐看你跟金姐一家关系不错。呐,如果你有办法把我跟正熊弟弟撮合到一块儿去的话,你欠家师的那点小钱,我可以帮你给还上!” “当真?”我闻言大喜,这个可以有! “放心,师父最宠我了,我出面说话,保管没问题!”木薇薇说到这里,眉宇里也透出一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英气,看来,宗门这些女人,哪个都是女中豪杰啊。 想到这里,我连忙点头,和她达成共识。本以为她目的达到就会转身离开,哪知她却坏笑着吐槽起我另一方面的“能干”起来。我闻言一惊,马上反应过来,纳闷道:方才亲热时,我和阿霞已经很安静了啊,难道还是被听到了?水如云见我想破头皮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解释道:“大兄弟,看你连‘内观通灵’都已入门,没想到居然连‘双修好比油水相混,事起务必荡起涟漪,道者以心眼观真气搏动,便能知百米之内他人苟且之事’都不知道?实不相瞒,在咱们看来,你俩刚才,简直就是在开演唱会!” 我听闻大骇,连忙把帮老福收拾好碗筷,从厨房回到前厅,正朝我走过来的阿霞拉走,心说:这事若让这妮子知道了,还不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来,以后行那男女之事,还真不得不考虑点更严密的避嫌措施了。 隔天起来,我和阿霞吃过早饭,就开口跟大川叔一家三口告辞,正打算赶早回南化着手筹备终身大事。走到大堂,却看到老福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正在惊疑,一个门人也被打飞,刚好摔落在我身前。看到这阵势,我连忙招呼阿霞赶快去叫金四娘,脑海里则不由得联想到那萦绕在每一位医者心中的梦魇—— 莫非是遇上了,医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穷凶极恶的主儿 阿霞应了一声,已经轻快地跑往后堂去了。我也不敢大意,先扶起老福,又把几个倒地的门人拉到一边,这才从前厅的门边探出半个脑袋,查看起情况来。只见: 前院里站着三名年纪大概跟我差不多的年轻人,他们后面则是一个脚蹬草鞋,席地而坐的中年黑大汉。看样子,他约摸四c五十岁上下,面色黑里透红,像喝了两斤二锅头一般,泛着汗光,在朝阳里赫然一闪一闪地,甚是精神。 那一字排开的三个,应该是黑大汉徒弟的年轻人,本来已经各自摩拳擦掌,摆好要干架的姿势,等了半天,却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我,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偷看情况,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松懈下来,远远指着我的鼻子,谩骂起来: “喂!金家的龟孙!快叫你家主子出来,老子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说话的是三个年轻人中最高的一个,咋看之下,一对驴眼呈倒八字一般挂在他瘦长的三角脸上,即便不开口,也能从他的面相上感受到一股子飞扬跋扈的痞气。 “阿刚,你跟他多讲什么!用边腿踢他啊,抽死这胆小鬼!”起哄的是个黑瘦精干的小子,眉头上有颗明显的黑痣。听他说话的声音,感觉宗气很足,我只能确定他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不过,虽然通过望气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我却隐约觉得他似乎有些手段。算了,还是不要妄下定论为好。想到这里,我依旧偏了头靠在门后面打量着他们几个,既没有回答,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 “怕了吧?看你们住的院子挺气派,谁知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喂,师父,你确定咱们找对地方了吗?”接话的是中间那个面皮白嫩的小子。看他虽然生得眉清目秀,言谈举止间却掩盖不住市侩嘴脸,一开口,已经透出浓浓一股子现世宝的味儿,惹得我一看就来气。若不是门面上这事情要让金四娘这个当家的来定夺,冲这哥儿几个出言不逊,言语冒犯的份上,我都差点忍不住想出手教训教训他们了。 寻思间,金四娘夫妇和正熊,已经跟着阿霞急步走了过来。正熊和老福感情很好,见老管家捂着胸口只一个劲地喘气,早心疼得和大川叔一起把他扶进内堂上药去了。其他几个后辈门人,也连忙按金四娘平日里所教,拿出伤药,给受伤的同伴抹上。 “这位同行,请问,我们认识吗?”安顿好局势后,金姐打量了那耷拉着双腿拄着手大大咧咧坐在地上的黑大汉半天,才悠悠吐出这么一句。 “好!姓金的!你有种!当年的事情你居然给老子忘了!”那黑大汉本来还在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一听金四娘这话,已经暴跳如雷,手一拍地,已经弹了起来,目光呆滞地指着金四娘大喝时,口水都喷到了站在他跟前那油头粉面的现世宝徒弟脸上。我见他怒极,眼睛里都好似要喷出火来,不由得纳闷道:看起来您二位间的恩怨也是有些年头了吧?人家记不清你是谁很正常啊。一上来你不自报家门不说,也不主动解释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反倒是先振振有词地指责起别人来了——大叔,你这踢馆,好不专业啊! 金四娘也是和我想得一般,见那黑大汉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早已怒从心头起,不由柳眉倒竖,风眼圆睁,未及把满腔怒气外露,已然生起一股威势,生生盯紧那四个二愣子,不卑不亢地说道:“那还敢请英雄快人快语,讲个明白。要是果真我金家不是,金四赔礼也是无妨,不过,若只是你等寻衅滋事,无理取闹——伤我若干门人,欺我老总管的所作所为,老娘必当十倍奉还!”话音刚落,已是激荡起一阵肃杀的金风,四散开来。若是有道行的高手,见了这般架势,也要卖个面子,只是,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却只回应了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嘲笑。 “阿鲁,这婆娘真逗!十倍奉还?你做得了主吗?还不赶快叫你男人出来,接得下老子十招再说!”说着,那身高体壮的驴眼年轻人已经下了场子,甩掉外套,露出一身黝黑油亮的肌肉,公然讨起战来。那黑大汉看起来虽然凶顽,估计反是嘴巴子不利索的类型,寻思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句半句话来镇场,只得阴沉着脸微微颔首,算是默许徒弟放肆了。旁边那现世宝见师父点头,愈发张狂起来,竟也狗仗人势地跳到院子中央,站到那秀肌肉的“阿刚”旁边,指着我身边的阿霞起哄道:“要是怕的话,把那水灵的美人儿赔给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坐下来谈!嘿嘿,小妞儿,看样子就知道挺骚!”说着,竟当着众人的面儿流起三尺长的口水来。 好家伙,正可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还在想怎样才能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你那张不长进的鸟嘴,你到自个儿送上门来了。想到这里,我连忙往金四娘跟前一站,拦住正要上前的她,朗声说道:“金姐,不过俩小崽子,弟子级别的杂鱼,你好意思欺负人家?不如就让我陪他两个耍耍!若是只骂我也算了,这小子竟敢侮辱阿霞——小弟修为尚浅,也知身为丈夫,心眼虽小,只当为家人搏动!唯有这口气,不可不出!”阿霞听我这么一说,不由脸上泛起红晕,轻轻搂住我的臂膀,小鸟依人般紧紧偎依在我身旁。 “好吧”,金四娘见我执意上前,也是首肯,只交待我道:“小李,下手轻点,别出人命。”这我自然是有分寸的,肯定不可能像打墨虎那般对凡人使用什么“内观通灵”之类的大招。这般货色,使个“望气点穴手”也就绰绰有余了。如此想着,我对阿霞使个眼色,示意她放心,这才温柔地从她怀里轻轻把手抽出,挽起衬衣的袖子,缓缓走下场来。 那嘴欠的小子见我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一扫之前畏首畏脚的颓势,反而抖擞了精神,挺胸抬头,迈着虎步,也稳健地走到圈内,一双虎目只紧盯了他,竟生生被我散发出的凛冽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居然眼珠子一转,拍拍那驴眼高大壮的肩膀,抛下一句:“刚哥你费心啊,这小汉子就交给你了,一会抢了她相好的回家去,让你先玩!”话音未落,这厮已经一猫腰,缩到后面去了。 “喂,你等着!”我见状那肯罢休,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以一敌二,先找机会打趴他出口恶气,却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跑出圈子,忍不住冲过去就要捉他,冷不防那驴眼的二愣子已经一个边腿踢了过来! 好小子,果然练过。 打架这玩意儿,我读书时见得多了。倒也不是我想,都是名字惹的祸:我现在的名字“李昂”还好,没几个找茬的。可初中以前的“李成龙”,初中时的“李小龙”这两个名字,可没少给我招揽了不少慕名而来“找我切磋(通常都会演变成群殴我)”的对手。这些人,多半是普通愣头青,但也有一些是练过几年的二流子,因此,我对街斗时常见的一些格斗套路,也还是算略懂。而散打这种入门简单,见效又快的流派,我算是见得最多的了。 眼前这驴眼高大壮使的,就是散打里一种偏自由搏击的分支,因为引入了一些浮夸华丽的动作,颇受现在的年轻人欢迎,比如这种边腿二连,过去是左右边腿的朴实b一,现在被改进成跳步三连,可能还会追加一个腾空反身横扫果然,待那二愣子攻到面前,自然遭到我无情吐槽:“老兄啊,你可真不懂变通,我都这般解说了,你还真照订单出货了!” 只见他当真照我预期般使出一个三连腿击接腾空反腿扫踢的连招。这样一来,四道攻势自然是被我轻松挡掉前三发,而最后一脚,更是完全被我看穿,在他发力的右腿未起势头时,已经被我迎面近身后一把抱住。 “我就说嘛,这样是不行滴。”封住他的攻势后,我只觉提不起精神,忍不住提点他道:“你刚才这一脚,要是换成一脚虚招,小腾空后落地接转体扫踢,可能效果就不一样了” “放你妈一的屁!唧唧歪歪的就你话多!给老子闭嘴!”只见那驴眼儿听完我一席话,不仅不细想个中精髓,反而恼羞成怒得紧绷了三角脸,单脚独立中扭着身子好不容易刚找到平衡,已经暴喝着发起狠来,照我太阳穴就是一个摆拳! 喂喂!这种招式,在没有佩戴护具的比赛里可是禁止的哦!不过嘛,看你这么努力,就勉为其难陪你耍耍吧,好歹我也是对年少时街头对练的时光十分怀念的说!心说如此,我已经撒了一只手,提起肘子格挡在他摆拳挥击路线的前三分之一处,按照著名武术家李小龙先生截拳道的思想,这个地方,是可以挡住对方长程攻击的最佳位置之一。 “我日!”只听驴眼儿怒骂一声,狂暴的攻势已经被我扼杀在摇篮之中,然而他毕竟也是在当地凶顽蛮横惯了的人,哪里受到过这种屈辱,见我抱他右腿的手只剩下一只,早往下沉身一坠,把我的重心也带了下去,随即撑地的左腿一蹬,已经腾空而起,坚硬如铁的大膝盖赫然弯成战斧状,只往我面上撞来! 不错啊!连泰拳的招式也会一点! 猝不及防间,眼看势大力沉的一撞已经来到面前——若是从前,这一击我只有硬吃的份儿,可如今,有了望气的加持,我只凭感受他心气的流向已知他下一招的趋势,躲避起来自是不在话下。只是,算计上唯一一点遗漏的,就是我低估了这驴眼愣头青的凶残。 街头好勇斗狠之徒不少,但一出手就真想要人命的不多。然而眼前这位,却恰好是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主儿,因此才会在这种程度的打斗里,想要把我往死里打。好在,哥经历过的寡不敌众的战斗之多,形势之恶劣,怎会是你这一帆风顺的小混混所能比的—— 电光石火间,我已经提膝一顶,也是用一招泰拳的膝撞,不偏不倚地顶在他的胫骨上,把他向上的腿劲,生生往后推了十公分,配合我顺势后仰的角度,非常紧恰地躲过了他势在必得的一击! 只是,可怜我目前唯一一副可用的眼镜,躲闪不及之下,已经被他杀气腾腾的一撞顶飞,狠狠砸在身后的瓦房屋檐上,摔得粉碎。 我的天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经历的死斗 咬牙切齿之余,我却在冷静中认真了起来——虽然肉眼看不清楚,但我的心眼却无比清晰:天杀的驴眼儿,我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来祭奠曾经伴我多年,如今却已经黯然升天的眼镜君!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提起一身清气,汇聚在周身各处,摆开一个最基本的格斗式,只等他托大攻过来。 那驴眼儿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好手,先是见我顶他胫骨的一击留了力,已经断定我不是个好勇斗狠之徒,心里已经放下心来。再就是看我佩戴的眼镜已经被他一击打飞,认定我视野受到了影响,马上计上心头,一矮身,毫不犹豫地使出一招扫堂腿,往我下盘攻来。 这番判断和执行力,纵然是敌人,我也还是肯定的,毕竟,如果换成我,也是会这么做的。只是,这点小把戏,用在我身上,可还是大大地不够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侧身迈步,伸出左脚上前,抵在他伸腿扫出的节点之上。他的腿上力道尚未完全展开,对上我的小腿外侧,根本使不上力,只得生生被我挡在原地,待被用我膝盖一压,已经全然动弹不得。此时我的后腿已经移步上前,右半身子顺势一个叉手,已经插到他腋下,只一发力,就把失去重心的驴眼儿一整个架了起来——这下好了,由于重心不稳,他只得四仰八叉地勉强站着,好比一只立起身子献丑的王八。 我为刀俎,你作鱼肉,大概就是这种情形了。 “安息吧!眼镜君!”随着我心中一阵默念,左手已经握紧寸拳,一口气连打了八八六十四记老拳,从驴眼儿的颈下打到丹田,一口气把他全身和四肢的各处气机,打得嗡嗡作响。待到我原地站定,打完收工时,打入他体内的余劲还在“哗啦哗啦”地激荡,终于像交响乐高潮时的和弦一般,一齐爆裂开来,把他身上的t恤儿长裤跑鞋通通震碎,只留了一条三角裤,和一双泛黑的白球袜,堪堪连在身上。一时间,驴眼儿就这样近乎精光地曝晒在这午时的大太阳里!围观众人中有些涵养的,也都适时地偏过头去,以示怜悯。 那驴眼儿见状自然是羞怒至极,愈发红了眼,竟大吼一声,就要向我冲过来。 我看了只觉好笑: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干劲值得肯定,但纠缠不休就是你的不对了——自语间,我只站定在原地,眼看着他一步三摇地走到我跟前三米处,却再也迈不开步子,只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睁圆了满怀诧异的眼睛,万分不甘地倒了下去。 其实这一套连招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操作。别说金四娘,连阿霞都是轻易看透了我施展的门道:方才连打的六十四记老拳,无非是把我自身的清气打入了他体内,而爆衣时迸发出的气劲,除了我打入的以外,更多是他自身的内气。这样一来,被我打乱气机,排空大半体内行气的驴眼儿,自然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明眼人看在眼里,不过也就分经打穴而已,其实并没什么难以置信的地方。 一波打倒驴眼儿后,我并没有趁势叫板,反而给足时间让黑瘦的“阿鲁”和那现世宝——被一脸懵逼的驴眼儿称为“阿耍”的伙子架着他的双臂把驴眼儿给抬了下去。阿鲁见我露了本事,眉宇间倒是少了几分嚣张的神色,一言不发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套湖人的球衣丢给驴眼儿后,就默默地观察起我来,反而盯得我有些不自在。 “李子”,我扭头一看,阿霞已经跑到了我身旁,确认我没有大碍后,还是开口道:“你没了眼镜,不太方便,接下来还是让我替你应战吧。”我见她说得斩钉截铁,怎好意思回绝,只得坐回场外。说实话,我倒也不担心她,毕竟,常态下的战斗力,我其实还略略比她要差那么一点儿。 “哇噢,美女耶!”那现世宝阿耍见阿霞居然下了场,早按捺不住寂寞,不顾阿鲁疑虑的眼神,蹦蹦跳跳地摸进场子来,站到了阿霞对面,恬不知耻地自我介绍起来: “哟,我叫张志耍,你叫叫我阿耍吧!你可真漂亮,有没有兴趣跟我吃个饭,加加微信什么的”看这架势,没人管他的话,估计要说个没完了。 “抱歉,我很忙的。你不出招的话,我可要上了。”阿霞依旧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打断阿耍后,已经认真摆出架势——一个标准的自由操起手式。 “哇!简直美呆了!美腻了!美爆了!”阿耍根本不了解阿霞,还是那幅嬉皮笑脸的模样,以为油嘴滑舌几句就能讨得阿霞的欢心:“要不这样,我比较笨。要是我摸到你了,就算我赢?我赢了的话你就让我请你吃个饭!行不” 哥们,你是不是傻? 站在场外的我,听到阿耍无厘头般冒出这么个提议,忍不住暗自冷笑:你真以为霞美人是傻白甜的话,那么恭喜你离吃亏不远了。果然,那阿耍话还没说完,左脸颊上已经挨了阿霞一发踢击,没等他反应过来,右脸颊上也是挨了一击。顿时,一张白脸,已经肿起两片红彤彤的印记,活像一个裂开的猴屁股。 “等等!我还没说开始呢哎哟,疼!疼!”不用说,又是一记,哦不,两记 接下来,场面就有点不堪入目了,描述起来简直就像我们这边成了坏人一样,那名叫阿耍的年轻人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地被阿霞用各种优美的艺术体操动作踢打脸部:跨跳c鹿跳c“哥萨克”跳c结环跳c垂直跳转体c挺身跳c“羚羊”跳c旋转跨跳c屈体跳c分腿跳c转体剪式跳c团身跳c屈腿垂直跳转体一直打满七七四十九记掌嘴踢击,阿霞才用一个单手撑地的倒挂金钩,把晕头转向的他踢出圈子,头晕目眩地滚回到黑脸大汉身边。 待他神志不清地支起身子时,原本一张还算俊朗的脸已经肿成一个猪头:阿霞并没有用尽全力,虽然对阿耍不留情面地进行了一番花式吊打,但分寸却又拿捏得极好,不过把他脸皮上的肌肉打倒浮肿而已。只是,除了亲眼目睹的人以外,任何人怕是都不能把这中了“面目全非腿”一般变成面包脸的少年,跟我身边这位容貌甜美姣好,仪表大方可人的“罪魁祸首”联系在一块的吧。 哥们,以后可要记好了:惹美女生气,后果很严重。 见徒弟接连输了两阵,那黑大汉似乎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反倒一点也不焦急,依旧压着一张黑脸,沉声说道:“阿鲁,你上!” “好吧,舅舅。”那黑瘦的年轻人听到黑大汉的命令,只得耸耸肩,下到了圈内。 我只觉心中隐约就是感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拉紧了正准备回身下场的阿霞,正在想对策,身后已经轻捷地跳出一个人影,干净利落地稳稳站定在场中。我定睛一看,来人不是正熊,还能有哪个? 与正熊一起赶回来的还有大川叔,只见他一进场,眼神已经被那名叫阿鲁的少年拧成倒八字的眉头,黑乌乌的眼眸和紧紧抿着的嘴唇所吸引,半响没有其他动作,仿佛在那浩如烟海的记忆里,找寻一个似曾相似的身影 然而场上两人可不会等他,只见那名叫阿鲁的少年见正熊不像阿霞那样主动上前抢攻,倒也不客气,上一刻还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这一秒已经无声无息地抄到了正熊的后方,照了他命门就是一掌打去——这一掌看来平平无奇,我的直觉却告诉我暗藏着不得了的玄机。到底是什么呢? “阿熊,小心!他掌心里有蛊!”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护子心切的金四娘已经忍不住喊了出来。我听她这么一说,马上也反应了过来:难怪刚才用望气看他时一直觉得古怪,原来手心里一直层层叠叠地堆了好大一团虫子的气息,还真亏了他能把那么多虫子控制得服服帖帖,简直就像——火影忍者里面的那位油女什么的一样! 说话间,正熊和阿鲁又相互试探了一个回合,只见这一番交手之后,两人对视的目光里也各自对对方露出明显的敬意。 “李子,正熊弟弟受伤了!”阿霞眼尖,已经看到正熊左臂上泛起的一阵青紫。“看起来,好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嗯,不过对方也不好过。”我说着,指了指阿鲁的右腿,赫然也是露出一条被正熊风刀划开的口子——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依然汩汩地血流不止。 看到这里,我和阿霞都是心知肚明,现在这场战斗,比起刚才我俩经历的,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死斗。只是,尽管如此,两人中任一个,却都丝毫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 “四娘!我想起来了!” 正在这当儿口,抱手颦眉的大川叔突然眼睛一亮,猛地直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指着那眉宇间流露出不屈之气,虎头虎脑的阿鲁,一个的劲儿地问金四娘:“你看他,那股子倔强劲儿,像不像一个人!” 金四娘其实也早有怀疑,如今被大川叔提起,愈发肯定:“你是说,蛮瞎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蛮瞎子 蛮瞎子,是大川叔早年和金四娘私奔离家,游历四海时,在广西一个古怪的村寨里遇到过的一个倔强苗人。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大川叔和金四娘,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五岁,正当花样年华的岁月。时值初秋,两人正因金老丈的离世而感到悲伤,于是不顾宗家的反对,结伴前往了广西,一路游山玩水,悬壶济世,也算快活。就这样一路穷游,二人也是靠沿路救治有缘人,换些对方随性回送的谢礼作为盘缠,来到了广西临近越南边境的一个古怪村寨。这里住的大多是因为对越自卫反击战,从山里旧寨子搬下来的苗人。之所以说它古怪,在于这寨子里的人际关系,竟然一成不变地照搬着原始苗寨的族群关系,仿佛新社会的春风就是吹不进老乡们的心里一般。 所幸,金四娘和大川叔好歹在寨子里这群根本没有跟外界有任何交流意愿的老乡中间,找着了一个可以交谈的人。 这个脸上小时候受过严重烧伤的人叫阮云山,是从越南跑过来讨生活的行脚郎中,也就是教大川叔拍花术的小道人。他一看金四娘医术精湛,而且是大中华秘传大家搬山道人宗门之后,愈发敬佩,执意要留二人在他的草屋住下,以切磋道术和医经,不觉就是月余。 这年头,边境那边由于多年持续战乱,死的人多了,难免跟随难民传过来一阵阵骇人的瘟疫。寨子里也死了好多人,一下子闹得人心惶惶。阮小道和金四娘夫妇眼看天地不仁,众生沦为刍狗,自然是能救多少就多少。三人每天轮流出诊,尽量想救下更多的人。 蛮瞎子,就是那些逃难的饿殍中的一个。那时,他的眼睛还没瞎,也不叫蛮瞎子,而是叫阿蛮。有意思的是,他的父亲,竟然是古怪村寨还在老山上时的长老。 大川叔和金四娘第一次遇见阿蛮的时候,他正在和一头受惊的大牯牛角力,只因,牯牛一条腿压着了他那着了疟疾跌倒在地,奄奄一息的老爹。金四娘见状,自然玉手一抖,金针出手,扎到大水牛,救下了这倔强的父子两,把他们带到了阮小道家里照料。 哪知,救醒阿蛮的老爹后,老头子一看这里正是他出走过的苗寨新址,不仅不感恩,反而暴怒着发起横来,吵着闹着硬要一脸懵逼的阿蛮搀扶着他冒着大雨离开村子。 十多天后,阿蛮回来了,还带回了他老爹的尸体。金四娘和大川叔虽然觉得那是不识好歹的他们咎由自取的结果,但医者的本心还是让夫妇俩对阿蛮充满了怜悯。帮着一言不发的阿蛮给老头子下葬后,金四娘本想给他点盘缠让他去自治区边城县政府找点零工过活,哪知这虎头虎脑的小伢子竟然睁圆了眼睛,提出了一个让金四娘觉得匪夷所思的要求: 跟他斗医? 什么情况?在金四娘的再三追问下,头脑简单的阿蛮轻易说出了事情的来由:原来他的父亲是旧寨子里的巫医,一直以来都是作为部落里的精神寄托,在病虫害到来时给寨里的人们排忧解难。阿蛮自记事起,就这样生长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跟着老爹在寨子里安居乐业,有时也帮一些跨境而居,与寨子有贸易往来的边民看病。天c地c人相安无事安然共生的岁月,就这样,平和地渡过了许多年。 直到,心地善良的老爹救回来一个越南人。他是一名士兵,在过境勘察情报时被人民解放军发现打伤,逃跑时误打误撞跌下了山涧,才被采药的阿蛮和老爹发现。尽管言语不通,老爹还是如往常一般救治了那名越南士兵,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直至康复,才送他下山越过边境,回了老家。目送年轻人满怀感恩的背影远去,老爹以为,返乡之后,他应该多半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了吧。 没想到的是,半年后,这名年轻人就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几百名同样全副武装的越南士兵,端着黑乌乌的冲锋枪,鬼子下山一般闯进山寨,见人就杀,奸一淫掳掠 幸存下来的人们只得搬到了山下,在政府临时搭建的收容所里安了家。愧疚的阿蛮和老爹也一夜未曾合眼,只顾着救治那些尚有一些生命迹象的老乡。中国对越南的自卫反击战,终于也在村寨被突袭后的第二天全面打响。大批的人民子弟兵从全国各地开来,终究把疯狂的越南鬼子赶回了老家,但阿蛮和老爹,还有他们平和安逸的山寨,却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安定下来的村人们并没有因为老爹一直以来的贡献而选择原谅他。众人全然不顾阿蛮的哀求,麻木地把他爷俩推出了新寨子的大门,任由他们在边境线上自生自灭。就这样,阿蛮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在流浪的童年中长成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虽然他老爹再没提起过,但他总觉得:村人们是因为他爹的医术不够,没有救活那些伤重的老乡,才不要他老爹继续在村子里做巫医的。如果,如果他的医术能够变得更好的话,他们一定可以重新获得村人对他们的尊敬和认同!一定的。 听他讲完,金四娘又有什么理由拒绝阿蛮的要求呢?毕竟,瘟疫肆虐的情况下,医生甚至护理人员都明显人手不足。虽然是借打赌的名头,哄了这老实巴交的小伢子帮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随着公证的阮小道一声令下,二人已经同时起身,以三天为限,各自出发救治尽可能多的疫病之人。 金四娘针法纯熟,火齐出众,心思缜密再加上救死扶伤之心博大,妙手之下药到病除者连日攀升,自然无需多提。反倒是这貌不惊人的阿蛮,虽然诊病用药稍显稚嫩,却凭着多年来跟在老爹身边耳闻目染,颇得苗医精髓:深谙病理变化趋势之余,往往能举一反三,在诊治中学习,使得他治病的手法方案,也在不断优化改进。几日下来,啊,阿蛮所治愈病患的人数,虽然不如金四娘般上升平稳,却也是逐日增加。尤其难能可贵的是,秉承金家多年行医最佳实践的金四娘,虽然治好的病例众多,但其中难免有一两例是有复发征兆的,而阿蛮的病人,却无一例外,均是去病如去皮,来得迅猛,退得彻底,全无一个反复的。 这些东西,金四娘私底下也多次跟阿蛮讲过,只希望他不要把结果看得太重,并陈恳地肯定了他诊治手法上的诸多闪光点。可是,到了第三天,阮小道还没来得及公布比试结果,心知肚明的阿蛮终究还是在黯然神伤中不辞而别了。然而,金四娘和大川叔只得忙于救治陆续送来的伤患,并没有闲暇去根究阿蛮的去向。 之后,直到离开广西那天,金四娘和大川叔都没有再见到,那个虎头虎脑,体态精瘦,皮肤黝黑,十五c六岁的年纪就敢独自跟大牯牛较劲的倔强少年。 回到延边后,金四娘偶尔与阮小道在信件往来中探讨医经要略时,才偶有几次提到阿蛮后来的情况。 其中一处,阮小道有次出诊时,在路上看到一个乞讨的黑小子,瞎了眼睛,十分可怜,那背影,像极了当年颓然出走的阿蛮。只是,他追过去时,身影已经没入茫茫人海中了。 再有一处,阮小道听一位从事边城人口普查的熟人说起,那黑瘦的要饭瞎子果真是阿蛮。听认识他的乞丐们说,阿蛮长大后变得越来越古怪,人本来就孤僻,离开村寨后更是没有过一个朋友。据说,他一直都在暗地里钻研他老爹流下来的苗家巫医秘术,终于发展到痴狂的地步,竟然开始拿自己的肉体以身试蛊,活生生瞎了双眼。只得靠着乞讨为生,偶尔也去社区扶贫办领领低保救济 最后一次提到他,却是五c六年前,阮小道一个熟识的病人是帮人看场子的,偶然跟他聊到:沉寂多年的阿蛮发迹了,有他徒弟坐镇的场子都很罩得住。阿蛮自己,更是陆续被几个洗脚城的大佬奉为至宝,专门帮他们整治对头,弄得边城人闻名色变,使得性情木讷,说一不二的阿蛮在道上也是声名鹊起,人送外号“蛮瞎子”。 “够了!”金四娘听大川叔跟我们讲到这里,已经不耐烦地把他的话打断,叹了口气,正要感概,却见场子里正熊和阿鲁的斗法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话说阿鲁之前的每一击掌掴,其实都在把蛊毒打入了地下里或者空气中,待到正熊再次经过那些区域时,蛊毒就会随他指令爆发,释放出毒雾。这密集的毒雾,有些是减缓神经反应的毒素,有些则是迸发火花爆裂开来,有些又沉降成粘稠而极具腐蚀性液体配合起来一用,还真叫一个防不胜防,让我忍不住大呼棘手。也幸好阿鲁对上的是以灵动迅捷见长的正熊,才能紧紧恰恰地避过他埋下的种种机关陷阱。不过,战斗到现在,二人早已对对方的招式套路了然于胸,也都希望尽快结束战斗,只不经意间一对上眼,已然默契地同时祭出了杀招—— 阿鲁那边,早触发了之前撒满全场的各式蛊毒,引发了一波夹杂了毒雾c毒液c毒火的攻势,名曰:“千虫爆”! 正熊这头,也是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把一身清气抽离丹田,汇聚在胸前之后,只见他浓眉翼展,细眼一亮,短喝一声:“开!”已经释放出“墨虎”。 “都住手!”眼看二人正要用最犀利的杀招进行一番你死我活的碰撞,金四娘已经化作一阵金风,急急旋进了场中——只见金色气旋所到之处,无论是墨色的疾风,还是暗绿的毒雾,全都不堪一击地轰然消散开来——两人的斗气,都还没有掀起势头,就像遭台风碾压一般,硬生生被迫强行塞回各自体内。 还来不及看清金四娘的动作,我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正熊已经被她一掌推出了圈子,落到大川叔和我中间。对面的阿鲁也是一般,在金四娘的劲力下颤巍巍地飘回那应该就是“蛮瞎子”的黑大汉身边,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后,手里却多了一小瓷瓶精致的丹药。 “这是金创药,刚才熊儿出手时已经点到为止,这点伤,药抹上就能止血除痛。”金四娘这话是对阿鲁说的,却根本没正眼看他。只是本来还感觉天不怕地不怕的阿鲁,不知怎地,冷不丁被金四娘了一下,竟然被镇得呆在了原地,居然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哦了,谢,谢谢。” 金四娘也不多理他,只看定那席地而坐的黑大汉,不卑不亢地说道:“阿蛮哟,多年未见,别来无恙。还是说,我现在应该改称你‘蛮瞎子’了?来吧,是时候继续我们之间那场未完的赌斗了!”听到金四娘终于想起他的事情,那黑大汉才缓缓站起身来。刹那间,我和阿霞才看清,那汉子乱草一般蓬松的头发下面,一双无神的眼睛已经呆滞,眼白正中灰色的两眸,早已失去了常人张驰的搏动。果然,他的两眼,早就已经瞎了。 与蛮瞎子如临大敌般紧绷的神经不同,金四娘依旧气定神闲,谈笑风生,从容问他到:“怎么比?”——我本来以为他们会比试诊治自己受伤的弟子,一回头,赫然看到墨虎加身的正熊已经通过回气排出了体内的蛊毒,而阿鲁也通过涂抹金四娘赠与他的金创药缓解了刀伤。看来,这想法是没戏了,于是,我也有些好奇起来:两大高手对决,到底比点什么呢? 只见蛮瞎子虽然嘴笨,但脑瓜子却清醒得很,只见他涨红了脸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金当,当家的,我,我,二十年前,治人不如,不如你,如今怎么,好,好意思再献丑?我,我们,今天,就,就比,比诊石!” 诊石?有点意思!我自从通晓望气以来,早已认识到“红尘百类都行气,世间万物皆有灵”的道理,一听蛮瞎子提出要通过诊石决胜负,自然也是兴趣盎然,不禁伸长了脖子,只等二人表演。 “悉听尊便!”金四娘依旧不紧不慢,长吸一口,收起烟斗,一手叉了腰,伸出另一只藕臂,轻轻把一双玉掌翻起,掌心朝上,做出一个大方的“请”的姿态。 蛮瞎子也不多言,落脚有声地大步走到场子中间,“嘿”地大喝一声,两手已经沿着青石板间的石缝插入地下,指尖微微一吃力,已经把那一米多长,百把斤重的大石条,一整块提了起来,往金四娘跟前“轰”地重重一放,直条条横在了她面前——这架势不言而喻,自然是要让金姐诊治这块方才被阿鲁喷洒了一番蛊毒,石面已经由青灰变得深黑,犹如浓墨中浸泡过一般的大青石了。 金四娘见他气势汹汹,却仍是面不改色地凤眼轻瞟,只一眼,便看出了那病入膏肓的青石症结所在,略一思忖,已经从腰间摸出三根三寸长的淬火金针,就要往那冒着黑气的板石上扎去。 我见金姐顷刻间已经拟定了诊治方案,赶紧全神贯注地张大心眼,用望气看定那石板内部暗流涌动的紊乱气机,生怕慢了一步,金四娘已经打完收工,从而无从跟随她神乎其神的针灸秘技。以我的修为,通体观之,那青石只有三分之二遁行着青白相间的“土”相地气,而板面上已经呈条纹状分步了一道道黑森森的黑气——不用说,这些应该就是蛊毒了。那么,按照“调气养形”的道医辩证思想,把这些不协调的黑气抽丝剥茧一般取走,就能慢慢恢复这青石板原本的气机。问题是,现在连中的是何种蛊毒都不清楚,怎么取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闭上双目,索性把心眼的专注力放到最大,只凭行气感受金四娘的操作。她却也不做作,只平实地往那通体泛黑的大青石板上看似随意地扎了三针,就转身招呼大川叔搬来她习惯坐的红木椅,翘起二郎腿,游刃有余地坐定一旁,就没有了其他动作。围观的众人自然看不透道门,却大气也不敢多出,对方也无人敢开口喝问,只被金四娘强大的气场,震慑得站定原地,静静地观望着,等待那石板面色的转变。 我在一旁看了,也是不明觉厉,忍不住用手拐拐身边的正熊,小声问他:“喂,阿熊,你妈这一手故弄玄虚玩得贼溜,我连十之一二都没看懂,干脆劳烦你给我解释一下可好?” 正熊听了,自然点头答应。这小伙,虽然平时一幅内敛至极,大姑娘手都没牵过的腼腆模样,没想到一涉及道医法门这类问题,脸上竟然一扫那谦虚低调的气质,竟现出大大方方的姿态,跟我毫不见外地侃侃而谈起来: “我妈刚才的三针,李兄可看得清楚?分别扎在了墨气正中c清气正中以及青墨之气交接三处。而且,三针的力道深浅,扎入的顺序和手法也是不同的。”正熊说着,眉宇里难掩一股发自内心的骄傲。 “唔,能否在给我说详细一点?我人比较笨”这扎针的位置和顺序,我方才也是注意到了,只是,力道深浅,以及下手的针法这种细节,可就未曾留意了。一听正熊提起,我马上来了兴趣,缠住他要求解释。 “呐,这第一针,扎的是正邪之气交汇,目的是分阴阳,定清浊,角度要正,垂直着力,完全扎入。这样才能止住墨气混入清气,继续干扰正常行气。”正熊说完,刻意顿了顿,等我点头表明听懂,才继续说道:“第二针嘛,扎的就是墨气中最浓的位置,目的是驱邪念,断浊气。入针角度微斜,捻针刺入三分之二。不全部刺入扎透的原因在于,如果一口气把邪气扎死,黑气就凝固在石板内部了,在短时间内很难再剔除干净。” “所以,第三针,扎的就是青白气机正中,目的是扶持正气,靠土石内部自然行气,把蛊毒黑气逐渐排出!”接话的是阿霞,妮子听我向正熊问起这针法背后的学问,不由得饶有兴致地凑了过来,天资聪颖的她一点就通,忍不住抢在正熊前面把最后一针的玄机说了出来。 “唔,没错,正如杨,杨姐所说。最后一针入力不深,只扎进三分之一,就是为了在不伤到正气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激发石内行气的活力,趁蛊毒黑气削弱的时候,一鼓作气把它赶出去。”正熊听阿霞说完,也是点头赞同,同时补充了一些针法的细节。 原来如此。 看来,高手之于我的差别,就是能一眼看破问题的本质,把握情况转变的大趋势,抓住关键点,一气呵成,用最快捷有效的方法破局。而不是如我这般刻板,只想到循规蹈矩地按照教科书上的思路:先辨识毒素的类别,然后按阴阳五行的生克规律,抽丝剥茧般慢慢调理——这方法理论上是可行的,只是,很难具体实施罢了。唉,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想到这边,我不由心生一阵沮丧,若非阿霞及时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握拳做出一个“加油”的动作,适时地把我逗笑,我整个人都要忍不住进入负能量满满的“低气压”模式了。 再看那块青石板,果然如正熊所说的那样,墨色渐渐减退,在不足一袋烟的功夫里,已经恢复如初,显现出精神抖擞的青灰色。 金家一众门人见了,无不拍手叫好,直呼当家威武我则瞟眼看看身边低调的正熊,不由暗暗酸溜溜地思忖道:倒底是亲儿子啊!金四娘这些年来,还真是潜移默化地把她毕生所学毫无遗漏地教给了正熊。这小子年纪轻轻,分析起情势来已经如此稳健,真不敢想象他日后的造诣,保守估计,成就上,至少怕也是得预定一方英豪之位了。 没等我感概完,场中已经轮到金四娘出题:只见她依旧慢条斯理,四周环顾一番,才挑出一块方才正熊和阿鲁激斗时,被正熊手中凌厉的风刀斩断的板石来,看她只随意一撩旗袍下摆,已经刮起一阵金风,把断成两截的板石轻轻送到蛮瞎子跟前,稳稳摆在地上,随即照旧摆出一个端庄的姿势,英气逼人地吐出一声:“请!”。 那蛮瞎子也是毫不客气,鹰钩鼻里“哼”了一声,已经摸出腰间的葫芦,控出一把虫子来。 细看之下,那些小虫通体漆黑,小点小点的,只如芝麻大小,不一会就聚在他掌心,团成一个圆球形状,远看好比一块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黑宝石,咋看之下骨碌碌地甚是圆润。 “嗬——不赖嘛,居然炼出了虫玉。”说话的是坐在红木椅上叼着烟斗的金四娘,语气里虽然透出夸赞,但面色依旧没有太多变化。 只见蛮瞎子好似没听到金四娘说话一般,只顾着把小虫聚成的黑球往断裂的石板截面上一滚——顿时间,那紧凑的虫玉已经重新化作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虫,不一会就爬满了石板的断面,蚂蚁搬家般配合着蛮瞎子嘴里念念有词的低语,井井有条地忙碌起来。 他不会,该是要让这些小黑虫帮他把这断成两截的石板子“缝合”到一块吧?! 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只见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虫,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在那断面上爬来爬去,不经意间,已经开展了打磨边角,对正截面,搅拌石粉,粘合断面等一系列精细的工序。特别是那粘合断面那一手,在我看来,蛮瞎子完全就是把小虫们当作了一个个小型反应炉:只见一个个小虫陆续吞进石粉,又吐出热腾腾的石泥,再均匀地涂在那磨好的光滑断面上,须臾间已经精确地把那断裂的部分,完美如初地复原了出来——简直就像,石头从断面处重新长出来一般! 事实上,待我用望气细细一看,那石头,还真是重新长了出来——那些小虫涂抹的排泄物,还真好比“药”一般,促进了土石的气机生生不息地生发起来,慢慢连成一片,恢复成石内行气原有的模样。这似曾相似的情形,简直让我想起去年到上海参加医学会时观摩到的那项现代医学的巅峰科技——手术用纳米机器人。没想到,在那穷山恶水之地,这般蛮夷之人,亦能养成如此精妙的神通。 也算长了见识。 大川叔上前丈量了还原后的青石板,不禁回身朝金四娘点了点头,表明板石当真恢复如初,尺寸上,当真连一分一毫都未曾有所差池。 这第一回合的较量,二人本事各有千秋,但从结果上看,应该也只能堪堪算作“平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擅长的领域 又轮到蛮瞎子出题了。只见他还是一言不发,但从他勒出倒八字的嘴角和眉宇间已经显出的焦躁上看出,他已经有些不耐烦,连无神的眼睛看起来都有些兴奋,估计是打定主意要在这一回合分出胜负了。 只见他侧耳一听,已经抢到刚才两片被“治”好的青石板面前,“嘿”地长喝一声,已经把两块长条石板齐齐举起,轻松抬过头顶后,猛地往中间一碰,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只是,待响声平复后,众人包括我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妥,那两块条石,也是如前一般,丝毫看不出一点区别。 眼看摸不着门道的金家众门人开始窃窃私语,蛮瞎子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这才松开手,把两块青石板慢慢放到地上。我明明看到那蛮瞎子也是等两块条石站稳,才松开双手,只是,说来也怪,他手才刚一松,两块看起来摆放得四平八稳的条石竟像醉汉一般,“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这? 一个门人好事,狐疑着上前查看了一番,竟愈发惊奇地发现,这倒地的条石,竟然被他随便一碰,就“咝咝”地抖了起来,而条石的边缘,却看起来依旧齐齐整整,跟地面接洽得不说严丝合缝,但起码不露明显的间隙。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我见此情景,早已用望气观察起这两片奇怪的石条了,然而,不看则已,一看,愈发感到奇怪——这可跟刚才的情况不一样,两片石条的行气看起来井井有条,通畅万分;气色也正常,既没有中蛊毒的迹象,也没有割裂的痕迹。看到这边,我不禁也为金四娘捏了一边汗——谁知道这有备而来的蛮瞎子是使出了什么花招! 哪知金四娘见了这番诡异棘手的情景,却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表情,照旧迈着随意的步子踱到两块躺倒得横七竖八的石条跟前,照那外形依然方方正正,却站没站样,卧无卧像的石条眯眼一望,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都说了万变不离其宗。 这金四娘也是有趣得很,只见她还是照旧伸出两手,从腰间各取了三根淬火金针,像方才那样,同时往两块条石上各扎了三针,随后一个华丽转身,依然踩着高跟舞鞋“踢踏踢踏”的点子,举重若轻般坐回红木椅子上,吸一口香烟,悠闲地吐出一个眼圈来。 别说众门人,连我都被她搞蒙了,连忙问正熊什么门道,哪知这小子这回却不直接告诉我了,只浅笑着用手指着场内叫我自己看。无奈之下,我只得按捺住好奇,耐着性子观察起那两块条石的变化来。 心眼之下,初看两块条石内部的行气倒也没啥区别,不过是青白之气环绕之势,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终于觉察到那绕行的土石之气竟然慢慢变粗,渐渐充实了石条的边缘,变得愈发浓烈——这个情况我之前其实也有注意到,但只以为是角度和视效问题,没有引起重视,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正在疑惑,已经感到细细一条什么东西,突然从那两根条石里喷了出去。咋看之下,似曾相识,应该见过——仔细一想,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正是,之前看到阿鲁的手心时,气息细微薄弱,容易被心眼忽略的蛊虫吗? 如此一来,情况就明了了:原来刚才蛮瞎子的一击,实际上已经暗暗把蛊虫打入了条石之中。那些隐匿在青石内部的蛊虫,按照了蛮瞎子的指令阻塞了一部分气机,这才导致本来稳固的“土”属性条石根基不稳,站而失去重心,卧而没有根骨,表面上还有“石形”,内地里已经没了“石心”。 而金四娘的针法,不用说也知道,根本没去管那青石本身,一门心思只用来驱赶藏匿得十分隐蔽的蛊虫。既然万物生发皆需行气,那么,金四娘下针断掉蛊虫呼吸的气机,自然能逼得那些阻断了青石内气的蛊虫本能地遁出,从而恢复了这青石本来的气色。 解决了蛮瞎子处心积虑的刁难后,为表尊重,金四娘想了想,也亲手给他出了一题:只见她轻描淡写间挥了挥手,已经御起一阵金风,往其中一块石板迎面一拂,赫然已经完成了迷局。 我的天!伴随着门人们惊疑的呼叫,我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那块被她“点化”过的石板,眨眼间已经改头换面,居然在这平地上漂浮了起来! 还有这种神通?! 那蛮瞎子也是实在,看到金四娘露了这一手,后背已经汗湿,却依旧硬着头皮,上前认真地辨识起来——只是,无论他如何从葫芦里放出虫子勘查,啃咬,甚至“手术”改造,那浮空的石板,却依旧气球一般飘在半空里,即不升上去,也不落下来,就这样气人地飘在蛮瞎子身前,好像嘲笑技不如人的他一般。 我好不容易才从吃惊中缓过神来,合起张大的嘴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正熊金姐这回到底又是玩了什么道门!看到我急切的模样,正熊这下子也不好意思卖关子了,索性直接告诉了我答案: “谜题的关键,在于三个字:‘障眼法’。”正熊这句话,对于我来说,说了也是等于白说。看到我不耐烦地朝他翻起白眼,一脸流汗表情的正熊只得耐心给我解释起来。 原来金姐这一手,是利用了“万物呼吸的气虽然一样,但流动运行的方式却不一样”这一原理,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用金风一扫,已经把方才石板内部顺时针流转的“土”气掉转了一个方向,变成了逆时针运行的“风”气,从而生生把沉降的石板,变成了一砣浮升的“气球”。这一情形,也被我通过对比观察静静躺在旁边的另一块青石板内运行的气机得到了验证。 太神奇了! “这种状态能一直延续下去吗?”看到心眼所见的奇异光景,我忍不住问了正熊这个脑洞大开的问题:如果“化土为风”能凑效的话,那么“点石成金”还会远吗?一想到我身上背负着拖欠雷大同的五亿债务,我马上想到了这招“点化风云”的一大妙用! “很可惜这个还做不到。”正熊自然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说出否定的答案的同时,不由得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即指着场内说道:“其实,这种暂时逆转气机的行为,是我妈以消耗自身真气为代价实现的。”顺着他手指处看去,我也是发现了那股来自坐定红木椅子上的金四娘夹着万宝路的那只手上,暗暗流出的一股淡淡的清气——喂喂,金姐你也太坏了吧!欺负蛮瞎子那下里巴人“看不见”,玩阴的啊你! 不过反过来一想,那蛮瞎子之前也是耍了点把戏,只不过被金姐一眼就看破而已。这一回合,两人也算是都用了点套路,不过,从结果上看,高下立判已是事实。 只是场子里,那蛮瞎子还真是倔强,竟然拖着赖着就是不认输,让我想起读书时期末考总有这么一层同学,题是解不出,但就是不交卷,靠着一股子相互伤害的执念,誓要把监考老师拖到最后——这你又是何苦呢?俗话说早死早超生,您就先认输,回去练个十年八年的再回来“献丑”,不好么?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开起小差来,随着思绪渐渐飘远,我的脑海里也开始浮现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比如这个跟眼前的景象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儿:魔术表演上经常看到的“意念悬浮”——不过细细一想,障眼法这种东西,还真是如出一辙啊。难说,某些魔术师指不定真有道门方面的造诣,毕竟,金姐那一手以自身之气拨弄石内气机的表演,难道不正跟西方魔术舞台上那神乎其神的“催眠术”颇有暗合么?说不定,那些所谓的“催眠大师”,真实的身份,还真是通达养气调形之术的气宗达人呢! 纯属瞎猜。 终于,在金家门人们的起哄声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蛮瞎子还是挨不住指点,认输了。只是,这老蛮子认输的方式很古怪,看起来反而像极了耍赖。只见他退了两步,指了金四娘,一声大喝,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叫出一句: “呔!当,当家的,老子,诊石,不,不如你!我认!但我还,还不信,蛊术你能,能比得过我!” 呸!你还要脸不?比医术比不过,就这样一笔带过?完了还居然好意思叫人家跟你比你自己钻研了大半辈子的蛊术!大叔,哥长这么大,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没见过像你这般比城墙还厚实的呢。 “好啊!怎么个比法?”让人意外的是,笑容满面的金四娘却想也不想,轻描淡写间已经答应了蛮瞎子的要求。喂喂!金姐,你要托大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啊,这可是对方最擅长的领域啊,你怎么跟他玩? “哼!”蛮瞎子嘴笨,也不多说,只从鼻孔里吐出一声闷哼,已经往后一纵,跳出了圈子。少顷,待他落定回场子正中,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瑟瑟发抖的人—— 那不正是他那最为飞扬跋扈的徒弟——阿刚吗?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蛮瞎子已经一手卡住阿刚的脖子,逼得他被迫张大了嘴巴,与此同时,蛮瞎子那等待多时的另一只手已经握紧不知何时起从的葫芦里摸出的一大颗拳头大的“虫玉”,照那惊愕得要昏死过去的阿刚大张开的嘴巴,一股脑儿全塞了进去! 这莫非是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尸胎 众人包括我,见到场中突然发生这般变故,早已吓得乱了阵脚,本能地都各自往后接连退了几步。生怕那被喂了蛊的阿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变异。 只见阿刚吞服了“虫玉”,果然浑身抽搐起来,脸色已经变得青紫,翻动的眼白也开始泛红,脊梁更是直挺挺地绷紧了开来,像是被十万伏特的高压电击中一般。阿霞眼尖,早发现他的四肢已经从与身体连接处逐渐变得青紫,顷刻间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手脚尖端侵染见此毛骨悚然的情景,她不由得抱紧了我的胳膊,颤巍巍地跟我小声说道:“李子,他这样子,好像,那时候的” “嗯,别怕!有我呢!”话虽这么说,看到这似曾相似的情景,我也是止不住一个劲儿地感到心惊胆战。不用阿霞提醒,我也能想到,眼前这骇人的景象,不正是那无名蛊墓里梁虎和张燕那对苦命鸳鸯尸变时的模样吗! 想到这里,我和阿霞又连退数米,直到金四娘催动真元,张开气场,祭起风墙,把蛊人化的阿刚和蛮瞎子还有她本人包裹其中之后,我们才稍感安心地在正熊身旁站定下来。 熟悉的裂风阵中央,那急红了眼的蛮瞎子看看阿刚已经通体青紫,完成了“蛊人化”的转变,不由眯起失神的眼睛,冷笑一声,朝阿刚后背就是一脚,把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的阿刚踹到金四娘跟前,任由他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号,丧尸出笼般张牙舞爪地朝金四娘扑了过去! 那蛮瞎子眼看金四娘被疯狗一般的阿刚逼得连退数步,不禁狂笑起来,狡黠地朝金四娘唱了个喏,随之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请!”字来——言下之意就是要让她诊治这狂暴十分的蛊人了。 我了个去!你这臭老瞎,自己看不见的话,别人可看得真切呢!猝不及防之下任谁看到这么个罗刹鬼下凡一般的怪物,口水滴答地朝自己冲过来,还不要给活活吓个半死!要是我遇到这种病人,莫说治,逃也还都来不及!话说瞎子大叔,你这疯狂的所作所为,已经早越过刁难人的底线了好不好,非要说的话,你这样做明显是在报复社会了! 然而金四娘眼里,蛮瞎子这般惹人忍不住百般吐槽的行为还不至于让她束手无策,何以见得呢?那不离手的香烟,以及那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笑容,无不在昭示着这种把戏,在堂堂搬山道人宗家当家眼里,还登不得大雅之堂,顶多,不过小打小闹而已。 谈笑间,金四娘已经摸清了“蛊人阿刚”的行动模式,一边跟陷入疯狂的他继续周旋,一边通过观察在一旁操控着阿刚大打出手的蛮瞎子,分析着这蛊术的原理和对策。 我作为跟常态下的阿刚交过手的人,对于他的狠辣和刚猛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撇开法术道门的因素,若是让阿刚跟不懂武术的人交手,十之八九对方是要吃亏的,毕竟,好勇斗狠不可怕,亡命之徒惹不起啊。 不过说来也怪,那蛊人阿刚的动作比之与我争斗时虽然快了不少,但若是深谙望气之道的金四娘有心要打,制服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难道,她这样迟迟不动手,是有十足的把握像之前那般,一招定胜负吗? 带着这个疑问,我忍不住又逮住正熊聊了起来:话说,虽说在金家住了半月有余,我倒是好奇,这搬山道人的修为等级,到底是怎么计量的呢?我这种半吊子,在宗家的道阶体系里,又算个什么水平呢? 正熊听完我连珠炮般的一波发问,思索了下,还是给出了一个相对客观的说法: “李兄,你读过《黄帝内经》了吧?”在得到我点头表示肯定后,他才继续说道:“那你应该知道,道家思想里,把凡人之外的人分成了真c至c圣c贤四个层次。” 这我当然知道。《上古天真论》里说得很清楚嘛,真人可提挈天地,至人乃和于阴阳,圣人从八风之理,贤人则分别四时,问题是,这搬山道人一派,大致算是哪个层次的呢? 正熊看到我急不可耐的目光,自然知道我所想,连忙接着说道:“李兄莫急,搬山道人一系,源远流长,自古流传。祖上倒也出过一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真人级角色,不过那些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拿今天现存的人物来看,层次大致也就是在至人之下,贤人之上吧。” 哦,看来跨度还挺大。这么说来,以老道洪尊贤为首的几个当家级的人物,应该也是至人级的角色吧,至少,看金四娘之前拨乱石机的神通,已经颇有些反转阴阳的味道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继续问道:“阿熊,你这么说我倒也明白不少,只是,这是道家的普适观点。搬山道人内部,有没有什么通俗细致些的客观标准呢?” 正熊想了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个也还是有的。记得我妈跟我说过,洪老当家十多年前搞出搬山道人入门测试这一套时,当真提出过一个评价搬山道人资质水平的体系。按他的理论,现存的搬山道人,从低到高,是要经过一个从入门级,到弟子级,再到达人级,又到大师级,直至宗师级的段位进阶过程的。而每个段位,又可细分成九个小的阶段,各自有其详细的评判标准——想了解的话,我可以借你薇薇姐送给我的《搬山道人养成手册》细看,据说是雷世伯亲自编写的,里面说得很详尽” “哦——”,我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忍不住打断他道,“那以我现在的水平,算那个级别?你呢?金姐呢?” “唔,我妈自不用说,早就已经迈进大师级的门槛了,应该是大师五阶c六阶之间吧。我嘛,雷世伯给的评定是弟子三阶。如果算上墨虎加持后的潜力,最多提升到弟子顶峰吧。至于你,我就不好评判了,黑世伯的意思是,你虽然能使用达人级才能发动的‘内观通灵’,但基本功太不扎实,很多基础的法门都不会,他觉得你顶多就入门八阶,比杨姐稍微低一个小段位” 什么!?这色胆包天的黑老二!居然如此看低我!气煞我也! 不过,话说回来,常态下我的战斗力的确比起天赋异禀的阿霞是要稍微逊色那么一点点。好吧,既然雷大同和金姐也没有对这个评价提出异议,看来也还是有它的客观之处的了,大概。如此一想,我的不忿倒也顿时消了大半,心说:以后还真得把拉下的基本功练扎实——否则,连针法c站桩c冥想和回气都不会,的确不好意思跟当家的要那个叫作“搬山符”的道人专用“资质一证书”挂自己脖子上。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想到一个与之呼应的问题:既然道士们有自己的等级体系,那么怪物呢?比如说之前无名蛊墓里遇到的那些无皮干尸,以及梁虎尸变所化的喷毒怪尸,还有那些吃过死人肉的凶暴动物,抑或眼前这丧尸一般的蛊人,它们,又怎样划分战力等级呢? 正熊听我说完,也是会心一笑,不由得第一次打趣我道:“李兄,你读书读得可真是不够通透啊!既然熟读《黄帝内经》,怎就没有想明白这世间万般鬼怪,所遵循的不变机理呢?” 我被他这么一说,一头雾水之余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眼看阿霞又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一张脸不由得羞得通红,忍不住催促了他道:“少废话!调侃我的话你可就拉到吧!快别卖关子了,一句话——说,还是不说!” 正熊看我猴急,自然不再挤兑我,也是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一个我差一点悟出的观点:“道家思想一直以为,‘正邪相生——邪生于正,正化于邪。一切乱性的正气,都可以作为邪道的温床’。如此看来,一个正常生物应该有的那些特征,都可以作为失去本心的怪物膨胀的邪念。” “哦——”,听得他这么提点,我仿佛也是开窍了一般,想到了些有趣的东西:“这么说来,以万物之灵的人类作为基准,一个健全人所具备的三魂七魄,都可以拿来界定怪物的特徽了?” “没错!”正熊见我找对了道门,也是有些兴奋,一口气说道:“人之七魄所化妖孽,从稀有程度上看,按除秽c吞贼c臭肺c尸狗c雀阴c非毒c伏失递增,而每一种魄象,都可以区分一类异变的精怪——说到底,这些怪异之物毕竟都是魄力超出本体意识控制后衍生的产物” “那么三魂呢?”我听他这么一说,愈发好奇,不由插言问道。之所以这么迫切,还不是因为想起了我内观梦境里面那两位神秘的白袍之人。 “三魂嘛,情况就显得复杂了。我们自身所最为熟知的这个意识对应的一魂——‘胎光’倒是很常见,每个人用五感都可以感觉的。不过,听我妈说,‘爽灵’和‘幽精’所化的灵物极其少见,稀有程度比‘伏失’还高出很多。这两类灵怪,连我妈都没见过,据说只有我外公那一辈的当家们,才有幸见识过一次。” “切,原来是你不知道啊!”我眼看正熊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底气,不由得趁机会奚落了他一把,追问道:“那你总知道这些怪物怎么划分强弱吧?说给我听听吧,否则以后我要是遇到厉害的主儿还跑上去送死,那可就不妙了。” “这个嘛,其实跟之前所说人的三六九等类似。对应于人的真c至c圣c贤c凡,祖师也把游弋的离魄鬼魂划为灵c魉c魍c魅c魑五种,尸变的粽子从强到弱也可分为尸魃c尸煞c尸骸c尸胎c尸胚五类。相应的食人妖物,也可大致分为祖虫c王虫c长虫c足虫c游虫五等。” “哦——原来还有这般门道。金姐也真是的,入门半月有余,这般有用的常识居然一点都没教给我!”我听正熊如数家珍一般一连串的说完,不由得埋怨起金四娘的偏心来。一瞟眼看到场子里上下扑腾,来回冲杀的蛊人阿刚,不由指着他向正熊问道:“那你说,这货又算是什么级别?” “我看,这蛊人,虽然看似凶蛮,不过也就,尸胎级的一头吞贼而已。”正熊眯起眼睛认真观察了一番后,小心地给出了他的判断。 这么说来,那至人级别的的金四娘,对上尸胎级别的蛊人,岂不是仅靠实力碾压就能秒杀的份?早说嘛!还亏我和阿霞暗暗为她担心了半天! 想到这里,我这才看出,金四娘表面上所做出的一连串退避动作,其实不过是在等那蛊人一波攻势打完,而控制他的正主蛮瞎子,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发布指令的空档而已。 可以的,这个欲擒故纵表演得。看起来,招招紧逼的蛊人阿刚在蛮瞎子的操纵下已是占尽上风,把节节败退的金四娘几乎逼到了她自己布下的裂风阵边缘。见此情景,蛮瞎子也是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恨不得金四娘马上认输,他也得以一雪前耻,狠狠出一口这些年来积攒于胸的怨气。 只是,我之前说过了,像阿刚这种腿脚功夫,也就欺负下普通人,即便蛊人化后,对上有些根基的人物比如正熊,也没有多少胜算,更何况是至人级别——按正熊话来说——大师五点五阶的金四娘。一句话,你能嚣张多久,取决于她想不想对付你! 而这个时间点,我看已经来了——只见金四娘眼看蛮瞎子光顾着笑,一张狮子口一般的大嘴巴已经无暇给蛊人通过灌咒来发号施令,那黑面阿刚的动作,也因此比之前,稍微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 金风破空,邪魔退散。 待到金四娘站定圈内,解除裂风阵坐回红木椅子上时,我才看清她居然又是只出了三针,分别扎在蛊人阿刚头顶的天灵,胸前近心一侧的神封,以及脐下正中的丹田三大要穴位置。至于效果么,看那发出一声干呕,合着胆汁吐出一团团稀稀拉拉的小黑虫的阿刚,我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不一会,神智还有些恍惚的阿刚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那骇人的青紫色也已经完全从他身上退去。 “还,还没完!”蛮瞎子眼看自己在阿刚身上下的蛊毒已经尽数被金四娘算准时机尽数逼出,早气得吹着胡须瞪起眼睛,侧耳一听,搜索着徒弟的方位,看样子是想对“现世宝”阿耍施以同样的伎俩。然而,狡猾的阿耍眼看情况不对,早识破蛮瞎子的心思——还没等蛮瞎子锁定他的位置,阿耍已经发一声喊,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兀自逃跑了。那场子中的阿刚正好也是回想起了被蛮瞎子下蛊时体会到的恶心和恐怖,一看阿耍临阵脱逃,也是横下心来,撒腿就跑,待众人看时,也是早没了影儿。 阿鲁见两人没命般先逃了,怎么叫也没叫住,不由帮舅舅生起气来,再一看金家众门人已经开始指点着蛮瞎子发起笑来,愈发盛怒,大喝一声吼住众人,竟主动请缨,走上前来,要蛮瞎子对他下蛊。 “阿蛮!住手!”金四娘估计也是从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阿鲁身上看到了蛮瞎子当年的影子,不由凤眼圆睁,柳眉倒竖,对掏出葫芦就要对阿鲁下手的蛮瞎子一声怒喝,正气凛然地斥责他道:“医者,不忘初心,从悬壶济世之日算起,就已经把灵魂交给了神明,一颗救死扶伤之心,任由司命公断;道者,法于阴阳,自和于术数之时开始,亦完全把心神托付与苍天,三位一体的魂灵,自有天道轮回。你这样是非不分,走火入魔,为执念所迷,因往事所累,与当日执意撵走你父子二人的愚昧乡民有什么区别?阿蛮啊,你扪心自问,痴迷于蛊术,是否与老爹福佑万民的初衷相悖!” “呀呀呀!”蛮瞎子被金四娘当头一番棒喝,也是回忆起他小时受老爹教导的种种,只觉脑袋一阵阵生疼,哪还顾得上给阿鲁施蛊,早抓破了头,张大了嘴巴把葫芦中的虫玉一饮而尽,顷刻间化作通体漆黑的蛊人,张牙舞爪地朝金四娘撞了过来! 金四娘见状,也是恨铁不成钢,所幸收起烟斗,正色道:“执迷不悟,看老娘打醒你!”说着,已经激荡起真气,舞动起两把飞燕一般的金色风刀,与那失了心智的蛮瞎子战到了一处。 “阿舅!”一旁的阿鲁敢情是蛮瞎子一手带大,和他情同手足,自然知道他此时饮下了过量蛊虫,将面临何种风险,不由得冒着被误伤的危险,抢进圈子来。这一动作,自然是被眼观六路c耳听八方的金四娘看在眼里,一挥玉手,已经卷起一阵金风,把他刮出了圈子,随即再次布下三重裂风阵,只把她和急速蛊人化的蛮瞎子,锁在了阵法里面! 眼看浑身漆黑的蛮瞎子在阵中体形急剧变大,我不由得想起当日无名蛊墓里那吞月噬天的盘瓠,唉,看来,跟虫子沾上边的玩意儿,多半都t不是什么好东西! 望气之下,用心眼看那体形膨胀了数倍,变作小象一般大小的蛮瞎子,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些芝麻一般的小黑虫,已经深深嵌入了他的经脉和穴道,像植物细胞里的线粒体一般,配合着他的呼吸,往他的肌肉和骨骼里注入能量,生生把他催生成好莱坞漫画改编电影里的绿巨人一般的怪物——好吧,唯一的区别是,这一头的皮肤,是黑色的。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蛮瞎子已经飞跃而起,狠狠砸在金四娘之前落脚的青石板上,生生把四c五块条形的石板砸成几截,飞溅到金四娘布下的风墙上,落在裂风阵边缘。眼下场子由于被风墙所包裹,赫然变得跟一个牢笼一般,那巨大蛊人化的蛮瞎子,就占了四分之一的空间,而金四娘,只得乘着金风,在这余下的狭小空间里和黑巨人周旋。 由于每一秒都要耗费真气制造金风疾行,还要分心维持三重裂风阵的完整,金四娘的消耗比她看上去要大得多。虽然目前还只是看她额头上稍微渗出几滴汗珠,我还是深深感到她肩上所承受的压力巨大。眼看蛮瞎子的攻势愈发猛烈,我不禁暗暗为她担心,生怕稍有差池,金四娘就会在这惊心动魄的死斗中殒命。 瞟眼看那正熊,居然还是跟之前观战时一样,恢复了他标准的扑克脸,面无表情地分析和学习着金四娘的动作。但凡遇到巧妙的招式,他甚至忍不住设身处地般换位思考起来,简直就像场上奋战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毫无瓜葛的路人一般。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问道:“阿熊,你不担心你妈么?” “嗯,还好。”正熊回答着,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战斗中心的意思,依旧求学若渴般观摩着这难得的战斗胜景,余光见我还在看他,不由得补上一句:“黑大叔服食了过量的蛊虫,现在战斗力已经超越了尸胎级,从而激化成了尸骸级的吞贼,跟我妈的实力已经比较接近了,机会难得,你也好好看看吧。” 说完了? 说完了。 我去!你这两母子也是绝了。之前在跟墨虎战斗时,我都忍不住要怪那金四娘竟然除了撤走地气以外,就没有做出些实质性的支援动作,现在看看正熊观战时的反应,我也是终于明白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子”了。虽说金四娘实力上还是略胜这大猩猩一般的蛮瞎子一筹,但谁能保证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不会发生一点意外呢? 正熊估计是猜到了我心中所想,沉默了半天,终于吐出了两个字:“信任。” “信任”吗?原来如此。 我突然想起,在这世界上,其实也有一个人跟我有着这种深厚的羁绊,在每一次面临险境时,她都义无反顾地在我身上寄托了无穷的希望。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扭头望了望阿霞,她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金姐的战斗,一只手还在跟我十指紧扣,一股热流正源源不断地从她掌心涌入我的体内,直达心田——信任,就是这种感觉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头一热,也学她一般,静心观察起金四娘的战斗来。眼下,蛊人化的蛮瞎子已经疯狂到了极点,被裂风阵包裹的场子已经被他掘地三尺,金四娘甚至已经被他逼得尽往裂风阵的风墙上躲,被迫从垂直方向上与那狂暴的金刚拉开距离。 这就是“吞贼”的能力吗?我一边观察那巨大蛊人化的蛮瞎子,一边细细品味正熊之前的解说,结合了所看过的《内经》等典籍的记载,寻思起这怪物的特点来。看起来,和之前的蛊人阿刚一般,吞贼类的怪物,攻击方式之一就是大张了嘴巴啃咬,倒也符合它“吞贼”的称号了;此外,这些怪物都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狂暴化。只不知,这蛮瞎子的吞贼,是否会像之前蛊人阿刚那样,狂暴状态有持续时间限制呢? 寻思间,蛮瞎子所化的吞贼又接连对身形只有它一半高的金四娘发起一波吞噬攻势,看着眼前逞凶的怪物,我突然想起一个类似的家伙来——如此看来,那大黑山蛊墓里的盘瓠应该和它也是同类了。说起来,盘瓠还有一个显著的能力就是“进化”,这种特质使我想起了科幻电影里的异形。指不定,异形就是一种外国人目睹吞贼怪物吞噬了牲畜产生进化后的一种艺术加工哩,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我马上意识到,这接连两场跟吞贼的较量,金四娘为何都要布下裂风阵壁了——意图其实十分明显,就是防止有外来人畜意外闯入。不速之客容易被狂暴的怪物所伤不说,万一被怪物吞噬掉,还可能造成这吞贼的进化。不愧是当家的,果然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全。 转眼间,战斗已经又进行了四五十回合,节奏之快,堪比之前正熊和墨虎互刚的那场战斗。只是,区别在于,之前的死斗,双方可谓正面猛刚,两败俱伤,而现在这一阵,金四娘虽然看起来被逼得毫无立足之地,可身上却一处伤都没有。反观蛮瞎子,虽然看上去刚猛不减当初,可在望气加持之下再仔细一瞧,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内气流动正逐渐开始减缓,而那些线粒体一般提供宿主额外生物能的小黑虫,释放能量的速率也是明显放慢!难道说,这就是狂暴化的秘密? 回想起来,金四娘之前秒杀蛊人阿刚时所等待的时机,应该也就是大部分小黑虫精疲力竭,无法持续提供狂暴之力的当儿口,换言之,也就是所谓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跪拜谢罪 果然,蛮瞎子在又坚持了十余次呼吸之后,偌大的身躯终于瘫软了下来,动作变得越来越慢,最终只得待在原地喘起粗气来。 而金四娘,这一回居然没有像之前对付蛊人阿刚那般,直接甩出三根金针秒杀之,反倒也原地站定,收敛起全身金气,卷起澎湃的气势,急速回起真气来——这架势,完全就是要跟蛮瞎子拼体力,打持久战一般! 喂喂!金姐,对方可比你年轻十岁啊!虽说您乃是宗门之后,驻颜有术,但也不能这么托大,跟以体力见长的蛊人后生比耐力啊。然而我吐槽归吐槽,金四娘根本不这么想就是了,只见她在蛮瞎子歇息完毕,继续往她攻过去的瞬间,也是回气完毕,重新驾起金风,接连闪过巨大化蛊人的一波波猛击 然后,蛮瞎子又玩脱力了,金四娘则再次停下来等他,直到他歇好了,攻过去了,她才继续御风而起,翩然躲开如此反复了若干个来回,众人看在眼里,都感觉:这情形,宛若一个耐心的老师,孜孜不倦地身体力行,对一名不听话的顽童进行着言传身教。 似曾相似的情景,使我不由得想起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来,只不过,诸葛亮施展的是计谋,而金四娘依靠的是道心。 终于,数十次折腾后,蛮瞎子终于吃不住劲,噗通一声,轰然跪倒在了金四娘的面前,随着那些黑漆漆的小虫从他的毛孔里陆续随汗液排了出来,蛮瞎子的身体也迅速缩回常态大小,肤色也同时变回正常模样。而他一张饱经风霜的枯脸上,不禁老泪纵横:这一回,他彻底认输了,生平第一次服服帖帖地认输了——不再有任何借口,不再有任何怨言,不仅输在技不如人上,更是输在了一个医者,或者说一个人,立足于世的本心上。 我想,跪地痛哭的蛮瞎子此时此刻,心中应该在对自小就教导他诵读巫医戒律的老爹忏悔吧,大概。 “还不快准备午饭去。”收起裂风阵法的金四娘招呼起看完热闹的门人们赶去厨房备火后,才慢慢踱步走回伏地抽泣的蛮瞎子和陪在他身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阿鲁身边,抽了一口香烟,缓缓说道:“难得远道而来,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话一说完,她已经抖擞起落落大方的身影,和大川叔一道往主厅里去了。只留下,一阵把院落里被破坏得七零八落的青石板缓缓打磨光滑c恢复如初的怡人金风,以及呆在原地发愣的蛮瞎子和阿鲁。 一刹那,我只觉得,凶巴巴的金四娘那说一不二,有话直说的泼辣身影,一瞬间竟饱含了一种超然的风情——没错,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正是:仙风道骨。 大厅里,上菜时,蛮瞎子硬是拉着阿鲁跟老福以及几个被他们打伤的伙计跪拜谢罪,老福也是为金四娘与蛮瞎子冰释前嫌而高兴,自然大度地原谅了他俩。众人入席后,大川叔也是高兴,开了几瓶自家酿的上好黄酒,满满地给蛮瞎子倒了一大杯,表示庆祝——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一杯醒神酒,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蛮瞎子连喝三杯赔罪后,也是打开了话匣子,没等金四娘和大川叔主动问起阮小道的近况,他已经结巴着说起阮云山的事情:原来这阮小道多年来一直没有离开那个苗族新寨,靠着治病行医积累起来的声望,逐渐代替了蛮瞎子老爹之前的位置,成为了寨子里受人信赖的存在。后来他还收养了一个父母死于瘟疫的女孩做养女,两个就在新寨周边行医,十年来,如一日。金四娘和大川叔听说后,也是称赞相依为命的父女二人医德高尚,多年来一直淡薄名利,甘于贫苦,着实可贵。旁人说起,也算是一道佳话了。 待他们感慨完毕,我眼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正想拉阿霞起身跟众人告辞,哪知这口直心快的妮子看到蛮瞎子使用的蛊术跟蛊墓里见到的类似之后,早想伺机请教,眼看来了机会,怎肯放过?已经连珠炮般问了蛮瞎子一连串的问题,大意不外乎:我腿上的伤是不是蛊毒?能不能根治?要怎么治? 那蛮瞎子也是觉得欠下金四娘一个人情,听闻阿霞求他,自然是乐意效犬马之劳,根本顾不得还在堂上,已经忙不迭地撸起袖子跑到我面前,伸手就摸我的左腿!弄得我尴尬不已,却又知他好心,不好打断,只得仍由他驱使了一些从葫芦里爬出的蛊虫钻进我的胫骨和腓骨间的肉一缝里,探查起我那伤腿的状况来。 话说我这在大黑山无名蛊墓里被千足蜈蚣种下的老伤,在习得内观术后,已经被两位白袍人化解了不少,怎奈最后一点残留,却无论如何靠自身难以修复,仿佛是养蛊虫的人留下了一道密码锁一般,别人若是不知道密码,却是断然无法开锁一般。这情况,我也是通过跟白袍人多次神交得到了确认,自然不会对蛮瞎子这位长在蛮夷之地的粗人抱有多大希望。表面上的积极配合,一来么是出于礼貌,二来么,也是不想辜负记挂我伤腿的阿霞那番好意罢了。 “唔,小兄弟这腿,中的是非常辣的蛊毒!若不根治,早晚要爆发。不过,治法,应该是有的,但是得找到我家祖上药方里记载的一味药引——‘失心草’!” 你看,没办法吧!等等!什么?能治!我还在想是不是耳朵听错了,阿霞已经高兴得跳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抱紧了我的手,一个劲儿地摇着,兴奋地对我说道:“李子!你看吧,我就说你的腿有得治!我们这就跟蛮大叔去广西吧!”说着,征询一般地望向蛮瞎子,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才睁大一双美目定定地看回我眼睛求我同意。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不是说好要先回南化准备婚礼吗?”我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感到了阿霞的期待,所以并不想因为一个治好伤腿的可能性,就推迟实现她多年心愿的时间。 “没事的啦,我不在乎名分的,跟你在一起就好。”阿霞说完,已经小鸟依人般偎在了我的臂弯里,给金家那些还单身着的后生门人们,狠狠喂了一大把味道鲜美的狗粮。 真是拿你没办法!人生得一女如此,夫复何求? 决定下来后,阿霞先是陪我去市区配好一幅新的眼镜,又拉着我采购了一些衣物特产作为给蛮瞎子的谢礼,这才带着拎着大包小包的我回到了金家。进门一看,正熊和金四娘也整顿好背包行李,换了一套戎装,等在了大厅,我不由吃了一惊。一问才知道,原来金四娘决定趁正熊还在假期(他在韩国所读的学校推行的是“自由学期制”,可以自行安排进度),决定带他走一趟广西,培养培养近年来疏远了的母子感情,顺便看望故人阮小道,于是已经在网上订好机票,准备跟我们同行。大川叔,则是因为朋友约好隔天要邀请他帮忙挑选做家具的上品木材的缘故,留守家中,不能同行,被金四娘指定了稍后陪正熊回韩国作为对儿子的补偿。 准备停当后,大川叔亲自带着老福,分别开了两辆车,赶早把我c阿霞c金四娘c正熊还有蛮瞎子和阿鲁师徒俩送到了机场,直飞南宁。 一路上,除了没有坐过飞机的蛮瞎子师徒断断续续地出糗,给我们的旅途添加了一些搞笑的小插曲,让坐在阿鲁旁边的我切身感受了一把人在囧途的无奈以外,一切还算顺利。 落地后照例辗转了高铁,汽车,又熬过了三个多小时,天已经全黑,我们才来到这个位于中越边境的小城边城县,然后直接从县城做通往寨子的客货两用车抵达了巴贡寨。 一路找人问询,不一会就来到了村寨名人阮小道的家门口,待到叩开屋门,开门出来的阮云山脸上也是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在认出了金四娘和蛮瞎子后,难掩喜悦的他忙不迭地把我们让进了他朴实拥挤的家中,一个劲儿地招呼她的养女阮淑梅挨个儿给我吗添座倒水。 坐定后,我趁几个长辈寒暄的当儿口,也是习惯性地打量起阮小道父女来,道人来广西已是有了不少年头,已经完全融入了苗寨的生活,行头打扮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朴实的当地人,完全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那走到近旁给我倒茶的阮淑梅感觉也是平平无常。虽然恰逢豆蔻年华的她,周正的五官间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少女独有的青涩与懵懂,但对咱这种已过而立之年的“大叔”来说,远没有天生丽质的阿霞散发出的成熟妩媚来得有吸引力。于是,她朝我羞笑时,我只是礼节性地回了一个浅笑,也没更多互动。 倒是那阿鲁,一进门起,一双眼睛已经不能再从那青春含羞的少女身上移开,浓眉下黑溜溜的明眸,只随着阮妹子的步伐在狭小的客厅里打转辛苦你了少年,只可惜,你这一番痴心,怕是要如镜花水月一般打了水漂喽!我缘何出此一言呢?只因,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注意到,那阮淑梅看众人时的目光虽然都带有一种少女独有的娇羞,却唯独,在给正熊倒水时,让汩汩的清水漫了出来,淅淅沥沥洒了一地。如此直白的情意流露,看在跟阿霞修成正果后,琢磨女生心思的技能突飞猛进的我眼里,可不要太明显。 待金四娘代表大家讲明来意后,阮云山也是表示愿意鼎力相助,只是,那位于老山上的旧寨子路途遥远,眼看天色已晚,他提出让我们先住一晚,从长计议后明儿赶早出发。 我们也不急于这一天半会,自然应允下来。只是,阮小道家实在不够宽裕,哪能同时住下六个人,即便风餐露宿惯了的蛮瞎子和阿鲁主动提出可以在隔壁的医馆大厅里打地铺,被子也还是不够的。我见阮云山面露为难之色,寨子里的老乡也多不是富裕之家,只得自告奋的勇提出带阿霞回县城找旅馆住,顺便采购点补给品备用。想想这样也好,既不用围观一个外表亲切俊朗,内心迟钝木讷的正熊跟两个春心萌动的小年轻演绎无聊的三角恋,晚上跟阿霞亲热时也不用避讳对气机搏动感知敏锐的道人们了。 于是,跟金四娘等人约定了隔天汇合的时间后,我就跟阿霞再次赶到车站,跳上最后一趟班车,乘坐那颠簸的客货两用式私人小巴士,轻车熟路地回到了边城县。在县招待所开好房间后,我和她才赶去附近的小摊上解决晚饭。 小城的夜色很浓,很美,周围的人流很稀疏,很缓慢,全然没有大城市里那种让人窒息的喧嚣,一时间愈发倍增了我想与眼前的女子共度余生,白头到老的冲动 “sure, i've g一t the packai ill leave t一一rr一, thanks f一r y一ur carethat's n一ne 一f y一ur bess see y一u ter then beep” (东西我已经收到了嗯,明天出发,多谢关心这不关你的事,就这样。随后就是这边主动挂断电话的“哔”声) 嗬——老外还真懂享受啊,挺会找地方哈,居然知道跑来这个恬静安然的边境小城看星空。阿霞去洗手间的当儿口,百无聊赖的我不经意间听到邻桌传来一阵流利的妩媚女声,不由得偏过头往那歪果仁所在之处看去。 ! 跟预期里的金发碧眼不同,这顶着星空般黑色飘逸短发的女人,明明就是一行为举止藏满了中式风情的小资,连那挺腰跷腿的款款坐姿,都无不在散发着金四娘那种高傲的典雅,不,甚至还要更加,更加高贵和神秘!余光瞟见我看她,女人也是转过长长睫毛下迷离的精致细眼,朝我轻轻投过来悠然一瞥,莞尔浅笑。 一瞬间,我只觉得世界已如静止般无声无息地凝固在了此刻,只有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还在用杂乱无章的搏动表明着我心中的难以置信——世上居然还有其他女人能够比肩阿霞那浑然天成的绝美气质!?待到意识到自己心中的迷乱,我马上自责起来:阿霞才刚离开几分钟,我怎能就这样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打乱自己内心的安宁呢!李昂,冷静,要冷静!把头移开,别去看她。 想是这么想的,但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去,凝望之下甚至还忍不住想回应她一个尴尬的微笑,顷刻间,我只觉喉咙已经在这停滞的时空里干渴难耐待到缓过神来时,眼前的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一转头,阿霞也是刚好从洗手间回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的话语里透着歉意,却让我怎么都生不起气来。一来么她本就这么惹人爱怜,再一个难以启齿的缘由,果然是刚才那一瞬间的精神出轨吗? “不知道为什么,去洗手间的人超多。你一定饿坏了吧?”说着,阿霞温柔地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甜蜜的塞到我的嘴里。 “嗯!好吃!”果然,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吧!已经拥有了幸福,还去幻想什么呢?我真是个傻瓜。 这一夜,在这小城的静谧星空下,我们前所未有地享受起这怡人的甜蜜。沁人的月光里,阿霞和我再次写下了永远属于我们的回忆 “李子,我们,就好像在度蜜月一样”清晨,偎依在我臂弯里的阿霞,似乎还在回味着昨夜那忘我的灵肉交融种下的温存,沐浴在朝阳里,她索性又慵懒地闭上了眼睛,满足地享受着这余韵幽长的美好。 “那是!要不,咱俩以后都这样?每天吃不一样的好东西!每天在不一样的城市醒来!每天都在蜜月旅行!”我一看到她蜷缩着柔软的身子,小猫一般惹人爱怜地团在自己怀里,早已心潮澎湃,忍不住又对她许下一个浪漫的誓言。 “哼,我才不信你,你心里其实只想着每天都欺负我而已!”我的甜言蜜语阿霞早听过无数,哪会被这种程度的糖衣炮弹折服,只见她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句娇嗔,依旧闭着笑成弯月的美目,额头却愈发贴紧了我的肩窝。 这一刻的甜美,好想把它持续到永远。只不过,跟金四娘约好的时间要到了,尽管极不情愿,我们也只能暂时告别这暖心的温柔乡了。 整理完毕,退房后,大厅里,我竟又看到了昨晚小吃摊边邂逅的那神秘女人窈窕的背影。她似乎知道我在看她,毫无前兆地回身又是一瞥,随即抿起嘴角,意味深长地对我款款一笑,依旧是那么暗香袭人。不过,这一次,我可不能再那么软弱了!于是我硬是逼迫着自己咬紧牙,直接坚定地转过身,搂紧阿霞柔若无骨的腰肢,出门找东西吃去了。 解决掉早点,采购了满满几大兜罐头和巧克力,我和阿霞才抖擞了精神各自提着二十多公斤重的补给品爬上了开往巴贡的客货两用车,哪知一抬头,那神秘的短发女人,居然已经坐在了货卡拖斗里改装的长凳上。虽然不想跟她再有瓜葛,但无奈车上只剩她的身边还有空位,我只得硬着头皮把阿霞让到了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神秘女子身边。而我,则挨着阿霞坐下,故意把目光看向远处的绿树群山,尽量不去看那目含秋波,笑靥夺魂的妩媚女人。 “你们是自助游吗?”我一听这过耳难忘的迷人嗓音,马上反应了过来,那女人竟然跟阿霞开口搭讪了。只没想到,她的国语说得意外的标准,虽然其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不易觉察的港台腔。 “啊,没有啦,我们是”阿霞这妮子本就没有心机,更何况是被人突然一问,只习惯性地就要说出此行的目的来。 “我们是来度蜜月的!顺便拜访个远亲。”我见状赶紧插话帮阿霞把话圆了过来,直觉告诉我,这女人并不简单,凡事还是别跟她扯到一块的好。 “哦,不错嘛,真会挑地方。我的名字叫琳达,是国家地理杂志的驻外记者。这是我的名片。”女人见阿霞也是反应过来,一个劲地附和着我点头,马上意识到我们心中的戒备,也就点到为止,不再探究我们的底细,反而递给阿霞一张她的名片,解释道:“如果让你们感到不舒服的话,我先道个歉。谁让我是记者呢?提问是职业习惯了。”说着,已经优雅大方地笑了起来。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咋的?小心眼也要有个限度。身为大丈夫,可不能因为她曾经用挑逗性的笑容撩拨过自己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吧。更何况,阿霞那涉世不深的妮子都已经接过她的名片了。 琳达黄?好个中西结合的名字。难道她是个华裔? 带着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一路上,我忍不住竖起耳朵,认真地旁听起琳达和阿霞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来。 原来这女人的父母是香港人,祖上是山东一带人氏,民国时迁往了海外,她自小在美国长大,也算是个名副其实的香蕉人了。若不是争取到以约驻外记者的身份回到亚洲,她自己都感觉要错过中华五千年的瑰丽文化了。 然而除去天南海北的瞎掰,我对这位博闻强识的记者姐姐最感兴趣的点却在于,她嘴里透露出此行计划中要采风取材的内容,不过是些普通的边境风土人情,但为何,一身精干行头的她,却一直在跟周围的边民们打探,云雾缭绕的老山和危机四伏的雨林里流传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拐了拐身边兴致颇高地听着琳达和老乡们攀谈的阿霞——这痴迷考古c爱听风俗的妮子只顾着津津有味地沉浸在一些光怪陆离的本土轶事里,竟全然不去怀疑女人的身份和那一大包颇有分量的装备。可能是我多疑,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感觉,离文明社会越远,我越觉得琳达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就越浓。 好在,下了车,这个皮肤白皙,戴着蛤蟆镜,脖子上没有一点皱纹的女人终于跟我们分道扬镳了。看着她飘然远去的身影,我心里竟忽然感觉有点小小的失落,一扭头正遇到阿霞关切地凑近脸来,我连忙摆出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欲盖弥彰地说道:“那个琳达绝对在说谎!外勤记者整天风吹日晒的,能保养得那么好?我看,她八成是个跟富豪赌气离家出走的小三” “嗬~~观察得这么仔细?老实说,你莫不是,喜欢上她了!?”阿霞听我言罢,故意凑得更近了,更是嘟起娇艳欲滴的小嘴,俏皮地坏笑着拷问起我来。 “哪,哪敢!媳妇儿,你,你就饶了我吧!”我本就心虚,被她一逼问,愈发顶上冒汗,嘴里也结巴起来,赶紧忙不迭地把目光转移到远处,不敢拿正眼瞧她。 “哼!非常可疑。真拿你没办法,看到漂亮女人就花心!回南化后我看我还是报个厨艺培训班吧,每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喂得白白胖胖,门都出不去,让你只能看我一个!”阿霞见我被她逼得汗流浃背,也就不忍心继续欺负我了,却还是心中烦恼,只得赌气背过身去。 “别,别!烧饭还是我去学吧!我去学!让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吃到你走不动,那时候我再背你去河西看星星”我见她委屈,忍不住心生爱怜,赶紧从后面把她一把抱住,啃着她的肩膀,一边撒娇,一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哄她开心。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跟别人说是我逼你的!” 我还在想着怎么让她高兴起来,哪知妮子没等我说完,已经精神焕发地挣开我的怀抱,转过身来,笑靥如花,抬手捂住两片红唇,掩齿遮住半边笑容,一边打断我的甜言蜜语,一边伸出手来就要跟我拉钩! 你这妮子!变脸变这么快!难道,一开始就在给我下套!?好吧,反正是我有错在先,咱认栽还不行吗!于是,我只好装出夸张的样子,苦着脸跟阿霞拉钩立誓,逗得她愈发笑得花枝乱颤。 拉勾c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完这带有浓浓童年回忆的誓言,我不禁心潮狂涌:能够像这样看着你纯真的笑脸,此生无悔! 一路打闹着,不觉已经来到了阮小道家竹楼跟前。金姐和正熊已经准备停当,正和阮小妹在烧水煮着驱除瘴气的香花茶。我张望了下没看见蛮瞎子师徒,以为他们还没睡醒,心中不由有些不快。结果一问才知道,他俩原来是跟阮小道去办理边境通行证了。说话间,蛮瞎子和阿鲁已经随着阮云山提着从老乡那里换来的一些果蔬肉干走了进来。我见状也是和阿霞拿出置办的补给品,每人分发了一些。准备停当后,金姐一声招呼,我们就此离了竹楼,往寨门去了。 那阮小妹还要留在家里照顾病人,只得依依不舍地眼看阮云山带着我们渐渐远去,也不知是否挂念阮云山的原因,竟然远远送到寨门,目送我们拐过最后一道弯,翻过山脊,往边境线上去了。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不过是去采个药,有必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一般么?肤浅。 挺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喧哗声 走了大约两公里,我们终于来到了坡口穿越边境线的土路边。跟着阮云山在路边拦了一量越南车牌的载客车后,一行七人就这样背着一身行李辎重,挤上了这看上去摇里晃荡的卡车头客车。 “哟,小两口也要过境去玩?”听到这悠扬悦耳的女声,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颤!姐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说话的自然是琳达。她见我和阿霞挤了过来,客气地往窗边挪了挪,硬是把给两人坐的座位让出三个人的空间,热情地招呼着我俩坐下。看看金四娘等人也各自找到了位置,我只好跟着阿霞,带着一丝不情愿,坐到了琳达旁边。 “琳达小姐也是要过境采风吗?”阿霞觉得挤在她旁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打开话匣子跟她搭起腔来。 “嗯,我想拍一组反映边民真实生活的专题照片,反正也没什么灵感,就随便搭乘了一辆车打算沿途走走,谁知道竟然又遇到你们了。按中国古话说:还真是有缘啊!”琳达也是一边大大方方地回答着阿霞,一边摆弄着她摄影包里的长枪短炮——我虽然不懂摄影,对这些价格高昂的装备也还是略有耳闻——一般说来,这种专业的光学镜头,没几万块钱还真拿不下来。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问道:“琳达小姐带着这么贵重的设备一个人来边境,就不怕遇到坏人吗?听老乡说,附近好像不时有毒贩子出没呢”话一出口我马上有些后悔:呸呸呸,乌鸦嘴!我们不也要往边境线上去么?这么早开破口,还不等于把自己也给咒了! “哦,怕?肯定是怕的。不过我一个人惯了,不想麻烦别人。况且,想要拍到好作品,不冒些风险,花点代价,还真是不行。人生在世,本来玩的就是一个交换的游戏。”说着,竟对我又是意味深长地莞尔一笑。一刹那我仿佛竟从她深邃迷离的眼神里看到一种出世的洒脱,抑或一种看破红尘的高远,心中更是隐约觉得,这表情,这话语,好似应该来自一个更加饱经风霜,历尽沧桑的人才合适 这浑身散发着一种神秘违和感的女人,真让人搞不懂。 一路无话。在边防哨卡检查过边境通行证后,我们一行人就跟随客车过了边境线。这时候,车里也陆陆续续上来一些越南民众,虽然言语有些听不大懂,但感觉衣着打扮跟老乡们也是差不太多,货币也是混杂使用着人民币,对话里甚至还经常飙出一两句中式流行语真是奇妙啊,这些夹在在不同文化c体制c信仰下的人们。 我和阿霞还在概叹,琳达已经拿出她的相机,一个劲儿抓拍起沿途上下,车内车外,边民们的真实生活状态,眼里却还是不为所动地一直显出那副俯瞰众生的淡漠——这个女人,究竟是瞧腻了人情冷暖,还是看破了命运轮回呢?从那看不到一丝怜悯和同情的美目中,我想答案是不得而知的吧,大概。 寻思间,眼尖的阿霞突然指着一阵阵从前方陆陆续续逆向奔涌过来的人流叫我看,琳达也是摇开了车窗够着身子伸出头去观察情况。我跟着往外看时,琳达已经收起身子缩了回来,随之麻利地收好她的摄影装备,挽起背包,“哧溜”一声,已经利索地从窗子里滑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恬淡悠长的余音: “g一一d ck!live 一n and live ell!little 一nes,trt y一ur fate until i see y一u aga” (祝你俩好运!要活下去哦!小家伙们,信由心生,有缘再见) “祝我们好运干嘛?这疯婆娘,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我听闻琳达的话,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潮水一般的人流中,忍不住吐槽起来,正在想平常总是对我夫唱妇随的阿霞怎么没有回应,她已经拉住我的手紧张起来: “李子!我们,好像有麻烦了”说着,挤到窗边的阿霞已经缩回头来,招呼我收拾起东西,金四娘等人也是在阮云山提醒下抓好了行李——这时候,那驾车的越南司机已经一脚急刹把客车生生踩停了下来,随即站起身朝车里不知所措的民众大叫了一声,猛地打开了车门,他自己也从驾驶室的边门溜走了。 “还不快走!”一个应该是边城老乡的中年妇女见我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忍不住提醒了我们一句:“快啊,毒贩子杀过来就来不及了!”说着,她已经用一种与她年纪不符的矫健,抱着她那一c两岁模样的孩子,玩命般挤进人流,飞也似地往车后方跑去了 喂喂!还t真出现了!这可不能怪我啊,我无心开破口的,不过随口说说,还给我来真的了!眼看陷入动乱,我只恨自己这张说什么来什么的鸟嘴敢不敢争气一点!然而埋怨总是无济于事,随着阮小道一发“无根气劲”震碎车窗,一行七人已经破窗而出,夹在人流中夺路而逃。 一边跑,我一边回头往车头方向望去,只见三c四百米开外,土路上竟然被几辆夹道停泊的越野车给加上了一个临时哨卡,远远看去,那些全副武装,手持冲锋枪,扎着红头巾的越南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估计就是那大妈口中所说的毒贩子了。 我还在想,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他们难道真敢开枪?只见那站在越野吉普前盖上的那个带毡帽,头领模样的墨镜男一把捏熄烟头,已经扶正帽沿,翻身上车,招呼起十几个手下,发动起吉普车冲了过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我的天!还真开枪了!到底有没有王法?!对了,我们现在已经在越南境内了,上哪里去找保护人民的解放军呢? 听到枪声,奔涌的人流马上像炸开了锅一般,速度猛地翻了一倍,一时间,枪炮声,呼喊声,惨叫声,狂笑声,引擎声连成一片,仿佛一阵修罗盛宴上的交响乐——周围的人群里不断有人不知是中了枪,还是被撞翻,只一跌到,马上就被千百双脚从身上践踏而过,从而在奔袭的人潮中失去了生气 我眼看毒贩子开枪无差别扫射人群,心中已经谎成一团——咱可是生长和平年代,莫说战争,就是连动乱的事情都没有经历过,那见过这等疯狂的血腥场面?若非阿霞就在我身边,我还真保不准啥时候就一个腿软,惯倒在地呢!所幸,就凭着这一股子要保护好她的信念,我愣是凭脚力赶上了健步如飞的金四娘母子,精力十足的蛮瞎子师徒,还有常年上山采药的阮小道。 跑了将近一公里,身后吉普车刺耳的喇叭声却是越来越近,嘈杂的人声中,我只听前头的阿霞急急回身对我传话:“李子,注意!从前面右边的路口进山,跟着阮大叔跑” 虽然她的声音在这恐怖的喧嚣中显得十分模糊,但我终究还是听清了关键的信息,刚点头跟她示意表示“了解”,我已经看到了那通往山道的路口。正想紧跑几步赶上阿霞,身后却追着我传来一阵“突突突”的枪响,周围顿时又是倒下一片民众。惊慌之下,我赶紧低头一个鱼跃,就近靠在了身旁一块凸起的大石后面,再看路那边,阿霞已经跟着金四娘等人安全进入了山道入口,正心急如焚地往我这边张望。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我刚想冒头,身边已经响起一连串嘶吼的枪声,直接顺着人流,扫射到了阿霞她们藏身的山道边,转眼又留下十多具无辜的尸体。我见了,赶紧挥手招呼金四娘带她先走,自己则指指身后土路这边的树林,用手势告知阿霞,我先去树林里避避,让她稍后把坐标发给我,等风头过了再去找她。阿霞见我坚持,毒贩子们的火力压制又猛,终于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被金四娘拽着消失在那幽深的山道里。眼看她安全离开,我心中总算是落下一块大石,只是,被困住的我要怎样脱险呢? 正在思考对策,突然感觉小腿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微微捏了一下,把我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在车上提醒我们快跑的那名中年妇女。中弹倒地的她,身上腿上都完全被鲜血染红,生生在她身后留下一条十多米长的血路;那只用来在地上爬行的手臂更是已经血肉模糊若非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她究竟是凭借了什么信念,才硬撑着爬到了我跟前。 狐疑间,只见她缓缓张开那另外一只紧紧捂在胸前的手臂,只见鲜血浸透的裹被中,赫然现出那个受惊婴孩哭叫的小脸! “救救他”这三个字,就是她最后的遗言。 我搞不清她究竟是这婴孩的母亲还是祖母,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扭头看她时,她的尸体已经又被一梭子鞭尸的子弹打得溅起一阵阵血花,吓得我急忙抽回伸向她肉身庇护下婴孩的手,本能地缩头往离我只有十多米的树林子匍匐爬去。只是,刚爬了几步,我还是受不住内心的挣扎,硬是回头,冒着枪林弹雨,把那无助的娃儿夹在腋下,在那块边缘都被弹头磨平的石头后面深深吸了一口大气,抓住毒贩们装填弹药的当儿口,拼命往那近前的树林跑过去—— 十米c八米c五米“嘟嘟嘟!”只听一阵急促的枪声“哒哒,噗噗”地接连打在我脚边的砂石里,还有几声似乎是打在了我鼓囊囊的背包上——幸好里面装满了金属包装的罐头,抵挡子弹应该没有大碍吧。 马不停蹄地跑了十多分钟,感觉已经拉远了跟毒贩们的距离,我才敢稍稍松了口气。放慢了速度后,我突然感觉肋下剧痛,难道我中枪了!? 停下来一检查,我这才发现,腋下的婴孩已经断了气,而那颗夺走他生命的子弹,穿过他幼小的身躯后,在我的小臂上也留下了一道怕人的血痕。而我火烤一般生疼的后腰也是中了流弹,鲜血正汩汩地从那骇人的血窟窿里往外冒定睛一看,若非背包里的罐头抵挡了一些子弹的伤害,估计自己也是死于非命了。初步消毒止血后,我判断子弹应该没有伤到我的内脏和筋骨。劫后余生,庆幸之余,只觉苦了这初来咋到的孩儿,本答应了你的亲人救你的,结果,却没有做到 擦干泪,用随身的医疗包里的手术钳忍痛取出弹头,上好纱布后,我急忙拿盐水洗掉衣服上的血迹,又往身上涂了一层淤泥掩盖住气味,这才草草埋掉婴孩的尸体,拖着疲惫的步子,尽挑着一人多高的灌木丛钻了进去。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终于给我找到一处隐蔽的草丛,正好感到伤口裂疼难忍,我终于耐不住困意趴了进去,哪知人一躺下,疲乏竟随着伤痛趁机一齐往脑海里袭来,一个不留神,我就睡着了。 待我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时候,夜色已经微凉。扒开脸上伪装的草叶,从灌木丛的缝隙里往外看去,十多个牵着狼狗的毒贩子刚好在附近升起了篝火。看样子,他们似乎还抓到了几个幸存的俘虏,我调整了视线一看,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还有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那头戴毡帽的墨镜男,正在用手托着那个背对我的女人的腮帮子,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说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越南语。 我见状不由心中一紧,也不知阿霞那妮子,会不会犯傻跑回来找我呢?!待那毒贩小头目指挥手下把那背对我五花大绑着的女人放下来的时候,我才看清她的面容,幸好不是阿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股恻隐之心,也许是之前没有救到中年妇女和那婴孩的原因吧,我心中此时竟燃起一个希望眼前这陌生的女人能够得救的念头。 然而实际上,世间的残酷总会超出你的预期。 只见一眨眼的功夫,呈大字形平放在草地上的越南女人已经被几个丧心病狂的毒贩子扒掉了裤子。另外几个见了哪肯落后,也是一窝蜂地往女人的脸上挤了过去。 看到自己的爱人惨遭蹂躏,那被反捆了双手跪在地上,货郎模样的越南男人可坐不住了,发狂一般拼命挣脱那毡帽墨镜手中的绳头,眼中喷射着盛怒的火焰,一头撞向那肆意发泄着兽欲的小个子,张开滴血的嘴巴,一口咬住他突兀的耳尖!头一甩,一半被嚼烂的耳朵,已经从货郎咬牙切齿的嘴里吐了出来。 “呯!” 随着一声划破夜空的枪响,那绝望的货郎终于停止了他无谓的反抗,大睁着凝滞了的双眼,颓然靠在了他爱人的胸前。下一刻,他的尸体就被几个狞笑的毒贩子连同拖着裤子疼倒在地的小个子一起被抬到了一边。而那无助的越南女人只来得及为她男人哭叫了一声,就马上被一个补位的莽夫重新按倒在地。另一边,已经爬起身来的小个子口里骂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越南脏话,恨恨地拔出那把射杀货郎的大口径手枪,凶神恶煞地往那地上的尸体身上打光了所有子弹,完了还不解恨地放出狼狗啃咬着那尚存余温的尸身。然而,这丧尽天良的一幕,却只换来周围毒贩和那毡帽墨镜小头目的一阵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天若有眼,何不尽诛此贼! 在这地狱一般的十多分钟里,咬紧牙关的我,心里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思想斗争:想冲出去救那素不相识的女人,又害怕遭遇那货郎一般的结局;待在原地么,内心却又是何等的煎熬对了!如果能使用“内观通灵”的话,就能一口气解决掉这些灭绝人性的渣滓了吧?大概。 怀着这点微弱的希望,我只得尝试起使用内观术,期望能进入心中的世界,请求白袍人们的帮助。哪知,每每一闭眼,眼前总会浮现出那货郎丧命时眼神绝望的定格,耳边也隔绝不掉那惨叫的越南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天!根本没法定下心神啊! 正在焦躁,一只冰凉的手已经隔着手套无声无息地搭在我的肩上,把我生生吓得心尖狂颤,若非来人在我惊起时利落地出手把我制服,我还真搞不好会一个激灵蹦出草丛。待到平静下来,我急忙回头一看—— 来人竟然是琳达。 见我一脸懵逼,她也不多话,对我作了一个“嘘”的手势,就镇定地轻轻放下她的背包,从内胆的防水夹层里拿出了两把亮锃锃的手枪,在这暗淡无光的夜里显得尤其耀眼。我对枪械没什么了解,只隐约觉得这对银光闪闪的双枪,像极了我之前玩过的一个游戏里面那款帅气的“射翼者”。 琳达见我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给弹夹装填子弹的她,不禁托起枪把,用手语问我:是否会用这玩意儿?我当然是不会的了!三十年来一直是守法好公民的说。 见我摇头,她只轻轻耸了耸肩,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安静地装着子弹。一时间我老感觉像受了点什么说不出的憋屈一般,却又无可奈何,刚好草丛外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尖叫,我急忙扭头向外看去。 原来,是那名头戴毡帽的墨镜小头目,见手下仍旧不知疲倦地轮番在那表情已经凝固的越南女人身上尽情释放着扭曲的兽欲,自己也按捺不住了,居然一把逮过那名轻声抽泣的小姑娘,也是兽性大发地几把扯掉她本就残破不堪的裙子,狞笑着任由她发出沙哑的尖叫,索性把她按在那货郎残缺的尸身旁,就要糟蹋她的身子。 这些畜生!我眼看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又要发生,血液已经沸腾,只觉内心气血的搏动就要失去控制——死就死了,再见死不救的话,还算人吗? 在我起身露出草丛的同时,身旁已经幽然飘过一道倩影—— 像那堕入凡间的仙女,又似那蔑视众生的修罗。上下翻飞的琳达,甩动着两把银光闪耀的双枪,指东打西,左右开弓,正如那扫尽世间黑暗的吸血鬼猎人一般,舞动着优雅高傲的身姿,接连把那一颗颗惩奸除恶的银色子弹,射入那一个个扭曲了的灵魂所藏匿的肮脏肉身,连那几只本能地感到危险,凭借着狼性本能挣脱了缰绳四散逃逸的猎犬也没能幸免。 二十颗子弹,随着二十声震聋发聩的枪响,已经不偏不倚地射入那十六名穷凶极恶的歹徒和八头助纣为虐的狼狗两眼正中的眉心,没有丝毫的偏差。 看到打完收工的琳达优雅地吹散枪口的热气,转过身对我柔媚一笑时,我只觉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复杂感情。 毋庸置疑,这个女人拯救了两条无辜的生命,顺便还解救了一个懦弱的我。但是,眨眼间,这个女人同时也剥夺了二十四条一样呼吸在这同一片天空之下的生命。头昏目眩间,我只觉得,自己所接受的教育,所认识的世界,所理解的人性与道德,在她回眸一瞥的瞬间,顷刻崩塌。 琳达,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疑问,把双枪收回腰间的琳达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特意轻声附耳对我说了一句: “already t一ld y一u i' really a j一ualist” (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只是一个记者。) 矗立在这血流成河的炼狱中,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琳达用破布把那受惊的小姑娘光溜溜的下身裹好,然后面无表情地剥掉几个身上相对干净的毒贩的衣物,把那失神的越南女人从他身上的莽夫尸体下面拉了出来,给她换上。然后,挑了几把弹药充足的冲锋枪,一本正经地命令那两名劫后余生的女人,学习起枪械的用法来。 看着琳达依旧摆出那副洋溢着她标志性微笑的扑克脸,用枪指着母女俩,逼迫着她们学习装弹,上膛,瞄准甚至对着毒贩子的尸体射击的情景,我只觉得心里蛮不是滋味。我从没想过一个女性需要学习这些战斗和生存技巧,但此时此刻,我却无法否定琳达的所作所为。 没错,面对险象环生的世界,如果你不能教给你身边的人保护自己的本领,对他们无异于一种残忍。虽然琳达的所作所为让我震惊,但说实话,此情此景之下,我又能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咬咬牙,硬生生走到了琳达的身边,夹杂着复杂的心情,递给那受惊的女孩一块巧克力,强迫自己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勉强止住对这些沾满了血腥和罪孽的武器的反感,请求琳达道: “能不能也教教我?” 接过一言不发的琳达浅笑着抛过来的一把冲锋枪,我就当作她答应了。 我十分清楚,要想在这危机四伏的雨林里跟阿霞再会,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于是,琳达搜刮毒贩子身上的补给品和弹药时,我一直在近旁练习这种玩穿越火线时经常使用,但现实里却第一次见到的ak一47冲锋枪,还有一16自动步枪的用法。果然比想象中的重很多啊,枪这玩意儿。 十分钟后,琳达把收集好的物资分给了四份,两母女犹豫了下,自觉地取了两份,默默地把东西装在毒贩子们的野战包里,背好后,才轻轻对琳达深深鞠了一躬,寻着她们家的方向去了。两人离开的一瞬间,我只觉感到一阵心灵的震撼:都说女性是柔弱的生物,若非亲眼目睹,谁能相信,当怯生生的女人在握住枪的那一刻,眼神会变得如此坚强。 “那么,你怎么说?”琳达脸上还是那一副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听到她这般问我,我只以为终于到了和她分道扬镳的时刻,于是点点头,也学了方才两母女的样子,挑了自己的一份补给和弹药,装进背包,抬起头,准备跟她道谢辞别。 “是时候该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真实目的了吧?”哪知,琳达根本不顾我的反应,已经紧接着又对我抛出一个份量更重的问题。而她手上,赫然拿着那本不知何时从我背包里掉落出来的《荒野求生》! “老实说,凭这种程度的生存教学,我敢肯定你们来这里无异于找死——”见我愣在原地没有答话,琳达也是很有耐心地补上一句。没说出口的内容,我猜也猜得到,肯定是:姐姐很好奇啊,你们这般有恃无恐的理由。 “好吧,我告诉你。”终于,在琳达慢条斯理的盘问下,我的心理防线还是随着我的三观一起崩塌了。面对这让人完全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的“救命恩人”,我不由自主地把之前大黑山蛊墓的经历,以及来苗岭找寻老山古寨遗址的目的,挑着重点,一五一十地全部告知了琳达。 “嗬~听起来好像蛮有趣的样子。”只见琳达听完,竟然抱着手眯起眼睛思忖起来,正当我感到不知所措时,她已经冒出一句:“决定了!我反正也没事,就跟你们走一趟吧。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或者说有把握独自走出这片雨林,我也可以一个人回去。” 琳达的话,不得不说,对我有非常大的吸引力。毕竟,到现在为止,阿霞的坐标依旧没有发到我的手机上,还是说,这里是国外,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这么说来,如果琳达能帮我找到阿霞就太好了。 “好吧!谢谢。”犹豫再三后,我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金四娘她们应该也不会反对吧——在这险象环生的法外世界,有这么一位枪法神准的“特工记者”随行报道,或者说是“护卫”的话。 一路上,琳达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标志性的迷一般的微笑。有时候,经过一些错综复杂的岔路时,也不见她做下记号,却每次都能找到正确的路线。就这样,不一会,我跟着琳达,已经回到了之前毒贩子们屠戮群众的那条土路。而阿霞她们消失其中的那条山道入口,正不偏不倚的露在那路的另一边! 看到这近在咫尺的通道,我心里哪还控制得住,意识到时,身体已经拔腿而出,跑到了土路中央。只是,被不知何时赶到身边的琳达拉住的同时,我赫然清楚地听到,脚下明显地响起“啪嗒”一声清脆的声音——这对于平时喜欢看动作电影的我来说并不陌生——这不就是,踩到地雷的感觉吗? 一瞬间,我只觉得脊梁骨从尾椎直接凉到了脖子,眼前已经开始闪回人生的种种——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吗?据说,将死的人,脑海里会瞬间浮现出一生的剪影,把这辈子难忘的事情,像蒙太奇一般在眼底快速播放一遍。没想到,这种传说倒是挺靠谱。 随着眼前回放出跟阿霞的种种温存,我的心已经完全融化,眼泪也不由得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我还没有准备好啊!唯独你,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啊,我的挚爱 “呃,中二病也该有个限度——是这么用的吗,这句话?” 琳达的声音把我多愁善感的思绪打断的同时,我这才看清,她手上竟然拿着刚拆下来的地雷击子,没有了这玩意儿,脚下的炸弹应该不会爆炸了吧。低头仔细一看,脚下已经被琳达刨出一个土坑,而那地雷的侧面,也被琳达不知用什么方法开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切口,那截面光滑无比,好比水磨石打磨过一般。 “走吧!小心跟着我。”说完这话,琳达已经一马当先向前走去。我见她转眼间已经步履轻快地走出老远,连忙忍住心跳抬起脚,果然没有触发爆炸,这才按捺住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足迹,一口气趟过土路,来到了山道的入口处。 坡道口,回身等候的琳达见我终于摇摇晃晃地跟上她,不由得再次显出迷人的媚态,朝我露出一个缱绻的笑容,轻声吐出一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巨蛇遭到狙击 跟着琳达在这湿气浓重的雨林里走了大半天,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费力,可能是湿度太大的原因,我有时竟觉得“望气”的法门变得不太好使,就连想看看那些五颜六色的鲜艳浆果有没有毒都看不清楚。 举目望去,视线只能去到二c三十米开外,就被茂密的灌木所遮挡。周围尽是些一米多高,最高不超过四米的灌木。而这些灌木之上,是一些我不仅叫不出名儿,甚至连样子也看不周全的树木。透过灌木的叶片,我发现这些树大多有八到十米高,树冠刚好长在那些低矮灌木之上,很精巧地把从地面到头顶这十多米的空间,划分成了有趣的二等分。 我清楚地记得,从刚才起,地面上的水气就越来越重,而之前坐车时走的那条土路,就像一条与天候c地势暗合的分界线一般,把干燥的灌木林和潮湿的雨林生生割裂了开来。随着我们继续深入这因为阳光逐渐黯淡而变成深绿的世界,我只觉得眼前的灰毛浆果楝越来越多。雨林中,唯独这种植物,我还算能够勉强辨识——毕竟,中医里一些研究草药的著作,对这种根c叶均能入药,具有祛风化湿c行气止痛功能的植物提得比较多。据说,这种叶柄长二c三十厘米,叶子呈长圆形卵状,开有伞状黄白色小花的浆果类植物在广西乃至越南境内非常常见。按照书上所讲,这种植物的花期应该是四月到十月,果期则从八月到十二月,如此说来,黄白小花之间长出的那些指甲大小的核果,就是它的果实了。 想到这里,我趁着琳达停下来查探的时间,忍不住扯了一小把黄绿色的浆果,放到嘴里嚼了一下——非常难吃!估计是还没有成熟吧。 琳达见我吃了亏,一个劲地咧嘴吐出口里核果的残渣,也不多话,依旧不动声色地迈开脚步,继续利用泥泞的地面上那些若隐若现的脚印,以及一路上被扯断踩弯的植物,搜寻着阿霞等人经过的踪迹。我见她动身,连忙把扯下的一些草叶塞进嘴里嚼烂,这才小跑着追上她的步伐。 随着草叶的浆汁渗入喉咙,我果然慢慢觉得神清气爽起来,一边感受着体内重新上扬的清气,一边忍不住感叹起大自然的玄妙——小时候在野外玩,经常被一种叫荨麻的野草扎到,每次,大人们都会就近找来蒿草捣烂涂抹,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当时只是觉得很奇妙,药性相克的两种植物居然就恰好长在一起——相应地,在这潮湿无比的雨林里,没想到这随处可见的不起眼灌木的叶子,正好就有祛除湿气的功用。天地万物之间的生克关联,仿佛就在冥冥之中一般。所谓:世间万事无死局,迷雾尽头有生门,说得就在这个道理吧,大概。 随着步子变得轻快起来,我只觉身边的景物也变得鲜亮起来,顶上也不时渗透下来星星点点的阳光,顿时把这并不缺乏鸟叫虫鸣的雨林,装点得宛若童话世界一般。 “呯,呯,呯呯!”突然,几声由远及近传来的尖锐枪声,生生把心旷神怡的我拉回了现实。前头的琳达也是听得真切,回头朝我使了一个眼色,已经猫起腰,举着双枪,埋伏在了一棵树冠庞大的乔木粗壮的树干背后,准备静观其变。 我自然是没有选择,只好学着她的样子,蹲在离她三米远的一棵矮树背后,握紧手里的一16自动步枪,心存忐忑地往那枪声传来的方向上看去。只是,从刚才最后一声枪响起,我就没有再听到明显的动静。在这种令人不安的静谧里等待,反倒愈发让我感到心中升起一种无来由的恐慌,仿佛雨林深处,随时都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在盯着我一般。 所幸,这骇人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过了五分多钟,只听“哗啦”一声毫无征兆地脆响,二十米开外的一丛阔叶林就被两个衣衫褴褛c浑身泥水混杂了血肉的男人给拨开,而他们身后,赫然是几道蜿蜒盘桓的黑影! “run!” (快跑!) 琳达的话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利索地从我身旁擦肩而过,利索得跟她从抛锚的客车上滑出窗子那时一样。 这个挨千刀的女人!待我看清两个惊呼的男人身后的东西,我只来得及在心中怒骂一声不讲义气的琳达,就忙不迭地回身加入了落荒而逃的行列。慌乱中,我恨不得自己的双腿变成无缝奔袭的轮子,否则还真没把握从身后十多米处那恐怖的生物口中逃脱。全速奔跑中,我忍不住回头一望,恰好和那冥府杀神一般的巨一物对上了眼,一刹那就让我感觉像大冬天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从头凉到了脚后跟。究其所以,还不是因为早在进入雨林之前,我已经被高中时看过的诸多怪物类恐怖片在心中植入了根深蒂固的阴影—— 巨蟒,就是当之无愧的热带雨林中的死神! 更何况,那两个不知从那里蹦出来的家伙身后,这水桶粗细,十几二十米长的亡者快车,可不仅只有一条,而是,两条,哦不,三条! 我的妈呀! 眼看从树顶上又是窜出一条体形更大的黑皮蟒蛇,我已是料定此行务必凶多吉少了——若是平地,人或许还有可能跟蟒蛇比比速度,但这里可是到处遍布淤泥洼地,四周尽是草木丛生的雨林啊!奔跑中,我光是避过那些盘枝错节的灌木就已经是应接不暇了,更别说还要注意脚下的水坑;反观那巨蛇,蜿蜒的运动模式配合那收放自如的体形,在这地势冲积得高低不平,树枝生长得毫无章法的雨林里,简直是完美。 此消彼长之下,不过几分钟,我已经感觉身后巨蛇“咝咝”的吐信声是越来越近。 “呯!”——猝不及防之下,身后又是传来一声毫无征兆地枪声,惊惧间,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却见身后不远处离我比较近的男子已经头一歪,身子一沉撞到在地。随即,嘴里还在骂着越南话的他就被其中一头额头深黑的巨蛇一口照头咬住上身。只是不及那蟒蛇伸展脖颈吞下猎物,那人的下半身已经被另一头灰头巨蛇一口咬定。只见两蛇角力了只三c四秒,那倒霉的男人卑微的身躯却早已吃不住劲,“哗啦”一声,已经拖着血花从正中断裂,生生被分成两段,被两头巨蛇一齐吞了下去! 我去!好狠啊! 这句话,我不仅是指那怪力惊人的黑皮巨蛇,更直指那枪击同伴,牺牲别人性命保存他自己的男人!谁能肯定,下一刻,他不会把这招用在我身上呢!?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不禁愈发泛起凉意,脚步也是陡然加快了一倍,有如旋风般玩命似地往前头琳达的身影直追过去,全然不顾身后的男子叽里呱啦地喊出一串串我一点儿也听不懂的越南语。虽然情况紧急,但我可清楚地认得——这两个全副武装的男子,身上的行头打扮,可跟那些无情屠戮民众的毒贩子如出一辙啊! “等等!救命——救救我!” 看到我无动于衷,那男子估计也是绝望至极,正当我以为他即将放弃时,没想到穷途末路的他竟喊出了几句中文!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听到身后的男子喊出这一声地道的中文,我忍不住回过身来,拉开枪栓对那三头咄咄逼人的巨蟒就是一梭子!不偏不倚地打在抢在最前面的那头巨蛇铜锤大小的头上,把它生生逼退了几步——嗬!果然,手里有枪就是有安全感啊!当我正想趁这机会再来一梭子时,手中那被我寄予厚望的玩意儿却并没有如我所料般吐出那令野物退散的火舌—— 我擦!关键时刻,这货t竟然卡壳了?! 眼看两头巨蟒,其中一头已经冲向那毒贩子打扮的男人,而另一头体形更大的,也是火车一般赫然往我直撞过来——情急之下,我顿时万念俱灰,心中忍不住暗骂:该死的美国货!早知道就用那样子虽然丑点,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当机”卡壳的ak一47了! “我命休矣” 正当我暗自认命时,身边竟接连响起一连串的清脆枪声,与此同时,十几道喷涌的血泉,也随着枪声从那两头巨蛇的面部和脖子的鳞片下疾射而出——不用看也知道,这弹无虚发的准头,这回身迎击的时机,这果敢无比的决断力,除了琳达,还能有哪个? 两头巨蛇遭到狙击,自然吃疼,再加上它们已经各自吞食了半个成年男子,对食物的需求已经不是那么迫切,眼看讨不到好处,竟兀自掉转了身子,回头往雨林深处扬长而去了,只留下两道蜿蜒的黑影,以及剩下来的那头尚未尝到肉香的斑脸巨蛇。 只听一阵“嘶嘶”怪响,那尾拉下来的巨蛇已经黑旋风般独自攻了过来,目标自然是我身前五步开外那毒贩子模样,估计手枪已经打空子弹的男子。 “救救命!” 他发出撕心裂肺地尖叫的同时,我已经从背后取下那把一直背着,以防万一时备用的ak一47,对着那蛇大张的嘴巴,狠狠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苏式武器就是不一样啊,果然经典跟年代无关。 余光瞟见那枪口处奔涌的火焰,我一瞬间甚至感觉浑身的热血都被牵引得沸腾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朝那被琳达的精准射击打得蛇头不住摇摆的的巨蟒倾泻完所有的子弹,把那木桶般粗细的蛇身打得稀烂,而那蛇肚子里的一大包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粘液,也随之“哗啦”一声,一股脑儿全浇在了那哆嗦着双腿,被吓得呆若木鸡的男人身上。 哥们,既然捡回一条小命的话,尿个裤子,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那男人被那巨蛇肚子里浓浓的汁液一浇,顿时回过神来,急忙避开那电线杆一般的狂蟒重重砸下来的身躯,手忙脚乱地往我们所在处跑了过来。 琳达见那惊魂未定的男人作势要抱她,早一个灵巧的转身轻轻让过,却放着他往我冲了过来,躲闪不及之下,我已经被这个浑身恶臭的男人熊抱了个正着,顿时他身上那股子腐臭难闻的味道立即充斥了我的鼻腔 去你一妈的龟孙!你就这样回报你的救命恩人? 我只觉差点吐了出来,急忙抽出手睁开这混蛋哆嗦的身体,一脚把他踹出老远!眼看他踉跄了几步还是仰面倒在了地上,我随即跨步上前,一脚踏在他胸膛上踩实,两手则给ak一47冲锋枪上好子弹,用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有些谢顶的脑门,喝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跟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毒贩又是什么关系?” 这厮估计一路只顾着逃命,也是早虚脱了,方才又遭了一吓,还中了我势大力沉的一脚,一倒在地上,竟半天没有力气爬起来,只一个劲儿地翻着白眼,大口喘着粗气,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让我一时间都感觉自己反而成了坏人一般。疑惑间,我忍不住看看琳达,见她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于是也不敢大意,还是紧紧用枪顶住他的光脑袋,只是稍微把脚松了松,让他喘气时容易些。 那男子果然感到舒服了许多,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他终于转正了瞳仁聚焦在我脸上,依旧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道: “这位英雄,好汉饶命,我,我也是边城人,是来这边,做生意的,本分人。请好汉看在,大家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我一听,只觉好笑,你t这样也算守本分,还不把教你仁义道德的老师气得从坟墓里活过来又死过去!再说了,我堂堂大中华,又怎会出了你这投敌卖国,屠戮同胞的败类! 想到这里,我还真想这毒贩子的走狗一梭子痛快的,只是,毕竟不是干这行的,眼睛一对上他那装可怜的无辜眼神,虽然明知道这讨饶的表情是那人精挤出来的,却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到底修为不够啊于是,犹豫再三后,我甩甩头,用下巴指指琳达,对地上那龟孙说道:“求她去吧。她可是专杀你们这些败类的‘国际(过激)刑警’!不好好交待的话,她若要杀,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琳达听闻我这一手漂亮的“踢皮球”,也是嫣然一笑,非常配合地峨眉一颦,樱唇一瞥,摆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走上前来,对着地上那躺着闷哼的男人就是一枪托,直接打飞了他两颗带血的金牙,把他顿时唬得不要不要的。 我了个去!琳达这女人,还来真的了!我看到她拷问这毒贩打扮男人的狠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了解她的底细,心中愈发感觉不是很安稳正要胡思乱想,哪知她竟趁那男人被她打得偏过头去的当儿口,朝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看得我一筹莫展,不觉对这浑身是戏,充满神秘的女人产生一连串浓浓的疑问——一个“记者”,为何枪法如此神准?为何杀伐如此果断?为何能视这险象环生的丛林如后院?又为何连拆卸地雷这等专业的技能都如此娴熟 琳达,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我沉思不语,琳达仿佛又是感应到了一般,刚一枪托又是砸在那转正脸的男人渗血肿起的嘴巴上,转过头来却马上变回那张浅笑嫣然的扑克脸,对我轻声说道:“好消息是,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闻言一惊!随即也是慢慢释然。是啊,管她是什么人呢,在这无边无际的法外世界里,若她想杀我,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在这种力量绝对悬殊的情况下,她的身份,还真轮不到我去猜疑了。道法云:擦肩而过以为幸,萍水相逢就是缘。茫茫雨林中,就让我们保留一些彼此的秘密,作为陌生人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岂不甚好? 蛮好,蛮好。 胸中释怀间,那男子也是在琳达的淫威下吃不住痛,终于开口一交待了起来:原来他的名字叫卢阿水,还当真是边城人——这一点我也是靠琳达从他衣服夹层里搜出的身份证上的信息勉强得到证实——三个月前来越南做跨境买卖时遇到了毒贩。因为自小随老爹四处走脚,对中越边境周边山野林地十分熟悉的他,深得来雨林搜寻墓穴宝物的毒贩子赏识,于是迫不得已,阿水就投奔了他们,帮这伙从缅甸一路流窜过来的武装毒贩作为带路的向导。最近他更是升了官,居然给毒贩子的头目“裴查”做了参谋。 这演的是哪一出啊?听完阿水的交待,我只觉心中早举起一百个“不可信”的牌子——你以为这“裴查”大哥是《三国演义》的拥趸兼曹操的粉丝么?放着那暴利的毒品生意不做,却指望着当“摸金校尉”,靠挖人老坟日进斗金——你觉得他傻么?还是说会信你的我们傻? “唔,缅甸人崇拜玉石,不乏精通异术的奇人。大毒枭为了墓中古玉前来犯险,倒也不是说不通。不过,风水卦象之类的我就没有你们中国人懂了。”琳达听完阿水的交待,倒也没有全盘否决,反而把问题抛回给我,希望我能给出个象样的解释。 只是,她也太高看我了。若是问金四娘风水异术,兴许还真能找到答案,我这个半吊子么,可就无可奉告了。话说回来,我一听毒贩子们也在这荒无人烟的老山里找寻墓穴,难道是,跟我们的目的暗合——也是想找古寨遗址吗?这样一来,阿霞她们,岂不是很危险! 琳达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于是一把从地上拎起阿水,不顾被巨蟒吓怕的他摇头反对,硬是用枪逼着他走在前面,沿着之前一路逃过来的路走了回去,继续寻找起阿霞等人的踪迹来。一瞬间,我似乎瞟见琳达盯着阿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难道她早已看出阿水话语中谎言背后的真相了吗?那她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呢?还是说,她其实并不信任我么? 琳达,果然还是那个让人看不透的女人啊。 刚走了不久,即便是我,也看出心怀鬼胎的阿水三番五次想逃跑,却苦于琳达鬼魅般的脚步,始终不能拉开和她的距离。看到阿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模样,琳达倒也有意思,偏生装出没看出来的样子,也不说破,只是紧紧地尾随着,在他不经意间想跑时把他拎小鸡一般捉回来。 那阿水也是不识趣,眼看琳达在他有意偏离路线时除了抽身把他抓回,也没有其他作为,胆子也是越来越大,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半天没有生事。我心知不妙,但碍于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得依旧跟在琳达后面,忐忑不安地盯着三米以外的阿水。 恰好路过一处叶片足足有一米长,三c四十厘米宽的阔叶乔木,我只觉得这种热带植物居然还没有灌木高,正想仔细瞧瞧,余光却瞟见阿水早已突然抢上一步,猛地拨开叶片,低头钻了过去。心说不妙间,我赶紧尾随琳达也是托起那蒲扇般厚实的阔叶,一头钻了进去——哪知一抬头,我顿时傻眼了,四处全是这一人高的低矮阔叶植物,眼前哪里还有阿水的影子!而迎面正对我的那片翠绿阔叶上,却刚好趴着一匹通体鲜红,体态娇小,眼珠漆黑,四肢蹲伏的“青蛙”,正对着我一搏一动地鼓着嘴巴下的气囊,在这湿气浓重的雨林中,尤其显得有种独到的瑰丽。 “t d一n!” (蹲下!) 听到琳达那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轻呼,我本能地按照她的指示一低头,只觉一道粘稠的水箭已经“嗖”地一声从我头顶疾射而过,与此同时,琳达手中的双枪也是“呯”地发出一声脆响! 枪响的同时,我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以前看《世界知识画报》时读过的一篇文章,讲的就是这种生长在雨林里体态鲜艳美丽的小蛙,书中把它评为了动物界前十的杀人恶魔,据说,指甲大小的它,体内的毒液足足能够瞬间杀死十个成年男子!没错,这种剧毒的丛林精灵,它的学名正是—— 箭毒蛙。 所幸,这堪称雨林毒王的恶魔,在我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时,已经连同它脚下那片厚重的阔叶一起,被琳达精准的子弹打成了飞灰,只剩下叶片上残留的一个冒着热气的弹孔,以及周围溅出的几小点血迹。 随着枪声震起大群的飞鸟,我赶紧找了一处乔木,三下五除二爬上树杈,心想: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阿水应该还没有逃远!果然,站在高处,我很轻易地就看到,一片片灌木接二连三地以一个恒定的速率陆续倒下又竖起。不用说也知道,灌木摇曳处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是阿水,还能有谁?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想过阿水会用他丰富的丛林经验帮助我们——这一点,看看间接死在他枪下的那位倒霉蛋同伴就很清楚了,因此,与其把他留在身边,我更希望他滚远些。只不过,不想放跑他的原因却终究有一个:无非是担心他回到毒贩子们的营地,带回更多全副武装的敌人,给阿霞等人和我们形成威胁罢了。 如此一想,我急忙朝天打了一梭子作为警示!哪知阿水那厮听到枪响,不仅没有停步,反而逃得更快了,眼看就要跑出我冲锋枪的射程! “呯!”终于,琳达的枪也响了。只是,阿水的身影似乎只是迟疑了一下,随即又继续狂奔起来。 “呯!”琳达又放了一枪,然后“呯,呯,呯”,接连又是三枪。 我真没搞懂,琳达这是打得什么主意!姐姐,再打空的话,那狡猾的人精就要跑远了! 哪知,开了五枪后,琳达居然往枪口吹了口气,直接把双枪收回了腰间!这——你是放弃了吗? 唉~眼看灌木的树影已经不再波动,叹了口气之后,我只得无精打采地从树干上失望地滑了下来,一落地,却跟冷不丁从草丛里突然钻出的阿水撞了一个满怀—— “哟,好汉,别来无恙,我,我不过是,去前面探探路。探探路”说话的,自然是擦着光溜溜的头顶上虚汗的阿水。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和扭头就走的我一般,琳达也没有搭理阿水,只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腰间的手枪,然后用另一只手指指路,露出她标志性的浅笑。虽然一句话也没听她吐出,那狡猾的阿水却十分自觉,已经屁颠屁颠地小跑着上了路。 一时间,我只觉得身前的他好像有什么跟之前不一样的地方:定睛一看,我才猛地发现,原来是阿水之前挂在腰间的那串护身符一般的铜钱,叮叮当当碰响的声音有些不同!仔细一看,我才想起,那串之前应该是有七枚的铜钱,现在在那细细的红线下吊着的,好像只剩下了两颗。 看来,坏人都是吃硬不吃软的吧,大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绕过沼泽 就这样,我们三人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一片泥泞的沼泽前。我祭出望气一看那冒着绿色水泡的沼泽不时泛出一阵阵恶心的疝气,心里不由一阵翻江,差点一个h一ld不住,把腹中之物给吐了出来。再看琳达和阿水,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仿佛见惯了这种情景一般,各自在那积满淤泥的沼泽近旁站定。好吧,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捏着鼻子跟着琳达来到沼泽边,只见她四处查探了下,已经断定阿霞他们应该是越过沼泽去了。这我倒也是不觉奇怪:毕竟,金四娘那种程度的高手,御起金风,载人飞过这片足球场般大小的沼泽,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吧。只是问题在于,现在换成我们,究竟要怎样通过呢?我当然是没什么办法的,只得根据一路上的经验,把目光望向琳达—— “别看我。我也没办法。”琳达自然发现我看向她那充满依赖的目光,竟意外地朝我耸耸肩,摊开了双手,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来。 怎么会这样!我这才意识到,一路上,我已经下意识地把琳达当成了我的救命稻草,但凡遇到困难,心中早觉得她理所应当地可以摆平,只没想到,在这雨林里,竟然也有她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也算是修正了我心中对之前表现得无所不能的琳达的认知。 在内心里把对琳达的印象重新拉回“人类”的水平线后,我只得很不习惯地依靠起自己,在沼泽周围打量起来,心想,要是能找到能够渡过沼泽的工具就好了! 只是,任凭我在边上转了好几圈,脑袋里点子倒是想出不少,心里面却仍旧没什么底。毕竟,这沼泽地我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以前只是从父辈们讲起的红军爬雪山c过草地的故事里了解到这吞没万物于无形的沼地泥潭的可怕——自己亲眼看到了,果真还是感到十分棘手。思量间,我自己都逐一否决了那些个所谓砍树搭桥,或者编织叶作筏的方案。 然而一想到自己竟然束手无策,心中却马上升起对阿霞的思念:自从和她好到一块后,我俩还几乎就一直是处于腻在一起的状态,想想还真没有超过半小时的时间见不到对方。而现在,粗略算来,我都已经和阿霞失散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思念之情一涌起,也是立即泛滥起来,看看云雾缭绕的老山,再望向天边落寞的晚霞,我突然间才感觉真正明白书中常见的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话中所蕴含的深意了。 还真是贴切呢!用来形容现在的我们的话。 “小兄弟,看你这模样,莫非是和相好的走散了?”阿水见我失魂落魄地在那兀自对着落日发呆,不由得转动着贼眉鼠眼的脑袋,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身边,瞅见一脸颓丧的我消沉起来,居然也不尊称我“好汉”了,反而自来熟地跟我套起近乎来:“呐,你水哥我也是过来人,与心爱之人失散的痛苦,我也是知道的” 若是放在平常,阿水这种人我是万万不会去听他唠叨的,只是,眼下我正沉浸在与阿霞分离的愁思中,听闻他说起与爱人分别的往事,竟鬼死神差地没有马上走开,反而呆立在原地,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他那狗屁不通的跨境爱情故事给一股脑儿听了进去。 阿水曾经有个爱人,是越南人,两人从小就隔着边境一起上山,赶牛,长大后又经常一起相约着赶集,不知不觉就好到了一块儿 这些都不重要,我恍惚的脑袋哪里有空去管阿水吐沫横飞地吹嘘他与那到底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的女人之间的卿卿我我,于是直接选择性地跳过了大半段废话,聚焦到了关键的部分: 有一次,阿水又过境去贩卖衣服,女人已经在对面等他了。两个来到集市摆好摊子,正在一来一往地说着甜腻的情话,一点儿也没发现集市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而主街一头,已经聚集起百余名举着黑色盾牌,拿着警棍的防暴警察,而老城那边,已经无声无息压过来一大片头上扎着红头巾,手握酒瓶c菜刀c锄头,身上袒胸露乳只穿着短褂的赤脚民众。 阿水他俩发觉不妥时已经被两拨人夹在了中间。就在这时,领头的暴乱份子指挥手下从人群里推出了一个嘴里被塞着破布,五花大绑捆成个粽子一般的白人男子。随着那头目一声令下,众人已经七手八脚把那被眼前的阵势吓得面如死灰的倒霉蛋按倒在地,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家伙则对着他本就面无血色,现在更是惨白的枯脸举起了钉满钉子的大棒。 “呯!” 天空乌云密布,热带季风的湿气顿时把所有人都笼罩在这厚重的低气压下。眼看情况危急,警察这边终于沉不住气了,一名警员在这令人窒息的形势下忍不住开了枪——那名正要行凶的大汉应声倒地的同时,千百名暴乱的民众却失去了控制,一时间人流如决堤的洪水,黑潮般淹没了那被吓傻的白人。阿水看他时,只从众人纷乱的脚影中间依稀看到那惊惧的蓝眼无力地变得黯淡 只过了几分钟,数量十倍于警员的暴民们就把黑衣黑靴的制服人悉数淹没,集市上的情况马上陷入失控:杀红了眼的暴民们开始无差别地攻击群众,只要看到头上没有红头巾的,马上就对其棍棒相向。趁乱跑到集市边小巷里的阿水见状早吓坏了,赶紧拉着女友的手往郊外贫瘠的耕地方向跑去,不一会就越过水田,上到了旱地,而身后,也陆陆续续追来了红头巾。 还等什么呢?阿水见状早拉了女友,跟着几个慌不择路的群众,接二连三地冲上了水田边的土路。 “轰隆!” 爆炸声十分突兀,瞬间就剥夺了阿水的听觉。待他反应过来时,前方的一个越南老人瘦骨嶙峋的身躯已经散发着血花被炸得四分五裂,一条胳膊,也无力地从阿水眼前划过一条绝望的弧线,重重地砸在他脚下。 身后,却是疯狂了的红头巾们丧心病狂的扫射——周围,又有几名同行的商人倒在了地上,其中既有越南本地的商贩,也有阿水熟识的边城货郎 往前,是密密麻麻的地雷阵,身后,则是凶神恶煞的暴民。阿水一瞬间迷茫了,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命运的无力,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带给身边这位生长在这动乱国度底层的女人平淡无华的幸福。 然而,正是在这危急万分的关头,阿水的爱人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暂时失聪的两人就在这静谧的喧嚣里凝望了对方几秒后,在彼此的笑容里义无反顾地冲进了九死一生的雷区—— “轰!轰!隆!” 阿水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从周围飞溅的土石和四散飞起的残肢,以及脚下震颤的大地,还是能通感出四周雷鸣般的爆响。只是他嗡嗡作响的脑袋里哪里还有闲暇顾及这些,漫天血染的沙尘中,他一双眼睛只紧紧盯住那土路的尽头,心中不住地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十米c五米c三米! 眼看生路就在面前,阿水只觉背后被气浪猛地往前一推,身子已经冲上了云霄,脑袋猛地感到一阵刺疼,身体瞬间失去了知觉,意识也在慢慢流失——他对她最后的记忆,就是那火光中凄美的回眸一笑,以及,他之前刚帮她扎到发髻边的那丛白色水石榕淡淡的暗香 最终,幸存下来的阿水永远失去了左耳的听觉,右耳的听力也只有常人的百分之五十。多年后,估计是扎进脑子里的弹片损害了他的感觉神经,他的味觉和左眼的视力也开始变弱。不过,好消息是,他的鼻子一直都能闻到那记忆中白色水石榕的香气,不仅如此,空气里很多微弱的气味,他都能一一辨识出来,小到几公里外山茶的芬芳,大到边境集市上榴莲的浓香或许,这就是来自她的馈赠吧。阿水时常想,要是当初让她跑在自己前面,或许活下来的人就是她了。只是,人生没有假如,生命没有返程,她为他挡了大多数地雷的弹片和爆炸的冲击,才换来了他今天的苟活。这样的话,用阿水自己的话来说,他可是背负了两人份对幸福的眷念,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才可以把经历过的精彩故事讲给她听。 听阿水声泪俱下地说完他的往事,我虽然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对他的敌意已经减弱了几分,又一听他自称鼻子比狗还灵,心中马上燃起了希望:照这么一说,我要是能找到阿霞拉下的一件半件带有她气味的物品,或许,靠阿水的超常嗅觉,搞不好就能找到阿霞的所在呢! 把这想法跟琳达一说,她倒也没有什么异议,马上拔出枪把那恢复了猥琐模样的阿水赶到了我身旁,妩媚地坏笑着对我说道:“何必多此一举,你跟那丫头这么亲近,身上难道没有一丝她的体味?趁着还没下过雨,气味的话,林子里应该还残留有一些。” 我闻言一惊,随即也感觉无法反驳,毕竟这一个月以来,我跟阿霞的确早就超越了彼此,道门典籍都有记载,多次缠绵过的道侣,体内都含有对方的气,这么说来,身上带有一些对方的气味又有什么不可能呢?于是,我只好忍住恶心,让那猥琐的阿水凑近我,吸着鼻子来来回回地一番猛嗅。这一来倒好,他有没有在我身上找到阿霞残余的体味我虽然不得而知,然而我却先受不了他身上混杂了蟒蛇腹内消化液的腥臭,以及集合了汗臭和淤泥腐臭的气味。好不容易挨到阿水眯起眼睛,点头表示找到了空气里残留的微弱痕迹,我已经一头栽倒在地,趴在草丛边干呕了起来。 跟着阿水绕过沼泽,拐了一大圈往老山脚下走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希望你这反复无常的混蛋,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蛮瞎子 跟着阿水马不停蹄地走了半天,急行军中我偶然穿过树叶的缝隙看到远处巍峨的老山,突然发现,怎么走着走着,自己反而离那剑一般直冲云霄的主峰越来越远!赶紧追上琳达,拦住阿水,指着山尖质问他道:“你可别耍花样,为什么我们走了大半天,现在却反倒离山头更远了!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往圈套里带!” 阿水闻言先是一脸无辜,眼珠子一转马上想到我现在也只能依靠他了,顿时底气不是一般地充足,居然黑下脸,抱着手拽了起来,坐地起价般摆出一副牛得一塌糊涂的模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哼,要是怀疑我,你们自己去找吧!爷这就走出雨林去!嘿——小兄弟沉不住气,还怪你水哥了?!”说着,果真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起流氓来了。 “李昂,别急。或许,是丫头发现她的位置信息发不出去,放心不下你,才说服了众人回头去找你了呢。”眼看我和阿水僵持不下,琳达想了想,倒是提出了一种合理的解释。 我一听,觉得这样一讲倒也说得过去,这才堆起笑容跟阿水道歉,哪知这混蛋见我服软,反倒硬气起来,只一个劲儿牛逼哄哄地嚷着什么“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以及什么“我们从一开始就只打算利用他”之类,喋喋不休地吵闹着要跟我们分道扬镳,话虽然说得大气凛然,完了却只一个劲儿地偷偷看那按着手枪眯眼轻笑的琳达。 我眼看死活劝不动他,马上也意识到阿水忌惮的实际是琳达,赶紧转过身去求琳达帮忙。那女人也是有意思,仿佛就等我这句话一般,一见我低声下气地恳求她,也不说话,只摸出双枪点点地面,朝盘腿耍赖的阿水摆摆手,已经吓唬得他立马拍拍屁股,一个激灵弹起身子,屁颠屁颠地重新带起路来。我看得瞠目结舌间,不由对琳达心存感激,心中忍不住概叹道:都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可不——我费尽口舌也不能说动的人精,雷厉风行的琳达却只随便摸摸枪把就控制住了局势,还真是不得不服啊。 三人一路无话,却在琳达的掌控下默默加快了脚步,待到太阳落山时,已经回到了之前击杀巨蛇的丛林。看到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翠绿雨林随着黄昏落幕而变成墨绿,我只感觉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势单力薄的我们。 阿霞等人,究竟有否遇到危险了呢? 思念的心情一升起,我不禁感到胸中的情绪变得十分复杂:一方面,我与阿霞重逢的希望瞬间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好似冥冥中与她的心电感应越来越强一般;另一方面,我又感觉离她越近,那种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她的恐惧也就越明显——可能是受了阿水胡扯的故事影响吧——平静下来后,我只能这么告慰自己。 所幸,我的担心没多久就被证实是多余的了。在缓缓升起的月亮下继续赶了几个小时路程后,好消息是,我终于在这静谧的雨林夜色中听到了阿霞久违的声音,只是,坏消息么,从远处传来的那此起彼伏的植被断裂声来判断,她们似乎也遭遇了我们曾经遇到过的麻烦——森林巨蟒。 握紧冲锋枪,一口气循着声响全力冲刺过去,一马当先拔开灌木后,我终于看到了阿霞那熟悉的矫健身影。她这一路上应该也是成长了许多,风刀的使用已经愈发熟练。只见她在金四娘“和风阵壁”的掩护下,已经一个纵跳,跃到了阮小道接二连三击出的无根气劲上,爬楼梯一般跳到了那跟正熊激战正酣的灰头巨蛇头上,张开两腿牢牢夹住它的七寸,催动真气,祭起风刀,凭借望气的法门,直取那百尺巨蟒脖颈之上,后脑正中的气机。 只听“噗哧!”一声脆响,那之前被琳达射伤头部,还在疯狂地跟正熊逞凶的巨蛇猝不及防之下着了阿霞的致命一击,哪还有力气继续张狂,早随着轻巧落地的阿霞应声瘫软,立柱一般轰然倒塌到泥地上,顿时死挺挺的一动不动了。 那另一边跟蛮瞎子师徒缠斗的黑斑巨蛇眼看同类伏诛,生物求生的本能驱使它急急朝着近前的阿鲁虚晃一招,蛇尾一扫,逼退阿鲁的同时,早往那雨林深处遁去。只是,那巨蛇只游出了二十多米,蛇头已经无力地耷拉了下去——我用望气一看,马上明白了个中玄机:原来方才交手时,蛮瞎子和阿鲁已经在它体内陆续注入了七八发“虫玉”,数以万计的小虫在这双方僵持的十来分钟时间里,已经渐渐侵入了蛇的脊髓。正好蛮瞎子看到那蛇想溜,也是非常极限地用蛊术控制了占据巨蟒周身各处气机的小虫一起发难,生生把十多二十米长的偌大一条长蛇,闷死在了它雄霸一方的乐园中间。想想那窒息而死的大蛇扭曲的死状,我不由得也是打了一个寒颤——没想到,那木讷至极的蛮瞎子师徒,打起硬仗来居然这么厉害!幸好,当日我对上的对手是那个只有笨力气的阿刚,要是遇上了阿鲁,结果是怎样还真不好说啊。 想到这里,我也是默默关上手中ak一47的保险,把枪背到背上,忙不迭地往阿霞所在奔了过去,她也是看到了我,刚想迎着我跑过来,却不知怎地鼻子一酸,竟突然掩面落下泪来。 我见了只是一阵心疼,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她身边,一把把喜极而泣的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没事了,媳妇儿,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拥抱了几分钟,我和阿霞逐渐感到彼此的心田终于重新充满了暖意,不由得恢复了之前如胶似漆般的甜腻,这才心满意足地各退了一小步,十指紧扣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她讲述,此次此刻却又觉得一切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唯有眼前的重逢才是永恒。看看欲言又止的阿霞,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触,对视间,我俩不禁一齐笑出声来,不再强迫自己去回忆过去四十八小时里寻觅对方的徒劳,而是沉浸在眼前的温存里,尽情享受着这久违重逢后甜蜜的喜悦。 书上说:“小别胜新婚”,应该指的就是这种状态了吧,大概。 “一,ipressive!” (噢,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和阿霞忘情缱绻间,琳达也押着阿水走了过来,她听到巨蟒的动静后,本来已经做好了激战的准备,结果却跟我一样,一枪未发,已经目睹金四娘带领了众人轻描淡写间秒杀两头长蛇的精彩演出,自是喜出望外,直接收起双枪,大大方方地轻轻拍起手来,当作对身怀绝技的众人由衷的称赞。走到近前后,精明十分的她早看出金四娘便是队伍实际的领队,于是礼节性地跟众人逐一点头后,不卑不亢地向自顾自点起万宝路的金四娘递出了她的名片—— “你好,我是琳达,国家地理杂志的记者。” 我见金四娘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香烟,斜眼打量了琳达一番,却不去接她的名片,心知金姐可能是跟我之前一般,还在怀疑着琳达的身份,抑或是对这个华人模样,却满口飙洋文的女人缺乏好感,只得拉着阿霞走了过去,摸摸头,硬着头皮凑近金四娘,对她说道: “那个,金姐,多亏了琳达,我才能从毒贩子们的追杀中活下来的。她,她应该不是坏人”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心中是没有底气的,不过,反过来,我倒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琳达对我们会有任何不利就是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叫金四,一路上小李蒙你照顾了。”金四娘听我这么一说,倒也算卖了我个面子,勉强接过琳达的名片,瞟了一眼就递给了正熊,随即指着毒贩打扮的阿水,朝我问道:“那他又是哪路妖魔?” “哦,他叫卢阿水,是边城人,是毒贩老大进山挖宝的向导和顾问”我见金四娘问起,也把阿水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众人,包括他那个煽情的跨国恋的故事。 江湖经验丰富的金四娘听完后,自然是抓到了不少破绽,只见她冷笑一声,早柳眉微颦,凤眼生威,伸手一比,已经操起风刀架在了阿水泛着油光的黝黑脖颈上—— “给老娘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毒贩子怎么可能相信你一个外来人?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虽然知道金四娘脾气刚烈火爆,却从未见她显露过如此凶相,看看正熊,估计也没见过她妈如此盛怒,侧目间本想劝劝,却早从她眉宇间感受到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终究还是没有上前。一刹那间,我突然有种感觉,嫉恶如仇的金四娘,怕是真的想一刀砍掉助纣为虐的阿水脖子上这颗贴着毒贩子同党标签的脑袋! “当家的,你还不能杀他!”在这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刻,琳达却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拔出双枪,一把指向金四娘,一把指定了蛮瞎子,说出了这句让我一筹莫展的话来。 什么?琳达你居然要保这个混蛋?我还真搞不懂你啊!我眼看形势顿时变得剑拔弩张,摸不着头脑间,我也是在脑海里快速搜寻起相关的线索来——情况紧急,除了我身边的阿霞,正熊,阮小道,蛮瞎子师徒,还有离琳达最近的金姐,我都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激荡的真气——喂喂!这可不妙啊!万一打起来,道家正宗的金四娘自不必说,各怀绝技的蛮瞎子和阮小道固然也是不好惹的,而对面又是琳达那藐视众生的杀神等等,我必须得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解决这眼前一触即发的危机啊! “我知道了!琳达的意思是,这个人去过老山的旧寨!” 虽然不是十分确定,但我联想到那杀坏人时连眼都不眨一下的琳达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射杀阿水,反而接二连三地在他想逃跑时上演欲擒故纵的好戏,对情势的判断顿时有如拨开云雾见了青天一般明朗如此一想,透过她那洞穿人心的目光,我仿佛看到了琳达迷离的的双眸背后推演的想法:只有一种可能,才能让割据一方的大毒枭不惜千里跋涉,铤而走险来到这陌生的国度孤注一掷地探宝!如此看来,理由只能是,他手握着一张志在必得的王牌——一个去过古寨的活人! 琳达这女人,看来并不相信我们啊。毕竟,我们队伍里,不是也有一个来自古寨的蛮瞎子么?好似看到了我心中所想一般,对我的猜想不置可否之余,琳达的目光已经轻轻越过我,扫视了一圈众人,重新回到金四娘身上,随即,她竟全然不顾周围剑拔弩张的巨大压力,举重若轻般给金四娘补上了一个疑问: “当家的,你肯定,那边的瞎眼老汉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你!”琳达的话,蛮瞎子自然是听得真切,只是,他本能地刚想反驳,却逐渐发现,琳达的质疑,似乎还真是具备了足够的份量。 事实上,我们从蛮瞎子那写满不甘的脸上早已读出了答案。然而这个中原因却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蛮瞎子离开古寨的时候还小,走得又急,记不清路线也是正常;再加上近十年来,不知老山发生了什么风水巨变,主峰周围降水量逐年增多,竟然生生把山脚下方圆百里的黑土地,滋养成了一片茂密的湿地雨林。这种改天换地的巨变下,折了双眼的蛮瞎子摸不着故乡脉向,当然也着实是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上前拉住看到嘴笨的蛮瞎子吃瘪,忍不住要开口帮腔的阿鲁,随即一边小心地按下琳达的双枪,一边顶住莫大的压力打圆场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世间万物,瞬息万变,琳达的担心也并非多余。不如大家合作一下:我们也可以把阿水的经历作为蛮大叔的补充,万事和为贵,大家以达到目的为先嘛。”说着,我也是朝金四娘挤个眼色,求她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哼!说得倒是轻巧,那么,你如何证明这小子真的去过古寨呢?”金四娘自然会意,但台面上还是要顾及众人特别是蛮瞎子师徒的情绪,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金姐也是以进为退,反问琳达道。 “就凭这个!”——说着,琳达一伸手,已经亮出一物——我定睛一看,只觉尽在情理之中,却又有些意料之外——那东西,不是别的,竟然就是: 阿水之前系在腰间那串由红线穿着的,“夹”字形状的青铜古钱! 呃,就是之前被琳达用枪接二连三打飞几片的那串。只是,那本来吊在那狐狸一般鬼精的阿水腰间的东西,不知何时竟被神出鬼没的琳达给摸了过去。 蛮瞎子接过那串只剩两片的青铜古钱,用他长满老茧和皱纹的手摸着钱币上久经岁月而不朽的凹痕,不由得老泪纵横——那是他老爹祭祀时用来布卦的道具之一啊,他怎会不识得?只是,这经久越年的古物尚存,历尽沧桑的旧寨却早已物是人非 安抚过沉浸于旧事中情绪起伏的蛮瞎子后,金四娘正式代表我们达成跟琳达以及她押解的“俘虏”阿水之间的合作,两个高深莫测的女强人也终于勉为其难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当作协议正式生效的标志。我见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好说歹说,终于把这很可能升级的矛盾给化解开了。 挺好。 “李子,那串铜钱可不一般哦。”眼看天色已晚,折腾了大半夜,众人各自休息后,我和阿霞也是在篝火边上找了一块平整的干草坪坐了下来。眼下值夜的时间才刚刚开始,阿霞自然想要跟我说点什么,却又一时没有太好的话题,只好从她擅长的古物鉴赏入手啦。 “哦,那我可要听你讲讲喽,我亲爱的霞老师。”她的心思我哪会不懂,马上坐直了身子,摆出上课时那正襟危坐的模样,眨巴着眼睛看向她,显出一幅“说来听听”的表情来。 “就你会演!”阿霞见我装得惟妙惟肖,一张俏脸早笑得花枝乱颤,嘴上虽数落我,心中却早已按捺不住热情,一股脑儿把那战国时期青铜古钱的来龙去脉给我讲了一通。我见她正在兴头上,哪忍心打断她,索性一心一意地扮起她忠实的好学生,十分配合地提出了一些诸如钱币用途c打造工艺以及鉴赏技巧等方面的问题,好好给阿霞秀了一把学识。 待到她过完讲解瘾,我才爱怜地把她搂在了怀中,一齐对着眼前摇曳的篝火,轻声对她说道:“媳妇儿,没有你的时间里,我才突然觉得你对我是如此重要” “肉麻,出发前我跟你说‘我已经离不开你了’的时候,你居然还笑话我!现在却也跟我说这个,真没羞!”阿霞所指的,自然是我跟她在边城县那花前月下的美景前渡过春宵良辰时,阿霞触景生情对我说出的情话。只是,那时我也是不解风情,居然就着被表白的兴奋,就“女生的矜持”狠狠调侃了她一番,把她羞得小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没想到,出来混迟早也是要还的,这不,今天还真被她反将一军了哦。 想到这里,我只好秉承中国好男人的优秀传统,万事不管缘由,马上认个错先,果然逗得阿霞忍不住笑出声来,嘴皮子上固然是斗不过我,于是只得作势拿那一双粉拳轻轻捶我 “星空,好美” “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偎依在一起的我俩都默契地仰头看向那清晰明朗的夜空,试图在那闪耀的星辰间找寻我们誓言的见证。 “快看那颗泛蓝的二等星!记好了,那就是我送给你的订婚礼物!”此情此景下,我也是忍不住想装一回逼,也不知是牵动了哪根神经,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不知从哪本书上看来的桥段,恰好看到一颗璀璨寂寥的晨星,只觉有种贴合情势的浪漫,不经意间已经脱口而出,也不知应景不应景了。 “哼,没羞!就知道山寨别人,你就不能送我点你原创的真心?”呀,没想到阿霞居然也看过那本书!我去,这下子拍马可拍到马屁股上了。想到这里,我只得摸摸头露出一个死皮赖脸的尬笑拖延下时间,心中却在搜索着可以接话的妙语 “啾”。 没等我反应过来,绯红了脸的阿霞,已经嘟起红润的樱桃小口贴在了我不知所措的双唇上。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一ps!rry t一 terrupt y一u i' here t一 shift” (抱歉!打扰到你们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换班的。) 听到琳达那一点也没有听出歉意,反而明显更多是有意调侃的声音,我和阿霞不约而同都“刷”地涨红了脸,像初中时被老师发现靠太近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一般,条件反射似的赶紧坐正,手忙脚乱地往身前的篝火里添起了柴火。半响,才反应过来:有琳达在的话,我们可以去睡一会了。 检查过绑阿水的绳子并没有什么问题后,我和阿霞就钻进了防水帐篷。劳累了多天,一躺下,困意马上席卷过来,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因为尿急就醒了过来。打着哈欠极不情愿地支起身子的同时,心中却一个劲儿地骂着琳达那个喜欢胡乱拿别人寻开心的坏女人!要不是被她冷不丁吓了那么一跳,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在睡下前来一发小解呢! 迷迷糊糊地正准备摸出帐篷,我不经意间一摸,马上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身边的阿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钻出帐篷,我只觉睡意全消,一眼看那篝火,却还是那般安稳地烧着。周围的帐篷里,也是从容地传来蛮瞎子等人安详的呼噜声。奇了怪了!营地并不像被毒贩子或者猛兽毒物侵袭过的样子啊。到底阿霞那妮子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呢?心理素质出众的她,可不像我有一紧张就容易起夜的习惯啊。 想到这里,我愈发感到好奇,急匆匆尿完后,走到篝火堆前,我才猛地发现,之前换我们守夜的琳达也不见了! 我的天!莫非阿霞现在正跟琳达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单独在一起?!想到这里,我哪里还顾得上困倦,立马祭出望气,期望在四周找到二人的气息。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竭尽全力的搜寻下,我终于发现了她俩的踪迹。看上去,两人似乎在离营地两百米远的地方面对面聊着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忍不住在夜色的掩护下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好不容易靠到近前,两人却不说话了,琳达自不用说,还是保持着她标志性的浅笑,反观阿霞,却一脸愁容,内心里仿佛在做着一番激烈的挣扎 琳达你这混蛋!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呢?! “let's face it y一u are jt t一一 y一ung,t一一 siple, and 一st ip一rtant 一f all,t一一 na一ive t一 aff一rd tha” (面对现实吧。你不过是太过年轻,想得太过简单,最重要的是,你实在是太天真,以为自己能负担得起所有) 说的什么鬼?这琳达,不就枪法准些,心狠手辣些吗?装什么深沉! “嗖,嗖嗖!” 我还没想明白琳达话中的深意,一双眼睛赫然已经看到阿霞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琳达毫无征兆地踢出了一脚,两脚,三脚! 只是,轻描淡写间,她最拿手的三连蹴,却被琳达不费吹灰之力地完全让了过去。 喂喂,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说实话,认识她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恬静如水的阿霞如此焦躁,如此愤怒,如此不甘。 琳达你这混蛋!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然而,情况却不容我分神细想,毕竟,鬼魅一般的琳达已经摆开架势,游刃有余地和孤注一掷攻过来的阿霞战在了一处。只见阿霞一出手已是全力,望气加持的状态下,每一击都是照了琳达的气门打去,一时间,她就像随着仙乐舞动起曼妙身姿的天女一般,祭出那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艺术体操动作,汇聚成追星夺月般的气势,一鼓作气朝琳达攻了过去。 我本以为,心眼加持的阿霞,怎么说也能吊打没有拔出双枪的琳达;哪知,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光凭了一身肉体凡胎之力的琳达,看似躲闪得勉强,却偏生能堪堪躲过阿霞步步紧逼的攻击,甚至能有闲暇不时对她说着调侃的话阿霞虽然气极,却也不搭理她,动作愈发转得跟风车一般,攻击的频率也陡然加快了一倍。只是,琳达的动作却还是那般怡然自得,虽然一路后退,却仍然能一气呵成地完成恰到好处的闪躲,借力打力的格挡,点到为止的反击等一连串的精妙动作,让我忍不住都感觉,这哪像对打,简直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老师,在调教一名天赋异禀的学生一般 思忖间,琳达已经被阿霞飞火流星般的攻势逼到了我藏身的草丛跟前。我见状正在考虑倒底要不要跳出草丛阻止她俩,哪知琳达竟似发现了我的存在一般,一边举重若轻地挡住阿霞迅雷疾风般的一波倒挂金钩踢,一边忙里偷闲地回身往我所在就是回眸一瞥,紧接着又是一个故作神秘的媚笑,闪身把阿霞往旁边引过去了。只留下离她们近在咫尺,看得目瞪口呆的一个我。 我只觉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虽然表面上阿霞一时占据了主动,可是对手是琳达啊!我真担心以退为进的她瞬间切换成杀人机器模式,而我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看阿霞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所幸,我所担心的一幕一直没有发生,而琳达身上也一直没有释放出她击杀坏人时那种凌厉的杀气。然而,即便如此,就算是作为旁观者的我,也深深感到阿霞身上的压力在逐渐增大——毕竟,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所挥出的千余记打向琳达全身气门的攻击,竟然一发都没有命中过! 这种诡异的情况,在阿霞之前的对战记录里,可是一次也没出现过啊!别说阿霞,意识到这一点后,我都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额头上,不知何时起已经不由自主地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琳达,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各自发挥 第二天起来后,琳达竟然丝毫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依旧若无其事地跟金四娘一起制定着行进的计划。我和阿霞整理完毕后,刚凑过去,她俩已经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同一个问题上:我们的补给品不足了! 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还不是因为这些挨千刀的毒贩子们横插一脚。本来嘛,我和阿霞在边城县购置的一大包罐头和巧克力,加上阮小道找村长交换来的一些肉干果脯,支撑我们一行人十天半月的开销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路上遇到毒贩子拦车时,粗心的蛮瞎子师徒居然忘记拿他们的背包,这是第一处空缺。再者,阿霞和金四娘一行人在进入雨林后,陆续救助了一些逃难的民众,身上的补给又酌情分了一些给他们,自然又加剧了食物的紧缺。而我这边,逃跑时很多罐头直接被子弹打破了,而背包里的巧克力到现在也是在这湿热的雨林中融化殆尽,再加上队伍大名单上又凭空多出琳达和阿水两个没自带补给的不速之客。诸多不利加在一起,粗略一算,我们的食物供给,大概也就只能维持个两天了最多。 看来,这是老天不给面,要我们择日再来的节奏啊。 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想到了这个唯一合理可行的选择,毕竟,以我们目前的状态,两天时间,走出雨林回到边城,也还是把握很大的。 “呃,你们大老远来到这里,真的甘心就这样空手而归?”我一听插话的是阴阳怪气的阿水,心马上绷紧了起来,对付这等人精,你该做的,无非就是本能地提高警惕! “你到底想说什么?”金四娘也是快人快语,见阿水摆明了要我们问他,自然是有些不耐烦。 “我是说,其实我知道一个地方,有足够的食物,补给品,甚至是武器!”阿水说着,眼看众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后,顿了顿,才装腔作势地接着说道:“你们都知道,我不久前还在毒枭‘裴查’手下做事。实不相瞒,他的基地就在五公里以外,如果” “你是说,让我们潜入毒贩子的老窝,偷一些补给品出来?”我看他说得慢条斯理,心里只一个劲儿喊着急,没等他说完,已经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叫‘偷’,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还不是人民的东西,咱们不过是去把它给‘拿’回来!”阿水见我插话,也是顺嘴就接过了话头,一来一去间似乎还跟我们拉近了不少距离,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把立场放到了跟我们同一战线的位置,言语里都自来熟地把他自己当作了我们中的一份子了。 “唔,也不是不可行,毒贩子们的战斗力我们也都见识过了,若是事先有所准备,大家伙儿个个身怀绝技,全身而退倒也并非难事。”说话的是阮小道,只见他拂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认真思忖了一番,说道:“再说,雨季马上就要来了,如果我们折回头想重新整顿了再来的话,怕是只能等到晚秋或者冬天了。”说完,他也是用征询的目光看向金四娘,毕竟,这里的当家只有一个,还是得让她来定夺。 “这样吧,那我们就闯闯这班狗贼的老巢吧!取了东西就走的话,纵然是龙潭虎穴,谅他也奈何不了我等修道之人!”说着,金姐也是猛吸了一口香烟,随即把玉生生的两指间夹着的万宝路轻轻掐灭,藕臂一挥,已经旋起金风,把带着火星的烟灰,吹散到潮湿的空气中,不留下一丝一毫痕迹。 说干就干。 “咦,我还以为弄丢了,原来在这呢!”说话的是阮小道,大家抓紧时间收拾细软的当儿口,向来一丝不苟的他也是舒展开紧皱的眉头,从他脚边的草丛里拾起一个小方盒子来。 “什么玩意儿,把阿叔你急得?”旁边的阿鲁好奇,伸头一看,只觉盒子平平无奇,忍不住想打开看看里面装的东西。 “也没什么,老家里一些土方子配成的草药,解降头用的。”阮小道见他好奇,也是大方地揭开朱砂小盒的盖子,把里面的青亮药泥挖出一小团,抹到了阿鲁的手心里,自谦道:“若是平常,只能当清凉油使用,果然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阿鲁闻了闻,也觉得平平无奇,没趣般顾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去了。反倒是我,不经意间陡然一瞟,突然发现阮小道手里的盖盖子里居然有个夹层,凹槽里自然是另一种无色的药泥,猛地想起了大黑山里大川叔在花海里给我们解降的药泥——当时他也是取的那种清凉油状的青色花泥帮我们脱困,却只字未提那另一种无色无味的透明花泥的用途。仔细一想,我也是曾经从老友耳朵那道听途说知道南洋自古就有擅长“拍花术”的道法,其中不乏描述有那神乎其神,无色无味,抹一小点到目标天灵盖上就能让人昏睡多时的“拍花泥”,莫非,那阮小道手中的,就是那玩意儿? 想到这里,我马上好奇心大起,趁着阮小道还未来得及收好盒子,已经凑过去把朱砂盒要过手中把玩起来,打开一看,竟惊奇地发现,那盒盖上凝脂一般的“拍花泥”,一道边缘上的痕迹似乎跟其他几面不太一致,就好像,被人偷偷取了一小撮一般。心头触动间,我不由得回想起,昨晚跟琳达死斗时弄出那么大的声响,警觉性明显超出常人的金四娘等人居然一个都没有醒来——难道,是有人故意用“拍花泥”让他们酣睡不醒的? 脑瓜子一转,我心中已经有了嫌犯的人选——一抬头,正好对上琳达也是碰巧看向我的目光,霎那间,她似乎已经从我眼里已经读出了我心中所想一般,趁着众人各自忙活,无暇注意的当儿口,竟对我轻轻眨巴了下左眼,故作神秘地伸出修长的食指,凑到嘴边,浅笑着对我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你这女人,“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老是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倒头来居然还要我负责守口如瓶,拉倒吧!幸亏这件事并不重要,要是其他事情,你想指望我为你保密,还是省省吧。也不知她是否真的“听”到了我内心的自言自语,竟然像回应我一般朝我动了动嘴唇——从她那两片性感的朱唇搏动的情况来看,这唇语的意思也是很明显的—— “thank y一u!” (谢谢你帮我保密!) 切!我可先说好,要是你再对我的阿霞使坏,到时候可别怪我无情啊!我心想着,顾自转过头去整理自己的行李去了,不再去看琳达。唉~也不知道她长不长记性了。 五公里左右的路程,众人全力赶路只用了半个小时。除了琳达那个不能按常理计算的例外,大家都是得道之人,自然也不会感到多累,只是苦了阿水,这厮见我们放慢脚步,早一屁股坐定地上,叫苦连天地喘起粗气来。 至于吗?我的哥,这也就普通的急行军速度而已啊,还大毒枭的顾问呢,看到你,我也是能估计出“裴查”那货的水平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一想到毒贩子装备精良,我也不敢大意,看看距离将近,我也是学着众人一般祭起望气,透过茂密的丛林,感应起周围的情况来。唔,应该是没有人。 大家的判断跟我也是一样。于是,在金四娘的组织下,我们迅速开了一个简单的战前会议,并在号称“绿茵场战术达人”的我提议下初步制定出一个可行的作战方案来。具体上说就是:蛮瞎子和阿鲁先操纵蛊虫搞定角楼上的狙击手;而阮小道则用“拍花术”送沿墙角巡逻的守卫们去见周公;然后金四娘用风墙送正熊c我还有阿霞跟着阿水穿过营区,绕到基地中央的仓库去拿补给品。至于琳达,本来我是想带她一起潜入的,毕竟人家枪法和体术特长摆在这;只是,一想到昨晚她对我和阿霞所下的重手,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踌躇再三,我最终还是决定拜托她随金四娘一起坐镇场外为众人掠阵,必要时提供火力掩护之余也时刻做好支援的准备,以防万一发生意外。 计议停当后,我们一行人也是各自发挥所长,按部就班地来到那竹签遍布,戒备森严的基地跟前,准备伺机侵入敌营。 各就各位后,随着金四娘轻轻一弹玉指,已经召来一阵狂风,卷起漫天的沙尘,迷得角楼上的哨岗晕头转向,也算正式吹响了行动的号角——蛮瞎子和阿鲁见状,也是抓住机会,指挥了成千上万只米粒大的小黑虫,顺着竹楼的脚架,缓缓爬上了哨塔,趁放哨的卫兵揉眼擦灰的当儿口,从那几名粗心大意的傻大个们裂开的嘴巴c大张的鼻孔以及黑洞洞的耳朵眼里一齐钻了进去,不多时,就阻断了他们体内的气机,温柔地让他们同一时间像得了“中风”一般晕了过去。 这一边,看到蛮瞎子师徒顺利解决掉登高戒备的敌人,居高临下埋伏在一颗高冠乔木树顶浓荫里的阮小道也是大显神通,只见他打开朱砂盒子,左手蘸了一点盒盖下凝结的无色花泥,在右手掌心里蕴开,随即双掌合十,轻轻揉搓了一番,把花泥分布均匀,随即长长深吸一口,已经提起一身清气,随着“啪啪啪”几声深沉的闷响,已经凌空打出几发“无根气劲”,不偏不倚地接连命中那背对我们在附近铁丝网前绕行巡逻的守卫们的头顶——果然,走没几步,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喽啰,就迈着踉跄的步伐,栽倒在了墙角的阴影里。时值清晨,太阳刚从地平线的那边缓缓升起,大多数毒贩还在睡梦中,站岗的人也是无精打采地坐着,不时懒散地打着哈欠。得益于蛮瞎子师徒和阮小道的远程支援,我们也是顺利跟着阿水蹑手蹑脚地穿过营房,来到了仓库门口。 正熊不一会就用风刀轻轻削掉了大门的锁芯,我们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库房,推开虚掩的中门,班房里三个值班的汉子还在津津有味地打着牌,一点也没发现我们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只听“嗖c嗖”两声,正熊挥出的风刀已经斩断了两个看到我们扑过来的守卫举起的手枪,仍由子弹和断裂的枪管从二人滴血的手上哗啦啦散落一地。这一边,阿霞和我也是配合默契,一个锁喉,一个膝撞,也是轻松制服那名腰系内门钥匙的领班。 把三人捆成一坨粽子之后,我怕万一有机关,连忙制止住准备祭起风刀的阿霞,而是命令阿水用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库门。果然如他所说,这间看起来不大的活动房,还真分门别类地存放了不少非常适合雨林使用的装备,比如方便跋涉沼泽河道的冲锋舟,以及那些动乱地带标配的苏制武器,以及型号齐全的各式手雷 我环视一圈,却唯独没有看到食品和水,不由狐疑地望向阿水。他见我瞪他,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嘟哝道:“看什么看?这里是军火库,食物在隔壁的库房里。一点常识都没有,武器跟吃的怎么会放在一起?”说着,已经顾自走到枪架旁,操起一把ak一47,“咔嗒”一声拉上了枪栓! 我见他冷不丁地抓起一把威力巨大的冲锋枪,早吓了一跳,赶紧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他。正熊和阿霞见状也是摆开架势,准备时刻配合我一齐出击。 “紧张什么!我不过是看看这枪绣死没有!真是大惊小怪!”阿水余光早瞟见严阵以待的我们一瞬间条件反射般做出的备战动作,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转过身来,一边数落着我们,一边把手里的枪抛给了我,示意我替换掉手上只剩十多发子弹的同款。见我把新枪递给阿霞,教了她如何使用后,又迅速把手里的枪换好子弹,却仍旧防备着他,阿水也是无奈地耸耸肩,若无其事地抓起一把他之前遗失在丛林里的那款我叫不出名字的大口径左轮一手枪,从容地别在腰间,露出一口黑牙,对我们嬉笑道:“防身的家伙!带上一个不犯法吧?” 我见他倒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看子弹也装得差不多了,于是连忙挥手招呼阿霞和正熊跟阿水去搬食物。 来到隔壁,阿水已经忍不住腹中饥饿,打开了一颗牛肉罐头,旁若无人般大快朵颐起来。我们见状,也都拿出事先准备的空背包,抓紧时间各自装了一大包罐头和果脯,正准备离开,却吃惊地发现,方才阿水悠然自得吃着罐头的地方,只剩下一口空空如也的罐头瓶子,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与此同时,屋外空旷寂寥的营地里,也是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妈的!这个老狐狸! 然而,骂他肯定是没有用了,眼下的当务之急,只能是尽快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我连忙朝正熊使了一个眼色,他自然会意,提起清气时已经释放出墨虎,只一爪,已经从侧边把仓库轰出了一个缺口。 冲出库房,来到主道上,我马上意识到这还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毒枭“裴查”的营地,看似布局简单,建筑物屈指可数,然而其实却有它独到的设计理念——库房摆在正中,背靠大营十多米高的塔楼,而随意分布着环抱在周围的,却无一例外,全是营房和车库! 于是,只过了两c三分钟,我们就被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几百名荷枪实弹的毒贩子们给堵了个正着—— “哒哒哒!哒哒哒哒!”很显然,这般家伙并没有留活口的习惯! 要是常人,在这密集的交叉火力下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所幸,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我也是记得带上了深得金四娘真传的正熊在身边:只见这不苟言笑,话语不多的眯眯眼小鲜肉,没等一众坏人子弹上膛,早已聚起一身清气,激荡起一道招式取自墨虎,细节却愈发精妙的“裂风阵”,把那一波波不要钱一般的子弹,毫无遗漏地密密麻麻挡在了风墙之上! 若是遇到普通对手,见到这种景象,怕是早就被吓到膝盖一软,五体投地,连连跪拜了,可是我们面对的可是丧心病狂的毒贩子们啊!只见那一张张裂嘴怪笑的扭曲脸孔,居然丝毫没有为火力倾斜的徒劳而担忧,反而中了邪一般,在风墙外喧嚣的枪炮声中愈发兴奋,仿佛光是听着这子弹划破空气的刺耳尖啸,就能把内心空洞的他们送上生命的高潮一般 看来,跟嗑了药的人真的无法交流。 话是这么说,我们这边虽然目前还算毫发无损,但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啊。这不,坚持了不到五分钟,正熊的额头上已经渐渐露出了晶莹透亮的汗迹。我见状也是赶紧从沉思中提起身来,提醒正熊道:“阿熊,快,我们回仓库去!” 正熊闻言,也是按着我的指挥,一边咬牙撑起密不透风的烈风阵壁,一边缓缓移步随我往后退去,从之前打出的缺口处重新回到了仓库内部。 果然,眼看我们退回库房,屋外也是传来一连串的怪叫,枪声也随之给压了下去。道理我想是显而易见的,这活动房军火库里藏的弹药,如果一不小心给引爆了,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想必,大毒枭“裴查”虽然疯狂,但毕竟应该不是傻子吧!我这一步棋,堵得就是你丫不敢同归于尽啊,哇咔咔! 呃,只是,我好像真的低估大哥您丧心病狂的程度了—— 从缺口边上猫着身子往外看去,我马上意识到了自己想法太过于天真,只见那正对着我们的人群中央,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叼着雪茄,疑似“裴查”的独眼男子肩上,已经赫然扛起一个厚重的方盒子。 我的天!这不是《兵器知识》上画的那种美制“标枪”式反坦克导弹么!乖乖,你就不怕军火库爆炸,把我们一起送上天去吗? “轰!” 好吧,你果然不怕。 电光石火间,尾部拖着热流的飞弹已经疾驰到面前,眼看就要从缺口打入我们背后的军火库,引发足够把我们三人炸死三次的大爆炸! “铿!” 眼看我们就要玩完,退到远处的毒贩子们早已露出肆无忌惮的狞笑,只是,这一次,该轮到他们没想到了。只听一声利器干净利落地斩断金属的脆响,那枚呼啸而至的飞弹已经不偏不倚从正中央给齐齐斩断成两半,待到它反应过来是,已经分成两支,恰好让过库房,撞入了仓库两旁的营房里,“轰,轰”地接连引发两阵爆响。 而方才那略显锋芒,墨虎加持下一发风刀,斩开疾行飞弹的少年英雄(其实他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了,只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脸蛋一子显得还很青涩稚嫩罢了),不是正熊,还会是哪个? 眼看毒贩子们已经开始骚动,那领头的裴查自然是气得虎须倒竖,只听他歇斯底里地叽里呱啦乱叫一通,已经亲自分开人群,拿起对讲机,喊话召来一物—— 纷纷人潮退散处,主道已经专门为它清空,只听一阵“咔嗒咔嗒”的履带声,我也是一个大惊失色,几乎被吓得跌坐在地:这班法外狂徒,居然能把这种庞然大物运进雨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功能齐全的水陆两用“装甲车”,还是说,“改装车”?毕竟,那十几米的长度,登陆艇一般的下盘,以及车顶那霸气的加农炮,我只能说,坦克也不敢这么张扬吧? 而眼下,这头蔑视雨林的钢铁猛兽,已经把我们锁定为它的下一个猎物了。 怎么办?眼看这庞然大物已经气势汹汹地碾压过来,我问向阿霞和正熊的同时,心里也在不断盘算:距离太远,金四娘她们的支援恐怕来不及,而我们如果冒险冲出去,密集的火力下想要全身而退,着实有些难度。不过么,我和阿霞因为有内观通灵的被动加持,太阳升起以后各自倒是应该还有一次濒死复苏的机会,这么看来,正熊若仅仅自保的话,应该是能冲到包围圈那边,让金四娘把我们带出基地的。 如此以外,寻思再三,我也是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正要跟阿霞和正熊交待,却被一阵擦肩而过的金风差点刮到—— 你这小子!不要命了?! 来不及稳住身形,我已经急忙转过头去:正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难道是想正面怒怼这比坦克还要“坦克”数倍的战争机器! 完蛋!想要过去帮忙,可是我也是真不争气,一紧张,心中就是一团乱麻,这种状态,根本使不出“内观通灵达”啊!定睛一看,正熊已经和那丛林专用款超级坦克完成了初次接触—— 金风化形,墨虎显身,修罗附体,邪魔退散! 呃!好像是我多心了待到正熊足尖点地落回我和阿霞身前,招手示意我俩趁着众毒贩被那几十吨的巨一物散发出的巨大爆炸声惊得目瞪口呆的时间快速撤离时,我心中只是一个劲儿地感到不平—— 金姐你这明显偏心啊!果然是亲儿子!为什么至今没教过我这招如此帅气的“风雷一闪”啊!等等!差点忘了,这墨虎不是我让给他的吗?晕死,没事助攻别人什么啊,这么好的灵兽,我咋就不自己收了呢!唉~真是不长进的自己啊想想自己装逼犯傻也不是一两次了,这事还真怪不得别人,我只好忍住不甘,打起精神,准备拉阿霞一起撤退。 “哦多,别急着走嘛!”手上没有感到阿霞如往常那般心有灵犀伸过来握住我手的触感,我急忙回头看去,却马上被一声阴阳怪气的痞声惊得我愣在原地! “阿水!你这混蛋!” 咬牙切齿间,我自然是满脸凶相显露无遗,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紫电一般的目光只瞪着那用枪顶住阿霞后脑,身子却猥琐地躲在她身后的阿水,再也无法移开! 就是现在! 金四娘那当家的名号自然不是白叫的,只见她双臂一挥,已经凭空唤出一阵“和风阵壁”,宛若一张巨大的手掌,转眼间已经把我们四人轻轻托起,随即安然越过那布满竹签c宽逾五米的军用壕沟,又快又稳地送到了基地内部。 剩下的事情就是看我们的了!眼看已经安全着陆,我和阿霞也是朝正熊点了点头,紧跟着他,随着阿水那贼精精的背影,径直往营地对面,据说存放着“裴查”一路上从边民和眼看狡猾的阿水慢慢控制着阿霞退回仓库,我早已怒不可遏:这混蛋,我真后悔之前没有一枪崩了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表情凝固的尸体 只是,眼下阿霞被他就这样近在咫尺地用枪指着头,我纵然有一身本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正熊那边也是类似,只见他环顾四周之后,发现毒贩子们已经随着硝烟的消散,再次围拢了过来,眉宇间也是显露出一丝焦虑:毕竟,他这几回合下来,真气已经消耗了大半,要是再向刚才那样被集火扫射的话,还真不知能撑得了多久。 “哒哒哒,哒哒哒哒!” 我去,人生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它还偏生就给你来什么!背靠背与正熊站定间,他纵然已是强弩之末,只能勉强撑起一个刚够包裹了我俩的“缩小版”裂风阵——只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之前围剿我们的喽啰,因为正熊报废了他挚爱的“豪车”而陷入疯狂的“裴查”,也暴怒地亲自爬上一辆两栖装甲车,操起车顶上的重机枪,往我们这边咬牙切齿地倾斜着怒火。 不妙,情况实在是不妙啊! “李子!别管我,你们快走啊!”从那库房阴影里传出的,自然是阿霞那焦急万分的声音,她自然是不希望,我和正熊就这样在她身前被白白打成马蜂窝。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已经被不懂怜香惜玉的阿水狠狠一枪托砸在后脑上,把她打得晕到在地! “阿水你这混蛋!我杀了你!”看到阿霞倒地,我忍不住暴喝起来,要不是被正熊一把拉住,说不定已经冲出风圈,被密集的子弹打成筛子了。 然而无论我再怎么在嘴上逞强也是无济于事,只得眼睁睁看着阿水把昏迷的阿霞拖入库房,躲到流弹波及不到的阴影里。我真是没用!阿霞,我哪能这样丢下你呢!不争气的我啊,快想办法啊! “喂,李昂,我快支持不住了!你还有什么绝招?再不用的话就没机会了!”说话的是正熊,看来他的确也是到了极限。 我能有什么招啊?现在心里早乱作一团,想静下心来召唤白袍人,却又因为担心阿霞而不能集中精神进入内观世界,怎么办?怎么办啊! 神啊,请你救救我们吧! “呯,呯,呯,呯,呯,呯,呯”在我深深感到绝望时,只听一阵天籁般节奏感十足的枪响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已经旋转着曼妙的角度往周围接连发射出无数惩奸除恶的银色子弹,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穿过地面上弥漫的硝烟,越过那星星点点的俗世尘埃,接二连三地射入那一颗颗灵魂早该得到超度的脑袋 一瞬间,看到这一抹抹划破青天的高傲弧线,我突然想起绿茵场上那五十码开外横穿球场的任意球——根据我脑袋里尘封的力学知识,如果要想让高速旋转的疾驰子弹能够描绘出如此美妙的弧度,进而同一时间命中站在一条圆周上的一c二c三c四c五名敌人,那该需要有多大的臂力,才能在这开枪的一刹那,利用惯性甩出这令人惊叹的“弧形爆头”! 眼花缭乱的枪声中,横七竖八倒下的,自然是那一百多具已经成为尸体的毒贩子。 剩下的恶徒见到这等诡异十分的骇人景象,哪里还顾得上瞄准,早慌不迭地就近藏到战壕和房屋背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连那穷凶极恶的“裴查”,也是被这从天而降的旋转射击打得一脸蒙圈,眼看情况不对,已经一个猛子缩进装甲车里躲起来了。 琳达。我到底是该恨你呢?还是感激你! 与此同时,就在这连绵不绝的枪声间难得的一丝静谧里,金四娘已经祭起金风之力,把我和正熊还有琳达,一口气带到了营地之外。 “等等!阿霞还在里面呢!” 眼看一眨眼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百米以外,我顿时只觉心里猛地泛起一种空洞的感觉,怅然若失间,眼睛里已经汩汩流下不争气的泪水来。想起之前在土路那边的树林里目睹过毒贩子们的恶行,我根本不敢去想阿霞究竟将要遭遇怎样的事情! “冷静点!李昂。”说话的是依旧泛着标志性微笑的琳达,霎那间,我甚至觉得,她脸上那一度让我无比讨厌的媚笑,如今却前所未有地让我感到安心。 “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现在马上就杀回去!一定可以把丫头毫发无损地救回来。”琳达说着,已经言简意赅地说出了她的方案。 “啊?”我自然想不到琳达居然会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主动帮助我们。不由得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眼看这琳达以一种不容违逆的语气指挥了一脸错愕的蛮瞎子师徒顶替了被阮小道搀扶着的精疲力竭的正熊进入金四娘还未来得及散去的风圈,随即“哗啦”一声上好最后一发子弹,朝我轻轻一挑眉毛,嘴角一撇,嫣然笑道: “let's g一! it's sh一 ti n一!” (走吧!表演时间到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阿水那天杀的畜牲算账!我也是非常兴奋,不由得一把抓住琳达朝我伸过来的手,就着她的劲力弹起身子,站定圈内,擦掉眼角的泪花,情不自禁地对琳达报以一个五味杂陈的笑容—— “啊!拜托了!” 金四娘见我瞬间战意十足地满状态复活,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圆睁了风眼,奋力一挥手,已经把我们送回了百米开外的要塞内。 阿霞,坚持住,我来了! 毒贩子们根本无法料到几分钟前才勉强逃出包围圈的我们会突然从天而降,待到被我和弹无虚发的琳达配合默契地开枪打倒一片后,才猛地反应了过来,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就近找着掩护准备还击!只是我和琳达哪里会给他们机会,早已背靠着背旋转着步伐,宛若一团喷火的龙卷风,一边射击一边往仓库方向移步而去,沿途只留下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在那里!”我眼快,自然已经看到五十米开外,苏醒过来的阿霞正被倒绑着双手,由阿水带着几个喽啰,从仓库的正门里走了出来,径直往旁边那足有三层小楼高的实木塔楼里去了,看啦,那里应该就是要塞的心脏了。 “阿霞!” 听到我的呼喊,阿霞也是喜上眉梢,眼看押解的毒贩一愣神,已经配合起我们的行动发起难来,只见她一个连环腿接满月金钩踢,已经踢翻了身前的敌人,随即借力一个后空翻,已经跃到了他身后大汉头顶,用通过空中缩腿把绳扣移到身前的双手一按大汉的肩头,已经优雅地翻到了他身后,落地时顺势一个望气加持状态下的膝撞,已经把那被秀得眼花缭乱的倒霉蛋顶得飞出丈把远,落地后直接口吐着白沫昏了过去。唯有那狡猾的阿水,一见她这么能打,赶紧忙不迭地退到了远处,只远远牵着绑阿霞双手的绳子,用枪逼着她走上楼梯,往竹楼顶上走去。不用说,楼里被四挺大口径机枪重重保护着的人物,一定是“裴查”无疑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 “李子!”安然无恙的阿霞依然活得好好的,见我进来,已经喜极而涕地跑了过来。而我正对面铺着虎皮的象牙椅子上,赫然往后仰面躺着独眼龙“裴查”死挺挺的尸体。 他的身前,则是站着往枪口装模作样地吹着气,见我举枪指向他,却不紧不慢地把左轮别回腰间的阿水。 这t又是怎么回事? 解开阿霞手中的绳子,我终于从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阿水趁着看到阿霞惊人的美貌后馋得垂涎三尺的裴查一双眼睛只盯着她看的时候,鬼鬼祟祟地绕到了他的身旁,抵住他的心脏,一枪结果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匪首。 哼,在我看来,这看似意料之外,却实在是情理之中的反转,无非是阿水这人精因为见到势头往我们这边偏倒,为了明哲保身而做出的一个“借花献佛”的举动罢了。 想到这里,我猛然想起阿水之前用枪托敲击阿霞脑袋的恶行,瞬间也是血往上冲,再也按捺不住,早一个箭步冲动阿水面前,一手拎起他的衣领,另一手则握紧沙包大的拳头,牙光一咬,就要祭出“内观通灵达”! “慢着!李昂。等我们找到了古寨,他再由你处置。”说话的人自然是鬼魅般无声无息出现在屋内的琳达。只是说来也怪,我这一腔由愤怒推动的清气,居然在被她握住我手腕的同时,竟被散得一干二净了! “对啊,李子,我们还得靠他带路呢!”阿霞也是怕我失手打死阿水,从而无法到达古寨获得失心草的线索,自然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望向我的目光里却尽是甜蜜——估计这妮子,看到我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她,心里早已经爱意泛滥了吧。 好吧,既然阿霞没事的话,我就暂且先饶了你的狗命吧。 “轰!” 一拳擦过阿水的耳朵,生生打破这木屋坚硬的墙壁,生生穿出之后,我还是释放出余怒,对阿水下达了“最后通牒”: “要是你再敢耍花样,我就这样打爆你的脑袋!”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感到一瞬间真动了杀心。谁让阿水这人精,居然敢打我的阿霞呢! “不会了,不会了!我这不为了演戏嘛,打入敌人内部需要,内部需要。再说了,你还要靠我带路呢,我一定把你们带到古寨去!”阿水见花言巧语对我无用,也是眼珠子一转,用他的向导身份要挟起我来。只是,我的余光已经看到装出大无畏的模样拍着胸脯的他,一双腿杆子却在那不住地颤抖看来,他从此以后应该会死心塌地地站在我们这边了。 毕竟,正常人,都是非常讨厌“墙头草”的。如果他要是再不长记性,又玩出一幕两面三刀的把戏,我估计都不用我出手,到时候,刚烈如花,嫉恶如仇的金四娘一定会先剁下他的脑袋来。 走下塔楼,金四娘和正熊还有阮小道也已经从空中乘风降了下来,和忙着打扫战场的蛮瞎子师徒汇合到了一处。正熊经过一袋烟功夫的回气,已经恢复了五c六成体力,也是不顾阮云山劝阻,勤快地赶过来帮着我和阿霞把那些在琳达枪下侥幸存活下来的二c三十个毒贩子,用绳子绑成一串,一股脑儿全赶上了一辆加长两栖车,挑了个胆小听话的越南二愣子,把他任命为司机,让他们按来路返回,开出雨林。 那二货听阮小道用越南话翻译了一番后,大致听懂了我的意思,感激涕零之余,也是手忙脚乱地摆弄起两栖车里的设备来,一旁等得不耐烦的琳达见了,哪里还肯给他时间摸索,早一枪射落驾驶室左边的后视镜,把他吓得魂不守舍,忙乱中一个油门,已经载着一车勉强捡回小命的迷途羔羊们,往那薄暮中的雨林边缘驶去了。 希望他们,出去之后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嘛,不过那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两栖车的引擎声远去之后,偌大一个要塞也是恢复了死寂。金四娘驾起灵风把死者们的遗体卷到沼泽里掩埋之后,我们也是抓紧时间在库房里拿出罐头和肉干饱饱吃了一顿中饭。临走前,我们一行九人,也是各自装了一背包自己需要的弹药和补给品,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仓库,来到基地主道上汇合。 “唉,要是正熊你当初没有把那超级坦克一般的两栖战车报废就好了!”我看到云雾缭绕的远处,老山那挺拔的身姿若隐若现,不由得犯起懒来,忍不住埋怨起考虑欠妥的正熊,那么有范儿的玩意儿,要是能开一个上路去,那该有多气派啊! 然而,就像腼腆的正熊回应我的那个颇具无奈的耸肩所昭示的一般,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你就算再想,也是回不来了。想到这里,我也是用余光瞟了一眼众人,代替金四娘清点了下人数。 我擦!阿水那混蛋,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又不见了! “隆隆隆” 这一阵熟悉的履带振响,莫非是—— “哟!众位高人们!我知道你们个个身怀绝技,但既然有现成的,为什么不享受下现代科技带给咱们的便利呢?”从眼前陡然一路碾压过来的巨型两栖车驾驶室里探出头来的家伙赫然是阿水,他见我们一个个还拄在原地,也是显出不耐烦的神情:“大侠们,雨季说来就来哦,如果你们不上车,水哥我可要先走一步了——事先说明,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的啦!” “哼,没想到,‘裴查’那家伙,居然这么有钱,这种文明社会根本用不到的铁家伙,他居然不惜花费重金,一口气造了两台!真t是土豪啊!”坐上那霸气测漏的“丛林先锋”号(这个中二的名字自然是我这个伪军事迷给起的了)改装型两栖坦克,我也是忍不住一个劲儿感叹——真不敢相信,生长在和平年代的我,有生之年里居然还真有坐上货真价实的坦克车的一天! 在这不能说舒适,但绝对比双脚要便捷得许多的“丛林大巴”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就来到了之前那片纵然是金四娘也不能轻松趟过去的腐臭沼泽跟前。这一次,经过了装备升级的我们可是有备而来,只见阿水握紧方向盘,轻点了一下油门,按下电控开关,已经平稳地展开“丛林先锋”底盘上的气垫,把两栖车开到了沼泽地里,随即启动车身背后的螺旋桨,往泥潭对岸驶去了。 行进中,泥水里不时爬出一条条四c五米长,白牙森森的亚洲鳄鱼,妄图攻击我们的战车,不过在不知何时已经熟悉了“丛林先锋”的操作要领,早在炮台上坐定的琳达示威般地射出几发炮火后,这些懵懂的本地住民就知趣地陆续没入淤泥里,四散逃走了。 看到从炮台上滑下来的琳达,我更觉得搞不懂她了:看到她对雨林生物,哪怕是一只寄生在鳄鱼嘴里的小鸟,也有如此宽容的博爱之心,真的很难再把视万物如一致,待众生于平等的她,跟之前几乎凭借一人之力,杀光了整个要塞毒贩的那位魔女一般的“无间杀神”联系到一起。如血的夕阳里,舷窗边琳达孤单的背影似乎有种落寞的凄凉,仿佛在透过她随风飘逸的短发,对眼前的美景述说着,她深邃迷离的眼神背后,那看破红尘的沧桑。 琳达,你还真有一个有意思的人啊。 有惊无险地渡过沼泽,眼前又是一片望不到边的雨林。一路上,我们还陆续遇到了若干对常人来说极其致命的虎豹虫鱼。所幸,从庞大的超级坦克上居高临下看去,我甚至觉得,这些对队伍来说并没有带来太多麻烦的野生动物们,跟如画的风景融合在一起后反倒有一种说不清的可爱。有时候,搂着身边的阿霞,我甚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之前经历的那些九死一生的情景陡然间已经变得虚幻无比,取而代之的,则是和心爱之人一起,观光这多年来无人踏足的原始丛林里不为人知的美景时令人心驰神往的奇妙体验。 “李子!快看!那是什么?”心旷神怡间,眼尖的阿霞似乎看到了什么,把我也是从写意的遐想里拉回了现实。 定睛一看——咦,那不是之前跟我们交战的那种个头儿巨大的丛林巨蟒吗?也不知它是发了什么病,感觉周围也没有对手,却在那里兀自翻滚个球啊! 等等!祭起望气,细看之下,我也是渐渐看清了巨蟒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躁动亮点!这情形,跟蛮瞎子驱使小虫附身人体时非常相似,只是,那时的小虫与宿主大多是共生关系,而眼前这些家伙,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这条十多米长的大蛇,啃食殆尽的节奏啊! 眨眼间,在阿霞的惊呼声中,就算不靠望气我也能真真切切地看到,那条之前还横冲直撞的巨蟒,已经停止扭动,无力地瘫在了原地,顷刻间化为了一具血气未干的白骨! 如果说,雨林里有着一种凌驾于所有生物体系之上,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的话,所指的东西,只能是它们。 军蚁。 果然,从那屋顶窗子里探出脑袋的裴查,一见阿水和他押着的如花似玉的俘虏阿霞走上楼梯,脸上马上露出淫一荡的奸笑,猛地一挥手,下令四挺重机枪一齐扫了过来,势要肃清侵入他领地的我们! 可怜场子中的毒贩们,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这敌我不分的杀戮机器居高临下的扫射贯穿了身体。惨叫连连的幸存者们,则第一时间四散逃逸开来:顿时,场子里,呼天抢地者无数,叫苦连天声如雷,主道上,随着子弹射入地面激起的尘迹朝我们扫过来的,还有那无数飞溅着血花的断肢残臂! 这疯子,连手下都杀?! “当当当当!”幸好,我们这边也是奇人奇招层出不穷。这不,若非蛮瞎子临危不乱,陡然化身为通体漆黑的巨大化“蛊人”,一把抓起被琳达射杀了驾驶员而搁浅在旁边的装甲车,作为我们的“挡箭牌”,我今天的那次起死回生的“每日威能”,恐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琳达!掩护我!”我一听顶上机枪的声音戛然而止,马上意识到那几个杂碎肯定是在装填子弹呢,怎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索性扔掉打空了子弹的冲锋枪,一边招呼了琳达支援,一边激荡起体内的真气,迈开阔步,把沸腾的热血催动到极限,卯足了劲儿往那营地正中,孤零零地屹立在地表之上的塔楼猛冲过去,势要在用枪声回应我的琳达掩护下,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呯!” 琳达也没有让我失望,只开了四枪,就立马让那四挺嚣张的机枪哑了火。这个女人,虽然嘴巴毒,又总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但有一点我必须得肯定,那就是:从她嘴里说出的东西,似乎真的会发生一般。这种感觉,说是可靠呢?还是说是未卜先知!谁知道呢。 趁着顶上机枪手换人的当儿口,我已经一口气登上了塔楼的楼梯,奋力向上爬去。与此同时,顶上不时随着惨叫声落下一具具表情凝固的尸体——不用想也知道,今天三途河边恐怕要被琳达的枪下亡魂给挤满了 “呯!!” 当我终于爬到楼顶,正要绕过那的木屋虚掩的小窗破门而入时,我却生生被这声毛骨悚然的枪声震得呆在了原地。要知道,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可是来自—— 阿水偏爱的那款大口 “阿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一筹莫展 跟着阿水马不停蹄地走了半天,急行军中我偶然穿过树叶的缝隙看到远处巍峨的老山,突然发现,怎么走着走着,自己反而离那剑一般直冲云霄的主峰越来越远!赶紧追上琳达,拦住阿水,指着山尖质问他道:“你可别耍花样,为什么我们走了大半天,现在却反倒离山头更远了!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往圈套里带!” 阿水闻言先是一脸无辜,眼珠子一转马上想到我现在也只能依靠他了,顿时底气不是一般地充足,居然黑下脸,抱着手拽了起来,坐地起价般摆出一副牛得一塌糊涂的模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哼,要是怀疑我,你们自己去找吧!爷这就走出雨林去!嘿——小兄弟沉不住气,还怪你水哥了?!”说着,果真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起流氓来了。 “李昂,别急。或许,是丫头发现她的位置信息发不出去,放心不下你,才说服了众人回头去找你了呢。”眼看我和阿水僵持不下,琳达想了想,倒是提出了一种合理的解释。 我一听,觉得这样一讲倒也说得过去,这才堆起笑容跟阿水道歉,哪知这混蛋见我服软,反倒硬气起来,只一个劲儿牛逼哄哄地嚷着什么“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以及什么“我们从一开始就只打算利用他”之类,喋喋不休地吵闹着要跟我们分道扬镳,话虽然说得大气凛然,完了却只一个劲儿地偷偷看那按着手枪眯眼轻笑的琳达。 我眼看死活劝不动他,马上也意识到阿水忌惮的实际是琳达,赶紧转过身去求琳达帮忙。那女人也是有意思,仿佛就等我这句话一般,一见我低声下气地恳求她,也不说话,只摸出双枪点点地面,朝盘腿耍赖的阿水摆摆手,已经吓唬得他立马拍拍屁股,一个激灵弹起身子,屁颠屁颠地重新带起路来。我看得瞠目结舌间,不由对琳达心存感激,心中忍不住概叹道:都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可不——我费尽口舌也不能说动的人精,雷厉风行的琳达却只随便摸摸枪把就控制住了局势,还真是不得不服啊。 三人一路无话,却在琳达的掌控下默默加快了脚步,待到太阳落山时,已经回到了之前击杀巨蛇的丛林。看到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翠绿雨林随着黄昏落幕而变成墨绿,我只感觉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势单力薄的我们。 阿霞等人,究竟有否遇到危险了呢? 思念的心情一升起,我不禁感到胸中的情绪变得十分复杂:一方面,我与阿霞重逢的希望瞬间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好似冥冥中与她的心电感应越来越强一般;另一方面,我又感觉离她越近,那种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她的恐惧也就越明显——可能是受了阿水胡扯的故事影响吧——平静下来后,我只能这么告慰自己。 所幸,我的担心没多久就被证实是多余的了。在缓缓升起的月亮下继续赶了几个小时路程后,好消息是,我终于在这静谧的雨林夜色中听到了阿霞久违的声音,只是,坏消息么,从远处传来的那此起彼伏的植被断裂声来判断,她们似乎也遭遇了我们曾经遇到过的麻烦——森林巨蟒。 握紧冲锋枪,一口气循着声响全力冲刺过去,一马当先拔开灌木后,我终于看到了阿霞那熟悉的矫健身影。她这一路上应该也是成长了许多,风刀的使用已经愈发熟练。只见她在金四娘“和风阵壁”的掩护下,已经一个纵跳,跃到了阮小道接二连三击出的无根气劲上,爬楼梯一般跳到了那跟正熊激战正酣的灰头巨蛇头上,张开两腿牢牢夹住它的七寸,催动真气,祭起风刀,凭借望气的法门,直取那百尺巨蟒脖颈之上,后脑正中的气机。 只听“噗哧!”一声脆响,那之前被琳达射伤头部,还在疯狂地跟正熊逞凶的巨蛇猝不及防之下着了阿霞的致命一击,哪还有力气继续张狂,早随着轻巧落地的阿霞应声瘫软,立柱一般轰然倒塌到泥地上,顿时死挺挺的一动不动了。 那另一边跟蛮瞎子师徒缠斗的黑斑巨蛇眼看同类伏诛,生物求生的本能驱使它急急朝着近前的阿鲁虚晃一招,蛇尾一扫,逼退阿鲁的同时,早往那雨林深处遁去。只是,那巨蛇只游出了二十多米,蛇头已经无力地耷拉了下去——我用望气一看,马上明白了个中玄机:原来方才交手时,蛮瞎子和阿鲁已经在它体内陆续注入了七八发“虫玉”,数以万计的小虫在这双方僵持的十来分钟时间里,已经渐渐侵入了蛇的脊髓。正好蛮瞎子看到那蛇想溜,也是非常极限地用蛊术控制了占据巨蟒周身各处气机的小虫一起发难,生生把十多二十米长的偌大一条长蛇,闷死在了它雄霸一方的乐园中间。想想那窒息而死的大蛇扭曲的死状,我不由得也是打了一个寒颤——没想到,那木讷至极的蛮瞎子师徒,打起硬仗来居然这么厉害!幸好,当日我对上的对手是那个只有笨力气的阿刚,要是遇上了阿鲁,结果是怎样还真不好说啊。 想到这里,我也是默默关上手中ak一47的保险,把枪背到背上,忙不迭地往阿霞所在奔了过去,她也是看到了我,刚想迎着我跑过来,却不知怎地鼻子一酸,竟突然掩面落下泪来。 我见了只是一阵心疼,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她身边,一把把喜极而泣的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没事了,媳妇儿,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拥抱了几分钟,我和阿霞逐渐感到彼此的心田终于重新充满了暖意,不由得恢复了之前如胶似漆般的甜腻,这才心满意足地各退了一小步,十指紧扣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她讲述,此次此刻却又觉得一切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唯有眼前的重逢才是永恒。看看欲言又止的阿霞,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触,对视间,我俩不禁一齐笑出声来,不再强迫自己去回忆过去四十八小时里寻觅对方的徒劳,而是沉浸在眼前的温存里,尽情享受着这久违重逢后甜蜜的喜悦。 书上说:“小别胜新婚”,应该指的就是这种状态了吧,大概。 “一,ipressive!” (噢,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和阿霞忘情缱绻间,琳达也押着阿水走了过来,她听到巨蟒的动静后,本来已经做好了激战的准备,结果却跟我一样,一枪未发,已经目睹金四娘带领了众人轻描淡写间秒杀两头长蛇的精彩演出,自是喜出望外,直接收起双枪,大大方方地轻轻拍起手来,当作对身怀绝技的众人由衷的称赞。走到近前后,精明十分的她早看出金四娘便是队伍实际的领队,于是礼节性地跟众人逐一点头后,不卑不亢地向自顾自点起万宝路的金四娘递出了她的名片—— “你好,我是琳达,国家地理杂志的记者。” 我见金四娘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香烟,斜眼打量了琳达一番,却不去接她的名片,心知金姐可能是跟我之前一般,还在怀疑着琳达的身份,抑或是对这个华人模样,却满口飙洋文的女人缺乏好感,只得拉着阿霞走了过去,摸摸头,硬着头皮凑近金四娘,对她说道: “那个,金姐,多亏了琳达,我才能从毒贩子们的追杀中活下来的。她,她应该不是坏人”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心中是没有底气的,不过,反过来,我倒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琳达对我们会有任何不利就是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叫金四,一路上小李蒙你照顾了。”金四娘听我这么一说,倒也算卖了我个面子,勉强接过琳达的名片,瞟了一眼就递给了正熊,随即指着毒贩打扮的阿水,朝我问道:“那他又是哪路妖魔?” “哦,他叫卢阿水,是边城人,是毒贩老大进山挖宝的向导和顾问”我见金四娘问起,也把阿水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众人,包括他那个煽情的跨国恋的故事。 江湖经验丰富的金四娘听完后,自然是抓到了不少破绽,只见她冷笑一声,早柳眉微颦,凤眼生威,伸手一比,已经操起风刀架在了阿水泛着油光的黝黑脖颈上—— “给老娘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毒贩子怎么可能相信你一个外来人?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虽然知道金四娘脾气刚烈火爆,却从未见她显露过如此凶相,看看正熊,估计也没见过她妈如此盛怒,侧目间本想劝劝,却早从她眉宇间感受到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终究还是没有上前。一刹那间,我突然有种感觉,嫉恶如仇的金四娘,怕是真的想一刀砍掉助纣为虐的阿水脖子上这颗贴着毒贩子同党标签的脑袋! “当家的,你还不能杀他!”在这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刻,琳达却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拔出双枪,一把指向金四娘,一把指定了蛮瞎子,说出了这句让我一筹莫展的话来。 什么?琳达你居然要保这个混蛋?我还真搞不懂你啊!我眼看形势顿时变得剑拔弩张,摸不着头脑间,我也是在脑海里快速搜寻起相关的线索来——情况紧急,除了我身边的阿霞,正熊,阮小道,蛮瞎子师徒,还有离琳达最近的金姐,我都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激荡的真气——喂喂!这可不妙啊!万一打起来,道家正宗的金四娘自不必说,各怀绝技的蛮瞎子和阮小道固然也是不好惹的,而对面又是琳达那藐视众生的杀神等等,我必须得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解决这眼前一触即发的危机啊! “我知道了!琳达的意思是,这个人去过老山的旧寨!” 虽然不是十分确定,但我联想到那杀坏人时连眼都不眨一下的琳达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射杀阿水,反而接二连三地在他想逃跑时上演欲擒故纵的好戏,对情势的判断顿时有如拨开云雾见了青天一般明朗如此一想,透过她那洞穿人心的目光,我仿佛看到了琳达的迷离的双眸背后推演的想法:只有一种可能,才能让割据一方的大毒枭不惜千里跋涉,铤而走险来到这陌生的国度孤注一掷地探宝!如此看来,理由只能是,他手握着一张志在必得的王牌——一个去过古寨的活人! 琳达这女人,看来并不相信我们啊。毕竟,我们队伍里,不是也有一个来自古寨的蛮瞎子么?好似看到了我心中所想一般,对我的猜想不置可否之余,琳达的目光已经轻轻越过我,扫视了一圈众人,重新回到金四娘身上,随即,她竟全然不顾周围剑拔弩张的巨大压力,举重若轻般给金四娘补上了一个疑问: “当家的,你肯定,那边的瞎眼老汉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你!”琳达的话,蛮瞎子自然是听得真切,只是,他本能地刚想反驳,却逐渐发现,琳达的质疑,似乎还真是具备了足够的份量。 事实上,我们从蛮瞎子那写满不甘的脸上早已读出了答案。然而这个中原因却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蛮瞎子离开古寨的时候还小,走得又急,记不清路线也是正常;再加上近十年来,不知老山发生了什么风水巨变,主峰周围降水量逐年增多,竟然生生把山脚下方圆百里的黑土地,滋养成了一片茂密的湿地雨林。这种改天换地的巨变下,折了双眼的蛮瞎子摸不着故乡脉向,当然也着实是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上前拉住看到嘴笨的蛮瞎子吃瘪,忍不住要开口帮腔的阿鲁,随即一边小心地按下琳达的双枪,一边顶住莫大的压力打圆场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世间万物,瞬息万变,琳达的担心也并非多余。不如大家合作一下:我们也可以把阿水的经历作为蛮大叔的补充,万事和为贵,大家以达到目的为先嘛。”说着,我也是朝金四娘挤个眼色,求她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哼!说得倒是轻巧,那么,你如何证明这小子真的去过古寨呢?”金四娘自然会意,但台面上还是要顾及众人特别是蛮瞎子师徒的情绪,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金姐也是以进为退,反问琳达道。 “就凭这个!”——说着,琳达一伸手,已经亮出一物——我定睛一看,只觉尽在情理之中,却又有些意料之外——那东西,不是别的,竟然就是: 阿水之前系在腰间那串由红线穿着的,“夹”字形状的青铜古钱! 呃,就是之前被琳达用枪接二连三打飞几片的那串。只是,那本来吊在那狐狸一般鬼精的阿水腰间的东西,不知何时竟被神出鬼没的琳达给摸了过去。 蛮瞎子接过那串只剩两片的青铜古钱,用他长满老茧和皱纹的手摸着钱币上久经岁月而不朽的凹痕,不由得老泪纵横——那是他老爹祭祀时用来布卦的道具之一啊,他怎会不识得?只是,这经久越年的古物尚存,历尽沧桑的旧寨却早已物是人非 安抚过沉浸于旧事中情绪起伏的蛮瞎子后,金四娘正式代表我们达成跟琳达以及她押解的“俘虏”阿水之间的合作,两个高深莫测的女强人也终于勉为其难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当作协议正式生效的标志。我见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好说歹说,终于把这很可能升级的矛盾给化解开了。 挺好。 “李子,那串铜钱可不一般哦。”眼看天色已晚,折腾了大半夜,众人各自休息后,我和阿霞也是在篝火边上找了一块平整的干草坪坐了下来。眼下值夜的时间才刚刚开始,阿霞自然想要跟我说点什么,却又一时没有太好的话题,只好从她擅长的古物鉴赏入手啦。 “哦,那我可要听你讲讲喽,我亲爱的霞老师。”她的心思我哪会不懂,马上坐直了身子,摆出上课时那正襟危坐的模样,眨巴着眼睛看向她,显出一幅“说来听听”的表情来。 “就你会演!”阿霞见我装得惟妙惟肖,一张俏脸早笑得花枝乱颤,嘴上虽数落我,心中却早已按捺不住热情,一股脑儿把那战国时期青铜古钱的来龙去脉给我讲了一通。我见她正在兴头上,哪忍心打断她,索性一心一意地扮起她忠实的好学生,十分配合地提出了一些诸如钱币用途c打造工艺以及鉴赏技巧等方面的问题,好好给阿霞秀了一把学识。 待到她过完讲解瘾,我才爱怜地把她搂在了怀中,一齐对着眼前摇曳的篝火,轻声对她说道:“媳妇儿,没有你的时间里,我才突然觉得你对我是如此重要” “肉麻,出发前我跟你说‘我已经离不开你了’的时候,你居然还笑话我!现在却也跟我说这个,真没羞!”阿霞所指的,自然是我跟她在边城县那花前月下的美景前渡过春宵良辰时,阿霞触景生情对我说出的情话。只是,那时我也是不解风情,居然就着被表白的兴奋,就“女生的矜持”狠狠调侃了她一番,把她羞得小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没想到,出来混迟早也是要还的,这不,今天还真被她反将一军了哦。 想到这里,我只好秉承中国好男人的优秀传统,万事不管缘由,马上认个错先,果然逗得阿霞忍不住笑出声来,嘴皮子上固然是斗不过我,于是只得作势拿那一双粉拳轻轻捶我 “星空,好美” “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偎依在一起的我俩都默契地仰头看向那清晰明朗的夜空,试图在那闪耀的星辰间找寻我们誓言的见证。 “快看那颗泛蓝的二等星!记好了,那就是我送给你的订婚礼物!”此情此景下,我也是忍不住想装一回逼,也不知是牵动了哪根神经,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不知从哪本书上看来的桥段,恰好看到一颗璀璨寂寥的晨星,只觉有种贴合情势的浪漫,不经意间已经脱口而出,也不知应景不应景了。 “哼,没羞!就知道山寨别人,你就不能送我点你原创的真心?”呀,没想到阿霞居然也看过那本书!我去,这下子拍马可拍到马屁股上了。想到这里,我只得摸摸头露出一个死皮赖脸的尬笑拖延下时间,心中却在搜索着可以接话的妙语 “啾”。 没等我反应过来,绯红了脸的阿霞,已经嘟起红润的樱桃小口贴在了我不知所措的双唇上。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一ps!rry t一 terrupt y一u i' here t一 shift” (抱歉!打扰到你们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换班的。) 听到琳达那一点也没有听出歉意,反而明显更多是有意调侃的声音,我和阿霞不约而同都“刷”地涨红了脸,像初中时被老师发现靠太近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一般,条件反射似的赶紧坐正,手忙脚乱地往身前的篝火里添起了柴火。半响,才反应过来:有琳达在的话,我们可以去睡一会了。 检查过绑阿水的绳子并没有什么问题后,我和阿霞就钻进了防水帐篷。劳累了多天,一躺下,困意马上席卷过来,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因为尿急就醒了过来。打着哈欠极不情愿地支起身子的同时,心中却一个劲儿地骂着琳达那个喜欢胡乱拿别人寻开心的坏女人!要不是被她冷不丁吓了那么一跳,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在睡下前来一发小解呢! 迷迷糊糊地正准备摸出帐篷,我不经意间一摸,马上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身边的阿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钻出帐篷,我只觉睡意全消,一眼看那篝火,却还是那般安稳地烧着。周围的帐篷里,也是从容地传来蛮瞎子等人安详的呼噜声。奇了怪了!营地并不像被毒贩子或者猛兽毒物侵袭过的样子啊。到底阿霞那妮子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呢?心理素质出众的她,可不像我有一紧张就容易起夜的习惯啊。 想到这里,我愈发感到好奇,急匆匆尿完后,走到篝火堆前,我才猛地发现,之前换我们守夜的琳达也不见了! 我的天!莫非阿霞现在正跟琳达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单独在一起?!想到这里,我哪里还顾得上困倦,立马祭出望气,期望在四周找到二人的气息。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竭尽全力的搜寻下,我终于发现了她俩的踪迹。看上去,两人似乎在离营地两百米远的地方面对面聊着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忍不住在夜色的掩护下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好不容易靠到近前,两人却不说话了,琳达自不用说,还是保持着她标志性的浅笑,反观阿霞,却一脸愁容,内心里仿佛在做着一番激烈的挣扎 琳达你这混蛋!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呢?! “let's face it y一u are jt t一一 y一ung,t一一 siple, and 一st ip一rtant 一f all,t一一 na一ive t一 aff一rd tha” (面对现实吧。你不过是太过年轻,想得太过简单,最重要的是,你实在是太天真,以为自己能负担得起所有) 说的什么鬼?这琳达,不就枪法准些,心狠手辣些吗?装什么深沉! “嗖,嗖嗖!” 我还没想明白琳达话中的深意,一双眼睛赫然已经看到阿霞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琳达毫无征兆地踢出了一脚,两脚,三脚! 只是,轻描淡写间,她最拿手的三连蹴,却被琳达不费吹灰之力地完全让了过去。 喂喂,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说实话,认识她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恬静如水的阿霞如此焦躁,如此愤怒,如此不甘。 琳达你这混蛋!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然而,情况却不容我分神细想,毕竟,鬼魅一般的琳达已经摆开架势,游刃有余地和孤注一掷攻过来的阿霞战在了一处。只见阿霞一出手已是全力,望气加持的状态下,每一击都是照了琳达的气门打去,一时间,她就像随着仙乐舞动起曼妙身姿的天女一般,祭出那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艺术体操动作,汇聚成追星夺月般的气势,一鼓作气朝琳达攻了过去。 我本以为,心眼加持的阿霞,怎么说也能吊打没有拔出双枪的琳达;哪知,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光凭了一身肉体凡胎之力的琳达,看似躲闪得勉强,却偏生能堪堪躲过阿霞步步紧逼的攻击,甚至能有闲暇不时对她说着调侃的话阿霞虽然气极,却也不搭理她,动作愈发转得跟风车一般,攻击的频率也陡然加快了一倍。只是,琳达的动作却还是那般怡然自得,虽然一路后退,却仍然能一气呵成地完成恰到好处的闪躲,借力打力的格挡,点到为止的反击等一连串的精妙动作,让我忍不住都感觉,这哪像对打,简直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老师,在调教一名天赋异禀的学生一般 思忖间,琳达已经被阿霞飞火流星般的攻势逼到了我藏身的草丛跟前。我见状正在考虑倒底要不要跳出草丛阻止她俩,哪知琳达竟似发现了我的存在一般,一边举重若轻地挡住阿霞迅雷疾风般的一波倒挂金钩踢,一边忙里偷闲地回身往我所在就是回眸一瞥,紧接着又是一个故作神秘的媚笑,闪身把阿霞往旁边引过去了。只留下离她们近在咫尺,看得目瞪口呆的一个我。 我只觉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虽然表面上阿霞一时占据了主动,可是对手是琳达啊!我真担心以退为进的她瞬间切换成杀人机器模式,而我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看阿霞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所幸,我所担心的一幕一直没有发生,而琳达身上也一直没有释放出她击杀坏人时那种凌厉的杀气。然而,即便如此,就算是作为旁观者的我,也深深感到阿霞身上的压力在逐渐增大——毕竟,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所挥出的千余记打向琳达全身气门的攻击,竟然一发都没有命中过! 这种诡异的情况,在阿霞之前的对战记录里,可是一次也没出现过啊!别说阿霞,意识到这一点后,我都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额头上,不知何时起已经不由自主地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琳达,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和风阵壁 第二天起来后,琳达竟然丝毫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依旧若无其事地跟金四娘一起制定着行进的计划。我和阿霞整理完毕后,刚凑过去,她俩已经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同一个问题上:我们的补给品不足了! 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还不是因为这些挨千刀的毒贩子们横插一脚。本来嘛,我和阿霞在边城县购置的一大包罐头和巧克力,加上阮小道找村长交换来的一些肉干果脯,支撑我们一行人十天半月的开销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路上遇到毒贩子拦车时,粗心的蛮瞎子师徒居然忘记拿他们的背包,这是第一处空缺。再者,阿霞和金四娘一行人在进入雨林后,陆续救助了一些逃难的民众,身上的补给又酌情分了一些给他们,自然又加剧了食物的紧缺。而我这边,逃跑时很多罐头直接被子弹打破了,而背包里的巧克力到现在也是在这湿热的雨林中融化殆尽,再加上队伍大名单上又凭空多出琳达和阿水两个没自带补给的不速之客。诸多不利加在一起,粗略一算,我们的食物供给,大概也就只能维持个两天了最多。 看来,这是老天不给面,要我们择日再来的节奏啊。 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想到了这个唯一合理可行的选择,毕竟,以我们目前的状态,两天时间,走出雨林回到边城,也还是把握很大的。 “呃,你们大老远来到这里,真的甘心就这样空手而归?”我一听插话的是阴阳怪气的阿水,心马上绷紧了起来,对付这等人精,你该做的,无非就是本能地提高警惕! “你到底想说什么?”金四娘也是快人快语,见阿水摆明了要我们问他,自然是有些不耐烦。 “我是说,其实我知道一个地方,有足够的食物,补给品,甚至是武器!”阿水说着,眼看众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后,顿了顿,才装腔作势地接着说道:“你们都知道,我不久前还在毒枭‘裴查’手下做事。实不相瞒,他的基地就在五公里以外,如果” “你是说,让我们潜入毒贩子的老窝,偷一些补给品出来?”我看他说得慢条斯理,心里只一个劲儿喊着急,没等他说完,已经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叫‘偷’,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还不是人民的东西,咱们不过是去把它给‘拿’回来!”阿水见我插话,也是顺嘴就接过了话头,一来一去间似乎还跟我们拉近了不少距离,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把立场放到了跟我们同一战线的位置,言语里都自来熟地把他自己当作了我们中的一份子了。 “唔,也不是不可行,毒贩子们的战斗力我们也都见识过了,若是事先有所准备,大家伙儿个个身怀绝技,全身而退倒也并非难事。”说话的是阮小道,只见他拂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认真思忖了一番,说道:“再说,雨季马上就要来了,如果我们折回头想重新整顿了再来的话,怕是只能等到晚秋或者冬天了。”说完,他也是用征询的目光看向金四娘,毕竟,这里的当家只有一个,还是得让她来定夺。 “这样吧,那我们就闯闯这班狗贼的老巢吧!取了东西就走的话,纵然是龙潭虎穴,谅他也奈何不了我等修道之人!”说着,金姐也是猛吸了一口香烟,随即把玉生生的两指间夹着的万宝路轻轻掐灭,藕臂一挥,已经旋起金风,把带着火星的烟灰,吹散到潮湿的空气中,不留下一丝一毫痕迹。 说干就干。 “咦,我还以为弄丢了,原来在这呢!”说话的是阮小道,大家抓紧时间收拾细软的当儿口,向来一丝不苟的他也是舒展开紧皱的眉头,从他脚边的草丛里拾起一个小方盒子来。 “什么玩意儿,把阿叔你急得?”旁边的阿鲁好奇,伸头一看,只觉盒子平平无奇,忍不住想打开看看里面装的东西。 “也没什么,老家里一些土方子配成的草药,解降头用的。”阮小道见他好奇,也是大方地揭开朱砂小盒的盖子,把里面的青亮药泥挖出一小团,抹到了阿鲁的手心里,自谦道:“若是平常,只能当清凉油使用,果然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阿鲁闻了闻,也觉得平平无奇,没趣般顾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去了。反倒是我,不经意间陡然一瞟,突然发现阮小道手里的盖盖子里居然有个夹层,凹槽里自然是另一种无色的药泥,猛地想起了大黑山里大川叔在花海里给我们解降的药泥——当时他也是取的那种清凉油状的青色花泥帮我们脱困,却只字未提那另一种无色无味的透明花泥的用途。仔细一想,我也是曾经从老友耳朵那道听途说知道南洋自古就有擅长“拍花术”的道法,其中不乏描述有那神乎其神,无色无味,抹一小点到目标天灵盖上就能让人昏睡多时的“拍花泥”,莫非,那阮小道手中的,就是那玩意儿? 想到这里,我马上好奇心大起,趁着阮小道还未来得及收好盒子,已经凑过去把朱砂盒要过手中把玩起来,打开一看,竟惊奇地发现,那盒盖上凝脂一般的“拍花泥”,一道边缘上的痕迹似乎跟其他几面不太一致,就好像,被人偷偷取了一小撮一般。心头触动间,我不由得回想起,昨晚跟琳达死斗时弄出那么大的声响,警觉性明显超出常人的金四娘等人居然一个都没有醒来——难道,是有人故意用“拍花泥”让他们酣睡不醒的? 脑瓜子一转,我心中已经有了嫌犯的人选——一抬头,正好对上琳达也是碰巧看向我的目光,霎那间,她似乎已经从我眼里已经读出了我心中所想一般,趁着众人各自忙活,无暇注意的当儿口,竟对我轻轻眨巴了下左眼,故作神秘地伸出修长的食指,凑到嘴边,浅笑着对我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你这女人,“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老是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倒头来居然还要我负责守口如瓶,拉倒吧!幸亏这件事并不重要,要是其他事情,你想指望我为你保密,还是省省吧。也不知她是否真的“听”到了我内心的自言自语,竟然像回应我一般朝我动了动嘴唇——从她那两片性感的朱唇搏动的情况来看,这唇语的意思也是很明显的—— “thank y一u!” (谢谢你帮我保密!) 切!我可先说好,要是你再对我的阿霞使坏,到时候可别怪我无情啊!我心想着,顾自转过头去整理自己的行李去了,不再去看琳达。唉~也不知道她长不长记性了。 五公里左右的路程,众人全力赶路只用了半个小时。除了琳达那个不能按常理计算的例外,大家都是得道之人,自然也不会感到多累,只是苦了阿水,这厮见我们放慢脚步,早一屁股坐定地上,叫苦连天地喘起粗气来。 至于吗?我的哥,这也就普通的急行军速度而已啊,还大毒枭的顾问呢,看到你,我也是能估计出“裴查”那货的水平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一想到毒贩子装备精良,我也不敢大意,看看距离将近,我也是学着众人一般祭起望气,透过茂密的丛林,感应起周围的情况来。唔,应该是没有人。 大家的判断跟我也是一样。于是,在金四娘的组织下,我们迅速开了一个简单的战前会议,并在号称“绿茵场战术达人”的我提议下初步制定出一个可行的作战方案来。具体上说就是:蛮瞎子和阿鲁先操纵蛊虫搞定角楼上的狙击手;而阮小道则用“拍花术”送沿墙角巡逻的守卫们去见周公;然后金四娘用风墙送正熊c我还有阿霞跟着阿水穿过营区,绕到基地中央的仓库去拿补给品。至于琳达,本来我是想带她一起潜入的,毕竟人家枪法和体术特长摆在这;只是,一想到昨晚她对我和阿霞所下的重手,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踌躇再三,我最终还是决定拜托她随金四娘一起坐镇场外为众人掠阵,必要时提供火力掩护之余也时刻做好支援的准备,以防万一发生意外。 计议停当后,我们一行人也是各自发挥所长,按部就班地来到那竹签遍布,戒备森严的基地跟前,准备伺机侵入敌营。 各就各位后,随着金四娘轻轻一弹玉指,已经召来一阵狂风,卷起漫天的沙尘,迷得角楼上的哨岗晕头转向,也算正式吹响了行动的号角——蛮瞎子和阿鲁见状,也是抓住机会,指挥了成千上万只米粒大的小黑虫,顺着竹楼的脚架,缓缓爬上了哨塔,趁放哨的卫兵揉眼擦灰的当儿口,从那几名粗心大意的傻大个们裂开的嘴巴c大张的鼻孔以及黑洞洞的耳朵眼里一齐钻了进去,不多时,就阻断了他们体内的气机,温柔地让他们同一时间像得了“中风”一般晕了过去。 这一边,看到蛮瞎子师徒顺利解决掉登高戒备的敌人,居高临下埋伏在一颗高冠乔木树顶浓荫里的阮小道也是大显神通,只见他打开朱砂盒子,左手蘸了一点盒盖下凝结的无色花泥,在右手掌心里蕴开,随即双掌合十,轻轻揉搓了一番,把花泥分布均匀,随即长长深吸一口,已经提起一身清气,随着“啪啪啪”几声深沉的闷响,已经凌空打出几发“无根气劲”,不偏不倚地接连命中那背对我们在附近铁丝网前绕行巡逻的守卫们的头顶——果然,走没几步,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喽啰,就迈着踉跄的步伐,栽倒在了墙角的阴影里。 就是现在! 金四娘那当家的名号自然不是白叫的,只见她双臂一挥,已经凭空唤出一阵“和风阵壁”,宛若一张巨大的手掌,转眼间已经把我们四人轻轻托起,随即安然越过那布满竹签c宽逾五米的军用壕沟,又快又稳地送到了基地内部。 剩下的事情就是看我们的了!眼看已经安全着陆,我和阿霞也是朝正熊点了点头,紧跟着他,随着阿水那贼精精的背影,径直往营地对面,据说存放着“裴查”一路上从边民和军警处搜刮来的海量物资的仓库摸过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凶相显露 时值清晨,太阳刚从地平线的那边缓缓升起,大多数毒贩还在睡梦中,站岗的人也是无精打采地坐着,不时懒散地打着哈欠。得益于蛮瞎子师徒和阮小道的远程支援,我们也是顺利跟着阿水蹑手蹑脚地穿过营房,来到了仓库门口。 正熊不一会就用风刀轻轻削掉了大门的锁芯,我们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库房,推开虚掩的中门,班房里三个值班的汉子还在津津有味地打着牌,一点也没发现我们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只听“嗖c嗖”两声,正熊挥出的风刀已经斩断了两个看到我们扑过来的守卫举起的手枪,仍由子弹和断裂的枪管从二人滴血的手上哗啦啦散落一地。这一边,阿霞和我也是配合默契,一个锁喉,一个膝撞,也是轻松制服那名腰系内门钥匙的领班。 把三人捆成一坨粽子之后,我怕万一有机关,连忙制止住准备祭起风刀的阿霞,而是命令阿水用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库门。果然如他所说,这间看起来不大的活动房,还真分门别类地存放了不少非常适合雨林使用的装备,比如方便跋涉沼泽河道的冲锋舟,以及那些动乱地带标配的苏制武器,以及型号齐全的各式手雷 我环视一圈,却唯独没有看到食品和水,不由狐疑地望向阿水。他见我瞪他,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嘟哝道:“看什么看?这里是军火库,食物在隔壁的库房里。一点常识都没有,武器跟吃的怎么会放在一起?”说着,已经顾自走到枪架旁,操起一把ak一47,“咔嗒”一声拉上了枪栓! 我见他冷不丁地抓起一把威力巨大的冲锋枪,早吓了一跳,赶紧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他。正熊和阿霞见状也是摆开架势,准备时刻配合我一齐出击。 “紧张什么!我不过是看看这枪绣死没有!真是大惊小怪!”阿水余光早瞟见严阵以待的我们一瞬间条件反射般做出的备战动作,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转过身来,一边数落着我们,一边把手里的枪抛给了我,示意我替换掉手上只剩十多发子弹的同款。见我把新枪递给阿霞,教了她如何使用后,又迅速把手里的枪换好子弹,却仍旧防备着他,阿水也是无奈地耸耸肩,若无其事地抓起一把他之前遗失在丛林里的那款我叫不出名字的大口径左轮一手枪,从容地别在腰间,露出一口黑牙,对我们嬉笑道:“防身的家伙!带上一个不犯法吧?” 我见他倒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看子弹也装得差不多了,于是连忙挥手招呼阿霞和正熊跟阿水去搬食物。 来到隔壁,阿水已经忍不住腹中饥饿,打开了一颗牛肉罐头,旁若无人般大快朵颐起来。我们见状,也都拿出事先准备的空背包,抓紧时间各自装了一大包罐头和果脯,正准备离开,却吃惊地发现,方才阿水悠然自得吃着罐头的地方,只剩下一口空空如也的罐头瓶子,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与此同时,屋外空旷寂寥的营地里,也是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妈的!这个老狐狸! 然而,骂他肯定是没有用了,眼下的当务之急,只能是尽快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我连忙朝正熊使了一个眼色,他自然会意,提起清气时已经释放出墨虎,只一爪,已经从侧边把仓库轰出了一个缺口。 冲出库房,来到主道上,我马上意识到这还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毒枭“裴查”的营地,看似布局简单,建筑物屈指可数,然而其实却有它独到的设计理念——库房摆在正中,背靠大营十多米高的塔楼,而随意分布着环抱在周围的,却无一例外,全是营房和车库! 于是,只过了两c三分钟,我们就被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几百名荷枪实弹的毒贩子们给堵了个正着—— “哒哒哒!哒哒哒哒!”很显然,这般家伙并没有留活口的习惯! 要是常人,在这密集的交叉火力下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所幸,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我也是记得带上了深得金四娘真传的正熊在身边:只见这不苟言笑,话语不多的眯眯眼小鲜肉,没等一众坏人子弹上膛,早已聚起一身清气,激荡起一道招式取自墨虎,细节却愈发精妙的“裂风阵”,把那一波波不要钱一般的子弹,毫无遗漏地密密麻麻挡在了风墙之上! 若是遇到普通对手,见到这种景象,怕是早就被吓到膝盖一软,五体投地,连连跪拜了,可是我们面对的可是丧心病狂的毒贩子们啊!只见那一张张裂嘴怪笑的扭曲脸孔,居然丝毫没有为火力倾斜的徒劳而担忧,反而中了邪一般,在风墙外喧嚣的枪炮声中愈发兴奋,仿佛光是听着这子弹划破空气的刺耳尖啸,就能把内心空洞的他们送上生命的高潮一般 看来,跟嗑了药的人真的无法交流。 话是这么说,我们这边虽然目前还算毫发无损,但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啊。这不,坚持了不到五分钟,正熊的额头上已经渐渐露出了晶莹透亮的汗迹。我见状也是赶紧从沉思中提起身来,提醒正熊道:“阿熊,快,我们回仓库去!” 正熊闻言,也是按着我的指挥,一边咬牙撑起密不透风的烈风阵壁,一边缓缓移步随我往后退去,从之前打出的缺口处重新回到了仓库内部。 果然,眼看我们退回库房,屋外也是传来一连串的怪叫,枪声也随之给压了下去。道理我想是显而易见的,这活动房军火库里藏的弹药,如果一不小心给引爆了,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想必,大毒枭“裴查”虽然疯狂,但毕竟应该不是傻子吧!我这一步棋,堵得就是你丫不敢同归于尽啊,哇咔咔! 呃,只是,我好像真的低估大哥您丧心病狂的程度了—— 从缺口边上猫着身子往外看去,我马上意识到了自己想法太过于天真,只见那正对着我们的人群中央,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叼着雪茄,疑似“裴查”的独眼男子肩上,已经赫然扛起一个厚重的方盒子。 我的天!这不是《兵器知识》上画的那种美制“标枪”式反坦克导弹么!乖乖,你就不怕军火库爆炸,把我们一起送上天去吗? “轰!” 好吧,你果然不怕。 电光石火间,尾部拖着热流的飞弹已经疾驰到面前,眼看就要从缺口打入我们背后的军火库,引发足够把我们三人炸死三次的大爆炸! “铿!” 眼看我们就要玩完,退到远处的毒贩子们早已露出肆无忌惮的狞笑,只是,这一次,该轮到他们没想到了。只听一声利器干净利落地斩断金属的脆响,那枚呼啸而至的飞弹已经不偏不倚从正中央给齐齐斩断成两半,待到它反应过来是,已经分成两支,恰好让过库房,撞入了仓库两旁的营房里,“轰,轰”地接连引发两阵爆响。 而方才那略显锋芒,墨虎加持下一发风刀,斩开疾行飞弹的少年英雄(其实他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了,只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脸蛋一子显得还很青涩稚嫩罢了),不是正熊,还会是哪个? 眼看毒贩子们已经开始骚动,那领头的裴查自然是气得虎须倒竖,只听他歇斯底里地叽里呱啦乱叫一通,已经亲自分开人群,拿起对讲机,喊话召来一物—— 纷纷人潮退散处,主道已经专门为它清空,只听一阵“咔嗒咔嗒”的履带声,我也是一个大惊失色,几乎被吓得跌坐在地:这班法外狂徒,居然能把这种庞然大物运进雨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功能齐全的水陆两用“装甲车”,还是说,“改装车”?毕竟,那十几米的长度,登陆艇一般的下盘,以及车顶那霸气的加农炮,我只能说,坦克也不敢这么张扬吧? 而眼下,这头蔑视雨林的钢铁猛兽,已经把我们锁定为它的下一个猎物了。 怎么办?眼看这庞然大物已经气势汹汹地碾压过来,我问向阿霞和正熊的同时,心里也在不断盘算:距离太远,金四娘她们的支援恐怕来不及,而我们如果冒险冲出去,密集的火力下想要全身而退,着实有些难度。不过么,我和阿霞因为有内观通灵的被动加持,太阳升起以后各自倒是应该还有一次濒死复苏的机会,这么看来,正熊若仅仅自保的话,应该是能冲到包围圈那边,让金四娘把我们带出基地的。 如此以外,寻思再三,我也是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正要跟阿霞和正熊交待,却被一阵擦肩而过的金风差点刮到—— 你这小子!不要命了?! 来不及稳住身形,我已经急忙转过头去:正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难道是想正面怒怼这比坦克还要“坦克”数倍的战争机器! 完蛋!想要过去帮忙,可是我也是真不争气,一紧张,心中就是一团乱麻,这种状态,根本使不出“内观通灵达”啊!定睛一看,正熊已经和那丛林专用款超级坦克完成了初次接触—— 金风化形,墨虎显身,修罗附体,邪魔退散! 呃!好像是我多心了待到正熊足尖点地落回我和阿霞身前,招手示意我俩趁着众毒贩被那几十吨的巨一物散发出的巨大爆炸声惊得目瞪口呆的时间快速撤离时,我心中只是一个劲儿地感到不平—— 金姐你这明显偏心啊!果然是亲儿子!为什么至今没教过我这招如此帅气的“风雷一闪”啊!等等!差点忘了,这墨虎不是我让给他的吗?晕死,没事助攻别人什么啊,这么好的灵兽,我咋就不自己收了呢!唉~真是不长进的自己啊想想自己装逼犯傻也不是一两次了,这事还真怪不得别人,我只好忍住不甘,打起精神,准备拉阿霞一起撤退。 “哦多,别的急着走嘛!”手上没有感到阿霞如往常那般心有灵犀伸过来握住我手的触感,我急忙回头看去,却马上被一声阴阳怪气的痞声惊得我愣在原地! “阿水!你这混蛋!” 咬牙切齿间,我自然是满脸凶相显露无遗,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紫电一般的目光只瞪着那用枪顶住阿霞后脑,身子却猥琐地躲在她身后的阿水,再也无法移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楼梯 眼看狡猾的阿水慢慢控制着阿霞退回仓库,我早已怒不可遏:这混蛋,我真后悔之前没有一枪崩了你! 只是,眼下阿霞被他就这样近在咫尺地用枪指着头,我纵然有一身本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正熊那边也是类似,只见他环顾四周之后,发现毒贩子们已经随着硝烟的消散,再次围拢了过来,眉宇间也是显露出一丝焦虑:毕竟,他这几回合下来,真气已经消耗了大半,要是再向刚才那样被集火扫射的话,还真不知能撑得了多久。 “哒哒哒,哒哒哒哒!” 我去,人生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它还偏生就给你来什么!背靠背与正熊站定间,他纵然已是强弩之末,只能勉强撑起一个刚够包裹了我俩的“缩小版”裂风阵——只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之前围剿我们的喽啰,因为正熊报废了他挚爱的“豪车”而陷入疯狂的“裴查”,也暴怒地亲自爬上一辆两栖装甲车,操起车顶上的重机枪,往我们这边咬牙切齿地倾斜着怒火。 不妙,情况实在是不妙啊! “李子!别管我,你们快走啊!”从那库房阴影里传出的,自然是阿霞那焦急万分的声音,她自然是不希望,我和正熊就这样在她身前被白白打成马蜂窝。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已经被不懂怜香惜玉的阿水狠狠一枪托砸在后脑上,把她打得晕到在地! “阿水你这混蛋!我杀了你!”看到阿霞倒地,我忍不住暴喝起来,要不是被正熊一把拉住,说不定已经冲出风圈,被密集的子弹打成筛子了。 然而无论我再怎么在嘴上逞强也是无济于事,只得眼睁睁看着阿水把昏迷的阿霞拖入库房,躲到流弹波及不到的阴影里。我真是没用!阿霞,我哪能这样丢下你呢!不争气的我啊,快想办法啊! “喂,李昂,我快支持不住了!你还有什么绝招?再不用的话就没机会了!”说话的是正熊,看来他的确也是到了极限。 我能有什么招啊?现在心里早乱作一团,想静下心来召唤白袍人,却又因为担心阿霞而不能集中精神进入内观世界,怎么办?怎么办啊! 神啊,请你救救我们吧! “呯,呯,呯,呯,呯,呯,呯”在我深深感到绝望时,只听一阵天籁般节奏感十足的枪响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已经旋转着曼妙的角度往周围接连发射出无数惩奸除恶的银色子弹,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穿过地面上弥漫的硝烟,越过那星星点点的俗世尘埃,接二连三地射入那一颗颗灵魂早该得到超度的脑袋 一瞬间,看到这一抹抹划破青天的高傲弧线,我突然想起绿茵场上那五十码开外横穿球场的任意球——根据我脑袋里尘封的力学知识,如果要想让高速旋转的疾驰子弹能够描绘出如此美妙的弧度,进而同一时间命中站在一条圆周上的一c二c三c四c五名敌人,那该需要有多大的臂力,才能在这开枪的一刹那,利用惯性甩出这令人惊叹的“弧形爆头”! 眼花缭乱的枪声中,横七竖八倒下的,自然是那一百多具已经成为尸体的毒贩子。 剩下的恶徒见到这等诡异十分的骇人景象,哪里还顾得上瞄准,早慌不迭地就近藏到战壕和房屋背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连那穷凶极恶的“裴查”,也是被这从天而降的旋转射击打得一脸蒙圈,眼看情况不对,已经一个猛子缩进装甲车里躲起来了。 琳达。我到底是该恨你呢?还是感激你! 与此同时,就在这连绵不绝的枪声间难得的一丝静谧里,金四娘已经祭起金风之力,把我和正熊还有琳达,一口气带到了营地之外。 “等等!阿霞还在里面呢!” 眼看一眨眼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百米以外,我顿时只觉心里猛地泛起一种空洞的感觉,怅然若失间,眼睛里已经汩汩流下不争气的泪水来。想起之前在土路那边的树林里目睹过毒贩子们的恶行,我根本不敢去想阿霞究竟将要遭遇怎样的事情! “冷静点!李昂。”说话的是依旧泛着标志性微笑的琳达,霎那间,我甚至觉得,她脸上那一度让我无比讨厌的媚笑,如今却前所未有地让我感到安心。 “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现在马上就杀回去!一定可以把丫头毫发无损地救回来。”琳达说着,已经言简意赅地说出了她的方案。 “啊?”我自然想不到琳达居然会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主动帮助我们。不由得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眼看这琳达以一种不容违逆的语气指挥了一脸错愕的蛮瞎子师徒顶替了被阮小道搀扶着的精疲力竭的正熊进入金四娘还未来得及散去的风圈,随即“哗啦”一声上好最后一发子弹,朝我轻轻一挑眉毛,嘴角一撇,嫣然笑道: “let's g一! it's sh一 ti n一!” (走吧!表演时间到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阿水那天杀的畜牲算账!我也是非常兴奋,不由得一把抓住琳达朝我伸过来的手,就着她的劲力弹起身子,站定圈内,擦掉眼角的泪花,情不自禁地对琳达报以一个五味杂陈的笑容—— “啊!拜托了!” 金四娘见我瞬间战意十足地满状态复活,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圆睁了风眼,奋力一挥手,已经把我们送回了百米开外的要塞内。 阿霞,坚持住,我来了! 毒贩子们根本无法料到几分钟前才勉强逃出包围圈的我们会突然从天而降,待到被我和弹无虚发的琳达配合默契地开枪打倒一片后,才猛地反应了过来,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就近找着掩护准备还击!只是我和琳达哪里会给他们机会,早已背靠着背旋转着步伐,宛若一团喷火的龙卷风,一边射击一边往仓库方向移步而去,沿途只留下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在那里!”我眼快,自然已经看到五十米开外,苏醒过来的阿霞正被倒绑着双手,由阿水带着几个喽啰,从仓库的正门里走了出来,径直往旁边那足有三层小楼高的实木塔楼里去了,看啦,那里应该就是要塞的心脏了。 “阿霞!” 听到我的呼喊,阿霞也是喜上眉梢,眼看押解的毒贩一愣神,已经配合起我们的行动发起难来,只见她一个连环腿接满月金钩踢,已经踢翻了身前的敌人,随即借力一个后空翻,已经跃到了他身后大汉头顶,用通过空中缩腿把绳扣移到身前的双手一按大汉的肩头,已经优雅地翻到了他身后,落地时顺势一个望气加持状态下的膝撞,已经把那被秀得眼花缭乱的倒霉蛋顶得飞出丈把远,落地后直接口吐着白沫昏了过去。唯有那狡猾的阿水,一见她这么能打,赶紧忙不迭地退到了远处,只远远牵着绑阿霞双手的绳子,用枪逼着她走上楼梯,往竹楼顶上走去。不用说,楼里被四挺大口径机枪重重保护着的人物,一定是“裴查”无疑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 果然,从那屋顶窗子里探出脑袋的裴查,一见阿水和他押着的如花似玉的俘虏阿霞走上楼梯,脸上马上露出淫一荡的奸笑,猛地一挥手,下令四挺重机枪一齐扫了过来,势要肃清侵入他领地的我们! 可怜场子中的毒贩们,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这敌我不分的杀戮机器居高临下的扫射贯穿了身体。惨叫连连的幸存者们,则第一时间四散逃逸开来:顿时,场子里,呼天抢地者无数,叫苦连天声如雷,主道上,随着子弹射入地面激起的尘迹朝我们扫过来的,还有那无数飞溅着血花的断肢残臂! 这疯子,连手下都杀?! “当当当当!”幸好,我们这边也是奇人奇招层出不穷。这不,若非蛮瞎子临危不乱,陡然化身为通体漆黑的巨大化“蛊人”,一把抓起被琳达射杀了驾驶员而搁浅在旁边的装甲车,作为我们的“挡箭牌”,我今天的那次起死回生的“每日威能”,恐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琳达!掩护我!”我一听顶上机枪的声音戛然而止,马上意识到那几个杂碎肯定是在装填子弹呢,怎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索性扔掉打空了子弹的冲锋枪,一边招呼了琳达支援,一边激荡起体内的真气,迈开阔步,把沸腾的热血催动到极限,卯足了劲儿往那营地正中,孤零零地屹立在地表之上的塔楼猛冲过去,势要在用枪声回应我的琳达掩护下,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嘟嘟嘟!”—— “呯!” “嘟嘟!”—— “呯!” “嘟!”—— “呯!” “呯!” 琳达也没有让我失望,只开了四枪,就立马让那四挺嚣张的机枪哑了火。这个女人,虽然嘴巴毒,又总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但有一点我必须得肯定,那就是:从她嘴里说出的东西,似乎真的会发生一般。这种感觉,说是可靠呢?还是说是未卜先知!谁知道呢。 趁着顶上机枪手换人的当儿口,我已经一口气登上了塔楼的楼梯,奋力向上爬去。与此同时,顶上不时随着惨叫声落下一具具表情凝固的的尸体——不用想也知道,今天三途河边恐怕要被琳达的枪下亡魂给挤满了 “呯!!” 当我终于爬到楼顶,正要绕过那木屋虚掩的小窗破门而入时,我却生生被这声毛骨悚然的枪声震得呆在了原地。要知道,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可是来自—— 阿水偏爱的那款大口径左轮声线独特的枪口啊! “阿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血气未干的白骨 “李子!”安然无恙的阿霞依然活得好好的,见我进来,已经喜极而涕地跑了过来。而我正对面铺着虎皮的象牙椅子上,赫然往后仰面躺着独眼龙“裴查”死挺挺的尸体。 他的身前,则是站着往枪口装模作样地吹着气,见我举枪指向他,却不紧不慢地把左轮别回腰间的阿水。 这t又是怎么回事? 解开阿霞手中的绳子,我终于从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阿水趁着看到阿霞惊人的美貌后馋得垂涎三尺的裴查一双眼睛只盯着她看的时候,鬼鬼祟祟地绕到了他的身旁,抵住他的心脏,一枪结果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匪首。 哼,在我看来,这看似意料之外,却实在是情理之中的反转,无非是阿水这人精因为见到势头往我们这边偏倒,为了明哲保身而做出的一个“借花献佛”的举动罢了。 想到这里,我猛然想起阿水之前用枪托敲击阿霞脑袋的恶行,瞬间也是血往上冲,再也按捺不住,早一个箭步冲动阿水面前,一手拎起他的衣领,另一手则握紧沙包大的拳头,牙光一咬,就要祭出“内观通灵达”! “慢着!李昂。等我们找到了古寨,他再由你处置。”说话的人自然是鬼魅般无声无息出现在屋内的琳达。只是说来也怪,我这一腔由愤怒推动的清气,居然在被她握住我手腕的同时,竟被散得一干二净了! “对啊,李子,我们还得靠他带路呢!”阿霞也是怕我失手打死阿水,从而无法到达古寨获得失心草的线索,自然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望向我的目光里却尽是甜蜜——估计这妮子,看到我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她,心里早已经爱意泛滥了吧。 好吧,既然阿霞没事的话,我就暂且先饶了你的狗命吧。 “轰!” 一拳擦过阿水的耳朵,生生打破这木屋坚硬的墙壁,生生穿出之后,我还是释放出余怒,对阿水下达了“最后通牒”: “要是你再敢耍花样,我就这样打爆你的脑袋!”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感到一瞬间真动了杀心。谁让阿水这人精,居然敢打我的阿霞呢! “不会了,不会了!我这不为了演戏嘛,打入敌人内部需要,内部需要。再说了,你还要靠我带路呢,我一定把你们带到古寨去!”阿水见花言巧语对我无用,也是眼珠子一转,用他的向导身份要挟起我来。只是,我的余光已经看到装出大无畏的模样拍着胸脯的他,一双腿杆子却在那不住地颤抖看来,他从此以后应该会死心塌地地站在我们这边了。 毕竟,正常人,都是非常讨厌“墙头草”的。如果他要是再不长记性,又玩出一幕两面三刀的把戏,我估计都不用我出手,到时候,刚烈如花,嫉恶如仇的金四娘一定会先剁下他的脑袋来。 走下塔楼,金四娘和正熊还有阮小道也已经从空中乘风降了下来,和忙着打扫战场的蛮瞎子师徒汇合到了一处。正熊经过一袋烟功夫的回气,已经恢复了五c六成体力,也是不顾阮云山劝阻,勤快地赶过来帮着我和阿霞把那些在琳达枪下侥幸存活下来的二c三十个毒贩子,用绳子绑成一串,一股脑儿全赶上了一辆加长两栖车,挑了个胆小听话的越南二愣子,把他任命为司机,让他们按来路返回,开出雨林。 那二货听阮小道用越南话翻译了一番后,大致听懂了我的意思,感激涕零之余,也是手忙脚乱地摆弄起两栖车里的设备来,一旁等得不耐烦的琳达见了,哪里还肯给他时间摸索,早一枪射落驾驶室左边的后视镜,把他吓得魂不守舍,忙乱中一个油门,已经载着一车勉强捡回小命的迷途羔羊们,往那薄暮中的雨林边缘驶去了。 希望他们,出去之后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嘛,不过那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两栖车的引擎声远去之后,偌大一个要塞也是恢复了死寂。金四娘驾起灵风把死者们的遗体卷到沼泽里掩埋之后,我们也是抓紧时间在库房里拿出罐头和肉干饱饱吃了一顿中饭。临走前,我们一行九人,也是各自装了一背包自己需要的弹药和补给品,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仓库,来到基地主道上汇合。 “唉,要是正熊你当初没有把那超级坦克一般的两栖战车报废就好了!”我看到云雾缭绕的远处,老山那挺拔的身姿若隐若现,不由得犯起懒来,忍不住埋怨起考虑欠妥的正熊,那么有范儿的玩意儿,要是能开一个上路去,那该有多气派啊! 然而,就像腼腆的正熊回应我的那个颇具无奈的耸肩所昭示的一般,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你就算再想,也是回不来了。想到这里,我也是用余光瞟了一眼众人,代替金四娘清点了下人数。 我擦!阿水那混蛋,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又不见了! “隆隆隆” 这一阵熟悉的履带振响,莫非是—— “哟!众位高人们!我知道你们个个身怀绝技,但既然有现成的,为什么不享受下现代科技带给咱们的便利呢?”从眼前陡然一路碾压过来的巨型两栖车驾驶室里探出头来的家伙赫然是阿水,他见我们一个个还拄在原地,也是显出不耐烦的神情:“大侠们,雨季说来就来哦,如果你们不上车,水哥我可要先走一步了——事先说明,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的啦!” “哼,没想到,‘裴查’那家伙,居然这么有钱,这种文明社会根本用不到的铁家伙,他居然不惜花费重金,一口气造了两台!真t是土豪啊!”坐上那霸气测漏的“丛林先锋”号(这个中二的名字自然是我这个伪军事迷给起的了)改装型两栖坦克,我也是忍不住一个劲儿感叹——真不敢相信,生长在和平年代的我,有生之年里居然还真有坐上货真价实的坦克车的一天! 在这不能说舒适,但绝对比双脚要便捷得许多的“丛林大巴”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就来到了之前那片纵然是金四娘也不能轻松趟过去的腐臭沼泽跟前。这一次,经过了装备升级的我们可是有备而来,只见阿水握紧方向盘,轻点了一下油门,按下电控开关,已经平稳地展开“丛林先锋”底盘上的气垫,把两栖车开到了沼泽地里,随即启动车身背后的螺旋桨,往泥潭对岸驶去了。 行进中,泥水里不时爬出一条条四c五米长,白牙森森的亚洲鳄鱼,妄图攻击我们的战车,不过在不知何时已经熟悉了“丛林先锋”的操作要领,早在炮台上坐定的琳达示威般地射出几发炮火后,这些懵懂的本地住民就知趣地陆续没入淤泥里,四散逃走了。 “g一一d b一y!jt g一 back h一” (这才是乖孩子!回家去吧。) 看到从炮台上滑下来的琳达,我更觉得搞不懂她了:看到她对雨林生物,哪怕是一只寄生在鳄鱼嘴里的小鸟,也有如此宽容的博爱之心,真的很难再把视万物如一致,待众生于平等的她,跟之前几乎凭借一人之力,杀光了整个要塞毒贩的那位魔女一般的“无间杀神”联系到一起。如血的夕阳里,舷窗边琳达孤单的背影似乎有种落寞的凄凉,仿佛在透过她随风飘逸的短发,对眼前的美景述说着,她深邃迷离的眼神背后,那看破红尘的沧桑。 琳达,你还真有一个有意思的人啊。 有惊无险地渡过沼泽,眼前又是一片望不到边的雨林。一路上,我们还陆续遇到了若干对常人来说极其致命的虎豹虫鱼。所幸,从庞大的超级坦克上居高临下看去,我甚至觉得,这些对队伍来说并没有带来太多麻烦的野生动物们,跟如画的风景融合在一起后反倒有一种说不清的可爱。有时候,搂着身边的阿霞,我甚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之前经历的那些九死一生的情景陡然间已经变得虚幻无比,取而代之的,则是和心爱之人一起,观光这多年来无人踏足的原始丛林里不为人知的美景时令人心驰神往的奇妙体验。 “李子!快看!那是什么?”心旷神怡间,眼尖的阿霞似乎看到了什么,把我也是从写意的遐想里拉回了现实。 定睛一看——咦,那不是之前跟我们交战的那种个头儿巨大的丛林巨蟒吗?也不知它是发了什么病,感觉周围也没有对手,却在那里兀自翻滚个球啊! 等等!祭起望气,细看之下,我也是渐渐看清了巨蟒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躁动亮点!这情形,跟蛮瞎子驱使小虫附身人体时非常相似,只是,那时的小虫与宿主大多是共生关系,而眼前这些家伙,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这条十多米长的大蛇,啃食殆尽的节奏啊! 眨眼间,在阿霞的惊的呼声中,就算不靠望气我也能真真切切地看到,那条之前还横冲直撞的巨蟒,已经停止扭动,无力地瘫在了原地,顷刻间化为了一具血气未干的白骨! 如果说,雨林里有着一种凌驾于所有生物体系之上,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的话,所指的东西,只能是它们。 军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逞凶的巨椅 凝望时,这些贪婪的家伙赫然已经发现了我们,转眼间已经抛弃那白骨森森的大蛇,往我们乘坐的战车蜂拥而来。看到这无数枣核般大小的蚂蚁,层层叠叠地连成一片黑沉沉的挂毯,一股脑儿往我们跟前,潮水一般地汹涌过来,我也是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一路上见识的凶猛野物多了去,没一个能拿咱胯下的钢铁巨兽有什么办法,然而看了这些密密麻麻的黑家伙,我还真得承认——碰上棘手的了! 毕竟,这些凶顽的小家伙,虽然一时钻不进密封性良好的“丛林先锋”,但即便是让它们随便咬断几根动力装置上的电线,把我们搁浅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也不是没有可能。 “全力冲刺!”想到这里,我也是一把抢到阿水旁边,朝他耳边吼道。 “收到!老板!”生死攸关的时刻,阿水也是毫不含糊。不愧是“裴查”身边的红人,看来平时那老哥还真没少带他参观这款限量版“豪车”——只见阿水从后视镜里看到黑浪一般席卷过来的虫海,也是急忙打开了方向盘侧面c仪表盘下方的一个翻盖,一巴掌拍下了那个显眼的红色按钮! “我去!”站立不稳间,驾驶座背后的我也是被强大的惯性给狠狠摔到了身后的铁壁上!往舷窗外一望,好家伙,没想到这体形笨重的钢铁怪兽,竟然还有这种亮瞎人眼的极限操作—— 只见一道道劲爆的蓝白色火焰已经接二连三从车尾往后喷涌而出,带来的巨大反冲力瞬间已经把我们的“丛林先锋”号猛地向前推去,不一刻,已经把那些凶猛的食人蚁甩到了百米以外的身后,阻隔在了两栖战车尾部留下的“烈焰路径”点燃了灌木烧起的熊熊大火里。 “干!来咬我啊!”阿水从后视镜里看到身后无数被烧得噼里啪啦的蚂蚁尸体掀起的黑色火浪,也是兴奋得大叫起来。看样子,这帮凶残的家伙,一时半会是追不上我们了。 一口气开出了两三公里路程,阿水才敢着手关掉战车尾部功能类似于“液氮加速”一般的油气混合助推器,把车速降回到时速五十公里左右的“巡航模式”。看到身后倒也没有再出现那些恐怖的掠食者,心有余悸的众人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雨林随着夜幕的降临恢复平静后,我也是在阿霞的陪伴下来到车顶透气,远远望去,身后数公里以外那片带状的火墙依旧那么耀眼,也不知道,那班贪婪的大个头蚂蚁们,究竟会不会知难而退呢?寻思间,刚吃完一包肉干的我俩已经发现,暮色里,湿润的空气中已经接二连三地落下黄豆粒大小的水滴来。 雨季,来了么?! 不多时,零星下落的雨点已经化为了一阵急促的滂沱大雨,我和阿霞哪里还待得住车顶,赶紧利索地缩到了车内,与其他人汇合到一处,透过舷窗外的水帘,观察着远处的情况。 “别担心,雨这么大,那帮家伙也没法行动的。”说话的是阿水,他捣鼓着控制台,设定好自动巡航的路线后,招呼了我有事叫他,自己却靠在驾驶座上睡下了。 我眼看这瓢泼大雨下起来还真不像一时半会能停的样子,也只得暂时压住内心的忐忑,和金四娘跟琳达商量了下,确定了守夜的班次后,跟阿霞偎依着靠在货舱的长凳上和衣睡下了。 幸好有“丛林先锋”提供庇护,否则,这种程度的降水量,在雨林里还真没法呆下去。如此一想,我顿时觉得身下那冰冷的条凳也亲切了许多,不一会,就满足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感觉轮到我应该去换班了,我才迷迷糊糊地醒来,来到驾驶室一看,却发现那当值的阿鲁却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我见状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丫还真是心宽体胖啊,这种情况下守夜还能睡着!幸好我们有“丛林先锋”,要不你这坑货还不把我们暴露给雨林里那无数的致命杀手随意处置了。 不过,既然我都醒了,看阿鲁困成这样,我也就没叫醒他,索性让他坐在副驾驶座上,跟阿水此起彼伏地用呼噜声合演起了“二重奏”。而我呢,则走到了舷窗旁边,想抹掉积累的雾气,看看外面的雨停了没有。 用袖子擦掉玻璃上的薄雾,我也是感到一阵纳闷,从手表上来看,已经是将近七点了啊,怎么外面却还是一片漆黑呢?奇了怪了,难道是,我这块陪伴了我整整十年的卡西欧防水表,在这关键时刻当机了?定睛一看,没有啊,指针明明走得好好的说! 等等!莫非是! 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闪现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为了验证,我也是赶紧找到自己的背包,摸出里面的探路手电,把档位调到最大,然后往那舷窗外面的漆黑,猛地按下开关,就是一照! 虽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是看到外面那团漆黑的东西“哗啦”一声四散而去,窗口瞬间显现出朝阳照耀下金色雨林那熟悉的瑰丽,随即又马上被骚动的黑雾即刻盖住,我顿时心中大骇,马上挨个叫醒阿霞等人,因为—— 我们的“丛林先锋”,已经被那些不知倦怠的食人蚁给爬满了! 大家看到这种景象也是大吃一惊,阿水更是直接被吓得从驾驶座上摔了下来,半响,才跌跌撞撞的地爬起身来发动引擎,准备再次按下红色按钮,开启“液氮加速”! “啪啦,啪啦!” 只是,这一次,老天似乎没有站在我们这边。琳达从货舱的舷窗处查看回来,也是告知我们,“丛林先锋”车尾部的十二颗油气混合加速器,已经被那些牙尖嘴利的黑家伙们给尽数啃断了,而它们现在,恐怕是已经顶着滚烫的尾气,渗透进排气管,在对我们的发动机动着手脚了 “嘎吱——” 果然,琳达话音刚落,我们的“丛林先锋”已经失去动力,滑行了十数米后,轰然搁浅在了这一夜间化为浅海湿地的雨林正中央了。 怎么办!我还在竭尽全力地从一团乱麻的脑海里搜寻着办法,眼尖的阿霞已经叫了起来: “李子小心!”说着,她一脚踩下去,靴子下已经被轧死四五只蝗虫大小,挺着一对指甲盖般大小的怕人口器的黑蚂蚁! 我靠!这些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 其实仔细想来,我们的“丛林先锋”也并非真的无懈可击:除了排气管以外,空调室和进气口应该也是薄弱的环节,那么,既然眼下已经发现了入侵者,我们所在的舱内也是不再安全了。 众人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立即在金四娘的召集下背靠着背站成了一个圈,而周围的门缝里,地板下,也是几乎在同时间,漏水一般涌进来无数酸枣般大小的黑褐色蚂蚁! “聚在一起!”金四娘疾呼时,已是应声唤起一阵风墙,生生把我们包裹在其中,把那顷刻间就在风墙外聚拢成黑漆漆一层的蚂蚁大军阻隔在了外面。只是,被这样一群越裹越厚的食人蚁这般挂在外面,我们所在的风圈已经赫然变成一个臃肿的蚁球,那超乎想像的重量,也是让维持风墙流转的金四娘不住地冒起汗来。 “妈,我来帮你!”说话间,正熊也是提起清气,驱动墨虎,展开他自己的“烈风阵”,慢慢把靠近他一侧的风力转移到他肩上,分担了金四娘一半的压力。只是,长此以往,可也不是办法啊! “嗬~这班畜牲还真没完没了了。不听话的孩子,就该教训一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轻松说话的,赫然只有屹立在我身旁,拔出双枪,处变不惊的琳达了。我还在纳闷这女人又要搞什么花样,她已经朝着风阵壁接连开起了枪—— “呯!呯!呯!呯” “琳达,你不要命了!?” 呼喊间,把所有子弹都射在风墙同一位置处的琳达已经从被双枪强行打开的“烈风阵”里鱼跃而出,一边转着如风的身躯,一边从手里双枪射出让人眼花缭乱的火舌,引得所有食人蚁“呼啦”一声,都追着她往舱门处去了! “大家快帮忙!”我看到琳达的举动,已经猜出她应该是想突围到车顶上,利用炮台上的火焰喷射器,赶跑这些难缠的蚁群吧,于是赶紧招呼众人协助她。毕竟,若是一直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莫说金四娘等人的法术难以施展,呆久了,空气不够的话,众人的正常行气都将难以维持。虽然危险,但无奈之下,我们也只能做点什么,来配合琳达那自杀行为一般的疯狂举动! “嗖嗖!” “啪啪!” “嘶嘶——” “哒哒哒!” 一瞬间,金姐和正熊的风刀,阮小道的无根气劲,以及蛮瞎子师徒的蛊虫,还有我和阿霞手中的冲锋枪,也是一齐开火出鞘,把琳达身后的一大群蚂蚁结成的黑浪,打得碎裂开来,随即又重新组合成几道高压水流一般的黑带,轰然转身朝我们扑来。 好家伙,来啊,刚正面的话,咱可也不是吃素的!只见,金四娘玉手寒光一闪,十二根银丝铁线穿着的金针已经疾射而出,一来一回已经刺穿百余只食人蚁的头颅;正熊也不甘其后,抖擞了身子已经释放出十二只老猫大小的墨虎分身,顷刻间也是拦腰斩断若干空中的黑蚁。那阮小道见了,也是深受鼓舞,虽然他不是那么擅长战斗,但行医多年,对于这种臭名昭著的恶虫,他也是积攒了不少良方,只见他略一思索,已经从袖口里摸出一道驱虫火符,在千层底上一擦,已经点亮一道绽放着花泥熏香的灵火,往那蚁群中一丢,瞬间也是把一道群蚁黑带烧得满地翻滚。其他巨蚁见了,本能地正想退让,哪知早被一些遭了蛮瞎子和阿鲁驱使的蛊虫附身的同伴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啃咬,摸不着头脑间,已经死在了同类那无坚不摧的大颚下! 我和阿霞见状,也是士气大振,冲锋枪火舌一吐,早打散无数逞凶的巨蚁,生生把琳达通往舱门的路线,给清了出来。 琳达也是有趣,如此紧急万分的当儿口,她竟还有时间回身朝我们抛出一个妩媚的浅笑,随即才两枪打断门锁,一脚踹飞舱门,利索地翻上了车顶。 几秒钟之后,从车顶旋转扫射下来的火焰马上吞噬了车身周围黑潮一般的蚁群,好似把整个“丛林先锋”号披上了一层红黑相间的烈焰外衣。 “啊烫烫烫烫烫!”之前躲在储物柜里的阿水被热浪一灼烧,也是耐不住炙烤,连滚带爬的跳了出来,心急火燎地跑到我们跟前,大叫道: “大侠们,快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战车可要爆炸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躁动的小精灵 我们自然也是把这危急万分的情况看在了眼里。只见金四娘眼看着琳达的火焰刚扫过舱门附近,已经纵身一跃,从缺口跳了出去,眼看就要落入火海之中,却骤然化作一道清风,瞬间就飘到了远处湿地中央凸起的高处,一个二十多平米见方的沙洲上了。 正熊见他母亲已经安全着陆,也是心有灵犀地激荡起烈风阵壁,把众人牢牢裹住,一齐带到了舱门附近。而对面的金四娘也是算好琳达扫射的空隙,示意了正熊把人往她那边送:正熊这边也是手巧,就像用无形的空气打包包裹一般,把我和阿霞用气墙保护好,看到金姐一挥手,已经把我们像网球发球一般往沙洲处送了过去,而金四娘也是恰到好处地用和风阵壁布成一个安全网,把我们稳稳地托住后,轻轻滑倒了地面之上。 就这样,剩下的人也如此这般被金四娘母子靠这趣味十足的“空中快递”给安全运到了沙洲之上,最后,只剩下车顶忙着用火焰喷射器扫射蚁群的琳达了。 “琳达!快去正熊那里!”我眼看战车地盘已经陆续发起一波波小型爆炸,也是心急如焚,一边呼唤着琳达找准正熊的位置,一边也是举枪打飞一串准备从不背后偷袭琳达的巨蚁“云梯”。 “轰隆!” 琳达还未来得及答应,已经被车头处一个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落入战车背后的火海。就在这时,车体也是达到了极限,随着火势一个突然蔓延,已经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中,正熊只得力求自保,在金四娘的协助下勉强从气浪里幸存了下来,堪堪落在我们身前,背上也是受到了一些轻微烧伤。 只是,琳达,没有逃出来 还没有时间感受心中的悲恸,那黑潮一般的蚁群已经卷土重来,无数的巨蚁甚至爬满了一片片被昨夜的暴风雨打落的阔叶,搭乘小船一般,卖力地往我们所在的沙洲漂流过来! “不要欺人太甚!”金四娘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时,她一双凤眼已经睁圆,柳眉倒竖间,已经含胸拔背,倒抽了全身清气,吐出一阵金色气旋来。那气旋一着地,立马已是胀大了数十倍,顷刻间早化作一团冲天的龙卷风,一时把我吹得都睁不开眼睛了。 待到感觉风力渐弱时,定睛一看,那通天的龙卷已经向那燃烧的战车席卷过去了,把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以叶作舟的巨蚁敢死队们无情掀翻,统统给带到了半空中,一齐运到了战车上方的烈焰里,旋转着烧烤起来!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一时间,随着一阵夹着着焦糊臭的“劈哩啪啦”声接连传来,我只觉那冲天的火焰龙卷甚至搅动了天顶瑰丽的朝霞,把偌大的雨林照耀得绚丽非常,宛若一道连接天地的火红桥梁,又如那接系阴阳的无常通道,把那数以亿记的蛮横巨蚁,从这已然回归了静谧的雨林,送到了才刚开始喧嚣的九幽地府。 “哼!跟老娘斗!”金四娘停止吐纳之后,金色龙卷还余威尚存地以战车为中心盘旋。只见金姐刚抽出一根万宝路,正要点着,已经被正熊默默抢了过去。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正熊抛下这句多年来想讲了多时却一直没讲出口的话,已经第一个迈开了脚步。初次见识到金四娘不遗余力地施展出神通之后,他心中,一定前所未有地对金姐充满了崇拜和感激吧,大概。 随着这漫天的热气引发的降雨星星点点地落到我手上c头上,我才忽然想起,琳达她,永远回不来了。不知怎地,当她消失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心中竟对这个萍水相逢的神秘女人如此惦记,以至于,大家都默默地背好行李准备淌水前行时,我的视线却还在死死盯着战车周围那团还在燃烧的油火,再也不能移开 “李子,我们走吧琳达姐,她已经不在了”最后,阿霞忍不住,还是伸手轻轻拉了拉我,希望我能够从这飘雨中的悲恸里振作起来,继续前行。 “啊。”意识到这难以置信的情形已成现实后,我终于回过身,朝阿霞挤出一个努力的微笑,使劲迈出自己的脚步,准备赶上停在不远处的前方等着我们的众人,哪知道,前脚刚一落地,我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和雨滴混在了一起,顺着脸颊的轮廓,无力地落到了脚下。阿霞见我悲恸难忍,也是鼻子一酸,擦起眼角的泪水来。 也许,如果琳达没有牺牲她自己,可能我们都会死吧。 “喂,小两口哭什么呢,搞得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 听到这熟悉的略带轻浮和挑逗意味的美妙嗓音,我和阿霞都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看到那个短发飘逸的身影从水里探出窈窕的身子后,终于破涕而笑。 “琳达姐,你受伤了!”全身湿透,稍显疲态的琳达走到沙洲边时,眼尖的阿霞也是马上发现了她小臂上的伤口,赶紧招呼我拿出药箱,帮她处理起来。 “真是的,根本不听别人的意见——明明是个妩媚的女人,却只知道逞强”心疼地帮琳达包扎着伤口,我忍不住心里暗道,“不过,你的确做得很好。辛苦了。” 如果是琳达,应该知道我正在想什么吧。 只是,满怀期待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到她那总让人有惊喜和意外的惊鸿一瞥,阿水那个不识事的混蛋已经跑了过来,一把拉过我的手对我吐沫横飞地叫苦道: “英雄,原来你还会医术啊,赶紧救救我!水哥我屁股上被那天杀的大头蚂蚁给咬了!他妈的疼死我了!” 我被他分心的一刹那,早已错过了琳达那妩媚万分的回眸一笑,待到回过头来,她已经和阿霞说笑着走远了。只剩下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的阿水,和满心遗憾的一个我。 “哈?滚!” 听清楚阿水的患处,我也是怒喝一声,把他踹翻到水边,不耐烦地丢给他一瓶消毒水。心里一个劲儿地暗骂:队伍里要论医术,我连前三都排不到,你这二货,还真t会找人!难道还指望我亲手给你擦屁股?自行解决吧你! 在阿水杀猪般的哭求声中,我也是头也不回地赶上阿霞和琳达,随着她俩跟着金四娘等人往那近在咫尺的老山脚下赶去。 终于到了。 来到老山脚下,剑一般直入云霄的主峰巍然屹立于前,凝望间,我顿时感到胸中陡然升起一种青云直上的豪迈。眼看众人包括那个俗不可耐的阿水,也是同样在这雄奇俊秀的神韵前兴奋得跃跃欲试,我也是好不容易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深吸了一口大气,朝圣般踏上了这老山的土地。 落脚的一刹那,我只觉脚下的青草已然有种超乎寻常的松软:刚踩上去,脚已经怡人地陷了下去,仿佛在诉说着,这片郁郁葱葱的草地,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 没等我感概,触景生情的蛮瞎子早膝盖一软,朝山头跪了下来,这熟悉的山道依旧,景色也如从前,只是,低头亲吻这久违的黑土地的老人,已经默然渡过了数十年的沧桑。 也许是感觉到了故乡地脉的搏动,走上山道后,蛮瞎子的情绪明显得到了好转。虽然看不见,但光凭听觉和感应,他一路上也是如数家珍般为我们介绍起这与世隔绝的老山孤峰上那些奇异十分的珍禽异兽来。 譬如这只长了一张猫头鹰脸的小猴儿,蛮瞎子听见它的叫声,也是饶有兴致的把它从头顶的树枝里让渡到了手臂上,一边轻笑着把脸凑近小猴那怯生生的小脸,一边闪烁着无神的灰眼,神秘兮兮地对我们笑道:“这小家伙叫‘鬼猴’。别看这猢狲看起来呆呵呵的,其实它可有灵性了。”说着,他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已经手腕一抖,把那看起来十分诡异的鬼猴,掸落到了我的肩头! “我去!什么鬼儿!”猝不及防下,我也是被这容貌清奇的小精灵吓了一大跳,一时间心态还没调整过来,已经大叫起来。好在这鬼猴的确呆萌,见我露出惊惧之色,也是见多不怪,兀自从我肩膀上顺着胳膊爬到了地上,抓起缤纷的花草中一丛赤黄的浆果,自顾自地啃食了起来,咋看还颇有种恬淡虚无的大度,相比之下,身材伟岸的我反而显得有些小心眼了。 阿霞见了,也是对这不怕人的小生灵不卑不亢的举动所吸引,忍不住学了蛮瞎子的动作,轻轻伸出修长的手臂,把那吃完浆果的鬼猴,引到了自己的肩头,一边试探性地摸着猴儿手指般粗细的小脚爪,一边情不自禁地低声对我笑道:“好可爱!” 那猴儿也是鬼精,仿佛听懂了阿霞的称赞一般,竟似喝醉酒一般,竟懒洋洋地在阿霞肩头给躺下了,仿佛在怡然自得地恣意品味她由衷的夸奖一样。 切!你这好色的小家伙,快放开我的阿霞!我看到阿霞也不由自主地陶醉在这与自然亲近的恬静中,虽然心中隐隐有些醋意,却还是不忍心打断她与这神奇的娇小灵物质朴的交流。嘛,只要她开心的话,我就勉强原谅你这小猢狲一次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周围花团锦簇 我刚这么想着,阿霞已经把那鬼猴放到了地上,指着我说道:“也去跟大哥哥玩玩,他刚才没看清楚,被你吓着了,让他好好看看你去。” 那小猴儿也是像听懂了一般,怯生生的看看我,又回头看看阿霞,最后才翘起尾巴,鼓起勇气往我这边慢慢爬了过来。 “小可爱,也来陪你水哥玩玩!”这时,落到队尾的阿水刚好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一看那鬼猴长得滑稽,也是心怀不轨地想“调戏”它一番,居然抢先把那地上的鬼猴捉了起来,抱在怀中,违心地夸赞起来:“好可爱!” “吱吱吱,吱吱!” 让大家意外的是,那呆若木鸡,显得并不怕人的鬼猴被阿水抱起时还无动于衷,一听他夸它可爱,却反而马上刺耳地尖叫起来,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同时开始对阿水搂住它的左手又啃又咬,摆出一副就算拼了命也要马上远离他的模样来! “一,一,一! easy, easy! d一n't be afraid! little 一ne, e here!” (噢,噢,噢!放松,放松,别害怕,小家伙,到姐姐这边来。) 琳达见了阿水那暴殄天物的架势,自然是看不下去,早一个擒拿手逼得阿水松开了胳膊,稳稳接住落下来的鬼猴,把它托到自己的肩头。随即转身怪罪阿水道:“小家伙说了,你这家伙满嘴瞎话,让它都听不下去了!”说着,也是轻轻的摸了摸小猴的背脊,安抚起它来。 说来也怪,这躁动的小精灵在琳达触碰之下,竟然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恬静,顿时又显出刚才的呆萌来,只瞪大一双与它的小脸不成比例的灯泡眼,若无其事地看起众人来。 “嗬~没想到琳达小姐还蛮受灵物待见哦。连这懂得读心术,最讨厌人说谎的鬼猴也喜欢亲近你。”说话的,自然是见多识广的金四娘。不过,她这话,明显是在讽刺琳达的深沉和神秘的了。 “没办法啊,谁让我经常在野外跑外勤,随时都会跟这些可爱的小家伙打交道呢!都说了,我可是一名尽职尽责的记者哦。” 琳达的话,说出来大家肯定都不会再信了。可是,好像又无法去反驳她。琳达说完,也是轻轻把那古灵精怪的鬼猴送到早被它萌翻的阿霞手里,站起身,顾自顺着山道往前面走去了。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蛮瞎子也是感觉有些出乎意料,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个女人,真是不可思议!鬼猴,可是最不喜欢内心不纯洁的人了,却对她如此亲近” 哦,万万没想到,琳达这杀伐果断的猛人,居然还能被这种生长在俗世之外的神奇小动物,不经意间贴上一张内心“纯净”的标签。真有意思。 “李子,我,我能带上它吗?”动身前,阿霞却似乎跟这越看越可爱的小灵物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眼看要分别,依依不舍间,妮子也是眨巴着大眼睛对我提出了一个并不过分的请求。 “当然!你高兴就好。”这种小要求,我当然是没什么异议的了。如果它也愿意的话,旅途上增添一个可爱的吉祥物,何乐而不为呢? “嗯!李子最好了!”阿霞闻言也是笑靥如花,利索地背起她的背包,把那小巧的鬼猴放到肩头,兴高采烈地一口气走到了我的前面。看到她毫不费力地往山道上走去的背影,我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到:“身体素质真好啊!要不,顺便把我也给背上吧” 可惜,说不出口啊。 走过蛮瞎子身边时,我也是突然对这形貌奇特的鬼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能是受了阿霞影响,爱屋及乌了吧——忍不住跟蛮瞎子搭起了腔,问道:“蛮大叔,你说,这鬼猴真能看得到人的内心在想什么?” “啊,准确的说,应该是‘能看到人内心的情绪波动吧’。”蛮瞎子见我感兴趣,也是来了精神,一边仍旧健步如飞地往前走着,一边也是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解道。 “情绪波动?”我咋一听,突然感觉,还蛮新鲜啊。我猛地想起曾经在网络上看过一篇文章,据里头讲,有一些新生的婴儿,在叫“爸爸”,“妈妈”之前,已经能够辨识父母的表情c神态,进而读懂大人的喜c怒c哀c乐,适时地表现出哭c笑c嗔c怪,你说它们是听得懂大人的话吗?未必,但它们却真真切切地能感知到父母所想!真是神了——没想到,在超越文明熏陶的本能方面,天真无邪的婴孩,与这与世无争的鬼猴,竟然还能在与生俱来的天赋上有所暗合,只是随着社会性的增长,反而泯灭了这种神奇的生物本能。真有意思! “你不是跟金姐学过医嘛,应该知道啊,人有七情六欲。”蛮瞎子以为我是金四娘的高徒,于是给了个提示,以为我马上就能触类旁通。 “嗨~别提了!她几乎就没教过我什么。都是我自学的。不过,我倒是的确知道:中医里对人之喜c怒c哀c惧c惊c恐c悲,这七种情志的论断。好像,望气的法门里也说过,‘情绪’跟‘气’一样,可以通过调整“心眼”的景深看到。我记得,活物好像是除了自身元气有固有颜色以外,生气和高兴时,元气的色泽c深浅也是会明显变化的。”我想了想,也是承认对这些知识有些了解。 “那就好说了。”蛮瞎子见我有足够的认知基础,也是毫不吝啬地跟我讲解起鬼猴这小精灵那神奇的“读心术”,个中的机制原理来。 原来,人的情绪,反映到“气”上,的确是有色泽区别的,这就好比使用ph一t一sh一p之类的设计软件,调整同一个谱系颜色的色相和饱和度时类似,同样是红色,可以鲜亮明快,也可以晦涩黯淡,只是润度和彩度上有所差异罢了。对于人,这种差异性也可以推而广之。根据我回想之前逛街,用望气观察路人时的情形来看,一般说来,人的心情越好,气色也是越明亮爽朗,而那些有心事,气色不好的人,体内的元气也都是晦暗无光的。用时髦的话儿说,就是:正能量的人气色呈现的是阳光般的鲜亮黄白色;而负能量的人,气色则是相对阴郁和漆黑,仿佛,那长夜的颜色。 而对于鬼猴这类以人畜不自觉散发出的生气为食的灵物来说,不同亮度c波段的“气”,就无异于酸甜苦辣程度不同的美味了。如此看来,如果把“气”比作不同频段的声音的话,鬼猴就好比偏爱特殊频段“清音”的家伙,当听到表里不一的音符时,就会焦躁难耐,抓耳挠腮,嘶叫连连,直至那发出不和谐噪音的“声源”,心绪恢复平和安稳为止。 所以,如果一个人说谎,内心和表情的情绪表达发生了不一致,侧耳聆听他内心波动的鬼猴自然要呲牙了,毕竟,这些古灵精怪的小可爱,最讨厌表里不一的家伙了,比如说,阿水。 也许是感觉到我不经意间了他一下,低着头忙着赶路的阿水也是一脸懵逼地抬头望了我们一眼,只是,他的眼光一触碰到小实那黑宝石一般的大眼睛,就马上心有余悸地吓得转过头去了,生怕它什么时候又跳到他头上怪叫一番。 “哈哈!心中有鬼的人,看什么东西都是鬼森森的。”我这话,明显就是讽刺一肚子坏心眼的阿水了。下次他要是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我们讲他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我一定要把这小鬼猴放到他身上!届时,只要他一说话,这部浑然天成的测谎仪就会自动判别,万一是谎话,就照他耳朵眼里就是一阵叫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对付阿水这种人精,也是绝了。话说回来,这种神奇的生物,还真让我想起古代的一种名为“谛听”的神兽。据说它也能听人心,辨真假,也是非常神奇。只是,它那通过感知身上灵气c神气c福气c财气c锐气c运气c朝气c力气和骨气等“九气”与万物的共鸣,来辨别是非,识别真假的手段,是否也是类似的能力,这就不得而知了。唯一能肯定的是,气,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啊。读懂了它,还真就能读懂人心啊。真是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我也是一眼瞅见阿霞那窈窕矫健的背影,也是突发奇想,忍不住想逗一逗她,于是撇下蛮瞎子,几步赶上阿霞,冷不丁地凑近她,小声问道: “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阿霞本能地一愣,随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那还用问?当然是啦!”稍一错愕,一扭头早发现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肩头的鬼猴看呢,马上娇嗔起来,见我早有准备地跳开,也是计上心头,拍拍她肩头的鬼猴,对那小家伙招呼道:“小实,快去大哥哥那里,姐姐有话要问他!” 嘿!阿霞这妮子,都给这猴儿起上名字了还!小实?也是呵。鬼猴能够逼迫人诚心实意让人吐出真言,取“诚实”之意作为名字,的确没毛病。她话音刚落,那小实也是实诚,听阿霞召唤它,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我刚看它从阿霞身后溜下地,一眨眼儿的功夫,已经在我肩头冒了出来!这一手疑似“土遁”的道门,顿时也让我对其貌不扬的它又有些另眼相看了。 眼看小实爬到我身上坐定,阿霞也摆出认真的表情,轻声喝问我道:“呐,李子你也说说!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呢?”我闻言也是一愣,正想拍胸脯回答,却猛地瞅见二十米开外的琳达仿佛听到我们对话一般,竟然不早不晚,偏生在这节骨眼儿上回眸对我又是一阵娇媚的浅笑,把我惊得赶紧移开目光。定下神来,看定阿霞,我赶紧对她附耳说道:“那是肯定!我不爱你爱谁?我李昂对天发誓,今生非你不娶!满意了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巫医 话一出口,我还真怕之前几番有过动摇的本心经不起考验,老天立马劈下一个雷砸死我。所幸,云海之上,晴空万里,倒也没见什么浓云和雷光。而钻到我怀里的小实,也并没有用尖叫质疑我的心里话,反倒是懒洋洋地打起了呵欠,仿佛被我们小两口间的打情骂俏搞得无聊至极,索性头一歪,睡了过去。 “这熊孩子,还真会享受啊!哥爬山爬得热火朝天的,你丫倒是悠闲得可以啊!” “它睡得这么香,就别打扰它了!干脆你就抱着吧!”说着,试过我真心的阿霞已经满心欢喜,迈着轻快的步子,兀自往前面跳走了。 只留下,怀里托着那发懒的鬼猴“小实”,身背等身高的背包,一脸懵逼的一个我。 什么情况?! 看到我又拉到队伍后面,压阵的蛮瞎子也是跟我继续起之前的攀谈来:“小伙子,其实嘛,辨别人说话的真假,还不是这小家伙最大的本事。我爹,还有寨子里以前的那些巫医,费尽心思供养这些贪吃贪睡的小家伙儿,说到底,其实还不是看中,它那能跟迷失在过去的灵魂沟通的能力。” 嗬~这个料爆得有意思。只不过,看看周围花团锦簇,绿树葱茏的云海山色,我的思绪,早被一种安详恬淡的平和给先入为主了——那种匪夷所思的通灵奇术,我们此行,多半是不太可能见识的了吧,大概。 “老师傅,你刚才说的这个,我还真信!”插话的竟然是阿水。光顾着说话去了,居然没留意,他这贼精的家伙,什么时候给跑到我们身边了呢?阿水见我满脸不屑,也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嘴里则碎碎念着:“干!你们这班白眼狼,水哥我带你们进了山,就不把哥们儿放在眼里了?看你们个个身怀绝技,本来还以为遇上了世外高人,谁知却是一群过河拆桥的家伙” 喂喂!你说话可不要太过分啊!我听他说得越来越离谱,也是有些火大,正想喝斥他,一转身,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爬到了半山腰,放眼望去,只见老山若隐若现的主峰已经在云海里分成了一个“山”字形状,而我们,已经顺着最近的一支,爬到了接近山顶的位置。那“山”字中间最高的那支,则赫然高出了云海不少距离,在一望无垠的白云里,反倒向那平原上的地标一般高耸的土包。 正在这时,夕阳的余晖正好擦过中间那险峻坡顶的一侧,划出一道橘黄色的光带,好似从一架巨大的探照灯里射出的光束,深深插入那此起彼伏的云海深处,把经过之处那云雾缭绕间的若干细小山头顺次染成一片金黄:那云端里活灵活现的山石,有的像那跃马扬鞭的将军,有的正如那负荷薪满满的樵夫,有的好似那窗前对镜梳妆的少女一时间,被光影照亮的云海,宛若上映了一出栩栩如生的皮影戏,诉说着老山古寨里住民的前世今生。随着太阳的滑落,光带拖得更长后,一座座藏在云海里的山头又一齐蹦了出来,大家似乎在赶往一场热闹的晚会,在这光影的盛宴中,簇拥在那陡峭的主峰周围,对那中央剑一般的绝顶恭敬地朝圣——就好比,一座绚丽多彩的舞台上,金色聚光灯下惟妙惟肖的人间百态一般 心旷神怡间,我一时间都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凝望起这神异非常的奇景来。看看众人,也是如我一般,极目瞻仰起这美轮美奂的演出来。霎那间我甚至都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们这难道是,走进了一部古老的画卷中了吗? 想到这里,我也是突然很想知道,阿水那混蛋,到底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到达这种凡人根本就是难以企及的地方的呢?心痒之余,我更多是好奇: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历尽艰险,跑来这地方——如果说只是来看风景,我怎么会信呢?即便我信了,其他人又能信他吗? “说说吧!你的故事。”金四娘见大家一心向上的劲头已泄,索性找了一块宽敞的草坪,带着我们坐了下来,朝众人跟前一块突出的条石上一指,示意阿水坐下,盘问起他来。 阿水也倒识相,贼溜溜的眼神一接触到金四娘不怒而威的目光,也是乖巧地坐了下来,眼珠子一转,正要开口,我已经迅速把怀里的鬼猴“小实”摇醒,不由分说就按到了他肩上。 呵呵!这下子,我还看你怎么耍花样! 阿水见状也是一愣,但毕竟人家好歹是人精啊!应变能力也不是盖的?只见他那表情丰富的脸眨眼间已经有如那舞台上的川剧变脸一般,一抹,一换,早把之前铺垫好的煽情风格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和正经,好比人民面前,一个积极招供的伪军一般。 他的故事,整理下来,其实并不复杂: 阿水在相好死在地雷阵里以后,就没有再踏足越南。休整了一段时间后,两年前,他才在一个朋友介绍下去缅甸做起了玉石生意,也是想借机冲淡对那相好的姑娘的回忆。一路上倒也顺利,除了一个意外的小插曲。 那是在滇缅公路边上一个平常的赌石摊上发生的事情。当时,阿水只是想碰碰运气,于是挑了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花五万块钱买了下来,就让摊主给开。那摊主是个麻脸老汉,熟练地把那表皮都已经发霉的毛坯开出一个角后,竟然已经吃惊得大呼小叫地嚷了起来。 阿水自然是听不懂缅甸语言。让随行的朋友给翻译了下,才知道,老汉开石开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开出这么个不得了的东西——照理说,这颗鸡子大的翡翠也没啥稀奇的,只是,这块缅玉,通体都是粉艳艳的,好比那绽放的樱花,或者是春末夏初,桃花的那种娇艳欲滴的颜色。 而更加牵起阿水神经的是,老头吐沫横飞地讲起的,那个难辨真假的传言。 据说,粉色桃红翡翠十分稀有,历经多年,才能从数以百万计的原石里开出一颗。而如果把这种桃红翡翠投入三途河水中,就能召唤亡灵之魂,跟逝去的死者对话。 切!骗小孩的把戏。这是阿水的朋友,也是大部分人听到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只是,阿水一想到相好生命最后的那哀怨的回眸,虽然迟疑了一下,但他最后还是相信了。 只因为,相好的曾经说过,村子里流传,她坐在家里远远可以看到的那座老山,里面住着神仙,更藏有能够拨开尘世迷雾,直望万千轮回的法宝。当时阿水当然不信,只是也不好揭穿她,只一个劲儿劝她多学学我们中华好公民,多读读书,别整那些有用没用的封建迷信直到他从那顾自喋喋不休的缅甸老头手里接过那形如水晶,状如牛眼的绯色玉石。 当时老山已经被雨林环绕,阿水和陪他赌石的那位朋友,雇了一个越南脚夫,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雨林尽头,当然,活下来的,只有精疲力尽的他一个人。半昏半醒间,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得益于冥冥中那相好的保佑,他才能在这险象环生的丛林里苟活下来。当时雨季刚过,他也是顺着汇入湿地草海的溪流往上游走去,想顺着从老山上流淌下的山泉,找到通往老山上,神仙洞府的路。 结果,跟赌石那会一模一样,还真给阿水这厮给赌中了。 阿水只记得他顺着一条水中不时漂流着下桃花的不知名的清溪,一直走,一直走,穿过乱石滩,走上老林山,一直爬到了云海尽头,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置身于一片被云雾包裹着的桃花林里了。一看那绝顶上层层叠叠的桃树里居然没有一颗野花杂草,鲜嫩的落花更是铺满遍地,阿水马上意识到,他已经离山里那“仙人的洞府”,不远了。顺着桃林,踩着花瓣往山顶走去,阿水终于在一处有着倒开叉缺口的地方看到一条仅能让一人勉强侧身钻过的狭窄石缝。在那幽深不见底的石缝面前,阿水犹豫了。不过,摸着腰包里的绯红翡翠,想起相好的那逐渐模糊了的倩影,他还是咬了咬牙,义无反顾地钻了进去。 就这样在黑暗中走了不知多久,等到他感到五感逐渐失去了知觉时,才赫然发现四周已经变宽,变高,变亮起来。然后他就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黑洞,默默地来到了一个尘封的世界。 遗憾的是,这里并非仙人的洞府。相反,地上到处是烧杀抢掠后的痕迹,以及一些经年久远,已经风干了的尸体。 没错,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这里就是蛮瞎子曾经花草鲜美,落英缤纷的家乡所残留下来的,满目疮痍的故土。 阿水当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看到遍地都是来不及掩埋的尸体时,第一反应是惶恐不已的。只是,在他下决心要离开时,他多了一个心眼,那就是:既然来都来了,干脆摸他一票!要是有什么值钱的,带出去找个识货的卖掉,那可就发了! 也正是这个上不得台面的龌龊想法,让他没有错过一个他等待了半辈子的机会。 那是村落中央,地势最高,也是坡顶之上,最接近天的地方。然而神奇的是,山风到附近就停止了呼啸,花香到这里也驻足了芬芳。世间万物,来到这里,也仿佛瞻仰朝圣一般,停住自己忙碌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沉醉在这停滞的时空中,流连忘返一般。 这里有什么呢?只有一个破败的祭坛,上面有一张萧条的竹编架子,托着一个青铜小鼎,里面有一汪,深邃而苍凉的死水。而阿水手里的那颗绯红翡翠,一靠近那汪粘稠的重水,居然自己挣脱了他的手心,“噗通”一声,掉到鼎里,泡泡都没冒一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诧异和心疼交织的阿水见状,忍不住往其中一望,他惊慌失措的目光已然已经透过这应该不过五c六公分深的浅水,穿过千山万水,越过茫茫云海,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远方。 那是生命起始和终结的地方,凡人哪怕第一次见到,都会自动唤醒降世时对它的记忆。在一些少数民族部落的图腾上也是有雕刻着它的形象,然而,在大多数文明的古籍里,对这片神异之景,却都有着一个近乎相通的称谓——三涂川。 默然间,阿水只觉得灵魂已经随着目光飘得越来越远,仿佛来到了那一波波在河岸边蹉跎行走的行尸走肉中间,被一股不可抗力牵引着,漫无目的地往一个共同的方向走去。 茫茫人海中,阿水竟然一眼看到了他相好那熟悉的身影。 阿水想喊她的名字,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追上去拉住她,却只能眼看着自己的灵魂穿过她的身体,和她短暂地重合了只一瞬,然后无奈地与她擦肩而过 跌倒在地后,阿水只觉得自己飘了起来,离那些沿着河岸走远的人们,离他的相好越来越远。 终究,想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缓过神来,阿水已经回到了那竹帘古鼎处。只是,不知何时,他身边已经多了一只呲牙咧嘴,梳理着尾巴上绒毛的鬼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被天雷给炸飞 “嘿!你这小畜牲!坏我好事!”阿水一想,刚才差一点就要跟相好的说上话了,结果却莫名其妙给弹了回来。再看那面露滑稽尬笑的鬼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本能地以为是被它给害了,眼下更是没了绯红翡翠,又怎么能再找到相好呢?眦急之下,阿水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抓起祭台边上一个泛黄的铜酒杯,暴起身子,就要砸那鬼猴。 那猢狲也是顽皮,明明比阿水灵活,却偏生摆出一副被他赶得上窜下跳的假象,让暴怒的阿水每次都觉得“只差了一点点,下次一定能打中他!”结果,折腾了大半个时辰,阿水已经精疲力竭地瘫倒在了祭台边,那鬼猴却依旧古灵精怪地单足傲立在竹帘前面那盛着三涂川水的古鼎边上。 看它诡笑得慌,阿水索性放弃了,白眼一翻,干脆原地喘起了粗气,睡成一个“大”字,躺平了仰望顶上近在咫尺的苍天。 “抱歉,没能跟你说上再见”苍茫之下,阿水心中,也是不由自主升起一个遗憾的念头。 “吱吱?吱吱!”不曾料到,那顽劣的鬼猴,一看阿水不动了,却意外地担心起来——可能是它一个人(猴)在这老山古寨里待得太久,实在是寂寞,好不容易有个人跑进来跟它玩,也算是耍得尽兴,只是,这人居然猝不及防就躺下地上给“死”了过去,怎叫它不伤心——于是那猴儿也是黯然神伤地跳到了阿水身上,自责地用猴爪拂了拂阿水半睁的双眼,想帮他给合上。 “干!你这还真想咒我去死啊?”阿水看那鬼猴居然惟妙惟肖地学着人给他冷不丁地来上这么一手“死要瞑目”,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不偏不倚把那妄自悲切的鬼猴给抓了个正着! 按理说,阿水虽然休息了一会,体力恢复了一些,但论敏捷,依旧是及不上那精灵的鬼猴万分只一二的,只是,那猢狲入戏太深,偏生自作多情地把刚“认识”了个把小时的阿水当成了它多年来唯一的知己,一激动,甚至还堪堪落下泪来——也正是在这泪水模糊了猴儿眼睛的当儿口,阿水这厮才能一举成功,把那逗比的鬼猴给逮了个刚好。 “吱吱!”待猴儿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被阿水一手握住身子,鬼猴只得一个劲地怪叫。 “干!叫个jb!光知道叫能有个屁用?有本事你把大爷送回去啊?否则休想让老子放你!”阿水听得心烦,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给那猴儿一下,却又怕把它给打死——毕竟,在这鸟不拉屎的老山之巅,阿水除了这眼前的猢狲,至今也没发现第二个(只)活物,潜意识里,已经跟那鬼猴一般,把彼此看成一种特殊的存在了。于是,手挥到近前,阿水实在不忍心打下去,竟然生生停了下来,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他甚至自发地从裤兜里翻出了唯一剩下来的一块果脯,犹豫了下,全部喂给了那眼睛里泛着楚楚可怜的鬼猴。 “吱吱?吱吱”心满意足地吃完后,那猴儿的叫声也是变得温和了许多,仿佛,在询问着阿水的苦恼,想知道他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姑娘到底叫什么名字? “啊,过了这么久,我自己都快忘了,她叫什么名字呢?”阿水突然间被猢狲一问,也是兀自一愣,不由得陷入了回忆的漩涡,半响,才喃喃自语道:“她是叫小翠呢?还是小茶” 待到他放弃搜寻那个他心中想忘却而又无法彻底遗忘的名字,阿水才忽然发现,眼前,赫然又出现了那条一个时辰前才见识过的冥河。 三涂川! 我又回来了?!欣喜的阿水一高兴,正想继续顺着众亡灵远去的方向去追她相好,却被一物狠狠挠了一把!扭头一看,端坐在他肩头的,不是那只得瑟的鬼猴,还有哪个?只是,阿水现在才发现,这神气十足的猢狲,脖子上那串被红线串着的泛霉青铜古钱,竟然变得如此耀眼! “吱吱!” 鬼猴不耐烦地再三催促下,阿水终于明白了,它是想带自己抄一条近路呢! 于是,一人一猴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来到了那没有反光的三途河边,顺着岸边走了大约几十步。鬼猴停下之处,阿水已经赫然发现,那泛着青光的芦苇丛中,居然停泊着一舟破朽朽的小木船。 跟着鬼猴跳上那诡异的小舟,忐忑不安的阿水虽然害怕,但还是照了它的吩咐,把小船摇进了那黑漆漆的河水中。透过那浓腻的水面上厚重的涟漪,阿水忍不住往河里看了一眼,只见那黑宝石一般的水面顿时宛若一道巨大的液晶屏幕一般,恍惚中连绵不绝地在播放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其中有几幕,阿水看了何止是觉得似曾相似——这简直就是,他本以为已经遗忘了的,和相好恩爱的点点滴滴! 就这样,一路温习着旧日难忘的甜蜜,小船也划过三涂川冰冷的河水,接近了对岸那破败的苍凉,河面上的人生回放,也走到了阿水没齿难忘的那个惨痛画面——那赶集的早晨,太阳照常升起,阿水和相好在边境吊桥边如约相遇。只是,那天,注定有一个人要看不到隔天的太阳了 “吱吱!” 阿水还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往事里难以自拔,却没留心小船已经驶到了岸边。他刚听到鬼猴的提醒,船已经重重撞到了河岸,平静的河面也是自搁浅处激荡起一阵粗鲁的涟漪,把站在船头的阿水掀翻在地的同时,也是硬生生把他从回忆扯了回来。 顾不得疼痛,阿水已经被前前后后大呼小叫的鬼猴给催促了站起身来。跟着它,翻过一片星光下散发着萤火一般微光的蒲公英花田,阿水已经看到,他那相好已经站在那往九幽之地盘旋着下降的黄泉路口,张望着等他了。 他看到她的同时,她也看到了他。没有多余的话语,一个长情的拥抱,似乎已能倾诉完彼此。 “吱吱!”良久,忘情流连的两个才被鬼猴惊恐的叫声所打断。阿水本能地觉得,在这不知有没有光阴流淌的世界里,他呆在这里的时间,大概比上次还稍微长了些吧。 相好的自然也是知道些什么。只见她浓情地看看阿水,又感激地望了望他肩头的鬼猴,忍住眼泪,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轻声说道: “已经说过再见。快回去吧!”说着,笑容已经被泪光淹没 “等等!我还是不想忘记你的名字!”阿水也是泪流满面,良久,才吐出一句。 “已经不重要了”说着,她已经往后一躺,平平地坠向黄泉尽头的幽冥深处去了。 “等等我!”阿水头脑一热,也是想追寻着她落寞的倩影而去,只是,刚跳到半空中,还没拉到她冰冷的手,他眼前已经陡然一晃,周围的景致也“忽”地一声,切换回了那破败的山顶祭坛。 “啪嗒”一声颓然坐到地上的阿水心里,却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却尽是想与她厮守的执念。 “吱吱?吱吱”意识到这些后,阿水身边的鬼猴,也是有些内疚,茫然中,它还真不知道,之前到底应不应该阻止他。带着这一份惶恐的愧疚,小猴儿也是没有再打扰阿水,自顾自默默爬到祭坛底座下一个精巧的石洞里,悲伤地睡了过去。 “到头来,还是没有想起她的名字啊”喃喃自语中,阿水也是缓缓走下祭坛来,最后看了那帮他了却一大心愿的鬼猴一眼,正准备回身下山离开——突然,阿水突然眼睛一亮,飞快地在脑海里比对了一番,目光里顿时满是精光!为何? 只因为,阿水竟然发现,一来一往间,那鬼猴脖子上的青铜古钱,好像少了一枚! 摸到猴儿栖息的石洞边,探头往里面一望,果然!之前三涂川边看到的八枚一线的钱串子,现在只留下了七片! 这么说来!还有七次机会!阿水的脑袋一下子“嗡”地炸开了,思绪马上像不受控制一般激荡起来,把他这个不善推理的木讷之人也是推上了深思的顶峰——刚才那小猢狲果然没用绯红翡翠就能进入了三涂川!看它一脸呆样,也不像懂得什么仙家法术,不用说,秘密肯定在那串古钱上! 如此一想,阿水自然是想再赌一把!毕竟,之前的两次,他不是都赌中了吗?!寻思间,阿水那不安分的手,已经伸向了那睡得不知有多甜的鬼猴的颈项间。 重新爬上祭祖台,阿水也是按捺住心头的狂跳,把那串感应到古鼎里三途河水的鬼力而变得玉石般晶莹透亮的通灵古钱系在腰间,猛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壮着胆子往那深邃的黑水里穷目望去—— “啪啦!” 晴天里一阵霹雳,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下,不偏不倚地劈在了阿水懵懂的身子上,巨大的电流顷刻传遍他的全身,一瞬间阿水眼前已经走马灯般闪回过他今世的一些难忘回忆,无论是甜蜜的,还是痛苦的,心酸的,悔恨的,都是如此的真实,就像昨天才刚刚发生过一般残存的意识找回对身体的控制后,阿水却发现自己早已经飘在了空中,并正在以一种令人恐怖的速度,头朝下地往云雾底下那片一望无际的雨林坠落下去! 真是完美啊!先是被地雷炸飞,这次,居然是被天雷给炸飞了! 随着下落速度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也是呼啸而起。经历了这半天的奇妙之旅,阿水心中早已释然,不禁闭上了眼睛,索性听任老天对他这的苟活之人迟来的审判。他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随了他的相好而去。 只是,天如人愿,往往总是发生在小说故事之中。 即将落地的一刹那,阿水甚至已经看到了不远的未来中自己脑浆迸裂的惨烈情景,只是,在这生命的最后,他的意识却又被身上回荡起的电流赶出了身体,昏迷前,阿水隐约听到一声惊呼,似乎是她相好临死前那凄美的呼唤,又抑或,山顶那鬼猴气急败坏的尖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反抗 醒来后,阿水发现,他已经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了湿淋淋的沼泽边。只是不知为何,他既没有摔死,昏迷时也没有动物啃食他的躯体。而当他挣扎着忍住全身阵痛直起身子时,一低头,才猛地发现,腰间的那串通灵古钱这才褪去宝玉的辉光,缓缓变回普通的青铜色。 “难道,救了我一命的东西是它?” 自语间,答案虽然不得而知,但幸运的是,阿水还是有惊无险地走出了雨林。 出去后,痴心不死的阿水几番雇人来回穿梭于雨林,却竟然再也无法找到回老山的路。其中最有希望的一次尝试,几乎突破了雨林的阻隔,甚至远远看到了老山脚下的草甸,结果,却偏生遇到了一场毫无征兆的地震——大地接二连三的龟裂之后,坍塌的地缝,也是把阿水等人硬生生赶回了雨林这无数次的巧合,就好像,那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人在搞鬼一般。 最后,忍受不了对相好的思念,执迷不悟的阿水只得前往强人如林的缅甸,谎称古寨里到处都是价值连城的绯红翡翠,说动了见财起意的大毒枭裴查,让他出资出人,不惜杀伐惨重,也要助力自己翻越雨林。 然后,在阿水亲自带着技术团队,改装成功两台“丛林先锋”的原型后,他也是难掩喜悦,鼓动了裴查亲征出动,誓要赶在今年雨季之前,哪怕是碾压,也要杀回老山! 结果,在一次路线考察时,阿水和随从遇到了那可怕的森林巨蟒,被三条大蛇追赶了一大圈,才在雨林的这边遇到了我和琳达。后来的事情么,我们也是知道得很清楚了。 听他表情浮夸地说完,我本能地质疑起他演技背后的诚意,正想找几个疑点吐槽他吹牛,却发现阿水肩头的鬼猴“小实”竟然一动不动!我的天,难道他说的,竟然全是真的! 好吧。或许,之前,他并没有这么坏吧。 我还在感叹造化弄人的同时,金四娘已经站起身,对阿水的故事不置可否之余,她象征性地看了看落下陂谷的夕阳,已经招呼了我们跟着蛮瞎子,一鼓作气往正中主峰穹顶的古寨赶去。 其实不仅金四娘,琳达,阿霞还有其他人包括我,其实心里打得也是同一个主意:是真是假?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想到这里,众人也是一路无话,卯足了劲头急行军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蛮瞎子的带领下,看到了月下薄雾里若隐若现的寨门。皎洁的月光下,幽静的古寨并没有因为月色的洗礼而变得恬淡,反而由于那些具时不时随风摆动的风干尸体,而显得有一些阴森。 走到近旁,我才真正看清楚古寨的庐山真面目:只见顺着山尖往下,一条背风的坡地里,竟然因势相形地连绵分布着二三十座大大小小的土屋,而土屋的外壁,早爬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在这如雪如霜的月光里,显出一种别具一格的乡土之余,更是不乏几分神异的清幽淡雅。 眼看蛮瞎子已经不顾阿鲁的叫喊,往阔别了三十多年的破败古寨冲了过去,我和阿霞也是百感交集。从外表上看,与葱茏的山头合为一体的古寨自是有一种遗世独立,天人合一的和谐,只是,因为多年前的那场浩劫,依旧充斥着肃杀之气的老街深处,真的有能医治我伤腿的灵丹妙药吗?谁知道呢。 和正熊以及阿鲁一起,帮着蛮瞎子和阮小道安葬好村寨里四散的干尸后,我们也是在寨子正中的土楼里集中起来。在我们在寨子脚下的洼地里埋干尸的当儿口,阿霞已经跟随着琳达找来了灯油,帮着金四娘把蛮瞎子家老屋的油灯给重新点亮起来。 蛮瞎子还没进屋,一见那恍若隔世的灯火,早定定站在原地,再也不肯移步。我知道他此时一定想起了小时候跟他老爹在古寨爬山采药,生火做饭的情景,哪忍心打扰他,于是只留下阿鲁陪他,自己则和正熊一起跟着阮小道推门进屋去了。 没想到,这古朴简陋的老屋里面却意外的舒服,土墙上的窗口开得细长,墙壁也厚实,夜间的山风虽然犀利,却只刮得进来少许,又被倒吊在窗口的植物一挡,抚到脸上的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果然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啊!坐下后,接过阿霞递过来的肉干和热水,我也是欣赏起这简约实用的古屋来,没想到,这蛮瞎子的族人们,还挺会享受啊!要是我有一天,也能和阿霞一起,在这得天独厚,地气磅礴的地方长相厮守,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晚饭过后,金四娘自然没有忘记让阿水带路,前往寨子中央,地势最高的坡顶之上,那摇摇欲坠的祭祖台。而众人包括我,其实心中也是迫切想知道,那出现在阿水故事里的鬼猴,会否还在那里呢?阿霞肩头的小实自然也是像感应到了我们心中所想一般,一听说这里居然有它的同类,马上手搭凉棚张望起来——果然,这些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一个个都是渴求朋友的主儿啊。 来到祭台跟前,果然底座上有着阿水所说的那口藏匿鬼猴的石洞。只是,洞里哪里还有鬼猴的影子。蛮瞎子摸了摸,也是告知我们,这里怎可能是猴窝,而是一个燃火的孔穴,是给那祭坛中央的火炬供柴火的地方。而阿水所说那尾鬼猴,可能只是觉得那里背风,暖和,临时作窝罢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问起蛮瞎子,阿水遇到的鬼猴,会否就是他小时候,老爹养的那只呢?哪知他一听我提出疑问,马上用一阵沧桑的苦笑回应我道:“怎么可能。别看这小精灵有通天的本事,它们的寿命其实很短暂。一只鬼猴从出生到成年只需要不到两年,而在这世上存活的时间,也一般不超过十年。” 原来如此,几十年的时间,对于我们人类或许不算久远,但对这些受鬼神眷顾的精灵来说,已是沧海桑田。 寻思间,阿霞已经跟着琳达和金四娘先后爬上祭祖台,来到了那口神秘的古鼎跟前,我见状也是好奇地凑了过去,忍不住瞪大眼睛,往那被阿水吹得神乎其神的鼎里看去—— 只是,擦亮眼睛看了几遍,鼎内却依旧是一片干涸枯竭,哪里有什么三途河水的影子! “你这家伙,是不是耍我们?”失望之余,我也是有些迁怒阿水生生吊起了我们的胃口,结果,到头来却给大家看这个?! “奇怪了!我爹不是说,这冥河之水在这世上是不会枯竭的吗?”蛮瞎子听闻也是大惊失色,只是他随老爹祭祀时还小,很多重要的场合都是远远看着,大多细节却都还没有时间一一记住,就已经被迫背井离乡了,此时此刻,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只能皱起眉头,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来。 “或许,是被人给偷走了呢。”说话的是琳达,她脸上似乎没有一丝失望,反倒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眼看没有预期的好戏,琳达也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顾自往老屋走去了,只抛下一句:“走了一天,累死了,先去睡了。有什么发现,明儿告诉我吧!” 望着我行我素的琳达独自离开的背影,剩下的众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金四娘见大家都困了,也只得打定主意天亮再继续调查。在这诡异的大山顶上,我和阿霞自然是服从安排,眼看金姐动身,也是手牵手跟着大部队回到蛮瞎子的老屋,在凉席上和衣睡下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刚想起来方便,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尿意。难道是山风太凌冽,生生把我吹醒了?正在纳闷,我忽然听到黑暗中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噗哧,噗哧——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人脱了鞋子光脚走路的脚步声一般!而且,从声响上判别,那声音赫然是朝我这边来了! 我刚想大喝一声唬住来人,突然已经感到鼻子里飘进一股异香,因为太好闻,一时竟本能地吸了一大口,只觉似曾相似,却怎就想不起来,绞尽脑汁搜寻了半天,才猛地想起,这不是阮小道调配的那盒拍花泥吗?!只是,虽然发现着了道,仍旧为时已晚,只得眼睁睁看着那黑影大摇大摆走到我跟前,往我身上就是一顿乱摸。 我想反抗,却只感觉眼皮昏沉沉地一个劲儿打架,全身瘫软得完全动弹不得,只得任由来人把我藏在冲锋衣内包里的那串只剩两枚的通灵古钱取了出来,径直打开门往院子里去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下药的是琳达——毕竟这女人也算是有过前科——可一看来人拿走的是琳达交给我的古钱,顿时心中马上有了疑犯的人选。 刚好此时月光正打在那人影的脸上,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啊,阿水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一念之间 我眼看阿水欣喜若狂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心里也是愈发在意。这古钱本来是从阿水身上缴获过来的,他想回去到也不算意外,只是,琳达为什么要塞给我呢?这就让我十分好奇了。刚想挣扎着起身,我却在药力的作用下要软下眼皮去——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要不就别管了?刚闭上眼我又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这古钱不是蛮瞎子他们寨子里的祭祀品么?只不过是被阿水这厮给偷走了,怎么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呢!不行,我得保持清醒! 然而我吸入的毕竟是南洋秘制的花泥,单凭意志我怎能抵挡得住,不一刻,我就昏昏欲睡了,挣扎着合上眼的那一刻,我心里愈发感到不妙:阿水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交待!这样的话,即便他说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么没说清楚的部分,也足够他捣鬼的了。 回顾起阿水的前科,我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万一这古钱还能以命换命呢——如果阿水那家伙早就计划好要拿我们大家的性命去跟阎王爷交换他相好的命,那我们岂不亏大! 想到这里,我哪里还敢放着他不管,赶紧强忍睡意,强迫自己沉静下来,努力尝试着进入自己的内观世界。按理说,被下了迷药,没有解药短时间里很难复苏,凭自己主观的意志更是无法抗衡,这种时候,只能求助于一点外力了—— 内观通灵然! 成功进入内观世界后,我只得请白袍人“然”暂时接管身体的掌控,手动帮我控制失去知觉的细胞群呼吸吐纳,把迷香像“接力”一般通过邻近的细胞一点点排出体外。折腾了大约三c五分钟,白袍人终于把身体的控制权交回给我。睁开眼睛一看,果然神清气爽,不赖嘛,这种堪比纳米机器人的手术技法。 检查过阿霞等人的呼吸并无大碍后,我只来得及把阮小道身上的解药涂抹在熏香上运开,点着后插在了香炉之上,替换掉之前那几根有问题的药香,这才赶紧夺门而出,去寻阿水。 如勾的明月下,寨子空荡荡的,别说人影,连一丝生气都没有,上哪里去找阿水呢?被冰冷的山风一吹,静下来想了一会,我还是找到了思路:还好阿水拿走了我身上的古钱,那么说来,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的! 蹑手蹑脚摸到祭祀台后,却没有如预料般看到阿水,我也是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阿水的确不会直接过来,因为之前不是察看过吗,古鼎里的冥河水已经被人偷走了,那么,阿水可能是去找替代品去了吧。 如此一想,我也是耐着性子躲了起来,猫着腰藏在不远处一间两层土屋的上层,透过窗子静静地矗在原地守株待兔,等阿水那兔崽子回来。 果然,还没等几分钟,老街的鹅卵石路面上已经出现了狼狈不堪的阿水气喘吁吁的身影,他怀里,赫然是一个沉甸甸的瓶子,看那瓶身古朴的纹路以及月色下反射出的点点金属光泽,我不禁纳闷:花瓶大小的东西,有那么重吗? 等等,难道那形状奇特的瓶子里装的,就是那传说中的三途河水?!这么说来,琳达口中那偷走冥河水的小贼,就是阿水自己了!想到这里,我顿时醒悟,看来阿水在招供时隐瞒了一段事实,那就是他离开古寨前把冥河水藏起来的事情,居然还真让明察秋毫的琳达给猜中了!我靠,这小子,究竟肚子里还藏着多少秘密没吐出来呢? 继续看过去,阿水已经一步三摇地把那盛水的铜瓶抱到了祭台上,身后也是生生拖出一道被月光映射得泛起黑宝石一般光芒的乌亮尾迹,那些泛光的黑水也是神奇,着地后先是发着光汇聚成一条黑透的亮线,随即好似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竟如有生命一般,兀自渗入地底,消失不见了。 蛮瞎子不是说:冥河水是不会干涸的吗?真是诡异。 眼看阿水已经把瓶子中的黑水汩汩倒入了祭台之上的古鼎,我也是无暇继续关注地面上那些顷刻间消失殆尽的水迹,赶紧轻手轻脚摸下土楼,准备在阿水投入古钱之前,把他制服。 “噗通。” 就这下楼出屋的功夫,我走到外面一看,阿水已经倒在了地上,而他身边,赫然迎风屹立着一个窈窕的魅影——琳达!果然是你。 看到现身的琳达,我也是顿时醒悟:刚才还在怀疑,这对道门涉猎不深的阿水,居然会用拍花泥制作药香?!我就说,凭阿水那两下子,怎么可能从谨慎的阮小道身上偷得到花泥,又怎可能在金四娘和蛮瞎子两大高手眼皮底下顺利把众人迷晕!看来,故意掩护阿水,让他以为避过众人耳目,放他找出他自己藏起来的冥河水,也是你一早就打好的如意算盘吗?! 不知她有没有看透我在想什么,琳达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用故弄玄虚的话语回答我心中的疑问,反而麻利地从不省人事的阿水手中夺过那串只剩两枚的通灵古钱,示意我走到古鼎旁边,反问我道: “怎么?你不想见识下么?” 还没等我回答,琳达已经剥落一片“夹”字型的片状铜钱,一扬手投入古鼎里沉闷的冥火水中,霎那间,我只觉周围的景致一阵扭曲,天旋地转间,自己早已身处在一处陌生的时空之中了。 天空是那么阴霾,根本没有鸟在飞翔,空气也潮湿厚重得让我想吐,浓雾更是遮蔽了地平线那边一大片的视线我一睁眼已经被这异常沉重的气氛压得抬不起头,心里忍不住暗骂阿水那个混蛋,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哪里有他说得那么玄幻! 还好,一转头,琳达就在我旁边,看着双手按枪,英姿飒爽的她,我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是感到她可靠吗?老天,我连这女人的底细都不知道!不知为何却对她如此依赖呢?! 正在纳闷,我俩跟前已经无声无息地走过来一队目光呆滞,脚步虚浮的“人”,个个面无血色,披发赤足,通体只套了一件宽松的长衫,全身也好像抹了一层灰白色的滑石粉一般,透着一种了无生气的诡异。 我还在看得出神,眼光却兀自不由自主地锁定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消瘦的面容间无神目光的主人,不正是我那与病魔抗争到生命最后的老爹么! “爸!” 忍不住扑过去的我,用尽了全力却没有抓住父亲的双臂。扑了个空后,我也是不知所措地撞到了三途河边寒湿的冻土之上,任由一个个陌生的灵魂穿过我无助的身体。待到回头时,发亲那瘦削颓唐的背影,已经混入了浩浩荡荡的亡灵队伍中。 “哦~看来我也是高估了你们父子俩间的羁绊了。”说话的自然是琳达。慌乱中,我猛地听到她镇定自若的声音,宛若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一按,急忙循着声音爬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手臂,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被她稳稳拉了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接触她的一瞬,我竟感觉到一股子清幽的行气慢慢顺着她微凉的手腕注入了我的手臂,不多时已经把我全身冻得冰凉,让我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待到适应这让人不舒服的寒意后,我竟猛地发现,不知不觉间,我居然已经随着琳达跑到父亲所在的亡者队伍前面去了! 来不及细想,我也是抓住机会,迎面跑到父亲的身前,想拉住他,却又害怕像刚才那样错过正在踌躇,面前那苍老的灵魂却微微动了动嘴巴。 “李昂是李昂么是你吗?” 听到这久别的微弱声音,我顿时泪如泉涌。一时间,纵然有千言万语想对即将远去的亲人倾述,话到嘴巴,果然半句都说不出口。 “好好看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见我默然落泪,黯然神伤,老爹也是心疼得咧起了嘴。半响,才吐出一句:“爸对不住你啊让你受苦了” ! 我本以为,父亲会像小时候以及长大以后那样,嘴上不说,心里却一如既往地望子成龙,把他当年未能了却的夙愿强加给我,哪知道,他竟然,竟然在跟我道歉?! “爸我”一时间,我也是感慨万分,刹那间,也是想起目睹父亲迷失在他的执念中不能自拔的苦闷,以及自己所经历的诸多无法兑现回报的努力,顿时百感交集:我其实深知我的父亲不是什么伟人,也不是什么圣贤,他只是一个身上掺杂了闪光点与阴暗面的立体的平凡人。和他相处的日子里,我既被他无微不至地保护着,却也在被他以他所认同的标准强行要求着,光辉与黯淡的转换往往就在一念间。其实我早就发现,随着自己读懂的书,经历的坎坷越来越多,父亲的判断和威信,以及对我的影响力,其实也在慢慢变弱 老爹哟,我何尝不知道,你心中所信仰的东西正随着时代变迁慢慢变得不切实际,而你对我的要求和指点也渐渐变成束缚我成长的累赘——的我其实很想回到从前,回到那无条件崇拜你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只是,当我变得越来越独立,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才能远离你的同时,你却在,慢慢变老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只可惜,我们没能在有生之年里,达成这迟来的共识。 谢谢你,父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行尸 “说完了?” “完了。” 琳达还是那般静若止水,轻描淡写间,已经带我回到了那老山之巅的祭祖台。而那片我们离开前不偏不倚飘到竹帘边上的落叶,此时才刚刚从我眼前落下。 “想不到,琳达小姐不是道门中人,却也会摆弄这些古人流传下来的奇技淫巧”我定一定神,确定从琳达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真气搏动之后,还是忍不住赞叹道。唉,我这不长进的嘴巴,本来想说点道谢的话的,话到嘴边,却偏生变成如此生硬古板的对白——会不会聊天啊我! “哦,不过是以前在一个朋友家里看过这种钱币的照片罢了,至于用法,我是蒙的。”琳达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淡雅的神秘,见我摆出一副汗流不已的表情,又补上一句:“还有,叫我琳达就行。我们,不是同伴吗?” “同伴啊”听到琳达的话,我心中不禁升起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感情:原来,她只把我当作同伴而已啊。其实,早该猜到了。人啊,自作多情真可怕。 “怎么?不相信我?”琳达见我纠结,眼神早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也是明知故问地来上一句。 “哪,哪有的事!只不过有些意外,毕竟,我在琳达小,琳达你身上一点真气的痕迹都感应不到,但总觉得你的行事见闻,好像要比我们这些所谓的‘得道之人’还要高出许多”糟糕,一不留神,我居然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去!万一琳达要是坏人怎么办啊?! “过奖了。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嘛,怎么说来着——想起来了!——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哦!我不过是,碰巧刚好懂得一些你们还不知道的事情罢了。仅此而已。” 碰巧么?就算是吧。 之后,我见与琳达间的气氛前所未有地融洽,也是忍不住跟她讲起跟父亲的亡魂对话的内容。看她也是饶有兴致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不禁问了她一句: “琳达,不知,你的父母还在人世吗?” 话一出口,我顿时感到了后悔。只因为,刚刚还略微显露出一些普通女人的平和气息的琳达,转眼间,脸上又挂上了一层冷若冰霜的沧桑。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见状也是赶紧无话找话地接上一句,想赶快把这尴尬的话题跳过去。 “没事的。我小时候跟家人外出时出过车祸,苏醒后脑子里已经没有他们的记忆了”琳达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只是茫然地看向远处,仿佛想从那月下无尽的云海里找到些亲人的回忆,只是,天边云卷云舒间,似乎只有模糊不堪的轮廓,哪里还有完整清晰的剪影。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凝望注目间,琳达像在问我,又像在问她自己。我只觉这个非常哲学的问题,到现在我都没有确定的答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陪她无言地坐了一会,权当她帮我了却一大心结的回礼。 期间,琳达看到阿水有醒来的迹象,也是随手一掌,再次把他打晕,继续懒洋洋地眺望起天边的星海,把我也影响得展开了一系列关于人生和未来的哲学思考。心境随着顶上皓月星辰荡漾间,我也是陡然感觉生命如此渺小——试想站在宇宙之上俯瞰众生,自己愈发显得微不足道——这样的我,也能像长河落日一般,有其恒久不变的使命吗? 还来不及想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已经猛地被琳达一把拉起,扭头一看,祭祖台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起了十多具耷拉着脖子的行尸! 等等!我定睛一看,那不是我们晚饭前跟蛮瞎子一起埋到坡底的那些干尸吗?什么情况这是! 难道是,阿水搬弄铜锅时,无意中泼洒出的冥河水,滴到了那些风干的老尸上,把尸体给激活了? “呯,呯!”没有理会我的猜测,琳达已经用行动示范到:打完再说吧。说着,又是接连看出几枪,打飞了几头站成一排的行尸腐败的头颅。 “李昂,你去叫醒大家!我来引开它们!”说着,琳达又是精准地射出几枪,杀出一条血路,引着大堆视物不明的行尸,循着枪声追她去了。 我见状赶紧往老屋跑去,突然想起阿水还在祭坛,刚想回去把他叫醒,却猛地看到老街寨门处又涌进来几十头身着上世纪七十年代越南士兵作战服的行尸——不用说,也是之前我们埋葬的了。眼看那些越南鬼子的行尸已经走到蛮瞎子家的老屋楼下,我也是心说一声:对不起了,阿水,哥还得先去救阿霞,看你造化不错,回头再去招呼你吧。如此想着,我已经提气一纵,连环几发轻跳,从二楼土墙上的窗子里,翻进了老屋。 低头一看,药香的效果太慢,阿霞和众人还有些迷糊,我赶紧摸到阮小道身边,摸出他行李里的锦盒,把里面的药泥,抓出一大坨,就着真气运开,照各人的天灵盖上就是一顿狂抹,终于接二连三地把大家唤醒了过来。 时间紧迫,我也是简明扼要把阿水那个挨千刀的想偷古钱去跟相好的幽会,却在搬运冥河水的过程中不慎把三途河水洒在了地上,引发了风干的遗体集体尸变的经过说了一遍。金四娘等人一听,也是马上严阵以待,各自确认了下自身内体行气已经恢复畅通之后,也是默契地排成一字长蛇阵,跟着熟悉寨子地形的蛮瞎子,从老屋的后门冲到了开阔的院子里。 刚一出门,两头守在门口的行尸早呲牙咧嘴地扑了过来,张口就要啃那膀大腰圆的蛮瞎子。 “哼,区区吞贼,不过是些尸胎。熊儿,跟着为娘开路!”发一声厉喝间,金四娘已经挥针刺爆两个吞贼行尸的脑袋,把不忍心对寨子里熟人所化的尸怪出手的蛮瞎子给救了下来,随即招呼起正熊,化作两道金色旋风,早冲开十几头行尸,生生从群尸中间打开一个缺口来。 跟着大家来到寨子中央,我和阿霞也是远远看到阿水连滚带爬地从祭祀台的方向抢了过来,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进队伍中间。我见他虽然惊惶失措,但一路上却并没引发行尸们的骚动,不禁连连称奇。 倒是身边的阿霞早看出端倪,轻声提醒我道:“李子,怪物好像看不到他哦,好像老陈那时一样。莫非他也吃过死人肉?”我经她一提醒,也是反应过来,想来周围的行尸还真是看不到阿水的动作,的确跟之前耳朵在蛊墓中的情况非常类似。 “臭小子,打晕我就不管了,幸好你水哥我吃过实心肉,僵尸看不到我!”喘着粗气躲到众人旁边后,阿水一抬头看到我,马上开口骂了起来。 喂喂,明明是你先不仁在先哦,现在到反怪起我不义来了。得,跟你这家伙说不清,眼下敌众我寡,还是保命要紧先。如此一想,我自然是懒得理他,只顾着和阿霞合作一处,往金四娘和正熊的背影追去。阿水一愣神,又被我们甩到了后面,看到涌过来的行尸,也是被吓得忙不迭地缩在我们背后。 跟着她母子俩指东打西,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来到街口。我四顾一望,好家伙,只见到处都是那灰头土脸的干瘪行尸,正从周围的山洞石缝,屋内窗内,一股脑儿地涌来出来,顿时把没见过这阵势的我吓得也是一阵激灵——不下五百余具的行尸齐鸣之下,这震天的尸吼,生生把个老山都撼动得瑟瑟发抖,可不知比那大黑山蛊墓里的无皮怪尸强劲了多少倍,叫声中更是有着让人骨软筋酥的寒意,瞬间洞穿了耳膜,穿过颅腔,直透髓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三途河水的寒气吗! “大家小心!”感受到这叫声的不同寻常,金四娘也是猛地张开一道密不透风的金风屏障,随即正熊也是张开一道,把众人一齐包裹到其中。两道风墙,生生把那嘶嘶的尖叫声挡在了外面,只余下少许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渗透了进来,透过肌肤,涌进五脏六腑里,却依然把我扰得心惊胆战。试想,要是正面吃了这一记万尸齐鸣,哪里还能有命在! “哇!” 寻思间,我一扭头,早看到金四娘已经吐出一口寒湿的黑血——不用说,肯定是寒毒渗透了风墙,顺着气道把她的内息给伤到了!连她这样的高手,面对群尸都倍感压力,我也是不敢想,要是自己在外面,究竟还能否活得下来。 等等!琳达,现在不正就在外面吗! 想到这里,我也是一阵担心,不过这种担心只持续了半秒,我就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了,因为,金四娘已经支持不住,撞到在正熊的怀中,而内外两道金风屏障,也是随着二人一瞬间的分神,土崩瓦解。 正在这时,周围那些之前被我们打倒的行尸,也重新站了起来,仿佛没被伤到根本一般。看到这种情景,金四娘也是擦掉嘴角的血迹,及时止住浪费灵力抢攻的众人,说道: “没用的!只要月光还在,被至阴的冥河水滋养过的行尸,就有源源不断的活力。大家还是蓄点力气,集中火力突围吧!” 众人听了,也是认同她的判断,进一步缩紧了圈子,检查起自己的枪械刀斧,准备只等金四娘一声令下,就一齐开火突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也是像紧绷的弓弦一般,托住手里的冲锋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那些鼓动着起伏的胸脯的群尸似乎又在酝酿着下一发的万尸齐鸣。我甩掉额头上的汗珠,迅速检查了下弹匣,里面的子弹还剩一半,接下来,貌似要做好白刃战的准备了。 “等等!”随着一阵接二连三的枪响,我们右边也是突然翻到一大片行尸,看到来人每一枪都接连爆头多具吞贼行尸,我心头也是一块石头落地。 琳达,你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奇怪景象 “当家的,寨子外面已经被人畜所化的尸怪包围了。而且这些怪物好像打不死一样,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很难冲得出去。”琳达来到近前,也是趁着群尸倒地的当儿口,提出了一个让我们大吃一惊的建议:“依我看,我们唯一的出路,只有那里——” 顺着她手指处望去,我也是看到了身后一百多米以外的祭祀台,一想到古钱刚好还有一枚,心中立马明白了几分:琳达这家伙,还真敢想啊! 此情此景下,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居然是想让大家利用通灵古钱,进三涂川里避避风头! 这就好比,不,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嘛。 好吧。既然不过是“现在死”和“稍后再死”的区别,也没什么好说的,来吧。 金四娘一点头,也是指挥着大家齐心协力往土屋群落顶部的祭祀台攻了过去。一时间,枪声,风刃呼啸声,虫鸣声,怒吼声,连成一片,一起向那些破土而出的行尸招呼了过去。尸群顿时被众人猛烈的集火撂倒一片,只是,这些家伙倒下去之后不久,却又吸收了月光的阴气,在冥河水的作用下转化为活力,再次站了起来。 眼看这仗一开打,还真没完没了了,众人也是孤注一掷,按了琳达的主意,且战且退,从打开的缺口往祭祀台移动过去。 “呜哇!” 正当我们来到离祭祖台只有十多米远的地方时,只听身后的行尸们一阵怪叫,已经接二连三被一名通体灰白,胸前纹着一个形状古怪的牛角大甲虫的巨人轻松抓起,紧接着一口一个地被囫囵吞入口中。 “族长!”蛮瞎子闻到那尸变的巨人身上独有的纹身散发出的特殊气味,也是心如刀绞一般疾呼起来。我听到他大叫,也是被吸引得转过头去,只是,这一看,却生生把我吓得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巨人眨眼间又吞下两头行尸,顷刻间又长高了丈把有余,直把那比姚明还要高出一头的身子,胀大成两三层楼大小,一口气顶翻了身边的一座土屋,把漫天的黄土和在山风里劈头盖脸往我们脸上招呼过来! “小心!”蛮瞎子待那阵黄里透黑的诡异罡风刮到面前,鼻子一闻,早发现了个中蹊跷,连忙一把把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阿鲁拖到身后,大叫道:“风沙里有蛊!”说着,早招呼了阿鲁一齐从背上的葫芦里释放出各自的虫玉,顷刻间化作铺满全身的黑色虫衣,把黄风里的灰色僵尸蛊虫们格挡在了外面。 我的天哪!我早就该想到了——连这被流放的蛮瞎子和阿鲁都能使用的秘法蛊术,堂堂一个族长,又哪能不会呢?! 眼看灰暗的黄风即将刮到面前,我连忙拉着阿霞躲到了正熊身后,他也是不敢怠慢,即刻祭出墨虎之力,撑起一个巨大的烈风阵壁,把受伤的金四娘以及给她配药帮助调息的阮小道还有两腿瑟瑟发抖不已的阿水一起罩在了里面。而那阵张狂的黄风,撞到劲道十足的风墙上,也是如激水般四散绽开而去,只留下,风阵壁上斑斑点点的无数灰色小虫! 看到这一波杀招被正熊全力化解,我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大家都没事!转头清点了下人,我才发现不妙——等等!琳达呢? “呯呯!呯c呯!呯呯!”估计是感应到了我的惊疑一般,灰色僵尸巨人的背后也是适时地响起一阵令人振奋的枪声,直接打落了那古寨族长所化的贪婪巨人手中抓着的,正要塞入毫无血色的阴森大口里的几头行尸! “快帮忙!”看到琳达的动作,我马上意识到她的苦心——根据之前掌握的吞贼怪尸的习性,若是继续让它吞噬了生灵死物,它只会变得越来越强大——于是赶紧招呼阿霞帮忙,一起举枪瞄准那灰色巨人磨盘大小的脸庞,果断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倾泻完所有子弹后,我和阿霞也是被正熊和阮小道替了下来,在缓过气来的金四娘掩护下,一口气往那群尸盘踞的祭祀台冲去。 “这些家伙,有冥河水加身,五行法术难以触及魂魄,故不能伤其根本。倒是你俩已经驾轻就熟的‘望气’配合体术,可以断其行气,暂时封锁其行动。”话音刚落,金四娘也是身体力行,抽出金针,接连疾射而出,瞬间又是瘫痪了身前四c五具行尸的动作。 我和阿霞见状,也是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在金四娘的示范下,祭出“望气”,果然看到了行尸们微弱阴森的行气线路。嘿嘿,既然有办法可循,接下来就简单了——我和阿霞对视一眼,也是心有灵犀地携手冲入垓心,照了行尸们的头颈关节,拳脚并用,棒打腿踢,顷刻间打倒一大片行尸,肃清了祭祖台上下的敌人。那躲在一旁惊惧万分的阿水见了,也是甩掉打光了子弹的大口径左轮,忙不迭地一路让过上下纷飞的行尸,小跑了过来,手脚并用地爬上石台,催促我道: “快,快拿出古钱!” 我何需唠叨的他提醒,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早从手腕上解下红绳,把仅剩的一枚古钱退了出来,深吸了一口大气,屏住呼吸,小心地把青铜钱币举到了古鼎上方,手一松,仍由它在我们的注视下直直坠入那凝脂一般滑腻的三途河水之中—— “叮铛!” “轰隆!” 随着钱币弹出古鼎的清脆响声接踵而来的,赫然是一声从晴朗的月空里毫无征兆地疾射下来的一声炸雷! “嗷嗷!” 所幸,这一声惊雷劈中的目标,赫然是那通过又吞食了几头行尸,身形已经长到了五层楼高的灰色吞贼巨人——没办法,谁让它现在是山顶上海拔最高的家伙呢?你不做避雷针,难道让我们来?! 话虽这么说,我和众人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雷吓了一跳。包括那处变不惊的琳达,也是抽空朝我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蠢蛋!”阿水见我没有成功开启冥河水所通往的三涂之门,也是急得骂了出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吐出下半句,就被一头突然冲向我的行尸给撞下了祭祀台。 “救我!”阿水那家伙近距离跟吞贼怪尸亲密接触过之后,态度立马给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边手忙脚乱地抵住行尸口水滴答的臭嘴,一边歇斯底里地朝我和阿霞大声呼救道。 “叫你嘴欠!”我看阿水被吓得够呛,忍不住想捉弄他一番,以报方才被他恶语相向的一箭之仇,不禁一把拦住想去帮他的阿霞,故意挤兑他道:“水哥,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不,你嘴太臭,老天就给你下放个臭嘴媳妇了嘛——快说!刚才为什么会失败!” 阿水见我阻止阿霞帮他,早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耍花样,连忙连哭带喘把个中要诀说了出来:原来,普通人投入古钱到冥河水中是不能进入三涂川的,只有在那灵通天地的鬼猴帮助下,才能成功打开冥府的大门!否则,就会召来天谴。 我闻言也是恍然大悟:对啊!阿水供出的往事里,他自己不也是被雷劈过一次么?第二次,他才是在一只老鬼猴的帮助下才成功闯入了三涂川的。想到这里,我也是会心地跟阿霞相视一笑——真是天助我也啊!这不,阿霞那儿,不正好存下了一只淡看众生厮杀,却独坐美人肩头的鬼猴“小实”么? 从阿霞手中接过小实的一刹那,我的脑海里也是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等等!之前琳达带我穿越三涂川时好像并没有鬼猴的帮助啊!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快啊!”沉思间,我却生生被吓破胆的阿水撕心裂肺的惨叫却打断了疑问。扭头看他的确已经支持不住,我才摆摆手示意阿霞帮他脱困,自己也是把小实托上肩头,抓紧了铜币,重新站到古鼎跟前。 “老天保佑,一发命中!”心中快速默念了三遍之后,我也是屏住呼吸,忐忑地把古钱往黑水中落了下去。 “轰隆隆!” 我擦!随着一声愈发响亮的雷鸣,一道电光也是落在了离祭祀台五米处的地方,生生把在落点附近的七c八具行尸烫成了飞灰!我的神啊,这会又是为什么啊!? 见我圆睁了虎眼,凶巴巴地蹬他,被阿霞救下的阿水也是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挠了下脑袋,搓着手支吾道:“英雄,英雄别急,难道是,你这尾猴儿,它不认识路?” 我了个去!你t还真是找个借口都不会啊! “李子,要不,我们再试一会?”阿霞见我恼怒,也是快步走到我身边,摸摸小实的头,对我提议道。 “嗯,那就再试一次吧。”我自然知道着急也是于事无补,只得在阿霞的鼓励下,又一次拿稳古钱,站到了古鼎边上。而坐在我肩头的小实,看到阿霞就在旁边,也不再东张西望,静静地和我一起集中注意力,把目光聚集到了手中的通灵古钱之上。 “咕咚!” 只听一声清晰的入水声,古钱已经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古鼎中央的黑水中。说来也是奇怪:那钱币一没入冥河水,竟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厚重稠腻的三途河水,在一圈圈涟漪之中,缓缓显现出一副奇异的景象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世外桃源 不过,好消息是,在这么个花团锦簇的地方安全着陆,众人也是安然无恙,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中的惊喜了。 从这遍地的花瓣中站起身来,默默清点完人数后,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大多时候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很容易被人遗漏掉的阮小道,已经永远不在了。 惊魂稍定后,众人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心情低落的大家,琳达想了想,也是轻轻拍了拍黯然落泪的阿霞的肩膀,手搭凉棚,眺望着云雾深处的远方,缓缓说道: “因缘孽障终有时,化作青山独自高。或许,几十年以来,他一直都在等这个赎罪的机会呢”说着,琳达已经踩着厚厚的一层花瓣,与默默不语的金四娘擦肩而过,徐徐说道:“当家的,你应该知道吧,他这么做的缘由。” “啊。”金四娘闻言,也是从对故友的哀悼之情中缓过神来,凤眼一垂,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原来,阮小道,或者说阮云山,就是当年那个误入老山古寨的越南侦查兵。被古寨淳朴的民风熏陶着,使得阮云山在与老乡们相处的短暂时日里,深深感到他的内心里有种被彻底洗心涤虑的惬意,因此,在蛮瞎子的老爹亲自把他送下老山后,他才会许诺一定会退出军队,不再为头脑发热的独裁者卖命。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阮云山回营地的路上,虽然早就想好一个借口,准备托病还家,但他刚跨进兵营,已经看到一对对荷枪实弹的越南士兵,已经丧心病狂地列队而出,看那行军的方向,赫然是他归来的老山古寨所在之处。 原因在于,他的一名同僚,正好目击了他被蛮瞎子和他老爹相救的过程,并尾随他们到了山顶,趁着昼夜还没更替,山风水气还没轮转,锁定了古寨的位置。而高层们当即决定,就用这门户大开的悠然古寨,作为打响东线中越战争的突破口。 得知这一切后,阮云山尝试过劝阻指挥官,却只换来了一个被关禁闭的答复。所幸他家早先也是南洋一个道术世家,懂得一些拍花之术,凭此手法,他也是得以脱出军营,直奔老山。 待到赶到古寨,那祥和的安宁已不在。到处是手无寸铁的村民无辜的尸体,遍地是荷枪实弹的侵略者狂妄的残骸。尽管依仗鬼神莫测的蛊术,老寨主率领蛮瞎子的老爹等一干巫众全歼了这一整个加强营的敌人,但古寨却依旧损失惨重。老寨主伤重不治离世后,蛮瞎子的老爹只得被迫带着族人离开了这个他们时代生存的乐园。一步三回头间,蛮瞎子和老爹从山谷那边回眸眺望满目疮痍的故乡时,只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阮云山懊恼万分的身影。 只是,隔着一条深涧,他们望向他的目光里,已满是愤怒和悔恨。 阮云山知道,他身上已经永远背负上所欠下这班淳朴乡民的孽债了。虽不是由他造成,却一切因他而起。所谓宿命,有时就是如此无奈。 于是,他脱离了军队,毁掉了容貌,越过边境,终于在边民收容所里找到了老山旧寨的老乡们,以一个行脚医生的身份,收养了一名在浩劫中失去亲人的女孩,偿还着他无心种下的罪孽,一还就是,四十年。 而这一切,旁人自是看不透的,却瞒不过颇懂察言观色之道,深通相面望气之术的金四娘。 同为医者,她早看出阮云山脸上的疤痕自是新伤而非旧创。同为能辨是非之人,她自然能读出阮云山内心矛盾的痛苦折磨。终于,接触下来,阮云山也把真诚的金四娘夫妇当作了交心的朋友,终于把老山浩劫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两人,并恳求二人帮助他一起救助受战乱瘟疫威胁的边民。 这就是阮小道与金四娘夫妇的渊源,以及与永远走不出古寨的修罗众生的孽缘。 蛮瞎子听闻阮云山背负的过去,也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自然不忍打扰他,只得和阿霞默默起身,来到透过薄雾,眺望日出的金四娘身旁,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山顶上的那些尸变蛊人,会不会冲出雨林” “啊,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太阳升起后,阳光的热力会逐渐把三途河水驱赶到地底深处,失去了冥河水的滋养,那些浩劫后的余孽,就会慢慢变回毫无生机的干尸。倒是,我们走得太突然,也没来得及找寻记载治你伤腿所需的失心草所在的古籍啊”金四娘见我担忧,平静地解答了我的疑问之余,也是提醒起我此行的目的来。 我晕!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怎么办!白来了。 “失心草?是这玩意儿么?”攀谈间,刚才不知转到哪里去了,又突然冒了出来的琳达,正好听到我们的对话,早从腰间摸出一物,递到我手中,示意我去问蛮瞎子。 定睛一看,手中那凉丝丝的苇草晶莹剔透,根茎更是像那晴朗夜空里的萤火虫一般,闪烁着散发出柔和新亮的辉光,让人看了,都有种恨不得忘却心中一切忧苦的冲动,再一看,脑海中更是升腾起一份被迫舍尽所有甜美回忆的愁思想到这里,我也是偷眼看一眼阿霞,心中只忐忑地不安起来——若要我选,忘却痛苦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是代价是忘记她,我还真舍不得呢。 我兀自思忖间,阿霞脸上的欣喜之情早溢于言表,只见她目光炯炯,纤手更是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刚从惊喜中缓过神来,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随着金四娘一起,来到蛮瞎子跟前,请他帮忙考证起来。 蛮瞎子在阿鲁的陪伴下,也是正好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布满皱纹的枯手一接触到我手中的失心草,早惊得跌坐在地,而我也是通过望气看到,他的手触碰到失心草的一刹那,那草里晶莹透亮的淡蓝色星光,也是如脉冲辐射一般,瞬间通过灵能波动,传遍了他全身。看着他不由自主出神沉思的模样,我顿时也是想起,之前首次握住失心草时,自己心中荡漾起的那种奇妙感觉。 “没错,就是这东西了。色c香c味,形c气c神,都跟我爹跟我描述的一致。”蛮瞎子回过神来,也是一个劲儿称起奇来,连声追问起这株他这辈子也是初次见识的神奇植物,琳达究竟是从哪里给弄来的。 我们大家自然也是有着同样的疑问。琳达见状也是毫不隐瞒,直接把我们领到桃林里一株根系枝叶比榕树还要庞大的巨型桃木跟前,拨开随风飘落在地上的厚厚一层落花,指着一个隐蔽的树洞,对我们说道:“就是在这里面找到的。” 怀揣着好奇心,拧亮手电,跟着琳达钻进这狭窄的树洞,我也是做好了面对黑暗和恐惧的准备,哪知道,眼睛刚适应洞内的气氛,一片奇异非凡的景象已经映入眼帘。只见这内部其实足足有公交车大小的通道,内壁却像阳光下色彩斑斓的肥皂泡一般,到处显现着无数光怪陆离的影像,好像百货商场家电区里那一整墙的各式壁挂电视,各自任性地播放着或古或今,或远或近,或熟悉或陌生,或认识或不认识的若干离奇景致。 比如眼前这个,浑然天成的亭台楼阁,爬满青草的古朴土屋,形貌街景,无一不与我们见识过的老山古寨紧紧契合。只是那其中怡然自得,各自安居乐业的淳朴乡民,也一直在提醒着我,原来这了无生气的山巅部落,原来竟如此安详和谐。 此时此刻,众人也如我一般,被数不清的神异景象所吸引了注意力,唯有那心明眼尖的阿霞,轻轻推了推我的手臂,指着一条长在两道模糊的影像间不时闪烁的青藤,兴奋地说道: “李子,你看,那藤条的尖梢上长的,是不是‘失心草’?”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阿霞已经按捺不住激动,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青藤旁边,小心翼翼地伸出玉指,点了点那青藤更须一般倒长的尖梢,激荡起一阵心眼可见的灵能脉冲,径自传遍了她的全身。 “就是它了!”感受到这神异的共鸣,阿霞也是激动不已,朝我会心一笑,两指一捻,早轻巧地把这株失心草采了下来。 我见她如此大胆,心中本来是埋怨的——毕竟,我们可不像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琳达一样神通广大,万一这灵草里还暗藏着什么玄机,使得阿霞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岂不得后悔一辈子?不过好在直到阿霞把那闪耀着斑驳荧光的灵草收入腰包中,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征兆。 好吧,反正她也是为我好。如此一想,我们也是准备即刻动身追上众人,刚要抬腿迈步,早看到刚才采摘灵草之处旁边,那镜面一般的水泡上,赫然映射出了一幅似曾相似的画面: 那不正是,之前在那祭祀台上古鼎之前,我第一次胡乱往冥河水中投入通灵古钱时的情景吗? 果然,随着我手忙脚乱地丢下钱币,皎洁的月光下,晴明的夜空中早凭空骤然闪现落下一道细长的雷光——看那轨迹,却赫然是往画面中阿霞那清丽的身影劈去! “呀!” 虽然尽管知道那是早已发生的事,可我还是无法眼睁睁看到画面中的阿霞遭祸,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入了那神异的肥皂泡中,“啵”地扭动了下球面,生生改变了那雷光闪耀的轨迹,把它移花接木般引向了别处—— 糟糕!待到我意识到雷光竟然被我误打误撞下一拨,骤然轰向了画面另一边的琳达,而赶紧抽出手时,已经为时已晚,那呼啸的紫电,已经在泡沫的球面上,划过一道优雅的慢动作,不偏不倚地朝背身而立的琳达砸去! “轰隆!” “嗷吼!” 只是,结果却既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因为,琳达恰如其分的一个闪身,已经在雷光即将命中她的一瞬,把紫电引到了那百尺高的蛊变吞贼巨人身上——这不跟之前发生的事实一模一样吗! 我的天!发现这一点后,我也是不由自主地望向身前不远处的琳达,而她,也是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回身对我和阿霞耸了耸肩,做出一个她之前避过惊雷时一模一样的动作。 好似在说:“呵呵!没想到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搞不清楚状况 面面相觑间,我和阿霞也是深深感到一种难以置信,愈发觉得琢磨不透琳达那超然的浅笑背后的神秘。而那洞穴中光怪陆离的影像也是随着我们行进的脚步,激发出一波波离奇的时空涟漪,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心生出一种如幻如梦般的沉醉与惊奇。 惊叹之余,我也是脑洞大开,胡思乱想一番后,我也是暗自猜测道:难道这是一个扭曲了时空的虫洞?或许,正常展开的时间和空间,在这里都以折叠的形式,压缩显示在这些流光溢彩的肥皂泡上面吧。而我们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包括无意间对这些时空涟漪所做出的变更,都可以映射和影响到不同的时空! 还没来得及仔细搞清楚这洞穴的奥妙,我已经猛然发现队伍已经走出了这神异的通道。我本以为,接下来的剧情,会像之前一般,看到一个如古寨一般遗世独立的失落村庄,或者藏满宝藏的尘封宫殿。结果,从浓雾中渐渐显现出来的,却只有一汪一望无际的平湖,而远处湖泊的尽头,赫然是那引导着万千死者走向悠久轮回的三途河!看来,小实这家伙,虽然准头上有些误差,但它身上鬼猴与生俱来的通灵本性,还是的确把我们带到了冥河附近了呢。 放眼望去,从脚底开始,一直到那铜镜一般的湖面,地表上都生气盎然地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灵花——只见那鬼手一般妖娆的花儿张扬着须爪,兀自开得红艳艳,怯生生,在这满是黑白的世界里,咋看之下还真有点传说里所说的那种血色的韵味。走近再看时,才发现这些神异妖冶的灵花,花枝摇曳间,花瓣的边缘居然散发着一圈泛黄的光环,看起来好似那薄暮阳光的余晖一般温暖,在头顶沉闷压抑的苍穹底下,却又显得别有一番宁静的安详。看久了,除了诡异,我竟不由自主地感到,眼前这如幻如梦的花海,又为我们惊魂未定的旅程,平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彼岸花”见多识广如金四娘,生平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传说中的神异植物,在她提醒下,我和阿霞也是祭起望气的法门观察起来。心眼之下,愈发觉得这花果然生得神奇:只见它们一呼一吸间,都在吞吐着一阵阵沁人心肺的芬芳,那花香形成的薄雾,在花瓣散发出的和煦微光下,更是连成了一道道扩散的绯色光雾,好似那夜空里悠扬散射的霓虹,又像那晨曦里淡然升腾的朝霞,一碰到我们,甚至还会激荡起波动的气浪,颠簸得我们的心境,也如这一望无垠的花海一般,上下起伏起来。待到习惯之后,心中除了一种看破世俗的豁达与淡然之外,更是平添了不少与世无争的平和与安详。 真是神奇啊!这种来自近在咫尺的无间炼狱那洗心涤虑的熏陶。 “据我爹讲,祖上流传下来的《搬山道人杂记》里,曾有过记载,把彼岸花和失心草,一起用无根之水熬制七七四十九天,就能调配成令人忘却一世喜怒哀乐的孟婆汤《杂记》遗失复得后,宗门对散落的《杂记》进行修订时,这段本来是被删掉了。”金四娘说起她爹金老丈,英气勃发的凤眼也是流露出一种温柔的神情,顿了顿,继续说道:“小时候听我爹讲起,还以为是他编出的故事,没想到,有生之年里,居然还真的能亲见这种生长在这阴阳分界之地的异花。” 金四娘说罢,嘴角也是泛起一丝会心的微笑,兴许,是在跟那远在轮回那边的金老丈,默契地回味那多年前说起的道门轶事。其实,一个父亲会不会讲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对自己深信之道的执着,以及对子女,无所欲求的大爱。 看到若有所思的正熊,我和阿霞也是打心底为金四娘母女俩高兴:真是幸运呢!金姐也是,正熊也是。 “金姐,那我们要怎样才能出去啊?”阿霞眼看金四娘和正熊母子彼此心间的距离又更近了一步,也是打心眼儿里为他们高兴,与我相视一笑后,她看大家的情绪也从失去阮小道的哀伤中恢复了大半,也是一点也不拖沓地向金四娘提出了那个我们接下来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唔,彼岸花呐,相传是开在阴阳交界之处,能跨越生死的灵花。那么,我认为,只要往三涂川相反的方向走,我们就能走回人世。”金四娘其实早已在思考这个问题,听到阿霞请教,略一思忖,就果断地给出了她的见解。 既然当家的发了话,这下就好办了,众人有了方向,也是个个提起了干劲,摩拳擦掌起来,只是,临到下脚时,大家才不由自主地发现,提起的前脚,却在看到脚下妖娆的灵花的一刹那,却怎么也放不下去了! 真是诡异。 怎么办呢?我们只得即刻在脚下这石洞口处十平米见方的小石台上,临时紧急追加开启了第二场“作战会议”,议题还是那个:怎么办? 蛮瞎子首先发表了他的见解,简言之就是原路返回,既然日出后老山上的僵尸蛊人们就会歇菜,那么原路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能安然脱险。只是,不确定的因素有两个:第一,到底冥河水会不会按照金四娘的猜测被太阳驱散到地下;第二,根据我之前被琳达带着穿越三涂川的经验来看,这里的时间和我们正常所在世界走的并不是同一条时间线——也就是说,我们如果按正常路径回去,只会回跳到我们离开老山时的那一刻,而不会越过这一段冥河蛊人肆虐的时间。 想到这里,我也是出于万全考虑,提出了反对意见。金四娘和蛮瞎子听完我的解释后,认同之余也是吃了一惊,对我竟然知道通灵回归后会回到离开人世的瞬间而感到无比奇妙——毕竟,知道我穿越过一次的人,只有让我保密此事的琳达一人而已啊。 意识到失言,我也是偷眼瞟了瞟琳达,见到她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也是冷静了下来,飞快地转了转脑子,马上想出一个借口,只说是自己联想到“南柯一梦”的故事,才做出这番推测的。大家闻言,也是觉得比较合理,也就没多深究,基本排除了这个方案。 巧的是,正在这时,阿霞肩头的小实见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竟然头一偏,打个呵欠睡了过去。而它这一睡可不打紧,我们身后那流光溢彩的“虫洞”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连“嗖”的一声都没发出,就这样在大家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不见了。这下可好,原路返回的念头,只能完全从议案簿上给彻底划去了。 “我觉得么,既然看到彼岸花,大家都不忍心踩下去,那么,干脆把眼睛给闭上,不就可以下脚了吗?”我眼看随着时间的推移选择越来越少,也是急忙给出了一个毫无根据的主意,说到底,还不是想起大川叔那句话:“想破脑子,还不是动手一试!”希望,这一次,能再次帮我们找到破题之道。 “有道理,我赞同李昂的意见。说不定,这些花儿,还真害怕他手上的‘失心草’呢。”说话的是琳达,只是她说这话明显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说到“失心草”三个字时,美目也是顺势一扬,颇有种唯恐我注意不到的意味。 对啊!说不定,这失心草,还和这满目的彼岸花相生相克呢,毕竟,这花开遍地的脚下,可一尾透射着青光的草苇都看不到呢。如此一想,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举起手上的失心草往脚面前的彼岸花丛中一凑——果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些放肆绽放,恣意摇曳的灵花,一感应到青光凌冽的失心草纯粹的寒凉气息,竟都顺次一齐由近及远地弯下了腰——像那热情的粉丝突然看到朝思暮想的大明星一般,接连跪拜在地,进而以我手中的草苇为圆心,让出一条椭圆形的通路了来! 还有这种事情! 看到眼前的神奇一幕,我也是欣喜若狂,抬起脚就要迈步,哪知脚还没落地,已经被身旁的琳达一把拉住。 “又怎么了?”看到我望过去的不解目光,琳达脸上依旧挂着那幅让人琢磨不透的浅笑,见我疑惑,也是故意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别急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可不知道这路走着到底安不安全。依我看,不如找一个队伍里最不重要的人,让他走在前面探路——最不济的情况,即便遇到危险,也能牺牲自己,提醒一下大家。”说到这里,琳达一双千娇百媚的细眼,已经锁定了她心目中的人选。 阿水自然发现琳达,以及众人的目光都接二连三地看向了他,瞬间也是本能地害怕起来,被琳达渲染起的诡异气氛吓得不寒而栗。只是,他自己也是清楚,在这高手如云的队伍里,说实在的,舍弃掉也几乎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人,不是他,还能有谁? “你,你,你你,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混蛋!还,还t得道之人呢!我看,根本就是一伙自顾自己的自私鬼!我,我水哥也算是瞎了眼了,居然鬼迷心窍地相信你们”阿水眼看形势不妙,也是索性破口大骂起来。只是,我们又不傻,自然知道,根据他之前的恶劣行径,他说的这些话,基本是可以原封不动地反弹给他的。于是,大家都默契地一言不发了几秒钟,想看看这舌绽莲花的人精,到底有没有一种自知自明的觉悟。 可惜,我们的确都低估了人的自觉。眼看阿水口水飞溅地骂着还真没完了,琳达也是淡定地眨了眨眼,而在场的众人,特别是离她最近的我,已经明显感到了她眼中一瞬间倾泻而出却又稍纵即逝的杀气,立马把那喋喋不休的阿水,唬得屁颠屁颠地抢过我手里的失心草,叫苦连天地往彼岸花们让出的空间里,忐忑不安地走去了。 这家伙,估计一开始是觉得,琳达没了双枪,应该没什么好怕的了。殊不知,人家若想结果掉你,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啊,真是可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淡忘了的古调 就这样,众人排成两人一排的两列纵队,跟在“可舍弃资产”阿水的身后,谨慎地往彼岸花海中小心地走去。待到我回头望时,远处的三涂川已经越来越模糊,估计,待到雾气一起,就该完全看不到了吧,大概。 想到这里,我也是心头一紧,在这四方难辨的世界里,若是失去了作为参考系的三涂川,面对一望无垠的花海,若要让我想个法子定位方向,还真是难上加难啊。 寻思间,我突然想起黄帝大战蚩尤时风后临阵制造指南车的故事,唉,只可惜,眼看周围绯红的香雾渐浓,队伍中,却好像没有这种人才啊——即便是长于医术的金四娘,在寻路定位方面也难免束手无策,毕竟,这可还真不是她的强项啊。 眼看迷雾升腾,周围可见度也是下降到不足五十米,众人都忍不住开始惊慌起来,身边与我十指相扣的阿霞也是紧紧握住我强忍住颤抖的手。感到她的不安,我也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果这种时候我先崩溃了,那么要是遇到危险,怎么保护她呢?想到这点,我也是紧走几步,拉着阿霞赶上紧跟在阿水身后的琳达,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她应该是目前队伍里心境最平和的人了。 看她四散游弋的眼神里依旧透着那处变不惊的迷之镇定,我可再也沉不住气了,赶忙瞅准机会,按捺住紧张,故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强装镇静地询问她道: “琳达,你有把握吗?我们现在还在按与三涂川相反的方向走吗?” “当然没有把握了。你们修道之人都不清楚的事情,我哪知道。”琳达说着,也是标志性地耸耸肩,摆出一副“你找错人了”的表情。这家伙,明明很清楚我心中的不安,却偏生作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顺便调侃起以金四娘为首的一干道医来,所幸,大家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贤者,断然不会在这命悬一线的关头意气用事跟她抬杠。只是,作为一个多少了解一些琳达那超乎常理的本事的人,我却忍不住对故作神秘的琳达有些不满——最讨厌这种一头雾水的感觉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只不过,虽然很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唉,谁让咱技不如人呢。好想骂人啊,这种时候。 “李子,别急啊,琳达小姐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你自己不也说她可是野外生存的好手嘛,相信她吧。”阿霞见我面露不快,连忙上前打圆场,借我之前说过的话称赞了琳达一番,缓和了下紧张的气氛,随即也是熟练地把探路手电的焦距调整成远光模式——我记得,她在刚才还看得到三涂川的时候,就有意识地拧亮了手电进行方位校准,看这姿势和方向,应该是最后一次看到冥河的时候选定的吧。唔,意外的可靠啊,这丫头还真是。 “嗬~蛮聪明嘛,知道利用光直线传播的原理。”琳达看到阿霞一系列处变不惊的操作,也是嘴角一撇,淡定地称赞她道。 “还是琳达小姐厉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阿霞听闻琳达夸她,也是莞尔一笑,反过来称道起琳达的沉着。这两个女人,居然自顾自相互点起赞来了,一时间,竟然把我晾在了一边,好尴尬啊。 “嗯,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时空里,光线传导是否还遵循同样的物理法则了。”跟琳达讨论了一番后,阿霞也是提出了她心中的一点疑虑。 “哦,有疑惑的时候,你们道者不是习惯用‘心眼’观察么?我若是你们,早就用那法门了。”琳达闻言,也是轻轻一笑,不经意间提起我们还算驾轻就熟的“望气”来。 其实,何须她说,金四娘,正熊,包括我,还有蛮瞎子师徒,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止过使用心眼观察情况。然而长时间凝望花海那如波如浪的绯红之气流动之下,我还真没看出一点反常的地方,久而久之,也都多少有点审美疲劳了,望气的敏感程度,也是随之逐渐低落。真不知道,琳达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个,又是有何用意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不由自主地提起精神,用心眼扫视了一番周围,果然,四周除了我们自己的气机,还是一团天地一气的绯色朦胧,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啊—— 等等!那是什么! 待到反应过来,我才发现心眼之下,前方五米处已经陡然显现出了一团漩涡般像内收敛的墨色气机,在那大片的绯红雾色里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切近—— “小心!” “哎哟!” 我叫出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阿水已经在我的惊呼声中应声倒地,发出一阵“噗通”的闷响。不用说,他的门牙,应该在这实实在在的一发“嘴啃泥”里,摔断了几颗吧。 “我擦,我擦擦擦,我的牙!什么玩意儿,敢绊你水哥!”一连串的谩骂之后,阿水也是捂住满口是血的嘴巴爬了起来。看来,他除了跌得够呛,几乎破相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大碍。那么,害他吃亏的东西,究竟又是何物呢? 不只是我,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聚集到了这块半边身子还倾斜着埋在地下的石板旁边,仔细端详起来。 “李子,这应该是块石碑!快看,上面有字!”文物考古工作队出身的阿霞见到干货,自然满眼放光,不等我招呼,早小心地抢上前去,顷刻间已经完成了初步调查,指着石板入土处的一些雕琢痕迹,兴奋地对我叫道。 “唔,还真写着不少东西呢。”我跟着金四娘和琳达随着她的喊声围拢了过去,端详了一番,也是肯定了阿霞的判断。 事不宜迟,既然上面有记载一些信息,那么,说不准能帮我们脱出这呆久了不免让人心生绝望的地方呢。挖吧。 说干就干。 不一会,大家齐心协力下,已经小心翼翼地把石碑刻字的部分全部暴露了出来,只是,紧接着的问题更具体:这两行动若惊鸟,笔走龙蛇的蝌蚪文,咱不认识啊! 而且,糟糕的是,现在手机完全没有信号,我本能地想连上网络谷歌必应一下,也只能作罢——天杀的供应商,说好的“全球通”呢?!通个屁——还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离开了全球覆盖的范围细思极恐。 然而问题不等人,既然呼叫外援失败,那就只能依靠队伍里的资产了。于是,众人面面相觑间,我也是习惯性地把目光顺次看向琳达和金四娘。 “别看我,我只是个记者。不是考古学家。”琳达这一回倒是意外地很直接。 “我也不懂,我专精的是针灸。古文这种东西,喜欢舞文弄墨的雷大同也许还可能知道点。”金四娘也是抱起手,习惯性地想点支万宝路理理思绪,才突然想起香烟已经被正熊没收了。 这种考究传统文化的活儿,来自穷山恶水的蛮瞎子师徒就更无法指望了,而留学归来的正熊也是摇头表示不懂。转了一圈下来,皮球似乎又滚回了我这里。只可惜,我可是第一个表明了看不懂的,难道,这架势,是要让我牺牲掉今天的每日威能,使用内观通灵,召唤老友“白袍人”出来解决?太奢侈了吧。 “等等,李子,这字形,我好像见过。”众人沉默间,说话的,赫然是方才起就一直在研究字体走势,找寻形象规律的阿霞。 爱死你了!真不愧是我的幸运女神! 听到她有了思路,众人也是一齐面露喜色,默契地安静下来,饶有兴致地听阿霞眉飞色舞地解释起来。 根据阿霞的推测,这种笔画颇似林中飞鸟的象形文字,应该就是“鸟篆”。这种别名“鸟书”的字体,相传是战国时吴越一带居民使用的的一种特有文字。它起源于吴越人对鸟图腾的原始崇拜,而这种崇拜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就出现了“鸟篆”这种独特的文字,并且这种文字一般只见于吴越两地。究其原因,普遍的说法是:吴越人居住的长江中下游一带,平原广阔,湖泊众多,是鸟类生存的理想环境,可以说,当人们还没有在这里生存定居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成为了鸟的乐园了。这一点,也是通过历年来,考古专家们在吴越一带出土的文物中发现的大量鸟图腾得以验证。 说着,阿霞一边指着石碑上的铭文,一边讲解道:鸟篆主要的特点是笔画像鸟的形状,铸造者们也是在篆书的基础上,将文字的会意与各式各样的鸟形高超地融为一体,或者在字旁与字的上下附加鸟形作为装饰,从而使文字更加艺术化。根据已经出土的文物来看,这种铭文比较多的被用在兵器上,而雕刻在石板上的,她也还是第一次见识。 端详了一会,阿霞也是勤快地翻出随身的笔记本,比划起来,短暂卡壳了几次后,她终于成功识别出了所有字样,写下来一看,赫然是一首十六个字的歌谣: “彼岸花开兮开彼岸,才子佳人兮不复还。” 我看阿霞译文完毕,也是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找她小本上的字样朗声念了一遍。结果,大家屏息静气等了半天,却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像样的变化。 难道,是阿霞翻译得不对? “莫非!是发音的问题?”正在纠结,金四娘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原来,她年轻时,曾经跟雷大同一齐在宗门里学过一些音律知识,而这其中,却是以宫(g一ng)c商(shāng)c角(jué)c徵(zhi)c羽(yu)五音为首的音阶韵律法则最为重要。难道,这彼岸之地尘封的石碑,还真的需要古音来激活!? 听到这里,本来还在失望的我们马上又燃起了新的希望,马上催促了金四娘按她所记得的古音,读一遍方才那十六字的短歌。 点头答应后,金四娘也是搜肠刮肚,大致想起了那几乎淡忘了的古调,按着清乐和雅乐的调子,分别唱了一遍—— 奇迹出现了:只见她最后一组燕乐调子还未唱完,花海中已经随着这言灵一般的清唱,陡然显现出一座四散着鸟语花香的地宫——说是地宫,似乎却是远远不够贴切,因为这组无声无息巍然现身的庭院群落,竟然完全就是建在地表之上,其洋洋洒洒的布局,倒是跟现代巨富之家庭院齐全的别墅豪宅,颇有几分暗合。唯一的奇异之处在于,若不哼着唱词走近,这小山一般藏身花海的雄伟园林,却又断然看不清楚,仿佛深埋在地下,只待有缘之人踏歌走近,它才突然跃出地面一般! 真是神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不起眼的石雕 跟着不敢停歇地哼唱着清调的金四娘走近一看,庄园的全貌也渐渐映入眼帘:只见没过膝盖的绯红色落花之上,赫然屹立着一圈乳白色的高墙,高墙顶上,则齐整细致地铺放着一层层色泽清幽的土瓷瓦,墙洞上玲珑雅致的窗格处,更是生气勃勃地钻出不少郁郁葱葱的绿叶,合着奇花异草的沉香,使得我陡然感觉,目光落在这白墙青瓦之上,竟好比在观摩一卷宁静写意的书画一般,森然肃穆间,也是颇有几分让人心驰神往的舒坦。 好奇间,我也是迫不及待地问起阿霞,能否从外形上看出这庭院的年代风格,哪知,阿霞这博学通史的丫头端详了半天,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迎上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她只得又努力思忖了一会,却终于还是摇摇头表示不识得。 好吧,反正也到门口了,有问题,不如直接进去问问主人吧。说不定,人家还会热心地把咱给送回去呢。 如此一想,我也是拉起阿霞紧走几步,跟上众人,追上押着阿水走到高墙脚下的琳达。顺着墙角走了大约一百多步,大家就都停在了一处看起来像是大门模样的地方。我们粗略观察了一番,早发现这四五丈高的大门,造型却并不奢华;质朴平实之处,反倒是像极了普通人家那种简陋的柴门。只是,这门板的木料,却是心眼之下尚可看出生气环绕聚集的上好佳料,直接引起受大川叔耳闻目染熏陶,对建材木料颇有见地的金四娘连声赞叹。只此一桩,也让我们对这庄园主人的身份,兀自平添了几分好奇。 来到门前,才发现,紧闭的大门上高悬的那对铜制的门环,个中也是暗藏玄机——普通的门环,手环所挂处,无非是一般的黄铜孔套;而眼前这对,挂环的物事,却是一幅轻灵奇巧的玉盘,更惹人称奇的是,那玉盘上面的纹理,竟然天然去雕饰般涤荡成两条黑白鱼相拥合抱的姿势,显现出一左一右两团相守相依的太极图案。细看之下,玉盘上的墨色更是像要滴落一般,究其原因,却不是玉盘经常有人抚触,而是,无人打理的玉盘之上,根本沾不上一点灰尘。 真是奇了。 赞叹间,正好大家都齐聚到了这素雅别致的正门前,身后本来让出一条小径的彼岸花们也是自动“唰”地一声,一齐抬起了头来,花枝摇曳间也是把一团团泛黄的和煦光影投射到那玉盘之上,顿时反射出一阵阵流光溢彩的色带,即便不用望气,我也能感到,那玉盘简直就像有生命似得,兀自贪婪地吮吸着灵花散播的绯红之气,让人禁不住叹为观止,只顾着暗自赞誉,那雕琢出如此物的能工巧匠,技艺是如何如何高超了得。 “去,敲门吧。”估计是见瞅见大家只顾着看,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琳达也是显得有些不耐烦,早朝阿水背后轻轻一推,把他送到了门环之前,脸上随即也是泛起标志性的浅笑,颌首示意了他赶快拉起铜环叫门。 阿水见状也是无可奈何,嘴里虽然不干净地嘟哝着,手上却不敢怠慢,毫不含糊地依了琳达的指挥,摸索着拉起门环,用力抬起一个夸张的角度,然后才重重地叩了下去。 “端,端,端端,端,端” 说来也是奇怪,那两道高大威严的木门,被他敲了几下,还真自己“吱呀”一声,打开了来。这份利落劲儿,既没有一点旁人助力的征兆,也不带一丝有人应门的回声,仿佛主人透过某种机巧监视到有客人来访,主动给我们打开大门一般,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把庭院的门户,兀自开了个彻彻底底。 我也是由于好奇这门内的景象,不等门开全,已经伸头望门内望去,哪知,目光刚越过门槛,已经被一阵泛着异香的白雾给挡住了。更神奇的是,那随着门打开的声音一愣神的阿水,以及他身后不远处的琳达,竟被一阵突然从浓雾里刮出的怪风,给卷进了门内。待到其他人反应过来,才发现,方才那大开的木门,不知何时,竟又给关上了。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惊诧之余,我也是忍不住想亲自上前一探究竟,刚要拉住阿霞走近,却被正熊伸手拦住。 “李兄,让我先来试试,我想我摸着些这机关的门道了。”说着,他已经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上前去了。 “机关?这难道不是一道普通的门吗?”听到他的话,我也是虎躯陡然一振,看看阿霞,又看看因为担心正熊吃亏而不由自主迈上前一步的蛮瞎子,最后才从金四娘凝重的目光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阿熊,小心点。”既然连一路上总是放手任由儿子历练的金四娘都开了金口,那想必这机关也是有些份量的了。话说回来,只不知,方才被门内浓雾吸进去的琳达和阿水,现在究竟是怎样了呢?以琳达的身手,应该没有大碍吧,大概。 我顾自思量间,正熊已经点点头,答应着金四娘,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玉盘跟前。而他身后两步处,则是以防万一,已经提前变化成蛊人形态的蛮瞎子,看来观察好周围情况的他,也是已经找好搭手之处,做好了应对吸力的准备。 准备停当后,只见正熊冷静地用两手分别按住两块玉盘,轻轻旋动着盘面,把之前一竖一横的太极图,分别旋转了一个角度,变为一横一竖的形态,然后也轻轻拉起铜环,叩了叩门。 果然,紧闭的大门再次应声而开,跟上次一样,浓雾里再次刮出的一阵怪风,卷向正熊和蛮瞎子的同时,也是把我们四人阻隔在了外面。劲风之下,无论是圈内狠命抓住门栏的蛮瞎子,还是圈外同样祭出金风角力的金四娘,却在这阵巧妙非常但又漂浮不定的游走怪风里败下阵来。待到风平浪静时,重新紧闭的门前,只剩下忧心忡忡赶到玉盘前的金四娘,以及目瞪口呆地望着被蛮瞎子生生掰断,又瞬间复原的那条巧木横栏的阿鲁。结果,折腾了一番,这一回,怪风还是只带走了两人。 不及我仔细思索,救子心切的金四娘已经心急如焚地转动起了玉盘之上的两轮太极,不顾我和阿霞的劝阻,她已一口气把太极鱼的图案调整成两个竖向的形状,随即焦急地拉动门环叩响了大门。 心甘情愿被怪风卷入门内之前,金四娘也是叮嘱我和阿霞道:“如果这一回还是引来怪风,那就不要试了。好好待在原地等我们出来。” 呃,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办呢?金四娘和阿鲁,果然也被卷走了。反复回顾之前三次叩门的情形,我的意识再次胡思乱想起来。这次联想到的东西,竟然是大学选修计算机系课程——编译原理时的枯燥回忆——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啊!不知怎地,感觉,最近,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正想放弃,转而问问看起来更加靠谱些的阿霞她思考的情况,刚要开口,我的脑海里也是灵光一闪,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忽然想到的思路,说了出来: 如果把这太极图双鱼上下相抱的形态当作编码0,再把左右相抱的形态编码为1,那么,我们其实可以得到玉盘面板上“密码”的四种组合:00一横横, 01一横竖, 10一竖横, 11一竖竖,而如果把东南西北四象加上去,就是: 只是,这样分配对不对呢?果然,还是只能试一下了!想到这里,我也是和阿霞对视了一眼,把玉盘上的太极鱼图案,调整成之前六人没有试过的组合:编码00的“横横”这种情况。 阿霞点头示意准备就绪后,我正要拉起门环叩门,谁知,本来在她肩头上酣睡的鬼猴小实,这时竟然“吱呀——”一声,懒洋洋地舒展开身子,张大了嘴巴,满满伸了一个大懒腰,醒了过来。这小家伙估计也是睡够了,爬起来后可一点也不老实,一眨眼儿的功夫,已经轻巧地从阿霞肩头一个纵跳窜了下来,围绕着紧闭的大门前这十丈见方的地皮儿,兜起了圈子。 “小实!快回来!”阿霞见状,也是嗔怪地招呼了它几声。谁知,本来对她的说话言听计从的小实,这次竟然丝毫不顾她的吆喝,反而顾自爬到了大门两边立着的两座不起眼的石雕旁,抓耳挠腮地嘶叫起来。 “李子,快看!”阿霞不看则已,一看,也是大惊失色,急忙拉着我凑了过去。 “啊!” 我定睛一看,也是吓了一跳,之前那两尊被蒙了厚厚一层浮尘的石雕,估计也是被接连三阵怪风,吸走了雕像顶上经念月累积攒下的飞灰,现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真是巧了!这把门的灵兽形象,居然不是两尊石狮子,而是,两尾搔首弄姿的鬼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虬髯大汉 在我利用小实威逼利诱的拷问下,白须老者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打破,只见他垂头丧气地长叹了一声,除了不敢泄露庄主的名号以外,倒也知无不言地回答起我们的疑问来。 首先,是关于开门和避开怪风鬼雾的问题。这时,负责设计玉盘门环的瘦长脸却插了嘴进来,代替白须长老给出了答案。原来,机关里暗藏的门道是这样的:玉盘旋转好方向之后,扣下黄铜门环,声音透过门扉,传达到门后的假山石洞里,随即在细密的石孔里激荡。如果只是扣了任意一边的门环,就会造成孔中两端的声音不均等,进而经由石洞把不均衡的能量放大,从另一边的洞口里刮出怪风鬼雾。所以,要想不触发陷阱,需要两个心意相通的人,用同样的力度,同时拍下门环——整个过程一丝一毫都不能有所差池——才能使得石孔里的音量得到平衡,进而在假山错综复杂的内部两相抵消,而不至于化成携带冥河水的怪风呼啸而出。 原来如此。没想到,原理意外的简单啊;条件么,还是有点苛刻的。听起来,即便是灵肉交融过的我和阿霞,也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好吧,再看下一个问题:额,玉盘上的暗码对应的区域——这个话题,我个人觉得么,可能让虬髯大汉来回答会否好些呢?果然,那大汉也不是一个不讲情义的人,眼看不需要供出庄主的私人信息,也是大大方方地替长须老者抢答了这题。 不出所料,在这暗无天日的苍茫天地之下,果然还是有跟尘世相对的四象八方之分的,而虬髯客告知的信息,也是印证了我之前的判断,补完后,自然是: 00一横横,对应了东方,属木,于是映射到的区域,是象征生发的剑林 01一横竖,对应了南方,属火,于是映射到的区域,是象征激昂的书斋 10一竖横,对应了西方,属金,于是映射到的区域,是象征离愁的后园 11一竖竖,对应了北方,属水,于是映射到的区域,是象征平和的别院 因此,在玉盘对应到相应的暗码时,叩响一边门环的人,就会被怪风传送到对应区域的迷阵中,而一起扣动两边门环的有缘人,则会被迎接到剑林c书斋c后园或是别院等四处子宅的堂前。 这样看来,之前被怪风吸入的六人,琳达和阿水现在应该在后园之中;而正熊和蛮瞎子则大概迷失在书斋某处;金四娘和阿鲁,不出意外也估计是被耽搁在错综复杂的别院厢房中了。 好吧,既然知道了众人所在,那么就好制定营救计划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这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便是:与大家汇合后,如何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回到人间呢? 这个问题,虬髯客和瘦长脸面面相觑之下,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只有那鹤发童颜的长须老者,抚了抚及腰的白胡子,亲自解说道:要想从这阴阳交界之地,返回遥远的尘世,唯有进入位于大宅中央的祭天台,催动只有庄主才懂得操作的八卦飞升盘,穿过天际,就能回到人间——至于长须老者为何知道呢?只因为,这长须长老,曾经受了庄主所邀,陪同了他去俗世里了却过一段尘缘。 唔,这样啊。听起来蛮棘手的嘛,毕竟,离开的前提是,需要把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庄主给找出来先啊!算了,还是先去找琳达和金四娘吧,逼大宅主人送我们回去的任务,还是交给她俩靠谱些吧,大概。 打定主意后,我和阿霞也是按照了三位假话夫子不得已吐出的真言所教,一起来到了那雕琢精巧的玉盘跟前,回想起琳达那时拨弄出的暗码——毕竟她是最先落入迷阵的,还是先去找她吧——于是我们就把之前调整成太极鱼横横相抱形态的两个玉盘,调整成琳达和阿水进入时的竖横形态,这才相视一齐点了点头,准备同时拉起青铜门环—— 咦!什么情况!我虽然是第一次触碰这玉盘和门环,但回想起之前看几人的动作,提起门环应该毫不费力啊!不知怎地,到我这里,看起来也就斤把重的铜环,竟似千斤一般,在我倾尽全力之下,居然纹丝不动。再看阿霞那边,也是情况类似,任她怎样发力,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 “别费劲儿了!”瘦长脸见我们吃瘪,也是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别怪夫子我没提醒你俩:庄主曾经特别跟老夫交待过,夫人喜静,同一个区域的环一段时间内不可以拉起第二次。” 我闻言一惊,也是招呼阿霞把手中的玉盘先后旋转成横竖和竖竖两种状态,一试,果然如瘦长脸所说,门环果然还是拉不起。看来,这主人夫妇的脾性还真是古怪啊,居然玩这种限制准入的区域冷却机制。 “那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启动呢,通往同一区域的通道?”阿霞跟遇到阻碍容易垂头丧气的我不同,凡事喜欢多留个心眼,听闻既定计划泡汤之后,她还是坚持额外问了瘦长脸一个问题,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嘛,等铜环上的青光完全泛黄就行了。”瘦长脸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倒是回答得意外地爽快。而我闻言之后,也是急忙往那其貌不扬的铜制门环看去——果然,展开望气一看,那铜环黄灿灿的外表之下,果然出现了一道渐渐消褪的青光,目前看来,还占据着铜环四分之三的圆周,看样子,大概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再次前往那里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从00(两盘上的双鱼都是横着环抱)状态所代表的剑林入手了,有点意思。 于是,我和阿霞只得再次把玉盘太极拨回黑白双鱼横横相抱的形式,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调整好彼此的呼吸,在望气的加持下,清楚地看到了各自的气机,靠着心意相通带来的共鸣,不一会,我们的呼吸c心跳以及行气流动的步调c频率,都调整到了同步一致的境地。 心神合一间,我和阿霞终于清晰地感应到了彼此的动作,心有灵犀般一起拉起了身前黄澄澄的铜环——没想到手感居然意外地轻盈——下一刻,我俩也是彼此配合着对方的劲道,把铜环举到了一个适中的高度,随即一齐拍下。 “铛!” 不偏不倚,不早不晚,不多不少,随着两片铜环恰到好处地扣到门扉之上,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合声,那丈把高的厚重木门也是吱呀一声,自己打了开来。而门后浓雾里那座三途河水滋养着的假山,在齐齐整整的清音激荡下,果然没有释放出阻断气机的断肠风,以及凝滞灵力的灭法雾。 “嗬——难得啊!老夫自完成玉盘门环机关之后,与二位兄长寄居园门千年以来,你俩可是第一对首次叩门,就成功入门的凡人啊,有缘,有缘!”瘦长脸见我和阿霞马到功成,也是对我们另眼相看,居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估计,一辈子单身宅男的他,应该是不相信世间还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种事情吧,大概。 想到这里,再看看他紧绷着脸拼命挤出笑容的滑稽样,我也是冷笑一声,对他发自内心的恭维嗤之以鼻,谁让他这辈子就不曾真诚地称赞过别人呢,让我们被他突然点了赞,反倒感到如此别扭。 “嗯,多亏了三位前辈不吝指点,我们才能如此顺利地打开通路。”所幸,阿霞的修养比我要好很多,看到前路已经逐渐明朗,她也是不计前嫌,温和地答谢起三位夫子的提点,同时,一张清灵的俏脸上,也是露出那和煦春风般暖心的笑容。 “哦,还是你这女娃乖巧!罢了,罢了。虬髯客,长须道长,要不,老夫先走一步,入那轮回转世算了,下辈子,还是少碰点机关巧活,多研究研究‘女人’这种东西吧!”那瘦长脸果然是宅到发霉了,一遭遇阿霞那水灵的笑脸,马上感受到了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一颗结石的冰心,也有了瞬间融化的冲动,不由转身跟其余二人商议起来,打算先行一步,重踏凡尘。 “空虚兄且慢!你我二人,与长须道长打赌以来,图的就是要请庄主评判出我们各自设计理念的高低,结果没出来之前,你难道忍心留下这悬而未决的心事,步入尘世?”虬髯大汉见那原来名为“空虚”的瘦长脸真的动了凡心,也是端地急了,连忙一个箭步抢到他的面前,死死把他拉住,坚持要他三思而后行。 我一听这二人的对话,也是乐了,话说回来,这三人也是奇葩啊——小实通灵工匠们魂灵时,我也忍不住大致数了下,参与工程的巧手能工,数量起码有三百多人,而除了这三个固执的夫子,其余的人在庄园完工后,都陆续前往轮回转世去了,让我当时甚至还有过担心小实通灵不到未转世的残魂,幸好,最后还有这三个老顽固留下来救场。 想到这里,我不禁问道:“说起来,我还真是好奇,你们三个,为什么要待在这种地方不死不活地耗着呢?既然醉心机巧工程,重新转世,再续尘缘,难道不好么?”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听闻我的话,方才起就一直在思考瘦长脸所发感慨的长须老者,此时也是抚摸着过膝的白胡子,陷入了他悠远的回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烫手的山芋 我眼看憨态可掬的小实认真地对着那雕刻得惟妙惟肖的鬼猴石像卖力地摆着鬼脸,也是哑然失笑道:“这小家伙,到底是有多渴朋友啊!” 阿霞闻言,看到小实那天真无邪的滑稽模样,也是暂时忘却了眼下的紧张态势,轻轻笑了出来。我一看她美丽的笑脸,心中也是轻松了许多,赶紧抓住机会思考起下一步行动来:到底是直接冒险试一试呢,还是找找其他门路? 对了!鬼猴!我们手头不是还储备了一尾小实吗。 想到这里,我也是激动不已地跟阿霞说起了我刚想到的一招妙着:蛮瞎子不是说过吗——鬼猴有跨越生死,通灵鬼魂的天赋,这样的话,我们如果能利用小实的能力,试着把设计这艰涩机关的能工巧匠的魂灵给“召唤”出来,直接拷问他吐出实情,岂不甚好?! “有道理啊!”阿霞听完我的想法,也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如是说道。 说干就干。 好不容易把呲牙咧嘴的小实从石猴儿面前抱回,让阿霞跟它交待了一番,小实终于停止了闹腾,极不情愿地尝试起这一项它的祖先们都不曾有试过的任务来。只见它眯着眼睛,轻身纵上铜环,往这机关玉盘上靠了靠,似乎在调整着自身魂魄和这任由时光流转,行气却依旧处变不惊的厚重木门的同步频率看着它出神的样子,我忍不住好奇,不由得开启了望气模式:一开始只是看到小实身体周围和木门上环绕的气机各行其道,但是过了一会儿,小实和木门的行气流动已经趋于一体,仿佛猴儿融进了木门经年累月的漫长记忆中一般。 恍惚中,我只觉隐约透过小实虚无缥缈的灵体,看到了那拔地而起的庭院,那高耸入云的祭天台,那白墙上长起的红花绿草,以及,眼前这妙藏玄机的木门前,那一位位意气风发,谈笑自若的能工巧匠 “这是怎么回事?!”待到我定了定神,把目光凝聚回紧闭的木门跟前时,眼前,已经赫然多了三道如云似雾的淡淡残魂。咋一看: 第一位,虬髯虎目,袒胸露腹,虎背熊腰,肤色黝黑,一看他四肢肌肉精强,便知定是一位能断石啄木的巧匠;第二位,布衣高髻,长衫龙须,步履轻盈,瘦骨嶙峋,举止投足间颇有种仙风道骨之气,难道是设计奇风迷雾的高人?最后一位,则是一位其貌不扬,面露尖酸刻薄之相的长脸老者,看到他这艰涩的长相,我也是有种感觉,那晦涩难懂的玉盘机关,八成应该就是出自这家伙之手了。三人并立一排后,我和阿霞也是很容易找到了他们的共同点,虽然三个相貌c年龄c分工乃至气质都各自迥异,但却都佩戴了一致的黑色浩然巾,衣带和对襟上也统一装饰着三道纯黑的墨线,显得个性的各不相同中又有着一种配合无间的默契。 “李子,看他们的装扮,好像是战国时期的人哦。”阿霞端详了下三个(只)半透明的残魂,见他们还在那七嘴八舌地相互埋怨,也是忍不住低声跟我嘀咕道:“听说春秋末期,战国之初,墨家很受诸侯大夫们待见,莫非,这古朴庄重的大宅,其中的机关就是出自墨家巧匠的手笔?” “很有可能!”我也是十分赞同阿霞的判断。听这三个逗比嘀咕的当儿口,我也是欣喜地发现,他们的说话,我们竟能听懂大半——刚才还在担心听不懂他们的古语,现在以我们的古文水平看来,除去掉一些近代废弃的“之乎者也”,其实大部分也都还是能识别的(所以下面三个夫子的对白,基本是翻译过来的样子了)。甚好,甚好。 想到这里,我也是懒得浪费时间,“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也是指定了最右边那嘴尖毛长的中年男人,朗声问道:“你!就你了!快说,按玉盘上目前的模样,叩开门后究竟通往哪里?”为何选他呢,毕竟,我也是打定主意从最狡猾的入手,想看看这班工匠,到底有啥子能耐。 “年轻人,对长者说话,要讲究礼数。”没想到,先搭话的,居然是中间那鹤发童颜的老者。 “对噢,要问俺们事情,你得先报上你的名字!”紧接着,那皮肤黝黑,肌肉健硕的汉子也发了话。 “哼,话说,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最后,那眯眼观察了我们半天的瘦长脸也是阴阳怪气地补上一句。 三人这看似随意的你一句我一句,依了古语的发音,自有一种音律和谐的抑扬顿挫,不经意间已经自称一套攻守兼备的体系,未及搭话,已经让我颇感伤透脑筋。 幸好,我们也是有备而来的—— “说得也是呵,素昧平生的,对于我的问题,你们当然有权保持沉默了,只不过,接下来你们所交待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阿霞!上小实!”冷笑一声后,我也是懒得废话,立马招呼阿霞使出我们的杀手锏! “了解!接着!” 随着阿霞话音刚落,她也是稳稳地把还魂后跳回她肩膀的小实按照我的交待,准确无误地抛到了那对我的提问嗤之以鼻的瘦长脸怀中。 “什么鬼东西!”那瘦长脸估计是个技术宅,平时应该都是在跟机关机械打交道,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萌的宠物,一见活力四射的小实落到怀里卖起萌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把活蹦乱跳的小实抱牢在胸前,端详了一番,正想丢开。只是,为时已晚—— “是你设计的玉盘机关吗?”作为试探,我也是即刻问了一个简明的判断题测试下效果。 “是!阿,不是,我凭什么回答你!啊!”情不自禁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后,瘦长脸也是本能地想反悔,随即也意识到徒劳后,马上恼羞成怒,跟我撒起泼来。哪知他一说假话,身上的小实已经暴跳如雷地嘶叫起来——说来也是奇怪,瘦长脸淡淡的残魂被鬼猴的叫声一激,竟然散落出星星点点的几小块碎屑,与脚下的落花一接触,就化作点滴昙花一现的灵光,兀自融入黯淡的地底去了。 “!”见此情景,不仅是瘦长脸,连他旁边的虬髯大汉和长须老者都是为之一振。 测试成功! “下一个问题,你旁边那两人又是干嘛的?”我眼看他们三个已经被我的手段所震慑,也是不紧不慢地继续提问道。 “我说,我说,虬髯客是总管大宅所有土木建工的统领。长须道长则是负责调配阵前风水的墨客。”果然,跟我猜测的结果也是八九不离十。 “好吧,下一位!就你,大胡子!既然你是总设计师,那么告诉我,大宅分成几个区域?都有些什么机关?”我想了想,还是挑了虬髯客,示意阿霞指挥小实跳到了他的肩头——毕竟,了解下这偌大一座庄园庭院内部的构造,对需要闯入其中救人的我们来说,可是大有帮助的。 “这!老子不知道!啊!”大汉初始还想嘴硬,但马上就被鬼猴小实不快的尖叫震惊得头皮发麻,坚持了比瘦长脸两倍的时间之后,他也是被迫举起了白旗。 “说,我说!小兄弟听好了:这庄子名为桃源庄,按五方天地,分为五个区域,东边是剑林,是庄主练剑和铸剑的地方。南边是书房,庄主不时与友人在此踏歌填赋。西边是沉鱼池和浣沙亭,是庄主和夫人品花赏月的处所。北边则是庭台别院,是招待贵宾的客房。中央则是祭天台,每当血月上扬,庄主都会到此观星辰,卜吉凶。” 唔,没想到,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庄主大人,还挺会享受啊,把这小别墅规划得:乘东方木气舞剑,引南边明火寄情,临西风携美人赏月,望北海与众友会饮,果然有种出世之人的高洁傲岸。 想到这里,我也是对那最后一人,提出了一个疑问:“那你调配风水阵时,怎么做出那阵诡异的怪风的呢?” 长须人年龄最大,阅历也比其余二人丰富,自然不会像他们一样去吃眼前亏,见我问他,也是索性爽快地给出了一个我们其实早该想到的答案—— “这还不简单,把三涂川的冥河水引入沟渠,存储在假山石洞了里,自然可以驱动宅内风水,刮起断肠风,掀起灭法雾,五行法术遇到这能断心破法的阵法,都不可能敌得过的。”听完他的解释,我也是想起,如此说来,金四娘等人的法术,的确是在跟怪风接触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败下了阵来,还真不愧是破法奇阵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忍不住,提出了我心中目前来最为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说了半天,你家主子,是谁啊?” “这——我不敢说,虬髯,你来!”瘦长脸说着,已经把跳到他身上的小实递给了大汉。 “我不说!还是问长须长老吧!”虬髯大汉也是明白人,也是马上把小实丢给长须老者,自己则顺势跳到了一边。 “” 那长须老者一看惊慌失措的两人忙不迭地把皮球踢给了他,也是无可奈何地接过这烫手的山芋,刚想开口,突然心生一计,马上举起两手去抓小实,想把它从身上甩将下来。 “长须老儿请听题!”我见他既不敢回答,还想甩掉小实,也是意识到不妙,连忙开口喝住长须夫子,没等他搭话,已经连珠炮般抛出了一连串的的问题:“怎样才能安全开门又不触发怪风鬼雾?玉盘上的暗码又是如何对应各个区域的?以及,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回到尘世?” “这——”长须老者闻言,脸部也是微微扭曲了一下,看着对他虎视眈眈的小实,思索了再三,终于软了下来。 “好吧,我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划时代的发明 话说,墨家机关术,源远流长,而所有倾尽毕生精力研究墨学的工匠,都是墨家夫子。而墨家在多年来工匠精神的熏陶下,自然能人辈出,终于在春秋末期,于一众诸侯国间,掀起了一股前所未闻的“技能热”:一时间,但凡在弓弩车船,亭台楼阁方面有所特长的能人异士们,也是纷纷找到墨家设在各国的舵口,希望能加入这个神秘而开明的技术宅组织,参加那瞬间能令胜出者受到万国景仰的“工巧机活大会”——拿今天的话来讲,就是所谓的百业人物齐聚的“机关术技能大赛”。 据说,上届大赛获得冠军的越国欧冶子,因为发明了能够封藏秘法的机关宝剑,已被吴王阖闾高薪聘用,成为了他手下的御用铸剑师,即刻获赠黄金万两,佳丽三千,一夜之间走上人生巅峰,成为了技术宅间奔走相告的一番美谈。受此激发,今年的“工巧机活大会”,也是规模空前,吸引到了来自各诸侯国,总计不下万人的巧手墨客,前来角逐这一届的“墨子”之名。其中,几位呼声最响的人,自然就是我和阿霞眼前的这三老脸厚皮的固执夫子了。 当时,虬髯客的参赛作品是一款名为“沧海听松台”的木制机活。一听这颇具诗意才气的名字,我也是来了兴致,嘴里虽然说着“赶时间”,装模作样地催促着阿霞快走,心里却巴不得他赶快拿出那构思精巧的奇货,给咱开开眼界。 那随着长须道长的回忆,兴头大起的虬髯客见我们急着要走,哪里肯放?急忙发话,答应我们观赏过他的作品,就赠与我一件宝物。我眼睛一转,心想这波不亏:耽搁个一刻钟,看看他的得意之作,就能得一件宝贝,说不定稍后还能有用呢!如此一想,我就与阿霞对视了一眼,答应了下来。 那虬髯大汉见我们答应,也是长舒一口大气,随即手一晃,已经从腰背后掏出一条长凳一般大小的厚实扁木,像极了家具城里那种方方正正的实木条凳——除了没有四脚。 我一看这家伙其貌不扬,正在狐疑,虬髯客已经轻笑一声,把它整个抄起,翻一个身,平放在了落英缤纷的地面上,手往那凳子面皮上一滑,已经摸到条木从头向尾大约三分只一之处,掌心一抖,已经注入一股子清气,随即兴奋地示意我站上这大概有两米长的“条凳”的中间。 待我半信半疑地站定后,只听大汉宗气十足地大喝一声“起!”我才惊奇地发现,脚下的条凳不知何时已经弹起两个木扣,稳住了我的双脚,而中间的木条,已经赫然绽开成无数首尾相连的薄片,折叠梯子展开一般摇曳着升了起来。 不多时,我已经被抬升到了离地几十米高的地方,目光甚至都能堪堪越过那泛白的高墙,依稀看到薄雾背后一庭院内部的景色。随着脚下木凳继续向上爬升,我也是陡然产生一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刚想畅吸一口大气,脚下木凳却猛地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翻转,端地把我临空倒吊在半空之中,若非双脚被木扣牢牢抓住,毫无准备的我肯定已经被掀落下来了。 天地反转间,我猛地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苍茫的灰白色天空,从我倒立的视角看去,刹那间,竟同我们之前站在老山之巅古寨顶上看到的那片气象万千的云海,竟是何等相似。就仿佛,脚下的世界,跟之前我们平常所居住的世界,如同那镜面里外一般,既对立,而又在冥冥中,神奇地统一着 思绪漂移间,我也是被发功的虬髯大汉指挥机关稳稳地降到了地面之上,回顾方才几分钟之内的奇妙体验,我也是陡然醒悟他为何要给这便携云梯一般的机活起下“沧海听松台”这么个富于诗意的名字了——试想,把这轻巧的“条凳”搬到随便一座名山大川边上,打开机关,到还真能让一个凡人瞬间体验到道者飞升的快感,估计,在当时众多迁客骚人中间,应该是可以发展到很多粉丝的吧,大概。 只是,结果我早就知道了。他既然没有获得优胜,那么这件类似于我们现在常见的折叠式便携塔吊云梯,也就没有大规模面世的可能了。可惜啊,可惜。 “不就是个升降梯吗?有啥稀罕的。”我从木凳上跳下,也是顺手接过虬髯客说好要送我的一个长得好似“不求人”一样的伸缩式木爪,套到手上一看,嘿,居然还能根据我的行气活动,不错啊!试了下,果然能抓到二十多米外的花瓣——实用性还凑合啊,这款轻便的“飞龙探云爪”。 把木爪别好在腰间后,我也是如法炮制,继续装出一副急着要走的模样,不耐烦地问那跃跃欲试的瘦长脸道:“你呢,有啥佳作,速度拿出来瞅瞅!” 那空虚男等的就是我一句话了,闻言后,也是迫不及待地亮出了他的倾尽半辈子工夫完成的力作——八宝麒麟锁。 呃,我一看,名字听起来好威风,但是,样子却不咋的啊——这班技术宅,果然在审美情操上的确还有待提高啊。好吧,姑且听他说说,这玩意儿的用途。 空虚男本来还想等我们主动问他,结果却只等来我不屑一顾的一番白眼,自己先沉不住气了,赶紧跟我们解释道:这匣子,采用了三层隔绝水火的设计,中央夹层的藤条还能绝缘,如果把夜明珠c和氏璧之类的宝物放进去,就算是天雷炸过来,也绝对损伤不到其一分的。 看到我和阿霞依旧面无表情,空虚男更加急了,赶紧招呼我们关注起匣子顶端的三个相互嵌套在一起的玉盘来,这层叠式的设计,也是猛地让我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风水周那个天地八卦盘,不由插话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放入东西以后,只有靠当时记录下的天时,地利以及人事的准确信息,才能打开,是吗?” “小兄弟果然有慧根,一点就通,一点就通啊!”瘦长脸介绍了半天,难得被搭了话,也是异常兴奋,忍不住夸起我来了。只是我被他这不善言辞的人点了赞,果然还是不太舒服,心中不由嘀咕道:还不是看你说话老是磕磕碰碰的,再不帮你总结,说到天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此一想,我也是干脆直入正题,问他要起馈赠的宝物来: “切,不过就是个带密码锁的保险柜嘛,有啥大惊小怪的,呐,送我的东西呢?拿来!” 那瘦长脸被我将了一军,又见我拿出虬髯客赠送的木爪把玩,故意做出喜欢的样子,哪肯服输,咬了咬牙,也是狠下心从脖子上摘下佩戴的铜锁,边递给我,边不屑地说道:“那种木玩意儿有啥稀罕的,拿去,老夫这串‘镇魂金锁’,戴上了,哪怕遇上九幽鬼哭,都不怕它把你的魂魄给勾走了!” 嗬~听起来蛮不错的啊,虽然没时间问清楚这宝物实现的原理,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那咱就先收下吧! 把金锁让阿霞戴上之后,我也是把头转向那眼看两位同仁已经秀过杰作,不禁伫立在一旁摩拳擦掌的长须老者,好奇地问道:“这位道长,那你的作品又是啥玩意儿呢?” 长须夫子闻言,赶紧顺了我的话儿,一矮身,已经低头从袖中摸出一把雕龙画凤,造型精美,大约有半米见方的一座小鼎来。 “老夫的参赛作品,唤作‘阴阳回环鼎’。它的作用嘛,请看——”说着,老者也是弯腰挽起地上一捧落英,把一大把散发着芬芳的花瓣,放到了小鼎中间,随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木瓢,于桃树的枝叶上接了半瓢露水,长袖一抚,已经触动了铜鼎边缘上的机关,把那本来大开着口子的古鼎,哗啦一声给盖上了,紧接着,随着小鼎底部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机关响声,顶上小孔里,已经冉冉升起一阵缥缈的紫烟,颇有一种《西游记》里描写的那座太上老君炼丹炉的意味。 “好了!”我只觉还没有看清楚小鼎周围栩栩如生的浮雕,只见那长须老者掐指一算,早挥动长袖,远远照那小鼎的顶部拍打了一下,那顶盖也是闻声“哗啦”一声,自动收了起来。随即,从鼎里早散发出一阵沁人心肺的花香——一眨眼的功夫,好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益气桃花粥,居然已经给熬好了! “唔,真没想到,千年之前,居然就有能人可以造出这款高压锅加微波炉二合一的傻瓜式烹调器,可惜你没拿冠军啊,否则,家电界的革命者和领军人物,老爷子你也是当定了啊。” 如此一想,我也是愈发好奇,三位的杰作,在当时乃至放到近代看来,都是划时代的发明啊,到底是被什么样的机关给比了下去呢?还真是让人心痒啊。算了,这个稍后再问,还是先把宝物要到手先吧。 对上我充满期待的目光,白须老者犹豫再三,终于从袖子中又摸出一物,只见此物咋看之下,无非是一提敷了牛皮的老藤灯笼,不仅制作粗鄙,用料随意,而且,看起来一点匠气都没有,莫非,这死老头打算用这玩意儿打发我?喂喂,不带这样敷衍的哦!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失望,老者也是摇摇头,轻叹了一声——明显是在吐槽我不识货啊!好奇心驱使下,阿霞一问,三位夫子,竟都满怀敬的意地看定那破旧简陋的“灯笼”,异口同声地说道: “别看这物事不起眼,它可是当年的优胜作品啊!” 我没听错吧?就凭这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避而不见的庄主 “我不信!况且,如果真是这玩意儿拿了优胜奖,你会舍得送给我?”我想来也是觉得事情不合逻辑,自然是要刨根问到底的。 那长须老儿闻言,也是正色道:“小友莫怪,这东西,还真不是送给你的。只是,想假托你的手,转交给拜托我帮他修缮纰漏的庄主而已。” “切,原来是个年久失修的二手货!呐,那你现在修好了吗?让我见识下啊,这东西的过人之处。”我一见他三人陡然认真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刚才互动时拉近的亲切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不由得抱起手,挤兑起长须老头来。 “这个,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老夫,一定要把它交到庄主手上!”没想到,看上去稳重大气,刚直木讷的长须道长,居然还会跟我这种无名小辈讲起条件。 “好了好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您就快点吧,咱赶时间,怎那么多废话呢?”我迫于好奇,也是赶紧答应了他这并不过分的要求——不就一破灯笼吗,哥图你什么呢?搞笑。 长须道长见我应承下来,也是稍稍安心,转而看向虬髯客,朗声笑道:“那还请虬髯兄耍一套卧虎十八鞭来做个示范吧。” 我正纳闷间,那虬髯大汉也是受了长须老儿所请,从腰间摸出一把类似于鲁班尺那样的厚重铜尺,以矩为鞭,舞成扇形,顷刻间,已经打出一套虎虎生风,颇具阳刚之气的鞭法来! 好! 观摩间,我也是被大汉那凌厉的身法,健美的体态以及心眼所见的澎湃气势所折服,不由得大声喝起彩来,哪知,正看到兴头上,那大汉却已然收势,站定原地,唱个喏,跳出了圈子。 什么情况?那抚着银白长须,凝神浅笑的老者见状,也是对大汉颌首行了个揖,答谢道:“多谢虬髯兄献艺。”说着,转动了灯笼顶部的机关,把牛皮表面旋转了一个角度——我这才发现,他刚才原来一直点亮了灯笼,默默地对着虬髯大汉,一边旋转,一边照呢。 不等我寻思完毕,老者已经扭头转向旁边的瘦长脸,抚须笑道:“接下来,就有请空虚贤弟表演一番了。” “真是麻烦!来吧。”那瘦长脸早知道他会如此相求,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站到了场子中央,照着之前虬髯客的模样,萎靡不振地摆出一个蹩脚的起手式来。 老者见状,也是笑而不语,轻轻把灯笼上下翻转了过来,一拨原来位于灯笼底部,现在则是在顶上正中的手把机关,竟把一道淡淡的泛黄光影,从灯笼里射了出来,投射到了无精打采的空虚男脚边。 说来也怪,只见那灯影一触碰到瘦长脸的身子,被盖住的腿脚部分顿时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有了之前虬髯客抡尺舞鞭时的气势——待到光影把空虚男完全罩住时,他已经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虎虎生风地舞起虬髯大汉方才所打出的那套“卧虎十八鞭”来了! 可以啊!没想到,这把其貌不扬的破旧灯笼,居然是一个便携式动作录像捕捉器,还附带着投影模仿功能!真是独具匠心的神作啊,莫说让古人瞠目结舌,即便放到当今世界,无论是靠动作捕捉拍摄特效的好莱坞,还是训练奥运健儿的赛场,这玩意儿,功效都是超赞的说!也难怪它能击败众发明,技压群雄了。 不及我赞叹,感慨万千的三位墨家夫子,也是不约而同地回忆起当年墨客们争先角逐“工巧机活大会”优胜时的盛况来。 话说决赛当日,也有一位身份地位尊贵的大国公子驾临——好比前一届大赛的吴王阖闾一般,这位头戴蒙面纱帽,身着狂蟒宽袍的神秘王储一临场,即刻引发了全场墨客雷鸣般的掌声——要知道,如果谁的作品获得优胜,被他相中的话,一朝一夕间实现日进斗金,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将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梦想。于是,万千墨客也是骚动起来,鼎沸的人声中,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吆喝起自己的作品来,希望能够获得神秘公子的青睐。大会主持人见状赶紧发声肃清会场秩序,然后才命人把前几日比赛时颇受好评的十余件佳作,逐一陈列了上来,给那看不到他神色表情的蒙面公子鉴赏。 一连看了五c六样,那公子都是无动于衷,只轻轻摆摆手,如此过掉了近一半的作品,直到,看到了虬髯客的“沧海听松台”,公子才觉得眼前一亮,待到亲自上梯体验了一番后,他终于龙颜大悦,招呼过身旁随身作陪的一位不苟言笑的亲信将军,通过他宣布道: “公子有令,赏赐‘沧海听松台’的主人黄金千两,佳丽三百,于大会闭幕时来馆驿申领。” “哇!这么多钱,还有美人!果然,技术就是财富,科学就是生产力啊!”台下的一众墨客,听闻这出手阔绰的公子如此重贤,也是纷纷议论开来,巴不得自己的作品也能享受到如此待遇。 随后,陆续登场的空虚夫子的作品“八宝麒麟锁”,以及长须道长的杰作“阴阳回环鼎”,也同样受到了神秘公子黄金千两,佳丽三百的报价。只是,听闻此消息的三人,却一再犯起愁来——三人的作品,比了十余日,都是不相伯仲,本以为会在神秘公子的赏析下分出胜负,哪知竟然还是平分秋色。几个碰头后一番商议,也是约定在赛会结束之后,一齐到那公子下榻的馆驿,靠各自的三寸不烂之舌,做一番总结性陈述,最终打动公子的人,就是最后的赢家。 只是,没想到,三人这一番筹划再三的美意,却被一件空降的作品,给搅黄了。 那宝贝,便是我和阿霞之前所见识到的那提其貌不扬的破灯笼了。公子见了这通过插队送上来的家伙,第一反应也是跟我一样。不屑一顾之余,他甚至想吓唬惩罚下这恶作剧的墨客,不由挥挥手,附耳交待身边豹头虎目的冷脸将军,拔剑上前,招呼那分不清场合的滑稽墨客上台,做出要砍他一手一脚以泄愤的模样。 正当大家慌作一团时,那玉盘上的破灯笼竟咔嗒一声,被这隐匿了身形的墨客靠一股清气远程触发了机关,只见一道淡雅的灯影,也是随着缓缓旋转的灯笼,透过牛皮的缝隙,投射到了高台之上,找寻再三,索性笼罩到了那一筹莫展的持剑将军身上。 一时间,那将还没缓过神来,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舞起一套清新脱俗,宛若天外飞仙般的奇丽剑法——那挑,如飞星赶月;那砍,如力劈华山;那刺,如长虹贯日顿时把那神秘公子整个人都看得呆了,甚至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来,不顾剑锋凛冽,就要走近前去,仿佛眼前舞剑的不是那个表情木讷的将军,而是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 待到墨客点到为止地止住旋转散射的灯影,那不知所措的将军才赶紧收剑入鞘,抱头叩首向那如痴如醉的神秘公子请罪。而那位终于缓过神来的公子也是大度地挥了挥手,表示不多计较,只一个劲儿地顾自喃喃自语道:“复国有望,复国有望了!” 随后,怅然若失而又若有所得的公子当即宣布,取消对之前所有宝物的报价,追加报价这不起眼的皮影灯笼“剑舞轻盈”黄金万两,佳丽三千——若那藏匿与人群中的主人还要加价,无论如何,他都愿意匹配报价! 一时间,全场哗然。之前被公子开价赏赐的虬髯客c空虚夫子还有长须道长闻言,面面相觑之余,也是顿时感到阵阵头昏目眩,几个踉跄,接连撞到在地。 醒来后,三人更是听到一个更不得了的消息——那灯笼的主人,竟然拒绝了公子的报价,宁可把灯笼白送给他,而只索求两百节浣纱溪边的翠竹!而本人,也是携那奇妙的灯笼一起,即刻随神秘公子,在冷面将军的护送下,亲自去采伐了。 最终,本届墨子的名号,却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好像叫墨翟的,给摘去了。毕竟,最终评判时,虬髯c空虚和长须三个,都因为临场昏厥而被主办方做弃权除名处理了。 三人听得这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后,竟都同时抱着自己最后的得意之作,长叹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抱憾而亡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在三涂川重遇的三人,终于再一次遇到了当初那个在“墨家机巧技能大赛”上空降神机夺走他们荣誉和梦想的神秘墨客。只不过,他这一次,是来请三位帮忙建造他的阴宅的,当然,也可以随时与他继续切磋工活机巧的设计理念。 这一建议,对于夙愿未了的三人,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如今,又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在协作设计庄园内外大小设施时,已然从冤家和竞争对手,渐渐结为了不分彼此的挚友,每日谈天说地,畅聊机活,也是不亦乐乎,竟接连错过了几个轮回转世的契机,如今只剩下些许残魂,靠着庄主不定时地供给灵力,寄宿在这大宅生气出入之口的木门之上。 原来如此。听完三人的讲述,我挥手擦汗之余,唯有感叹:技术宅们,真是奇葩得可怕啊! “好吧!看在你三个如此在意这结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们向庄主求证吧!到时候,我一定让他亲自给你们一个交待,到底谁的设计,更胜一筹!”临走前,我最后看了看可怜巴巴的三位墨家夫子,忍不住在阿霞提议下,许诺帮他们一个忙,毕竟,我们终究是要去寻那避而不见的庄主,求他助我们回尘世的,既然都是求人,顺便多求他一事,又有何妨? “甚好,甚好!”三位夫子见我和阿霞大方答应,也是接连作揖与我们作别,毕恭毕敬地目送着我们穿过这庄严肃穆的正门,往内庭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黑甲蒙面将军 绕过假山,我和阿霞终于来到了位于中央高耸入云的祭天台以东的广场,之前那设计监工庭院工程的虬髯大汉曾经说过,这地方,应该是叫剑林吧?怎么偌大一块平地,除了空空如也的场子里堆满的黄沙,以及星罗棋布地孤零零竖立着的一些参吃不齐的大石柱,什么鬼都没有啊! 放眼望去,足足有五c六个足球场大小,呈三层阶梯状层叠上升的空场子里,别说人影,连飞鸟也不见一只,咋看之下,也是让我大觉扫兴,不免招呼了阿霞,打算赶紧绕过场子,去校场两端的长廊处去探查探查。 走了一会,我手搭凉棚看了看远处,却只觉离那场子边缘的距离,似乎并没有缩短,心中狐疑间,也是回身望向阿霞,想催促下落后的她跟上我的脚步。哪知,一回身,却发现她竟然在漫天的沙尘中站住了——不快点走可不行啊,我的小姐姐,这地方鬼森森的,感觉四处都是危险啊,毕竟,我的自觉已经如是告诉我了。 “李子,等等!”阿霞见我回头,也是指着不远处高耸屹立的石柱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柱子,好像一口口插入地面的宝剑啊!” 咦!经她说起,我又仔细一看,才发现果真如她所言,那一条条咋看之下横七竖八地随意摆放在沙地上的长约五十到一百米不等的石柱,果然是一把把朴实无华的巨大宝剑,虽然剑刃在经久越年的风沙侵蚀下,都被抹去了锋芒,但从远处眺望那一道道凌厉的剑影,却仍能感到肃然绽放于眼前的杀气,仿佛在述说着,若干年以前,曾经发生在这迷幻之境里的一场场你死我活的鏖战。 呆立中,我突然看到百多米外,两道倾斜交叉的剑石间,似乎跃然飘过一道转瞬即逝的灰影,咋看之下,好似一名挺枪跃马的骑手,正在风沙中疾驰穿梭。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失神间,我只觉眼前风影一晃,那抹模糊不堪的骑影已经闪到了跟前,无声无息地照我心口忽地刺出一枪! “李子,小心!”疾呼间,阿霞也是猛地一个鱼跃扑了过来,虽然抢在银枪穿胸前把我推开,但我俩还是被骑手犀利的冲刺给撞得飞退了几米,落地翻滚了一番,才堪堪支起了身子,待到站起后寻觅那鬼影骑手的踪迹时,我们才发现,周围除了呼啸的黄沙,竟然再也看不到那人的影子了。 “跑!”情急之下,我只得高叫一声,拉起阿霞,往隐约可见的祭天台脚下冲去,毕竟,在这视听受限的环境下,稍有差池,可能就会被这神秘的沙场骑手,给挑杀身死了。 一边跑,我和阿霞也是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在这风沙沉积的浑浊天地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准备捕捉那阴影中杀手的踪迹。果然,没跑多远,就在左侧五十米处,找到了他如影随形的身影。 只是,下一秒,灰影一晃,他已经出现在了离我们不足一米的地方,随即,照着阿霞的后心,又是“呼”地刺出一枪—— 等的就是你现身! 这次不比之前,我自然是早有所准备。深知千万不能被这出手狠辣的骑手一直压着打,我早在疾跑时就望气全开,同时也是提前进入了内观状态,只等他现形,就侯他破影一击时门户一开的瞬间,我好使出内观通灵的杀招。 万象归元,五气合一。 然(内观世界里遇见的白袍人之一的名字)!随着我一声暴喝,也是顿时解除了当前意识对身体的控制,把掌控全身的权利交给了白袍人“然”,瞬间如同灵魂出窍似得,从旁观者的视角,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动攻击一般,把浑身细胞的气力集中于一点,果决如风般朝那心眼之下终于看清其真面目的蒙面灰袍黑甲骑士,一拳打去。 心眼加持下的内观通灵一击,果然无花无巧地刚好避过那黑甲骑手致命的一枪,紧接着准确无误地正中他的小腹,把他在凝滞的气浪中,一击打得从马上翻滚出去,生生飞退了十多米距离,才炮弹一般撞入了厚厚的砂土中,暂时没有了气息。 嗬~被内观状态下的灵能一击正中,居然没有爆体而亡,这家伙身上看似平平无奇的墨色铠甲,看起来并不简单啊!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后,我也是有些心虚,单凭望气,我可没把握带着阿霞跟这硬吃了灵能一拳却并没有伤到根本的神秘人正面强刚啊!而眼下,我内观术的境界,还不能做到持续召唤白袍人代替我战斗,那么,摆在面前的选择,依然只有一个了—— 跑吧。 思路一定,我连忙拉着阿霞的手,使出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着陷入流沙的黑甲蒙面人从砂土里挣扎而出的当儿口,转身撒腿就跑——看来跑到祭天台脚下太过于勉强,那至少,先跑到七c八十米以外,那片错综复杂,层层叠叠的“断剑”一般的石柱堆叠的地方吧,那样的话,擅长马战的他,对我们应该就没那么大的威胁了! 如此想着,我和阿霞也是三步并作两步,连纵带跳地接连跃过一眼眼流沙陷坑,一鼓作气地抢到了那近在咫尺的断石堆砌之处。眼看阿霞离洞口已经不到十米,我竟陡然感到后脊梁一阵冷寒,回身一瞥,早看到那从沙坑里爬出的黑甲蒙面人,已经一声唿哨,召来他黑漆漆的长鬃骏马,提枪纵马,眨眼间闪现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天!这么快! 危急关头,我急忙取下腰间别着的“飞龙探云爪”,三下五除二套牢,往十来米开外断剑交叉架空的石洞横梁处抓去,自己则一个鱼跃,让过这朝我后心袭来的致命一击。狼狈避过这黑衣骑手的一枪后,飞爪也刚好抓住了横梁,我见状赶紧运气一收,趁黑甲蒙面人蓄力冲刺的当儿口,把自己连同身前应声伸出手来的阿霞,借着冲势顺势凌空拉起,一齐贯入了那低矮的缝隙中。只留下,洞口出来晚一步的蒙面人的银枪狠狠疾刺入砂石时,高速摩擦燃起的一簇闪亮的火星。 冷汗淋漓间,我也是惊恐地发现,那看不到表情的黑甲蒙面人,明显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们,只见他贼心不死地在洞口外纵马盘桓了几圈后,才不甘心地被一阵雄浑有力的战鼓声给召了回去。长舒一口气后,我和阿霞只得心有余悸地顺着石缝往里面走去,找了一处略为宽敞的地方,两手撑墙爬到了石柱顶上,想看看,那让冷酷无情的黑甲蒙面骑手忌惮的对手,究竟是何许人也? 随着震天的号角响过,吹得人睁不开眼的风沙也渐渐偃旗息鼓,苍茫的天空中,也是云开雾散,露出悬浮的星河来,万千星辰的辉光下,我和阿霞也被眼前的情景生生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竟有无数持剑提枪的黑衣甲士,早无声无息地聚集在这巨剑林立的校场之上。随着那挺枪跃马的蒙面将军回归本阵,带领那足足有三c四千人的武勇甲士,往前开进了一段距离,我才发现,严阵以待的众将士对面,竟然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窈窕身影。 从地上拖出的细长身影觅到本体,我终于看清,这让万千全副武装的威武甲士们如临大敌的,居然是一个青衣素颜的持剑女子。 距离虽远,但习得望气内观之术后,我的视力,说实话已经大为增强,因此才能在穿越三涂川时眼镜脱落后,迅速适应并恢复了大半视觉,这情形,怎么说,可能也是道法小成之后的一点馈赠吧。于是,我和阿霞,才能一眼看清那四五百米之外,不卑不亢,昂首傲立的那位妙龄女子。 只见她年纪最多也就二十来岁,身形修长,浑身缟素,不做胭脂,不施粉黛,五官周正间虽无倾国美貌,眉宇平挑时却有飒爽英姿。我和阿霞看那女子身形单薄,手中所持之剑更是轻若霞刺,细若翠竹,一看就难以抵挡对面戎装甲士们的重剑长枪。一时怜悯之心骤起,想要救她,怎奈距离遥远,就算即刻攀下石柱,怕也是赶不及了。 正在为她担心,那女子身形一闪,早已没了身影,同一时间,排布得方方正正,有如铁桶方阵的甲士队伍中央,却已经炸开了锅,眨眼间,就有四c五十名惨叫连连的魁梧士兵,在那女子宛若长虹一般的青光剑影中,连同厚重的铠甲一起,断成了几截。 我和阿霞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又是弓身一闪,躲过百余支重重的投枪之余,也是迅疾如风地挨着围拢过来的甲士们绕场环扫了一周,瞬间又是撂倒一大片被凛冽的剑气斩落头颅的甲士。概叹女子超凡的武勇之余,我们不禁转而怜悯起伤亡惨重的甲士们来,照这势头,不出一炷香的工夫,这眼看目前还占尽人数优势的密密麻麻持剑兵勇,怕是要被这形单影只的青衣少女,砍瓜切菜般斩杀殆尽了了。 果然,比预料的还要快,血流成河的沙场上,如飞星般穿梭的青衣女子已经停住了她曼舞的脚步,瞬间回归死寂的剑林中,仅仅还屹立着两道遥遥相望的身影。 一个,自然是那青衫飘飘,云鬓高耸,面若冷霜,剑锋不沾滴血的妙龄女子。 另一个,却是那拍马提枪,之前几次三番想置我们于死地的黑甲蒙面将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灵能一击 正当我擦亮双眼,屏息静气准备认真观战时,刚好一阵夹了沙砾的恶风刮过,我只觉被这乱人心神的怪风迷住了眼,待到把沙子揉出,战斗却已经结束了。急忙问阿霞什么情况,她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那连人带马被齐整整劈成两半,散落地上的蒙面人,只一个劲地跟我呢喃道:“好强,她太强了” 我看着远处化为黑沙随风飘逝的万千甲士的尸体,目送那青衣少女的身影在风中消散,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本来还以为那黑衣骑手就是“庄主”,结果追得我们满地跑的他却给青衣女给一剑斩杀了,而那青衣剑姬又是这般难以置信的强悍,万一贸然接近,一言不合却给砍了,那就不合算了。到底怎么办是好呢? 算了,眼看当下风平浪静的,我们还是趁此机会溜过校场,去找众人汇合算了。 打定主意后,我和阿霞就小心谨慎地爬下了石柱,在头顶明亮清晰的星海银河照耀下,忐忑不安地往沙场对面的祭天台走去。此时此刻,周围的空气亦如沉睡过去了一般,在这安详的夜空下凝固得如寂如梦,就仿佛,方才那血光四射的厮杀,根本不曾发生过一般。侧耳倾听着脚下的黄沙随着脚步的起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目前所处环境中的危险,忍不住随着周遭星辰景致的起伏变幻,任由心情沉溺其中,随那绚丽的光影恣意跌宕。恍惚中,偶然一仰头,我才意识到,头顶之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凭空浮现出了一轮笼罩在血色暮霭中的红月。 “嗖!” “啊呀!” 随着一声划破宁静夜空的清脆箭啸,身边的阿霞随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叫,与我十指相扣的玉手也是瞬间滑落,把我吓得赶紧回身卧倒,护住她后,匆忙查看起她的伤势来。 唔,好在只是肩窝中了一箭,看到她摇头表示没有大碍,我心头一块大石才算落地,想想越发感到不对劲,突然发现周围又再次弥漫起那骇人的黄沙和浓雾,我和阿霞的眉头顿时也是不约而同地紧皱了起来。 趁着风沙还未完全刮起,我和阿霞赶紧回身往不远处的石阵跑了回去,幸好距离不是很远,看到沙雾里依稀显现出那冷酷如铁的黑甲骑手模糊的骑影之后,我急忙抱紧阿霞甩出了手中的“飞龙探云爪”,扣住之前避难的石台边缘,拉着我们升了上去。地面上,依旧只是留下蒙面黑衣人没入砂土一尺有余的枪尖,以及那串闪亮刺眼的火花。 躲过一劫后,眼看蒙面黑衣骑手如之前一般纵马回归本队,我和阿霞只得坐回到石台上。我一边帮她处理着肩窝的伤势,一边也是再次目睹了万千甲士被那姗姗来迟的青衣女子毫无遗漏地一一斩杀的惨状。休整停当后,眼前的世界又换上了那套晴朗夜空瑰丽的背景,只是,这一次,我和阿霞却不敢再贸然下地了。 茫然无措中,在这不知时空流转的苍茫里一坐,竟不知过了多久。回想起来,仔细一数,我们不经意间,已经又经历了四c五回这无休止的惨烈厮杀,或者说,青衣少女单方面碾压黑衣甲士们的屠杀。 平静下来后,我和阿霞只得强作镇定,一起分析讨论起形势来,联想到这一幕幕循环轮回的屠杀重复显现时的情景,每每都与头顶毫无征兆地浮现出的血色圆月有关,我们也是不约而同地想起进门前长须夫子所提到的一个细节:“每当血月升起时,庄主都会登上祭天台祷告祈福” 难道说,这座内部比在外面看上去还要广大许多的神秘庄园里发生的一切诡异事件,都是那个一直藏头不露面的庄主搞的鬼? “小两口还真是悠闲呢?失心草都给了你们,不好好治伤腿,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和阿霞正在冥思苦想这无尽杀戮轮回的个中机理,全神贯注间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熟悉而有稍显陌生的声音,还真是把我俩实实在在地吓了一大跳。 “琳达,是你!”反应过来后,我连忙转过身来,半带埋怨,半带欣喜地招呼起她的名字。看到她迈着优雅的脚步,扭动着窈窕的身姿,挂着标志性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浅笑向我们走来,身心俱疲的我和阿霞不禁同时感到一阵安心。只是,这种安稳的感觉还没在胸口蔓延开来,我们已经惊恐地发现,琳达的身后,竟然不知从何时起,缓缓浮现出了那轮莫大的血色圆月——刚好,把踏云而来,款款落下的她妩媚的身影,映射得出离诡异。而站在我们所在的角度,自下而上地仰望从天而降的琳达时,她那一双深邃迷离的美目,也在一瞬间变得血红,血红 “发什么呆呢?不知道这世间难求的失心草放着不用,是会‘过期’的吗?”说话间,琳达的身影已经凭空从我们眼前消失,一晃眼的工夫,她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了我和阿霞中间,目光聚焦到她模糊的身影时,她那修长白皙的手臂已经拖出残影,左右开弓,连环向我身上腹背头颈七处大穴处,打将了过来! “李子!”阿霞见琳达不吭一声就来势汹汹地向我连环挥出重手,电光石火间已经急急祭出了她自己的内观通灵,虽然不知道她的内观世界里常驻之人的真名,但从那熟悉的浩然清气的波动上来看,跟我的白袍人然的修为应该是不相上下的。越过琳达不动声色的目光,我也是瞬间捕捉到了阿霞瞳孔的变化——只见她俏丽的大眼睛在她释放全身行气的瞬间已经完全失神,随即被替换成一种看破人间世事的苍凉,化作一道道冰冷的寒光,同样锁定了琳达的胸前背后,疾如惊风般也是连环挥出七记手刀。 “嗬~小妮子不错啊,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可以熟练使出这种招式了。” 说话间,琳达却依旧不躲不闪,一边仍由阿霞使尽全力的灵能一击“一瞬七杀”满满打到她的身上,一边也是把同样使出内观通灵然的我近距离打出的“灵能一拳”完全避过,硬是抢先把她的七发气劲毫无差池地打入了我的体内。即刻,连我都能透过她与我短暂接触时气机的交汇,感受到了她身中阿霞七记手刀时的气脉搏动。 只是,硬吃了如此攻势,她竟然像无事一般,利用与我和她身体接触的一刹那,一边把颦眉抿嘴的阿霞全力打出的清气,分出一半注入了我的体内;一边也是慷慨豪放地把我和阿霞盛怒之下激荡出的浩然之威,举重若轻般全然吸纳进她那宛若无尽漩涡般的气海中去了。 就好像,两枚威力巨大的核弹,还来不及爆炸,就噗通一声被气势澎湃的大海给一口气吞没了一般。 从虚脱中缓过神来,琳达已经随着天顶的血月,从精疲力竭的我和阿霞面前消失了,正如她毫无征兆地出现那般,离开时也没有划破一缕天边泛红的卷云。以心眼观之,我和阿霞都只是因为过分使用内观通灵,导致精神超越肉体而暂时无法动弹,所幸,两人的肉体和内气,都没有受到致命的损伤。 石柱之下,依然是按部就班地演绎着那具体细节大同小异的剧本,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甲士们被青衣女秒杀时,受到斩击的部位不同而已罢了。 随着意识慢慢恢复,我的脑海里,也回荡起那随着琳达澎湃的气机灌入我体内的声音:“只有找到幻境的节点,轮回的闭环才会终结。” 什么鬼啊? 正想咒骂这总喜欢胡来,又老是玩突然消失的疯婆娘几句,我却被阿霞冷不丁冒出的一声惊呼吓了一跳: “李子!你的腿,好了!” 经她一提醒,我也是惊喜地发现,即便不用内观和望气,都能真切地感应到,伤腿里深入骨髓的蛊毒,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摸出腰包里的失心草一看,青亮通透的叶片果然已经失去了那藏在叶脉深处的超然辉光,难道是,这仙草方才响应了琳达那引发了我全身气机震颤的点打,以草叶的精华,中和掉了那浓烈的蛊毒? 不管怎样,这样一来,似乎我们又没有其他可以怪罪琳达的理由了——除了再次不声不响地把我们丢在这里以外。 回气休整了一番后,我也是无意间跟阿霞讲起琳达留下的那句奇怪的话语,本来也不指望她上心,哪知这妮子一听,竟立马进入了“分析模式”,对比回顾了我们目击的这几回沙场虐杀的情景之后,她竟然一口气找到了那个万千幻化中不变的契机——用琳达的话来讲,就是那个稳定的“节点”—— 青衣女子。 经她一提醒,我也是幡然醒悟:对啊!无论过程如何不同,但最终,只有那一身武勇冠绝群雄的青衣女子,是一直屹立在舞台之上的啊——如果把这无尽的轮回当作一个设置完毕的场景的话。这样说来,很容易得到一个简单粗暴的思路,那就是:打倒青衣女的话,就能解除这漫长的杀戮轮回了。 呃,知道真相后,好像感觉愈发绝望了。不得不说,想到那仪容姣好,面无表情的青衣女,身上不由自主陡然激起的鸡皮疙瘩,甚至比被黑甲骑士追杀时,还要多出许多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逆战 怎么办?事到如今,还不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调整呼吸间,石台下,又一轮青衣女孤身万人斩的表演又已上映。拼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后,把口水往干涸的喉咙里咽了咽,我也是做出了赴死的决心,虽然之前已经跟阿霞进行过一番语重心长的叮嘱,在这临阵磨枪的时刻,我难免忍不住又跟她进行了一番最后的交待。得到她的首肯答应后,我这才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那横扫千军的刀光剑影,壮着胆子从缝隙滑下石柱,准备趁青衣女子全力歼灭黑甲军的当儿口,前去堵住“技能进入冷却”的她,这样,或许还有一丝胜算——希望如此。 “李子!黑马将军已经被她斩杀了!”石柱顶上,负责监测的阿霞即刻对我报告道。 “好的!她离开之前,你千万不要下来啊!”回应着她的话,我怕她忘了,也是又强调了一遍策略的注意事项。 冲出石阵的一刹那,我瞬间体会到了一种壮士赴死的感觉,这哪里是九死一生,根本就是十死无生啊!看来,靠常理是根本没办法的了,唯一能依仗的,只有那一招了! “呔!那边的女子!叫你呢!你给我,给我站住可好”虽然按计划商议好的,我现在应该要装出威风凛凛的模样,用一种大无畏的气势喝住她;哪知道,一踏进她身边方圆十丈的距离,我的后脊梁,竟已经先凉了半截。气势一泻,任凭再好的演技,也是无可奈何了。于是,本来凶横的对白到了嘴边,居然变成了一种商量的口气——这不争气的我啊,真是逊毙了! “那个,青衣的女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意识到失态,我连忙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勉强顺着刚才的话头,不卑不亢地问道。 “” 不知是没有听懂我的话,还是根本就不打算搭理我,只见那青衣女子听到我话的瞬间,只轻轻地迟疑了一下,就款款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自顾自往远处去了。就好像,故意无视了我一般。 呃,计划有变啊。 时间紧迫,既然搭讪失败,那就唯有强撩了。眼看那对我三番五次的问讯都置若罔闻的青衣女子马上就要脱离我的视线,我赶紧几步赶了上去。保险起见,期间我赶紧忙里偷闲地进入了内观世界,确定两位气定神闲的白袍人都就绪以后,我才斗胆抄起地上一把落败的黑衣甲士遗落的重剑,深吸了一口大气,心一横,朝着那背对着我的青衣女子毫无防备的后心,咬牙刺去。 “锃!” 在我持剑闯入她周围五米之内区域的瞬间,女子已经陡然回眸,还没等我看清她凛冽的目光里绽放的英气,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手中的的黑铁重剑已经断成两截! 顾不得滴血的虎口隐隐作痛,我见势不妙赶紧倒地就是一滚,险险避过青衣女周身绝对领域内剑气的一轮爆射,接连狼狈滚翻到十步以外之后,就着起身的工夫,我也是赶紧又拔起一把遗落沙场的重剑。刚准备站起迎击,眼前又是剑光一闪,已经陡然闪现出无数道青光曼舞的剑影,眼花缭乱间,竟同时往我全身各处斩击过来! 分不清真假虚实之间,我也是在这刀剑无眼的修罗场里,陡然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没办法,只有交给你了! 内观通灵达。 解除掉意识对身体的控制,我连忙跳上内观世界里的云端,与白袍人然一起凝望那白袍人达操控着我的躯体,跟青衣女一时不分伯仲地战到了一处。只见两道黑白相间的剑光,竟宛若两条互不相让的蛟龙,相互纠缠着,眨眼间,已经交手了千百个回合。 虽然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在掠阵,我还是不禁为白袍人达捏了一把汗——毕竟,耍的那可是咱的肉身啊,要是一不小心被青衣女给碎尸万段了,到底能不能复原我还真没把握呢! 想到这里,我也是赶紧跟身边的白袍人然求证到:老兄你有没有把握啊?一会万一真被她把我给砍了,你得把我救回来啊! 哪知,感应到我的意思,那白袍人然居然两手一摊,摆出一个无奈的姿势。 什么?不保证能复原?复原术的原理是激发身体细胞的自我修复潜力,其过程长短又由受创程度决定,而且复苏期间内不可再次遭受致命打击——感应到白袍人然直接传达到我意识的信息后,我也是大惊失色:我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哪里多出这么多限制啊!不是瞬间能愈合所有伤势吗? 呃,那是因为,之前受到的创伤,评估下来,破坏力都没有这人剑合一的青衣女造成的来得巨大啊。白袍人然见我抗议,无奈之下也是说出了实情。 我的天?你是在说,这纤体柔弱的青衣女子,所挥出斩击的威力,比那机枪大炮还要犀利么?话刚出口,我也是从白袍人然静若止水的无色眼眸里看到了答案。 我擦! 其实,最近几个月来,见识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对人类生存指标的认识,早就比当外科医生时知道得更确切了——当然明白,人或者说生灵存在的依据,是可以通过精c气c神三个指标来量化的:任一指标归零,都可以导致生命的终结。而内观世界里白袍人然的复原术,应该是作用在“气”的层面上的,因此,可以近乎于万能地无条件复原“精”层面,也就是单纯肉体上受到的创伤。如此一想,早就应该想到了,跟当初琳达徒手制服我时一样,如果被青衣女那种“气”形态层面的斩击命中,即便有白袍人的复原术,还真保不定能否复苏了。 呼!长吁了一口气之余,我也是担心起阿霞,不知道,这一根筋的妮子,会不会见机行事呢?摆脱,如果我被秒杀了,你就照计划自己逃走吧,媳妇儿。 心中祈祷了几遍,我感觉到通灵的时间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只得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做好了接管身体的准备。 “嗖!” 我晕,还真说来就来啊! “铛!” 借着白袍人达残余的动作和反应,我好歹硬是接住了青衣女力劈华山的一击,只是,黑铁重剑在她凛冽的剑势下,剑身上已经被砍出了许多坑坑洼洼的缺口,眼看着,不出几个回合,就又要被她给生生折断了。 快跑! 我见势不妙,赶紧虚晃一剑,借着勉强能跟青衣女对抗一番的白袍人达的余威,把她的身影逼退了几步,随即抽身一退,扭头往反方向上跑了。 那青衣女自然马上反应了过来,见我夺路而逃,哪里肯放,轻喝一声,已经剑随声到。我见状心说不好,头都不敢回地倒地就是一滚,终于抢到了场子中一把尘封的巨剑跟前,绕着这深入地底,几乎要三人合抱才能合围剑身的断剑,跟青衣女玩起躲猫猫来。 青衣女子见状短暂地迟疑了一下,估计是被我跟方才白袍人达判若两人的表现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怎奈千年来难觅对手的她已经被白袍人鬼神难测的剑艺勾起了兴致,见我只顾着躲避偏生不敢还击,也是有些恼怒,绕着剑柱捉了我三回,怒气已达极限:只见她索性站定原地,屏气一息,已经挥出一发干劲有力的斩击,眨眼间就把阻隔在我和她中间的那把剑刃足有三c四米宽,半米多厚的巨剑,生生切成了两段! 被那果决的剑气震飞老远的我,心中一股绝望的感觉不禁陡然升起,手足无措间,刚摸到那把之前横在胸前,情急之间妄想抵挡一番剑势的黑铁重剑,才发现自己只抓起一柄残破的剑把,而整个剑身,已经在刚才削石为尘的剑风中,化为了齑粉。 来不及感受浑身的震痛,我赶紧忙不迭地撑起身,惊恐地往阿霞藏身的石柱处张望了一眼,终于欣慰地看到,石台顶上,她已经点亮了探路手电惨白的光线。 看样子,计划应该成功了吧。 “噗哧!” 随着后心一紧,听到这一声利剑穿胸的寂灭之声,我只觉身体一僵,浑身已经像被捅破了的皮球一样,无力地定在了原地:停止了跳动的心脏之上,随之传来一股激荡着冰冷剑气的寒意,随着这股青色的寒气传遍全身,我只觉自己突然被丢入了一个极寒之地里封藏的冰窟之中一般,视觉c听觉c味觉c嗅觉乃至触觉,五感里顿时都充斥了一股透骨的凉意,别说扭动身体,连转头,都觉得非常困难。可惜啊,至今也不能正眼看看,那双把我置于死地的淡漠双眼。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我也曾尝试着想进入内观世界,却只绝望地感受到了浑身气机的流动正被心脏上传来的青色剑气所冻结,这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跟想揍阿水时,被琳达抓住手腕那会的感觉,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只是,这一回,结局可没有那样幸运了。 奋力挣扎着低头一看,果然勉强看到了那柄穿胸而出的轻巧细剑,任由血珠汩汩滚落的剑身依旧沾不上血气一般,在经受了我鲜血的洗礼之后,瞬间就恢复了清丽。 我,这是要死了吗?阿霞现在,应该是遵照了我的嘱咐,跑远了吧,大概。 如此一想,安心之余,我也是感到一阵疲惫,刚想闭上沉重的眼皮,却依稀听到,恍惚间,耳中传来一声力达我髓海的娇喝: “放开他!我来做你的对手!” 缥缈的清音中,一道卓约的倩影,正驾着五彩祥云从天降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青衣女子 “阿霞!”惊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我自然是想知道阿霞脱离了危险没有。头颅生疼间,我忍不住想挣扎着把记忆回跳到那断片之时,印象里我记得跟阿霞清楚地再三交待过,一旦出现意外,导致我被青衣女击杀,无论如何也不要过来!千万等她离开之后,再趁着血月升起时小心退出院门。她应该会谨记我的叮嘱吧,大概。 想直起身来,身体却不受控制——我这是在哪里?据说,人死后,应该会在三涂河蹉跎吧?等等!我不早就身在三涂川了吗! 刚想一个激灵蹦达起来,我却被一股子强大而不可违逆的吸力,扯进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空间——那漫天的星辰,缥缈的云图,以及眼前面无表情的白袍人,终于让我想起,这不正是我自己的内观世界吗?难道,这就是所谓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呃,我想多了吗?好吧。感应到白袍人达直接传达到我意识里的信息,我只得静静地跟着他走到了星河之上,通过心眼,透过翻涌变幻的云层,从旁观者的视角,束手无策地眼看白袍人然正竭尽全力地运转清气,对我的肉身一点一点地进行着修复。 “慢着,既然白袍人然还没有放弃努力,难道说,我还没有死?”想到这一点,我赶紧扭头向白袍人达求证,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我不禁窃喜起来:果然,哥好歹也是命不该绝啊!等等!既然我还活着,那就说明有人奋力挡下了青衣女子的犀利剑锋了——那个人,会是琳达吗?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出,谁还有足够的实力敢直面那完全可以斩断宿命阴阳的利剑了。 估计也是感应到了我的焦躁,白袍人达似乎跟然沟通了一番,加快了肉身的恢复进程,而我也通过心眼,看到自己的躯体细胞间的行气流动,已经大致运转起来了。 什么?既然担心她,就赶紧回去帮忙?看到白袍人然红光满面地回到内观世界,我也是即刻感应到了因为催谷到极限而显得有些虚脱的他内心的对白。好吧,既然两位如此成全,那我就改日再谢吧! 我那自以为帅气的一揖还未作完,眼前的星辰大海早随着白袍人的宽袖一甩,猛然一晃,待到眼前明亮起来,起身一看,我已经回到了那风沙激扬的喋血沙场。 “啊得的得得!”稍稍支起身子,我立马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果然还没有完全修复吗?看来,白袍人然也是害怕我担心,提前让我接管了身体的控制,而他现在,估计应该还在后台着手忙着筋脉末梢的调整吧?真难为他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不打算辜负二位白袍人的厚望,奋力忍痛转过身,开启心眼,捕捉起刀光剑影中激战的二人迅雷疾风般的身影来。 那一个使翠竹细剑的,自然是之前一剑致我殒命的青衣女了,她的剑法依旧清奇,身法并没有因为连战万千甲士c黑马将军和我的内观通灵达而显得疲乏和拖沓,只见她移步闪躲间,早顺势一个转身,挑出一朵朵剑花,马上转守为攻,朝她对面的窈窕身影全身上下一齐攻了过去。 顺着剑影的动向,我也是马上转移了注意力,朝那居于守势的柔媚背影追去,目光聚焦间,只觉得气息熟悉而又陌生,闪躲腾挪间,却不似琳达那种超凡脱俗的深邃神秘,反而有种遗世独立的冰清玉洁——待那舞成一团的人儿终于从密不透风的剑影中探出身子,我才在那清冷的眼神与我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发现,这位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救我于剑下的人儿,居然是阿霞! 不,确切点说,应该是阿霞的内观通灵。 类似于我内观世界里的白袍人达,战斗状态(姑且如此称呼战力全开的通灵模式阿霞)下的她,身法和剑艺与人剑合一的青衣女子相比,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仔细一看,与青衣女电闪雷鸣般的豪放剑势不同的是,此时的阿霞,浑身激荡的剑气竟有一种秋风红叶般的寒凉与矜持,然而一出手,却马上又让人感到一阵窒息般的肃杀。眨眼间注视着两人又激斗了百余回合,我竟从那“阿霞”秋水般淡然出神的眼眸里,赫然感受到一种直达髓海的安心。 只是,不知道,这份如履薄冰的安心,又能持续多久呢? 事不宜迟,忍痛爬起来后,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地扑到阿霞丢在一旁的背包跟前,忐忑不安地一翻,终于在内袋里找到了那件足以助我们扭转乾坤的宝贝: 把破旧的牛皮灯笼“剑舞轻盈”提亮时,我正好感应到了阿霞的内观通灵达到极限的信号——毕竟,她的内观术自和我一起双修以来,无论修为还是风格都与我的非常相似,如此观之,她浑身流转的气机开始渐弱内收时,就说明她的内观通灵模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幸好,时间刚好赶上! 随着灯笼的细影锁定住阿霞,她柔媚窈窕的身姿顿时在灯影的包裹下翩翩舞动了起来——明明没有了内观通灵的加持,动作却依然能够跟上青衣女子陀螺般变化不停的步调,转眼间又过了十余招的两人,平分秋色之余,剑势和节奏竟然愈发趋于一致,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雕刻出的两尊舞动的玉像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青衣女脑海里此时一定在被这个问题所萦绕吧? 嘿嘿!眼看恢复常态的阿霞却可以气定神闲地任由身体自动攻击,不费吹灰之力也能跟那剑法独到,体格清奇的青衣女子打个不相伯仲,我也是忍不住偷笑起来。 策略,这就叫策略!懂不。 其实,我们一开始的思路是这样的:常理之下,手中可以对抗那实力比黑骑将军还厉害百倍的青衣女的牌面不多——进入战斗后,只有我和阿霞各自能释放一次的内观通灵战斗模式,以及每天仅能使用一次的内观通灵复苏形态。此外,我们在这真实实力和速度与青衣女悬殊极大的情况下,普通的望气术是根本不够看的。这种时候,就需要耍点手段了——尽管这有些不太光彩——思前想后一番后,我也是灵光一闪,猛然想到:能帮我们抗衡青衣女的东西,就只剩下白须老者托我们亲手转交给庄主的古董级超级动作捕捉机“剑舞轻盈”了。 毕竟,这玩意儿,有着让我们遇强则强,在关键时刻化腐朽为神奇的扭转乾坤之力呢。 具体说来,计划就是:我先依仗持有一次通过内观通灵然所获得的“起死回生”的机会,冒生命危险接近青衣女子,逼迫她使出她令人叹为观止的剑术,然后趁着内观通灵达与她战斗的时间,由阿霞使用皮影灯笼“剑舞轻盈”对青衣女子的动作进行录制。然后等青衣女离开后,再把触发了内观通灵然,复活的我救回。两人又一起在下一轮血月杀戮过后,利用录制好的青衣女的剑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对付她。 计划很完美,只是执行时出现了一个致命的意外,那就是没料到青衣女的剑气居然能够封锁我的内观术。所幸,在我被青衣女打倒后,阿霞并没有丢下我独自逃生,而是在青衣女准备结果我时挺身而出,背离了我们所讲好的撤离路线,冒险祭出她的内观通灵战斗模式硬怼青衣女,为我争取到了通过白袍人然的能力复苏的机会。 怎么说呢?阿霞虽然违抗了我的交待,但正是她的这一任性所为,救下了我的性命。 而现在,局势可以说大半掌握在我们手中了。毕竟,阿霞手里还握着一次通过内观术复苏的机会呢,而我的内观通灵达的冷却也即将准备完毕,这样一来,万一她在战斗里有个意外,我也能快速接手战斗,为她争取复苏的时间! 不说完美,但这形势起码也是十全九美了吧,大概。 没有意外的话,灯影再撑个一炷香的时间,等到阿霞的内观术战斗模式就绪,我就使出内观通灵达一起夹击青衣女——反正留一个人的大招反制她就行。到时候,青衣妹妹,还真不怕你不服输了,嘿嘿! 如此一想,我也是士气大振,赶紧静下心来凝神回气,全力配合白袍人然进行复苏,聚精会神备战那决胜的一手妙棋。 “停手吧。” 眼看我的状态正要回满,青衣女竟然猛地舞出一朵巨大的剑花震退阿霞,自己也借机回身跳出了圈子。随着她收剑入鞘,对我们发出一声清丽的呼喊,我也是惊讶地发现,她那冷若冰霜的面上,竟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友好神情。 这奇女子,原来也是会笑的哦。 然而交谈下来,与其说是友好,倒不如说是与阿霞的惺惺相惜。二女握手言欢间,果然默契地把收好皮影灯笼“剑舞轻盈”的我晾在了一边。好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好久没有打得如此畅快了!几千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尽兴的对手!”对阿霞的身手赞誉有加间,青衣女这番千篇一律的溢美之词都说好几遍了,反倒让知道自己借了“剑舞轻盈”的功效才与人剑合一的青衣女子堪堪站成平手的阿霞有点不好意思。被热情豪放的青衣妹子握紧双手的她,插不上话间,只得一个劲儿对我使眼色求救。 “呃,这位姑娘,能够得到你的赏识是内人的荣幸。只是,能否坐下来详细告诉我们,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回到人间呢?”收到阿霞的求助信号后,我连忙清了清嗓子,自以为帅气地一抱拳,朗声向那只顾着跟阿霞亲近的青衣女子说道。 “哎呀!可惜,我的夙愿已了,大限已到,得前往轮回镜转世去了真希望能跟你结拜为好姐妹,闲暇时煮酒论剑就好了”青衣女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不由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搞得气氛十分古怪。 “喂!麻烦听下人家说话好吗?”我在一旁看她如此神神叨叨地说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是不耐烦起来,但又忌惮她的武力,不敢贸然插话,只得在旁边不停地小声嘟哝。 “对了,相逢一场,也没啥见面礼的,反正我要去转世了,这把‘越女剑’,就送给你吧!”说着,掩面而泣的青衣女,竟然猛地把那剑匣上锈迹斑斑的古剑硬是塞到了阿霞手里,待到我们反应过来时,她的人影儿已经闪到了百米以外。 “对了,我叫” 风声中,我们终究还是没有获悉一点有用的信息,哪怕只是她的名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黑色面罩 算了吧。至少,阿霞还收获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如此看来,这波不亏。 这般安慰了一番自己后,我也是招呼起阿霞,背起背包,往那云消雾散之处,高高屹立在庄园中央的祭天台下走去。 走着走着,我只觉离那日晷一般直刺苍穹的石台还是非常遥远,而周围的风沙不知何时起又席卷了起来,不一会就打着螺旋的转儿盘起一道道灰褐色的龙卷风柱,在零星散步的巨剑石柱旁边徘徊。惊疑间,我猛一抬头,早看到了顶上如之前那般陡然浮现出的那轮硕大无比,好似要劈头盖脸陨落下来的血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好的打倒青衣女就能破除幻象轮回吗?我眼看异景还在继续循环,不由得皱起眉头,苦思起方才一系列的操作,妄图找到一点半点思路或者是实现上的纰漏,难道,我们真的遗漏掉了什么细节吗?还是,琳达的提示,一开始就是错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后悔起来,好不容易让青衣女主动停战,真不该就这样放任她离去,好歹要问出点什么啊,至少是离开这无边无际的沙场的方法。 “李子!”我还在顾自懊恼,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阿霞已经发现了头顶即将袭来的飞来横祸。感受到来自头上令人窒息的重压,被庞大阴影所笼罩的我赶紧顺着阿霞的纤手所指处抬头望去:我的乖乖!头上这一轮显得越来越大的红月,还真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呢! 怎么办? 跑?能跑去哪里?看到这遮天蔽日,足足可以引发毁天灭地的爆炸和冲击波的体积,我的心也是一阵阵地凉。到底遗漏掉了什么呢?快想出来啊,我的脑瓜儿哟!看到我抓耳挠腮的焦急模样,提着越女剑的阿霞想帮忙却又无能无力,只得轻轻把剑往沙地里一插,从背包里摸出汗巾,伸过手来打算帮我擦拭下额头的冷汗。 咦!束手无策间,我冷不丁地瞟眼看到阿霞把越女剑插入沙地中的一刹那,周围打着卷儿旋到我们面前的沙尘竟然像有生命一般,从静静立在地上的剑匣旁边绕了过去,仿佛是在忌惮这把弱不禁风的细剑一般。 等等!莫非,刚才青衣女赠予阿霞越女剑的时候,已经暗指了这把细剑,就是破除幻境的关键! 把想法跟阿霞一说,她也恍然大悟,快速讨论了一番,我们急忙翻出背包里的皮影灯笼“剑舞轻盈”。即刻点亮后,由我执灯,马上射出把持剑傲立的阿霞身形完全裹住的灯影,助阿霞模仿出神似青衣女子全力挥出的一击“飞星斩月”,径直朝顶上近在咫尺压城而落的红月劈将过去。 霎那间,从越女剑上激荡而出的精纯剑气已经在碎裂的苍穹之下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剑势,往那坠天的血红苍月飞驰而去,待到划过偌大一轮红月时,已经显得无比渺小。 看到这一情景,我的心里也是猛地“咯噔”了一下,担心我们是否找错了路子,为这看起来实在是螳臂当车的举动而感到忧心忡忡起来。不知所措间我不由得扭头望了一眼阿霞,却瞬间被她眉宇间凝聚的英气吸引得再也移不开目光——这惟妙惟肖的神态仪容,竟与那孤身直面万千黑衣甲士而面不改色的青衣女子是如此神似,唯一不同的一点,是那粉面上闪亮的大眼睛之下,可爱酒窝间熟悉的俏皮,以及微笑的嘴角里透出的那份不羁的灵动,还有坚强。 “哐啷!” 呆立间,我也是陡然从顶上圆月被剑气一击斩开的声音中惊醒了过来,待到抬头望时,偌大一轮血月已经如破碎的玻璃镜面一般轰然爆裂,随之一齐破开的,还有那被绯色孤月染红的血色苍穹。 待到天空重新恢复我们在庄园外看到的那种压抑的灰白色调,我陡然发现,那看起来跟我们一直若即若离的祭天台,原来就位于我们正前方不到五百米距离的地方。 与阿霞相视一笑后,我正要迈步,突然发现脚下踢到一件东西,拾起了一看,竟是几片雕琢精美的铜片,展开一看,从那脉络分明的把手和镜面一般的光滑板面来看,还真像一把做工精良的铜扇,的一部分。 惊疑间,我赶紧叫住阿霞,和她一起研究起来。翻来覆去看了一会,也没有弄清楚其中玄机。正要放弃,站我对面的阿霞刚好把扇子举过她的头顶,想调整一个角度看看有没有藏着机关。站在我的位置,正好看到铜扇手柄跟阿霞身后的祭天台重合成了一个微妙的角度,而扇面上,也稍纵即逝地闪过一幅幅亦真亦幻的画面来! 我见状连忙招呼阿霞,接过她递过来的残扇,按照她刚才的角度把铜片举高,对正祭天台日晷一般的基座。摆放停当后,果然,铜扇的面板上已经重现出刚才那闪回的奇异片段来。 反复观看了几遍后,我们发现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并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当然这可能也是由于铜扇并不完整的缘故——然而,归纳下来,这些暂时相互没有关联的影像,还是可以大致组成几个离散的片段: 第一组画面,展示的场景是一条湍急的清秀小溪,岸边郁郁葱葱地长满了刚劲有力的翠竹。溪水拐弯处的条石边上,一名举手投足间折射出惊世骇俗美貌的女子正在挥舞着莲藕一般的玉臂,一提一沉地浣洗着轻纱般的罗裳。 我本以为,世间除了阿霞,已经不会再有女子能够让我动容,哪知道目光一触碰到铜扇画中女子那颦眉按胸的婀娜身影,眼神竟一点也移不开了,好比那溪水里潜游的鱼儿一般,顿时愣在了原地。 待到阿霞掩口嬉笑着轻轻掐了我一把,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干咳了两声,定下神来,而铜片上的画面,也切换到了第二组。 还是之前的清溪翠竹,只是,画面上却没有出现刚才的绝美女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材略瘦的牧羊女子,眼看溪水边竹林前的青草鲜美,竟停下了步伐,一边任由羊群自由自在地啃起青草,一边也是扯了根翠竹,自顾自地挥舞起来,闲庭信步间,激荡起的阵阵剑气,也是震得不远处的溪水如沸腾一般翻滚起来,不时溅起一朵朵夹杂着惊恐之鱼的水花。看到那静若止水,动若惊雷的架势,我和阿霞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人——没错,就是逼我们陷入苦战的青衣女子,只是,此时的模样还稍显年轻一些罢了。 不一会,女子估计是耍累了,眼看四下无人,竟一甩手扔掉翠竹,大胆地轻解罗裳,瞬间脱得一丝不挂,大大方方地跳进了湍急的溪水中,无拘无束地舀水冲洗起汗湿的身子来。猝不及防间看到这一幕香艳的画面,阿霞也是惊叫一声,连忙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我也是脸红心跳地扭过头来,只敢看阿霞,不敢看影像中那天性豪放的青衣女子。 “什么人!”我和阿霞还在尴尬,铜扇里已经画面一转,显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灰衣雅士。青衣女子自然是把他当作了偷看她洗澡的登徒子,早一纵身从溪水中跳上岸去,捞起纱衣遮住私一处,抄起竹枝向他攻了过去。 那灰衣雅士也是有趣,手忙脚乱间眼看青衣女死活不听他解释,只得叹口气从宽袖口里取出了一提别致的牛皮灯笼,一边接连退却,一边记录起女子的动作来。我去!这操作,简直跟我们之前计取青衣女时如出一辙,而那提精巧的灯笼,赫然就是那“剑舞轻盈”的精致版啊! 这么说来,那灰衣雅士,很可能就是这神秘庄园的主人了啊。 正当我想极力看清那雅士的容貌时,影像早画风一转,切到了竹林内部。人物还是刚才的一男一女,这一次,那年轻的牧羊女正低着头,对背对我们视角傲然而立的灰衣雅士吞吞吐吐地说着情话: “我知道你的心只在她身上,但我不在乎。只要能每天像这样为你舞剑,就足够了。起码,可以当作我刺坏你为她精心制作的灯笼的赔礼” 我的天!这算表白吗?!原来这剑法出神入化的青衣女,喜欢的正是手制“剑舞轻盈”的庄主! 唏嘘间,雅士答复持剑女子的话我们已经听不清了,画面已经跳转到了下一个场景:这是一座宏伟高大的宫殿,之前出现过的一男二女正在马前作别。三人缱绻再三,欲言又止,但并不妨碍我们看出其中大意——看起来男子被迫要把自己心爱的浣纱女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作陪,而他由于其他脱不开身的原因不能同往,无奈之下,他只得请求红颜知己,那位剑术卓绝的青衣女子,代为护送。离别时,一语化作千滴泪,泪洒心中盼君回:哪怕是作为画外人,我和阿霞看到雅士把作为信物的越女剑亲手递给青衣女时,她的心何止是在滴泪,简直是在滴着血。然而,她却不能拒绝这个寄托了她一世痴情的人,甘愿为他,守护他最爱的女人,深入虎穴。 画风一转,铜扇上的影像也跳转到了最后一个场景。这里的画面跟我们在血月下经历的沙场非常相似,列队一字排开的黑衣甲士面前,冷然傲立的,依然是一袭青衣的持剑女子。 威风凛凛的重装勇士中间,领头的黑甲将军还没有戴上黑色面罩,但依旧由于光线和视角,看不到他阴森森的脸,只感觉那不苟言笑的面庞背后,有种漠然的杀气,凄凉而威严。只见他趁着手下前仆后继地倒在青衣女子剑下的瞬间,默默地勒住战马,静静地张弓搭箭,把一支应该是涂了剧毒的药箭,稳稳地射入了被密密麻麻的甲士们分了心神的青衣女子后心。 中箭后,青衣女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只是她的武勇却并没有因此削弱,估计是靠着坚定的意念,硬是弥补了中毒后削减的力量和敏捷然后,就如我们在血月里所见识的那般,万千甲士,连同那跃马挺枪的黑甲将军,也没有在她杀伐果断的细剑下幸免。而只身全歼敌人的青衣女,终于在砍下冷面将军的头领后,欣慰地倒下了。 “他和她,应该走远了吧?”青衣女直到最后,还在为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着想,只是,当他和浣纱女子赶到这无人生还的沙场抱着她的尸体痛哭时,她却已经听不到了。 铜扇里最后的影像,也在青衣女那凄美而满足的笑容中,缓缓定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万千奇峰 待那动人心弦的画面从铜扇残片上消散,我和阿霞的心中还在久久不能平静。 “李子”阿霞估计还在为青衣女最后的结局唏嘘不止,见我把铜片和“剑舞轻盈”装进背包,忍不住对我说道:“她好可怜啊如果有来世,她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吗?”说着,一双动人的大眼睛也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仿佛有些话想说,却又不好说出口一般。 我被她看得呆了,缓过神后,正想本能地答一句“我哪知道”,但一接触到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哪里忍心拿实话呛她,话到嘴边,却给生生吞了回去,想了想,也是非常装逼地说了句:“那就看到时候咱们能不能把那苟且偷生的庄主大人给踢入轮回了!这辈子和他爱的女人厮守,下辈子罚他爱上爱她的女人——我们根本就是在帮他好不!” 黯然伤神的阿霞听到我的“歪理邪说”,咋一想还貌似挺有道理,随即才发现钻了我的套,一个没忍住,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见我眼看她脸色转暖也在痴痴地笑她,不禁粉面一红,娇嗔道: “就你想象力丰富!” “那是!一人一辈子,这样才公平嘛!”我见她樱口笑开,也是自以为得计地得瑟起来,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索性抱起手,演起那古代传说中书写命运的司命大人来,一手把地上的黄沙抚平,另一手则拿起探路手电,装腔作势地勾画起一些我自己都不认识的符号来。 我心中还在想,阿霞见了我这般传神的表演,究竟会笑成啥模样,哪知,她却在我偷眼看她的瞬间,惊恐地一闪身扑到了我的面前,奋力一推,把我生生推出了四c五米远。 待到摸不着头脑的我回身一看,可怜我那温柔可人的阿霞,已经被一把长逾丈八的黑铁长枪穿心而过,狠狠地随着铁甲战马奔腾的冲势给带飞到了半空中,随后痛苦地被那战马上冷酷无情的骑手扬手一轮,无力地甩到了几米以外的沙地上。 内观通灵达! 眼看阿霞受到重创,我哪里还坐得住,眼中喷火间,怒发冲冠的我瞬间祭出了内观通灵,这一回,我甚至都没有仅仅放手让白袍人达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朝那不知为何又死而复生的黑甲蒙面骑将打去,而是倾尽全力,催动了心中灵火,为沸腾的细胞助力,试图以自己的意志,增加灵能一击的力量。时空近乎于静止间,我竟然感受到心灵之火聚集的力量超乎想像,展开心眼一看,原来,另一位白袍人然,也在我全心全意的凝神下接受到了感知,正在他所熟悉的层面上与我们一起聚集起力量来。 三魂合一,五气归元! 在浑身环绕紫电的我挥出的灵能一击之下,那身法速度明显已经跟不上我的黑甲将军即刻被打得跌下马来,只是,还没等他飞退离我身边,另一记饱含怒火的重拳又是呼啸而至。把他砸得狠狠撞到沙地上后,接下来,下一拳冻结他气机的寒冰冲击直接把他面罩下的冷脸,打得沉入了沙中——再来,紧接着,是暴风骤雨般的一顿乱拳,打得他浑身的黑色甲片,也一点点被拳刃刮起的声波,生生扯掉,撕碎 “轰!” 这最后一发有如泰山压顶般的重拳过后,黑甲将军身上的盔甲已经全数毁尽,一身黑衣也是破败不堪,眼看他整个身子每个关节都被我打断,碎裂的头盔和黑铁面具下的脸庞也已经变形,我才取消掉通灵召唤状态,回身查看起阿霞的恢复情况。 “李子,我没有大碍,幸好只是精血层面的伤,喏,已经恢复如初了。”说着,盘膝而坐的阿霞已经利用她的内观通灵恢复模式复苏完毕,看到她又活蹦乱跳地站了起来,我才松了一口气。所幸,这黑甲骑将修为不够,不懂得扼杀气机的枪法,否则,刚才那种程度的疏忽,早就让我们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见我自责,阿霞也是大方地开导起我来,直言我还不是为了讨她开心,才卖力演戏的,所以这份责任,她也要占一半。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是乐了——这妮子,背锅你也要和我抢啊?好吧,哥下次可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那样大家都没得争!这样总行了吧? 见我认错吸取教训后还立下了军令状,阿霞也不再在这话题上纠结,反而小心地往黑衣骑士残骸所在处望了过去,娥眉紧锁地说道: “李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驱动幻境轮回的血月已经被我们破坏了,他怎么还在这里呢?” 对啊!红月既破,幻境已除,为何这混蛋还阴魂不散呢?! 看到那带着黑铁面具,面无表情地深深陷入沙地里,再也爬不起来的黑骑将军,我咬牙切齿间也是心生纳闷,什么情况这是? 跟阿霞一起谨慎地查探起黑甲将军的残骸,我和她果然发现了一些诡异的地方。 首先,是他的盔甲,虽然被我和两位白袍人合力使出的灵能一击打得粉碎,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好比我们在科幻片里见到的那种纳米级量子记忆装甲一般。细思极恐之下,我也是心存顾虑地收集了一小块甲片,让白袍人用力捏碎,装在自己的眼镜盒里。希望与其他人汇合后,琳达或者金四娘能够对这诡异的玩意儿解释一番。 再就是那匹同样被漆黑的盔甲包裹得严丝合缝的战马,奇怪之处在于,之前还横冲直闯的它,在黑甲骑将被我气势磅礴的灵能一击轰趴之后,竟然像殉葬一般,顿时就失去了生气,仿佛跟主人一心同体似得,根本没有动物特别是性情独立的惊马那种闻风色变的逃生本能。 而最诡异的,就是这具黑衣黑甲下藏匿的躯体了。我记得,刚才暴怒时,灵能一击都是往他的脸上招呼的,哪知,等到打完收工一看,黑甲骑将浑身,早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全部软塌塌地瘪了下去,让人感到别扭之余,更是觉得莫名地惊惶,就仿佛,面对的不是有血有肉的怪物,而是那来自地狱的虚无缥缈的鬼魂一般。 等等!我们现在,不正是在人世和象征“地狱鬼界”分界线的三涂川中间吗?这样看来,这家伙的身体构造,还真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了呢。 说起来,之前的青衣女应该也是死了啊,她不也是“鬼”吗?真奇怪,要是每个“鬼”都像她那样“正常”就好了——但不能个个都那么强!这咱可吃不消。 思忖间,阿霞已经用细剑挑开黑甲将军残破的衣物—— “没有东西!无论是血肉,还是其他,什么都没有!” 听闻阿霞所说,我在惊异之下,也是忍不住拔开了那匹“战马”的盔甲,果然,即便用心眼观之,也是空无一物! 得到这个结论后,我和阿霞都隐隐有些不安,面面相觑间,两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想想一致觉得不能在这地方继续耽搁,只好决定先往其他地方查探,跟大家汇合再说。 一路无话,我俩赶到祭天台下,绕着这直径大约一公里的圆柱状石台跑了一圈,却发现没有通道可以上去。无奈之下,眼看往两边庭院的通路迷雾重重,我和阿霞只得打定主意,先往那位于庄园西部的后园看看去,毕竟,眼前逐渐收细的长廊,似乎有意想把我们引往那据虬髯客所说,是庄主居所的后院去呢。 行进中,我忍不住又想起黑甲将军的事情来:现在一想,似乎觉得没有实体的存在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毕竟,我内观世界里的两位白袍人,不就是没有实体么?他们与我,到底是寄生关系,还是共同寄宿在同一个肉身里的“室友”呢?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黑甲将军的存在一定是一种“能量”形态,至于说他究竟是存在在“肉身”层面,还是“气”的层面,抑或是其他更高深的层面呢?以我目前的认知,还是倾向于“气”层面多些。虽然他并不会狙杀气机的技巧,但他使用估计同样也是“能量”状态的战马进行冲刺时,居然能使用颠覆物理定律的“瞬移”闪现到我们面前——这种操作,绝对是基于基本物理法则的“肉身”层面断然所做不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对黑甲骑将的事情也是有所释然,而眼前的长廊也终于到了尽头。举目望去,只见迷雾中,俨然浮现出一道独具匠心的精致拱门,随着我们走近,门后也陆续浮现出一池波光粼粼的荷潭,以及悬浮于款款荷叶上的一架架曲折蜿蜒的石桥来。而无数座凸出水面,形态各异的假山,也是稳稳地托着生长于其上的各式奇花异草,争先恐后地秀起巍峨来:只见那一座雄浑豪迈的,好似那气势磅礴的泰山;而那一座飘逸清奇的,却像那云海深处的黄山;再看那一座俊朗挺拔的,颇有那正气凛然的嵩山一样的英姿;又看那一座娟秀卓约的,竟似那钟灵毓秀的峨眉一般婉转;还有那一座怪石嶙峋的,更是有那险象环生的华山冲天凌云的影子——看样子,这庄主还真懂得雕琢世间奇峰万象来哄美人开心啊,居然在这别墅后院里,深藏了各式名山大川的形貌神气,放在这两个世界边缘拔地而起的亭台楼阁中间,真可谓是“蛮荒片野起乾坤,方圆之地藏风水”啊!有点意思。 待到我们刚想再凑近些细细品味这巧夺天工的佳作时,冷不丁地,竟在逐渐消散的薄雾中猛然迎面冲出一个人影来,生生把奔跑中的我和阿霞,吓得一个急刹,站定在了原地。 待那人影从散尽的雾气中露出脸来时,我和阿霞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了个去!原来是你这家伙啊,阿水。 “救救我!我不想死!”一照面,阿水这家伙,居然也不听我们的招呼,只顾着哭丧着脸哀嚎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人生世事的无常 “怎么办?我已经死了,死了!”被我抓住肩膀猛摇间,阿水还是失了魂一般在喃喃自语。而我被他絮絮叨叨地一顿嘀咕也是给惹得心烦意乱,忍不住猛吸一口大气,把宗气从丹田提起,积蓄在胸中,照了他的耳朵,对他大吼道: “够了!发生了什么事?说啊!琳达呢?” 在我这震聋发聩的竭力喝问下,阿水的身子猛地应声而颤,眼珠子也快速地抽动起来,随着他发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到我身上,他的脸色也从失魂落魄中渐渐恢复了过来。 “高人!是你们啊!”记起我和阿霞以后,阿水赶紧一把握住我的双手,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到那根梦寐以求的救命稻草一般,根本不打算放开了。 “放手!好恶心啊你!”拼命甩开阿水的手后,我随即朝他投过去一道嫌弃的目光,然后才继续盘问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没见到琳达?” “别提那女人了!根本不可靠。”接过我递给他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之后,阿水才擦着脖子上的虚汗,惊魂未定地跟我讲述起他之前的经历来。 原来阿水和琳达被传送到这片区域后,落脚的地方,竟然是一处错综复杂的断桥迷宫:看起来跟我们现在在后园里所见到的石桥浮台所类似,却仿佛没有尽头一样,顺着一个方向居然怎么都走不到底——跟我和阿霞之前在血月沙场里的情况很像。 阿水见到这种诡异的情形,自然被吓破了胆,只得紧巴巴地跟在琳达背后,唯恐在这重重迷雾中跟丢她。哪知琳达却根本不打算等他,一口气走了将近四c五个小时(阿水的估计),看起来只顾着在这错综复杂的浮台上寻找着什么。这样一来倒好,活活把体力比常人好出很多的阿水也累得叫苦连天,却又不敢张扬,生怕一不小心惹琳达这视人命如草芥的杀神生气,被反手灭口在这世外秘境之中。 所幸,就在阿水三番五次感觉到达体力的极限之后,琳达终于在一片平和的迷雾前停了下来。 随着琳达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吹散那惹人流连的薄雾后,阿水也是有幸得以目睹了雾中之人惊世骇俗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阿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他读书少,不懂得形容,但他知道,女人的美丽,居然能让周围晦暗的雾色一下子变得闪亮起来——“她的光彩好像能让周围死寂的景物活过来一般”——这是阿水评价那雾中美人的原话。 听到这里,我和阿霞也是渐渐心里有数——毕竟,我们也在铜扇碎片折射出的异景里,见识过这样一位奇美的佳人。 “然后呢?”我眼看阿水回想起那美人的形象,禁不住痴痴呆在了原处,也是极不耐烦地催促他道。 然后,琳达二话不说就向那绝美的女人攻了过去,仿佛跟她有血海深仇一般,逼得她一个劲儿地躲闪。紧接着,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看得阿水只觉眼花缭乱,待到他被两人高速移动的残影绕得晕头转向时,半空中已经捂心跌下一人——看样子,应该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琳达把那绝美女子给一掌打伤了。 阿水只觉心坎随那奇美女子颦眉抿嘴轻呼间,竟生生升起一阵疼痛。随即只见跌坐在地的她一甩纱衣的水袖,已经划出一道血色的圆月,眼看琳达已经如同鬼魅般闪身出现到她面前,女子连忙往那血月里一钻,就从阿水眼前消失了。等他定睛再看时,竟然连琳达也消失了踪影。于是,他只得接受被琳达丢弃在这诡异的水雾浮台中间的事实了。 不知在这无边无际的水上浮台上走了多久,阿水偶然一抬头,竟又看到了那轮奇美女子遁入其中的血色圆月,只是,这一回,圆月才刚刚浮现完全,就“啪啦”一声,全然破碎了。 听到这里,我和阿霞也是心头一振——这么说来,我们之前在沙场断剑石台上所看到的从血月里浮现出的琳达,还真的很可能就是本人了!只是,神出鬼没的她似乎对这血月和背后的机制,也太了解了吧?暗藏在这种奇怪的违和感背后的琳达,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顿时对阿水后来一个人经历的事情没有了兴趣,正想打断絮絮叨叨的他,却被旁边的阿霞小声提醒了一句: “李子!你看他腰间别着的东西,是不是我们打破血月时捡到的那种铜片?” 我的天!还真是!待我仔细看清阿水迷彩服外衣下不经意间露出的那种花纹色泽十分独特的铜片,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走狗屎运的家伙,还真是捡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呢! 刚想找阿水问个究竟,哪知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居然一下子大哭了起来,任凭我们怎么劝都不管用,还打算一头往浮台下流淌着冥河水的荷花池里扎去,把我吓得赶紧一把把他抱住——兄弟,你想一死了之可不打紧,但你得把来龙去脉给咱解释清楚啊!或者,至少,你把那诡异的铜扇碎片给我们留下也行。 如此一想,我急忙对阿霞使了个眼色,妮子何等聪明,自然会意,早一掌打在阿水的颈后,把躁动不安的他打晕了过去。这样一来,擦过额头上渗出的汗后,我也是顺利拿到了阿水别在腰间的铜扇碎片。 拿起来一看,上面精雕细琢的花纹果然跟之前那片类似,让阿霞把先前的碎片拿出来一比,两块碎片的柄果然能拼在一块——这么说的话,这块碎片上,又隐藏着怎样的一些影像信息呢? 正当我打算把从阿水那拿过来的新碎片按之前的方法,对着祭天台查看里面的画面时,却惊奇地发现,碎片光滑的背面,竟然还在浮现着一幕幕循环的画面,而画中其中一个人物,不是别人,竟然是阿水! 这又是什么情况? 招呼阿霞过来仔细一看,我们终于明白了阿水一直念叨着他“已经死了”这话的含义了。 画面不多,组合下来,也就一组短短的蒙太奇。 首先,碎片上显现的是阿水被地下赌场看场子的强人们围殴暴打的场景。看样子,他应该是欠下了不少赌债,无力偿还之下,才被迫越过边境,逃到越南,想通过跨境买卖翻本。果然,影像飞快地流转,已经跳到了阿水和她那相好的姑娘山盟海誓的画面——原来,他相好的名字叫崔翠心。只见两个人相约一起踏踏实实做生意还债后,画面已经跳转到了边境集市。阿水听到隔壁的货郎吹嘘着自己如何九死一生地把革命军占领区的货物倒腾出来贩卖,空手套白狼般赚了多少钱云云之后,盘算了一番,终于心动了。咬牙说服了翠心跟他潜入动乱地带,扮作贩卖衣物的小贩到达货郎所说的地方后,等待阿水和翠心的却不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取而代之的只有残酷的乱战,以及杀人不眨眼的暴民还没等我们为因这一念之差葬送了翠心性命的阿水感到惋惜,画面已经陡然一转,切换到了之前见过几次的三途川。这一回,场景中由远及近地走过来了一群人,看起来跟普通的亡灵没什么区别,只是,待来人们走近,我和阿霞才惊愕地发现,画面正中那个人无神的脸庞,赫然跟那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的阿水,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我和阿霞终于明白了阿水为何一直在叫嚷着他“已经死了”。想必,是因为他在铜片折射出的影像中看到了她的相好,想起了那些他刻意选择遗忘的记忆,记起了她的名字以及间接导致她殒命的原因,使得他顿时感觉生无可恋了吧?阿水的内心深处,大概一直对翠心存有愧疚吧。他可能以为,命运引导他跨越千山万水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让他陪伴因他的失足而长眠于地下的她,仅此而已罢了。 想到这些因缘孽障,我顿时觉得阿水这个所作所为有些可恨的人其实也蛮悲哀,可能正如那句话所说吧: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其可怜之源。怜悯地看了趴在地上的阿水一眼,我慢慢把目光收回到铜片之上——芸芸众生固然可悲可叹,但眼下,我们还有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呢:这块碎片里,究竟藏着哪些秘密呢?就让我们一探究竟吧! 按照之前的方法对正碎片后,果然,光滑的一面也是不负众望地显现出一组如梦如幻的影像来。而由于我们对其中出现的人物已经有所了解,影像的内容,归纳起来,也感觉比之从前,要清晰很多。 第一幕很简单,讲述的是灰衣雅士游历列国时,偶然遇到了青溪边洗衣的浣纱女——估计,阿水在迷雾中见到的绝世美人应该就是她了。而看起来气质脱俗的灰衣雅士在见识到浣纱女的美貌后,终究还是没能免俗,只一眼,就对这位尚未感觉到他深情凝望的女子一见倾心了。 第二幕则表现了对浣纱女一见钟情的灰衣雅士回乡后朝思暮想之余,忍不住用八卦盘一算,然后按天机所言,参加墨家“机巧百工技能大赛”崭露头角,被位高权重的神秘公子重用的事情经过。随后,求贤若渴的公子更是派亲信冷面将军亲自驾车护送灰衣雅士来溪边砍翠竹,而他则借此机会,日复一日地隔溪眺望对面浣纱女子的一颦一笑——所谓,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或许说的就是这样吧,大概。 然后,第三幕里出现了我和阿霞熟悉的青衣女子。她可能是因为心上人喜欢的不是自己而心碎,头脑一热便决定前来刺杀浣纱女。只是,待她看清浣纱女的绝世容颜之后,瞬间明白了为何灰衣雅士会为了她而拒绝世间万千芬芳。剑到人前,青衣女才发现自己竟下不去手,毕竟,她最终还是不忍心看到心爱的人伤心。顾自黯然伤神地收剑远去后,她却不曾料想到,唯一没收住的一丝剑气,还是震伤了浣纱女的心脉。 第四个场景,显现的是浣纱女在一座奢华的宫殿里颦眉紧锁地随着声乐翩翩起舞。舞着舞着,女子竟毫无征兆地捂心疼倒在地。惊得大王急忙传一众医官诊治,遍访名医却无人能识。众人散去后,陪浣纱女远赴他国的青衣女现身为剑气伤她之事道歉。浣纱女却直言并不怪她 我见状也是有些纳闷:浣纱女的心疼病明明就是这青衣女害的啊!怎地不怪她了?阿霞闻言,却掩嘴笑我不解风情——经她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浣纱女怪的竟然是那灰衣雅士!女人心,海底针啊,还真搞不懂。 最后一幕场景,应该是发生在青衣女舍身为二人铲除了敌人以后,影像中,浣纱女和灰衣雅士正在竣工的彼岸地宫里长相厮守,对着顶上红月,相拥抚琴:琴声悠扬,时而婉转,时而激昂,时而清幽,时而断肠 似乎,在诉说着那,人生世事的无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北面的通道 被夹着雨点的冷风拍醒,从铜片记录的影像里缓过神来后,我摸了摸被雨水打湿的脸,只觉周围潮湿的空气里不知何时好像混进了一些黄沙,不由陡然生疑,猛地想起一事,赶紧拿出装那黑衣骑将盔甲碎片的眼镜盒,打开一看,果然,那好像被特殊药水浸泡过的黑色甲片已经恢复如初,正在盒子里剧烈地抖动,仿佛在响应着某种力量的号召一般。终于,在一番愈演愈烈的震荡后,合而为一的甲片已经像子弹一般,往雨帘中“嗖”地窜了出去。 下一秒,雨花飞溅处,我们跟前,已经闪现出那阴魂不散的蒙面将军的身影。 “嗖c嗖”——依旧跟之前那样,见面也不搭话,他已经照咽喉,心口处,朝着持有越女剑的阿霞接连就是两枪。 “铛,铛!”阿霞是何等机警,更何况又是早有准备,哪会给他戳中?只见她机敏地一个侧身,闪过枪尖的同时,已经拔出了越女剑,凭着体操公主的天赋,靠肉体记忆,使出了几招青衣女的剑势,一抖手腕,已经挑出一朵剑花,顷刻间就化解了黑甲骑将的凌厉攻势。 我看她短时间内竟然把那青衣女的剑招模仿得惟妙惟肖,欣喜之余也是被她提醒,赶紧从背包里翻出那盏皮影灯笼“剑舞轻盈”,忙不迭地擦亮起来,让那细长的灯影,顷刻裹住阿霞全身。 呃,我的内观通灵达还有三分之一的冷却,而刚从内观通灵恢复状态下缓过气来的阿霞,攻击模式也还没有就绪,通过心有灵犀的气机共感发现这一点后,我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目前我俩大招都在cd中,只能靠“剑舞轻盈”里录下的青衣女出神入化的剑招撑撑场面了,希望这货,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眼看阿霞在灯影照耀下,有如青衣女下凡一般,轻描淡写间已经把黑甲骑将逼得节节败退,几乎就要跌下马来,我也是轻轻松了一口气,不经意间追着阿霞的身形往前迈了几步,没料想,自己居然在只顾着用灯影配合阿霞的动作时,被之前昏倒在地的阿水给绊了一下——待到反应过来时,掌中的“剑舞轻盈”已经脱手而出,重重撞在了沙地与石台的交界处! 拾起一看,糟糕!只见那皮影灯笼里盘桓而上的灯芯,已经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之下,断成了两截! 天亡我也。 随着灯影一散,阿霞的动作顿时显得“笨拙”了许多,而之前被她全面压制的黑甲骑将,也抖擞了精神步步紧逼过来,顷刻间就把应接不暇的她逼回了我的身边。我见状那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赶紧抓起地上的一把黄沙,照黑甲骑将疾风骤雨般的枪影里就是一撒,果然看到了他移动和攻击的踪迹,只是,状态还未回满的我们,即便是看清他的动作,又能拿他怎办呢? “呯!” 危急关头,灰蒙蒙的天地间也是凭空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幕里生生传出老远。 阿水?紧要时刻,居然是这厮,开枪为我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快跑!我还有三发子弹了!”竭尽全力地大吼出一声之后,阿水又是照着那冷不丁被阿水一枪正中头盔的黑甲骑将射出一枪。 “呯!”这一枪命中的是那骑将的前胸。大口径左轮一枪威力巨大的子弹,也是把他的胸甲生生射出一个大窟窿,透过弹洞,我只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依稀透出几丝青紫色的灵光,幽幽然反而显得有些怕人。 “呯!”阿水自然也跟我一般,被这森然的能量波动给吓得魂不附体,一枪打空后,正想补上最后一枪,却突然被猛地闪现到他跟前的黑甲骑将抖出一道寒光穿透了胸膛,表情动作也在被戳中的瞬间定格在了原地,而他从已经僵硬的手里射出的最后一枪,自然也是失了准头,“啪”地一声,无力地打在了沙地上,只激起一道随即就被淋漓的雨水打散的白烟。 “别管我!快走!保护好你的女人!” 被黑衣骑将残暴地跃马挑飞后,口喷鲜血的阿水也是用仅剩的一口气,挣扎着吼出了他最后的遗言——估计,他应该是不想让我,重蹈他的覆辙吧。 内观通灵达! 唉,你一个凡人,都这么拼。我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爱的女人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这半年来误打误撞所获得的机缘了吧! 拳风呼啸间,我亦如之前那般,轻松轰飞了那搞不清楚状况一般,不长记性径直往我攻过来的黑甲骑将,瞟眼看了看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的阿水,轻轻叹道: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顷刻间,我再次追上了那面无表情默然飞退的黑甲骑将,正想再次使出一波五气连破的攻势,把他的气机打碎,却猛地感到身后陡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气息。待到我转身看时,却惊奇地发现,那故意让我感觉到他所在的人影,已经趁我分神的当儿口,闪到了我和飞退的黑甲将军之间。 “够了!” 随着来人一声音量不高,却力透我骨髓的劲喝,我只觉头脑一震,已经被强行解除了内观通灵状态!什么情况?这种打法,跟琳达和青衣女子使用的一样——是能扼制气机的妙手! “你是——”当我看清来人的容貌扮相时,我忍不住惊讶地叫了出来,只是,还没等我一句话说完,怕我吃亏的阿霞已经挺起越女剑,逼了过来,只是,她那已经神似青衣女十之八九的精妙剑花,却依然不能触及来人衣角半分。 “原来阿青把剑赠与了你”看到仗剑护住我的阿霞眉宇里依稀透出一股与青衣女何等神似的英气,来人也是轻叹一声,黯然一拂长袖,甩出一股怪风,把我和阿霞,卷到了半空中 晕头转向间,我似乎看到了那高耸入云的祭天台上,屹立着那位铜片影像里出现过的气质清冷脱俗,容貌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 一刹那,我才想起,那轰走我和阿霞的宽袍之人,不正是铜扇蒙太奇里的灰衣雅士么?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也是赶紧找到阿霞。发现她也没有大碍,我们随即观察起四周的情况,定睛一看,顿时惊喜地发现,原来,灰衣雅士一招“呼风唤雨”,刚好把我们卷到了紧闭的庭院大门之外。 “我靠!这不讲理的庄主!我们这不受了三位夫子所托,要给他带东西吗?居然一言不合就下了‘逐客令’,把咱们给赶出来了!还真是好心不得好报啊。”搞清楚情况后,我也是一把拉起跪坐在地的阿霞,清点起身上的物品来。 越女剑和灯笼都还在,看来,这庄主并无心收回出自他手的收藏品啊?只是,重回旧地,却没有完成所托,我们,要如何跟三位墨家夫子交待呢? “小友可在寻老夫?” 糟糕!听到这异口同声的招呼声,我不禁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好吧,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耍赖了。 “呔,你这三老儿!也不事先跟我们讲清楚,这庄主居然是如此脾气古怪之人!话都不等我讲完,就把我们给轰出来了!喏,东西都不及交给他,就给摔坏了!”我故意这样说,其实是指望长须老者帮我们把灯芯修好,毕竟,如果再遇到庄主,估计这收藏了青衣女子剑艺精华的玩意儿应该能用得上。 “唔,小友勿怪。这庄主的脾气,是有点儿怪,估计他对两位也是有所误会”白须老者听我说罢,思忖了一会,对我的陈词倒也没什么怀疑。 “什么误会?他宁可救那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捅死我们的黑甲骑将也要打发我们滚蛋!你觉得是误会?”我一看他口气软了下来,哪里肯让,赶紧咬住话头不放。 “小友不知,那黑甲将军,说来,跟庄主倒也是有过一段交情的确,没交待清楚里面的危险就让小友帮忙,的确是老夫的不对。这样吧,灯芯老夫这就给二位换去,请两位小友少歇,我们去去就来。”白须长老眼看我一双眼睛只盯着那“剑舞轻盈”看,终于领会到了我的意思,赶紧招呼了虬髯客和空虚男,忙不迭地提着灯笼赶往门里修葺去了,一时间,反倒把我和阿霞两人,给生生晾在了原地。也罢,反正后面估计少不了连番恶战,我们好歹也抓紧机会,回一回气吧还是。 如此一想,我和阿霞连忙背靠背坐了下来,一起调整起各自的呼吸,靠了一股子心心相印的默契,事半功倍地运转起体内气机来。 待到三位墨家夫子满头大汗地提着修好的灯笼小心翼翼地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和阿霞已经恢复好九成九的状态,精神抖擞地在等他们了。 “三位前辈,时间紧迫,我们就不多答谢了,还请多多包涵。”阿霞临走前还是给三位夫子行了一个传统的谢礼,权作给我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打圆场了。不得不说,有个乖巧的媳妇儿,很多事情的确是省心不少,嘿嘿。 轻车熟路地激活玉盘上通往北面的通道,我和阿霞整装待发间也是暗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一口气找到大家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试试效果 穿过正门中间的迷雾,睁眼一看,我和阿霞已经身处于一片雕龙画凤的亭台楼阁之中了,历史课从来就不及格的我自然不识,连忙问阿霞考证。她仔细一看,发现这些建筑窗棱檐角跟现今江浙一带的别院颇有相似之处,也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做出了判断: “李子,这里建筑物的样式,我觉得跟春秋时吴越一带的风格挺像。” 穿过分布在四周的零散楼台,我和阿霞也是压抑住心头的狂跳,兴奋地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这座矗立在九十级台阶上,净高估计有三十多米,四边各有约百米的宏伟巨殿,在我们进去之前就带给了我一股子强大的压迫感。走进里面之后,被每隔三十米树立一根的大立柱环绕包围之下,更是让我和阿霞感到一种帝王中的佼佼者独有的威严霸气,压得我们很不习惯地发现,呼吸竟然不由自主地加快许多,仿佛被这种无形的庄严肃穆,压迫得根本喘不过起来一般。 所幸我们毕竟已经不再是凡人,意识到不妥后,赶紧利用了几个月来习得的望气和内观两大秘术,调整起自己的行气来,深深吞吐了十余次长息后,我们总算适应了这阔绰大气的建筑内部萦绕的王霸之气。 点亮探路手电摸索着找到了位于大殿四角的灯油台后,我和阿霞连忙配合着点亮主殿两端的油灯,在烽火台一般接连传递点亮的火光下,我和阿霞终于看清了那大殿深处,五级玉石台阶之上,镶金琢银的帝王宝座。 “李子,你有没发现,这里,好像刚才铜片影像里折射出的宫殿!” 我还在思忖,灯火通明后,这地方怎么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经阿霞一提醒,我才猛然醒悟,这里不正是浣纱女轻歌曼舞的王城大殿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连忙带着阿霞谨慎地绕过大殿主厅,小心翼翼地迈过那洁白无瑕的白玉台阶,探查起王座周围来——如果说这里暗藏着什么机关的话,八成应该就在附近吧!毕竟,作为大王,肯定会让设计者在自己的宝座周围造一个隐蔽的操作台什么的东东,以满足他个人的控制欲,还能以防万一时用来保命,换位思考一下,大家的想法应该八九不离十。 哪知道,我和阿霞在王座周围,玉台上下仔仔细细地找了三遍,连高悬的帷帐上我都举了阿霞上去摸了一通,还是一无所获。难道说,这里只是复刻了大殿宅邸风水的根骨,并没有再现所有的细节?抑或,原本,这大殿里就没有机关? 不可能吧?除非,这大殿的主人,是一个自大到膨胀的家伙。 结果,又细细找了一番,我和阿霞依旧收获到了失望。站在玉台上,往大殿外放眼望去,四面的亭台楼阁虽然都独具特色,各有千秋,但从风水行气的角度,周围地气都是被引向这里的,如果说能听风识气的金四娘等人花了几个小时还走不到这里,打死我也是不会信的。 只是,理论上是这么说,但眼下却依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束手无策间,我猛地生出一种倒腾的怨气,只觉白白忙活了大半天,腿脚有些酸胀,一看那宽大得足以容一个身材高大的篮球运动员(奥尼尔我不是说你)轻松躺坐的龙椅,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阿霞劝阻,竟一屁股照那金灿灿的王座上坐了下去。 “喏!还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屁股坐定后,我摇摇纹丝不动的把手,稳稳地做到王座正中,眼看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忍不住对阿霞得瑟地笑了笑,招呼她道: “呐,我的霞美人,要不你也过来试试,哥让你尝尝当王后的滋味!”说着,我也是坏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朝她调皮地眨巴了下眼睛说道。 “就你嘴贫!”阿霞见我挤兑她,忍不住娇嗔地回了我一句,还是乖巧地依了我所言,轻轻往我身边挪了挪脚步,犹豫了下,依旧觉得害羞,没敢在威风八面的王座之前放肆地坐到我腿上,而是紧挨着我的身子坐了下来,和我一齐正襟危坐在这象征了无上王权的龙椅之上。 ! “隆隆!”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阿霞!你看到了吗?” “嗯!好像全息投影一般!” 两人的重量压在龙椅之上,初时只是把龙椅压得往下陷了陷,我也没在意,只觉得可能是因为这地方年久失修,椅子接缝松懈了的缘故。谁知,随着这椅子发出的古怪声响,四周刚刚才被我们点亮的明火油灯,竟然“呼哧”一声,全部熄灭了,随即灯芯里幽然燃起了一股紫蓝色的幽火,重新把大殿里的气氛,从之前昏黄灯影的威严肃穆,渲染成一种幽长诡异的阴沉迷幻。 而在大殿正中不知何时升腾起的迷雾中,赫然显现出了三条纠缠激斗的身影。 “金姐!”看到其中金四娘那熟悉的身影,我和阿霞都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再看之下,那另外一个和她联手的,不是阿鲁,还能是哪个? 因为担心和挂记,不约而同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后,我和阿霞也是在同一时间发现,眼前迷幻的景色,居然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殿也在霎那间恢复成之前那灯影昏黄的模样,仿佛刚才稍纵即逝的奇景,就根本不曾出现过一般。 怀着忐忑的心情重新一齐坐下后,令人欣慰的是,我们又看到了苦斗的金四娘和阿鲁。看起来,这自带重力感应的王座,应该正是某种激活切换北边区域迷阵的机关了。 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和阿霞赶紧一边观战,一边在王座上找起法门来,说好的控制台,你到底藏在哪里呢?! “小心!”观战中,我和阿霞看到蛊人化的阿鲁一个躲闪不及,被手持利剑的对手一招“长虹贯日”洞穿了臂膀,也是禁不住叫出声来。所幸,侯在近旁为他掠阵的金四娘已经射出六枚金针,三枚逼退了准备顺势进击的敌人,三枚却是不偏不倚地刺入了阿鲁肩胛c背后的三处大穴,瞬间给他止了血。鏖战至今的三人第一次拉开距离后,我和阿霞终于看清了对手的真面目。 只见那身着镶金黑袍,头戴闹龙惊鸾紫晶冠的黑大胖子,牛眼圆睁,虎须倒竖,狞笑间早散落一地的威风,持剑时更平添万分的霸气——看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那肥硕后臀的体积,还有那实实在在的吨位,估计,我们屁股底下坐着的这张自带重力感应的龙椅,应该就是为这家伙给量身打造的了。 回想起我们之前的经历,不难猜到,战胜这狂傲的暴君,应该就是破除迷阵,把金四娘和阿鲁解救出来的关键了。 只是,如何下手呢? 眼下,无论我和阿霞谁从王座上起身,都会导致重量不够,从而使得对幻象的视野消失,而空无一物的大殿里一时又找不到东西可以“压秤”。况且,根据之前的情形来看,幻境和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不是同一处空间,即便我和阿霞可以自由活动,也是没有办法直接出手相助金姐和阿鲁克敌的。 好棘手啊。 思绪卡壳间,我突然瞅见那胖硕的黑脸大王无论持剑站立原地,还是前进后退,抑或左右平移间,他的两手都习惯性地排开了来——可能是被肥大的油肚隔开的缘由,他的两手无论如何换剑,总是习惯性地在身体左右摇摆。看到这里,我马上突发奇想,思绪轮转间猛然想到曾经看到一个讲刑侦的节目,里面一位传奇英雄侦察兵就说过: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习惯性动作,比如步伐和手势,而如果抓住了他的习惯性动作,就能把一个人的日常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 想到这里,我灵光一闪,忽然想到,那么,如果按照他的习惯,往龙椅上找找机关,会不会凑效呢? 说干就干。 招呼了阿霞,我俩并排坐下,各持一手,分别摸到龙椅的两侧,按照黑胖大王的体形摸索了一会,果然各自在椅子的把手下面摸到一个枣核般大小的凸起,按了下果然能按动。于是我俩同时轻轻一按,只听“吧嗒”一声,脚下已经猛地翻起一块锃亮的踏板。 定睛一看,踏板上还嵌有二十多块巴掌大小的弹片。咋看之下,这块一米长,二十公分宽的黄铜踏板,形貌反倒跟我们时下随处可见的键盘类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能控制幻境机关的“控制台”?! 如此一考量,我决定试试效果。跟阿霞交换了一番脸色后,我小心翼翼地踏下了最左上角的踏板,随即,全神贯注地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紧了眼前的环境内部,寻找起变化来。 “轰!” 只听一阵砾石摩擦的尖啸声,一根目测截面边长约一米的方正石柱已经从地板下导弹一般疾射而出,虽然没命中场子垓心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但依旧是生生把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原来,在这龙椅上正襟危坐时,还可以使出这种操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痴情 这种地上掉落根针都听得见的寂静就这样持续了十几秒,待到漫天石屑金粉尘埃落定时,那深埋在土石里的黑大胖子,突然伸手动了一下。 “我去!还来?!怎么这些家伙都是有几条命的吗!”看到情况又是这种发展,我忍不住吐槽道。以防万一,我和阿霞赶紧检查起场子里所剩下的石柱来,准备应对黑胖大王接下来可能变本加厉的反扑。 “停停停!不打了!汝等消停下,让本王喘喘气!” 谁知道,我们剑拔弩张地等那肥胖的大王从石柱废墟中探出半个身子后,他竟然朝我们摆了摆手,认输了。为了表示诚意,这家伙,居然主动取消了幻境,把其实早已到达各自极限的金四娘和阿鲁,带回了北院的大厅。 我们四人汇合后,我连忙帮着金四娘处理起恢复常态的阿鲁手臂上的伤势,警觉的阿霞则抽出越女剑,时刻准备应对黑胖大王任何可能的偷袭。 所幸,那黑胖大王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王者,对付我们这种小杂鱼,估计还不屑使用什么阴招,见阿霞十分警惕地注视着他,却也不在意,反倒主动交出了他所持有的那种铜扇碎片。 见他拿出碎片,我也被吸引得站起身来,好奇地凑上去去,想看看里面到底又是藏着什么内容。那黑胖子自然看出了我眼中再明显不过的急切,索性把铜片掌好,对正大厅外高耸入云的祭天台,让铜扇碎片投射出一幕幕如梦如幻的异景来。 第一组画面,由远及近地展现了一副火光冲天的万人大战,燃起熊熊大火的地方却不是我们脚下的这座宏伟巨殿。血光飞溅处,眼前的这位黑胖大王正持剑扬鞭,驱车顺着王城的大道长驱直入。沿途虽然不断有武勇的他国将士扑出来搦战,结果都无一例外地在骁勇善战的暴君宝剑下成为了冤魂。 只见黑胖大王顷刻间已经冲杀到了大殿之上,仗剑扬鞭间,战车已经被八匹骏马拉着,飞也似地跨过九级阶梯,稳稳地落在那铺满镶金红毯的大殿正中,威风八面,霸气测漏。 胖大王对面,也是拔剑傲立着一位王者,长须拂面,阴郁着脸,严阵以待,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飞扬跋扈的黑胖大王一口吞掉——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从他俩的对话里得知,黑胖子只用了七天,就把他们国家三分之二的领土夺到了手中。而接下来,就是两国君主直面彼此的对手戏了。所谓将对将,相对相,两国大战王怼王,在冷兵器时代,大国争战,决胜的关键,还是得看双方大王能否以武勇征服对方了。 于是两人也不搭话,已经各持了宝剑,在蜂拥涌进大殿的兵丁们震天的呐喊声中,战到了一处。但见剑锋逼人,两位大王果然都是剑术好手:这个一剑削顶,有万般雄风;那个格挡如电,藏绝世锋芒。三c四十回合下来,居然不分胜负。平分秋色之间,两个都同时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准备酝酿自己勤练已久的杀招! “着!” 只见那头戴玉簪伏龙冠,身着青龙紫金袍的大王首先发难,呼喝间已经把手中宝剑飞掷而出,靠着剑柄上连着的一根金丝细线,用扳指上的铜环发力,凌空控制它金蛇狂舞般朝体形胖大的黑面大王射了过去。 领教过黑胖大王身手的我们看到这里,都以为他会用那与肥大体形极为不符的身法制敌,哪知,这家伙眼见杀招近前,却只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待那绞丝利剑杀到跟前,才不屑一顾地懒懒挥出一剑。 只一剑。 剑光闪处,何止顷刻间断成几截的飞剑,连同大殿地板上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地面,都被齐齐斩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好比猛地被惊雷劈过一般。顿时间,全场除黑胖子以外的人,上到君王,下到兵勇们错愕的脸庞上,我们都读到了一种清一色的神情。 恐惧。 在这宝剑超越凡人的武力之下,惊慌的众人臣服只是时间问题。 我还在想刚才那把能爆发紫电惊雷的利剑究竟是何方灵宝,铜片的画面已经跳转到了第二幕场景。 画中所描绘之地已经切换到了我们脚下所踏的这座大殿,其中人物除了黑胖大王以外,也是增加了灰衣雅士c美貌动人的浣纱女,以及陪同的青衣女。除安然端坐在金玉龙椅之上的黑胖大王以外,另外三人都是恭恭敬敬站着的,一时间,地位情势尊卑,高下立见。很显然,根据之前了解的情况,灰衣雅士已经决意忍痛割爱,以浣纱女那沉鱼落雁的美貌,换取本国几年休养生息。 计划自然实施得异常顺利,黑胖大王一见浣纱女本人,早惊为天人,根本不顾远在他地的贤臣再三明谏,大手一挥,已经在议和简帛上盖上了自己的金印。 随着铜片上影像翩然重组,我们的目光已经被引往这画风突变的第三幕场景。只见楼台舞榭依旧,浣纱女却愁容不展,眼看胖大王挽起珠帘走了进来,她却视之如无物,反而决绝地叮嘱青衣女道:“这厮若敢碰我,劳烦姐姐先杀此人,再赐我一死,自去寻先生即可。”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七年里,黑胖大王想尽千方万法讨她开心,却只因她一句“恕难从命”,终究没有染指其身。 唏嘘间,画面一暗,一亮之后,已经切换到了第四幕场景。还是这座大殿,还是这依仗主场之威的黑胖大王,把形单影只的灰衣雅士圈在场内对峙。相似的舞台,类似的规则,只是,上次黑胖大王的那位落败君王,却稳稳坐在了圈子外面,与万千喧嚣的兵勇,还有牵挂着灰衣雅士安危的浣纱女和青衣女子一起,静静围观着这场本来应该由他终结的战争。 战斗的过程无比焦灼,黑胖大王手中的宝剑也发挥出了它十成十的力量。眼看那阵阵雷光风影,夹杂着明火怒涛,震天动地地往那严阵以待的灰衣雅士猛攻过去,我猛然想起,黑胖大王手中之剑,莫非就是之前三位墨家夫子所言中,出自绝世巧匠欧冶子之手的秘法宝剑! 果然,绝世宝剑出鞘,自是超越凡尘的人间兵器,要想应对这种阵势,灰衣雅士只得使出了一招只有他才能想到的妙着—— 只见他往宽袍里摸出一物,朝五行剑气一抛,物事中已经喷薄出一股子寂灵灭法的阴气:没错,这铺天盖地滂沱落下的雨点,都是洋洋洒洒的冥河水。 浸润了封印法术的黑水,秘法宝剑自然无法大展拳脚,而不可一世的黑胖大王,终于在前仆后继c层层逼近的大兵面前败下阵了。 眼看大势已去,孤立无援的王者只是朝着远处安然回到灰衣雅士身边的浣纱女惨然一笑,震天动地地对他吼出一声:“你要是敢负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随即拔剑转向自己,往颈下一抹,已经把自己的头颅斩下,只剩那魁梧的身躯,依旧血淋淋地傲立在大殿里,似乎誓死也要宣告他曾经辉煌一时的王者身份一般。 晚风凄凄,灯火阑珊。望今朝,国破山河依旧在。忆往昔,美人一笑已倾城。 待到画面一暗,铜片落地发出“铛啷”一声脆响时,我们才发觉,眼前影像中的主角——那位因迷恋浣纱女而失去了所有的黑胖大王,已经不在了。 我记挂那柄被冥河水浸润过的宝剑,赶过去一看,那剑却已经断成了两截,拾起来后,剑身更是化成了一捧铁粉。难道,这秘法宝剑还有灵性,居然跟着魂归大地的主人一起殉葬了。 唏嘘间,我忍不住问起金四娘,这黑胖大王究竟是什么东西?金四娘沉吟了一番,答道:“应该是个尸煞。只是没想到,他对那浣纱女竟然那么痴情莫非,这看起来粗犷豪迈的胖大家伙,竟然是一只凭借‘雀阴’起尸的魄怪。” “雀阴?”我虽然通过翻阅金四娘书房的案头藏书,知道“雀阴”与“吞贼”一般,是生灵的七魄之一,但真家伙还是头一次遇到,不由得好奇心起,忍不住伸长了耳朵,仔细倾听金姐娓娓道来。 “没错。拿人来说,‘雀阴’一魄在体内,掌管的是‘爱慕’之类的情思。而当夙愿未了的人死后,如果遇到了适宜的机缘,也是可以籍借此人生前寄托情思最多的魄以尸怪的形式活动,之前在古寨遇到的那些尸怪,多半都是‘吞贼’和‘除秽’。没想到,这粗鲁暴戾的黑胖大王,居然是个多情之人——看来,正是他对浣纱女的深重情意,让他转生成了非常稀有的‘雀阴’。”金四娘一边解释,一边对黑胖子的痴情,表达了满满的敬意。 “这也难怪,毕竟,那浣纱女子,可是我们所熟知的四大美女之一——西施呢!”阿霞在一旁听着听着,已经通过已有的影像,整理出了故事的大概。而个中众人的身份,她也猜到了一二。 “这么说来——”我闻言一愣,马上根据脑海里少得可怜的历史知识,顺藤摸瓜理出了那庄主的身份:“神出鬼没的灰衣雅士,就是范蠡了!” 真没想到,这流芳百世的千古美谈,今儿还真给咱给见证了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正雄 金四娘和阿鲁回气间,阿霞也结合她所知的正史轶事,跟我讲起了她的推想。在阿霞根据已有的铜扇影像所描绘还原出的故事中,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恩怨始末: 春秋末年,吴越相争,两国积怨已久,一直以来兵戈相向,各有胜负。终于,胜利的天平在一次巧合之后发生了倾斜,而这次影响两国霸业走向的事件,就是三位墨家夫子口中提到的“第一届墨家机巧百工技能大赛”。正是在那次关注度不高的赛事上,突然现身的吴王阖闾重金买下了越国巧匠欧冶子的作品:秘法宝剑。此后,被高薪聘用的欧冶子一发不可收拾,在阖闾答应不将秘法宝剑用来对付越国后,倾尽了毕生所学,为暴戾的吴王阖闾接连打造了数把威力巨大的绝世宝剑。而阖闾,正是依仗了这些横扫千军的人间兵器,称霸群雄,成为了春秋五霸之一。 使中原臣服后,欧冶子已然仙逝,阖闾的目光终于指向了毗邻的冤家越国。阖闾本来以为战争会像之前一样顺利,没想到悍勇的越人却在当时的越王允常的领导下靠前仆后继的人命坚持了数年。在这场惨烈的持久战中,一具具秘法宝剑耗尽法力,沦为平庸,而两国君主阖闾和允常也相继战死。就在越国以为可以反败为胜时,一位被低估的黑暗领主却悄然觉醒了。 他就是夫差,也就是之前与我们交手的“雀阴”黑胖大王。而他所佩戴的最后一把秘法宝剑,也顺理成章成为了扭转战局的关键。 靠着自己的武勇,以及犀利宝剑的加持,夫差所向披靡,一鼓作气摧毁了当时新即位的越王勾践精心布置的防线,把他当着群臣的面彻底击败。 所幸,刚愎自用的勾践在最后关头采纳了灰衣雅士范蠡的策略,主动向自大的吴王夫差俯首称臣,并授意范蠡利用浣纱女西施的美貌迷惑夫差,才换来了七年卧薪尝胆的机会。 只是,西施做戏,夫差当真,美人无意,暴君有情。即便在被千辛万苦取来三途河水的范蠡封印了秘法宝剑的威力,兵败国亡后,夫差也没有一丝后悔,或许,宁为美人失去盖世霸主权势地位的他,才是世间最爱西施的人吧。 正可谓——千金散尽求一笑,倾国倾城又如何。 “如此说来,那最后一块铜片的持有者,应该就是那狡猾决绝的越王勾践了?”看到金四娘和阿鲁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我也是顺着阿霞的思路,提出了自己的推断。 “嗯,很有可能。”阿霞的想法和我一致,“千万不能大意,正史里,越王勾践为人功利狠辣,曾经逼死功臣文种,派兵追杀范蠡和西施,武勇上虽然不及夫差,但阴谋策略上不可小觑!” 阿霞怕我轻敌,临行前忍不住还是交待了我一番。 一路无话,半柱香的工夫,四人提起清气,已经在唯恐正熊吃亏,一马当先的金四娘带领下,沿着圆环外延线赶到了庭院南部的书房区域。 咦! 冷不丁伫立在这满目疮痍的废墟跟前,咋看之下,我还以为走错了路。 只是,路只有一条,按方位布局来看,通往南部书院的道路并无岔道。再者,以心忧独子的金四娘本事,在这格局清晰,气度非凡的风水局里弄错方位,更是不大可能。 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堆废墟,就是正熊和蛮瞎子与那坐镇书房的家伙,激战后的杰作了。没想到,在这各部分靠风水大阵隔绝的庭院里,远在别处的我们,居然一点儿都没发觉这里所发生的巨大动静。这灰衣雅士的布局手法,还真是有点意思。 不必多言,我们四个通过遍地废墟折射出的破坏力,早设想出了最坏的战局,连忙各自摆开架势,乘了金四娘的金风,越过废墟,往那渐渐逼近的激战声赶去了。 我的乖乖!没想到,这传说中奸诈狡猾的越王勾践真人,竟然是个英明神武的白须老者!?看清战团中的三人,我不禁显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看来,历史书又在骗人了。 “李子,那应该不是越王勾践吧。”眼看我眼露惊诧之色,阿霞仔细观察了一番,提醒我道:“看他一身正气,招式光明磊落,所用武器又不是宝剑而是钢鞭,依我看,他极有可能是转投吴王的楚国大贤——掘墓鞭尸的伍子胥啊!”不像我,博学多识的阿霞,顷刻间已经凭借几个明显的细节,辨识出了这位威风凛凛的名将。 “嗬,时隔千年,不想居然还有人能识得我伍元!来!来!来!你们一起上吧,就让老夫与尔等战个痛快!”未曾想到,那老者虽然看起来上了年纪,耳朵却十分灵敏,居然把阿霞附耳与我说的细语听得清清楚楚。看到我们四人落地,他非但不惊惧,反而大无畏地招呼我们一拥而上——这家伙,是不是傻? 被人讨战,还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哪有不战之理?真男人,一个字,就是干!正当我摩拳擦掌就要上前讨教老者虎虎生风的鞭法,却被金四娘伸手拦住。 “慢着!”看到本应担心正熊安危而立马赶去支援的金四娘如此忌惮,我不禁心生疑虑,虚汗一出,马上冷静了下来,赶紧竖起耳朵,倾听起她拦住我的理由来: “千万要小心,这家伙,是只‘非毒’!”。金四娘言罢,紧绷的眉头更加紧皱了。 “非毒?”那是什么东西,听名字和“雀阴”c“除秽”c“吞贼”类似,是生灵体内所藏七魄之一,只是,由这东西所化的魄怪,我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他的能力是”金四娘话音还未落,性急的阿鲁正好看到蛊人化的蛮瞎子因为连番鏖战,体力已经跟不上节奏,显出疲态间,胸前后背已经接连被那威风八面的伍元扫了几鞭,哪还能忍?早呼吼一声,同样化作身形巨大的漆黑蛊人,暴怒着抄起地上一根断柱,往那须发斑白的老者后脑招呼了过去。 “糟糕!”金四娘没料想救叔心切的阿鲁如此心急,待到要阻拦时,已经来不及,只得一甩旗袍的裙摆,抽出金针追了过去。一时间,掠阵的我和阿霞,看到金姐带头支援,也是相互使个眼色,各自酝酿了拿手绝招,一左一右,从两边往老者的偏门一起夹攻过去。 “来得正好!”一手一鞭稳稳压制住急急救下蛮瞎子的正熊,老者看到怒气满点的阿鲁跳到近前,早感觉到了他身上澎湃的战意,抽出一手,猛力一劈,已经不偏不倚砸到了莽撞的阿鲁头顶! “别硬接!”见此情景,刚吃过苦头的蛮瞎子和金四娘刚异口同声地喊出声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阿鲁却已经依仗着蛊人化后的皮糙肉厚,生生硬吃了这一击鞭挞。从力道上看,我只觉得,这一鞭虽然威猛,但要想放到巨猩般壮硕的蛊人阿鲁,应该也是不够看的吧? “轰隆!” 哪知道,鞭影“嗖”地一收,阿鲁已经应声倒地,庞大的身躯小山一般砸到土石堆里,发出一声巨响之外,更是掀起一阵漫天的沙尘。 “救人!”趁着黄沙蔽目的机会,金四娘急忙御起金风,把昏迷后恢复常态的阿鲁,连同强弩之末的正熊和蛮瞎子,带回了我们身边。而沙影里那威风凛凛的伍元“非毒”,却也不急着抢攻过来,反而在静静地等我们喘息完毕后主动攻过去——好一副豪气万丈的大将风度。 虽然觉得他这逼装得有点过分,但不服不行啊。换做是我,即便使出内观通灵,怕也没有把握一击把筋肉强化状态下的蛊人化阿鲁打到人事不省,当就这点来看,我对眼前这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魄怪,竟还有点小崇拜了。 “大家注意了!”金四娘见瞬间折损了阿鲁,哪还敢怠慢,一想反正这老家伙耳朵灵得很,索性放开声音对我们交待道:“‘非毒’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一般只有嫉恶如仇的忠臣贤良,夙愿未了时才会以这种稀有魄怪的形式起尸。它能把一个人身上所受的伤痛无限放大!所以,身上有伤的人,都退后!” 怪不得!那身具“墨虎”加持的正熊,估计就是因为之前的几波战斗受了小伤,被伍元钢鞭一抽,越发作越深重了,难怪看他步履蹒跚,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矫健骁勇。原来是被这无解的“溢伤”效果无限叠加之下,被打得行动不能自理了。不得了啊,这“非毒”。 聚焦到这魄怪的名字上,我突然想起,自己翻阅金家书房藏书时就有记得典籍里有说,“非毒”是生物体内排异性最强的一魄,一般把顽固的恶疾外邪打散破坏的事情就由它来完成,说起来,很真跟现实里那些明谏直言c刚正不阿的忠臣贤良很像啊! 呃,只是,坏消息是,我们现在,好像被眼前刚烈耿直的伍元老前辈,给认定为必须清除的“恶疾外邪”了。 环顾周围,我早已发现,蛮瞎子和正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新伤旧创,继续战斗下去,迟早会变成阿鲁那般模样,而除了依靠了内观通灵术的恢复效果,把状态回满的我和阿霞以外,至今身上没有明显伤创的人,也只有看似冲动,实则谨慎的金四娘了。 看来,克敌制胜的战术,只能围绕我们三人来制定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鞭影 细细观察了一番那坐等我们先手的伍员,愈发觉得不好对付。不像霸道非常的夫差,没有那种妄自尊大的自信;不像毫无生气的黑甲骑将,没有那种无所顾忌的鲁莽;更不像尘泥不染的青衣女,没有那份剑走偏锋的轻灵,以及对我们的惺惺相惜环绕其全身的,只有一种目的明确的坚定,以及军人那种身经百战的自律与执着。 真是难办。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神一乱,偷眼朝不省人事的阿鲁,以及喘息回气的正熊和蛮瞎子看去。看这情形,三人没有金四娘的治疗,一时半会是无法靠自己恢复战斗力了,这样的话,不如,趁着这一根筋的老呆子不主动发难,让金四娘先去把三人治好,岂不大好? 主意已定,我急忙朝阿霞使个眼色,二人迅速摆出掎角之势,把虽无大碍,但状态并不如我俩健康的金四娘让到了后方。 “金姐!老爷子由我俩抵挡,你快去帮正熊他们治伤!”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无奈之下,只能归结于形势所逼。如果“非毒”伍子胥的能力是叠加“溢伤”效果,那么,我们如果能利用金四娘的医术,不断治好大家,替换下阵前的人,岂不是能形成一个天衣无缝的“永动循环”,靠车轮战就能把老当益壮的伍员魄怪的能量消耗殆尽呢! “竖子!别想跟老夫耍花样!看鞭!” 哪知道,我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好,远处眯眼观察的伍员早看穿了我心中的小九九,一出手就是连环两鞭,照着我上c下两路招呼来。虽然早有保持戒备的阿霞挺剑出手,依然只能格挡上一路攻势,那剩下的下盘一路,已经避无可避地朝我腿上扫去! 不好!没想到专注力惊人的老家伙眼光居然这么毒,一出手,就照定了我虽然吸收掉失心草的药效驱尽了寒毒,但肉身骨质尚未完全痊愈的伤腿上打来!看来,以为他刚才只是在百无聊赖打发时间的我,已经实实在在被这经验老到的老兵油子给摆了一道。 事不宜迟,我闪! 眼看闪开了这道追身鞭打,我一息还未落定,却已看到另一道劲力浑厚的鞭影朝腾空的我大开的中门劈头砸下—— 我的天!眼下我人在空中,无处借力,而阿霞又因为以轻捷的越女剑硬接了伍子胥势大力沉的一鞭,还未从虎口震疼的硬直中恢复,无法回救!我了个去!内观通灵的大招还没就绪啊,这样下去,最好的情况,我也要变成昏迷不醒的阿鲁那样了! “回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金四娘一声吆喝,金风已经随声而到,不由分说就把我卷到了五丈以外她的身边。 谢天谢地!幸好金四娘留了个心眼,抽身而退时不忘时刻留意着我和阿霞的动向,否则,我现在已经躺倒在地了。只是,如此一来,之前想靠我和阿霞拖住伍员,腾出金四娘的双手复苏队伍其他成员的作战计划,也只得宣告失败了。 重新以我和阿霞在前,金四娘掠阵的三角之势与“非毒”伍子胥对峙,两边人马的内心都很清楚:这一场以多打少的战斗,看似我们一方人数占优,其实则是半点差池都不容现出,毕竟,傻瓜都知道,一旦有人受伤,对面执行力无双的军神一定会倾尽全力,把那人打趴。 屹立在这场子之中,简直就是,如履薄冰一般啊! 气势一倒,压力顿时沉到了我们肩上。战斗就是这样,一旦陷入被动,就很难翻身。只见伍员身形一动,已经扯得我们的铁桶阵形随之一转。几招过后,这老到的家伙自然发现,没有武器,又不擅长远程攻击的我,明显是战阵的短板。眼看他虚挥一鞭,架开阿霞的越女剑,就势一滚,已经来到我身前,接连两鞭,都往我脚底扫去。 金四娘见状,怎会眼睁睁看我吃亏?急忙一阵金风,故技重施,恰到好处地把躲过一鞭,却无法避过另一鞭“追魂打”的我卷起。 身不由己地飘浮在半空中,我不由得脸红到了脖子根——哥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沦落到了要由两名弱女子伴护,俺这张脸,让咱要往哪里搁呀啊啊啊! 就在我老脸一红,自惭形秽的当儿口,那沉稳老练的伍员竟然“嗖”地一声,在离我丈把远的地方消失了! “啊!” 随着金四娘一声惊叫,白藕般的玉臂早着了“非毒”伍子胥一鞭。吃疼之下,她手不由自主一松,牵连了半空里失去平衡的我“扑通”一声,狼狈不堪地摔倒了地上。 这老兵油子,一开始打定的主意就是要声东击西,佯装堵我,实际上却早瞄准了作为我方攻防枢纽的金四娘了吗?!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放开我娘!” 疾风呼啸,影随声到,“墨虎摆尾”,爪影一挥,声势迅猛,虽然后续乏力,但仍然堪堪逼退了准备趁热打铁的伍员。 爬起来的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正熊见到金四娘吃了一鞭,一旁回气的他哪里还坐得住,顷刻间已经祭出“墨虎”,一招金风化形闪现到了金四娘身前,化解了眼下的危机。只是,这一招过后,他的气力已经耗尽,而一手残废的金四娘,也无法给我们继续提供足够的远程支援了。 唉!虽然早就知道法师都很脆,但是,金姐你也太脆了点吧?姐你不是大师级搬山道人吗?至人层次的强者啊,赶紧使用内观术恢复啊!你别告诉我你大招cd一个月啊! “李子,小心!” 稍一分神,那狡猾刁钻的伍员已经抓住机会攻了过来,幸好有机警的阿霞帮我挡下。好吧,看来别人是靠不住的了,人,还是得靠自己。怂了这么久,大招的冷却总算好了——看到内观世界里白袍人达发过来的就绪信号,我心说好极——等的就是现在。 内观通灵达! 切换了白袍人达掌控我的身体后,明显感觉动作清爽舒畅了许多,举手投足间甚至有种脱胎换骨的快感,眼看自己的肉身一时间竟能压制住刚才起就一直占尽上风的伍员“非毒”,我只能说:真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啊。 刚觉得一身清爽,我正想抬腿追击败退的伍员,哪知竟发现之前受伤的右腿居然像灌了铅一般,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劲力——我靠,难道,对拼时已经把“非毒”的斗气吸进体内了? 心说不妙间,白袍人已经拖着腿跟伍员对攻了一番。拉开距离后,我一感知,愈发感到惊奇:初始还觉不妙,担心拼招时被动吸入的斗气会加重伤腿的创口,谁知仔细一感受,才发现,灌入体内的“非毒”之气,居然逐渐变淡,变弱,直至完全消失了。 这!煞气难道被无效化了? 进入内观世界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之前琳达运化失心草时打入我体内的清气,把“非毒”伍员的斗气给冲散了!如此一想,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又觉合乎情理,毕竟,琳达所用的气,似乎跟那三途河水一般,有能凝滞气机的功效呢! 等等!凝滞气机!这么说来,只要能冻结住“非毒”伍员的气机,他岂不就不足为惧了? 照着这思路,我的意识也飞速轮转起来:拥有这能力的东西,除了不受控制的琳达的气息,还有冥河之水——只是,要离开此地,去前庭假山或着后园荷花池取水,都不太实际。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呢? 对了!青衣女的剑气!青衣女子的剑招,不也曾经隔断过我的气机吗!问题是,即便可以用“剑舞轻盈”让阿霞模仿出她的剑招,那饱含出世神韵的剑气,又如何模仿得出呢? 思路卡壳间,我不禁扭头观察了一番周围,顿时恍然大悟:有了!轻灵的阿霞如果在剑招上加上我浑厚的拳劲,会否能组合出青衣女一样的威猛剑势呢?如果可行的话,节奏一对上,说不定就能成功模仿出“气势”呢。 只有赌一赌了! “金姐!”主意已定,我连忙切回身体,招呼金四娘用金风为我的肉身助力,让其在基础速度上能够跟得上步伐轻灵的阿霞,随后,才朝心有灵犀的阿霞一声吆喝,让她取出皮影灯笼“剑舞轻盈”,罩住自己,与我并肩而立,一齐祭出了内观通灵。 风云化雨,紫电凌空,剑落长虹,惊雷轰天! 待切换为攻击姿态的阿霞和我内观世界的白袍人达合力一处,一齐轰出杀招,把浩天拳劲和无双剑势融为一体后,果真斩出了气势劲道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剑。 “吱吱——” 紫电环绕的碧蓝剑气果然有那遗世独立的青衣女那种飘然出尘的高傲不羁,接触到伍员“非毒”钢鞭的一刹那,剑势也没有削弱半分,反而把之前无往不利的鞭影,压得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嘶叫。 “当啷!” 正当灵魂出窍一旁围观的我暗自为这道锋芒毕露的剑气叫好时,伍子胥手里坚若磐石的钢鞭,已经轰然碎裂,化作浮尘般的点点灵光,惨然消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琴声 胜负已分。 眼看碧蓝的剑气刮过伍子胥的身体,他已经如蜡塑的雕像一般,无法动弹,跟我被琳达以及青衣女制住气门的时候,一模一样。 “竖子!放你伍员爷爷出来,与俺再战三百回合!”那伍子胥眼见被困,挣扎不得,不由得毛发倒竖,白须直立,圆睁了两个铜铃般炯炯有神的眼睛,朝我大吼起来。 “拉到吧!”我眼看他刚烈勇猛的抓狂样,哪里会按他所说。说实话,本来我只打算让阿霞等制服他以后,就解除剑气封锁。哪知道他根本听不进人说话,只一个劲儿顾自大吼。我看看完全无法与其沟通,只得示意阿霞维持住包裹他全身的碧蓝剑气,把他困在半空中。 我了个去!说好的贤臣忠良呢?怎么跟个疯狗似得,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看到束手就擒的伍子胥摇头晃脑一副要咬人的模样,我忍不住想起之前所看到一本医书里曾经提到的一种观点:据说,人的肝气会从颈后直达于脑,而一根筋的人,由于颈项强硬,脖子周围往往容易阻滞气机,产生疾病;反过来,肝火太旺c性情过直不会拐弯的人,颈项附近的气道也会变窄,久而久之,形成坚硬如铁般的块状死肉。 想到这里,我大着胆子,走近伍子胥,往他脖子背后一摸——果然像摸到光滑的卵石一般,按之没有一点儿弹性。看来书中所说不假,“强项令”个个有病!那我跟你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拿来吧你!” 虽然无意伤他根本,但我也只有在完全制服他的情况下,才能大摇大摆地从他怀里夺过这最后一块铜扇碎片,趁着其他三人疗伤的时间,对着祭天台查看起里面的影像来。 第一个场景中,这位须发斑白的老将一直在策马奔驰,似乎要急着赶往一处什么地方。只见他跃马跨过高山,越过清溪,横穿草原,无意闲看花开花落,顾自穿过市井繁华,已经来到了那战火已经平息的越国都城。馆驿中,老臣见到夫差,已经滚鞍下马,叩首跪拜,直言谏道:“大王三思!越,虎狼之国,勾践,蛇蝎之君。若不趁现在根除,日后必生后患啊!” 只是,夫差哪里肯听他多说,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就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转身继续品味手里那幅勾践差人进供来的西施画像去了。口里,只不住自语:“世间,竟有如此绝美的女子,奇哉,奇哉!” 而抱拳退出大堂的伍子胥,一离开夫差的视线,马上捶胸顿足,仰天长叹,仿佛预见到了之前我们所见,夫差兵败国破的一幕。这应该就是史书上所谓的千里谏言了。 画面一切,影像已经跳转到了第二个场景,这时众人已经回到了位于吴国都城的大殿。高堂之上,吃过几次闭门羹的伍子胥依旧不知悔改,硬是闯入了夫差为了讨好西施而举办的“剑舞”大宴,挺胸直谏夫差不要沉迷酒色,荒废练兵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夫差已经在受了勾践贿赂的亲信伯嚭蛊惑下,号令卫士把他一顿乱棍,打出了大殿。 第三幕影像,应该是发生在伍子胥的家中。病危的迟暮军神僵卧寒床,哪怕无人照料,依旧在为“亲小人,远贤臣”的夫差叹息,仍然在为即将降临吴国的灭顶之灾担忧,只是,大势已去,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在他弥留之际,伍员依稀看到一个翩然从天而降的身影,操使着一种奇怪的术式,把他虚弱的魂魄,从苟延残喘的肉身之上,渡到了一件黑漆漆的器皿之中。 待那来人转过身来,我和阿霞都吃了一惊,只见那悄然为伍子胥续命之人,赫然是那一袭灰衣,风度儒雅的范蠡。 在我们的惊讶声中,画面也默默跳转到了第四幕。场景应该是周围的书斋别院还没被伍子胥和正熊他们的战斗破坏的时候。伍员和范蠡二人,正把酒对月,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仿佛一对相知已久的故人,摒弃了前世若干恩怨孽障,不计前嫌,只比赤心,一剑一壶,相谈甚欢。 所谓“生前对头身后客”,说得,就是这样吧,大概。 “哈哈哈哈!可笑吧!可叹我伍员一世英名,倒头来却只有死对头肯来为我送终。呜呼哀哉!”伍子胥眼看我们为他末年的剪影唏嘘,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笑声,悲呛,浑厚,凄凉。 “你真是个老糊涂!”看他兀自陷入悲戚,我和阿霞心里都很不舒服,本想安慰他几句,但一想到他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我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对他吼道:“说好听点么,勉强算个愚忠的家伙,直白点说,不过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蠢货!” 话音刚落,全场寂然。不止被我掷地有声的话语喷得哑口无言的伍员,就连身边的阿霞,远处的金四娘等人,都为我的惊人之语大感意外。 “说到底,赤诚之心,用得不值。”一语道破关键后,我也不再多讲,毕竟,人嘛,肯定是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的,何况是在那强调“天地君亲师”的儒家思想横行的时代。 “哈哈哈!有趣!有趣!”沉默了大半晌后,伍子胥竟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千年来,多少迁客骚人莅临此地,无不劝我放下夙愿,不计得失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像小友这般,一针见血,给我当头棒喝!拜你所赐,老夫终于想通了!入轮回之前,可否告知鄙人,你的名字?” 名字吗?到底算个什么呢。我这个三易俗名的人,自从觉醒了内观世界的白袍人后,对很多东西都看淡了许多,甚至对我在这世界里的身份c代号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我真正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呢? 看我陷入沉思,伍子胥唯恐我有不便,大手一挥,对我们行了一个抱拳礼,就要解除灰衣雅士范蠡在他身上施加的“聚魂咒”,准备魂归大地。阿霞见状,赶紧轻轻拐了我一下,提醒我多少送他一程。 “哦了!今世为人,俗名“李昂”!前辈慢走” 话音未落,那逐渐消散的残魄稍一迟疑,微微一笑,已经全然飘零了。 唉,到头来,依旧忘了问这家伙怎么才能登上祭天台,见到庄主范蠡啊!失算!真是失算! 眼看伍子胥的残魂断魄一丝一缕地缓缓渗入大地,我才突然想起,把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给拉下了。算了,自食其力吧——反正咱不也一路这样过来了。无奈地耸耸肩后,我也是招呼起看着浑身是戏的我,禁不住掩嘴浅笑的阿霞,提起所有铜片,往众人所在处走去了。 整顿停当后,我们一行六人,终于来到了这抬头竟看不见顶的高台之下。 仰望之下,我不由往喉咙里轻轻吞了一口吐沫,联想到之前所突破的千难万阻,不由对这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台心生敬畏——只不知道,这附近的机关,又要如何破解了。 “李子!快看,刚好放得进去哦!”在我顾自踌躇间,机灵的阿霞已经绕塔一周,把祭天台周围勘察完毕。只见她纤手一比,已经在风沙褪尽的石台正东,找到了一圈纹路怪异的凹槽,拿出铜扇碎片逐一对照后,居然刚好有一匹,正好毫厘不差地能放进去! 我晕!这么简单?! 分别和金四娘c正熊把剩余的三块铜片放到高台脚下位于西c南c北面的凹槽里,接下来的一幕继续让我大跌眼镜:只听一阵无花无巧的“隆隆”声响过,祭天台已经像电梯一般,往上升了一截,随即,在东南西北各个位置,开出了一道黑洞洞的石缝。 进去与众人汇合后,大家一起站到石台正中升降梯一般的平台上,刚想仔细研究一番,却已经被缓缓卷动的铁索,自动拉升到了高逾百米的塔顶。 真这么简单? 一路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我们意外顺利地从塔顶踏上一处云层顶上的祭台。直到看清楚云雾中那背剑抚琴的灰衣雅士范蠡,以及偎依在他身边,为他擦拭嘴角鲜血的浣纱女西施后,每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样就见到了?难以置信间,我们六人不禁摆出戒备的架势,小心地往视我们如无物,只顾自以琴声调神的二人跟前走去。 “李子,他好像受伤了!”不用阿霞说,我其实也已经看出,灰衣雅士的状态并不好,估计刚同什么人激斗过一番。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会不会顺利答应把我们送回人间呢? “小心!”我还在迟疑,在我们身后数步的金四娘已经驾起金风把打头阵的我和阿霞卷退到她身边。飞退前的一刹那,我俩自然看到了从云雾里陡然现出的那挺熟悉的银枪! 我去!又是那阴魂不散的黑衣骑将!还让不让人活了!识别出眼前的危险后,我们六人急忙严阵以待,只是,让我们愈发不解的啊,那家伙,居然没有像之前那般,一言不发就即刻猛攻过来。 “别担心,他的行动已经被我封住了。”随悠扬的琴声传到耳中的,自然是灰衣雅士那恬淡悠然的声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尘世 早说嘛,吓老子一跳! 定下心神后,金四娘已经用清风把我们身前的雾气吹开,在云端之上的祭台上清理出一片空地来。谨慎起见,我和阿霞还是小心地摸到那一动不动的黑衣骑将跟前,仔细检查起来。只见那如同黑曜石雕像一般的骑手身上,好似凭空裹上了一层淡黄色的清亮石蜡,把他的动作身形与周围的时空完全隔绝了开来——置身这半透明的薄壳中,哪怕使用望气,我都不能再看到他身上那种幽冥般的气息流动了。 简直,像是被冻结在虚空中一般。真是神奇。 确定安全后,我们一行六人也是互相照应着走到了雨雾散开处的二人跟前。 只见,灰衣男子发髻高盘,容貌俊朗,举止高雅,颇有出尘姿态。颌首间,但见他抚琴之手十指轻拨,奏出的琴声不含一丝杂念,似乎能籍此窥见他心音之纯净。而他身边那怜爱地帮他柔肩捶背的女子,更是让我们惊为天人——先前还没走近,尚不觉惊艳;如今来到跟前,才发现我们一众,除了阿霞,所有人都仿佛变成了黯然失色的背景,只能堪堪在这天籁般的琴声中,瞻仰那唇红齿白的绝世容颜。 等等!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你们俩秀恩爱虐狗的! 努力平复心境后,我急忙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提起返回人界之事,突然想起自己跟他又不熟,凭什么帮助我们呢?还是先靠几个中间人拉拉关系吧。主意已定,我急忙按捺住心跳,踩着灰衣雅士琴声告一段落的节点,上前两步,朗声说道: “庄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实不相瞒,我们误打误撞突入贵庄时,曾经在门前邂逅了三位墨家夫子,他们三人曾经立誓以各自的设计,延续生前未完成的比试。眼看庄园竣工多年,庄主却无心给出评判,于是托我给你带个信,可否给他们的作品点评几句,好歹决出个胜负?” “原来如此。那三位道友么也罢,今日就帮他们了却夙愿吧。”那举止高洁的灰衣雅士闻言,沉吟了一番,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宽袍一挥,已然把之前正门处遇到的三位墨家夫子召唤到了身前。 “老夫参加范大夫和夫人!” “参加二位庄主大人!” “老大好!嫂子好!” 我拿眼看时,长须长老,空虚道人以及虬髯客已经看清了琴台前的庄主夫妇二人,稍一愣神,都不约而同地用各自的方式恭恭敬敬地行了满满一个大礼。 “三位道友别来无恙。”范蠡见三人满礼呈上,急忙从琴台后站起身来,伸手一托,挨个儿把三个拉起,顺手振袖一抚,把众人脚下的祭天台,擦得如同玻璃一般通透无比,就着俯瞰之景,逐一评判起三人的杰作来。 “虬髯,先说你吧。”范蠡见满面络腮胡子的大汉心急,微眯了眼,轻轻笑道:“思路是没有问题的。按四象之礼,把大院分割成东c南c西c北四个区域,同时与金c木c水c火配对,暗合了天地之气。” 虬髯大汉闻言,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番得意的神色。只是,还没帅过三秒,又听故意留出时间让他得瑟的灰衣雅士继续说道: “只是,既然与五行配伍,怎能没有承载万物的‘土’象呢?于是,我才假托天意,执意让你在格局里加上这座高九百九十丈的‘祭天台’。立于中央之‘土’,秉行祭天之事,乘天地之名,问均衡之道” 范蠡话还没说完,虬髯客听在耳里,早面红耳赤地退后了一步——估计他以前一直以为,庄主只是任性妄为,才让他在大宅竣工之前,临时加盖了一座高耸入云的观星台,哪里知道,这一宅死局,却因一步妙棋走活!如今得知真相后,个中心情,何止一个“惭愧”所能表达。 “至于空虚兄么——”范蠡见虬髯大汉已经自惭形秽,自然点到为止,话锋一转,已经把注意力转向了空虚道人的玉盘法门:“化繁为简的谜面设计,的确出乎我的意料,特别是能把客人直接传送到特定区域的功能,也是省去了我出门迎客的功夫,值得赞扬。” 空虚男听到庄主的褒奖,正准备扬眉吐气一番,突然想起虬髯客的遭遇,也是留了个心眼,一双细眼只定定地看着范蠡,生怕他突然间就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 “不过——” 果然,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获得墨家技能大赛优胜得主的赞赏,他也就不用跟其余二人争个头破血流了。只听范蠡纶巾一摆,继续气定神闲地说道: “如果没有我劳烦你加上一道双环同步的设计,岂不是任何人都能像我和夫人那样,随随便便就能进入我为西子精心雕琢的后院了吗?” 想到这里,我和阿霞不由想起那十分古怪刁钻的同步调息设计。的确,放在心神合一的范蠡和西施身上,这点雕虫小技还真算不得什么,但要随便找两个临时组合的人,让他们配合得如此默契,还真是存心刁难了。 听到范蠡的点评,空虚男也意识到庄主在自己设计上所加的小小点缀,居然成就了机关最为重要的特性:利于我方,苦煞敌人。如此观之,自己的玉盘机关原型,还的确是有些差强人意啊。 待他垂头丧气地退居其后,仅剩的白须老者不由昂首挺胸地往前跨了一步。他心里所想,我其实也是能约摸猜到几分的:这长须道人,凭借着经常跟随范蠡外出办事,对他的心思意图相比之下是了解得最透的,所做出来的风水局,按理说来,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长须嘛,你的问题其实也很明显。” 什么?!听到范蠡一开口就指出了他的不足,长须长老差点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看他脸色我都知道,他此时的内心独白肯定是:庄主,我可是完全按你的想法做的啊,怎么会有问题呢? “引冥河永世之水,浸润庄园四地,绕城三周,汇于前庭,不愧是独具匠心的园艺之道。只是,老友你熟读《医经》,怎会不知:宅邸如人,难免被邪气侵入;如果宅院各处都被灭法黑水环绕,煞气进来,岂不冲不出去?因此,我才稍稍做了一点修改,让汇聚于前院的河水,在假山处折返了一圈,从而留出前门,围三缺一,给迷路的邪魔外道,以全身而退之路。” 我和阿霞一听,自然恍然大悟,为何当时着了灰衣雅士一记振袖,就被甩到了正门之外。原来,这处世高明的范大夫,虽然修得是道,行事间却不乏处处留余地的儒术,果然是博文广知的遗世夫子啊。佩服之余,我不禁为三位墨家夫子叫起苦来——倒头来,您三位终究还是打了个平手,依旧不相伯仲啊,怎么办呢?还要加试吗? “谢先生指点!” 我还在纠结,哪知三人已经一齐抱拳,行了一个比之前更加恭敬的大礼,而让我们颇为感到意外的是,三人的身上,竟同时闪起了那夙愿已了的伍子胥魂归大地时的那种幽兰般的灵光。 “你们这是——”带着疑惑,我情不自禁地迈步上前,不解地问道。 看我急切,长须道长也是稍作停留,代表三人,对我表达了谢意:“小友且莫阻拦。你们有所不知,我等三人,身前死后,都在追逐机巧工艺的极致,却忽视了匠人立足根基的‘心’,这才导致了若干作品,徒有其表,无以聚神,始终离‘绝世珍品’差了一分火候。今日若非先生点破,我等可能还在追名逐利的泥塘里不能自拔,有愧道名,有愧道名啊。” “长须长老所言极是!”一旁的空虚道人闻言,也接着话头表达了他的观点:“如今我们明白了自己眼界的渺小,这才放下心结,决意再入轮回,在三千世界里找寻自己的‘匠人之道’,还望小友成全!” “然!”虬髯客嘴皮子不如他两个能说会道,性子又是最急的,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魂魄竟率先渗入大地,转世去了。 原来如此。 既然当事人都表面了自己的意愿,我一个围观的吃瓜群众,又有什么理由阻拦呢?挪开往前迈出的步伐,我终究还是目送了三人的灵魄从眼前逐渐消散。淡淡的,心中竟然有点舍不得他们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几位快言快语,举止奇葩的逗比技术宅,我还真是讨厌不起来呢。 绝对不是他们“贿赂”我礼物的缘故哦! “正好,接下来就说说你们的事情吧。” 还在愁着怎么开口,没想到庄主范蠡居然善解人意地自己先给提出来了。 “其实离开这里的方法不难。你们现在都已经到达祭天台的顶点了,只需这般——”说着,范蠡手腕一翻,已经卷起一阵清风,振袖间,早把台下嵌在立柱四极上的碎片给召唤了过来。说来也怪,那四片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拼合在一起的碎片,到了他的手中,竟像被一股无形之气聚合起来一般,瞬间凝聚成了一把完整如初c毫无裂隙的铜扇。 “拿着它对准八卦台,当扇面上显出尘世模样时,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原来如此,跟我们从老寨祭台铜鼎里被吸入三途河时如出一辙啊。只是,这一次,不再需要鬼猴小实而已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抢走 从范蠡手中接过合而为一的桃源扇,我突然想起一事,赶紧示意阿霞把背包递给我。范蠡见我急急忙忙从包里翻出了那提皮影灯笼,毫不犹豫地递与了他,不禁面露意外之色,刚想抬手接过,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摆手把灯笼推回到我的手中。 “范郎”没等他说话,倒是他身边的西施已经感应到了他心中所想,款款上前一步,微微仰起起瓜子脸,纤手一扬,轻轻指向阿霞,嫣然对我笑道:“既然郑旦(应该是之前那剑术通神的青衣女子的本名)姐姐已经把‘越女剑’赠与了这位姑娘,那我和范郎也有意把我俩的定情信物‘剑舞轻盈’托付给你,希望你能用它捕捉所爱之人最美丽的瞬间。” 说着,西施玉手一抚,已经擦亮了皮影灯笼底盘上嵌满翡翠的奇巧银钟,顿时引发了灯笼猛然绽放出一阵绿莹莹的青光来:光雾中,水袖长衫的女子正在溪水边忘情起舞,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随着旋转的舞袖,在轻歌曼舞间自在地往四周挥洒散落,不时在艳阳下映出一道道瑰丽的彩虹,光彩夺目。 不用说我们也知道,这正是范蠡永久存放在灯笼里所关于西施的最美回忆。我个人猜测,应该是他悄悄为她记录下来的珍贵影像吧? 唏嘘间,画面上的人儿已经飘然幻化成了那位名为郑旦的青衣女子。同样是永恒影像,灯影中的郑旦身姿轻盈,云鬓高耸,以竹代剑,斩击翩翩,疾行如长虹贯日,回身似大漠孤烟,落寞中似有孤寂,竟不曾留意有人正在挑灯凝望着她。 看起来,这一幕影像,记录的应该是范蠡与郑旦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当时,二人虽不知彼此,却已凭剑气,觅定知音,结下了三生情缘。 灯影一晃,万物寂静。 西施把灯笼按灭时,特意给我指了指底座上的第三根翡翠玉一棒,我自然会意——无需多讲,这种玉一棒,应该就是籍借青光记录影像的媒介了,就好比,我们现代人所发明的“u盘”式记忆棒之类吧,大概。 而她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想让我把阿霞最美的身姿,捕捉记录在这永恒的灯影中罢了。 点头谢过西施,她已经婉约一鞠,踏着轻盈的步伐,托着曼妙的身姿回到了范蠡身边,轻声提醒他道:“范郎,时候不早了,我们这一世活了这么久,也该走了。” “嗯,西子,我俩今生相守,已经长过凡间万代缠绵,哪敢多求?即便没有她相逼,我也早知天命将至” 什么情况?听这话,眼前这二位,是也打算投胎去?我晕!白白荒废了这么大一幢别墅,不要的话,趁早过户给我啊!俺还正愁没婚房呢!嘿嘿! 刚想开口讨些便宜,西施一捂心口,已经露出传说中的捶胸颦眉之态,唇红齿白间果然有种撩人的风致。只听她嘤咛一声,已经吐出一句未完的话来: “她也该回来了” 话音未落,二人已经携手化作两道比翼的青光,直冲天际,绕塔三周,仿佛回味这寄居了千年的古宅中渡过的万种缱绻一般,随即缠绵成一处,如之前魂归大地的众人一般,渗透进祭天台地下,那深邃幽远的轮回镜中去了。 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愕得情不自禁张大了嘴巴的众人,这才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起,竟然又黯然升起了一轮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的偌大红月! “来晚了吗?跑得还真快啊!这两个长命的家伙。” 悄然落地的,赫然是那短发飘飘,赤瞳泛光的熟悉面孔—— 琳达。 “琳达!是你!?” “琳达小姐” 大惊失色间,我和阿霞不约而同都把诧异的目光锁定到了那从环绕周身的紫气中缓缓直起身来的琳达身上。 “嗬~想不到范夫子居然心甘情愿把‘桃源扇’交给了你,真是个不坦率的人啊。亏我讨来讨去花了这么大工夫,倒头来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理会我们的疑问,琳达看到我举在胸前的铜扇时,已经如同鬼魅般闪现到了我们身前,一伸手,早把我手中的桃源扇紧紧抓住。 这架势,不用多问也知道,她从一开始,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强抢范蠡和西施的镇宅之宝嘛!难怪,阿水曾经目睹了她打伤西施,估计就是想通过跟踪她,找到闭关的范蠡罢了。这么说来,先前看到范蠡身上所受的伤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拜这机关算尽的女人所赐了。 “交待清楚再说!”思忖间,我的反应自然慢了半拍,所幸一旁伺机而立的阿霞已经祭出了越女剑,娇喝一声,隔开了呆立的我和斗气升腾的琳达。 “交待?小妹妹,那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露出标志性的轻佻笑容,琳达那摄人心魄的美目一晃,迷离的眼神已经如秋水般流转了起来,待到众人定下神来,她的身影,已经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我们面前完全消失了。 “小心!”金四娘毕竟是我们六人中修为实力最高的一个,虽然心眼竭尽全力之下仍然捕捉不到琳达的踪迹,但并不妨碍经验丰富的她凭预感提前布下三重环绕的金风大阵来。 “嗬~金风化形吗?雕虫小技!” 依旧看不清琳达的身影,但她那充满诱惑和挑逗意味的声音仍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穿透了我们的耳膜。听在耳里,我只觉琳达时近时远,仿佛只是在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中一般,并不急于出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无形的压力,却渐渐把我们六人给压得喘不过气来。此时此刻,我只觉得,自己仿佛就处在一座星光黯淡的黑暗森林之中,茫然无助地找寻着那躲在暗处的狡猾猎手——只是,她看得到你,而你,却一点儿也奈何不了她。 “准备好——我来了!” 估计琳达已经厌倦了跟我们继续玩“藏猫猫”的游戏,觉得已经给足了我们机会,索性直接告知我们她攻过来的意图,让我们提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是,在这压倒性的实力差距面前,这种程度的放水,有用吗? 看到琳达的身影出现在金风屏障跟前时,她已经瞬间穿越了三层风墙,甚至把三层风墙间正熊暗暗布下的两组烈风阵也顺便给破除了。看到这一幕,我只能硬着头皮表示并不意外,毕竟,琳达这家伙,能够轻松压制桃源庄主范蠡c西施夫妇,使用青衣女郑旦那种克制气机的招式,也不算过分。 过分的是,她一穿越屏障,已经瞬间幻化成了六人,随即凭空闪现到了我们眼前,照了各人的行气弱点,用心眼都捕捉不到的速度,飞快地在我们身上点打了数十下。 星移斗转,天下无双。 一时间,蛊人化的蛮瞎子和阿鲁顿时如同漏气的气球般瘪了下来,在强大的气势面前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而祭出内观通灵的我和阿霞也顷刻间被强制退出了灵能召唤形态,虚脱般跌坐下来;再看墨虎加持的正熊,竟也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当作小猫一般按倒;而使出内观绝技“金风化雨”,几乎都已经完全与周身金风融为一体的金四娘,也被硬生生从云端打下,手足无力地瘫倒在了祭台上。 完败。 眼睁睁地看着恢复常人身形的琳达扭着妩媚的身姿,旁若无人地从我怀里夺走那柄小臂般长短的桃源扇,然后用一种我们见都没见过的法门把它缩小到针尖大小,藏到了耳环中扬长而去之后,我只能概叹:估计再多给我一百年,我都没有把握赢她啊。 心存不甘地目送琳达的身影消失在再次凝聚起来的雾气中,我才想起扭头查看众人的状态。其他人的情况也跟我大同小异,无一例外在琳达一招白手打穴下莫名其妙地被解除了战斗力,别说运气,连起身和说话都做不到,只能滴溜溜转着木讷的眼睛,跟彼此勉强表明下自己“还存活着”这个明显的事实。 唉,离开这里的关键“桃源扇”也被琳达给抢走了,我们怎么脱出生天呢?难不成,还只能指望那不靠谱的鬼猴“小实”了?估计也是碰巧感应到了我心中所想,进入战斗后就习惯性地(故意)进入睡眠状态的小实,此时居然适时地醒了过来,“吱吱”叫了两声,已经从阿霞散落在地面上的背包里,伸着懒腰钻了出来。 我在这鬼地方已经连番昼夜地经历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相比之下,老山古寨里那些不知有没有化为腐骨的吞贼怪尸们已经不足挂齿,如果小实能激活潜力,超常发挥把我们带回老山,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对那搔首弄姿,装模作样的小猴儿摆出了一个自以为亲切到不能再亲切的笑脸,讨求它道: “小实!乖孩子!快想想办法!把我们带回去啊!” “嗝吱!” 哪知,面对我百般的讨好,小实这家伙,居然只报以一番大大的撅嘴,以及一个明显嫌弃的转身! 我去!连猴子也要给咱玩一出“翻脸不认人”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困境 “猴崽子!别走!” 见我开口骂他,小实索性发起横来,一蹦老高,跳出了我视线很远,几秒后,才一屁股坐到我的头上,又跺又踩。 唉,虎落平阳被“猴”欺啊。要不是哥浑身乏力,就冲你这不听话的猢狲这得瑟劲,看我还不把你个红彤彤的猴屁股给打烂! “咯吱!” 估计是感应到了我的怨念,小实这家伙竟然高叫一声,撇下我自己跑开了。 须臾,看到它兴高采烈地回来时,我一张老脸瞬间就布满了黑线:好家伙,没想到你这猴崽子体形虽小,力气倒是蛮大啊,居然把阿霞越女剑的那柄全铜的剑鞘一整个给提起来了。 给可恶地是,这家伙,竟然抱起尺把长的剑匣,照着我的屁股,“劈哩啪啦”就是一顿胖揍!别看它个儿小,但毕竟是一等一的灵物,魂魄同步程度很高,打在我身上的每一击,都能透过皮肉,直达骨髓 “停停!疼,疼,疼!疼死我了!” 硬撑了十余下后,我哪里还忍得住,不得已叫出声来。可那小实却根本不买账,见我服软,打得愈发得意。我见状哪里敢怠慢,忍着痛把眼珠子一转,记上心头,赶紧忙不迭地向五米开外的阿霞求救起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家伙不是最听阿霞的话了吗?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我真应该一开始就让阿霞跟你说,强过我板着面孔自讨没趣,真是失策啊,失策! 果然,阿霞见我吃亏,自然心疼不已,还没等我喊将出来,她已经呼唤了小实停手。那撒野的猴儿也是贼精,不知是那只眼睛看出了阿霞对我偏袒,稍稍犹豫了一番,黑溜溜的小圆眼睛一闪,表面上倒也停止了对我的杖刑。 只是,那家伙并没有即刻从我身上跳下,反而,调整了一番剑匣的位置,把剑鞘的尖端对准了我的后一庭,就要下手! “我的妈呀!” 我李某人一世三易英名,难道,难道就要在今天,晚节不保?!呜呼哀哉! 眼看此劫避无可避,我只得含恨闭眼,紧咬牙关,菊花一紧,虎俱一震,就要行将就义。只可怜,这一张老脸,今天就在未婚妻阿霞面前完全丢尽了。 就在我大义凛然地准备“慷慨赴死”时,一种释然之感不禁在心中油然而生。心态一放松,才突然感到体内两股琳达轰入的气息竟然在交错横生,从感应到的情况来看,两股出自同一主人之手的行气缠绕再三,竟没有合为一处,看样子,反而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缠斗! 怎么可能? 在这奇妙的体验中,我不由得感到愈发摸不透琳达的意图了。之前三番五次,我和阿霞每次被她莫名其妙地找茬,交手时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那种蔑视众生的杀气,但最后,结果却无一例外地证明,她似乎在为我们的成长铺垫着什么。 而这一次,会否又是这样呢?呸呸呸!琳达这家伙不是把我们逃出生天的唯一希望“桃源扇”给抢走了吗?我怎么还在对这城府极其深重的疯婆娘抱有希望呢,我t是不是傻! 话虽然在这么说,但我想着想着,内心深处却依然忍不住去感受起琳达留在我体内的两股斗气此起彼伏的缠斗来。 说来也怪,每当我感觉稍微捕捉到一丝斗气行进的痕迹,我就感觉周围人说话的语速,雾气凝结的细节,甚至时空的流淌,都在渐渐变慢这种感觉,在我的心神越能跟上斗气的步调时,就越明显。 简直,跟我当日里领悟内观术,进入内观世界时的震撼感触,何其相似! 恍惚中,随着我的意识不由自主地追赶着那两股斗气的行进轨迹而上下奔腾,我愈发感到晕眩难耐。待到静止下来,周围已经空无一物,这个我仿佛就像在自己一片漆黑的深层潜意识世界里迷路了一般,无路可走,无处可逃。 惶恐间,头顶已经陡然破空降下一道炫目的白光,把黑暗中虚无的自己照得通体透亮,我被耀眼的光芒刺得情不自禁偏过头去时,霎那间,我陡然看到身后那所谓的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已经被拉得老长。 那是我自己吗?眼看自己的影子一点点从本体里分离c幻化成或尖锐,或驽钝,或凶蛮,或圆滑的种种奇奇怪怪的形状,我只觉得一瞬间对自己都感到无比陌生了。只有在这些光怪陆离的影像回归本我时,我才猛然想起,这些来自于三千世界里的万般诱惑所衍生出的无形欲望,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心境逐渐平复后,被拉扯得歪八斜扭的影子才慢慢恢复常态,最终汇聚成我所熟知的那个自己。而顶上的光芒,也在此时,渐渐向光源处消退 只有把自己置身于无比耀眼的光芒之下,人才能看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 似乎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我反应过来时,意识形态里的自己已经纵身一跃,牢牢地抓住了那逐渐收细的白光尾部,奋力一拉,把自己一整个地,拉出了这无尽的黑暗。 我从一阵极具重力感的连续穿梭中停下来后,只觉得脚下缓缓变幻的星云似曾相似。定睛一看,我才斗胆确定:周围这片虚无缥缈的星辰大海,正是自己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内观世界。 “哟!” 跟迎面驾云而来的两位白袍人“达”和“然”打过招呼后,我猛然发现,自己与他们的距离,似乎陡然拉近了许多。比如说,以前,二人在我面前就是哑巴一样的存在,而现在,我的意识里竟然能直接传出二人的“声音”。而以前很多捕捉不到的感知细节,比如心跳的波澜,灵能在气脉中的传导,乃至行气具象化的凝聚,一瞬间也在心眼面前如此清晰。 “欢迎来到真正的‘世界’。” “现在我们终于能‘沟通’了。” 二人的话,并不玄奥,深意却溢于言表,或许,在真正的“道”面前,一切语言的修饰,都是徒劳和无意义的吧?大概。 白袍人走近后,我才第一次看清那两位跟我一模一样的面庞。短暂的惊愕过后,恍然大悟的我只能说,果然又是这样:感到有些意料之外,却又尽在情理之中啊。 依稀记得,以前读古籍时,读到人有三魂七魄,当时还觉得很不科学,就自动跳过了,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呢!捕捉到自身存在跟那两位千丝万缕的联系时,我不禁唏嘘不止,这种强烈的羁绊感,是因果吗?还是时空? 看到“然”身上还有我之前所受过伤的痕迹,而“达”已经在执笔勾勒我的未来,我只觉心境顿时有种从没有过的清爽,仿佛一生因缘孽障,已经在此时首尾相接了,好似,一条神秘的怪蟒,张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欣喜若狂地体验着各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操控身体的方式,我不禁大感过瘾。一发不可收拾的同时,我突然从一道飘然闪过眼前的脑回路里看到,自己被以匣代剑即将对我施以“菊刑”的小实吓得老脸扭曲的一幕。 我靠!差点忘了!我的清白,还处在巨大的威胁之下呢!两位——道友?同僚?舍友?还是机友(如果把身体当作一架血肉组装的“人体机甲”的话)?不管了,反正两位,咱先别过了!救下肉身妥当之后再来相聚吧!反正已经知道了正确的法门,后续长叙的机会还有很多,但屁股目前只有这一个了,没零件替换呢! 心意已决,把神一收,我一睁眼,自主意识已经回到了肉身本体,利用新近习得的加强版心眼——“灵能之瞳”稍微感知过一番时空的波动,我已经发现,时间点还停留在小实正要对我狠下杀手的时候—— “李子!”阿霞的惊呼声中,眼看我就要后一庭失守。 若在平时,咱的确是玩完了。只是,眼下哥已经觉醒了身体的正确操纵方式,你觉得,我还会老老实实躺在这里,任君宰割么? “起!” 随着心神一动,意念已经推动着全身细胞,血肉如同充满电重启后的机器一般,飞速运转了起来,我的本尊意识也随着意念瞬间覆盖了全身,扯动着全体精气,朝我预期的方向发力起来。 “嗖!” 诧异的不仅是众人,还有那尾被瞬间闪到它身后把它揪住尾巴提起的鬼猴小实。 而最惊奇的人,却是我自己。 这简直就是媲美“内观通灵”的速度啊,没想到,原来肉身这套“机甲”还有这么多潜力可以挖掘——试过调动百分之六十的细胞一起发力后,我感觉这种速度,已经赶上了武侠小说里所描写的那种神出鬼没的身法。 怎么做到的?你们心里应该都在想这个问题吧?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说实话,找机会还真应该好好跟内观世界里的两位“机友”仔细聊聊,关于本体机甲的真确操作和保养常识。 看到众人包括阿霞都在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我看,我顿时觉得,这还真是个装逼的好机会。 这么说吧,用语言很难解释的,如果非要说,只能是:天机不可泄露!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刚理好腹稿,我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往前迈了两大步,正准备大放厥词,哪知大家的目光却一动不动地依旧望向了我原来所在位置的方向。 利用灵能之瞳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杀气后,我顿时明白了引发众人担忧的源头。 不要转身也知道,那尊之前被范蠡封印成蜡像的黑甲骑士,正在浓雾中慢慢突破了枷锁,恢复了行动自由。 来得正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加强版本 这家伙,一直阴魂不散的,以前拿你没办法,现在,哥领悟了新的奥义,看我还不拿你试刀! 主意已定,我马上发动了内观模式,召集了两位白袍人一起研究起这死灰复燃的家伙内在的机制来。 “唔”,达首先发表了他的见解:“这家伙不是尸怪。”毕竟,他跟这家伙也是交手过许多次了,的确很有发言权。 “尸怪是由魄化生的。但我们在它身上感应不到一丁半点魄力的痕迹。”然的意见和达一样。 那是什么东西? “也不是‘鬼’。青衣女子郑旦那样,由‘魂’化生的灵体才能称为鬼。”达并没有理会我的追问。看样子,他并打算直接给我一个答案,而是希望用“排除法”稳妥地推导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等等!按照这种设定,这么说来,那“达”和“然”不也就是“鬼”吗?突发奇想间,我猛然想起一个细思极恐的事实来。 “喂喂!我们是走正规渠道转生的!跟那些非法偷渡或者滞留的孤魂野鬼不同!”达反应灵敏,自然感知到了我心中的疑虑。 “对啊!你不是熟读《内经》吗?我们这种经过轮回正规注册过的灵能形态,叫做‘魂’!身份跟你这个‘胎光’是一样的!”然感应到我所想,面色也是稍微有些不悦,甚至摆出了“机友”身份来给我施压。 也是呵。我记得,人之三魂,一魂谓之天魂“爽灵”,揭示着未来,一魂谓之地魂“幽精”,代表了过去,而最后一魂,就是人所熟知的自身,名为“胎光”,也就是人魂,象征了当下。 好吧,那这话题到此为止!既然大家都是一伙的,那就别争了!赶快齐心协力把那恼人的黑家伙给鉴定了,好收拾它! 感知到了我的建议,两位白袍也安静了下来。须臾,只听然继续分析道:“依照我前世留存的认知,这家伙应该是只‘魔物’!” “魔物?!” 我第一次听到这东西,脑海里马上搜寻了一遍掌握的知识。无奈,无论是自己翻阅过的典籍,还是在金四娘书房里找到的手札,都没有关于这类家伙的记载,也不知是失传了,还是就根本没有流传下来。 “对。”见我毕竟好奇,然也是毫不吝啬地拨开云图,在星空之下给我展示起记忆深处暗藏的玄机来。 “世界本源,自生神魔。魔神之下,类分‘五属’:仙c人c鬼c妖,以及尸怪亡灵” 眼看星辰幻化的奇异画卷上稍纵即逝的一幕幕神异的影像接二连三地一闪而过,我只觉脑海里突然就“加载”了一卷卷关于世界的背景知识。 喂喂,一下子给我看这么多高级“设定”,我怕我会接受不了啊!能不能先捡重点说,兄弟,外面还在打战呢! “呃~好吧。”然见我心急,透亮的白瞳里青光一闪,伸手往那全息投影屏幕一般的影像上一触,已经把“魔物”一系的所知信息详详细细地调了出来。 魔物,粗分七阶:最低等的称为“使魔”,没有意识,只以能量形态化生;使魔以上,称为“元魔”,觉醒有一定的自我意识,能化生元素;至于元魔以上,只知道有一种号称“根魔”的存在,其他信息都是缺失的。而更高层面上的魔物,我前世作为“胎光”时就压根儿没有见识过。 呃,那你还有脸说!搞得我还以为你前世很牛掰呢!那这家伙怎么说?是什么层面的魔物?关键的问题——是咱们搞得定的家伙吗? “嗯,从之前交手的程度来看,‘达’把筋肉同步率提升到七档(调动全身百分之七十细胞力量)就能一拳打趴,绝对没有超过‘使魔’的层次。”然调出之前与黑衣骑将的战斗记忆一回放,马上胸有成竹地给出了答案。 我去,早说啊,吓死宝宝了!这不还在掌控范围内嘛。得知黑衣骑将只是“使魔”水平时,我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马上恢复了认真的神色。 为何?细想之下便知,拿尸怪来说,最低级的尸胚,我和阿霞在大黑山蛊墓时,依靠凡人的身手就能碾压;哪怕是老山旧寨遗址遇到的那些尸胎级的吞贼,对于习得望气的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即便是后来在地宫里接连遭遇的尸骸级的“雀阴”夫差,还有“非毒”伍子胥,才终于让我们尝到苦战的滋味。可这魔物呢,区区最低级的“使魔”,已经三番五次追得我们满地跑了,想想还真是后怕。 好了,说什么都没用了,眼下众人都还在脱力状态,只有先把这家伙干趴再说了——虽然以我目前的实力无法彻底解决它,但起码,咱现在有着近乎于无限时间“内观通灵”战斗模式的能力储备,大不了,来一次干翻一次罢了。 作战计划貌似很完美,只是,第一次接触下来,我马上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虽然以目前的实力对付黑衣骑将绰绰有余,但我倒地无助的队友们,在横冲直闯的使魔无差别的攻击下,非常需要我的保护啊! 这就是,我本来可以逮个机会把筋肉同步率提升到七档,一击解决掉黑衣骑将,却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毕竟,我前两次出手,分别用来救下了受到骑将毫无征兆闪现枪挑的阿鲁和正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还来? 根本没给我时间仔细分析,那挣脱枷锁的黑甲骑将就像一具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一发冲刺才收住力,马头一转,又向我们冲了过来。 这一回,目标却是阿霞。 六挡的同步率下,速度完全赶得上骑将的银枪,但如果这一回还跟前两次一样,控制不住它让它给跑远,那我岂不是要一直处于被动了? 什么?然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危急关头,我突然收到了内观世界中来自白袍人“然”的信息。正是不能再及时的“及时雨”了!有了然的恢复作为后盾,那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噗哧!” “李子!” 随着黑衣骑将一枪刺入我的胸膛,阿霞明知道我已经存有一次“内观通灵然”的恢复,见到我故意以肉身挡枪,还是忍不住急得叫了出来。 嘿嘿,这回可逮到你了! 内观通灵达! 随着我的召唤,达已经瞬间附体到了我的肉身之上,响应了我的调度,两魂一齐使出六挡形态,果然,在双倍的魂力推动下,身体的同步率竟被生生推到了百分之九十!也就是,相当于一魂独自蓄力时的“九挡”状态! 紫电横生,孤星难明! “轰隆” 只听一声接连爆破空气的巨响传开,那被我握住枪杆的黑衣骑将已经连人带马被我轰成了渣渣。 yes! 把胸口的银枪拔出后,我的脑子由于放大的痛感而显得异常清醒:接下来,我得趁着这不死不灭的魔物汇聚起足够的能量复生的时间里,完成两件事情。 第一,就是让然尽快把受伤的肉身恢复,以应对下一轮与黑衣骑将的对决;第二,也是决定是否能扭转颓势的,就是要赶快把众人复苏过来,至少先把一名队友给拉回场子! 找谁呢?当然是阿霞。 理由很简单,她跟我双修以来,望气术和内观术都是同一套体系,靠我俩心有灵犀的默契,气机应该比较容易与已经恢复正常的我形成共鸣。 再者,阿霞也是琳达“点化”过的人。 对啊,这么说来,阿霞体内说不定也残存着琳达的斗气呢!那样的话,如果我能用外力触发琳达先前打入的斗气,她会否能像我一样,立即恢复行气不说,还能在短时间内实力有所突破呢? 值得赌一赌。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立即闪回显现出当初被琳达点打时的片段来,慢速回放了几遍,正着倒着细细研究一番之后,我又连起来加速播放了十余遍,终于灵光一闪,似乎找到了其中的玄机。 如果用琳达当时相反的动作点打穴道,速度和力度相近的话,能否解除气机封锁呢? 试试便知! 主意已定,我立即开启加强版心眼灵能之瞳,一边参考着琳达的动作,一边捕捉着阿霞身上流动的气机,照了反转的顺序,往她身上接连点打了过去。 一开始速度还时快时慢,但自己的清气一打入阿霞的身体,我的气息顿时被她的内气牵引得共振起来,在强烈的吸附感之下,点打节奏也越来越稳健。我眼看火候已到,马上照着琳达的手法顺序反着打了一遍,果然感觉到了她体内琳达留下的斗气。 趁热打铁,我眼看方法奏效,赶紧用稍大的劲力又打了一遍。还没打完,手上已经传来一阵昂扬的斗气,把我震退一步,这熟悉的感觉,果然是英姿飒爽的阿霞回来了。 真巧,此时身后也传来了一股熟悉的森然之气,不用回头我也知道,一定是那不知悔改的黑甲骑将又死灰复燃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黑甲骑将 有完没完了?不管你复活多少次,在现在的我面前还不是一拳解决的事情,更何况,我身边还多了一个战力提升的阿霞。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马上闪现出新的作战方案来:之前要顾及众人,没办法专心对付你,现在有了阿霞,我完全可以让冰雪聪明的阿霞利用我刚才试验出的方法,挨个解救众人,自己则全力以赴地对抗黑气环身的使魔。 就这么办! 跟心有灵犀的阿霞用眼神一交流,她马上会意地朝我点了点头,嘱咐了我“万万小心”后,就默念着我刚才的点打顺序,往金四娘所在处轻快跑去了。 真是乖巧。 现在,就让我们好好玩玩吧!进入内观模式,在白袍人达的帮助下把肉身筋肉同步率提高到第九挡(本尊胎光一魂达到目前极限的百分之六十,与爽灵一魂达提供的百分之六十,融合成百分之九十)后,我打算先下手为强,一口气把这家伙轰成渣渣再说。反正,我们需要大把的时间来找寻离开桃源秘境的办法,自然是越快解决这魔物越好。 真气激荡之下,我正准备认真轰出这威力前所未有强大的一发灵能一击,脑海里却传来了白袍人达和然带有疑虑的声音: “感觉不对!” “别急着抢攻!” 只是,为时已晚。 天光破邪,万物寂灭! 一击挥出,已把万千凛冽攻势集于一点;拳随声到,早让黑甲乖张魔物化为浮尘。 只是,拳劲尚未宣泄完毕,我已经从感知力比心眼更敏锐的灵能之瞳里发现了两位白袍人担忧的缘由——那通体漆黑的使魔骑将,居然在被我一击必杀轰中的瞬间,把本尊分化成了三个。其中一个,自然是在我倾尽全力的斗气下被无花无巧地打碎成了渣滓! 问题是,还有两个! 展开感知网络,四散出的魄力已经发现了两个分化而出的魔物隐匿得非常吊诡的踪迹。其中一个,赫然攻向了正全力帮金四娘解除气息凝滞状态的阿霞。还好——看到这里我可并不担心——毕竟,从刚才帮阿霞解除气机封禁时,我早感觉到她实力的提升不在我之下,更何况还有灵器“越女剑”,挡下甚至秒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魔物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那剩下的一只,在哪里呢? 不妙! 捕捉到最后一匹魔物的踪迹,我顿时暗暗叫苦。距离太远,而我又因为使出全力打空了真气,无法调动肉身同步率闪现过去救援。心眼之下,只得眼睁睁看那黑气萦绕的狠毒枪尖,如暴风一般,朝无法动弹的阿鲁和正熊所在之处一路碾压过去!看样子,同处于冲击路径上的二人,一眨眼的工夫,就要被这凶横毒辣的黑甲魔物,一枪穿成烤串—— “阿熊!” 千钧一发之际,金四娘趁阿霞抽身反击第二只魔物的时候,已经强行运起真气,硬生生凭着一股倔强的母爱,催动了她恢复了仅四c五成功力的身体,化作一阵金风,飘然挡在了正熊和阿鲁的身前,凤眼一抖,已然张开了一阵本命精血催动的风墙: 金风化壁,百无禁忌! “金姐!” 通过内观世界幽精c爽灵二魂的辅助判断,一眼看出金四娘以性命催动的风阵壁并不足以抵挡黑甲魔物的冲势后,我和阿霞力竭之余,只能焦急地呼喊一声,期待突然能有什么奇迹出现! “噗哧!” “叔~!” “阿蛮!你——” “哐啷!” 目光一振,心中一颤,众人都看清了那壮硕的黑色巨大背影上枯槁的面容。蛮瞎子小山般的身形背后,金四娘舍命撑起的金风阵壁也应声而碎,所幸,余下的冲力只刺破了她的肩窝,并没有伤到她的根本。 “咝!” 青光闪过,解决掉第二只魔物的阿霞已经闪身赶到,籍借了灵能之瞳的余威,用一招七八分神似青衣女郑旦的“剑破邪魔”,把黑衣骑将化生的最后一只魔物斩落马下,并没有给它半点刺出第二枪的机会。随即,还没等剑势消停,紧握越女剑阿霞早用剑气从金四娘的肩窝导出一汪凝滞的黑血——只见她一甩手,剑锋一抖,沸腾的血珠已经把光滑的石板地面腐蚀了出来四五个肉眼可见的小洞。 待到一切回归平静,我们才陡然反应过来,随着黑衣骑将扭曲的身形化为黑气,以灵能的形式散落之后,身体逐渐恢复正常的蛮瞎子,却再也起不来了。 “叔——!叔你怎么了!回答我啊,叔!” 祭天台之巅,回荡着阿鲁声嘶力竭的哀号,散落的,则是众人随风飘洒的泪花。 不知是什么信念,驱使了他靠自身的毅力克服了琳达斗气的束缚,用超越他应有潜能的速度挡在了金四娘的前面,挡在了他一手培养大的徒儿阿鲁的前面。 大爱如斯,夫复何求? 霎那间,我仿佛透过他佝偻的背膀,看到了那拼死护住众人的汉子沧桑的容颜;看到那金四娘口述的往事里那倔强的少年;看到了那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的孩子;看到了他仰望父亲背影的童年 渐渐地,那道急剧萎缩的背影,终于定格成了一座高大的丰碑。 “李子!不对头。”好不容易从失去蛮瞎子的悲恸中恢复,细心的阿霞已经从他冰凉的尸体上发现了不详的兆头。 “啊,我也看到了。” 蛮瞎子的尸骨未寒,但恢复本来面目的身躯上却逐渐显现出一道道骇人的黑紫色斑纹,仿佛血管里充斥了即将爆体而出的黑色血液一般,幽幽然在皮肤下显得十分怕人。 眼看那些黑色即将渗出体外,保险起见,金四娘索性抽出金针扎晕了死死不肯放手的阿鲁,把他交给正熊照顾,随即御起一阵金风,把蛮瞎子急速融化的尸身封锁了起来。 进入内观世界召集了白袍人仔细一看,两位机友都不约而同显露出了略微吃惊的神色。 “这是元魔之毒。” “嗯,吞噬气机的毒火。” “分解气机的毒素?!”我学医多年,又在金四娘的私人藏书馆里浸淫了半月,通读的典籍数不胜数,但穷极所知,只识得血液毒素,神经毒素等物质层面的东西,这种吞噬行气的能量形态毒素,还是第一次见识。 待到目睹那团逐渐拧巴起来的黑气从蛮瞎子的尸身里喷涌而出,眨眼间就把他的精血c气机全数吞噬殆尽后,马上在金四娘祭出的三重金风阵壁上“啃”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瞠目结舌之余,我和众人都深深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毕竟,看这势头,要不了半柱香的功夫,这种病毒一般的黑气,就要突破风墙,向我们袭来了。 怎么破?进入内观世界后,我也不多废话,直接向二位白袍机友求助道。 “黑斑魔气十分恶毒,能够直接灭绝气机。不要随便触碰。”然的话完全正确,而我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刚才看到那黑斑魔毒把蛮瞎子的尸身尽数腐蚀殆尽时,我就用心眼捕捉到了它吞噬气机时的波动,跟琳达和青衣女那种以绝对力量压制气机的攻势不同,这种破坏气机方式的歹毒之处在于,虽然过程稍慢,但它简直就是在直接分解气机,完全不留一点恢复的余地。 重点是,怎么对抗啊?机友们哟,你们好像还没说解决方案呢! “唔,魔火噬心,不知冥河之水,能否与之抗衡呢?”达虽然提出一种猜测,却也没有什么把握,毕竟,他两位,前世也没有太多机缘接触过多的魔物。 好吧。好消息是,我们脚下百丈之处,假山后园之内,就有足量的三途河水,只是,如何能把它给引上来呢? 算了,先下去再说。 “金姐!正熊!送我们下去!” 主意已定,我朝阿霞一个眼神,她早明白了我的意图,立即收剑入鞘,跟在了我的身边,乘了金四娘和正熊合力御起的一阵金风,从祭天台石柱的中央空隙,法阵结界没有波及的地方,把我俩往下层送去。 须臾间,过耳清风呼啸过,睁眼时,百丈高台平地起。定睛一看,衣袖尚未落定,我俩已经稳稳到了地面。 事不宜迟,我和阿霞相互一点头,已经约定在此地汇合,随即分头前往之前走动过的战场,各自寻找盛装冥河水的容器去了。 我眼看阿霞先行前往激战伍子胥时的书斋废墟,只得抽身往北面围剿夫差的大殿跑去。奔跑中,我欣喜地发现,激活了对肉身的掌控后,全力冲刺起来竟毫不费力。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口气跑到大殿,我终于在旁边厢房耳室里找到了三个与老寨里盛装冥河黑水古瓶一般的那种青铜器皿,正要往回赶去,不经意间眼一抬,目光竟锁定了一物。 赫然是,那把剑魂随夫差堕入轮回,剑身依旧残留于尘世的“灭法宝剑”。 等等!这剑不是浸染过冥河水吗?想起夫差与金四娘对战时逼退她金风的种种胜绩,我不由灵光一闪,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当时剑魂消散时还以为剑身也破碎了,看来,应该是凝滞剑气的三涂之水让它的精元维持了物质层面的形态。这么说来,这残剑难说可以用来对付那复生为元魔的黑甲骑将也说不定呢! 真是的,不管是阮小道,还是阿水,甚至蛮瞎子,无论曾经埋下何种罪孽,其实谁都有若干活下去的理由,你这家伙倒好,一言不合就重生,究竟是因了什么样的执念呢? 我一定要搞清楚,这黑漆嘛唔的人头马,到底藏有什么一定要活下去的理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魂魄失控 和阿霞在塔底下汇合后,她果然也找到了两个比我那三个水壶一样的容器稍大一点的铜罐。看到我背着的残剑“夫差”,阿霞愣了愣,马上也领悟到了我的意图,不由得借着剑气传音给顶上金四娘母子信号的功夫,对我提出了一个建议。 “能行吗?”听完她的讲解,我虽然觉得有些可行,但心里却并没有底,毕竟,我又不像她,有灵动的天赋和体操的底子。正想就计划的细节进一步商讨,金四娘的金风已经落到了跟前。 先上去再说吧。 呼啸的风声中,我刚忙里偷闲地被机友的信号拉入内观世界,两位白袍人已经焦急地迎了过来。 怎么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认真点!”然看出我的不屑,不由虎目一瞪,板起脸来。吓得我怎敢含糊,急忙抖擞了精神,严阵以待起来。 “这回麻烦了。刚才我们查阅了一些前世忘却的记忆,终于发现了一些关于魔物的线索”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向超然出世的白袍人达如此较真,连忙聚精会神地聆听起来。归结下来,新情报不外乎以下三个重点: 首先,根据达和然所翻阅的前世记忆,归纳出了魔物进化的机制:与其他生灵不同,魔物想要获得能力强化,除了踏踏实实的修炼之外,还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捷径——涅槃。 也就是说,别人要辛辛苦苦修行苦练才能获得修为思想上的提升,而对于魔种,只需要不断重复灭亡一重生的过程,就能妥妥地享受实力的突飞猛进! 我去,还有这种设定!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得冷汗直冒——脑海里也顿时浮现出之前黑衣骑将孜孜不倦地寻着青衣女求斩杀的林林种种,原来这里头深藏了这么逆天的秘密!等等!这么说来,我和阿霞也屡次击破它,岂不也间接为这魔物的进化,添砖加瓦了吗? 防不胜防啊,居然在不为所知的时候,就给对手送了几个助攻呢。 一切都是套路! 总之,现在麻烦了,被不断斩杀一复活后,魔种吸纳了来自青衣女郑旦的幽精之气,又馋食过我c阿霞乃至刚才的蛮瞎子的胎光之气,说不定还在破除范蠡封印时吸取了爽灵之气。天地人三才灵气居然齐聚于这逆天的魔种身上,我有种预感,这下麻烦大了。 再看第二条重要的情报,是关于元魔的能力的。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而,眼下对手的信息却少得可怜啊。目前总结到黑衣骑将下次涅槃后可能的能力,包含但并不仅限于: 一c空间移动,这个很好理解的,使魔时它就能使用了,现在融合了爽灵之气,距离和强度怕是只强不弱的。而且瞬移时蓄力的时间应该也会减少。 二c噬魂魔火,这能力在之前杀害蛮瞎子时就彰显过威力了,属于气机甚至以上层面的“毒”。非常棘手不说,还能把敌人的魂力化为己用,就不知道灭法残剑“夫差”能否抵挡了? 三c幽魂冲击,直接对魂魄造成伤害——这个就难办了,迄今为止的战斗,我们见识过针对精血层面的伤害,也领教了凝滞气机层面的攻势,但对于魂魄层面的杀招,别说我和阿霞,连金四娘恐怕都没有概念,怎么办? 烦闷间,我不经意间扭头瞟见阿霞往我投过来的一汪含情脉脉的目光,瞬间被治愈和鼓励之余,目光一沉,我竟锁定了她脖子上那挂我之前亲手为她挂上的灵宝:八宝镇魂锁。 不错,就是三位墨家夫子之一的空虚道人赠与的那件磁石一般的挂坠。据他吐沫横飞地鼓吹,这丑玩意儿似乎能抵挡九幽之地的鬼哭!正好,若真能抵御这种神机层面的攻击,那就帮大忙了,毕竟,我们这边起码有一人可以放心跟魔种正面硬刚了! 心神稍定后,我赶紧遍历起第三条重要情报来:克制魔物的方法。 对于普通生灵,精气神任一层面的伤害都可以致死,这点大多数道者都明白;对付尸怪亡灵,气层面的伤害可以更有效地断绝起气机,使其失去活动的能量之源,这一点我们好歹也算熟练掌握了。只是,对付精血c气机层面抗性和韧性强度更大的魔物,究竟怎样才能有效压制它呢? 带着这个问题,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两位白袍人讨论后所得到的答案—— 净化。 这是什么鬼?我只能算帮个入门的道者,又不是佛学大师,更不是外道萨满,酒色财气倒是从三千世界里小有涉猎,净化魂灵的功法,我只能说:我t懂个屁! 所以,这办法,说了等于白说。 见我气馁,达和然竟同时挽住了我的手臂,生生拉住准备离开内观世界,回到肉身备战的我,一人抚袖,一人执笔,谈笑间,赫然在我面前画出一幕幕栩栩如生,似曾相似,恍如隔世的画面来。 先是青衣女子,再是夫差,然后是伍子胥,最后是三位墨家夫子,无一例外,众人魂归大地,魄入轮回时,都带着一种神色相近的笑容——那是一种,释然的感觉。 我懂了! 看到这里,茅塞顿开的我只觉灵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思路:说到底,对付魔物,最有效的办法,居然是把它内心最深处的夙愿,给终结掉!这种操作,对于我和阿霞这种现象级的夙愿终结者来说,也并不是做不到! 不,我们肯定能做到。因为,只要曾是有情之人,必然会在我们面前露出破绽。 心意已决,再次踏上祭天台时,我和阿霞的步伐激荡在石台上,内气回荡下感觉满是坚决。 “金姐!” 看到魔物的黑气已经在缓缓凝聚,我和阿霞一边往即将被吞噬破洞的风阵壁上泼洒着三涂河水,一边对金四娘说起了我的计划。 “一会你就带着正熊和阿鲁,拿着这些剩下的冥河水,到八卦台周围守备,一旦感觉这厮攻过来,就那水泼它!”我之所以让三人退守八卦台,还不是因为范蠡和西施轮回转世前,特别交待过“使用桃源扇对准八卦台就能回到人间”。这么说来,这八卦台难说就是定位回人世的关键了,要是在战斗中给失手毁掉了,咱们岂不是得直接gg玩完? 至于我和阿霞,没错,我俩要赌一赌八宝镇魂锁和灭法残剑“夫差”的能力,夫妇同心,其利断金(虽然还没正式过门,但毕竟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嘛)!怒怼魔种,就在此时! 眼看金四娘带着正熊c阿鲁二人把八卦台上下都用黑水阵严严实实包裹了三道,我心中稍安:根据内观术提供的推想,魔物纵然能撕裂空间,实现在其他人眼中的“瞬移”,但前提必须要有至少一条因果路径能够抵达目的地,也就是说,如果所有空间里的通路都被隔绝法力的黑水封锁的话,即便是元魔,也不可能突破法阵,威胁到金四娘等人和八卦台了。 至少,在这个级别,魔物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准备停当,黑衣骑将也涅槃完毕,这一回的速度,明显比上次,还有所提升而无不及。看来,实力又看涨了吗,这家伙。 张开斗气,灵能之瞳下,看到的魔物黑气果然有所不同,只见那些黑火质地精纯,火光也比先前暗烈了许多,仿佛要把顶上本就黯淡的星光都要吞噬殆尽一般。 来了! 毫无征兆地,我的毛发早已竖起,肉身也已经本能地进入了备战状态。我自然知道,这肯定是两位经验比我丰富的白袍“机友”,警觉地感应到了对方的动向,提前做出了警示回应。 “媳妇小心!” 喝出这一声的同时,我自己也在灵能之瞳的感应下迅速举起灭法残剑“夫差”,勉强往胸前一横,堪堪护住心窝,抵挡住这一波猝不及防的“幽冥冲击”。 只是,黑衣骑将模糊的身影似乎与我不在同一空间一般,竟然无视我的格挡,硬生生从我的身体呼啸穿过,只留下一道道直刺髓海的尖啸鬼哭,震得我的浑身筋肉细胞瑟瑟发抖,阻滞了五脏六腑大部分气机的同时,更是深深嵌入了我的本命一魂“胎光”,在内观世界的这个“自我”身上,刻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灵魂枷锁! “糟糕!小心魂魄失控!”白袍人然发现我中招后,赶紧催动心神,妙手一开,立即着手格挡分拨侵入我内心的幽冥魔火来。 “快,跟我一起去压制魄力!”眼看白袍人然忙于疗伤镇痛,白袍人达也没闲着,马上招呼了我跟他一起展开魂力,摄住全身气机,准备前去挨个镇压浑身四散失控的魄力。 按我受创前急急使出的一招格挡来看,灭法残剑只堪堪护住了心脉,因此七魄里除了心之所属的一魄“雀阴”以外,其他六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荡。 情急之下,我赶紧拿灵能之瞳偷眼看看阿霞:只见她在被黑气穿体的瞬间,浑身果然由脖颈以下磁石一般不起眼的混铁黑锁处,淡然泛射出一道扩散的幽光,如那浸染了冥河水沉降之气的薄雾一般,把阿霞曼妙的身姿包裹周全的同时,也把那贪婪噬魂的魔火,全数格挡在外。 yes!终于让我赌到了! “呜哇!” 刚不经意间想得意一下,我却猛然发现周身一齐暴疼起来,这种如同万蚁噬骨般的剧痛,难道,就是白袍人达口中所说的——“魄”的暴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心意相通 从内观世界里把魂力展开后,我顿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五脏六腑撕裂般的阵痛。看样子,我的七魄中的六个,正在它们所寄居的脏腑里造反呢。 “你还在磨蹭什么?” 听到白袍人达的呼唤,我抬头一看,早看到他正骑在一头火红色的大鸟背上,从内观世界的星云上空从天而降,一伸手,就要把我拉上鸟背。 “走起!” 被达拉上大鸟背上之后,我这才有时间抽空打量“研究”起身下这毛色光滑细腻,羽毛闪耀炫目的巨鸟。只见它尖喙长尾,羽翼丰美,一袭红衣似火焰,浑身金翅舞流光——看在眼里,不一会就让我感到一阵闪亮明丽的朦胧,这种感觉,突然让我想起,这奇异瑰丽的珍禽,好像那传说中的神鸟凤凰,一般高贵! “拍档,这货是啥玩意儿啊?挺方便啊。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好奇心驱使下,我忍不住瞅了个空档,逮住擒住火凤金翅鸟颈后长羽的白袍人达一番好问。毕竟,大家同为一齐驾驭肉身这具“人形机甲”的好“机友”,有啥信息,都不要吝啬,拿出来分享撒。 “呃,你真不知道?”达闻言一笑,一手依旧控制住神鸟流光般飞行的方向,腾出来的另一手,先是爱怜地轻轻抚摸了几把神鸟的颈侧羽翼,把听了我口无遮拦的言语“咕咕”抗议的金翅鸾凤给安抚得平静下来,这才转身指指我的左胸,缓缓对我说道: “它就是这个。” 顺着达的指点,我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心室,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我去!原来是它!这家伙居然就是我体内“雀阴”的本尊形态啊!也难怪,雀阴寄居于心,隶属于火,不愧是一尾刚烈热情的真性情火鸟。 无独有偶,我之前猝不及防遭受进化为“元魔”的黑衣骑将使用“幽冥冲刺”攻击时,惊慌中胡乱的一挡,竟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心脉,这才让我的“雀阴”得以保存,而没有像其他六魄一样失心暴走。所幸有你,否则,在这广袤无垠的内观世界里步行赶往各自脏腑所属的星海,还不让我走到猴年马月! 乘着火凤金翅神鸟一番光速冲刺,须臾,我和白袍人达就赶到了暴走最严重那一魄“吞贼”所在的区域。 飞进它的领地,我顿时愈发明显地从展开到全身细胞精微上的魂力上感觉到了自己肝脏上所传来的剧痛,细细一品,似乎连与肝脏互为表里的外腑——胆囊里也随之传来一阵阵收缩的骤疼,把我苦得差一点从疾驰滑翔的神鸟身上一个跟头翻倒下来。 被达把我拉回鸟背后,我偷空用离魂心眼使出望气看了看自己的肉身。不妙!我的半边身体,居然在吞贼的暴走之下,已经变成了蛮瞎子和阿鲁蛊人化时的那种模样,肌肉暴涨,肤色黝黑,血管暴起,筋腱膨胀 而肉身旁边的近前,则是依仗了八宝镇魂锁隔绝魔毒的特性,进入内观战斗模式,把剑花舞成清风,化作一袭长虹,与实力暴涨的黑衣魔将战得难分难解的阿霞。 不行!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我得加快速度平定魄力内讧,不能浪费了全力以赴的阿霞帮我争取到的宝贵时间! 心意已决,我不由得战意高涨,只是,没等我把澎湃的斗志落在实处,我已经陡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怎么打呢? “跟着我做!” 身为一心同体的搭档,白袍人达自然感知到了我的疑虑,眼看星河远处已经依稀浮现出了“吞贼”本尊的身影,他也是举重若轻地从胯下火鸟身上迅捷地拔下一根激荡着滚滚热力的金色红羽。 “看好了!” 只见达直立起身形,双手正正对着心房执掌好金羽,疾呼一声,早把一口魂力精纯的清气注入了金色羽毛之中。说来也是奇巧,只见那羽毛着了灵气,仿佛陡然有了自主的灵性一般,金光一闪,已经翩然化作了一把长宽各逾一丈的金色巨弩! “帮我稳住弩身!” 听到达的吩咐,我哪敢怠慢,赶紧一闪身扑到了达的身前,两手一举,托起似有千斤沉重的金色巨弩,气沉丹田,稳稳一托,已经把巨弩牢牢架在了我的双肩之上。极目一望,我也随着达瞄准的动作,看清了眼前那肆无忌惮逞凶吞噬我肝脏气元的“吞贼”。 乍一看,那家伙简直就是一头有脚无手,头部只有一张流淌着口水的大嘴怪物嘛!看到这家伙的本尊跟之前帅气的火凤金翅神鸟有若天壤之别,我的脑门上不禁落下道道黑线,说好的帅气呢?威武呢?霸气呢?算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我也不能盲目指望自己的魄象都是一等一的灵兽啊,不是吗? “嗖!” 没等我的“中二病”发作完,瞄准锁定目标的达已经释放出满满的魂力,把火凤金羽幻化而成的金光神弩发射了出去,在内观世界的星河背景里划过一道久久没能消散的金光,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那“吞贼”大嘴怪物的血盆大口。 “呜哇~” 还以为会颇费周折,结果,大嘴怪在接受到金色光弩的刺激后,全身疙瘩般拧巴的粗糙毒壳已经全数脱落,瞬间脱胎换骨成了一头憨态可掬的类似于河马的家伙。 “放心!七魄平时都受‘然’统摄,所以,把‘然’寄存在‘雀纯火羽里的真气注入魄象的本心,就能把它们安定降服了!”听到达的解说,我才从刚才电光火石间就已经结束的战斗里缓过神来。反应过来后,才猛地发现,平时,身为“胎光”的自己,居然受了作为“幽精”的“机友”然,那么多的恩惠。 有啥好说的,赶紧把剩余五魄收服吧!机友一场,无以为礼;同心协力,聊以为谢。 继续疾行,一眨眼儿的工夫,两魂一鸟(魄)已经到了一个新的星区。从灵能之瞳在肉体上采集来的痛感来看,脾胃的疼痛逐渐明显,看来,眼下这一魄,应该是寄居于脾胃的“伏失”了。 学着达的样子,我在看到四手八足的无相怪物“混沌”一般的伏失时,连忙拔了一根火凤金羽,注入了自己这一魂的清气,把羽毛幻化成了一柄一人多高的长柄大斧。白袍人达看看我的选择,也是非常默契地变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斧子出来,大有一番配合我学祖神盘古,力斩“混沌”,开天辟地的派头。 “哗啦!” 果然毫无悬念,两魂合力之下,暴乱的一魄如何抵挡。如同之前的“吞贼”一般,魔毒构成的外壳一褪去,我自己的“伏失”也显出了本来面目,居然是一头长着龟脑袋,身体却是四四方方的“大闸蟹”?! 好吧,别再刷新我的认知下限了好不。 没有时间吐槽,我和“爽灵”达已经乘了“雀阴”神鸟之威,趁热打铁,一口气飞到了“臭肺”一魄所属的星区。我为何这么确定呢?当然是因为我一进到这里,早感应到了肉身上传导过来的来自肺部和大肠的绞痛。 定睛一看,这臭肺的魔化形态竟然是一头通体漆黑的“幽鬼”,未等我和达近身,它已经先下手为强,抢先使出了杀招:竟然是一阵直达魂体的尖啸!啸声犹如鬼哭,撕心裂肺,让我倍感恶心,若非已是灵体形态,恐怕我早已趴下地干呕起来了。 “一起上!”达身为三魂之首,自然不会把魄象的雕虫小技放在眼里,见识过“臭肺”的手段后,马上找到了应对之道。我看他用金羽变出一柄大锤,连忙照着他也做了一把。两魂合力,一锤定音——只听锤声落定,清气早化做雷动九天之势,把幽鬼令人痛彻心扉的嚎哭,连同它漆黑的魔气毒壳,一同吹散到星河深处去了。 星海中,只剩下,那变回原型的“臭肺”。原来是,一头酷似猫头鹰的夜枭。 马不停蹄地赶到新的星区,我这才意识到,这名为“尸狗”的一魄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对付。哪怕是循着肾脏的刺疼追踪了它的踪迹靠近,结果跳下火凤神鸟的我和“爽灵”达,却依旧是慢了隐匿身形的它一步。 不愧是司职警觉和惊恐情志的一魄。 然而,再狡猾的猎物也比不过好猎手。我方队伍里可是有着爽灵达哦,他只略微思索了一番,已经胸有成竹地把计划利用魂力共享传达到了我的意识中。原来如此。 只见达首先把火凤金羽幻化成了一柄金色飞剑,随即利用飞剑散射出无数道细小锐利的剑气,全包围覆盖地朝眼前的星区狂轰滥炸过去。“轰隆声”中,地毯式的扫荡还没完成一半,已经成功逼出了那背生双翼的猩红巨犬“尸狗”。 等的就是你! “嗷呜!” 在猩红色的魔化尸狗讨饶的哀嚎声中,我已经挥起火凤金羽幻化而成的等身巨剑,一个斩击把半空中避无可避的魄灵魔化的毒壳击碎,显出里面的本体来。 竟然是一头可爱的双翼小白狗。 终于,只剩最后一魄了。不用达来提醒,熟读经典的我自然识得,那仅剩的最后一魄,应该是“非毒”。 “轰!轰” 果然,还未飞近,我和白袍人达,以及胯下的火凤金翅鸟,刚飞入“非毒”所属的星区,就受到了它以猛烈炮击为主导的欢迎仪式。 “轰!”密集的炮火之下,尽管“雀阴”神鸟反应迅速,但免不了还是受到了几发由“非毒”凝聚的憎恨汇集而成的灵魄炮击。 两魂一魄自然不会在这种程度的攻势下嗝屁,但要对付这冥顽不灵的同伴,我们,的确得拿出点真本事来了。 把意思跟爽灵达分享过以后,两魂都心意相通地点了点头,一起利用手头的火凤金羽,各自幻化出一面坚不可摧的金色巨盾来。 来啊!刚正面啊! 随着达和我各自绕了个小弧线,分别从两个方向往疯狂的“非毒”直逼过去,它的威势在一分为二后就显得不是那么猛烈了。最终,在一声“哐当”的巨响声中,“非毒”魔化的毒壳直接被我和白袍人达硬生生用巨盾砸核桃一般无花无巧地挤破,完好无缺地救出了里面被魔气蒙蔽的魄象本尊。 赫然是一头鼻息如雷,威风凛凛的麒麟! 这下好了,三魂齐聚,七魄同心!接下来,是时候打爆那三番五次挑衅我忍耐极限的黑衣魔将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感召 乘“雀阴”神鸟回到星云之上,另一位机友白袍人然已经把魔气的影响减少到最小。我和达看看大汗淋漓的他,相互点头一番示意,彼此已经达成了共识。 即刻回归肉身本体! 睁眼一看,之前和黑衣魔将战成一处的阿霞竟然在咄咄逼人的魔物接连抢攻之下落了下风。稍微从白袍机友然那里抽取了记忆了解下来,我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 按理说,同样利用琳达的斗气增进了三魂的沟通,进而提升了肉身同步率的阿霞,依仗八宝镇魂锁的防御和越女剑气的锋利,压制区区一只元魔,应该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若她还要分心去守护魂魄内乱,时刻处于随着涅槃次数增多而愈发狡猾的黑甲魔将威胁之下的我,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于是,我从然记载的战斗“录像”里,自然看到了好几次阿霞为了支援无力反击的我,堪堪舍弃击杀黑甲魔将的机会,奋不顾身地回身相救。其中有一次,她甚至启用了内观术的复苏模式,肉身挡枪,帮我强行续命。 好家伙!居然敢枪刺我未婚妻第二次?你小子是嫌死不了寂寞吗! 怒极之下,我反而倍感冷静。眼里瞅见黑衣魔将又想通过佯攻我,吸引阿霞救援,伺机白打她一套,我赶紧用一个我和阿霞双修时独有的气机频段通知她道:亲爱的,之前你受苦了。哥回来了! 冰雪聪明如她,与我心有灵犀一点通间,怎会不知我所想?只见阿霞即刻以灵气在秘密信道里秒回了我一句:“收到”,真人却不露声色地佯装全力以赴地回救,似乎要像之前那样,露出致命的破绽。 狡猾的黑甲骑将见状,那肯放过这个机会,马上掉转马头,朝着阿霞的命门就是一枪——即便是它,也能感知到,若用过一次内观通灵复原术的阿霞,再被这一发致命一击命中,纵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得她性命了。 只是,之前总是你在套路她,没想到,她也有反过来套路你的时候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甲魔将黑火萦绕的银枪即将刺入阿霞后心的时候,轻巧灵动的她,却一闪身,整个儿消失了。 魔将生疑之余,我却看得真真切切——这种速度,不正是九挡肉身同步率吗?不,确切的数值是——百分之九十九点八! 我去,简直是近乎完美同步的数值!这妮子,天赋不要这么逆天好不好!虽然结果是算上爽灵和幽精加成的数据,但除去来自两魂的福利,本体的同步率,如果低于百分之七十,也是不可能激发出其余两魂高额的共鸣的。譬如说,我胎光本命一魂只有百分之六十,所以额外两魂最多提供出百分之六十,融合下来还要有损耗和重合,所以最终的同步率最多只能勉强提升至百分之九十。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回到心眼所见的当前,猝不及防的黑甲骑将一愣神间,已经被阿霞用借鉴自青衣女郑旦的一招“透力顺劈”从背后一剑破体。待那封印气机的剑气落定,从魔物身上爆体而出的一大片深沉的漆黑魔气已经不甘心地消散在了虚空中。 有道是,剑花烟雨,一闪破魔,青光寒舞,百斩千杀。空嗟叹,越女伐竹绝尘去,空余残剑舞流光!这一招,有如天外飞仙,酷似九天揽月,就叫“侠(霞)女飞天”如何? 惊叹中,完全爆发的剑气已经把外壳坚韧的黑甲魔将轰到了蓄满灵能一击的我面前。 呵呵,没想到吧!哥早候你多时了。 一拳砸下,已是七挡的威力。百分之七十五的筋肉同步率,威力相当于疾驰的火车头猛一撞过来的效果。只一击,就把飞退的魔将连人带马轰得改变了飞行路线,猛地往地面坠去,生生嵌进了祭天台坚硬的冥石中间。 还没完呢!冥顽不灵的狂徒,再吃我一套“整容拳”! 一击烈焰起!四散狂涌的火浪,赫然把地面映成了一大片金里透红的绚烂——这一拳,代表了我对阿霞的挚爱!毋庸置疑,一出手就打出了本体内“雀阴”火凤金翅鸟那般始终如一的热情。 二击怒冲冠!气吞山海的气势,只为向天下诏告:千不该万不能,在一个护妻狂魔面前殴打他深爱的女人。如果想试,请自行准备好通往三涂川的单程票——这一击,怒气爆棚,完全释放出了隐藏在平静海面一般的心境里的怒涛。毫无疑问,这是我体内回归正轨的“吞贼”狂怒的咆哮。 三击天地崩!连头顶的星光也在灵能一击的璀璨下也显得黯淡,脚下坚若磐石的高台,也在这一击之后发出一阵摇摇欲坠的颤抖——这一拳,打得魔将脸庞完全扭曲变形,宛若被魔气侵蚀的无相怪一般丑陋。打出了我如饥似渴地虐杀仇敌的快感之余,也释放出了体内“伏失”浪子回头的忏悔。 四击星辰变!古语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尽管每个人都身怀各种不公c不平与不幸,但如果你不能把这种仇郁反馈给造成你悲剧的源头,而是滥杀无辜,徒造孽缘,这就是你这可怜虫的不对了!天地变色只为悲,除魔卫道我外谁?这一击,洞穿你身,只想以我痛改前非的“臭肺”,打跑蒙蔽你内心的幽鬼。 五击冤魂散!恐惧?每个人都会有恐惧,要做到不为恐惧所胁迫何等困难。但即便明明知道很难,不代表我不会去挣扎,抵抗。只因为,我不想再次在感到即将失去所爱之人时,除了无助以外,无能为力。助我突破内心恐惧的,自然是我体内回归本位的“尸狗”——我决定不再去纠结害怕失去重要的人,与其徒增忧愁,不如把自己变强。 六击恨无涯!仇恨会冲昏一个人的头脑,仇恨也会让懦弱的人变得坚强。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非毒”也是。作为对手时,它让我感到非常棘手,但籍借了它的力量,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这一拳平平无奇,却深藏了斗破苍穹的魄力,一击之下,还在顽固抵抗的残余魔气,只得无可奈何地散落满地。 七击遁无形!还没完——被来自“非毒”的灵能一击“麒麟”打成残渣后,最后的一击,则由我体内的无形收割者“除秽”来完成。激荡的斗气中,只见散布成星星点点黑丝状的魔气,正逐渐在魄力激发出的深幽气场之下,化于无形。 “阿霞!快!使出‘那招’!” 眼看黑甲骑将的最后一丝黑气都被赶出了这个世界,我连忙招呼了趁我暴打魔物时获得喘息机会的阿霞准备起最后的杀招。 没错,根据魔物目前的实力,在十余次呼吸的时间里就会涅槃重生。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准备其他大规模的阵法秘术都不可能来得及,除了一种。 那就是简单粗暴的“模仿”。 取出背包里被三位墨家夫子修缮好的皮影灯笼“剑舞轻盈”,点亮后抛给黑水阵里的阿鲁,交待他往自己身上照定后,我马上跳回了圈子,拔出地上的灭法残剑“夫差”,和持剑傲立的阿霞一左一右地站立在了元魔骑将涅槃“诈尸”之地的两边。 灯影缠身之后,我的身躯早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一招一式自然褪尽了尘世的粗俗,翩然有种青衣女超凡的神采。 不远处,随之起舞的,赫然是如仙女下凡般婷婷玉立的阿霞——聪颖如她,早在前几次靠灯影模仿青衣剑姬郑旦的剑术时,凭本心记忆把一招一式牢牢记住,现在,无非是在爽灵c幽精两魂的加持下,以高度精纯的肉身同步率,复现出形气神似青衣女的剑势,配合着我的剑招,交相辉映。 万事俱备,就等你来! 双剑齐舞间,漆黑的魔气已从混沌的虚空里涅磐重生。这一次,它虽然复生得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但我和阿霞舞成一团的剑势更快,还没等魔将无中生有的能量凝聚成形,早一齐各自绕起一道精纯的剑气,往魔将的眉心后脑,破空刺去。 心点朦胧,神化虚无,气若游龙,剑舞惊凤。两两相护间,我和阿霞的剑气赫然合成了一处,一前一后把元神初会的魔种透力刺穿。一招定住魔物身形之后,剑气更是如蝴蝶穿花似得,一口气把皮影灯笼里记载的青衣女鬼神难测的剑招走马灯似的尽数舞完,鸳鸯戏水般,一点点把黑衣魔将凝聚复生的魔气,生生削成了游丝。 最后,响应了我和阿霞剑舞的感召,一旁围观的金四娘和阿鲁,也倍受鼓舞地跳出了黑水阵,拍手叫好间,顺便乘兴助威地为我和阿霞御起两道金风,把我们送上了空气稀薄的高空。 时光凝滞的瞬间,我和阿霞心领神会,一起陡然领悟了一手神来之笔——那是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 万物寂灭,大道归元。天降神威,邪魔退散! 一闪之下,落地后姿势依旧保持了如出一辙的我和阿霞,即便把灵能之瞳的感知力展开到最大,也感受不到丁点儿魔物的气息了。 “阿霞,快!我知道了,根除魔种的方法。” 难遏欣喜之情,咋一确信胜机,我就迫不及待地向阿霞说起了我在空中偶然瞥见的一抹惊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冷血傀儡 原来,我在方才被金家母子助攻送上云霄时,曾从不同角度瞟眼瞥见了八卦台上下分布的各种妙处。逐一句解后,自然发现了其中暗藏的玄机。 却说这方方正正的祭台,八方御风,四象分庭,卦位齐全,台面高正,却有一点败笔。哪一处?正常人看不透内部,自然无法窥探究竟,而觉醒了灵能之瞳后,我从高处一看到祭台的全貌,脑海里马上靠行气模拟出了八卦台内部的气机结构。 通俗来说,台子就像一块耦合得十分精巧的魔方一般,块块相连,牵一发能动全身。 而就在这精妙奇巧的设计中间,赫然缺少了一些关键部位的行气。就好比,魔方里,缺失了几颗关键的轴承一般。 与阿霞说起后,她自然也看出了八卦石台内部风水行气缺失的部分,与金四娘等人一合计,一致着手利用魔物被轰得支离破碎的时间,试着恢复八卦台内部的行气。 石台上的卦象十分惊奇,与凡间流传的后天八卦差别不小,即便是宗门世家出身的金四娘母子,对盘面上有些奇怪的卦象也是一知半解。破解到一半,我们逐渐感受到了日益增大的压力。毕竟,那不死不灭的元魔,萦绕的能量已经在“咝咝”声中开始重组了。 怎么办? 焦急中,好比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我突然灵机一动,回想起之前被琳达一口气封藏住气机的情景。既然之前靠逆转顺序的打法能够解救众人,同理,这一套反打的招式,能否驱动八卦台呢? 突如其来的灵感之下,我急忙调动了内观世界里两位白袍机友的魂力,帮我重现了琳达封印我气机以及我解放阿霞气机的情形。反复观察了几遍后,果然给我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世间万物,俱有其“魄”。所谓“封藏”或“解放”气机,无非是强行用灵能,比如魂力,驱动或者改变魄力的流向,从而改变事物本身在命运时间线里的走势。这种技巧,与当日金四娘点化石机的功夫如出一辙却又高出一截,果然如同琳达那一套白打绝技的名字一般——“天下无双”。 只是,我能做到吗? 与内观世界里的两位机友评估讨论了一番,三魂都一致认为,以目前的实力,完全重现琳达那种藐视苍生的气势很难。不过,若是把招式简化一些的话,实现就并不是没有可能了。 说干就干。 一心同体的三魂一齐分析起动作来,效率自然不是常人能及。不一会,我就在两位机友的帮助下找到了规律。原来,无论是生灵死物,命轨中都有二元五常之数。哪二元?哪五常?说来也是老生常谈。这二元,却是阴阳二气,而五常,自然是风水木火土五行了。 把琳达封藏我等六人的动作再做回放,果然看出,无论点打各人的招数细节如何有异,但关键部位气机的点化,却都是有所考究的。这么说来,摒弃掉那些变数太多的内容,保留下万变不离其宗的部分,就是我应该熟记的绝招了。 这一手妙招,化繁为简,只留二元五常之数,共有七式,既然功夫取自琳达绝学的一部分,不敢托大称上,就叫“小七星诀”吧。 融会贯通了新领悟的这一招“小七星诀”的真谛后,我也是信心满满地回到了肉身本体,展开魂力,召唤了三魂七魄的助力,长息一口大气,催动了灵能之瞳,寻找起日晷一般斜立的八卦石台内部的阴阳气理来。 原来如此。 看清石台中的行气流向后,成竹在胸的我定了定神,在阿霞搭手助力下一矮身,使出五档筋肉同步率,一个梯云纵,已经跃上到半空中的石台盘面上的八卦图跟前。 先调阴阳——左右开弓打出两拳,正好打在太极双鱼的两眼上,随后,在重力的导引下,借着往下坠落的势头,我的拳尖先往天乾旁边的巽卦一点,作风;然后接连两拳,轰在南方离火和北方坎水卦象上,分清了水火;最后,从八卦盘前落下时,又是两拳,打在了震卦和坤卦上,补上雷象和土象。 “轰隆隆!” 足尖点地时,头顶上八卦盘里果然发出一阵机关运转的响声,使得太极双鱼顺时针旋转了九十度,凹陷的鱼眼处,此时也陡然凸出了两片黄澄澄的铜镜来,没等我们拍手称奇,已经像3d影院一边,投射出两道昏黄的暮光,在祭天台场子正中,显现出一幕栩栩如生的影像来。 看到复生完全的黑甲魔将都被吸引得定住了脚步,我敢断定,这细节处好比全息投影技术一般精致的逼真影像,所讲述的,一定是关于他的往事。 “将军,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大王啊?我想那浣纱女子了,我要改换国籍,做越国人!”说话的,赫然是狂放不羁,颇有几分少年豪情的灰衣雅士。 “夫子,你缠着我也没有用!大王悬赏要征集的是剑术!不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冷面将军受不了范蠡的纠缠,理了理衣袖,翻身上马,两股一夹马腹,绝尘而去,只留下,脸上泛起红晕,若有所思的年轻夫子。 “剑术么?这么说来,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儿” “怎样?有了这些宝贝,兵勇们两两对练,不出几月,大王何愁练不出天下无敌的盾剑甲士!”墨家技能大赛隔壁的馆驿里,范蠡眉飞色舞地向勾践推销着他的力作“剑舞轻盈”量贩版(就是初版皮影灯笼的简化量产版本,存有青衣女郑旦十分之一的剑技),一颗心,却早飞到了百里之外的浣沙溪边。 “好!好!文种,你这位朋友的礼物果然物有所值!何止三百?即刻赏他三千翠竹!立即带他去浣溪,要砍多少,随他喜欢!”勾践见了宝灯,嘴角一勾,早泛起阵阵狞笑,大手一挥,即刻命令冷面将军亲自带灰衣雅士前往溪边伐竹。 “先生,怎么办?大王不听你我劝阻,提前跟吴国翻脸,现在,兵败如山倒啊!”冷面将军文种一心为国,眼看情势危急,哪里还顾得上身份,远远看到范蠡,急忙滚鞍下马,跪拜在地,代君求计。 “将军快起!唉,实不相瞒,当日一会,我见大王量浅,必急出兵其实早已料到,有这兵败的一天。”说着,范蠡往袖子里一摸,掏出一个锦囊,随手一抛,丢给了五体投地的文种。 “卧薪尝胆?还要替夫差那厮尝粪?大王怎么能受得这种屈辱?!”还没看完,文种已经咆哮了起来。 “两害相冲取其轻。将军尽可放心把锦囊里的竹片交给大王。他虽然刚愎自用,但关键时刻,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楚的。”范蠡乃离尘高人,一切早已预见,自不理会咬咬牙甩手上马远去的文种,反倒顾自点起两根沉香,优哉游哉地抚琴去了。 “恭迎大王归国!”范蠡,文种夹道欢迎之下,帷帐里,自然是分开众人,一脸怨气的勾践。 “我可全照你所说的做了!要是三个月内不能破吴,范蠡,文种!你们就做好接受满门抄斩的准备吧!”气急败坏的勾践,心中还在埋怨范蠡让他投降受辱,但一回到本国,还是不忘耍起帝王的淫威来。 “”对此,不仅范蠡,连一向忠于帝君世家的文种都是有些无奈的。 “真的要走?”为范蠡和西施送行时,文种仍然不忘挽留这位曾经让他倍感鄙夷,又逐渐靠一些世俗难测的神通赢得他尊重的青年。 “啊。勾践其人,性如豺狼,狠毒有余,仁心不足。可与之共患难,不可以与之同富贵。将军还是早做打算吧。”范蠡去意已决,本已扭头别去,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是回身跟文种说道。 “不碍事。我家三代,服侍主君一家,大王一定不会亏待我的。”文种虽然感到意外,但还是对范蠡的劝解不以为然。 “”无言中,半响,范蠡只得干笑了笑,一抱拳,挥泪别道: “珍重!” “文种!你居然放走了范蠡!该当何罪!”大堂里,被五花大绑着的冷面将军面前,自然是暴跳如雷的勾践。 “大王,范蠡已经助你破了吴国,成就了一方霸业,你为何就要逮着他不放呢?”文种自持三代忠良,自然要据理力谏。 “放肆!还敢顶嘴!范蠡既然有那种本事,之前可以帮我灭夫差,明天就可以去帮别人灭了我!既然他不想再为我所用,你就该杀了他!”气急败坏的勾践,恼羞成怒中活脱脱就像一个小肚鸡肠的泼妇。 “大王!你!怎能对先生恩将仇报!”文种直到现在,才明白,先知先觉的范蠡临走前,劝自己那番话的深重含义。 “闭嘴!你们生为我用,就是我的东西,叫你死,你就得死!”面对文种的指责,勾践索性撕破脸皮,手一挥,早唤出一对刀斧手,把文种一家老小拖到了大殿之上。 “昏君!我只恨一家三代错侍了你这歹毒之——!”文种看在眼里,全然明白了。只是,他又能改变什么呢?还没等他一个“人”字吐出口,他侍奉一生的主君已经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之后的事情,按理说他已经看不到了。所以,魔化为黑甲骑将的他现在才会看得愈发聚精会神。 只是,画面却残忍得让人不堪入目。只见丧心病狂的勾践在当着文种儿女之面刺杀他后,更是指挥了刀斧手一个个砍下了文种妻儿老小的人头,并叫来侯在一边的蛮荒巫蛊,让他们用文种全家老小的鲜血,连人带马浸染了他的尸体,把他生生诅咒成了一具彻底泯灭了人性的战争机器。 “范郎!郑旦姐姐她——为我们而死我们能不能把她一起带去,你说的那个地方?”说话的是西施,和范蠡赶到沙场时,悲痛欲绝的两人只找到了青衣女含笑身亡的遗体。 “啊。要带!一定要带!”把青衣女的遗体装殓好后,范蠡突然瞟见了那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聚合的黑衣骑将。 “范郎。” “嗯,这家伙也不能留着。一起带走吧!如果让这种冷血的魔化傀儡存留于世,各诸侯国都会被暴君的蛮横所践踏!” 言罢,范蠡手一扬,已经挥出一道黄澄澄的清气,把文种所化的黑衣骑将,整个包裹了起来,藏入了袖中。 “故友啊。以我的修为,虽然不忍根除你,但把你带离人世,就当作你为我遭受杀身之祸的报答吧。” 之后某年,勾践遇刺,当场毙命。宫中虽对外宣称越王寿终正寝,但仍有少数亲近之人小道流传,踏过宫中万千越甲尸身,一剑斩杀勾践之人,是一位宛若剑仙下凡的青衣女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恩怨纠葛 待到我们一齐从消退的青光中回过神来时,黑衣骑将浑身漆黑的魔气已经如渐渐变淡的浓雾般烟消云散,连那一片片坚硬如铁的鳞甲,那一匹杏眼深邃的铁马,都浑然融入寂寥的星空中,不知所踪了。 只剩下,外形与那影像里冷面将军如出一辙,满面泪痕的文种。 他才是桃源镜所记载的所有故事里,最凄惨的那个人。被一家三代侍奉的主君背叛,又拖上了妻儿老少的身家性命,结果还被迫追杀对自己情深意重的知己。究竟是何等的愚蠢,才被魔障蒙蔽了双眼!通过他痛苦的嘶嚎声,我自然能体会文种此时是何等的后悔。 “若有来生,只愿能与你把酒言欢,踏歌论剑。” 他,此时应该在后悔,当时没有听范蠡的话吧?大概。 “轰隆!” 没时间继续关注文种的悲剧,不仅是八卦台,整个桃源庄子,都因为庄主夫妇的离世而颠覆了阵眼阴阳。低头往台下俯瞰,只见庄园四处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塌陷,特别是遭受了连番大战的南面,此时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地下,露出一片断裂的岩层来,滚滚的熔岩正绕开黑水,“呼哧呼哧”地往上冒,活似一张从地狱里张开的嘴巴。 “不妙!这里要塌了!”我看到下方险恶的情景,赶紧招呼了众人,一齐集中在摇摇欲坠的八卦台前,正想定位人世的位置,这才想起,手里根本没有用作触媒的桃源扇! 怎么办? 正在焦躁,心中不由得骂起琳达那个过河拆桥的坏女人。没料想,这时地下刚好传来一阵震颤,竟把整个祭天台往旁边倾斜了一个角度,扯得众人忍不住一个个接二连三地往石台倾倒的方向滑落过去。 我在想,如果从地面看这天台,估计八成跟现世里意大利的比萨斜塔一般模样吧。 正在把意识从不相干的地方拽回,哪知,头顶上的八卦盘竟随着祭天台的倾倒,“哗啦啦”瀑布一般,倒下来一阵连绵不绝的闪亮“钱雨”。而组成这阵银光四射的“雨帘”的,赫然是各式“夹”字形,刀条形,方片形等形形色色的类似于从阿水处夺过来的那种“通灵古钱”! 我去,难道,千百年来,从老山旧寨子青铜古鼎里投进去的古钱币,并没有送到三涂川摆渡人的手里,而是,全部落到了这里,滚入了范大庄主的私人腰包? 那咱就就不客气了。情况紧急,这根本不算中饱私囊,最多,也只能算是劫富济贫嘛。一边用手捧接住一大把沉甸甸,带有灵气的青铜古钱,我顺便为自己在非常时期的所作所为编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阿霞!上小实!” 眼看去路已有着落,我赶紧兴奋地招呼阿霞抱来小实,利用头顶鬼猴天生通灵的特性,举正一枚古钱,对着颤颤巍巍的八卦台,凝神望去。 果然,心眼之下,脑海里依稀浮现出了一处花团锦簇的山谷。谷中鸟语花香,桃花遍地,看上去,还真跟我们之前到过的老山古寨,非常相似。 “准备好!大家走——” 我一个“起”字还没喊出口,身体已经随着地面猛地一颤,站立不稳之下摆个踉跄,滚倒在地。起身一看,不得了,众人跌倒在地倒是事小,问题是,眼前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八卦盘,底座上竟自下而上出现了一大道深深的裂痕! 我的天!这豆腐渣工程,说好的抗震七级呢!虬髯客,我们要是走不了了,别让我在轮回里碰到你!就为你这破工程,别怪老子要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骂归骂,但把心中不忿发泄完之后,还是要放低姿态回到现实。我正准备让阿霞换我接手对尘世的通灵,自己则前往八卦石台处用“小七星诀”加固下底座以上的气机,谁知,还没等我迈出步子,早看到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已经环抱住了那颤颤巍巍逐渐倾倒的八卦盘。 那一双手布满血痕和老茧,不是属于身经百战的冷面将军文种,还会有哪个? “你们快走!我来稳住台子!”话音刚落,文种已经祭起浑身仅存的刚烈魂力,靠了入魔时些许对气机的认识,把残魂仅剩的灵力一点一滴地注入进怀中的石台里,硬生生靠自身灵体的余热,把八卦台的裂痕一点点弥补恢复完好。 “有劳了!” 眼看有人自告奋勇帮忙,我自然乐得宜地回归本位,继续籍借小实的鬼力和通灵古钱的灵气,重新定位起刚才的桃花谷来。只是,脚下大地的震颤愈发严重,祭天台已经几近崩塌,平台的土石除了我们所站的位置,还有八卦台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其他的地方都被重力引导着往台下四散坠落了下去。 喂喂!千万要赶上啊!我马上就能找到刚才的位置了。冷汗直冒间,我也是聚精会神地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心眼之上。毕竟,我等余下五人的性命,现在可全抓在了我手里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知己一去兮不复返!屠昏君兮难解恨,哭妻小兮愁断肠啊愁断肠” 千钧一发之际,我们耳中突然响起了文种凄凉而悲壮的歌声,字句苍凉而高扬,似乎在述说着对知己的愧疚,对暴君的痛恨,以及对因自己受到无辜牵连的妻儿老小的自责。 待到歌声逐渐走到嘹亮的最高点时,文种的残魂已经陡然化作一道昏黄的灵光,悲凉而温馨,寂然与裂纹密布的石台融为了一体,在这天崩地裂的混乱中,生生把我们脚下的方寸之地,稳稳地固定在了半空中。 就是现在! 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急忙擦亮灵能之瞳,一口气定位到了刚才从心眼前飘过的桃林圣地,催动灵力,凭借了小实的灵媒,把众人扯动得身形一晃,随我一起火箭升空般往三涂川之上星空璀璨的永夜之地深处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进入了来时经历的那片奇巧空间。 遁入空门时的一刹那,我的余光似乎瞟见,文种残余魂力寄居的那块石台,终于“哗啦”一声,无力地崩塌四散,仿佛他悲惨的一生一般,以最直白的方式,完成了并不灿烂的谢幕。 下辈子,他和范蠡,应该还会成为挚友吧,大概。 抱紧八卦台突破冥府天际,突入星海,穿越“虫洞”后,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只觉周围瞬间发生了重力反转,刚反应过来,已经头朝下地从云端里朝地下飞快地自由落地加速坠落了下去。 最终,靠金四娘紧急展开的金风帷帐安全着陆,稳稳落在了地面之上后,众人才长舒了一口大气。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躺在散发着浓郁泥土芳香的大地上仰望蔚蓝的天空,远眺那西斜的落日,我们终于欣喜若狂地确认了一件事情: 这里是人间,我们回来了! 只见周围绿树成荫,桃林遍布,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咋看还以为回到了老山古寨。细看之下,才发现周围并没有一丁点儿起尸魄怪的踪迹,一切是那么地平静安详,仿佛,好多年,都没有人踏足此地了。 什么情况,难道世上还有不止一处“桃源村”? 想到这里,我们忍不住好奇,寻了一条布满了青苔的青石板路,顺着走到了村落的门口。怀着忐忑的心情往里面一瞧,果然建筑风格跟之前见过的老山古寨颇为不同,而类似祭坛的高地上,也没有看到盛装三途河水的青铜古鼎。虽然不敢相信,但这里的确不是旧寨。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顾不得疲惫,趁着太阳还未落山,一路小跑,轻快地往山下赶去。五人一猴都是有修为的好手,又是下坡,自然走得轻巧,不一会,就到了山脚。还没顾得及找个有人的村寨一探究竟,哪知,刚才还好好趴在我肩头的小实,竟说什么也不走了。 这猴儿,难不成你要留在这? 估计是感应到了我心中所想,小实居然跳到一颗枝干精奇的老树上,朝我们摆了摆手,好似跟我们再见送行一般,又跟与它道别的阿霞特别点了点头,仿佛在听从她的吩咐一般。完了,才转身往山顶桃林的方向,一溜烟似地跑了,不多时,就消失在了那雨雾缭绕的山间了。 目送小实矫健的身影往那风水行气俱佳的山谷里远去,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虽然进入三涂川后就失去了对常世间时间的感知,但从肉身的成长程度上看,我们至少,在桃源庄里呆了不止两个多星期。 想想一路上遇到的人和事,一起步入这段奇妙历程却没有挺过来的阮小道,阿水,还有蛮瞎子,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然而随后又忽然有些释然,每个人的命运,本来就有因缘孽障,起伏曲折,好比桃源庄里范蠡c西施,郑旦c文种,夫差c子胥等人的恩怨纠葛,这一条条交纵纷繁的命运线,难道不是一曲奇妙的交响曲吗? 或许,人生,就是一场梦。我们每个人,都只是梦里的匆匆一幕。 突然间,我偶然抬头才发现,夕阳下,自山顶到山麓的那片绮丽的桃林,正从我们眼前缓缓消失,悄悄融入了那片环绕山水的薄雾中。我在想,没有了承载冥河水的古鼎,或许,之后许多年,都没有人,能涉足那片彼岸花从中的奇妙庄园了吧,大概。 夕阳余晖姗姗谢幕的一瞬,我陡然发现,山间薄雾中,尽是桃花遍地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书页文字 走到大路边上,在黄昏中拦下一辆面包车,我们五人已经没有太多力气,想也没想,就跳上了车。 司机听我们说了要“回城”,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就把我们带到了一座四通八达的城市。等昏昏欲睡的我们完全清醒过来,那老爷们也是一脚刹车把车靠在了路边,点上一根烟,说道: “老板!到了,前面就是常德市了,具体要去哪?说说。” 常德?我记得应该是在湖南省吧?难道,我们一时半会居然跨越了小半个中国,从边境漂移到内陆去了。我去,这种误差,也没谁了。 一时间,我们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让满是狐疑的司机把我们拉到了一处快捷酒店,在前台给大川叔打了电话让他把车费转账给司机,这才把这一脸懵逼的二愣子给打发走。 开好房间后,我和阿霞洗完澡正要休息,妮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清亮的眼睛一闪,拉住我说道:“李子!我想起来了,刚才在前台看到的市区地图里,这常德市,不是有个‘武陵区’吗?” “是啊,怎么了?”冷不丁被她逮住一问,我自然是一头雾水。 “哎呀,你还没反应过来吗,武陵市,武陵啊,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不是记载了一个武陵人误入世外桃源的故事了吗!”阿霞看我因为疲惫而大脑有些短路,急得一口气把她所想到的给说了出来。 “哦~对啊!《桃花源记》啊!”在她的提醒下,我猛地一拍脑门,马上想起以前学过的那篇古文来。没错!里面的确记载了晋朝一名渔人误入桃源村的始末。可是,这又怎么了? “你还没想明白啊?”阿霞见我郁闷,不由得掩住嘴巴笑了起来,继续跟我解释道:“这里,在春秋时代,就是越国的领土!而从这里以南,《史记》里都把分居在这块区域里的部族称为‘百越’。” 原来如此。 在阿霞的解说下,我马上弄懂了一连串的事情。看来,这所谓的“桃源乡”,在这世上的确存在着不止一个。老山的古寨曾经是;今天从冥府地宫脱出时路过的也是;说不定,在这广袤的华夏南部,还有千百个也说不定呢。 这些,应该都是悲天悯人的范夫子和西施的杰作吧?华夏历经几千年的战乱,却总有一些人能在战乱中存活,在盛世里回到中原休养生息。在那段天灾人祸横行的日子里,他们去了哪里呢?有人说,他们被仙人救走了,也有人说,他们找到了世外桃源。要我说的话,两者皆是吧。 如此一来,也变相地解释了我们为何会籍由祭天台上掉落的随机一枚通灵古钱,就穿回了千里之外的这里。毕竟,武陵城外,也有一处信仰范蠡的族人所隐居的故居呢。 只是,现在三涂川的桃源庄已毁,就算有通灵古钱,估计也难以再找寻那真正的世外桃源了。 对了!通灵古钱!话说这次走得匆忙,桃源庄里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居然一件也没来得及顺走,倒是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铜钱币,当时为了以防万一,我和阿霞各自都装了一大背包,现在,正和皮影灯笼“剑舞轻盈”一起,躺在房间角落里呢。 现在想来,这些家伙,好歹也是古物,万一值钱呢?那我欠雷大同的“五亿”债务,岂不是就有结清的转机了吗? 想到这里,我眼里不由精光一闪,马上拍了一些钱币的照片给大川叔给发了过去,让他帮忙利用金家的关系,找一些买家。 他办事果然靠谱,我和阿霞刚久违地亲热完,他已经早早发来了答复。只是,我一看,气得差点没撞下床去。阿霞见状,连忙扶起我,捡起掉到地上的手机,仔细一看,只见上面赫然显示了一条来自大川叔的短信。 “小李啊,叔刚问了舵下出货的伙计,大家都表示,这古币并不吃香,即便是真的,也没什么人收藏,xx宝上最多也就十多二十块一枚,还包邮” 我去!老子拿命拼回来的家伙,这满满两大包,就只值千把块钱? 算了,哥决定还是回去跟主任认个错,继续回市二院当医生受气去得了。 翌日,休整停当的众人就在常德机场道别。阿鲁先和金四娘c正熊母子回延边,跟大川叔汇合后再一同去边城料理阮小道和蛮瞎子的后事。 而我和阿霞,则直飞昆明,下午就回到了阔别月余的南化。 在公寓里,望着窗外的晚霞,我俩偎依着,思绪不由得回想起这一趟奇妙旅程见证的人情冷暖。看那天边云卷云舒时,我不禁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啊,一生可以辗转于善恶之间,一世可以真的地久天长,一片胸襟可以承载众生,一颗野心也可以堪比邪魔 正可谓:心易凉,情难久,冷暖唯自知;花易败,人难守,且行且珍惜。唯有活在当下,珍爱身边的人,才是朴实无华的人生。 这样想着,目送完日落,回屋后,我俩一起跟家人汇报了我们婚礼的决定和计划。 并没有大张旗鼓地铺陈,我和阿霞都是见证过生离死别的人,只想低调地陪伴彼此。于是,在民政局领了证后,我俩只召集了耳朵等几位本地要好的朋友,凑了一小桌,互相汇报了一番近况,就出发旅行去了。我们的计划是,先蜜月,然后在回老家过门。 至于行程嘛,当然是华夏名山自由行了。毕竟,咱两口子现在是得道之人了,名山大川的雄壮巍峨看在眼里,自然比常人能看出更多门道。世上再没有比,能跟所爱之人,一起遨游秀美山水,一起畅吸天地之气更美妙的事情了! 期间,我们陆续接到过金四娘夫妇发来的简讯。信息中提到,金四娘和大川叔送假期结束的正熊回韩国后,就陪着阿鲁回到了边城。三人一起料理过阮云山和蛮瞎子的后事后,就在阮云山的医馆里帮忙了一段时间。 好消息是,这期间,阮小道的养女阮淑梅,和一样失去了亲人的阿鲁同病相怜间,倒是越走越近,一来二去两人就在互帮互助中培养起了感情。大川叔夫妇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给二人留下了一些本钱,帮着他俩把医馆带回正轨后,就回了延边。 也罢,意外喜结姻缘的二人,应该能籍此斩断祖辈作下的孽障了吧,大概。 为他们高兴之余,我和阿霞愈发兴致高涨,连日来马不停蹄,遍访五岳名山,采纳日月精气,自然顾着享受这“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惬意生活,倒也不亦乐乎。 不经意间,才发现时光飞逝间,已经到了跟亲人约定,新媳妇要过门的日子。 回到南化后,阿霞家也意外地来了几位久没谋面的亲戚,其中,就有一位身材紧致,用墨镜毡帽皮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中年女子。听阿霞介绍,她就是阿霞自小蛮崇拜的姨妈,比阿霞去世的母亲还要年长些,现在,在米国一家大学隶属的考古协会当顾问。 亲人自远方来,还是自小看她长大的姨妈,自然有很多话要跟阿霞说,我也就没太多干涉。忙于奔波于老家和南化之间,筹备些琐事之余,我还抽空去市二院办完了罗晓丽代我提交的辞职申请。反正,哥现在精通望气内观,以后还是自己开间小诊所吧,酒香不怕巷子深,咱医术杠杠的,难道还愁没客人上门? 这天又是忙得像陀螺,我只恨三魂七魄平常只能寄居体内,却不能释放出来抵作人手,而且也怕一个控制不好,吓到亲朋好友和小孩。这不,我正在指挥老乡摆酒,腰间的手机却又不识事地响了起来。 “喂!大哥,你快说!我明天办喜事,你要没重要的事我可挂了!”讲真,听到这是快递的一刹那,我都有种要摔手机的冲动了!等等!这既不是双十一,又不是双十二的,我没买东西啊!可快递小哥一直坚持包裹是我的,要我赶紧去取。我一听纳闷了,赶紧问他寄件人的名字,一听,原来是大牛! 大牛全民牛天一。是我大学时的室友,是个科幻小说迷,他曾说,他的名字,展开的全称就是“牛得一逼,天下第一!”而根据我与他医科大七年相处下来,对他的评价只能是——逗比!或者确切点说,一只“逗比富二代”。 这厮仗着老爸是知名作家,毕业后也不找工作,先去海南渡假放松了一年,最近据说又去了欧洲留学。我擦,拼爹的年代,金色装备出门的家伙跟我们这种草鞋布甲出门的屌丝的确不在同一起跑线上啊。没想到,这家伙,还记得俺啊,不容易,不容易。 想到这里,我只得拨通了人还在南化的阿霞电话,麻烦她抽空去帮我取下牛天一捎给我的包裹。毕竟,说实话,我还真好奇这行为无比奇葩的土豪会给我送啥玩意儿当贺礼。万一是值钱的东西呢?那哥岂不发达了! 刚想得美着,阿霞的电话过来了。接起了一听,我马上愣在了原地。 “什么?你说是一套书?还有一张明信片,还是意大利米兰寄过来的!我去,这混蛋小气鬼!上面写什么了!”气往上冲的我好不容易止住心头的失望,稳了稳情绪,还是忍不住向阿霞问起了大牛的留言内容。 “好的。李子,他明信片上说的是:‘嘿哟,祝李昂兄和大嫂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兄弟才疏学浅,无以表意,这是一套精装版的双语《三体》,还望兄弟笑纳——传说中的牛天一!’” 我去你个大头鬼!笑纳个屁!咱七年上下铺的交情,你丫上亿的身家,不给我挂个十万百万的红包,你好意思出得了手! 罢!罢!罢!大牛啊大牛,你丫就一整个脑残的科幻迷,老子是修道之人,不跟你个凡人计较! 结果,事实上,我还真得找大牛这爱搞事的家伙算账了! 因为,我大婚当日,居然发现,我那宛若九天仙女下凡的未婚妻阿霞,居然跑了! 而我公寓的书桌上,只剩下她翻开的那本三体之二黑暗森林。失魂落魄间,我强忍泪水扑回卧室,只见整洁如初的书桌上,安静地躺着那本阿霞并没看完的书。翻开的书页上,赫然平淡地写着,那一行行让我痛彻心扉的文字: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 “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不管是不是猎人,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不管是娇嫩的婴儿还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也不管是天仙般的少女还是天神般的男人,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 “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 这一句句字字诛心的话,我突然想起,跟有一个人与阿霞所说的,如出一辙。 琳达。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失望之情 金四娘和大川叔夫妇贺喜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才如梦方醒,顿时想起阿霞已经不在了。接起电话,那头的两人听到如此意外,也是半响没有作声,虽然他们出于好心,还是给我提出了一些好的假设,但是,如此清楚阿霞品性的我,却是怎么都相信不了 放下电话,我一抬头瞟见书桌角落里布片包裹着的皮影灯笼——“剑舞轻盈”,不由自主地把它提了起来,掌在手里擦亮,任由昏黄的灯光里,显现出阿霞曼妙优美的身影来。 那是前些日子里我和阿霞结伴游历五岳时记录下的永久回忆。只见音画中,阿霞手持越女剑,舞起她自创的剑招,颇有一番离世出尘的风致:举手投足里,颇有剑姬再临的英姿,一颦一笑间,不乏绝色美人的华彩只是,这一幕幕捕捉自五岳之巅的闪耀瞬间,却成为了她留给我最后的绝唱。 失魂落魄地一次次重放着这几段不长的影像,我的心神,也被慢慢牵引得脱离了自己的意识,游弋到了肉身之外,恍惚中,等我好不容易定下神来,自己已经再次站立在了内观世界星海之下的云端。 “我们有麻烦了。”意外的是,打了照面迎过来的白袍人,却只有一位,赫然是象征了爽灵一魂的“达”。 “怎么了?‘然’呢?怎么没看到呢?”我一看到“达”紧锁的眉头,以及自己所感应到他内心不同寻常的烦躁,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来。 “啊,那家伙,已经完全颓废了。一起去试试吧,能否叫醒就不知道了。”看到“达”凝重的表情,我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三魂之中,我这一魂谓之“胎光”,主要执掌我醒着时的活动,也可称为“命魂”,代表了生灵大部分的生机。然而,其余在后台运行的两魂,其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比如说,如果没有了“爽灵”,我这“胎光”就根本不会产生出“希望”这种东西,而只会在混沌的时光里蹉跎,生无可恋,混吃等死,白白耗尽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息。 那么,如果“幽精”缺失了呢?也很糟糕。根据古籍上所记载,幽精是直接跟七魄沟通的一魂,代表了过去。如果它罢工了,生灵轻则丧失记忆,重则呼吸c睡梦都成问题,在生活不能自理间,渐渐沦为行尸走肉。而我现在,就即将面临这一严峻的问题——如果,我不能把破罐子破摔的“然”拖回正轨的话。 “到了,就在前面。” 跟随了白袍人达一起,乘坐了之前平定魄力内乱时骑乘的那尾“雀阴”神鸟,从内观世界里一路扶摇直上,来到一处僻静隐秘的云图中央,我终于看到了那蜷缩成一团,好比母体中沉睡的婴儿一般的白袍人然。 只是,这一回,只见他蓬头垢面,裸衣披发,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气宇轩昂,骨骼清奇的超然。我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机友那一脸颓然的邋遢模样,反而感觉他像极了尘世里那些丧失了生机活力的乞丐。 “还好吗?”虽然我自己也觉得受不了失去阿霞的痛苦,但看到“然”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些不忍,情不自禁地抢上前一步,就想挽起他无力的臂膀。 “别碰我!”谁知,机友然竟然丝毫不领情,偏过头去不说,振袖一甩臂,还直接打飞了我伸过去的双手。 “你给我适可而止!”白袍人达见状,可再也忍不下去了,身形一闪,已经骤然显现在了袒胸露腹的另一位白袍人然身旁,猿臂一舒,就要拿他。 “放手!”白袍人然显然不吃机友达威逼这一套,虎目一瞪,马上弹了起来,猛一出手,反倒扣住了达的手腕。 “嗬~要打么?”达自然不肯示弱,再出手时,已经是全力的灵能一击。 “怕你?”然掌管了内气的恢复与再生,自然有恃无恐,索性硬吃了达的灵能一击,随后也是趁着达大招的冷却,全力一套望气点打“小七星诀”往达的全身命门招呼了过去。 喂——这可是我原创发明的招式啊!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哦。对了,这两位说到底也都应该算是我吧,大概。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魂灵,在那边视我如无物般地全力对打,我还真的觉得—— 好尴尬啊。 “那个,二位机友,有话好好说,行不?”无奈之下,我只得强作镇定,挤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希望能缓解二人针锋相对的情势。 “闭嘴!”结果,毫无意外地,两个恃才自傲的家伙,竟然异口同声地向我这只小心围观的和事佬吼道。唉,谁让咱,是三魂里实力最弱的那个呢,没办法,人弱被人欺,马弱被人骑啊。 怎么办呢? 眼看两位机友打得难分难解,越打越凶,我只觉肉身都已经受到了牵连。毕竟,要说哪个修道者自己的天地两魂兀自打了起来,估计不说后无来者,起码也是前无古人了。 焦急间,我本想耐着性子等他俩打完,怎奈肉身已经遭不住了,而内观世界里,七魄都站起了队,分成了各自支持爽灵和幽精的两派,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加入战团。看样子,接下来,怕是要发生更惨烈的死斗也说不定呢! 好啊!都造反了是不?!你们不想活,老子就死给你们看! 气冲斗牛间,我索性大吼一声,跳进两拨魂魄激战的圈子中央,牙光一咬,耍起横来,一手锁定心口,一手祭起小七星诀,就要往自己身上打去。 “住手!” “慢着!” 意识到我的杀意,爽灵达和幽精然都不约而同地闪现了过来,一人拽住我一手,把我制服在了原地。毕竟,两魂前世为人,自然识得,人以万物之灵自居,若胎光一逝,自然魂魄离体,无以为继。 于是,我这破釜沉舟的一手,终究暂时化解了这一番眼看就要升级的内斗。其实,要说怕死,我这凡人修为的一魂,才是最怵的那个好不好。只是,一日找不回阿霞,我就一日不可赴死而已。这既是我给自己的要求,也是我向内心三魂七魄公然的宣誓。 “随你喜欢吧。”转身挥手解散掉七魄,幽精然虽然还是那番事不关己的模样,但眉宇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颓然。估计,我之前犹如断了发条的钟那般失魂落魄的状态,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 看样子,这一回,我应该又一次成功化解了内观世界里的群众危机了吧,大概。 心累,说的应该就是这种状态了。 “喂!李昂兄!起床了~”不知过了多久,等我晃过神来时,耳朵边已经响起了一阵久违的吆喝声。不用多想,凭这神抖抖的音色,我已经认出了这大嗓门的主人。 大牛。 “你来了?这么快?”一天不到的时间,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从地球的另一边,直接蹦跶到了我的面前,应该是很快了。 “还行,坐飞机都要把你大爷我给坐吐了!”牛天一人虽然奇葩,脑子却清醒得很,刚坐下来,马上帮我制定好了追回阿霞的计划:“老兄,收拾收拾,咱现在就去追回嫂子!” “现在?去哪追?”我刚从内观大战中缓过神来,脑子一时短路实属正常。 “那还用问!当然是去米国了。你之前不是把情况跟我说过了吗?幸好你去年出国进修过,签证还没过期。把你护照给我,咱现在马上去省城,晚上就飞洛杉矶!”说着,大牛已经麻利地用手机订好了高快和价格不菲的机票。果然土豪啊,钱在他眼里根本就是手纸好不。 天使之城,就在脚下;可是,我的天使,你在哪里呢? 从机场出来,大牛先给我俩找了一处交通便利的酒店作为据点,随后才连夜开启了地毯式排查。根据之前和阿霞陪她姨妈闲聊时了解的信息,我只知道她姨妈在洛杉矶周边几所大学挂职,她具体的住宅地址,我还真不知道。在这人海茫茫的大都市找起一个人来,还真有点大海捞针的意味。 整整三天,我们从唐人街,找到了周边县市的居民区;从市中心的大都会,找到毗邻的卫星城,有好几次,我都依稀感觉心底回荡起与阿霞那种微妙的心灵感应,结果,顺着心气的踪迹寻觅过去,我却一次次地失望而归。难道,她真的忍心就这样对我避而不见吗? 第七天的早晨,大牛建议我放弃继续漫无目的的搜寻,回国从长计议。我想了想,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点了点头,在他的安排下,踏上了返乡的路。 回到老家,走在村子里的小道上,不由依靠心眼,我都能感到后脊梁一直在被街坊邻居和各种亲戚朋友指指点点。 “你看,老李头家的儿子,她媳妇跟人跑了!” “估计是因为他丢了医院的工作,被人家嫌弃了呢” “别说了,别说了,他看过来了!” “还不你先说起的!” 切!人就是这样,只会拿别人的不幸作为自己茶余饭后的谈资,以此来作为衬托自己美好生活的证明。 “叔,嫂,各位乡亲父老,这红包,大家拿好!小爷我每年都会陪我兄弟回来看阿姨!乖巧的话,年年有得拿!”大牛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摆平无知群众的办法。 “听好了!嫂子的家人得了急病,紧急出国救治去了,和我兄弟的婚礼,已经在国外办过了!我俩兄弟才刚看了她回来呢!哪个再胡说乱传的,翻过年甭想再从爷这里拿红包!” 大牛这一手,果然把势利的三姑六姨七大舅八大爷们笼络得服服帖帖,平时根本不上我家门的主,一个个争着见钱眼开地人前马后抢着孝敬起我妈来。这一幕秒切的世俗写照,看在我眼里,只觉淡然中却蛮不是味儿。 “看开点,人就这样。”见我唏嘘,大牛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根鸡腿:“啃了它!吃饱了再作打算!” 也是啊。我正想谢谢大牛,但话却憋在嘴里吐不出来。愣神间,裤包里的电话却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难道是阿霞! 在大牛期许的目光中拿起电话,我脸上的失望之情不禁溢于言表。只见来电人的名字,却是大川叔。 “喂,阿叔” 大川叔无非是问问我们米国之行的收获。得知我一无所获后,他只寒暄了几句,就知趣地准备挂掉电话。一句“回见”刚要甩出口,我猛地想起,宗门测试时,雷大同曾经说过,阿霞是个有故事的人!于是我连忙请大川叔帮忙叫金四娘接电话,想找她要下雷大同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少许,金四娘接口后,我却从她那得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原来,她刚接到宗家一波夹喇嘛的邀请,要求五大世家悉数出席。金四娘直言正好正熊不在,可以带我走一趟。 至于我的答复,那还用说!赴汤蹈火,也要找到阿霞忍痛远离我的原因得知我的决定后,好基友牛天一也举起双手表示支持。我们与老妈告别过后,即刻乘了卧铺高快直奔省城,准备明儿赶早一班飞机赶往搬山道人五大宗家约定碰头的目的地——乌鲁木齐。 清晨,来到长水机场,我跟金四娘打个电话的功夫,一转身,大牛已经消失了。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我的旅行包里,却多了一个装明信片的那种信封。打开一看,赫然是行事奇葩的大牛龙飞凤舞的笔迹。 “李兄,听你一路上说的都是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哥怕死,就不陪你走这一遭了。俺还是去巴塞罗那看哥的欧冠算了,祝愿你早日找到大嫂。这张信用卡是我爸给我的,你先用着,别愁钱的事情——传说中的牛天一” 我这才发现,信封底上果然有一张黑色的磁卡,上面赫然有个米国花旗银行的标志,还有“ultia”的字样。 我擦!难道这就是万千剁手败家女梦寐以求的“黑一卡”!传闻里面有刷不完的钱呢!我去,大牛这小子,居然舍得把这玩意儿给我。难道是,对我有意思?呸呸呸!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咱如花似玉的老婆不过是暂时走丢了,钢铁直男如我,还远没到被区区“小钱”掰弯的时候呢。 话虽如此,穷屌丝了大半辈子的我还是忍不住趁候机的时间,跑到机场兑币处试着查了下信用卡的额度。我的乖乖!果然是——没有上限! 唉,可惜,要是大牛早几个月把这东西送给我,我早买了香车别墅风风光光地把阿霞娶过门了,也就没后面这些事情了。 只能说,造化弄人。 事到如今,辜负兄弟的好意也是要不得的。咱只有,孤注一掷地把阿霞找回来,才对得起大牛这七年来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慷慨出手的贺礼啊。 心意已定,正好登机的时间也到了,我急忙去窗口换了登机牌,匆匆上了飞机。我的行李不多,背包直接带上了飞机,也没啥好托运的物事,轻装上阵,绿色出行,一落座放松,我就习惯性地调整了呼吸,养起神来。 一路顺利,历经四c五个小时的航程,我准点到达了乌市。 跟金四娘电话沟通过后,我打了俩车直接到了她下榻的宾馆。刚下车,正好遇上要出门的她,金四娘索性叫住了刚才我从机场坐过来的车,朝我一挥手,又把我赶回了刚才坐了一路的位子。 “去华侨道医会馆。”坐定我身边后,金四娘即刻招呼起师傅出发。 “哪儿?”驾车的是个地道的买买提大叔,看样子应该是本地人,怎会不知道地方呢? 看到这情景,金四娘无奈之下,只得摸出金灿灿的手机,把雷大同发过来的定位给方帽大叔看了看。 “好的!好的!没问题!”买买提大叔虽然看起来传统,其实却很潮。只见他一看定位,马上心中有数地笑了起来,把一对卷曲的长胡子牵动得一甩一甩,看上去比之前皱眉头郁闷时,不知亲切了多少倍。 一路上,我和金四娘也顺便交换了下彼此的近况。 大川叔已经陪正熊回韩国了,估计要在那边多待几天,顺便在金四娘授意下调查清楚正熊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没有的话,赶紧给他助攻一个,否则,不准回国! 呵呵,阿叔啊,您好自为之,小弟只能默默为你远程声援了。 至于我这边的情况,金四娘也大致了解了,因此,她之前还特意约了雷大同在宗门碰头后小聚,给我足够的时间来问询他所了解的信息。 “到了。”交谈间,笑眯眯的买买提大叔已经哼着歌把我们载到了手机定位上的地点,接下来,即便不知道具体地址,使用望气术的话,应该能找到附近齐聚的高人们了。 下了车,跟热情的维族大叔挥手再见后,我连忙背好背包,紧跑几步跟上金四娘的步伐,随即展开望气,搜寻起之前见过的雷大同和黑老二那番雷云黑水般个性分明的气息来。 果然,三魂会面后,我的望气术也被动地获得了不小的增强,自我感觉现在这法门的灵敏程度,已经不逊于金四娘这种级别的高手了。 只见心眼之下,我已经清楚地看到,街对面小巷往前五十米处右拐,直行十多米处向前继续再走少许,进门后就有两个高手,看气息搏动的强度,至少是达人级,而再往里,略过几个端茶倒水的门人,另外两个闲聊的高手应该是女孩子,莫非是水如云和木薇薇? 仔细一看,原来她两个丫头,虽然表面上口无遮拦,修为还真不比门口两个达人低啊,特别是木薇薇,几乎一脚都要跨进大师的门槛了。不得了,看来,这毒舌女口口声声说能帮我偿还欠雷大同的五亿字画钱,应该不是顺嘴打哇哇的吧。 再往里,厢房里八仙桌旁围坐的四人,气色精纯,清浊分明,赫然是大师甚至宗师级别的前辈。即便用道家传统标准来看,几个老家伙,应该都是至人层面的了。 好不容易得以见到大佬,我还在细细品味几人气息的细微区别,哪知四人中有三,都先后感知到了我在通过行气偷窥,马上捻动气机,把气息隐匿了起来。一时间,尴尬的我只看得到,雷大同那一如既往浑厚如雷的磅礴气息了。 “金姐,我,我无心的”意识到不妥后,我急忙解除掉心眼,扭头跟金四娘解释道。 “没事。待会我会跟几个老顽固亲自解释的。你尚未入门,有些规矩不懂也是事实,不必较真。”金四娘方才也在用心眼观察,自然知道我的所为,只是,她跟雷大同一般,并没有把宗门里那些陈词滥调的规矩放在心上而已。 听到她劝慰我的话后,我心中依然忐忑不安。毕竟,金家本来就在宗门里就地位靠后,好不容易有一次聚众露脸的机会可以出头,一开始却就被我这门外汉给搞砸,反倒给几个老狐狸送去了把柄,估计,这一路,有够难混啊。 硬着头皮走近门去,我一眼就看到了方才感知到的两位达人级的搬山道人。 两人都是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只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帅气,年纪应该跟正熊相仿。只见留着时尚分头的他,浓眉大眼,方面高鼻,一看就有一种浓浓的明星气质。就不知道,木薇薇和水如云这两个花痴女,见到他时有没有尖叫了。 另一个就老成稳重得多了。只见理着精干平头的他,戴着精致的细边圆眼镜,西装革履,举止高雅,踱步间似乎还不露声色地放射出一阵阵若隐若现的气场。这家伙,现实中的职业,不是律师就应该是大学教授,感觉眼神里那种让人不容置疑的自信,也太强烈了吧。 礼节性地与二人点了个头,跟着金四娘从他俩身边走过时,我突然感觉眼镜西服男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我打量,似乎想从我身上看透点什么似得。一刹那间,我猛然发现,顺着他不动声色的望气术回溯到他的气机之上,那种精纯浑厚的气机积淀,简直就跟堂前内厅里那几个老家伙,有得一拼啊! 难道,这狡猾老练的文化人,是故意隐匿了自身一部分的气息,让我把他当普通达人来感知的?细思极恐。 刚从西装眼镜鹰隼一般的目光中迈开,我已经被水如云的大嗓门给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只见迎面走过来的木薇薇和水如云,一见跟着金四娘的是我而不是她俩朝思暮想的正熊,失望之情马上溢于颜表,把个只想低调走走过场的我,尴尬得,只能无可奈何地上前跟好歹算有点熟识的她俩个,打了个生硬的招呼。 “怎么是你?正熊弟弟呢?”水如云快人快语,哪管我的囧样,趁金四娘跟另外四家的大佬寒暄的当儿口,直接面露不悦地对我表达了不满。 “”姐姐,怪我噶?你咋不去质问金姐! 木薇薇就显得老到得多了,见水如云随后被黑老二叫进里屋了,马上凑近了过来,小声跟我嘀咕道:“姐交待你办的事情进展如何?最近正熊弟弟有没有提起我?” 看到她花痴的模样,我眼珠儿一转,马上附和道:“薇薇姐放心,之前我一直在正熊老弟面前提起你的好呢!特别是,你仗义疏财,豪快地答应帮我还雷前辈字画的事情,我更是说了不下一百遍。在正熊老弟眼里,你绝对比某个男人婆要‘靠谱’多了!” “真的吗?”木薇薇一听,一张俏脸马上红成了颗大苹果,根本不顾大龄剩女的矜持,早用双手捧起了脸蛋,心花怒放起来了。 我看她的高兴劲,心里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无限趋近于零,看来,再找个机会跟她说说好话,估计怂恿她跟雷大同提议,免除我水墨画卷的赔偿也不是不可能啊。 呵呵,这种数目的天价,即便有大牛给我的黑一卡,也是不能随便刷的。毕竟,人家兄弟信我,才把这土豪卡交给了我,那我更不能陷兄弟于不义,代他坑爹了。 思忖间,风风火火的水如云已经从厅里出来了,随即代大佬们给我们这些“随行人员”传出话来,让我们自行解决中饭。而大佬们要紧急召开一个“圆桌会议”,讨论下接下来的行程,顺便等等其他人。 什么?还有别人!我本以为,五位宗家当家,加上连我这个挂名的见习道人在内的五名“得意门生”,这个夹喇嘛的阵势已经够得上档次了。没想到,队伍里还有其他人助阵,而且,来人还要让堂堂宗家众大佬等着!这派头,倒是不小啊。 果然,有意见的人并不只是我一个。从水如云的大嗓门里,我也是理所当然听到了一些风声。 原来,这班摆架子的家伙们,来自于一个跨国投资企业——华夏集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雄鹰 这华夏集团,究竟是何方神圣呢?传承居然比宗门世家还要悠久?会不会跟阿霞出走的原因有关呢? 想到脑海里浮现出的一连串问题,我忍不住紧走几步,赶上走出门外的水c木二女,找了个大众话题套起近乎来。 “二位姐姐请留步,小弟手机app里有些优惠卷,要不,大家一起拼桌尝尝本地美食?” “切!拉倒吧。你又不是正熊,我们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吃饭?” 呃,这水如云真是一根筋,还真把我当成跟你搭讪的凯子了?拜托,姐姐,您还真不是我滴菜啊。 “如云姐!看你说的,小李弟弟无非是想借口跟我们拉近关系,探听下华夏集团的虚实而已嘛。反正饭总是要吃的,有人买单有何不好?你说是吧,李家兄弟。”还是木薇薇深谙人情世道,一眼就看穿了我心里的小九九。 于是我正好顺水推舟,附和道:“薇薇姐所言极是,这一单自然算我请,想吃什么,还请二位姐姐开口。”手里有大牛给的黑一卡我怕什么?真要怕,就怕你两个吃了东西不开口,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何必纠结。既然要探探他家的虚实,咱直接去华夏集团下属的酒楼试试水,不就行了!”说着,木薇薇已经纤手一指,朝着不远处一座屹立在众多维族民居中颇为显眼的中式酒楼朝我招了招手。 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眼看四下无人,一起御起清气,脚下生风,须臾间,就来到了这两公里外,雕龙画凤c有意打造成一座仿唐风格赏月楼台形状的酒楼近前。 谪仙楼。看名字,果然是有点于红尘俗世里俯首问道的意味。 一进门,我们三个也是尴尬地发现撞见了熟人。 没想到,那孤高摆酷的分头帅哥,以及不苟言笑的西装眼镜,早已经先我们一步捷足先登了。只是,这二人也是有点意思,两个人竟然一人占了一桌,隔着大堂两相遥望,也不着急点菜,居然一人点了一壶龙井,在那对坐独沏呢! 道门中人,果然奇葩。 眼看如此,我们三人只得在两人对角线中间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定,一边点菜,一边有事没事看看窗外卖葡萄干和羊肉串的买买提们,借机打岔一下眼前尴尬的气氛。 呃,这菜价,略贵啊!看到随便点了几个本地炒时蔬,总价就飙过了千元大关,纵然是手握土豪卡的我,心里也是隐隐肉疼啊。看样子,这神出鬼没的华夏集团一众,底细如何还不得而知,但会敛财,绝对是他家拿手本事之一了。rry啊,牛哥!兄弟这顿饭小坑你一波了。 学着西施般按了按滴血的心口,我只得用纸巾擦了擦腮边的汗水,用余光瞟了瞟二人,小声向水c木二女讨教道:“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俩,姐姐们给我透露下这二位的底细呗。” 原来,那长了一张酷酷的明星脸的分头帅哥就是洪尊贤老爷子的孙子,洪家现任当家洪离的独子,洪林烽,本命属火,年龄果真不到二十,却已经初现老成,估计实际修为,应该也比看上去要高出一截吧。 而他对面隔桌相望,自饮自沏的文化人,乃是台湾黄家当家黄永一康的侄子,下一代里最受长辈赏识的新人——土少中。别看他名字土里吧唧的,单凭那自带气场特效的威武,以及本命属土厚德载物的稳重,我隐隐有种感觉,这家伙一定是个强劲的对手——如果以后万一阵营对立的话。 我刚想借此机会再跟水c木二女打探些宗门里的内幕轶事,谁知楼道里接连传来了一阵闷沉沉的脚步声,从一楼起一直震颤到了二楼,生生把我好不容易想好的问题冷不丁给全打乱了。 只见,红木楼梯处顺次上来五人,咋一看都是外国人。领头的是一名古铜色皮肤,身长两米的大汉,紧皱的眉宇间时不时透射出一阵阵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八成继承了北美印第安人骁勇善战的血统。 紧跟在他后面的家伙,是一名身材更加高大的白人巨汉。咋一看,他比之前的鹰眼大汉身材足足大出一圈,估计身高少说也达到了恐怖的两米三,而体重,估计也超过了三百斤,活脱脱就像巨熊一般。他上楼后,却不急着挪步,反而习惯性地瞪圆了滴溜溜的小眼,凶神恶煞地对着已经入席的我们五人打量起来。 再后面的,是一名肌肉紧实,皮肤黝黑的壮汉。只见性格外向急躁的他对堵住了楼梯口的巨汉非常不满,看巨汉停在了原地观察我们,竟猛地照了巨人的背后就是一掌,居然把那虎视眈眈的巨汉生生推了一个踉跄,站立不稳之下一头撞到了领头的鹰眼大汉身上。 “t the fuck 一ut 一f y ay!” (从老子前面给我滚开!) 黑壮汉一语出口,我已经看出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莽撞的暴脾气。 “y一u anna fight?e 一n!” (想打?来啊!) 那巨熊一般的汉子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一扭头,已经咆哮着起身要往黑壮汉所在扑去,若非领头的鹰眼汉子把他抱住,估计这价值连城的红木楼梯已经保不住了。 “hat the fuckg r一ng ith y一u?” (你t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头,没等毫无征兆被一掌推得差点扑街的巨汉走近,黑壮汉背后已经突然抢上来一位黑头发c褐色皮肤的女汉子。只见她话音未落,人却早已一把架住了黑小子的双手,把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叫嚣着的他拉到了一边。 “be ature,一k?alays fightg,fightg ” (成熟点好不?就知道打打打) 最后挤上了的是个柳条眼,头发随意漫过耳边,剥着花生的亚洲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顾自看着热闹。 “d一n't jt atch! e 一n and help,tir!” (老虎!别只顾着看,过来帮忙!) “hey!hey!all right!” (好了,来了!) 说话的是领头的鹰眼大汉,听到他发话,嗑花生的“老虎”连忙无可奈何地答应着上前劝架,和那位彪悍的女汉子一起把无理取闹的黑壮汉安置到了一旁。 “en一ugh!” (够了!) 正当我们三人的目光完全被这一伙莫名其妙闹起内哄的奇葩老外给吸引了过去的时候,没料想,场子中竟不知不觉多了一名着淡妆,发高盘,身穿修身职业装,脚踏尖头高跟鞋的高冷女子。 “hak!sh一 y一ur respect t一 y guest!” (雄鹰,在我的客人面前,记得表现出你们的尊重!) 客人?在她吐齿清晰,发音流利的英语中,我却依稀感觉有种我们中华传统文化内力透体的波动。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眼看水c木二女也是一般的错愕,我不禁把目光锁定回那突然出现的高冷女子身上。这才发现,那身材姣好,面容柔媚的盘发女子,不知何时间竟然已经悄然闪身来到了身形壮硕的鹰眼大汉“雄鹰”的面前,毫不畏惧地逼得七尺长人居高临下地用生硬的中文质问她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边(里),就是为了保护他们几个?” 等等!保护谁呢? “有问题吗?”高冷女人闻言,媚笑一阵,随即反问他道。 喂喂,你们思维不要这么跳跃好不好。 “e never take this shi一t 一ur h一!” (在老家,我们从不做这种屁活!) 鹰眼大汉说着,瞅了瞅刚叫了一碗挂面静静吃着的洪林烽,轻蔑地笑了笑,眼中认为他太瘦弱的神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一瞬间,我本能地感受到了洪林烽身上稍纵即逝地闪过一股怒焰般的杀气,却又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定睛一看,原来大厅对面静坐品茶的西装眼镜土少中,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了他的身边。 只见土少中手里依旧拿着那壶龙井,执起洪林烽跟前的茶杯,举重若轻地给他到了浅浅一杯好茶,优雅地递到他手中,早把他不动声色间升起的熊熊怒火,浇灭于无形之中了。 “then i have t一 let y一u lea!” (那我得让你们学点新东西了!) 女人自然把这一切收在了眼底,眼看领头的雄鹰质疑起她的决定,不怒反笑,莞尔一转身间,已经照定鹰眼大汉的头颈,忽地踢出了一脚! “一, capta, kick her ass!” (噢!队长,扁她!) “yeah,fight!” (耶!打呀!) 眼看鹰眼大汉硬吃了女人干净利索的一脚,身形却并无半点颤抖,一众老外也兴奋地起哄起来——毕竟,大家都看出来了,这身着职业装的女人,回旋踢出的这一脚,根基扎实,招式简洁,一看就是会家。 若要打起来,那就好看了! “that as a gift!here is y tu n一!” (刚才那下是让你的,现在轮到我了!) 鹰眼大汉自然感觉到了女人腿脚上的劲道,身经百战的他不由得热血沸腾,兴奋地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朝叫好的战友们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随即“呼,呼,呼”朝单腿独立的女人连环挥出了三拳。 军警格斗术!大汉一出招,搏击爱好者的我马上识别出了他刚猛有力拳招的流派。 这一门武术,最讲究简单实用,是世界顶尖特工战警最精华的制敌技巧,一出手,已经行云流水间打出了十几下拳脚并用的连击,招招朝那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身上招呼了过去。 眼看杀招连番袭来,这媚态袭人的高冷美人却并不惊慌,只见她轻巧地连环几个后空翻,凭空用修长的白腿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间,已经连消带打破解了“雄鹰”的一连串追身强袭,稳稳地落回了她之前现身的位置。 “that as a gift t一一!it is y tu n一!” (刚才也是让你的,现在轮到我了!) 随着职业装女人把“雄鹰”之前装逼的话语丢回给他的同时,她已经风一般消失在了鹰眼大汉的视野里。待到我用心眼捕捉到她的踪迹时,雄鹰身上各处气门已经遭受了六十四下连环拍击。 而这一切,简直就像发生在一瞬间里一般,眨眼的功夫,一套精妙的掌法已经全部打完。 “八卦六十四手!” 在老外们张大嘴巴难以置信间,懂行的木薇薇已经辨识出了女人方才所用的点打手法。 “b一ss!” (老大!) 等到其他几名老外反应过来,准备一拥而上帮助“雄鹰”时,他已经轰然跪倒在了打完收功,飘然回到他正前方的媚笑女人面前。 “h一ld 一n!” (不要动!) 雄鹰被女人点到为止的一套白打轻描淡写间打败,自然知道眼前之人实力的深不可测,赶紧喝止住准备上前助拳的手下。 这时,我才来得及通过心眼,看到盘发女人释放掉打入雄鹰体内的柔劲,让他能够慢慢靠着自己的力量重新站了起来。 “华夏集团北美及太平洋大区保安队长,雄鹰,带领下属队员白熊c黑豹c野猫c老虎总共五人,听候调遣!” 看到雄鹰领头敬了一个标准的美式军礼,他身后的三男一女四名老外,也都一齐抖擞了精神,跟着他向那高冷优雅的柔媚女人行了一波整齐的队礼。 “大家辛苦了。我是华夏集团大中华区执行总裁华颖,也是这次‘追月’行动的总指挥。”“好!” 声音不大,却陡然有种直到心房的穿透力。扭头一看,酒楼二层又多了几人。 金四娘c雷大同c黑老二我自是见过。余下二人,不用说一定也是宗门五虎的当家了。 只见领头的一位,梳着一个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带着一副墨镜,穿着黑大褂,脖子上随意地搭着一条白围巾,叼着雪茄,拄着金手杖,踩着贼亮的尖头皮鞋目中无人地踱步过来,让我一瞬间恍然有种跑错片场的感觉。 大哥,您是演“赌神”的吧?串片了的话?去隔壁领盒饭哦。 扶起掉落的平光眼镜(近视眼之前已经由于三魂汇聚使得肉身同步率提升至百分之九十而自动复原了),我理了理凌乱的短发,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外表不愠不火,把满腔炎气深含胸中的,一定是洪家当家洪离了。 于是,赶紧又把目光转移到走近的另一位之前没见过面的大佬上来。 却见这一位高人,微白的鬓发已经染成时尚的飘黄,衣着普通中又有讲究,米色外套下面,一件精致的高领毛衣搭配着修身西裤,显得恰到好处中透显着潮流,让我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行头万年不变的t恤牛仔裤是多么一ut。没办法,道家人自带气质排场,无论做哪一行,估计都能轻易成为业内翘楚吧。 老气横秋中肃然有种兼容并包的谨慎,承天载物间浑然不缺处事稳妥的圆滑,这不露丝毫破绽的高人,应该就是西装眼镜土少中的本家亲戚,黄永一康了。 我打量大佬的时间里,五位深藏不露的当家已经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大堂正中,或抱拳,或鼓掌,或摇扇,或唱喏,各自朝高贵冷艳的华颖,行了一个传统的全礼。那领头的赌神模样的洪家当家,更是手杖一别,大手一伸,朝落落大方作个万福回礼的华颖竖起了大拇指。 “华总小别半月,这一手‘八卦游龙掌’,没想到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贫道佩服,佩服!” 咧嘴颦眉干笑间,我虽然看不到洪离当家的眼神,但仍然能从他皮笑肉不笑的眼角里,感觉到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老练。 “当家的过奖了。看你说的,这还不是多亏了你的指点。下次我再去澳门时,一定登门拜访,跟你多学几招练练手。”华颖说着,美目一扬,早把一阵秋波媚眼推送到了众人心中,猝不及防间电得包括好色的黑老二和那几个目瞪口呆的老外在内的几个人不要不要的。 直到她在抛下的一句醉人话语中翩然而去,这几个色胚子才在百般留连中悻悻回过神来。 “大家就坐稍歇,这一桌绵薄酒水算我的。我去换身衣服,再来陪各位喝一杯‘壮行酒!’。”华颖临走前,合掌一拍,已经唤出一行气质绝佳的旗袍女子走上厅来,不一会就收去了我们之前胡乱点的菜品,蝴蝶穿花般端上来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珍品,满满地摆了两大桌。 根据美女们所摆好凳子的数目来看,很明显:华颖和五位当家独享一桌;而我们五个所谓的“得意门生”,只能委屈着跟那五个举止粗鄙的老外,勉强凑合一桌了。 算了,有好菜吃,也不用自己买单,还计较那么多干嘛呢? 挨着木薇薇落座后,那个脾气乖张的黑小子“黑豹”居然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还自来熟地朝我眨了下眼睛,伸出拳头要跟我碰个拳。 “bg一!there y一u g一! e are br一s n一!” (好样滴!现在咱就是“哥们”了!) 看到我稍微犹豫了半秒,还是伸手跟他对了对拳,热情外向的黑豹也是爽朗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可以做牙膏广告的好牙来。 兄弟,你能不能闭嘴好好吃饭呢?这桌上的好东西,每一样都充盈了丰盛的地气,无论用料还是烹饪工艺都十分讲究,总价值加起来怕是够得上我在医院时一年的工资了。你不吃,可别耽误我——错过了,我得后悔死! “怎么样?菜品还合大家口味吗?” 姗姗来迟的华颖,重新登场后,马上又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到她身上去了。 这一回,她的盘发稍微改换成了传统的发髻,上面还得体地插了一枚纯金凤簪,耳朵下面也适时地吊了一对蛇形金环坠子,配上一套量身打造的白底黑花款式的露肩高腰旗袍,大方得体间却又不失东方女人的高贵唯美和几分朦胧的性感,显得古韵十足。 “一h,an,i g一t crash 一n her!” (我的天,兄弟,我想我迷上她了!) 没等我收回目光,身边快人快语的黑豹已经看得痴了,任由抓起大鱼大肉的手杆子(谁让他不会用筷子)悬在了半空中,一个大男人却石化一般呆坐在了原地。 唉,歪果仁。 “hey! chese, hat's y一ur na!” (喂,中国人,你叫什么名字?) 老大,我要吃饭,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你多石化一会不好吗? “e 一n,an,jt tell y一ur na!y一u t g一t a na, right?” (快点,老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肯定有个名字的,对吧?) 我的天哪!信不信我一拳打飞你! “all right! all right! i' li ang, 一k” (好了,好了!我是李昂,行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我此行肯定不是来结仇的,于是,忍无可忍之下,我只得告诉了这话痨的黑小子我的名字。希望他就此打住,好好吃饭。 “一l!le一n,right?y na is jaguar, n一t bck panther, y一u kn一” (酷!里昂,对吧?我叫黑豹,不过不是那个复仇者联盟里那个‘黑豹’,你懂的。) “hatever!” (随便了!) 老兄,你今天是要跟我耗上了吗?哥今天算是领教了,不是每个“唐僧”都来自中国! “listen!i anna ake her drunk! she is e n一!” (听着,我要把她灌醉,她是我的了!) 指着起身准备给我们敬酒的华颖,我身边的黑豹一直在在喋喋不休地跟我阐述他的泡妞计划。见我无动于衷,他也不消停,反而转身邀约他的队友去了。然而,领头的雄鹰似乎不是很感兴趣,摇摇手拒绝了。最终,他还是召集到了白熊c老虎,以及半推半就答应帮忙的野猫。 “e are rry, y dy! please let drk a t一ast t一 y一u” (我们为之前的事跟你道歉,女士,请让我们一起敬你一杯。) 没想到啊,这看起来粗枝大叶的黑哥们撩起妹来说话倒是头头是道。眼看众人跟华颖喝完一杯后,黑豹恰到好处地接过了话头,不容分说就给华颖满满续上了一杯。 我的乖乖,你们这般外国佬,还真不懂事。你以为这酒是随便喝的?这可不是普通的酒啊!何以见得?当然是我用望气术看出,这用精美的青花瓷瓶盛满的美酒,蕴含着精纯的上品五谷之气,不用问也知道,必定是华夏集团区域特供的待客佳酿了。 而酒力,自然不是寻常酒水所能比的了。就在刚才,华颖敬酒时,我偷眼瞟见强如木薇薇和水如云也各自只喝了小半杯,于是自己也作势抿了一小口,哪知醇厚的酒力已经合着酒香直灌脑门,差点把我冲晕。相较之下,这把一满杯酒先干为敬的华颖,已经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华总!”果然,见此情景,华颖身边几个头戴对讲机的黑衣墨镜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准备时刻替华颖收拾这明显在砸场子的无名小卒。 “不碍事。”哪知华颖摆摆手,止住了手下不说,反而让一旁伺机待命的旗袍美女们又用托盘拿出许多窖藏的精酿琼浆酒,柳眉一扬,美目微醉,反客为主地撩拨黑豹道: “一杯杯喝多没意思。要不咱一瓶瓶来?我来一瓶,你们也来一瓶。”说着,抄起一瓶美酒,扭开瓶盖,纤手一提,玉臂轻舒,一仰头,已经一口气干完了一整瓶沉香好酒。 我的乖乖,这可都是咱大中传统工艺手制精工的佳酿——成本估计早甩那些所谓的名酒几大街了,你们拼酒的话,要不要这么奢侈啊? 看到华颖这般豪放,几个老外也是一愣:他们之前刚尝过这中国的美酒,只觉劲儿比起俄国老毛子的伏特加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约摸掂量了下自己的份量之后,四人默契地交换了一番眼色后,马上井然有序地排出了对饮顺序。 首先出场的是老虎,估计酒量是最弱的,只勉强干了一瓶,还漏了三分之一,就摆摆手甘拜下风地退到后面去了。 华颖见了,也不多话,仰头又是一瓶。 老外那边则是派出了白熊。这老毛子估计是土生土长的俄国人,站起来时,头都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上的吊灯了。这家伙估计嫌一瓶吹不过瘾,居然左右开弓,直接拿起两瓶,一口气闷了个干净。 “嗬~”华颖见状,陡然来了兴致,竟不计较之前白喝的那一瓶,也一手拎起一瓶身边旗袍美女们递过来的两瓶好酒,头一偏,手一抖,也是接连一饮而尽。 只是,她刚喝完,对面北极熊一般的巨汉,已经一个站立不稳,头往后一冲,往后一躺,“啪哒”一声压垮了红木椅子,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呃,不知道咱中华美酒的后劲就贸然装逼的老外,你还真不是第一个。所以,没啥好丢脸的。 下一个是野猫,她本来就是被拖下水的,行事有些分寸,低调地干完了一瓶后,就涨红了脸,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反观华颖,却依旧是那副千杯不倒的架势,一仰头,干净利落地又是喝光一瓶。 而对面,硬撑着的野猫却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一起身,快步飞奔着往外头找卫生间去了。 顷刻间,组团拼酒的老外里只剩下我旁边那叫嚣着“要灌醉华颖”的黑豹了。 “dan!” (该死!) 黑豹即便再托大,到这里也看出华颖的酒量了,只是,话是他先挑起的,怎么好意思退却?犹豫再三,只得面露难色地捉起一瓶琼浆玉液,咽了口唾沫,就着呛人的酒香,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而华颖这边,明显是等不得磨叽的他,轻描淡写间一甩头,又是一瓶。 黑豹慌了,刚打了个嗝,准备拿起下一瓶,华颖却一仰头,再干一瓶。 黑豹彻底懵逼了。心惊胆战地喝下半瓶酒的工夫,华颖手边已经又添了两个空瓶 “fuck!i' d一ne! y一u ! fuck 一ff!” (擦!我输了!你赢了!这怎么玩!) 没错,这怎么比?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好不好。没想清楚就玩,只能怪你脑残。 华颖还是那般高傲冷艳,听到垂头丧气的黑豹认输的宣言,依然泰然自若地豪饮着,直到把第十瓶美酒一滴不漏地喝完,才抿了抿性感的惹火红唇,顶着脸蛋上微微泛起的绯红,露出一个大度的媚笑,优雅地款款走回她的位子。柔媚大方地举杯宣布道; “大家吃好喝好!一个小时后出发!目标——昆仑山,‘地狱之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地狱之门 跟着金四娘一起给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外扎过针,帮助灌下醒酒汤的他们通过尿液把秘制琼浆酒的劲力泻掉后,酒楼后院里已经响起了大巴车喇叭的催促声。 从大巴车上下来,我已随众人来到了郊外一片空旷的荒地。刚抖抖手脚活动了一番筋骨,头顶上已经传来一阵直升机“哒哒哒”的螺旋桨声。 华夏集团果然资力雄厚。三架直升机中,有一架专门运来了装备。上前一看,从各式金针火烛,到绳索手电c干粮饮料c药品血包,甚至五六式冲锋枪和手一榴弹,装备补给还真是应有尽有。 “放心。”已经换成一身戎装的华颖见我大开眼界,款款上前迈了一步,摸起一把五一四式手枪,熟练地上好子弹,利落地把它调试好,递到我手中后,亲切的对我笑得: “武器都是集团特别申请下来用于考古勘探用的,尽量带吧。” 见我点了点头,默默关上枪的保险,把枪别到了腰间,反而转身挑选了一些手术刀具和药品,华颖又靠近了一步,拍拍我的肩膀,建议我道: “小伙子,你还是多带点武器防身的好。”说完,也不等我回应,已经迈着精干的步子,走到了队伍中间,悠悠扬起清丽的声音,对众人宣布道。 “大家听我指挥,为方便调度,兼顾安全和各位的特长,我想把队伍分成俩个小组,五位当家和雄鹰队长,有没有好的建议” 听华颖的意思,华夏集团在考古探险行动上还真弄出来了一套标准化的流程呢。 特别是,在队伍的配置上,每个小队都有鬼降,工兵,机活,风水和援护这几类角色,而领队作为总揽全局的灵魂人物,除了运筹帷幄,统率众人外,也要担任一个队伍的功能角色。 这些功能角色,具体说来,作用分别是: 鬼降——责如其名,在队伍中的作用主要负责对付成精作怪的僵尸魄灵,一般由道行深厚的能人异士担当。这也正是,华颖要花大价钱请来搬山道人五位宗家的原因所在了。 工兵——如字面意思表达的,主要担当起队伍里挖掘打洞的任务。当然,相关的体力活也是责无旁贷的。此外,也负责使用冷热一兵器参与一些实打实的战斗作业。所以,华颖才会动用集团内部关系,从北美大区调来一队精锐突击队员。 风水——负责规划路线和制定计划,包括大方向上的寻龙定穴和具体的精确定位墓穴位置,是整合分析局势和临场调度的一类角色,相当于队伍的大脑。一般由经验丰富的老油子或者头脑清晰的天才担当。 机活——专攻墓穴机关破解的一类人。听华颖所说,之前她也曾考虑到找发丘中郎的传人来做这份工作,但对方坐地起价,临时抬高了出场费,让她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咬牙舍弃掉了那一条道上的选项。 援护——适合于对各种职业功能都通晓一些的“通才”型角色。一般作为特定职能角色的首席候补,在需要时辅助队友更好的发挥作用,或者在特定职能角色意外倒下后填补空缺。这一考虑,从安全性和应急角度来看,的确是一个十分稳健靠谱的策略。 “等等!华总!难道队伍里没有设置‘队医’吗?”我好不容易听华颖解释完团队配置方案,习惯性地想找到自己的位置,哪里知道华颖交待完注意事项后就自顾自挑选起武器补给来了,急得我忍不住直起身叫住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你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合同吗?我们集团组织的都不是普通的考古活动,行动里经常遇到致命危险。虽然装备备选里有医疗用品,但是,根据我的经验,真遇到了麻烦,治疗是来不及的。” 说完,这高傲的女人,竟然朝我抛来一个明艳的媚眼,似乎在说:“我们不欢迎业余人士!” 我擦!我t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了!这么个大佬云集的项目,风险程度肯定比我之前经历的两次冒险要高出很多啊!问题是,我的初衷并不是来参加什么“夹喇嘛”的啊,我只不过,是想找机会问清楚雷大同,他所知道的那些可能与阿霞出走有关的情报是什么而已啊! 要不要考虑退出呢? 糟糕!在我埋怨没机会找雷大同讨教时,华颖这雷厉风行的女人已经在几位当家的建议下给出了最终名单。 阿尔法组(或者叫a组,随便了): 领队:洪离(兼任鬼降)。 鬼降:雷大同。 风水:黄永一康。 工兵:雄鹰,白熊。 机活:土少中,洪林烽。 援护:黑老二。 嗬~意料之中啊,洪家果然是五大宗门之首,华颖对当家的洪离也是极为器重,毫无悬念地让他做了一队的领队。等等,这t是怎么分配的啊?五大当家,一队就占了四个?!明显实力分摊不均啊! 而且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土少中和洪林烽这两个年轻一辈的新人,华颖和当家们居然让他俩独揽机活重任!唉,华总你真的是因为没请到发丘中郎,手中无人可用了吗? 接下来,是我这个半吊子所在的贝塔组(b组?): 领队:华颖(具体司职什么她并没有透露)。 鬼降:金四娘。 风水:木薇薇。 工兵:黑豹,我。 机活:野猫,老虎。 援护:水如云。 呃,看配置,除了领队和鬼降有点大腕的范儿以外,其他人跟一队的同位置一比,明显是替补阵容好不! 连负责探宝的重要职能位——机活,都安排给了两个一瓶琼浆玉液就倒地的老外!华总,你自己是不是也喝高了,整两个门外汉来给咱拖后腿吗? 最重要的是!我t怎么成工兵了!单论体形,野猫那个拉美女汉子明显都要比我有力气好不!而且,关键在于,为什么咱要跟黑豹那挨千刀的话痨一起啊!还嫌我耳朵眼里被磨起的老茧不够厚实么! 这阵容安排,真t也是绝了。 吐槽无用。 坐上直升机,在螺旋桨连绵不绝的噪声中,我暗自庆幸不用聆听黑豹此起彼伏的耳根骚扰。刚瞅见他一开口,马上借口听不清他说话,果断学习起金四娘c木薇薇等人,闭眼调神养气起来。毕竟,不出意外,一会下地后,有得是腿脚劳顿的机会,咱还是见贤思齐,抓紧机会养足精神的好。 一路无话,我们二队的八人,乘了涂有华夏集团标识的军改民用米一17直升机飞了三个多小时后,终于在一片荒芜的丘陵里降了下来。着陆后,一行人又换乘了侯在地面上的一队清一色丰田霸道越野车,在无路的山地里颠簸了大半天后,终于来到了这块水草丰美,景致清丽,犹如我在老山古寨有幸目睹过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塞外仙境。 单看这恬淡幽然的绮丽景色,任谁也难相信,这就是地处昆仑山脉死亡谷地带的“地狱之门”。 说起这名字颇有一番奇幻色彩的“地狱之门”,方才移动数据网络有信号时,我还专门上网路查了一番这鬼地方相关的轶事传说。 相传,眼前这云雾缭绕,花团锦簇,陡然与周围荒芜的戈壁隔绝开来的山谷,即是昆仑山的死亡谷,号称“地狱之门”。 据说,谷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c熊的骨骸c偶尔也有迷路的猎人遗落的钢枪以及荒丘孤坟。而这些诡异的点缀,无不在向世人渲染着一种阴森吓人的死亡气息。 俗话说:“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在一般牧人眼中,草肥水足的地方是他们放牧的天堂。但是近年来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们,却宁愿因为没有肥草吃,而把牛羊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的死亡深谷。 为什么呢? 传闻,1983年,有一群青海省阿拉尔牧场的马由于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死亡谷。一位随行的牧民不甘心白白承受损失,竟不顾同伴的劝阻,独自一人冒险进入谷地寻马。 结果几天过去后,人没有回来,而马群却在谷口出现了。后来,尸体在一座小山上被发现时,只见他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猎枪还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最令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或被袭击的痕迹。 仿佛,像是死于什么诅咒,魂魄破碎离体一般。 然而,灾祸还没有消停。在这起惨祸发生不久后,在附近工作的一支地质工作队也遭到了死亡风暴的袭击。 那是同年7月,正当外面还是酷热难当的时候,死亡谷附近却突然下起了暴风雪。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吼伴随着暴风雪突如其来,惊得留守在营地的炊事员当场晕了过去。 根据侥幸生还的炊事员回忆,他当时一听到雷响,顿时感到全身麻木,两眼发黑,接着就丧失了意识。等到赶到的救援人员们把他救起时,大家才惊诧地发现,营地外面本是灰黄的戈壁,已变成满地的焦土,如同灰烬一般。方圆数里的范围之内,目力所及的动植物,已全部被雷暴“击毙”。 随后,地质队迅速组织科考小组挑了个晴天考察谷地。勘探时发现该地区的磁场异常极为明显,而且分布范围很广,越深入谷地,磁场异常值越高。在电磁场效应作用下,云层中的电荷和谷地的磁场作用,导致电荷放电,使这里成为多雷区,而雷电往往以奔跑的动物作为袭击的对象。 这种推测,也是对连续发生的几个事件的最好解释。 只是,经历过这几个月来接踵而至的种种离奇事件打磨之后,看到这些记载,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来这么简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浑水末日 一行十六人,按照华颖的安排分成两组,进入谷内后,我逐渐感受到了周围气息的细微变化。 回头发现停留在谷口的车队变得渐渐模糊,我顿时有种预感,似乎周围风水地气和谷外是不尽相同的。这种陡然平添的压抑之感,简直就像奇幻电影里展现的那种突然穿越到一块铺天盖地的魔法结界里一般。 我马上意识到,位于“结界”内部的“死亡谷”,风行气动,地息水流,与外界简直就是截然不同!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 果然!十来分钟前还是满格的信号,此时已经几乎收不到了。 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物理学上讲的磁场,归根结底就是一种无形的能量。这与我们传统文化里所讲的“气”说起来也是不谋而合的。毕竟,道家典籍里,一般都认为,“气”是推动物质(精血)运动的一种能量啊。 谁能断定,脚下这水草丰美的“死亡谷”里扑朔迷离的巨大磁场,不会是某位(群)出世的高人,吐纳天地之气而伴生的脉动呢? 跟在金四娘后面,我也学着木薇薇和水如云的做法调整了体内行气,使得气息吐纳得以适应周围这比平常沉重浓厚得多的地气,顿时感觉走起路来轻松了许多。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五个体态壮硕,浑身肌肉的老外,竟然意想不到地强悍,即便不懂道家调息之术,仍然能凭借了出色的身体素质,强行把身体的适应性发挥到了极致。 只见他们初时还因为不太适应环境落到了队伍的后面,走着走着,已经接二连三地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一个个背着二十多斤重的装备,来到了队伍靠前的位置。 不愧是到过不同国家,适应不同地形气候出任务的顶级特工。 眼看大家都渐入佳境,我也不甘落后,赶紧抽空掌控了全身筋肉细胞,把身体的同步率平稳地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这样一来,走起坡度起伏不定的山路来,已经是显得非常轻松了。 “hey!an!y一u are really g一一d!” (喂,伙计,你真不赖!) 发现我负重走了五c六公里,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同为b组工兵的黑豹忍不住拐了我一把,对我赞赏道。 “thanks!y一u are g一一d t一一” (谢谢!你也不错啊。) 我自然不想跟他多话。哪知刚不冷不热地回答了他一句,位于acb两组正中位置的华颖竟跟领头的洪离当家相互点了个头,摆摆手,示意我们原地停下。 “保险起见,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吧!” 华颖的考虑我自然清楚。对于还没搞清楚“死亡谷”内部地气规律的我们来说,在这里安营扎寨是最合适的:毕竟,在这离谷口只有区区五公里的地方,进可深入,退可脱出,万一今晚遇到危险,对于训练有素的众人来说,全身而退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为什么连搭帐篷,黑豹这家伙也要跟我一起啊! “listen t一 ,an,i thk i g一t crash 一n that bitch!” (听我说,伙计,我想我爱上她了!)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指挥众人,井然调度的华颖,黑豹的圆溜溜的眼睛里都要泛出爱心来了。 “hu” (哼。) “i' seri一! she jt t一一k hak d一n a send!” (我是认真的!她居然一眨眼就干翻了雄鹰!) 见我对他爱理不理的,黑豹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hatever” (那又怎样。) “hey! chese! are y一u listeng t一 ?hat the fu一ck!y一u are rude,y一u kn一!h一 dare y一u jt ign一re !” (喂!哥们,你在听我说话吗?我擦!你知道吗,你也太失礼了!居然敢无视我!) 看我依旧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伙计,黑豹彻底生气了。话音未落,已经朝我“呼一呼一呼”就是连环挥出三拳! 黑狱拳击术! 据说,这是地下世界法外拳手们擅长的一种狠辣拳术。它比职业拳击劲爆血腥的地方,就在于每一招,都找了人体脆弱的关节骨骼以及面部的危险三角区攻击。因此,地下黑拳也比正规拳击劲爆过瘾,深得全球数以亿计的狂热粉丝追捧。 而我的后脑现在,就处在这狠辣非常的杀招笼罩之下。 若是以前,我哪里避得过这疾若惊风的连环拳势,硬抗,更是不可能。 只是,哥现在通达望气,内观术也小有所成,肉身同步率更是在阿霞帮助下接近百分之百,躲这几发凡人所挥出的慢动作铁拳,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筋肉同步率百分之三十五望气点穴手! 只听“嘟嘟c嘟嘟”一阵连环爆响。我并没有使出全力,也没有用绝招“小七星诀”,更没有像华颖那般祭出华丽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八卦六十四手”,但仍然把一脸懵逼的黑豹在他反应过来以前,就打得顿在了原地。 手法虽然跟华颖的迥异,但效果就跟她击败雄鹰时如出一辙。瞬间,黑豹全身的行气,已经被我不紧不慢地尽数隔断。 “一! y一u are aazg!” (噢!太神奇了!) 被我解除气机封锁,放他恢复行动后,黑豹已经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y一u ant t一 lea this!n一 pr一ble!jt ait here” (想学?我教你啊!但你得先等我回来。) 看到金四娘熟悉的身影从搭好的帐篷旁边轻轻显了出来,我赶紧卖了个关子,把学艺心切的黑豹按在了原地,让他就近待命。 这小子也是乖巧,听我答应教他,连忙欣喜若狂地对我比了一个“一k”的手势,果真老老实实蹲在了帐篷旁边,装模作样地练起“站桩”来了。 你高兴就好。 跟着金四娘往雷大同的营帐走去,我的心,自然已经掩饰不住兴奋,激动地在胸腔里“噗通噗通”狂跳起来了。 “来了?” “嗯。” 雷大同和一个多月前宗门测试时并无多少区别。但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却明显感觉到一种刮目相看的意味。这让修为不足的我忍不住还是有点沾沾自喜。 一眼看出我本领见长,雷大同也不废话,直接一摇纸扇,从扇子里抖出一卷初始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卷轴。 只听“噗”地一声,画卷落地后顷刻间早已变为一张六尺长,三尺宽的丹青妙作。 无需雷大同和金四娘讲解,通读道家典籍的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卷名为《天命》的大作,所描绘的,正是道家所类分出的真人c至人c圣人c贤人以及凡人同生共处的情景。 要我说,这幅讲诉不同层次之人命运的画卷,称为“真至圣贤图”,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只见画中所示,不同层次的人,正处于纵向布局的画卷的不同位置:多为布衣百工的凡人最低;能成为王侯将相的贤人稍上;堪称掌教之人的圣人更上一等;而再往上,则是调和阴阳的至人;直至最高处,寥寥无几的,自然是提挈天地,分拨气数的真人了。 凝望了不过数秒,愚钝如我,也早已看出,这话里所想表达的涵意,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了:人的命运,实际上是受到位于上一层次的人影响的。 这种冥冥天数中的人为,不禁让我想起了能以一人之力决定大国浮沉的范蠡。 我们所处的世界里,也存在这样超越芸芸众生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多想,却已在雷大同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 “没错,你的未婚妻杨小姐,应该不是凡人” 接下来,雷大同所说的不过是他的猜测,却每一个字,都深深落到了我的心坎之上。 归纳下来,大意无非是:人,生来就有天赋的差异。他曾见过的一位女摸金校尉,身手果决完全不像常人,说起来,跟阿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而且,根据我的描述,阿霞本身或许就是特殊血脉的后人,才能在极短时间内领悟凡人可能要大半辈子都未必能领悟的内观通灵乃至三魂交汇——当然,其中虽然有我通力讲解的成分,但阿霞这份自小起就不输任何人的异禀天赋,的确是让我这个“先行者”都自愧不如的。 这么说,她离开我的原因,是害怕比她更通达世事的人,比如琳达,为了控制和利用她,而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 这丫头,不知不觉间,似乎又欠了她一个人情呢 别过两位当家,从雷大同的营帐里出来,我只觉得心情无比复杂。 怎么办?要不要马上离队继续去美国找她呢?反正手里有大牛的黑一卡。还是 “喂!外行人!想退出吗?正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想走,趁早。” 冷不丁间听到一阵柔媚的女声,猛一回头,我已看清,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本次行动金主一方的代表,实力稍显冰山一角,修为深不可测的华颖。 “我” “不用解释。我已经查过了,资料库里没有你的档案。也就是说,你并没有通过搬山道人宗家的测试。现在你想从雷当家哪里获悉的信息已经到手,还想混水摸鱼到什么时候?” “我” “现在离谷口只有几公里,车队还等在那里,依你的本事,一个人出去也没有危险。” 不理会我的辩解,华颖话头一开,已经如连珠炮一般,把我解释的路子给完全堵死了。 “不是”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很清楚,她忍痛离开你只有一个原因——你太弱了!” ! 犹如晴天霹雳,华颖的话,已经闷雷一般,把我砸晕在了原地。 是我不够强吗?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我不甘心! “华总!你说够了没有!我要留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叹为观止 “什么?”华颖绝对听到了我的说话,她只不过是在故意激我而已。一定是这样的。 “我是说”,深吸一口气后,我稳了稳逐渐明晰的内心,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地直面对我不屑一顾的华颖说道:“我决定留下来!” “嗬~留下?你有那个本事吗?”妩媚地冷笑一声间,华颖依树侧立的地方只剩下她高速移动后所留下的残影。 心眼之下,我的面前,已经逐渐显现出她犹如鬼魅般妖娆的身影。 糟糕!八卦掌六十四手! 紧急开启灵能之瞳后,我马上认出了华颖陡然一翻白皙的手腕,悠然打出的这一手绝学。 情况危急,如果被这套精妙的掌法打倒身上,不出一秒,我就要步雄鹰老大的后尘,毫无悬念地跪倒在华颖的石榴裙底下了。 没办法了。 内观通灵达! 召唤了白袍机友后,我的肉身同步率顿时从本命魂胎光的极限百分之六十,陡然提升到了接近百分之百。顿时感觉周围的时光流逝缓慢了许多,而灵能之瞳下,也不出所料地显现出了华颖掌法的慢动作。 就是现在! 瞅准华颖出手的空档后,我马上心随念动,和白袍机友达一起,驾驭了全身细胞筋肉,迸发出足以轰爆空气的拳力,一鼓作气地朝华颖打去。 只是,我这是看花眼了吗? 灵能之瞳下,我居然看到华颖本来已经变得很慢的动作居然陡然加快了!速度飞速提升间,竟然已经让我的心眼都有些应接不暇。 她到底是,通过调动自身的精神超越了肉体极限,抑或是,欺骗了我的感官乃至周围的时空,把她的气息给抹除掉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浑身所绽放出的威力四射的斗气,此时居然完全被华颖超快的掌法,全数拦截住了。连我那挥出不到半寸的灵能一击,也被她三下五除二地给卸去了劲道。 而这一切,却都是在我发动内观通灵的一瞬间所完成的! 说实话,被人庖丁解牛般废掉自己的大招,这种感觉,简直比当日被琳达以藐视众生的霸道斗气粗暴压制的情形还要糟糕。 毕竟,当时被实力羞辱的感觉稍纵即逝,而现在,被吊打的阵痛却一直在我清楚感知到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地蚕食掉我的自信心啊。 不管啦。 三魂并驱小七星诀! 无奈之下,我只得强行唤起内观世界里因为阿霞的出走而失去往日活力的地魂幽精(也就是另一位白袍人然),在他的帮助下激活全部魂力,施展出了取自琳达妙手的自创绝招。 这样一来,虽然速度明显不及华颖,但以不变应万变,抓住她变化万千的身形中不变的规律,我依然在七次出手间找到了她近乎于无的破绽! “到此为止吧。” 陡然后侧,全力脱出我狙击范围的华颖,跳出圈子后第一句话,居然是跟我讲和。 “那你的意思是”,我本就无心与她死斗,见她自行找了台阶下,自然顺水推舟,散去齐聚的魂力,住手停在了原地:“我可以留下来了?” “当然。难怪你这个弟子资格都未取得的门外汉,金家当家会愿意带你过来。”华颖点点头,媚眼一抬,眉宇里称赞我的神情也是十分明显。 看样子,队伍里的位置(虽然是干吃土脏活的工兵),总算是保住了。不过,幸好华颖没继续考验我,否则,我内观通灵的大招每个昼夜只能使用一次的限制就得露陷了。 这蛋疼的每日威能设定! 要让其他达人知道了,还不得了个现成的把柄笑话我“后劲不足”。 算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眼下,既然身体力行的华总都发话让我先去睡觉,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难道,领导决定要亲自值这第一班夜,俺还要去跟她抢吗?人家又不是以前单位里那些腐朽的老顽固,她可是响当当的跨国集团大中华区的头号总裁呢! 果然是能力出众,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离开和华颖斗法的方寸之地,我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机流淌突然变得轻松了很多。难道,这女人,在刚才考验我的时候,竟然张开了一道连我的灵能之瞳都没能觉察到的结界吗? 是为了在其他人面前隐藏我的真正实力吗?这么做,她到底是有何目的呢? 带着疑问回到自己的帐篷,我还没钻进去,早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黑豹那雷鸣般的呼噜声。 我擦!你就对新拜的师傅这样阳奉阴违吗?不是说好站桩等到哥回来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算了。“情义”c“一诺千金”这种东西,你们老外是不会懂滴。 钻入自己的睡袋,我才切身体会到,黑豹这烦人的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连睡着了都跟醒着的时候一样不打算让我好过。如此一想,我赶紧从眼镜盒里拿出因为失眠而专门购置的耳塞,把黑豹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给隔绝在了外面。 顿时,世界清静了。 失眠已久的我,在这难得的无梦之夜,竟然睡得异常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如临大敌的黑豹急匆匆摇醒的瞬间,本能地紧急展开灵能之瞳一看,心眼之下,早捕捉到了百多道如炽热如火般穿梭而过的纯净生气。 这是什么鬼! 钻出睡袋,和着了背心迷彩裤,抓着手枪的黑豹跳出帐篷时,我已全然没了睡意。 只见,眼前一道道呼啸而过的白光,陡然如那包裹在火焰中的流星一般,在谷内清澈明净的空气里,显得那么光彩夺目,与爽朗的夜空里闪耀的群星交相辉映之余,更是把营地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集中了体内吞贼的魄力拿肉眼定睛一看,我这才看清,那些被浑身炽热的火光包裹着穿梭于营地之间的家伙们,居然是一头头通体油亮白毛,体形宛若成年奔马一般大小,眼珠泛着幽蓝青光的“火老鼠”! 在这些行动快若闪电的家伙们几番折腾之下,顷刻间,我们辛辛苦苦搭起来的帐篷,马上给接连点燃了,而那班活力四射的火焰精灵们,却依旧孜孜不倦地享受着这子时奔腾的快感。 “水家当家,马上带人用水墙分隔‘白毛火鼠’,其他人各自抓紧时间抢救物资补给!” 听到华颖临危不乱的声音,一时被眼前的异景吓蒙了的我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靠着水如云祭出的“水阵壁”的掩护,在黑老二以真气化云降下的“黑雨”中,钻回破旧不堪的帐篷,回收起自己的随身物品来。 我的东西不多,除了在直升机集装箱里拿的水壶和罐头被火老鼠们的高温奔袭给烤炸了之外,也没太多损失。 再看看众人,大多也就是失去了外衣和一些补给品,重要的东西也都还在。至于形象么,大老爷们也没啥好顾忌的,只是苦了木薇薇等几位各具风韵的女同胞,只得含羞各自找了些破布草叶,裹住褴褛衣物下若隐若现的文胸。 扭头看到雷大同心疼地摇起他的那柄破了一缺的纸扇,我忍不住庆幸:幸好这回不是我的错,要是我把你那把正反两面都细细描摹了丹青国画的宝扇给毁了,这辈子估计都得卖身上门还债了。 “阿云,‘大海无量’!”营地两头,水家当家黑老二眼看他和水如云各自祭起的水阵壁已经把穿梭的白毛火老鼠的队形分隔了开来,不由眯眼一笑,招呼了他徒弟,准备给这波前仆后继地往水墙上扑腾的家伙们一波“狠招”! 只见他话音刚落,在水如云配合下,两人身前的水墙已经陡然长高成数十米高,随即一起往营地上空扑向彼此,仿佛就像,两道海啸时才能看到的涛天巨浪,准备给彼此一个拥抱一般,气势澎湃地朝对方奔涌而去。 “轰!轰” 雷鸣般的水流相激声中,我们顶上的半空中顿时宛若一条悬河倾覆一般,立马降下了水量充沛的倾盆大雨,把营地里残余的那些不安分的本地火灵浑身烈焰浇灭的同时,也把本就狼狈不堪的众人,给彻彻底底地淋湿得透透的了。 待到暴雨落定,我无意中一抬眼,早望见华颖在湿透的衣服贴身之下所衬托出的玲珑身段,瞬间明白了色胆包天的黑老二方才灵机一动所想出的龌龊主意—— 这厮,明明就是打好如意算盘,准备把华颖c金四娘以及水木二女浑身淋透,在各具风致的湿身女人面前一饱眼福嘛。 正在想怎么提醒下她们注意点下雨后的形象,华颖已经一探身,抄起自己的配枪,一扬手,朝场中央一头被倾盆暴雨淋得找不到方向的白毛火鼠打将过去。 “呯!” 随着清脆悠长的枪声落定。惊慌失措四散逃开的火老鼠身后,早留下一匹毫无生机的尸体。 走近一看,华颖这一枪也是打得准得不能再准。只见这发子弹竟然是从这头倒霉的白毛巨鼠左眼射入,却又不偏不倚地从它的右眼穿出,正好,把它给打了个对穿。弹道,甚至瞄得跟眼珠黑睛的位置都没有毫厘偏差。 果然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枪法。 我还在因为华颖出神入化的枪法让我想起了同样杀伐果断的某人而唏嘘,她已经走到我近旁,抽出靴子边的救生刀,蹲在巨鼠的尸体边上,气定神闲地剥起老鼠皮来。 看到她动作悠然娴熟地剔掉巨鼠肌肤下的骨肉,站起身来,把血迹斑斑的鼠皮交到我手里之后,更是以一道不易察觉的犀利目光投向了居功自伟的黑老二,轻轻吐出一句。 “不安分的鼠辈,就该剥掉它的皮。” 话音刚落,觉察到她身上稍纵即逝杀气的水家当家,嘴上虽然还在若无其事地打着哈哈,猥琐的目光,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安分了许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手段 雨云散去,月光重新洒将下来,地上还有一些零星的火烟,在雾气中渺渺升起。 各自清点过自己的物品,众人都把损失情况报给了华颖。女强人这头才接收完众人报上来的信息,一转头已经统计出了结果。 这份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让一听到各种品种繁多的数据就头疼的我不禁暗暗敬佩。 结果公布下来,非常不乐观。就拿食物来说,我们每人平均带了二十多听罐头,大概够自己吃十天左右。结果,现在所有人仅存完好的罐头,总共也只剩十多个了——也就是说勉强够大家吃一顿饱饭的份量。 出师不利啊。 与黑豹面面相觑间,我已经没心情听华颖公布其他补给品的数据了,心中不禁开始盘算:回去以后,到哪里去找寻实力提升的途径呢?实在没办法,估计还是只能死皮赖脸地留在金四娘身边混着了 “hey, an, i d一n't thk e can ake it i bet she defitely haven't g一t pn b, e ay g一 h一 一n!” (喂,兄弟,我觉得我们没戏了。我敢跟你打赌她没有制定后备计划,看来马上我们就要回家喽!) 黑豹跟我一样,早就没在听华颖以期稳定军心的讲话。他的心中,肯定也在想回去以后的打算吧,大概。 “以上就是我们面临的困境。所以,我宣布,大家要齐心协力,继续奋进!”华颖说着,举起白皙的手臂一握粉拳,声音渐渐升高,顿时把她听上去还是蛮振奋人心的动员讲话推到了高潮。 果然,只能下次再来了吧——等等!我听错了吗?不是另择吉日卷土重来吗?看到身边黑豹投射过来同样难以置信的目光后,我这才意识到,华颖并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一波行动,还远没有到要夭折的时候。 稍稍稳定军心后,华颖眼看大家的士气并没有受到太多折损,也不想浪费时间,扭头望向了洪离队伍里的风水担当——土家当家黄永一康,雷厉风行地问道: “接下来,黄当家,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呵呵。我本来还打算等天亮摆一个地灵法阵占卜一番地气呢,没想到半夜里却遭白老鼠们趁火打劫了一番,不过好消息时,拜它们所赐,我们有现成的‘向导’了。” 向导?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拐了拐身边的木薇薇,小声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黄当家言中所指的“向导”,就是刚才洗劫我们营地的白毛火鼠。这些家伙,虽然品性恶劣,性情乖张,到好歹毕竟也是本地一方灵物,而最重要的是,它们的巢穴,据说就在那昆仑神山的逐日峰底下! 否则,怎能积累起一身一碰到空气就能自燃的精纯阳气呢? “少中!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未及那一队老外特别是我身边不学无术的黑豹搞清楚状况,黄当家已经眯笑显出一副狡黠睿智的表情,把皮球踢给了自己的得意门生。 “悉遵师命!” 土少中这人,本来就自带一股子沉闷的气场,再加上人的个性又极其认真,从当家那里接到命令后,愈发执着。只见他刚聚精会神了几秒,圆眼镜后面两个绿豆般的小眼睛已经隔着鼻梁骨作撮在了一起。 “薇薇姐,这是什么功夫?还要靠‘斗鸡眼’发动?”眼看少中硬生生把自己英武俊朗的脸庞挤出一个滑稽的表情,我忍不住跟对宗门八卦了如指掌的木薇薇吐槽道。 “别乱说!这哪里是什么‘斗鸡眼’!这可是土家秘传的聚魂之术‘重瞳’的独有运气方式。”木薇薇听完我的胡说八道,自觉好笑之余又感到有些不妥,马上正色向我解释道。 原来如此。 果然,心眼之下,果然通过望气看到两股精纯的黄色魂气正从土少中挤成“斗鸡眼”的黑瞳里射了出来,不一会就在眼前汇聚成了一处,也不张扬,只无花无巧地沉入地下去了。 就这样? 当然不是。只见少中眼看魂气渗入大地,马上闭上了眼睛,感受起魂气与地气的共鸣来,不一会,嘴角就泛起了微笑。但看他也不发声大喝,只轻轻地把伸展成掌状的双手直直插入了地下潮湿的泥土里,仿佛用精细的探针,倾听着大地所记载着的那些白毛火鼠奔跑的回声来。 “这边!” 拔出泥地里的手掌,用随身的手帕轻轻擦拭干净后,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少中脸上,早泛起一种无比自信的神情。 “出发!”华颖一挥手,早指挥着准备停当的众人,朝着少中指出的方向急行而去。这女强人,之所以办事能够雷厉风行,自带清晰精准的判断自不必说,此外,用人不疑,应该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吧。 走了几百米,终于走出了水家当家师徒两人莲携降雨的范围。我还在想,眼下若能在地上找到那些白毛老鼠留下的蜘丝马迹,就能验证少中追踪术的效果了。 哪知,一抬眼,才看清,我们的去路面前,却静静地横着一条幽静得十分诡异的宽广长河。 极目远眺,远在轻雾中的对岸,少说也在几公里以外。 只见,河水和缓,流动时几乎听不到丁点儿水流激荡的声音。更奇怪的是,河岸两旁都是葱茏茂密的植被,河面上却看不到一丝一缕漂浮的树叶。 好奇间,心急的黑豹忍不住扯了一大片附近一棵类似于芭蕉树的叶子,把它一整块地送入了水中。说来也怪,这看起来应该能轻松浮起的叶片,一被投入水中,竟然如同石头一般,“咕咚”一声,给沉到河底去了。 重水! 这里指的不是军工业里所专指的造原子一弹用的那种“重水”。我依稀记得,道家典籍里,专门提到过这种气机流动极为诡异的水域。 据说,这种水跟平常里所见,经常流动的水源有所不同,水域内部的水沉积已久,虽然也稍稍有所流动,但总体上内部行气是沉积往下的。 这才形成了,位于水域上部的水几乎没有行气运动,好似空有躯壳,没有筋肉的皮囊一般。因此,也就没啥“浮力”了。 所谓无法浮起一芦一苇的三千“弱水”,恐怕就是眼前这条大河的别名了。 问题来了——那我们要怎么渡过去呢。 放在外面的世界里,逾越这种程度的河流,现代社会有无数手段可以施展:无论是轮渡还是飞机疑惑桥梁,都可以分分钟轻松跨越天堑。 只是,在这电子设备悉数失灵的结界中,所处其中之人几乎被强行按照“神”的意志,逼迫着以自身肉身和魂力,挑战这些匪夷所思的障碍。 金四娘的金风,自然是我在这种环境下最容易想到的手段了。只是,根据之前御风术“扶摇直上”的使用记录来估算,只凭金四娘一个人,把所有人送到遥远的对岸去,还真是够呛。 “薇薇,你去估摸下距离吧。”雷大同对金四娘何等了解,自然晓得她功力的极限。摇着残缺了一角的水墨纸扇,雷大同眯着眼睛,摸着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的!”木薇薇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已经睁圆了黑乌乌的眼眸,祭起“望气”的法门,极目往河岸那头眺望过去了。 须臾,没等学着她模样同样用心眼观望起对岸树木,却无法利用木气的吸引测距的我回过神来,师徒二人已经一齐催动真气,汇聚到了众人脚边的一株瘦小的树苗之上。 “起!” 随着雷大同发出一声显得有些随意的轻喝,那棵瘦弱的小树体形顷刻间已经暴涨了数倍。心眼之下,我早看清,小树在充盈的木气滋养下,无论是地下的根须还是地面上的枝叶,都在一瞬间加速蓬勃生长,不出一袋烟的功夫,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了一颗往河中央长过去的苍天巨树。 “四娘,这种距离,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了吧?”眼看巨树已经“吱呀吱呀”地长得葱茏茂密,顷刻间就越过了河心,跨过了五分之三的河面,雷大同对木薇薇的表现自然非常满意,不由得轻松地转头对金四娘说道。 “多谢雷大哥助力。这种距离,四娘的手段自然是足够的。”金姐早看出这一路上,大家都在轮番显示各自的实力,马上明白这表面上的通力合作,实际上暗含了宗门各家的明争暗斗,哪里肯示弱,自然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金风化云,移形换位! 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弹指之间,顺着巨树爬到河心的众人,早在金四娘娴熟的功法之下,安然从巨树的枝桠尖端,给稳稳送到了河对岸。 令人惊喜的是,我才一落地,马上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找到了白毛火鼠们留在烤成焦土的大地上的一行行清晰的脚印。 看来,少中的判断,也并没有失手啊。 宗门各家,到目前为止,大家的表现各有千秋,论贡献嘛,应该是打了个平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新的麻烦 刚想凑近脚印学土少中的样子试着从焦土里的足印里找找白毛火鼠们的踪迹,我突然发现,周围的一众宗门道人们,居然一齐握紧了各自手中的宝器,严阵以待起来。 而五个训练有素的特工老外,一见道人们摆开了阵势,也识相地取出了背着的武器,麻利地推开了保险。 我见状急忙展开了自己的心眼,灵能之瞳立即感觉到了一股来自水下的澎湃生气——从那股即将破土而出的气息估计,这家伙,应该是个庞然大物! “吱啦!” 只听一声巨响,那让大家忌惮的巨一物已经冲破那阴沉沉的水面,轰然跃出水平线老高,一张嘴,两颚一合,已经从侧面把雷大同和木薇薇合力养起的宏伟“树桥”,一口咬断。 把肉身同步率提升到百分之七十时,我终于抓住巨兽腾空这稍纵即逝的空档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这是一头体形比抹香鲸还要庞大数十倍的“大鱼”模样的巨兽。 之所以说它是“兽”,只因我清楚地看到了它足够容纳下一个足球场的血盆大口里那一颗颗比成人还高的森森白牙。 然而那鲸鱼一般有力的尾鳍,海豚一般滑腻的皮肤,却又无不在提醒我这些特点都是“鱼”的表征。 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以前在科学频道看过一种类似的史前生物:那活跃在白垩纪晚期的海洋霸主——沧龙。这种身长超过二十余米,体重三十多吨的庞然大物,据说一口可以吞掉一整头五层楼高的霸王龙! 而眼前这突然跃出水面几十米高的青背大家伙,身形居然比那已知的最大海洋生物还要巨大百十倍,自然引起了包括华颖和五位当家在内的众人嗟叹不已。 “轰隆!” 随着摩天大楼一般的巨兽轰然落入那本来波澜不惊的三千弱水,生生掀起一阵十多米高的小型“海啸”,朝落脚于岸边的众人席卷过来,大家急忙默契地躲到了土家黄当家临危不乱及时筑起的一道高大宽厚的土墙后面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幸好,队伍配置精良,高手众多,否则,我连此行的任务都不清楚,就要不明不白连续做两回“落汤鸡”了。 “aazg!”不止黑豹,除了见怪不怪的队长雄鹰,几个老外都不同程度地对我们中华传统文化的不传之秘表示出了由衷的赞叹。 当然,毕竟没有开口详询,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引发这班舞刀弄枪的洋鬼子唏嘘的,究竟是当家们的绝技呢,还是方才那声势体形让人叹为观止的庞然巨兽。 这种玩意儿,估计在他们老家,几辈子都未必能见到吧,大概。 “那就是鲲。” 一边跟随着大部队急急赶路,我一边从金四娘口中得知了刚才那头庞大海兽的身份。没想到,有生之年里,我居然还能亲眼见识到这本以为只存在于典籍之内的灵兽的“庐山真面目”。 走到这里,我已经暗暗觉得值回票价,不虚此行了。远处仙雾缭绕的背后,等待着我们的,又将会是一个不知惊奇到什么程度的未知世界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我回过神来,队伍已经寻觅着白毛火鼠们留下来的焦土脚印,来到了一片的茂密的丛林中。 “hey,buddy,tell ,hy she jt 一n't g一 h一 e have l一st all 一ur supply, i d一n't thk e g一t any chance f一r this issi一n!” (喂,朋友,告诉我,她为什么还不带我们回家呢?我们已经失去了所有补给,我觉得一点完成任务的可能都没有了!) 指着一马当先的华颖妩媚的背影,黑豹忍不住跟我抱怨道。看样子,他对这位令他心动的美人并没有足够的信心啊。 “d一n't 一rry they t have g一t back一up pn already” (别担心。他们肯定已经相好了应对的办法。) 我毕竟不像第一次接触道门中人的黑豹,之前的经历已经告诉我,世上有着太多常人难以接受的事物,而眼前这般身居天妒之才的搬山道人们,正是那些个不可思议的绝世神迹的缔造者。 “i can't understand y一ur chese, hy y一u are sure” (真搞不懂你们中国人,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呢?) 真要说起个中玄机,实用主义的老外当然不信。 “d一 y一u ant t一 ake a bet” (你想赌一赌吗?) 我才懒得跟他解释,索性呛了他一句。 “all right! if e 一n't leave three days, this ill be y一urs then!” (赌就赌!如果三天之内我们不撤退,这个就是你的了!) “deal” (这你说的。) 眼看黑豹抓起他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十字挂坠,我也附和着他应了一声。说实话我并没有西方宗教信仰,对他的赌注并没有任何兴趣,之所以呛他,无非想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而已。 不过,话虽这么说,走着走着,连我自己都觉得肚饿口渴到难以耐受了。糟糕,哥天不怕地,但就是怕饿啊。 等等,前面出现了一些果实累累的植物,能不能充饥果腹呢? 看到周围尽是些根本叫不出名儿的植物,我连忙安分地跟在了看上去一副博学多识模样的木薇薇身后。 果然,不一会,我的明智选择就给我带来了好处。只见木薇薇纤手一扬,藕臂稍一发力,已经从头顶枝繁叶茂的藤条里扯下一物。 却是个青里泛着红色的葫芦。 摇了摇,里面居然还有满满的汁液。低头一闻,顿觉神清气爽。难道,木薇薇看似随手采摘的玩意儿,里面还真装有玉露琼浆? 祭起望气一看,心眼之下,葫芦里外竟激荡着浓缩的真气,好比一颗大自然里自动生产出来的电池,人只要一触碰,都会源源不断地补充能量一般。 以前也从小说c电视剧里看到,一般得道之人,悬壶济世时都要背个葫芦,本以为是做做样子的,没想到,葫芦这种东西,里面竟然还真藏有仙缘呢。 “喝吧。”木薇薇看我发呆,忍不住笑着对我说道。见我一愣,她索性自己先示范了起来,只见她一抬手,已经又摘下一颗肥大饱满的红葫芦,麻利地除去藤口,一仰头,已经把满满一葫芦浆汁,一口气喝了下去。 心眼之下,木薇薇因为长途跋涉而显得疲乏的生气,竟然眨眼间就从浑浊变得精纯起来,看样子,这葫芦汁,对我们的滋养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 众人见状,自然纷纷效仿。连那五个老外,都立马学着木薇薇的手法,专找附近又大又红的葫芦瓜,用求生匕首一刀切下,顺手去掉藤口,忙不迭地把甘甜的汁液送入口中。 解了燃眉之急后,不再渴水的众人索性各背了几大个保留着藤口的葫芦果,权当水瓶一般,装到了背包里,继续觅着白毛火鼠们的脚印,往云雾深处走去。 这一回,饮水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 至于果腹的粮食,木薇薇也没有让我们等太久。 我对地理和物产不是太了解,不知道国内有没有产面包树。但眼下,木薇薇找到的这种大叶树的块状果实,却的的确确有着全麦面包的醇香口感。 谈笑间解决了队伍的补给问题后,木薇薇又再接再励地从附近唾手可得的地方挑选了几种新奇的植物,或作为饮料,或作为干粮,或作为药物,让我们都根据自己的负载能力带了一些。 眼看她凭一己之力就为队伍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贡献,我忍不住把她当作了当年尝遍百草的神农氏一般崇拜起来,心想,就凭今天解决金四娘和我饮食问题的表现,日后也要帮她在正熊面前美言几句了。 眼看补给品收集得差不多了,华颖朝洪当家挥挥手,让他带着队伍上了路。 我只觉周围的众人,目的似乎都很明确,像是要赶在一个即将到来的期限前完成什么事情一般,于是忍不住紧走几步,赶上前头不远处的金四娘,小声问她道: “金姐,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咱们这一趟是要摸什么玩意儿呢,方便告知我一下吗?” 我深感宗门里地位等级森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这话时力度已经收得非常轻巧了,哪知,没等金四娘搭腔,前头七c八米开外的华颖却抢先接话了。 “小兄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扭头抛过来一个迷人的媚眼后,华颖的话也很轻巧,却字字清晰地灌入我的耳中:“这趟探险,代号‘追月行动’,目标,就是那位于昆仑山逐日峰之巅,五百年现世一次的‘天晶石’。” “小兄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扭头抛过来一个迷人的媚眼后,华颖的话也很轻巧,却字字清晰地灌入我的耳中:“这趟探险,代号‘追月行动’,目标,就是那位于昆仑山逐日峰之巅,五百年现世一次的‘天晶石’。” “小兄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扭头抛过来一个迷人的媚眼后,华颖的话也很轻巧,却字字清晰地灌入我的耳中:“这趟探险,代号‘追月行动’,目标,就是那位于昆仑山逐日峰之巅,五百年现世一次的‘天晶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原路返回 望向云雾深处若隐若现的逐日峰,我的灵能之瞳似乎能隐约感受到一股悬浮在山顶强大灵力。莫非,这就是那感天动地的天晶石所迸发出的无穷无尽的灵气。 感受到那充满无尽可能性,孕育着无穷生命力的灵力,我的脑瓜子不禁猛地突发奇想:难道说,凡间记载的那颗化生石猴的奇石,本尊的真实身份,就是灵气足以补天的天晶神石! 如果真是这样,神话和现实的界限,将要空前地变得模糊了。 还没来得及把我这脑洞大开的猜想跟身旁的木薇薇说起,队伍已经跟着白毛火鼠的足迹来到了一片混杂着焦土的炎热沙海。 前一秒才刚适应了之前花团锦簇的草海带来的丰美富饶,眼下却一头咋进了这片鸟不拉屎的无人区,我忍不住对着一望无际的荒芜,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闻到空气里弥漫的焦烤气息,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期待能找到造成这一片荒凉的罪魁祸首。 放眼一望,果然轻松顺着炎烈的气息找到了熊熊燃烧的火源,只是,这玩意儿,可并不是一个人或者物品这么简单。 横在眼前的,竟是一大片高数百丈的银白色火树,全部围绕着燃烧得轰轰烈烈的明火,好比一座座烈焰环身的山岭一般,生生把留下脚印的火鼠和我们,无情地分隔开来。 走到近前,我愈发感觉火墙上辐射过来的热力烤得我近乎虚脱。一口气吃光了腰间挂着的葫芦汁,我才稍稍感觉缓解了一些焦渴的感觉。 缓和过来后,我连忙祭起望气,跟着众位当家一起,打量起眼前这只顾着尽情燃烧光热,本身却毫无损耗的“火树银花”来。 只见这些银白色的树杈,枝桠间的空档倒也留得足够大,完全能让一个强壮的成人猫腰通过,问题是,火树周身环绕的炙热明火,却一直在用直达我们魂魄的热力,提醒着我们:珍爱生命,切勿冒进! “洪当家的,这火焰好生奇怪。你怎么看?能通过吗?”华颖任人唯贤,眼看把脚下黄沙都尽数烤成黑土的大火一点熄灭的意思都没有,急忙叫过火家当家洪离,问起他的意见来。 我看到洪当家师徒走上前去,暗暗用心眼一感知,马上看出他两人身上澎湃的火属性灵气来,不由得窃喜,心说:火对火,应该不相为难吧!看来,搬山道人宗家之首,应该有把握带我们突破火墙来。 众人的想法估计和我大同小异,特别是几个老外,见了这阵势,都把一双双瞪大的眼睛,盯紧了取回一小丝不灭之火的洪当家。 “华总,恕我直言,这火乃是天火,本不是凡间之物,仍由其自燃不管,能够一直烧到命魂,连我们这样本命属火的人,进去了都耐受不住,更何况是各位了。” 我就说,大佬出手就是稳,肯定是有万全之策的嘛——什么!你说没办法!听清洪当家的话,又用眼睛确认了一番摊开手的他,我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那这么办?我们都到了这里,结果你却告诉我们没办法?难道是要大家原路返回么! “别急啊——”洪当家看到众人犯疑,却并不着急,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只说我没有办法,但并不代表我们宗家各位同僚无计可施,是吧,土家少爷?” 眼看洪离死皮赖脸地把皮球一脚踢给了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性情气质却着实老成得许多的土少中,我忍不住跟没见过世面的黑豹一起,头脑简单地直接把目光对准了他。 “唔,既然当家的问到我,我就说说自己的见解吧。”土少中想了想,并没有推辞,但话语中也为自己留足了余地,毕竟,眼前火焰山一般的“火树银花”,连宗家老大都觉棘手,稳重如他,自然不敢妄自打下包票。 原来,土少中的思路,跟我之前宗门测试时突破墨虎风阵壁时的主意如出一辙,准备从地下挖洞,剑走偏锋地绕过地表无从下手的“火树银花”。 可以,那就试试吧。 喂!为什么你们都看着我呢?我去!差点忘了,我t在队伍里根本就不被当作一个“道人”,正式注册的职位,是跟黑豹那厮一起的苦力——工兵啊! 哭诉无用。 老老实实地跟雄鹰c白熊c猎豹大汗淋漓地舞动着工兵铲,在其他人美其名曰“保存体力”的策略性围观下,我们全力挖了约摸有大半个钟头,终于挖到了地下两米的地方。 又挖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随着土洞逼近火墙往地下的垂直延长线,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手上的铁锹变得越来越烫手,一种不详的预感也慢慢在心头笼罩起来。 “野猫!老虎!”雄鹰自然也感受到了不妥,马上招呼我们停下手来,扭头对身后的两名队友吆喝示意他们上前。 只见应声过来的两名特工手上都各自拿着一台类似于测温仪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往洞穴靠里的地方上贴墙搜索着。 望向云雾深处若隐若现的逐日峰,我的灵能之瞳似乎能隐约感受到一股悬浮在山顶强大灵力。莫非,这就是那感天动地的天晶石所迸发出的无穷无尽的灵气。 感受到那充满无尽可能性,孕育着无穷生命力的灵力,我的脑瓜子不禁猛地突发奇想:难道说,凡间记载的那颗化生石猴的奇石,本尊的真实身份,就是灵气足以补天的天晶神石! 如果真是这样,神话和现实的界限,将要空前地变得模糊了。 还没来得及把我这脑洞大开的猜想跟身旁的木薇薇说起,队伍已经跟着白毛火鼠的足迹来到了一片混杂着焦土的炎热沙海。 前一秒才刚适应了之前花团锦簇的草海带来的丰美富饶,眼下却一头咋进了这片鸟不拉屎的无人区,我忍不住对着一望无际的荒芜,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闻到空气里弥漫的焦烤气息,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期待能找到造成这一片荒凉的罪魁祸首。 放眼一望,果然轻松顺着炎烈的气息找到了熊熊燃烧的火源,只是,这玩意儿,可并不是一个人或者物品这么简单。 横在眼前的,竟是一大片高数百丈的银白色火树,全部围绕着燃烧得轰轰烈烈的明火,好比一座座烈焰环身的山岭一般,生生把留下脚印的火鼠和我们,无情地分隔开来。 走到近前,我愈发感觉火墙上辐射过来的热力烤得我近乎虚脱。一口气吃光了腰间挂着的葫芦汁,我才稍稍感觉缓解了一些焦渴的感觉。 缓和过来后,我连忙祭起望气,跟着众位当家一起,打量起眼前这只顾着尽情燃烧光热,本身却毫无损耗的“火树银花”来。 只见这些银白色的树杈,枝桠间的空档倒也留得足够大,完全能让一个强壮的成人猫腰通过,问题是,火树周身环绕的炙热明火,却一直在用直达我们魂魄的热力,提醒着我们:珍爱生命,切勿冒进! “洪当家的,这火焰好生奇怪。你怎么看?能通过吗?”华颖任人唯贤,眼看把脚下黄沙都尽数烤成黑土的大火一点熄灭的意思都没有,急忙叫过火家当家洪离,问起他的意见来。 我看到洪当家师徒走上前去,暗暗用心眼一感知,马上看出他两人身上澎湃的火属性灵气来,不由得窃喜,心说:火对火,应该不相为难吧!看来,搬山道人宗家之首,应该有把握带我们突破火墙来。 众人的想法估计和我大同小异,特别是几个老外,见了这阵势,都把一双双瞪大的眼睛,盯紧了取回一小丝不灭之火的洪当家。 “华总,恕我直言,这火乃是天火,本不是凡间之物,仍由其自燃不管,能够一直烧到命魂,连我们这样本命属火的人,进去了都耐受不住,更何况是各位了。” 我就说,大佬出手就是稳,肯定是有万全之策的嘛——什么!你说没办法!听清洪当家的话,又用眼睛确认了一番摊开手的他,我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那这么办?我们都到了这里,结果你却告诉我们没办法?难道是要大家原路返回么! “别急啊——”洪当家看到众人犯疑,却并不着急,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只说我没有办法,但并不代表我们宗家各位同僚无计可施,是吧,土家少爷?” 眼看洪离死皮赖脸地把皮球一脚踢给了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性情气质却着实老成得许多的土少中,我忍不住跟没见过世面的黑豹一起,头脑简单地直接把目光对准了他。 “唔,既然当家的问到我,我就说说自己的见解吧。”土少中想了想,并没有推辞,但话语中也为自己留足了余地,毕竟,眼前火焰山一般的“火树银花”,连宗家老大都觉棘手,稳重如他,自然不敢妄自打下包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大个头的蝎子 又是吞贼么? 咋一看,这些怪尸,看上去跟我之前在大黑山蛊墓里遇到的无皮干尸差不多。 但仔细一观察,不难发现,二者们的区别在于,眼前的怪尸似乎并不打算像吞贼那般一个个傻傻地冲过来,千篇一律地向我们张开血盆大口。 而是,三c五头一组,组好团才齐聚着往我们一起冲过来,这个拉手,那个扯脚,还有几个则抓头的抓头,掰腿的掰腿,简直就是一副要把人活生生五马分尸的节奏啊! “小李,上点心!这些家伙是‘除秽’!”看到我还站在原地发愣,金四娘怕我轻敌,抽空对我呼喊了一声,提醒我严阵以待。 除秽?想想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啊。心中默念回顾了一番在金家书房看过的典籍之后,我的脑海里已经整合出了眼前尸怪的信息以及对抗策略。 根据书上所说,这种尸怪也是由人的七魄之一“除秽”所化生的魄怪。他们喜欢一齐行动,采取合作的形式,把猎物扯碎,然后慢慢分食殆尽。而每一次撕扯猎物,他们都可以从受害者凄厉的惨叫里获得扭曲的快感,从而获得进化。 而对抗它们,方法与对抗吞贼尸怪的差不多。无论是物理上消灭它们的实体,还是从灵能层面上打散作祟的魄力,都是可以达到终止魄怪活动的目的的。 放眼望去,尸怪大多是普通的尸胚级别,只有少数达到了精英级的尸胎。这种家伙,即便抱团组队,对于五位至人级的当家领衔的搬山道人队伍来说,基本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些怪尸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就像从沙子里毫无征兆地冒出来一样。万一真要来场持久战,大家虽然各具修为,但毕竟不是飞升的真人,消耗起来,还真是够呛。 糟糕的是,放眼望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怪尸们的数量已经轻而易举地超过了千余具,并且还在急剧上升实在是不妙啊! 只见前头的尸怪们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吼,已经带动了所有怪尸一窝蜂地被队伍面前洪当家来不及用明火烧尽的大鼠尸体吸引着,密密麻麻地潮水般向我们涌将过来。 又是混战的节奏么?背后是炮烙般的火墙,身前是无穷无尽的尸骸,好麻烦呀! 把肉身同步率提升到六挡,召集全身百分之六十的细胞共同发力,一拳打飞十多具站成一排的除秽,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尽管宗门里的大家各自显露出本领,电光水箭,风刀土石,火球爆炎,一股脑儿朝那扎堆的尸怪招呼过去,自然事半功倍。但是,等到怪尸们稀稀拉拉地冲到跟前,当家们的大规模杀伤性法术就不太好使了。 毕竟,浪费真气,冷却过长不说,还容易误伤自己人。而近身白刃战,却又不是这些早沉浸在各行各业里修身养性的大佬们的强项。 “所以说,这种时候,就该轮到专业人士出马了!”华颖话音未落,她身后已经应声冲出五道人影,瞬间组成默契的突击队形,刺刀一般往冲到面前的尸群里扫了过去。 领头的自然是雄鹰。 只见他一手持枪,一手握拳,近的或拳打,或膝撞,或头槌,或折颈,或按头,踢打结合,摔投穿插,远射近摔,不一会就利索地撂倒了十多具轮番攻过来的尸怪。 一旁的白熊见状,哪里肯示弱,只听他北极熊一般“嗷~”地怒吼一声,已经一手一个,把两具冲到近旁的除秽怪尸轻松提了起来,往胸前一个对撞,早把两尸的干瘪的身体撞得散了架。 壮硕的白熊见状还不解恨,索性把二尸残缺的遗骸扭成了一条麻花,抄起“尸棍”的腿脚,抡圆了胳膊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旋转时甩飞了四c五具尸怪不说,投掷时更是一口气砸退了六c七头“尸棍”飞行路线上的怪尸。 顷刻间收获了一个“十二连杀”! 冲到近前的怪尸们眼看二人武勇,倒也没有继续无脑冲锋,反而拉开了距离跟我们周旋起来,一来二去,果然让二人一鼓作气的攻势好比重拳打不到人般有些浪费表情。 正在这时,只见野猫那低调的女汉子早手握匕首抢上了前去,健美的手臂一甩,四把飞刀已经准确无误地扎进了那几头狡猾的除秽眼窝之中。 中刀硬直的一秒不到的时间里,还没等它们挨个拔出头颅里的匕首,一个个都已经接二连三地被一阵旋风般的踢击扫断了脖颈。 “旋风连环蹴!”看到这华丽的跆拳道踢击技,搏击迷的我马上认出了招式的名字。没错,这种结合了旋风腿和腾空连环扫踢的动作,自然配得上这个帅气得瑟的名字。 果然,看到落地的老虎得意地摆出一个“怎么样?帅不帅”的表情,我身边的黑豹早已像受了鼓舞一般,打了鸡血似得一把甩掉外套,露出紧身背心下面一身健硕的黝黑肌肉,一个滑步,冲到了前仆后继的尸群中,配合着雨点般流畅的拳头,唱起了rap—— “y一一y一,let's g一” (哟,哟,大家走起) 眼看黑豹踩着rap的韵脚,收放自如地打出一套套华丽连贯的拳技,玩弄敌人般躲过尸怪们一连串的攻击,仅凭双手就把这些烦人的杂鱼痛快地爆头处刑,我感觉自己的双脚都忍不住跟着他的哼唱扭动了起来。 没想到,这话痨的黑小子,认真起来,原来这么帅气! 唏嘘间,五名训练有素的精英特工已经合成一处,利用这无坚不摧的阵形帮助一众道人们肃清了近身的尸怪。只是,大家刚欣慰地击掌会师不到一秒,马上通过阵阵形成共振的脚步声,感受到了即将涌来的更多怪尸逼近的前奏。 有完没完了!看到眼前数目令人绝望的尸海,我忍不住暗自嘀咕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哒哒哒!”同样被眼前尸潮的规模所震惊,但身经百战的华颖就是跟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半吊子不一样,面对气势汹汹的敌人,她的回应简单而行之有效。 “哒哒!哒哒!”反应过来的众人,马上掏出各自的武器,弥补道人们大招冷却时的空档。一时间,只见道道急促的火舌从冲锋枪的枪口里喷涌而出,怒吼着把一对对无知无觉的尸怪打成了渣渣。 “hey!y friend! i d一n't thk y一ur chese ache gun is better than 一urs!” (喂!我的朋友!我觉得你们中国枪威力不如我们美国枪!) 听到黑豹忙里偷闲的抱怨,我瞅了他一眼,顾自换好子弹,“卡啦”一声拉上枪栓,扭头应着他的吐槽,怼了他一句: “at least, they 一n't ja hen y一u fire” (至少,它们不会在你开枪时卡壳。) “he's right!” (他说得没错。) 听到我们的对话,我们中间的野猫忍不住插了一句。估计,她现在也是被咱国产五六式冲锋枪流畅的手感和稳定的性能所折服了吧。 “fair en一ugh y一u kn一 hat, i ill brg 一ne h一 hen e fish this shi一t!” (有道理。你知道吗,等我们完成了这该死的任务,我一定要带一把回国!) 听到黑豹对我们自制武器的认同,刚一梭子打倒一排尸怪的我忍不住回了他一个赞。 “一l!” (这个可以有!) 都不说大哥你能不能把武器成功带出去了,咱先保证我们能活着走出死亡谷再说吧。 又一梭子打倒一波无所畏惧的尸怪后,我摸了摸腰间的子弹带,不由大叫起来—— “我擦!子弹这么快就打光了!谁先支援我一个弹夹!” “接着!省着点,这是我最后一个了。”华颖听到后顺手把她的丢给了我,顺便一个点射,把三头站在一条直线上的尸怪给爆了头。 呃,咱无论道法还是枪法,都是半吊子,自然是不能跟弹无虚发的专业人士比拼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找准自己在团队里的位置,咱一个医生,做成现在这样,已经值得很多掌声了好不好。 在我给自己的臭枪法找理由自圆其说的当儿口,大家都先后报告了弹药告罄。 怎么办呢?这样耗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洪当家的,你带人用五行遁术挡住尸怪!”所幸我们的领队华颖是个头脑清醒,思路清晰的女中豪杰,眼看势头不对,马上高声招呼了宗门五当家之首的洪离,让他安排搬山道人们轮流用恢复好的法术抵挡尸潮的冲击。 “李昂!跟着我!我们先进去再多找几张火鼠皮回来接大家!”说着,华颖把我那张火鼠皮披在身上后,已经一马当先冲入了烈焰滔天的火树银花的缝隙中去了。 只留下,之前雷大同之前新剥下来的那张尚残留着刺鼻血腥味的鲜皮。 为什么是我啊!再说了,华颖这女人也真是的,为什么把我洗干净味道的旧皮给征用了,而要让我顶这张新皮遭罪呢? 靠,领导就是领导,不经意间的一个安排,就让我无缘无故惹了一身骚一味。算了,吐槽无用。 裹好鼠皮,眯着眼睛穿过火树银花的烈焰阵壁,我一眼就看到了驻足在前方不远处华颖的身影。 额,难道,这么快她就干掉一头动作灵敏迅捷的白毛火鼠了? 看到她面前抽搐着瘫在沙堆上的一头体壮如牛的大鼠,我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刚想开口,华颖已经伸手把准备迈步上前的我拉到了她身后。 “小心!尸体下面有东西!” 听清她的话后,我这才注意到,大鼠的尸体已经被轻而易举地抬升到了半空中,而它瘫软的尸体下方的流沙中,也缓缓浮现出一个黑褐色的巨大身影。 我的天!蝎的子!这t有这么大个头的蝎子吗! 看到那现出全貌后足足有小型飞机一般大小的沙蝎,少见多怪的我还是被惊得张大了嘴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神秘财团 “李昂!小心走位!”经验丰富的华颖看到从流沙中现身的巨型沙蝎,急忙对我交待道:“不要被蜇到!那家伙有剧毒!” 其实,看到那匹倒霉的白毛火鼠硕大的尸体转眼就变成了一团乌黑的腐肉,不用她说我也明白,蝎子黑森森的尾刺上,可是布满了见血封喉的毒素! “轰隆!” 使用六挡的力量,把肉身同步率提升到百分之六十以上,堪堪避过体态堪比小型客机般大小的巨蝎一个腾跳攻过来的大钳子,我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这t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啊!尾刺藏有剧毒就不说了,连大螯都这般威力巨大,无论哪一种攻击,挨上一下,都是要咱老命的事情啊! 更糟糕的是,我们脚下若是坚实的平地还好办——可眼下从火墙到远处绿洲中间这方圆十多里地的区域里,都沉积着这种细细的流沙。 移动速度生生被降低了百分之三十不说,地下还处处藏有数不清的陷坑。而背后凶神恶煞的沙蝎又寸步不离地步步紧逼,铡刀般的大螯不时在脑后“咔嚓”,“咔嚓”地夹个不停,惊扰得我整个人都有些心烦意乱了。 真担心,一个不留神,就被那死神镰刀一般的大螯夹成两段,抑或被那剧毒的尾刺划上一下,顿时化作脓血腐肉。 压力如此巨大!怎么打? “李昂!冷静点!”意识到身处处处暗藏陷阱的流沙之海中对我们非常不利,华颖一边跑,一边对我大声呼喊道:“记牢周围五百米内陷坑的位置!不要跑出圈子,就在这里解决它!” 什么?我没有听错么?我的好姐姐哟,你真打算用你那前凸后撅的性感水嫩的肉身去硬怼背后那装甲车一般的巨型毒蝎么? 别怪小哥哥我没提醒你,美女如果落到那般凄惨的死相,老天都会悲伤得下雨哦! 喂!人呢? 意识到华颖的身影已经从我身边消失,我急忙扭头往身后看去。 不得了,这女人,果真耍起一套行云流水的八卦虚章,游龙一般灵巧地穿梭到那尾体长将近十米的巨型沙蝎身下,泰然自若地跟它周旋了起来! 妈的,高手就是不一样啊。同样是逃跑,为何人家却能忙里偷闲观察揣摩出老毒物的行进和攻击规律呢? 唉,我这学艺不精的衰仔,果然功夫还是欠了些火候啊。 振奋了精神,鼓起勇气转身往跟巨蝎战成一处的华颖身边赶去,我不由对处事果决,雷厉风行,战斗时还能身先士卒,有勇有谋的她好感大增。 连你这般柔弱的女子都敢直面这凶巴巴的沙海死神,我这堂堂七尺男儿,又哪能落后呢? 就让咱也斗胆表现一把,舍命陪君子吧。 就在我决意陪华颖一起与这头逞凶的巨蝎酣畅淋漓地大战三百回合时,我却尴尬地发现,两个却根本不给我出场的机会。 为何?因为大螯和尾刺并用,连环攻击了华颖百余下的巨蝎,在攻势全数落空后,已经跟她赌上气了。 只见那如同脱轨的火车头般横冲直闯的巨蝎,全然不顾加入战团的我,只顾着追逐迈着行云流水的步伐,且战且退的华颖,往因为超高的温度,燃烧得红里透白的火树银花处奔去了。 莫非,华颖这是打算要—— 引那恼羞成怒的大尾巴蝎子去撞墙? 看到她的动作,我顿时也是领会到了她的意图。赶紧加快脚步,朝华颖身后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蠢物赶将过去,帮华颖掠阵。以防有个万一,我还可以随时出手。 然而,我随即发现我所谓的“万全准备”,在纯粹的实力面前,似乎显得有些多余了。 但见,疯狂的沙蝎虽然加快了攻击的频率和力度,巨螯和尾刺也把华颖急退路径上的泥沙带得到处都是,肆无忌惮地飘洒在昏黄的天空中。 只不过,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轻描淡写间避过所有杀招的华颖,依然生存。 甚至,她闲庭信步间让过剧毒的倒钩之后,还煞有介事地舞动了八卦掌,往闷头奔袭的巨蝎身后推了一把。 就是这小小的一把,却生生把偌大一头肥硕的巨蝎,给不偏不倚地推到了那燃烧着熊熊三味真火的火树银花之上! “吱啦!” 随着沙蝎撞到火墙上,发出一阵惨烈的嚎叫,红里泛白的火焰也“呼哧!”一声窜起来老高,好像我们在乌市买买提老乡那儿烤吃羊肉串时,加佐料时那一波暴起的熊熊大火。 只不过,这一回,咱串烤的不是小肥羊,而是货真价实的——炭烧蝎子。 “走吧。” 看到不可一世的沙蝎一头撞到温度堪比太阳风暴的火树银花上,瞬间就化作了一团灰烬,华颖也是举重若轻地转过身,朝我风情万种地抛出一个迷人的媚笑,招呼着我往远处成群结队欢快奔驰的白毛老鼠们赶去了。 毕竟,之前被沙蝎剧毒侵蚀的那具大鼠尸体,腐化了的毛皮已经没法用了。 祭起真气,我把肉身同步率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才勉强跟上华颖轻灵的脚步。一口气轻快地跑了将近两公里,我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头。 为何?只见那些本来还在无尽的沙海里欢快游弋的火精灵们,此时却一反常态地往我们这边慌张地迎头奔袭过来了。 看到这不同寻常的异景,我连忙展开自己的灵能之瞳。加强版的心眼之下,我果然一眼看到了那隐藏在厚厚流沙底下的恐怖杀手熟悉的身影。 我了个去!又是刚才那种外表贼硬,大螯贼锋利,尾刺贼毒的巨蝎! 而且,还t是三只!这不要我命吗? 看到这乱成一团的紧张情势,我连忙扭头望向华颖,期待身怀绝技的她再拿出点什么犀利的干货,也好给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吃瓜群众长长见识。 哪知,这女人,眼看少说也有几百头规模的白毛火鼠,被三尾潜伏在沙地之下的巨蝎驱赶着,像惊恐的奔牛一般朝我们毫无章法地冲将过来,居然只淡定地跟我说了一句: “run!” (“跑”) 我去!早说啊!还以为你胸有成竹呢! 转身跑出几百米后,我奋力赶上华颖,正想问她怎么办,身边已经接二连三地闯过来一头头受惊的白毛大鼠,其中几头莽撞不长眼的,几乎把我冲得一个踉跄,撞到在流沙中,沦为沙漠死神毒刺下的亡灵。 “跳上去!” 手足无措间,耳边却传来了华颖处变不惊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柔媚,动听。 一抬头,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女人,果真已经拉住掠过身边的一头大鼠背上长长的鬃毛,一纵身,翻到了鼠背上! 我去!这波操作还真是玩得贼溜啊! 看到骑在鼠背上的华颖,被拼了老命的大鼠带着,眨眼间就脱离了身后紧追不舍的巨蝎毒刺的威胁,我只得咬咬牙,学着她的样子,忐忑不安地物色起身旁可以作为“坐骑”的白毛火鼠来。 就是你了! 本能地感到脚下的流沙里已经传来巨蝎毒刺的寒气,我赶紧锁定一头离我稍近的大鼠,急促地调整好步子,深吸一口大气,纵身一跃,孤注一掷地往全力冲刺的火鼠身上扑去。 双脚离地的一刹那,偷眼回头的我已经看到,换不择路地冲到我之前落脚处的一头倒霉的大鼠,肚子已经被从流沙里毫无征兆地刺出的蝎尾给穿了起来。 猩红的鲜血,还没来得及从大鼠的伤口处喷涌而出,已经化成了乌黑的血块,瞬间就在炎热的沙子上烤成了焦土。 幸好老子跑得快!否则倒霉的就是咱了。心有余悸间,我急忙把注意力放到眼前不到一米处,疾驰中的大鼠之上。毕竟,要抓住这根飘忽不定的“救命稻草”,哥的小命才算暂时有着落啊—— 我靠!这么滑溜!触碰到活生生的大鼠如抹了油一般的光滑后背,我连忙迅速地换手一抓,这才堪堪趴在了大鼠背上没有滑落下来。 如此看来,相较之我的狼狈,轻描淡写间就稳稳翻上犹如涂了油的冰面一般滑溜鼠背的华颖,功夫的确比我高深细腻了不知有多少倍。 慢慢调整好身体的附着点,手脚并用地爬上大鼠的后背,我学着华颖的样子,现学现卖地研究了一番利用大鼠背部鬃毛控制它奔袭方向的方法,终于大致学会了驾驭胯下白毛火精灵的基本操作。 赶上华颖后,我急忙两腿一夹,压了压身下疲于奔命的大鼠奔袭的速度。与她并驾齐驱了一会,我竟感到之前生死一瞬间起就狂跳的心脏,顿时安稳了许多。 真是不可思议啊,华颖这女人。靠着出神入化的身手,攀爬到华夏集团这神秘财团巅峰的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现在可没有时间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意识到自己的业余后,我马上努力把走神的自己拉回当下,扭头看着追得越来越近的巨蝎,对华颖问道: “华总!现在怎么办?”不知不觉间,我竟有种预感:眼前这深不可测的女人,就是我此行逃出生天的关键。 “呵呵~”华颖见我向她问询的话语里满是信任,甚至是对她的依赖,这女人,竟然在如此紧急的关头,坏笑着对我卖起了关子—— “老蝎子不是怕火吗?那我们不如投其所好,请它们来上几发‘火焰钻天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散架 “钻天鼠”是我小时候非常喜欢玩的一种烟花炮竹。 它的构造非常简单,就是一个细杠,上面绑一个装填了黑火一药的小型火箭。 玩的时候,我和小伙伴只需要把“钻天鼠”对准天空或者是其他任意要发射的方向,用支架摆好,点燃小火箭尾巴上的引线,就能看着它往大家期待的地方飞驰而去,同时发出一阵类似于家鼠“吱吱”尖啸般的嘶叫声,最后在几秒钟后像普通炮仗一般“啪”地炸开。 曾几何时,调皮的我们经常拿这种类似与小型“导弹”,具备一定精准度的家伙,去捉弄村里的泼皮无赖,或者远程射击无良乡绅家的鸡窝。 记忆中,鸡飞狗跳人叫唤的一幕幕宛若昨日重现,在我翩然回顾间,似乎又让我想起了那些儿时的欢乐。 “李昂,当心前面!”华颖突然发出的惊叫,赫然把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我急急唤回,只是,为时已晚。 待我想起前头就是我们之前徒步穿越过的流沙陷坑时,已经来不及靠拉扯白毛火鼠后背的鬃毛调整它行进的方向。 一眨巴眼的工夫,胯下疲于奔命的大鼠已经一个“鼠”失前蹄,被陷入流沙坑的前腿带迁着,一整个身子踉跄着歪倒向了一边,而地下螺旋散开的流沙中间,同时赫然显现出了一尾黑黝黝的巨大倒刺! 还真会挑时间!失去平衡,被丢了重心的大鼠抛到空中的我,此时眼看就要被沙蝎的尾刺连同身下的大鼠一同穿成“串串香”! 危急关头,我只觉后背一紧,腰带一收,已经凌空被一股轻柔的劲力利索地牵引向了一旁,眼看那漆黑的蝎尾堪堪擦着我的胳膊穿起大鼠,往空中抬升了去。 感受到背后传到体内的浩然之气,不用扭头我也知道,方才轻舒玉臂救下我的,除了本次大冒险的总指挥——华颖队长,还能有谁? 被她一扬手甩到她所骑乘的大鼠背上,我生怕像刚才那样滑下鼠背,不曾多想,一把就从后面抱住了华颖纤细的小蛮腰。 哪知,大鼠眼前正好出现一个低矮的小沙丘,那火精灵见状自然一个平跳,就要着地面掠过去。 这一切,紧觉的华颖自然看在了眼里,起跳落地都稳稳贴合了大鼠的节奏。只是惊魂未定的我却没反应过来,落地时手一滑,已经被惯性带着,往华颖身上摸了上去。 感觉到手上传来那柔软丰腴的触感——我顿时反应过来,两手托住了不得了的东西! 刚想松手,脑后却已传来来自巨蝎大螯那断头台般的“咔嚓”声。把我吓得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华颖胸前丰满的敏感部位。 “呀!” 强如华颖,作为惊世骇俗的高人之前,自然也是一个柔媚的女人,被我如此冒犯,哪里还吃得住羞赧,只见她粉面一红,朱唇轻启,早发出一声令人神魂颠倒的娇一喘,把我惊得骨头一酥,两手一软,一个跟头撞下地来。 糟糕!这下可好,可叹哥一世英名,如今就要成为毒蝎尾刺下的腐烂亡灵了! 正当我暗暗叫苦的一刹那,却瞟眼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华颖已经一个转身,换为了倒骑大鼠的姿势,随即稳稳蹲在亡命狂奔的大鼠背上,借力一蹬,使出一招利索的“鹞子翻身”,人已经腾空弹落到了大鼠身前三c五米的位置。 “八卦空掌!” 只听落地的华颖一声娇喝,人已经化为一道虚影。人影模糊处,一股凌厉的浩然之气却随即喷涌而出。 待到我用灵能之眼捕捉到华颖的身形重新凝聚在距离她之前位置半米处的前方,她已经用一种类似于“寸劲”的功夫,一掌把她之前作为坐骑的白毛火鼠,导弹一般往相反的方向射了出去。 “轰隆!” 眼看大鼠在华颖强横的内力冲击下,划出一道耀眼的火光,直直撞在那一马当先冒出地面,追身攻击我们的巨蝎头上,爆发出一声巨大的爆响声,我不由得感叹:华颖这家伙,还真应了她自己夸下的海口,给这些无法无天的沙海死神,送上了一份厚礼—— 火焰钻天鼠! 看到那被火流星一般的白毛大鼠正中脸颊,一脸懵逼的沙蝎晕头转向地摇晃着大螯,原地打起了摆子,我不由心头大快,忍不住学了华颖的路子,催动百分之七十的肉身同步率,照一头往我换不择路地冲过来的大鼠,挥出了灵能一击。 “嘭!” 炮弹一般,化为火光的大鼠已经在我澎湃的拳力之下,不偏不倚地命中了刚才华颖用八卦空掌轰出的火鼠流星命中沙蝎头部的同一位置。 “轰!” 眼看奏效,仅仅只隔了不到一秒,华颖又一发空掌,已经把另一头火鼠化作流星,送到了方才被那打头的沙蝎脸部被连环轰击的同一位置。 “哗啦!” 只听一声脆响,沙蝎丑陋的头颅终于吃不住三发“烈焰钻天鼠”的连番轰击,硬生生被火鼠滚烫的冲势完全烧穿,只留下,头颈之下,一个足有汽油桶大小的红窟窿。 随即,轰然倒地的巨蝎,激起一阵巨大沙尘的同时,我和华颖也同时看到,沙尘两边,又各自冒出了一尾耀武扬威的毒刺! 还剩两头! 那还能怎么办?如法炮制呗! “八卦空掌!”“灵能一击!” 一番狂轰滥炸之下,两头剩下的巨蝎身子c尾巴都各有损伤。它们见势不妙,也不鏖战,竟先后俯身一个猛子,头也不回地扎进流沙里去了。 扭头看了看华颖,只见她英姿飒爽的眉宇间丝毫没有气馁的迹象,眯起一双美目靠心眼一估摸,马上读出了两头狡猾的流沙刺客潜伏的位置。 看她的表情,我只从那妩媚的冷笑里读出两个坚决的字眼—— 照打! 即便是面对深潜在流沙中的巨蝎,华颖也有应对的办法。 只听她朝我附耳吩咐完毕,人已经跃到了半空中。 我见状哪敢怠慢,马上按她交待的,找到一头朝我这里冲过来的大鼠,挥出一个勾拳,使用灵能一击把它打成了“火流星”,往半空中的华颖推送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见证华丽的时刻了! 只见半空中的华颖纤手一翻,已经迎着我打出的“火鼠流星”,拍下一击击流畅的八卦连环掌,把聚成一团雷火似的“鼠流星”,扣杀排球一般,朝流沙里潜伏的巨蝎身上打去! “噗通!”先是火鼠流星冲入沙堆的声音。 “轰隆”,紧接着,就是地底下传来火鼠命中沙蝎时爆破的闷响。 yes!眼看组合技凑效,我和华颖士气大振,马上如法炮制,由我在地面上把换不择路的火鼠轰上天,再由半空里伺机待发的华颖把化为流星的火鼠扣杀入沙堆,追着毒蝎子的屁股,把它们打得抱头鼠窜。 连番的流星扣杀之下,四周的沙堆顿时响起一连串的爆破声,泛起的沙尘里,不时传来阵阵毒蝎被炙烤的焦臭味。 叫你逞凶! 眼看巨蝎反而受到了我们压制,我心里只叫那个爽,愈发加快了给华颖供应“弹药”的速率。 半空中的她也不含糊,一双玉手挥舞得飞起,转眼间就把所有的火鼠流星雨点一般地轰入了地底,打得两头晕头转向的巨蝎叫苦不迭。 这一招突发奇想的妙着,简直就是,“火焰钻‘地’鼠”啊! 不一会,其中一头沙蝎果然沉不住气了,一个摆尾就冲出了沙地,照直为华颖助攻弹药的我,怒不可遏地冲将了过来。 眼看暴怒的沙蝎铡刀般的大螯就要把我剪成两段,我却一点儿也不着急。为何?只因我已经瞟眼看到,半空里神女一般的华颖,已经翻转了双掌,把我接连给她输送的两发“白毛火鼠”,流星一般朝地面上暴动的巨蝎背上心门之处,飞速疾射下来。 “噗哧!噗哧!” 两声烈火烧穿甲壳的爆响之后,小型飞机般的巨蝎只继续往我前进了几步,就轰然瘫软在了炽热的沙地之上了。 跟方才那只出头的沙蝎一般,它的颈后命门,已经被华颖两发打在同一位置的火鼠,给完全洞穿了。 那剩下的最后一匹巨蝎,见状自然怒急攻心,哪里还管得着胜利的天平已经往我们这边倾倒,竟然丧心病狂地从地下伸出长长的尾刺,孤注一掷地朝从半空里落下,无处借力的华颖刺将了过去。 若是平常,这一招杀手,巨蝎自然是不可能失手的。但是,如今,它却少算了一个因素,那就是在地面蓄满灵能一击,就等它冒头的我! 五气归元,万象合一!三魂齐聚,七魄生辉。 我这融合了三魂之力的灵能一击,命中蝎子腹部时同时还打出了小七星诀的妙处,把融合了七魄不同属性的气轰入了沙蝎体内。 初始,那中招的巨蝎还只是在原地僵直了一番。但等到我灵能一击的劲力传遍它的全身气门,偌大一头巨一物,竟如断了线般的风筝一般,在急速飞退的过程中,轰然散架了! “不赖嘛。” 看到我所挥出这威力惊人的一拳,华颖也是眯起她迷人的美目,朝我妩媚一笑,爽快地给我点了个赞。 啊哈哈哈,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刚才的一击威力居然有这么大。看起来,我突破百分比同步率的极限,也是指日可待了。 变强的感觉,真t爽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熊熊烈焰 连续击杀三头巨大的沙蝎后,大获全胜的我们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从周围战场上毙命的火鼠身上找了十多张相对完好的毛皮,剥下来捆成一团后,我急忙响应华颖的召唤,一边调息着自己的内气,一边朝烈焰冲天的火树银花脚底跑去了。 披上火鼠皮,跟着华颖穿过弥漫了三味烈焰的火墙,回到外面时,众人与数目庞大的除秽尸怪们的战斗已经到达了尾声。 “不愧是搬山道人宗门齐聚!” 看到大家脚下密密麻麻堆积着的那些焦尸,我当然跟对众人不吝夸赞的华颖想得如出一辙。刚想乘势接口拍拍几位当家的马屁,我的灵能之瞳却感应到了地下忽然传来的一阵熟悉的戾气。 这不正是方才我和华颖合力解决掉的那种沙海巨蝎吗! 眼看藏匿在流沙里的刺客拖动着一击必杀的毒刺往大大咧咧与队友们弹冠相庆的黑豹脚底潜行过去,我来不及细想,马上大叫了起来—— “t aay fr一 there!” (快跑开啊!) 虽然觉得那话唠的黑小子有点烦人,但毕竟也是跟咱住过一间帐篷的伙计,好歹有种战友的情分,我当然不想他随随便便就死在我的面前。 “hat?” (说什么呢?) 无奈,此时荒漠里正好吹来一阵狂风,卷着打在皮肤上生疼的泥沙,把大家吹得睁不开眼。黑豹那小子,自然没听清我对他喊出的预警信息。 糟糕! 感应到地底下如同巡航一导弹出鞘般射出的毒刺,已经距离仍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黑豹近在咫尺,而我又刚刚释放过内观通灵大招下的灵能一击,此时无法陡然提升肉身同步率闪现过去救他! 慨叹距离太远之余,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豹即将丧命在一击必杀的毒蝎尾刺之下,无能为力。 “噗哧!” 果然,随着席卷众人的风沙渐渐停息,一个人影早被狂暴的沙蝎挺着尾部的毒刺抬升到了半空中。 只见他的面色先是变得青紫,随即马上像被染了墨汁一般,完全沦为了漆黑,而全身肌肉骨骼,也在一瞬间完全瘫软腐化了下来。 这人,却不是一脸懵逼的黑豹。而是,夹杂我和他中间,赶在毒刺终结黑豹性命之前,舍身疾步上前,一脚把他踢飞救下的跆拳道达人,老虎。 “一h y g一d! jes christ!” (我的天呢!上帝保佑!) 见到老虎为救自己,先是胸部被毒刺完全贯穿,随即更是全身被毒素浸透,化为焦黑的腐尸惨死在面前,黑豹哪里还能保持镇定? 只见他先是惊得呆立在了原地,随即立马悲痛欲绝地拔出手枪,怒号着朝逞凶的巨蝎射出了所有子弹。 只是,单凭这个,又怎能奈何得了甲壳坚硬厚实的沙海刺客呢? 所幸,枪声所起到的并非击杀怪物的作用,充其量,它只能算是一种警告,昭示着即将到来的疾风暴雨! “轰隆!” “泼嗤!” 眨眼间,就在我狠命把叫嚣着准备用肉身强怼巨蝎的黑豹架住拉开后,电光水箭,火球风刀,早已向被困在厚实的土墙中动弹不得的巨大沙蝎一齐招呼了过去。 “劈哩啪啦碰!” 一连串的巨响声中,纵然是小型喷气飞机般体形的沙蝎,也只能在搬山道人宗门世家众精英的法术集火之下,沦为了飞灰。 只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换回雄鹰小队里那名行事低调,为人稳重,留一头飘逸长发的韩国朋友的生命了。 “attenti一n!sate!” (立正!敬礼!) 看着在领头的雄鹰指挥下,站定成一座座笔直的铁塔一般的特工小队成员们肃立的身影,我的心情也是极为沉重。 还没进到昆仑山的腹地,没想到,在这火墙外围的流沙河里,我们已经折损了一名出色的队友。 (he is a her一,a g一一d friend, he saved y life ) “他是一名英雄,一名挚友,是我的救命恩人” 潸然泪下的黑豹发表完吊词,与其他几名特工一起缓缓把老虎的尸体和巨蝎的残骸一起推入火树银花上绽放的三位真火中时,我和其他与老虎素昧平生的同行者们也忍不住润湿了眼眶。 “i' really rry f一r y一ur l一ss ” (我为你们的损失感到非常难过) “save it e are already te n一 let's g一!” (省省吧。我们已经比预期迟到了。走吧!) 华颖本来打算安抚雄鹰等人一番,哪知道雄鹰这大块头的硬汉非但不领情,还呛了她一句,冷不丁地从我手中夺过火鼠皮,分发到特工们手中,带着他们一马当先钻入了火墙之中。 任谁失去了朝夕相处的战友,估计多少都会闹一些小情绪吧。 我是这样想的。 墙那边的景象跟我和华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在风沙下,大鼠的尸体和沙蝎的残骸都已经被掩埋了十之八七。 我们一行人,一路无话,跟着使用了重力感应探测器开路的野猫,顺着土少中标记出的那对穿越了三千弱水乃至火树银花的白毛大鼠的脚印,往沙尘深处去了。 进到沙暴内部,周围的能见度顿时急剧降低到了五米以内。金四娘见状,赶紧撑起一道金风阵壁,把队伍里的众人牢牢裹住,免得大家被不时变换方向的风沙给吹得找不到方向。 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里举步维艰地走了大概三c五公里,我本以为要到头了,哪知道,越走,周围的风沙就越张狂。走着走着,甚至还有零星的沙尘,突破了金四娘严密的风墙,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地疼。 好奇怪啊! 这些看似平平无奇的沙尘,怎么感觉想是被灵气包裹着一般,打在身上,竟如此刺疼。 更重要的是,从刚才沙尘暴加剧起,大家就跟丢了地面上的火鼠脚印,现在更是在这昏天黑地的沙暴里迷失了方向。就连一向沉稳的土少中,也在和土家当家永一康大佬交流时皱起了眉头。 感觉到四周环境所散发出的莫名诡异,我忍不住气沉丹田,展开了灵能之瞳。结果不看则已,那心眼一看,才发现周围的沙尘里竟密密麻麻地分布着许多由细小的真气凝聚成的“泡泡”,赫然已经充斥了以我们为中心,方圆将近一公里的地方。 令我感到糟糕的是,心眼的视线,居然看不透这些稀奇古怪的“真气泡泡”——目力一遇到泡泡中高度凝结的灵气,顿时我就被闪得七荤八素,完全看不透这些气泡外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当家的,现在应该怎么办?”眼看队伍里的军心开始动摇,华颖哪敢怠慢,马上找过若有所思的火家当家洪离,眯着一双媚眼问起情况来。 “唔,以老夫愚见,我们应该是遇到道行深厚的异兽了。” 只见洪当家说话时仍然不忘扶了扶那幅遮住他半边脸的墨镜,摸了摸自己布满皱纹的脸,故弄玄虚般侧脸往远处听了听,这才继续说道: “这些闪亮的灵核,应该就是异兽吞吐天地之气所呼出的精魄,任由它们悬浮在周围,只会扰乱视听。依我看,若想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我们只有先驱散掉周围的灵核。” 话音刚落,洪当家朝洪林烽使了个眼色,两人已经各自从掌心聚起真气,顷刻间化作一团鲜红的火焰,散发着浑厚的热力,向周围辐射开来。 正当我以为他俩就要以自己为中心泛射熊熊烈焰时,洪离却一抬手,把掌心里的火球,一股脑儿推到了对面的洪林烽高举的双手之上。 这还没完,只见洪当家看到火焰燃烧得热烈,坏笑一声,早把怀中手杖对折成了两段,随即举起其中较短的一截,对着洪林烽举着的火球,鼓起腮帮子就是一吹—— 顿时,烈火红莲,席卷天地,九幽生光, 话音刚落,洪当家朝洪林烽使了个眼色,两人已经各自从掌心聚起真气,顷刻间化作一团鲜红的火焰,散发着浑厚的热力,向周围辐射开来。 正当我以为他俩就要以自己为中心泛射熊熊烈焰时,洪离却一抬手,把掌心里的火球,一股脑儿推到了对面的洪林烽高举的双手之上。 这还没完,只见洪当家看到火焰燃烧得热烈,坏笑一声,早把怀中手杖对折成了两段,随即举起其中较短的一截,对着洪林烽举着的火球,鼓起腮帮子就是一吹—— 顿时,烈火红莲,席卷天地,九幽生光, 正当我以为他俩就要以自己为中心泛射熊熊烈焰时,洪离却一抬手,把掌心里的火球,一股脑儿推到了对面的洪林烽高举的双手之上。然后主意已定,我马上跟上大部队,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展开心眼,时刻关注着脚下神兽的动向。 眼看那长着小车般大小一张人脸,长蛇一般细颈的怪物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我一瞬间都快要以为它是睁着灯笼般大小的眼睛睡着了。 正当众人准备蹑手蹑脚找地方滑下神兽的脊背小心跑路时,哪知那家伙呆滞的眼睛却猛地滴溜溜转了起来。 几乎同时,我只觉脚下一晃,那坚硬如龟背一般的背脊竟然龟裂开来了,不多时就分布成八大块,把众人分隔开来的同时,更是把我们一举抬升到了半空中。 我的天! 大家这才看清,方才我们所站立的类似于“龟甲”的地方,哪里是神兽的脊背!分明却是,这人面虎身的大家伙扎堆在一起歇息的脑袋啊! 如今,这个头巨大的家伙,已经完全站了起来,九个被远古蛇颈龙一般的脖子堪堪支撑起来的大脑袋也一齐树立得笔直,大有一副要伸懒腰的姿态。 做出这个平常的动作,对于它自己么,当然不打紧,但对于我们这些停留在它头顶的“无名小卒”来说,可就惨了。 这不,随着那小山般大小的神兽略一甩头,对面一颗大脑袋上面身形巨大的特工白熊,已经一个站立不稳,从开明兽的头顶滑了下去。 看到这情形,他身边的雄鹰想拉他,正好开明兽又是脑袋一晃,把他也是摇得一个踉跄,被白熊两百多斤的体重拽得,一起从光滑的蛇颈上滚落了下来。 “救人!” 华颖眼看众人乱了阵脚,几名失去平衡的老外更是方寸大乱,接连掉落下地,早意识到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马上招呼宗门的几位当家,协助大家从高逾百米的开明兽头顶,往地下平稳着陆。 分布在各个脑袋上的当家们听到华颖的指挥,自然会意,立即施展出各自的绝技,按照华颖的安排,给大家凭空筑出一条生路来。 首先是金四娘,她以一人之力祭出的金风虽然不足以把站位分散的所有人一一传送下地,但接住四个莽撞的老外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见她纤手一挥,清气轻吐,早以用风阵壁托住了半空中急速坠落的雄鹰等人,让他们像掉落在软垫上一般,在落地前释放掉了大部分冲力。 随后,土家黄当家也和手下的得意门生土少中一起,犹如鲁班再世一般,顷刻间就造出一台从神兽头顶直通地面的百丈长梯,把大家一个个地接应到了厚土堆起来的阶梯之上。 看到层层叠叠平地而起的土梯离我已经不到十米,等候多时的我自然不想在开明兽这摇里晃荡的大脑袋上再多逗留,深吸一口大气,发一声喊,已经腾空而起,往对面的土梯上横跳过去。 眼看五挡肌肉同步率之下,我正要轻松越过这十多米的距离,到达那供我直达地面的长梯。哪知,身后的开明脑袋却猛地一甩,麻绳一般的头发缠住了我的脚踝,把我在半空中往回拉了一下。 我擦!糟糕!心说不妙之余,自由落地状态下的我赶紧四顾找寻起那个能把我从鬼门关拖回来的人影。 “金姐!救我!” 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忙于救援他人而应接不暇,半天我也没有等来金四娘的风墙。 随着掉落速度越来越快,我只觉离地已经不到五十米,看来,不出五秒,我就要步那慷慨就义的特工“老虎”后尘,成为队伍里第二名阵亡的组员了。 问题是,阿霞还不知所踪,我还不能死啊! 想到这里,我急忙在空中扭转了身形,把肉身同步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十,希望能在光滑如麂皮一般的开明兽脖颈上c胸前找到能搭把手的地方。 只是,这连毛发都显得滑腻的神兽,哪里能有容我附着之处。眼看,不出几秒,我就要撞在地上,肝脑涂地。 “嗖!” 三秒过后,已经近乎放弃的我却依然生还。 我只记得,方才一道人影闪过,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稳稳落到了地面之上。 “真是让人不省心啊。”看到我平安无恙,华颖理了理凌乱的棕发,把披肩发扎成了一束精干的马尾,立马投入回接应众人落地的指挥之中去了。 只留下一个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一个我。 绝对没看错,在这离地不到五米的距离里,从空中落下来的加速度应该已经远远超过一个人可以用双臂接住的强度! 而那身形高挑修长的华颖,竟毫无顾忌地从侧面冲出,生生以一手“四两拨千斤”的功夫,把体重超过七十公斤,子弹一般落地的我,轻描淡写间用一个“公主抱”,带离了撞击区域。 站定之后,我这才回顾起方才电光石火之间,华颖所做出的一系列反应动作。 之前激战沙海巨蝎时,我两个明明都使尽了全力,若非我的内观通灵还在冷却,如今也用不上她救我。 只是,我到现在也才恢复到最多催谷出百分之五十同步率的效果,她却随随便便就用近乎完美同步的身法,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惊疑间,华颖早利索地指挥着众人井然有序地安全着陆,随即按组别分别布好了防御阵形—— 虽然,分成两组的确能有效分散敌人的火力,不过,对手却不是只有一个“炮口”的普通灵物,而是有着九个脑袋的神兽啊! 来了! 只见二十米开外,那蛇颈龙一般高大,通体灰白,浑身布满猛虎一般花纹的开明兽一瞋目,之前紧盯我们观察的那第一个苏醒的大脑袋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已经全部张开。 随着它那诡异的单眼们一齐变得闪亮耀眼,我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灵能之瞳下,我看到的这股精纯之气,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来说,破坏力是不是相当于一颗小型核弹呢?! “大家快找掩”华颖的话还未说完,她柔媚的声音已经完全被一阵雷鸣般的爆响所盖过。 “轰隆隆!” 尽管开明兽“灵能炮”的威力被黄当家和土少中合力铸成的土石长提给削弱了一些威力,但如此近距离激射在我们两组人中间,自然把我们给炸得七荤八素。 “dics! ant d一n!” (医生快来!有人受伤了!) 听到雄鹰声嘶力竭的叫喊,我顾不得两只抖作一团的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急忙本能地往声音所在处奔了过去。 是野猫,她的肚子已经被灵能爆弹炸开的土石射穿,红殷殷的血泊里,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 我见状赶紧掏出背着的急救包,摸出里面的止血纱布,戴上手套,一边把她流落一地的肠子小心地拾起来塞入腹腔,一边飞快地给她拦腰缠上止血纱布。 绕定三周后,我急忙朝心急如焚的雄鹰挥了挥手,示意他和在一旁干瞪眼的白熊赶快带野猫转移。 为何? 因为,爆炸震起的土雾中,另外八个杀气腾腾的脑袋上诡异的眼睛里,也陆续闪耀起了那象征死亡和湮灭的灵能之光! 我的天啊!才一发就够我们受的了,再来几发,这简直就是要把我们轰成渣的节奏啊! “快跑!”摸着我如今依然生生发疼的耳朵,我不得面子,竭尽全力地朝雄鹰和白熊大喝起来,终于驱赶着他俩,托手的托手,提脚的提脚,抬着咬牙闷哼的野猫,朝着崩塌的土坝后面飞奔了过去。 上帝保佑——如果是黑豹那家伙在的话,他一定会这么说吧。 抑或,见识过这凌驾一切的威力之后,黑豹他甚至会被震惊到怀疑人生和信仰也说不定呢。 这种时候,能救自己的,一定只能是自己。 如果琳达在这里,她一定坏笑着如此教训我吧。 “大家分散开来!” 万念俱灰之际,周围却响起了华颖柔媚动人的呼喊。声音不大,却宛若天籁,直入众人脑海的同时,也让各位搬山道人心中燃起了无尽的希望。 说起来,咱都是来自宗门的好手啊。一路上跋山涉水,披荆斩棘,为的绝不是来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送死。 万一传出去,咱搬山道人们的名号在这世上还能往哪里搁? 没错,眼前的神兽,就像一种凡人无法逾越的大山,横空出世地摆在了我们面前。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它给连根拔起,从我们前进道路上移开! 华颖的话语很轻,很细小,却声声入耳,字字诛心。说得大家倍感心安,说得众人心中澎湃。 “这家伙不是叫‘开明’吗?大家伙儿,是时候让它反过来尝尝被蒙眼的滋味了!” 听完她的战前动员,我忍不住想说:我真佩服这个女人!居然能在这种绝望的关头,把众人早已熄灭的希望,给重新点燃了起来。 她即便是在做平常生意的企业里,也绝对会是一名擅长鼓动手下的出色领导吧,大概。华颖疯了吗?她居然想策划一起把神兽眼睛给蒙上的作战! 刚才我和雷大同一起被困在开明兽九个脑袋其中的一个上面时,我清楚地记得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他曾忙里偷闲地给我断断续续讲起过这神兽“开明”的来历。 据说,开明兽是存在于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它有九个脑袋,脑袋上长着人脸,身体有小山那么大,全身遍布着猛虎一般的斑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真人修为 相传开明是守护昆仑山门的神兽。它之所以被昆仑之主西王母任命为昆仑山九道山门的守门人,估计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有九个可以轮流休息的脑袋吧,大概。 雷大同还说,开明虽然灵力强大,却是一种神格低下的精兽。 它们具有相当勇猛的性格,体态酷似巨大化的老虎,有九个蛇头并且长着人脸,但是表情肃穆,始终瞪大眼睛环视昆仑,不让任何外来生物进入昆仑,守护着昆仑的祥和安宁。 正因为九个脑袋上长满了洞察万物的百目,开明兽无论是在王公王母出巡时亲自为主人驱动花车,引导队伍,抑或守护山门,驱除外敌,灵巧与勇猛并存的它总能得到西王母的赏识。 而如今,昆仑之墟九门已不在,我们却要直面这智勇双全的困兽。 何从下手呢? “听我指挥——” 就在刚燃起士气,有力无处使的众人一筹莫展间,华颖早一马当先跳上了那座之前被开明神兽顶上天目射出的灵能之光炸毁的土梯残骸上,英姿飒爽地向大家分配起任务来。 “洪当家,洪林烽,你们往南!”华颖话音未落,二人已经化作一团离火,在一片漆黑的暗夜里非常显眼。 拖着火光闪到百米开外时,二人果然吸引了蓄势待发的开明本能地追着他们胡乱射出了一发灵能冲击。 自然是未能命中。 半晌,巨大的爆炸声才从远处的火树银花那边传了过来。 “雷当家,木薇薇,你俩往东!金当家,你带着李昂走西!黑当家,水如云,你们向北!”一计已成,华颖当然要乘势如法炮制,指令连珠炮般从她轻启的朱唇里接连放出。 我们,自然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她的判断,各自竭尽全力配合着她的指挥,向周围各处四散开来。 “轰c轰隆c隆!” 果然引发了一连串炮弹上膛的开明兽怒不可遏的追身炮击。 只是,毫无例外,每一发灵能炮击都差了少许,仅仅离众人的身后隔着几米的地方擦身而过,径直轰在了数里外坚不可摧的火墙之上,无一命中。 唏嘘之余,我顿时领悟了华颖貌似孤掷一注的豪赌背后所包含的深层次考虑: 无论这百目通天的神兽长了几个脑袋,几只灵眼,但心却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这家伙想要靠心眼捕捉同样用心眼锁定它的众人,结局只有一个——鸡飞蛋打一场空,连一个都打不着! 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开明兽索性把剩余四个脑袋天目上积蓄起来的灵能冲击爆弹,全部对准了土墙之上的华颖,准备集中火力把她炸成飞灰。 “等的就是现在!黄当家,土少中,动手!” 当距离她数百米的我回头为她捏了一大把汗的时候,华颖这家伙居然号令了土家当家和少中前辈再次祭出了土阵壁,围成了一个雷达锅盖般的扇形,把她自己罩在了天线的中央。 “嗖c嗖c嗖嗖!” 不管她准备了何种策略,历经万世的开明兽哪里会把渺小的华颖所摆出的阵势放在眼里,灵目一闪,已经先后射出四发死亡之光,齐刷刷往华颖所在的位置接二连三地射了过去。 “华总!”通过灵能之瞳感受到这四发恼羞成怒的开明兽全力射出的灵能之光中所蕴含的巨大能量,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我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想往屹立在土墙之上,毫不畏惧的华颖扑过去。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被随即反应了过来的金四娘急急放出的风阵壁生生挡住后,我只得无能为力地在风墙巨大的阻力下缓缓向大义凛然的华颖所在处慢慢挪步。 不要命的是你啊!要强的女人。 这里这么多当家,何必自己逞强呢?就凭你是行动的总指挥,每次都一定要身先士卒吗? 蕴含了精纯之气的能量冲击轰击在“雷达”状的土墙中央,散发出一阵如烈阳般耀眼的辉光,把我的眼睛刺得完全睁不开时,我只觉自己一瞬间竟是如此关心那舍身取义的女强人。 “笨小子!姐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 光芒万丈的场子中央,寂然渡过了几秒,却始终没有发出激烈的爆炸声。随后,反而传来了一阵悠扬c清雅,宛若天籁一般的柔媚嗓音。 “不听话的看门狗,就要好好教训一下喽!” 华颖话音未落,从沙尘骤起的雷达锅盖中央,早连续发出了四发体积缩小了一倍,但灵力精纯程度却陡然提升了不少的小一号“灵能冲击”! “嗖c嗖c嗖嗖!” 直直照着刚才向她发射灵能炮的四个脑袋,毫不客气地回敬了过去。 “噗哧,噗哧!” 光箭一般的“浓缩款灵能冲击”打在那开明神兽凯迪拉克一般方方正正的大脑袋上,竟然把那灵气环绕的人脸应声贯穿。 灵能之瞳下,我仅仅看到灵能光箭只在那些肃穆的巨脸眉心留下一道桃核大小的创口,却已经把四颗巨大的脑袋,从狂蟒般粗大的长颈上,不偏不倚地射落了下来! “轰,轰,轰~!” 随着四个趾高气扬的头颅无力地耷拉到开明巨兽鼓囊囊的虎身之上,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闷响,我这才完全相信,刚才华颖果真完成了一番绝境中的极限反杀! “还等什么?众位道友,一起上呗!” 华颖柔美的声音还是那般气定神闲,但在这个时间点传入我们的耳中,却比激昂豪壮的军鼓还要令人兴奋! 毕竟,她刚才已经用实际行动,身体力行地为大家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正可谓:修道之人有神助,欲与狂兽试比高! 致盲大作战,正式——开始! 随着华颖举手意会,宗门里的各位马上各自找了一个开明兽的大脑袋,祭出自己的绝招,分头向神兽的眼睛要害使出了杀手锏。 只见,洪当家和洪林烽这边,靠的是离火燃烧火鼠毛升腾起的火烟,熏得开明顶上天目呛得睁不开眼。 雷大同和木薇薇,则是用精准的紫电惊雷砸得开明不苟言笑的长脸上的百目直冒金星,把一个大脑袋震得晕头转向。 而黑老二和水如云这边,却是用粘稠的黑水,敷得开明满脸都是,那人脸上的诸多单眼的眼皮,不一会就被如胶似漆的黑水给粘的睁不开了。 再看金四娘这头,由于正熊被替换成了本家道门只有半吊子水平的我,并不能像其他世家那般独当一面,只得屈尊邀约了黄当家和土少中搭手。 待我看时,三人已经合力施展出“风卷尘生”的飞砂走石之术,旋起两道夹杂了泥沙的金色龙卷,声势浩大地一齐朝开明剩下的两个脑袋迎面扑去。 须臾,神兽最后的视野,就在它被龙卷沙暴彻底迷住双眼之后,被完全夺走了。 看到作战计划在宗门大家们眼花缭乱的配合下得以超额完成,华颖也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哪知她刚一放松,身子却一个踉跄,竟整个地从土堤上往后倒去。幸好我眼疾手快,一个闪身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正好把摇摇欲坠的她扶住。 这一扶可不打紧,手掌刚接触到她白藕般的玉臂,我立马发现她手上气门已经尽数断裂! 回想起方才她力挽狂澜时的一幕,即便愚钝如我,也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之前华颖让黄c土二人使出“雷达”形状的土阵壁,其目并非是起到聚集火力的作用;而是,防止四散的灵能冲击波及到众人。 而她自己,则站在灵能炮击的中心,凭借了一己之力,硬抗神兽的精纯斗气。 心疼她乱来之余,我更加在意的是她令人叹为观止的灵能反弹之术。她方才所使用的那套简单的八卦推手,居然能接连把四发威力堪比核弹的灵能炮接下不说,更是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格挡,萃取,压缩,反弹等一系列精妙的操作—— 这简直,不是我所见过的搬山道人们所在的层次能企及的操作啊! 难道说,华颖这女人,修为已经达到了“真人”的层面? 还真吃不准。 虽然她目前看来是失去了双臂,但我却根本无法确定她方才是否用尽了全力。 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先带她离开这鬼地方吧。 把站立不稳的华颖背起来后,我连忙与特工小队一起,跟上一众道人,轻快谨慎地穿过了因为失明而胡乱攻击的开明兽盲目的践踏,往昆仑山仙雾缭绕的腹地里去了。 谁知道,接下来,迎接我们的又会是怎样的冒险呢?“像你这么乱来的女子,我之前也遇到过一个。” 背着华颖,我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地里全力前行,一边聚精会神地躲避着狂怒的开明兽漫无目的的践踏。 “嗬~那你一定很喜欢她喽。”她的头无力地靠在我的肩头,华颖的声音中透着病弱,话语却依旧不服软地维持着对我的调侃。 “呃,她是我这辈子唯一要娶的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 昆仑之主 想到阿霞,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扎着马尾,身材修长丰满的她英姿飒爽的身影。 无论是大黑山蛊墓里奋不顾身跳下断崖解救我于群尸之中那时,抑或是桃源地宫里仗剑单挑黑甲魔将那时 阿霞于我,根本就像一朵堕入凡间的神异之花,在与平凡的我难忘的交集里,却每每总能划下了浓墨重彩的痕迹。 哪怕在她从我的世界消失了将近一月,她的音容笑貌,款款背影,却依旧栩栩如生地嵌在我的记忆中。 每次想起,她和我共度的点点滴滴,都如同记录在那出自范蠡手笔的宝贝“剑舞轻盈”中的影像一般,无比清晰,无比绮丽 却让我无比惆怅。 “她,不在了吗?”意识到我许久的沉默背后的感伤,华颖也善解人意地给我留出来足够的空间,半晌,才轻轻吐出几个字,试探着向我问道。 “啊。她走了。本来,她与我,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大概。” 说出这话,我本不指望背上这萍水相逢的女人能够明白。 “可别把话给说死了。你在变强的同时,难道她会虚度光阴么?”没想到,华颖这女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极高,聊着聊着,居然撑着虚弱至极的身体,鼓励起我来了: “李昂,相信我,你们一定能再见到彼此的!” 不知为何,这念头我自己也跟自身确认过无数遍了,但从华颖口里吐出来,却混然有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听在我的耳朵里,不由得让我倍感舒服。 华颖这家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儿啊。 “嗯!希望如此吧。”轻声答应着华颖的话,我一抬头早看到头顶上小山一般的开明神兽伸出巨龙一般的前蹄,胡乱踩下来的一发践踏,一闪身,早祭出六挡的肉身同步率,把这一脚被命中必定非死即伤的攻势,轻松躲了过去。 华颖姐姐哦,无论你激励人的本事有多大,咱还是实际点吧:能否与阿霞再会以后考虑;先定一个可达的小目标,从这里安全脱身再说其他吧! 主意已定,我连忙抖擞起精神,眼看内观通灵之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是试探着不断把肉身同步率慢慢提升到百分之七十,这才勉强跟上前头的金四娘等人。 唉,谁让洪离那看着就不是很友善的人暂时接管了华颖的领队之位,队伍的行进节奏都给这只求自保的家伙给带快了。 这对我这半吊子搬山道人还没什么大影像,可我背后的黑豹c雄鹰等人就惨了。 纵然他哥几个也算是凡人中的佼佼者,地面最强的精英特工,但尽力在近乎疯狂的开明巨兽脚下逃出生天,已经几乎费尽心血了,还要让他们兼顾速度,着实是过于难为他们了。 幸好,刀子嘴豆腐心的金四娘眼看三个老外轮流背负着受了重伤的野猫狼狈行进,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御起金风助力了他们一把,把负伤的野猫给托了起来,一口气运到了开明兽践踏的范围之外。 雄鹰c白熊c黑豹三人眼看队友脱险,士气自然大受鼓舞,不多一会就趁着我换气调息的当儿口,一鼓作气地赶上了背着华颖的我,马不停蹄地往前面赶去了。 切!这班忘恩负义的家伙!亏哥刚才还那么担心他们,现在倒好,被金四娘搭了一把手,居然只顾自己地兀自开溜了! 特别是黑豹那家伙,不是说好拜我为师的吗?看到师父背着伤员也不会来帮个忙,给为师减减负么?真是的。回头如果回心转意了想再拜入哥门下,回答只有一个:门都没有! 正当我还在碎碎念着抱怨黑豹那厮,背上的华颖却冷不丁地用她脱力的胳膊搂紧了我的脖子,丰满的前胸也趁势紧紧地抵在了我的后背之上,惹得我一阵心猿意马。 “小心!” 意识到我的走神,华颖忍不住急急提醒了我一句,总算把心神不宁的我拉回了正轨。 我的妈呀! 当我定神凝望向前方之时,开明兽剩余五个大脑袋的其中一个,居然无声无息地从半空中探了下来,正眨巴着被水如云和黑老二用粘稠的黑水粘住的诸多眼睛,努力地打量我们呢! 好恶心啊! 失明的开明大脑袋与我,估计只有不到一米的间隔。近距离与这长着一张国字脸的诡异怪头亲密接触间,我甚至都看到了这张怪脸上零零星星分布的粗大绒毛,心中不由得有些作呕。 更别提鹰钩鼻上面那十多只大大小小无法正常睁开的单眼了,看上去就像一颗颗鼓囊囊的肉瘤,看久了,甚至让我产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森然之感。 两人一怪,就这样在诡异沉重的压迫感中无言地对峙着。它似乎看不清我们,但我们一时间也无法逾越人形巨脸以及它后面蛇颈龙一般修长的脖颈,赶上大部队。 就在屏住呼吸的我就要沉不住气,打算蓄力强行突破时,背后的华颖却适时地用乏力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 “不要动!它的心眼没看向这里!就这样瞒天过海下去。” 小心地展开灵能之瞳,捕捉到顶上身形巨大的开明兽心眼张望的区域后,我禁不住再次佩服起华颖心思的缜密来。 为何?只因为,估计是捕捉到了几个老外不够轻巧的动作,那神兽正放空了其余四个脑袋的感知,拿心眼全神贯注地盯着我打算全力冲刺过去的那片区域看呢! 若是刚才我冒冒失失地运气背着华颖不问青红皂白就跑到那片区域之上,估计我俩现在已经在开明兽四个蓄势待发的脑袋发出的灵能冲击之下化为浮尘了吧,大概。 所幸,得益于华颖临危不惧的判断,我和她依然生存。 而且,如她所料,开明兽的这颗脑袋果然只是幌子。只见顶上神兽眼看失去了我们的踪迹,终于在踌躇中悻悻抬起那颗拦住我们去路的大脑袋,前往他处搜寻去了。 总算是虚惊一场。 眼前那开明兽大脑袋恶心的特写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脚下的地面却已经从荒芜的沙地切换到了一片一人多高的翠绿草地。 看样子,我们应该终于脱离了神兽开明所镇守的山门区域,进入了昆仑山充满神圣奥秘的腹地。 只见,一望无际的草海两端,高耸入云的逐日峰和剑一般屹立云端的望月峰两相遥望,双峰令人叹为观止的云气也在天顶地下水乳一交融。让人看在眼里,只不断暗自称奇。 单凭这一番天地合一的气象,也足以称得上昆仑胜景的定格写照了。 更别提,周围由远及近的诸多神异植物和层出不穷的珍禽异兽了,让几个没有见识感受过中华悠久神话历史的老外唏嘘不止之余,也是让我这个半吊子的道者忍不住大呼过瘾。 不一会,排成一字长蛇阵的队伍就在这一马平川的平原上顺利地长驱直入,一路上毫无阻拦地到达了草海正中。 接下来,只需顺着火鼠们的脚印,一路向南,直直往逐日峰脚下跋涉过去,就里行动目标——“天晶石”更近一步了。 领头的洪离当家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稍纵即逝,哪里还会顾及队伍里的伤员,甚至都不给沦为拖油瓶的前领队华颖面子,刚通过登峰造极的望气术捕捉到了些许“天晶石”的气息,这急功近利的老家伙马上就指挥着队伍继续开启了“急行军”模式。 简直就是,要把一路背着华颖的我还有四名到达极限的老外拖死的节奏啊! “李昂,小心一点。” 正当我刚要为洪当家所做出明显对我们不利的决定大声抗议几句时,背上的华颖已经不经意地用紧紧贴在我后背的丰满前胸生生压住了我的怒火,对我附耳嘀咕道: “我们这一路,是不是有点顺利过头了!这么大的一个空档,完全跟刚才与开明兽大战时落差太大啊!” 我一听华颖说起,心头方才就一直萦绕的疑惑顿时也明朗起来:的确,这一段路走得实在是太过于平坦了!莫说神兽级别的大b一ss,连个像样的小怪都没有遇到几只! 这种情况,说白了,如果不是曾经的昆仑之主脑子进水了,那只可能是,这一切都是人家故意为之的了! 换句话说,我们八成是给欲擒故纵的守护者给不知不觉地赶入圈套中了! “一h y g一d! hat the fu——ah~” (我的老天!这t——啊~) 这是白熊的声音!没等他一句f字国骂吐完,我扭头看时,那两米多高的壮汉已经暴吼一声,“嗖”地滑倒在地,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他近旁的黑豹,以及背着野猫的雄鹰身上脸上,都给溅了一大泼淋漓的鲜血! “快戒备”华颖本能地想高声呼喊提醒众人,怎难身体实在虚弱难当,刚想运气,却一歪头,无力地趴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糟糕!前头宗门里的大家伙儿隔得太远了!救援能来得及吗?“hite bear!” (白熊!) 等到雄鹰和黑豹反应过来,白熊的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已经由近及远地朝我和华颖这边飞快地移了过来! 这样一来,即便是心惊胆战的我不想看到,我和华颖还是被迫目睹了健硕如牛的巨汉白熊被处刑的血腥一幕—— 只见那身长超过两米,体重将近三百的大汉被五道瘦马般的黑影飞也似地拖动着,顷刻间就来到了我们右边的草间空地之上。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些狠辣矫健猎手的真面目,浑身是血的白熊已经圆睁着一双布满恐惧的眼睛,用嘶哑微弱的声音朝我们喊出了他最后的遗言: “help! help !” (救命!救救我!) “喀拉!” 紧接着,还没等我来得及做出回应,那水牛一般的巨汉,已经被五c六个饿狼一般的瘦长身影各自叼着手脚,生生扯成了几段!暗红色的鲜血,顿时把绿茵茵的草甸,染成了扎眼的深红 我的妈呀! 见识到这番惨烈的景象,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我哪里还敢待在原地,大叫着发一声喊之后,立即撒开了双腿拼命朝前头搬山道人的大部队所在处跑了过去! 面对这些动作无比矫捷的难缠家伙,我心里十分明白,只有跟金四娘等人汇合,才是唯一的活路! “shit!hat the hell are they!” (我擦,它们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不一会,一眼确认过白熊留在草地上的残骸之后,背着野猫的雄鹰,还有嘴里不停飙着脏话的黑豹也顺着我的脚步声跟了过来。 而真正让我感到困扰的,是他俩个身后,陆续响起的那阵愈来愈近的类似马蹄声的密集响声。 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些潜伏在周围一人多高的青草中间的不速之客,就是刚才把特工“白熊”五马分尸的凶手! “shut the fuck up!jt run!” (闭嘴!跑你的!) 听到耳边不断传来黑豹喋喋不休的碎碎念,干扰得我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开启灵能之瞳,我忍不住对着那慌得跟惊弓之鸟似得黑小子开喷了起来。 哪知道,我话音未落,身边的草丛里已经猛地冲出一团迅捷的黑影,顶着四支坚硬如剑的尖角,直挺挺朝我的咽喉和心窝一头扎来! 心眼之下,紧急使用内观通灵把肉身同步率提升到八挡以上,我终于靠百分之八十五同步率的速度,在如同幻灯片放映般的时间流淌里看清了这种凶蛮家伙的真面目。 我去!这些狠辣的家伙,居然是一头头类似于黑山羊的动物! 区别在于,体形比山羊大出一圈以外,角也有两对四只,眼睛如流血一般通红,毛发也更粗糙坚韧,更重要的是,这“羊”的嘴巴里满是滴血的尖牙,明显在示威一般向我昭示着——“老子t是吃肉的主儿”! 刚抽身一脚踢飞扑到身前的一只,我却没注意右边又猛地窜出来一头。 眼看那匕首一般的尖角就要挂到我背上的华颖,我急忙狠狠心,咬牙侧过身去,用手臂挡下了这几发羊角撞击。 “噗哧!” 挂彩之余,我粗壮的手臂也被锋利的羊角应声洞穿。没想到,这些看似温顺的大号“黑山羊”,施展起杀招来,却意外地狠辣啊。 中招犹豫间,我只觉大腿一紧,整个左腿侧面直到腿肚子上又遭了一发冲撞!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下,可别提多伤了,直接把我给撞得一个踉跄,往右边整个倒在了地上,而背上半昏半醒的华颖,也被我倒地的惯性给甩到了地上。 “不准动她!” 眼看杀红了双眼的“鬼山羊”们看到倒地不起的华颖,马上一窝蜂地围了过来,我急忙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边尝试在白袍人然罢工的情况下调动起魄力,维持起内观通灵恢复模式的的效果,一边奋力把所剩无几的拳劲聚集在了右手之上,准备随时击杀贪功抢上的鬼羊。 “嗷呜!” 果然,一只鬼羊不知我已经横下心来痛下杀手,居然正对着我扑向华颖,顷刻间就被我使出灵能一击一拳打穿。 击杀掉这头顶风作案的鬼羊后,我本以为这些嗜血的家伙会稍微收敛一些了,哪知道,剩下的鬼羊们居然一窝蜂地围在了那头被我打到濒死的同伴面前,一起张开了獠牙森森的细口! “撕拉~” 眨眼间,正如分尸巨汉特工白熊那时一样,鬼羊们围在奄奄一息的同伴身旁,竟然如同分食猎物一般,把交错的尖牙利角一齐插下,顷刻间就把那头鬼羊的尸体撕扯开来,分食殆尽了! 简直就像,动物世界里那些噬食同类的嗜血食人鱼一般,凶残无比。 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间,我甚至都忘记了逃跑,等到想起来时,那些意犹未尽的鬼羊们已经重新站了起来,默契地围成了一个圆形的包围圈,把我和华颖团团围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点穴 看来,接下来,这般刽子手们眼中的大餐,就是我们无误了。 “来啊!战个痛快啊!” 明知道寡不敌众,但我为了拖延时间到救兵赶到,只得摆出一副好勇斗狠的模样,表面上对数量远多于我方的鬼羊搦战,实际上却时刻准备收缩阵形,庇护失去战斗能力的华颖。 “别装了。快走吧。你一个人的话,突围应该还有大把机会” 就在我盘算着如何以一当百,只身抵抗数量众多的鬼羊时,身后却传来了华颖虽然虚弱,却依旧不失柔媚风骨的声音。 如同天籁,却透出了一股无形的凄凉。 不禁让人忍不住感到忧伤;同时让我下决心守护她周全。 “抱歉,华总。我的懦弱已经让我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守护你!只为向内心那个容易退缩的自己呐喊:我想要变得更强!” 说着,我已经左右开弓,接连打穿两头抢攻过来的鬼羊的身躯,随即一脚踢断了另一头猛冲过来的鬼羊的脖颈。 但同时,我的另一条胳膊,也被疯狂冲顶过来的第四头鬼羊用顶上尖角狠狠刺穿! 鲜血,正滴答滴答着缓缓流下,愈发刺激得两眼通红的鬼羊们愈发发了狂般兴奋起来。 “够了!你不用为我牺牲掉自己!”华颖看到我的身体接二连三地受创,忍不住朝我喊道:“李昂!我现在以本次行动总指挥的身份命令你——赶快自保撤退!听见没有!” “算了吧,华总。我本来就不是搬山道人,也不是你的手下,没有理由听从你的命令。而你此时也没有了带队的能力。我所做的,无非是把一个受伤的女人救起罢了。仅此而已。” 感到她注视我的目光不经意间震颤了一瞬,霎那间,我的心头也情不自禁地随之一振。顿时间,一股子忍不住想耍帅的念头,也一股脑儿充满了我的脑海。 “况且,之前蒙受了你的照顾,现在如果不能报以涌泉,叫我李某人出去之后,如何见人呢?” 话音刚落,我又是一拳砸碎了一头冲上前来的鬼羊头颅,又马上狠狠地抽出滴血的手臂,吐纳着斗气,恢复了随时准备出击的预备式。 呃,就是不知道,这个帅气的姿势还能坚持多久呢? 感受到来自体内七魄不断传来的告急信息,又看看自己血流如泉涌的双手和腿脚,我自己又是何等地清楚,自己的身体,或许已经马上就要到达极限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咱再拉几头畜牲给老子垫背吧! 想到这里,心意已决的我顿时斗气高涨,索性一口气把自己的肉身同步率催谷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接近内观通灵极限的速度,朝着像慢动作般朝我攻过来的鬼羊们毫不留情地打了过去。 “噗,噗,噗!噗” 待到感受到时光的流逝恢复正常时,我身边的地面上,又平添了五c六具疯狂的鬼羊不自量力的尸体。 只是,离我肉身的极限,也已经不远了吧,大概。 无力地挥出一记重拳,打飞有一头送死的鬼羊后,我的内心和体感都在告诉我:力量即将耗尽! 到此为止了吗? “轰隆!” 正待我的意识正在慢慢脱离控制,意志也被迫打算放弃时,一道平地里突然劈下来的晴空惊雷,却硬生生把我倦怠的心神给提了起来! “呼!总算找到你们了!金姐,我们这回应该是赶上了吧?” 顷刻间击杀两头准备对我和华颖行凶的鬼羊,在这种危急的情势下还能悠闲说话的,自然是妙手唤雷,问道除妖的木薇薇了。 “别乱动,我这就给你止血。” 随着金四娘的银针接连插入我的穴道,我顿时感觉自己外泄的精气总算停止了流失。须臾,自身的行气也慢慢恢复了流动的回路。 “华总呢?她的情况怎样?” 刚恢复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生命力,我已经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扭头向金四娘追问起华颖的情况来。 “放心!她的修为摆在那里,还轮不到你操心呢。这不,水家的如云小妹现在应该已经帮她把双手的行气理顺回来了。” 说着,金四娘已经再次握紧银针,同时祭出了攻防一体的烈风阵壁。 为何?只因,我们的四周,不知何时,又聚拢过来了数十头那种凶残狠辣的鬼羊。 此时的我们,就好像,落入了它们精心布置的狩猎之地里了一般!“金姐,谢谢啊。”眼看自己和华颖暂时脱离了危险,我想了想,还是跟她道了一声谢。 “别谢我,要谢,就谢谢你那位黑人小弟吧。”没想到,金四娘一开口,却高告知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黑豹?”听到这个让我难以置信的事实,我不禁有些吃惊。这小子,看不出来啊,果然不愧和博尔特共享了同一家祖宗,跑得还真够快的,居然能追得上各位身怀绝技的道者。 “嗯。若非这小子硬气地拿着一把没有子弹的枪顶住了洪当家的脑袋,那鬼精的老鬼怎么肯让我带木薇薇她们回来救人呢。” “呃,金当家的,洪林烽也跟过来了喽。你这样说他老爹的坏话不太好吧。” 我一听到土少中的声音,不禁一愣。他怎么也来了,而且,听他说话,那一直跟随在洪当家左右的洪林烽居然也回过头来支援我们了。 看样子,黑豹那小子,演技果然有点厉害啊,居然能用把空枪逼到老奸巨猾的洪当家把保镖一般不离左右的洪林烽也派回来支援。亏我方才还骂他忘恩负义,看来还真错怪这小子了。 “那,金姐,黑豹他们没事吧?”想到这里,我急忙向金四娘问起黑豹等三名幸存下来的老外的安危。 “还真不好说。毕竟他们现在跟着为人势利,唯利是图的洪当家,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安排他们踩地雷去了呢。” 我汗! 虽然我早就知道金四娘和洪家有过节,但还真没料想她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当着洪林烽的面,对他们的当家大放厥词。该说她刚烈呢?还是任性呢? 抑或是,宗门各家间的恩怨,居然已经到了这般不可调和的地步? “金当家的” 土少中是后辈里最成熟稳重的,自然知道此时不宜妄自生事,连忙眯着眼干笑着上前打圆场道。 “无妨。家父行事果决,本来就以利益为上,金当家的评价也算无可厚非。”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洪林烽此时居然大度地给金四娘寻了一个台阶下,与之前醉仙楼时隐约显现的火爆脾气显得格格不入。 这外表冷酷的少年,令人琢磨不透的内心里,难道还深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看到他不苟言笑的扑克脸上骤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哀伤后,少年的面容马上又恢复成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我不由得胡乱猜测起来。 难道他的童年过得很不快乐?还真有可能呢!宗门里的那些老家伙,说不准个个都有其变态的地方呢! 呃,金姐,我不是针对你哦,只是就事论事,声讨下你们这些世外高人生下来就被强迫继承的宿命而已了。 看到金四娘不经意间对我瞟过来的一瞥,我急忙想了个话题抛了过去,生怕她锐利的目光看破我内心粗浅的想法。 “话说,金姐,这些难缠的‘鬼山羊’,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呢?居然这么凶残!” 说话间,我的脑海里忍不住回想起方才目睹特工巨汉白熊被这些体内暗藏着与形貌十分不符的残忍的刽子手们五马分尸的惨状,心有余悸之余,小腿肚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这些家伙,应该是‘土缕’。” 土缕? 按照金四娘的解释,土缕是昆仑山里放养的低级小怪物(好吧,相对于那些神兽来说吧)。根据神话和道家典籍记载,土缕的巢穴在西王母的后花园里,隶属于为王母看护后门的神兽“英招”管辖。 只不过,这些精力充沛,又喜欢吃肉的家伙,呆在生性慵懒,不爱打闹的英招身旁哪里能有肉吃。 于是,这些贪婪的小鬼们只得经常偷跑出巢穴,跟随另一位守山神兽——好斗的陆吾,在昆仑山腹地里到处游荡,伺机猎杀误入昆仑的倒霉鬼,以及其他低等灵兽。 等等! “陆吾?金姐,按你刚才说的,这里难道还有另外一头神兽?”如此一想,我连忙展开灵能之瞳,希望可以找到一头体形与方才与之鏖战的巨兽“开明”相当的大家伙来! 只是,无论我把强化过的心眼感知力提升到最大,灵能之瞳下还是没有看到任何附和条件的怪物。 难不成,这家伙还会隐身了? “省省吧。别分力气了。” 说话的是方才起就没怎么搭理众人,反而埋着头顾自搜寻着什么的洪林烽。 怎么说话呢你?听了你这居高临下的口气咱就来气。看你丫的年纪比我还小,按理说你还得叫我一声哥呢! 还是说,洪家的人都这般趾高气扬的德性? 被洪林烽呛了一番后,我顿时感到有些理解金四娘对洪家的憎恶了。 只是,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话到嘴边却又不好说出口,怕打扰到似乎蛮了解这众人口中的神兽“陆吾”的他。 “找到你了!” 冷不丁地,暗暗关注洪林烽的我,却被木薇薇突然喊出的话语吓了一跳。 她不是一直站在风阵壁前狙击跳来跳去地尝试突破风墙袭击我们的土缕吗?怎么现在也要来话题里插一脚,抢风头呢! 扭头一看,木薇薇果然厉害,一个人已经干掉了近百头动作灵活,宛若侏罗纪世界里迅猛龙一般狡猾的土缕。 而她用精准的雷击肃清掉众多杂鱼之后,目标赫然是,一头体形瘦小,脊背还略显佝偻的“老”土缕! “嗷呜!” 只听一声嘶叫,天雷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举命中这头老态频显的“土缕”。 而同一时间,背着一把乌金宝剑的洪林烽已经剑锋出鞘,一个飞跃,闪现到了它的身后,朝着它的后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挥出了志在必得的一剑! 只是,这看似精美绝伦的一剑,却与手持判官笔精准行雷的木薇薇一般,差了少许。 终究还是没有击中这头看上去步履蹒跚的土缕。 “停!不玩了!” 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这头古怪的土缕,接连避过两大高手的杀招后,居然站定在原地,朝我们吐出了一句标准的“人话!” 什么?你把这一切当作玩儿?那么方才白熊的那条鲜活的人命呢? 谁t要陪你玩了!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吐槽一般,这头旁若无人地直立起身子来的土缕,竟然像人一般,伸出前蹄抱起了手,顺便抚摸着自己微卷的山羊胡子,思索了一番,猝不及防地摆出了一个“灵机一动”般的p一se! 然后,这货居然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口唱了起来:“大王叫我来巡山啊——我把昆仑转一转!磨尖我的角,擦亮我的牙,狩猎充满新鲜感!” 呃,哈喽!摩西摩西?你丫有病吧! “真失礼呢!人家身为守山神兽!这么卖力地又唱又跳,你们居然都不给点掌声!” 喂喂,我们都被惊呆了好不好啊!话说,跟你又不熟,哪来的自信上来就要掌声啊! “我生气了!还是吃掉你们吧!” 我擦,这又是什么神转折啊!一言不合就生气,你的气量未免也太小了吧! 等等,这家伙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它好像是说—— 它是神兽! “快散开!”意识到不妥后,我大吼一声,马上一个箭步冲到了还在努力帮华颖调整行气的水如云跟前,一个公主抱把还很虚弱的华颖抱了起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头也不回地往边上就是一纵! 我身后,金四娘和其余四人,身法并不比我差,自然各自朝不同的方向四散逃开去了。 “轰隆!” 电光石火之间,一发巨大的爪影已经破空而出,划破空间的同时,也深深地印在了大地之上。顿时在鲜绿草甸上留下三道黑乌乌的爪痕。 “这是障眼法吗!?” 看到地面上三c五丈长的爪印,我却看不到这“陆吾”的身形有什么变化,忍不住有些怀疑眼睛看到的情景了。 “不是。” 听到我的疑问,怀抱里的华颖只疲惫地微微睁开了一眯半闭的美目,已经瞬间看破了陆吾的把戏。 “它只是变化得太快了!刚才,它瞬间把体形放大了数十倍,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眨眼间又变了回去。” 我的天!这么说来,这家伙的攻击范围,岂不是比看起来要超出去好大一圈! “轰隆!” 没等我想透其中机巧,那陆吾的前腿又是一动,随即又挥出猛虎般的一记爪击。好在大家伙儿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早有准备之下,众人都顺利地躲过了这一发视觉效果和实际伤害范围大相径庭的一发诡异爪击。 没等我想透其中机巧,那陆吾的前腿又是一动,随即又挥出猛虎般的一记爪击。好在大家伙儿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早有准备之下,众人都顺利地躲过了这一发视觉效果和实际伤害范围大相径庭的一发诡异的的爪击。 过了这一发视觉效果和实际伤害范围大相径庭的一发诡异的的爪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付出一切 “大家小心!待在我旁边。” 金四娘是除了受伤的华颖意外,众人中修为最高的,此时自然责无旁贷地担当起来临时领队的角色。 说话间,她只得重新又撑起一道更加厚实的风阵壁,虽然不敢奢望风墙能抵挡陆吾巨大化时的爪击,但起码还能给众人一层防护,作为被偷袭时的一道保障。 果然,有人站出来领导后,大家不再群龙无首,各自为战,而是齐心协力地把围成一个铁桶阵型,把我和华颖护在了中间。 “从这边来了!” 木薇薇话音刚落,我的心眼早感知到一道巨大的寒光从她身旁猛地切了下来,“呼啦”一声骤响,就划开了金四娘辛辛苦苦筑好的风墙。 “轰隆!” 巨响过后,得益于金四娘风墙的缓冲,大家都来得及避过这摧枯拉朽的一击,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攻势过后,恢复了杂兵身形的陆吾再次混入了“鬼羊”模样的土缕队伍中,无迹可寻了。 真是头疼。 “又来了!” 这一回报警的是土少中。他是后辈里性情最为稳重的一个,考虑事情也相当的周全。 明知道风墙抵挡不住陆吾隔绝气机的重击,土少中索性在风墙内部加了一道耦合得十分紧密的土墙,为我们的防御工事增加了双重保险。 “哗啦!” 虽然结果还是一样,但得益于风墙土墙双重防护的阻隔效果,陆吾阻断气机的“灭神爪”虽然一如既往地轻易破除了防御,但这一回,众人躲避起来,明显比之前要轻松得多了。 “发现了吗?”眼尖的木薇薇首先提醒大家道。 “呃!这家伙的斗气虽然克制我们的法术,但通过刚才少中哥的尝试,毋庸置疑的是,它的爪击在瓦解我们法术的同时,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水如云外表虽然粗犷,内心却清楚得很。 木薇薇只一一点,她马上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一旁的土少中听到二女的对话,也是微微一笑,翻了翻手腕,马上又出撑开了一道土墙。 毕竟,孜孜不倦的陆吾,作为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猎手,既然作为猎物的我们还在呼吸,它是没有理由停住脚步的。 “轰隆!” 果然,换了一个不同的角度,它又再次从不起眼的地方发起了攻势。只是,这一回,除了方才发动护盾的金四娘和土少中,我们这边的水如云和一言不发的洪林烽也加入了守势。 只留下眼疾手快的木薇薇反击陆吾的偷袭。 “嗷呜!” 这一轮交锋下来,风土水火四道阵壁虽然悉数被陆吾一爪划破,害得煞费苦心的众人又耗费了不少真气,但好消息是,木薇薇反应神速的一发煌雷,也是被她瞅准了机会狠狠地招呼到了陆吾头上。 等等!仔细用心眼一看,我突然发现,中招的陆吾倒地一滚,却马上没事般地爬起身,拍拍屁股继续活蹦乱跳起来。 就仿佛,木薇薇竭尽全力的一击惊雷,根本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一般。 “不愧是神兽,皮好厚啊!”两手抱着华颖,无法参战的我,只得通过解说战况,靠嘴皮子蹭点存在感了。 “未必。看那地上。”华颖自然也是这样。她虽然身体状况还未恢复,但意识任然十分清醒,从刚才起就时刻盯紧了陆吾的行动,此时,更是敏锐地觉察到了陆吾的肉身“百炼成钢”的缘由。 原来如此。 注意到陆吾倒地压出的土坑里一动不动躺着的那匹土缕,我顿时猜测到了它一直以来毫发无损地躲过木薇薇等人反击攻势的秘密。 替身术么?看来,这家伙,完全把那些外貌和温顺的公羊如出一辙的土缕当成了自己的替死鬼。战斗时赶着这些杂兵冲锋陷阵不说,中招时还能拉来垫背。 还真是颇有体制里腐败领导的范儿啊。 然而,无论如何,陆吾的策略十分有效。至少,到现在为止是这样的。 从刚才起,一直站在阵形中央静静观战的我就发现了,几轮交锋下来,陆吾依然保持了精神充沛的激昂状态。 反观我们这边,每一轮对垒,为了抵御它的爪击,金四娘c土少中还有水如云都会耗费掉大量的真气;而负责反击的木薇薇和洪林烽却并不能对它造成除了分身以外的伤害。 换言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逐渐耗死! 怎么办呢? “想办法封住它的下盘动作。” 百思不得其解间,还是时不时眯眼朝陡然现身的陆吾投去惊鸿一瞥的华颖一语点破了问题的关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记得以前打篮球时,我总能想起一条从老油子那里传承下来的经验:防突破就要防脚步! 为何?因为无论对方运球技巧再怎么娴熟,假动作再怎么逼真,人都是要靠双脚迈过你的身旁的!也就是说,锁定了对手的脚步,就能锁定他的动向! 而这一理念,自然适用于被陆吾神出鬼没的偷袭搞得晕头转向的我们了。 是时候扭转眼下这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了。 “用谋略带领大家一起教训这头不听话的护院狗吧!”华颖拿如水的美目瞟了瞟若有所思的我,嘴角不由得泛起一阵看破红尘的微笑。 “华总,我——” 我的顾忌,自然多半是因为资历问题了。在等级森严的宗门里,论资排辈这种事情,早就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即便现在情况是靠“固守”的策略立足的金四娘已经被证明决策过于被动,导致队伍的士气逐渐低落,但如果这时候我跳出来指挥,能不能取得大家的信服呢? “没事,就说是我授意你的不就行了?要对自己的判断有自信啊!” 好似看透了我的顾虑一般,华颖一开口,两句话就解除了我的后顾之忧。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干脆就搏一搏吧! “大家注意!华总交待我一个锦囊妙计,大家听我的口令,统一行动!” 拉着华颖的大旗作了虎皮,一声吆喝,果然吸引了众人往我身边略微收缩了阵形! 毕竟,华颖之前只身反弹开明神兽灵能冲击的战绩摆在那里呢。 “让我们把这片草海冻结吧!” 话一出口,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我投过来了一阵难以置信的目光。 冻住?这片草甸,少说方圆也有十多里,单凭水如云的功力,能行吗? 没错,水如云一个人当然没办法做到!但是,谁说这活儿要让她一个人来承担的? 根据之前众人所展现的绝技,我眼珠子一转,脑海里早已想出一计! “诸位只需,这般,这般” 众所周知,猎人和士兵不同,他们崇尚用最小的付出,依靠精准的出手,斩获最大的收益。 因此,陆吾和开明不同,只有在攻击时,才会把真实的姿态展现出来,其他时候,它只是混杂在普通土缕群落中,游荡在我们周围。 没错,游荡在我们周围! 所以,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很简单:我只打算让冻结区域覆盖我们周围方圆一公里的地方! 而且,谁说的只有寒冰才有冻结的效果呢? “少中兄,劳烦你先在前面聚集一块沙地!”我话音刚落,执行力超强的土少中已经在疾行的队伍前方五百米处堆积起来一座蒙古包似的封土堆。 这家伙,无论是带队还是作为组员,都让人感到一股满满的踏实感啊。 “金姐,还请你把沙土托到草木底部的位置去!”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干脆就搏一搏吧! “大家注意!华总交待我一个锦囊妙计,大家听我的口令,统一行动!” 拉着华颖的大旗作了虎皮,一声吆喝,果然吸引了众人往我身边略微收缩了阵形! 毕竟,华颖之前只身反弹开明神兽灵能冲击的战绩摆在那里呢。 “让我们把这片草海冻结吧!” 话一出口,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我投过来了一阵难以置信的目光。 冻住?这片草甸,少说方圆也有十多里,单凭水如云的功力,能行吗? 没错,水如云一个人当然没办法做到!但是,谁说这活儿要让她一个人来承担的? 根据之前众人所展现的绝技,我眼珠子一转,脑海里早已想出一计! “诸位只需,这般,这般” 众所周知,猎人和士兵不同,他们崇尚用最小的付出,依靠精准的出手,斩获最大的收益。 因此,陆吾和开明不同,只有在攻击时,才会把真实的姿态展现出来,其他时候,它只是混杂在普通土缕群落中,游荡在我们周围。 没错,游荡在我们周围! 所以,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很简单:我只打算让冻结区域覆盖我们周围方圆一公里的地方! 而且,谁说的只有寒冰才有冻结的效果呢? “少中兄,劳烦你先在前面聚集一块沙地!”我话音刚落,执行力超强的土少中好大! 显出原型的陆吾,头都要顶到云端上一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淤泥里起身 只见这人头虎身的家伙,居然有九条钢刀一般的尾巴,每一条上都挂满了锋利的尖刺。四只脚爪上的指甲更是亮堂堂,滑闪闪,每一根都如同圆月弯刀一般锋利。 再看它开明一样小山般的身体上,同样挂满了条条道道的斑纹。乍一看,还以为是花纹,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些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果然是千锤百炼的狡猾猎手啊。 与开明那种天赋异禀的异兽不同,这陆吾,看来是跨越了重重尸山,踏平了万般艰难险阻,才来到这天帝的后花园,靠实力成为了守山神兽之一。 这个中的酸甜苦辣,想必也是其他含玉而生的家伙们所不会体验到的吧。 我们眼前这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何尝不是它身经百战的证明,又何尝不是它无数次凯旋的勋章。 而这一次,我们究竟是会成为它战绩中的一枚勋章,还是能在它高傲的身躯上,再添上几道刻骨铭心的伤痕呢?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禁触动着我们的心弦。不远处傲天而立的陆吾心里,想必也在激动不已地思考着同样的事情吧! “小子们!你们刚才的配合还真不赖啊!有资格让本座认真陪你们玩玩了!” 陆吾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后,它随即狰狞着面容张开了足以吞下一辆火车的血盆大口,狮吼般吐出一道黑雾来—— 不一会,浓烈的黑雾已经扩散成一朵遮天蔽日的黑云,伴随着阵阵寒鸦凄凄历历的叫声,带着沉重的压力,缓缓朝我们压了下来。 肉眼都能看清,漆黑的乌云下,一群群叫声像乌鸦,体大如鹫鸟,尾刺似胡峰的怪物,正“呱呱”地叫唤着,散发出浓烈的恐怖气息,密密麻麻地盘旋在我们几个人的头顶。 就仿佛,非洲大草原上那些食腐的大鸟一般,准备等陆吾猎杀我们之后,再一拥而上,抢食我们的残骸! 不得不承认,被这种凄惨诡异的叫声营造起来的恐怖气氛,正成功地把无形的恐惧,深深地植入到了我们的心中。 “大家小心点!这种怪物叫‘钦原’!千万不用被它尾巴上的毒刺戳中!上面的奇毒蜇中鸟兽人虫,顷刻即死。即便蜇中树木花草,也会立即枯萎死掉!” 金四娘来救援之前,应该受过见多识广的雷大同面授机宜,因此对我们可能会遇到的珍禽猛兽有所了解,此时也是在判断出对手的身份后对我们知无不言地告诫道。 只是,这一信息更多地带给了我们巨大的压力。毕竟,没有人会在铺天盖地,数目最多的钦原面前,能对这种“一击必杀”的毒物置若罔闻的了。 不仅是我,我想,看到现出真身的陆吾,以及它所召唤出来的得力部下钦原们,众人的心中应该多少都会浮现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没错,就像在一片漆黑中被掌握恐惧的猎手盯紧的那种绝望之感! “呜哇!” 没等我们摆好阵势,声势浩大的钦原队伍已经在陆吾的命令下向我们展开了俯冲式攻击。 真是要命啊,这些家伙数量众多,万一看漏眼被带到一下,那就是提起便当的节奏了。 “轰隆!” “大家提起精神来!我们可是堂堂搬山道人之后,怎么能让区区毒物小看呢?”一声惊雷把几只首当其冲飞过来的钦原炸成飞灰后,木薇薇的娇喝好比给气势萎靡的众人当头一棒,打醒大家的同时,也把队伍的士气抬升了起来。 “呼哧!”“哗啦!”“熊熊!” 一时间,金风水箭,烈焰土石,一齐随着此起彼伏的雷击,好似有灵性一般朝密集的钦原们招呼了过去,霎那间就击溃了一大片毒蜂群一般的怪物。 我见状刚感到看见了一丝胜利的希望,心眼却马上感知到了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 “咝咝!” 我去,原来是陆吾那如同电锯一般的尾巴,竟直挺挺朝我们所在之处扫过来了! 避过一道,还有一道! 简直,就像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让忙于躲避的我们应接不暇,唯恐一个不留神,就被绞入这杀人不眨眼的死亡漩涡内,顷刻间化为肉末! 只是,我们只有双腿,换脚点地尚有空档,而对方却有九条孜孜不倦c轮转攻击的长尾,此消彼长下,估计不出两个回合,众人都要成为陆吾尾刀下的亡魂。 危急时刻,幸好金四娘的风墙已经冷却完毕,只听她一声怒喝,早祭起一道玉盘般的金风阵壁,一口气托起众人,把我们往后传送了五c六十米的距离,堪堪带出了陆吾钢尾“旋转铡刀”的斩杀范围。 “呜哇!” 刚一落地,我就听到身后的水如云一声惨叫,跪倒在地。原来撤退中,她竟被一只猥琐偷袭的钦原,鬼鬼祟祟地刺中了小腿。 “如云姐!”木薇薇和水如云虽然一直拌嘴吵闹,更是追求金正熊的情敌,其实感情却是非比寻常的好,此时见她受创,木薇薇自然一抬手,唤来惊雷,把这只乘人之危的钦原轰成了渣渣。 只是,她却无法帮上更多的忙,只得眼泪汪汪地看着水如云中招的小腿瞬间塌瘪了下去! 我去!要不要帮她截肢呢?看到金四娘手里已经聚集起来一道凌冽的风刀,我知道她此时应该也想到了和我一样的念头。 所幸,正当水如云满脸冒汗的脸庞变得扭曲不止时,从她的大腿以下,竟猛地分化出了一大团粘稠的黑水来,不多时就幻化成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家伙。 我定睛一看,在这“黑水分身”的体内,似乎吸收了几乎所有的毒素,仍由钦原的剧毒把分身的生气吸收殆尽,顷刻间就干瘪枯萎成一小砣冒着白烟的黑泥了。 而一旁的水如云,虽然元气大伤,但之前中毒的小腿上只留下了一个竹签刺入的疤痕。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吓死我了!”木薇薇见水如云仍然生存,也是松了一口大气,转忧为喜之余,也是概叹起水如云“黑水分身”的妙处来。 俗话说,“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看来,身怀绝技的道者们,果然有类似于我的“内观通灵恢复模式”一般的保命技能哦。 虚惊一场后,大家终于重整起士气,在我的指挥下摆好刚才的阵形,聚精会神地与蓄势待发的陆吾还有时刻准备伺机偷袭的钦原们对峙起来。 没办法了。常规打法根本无法撼动这堪称神兽的家伙半分。要想扭转战局,只能再使一次“那一招”了! 当然是方才困住变身前陆吾的“宗门配合”了。 “大家如此这般,这般” 仰头把众人召集到身边后,我再次假托了安安静静伏在我背后的华颖之名,向大家一一安排了一波新的“联合杀招”。 老奸巨猾的陆吾眼看我们埋头讨论,哪里会给我们筹划的时间,一摆尾,已经召集起漫天盘旋的钦原们,一个个“神风特攻队”一般朝我们所在之处自杀式俯冲下来,企图破坏我们的作战会议。 “就是现在!” 只是,它哪里知道,揣摩透它心理的我,早把它的这一步棋算在了其中,趁着它靠意念指挥着钦原们从四面八方往我们攻过来的同时,我们的准星,也同时瞄准了它的头颅! “金风化雨!”首先发难的是金四娘,她一出手,已经把金风化作暴雨梨花针般细小,精准无匹地一口气击破了冲到众人跟前的百余头钦原! “风火惊天!”洪林烽眼看金四娘的风针在打倒一连串的钦原后接连爆破,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马上接手释放出熊熊的烈焰,点燃了爆破的金风,顿时化生出一大圈猛火烧天般的烈焰之环来。 一时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这一波配合,已经瞬间打倒了近半数的钦原特攻队。 还没完! “水漫灵山!”水如云刚刚元气大伤,此时所召唤出的黑水数量自然大不如前。陆吾一眼就看出她在这一波攻势中扮演的是佯攻的角色,傲立间竟任由她把黑水淹过了它高大的膝盖。 自然是不把她的所剩无几的功力放在眼里了。 哼哼!哥就知道高傲的猎手容易轻敌。 “土固水墙!”土少中之所以在水如云之后发力,就是因为我乘了“土克水”的五行铁律,迷惑陆吾视听之余,更是让它对水如云的佯攻深信不疑。 而且,即便是土少中用泥石搅拌稠了黑水,陆吾有了上一次不费吹灰之力脱出五行泥阵的经历,当然也不会把他平实无华的布局放在眼里了。 要的就是你麻痹大意—— 万事俱备,只欠“狂雷”! “雷动九天!”木薇薇的娇喝声中,一道堪比末日龙卷般壮丽的巨大雷光已经破空落下。 只见这巨大光剑一般的紫电牵动了之前方才被金风催动的烈焰,混合成一道无坚不摧的雷火,直接砸在了大意轻敌的陆吾头顶,把它小山一般的身躯震得生生颤了一颤! 然而攻势的联动却还远远没有结束:没等陆吾从淤泥里起身,紫电早与黑水融为了一体,瞬间把五行之气合在一处,再次电得陆吾晕头转向。 “快!” 等的就是这稍纵即逝的时刻,眼看陆吾进入了短暂的僵直,我马上背起华颖,招呼着大家顺着泥潭的边缘往逐日峰上跑去了。 看来,之前勾引着这厮和它的小弟默默地往逐日峰边上靠的“隐藏作战计划”,大获成功! 刚为自己连续的指挥成功美滋滋地想着,迈步上山的我一仰头,却看到了从山上败退下来的洪离等人。 而方才刚被我勉强认同为“救命恩人”的黑豹,竟然不张眼地跟我撞了个满怀! 果然,这小子还真是t的不靠谱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死亡之光 (“你们怎么跑回来了?”) 我论辈分,当然不够格去质问领头的洪离当家,只好把怒火全部浇在换不择路逃跑,把我撞得够呛的黑豹身上。 话说,你们队伍里有四个当家,还有一个特工老大,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吧。 “e 一n, an,it's a l一ng st一ry” (“别提了,说来话长啊。”) 原来黑豹他们在洪当家的带领下,顺利地突破了土缕们的包围。在我们与陆吾二度鏖战的时候,一行人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就登上了逐日峰的半山腰。 那时候,黑豹都曾以为,估计他们功成回头,返程上才会与姗姗来迟的我们重逢了。 谁知,事实证明,他远远低估了中华博大精深文化背后的神秘,以及那份神秘背后超自然的力量。 这一切只因为,他们遇到了另外一位守山的神兽——离朱。 根据插话的雷大同所说,离朱是屹立在昆仑之巅的守山大神。他有三个轮流休息的脑袋,每个脑袋上都长着一双明察秋毫的千里眼,能穷极昆仑之墟周围四海八方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我们一行人自以为得计地一路秘密潜入昆仑,自然也是在它的监视之下了。 只不过,可能是他觉得,开明和陆吾已经足够对付我们了,所以之前才没有出手。 等到洪离带人莽撞地攀上凡人所不可侵犯的逐日峰时,离朱才决定亲手教训教训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之人。 他一出手,已经石破天惊。 至于说威力如何了得,看到断了一只手,狼狈不堪的黑老二,我大致已经可以猜到几分了。 能一击让当家级别的高人断臂折翼,这份傲视群雄的霸气和蔑视众生的杀意,我只能说,前路估计不是我这个档次的家伙所能解决的了。 “一h y g一d! here is ildcat!?” (我的天啊!野猫呢!?) 我顾自感叹的时间里,黑豹一直在跟背着的伤兵野猫喋喋不休,待他发现背后的野猫居然没有任何回应,转身一看时,黑小子直接被吓得大叫起来! 为何?只因他只看到,野猫只留下一只血淋淋的断手,颤巍巍地挂在他抖成一团的肩膀之上。 “各位节哀。我感知过了,我们背后没有任何生机。那位女特工,估计已经在离朱所降下的‘天目神光’里,被烧成飞灰了” 土家的黄当家来自台湾,平时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让人感觉很温和。但这时他认真感知了一番后说出的话语,听在我们耳中却满是沉重的凄凉。 到现在为止,我们连天晶石的真面目都没有见到,就已经失去了三位队友。此行的确如华颖所说,根本不需要什么队医——因为很多时候,倒下的伙伴,已经不能再活蹦乱跳地爬起来了。 好在除了经验不足的我,其他人都见过世面,显得多少有些看淡生死。各自表示过哀悼之意后,就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着手准备接下来的挑战去了。 “华总,现在怎么办?” 我感觉到背上的华颖似乎动了动,以为她已经恢复过来了,忍不住扭头向她问道。谁知嘴唇正好碰到她水嫩的脸蛋,一种暧昧的感觉不由随着口一唇上温软的触感传了过来。 心痒之余,我好歹意识倒了失态,脸刷地一下红得像个熟透了的番茄。 “呃,暂时听洪当家的吧。他现在代替我作为领队。我们跟着他行动就行。” 华颖说着,竟舒服地把头重新靠回我的肩头,三分柔弱,七分撒娇地顺势倒在了我的背上,索性不下来了。 我晕!这女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状态到底恢复好没有呢?让我郁闷的是,以我现在的修为,即便暗暗展开灵能之瞳,却依旧无法看透背上的华颖究竟是真的虚弱还是在装可怜! 真是难办。 眼看洪当家已经大手一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暂时下山避过离朱“天目神光”的锋芒,那赖在我背上的华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我只得咬咬牙背着她往山下赶去。 毕竟,要是再晚一步,离朱从千里眼里放射出的类似橙黄色“激光”一般的东西,就要追着我们的屁股,把我们烧成几截了。 一路疾行,众人无话。 待到赶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我还在气喘吁吁地闷头赶路,前面的黑豹又猝不及防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原地,害得背着华颖长途奔袭的我一个躲闪不及,再次撞到了他身上。 “atch 一ut! an! it hurts!” (“当心点啊!老兄!好疼啊!”) 呵呵,rry啊。谁让咱背着伤员,腿软脚酸的,没办法啊。 正想找个理由搪塞下喋喋不休的黑豹,我瞟眼抬头,猛然看到山脚下逐日峰与望月峰之间本来空无一物的盆地里,居然凭空多出了两座小山—— 待到从浓雾中慢慢显现出那两个让我们吃尽苦头的巍峨身影,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怒极反静的陆吾正轻轻地摇着九条螺旋桨一般的尾巴,已经突破了风雷杀阵,缓缓向我们逼近。它那一双血红的小眼睛,早死死盯着我们,默默锁定了我们的脱逃路线。 旁边不远处,还剩下五个大头的开明兽,已经用弱水洗净了被黑水黏住的眼睛,喘着粗气,火冒三丈地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山门处赶了过来。 而身后,从离朱神眼里发射出的死亡之光,也烧尽了沿途的草木和动物,把我们的去路生生阻断。 这阵势,是要把我们夹在中间,围剿的节奏啊! 多说无用!唯有行动才能保命。 雷大同最有大家风范,义薄云天的他自然带了眼疾手快的木薇薇打起了头阵。只见二人祭出内观术,瞬间化作两道雷光,只一闪,就轰掉了开明两个装甲车般的大脑袋。 两人身后,脾气火爆的水如云自然不甘落后。折了一臂的黑老二虽然想龟缩,等别人出头,哪知徒弟已经先他一步杀出,害得他叫一声苦,也只得化作一片黑云,配合着水如云一起降下浑浊的黑雨,暂时拖住了杀气腾腾的陆吾。 这一边,洪当家c金四娘还有黄当家,则是带着洪林烽和土少中,五人合力,一齐往毫发无损的离朱攻了过去。 只见土家两人先是抬升起一道道坡度递增的土墙,再由金四娘刮起一阵飞砂走石的飓风,夹杂着尖锐的风刀,从黄c土二人备好的“风洞”里,蓄足了气势,一鼓作气朝轮转三个脑袋,顺次射出“天目神光”的离朱吹了过去。 待到飓风避过天目神光,从射线的热力里穿了过去,扫到离朱跟前时,龙卷竟哗啦一声散开了,其中猛地跳出两人! 赫然是不知从何时起就藏在沙尘旋风之中的洪离和洪林烽! 业火红莲,照耀五方! 如同之前击晕陆吾的合击技一般,炙热的火焰在风阵的助力下,烧得愈发旺盛,不一会就把铁塔一般矗立的离朱狰狞怪脸上的胡须烧得精光。 但令我感到有不详预感的是,如此屈辱之下,这顶天立地的巨人,却一点也没有因为遭受到正面反抗而丢失掉自己的战斗位置,反而默默地调整了两个脑袋的方向,把神目的热力聚集在了一点。 “天威神光!” 雷大同惊叹间叫出这个名字时,与离朱近在咫尺,贴脸输出的洪当家和洪林烽却已经避无可避! 距离太近,莫说抵挡,就连逃跑,怕是也来不及! 眼看金光一闪,两人就要在炙热的死亡射线下化为灰烬,我却用心眼捕捉到了,波动的热力下所发生的惊人一幕: 危急关头,只见洪林烽凌空掉转了身子,聚起体内剩下的所有烈火,抬手朝洪离全力就是一掌,直接打在坏笑的洪离对过来的掌心处,迸发出了一阵媲美火箭发射时的反冲力。 只一瞬,就把洪离送出了离朱“天威神光”的瓦解范围。 而那长着一张帅脸,至始至终都不苟言笑的洪林烽,却在逐渐加强的死亡之光下,只残存了一秒,就彻底化为了灰烬! 临死前,霎那间,我只觉心里咯噔了一下,灵能之瞳似乎感知到了他灵魂的悲鸣。 他和洪离真的是父子吗?为何是他舍身救下洪离呢?正常情况下,一般不都是当爹的牺牲自己,救下子女吗?是我想多了吗?抑或,是这对父子俩疯了。 目睹了这一幕壮烈的景象,除我以外的其他人眼睛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只不过,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愿意因为人家自己份内的私事,对宁可牺牲儿子也要保全自己的洪离当家妄生指责。 好生气!却还要继续跟这人组队。 大家重新聚集在一起之后,才发现,无论是开明,还是陆吾,疑惑被烧光了胡子的离朱,都没有伤到根本。在众人汇合后不到一秒,就拍拍屁股鲜活地站了起来。 看来,令大家元气大伤的一番攻势,却只换来三大神兽挠痒痒一般的无谓体验。 今天还真是,武运唱衰,胜势走低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停顿的流光 “华总,怎么办?”眼看大家被三头神兽堵在逐日峰脚下方圆不到两亩地的地方进退两难,我忍不住摇了摇背后的华颖,忐忑不安地问道。 “看着办呗。”虽然看不到华颖俏脸上的表情,但听她那若有所思的语气,难道是,她已经想好了脱身之计? “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待会好跑!”我听她欲言又止,而三大神兽又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急得哪里还站得住阵脚,急忙追问道,恨不得她马上就把想好的锦囊妙计全盘托出。 “谁卖关子了?我是说:现在只能听天由命,见机行事了!” “” 我去!那你能不能急切点啊,我看你一直趴在哥背上,半天没反应,还以为你在养精蓄锐呢!没想到,你还真是对战况不闻不问了! 都要死翘翘了!小姐姐你哪里来的自信还这般气定神闲呢? 眼看华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我急忙驮着她跑到了五个当家身边,想听听大佬们对形势的判断。 “没法子了,要不,分头撤退?”土少中虽然不是当家,但他的经验和实力其实早不逊色于各位前辈,危急关头,自然不再顾及辈分,直接提出了他的意见。 “不妥。如果神兽只有一个开明,脱身倒是不难。现在陆吾手下还有一众土缕和钦原,全身而退本就困难,更何况山顶上还坐镇着拥有千里神目的离朱!若贸然分散,只怕” “死得更快!”金四娘的判断和雷大同一致,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斩钉截铁地接过了话头,刚烈非常地否决了各自为战的想法。 “唔,金家妹子所言极是。”洪离墨镜后面的眼珠转了转,马上附和道: “大家还是走一块吧,相互有个照应。情况危急,我们只有同心协力,全力找准一处打开突破口,才会活路。” 哼!说得倒是好听!你八成是打算多找几个替死鬼吧!别人我不清楚,哥倒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你拿自己的儿子做挡箭牌的! 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虎再毒,它都不会害自己的孩子,洪离这家伙,却让人根本不敢把背后交给他。 本来眼前的三大神兽就够难缠的了,谁知还要随时提防被洪老鬼摆一道。心累啊。 “来了!” 随着黑老二一声叫唤,严阵以待的大家都“嗖”地一声闪开了,只剩下背着华颖,反应慢了半拍的我。 我去,大家伙的本能要不要这么敏锐啊!我只是来打酱油的,都没人关照我么? 没办法,瞬间把肉身同步率提升到百分之八十五后,我两腿一蹬地,人已经带着华颖闪现到了百米之外。身后“轰隆”声传来处,山石已经被暴怒的陆吾疾风狂雷般的一爪砸成了齑粉。 还没完,没等我再次使出“灵肉冲刺”,身边前后左右已经一齐冲出两匹土缕和三头钦原,各自照了我的上三路命门c下三路要害攻了过来。 糟糕!我还背着失去战斗力的华颖,哪里能腾得出手反击,但我又没有专门练过踢技,想要一口气解决掉这么多的杂兵,只能使出这一招了—— “木薇薇!救下我就告诉你正熊的微信!” “轰!轰!轰!轰!” 四连爆闪,自然是那耳尖的花痴女子乱战中听到我的开价,一抬手早换来四道惊雷,顷刻间就把四头凶残的畜牲炸成了焦尸。 还有一匹落单的土缕,则是被抢过来的水如云一发惊涛拍得晕头转向,随即被她用铁扇斩下了头颅。 “薇薇,别想独吞,正熊的微信我也有份!” 男人婆般霸气的水如云怎甘心眼看木薇薇建功,硬是用水龙从她手里抢下了一个杂兵的脑袋。 “如云姐,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好说呢!有那闲工夫嘴上逞强,不如实在点,多刷几头杂鱼。” 木薇薇被水如云正面挑战,嘴皮子上虽然不答应,手里却没闲着,一抬手,又是一招“惊雷闪”,当仁不让地让半空中又平添了十多具钦原怪鸟被烧焦的尸体。 这样一来,明摆着她是在跟水如云暗暗较上劲了。 “十二c十三” 那一头,脾气暴躁的水如云自然不肯落后,柳眉一竖,马上驾起水龙,左冲右突间早打散地面上成群结队奔袭过来的土缕。 “呵呵,我已经三十了!”听到水如云得意的吆喝,木薇薇一扶眼镜,嘴角只划过一丝轻蔑地微笑。没错,如果只是比拼数量的话,眼疾手快,又操演得一手好雷光的她,当然是要轻松占尽优势的。 眼看二女互不相让地争先立功,我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看样子,我和华颖的安全暂时是无须担心的了。 抱歉啊,正熊兄弟,看来今天是承蒙你未来的媳妇光照了哦!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准备小心地走位到受战斗波及小一些的阵形边上时,几名当家却都不约而同地大叫了起来—— “小心!” 抬头看时,开明c陆吾c以及顶上远处的离朱,竟然都蓄满了神力,准备向我所在的位置发射灵能冲击波! 我了个去!哥这是何德何能啊!居然能吸引到几位b一ss级的大哥如此关照—— 靠杯啊,你丫几个咱不去找当家大佬们去打呢?锁定我一个连宗门测试都没有通过的半吊子,真是让人搞不懂! 吐槽无用。不管我心中如何喊冤,三大神兽已经把高浓度的灵能聚集在了头顶,即将朝我射来! “轰!”“隆!”“嗡!” 同一时间,开明是通过剩余的大脑袋发射,陆吾则是通过血盆大口,离朱自然是用睁大的灵目,将三发超高密度的“灵能炮”朝我毫不留情地发射了过来! 也就在几乎同时,黄当家,雷大同,还有金四娘,也都及时抢到了三大神兽灵能炮击的轨迹之上,用各自拿手的绝技:“土墙坝”,“雷光网”以及“风阵壁”,拦在了神兽灵能爆弹和我的中间! 能行吗? 通过灵能之瞳感应之后,我一颗心愈发狂跳不止!根据之前战斗的经验,陆吾和开明的灵能水平比五位当家加起来都还要强出许多,更别说是状态全满,“天目神光”杀伤力更胜一筹的离朱了。 之前大家齐心协力都不能抵挡的冲击爆弹,现在各方向上只凭一位当家,想要守住,只能是天方夜谭! 到此为止了吗?阿霞,抱歉啊,我已经尽力了。 “轰~!”“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缓缓平息后,我捅了捅被气浪冲得嗡嗡作响的耳朵,又摸了摸自己完好无缺的身体,不由得敢到一阵狂喜:我居然还活蹦乱跳地活得好好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从庆幸中回过神来,我赶紧忍住心跳,急急展开了灵能之瞳,拨开灵能激荡后振起的迷雾,期望从现场残留的蛛丝马迹上,寻找方才所发生那一瞬间难以置信的真相。 ! 穷极了心眼一望,场子中的两座“小山”,开明和陆吾,已经先后轰然倒地!而半山腰,以肉身正面硬怼那凡人触碰到一下就瞬间被化为飞灰的离朱神光的,赫然是个婀娜多姿的柔媚身影。 看到那妩媚而熟悉的背影,我这时才发现,脊背上的华颖,在我神经紧张,全神贯注地注视战况的当儿口,竟不知何时起就不见了。 回想起方才三神兽灵能巨炮齐鸣的情形,再联想到眼前独自力抗离朱“天目神光”的华颖,我心念一闪间,似乎看到了不久前这神鬼莫测的女强人单挑昆仑三圣时惊心动魄的瞬间。 不出意外的话,华颖应该是趁三神兽蓄力合击那千钧一发之际,再次施展逆天的“八卦回天步”,在凝滞的时间里,瞬间接近三神兽,稍微拨弄了它们的轰击轨迹—— 先是利用开明的灵能炮轰击离朱,又用离朱的天目神光打断陆吾的一条腿,最后,又让陆吾的灵能咆哮击倒体形笨重的开明。 只不过,状态满点的离朱本就强过其他两大神兽,于是它能够用闲置的最后一个脑袋临危不乱地射出另一道“天目神光”,抵消掉开明轰向它的灵能炮。 并在回过神后,即刻向华颖追身射出一发强劲的“死亡之光”! 于是,就有了大家刚才所看到的一幕。 众人七手八脚准备赶上去帮忙的同时,我却若有所思地愣在了原地。华颖方才所施展的那一波惊天地泣鬼神的“星移斗转”,似乎让我想起来某个行事同样让人兀自惊叹的人儿! “轰隆~!” 没等我反应过来,精疲力竭的华颖已经被离朱用三个脑袋轮番射出的“天目神光”彻底击溃,眼看就要被迎面扑来的死亡射线把绝美的肉身瓦解殆尽! “华总!” 我不知为何会对这个女人有种不舍的感觉。疾呼间,肉身同步率已经不由自主地提升到了接近百分之百—— 内观通灵三魂合一! 穿过停顿的流光,闪现到飞退的华颖身前,帮她挡下离朱的神光后,我才发现,自己跟她,跟眼前的神兽相比,力量真不是一个数量级! 就在自己的肉身已经开始逐步瓦解时,幸好把余力尽数施展的华颖一个推手,竭尽全力地把一部分神光的灵能反弹了回去,这才让我一时免于死亡的威胁。 “轰嗡!” 但却避免不了,大家陪同我们一起,遭受两道离朱神光火星撞地球一般的巨大爆炸。 失去了一段时间的五感。等到我被浑身的伤痛叫醒时,人似乎已经飞到了远在十多里以外的山那一边。 更令我惊讶的是,从景致地貌与逐日峰截然不同的望月峰半山腰爬起来时,我竟无比惊疑地发现,躺在我身前的华颖,她身上健美的古铜色皮肤竟然在一点点剥落掉下—— 最终,从创口处显露出来的,却是那让我见过一次就难以忘却的,雪一般的白色肌肤。以及那与年龄不符的白嫩脸蛋上星星点点的小雀斑。 琳达! 原来是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勉为其难 只见琳达如同蛇蜕皮一般,一点点从“华颖”的身体里整个地钻了出来,一丝不挂地站在望月峰皎洁的月光下,任由清风拂过婀娜柔媚的娇躯,宛若九天神女一般神采逼人,看得我一时竟呆住了。 半晌,我才意识到眼前绝美的女人并没有穿着丁点儿衣物,脸红心跳之余,赶紧别过脸去,不敢再看琳达那丰腴健美的胴一体。 “那个,没想到你居然会扮成那个‘华颖’,你们认识吗?” 尴尬间,我只得随便找了个话题抛给琳达,希望她赶紧穿上随“蜕皮”一起从“华颖”身上掉落下来的衣物。 “哦,华颖吗?和她交手过好多次了。” 背过身听琳达拾起地上的衣物,懒洋洋地穿着,我脑海中忽然回想起琳达杀伐果断的片段来,心中不由打了一个咯噔—— 听她的意思,真正的“华颖”与她应该是对头关系。那么说来,难不成,华颖的本尊,已经被琳达给杀了?! 唉,可惜了。那女人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呢。 “喂!想什么呢!”琳达见我顾自嘀咕,一如既往地看透我所想一般,猛然拍了一把我的肩膀,惊得我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转过身去,却发现她却还没把紧身t恤套上脖子,傲人的胸部就这样一览无遗地挺在我的面前,晃得我感到一阵充血,连忙不长进地再次背过了身去。 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说不定下一秒哪里就会突然窜出来一头残暴的凶兽呢,你还有心思撩拨我。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看到我脸红脖子粗的反应,琳达只觉好笑,倒也不再对我加以诱惑,反而自己接上刚才的话头,跟我闲聊起来。 “我倒是真的想把华颖给杀了,图个一劳永逸。但那个女人,本身却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琳达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 “以我现在的本事,也就只能跟她打个平手。不过,她已经被我困在桃源幻境里了,一时半会还出不来。要不,我扮别人不好,哪敢扮她呢。” 听琳达的意思,华颖本人还真是一等一的高手呢,起码跟琳达这“真人”级别的高人一般,是傲视群雄的存在呢。 “算我对嘴,冒昧问一句,那位‘华颖’,呃,华总,到底是敌是友呢?”话一出口,我自己却马上发现了不妥之处。 事实上,我对琳达的判断,一直是一种模棱两可的状态,我连她的立场都一直无法确定,又怎么去确认那位华夏集团大总裁的阵营呢? 脑子疼。这种局面,根本不是一句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之类的老生常谈所能够界定的。说到底,朋友和敌人的转换,还不是就在一念之间。 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因为我想起来之前与琳达的几次交互,直到被她摆了一道为止,倒头来却依然不能搞清楚她的动机和目的。 如此想想,提醒自己提防这个随时都有能力把我一招毙命的女人,还真是有所必要呢。 看她终于穿回了衣服,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好歹集中了注意力,勉强展开“灵能之瞳”,期望能透过迷雾,感知到失陷在三神兽包围圈中的众人们。 只是,不知是由于脑海里还在萦绕方才琳达现身时的香艳画面,还是我的修为还不够能看透浓厚的战争迷雾——最终结果是,心眼之下,我只能看到一团漆黑,却看不到半点众人的影子。 “呵呵,年轻人,金四娘没有好好教过你吗?心眼,可不是这么用的。” 看到我满头大汗地摆弄着气机,忍俊不禁的琳达不由得轻巧地踱到了我的面前,根本没留给我反应的时间,已经伸出纤手,玉指横陈,在我两眼正中的眉心出翩然一点—— 我只觉她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手妙着,来到面前时却夹杂着雷霆万钧的气势,让我感到避无可避。 待她指尖解除我额头之后,我全身无法动弹之余,更是感到一股寒冽悠长的精纯清气猛地灌入脑门,直达髓海后,马上化作一阵澎湃的巨浪,随着我的呼吸和心跳,一波波往我全身扩散去了。 每一波气浪的拍击激荡过后,我只觉得全身行气都流畅了一大截。待到这种洗心涤虑的净化仪式结束,我才猛地发现,心眼,不知何时开始已经能感知到远在十公里以外的灵气搏动了! 来不及感谢助我突破的琳达,出于对金四娘等人安危的担心,我赶紧凝神聚气,把心眼的视野延伸到最大,把心神放飞到了整个战场上空,隔空观望起远处焦灼的战况来。 首先感知到的,当然是三神兽气势磅礴的斗气。它哥儿三个自然还在,只是,状态已经远远不如之前。看来,琳达依靠她的天下无双的妙术——斗转星移,的确给三个目空一切的大家伙,上了实实在在的一课。 回想起来,琳达那时还真是来了一手神来之笔。 按理说,身为凡人的我们,哪怕是把自身精血催谷到极限,单凭五行法术,其实是难以伤到体内自带行气回路的神兽根本的。不过,靠神兽自身威力爆表的灵能冲击,就不好说了。 因此,琳达才会选择在神兽们准备全力歼灭我们的时候,稍微点打调整了它们的攻击轨迹,让它们用彼此的绝招自相搏杀,用敌人的大招,直接打残了他们自己。 包括后来折返离朱的灵能射线,与他自己的“天目神光”对拼,走的也是如出一辙的路数。 拜她所赐,现在,金四娘等人所面对的只是三头状态不足十之一二的神兽,总算不再是被无情碾压的节奏了。 灵能之瞳的目力之下,众人在五位当家的率领下,气势如虹,打出了一波五气连波的配合,总算从三神兽的围剿中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士气高涨下,连进入b一ss战后就毫无建树的雄鹰和黑豹,也在打光子弹后用冲锋枪上的刺刀挑反了若干土缕,生生给其他人清出了一条血路。 而见多识广的雷大同,也在眼尖的木薇薇的帮助下,找到了传说中的“沙棠”果。之前就听木薇薇说过,这种类似李子而无核的朱果,吃了它,可以飘洋过海,踏水不溺。 说不定,那些动作快如流光的火鼠,就是吞食了这种果子,才能如履平地地渡过那根本浮不起一草一木的三千弱水呢。 果然,在金四娘的金风助力下,披着火鼠皮穿过火树银花的众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赶到了满荡荡的弱水边上。 紧接着,大家趁着洪离用一发明火引开鲲兽的当儿口,也是抓住这一稍纵即逝的机会,马不停蹄地一口气淌到了对岸。 目送众人的身影消失在昆仑墟的死亡谷口,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 大家伙儿倒好,虽然损失了几名队友,但好歹是有惊无险地撤出了死亡谷。但问题是我呢!哥还被落在这冰冷的望月峰半山腰,跟琳达这不靠谱的女人混在一起呢! 老天啊,我还能活着回到文明世界吗? 似乎又再次看透了我的内心,琳达见我情绪低迷,标志性地坏笑了一番,摸摸我的头,意味深长地笑话我道: “怎么了,这种程度就放弃?以后还怎么保护你那美若天仙的未婚妻呢!” 琳达所指的,自然是阿霞了。 “靠!哥还没找你算账呢!要不是你疯言疯语的一番游说,阿霞能离开我?” 想起阿霞,我自然把从心底唤起的悲恸迁怒到了琳达身上。说倒底,妮子忍痛离我而去,还不是因为琳达对她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论。 “怪我喽?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琳达见我怪她,却毫不生气,仍旧不紧不慢地停顿了少许,接着说道: “那我问你,妮子如果不离开你。比我还要强的人要带走她,你能阻止吗?!” 沉重的话语,犹如泰山一般落在了我的心头。 没错,我连琳达都打不过,更何况是那些我感知都感知不到他们存在的“人”们。他们之于我们,何尝不是“神明”之于“凡人”一般么! 在这种凌驾一切认知的力量面前,我又能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万念俱灰,出发前所累积起的动力也在此时灰飞烟灭。 真是没用啊,这个懦夫一般的我。 “喂喂!你这小子,还真是容易低落啊。快看,黎明马上就要来了。”琳达见我失落,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向往常那般“毒舌”挖苦我,反而温柔地鼓励我道: “姐姐送你一句话吧。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都在跟自己的命运抗争,这场战斗中,无论因为任何原因而低落,太阳升起的时候,都要振作。” “振作”吗? 似乎阿霞在我们一次次落入绝境中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没办法,还真是败给你们了。真是乱来的女人啊,每一个都是这样!阿霞也好,琳达也罢。 “更何况,我之所以假借搬山道人宗家的名义把你带到这里来,自然有能让你突破自身极限的方法。就看你自己——有没有不顾一切达成的觉悟了。” 琳达见我士气回暖,马上趁热打铁地给我追加了一针强心针。难道说,这女人真有法子让我在短时间里变得像她一样强?不,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搞不好,是要让我超越她也指不定呢! “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怎么做!呃,琳达,老师。” “好吧!看在你屈驾叫我一声‘老师’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把我所通晓的东西教给你吧。”琳达见我红着脸尊称她为师长,一双媚眼早笑得眯成了一缝,这才正色交待我道: “其实,我策划的这次行动真实的目的,就如台面上的代号一般,‘追月’” 什么!?听到琳达解释来龙去脉,我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东西—— 昆仑山的仙境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个与我们所看到的昆仑墟所互为表里,相生相承的“里昆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指指点点 见我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琳达耸耸肩,不耐烦地从耳朵眼里抽出一物,纤手一晃,已经变成一道长约三尺,雨伞片一般宽大,铜锈斑斑的折扇。 待我看清展开的铜扇上那熟悉的裂缝,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段段光怪陆离的回忆来——这货,不正是琳达那家伙在范蠡的桃源地宫里,从我们手中抢去的“桃源宝扇”么! 见我面露埋怨之色,琳达到也不在乎,反倒是一边取笑我的小气量,一边摆弄了一番看似残缺的铜扇。 只听“咔嚓咔嚓”地一阵脆响,那把古怪的铜扇叶片的折缝处,竟然兀自伸出了一根根坚硬的铜刺,上面似乎还有一段段凹凸不平的细小缺口,看上去出离诡异。 “依你的看法,这些小缺口有什么用呢?”琳达见我若有所思,不由得饶有兴致地向我问道,以期能从我这里获得些剑走偏锋的答案。 “唔,我觉得嘛,这把看似做工粗鄙的铜扇里,除了记录着桃源众人过去的影像,竟然还暗藏了如此精密的机关。简直就像,某个隐秘圣地的——” 想到那个词后,我一瞬间愈发觉得脑子生疼,不知是否脑洞开得太大,还是唯恐证据不足以支撑脑海里胡乱拼凑出来的无责任猜想。 “没错!它就是一把钥匙。”没想到,琳达却丝毫不卖关子地帮我确定了答案。紧接着,她眯眼想了想,又补充道: “而且,它所能开启的秘境,正是世间修道之人们梦寐以求的圣地:昆仑山的心脏——‘里昆仑’!至于说入口么,我推测,应该就在望月峰顶上吧,大概。” 推测?我靠!你自己既然都不确定,竟敢大言不惭地把这一波伤亡惨重的冒险定名为“追月行动”!而且,连地方在哪里都没弄清楚,就把哥大老远给拐来! 我现在才是欲哭无泪好不。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做些无意义的抱怨,不如回过头来,想想典籍里是怎么记载的吧。 昆仑山,这个名字总是承载了中国道家太多的传奇与神秘。个中原因,除了昆仑山脉自古以来就被传为万山龙脉之祖以为,更是因为有那么一个颇具神话色彩的传说—— 西王母和长生不老药。 若在一年以前,若是有人拿着这个故事来跟我谈笑,我一定会在心里骂他一句“sb”。但在经历过这一系列的神奇冒险后,我的心里,对典籍上所记载的这些“轶事”,只会本能地心存敬畏。 正如琳达所言,当年范蠡忍痛割爱,把西施和郑旦送到吴王阖闾那里当人质后,历尽千辛万苦,才进入了昆仑之墟,获得了西王母的认同。 而后,范蠡从西王母处得到了能够作为令牌进入里昆仑的桃源扇,学会了幻化轮回的仙术,以及在凡间种植延年益寿的世外桃林的秘诀。 正是靠着这段离奇的经历,修为大增的范大夫才看破红尘,悬崖勒马,得以脱离勾践的掌控,最终改变了自己和西施的命运。 这个世界上,的确如我们的先祖智慧所流传的那样,存在着远远超越了芸芸众生的“高级别”存在啊。 “依我看来,丫头跟范蠡一样,也是生来就超凡脱俗的人。”琳达话中所指的,自然是我朝思暮想的阿霞了。 “能告诉我吗?她,阿霞的身世,背景,所有!”听到琳达提起阿霞,我哪里还能止得住狂跳的心,忍不住央求琳达,请她告诉我所知晓的,关于阿霞的一切。 “唔,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告诉你自然无妨。” 原来,阿霞,范蠡,这种天赋远超常人,好比“天选之人”一般的存在,从人类历史开始,一直都有。 自古以来,但凡有野心和谋略的人都知道,掌控了这些天赋异禀的人,就等于掌控了这个已知的世界。 听琳达说道这里,我突然想到勾践之于范蠡处心积虑做下的种种,顿时明白了为何勾践会因为范蠡离他而去而震怒,从而不惜残忍杀害文种的亲人,又对他施展恶毒的诅咒,把他变成恶魔。 说到底,这不过都是因为,对失去范蠡,失去唾手可得的天下,所产生的独一夫的迁怒! “丫头随着修为的增长,聪颖如她,自然慢慢发现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之前我几次三番地找丫头麻烦,也就是为了确定她的潜力。”琳达见我沉思不语,稍微停了停,继续说道。 “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丫头的成长,比起先她一步迈入道门的你来说,实在是太快了。” 不用琳达提醒,回想起修炼时和阿霞一起的林林种种,我当然跟琳达的判断是一致的。 现在想来,之前习得的法门,无论是望气术,还是内观术,乃至之后的内观通灵,以及阿霞看正熊施展一遍就触类旁通的风刃,还有从青衣女郑旦那学会的剑招 阿霞无论是学习的速度,还是入门熟练的程度,都是我这个“凡人”所不能企及的。 以前,我总是把这一切归结于知识结构的不同,以及性格特质的差异,现在,才从琳达的口中得以证实,我和阿霞的不一样之处,竟然来自天赋。 不用琳达说明,我也不难想象出,阿霞应该是知道了她身上血脉的价值,担心那些觊觎她能力的人会对我不利,这才忍痛离开我,自己藏身到国外,希望能把那些暗藏在阴影中的高人,从我身边引开。 我突然想起阿霞不辞而别时留在我书桌上翻开的《三体》里关于黑暗森林的描述。 曾几何时,我还妄想依仗道术小成,扬言要保护阿霞,结果倒头来,连琳达都打不过的我,怎么对付那些藏身于黑暗中的猎人们呢? “对了,忘了告诉你。要小心华夏集团的人。”琳达本来都打算迈步前行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猛地转过身,对我说道: “藏身在华夏集团背后操盘的人,可能就是当代类似于范蠡那样能影响到芸芸众生命运的人物。” “你是指,真正的华颖,那样的人吗?”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那个华颖真如琳达所说那般难以对付,想必在华夏集团里,一定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吧? “呵呵,她呀,还嫩着呢。华夏集团里藏龙卧虎,真正操盘全局的人,修为c见识c能力连我都难以望其项背。” 什么?世上居然还有连琳达这个藐视众生的杀神都忌惮的人物?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没走几步,琳达忽然想起来什么,再次猛地回过头来,微笑着交待我道:“不过,小子,万一你下次如果真的遇到华颖本人,还是二话不说就逃吧,越远越好。” “呃!好吧。我会谨记的。” 唉,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难道真的是美女蛇吗?可惜了。 琳达见我点头答应下来,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趁着赶路的机会,转而向我说起她此行的目的来。 简言之,琳达的计划就是:用桃源扇进入里昆仑,与西王母讨价还价,希望能获得一些对抗现世里黑暗中猎人们的筹码。 而她假扮华颖,混入华夏集团组织内部,利用三涂川冥河水发动了红月之术,暂时蒙蔽华夏集团的高层,让他们误以为天晶石在近期降临,并一手策划追月行动,其实就是要利用组织的资源,反过来对抗组织后面的操盘手。 “此外,顺便提一下,真正的天晶石在一年后才降临。到时候,我们再出手把它从华夏集团手里抢过来!”琳达说到兴头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妩媚的表情,看得我差点脚下一滑,滚下山去。 额,想法倒是挺好,不过,姐姐,您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敢靠自己一个人,正面硬怼人家一个大财团以及背后众多的高人呢?如此一想,我的脸上不由得又挂上了几道黑线。 “我这不还有你帮忙吗?”似乎是看透了我的疑虑,琳达回身莞尔一笑,又说道:“反正华夏集团迟早会盯上你那天生丽质的未婚妻,扳倒了他们,你们才有机会安稳度日哦!” 擦!琳达这厮,分明就是威逼利诱把我拖上她的贼船吗?虽说我倒是听明白了,华夏集团和背后的野心家们终究不会放过阿霞这种稀有血脉的异人,但我什么时候答应要陪你淌这滩浑水了? 突然,琳达一矮身,猛地示意我小心行动,还真把一门心思全力赶路的我吓了一个激灵。定睛一看,刚才光顾着全力疾行了,没料想,我们竟然一口气来到了山顶附近。 还真是多亏了在这光秃秃的望月峰上,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诡异的植物抑或凶残的猛兽阻挠呢。 “be iet!” (“别出声!”) 喂喂,刚才起就一直是你在说我在听好不好?为啥我要被你这么指指点点呢!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按照琳达的要求,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地学着她的样子,跟着她往山顶慢慢走去。 呀!好刺眼! 等到来到山顶,我轻轻探出头来,偷眼看那如同刀削一般的山顶时,一双眼睛早被一阵皎洁的月光照得睁不开了。仿佛,白练一般的月光,从天穹里就如同瀑布一般,完全倾泻到这里,一点也不给别的地方留似的。 更离奇的是,斑驳的月光倒影里,眯眼四顾的我,好像依稀看到一个晃动的人影! 是敌人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讲个故事 我定睛一看,那人肌肉壮硕,身材黝黑健美,耳朵上挂着三道小环,脖子上挂着蛊牙项链,腰间缠着麂皮,脸上画着浮彩,头发盘得跟我所见过的历朝历代人物的画像都不一样。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看他装扮,以及浑身散发出的一种图腾崇拜的气息,这家伙,难道是远古部落人氏? “小心点,他拿着弓箭。” 琳达身经百战,自然一眼看到那人手里明晃晃的长弓,还有箭壶里满当当的凤羽箭。二话不说就把亦步亦趋的我拦在了她身后,准备暂时按兵不动,静静观察他的行动。 “嗖!嗖!” 谁知,那人经过一丛树影时,一矮身,再次站起时,已经朝我们接连射出两箭。 箭矢破空而出,弹道干劲有力,各自照着隐藏在木桩背后的我和琳达咽喉疾射过来。 等我手忙脚乱地展开心眼,把肉身同步率陡然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五时,箭头已经穿过树干,来到了我的面前。只是,箭势依旧,丝毫没有因为穿透树桩而受到减弱。 我的天,来不及了么?这原始人,居然有这么强的臂力?不!这简直,就是用精纯而毫无杂念的“气”射出的无坚不摧的一箭! “雕虫小技。” 差点忘了,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功力深不可测的琳达呢。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呼~长吁了一口大气,目睹琳达伸出两手,轻描淡写间握住朝我们疾射过来的飞羽箭后,我心中略一思忖,已经深深感到了我和她身手修为上的差距。 唉,真的可能吗?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成为她那般碾压众生的“真人”? 之前翻阅道家经典时,我就了解道,世间之人,按境界从高到低,分为真c至c圣c贤c凡五个层次。 真人可提挈天地,呼风唤雨,只要他们愿意,就能影响或者掌握大部分人的命运。这种人,平凡人穷极一生都难遇到一面。 至人乃和于阴阳,精于素数,一般是指那些看透生死,能决定自身命运的人们。这类人,凡人若能遇见一面,或者有幸得其指点一二,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圣人从八风之理,通古鉴今,这种人,一般都是人中豪俊,不是一国之君,就是王侯将相。这样的人,普通人也是极难遇到的。即便遇到,在社会中身份地位的差异,也会逐渐把与之的距离拉远。 贤人则分别四时,厚积薄发,他们往往在某一领域颇有建树,行事低调,入世随和。这类人,其实我们周围就有很多,只不过,妄自尊大的我们经常鲁莽地选择忽略掉他们而已。 而剩下来的凡人,就是所谓的芸芸众生了。我们大多数人究其一生都在这个层面上打转,碌碌无为地瞎忙,毫无长进地走完了自己作为万物之灵的一辈子。 可悲,可叹。 所幸,我因为和阿霞重遇后的一场意外之旅,无意中叩开了凡人以外的世界,更因为大川叔的热心帮忙,让我得以接触到金四娘c雷大同这些大隐隐于市的道门中人。 再然后,我遇到了琳达,那个超凡脱俗的,应该是我唯一所知晓的“真人”级人物。然而,从她口中,我却又得知了一个令我这凡人绝望的事情—— 那就是世界上还存在着比她还强横的存在! 我应该称呼“他们”为“神”吗?抑或是其他更高尚的别称。 但令人沮丧的是,听琳达的口气,他们或许会对阿霞不利,也就是说,他们是我此生必须迈过的大山! 为此,老子无论如何也要走完今天的旅途!无论如何,也要打倒拦路的你! 内观通灵全开! 百分之一百的肉身同步率!自己有史以来最强的极限形态。 “嗖!嗖!” 那原始人装扮的家伙迎面又是射过来两箭,而且这两发箭矢,射过来的轨迹很诡异,竟然是共用了同一条弹道! 更令我瞬间感到困惑的是,一前一后射向我的两箭,后箭的劲力却明显比前箭弱了四分之一! 若在刚才,我还真难以抵挡,可是现在哥谈笑间已经累积量变形成了质的飞跃,避让甚至勉强做出琳达那样用手抓接的动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这家伙,打的到底是什么打算! 若是前箭弱而后箭强,我还容易理解一点。那样的话,前箭应该是佯攻,后箭则可以趁敌人格挡前箭,被其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一击爆头。 问题是,这两箭,也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前箭能被躲开,偏弱的后箭还有个毛用? 管他的,甭想太多,既然有能力,接下再说吧! 略一错愕间,眼看前箭已经划破变慢的流光,疾飞到了面前,心烦意乱的我也来不及再多细想,本能地一伸手,已经抓住了前箭的箭身。 哈!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嘛!难道说,我的水平已经接近琳达姐了?! “笨蛋!小心!”看到我一瞬间有点飘飘然,琳达凭经验都感觉到了不妥,身影一晃,已经犹如鬼魅般闪现到了我的身旁。 与此同时,月光中人影一闪,那人也已经同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不过,他的手中,弓箭已经换成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明晃晃地朝我的脖颈抹了过来! 我擦!这熟悉的感觉,以及他周围激荡起的气机流动,跟在桃源地宫里与青衣女子对战时简直一模一样,这家伙难不成也会内观通灵! 不,应该是在险象环生的地方千锤百炼磨砺成的本能——斗士的本能才对! 到底接不接呢?或者说,空手能不能接呢? 我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提升,突破了个把月来都不曾突破的瓶颈,自然有几分激动。但理智告诉我,如果这家伙跟青衣女一样,那剑锋上一定也是缠上了真气的。 糟糕,又想太多,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硬接了吗? “傻小子!不要命了!” 一瞬间,我只觉眼前一道明媚的身影一晃,琳达已经施展出了她之前拨弄神兽们准心的绝技。只是这一次,天下无双的神技并没有太显山露水,而只是在那人划过来的剑尖上稍微点打了几下。 随后,削铁如泥的宝剑就这样划过了我的身体。只是,剑锋和上面的锐气已经不再。 如此驽钝的剑刃之下,我自然还活蹦乱跳地生存着,反倒是,那人手中的利剑,在触碰过我的身体后,就碎成了铁粉! 不用说也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当然是琳达方才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波操作了。 看来,在她直达剑气核心的灵能点打之下,锋利非常的剑意已经被哗然阻断,宝剑内紧紧凝聚在一起的气机也被她完全改变为普通铁粉的堆叠。 如此一来,神剑被我的肉身一碰就散,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星移斗转?!你怎么会这种上古武术?” 没想到,看清琳达这一手秘术后,那二话不说对我们拿箭就射的“原始人”,居然立马收住姿势站在了原地,满脸疑惑地通过心眼跟我们交流了起来。 上古武术?我听到他的话,也愣在了原地。琳达,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呢? “呵呵~这位英雄见笑了。”琳达自然把我和他的惊愕完全看在了眼里,然而她似乎并没有给我们一个交待的打算,反而故作神秘地侧过脸去,反客为主地答道: “你先告诉我们你的来历,我就把学得这手妙招的经过说与你听。” 音色婉转悠扬,话语中却深深透射出琳达那别具一格的不羁。 “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告诉你们。只是,我已经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万万没想到,那人摇了摇头,自己顾自陷入了无尽的愁思之中。 “我只依稀记得,我有一位美丽的妻子,还有一位很要好的兄弟” 从他的故事里,我很容易推断出,这位能拉满一人多长红彤彤大弓的英雄,应该是一位猎人。 他的箭术很高潮,在几百步之外,就能轻松射死八百斤重的疾驰野猪。 她的舞蹈很美丽,在看过她翩翩起舞几年之后,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她曼妙的舞姿。 于是他和她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美女配英雄,郎才称女貌,两人就这样恩爱地渡过了很多年。 后来,大地上凶兽横行,祸害滋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于是当时的帝君,就找到了猎人,让他代表大家,出发猎杀作祸的凶神。 在为民除害的路上,英雄找到了一个帮手,他把他当作了兄弟,两人形影不离,一起商讨对抗怪神的方法。 于是,在猎杀凶神的路上,英雄变得越来越强大。直到有一天,他在追杀一头逃命的怪兽时,误入了一座灵气环绕的仙境。 在那里,他遇到一位得道的女仙,出于对他英武行为的嘉奖,女仙赠与了他一盒不死药。 英雄辞别女仙,斩下怪兽的头颅后,欣喜若狂地拿着不死药回到了家乡,把药交给妻子保管后,就在帝君的催促下,赶往北方猎杀最后一位凶神去了。 只是,这一回,他的结拜兄弟,却托病推辞了英雄同行的要求。 英雄虽然觉得有些意外和不习惯,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大家是兄弟嘛。 然而,就在英雄历尽千辛万苦,与最后的也是最凶残的恶神拼杀到最后一刻,终于将其斩杀时,一支利箭,却准确无误地射入了他的后心。 是你! 英雄回头时,却看到草丛里走出了他那位所谓“生死之交”的结拜兄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铜扇 “哟,兄弟,好久不见。从今天起,我终于不用再活在你的阴影下了!你的名号,财富,地位,还有你那美若天仙的妻子,都将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英雄的结拜兄弟的笑声肆无忌惮,凄惨而狰狞。 “你!亏我还把你当作兄弟!你居然这样对我——” 英雄的叹息声渐渐变弱,疲惫而无助。 “闭嘴!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什么?要不是你,我早就是天下的‘箭神’了!”英雄结拜兄弟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中,无不透射着对英雄由嫉妒而生的怨念。 “唉,我还以为你是真正与我志同道合的人”英雄的叹息,似乎是为自己而出,抑或是为他未来得及见到最后一面的爱人。 “少废话,去死吧!” 被兄弟从背后捅了致命的一刀,注定让英雄的故事变得悲壮。然而,更悲催的是,这故事的主人公,似乎因此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导致他失忆了。 不仅想不起他自己的名字,连深爱的妻子柔美的面庞,痛恨的仇人卑劣的嘴脸,都茫然归为忘却了。 “别灰心,好消息是,你这不还好端端地活着嘛。总有机会找到办法恢复记忆,手刃仇人,与爱人团聚的”我见他悲戚,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只得想了一些普适的话儿来安慰他。 “喂,你怎么说话的!”哪知道,没等我把肚子里准备好的心灵鸡汤说完,琳达已经一把把我拽到了旁边,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数落我道。 “又怎么了?我不就看他可怜安慰下他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互帮互助啊。”我听到琳达的埋怨,自然不肯服输,忍不住跟她顶嘴道。 “呵呵~话说得倒是没错,但这家伙何止不是人,连完整的‘魂’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道苟延残喘的残魂。所以他才会记不清很多事情。因为,包含那些记忆的碎片根本就不在这里啊。” 什么?他竟然只是一片残魂?那为何看起来如此栩栩如生?莫非,是多亏了这昆仑宝地精纯的地气滋养,他残缺的魂魄碎片才能苟活至今。 “等等!这么说来,我们如果能帮他找到散落的魂魄碎片,就能帮他恢复记忆了吗?”我细细想了想琳达的话,马上得到了一个合理的推断。 “那又如何?他早就错过了轮回的时机,现在无非是靠了昆仑山的地气供养,才能存在于世。即便我们能找回他魂魄的残留碎片,他也无法转世了。”琳达说着,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没错。对于他本身或许于事无补,但对我我们来说,帮他恢复记忆说不定能带来大大的好处呢!” “哦~说来听听。”琳达听闻我的说话,不由得眯起一双美目,侧耳静立倾听,愿闻其详。 “很简单,既然他化作残魂还流连徘徊于此,说明他生前很可能来过这里,甚至进过‘里昆仑’。那么,对于驻足山巅却无法找到秘境入口的我们来说,他忘却的回忆就是一座无价的宝藏!” “嗬~有点意思。”琳达闻言,托起下巴的同时嘴角也露出一丝轻轻的微笑。 看样子,这女人应该是同意帮那迷失在月光里的哥们一个忙了。 “好吧。我就看看吧。他到底是中了哪种诅咒。”下定决心的琳达已经换上了一副认真的模样,来到重新陷入沉思的失忆英雄身边略微想了想,已经出手向他残存的魂力上拂去。 只一拂。 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已经穿越了滚滚红尘,挥手轻描淡写之间早回顾了万世沧桑。 “真是个悲惨的家伙,他死的时候被仇人用桃木大棒鞭尸了七七四十九下,三魂七魄都被打散了。叫我们怎么找呢?” 即便神通广大如琳达,发现了症结所在后,她依然感到异常棘手地皱起了眉头。 眼看琳达抱头苦思,我也不好得闲着,只得跟着那顾自在月光里打转的家伙,一边踱步,一边胡思乱想起来。 根据他之前讲述的故事,那个给他长生不老药的女仙八成跟范蠡历尽千辛万苦拜访的是同一个人——没错,就是西王母。 琳达不是说西王母的长生殿隐藏在里昆仑的结界之中吗?这么说来,这个蓬头垢面的失忆猎人,应该成功进过里昆仑,见过西王母才对啊。 要是这家伙还记得进里昆仑的办法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逮住漫无目的在山顶月光里徘徊的他,仔细问清楚他残存的破碎记忆。 哪知,刚走近他身边,伸手一抓时,却忘了他只是残魂形态,肉身哪里挽扶得住? c 眼看他的灵体从我指缝间漏过时,我重心一晃,脚下一滑,再加上眼睛又被顶上月光一刺,头晕目眩间,自己已经一股脑儿往山下滚去。 待到琳达把我拉住时,我才缓缓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我和她早脱离了山顶月光的照耀范围,此时,正好端端地站在石台下的阴影里呢! 这家伙,不是说,这阵子月光是一旦进来就出不去的么?咱这不是随随便便就摸出来了吗! 切,原来是骗我们的啊。 等等,不对头!莫非——莫不是,这月光的束缚,只对他一个人,或者说残魂形态的他有效果?那这究竟又是什么原因呢。 把疑惑跟琳达一说,那见多识广的女人眯眼略一思忖,嘴角已经露出了熟悉的微笑。 姐姐,你就直说呗!装什么深沉,急死宝宝喽! 似乎听到了我内心的无奈吐槽,琳达这一次倒是没有太过分,随即就给出了答案: 原来,琳达猜测失忆英雄的残魂之所以走不出月光区域,其实是因为与其他魂魄在相互吸引。 根据她的推想,英雄残存的其他魂魄应该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里昆仑”的入口被范蠡之类的人打开时,被内部的强大吸力扯入里昆仑了。 而他这一缕残魂,估计则是有太多对妻子的不舍和向仇人复仇的执念,才眷念人世,滞留在了望月峰的月光里,没有被吸进去。 “按你的意思,是魂魄间的相互吸引,让他走不出月光的范围?”我的脑袋飞速运转,感觉已经无限接近那个答案。 “没错。确切地说,他看似无意识的徘徊,其实一直围绕在‘里昆仑’的入口处转圈呢!” 就在我差点自己想到答案时,琳达这时候却显得快人快语了,一语中的之余,根本没有给我任何机会。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真是可恶! 话虽这么说,但目前我还是只有听琳达的,谁让她无论经验,能力还是见识都要比我广博呢。 这不,听了她的吩咐,我就这样像傻子一样,高举着沉甸甸的桃源扇,跟着顾自打转的那人,迈着忽左忽右的步子,扭秧歌一般绕弯子呢。 而琳达呢,倒是乐得宜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任由月下晚风轻抚面庞,摆着美腻到有些自恋的p一se! 可恶!真是可恶!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哥可是来学天下无双的绝技滴啊啊啊! 好在,周围没有人,并不会有人知道我此时尾随神神叨叨的失忆男做着莫名其妙的傻样。呵呵。 “咔嚓!” 就在我沾沾自喜时,琳达手中的手机却响起了一声令我瞬间石化的声音。 我擦,这下子,哥一辈子都有想抹去的把柄留在琳达手里了! “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呢?删了呗!”我感觉说这话的时候,脑袋上的黑线都要落到地板上了。 “有啥关系呢?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留下点纪念不好吗?” 琳达这厮,明显就是觉得我的样子好笑,自己想照下来取笑我好不!说得还好像是普通旅游时留影一般呢!真是气死我也! “别拍了!快删掉!赶紧呢!”我看她按快门的手一点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愈发眦急,想抢过去夺手机,却又害怕打不过她,犹豫间,不想这女人却突然叫了起来! “freeze!” (“停!”) 怎么了被她突然喊出的一声惊得呆立在原地后,我忍不住好奇地埋怨起她来,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的! “傻小子!说你嫩还真抬举你了。喏,我们找到入口了。” 听闻琳达所言,我先是一愣,随即一颗心顿时“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原来方才琳达让我跟着失忆男子仍由他在灵魄的感知下随性漫步,同时高举桃源扇遮蔽月光,为的就是识破障眼法,找到藏在月光里的锁孔! 而眼下,低头聚焦脚下,我果然在月光的折射下看到了地面上从某个角度看去,显现出来的一小排斑驳的凹槽。 仔细一看,这不正好跟桃源扇上伸出的铜片锯齿相耦合吗? 正在窃喜,我却没留神琳达已经麻利地展开铜扇,甩出锯齿,对准地面上的孔隙里一插。 “咕隆隆~” 待到那一声声从山体自内而外震荡的轰鸣声把我从呆立中唤醒,我只觉浑身已经被一股奇妙的力量一扯,人已经如同投入滚筒洗衣机的布匹一般,一整个地被螺旋吸入一个重力反转的世界中去了。 有点类似当日里利用通灵古钱穿越到三涂川的情形,只不过,这一次,阴阳反转之余,世界里的黑白也对调了,月亮是黑的,夜空这如同白昼 更让我感到不习惯的是,这里的左右似乎也是颠倒的:我明明迈出的是左脚,怎么感觉动起来的,却是右边的家伙呢! 难道说,走出眼前的这片混沌,前面就是传说中的“里昆仑”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仙缘? 四顾一看,除了琳达以外,那失忆的家伙也被巨大的吸力给扯进来了。估计是入口刚好开在他的脚下,距离太近,即便他的执念再强,也无法与之匹敌了。 有意思的是,这家伙到了这里,似乎与他其他魂魄的感应变强了,对自己记忆的好奇心驱使了他渐渐冷静了下来,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肯与我们好好交流沟通了。 除此以外,周围的世界就像一片浑浊的星云一般,亦幻亦真地浮现在我们面前,有时伸手也摸不着什么,有时又能触碰到一些或冷或热的“游丝”。让人心烦意乱又着实摸不着头脑。 就这样,我们三个,或者说两人一魂,暂时结成了同盟小队,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失忆英雄的残魂引导下,警惕地往混沌深处走去。 “小心点,这里有蹊跷。”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琳达,虽然心眼受到了混沌气流的蒙蔽,但万千险境千锤百炼磨砺出的机敏本能却已经让她感到一丝不详的预感。 “莫非有人在盯着我们?”觉察到她的异样后,我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竭力往四处搜寻,但令我失望的是,无论是肉眼还是灵能之瞳,都没有在感知范围内找到任何可疑的踪迹。 一般说来,这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就是周围真的没有人迹;第二么,自然是那藏匿了踪迹的人,修为在我之上了。 我当然希望是第一种情况。但事实上,根据我之前的经验,在这种让我根本理不清头绪的地方,第二种的情况还是居多。 “呼,呼,呼!” 喏,这不,招呼都没有一声,杀招已经接二连三地袭来——难道昆仑山里的人都喜欢这样吗?招呼也不打就先打一套再说。 只见三道泛白的光线根本不拖泥带水,直接朝我,琳达还有那失忆的残魂眉心处射了过来。在混沌的灰光里显得若隐若现。 我见状,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立马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那道刺眼的白光临到身前,却陡然像变活了一般,猛一甩头,已经掉转方向往我的落点处袭来! “傻小子,利索点!被擦到一下,你半条命就没了!”眼看手忙脚乱的我差点就要被白光照到,神出鬼没的琳达魅影一闪,已经浮现在了我的身前,毫不客气地一脚,把我踢翻在地的同时,自然也把我踢出了白光的照耀范围。 反观琳达和那木讷的失忆原始人,却早在谈笑间,就轻描淡写地避过了那两道诡异的精光。看样子,我的修为比起他俩个,还差了不止一大截呢。 “琳达,那是什么?”眼看三道失准的白光一波未能命中,却马上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重新汇聚了起来,我禁不住好奇,还是忙里偷闲地向琳达问询道。 “万花丛中穿行的,还能有什么?蜜蜂呗。” 琳达不经意地回答间,从半闭的美目中射出的犀利目光,却早已死死锁定三道停滞下来,化为三个光球,悬浮在半空中的“白光”。 蜜蜂?萤火虫还差不多。但是,放眼世上,哪里又能找到如此闪瞎人眼的萤火虫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可是里昆仑哦,本来就不是凡间。这里的一切,我自然有充足的理由容忍它们的不科学和不合理。 说不定,这些光芒闪烁的小灵物,就是那贵为道门真仙的西王母派来接引我们的仙宠呢! “别做白日梦了!看不出来那小东西是在攻击我们吗?”琳达自然一眼看穿了我内心的小九九,不耐烦地招呼我时,更是若有所思地感知起混沌背后的气机搏动来。 “难说这只是一场考验呢!通过的话,说不准我们就也能像范蠡一样,得到上仙西王母的接见了!” 我听到琳达的话,还有些不死心,一门心思还在想着能借助西王母和长生殿的宝藏,助我一举飞升,直接获得足以匹敌阿霞对头们的力量。 我真佩服我的脑洞。虽然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会心痒。唉,一切都是赌徒心理在作祟啊。 “傻小子!这种时候走什么神!如果不能活着见到本人,一切都是浮云。” 听到琳达略有些生气的声音,我也是陡然一个激灵,把心神拉回了肉身。 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被琳达带着闪现了一段距离,堪堪避过了那从光球陡然化作一道白光的古怪小虫的袭击。 再一看,虽然我暂时没有了危险,但琳达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为了救我,她的一条手臂已经不能用了——估计是被泛着白光的“蜜蜂”蜇到了,整只手的气机已经被凝滞。 看到她的伤臂上顿时显出死灰般的白色,好像被石化了一般,我这才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若非她及时用斗转星移把胳膊的行气阻隔住,或许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整个人可能都会变成一个如同大理石浮雕般的僵硬雕像吧。 嗨,都怪我! 要不是我太不专业,琳达也就不会无故损失一臂了。想到这里,我连忙振奋起精神,展开灵能之瞳,全神贯注地捕捉起白光舞动的轨迹来。 什么情况!是我眼花了吗?我只感觉心眼之下,三道白光各自绕着8字形路线飞舞了一段时间,光点却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六个! 再一看,六个光点又翻倍成了十二个!二十四个 我的天!还有这种操作!待到看到漆黑的混沌里闪烁的光点越来越多,我不禁心头一阵急凉:这些是分身吗?还是幻像? “别大意!这些都是真的!不知道蜜蜂跳舞都是在找小伙伴吗?”琳达的话语里虽然还是带着调侃,但我早已从她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了她的虚弱。 偷眼一瞟,果然,琳达的一半身子都化作了僵硬的“石像”,只有两腿和另外半边还是充满弹性的活体。 没办法,虽然形势明显对我们不利,但我方已经没有了打持久战的资本,唯有速战速决,才是解救琳达的唯一出路。 难缠的荧光蜜蜂越来越多,而我已不能再与它们耗下去了。这些家伙,看样子不是自主行动的,应该受某个躲在暗处的家伙远程控制吧,大概。 问题是,怎么定位到那个“人”呢?愚钝如我,根本就连“它”与荧光蜜蜂们联络的方式都琢磨不透啊! “呃,你要找那个躲在幕后的人吗?我觉得我能找到哦。” 就在琳达满头大汗,无力分心帮忙,而我又焦头烂额地无计可施时,那恢复正常后就一直在沉默的失忆男人,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说什么?你能追踪到对方的位置?”我虽然一时不敢相信他所说,但心底却还是忍不住燃起了一线希望。 “对。别忘了,我可是大地上最强的‘猎人’啊。” 话音刚落,那人已经举起檀木大弩,张弓搭箭,一扬手,已经连续射出三箭。 哪三箭? 一发穿云箭,击溃荧光千万点!待我看时,果然弹道上的白光已经尽数黯然熄灭。 二发击踵箭,千里制敌一念间。箭一发出,我也猜到了他的意图:不出意外,这一箭是用来封住敌人动作的。 三发诛仙箭,降妖伏魔奈我何?雷霆万钧的气势都聚集在了这箭之上,箭势一出,已经扯动了混沌的空间往箭头发射的方向卷动,一瞬间,我甚至都看到了箭锋划破时空涟漪时激荡起的波纹! 没错!这家伙纵然是残魂,这全力射出的一箭,所蕴含的力量,已然突破了“至人”的上限。 “呼,呼,呼哧”。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堪称真人级别的一波攻势,在没入远处混沌空间中的黑暗后,却没有发出预期中爆炸性的效果,只发出了几声轻微的破响。 难道,射偏了吗? “仔细看。他,并没有失手。”琳达自然一眼看透了我的疑虑,只见她美目一抬,嘴角轻笑,眼睛已经盯着了混沌空间中央风起云涌的那块方寸之地。 只见漩涡回转处,仿佛无边无尽的混沌空间已经连同那些摄人灵魄的“荧光蜜蜂”一起,被一颗黑洞一般的黑球所吸入殆尽。 光华复现时,一道巍然傲立的身影,赫然把那颗吞吐万物的宝珠握在了掌心。 只见,那人面含朱砂,仪态雍容,踏云而立,不怒而威。前一秒还不自觉地感到一种出尘离世,母仪天下的威严,下一刻她周身的气势就化为了一头悍勇袭人的猛虎。 眨眼间,那颇具压迫感的气势又收敛殆尽,重新显出超凡脱俗的妇人形象;再一瞬,那端庄的模样又幻化成了一头机警冷酷的黑豹 亦真亦幻的变换间,我只觉被这阵阵变化起伏的气机弄得六神无主,心气不宁,若非满头冷汗的琳达用她还能动的那只手轻轻按住我的肩头,我差点就在这无形的压迫感下窒息了。 “冷静一点,她,应该就是西王母了。” 西王母!就是这个人吗? 意识到眼前之人就是典籍记载中至高无上的道家女仙之首时,我那颗刚被琳达灌入我体内的清气安抚稳定的心,马上又按捺不住兴奋地狂跳了起来。 等待我的,会是突然降临的仙缘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七魄 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我刚想用心眼仔细看看西王母的行气,哪知,刚哆嗦着展开心眼,灵能之瞳下,我却只感应到一阵充满杀意的波动,朝我立足之处,席卷而来。 没错!这是完全处于“气机”层面的杀意,肉眼根本无法看到,但在心眼之下,这一波攻势,就好比九天狂雷一般凶暴。 “琳达,快跑!”我意识到不对劲时,几个月来经历过大大小小战斗带给我的经验让我马上本能地往侧边横移了几步,飞快地躲开了那条杀气凝聚而成的“巨蟒”。 回头再看琳达,她和那深藏不露的失忆男子自然也是险些被那不声不响偷袭我们的“杀意巨蟒”捕获。 所幸,两人都不是普通的“麻瓜”,一个靠着灵巧的单手后空翻轻巧避过,一个则是使用力道充足的纵跳矫健地移开。 “咕隆!” 两个及时逃开后,布满符文的地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巨响声过后,大地上早显现了两个逐渐瓦解的黑窟窿,其中的土石乃至空气,却都像被从这个世界里“清除”了一般,完全消失了! 待到瞠目结舌的我看清这低调的杀招不可抗拒的效果,周围的沙尘雾气也在西王母周身萦绕的光华下沉淀了下来。而四周的建筑景物,也在一时间猛地显现了出来。 这哪里是仙境?简直就是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啊! 只见周围目力所及的地方,都被悬浮的青砖碎瓦所布满,漫天的破败之后,是远处残缺的亭台楼阁。 举目四望,东边依稀可以看到断裂的天柱;西边还可以感觉到将死的蟠桃林悲恸的呻吟;南部的天门已经全数崩塌;北边的星海也破开了一道划过天际的裂缝 惊骇间,脚下的废墟也随着西王母震颤大地的强大灵能激荡起来。站立不稳间,一块金碧辉煌的牌匾也默然地缓缓飘过我的面前,上面断裂的字迹,写得赫然正是—— 长生殿! 看到这般浩劫一般的残景,倒吸一大口冷气之余,我更多的是好奇:里昆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满目疮痍的废墟,难道是西王母自己的杰作吗?她为何要对自己的宝地痛下杀手呢? “喂,你不是要拜师么?快去啊。”在藏身的一块大石后面汇合时,琳达这家伙居然还不忘忙里偷闲地调侃我道:“错过了这一村,可就再没有这个店喽。呵呵。” “切!别挤兑哥了!这种时候我若出去,无异于找死!快想办” “轰,轰!” 我一句“快想办法!”还没说完,身后巨大的龙骨穹庐已经轰然碎裂,巨大的冲击波把我们震飞后,竟骤然往爆炸的奇点里一收缩,瞬间就把周围的碎片粉尘,完全吸了进去,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的天!这种奇怪的招式,简直就是像把物质的存在从这个世界里完全抹去一般! 换句话说,被那杀意四射的“巨蟒”蹭到一下的话,咱就嗝屁了! “怎么办?”拍拍屁股滚翻起身后,我一边全力逃跑,一边喘着气回头朝琳达问道。 “三十六计——走为上喽!”琳达说完,脚底早像抹了油一般,步子顿时轻快了许多,一眨眼,已经把我远远落在了后面! “!” 我去!亏哥还在那么一瞬间把你当作了寄予我厚望的导师!没想到,你果然还是那个不靠谱的女人啊! 吐槽依旧无用,唯有实力才能拯救自己。 再次使出内观通灵,靠白袍人们的帮助催谷出百分之一百的肉身同步率,在流光的时空里穿梭起来,勉强避过追着我屁股撕咬的“杀意巨蟒”之后,我不经意间一回头,却猛地瞟见一个奇异的景象。 似乎在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了那些杀气所化的巨蟒体内,好像有几个模样类似失忆男的家伙! 难道,“它们”就是他所缺失的记忆了吗? 如果失忆男所说的是真的,他就应该曾经来过这里,见过西王母。但这“西王母”明显不认识他一样,对待他跟我们一样,都是无差别地攻击。 到底是他说谎了呢?还是说,我们眼前的这位道貌岸然的女仙,并不是西王母的本尊! “喂!琳达,等等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我急忙大叫着紧跑几步,赶上琳达,上气不接下气地与她说起了我的推测。 “什么?你是说,刚才那人不是本人,只是,一点残魂”琳达一边打退“杀意”凝聚而成的巨蛇,听过我分几次说完的猜想,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思量起来。 没错,事情有很多地方是自相矛盾的。但如果,那“西王母”跟失忆男一般,也忘却了大部分关键的记忆的话,一切,似乎就容易说得通了。 半晌,她才猛地睁开美目,轻轻叹了一声:“没想到,我自以为是万无一失的计划,终究还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圈套?什么意思?”我听琳达说完,忍不住复述了一遍她的说话。毕竟,与她相比,我知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方才琳达看到沦为废墟的西王母长生殿,其实已经反应了过来。再加上我刚才给出的推想,琳达愈发确定: 原来,此地已经被阴影中的猎人们捷足先登。西王母乃至一众位列仙班的神眷,应该已经遇害。此时此地,西王母宫中,只剩下被诅咒的残魂,无差别地把愤怒释放给后来闯入的人。 而那倒霉的人,碰巧就是我们。仅此而已。 “咝咝!” 随着从“西王母残魂”手中黑球里射出的那种瓦解物质存在的光线扫过,我和琳达藏身的废墟顿时化为了乌有。狼狈逃开的我俩各自一滚,只得暂时躲在她的左右两边。 怎么办?我想了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毫无根据的作战计划来:参考见过西王母后法力获得质的提升的范蠡,那失忆男子不也见过她么? 那样的话,如果我们能让失忆男恢复记忆,是否能依靠力量倍增的他,增加我们击败这六亲不认的西王母残魂的希望呢? 值得一试! 刚望向琳达,还没喊话,她已经不知用什么方法读到了我内心所想一般,朝我点了点头。 我是该庆幸她与我的心意相通,还是概叹在无比精明的她面前毫无隐私可言呢? 无论如何,既然计划通过,那就开始实施吧。 “掩护我!”内观通灵全开,灵肉完全同步状态下的我,一边朝失忆的英雄呼喊一声,人已经划过静止的流光,朝那执掌黑洞宝珠的西王母残魂全力冲刺了过去。 “嗖!嗖!”那人虽然只剩下一魂,但生前修为必定不弱,在我与琳达交流间他似乎也读到了我的想法,见我要帮他,自然鼎力相助:即刻拉满弓,配合着我的步调,往那王母的残魂就是两箭! 好机会! 看到失忆男的两箭分别把王母残魂前进后退的路线一齐封住,我心中不由暗喜: 之前几个回合我就观察清楚了,西王母残魂的攻击模式不外乎两种:一就是使用无声无息的“杀意怪蟒”吞噬气机;二则是使用黑球发射出湮灭物质存在的瓦解光线。 只要避过这两招,你还不是要给我束手就擒的份喽—— 看招!吃哥一击“灵能爆击!” 一拳挥出,势如惊雷,破空疾射,志在必得! 就在我自以为在灵能之瞳下看到自己全力的一击即将稳稳命中“西王母残魂”时,她依旧面无表情,仍由我的拳力实实在在砸在了她的身上—— 却丝毫没有把她的魂力打散! 而更加奇怪的是,我拳头上的行气,也没有传递回命中的感觉! 就好比,一拳打在了水中幻月里一般。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她竟然在我拳头命中幻影的一瞬间,回身伸出了本来藏在水袖中的右手,往我面上一伸。 手中赫然有个光球,纯白剔透,与另一只手上的黑球俨然是两种极端。 “小子小心!这是阴阳遁术!” 琳达发现不妙,马上舞动身形朝我闪现过来。只是,那站在面前的西王母残魂更快,连把肉身同步率达到峰值,速度超越周围时空流转的我都无法反应,她已经把白球抵在了我的脑门上! “中。” 并没有吐出一个字,但我却凭她嘴唇的形状猜到了她要说的话。而这,也是我脑海里所记得的最后的事情。 “嗡~” 白球爆裂时,我的脑袋似乎也在同一时间炸开了锅。失去了控制的心神顿时全跑了出来,恍惚中,我似乎被迫进入了自己的内观世界,就像之前那几次濒死的经历一般。 难道说,这一回,我真的死了?! 四顾一望,我马上认出了那些熟悉的身影:我的爽灵白袍人达,我的幽精白袍人然。当然还有我的七魄: 神鸟凤凰般的“雀阴”,猩红巨犬般的“尸狗”,大嘴怪物般的“吞贼”,夜枭模样的“臭肺”,蟹螯的“伏失”,金甲巨兽般的“非毒”,还有形态不定的“除秽”。 然而诡异的是,它们都毫无生气地一动不动,像蜡像馆的人偶一样,沦为了我人生所写下历史的收藏品 等等!这么说来,我难不成真的已经死了? “臭小子,外面打得如火如荼,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偷懒!” 冷不丁地,被一个柔媚的声音一喝,我不禁欣喜若狂地转过身来—— “琳达!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一连串地向她抛出很多问题,却依旧掩盖不住我眼中与她重逢的喜悦。 “笨蛋!你虽然还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琳达似乎很忙,并不多理会我的追问,而是轻车熟路地走过我的其余两魂,还有那物象化的七魄。 路过的时候,她自然没有闲着,而是用那修长健美的纤手,不住地往两魂七魄身上飞快地点打着。 目睹着琳达让我眼花缭乱的操作,我顿时感觉身上的压抑感觉正在减弱,感知也在慢慢恢复。定睛一看,回复正常的七魄已经各自赶回了自己的岗位。 随即,视觉c听觉c味觉c触觉c嗅觉等五感还有知觉和意识,全都回来了。 懵懂的我,自然看到外面的情况:我竟然被琳达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夹在腋下,飞快地逃离了西王母残魂“寂灭之光”的“清扫”范围。 等等!失忆男呢?那些吞噬了他魂魄的“杀意巨蟒”呢? 在我失去知觉的时候,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陨石坠落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估计已经到了安全的地带,我才被琳达丢到了地上。看她一脸疲惫,并不像想说话的样子,我只得带着疑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内观世界。 另外两魂,幽精白袍人然还在帮爽灵白袍人达调理着伤势,见我过来,都不约而同地通过意识向我发问道: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琳达么?我也不太清楚。到目前为止,我甚至都无法确定她是否和我站在同一边。” 没错。关于她的真实身份,我其实至始至终才是最好奇的。至于说她究竟是怎么进入我的内观世界的。我觉得跟她身上蕴含的谜团一比,显得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白袍人然曾说,内观世界是一个人内心的禁区,其他人是很难进入的。没想到琳达居然可以如此轻易地进入,而且还能对我的魂魄指手画脚,这一波闻所未闻的操作,简直细思极恐。 白袍人达猜测道:他趁琳达使用“星移斗转”解救他时,曾经仔细感应过她的魂动,发觉了几点不可思议的地方。如果这些都成立的话,琳达绝非凡人。 首先,她居然能赤手空拳对抗由西王母残魂纯粹的杀意所化成的巨蟒,这份胆识与决断,连那失忆的英雄猎人也做不到。 其次,我在近距离被西王母残魂的阴阳遁术剥夺生机时,受到的是直接作用于“神”层面的伤害,琳达居然能救我,那一手精妙作用于魂魄的“斗转星移”,对于“人”来说,显得太牵强了。 此外,更不可思议的是,琳达的魂魄同步率太高了,高得不同寻常。就仿佛,她的内心只有一个唯一的魂一般! 对于这一现象,负责贮存我的记忆和过去的然突然插话了。 他表示,前世作为胎光时曾经遇到过这么一个家伙,那人为了寻求突破,疯狂到亲手灭杀了自己的幽精和爽灵,只为达到一个传说中的境界—— 一魂独大! 而对于琳达,似乎只有这个可能,可以勉强解释她那高得爆表的逆天魂魄同步率。 小心那个女人。这是另外两魂给我的忠告。 “好吧,我会注意的。”作为同宿一个肉身,一心同体的好“机友”给我的建议,我自然不敢小看。刚答应下来,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叫住准备继续恢复身体细胞机能的白袍人然—— “对了,把我昏迷时的记忆调出来给我一下,我想看看刚才那场战斗的细节。”除了神秘的琳达,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关注点,就是现在并没有和我们一起的失忆男。难道,他被灭了么? 听到我的请求,然轻轻点了点头,顶上璀璨的星河里已经显现出了方才我失去意识时灵能之瞳被动记录下来的战斗回放。 时间回溯到了我即将被西王母残魂手里抓握的白色光球爆头的瞬间。处于上帝视角的我,此时可以从多角度,全方位地观察战斗里的每个细节。 千钧一发之际,大家都有一些背水一战的操作。 首先是先后射出几发灵箭的失忆男,他见我即将遭到重创,也是拉满丹弓,朝西王母残魂全力射出了一支灵能之箭。只是,这一箭还为飞出一半距离,已经被一头张狂的杀意巨蟒张口咬住。 随即,另外一头伺机待发的怪蟒,就趁他使出全力,魂力衰弱的一瞬间,把他一整个吞进了肚子里! 糟糕!这下子,失忆男只有祈求在怪蟒肚子里,和他其余的二魂七魄团聚了 来不及为他的结局伤心失落,我急忙把视线转回场子正中。没想到,在阴阳遁术的强大灵能重压下,胎光自我失去意识后,我的爽灵和幽精却在紧要关头帮我撑了一小会门面。 首先是达,他一直以来都是我心神中战斗力最高的存在,这一刻自然把几世所学汇聚在一点,生生用达到顶峰的灵能一击,融合了小七星诀,硬碰阴阳遁术。 虽然结果依旧是败北受到重创,但一瞬间却有种琳达绝地反杀离朱时的神采。也是这稍纵即逝的英姿,让我突然有种信心——我离王母残魂那般“神”一样的存在,并非遥不可及! 随即,赴死一搏的然也在达倒下后接过了肉身的指挥权,利用达争取到的宝贵战机,拼命打残一头杀意怪蛇,支持到了琳达赶到。 只见,九头怪蛇逞凶顽,舞舌吐信好张狂:第一头照琳达之前中招不灵便的手臂咬去时,另外几头已经配合着它,分头往琳达的前后左右,头上脚下,一齐撕咬了过去,一副不把她撕碎就毫不罢休的模样。 好个琳达,眼见杀意凝聚的大蛇逼近,却丝毫不觉畏惧,反而愈战愈勇,把两腿一臂舞动得如同风车一般,使出一套比原创更加精妙的八卦六十四手,把周身护得滴水不漏。 有道是: 大罗金身,百无禁忌;森罗万象,恶灵退散! 只听她战到酣畅淋漓处,发一声兴起的娇喝,已经陡然变招,转守为攻,朝八头逞凶的大蛇(本来是九头,被我的幽精白袍人然打残了一头)一举使出了她赖以成名的绝技: 天下无双斗转星移! 一瞬间,我只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波看似平平无奇的点打,赫然已经超越了“气”的境界,瞬间打出了直达心志,也就是“神”层面的攻势效果! 自然完克那些由杀意,归根结底也就是“气机”所形成的怪蟒。 果然,几乎同时,八头杀气幻化的大蛇就在身影由于高速移动,如同鬼魅般分身为八份的琳达所挥出的点打之下,被拿到了七寸,连“咝咝”的嘶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烟消云散了! 只可惜,琳达本想乘此机会回收失忆男的魂魄,却被冷却恢复的西王母残魂接连几道阴阳遁术系的“湮灭射线”逼退,眼睁睁地看到最后所剩下的那头杀意怪蛇,贪婪地把本来都恢复自由的灵核,再次一一吞入口中。 最终,力竭的她,只顾得上把我救走,就已经耗尽了全力。 从内观世界出来后,站起身来,我正想跟琳达道声谢,却已经被那似乎看透我内心所想的女人开口打断: “啊~这果然是个圈套啊。我还以为,骗过了华夏集团的高层,困住了华颖,就能瞒天过海。哪知道,隐藏在集团背后的操盘手,这步棋比我想得还要远。到底是轻敌了呢。” 说着,琳达的手掌一伸,我自然看到了她手心里的那颗印有华夏集团标志的黑金吊坠。 很显然,我记得这东西,是琳达在带我逃脱时,正面避过西王母残魂的“湮灭一指”,与她擦身而过时,从她的凤冠上掰下来的! “这一轮交手,看来是我输了哦。”自嘲间,琳达已经拍掉身上的尘土,站起了身,朝不远处陡然显现的光华处望了过去。 我去!这么快就追来了吗? 能引起琳达严阵以待的,这地方,除了那沦为华夏集团大操盘手鹰犬,受到诅咒而阴魂不散的西王母,还能有哪个! 这可如何是好?感知到琳达的状态只恢复了十之二三,我的一颗心,顿时凉到了冰点。 “喂,我拖住她,你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琳达说这话时是背对我的,声音还是那么迷人。只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躲在女人身后苟活,但眼前的形势却不容我反驳。 因为,如何我和琳达角色互调,或许,两个人都跑不掉。 “我擦!你要给我活着回来啊!”咬牙抛下一句不甘心的话后,我只得抹掉眼角的泪水,狠狠地往刺眼光晕的反方向跑去。 既然接下来就是火星撞地球般的死斗了,我起码得跑远一点,不能再向之前那般成为琳达的累赘。 “咝咝!” 没想到,我刚跑出去百多米,去路已被那尾之前被我打蒙,后来吞噬了失忆男所有魂魄,以及被琳达斩杀的同类灵体,而变得巨大无比的杀意怪蟒! 不是冤家不聚首吗? 身后,琳达和西王母残魂的战斗已经展开,虽然她有意把对方往远离我的方向引去,但两个真人及以上级别的重量级选手的较量,依然震颤得整个里昆仑山摇地动。 站立不稳间,我也是靠着百分之百的肉身同步率,堪堪躲过了小山一般巨大的杀意巨蟒每每都想置我于死地的咬杀。 愈是紧急的关头就越要冷静。眼看动作随着内观通灵状态的失效而渐渐变慢,陡然落入下风的我意识却异常集中与清醒。 我要像琳达那般,等一个极限反杀的机会! 哪里来的自信呢?全部源于刚才激战时通过灵能之瞳感应到的,巨蟒体内失忆男相互吸引的三魂七魄间的神气联动。 既然,它们即便在杀意怪蟒肚子里都在往彼此上靠拢,如果,给它们一个助力呢?失忆男能够复活并恢复记忆吗? 值得一赌! 心意已决,只见巨蟒和我同时发动了决胜的攻势:面对它风卷残云般的一波“长蛇吐信”,我索性仍由身子被它口中庞大的吸力炮弹一般被它拉到了近前。 待到距离怪蟒的巨口只不到一米,我猛地眼睛一睁,朝它打出了一发蓄势已久的灵能点打。 没错,就是那一招,我唯一成功融会贯通并练到熟练的一招:小七星诀! 金一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我这一套竭尽全力的白打,尽数打倒巨蟒身上,它却并没感到半点不适。只见它正想对打完收工,看似放弃抵抗的我报以一个轻蔑的狞笑,疾射而出的巨大蛇头却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没错。哥这一套,本来就不是为了打倒你。哥的目的,一直就是为了唤醒被你趁人之危吞入体内的英雄。 “轰!” 只听平地一声巨响,迟到的英雄终于威风八面地闪亮登场了。 终于。让老子等得好久! 指了指远处与燃烧精血的琳达战得难分难解的西王母残魂,我急忙朝那一出场就轻松秒杀掉杀意巨蟒,身背金色神弓,腰挂炎纹短剑,看上去就霸气测漏的的远古英雄投去求助的目光。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嗖!” 谁料想,就在我期待靠重生的英灵扭转战局时,那威风八面的英雄却骤然化作一道金光,瞬间往天际处径直消失了! 我了个去!酝酿了大半天,我手里的底牌都翻出来了,你就给我玩这一出——跑路? rry,琳达,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无可奈何地刚转过身,我却感应到一道身影从我身边陨石一般急速坠落,重重地嵌入了里昆仑坚如金石般的符文之地里——那种感受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气息,没错,是琳达! 难道说,她败了?! 惊骇地回头时,我再次感受到了之前与西王母残魂对峙时的那种无上的恐惧!这是,真的要被杀了吗?之前,还有琳达来救我。现在,我怎么办呢? 头晕目眩间,心中无助地呼唤琳达时,内观世界的虚空中却只传来她微弱的声音。 “抱歉啊,这一次,我实在是动不了了” 万籁俱寂间,我的内观世界也开始全面崩塌 就在一切就要归于永恒的黑暗时,天边仿佛毫无征兆地落下一道皎洁无匹的月光,把孤单无助的我,整个包裹了起来。 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呢?恍惚中,我的脑海里陆续闪回过一些零碎的片段。有些是以前的记忆,有些,似乎是目前,抑或是将来或许会发生的事情吧,大概。 其中一个让我颇以为意的片段,是关于我的幽精和爽灵的。 场景中,就在白袍人然正忙着抢救我崩塌的内观世界里那些好像存放着我过去的“记忆”的类似水晶球一般的东西时,白袍人达正和入侵我内观世界的杀意怪蛇们激烈缠斗。 这些本该被琳达剿灭殆尽的怪物,似乎随着西王母残魂暴怒的杀意而重新凝聚了起来,一起袭来的,还有那种剧毒的荧光蜜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辜负了阿霞 达一开始还能勉强应付荧光毒蜂和凶残巨蟒的围攻,但随着更多的毒贩密密麻麻地袭来,他一个人也渐渐有些独木难支,接连被咄咄逼人的怪物们逼得节节败退,看起来就要落入崩塌的星河之中。 紧急关头,幸好我的魄灵雀阴及时化作一羽火凤赶来,把他驮载在了背上,陡然射出一阵火凤金羽,炸开巨蟒和毒蜂的包围圈,眼看着就要突破重围—— “噗哧!” 正当我以为他能够成功脱逃时,没想到达却闷声一哼,整个地僵直在了雀阴神鸟背上。 定睛一看,我马上发现了那个让我黯然颤抖的身影:西王母! 而她手握白色光球的那只手,已经从白袍人达的心口穿胸而过。 一瞬间,我顿时感受到一阵连带的生命悸动——果然,一心同体的好“机友”受到重创,我似乎也受到了明显的波及。 “快跑!” 我想赶过去帮忙,却迈不动脚步,就像平时做梦时那般无能为力。脚下的地面,此时还能支撑着我屹立,转眼却又化作了绵软的棉花,让我卯足了劲,却使不上力。 最终,只得眼睁睁,看着白袍人达被西王母另外一手的黑球射出的瓦解光线一点点分解为齑粉,随即被那黑洞般无穷无尽的漩涡,吸入到茫茫虚空中了。 悲恸间,我终于找回了自己意识的控制权,正想发动内观通灵,使用灵能冲刺突袭过去,却硬生生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道透明墙壁所挡住。 墙壁那头,是对我意味深长地翩然一笑,义无反顾扭头往面无表情的西王母残魂闪现过去的白袍人然。 “这些是你的过去,不要忘却” 从他的唇语中,我读出话语的同时,心中一动,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不要!回来啊!” 一瞬间,我似乎能够看到“机友”即将到来的命运一般,歇斯底里地呼喊起来,却无法唤回那舍身取义的魂灵。 与达一般,只交手了一回合,白袍人然就在西王母残魂灭绝天地般的绝对力量面前化为了乌有。我的脚下,只留下他冒死从崩塌的内观世界里抢救出的一颗颗夜明珠般的透明水晶球。 说来也奇怪,悲痛欲绝的我无力地附身,无意间触碰到透明晶体球时,那玩意儿已经像破开的肥皂泡一般,消失的同时,其中记载的点点滴滴,却一瞬间都与我胎光的自我融为了一体。 其中不仅有我这一世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还有一些我见都没见过的,似乎是爽灵达,幽精然前世为人时积攒下来的种种零碎的离奇经历。 只不过,我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目睹自己三魂中的两个,接连被杀意冲天的西王母残魂灭杀,我哪里还坐得住? 利用从破碎的记忆光球里获得的白袍人然所用的在内观世界里创生结界的办法破除掉透明灵能墙壁后,我头脑一热,发一声大喊,竟朝着逼近的西王母残魂冲了上去! “不自量力。” 这是我从她依旧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灰脸上读到的唇语。 “轰!” 就在我与那女仙暴走的残魂手中的光球即将正面交锋时,一道疲惫的柔美身影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和西王母中间。 只见她一手轻巧地接连点打几下,已经把怒发冲冠的我定在了原地;另一手则连出妙招,移花接木般,把女仙左手的白色光球,使了一股星移斗转的巧力,悄然推向了她执掌黑球的右手。 简直就与之前琳达利用神兽本身的力量,借力打力,令其自相矛盾时,如出一辙。 霎那间,星河倒错,阴阳反转,纵然是那女仙,无奈只是一缕残留的幽魂,举止木讷间,自然没有反应过来。 “呼啦”。 就在她手中两股截然相反的“气”兀自阴阳反噬间,我已被琳达轻轻一夹,带到了从天而降的月光之中。 “呃,这道皎洁清冽,让人神清气爽的月华,我好像已经沐浴过一次了啊?”心存疑问间,我忍不住振作起疲惫的精神,向琳达问询道。 “别说话。那个时空分支已经失效了。刚才,她已经越过了你的未来,企图从因果上拦截你的存在” 琳达后面的话我没听清,但似乎,她的意思是,在那种级别的仙家眼中,时空似乎并非不可逾越的鸿沟,唯有因果,才是维系一切命运跳转的枢纽。 虽然晦涩,但好歹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我总算是在那阴魂不散的暴走女仙手下,逃过了一劫。 只见白光一闪,我似乎随着琳达,被传送到了一个暂时感受不到西王母残魂那森然杀气的地方去了。 精神一放松,我顿时感到一阵匮乏的倦意——哪怕是从内观世界里回到本体,这种精气神全部疲乏的感觉,不仅没有得到好转,似乎还愈发加重了。 细细一品味,我似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看起来,这一切都是我的爽灵和幽精接连被西王母的阴阳遁术拍得灰飞烟灭的后遗症。 这不,受伤的我得自己修复战斗的创伤了,而显然,心力交瘁的我现在根本没有那个余力。 估计是被周围一片祥和的鸟语花香之景放松了心境,我一闭眼,竟安然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见到了阿霞。只见她挥舞这越女剑,在月光下英姿飒爽地翩然起舞,剑起如风,剑落如星,来时婉转,去时轻盈 一眨眼,眼前的女子却又好像不是阿霞,从背后看去,她窈窕的身影多了几分成熟妩媚,健美的轮廓也平添了几分性感神秘;而且,她随风飘逸的秀发也没有阿霞那么修长。 待到女子转身走到我的身旁,我只觉得她好像是琳达,又好像不是。 想起身抬头拨开附身靠近我的她垂下来的鬓发,仔细看看她的眼睛,我却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只得仍由她轻抚我受伤的身躯,把一阵阵精纯的清气,和缓地吐纳进我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我吃力地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类似于贝爷在《荒野求生》里演示过的那种树枝搭建的简易帐篷里。我的身上,也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松软茅草。 刚想爬出去看看情况,起身后一低头,我却发现身上凉飕飕地,光溜溜空无一物! 我去!琳达这家伙,到底把我给怎么了! 联想到方才那记忆犹新,亦真亦幻的“梦境”,我不由得老脸一红,一颗心惊得“噗通噗通”直跳起来。 定了定神,从草棚里伸出头去,正好瞅见琳达拿着用晒干的衣物朝我走了过来。 “换上吧。”琳达跟我说话时,刚好背对着苍穹上炙热的太阳,日光把我晃得睁不开眼,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接过衣服躲进草棚,三下五除二穿好后,我一钻出草棚,还是忍不住一边望向远处,一边结巴地试探着向琳达问道: “那啥,我们,昨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吧?” “当然没有了。你都昏沉得像头死猪一样了,那种状态下,我能跟你做什么?”狡黠如琳达,自然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没想到她竟然毫不避讳,脸不变色心不跳地看着我的眼睛,大方地回答到,反倒把发问的我将了一军,顿时尴尬到面红耳赤地扭头干笑了几声,算是草草了结了这个话题。 好险。得知了结果,我总算是长吁了一口大气——还以为辜负了阿霞呢。 不知为何,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呢?呸呸呸!掌嘴,掌嘴!我都已经有了阿霞,怎么能对琳达有所想法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心中的惶恐不由得更甚,急忙默念暗示自己道:她不过是我的师父,是老师,导师,导师。况且她那么危险,千万不能对她有想法!万万不能! “那个,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我们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里来了?”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后,我急忙找了个话题,跟琳达聊了起来,希望能缓和下尴尬的气氛。 “这地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里昆仑’地气的枢纽,传说中的‘大地之眼’。” “大地之眼?”我好像没有在道家典籍里看过这个名词,于是对这个新鲜的称谓颇为在意。放眼望去,“大地之眼”周围果然水草丰美,无论花草还是树木都比其他地方要长得漂亮。特别是那些葱茏的凤仙花,绽放得出离艳丽,一丛丛一簇簇,好像载歌载舞地为这灵气四溢的福地鼓掌似的。 “没错。从这里喷涌而出的地气,贯穿里外昆仑墟。想必,把我们送到这里的人,是想让我们好好利用这里得天独厚的环境,增进修为,一举打败那被诅咒的西王母残魂吧,大概。” 呃,琳达这女人,什么时候喜欢上学我的口气说话了?真是的,把我的口头禅给用了,让哥说些什么呢?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那救我们于危难间的高人希望我们能好生利用这磅礴的地气扭转局势,那咱也就不说啥了,好好干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背叛 被周围百花百草生气盎然的景象所感染,病体初愈的我忍不住都有些想一展自己体内精气的冲动。正要凝息聚气,忽然想起之前几次三番追杀我们的西王母残魂来,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硬生生止住自己体内浩然之气的澎湃之势,耳边却传来琳达清幽婉转的美妙声音。 “放松点,这里是里昆仑精华地气的源头,地息澎湃,脉动强劲,在这里可以放心展现斗气,她是万万感应不到的。想必,那月光的主人把我们传送到这里,也有这一层考量吧,大概。” 哦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从刚才起琳达就显得异常轻松,原来,她早已料定,杀气腾腾的西王母残魂是追不到这地气精纯的圣地来的。 说起来,琳达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捣鼓着之前战斗时被西王母残魂打碎的桃源铜扇,似乎想把它复原,只是,这里有没有炼炉神火,单凭她一双纤手,能把这奇宝修复一二吗? 我再看时,心灵手巧的她刚好把铜扇重新拼合成一块小巧的护心铜镜模样,轻轻抛入大地之眼底部那冒着升腾热气的温泉中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所谓的大地之眼,周围奇花异草缘何长得异常茁壮,原来是因为附近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地热温泉。这些花草,被富于地气精华的热泉日夜蒸养,难怪会生得如此茂盛。 说来也是奇怪,这密度很高的精炼黄铜,落入地气充盈的热泉里,却并没有立即沉底,反倒是被沸腾的水花冲得翻滚了几个身,菜叶般飘在了水面上,随波逐流起来。 待到琳达叫我去把它捞起来时,我离了老远就感到了那股暖心肺腑的热力,怕烫了手,只得剥离了几条泉边生长的老藤,勾住随浪花翻腾的铜镜,把它带到了池子边上。 “啊烫烫烫烫!” 被抚过来的和风吹得凉了些后,我试着想把它拾起来,却依旧被烫得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把它吹冷,铜镜却被琳达一伸手抢了过去,随即麻利地被穿上了一条细链子。 “跟你说了,这里很安全。”琳达看我惊惶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怎么,不相信?那你自己看看吧。” 话音未落,我只觉脖颈一热,她已经把那串刚制作完毕的铜镜项链,挂到了我的脖子上。看她意思,是想让我试着运气试试么? 悉听尊便。 “!噢?” 没想到,之前两魂缺失时带来的种种后遗症,居然在佩戴上琳达手制的这一副粗鄙简陋的铜镜项链后,居然一股脑儿全都无影无踪了! 这不,因为幽精陨落而阻滞的心气已经恢复了运转,体内气机也在七魄就位后重新开始了遁行!而由于爽灵缺失而蒙蔽的心眼,此时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霎那间,我甚至又能轻松地展开灵能之瞳了,轻描淡写中,心眼的视野,似乎已经冲上了云霄,能从天顶之外,俯瞰这里昆仑壮丽绝伦的胜景了。 只见这块凸显与大地之上的仙家秘境,竟然好似绝世美人的一只妩媚的眼睛,眼眶如勾,眼白如水,睫毛化作百草,眉弓宛若山峦 而那深幽明媚的眼眸处,自然是我们所处的这处真气显达的地热之国了。 说起来,方才琳达助我理顺体内行气时,好像跟我说过,这大地之眼的来历。 据她所说,昆仑山之所以地气繁盛,是万山之祖,与里昆仑的大地之眼不无干系。 相传,盘古开天,上古大神女娲创世后,她的肉身化作大地之母后土,静卧之处化为山川河泽,而滋养天地的灵气,就从她的眼睛里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于是,才有了后来的昆仑山。 历经万载,先神再次以肉身觉醒时,恰逢天柱断裂,于是女娲再次回到大地之眼,利用磅礴的地气炼化出了五色神石,于是才有了后来补天的壮举。 如此说来,这处灵气繁盛的地眼,的确是源远流长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神也顷刻回归了本体。坚定了信念后,我也是迫不及待地招呼起琳达即刻开始特训。 那女人见我士气高涨,自然喜形于色,美目一挑,嘴角微笑间,早把一众我之前就有所感悟的道门玄机向我娓娓道来。 首先是关于三魂七魄和内观通灵之术的原理。说起来,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生为肉体凡胎,既没有阿霞那般天资聪颖的血脉,也没有得到什么逆转未来的宝物,怎地突然就觉醒了本我和真我呢? 原来,人的三魂七魄在人活着的时候,其实都在学习。只不过跟主魂胎光的相性不同,爽灵和幽精,在进行不同活动时,获得成长的属性是不一样的。 因此,学一些看似繁杂和不相干的东西,其实都可以提升三魂七魄的能力,只是,这些提升在主魂上不一定有明显的体现罢了。 就好比,同样是看一本小说,职业是程序员的主魂胎光只是在消遣,兴趣爱好是音乐的幽精却能从诗词歌赋中获得美的升华,而潜在天赋是写作的爽灵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升级为潜力巨大的作家了。 类似的事情,在我不务正业地看医学专业以外的书籍时,就这样一直在发生着。无论是看武术格斗类,还是程序设计类,抑或是哲学艺术类的书籍时,甚至是打球,玩电脑游戏时,体内的化学反应,一直在发生着。 这个过程虽然缓慢,却切切实实地在增加着我存储在世界后台的各项属性数值! 直到某天,在特定的契机下,需要用到了,我的潜力一被激发,就井喷式地爆发了。 这就解释了,为何知识结构复杂的我,虽然主魂的能力很平常,爽灵和幽精却已经默默成长得很厉害了,于是,内观通灵时才能突然发挥出那么强的力量。 唉,早知道读书这么有用,我就趁年轻时多读一点了!指不定,哪天机缘到了,就飘然成神了呢? 后悔无用。 吐槽自己时,琳达已经给我同时安排了一系列锻炼精c气c神的训练项目,从普通的形体控制,到深层次地凝气遁行,再到愈发玄妙的神游天地等等。 就仿佛,这女人恨不得一股脑儿把她若干年来修行所获得的经验,在这一昼夜的时间里全数灌进我的身体里面一般。 好不容易得以休息少顷时,她还会跟我讲一些毫无根据,也无法用我所已知的科学知识解释的东西。 比如说,下面这个关于“真名”的轮断。 其实在琳达跟我讲述这个“设定”之前,我已经通过在内观世界里与两位白袍“机友”们的交流,认识到了我在世界里的存在,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 大多数人可能以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父母或者自己给起的名字,就可以给自己的存在烙下足够的印记了。 事实上远非如此。 即便是在一个成熟的社会里,同名同姓的人都到处都是——除非你把名字起得老长老长,才有可能避免出现一个跟你撞名的家伙。 于是,我们的体制就给出了一个叫“id”的东西,翻译过来,就是“身份证明”,这个东西,只要有国家的地方就会有,每个有祖国的自然人,都会有所属国家所颁发的独一无二的“id”。 那么,如果在把这个概念普适一点,放到“世界”,或者更极端一点,放到“存在”的角度呢? 在世界的尽头,记录万物存在的“数据库”里,会否给每个人,每株草木,每一颗土石给世间万物安排一个独有的,唯一标识其身份的“id”呢? 这个问题,任何一个研究或者选修甚至自学过程序设计的人,心里面应该都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凡万物有“存在”,必然先要有“存在”本身。也就是那个标识对象的“id”。 这个“id”是家族给的吗?是皇帝给的吗?是体制给的吗? 不,这个“id”,在万物存在之前,已经由“司命”所写好,默默地封装在各自的“命运”里面了。 这个“id”,就叫“真名”。就是万物,包括我们每个人,在世界后台数据库里的那个唯一标识。 琳达用她那幅淡漠浅笑的表情缓缓告诉我,把天地人三魂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人”这一类存在,在世界后台的真名。 难怪,每一次遇到危难时,我只要在心中默念呼喊白袍人的名字,自己都能激发出超越认知和常识的潜能,原来是呼唤了真名的缘故! 这么说来,两位白袍人,幽精然(音近),爽灵达(音近),再加上我自己的名字,李昂,不就可以组合成我真正的名字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突然想起,父亲曾给我讲过一个我出生时的故事。 话说,我的父母在家里排行都很靠前,他们的父母都比较封建,特别是母亲家,外婆特别宠小舅。 那是我满月时,家里请客当天,外婆竟然以菜品不合当时怀孕的小舅姨胃口为由,在村宴上当面数落我父亲没有招待周全。父亲忍无可忍,当场爆发,气冲上头,跟外婆吵了起来。 我的母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外婆也恼羞成怒,怕掉面子,只一个劲用孝道向母亲施压,全然不顾看到父母不欢而散而哭成泪人的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无可奉告 当时,父母越吵越僵,两人闹着闹着甚至就要争夺襁褓中的我。就在这时,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当时才刚足月的我,竟一手一个,紧紧握住父母的双手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力道透骨,牢牢把父母拉在了一起的同时,也生生把那些是非不顾,轻重不分的家伙们,赶出了院门。 寂寥空旷的院落里,只剩下,悲愤难耐的一家三口。 从那时起,我就有了一个小名,叫阿力,意在希望我不要忘记,在危急时刻,我身上潜藏的那种扭转乾坤的犟力 想到这里,我不禁脱口而出,这么说来,我的真名就是——“达力然”了! “笨蛋!知道了你就好好牢记在心里!哪有人像你这样,把如同性命一般重要的真名,挂在嘴边乱说的!” 话说琳达听闻我毫无防备地告知她自己的真名后,顿时感到很有意思。 因为,真名如果给别人知道了是很危险的:毕竟,对方只要有了你的真名,就可以用这个作为线索,从世界获取你命运的索引,从而直接对你的灵魂造成伤害! 说着,琳达给我做出了示范,稍微施法,一个开玩笑性质的术,已经让我无法控制地笑得满地乱滚。直到我吃不住劲向她讨饶,琳达才收手停住咒术把式。 起身后,细思极恐,感到后怕的我转而向琳达问起她的真名,结果这个女人却故作神秘地回到道: “秘密!无可奉告。” 擦,不公平,咱这不是吃亏了吗! 没想到,听到我吐槽抱怨的琳达,不仅不放松,更籍此坏笑着要挟我道: “李昂哟,听好喽,现在,你的命一根子就握在我手里,可千万不要背叛我哟。否则,杀了你哦。”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呀! 说来也是奇怪,我被琳达这杀伐果断的杀神一番吓唬,却半点没有感到性命攸关的威胁,反而,感到心头一阵温暖。是信任吗?这种安全感一般的东西。 好奇怪。 没等我细细品味透彻这种奇妙的感觉,琳达看我的确找到了自己的真名,也不再浪费时间,只见朝我迎面走来,一探身,已经拉着我进入了我的内观世界。 “小子,从现在开始给我认真些。我要教你掌握‘一魂独大’的要诀了。”噢?一魂独大?难道真如白袍人们所猜测的,琳达已经融合了爽灵c幽精的力量,达到了三魂归一的境界?! 来吧。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退路了。反正我的爽灵和幽精已经被西王母残魂给摧毁了,如果不能进境到琳达所说的“三魂归一”的境地,估计我这凡夫俗子,也就离嗝屁的时候不远了。 心神一定,我立马凝聚起元神,紧跟着兀自闯入我内观世界的琳达,在这片我熟悉而又陌生的星海里,开始了一番别开生面的探索。 “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幽精’掌管了你的记忆,代表了你的过去;而‘爽灵’则直接与你的‘命运’对接,象征了你的未来” 琳达说着,纤手凭空画了一个圆弧,已经把我三十年来的时光如同电影蒙太奇一般在我眼前剪影而过: 看到那在东湖村成长起来的顽童,听完唐瘸子的故事后,意犹未尽地缠着村里的老人打听卦象占卜之类稀奇古怪的东东,我只觉一瞬间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懵懂童年 画面一转,星海上的影像恍然已经来到了初中的时候,少年在夕阳下奔跑着,尽情挥洒着汗水中的青春——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和阿霞的初次相遇,难忘的军训中,她就是烈日下唯一的一抹清凉。 那一眼微笑的回眸,彻底把我心底关于她的一切音容笑貌,完全点燃了。 霎那间,她标志性的倒挂金钩踢,英姿飒爽的侧手翻,以及挥舞越女剑时人剑合一的流畅,好比一曲婉转悠扬的清音,在我的脑海里来回环绕,久久不能散去 待到我从或甜蜜,或温存,或感动,或忧伤的如烟往事中回过神来时,眼前只剩下阿霞临别时翻开在我书桌上的那本《三体》。 “呜哇!头好痛!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心如刀割间,我忍不住朝琳达吼道:“你还嫌我的心不够痛吗?” “如果无法直面过去,怎能把握住现在呢?”琳达倒好,心平气和地听完我歇斯底里的咆哮,反而朝我波澜不惊地反问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一遍遍地回看这些心碎的瞬间,就能回到过去,把她找回了吗?”我那肯仔细听琳达的话,含泪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那一幕幕我心累无力的画面。 “当然不能。但是,看清楚过去,发现自己可以做得更好的瞬间,却能让你逆转自己的未来!”琳达见我情绪低迷,依旧面不改色地对我说教道:“难道,你想再次失去她么?” “!” 没错。我从一开始,此行的目的就十分明确:如果我不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奇异仙山里存活,成长,回到那个潜伏着若干比琳达还要强横的残酷世界里,拿什么去拯救我的爱人呢? 如果可以,我的确想从懂事起,把之前用来玩耍,用来发呆,用来恶作剧的时间,全部拿来修行!但即便不可以重新来过,我仍然能从那些做得不是很好的选择上,找到提升的契机啊! 心意已决,我硬是咬牙承受着回顾往事的痛苦,把自己那些不愿面对的经历重新回顾了一遍,小到儿时每次输掉的打架,大到之前历险时没能保护好阿霞的瞬间 幻想着自己重新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探索着或许能做得更好的方法,渐渐地,我似乎真的感受到了魂魄深处所发生的不可思议地变化—— 我之前从我的幽精白袍人然那里接过来的几个白色光球,似乎在与我这一魂胎光,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而随着一波波魂力的共鸣,我有种感觉,我与然的遗产,来自幽精的馈赠,开始真正融为一体了。 霎那间,七魄的动向和状态,遁行轨迹乃至恢复情况,我都能真真切切地感知到了,除此以外,幽精独有的通过激发魄力加持,强化肉身乃至精神的方法,我似乎也了然于胸了。 这就是魂力叠加的效果吗? 初步融合成功,尝到甜头的我,马上迫不及待地看向琳达,期待着她接下来的指导。 “做得不错。既然能直面自己不光彩的过去,才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话音一落,琳达伸出双手,五指一划,已经在星海里重新画出一个更大的圆月来。 让我意外的是,响应着她的动作,我脖子上的那串由破碎的桃源扇重新拼合起来的简陋项链,也随之震荡了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放心,产生共鸣的话,说明这‘东西’重铸成功了。”琳达见我心急,依旧胸有成竹地露出她标志性的浅笑,一扬手,已经往我背后就是一掌,把我推进了圆月的中心。 “呜哇!” 头晕目眩间,我只觉周围顿时多出了无数个我,正在往存在于不同的方向c不同的维度乃至不同的时空里的轨道上埋头前进着。 这是什么情况?展开心眼后,我忍不住从更高,更广的视角重新审视了一番这千百万个我同屏追逐的景象,意识飞速运转间,我顿时产生了一个奇妙的猜想。 这会不会就是我“命运”的投影呢? 看着那一个个“我”循着不同的路线,笔直地往“前方”赶路,听到路边野猫和狗狗的叫声,仰望不同的天气,遇见不同的人,走过不一样的人生我一时竟呆住了。 这些就是我的存在中所有可能的选择吗?看着那一个个或年轻,或上了年纪,或成熟,或鲁莽的身影,在一条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轰然断裂的轨道上蹉跎,踌躇,我不禁百感交集。 人生有时候何尝不是一场定局。你所走的路,会遇见的人,能达到的上限,何尝不是早已注定。 然而,人生又如何不是一出充满未知的旅途。虽然地图上我们能走到的所有地方已经注定,但此时此刻,自己想要走向何方,迎接来自那彼岸的惊喜,难道不是由我们自己的双脚所决定的吗? 有点意思。 没想到,白袍人达作为我的爽灵,一直在为我的未来描绘着充满可能性的道路啊。每时每刻都站在这种选择的十字路口,想象下一秒的喜怒哀乐,在这种不确定的未知中渐渐习惯,还真是难为他了。 如今,我自己的路,只能由我自己来构筑,只能有我自己来走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不远处的未来,我已决心,务必承当起这份生命的重量。 为了自己,为了曾经与我共同走过的爽灵和幽精,也为了拯救我的爱人。 随着我的心境逐渐平息,我的魂力融合的过程也变得愈发顺畅,待到灵能之瞳的感知下传来明显可见的波动时,我与所有白色光球的融合也宣告完成了。 “嗬~不错嘛。比预想中还要快哦。”琳达见我从成功从红月中爬了出来,不由得把两手抱在胸前,对我若有所思地一笑。 “那么,加快训练的进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呼,呼,呼哧,呼!”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女人已经找我劈头盖脸打出了一套古怪刁钻的八卦组手,丝毫不考虑我刚完成了魂力的融合,灵力还未完全恢复。 “有什么关系呢?特训自然不能遵循常理,更何况,运动员大赛前,不都要进行一组‘超量恢复’的高压训练么!” 一如既往地看穿了我的心思,琳达的攻势舞动得愈发急促,若非我在自己的内观世界里开启了心眼,否则,还指不定能否捕捉到动作已经超越物理定律的她了呢。 瞬息间,琳达的身影已经化作了千万道,从不同的角度,时间,空间,朝我一齐打将过来。 若非我刚刚觉醒了爽灵的理念,深刻地从“因果”以及“轮回”的角度认识了存在,这一波截杀我未来可能性的攻势,估计就把我给一招k一了。 唉,难得琳达这么栽培我,就让她看看我觉醒的魂力吧—— 平湖望月,波澜不兴;凌波抚浪,云淡风轻。 大家同样有了对过去c当下以及未来的觉悟,我自然有应对的方法:只见心念一转,我也陡然幻化分出了数不尽的分身,各自迎着琳达变化万千的攻势,泰然自若地给出了恰到好处的回应。 待到一一化解琳达的杀招,把她的分身全数制服住后,我的心底禁不住突然升起一种想看看她本尊惊愕脸色的快感。 呵呵,没想到吧,哥这一路走来触类旁通的本领,居然能把三魂之力融合得如此彻底。 得意之间,我的心神已经翩然回到了肉身本体,睁眼一看,才发现我已经把琳达推倒在地,而自己的双手,正不合时宜地按在了她丰满的胸前 呃,好尴尬啊。虽然在流光停滞的内观世界里,我和琳达已经相处了很久,不经意间早已习惯了坦诚相见,然而,现实中,与她如此亲密接触,似乎还不是很习惯。 “rry啊!意外,意外!”脸红脖子粗的我发现她也在看我,不由得愈发窘迫,刚像收手起身,却听她冷笑一声,不屑道: “哼~别自恋了。你以为这么顺利就达成‘三魂归一’的境界,完全是你自己的能力吗?天真。” 说着,琳达手一缩,一闪,早从我脖子上扯下一物。 说来也怪,此物一脱离我身,我对自身过去和未来的掌控顿时从井然有序变成了一片混乱,头晕目眩,意识炸锅间,我早被琳达用双腿一夹,往侧面发力一剪,把我从她身上掀翻在地。 随即,琳达单手一撑,已经顺势骑到了我的身上,反过来把晕头转向的我轻松压制住了。 “傻小子。给姐姐记牢了:你现在能达到的修为,都以这个‘轮回镜’为基础。失了它,相当于丢掉了半条命。明白了吗?” 这道理,何须琳达细说,如今魂魄颠倒的我自然是体会颇深了,急忙打着哆嗦求她把轮回镜帮我戴回。 幸好,琳达可能是看我讨饶,有些心疼,并没有像从前那般不顾场合地作弄我,一俯身,已经把轮回镜重新帮我戴好。 呼~长吁了一口大气后,心神稍定的我顿时发现琳达的身体离我居然如此之近,一不小心,又被她惹火的身材给晃得晕头转向,差点再次昏倒。 呃,如果让见我脱力仰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关切的琳达知道我是被她的绝伦美貌所迷,她一定会肆无忌惮地笑话我很久吧,大概。 正在心猿意马,琳达已经一把拉起了我,一边招呼着我准备动身,一边告诉了我一个让我顿时大惊失色的真相—— “走吧,穿过大地之眼,就可以回到长生殿了。” 我去!难道说,我们一直以来,就在西王母残魂的眼皮地下修炼吗?幸好琳达这家伙现在才告诉我,否则,这段时间,我恐惧还来不及,哪里能静下心来突破进境呢。 唉,跟琳达在一起,果然玩的就是心跳。 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疯狂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振翅高飞 琳达见我唏嘘,细长的美目一眯,稍微解释了一番长生殿和大地之眼的关系。 其实,不用她细说,我多少也感觉到了,在大地之眼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中,只有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也就是眼睛的“瞳仁”处,地气最为茂盛。 若以道家凡事分阴阳,诸物论表里的观点来看,与大地之眼的“瞳仁”相对应,里昆仑里自然还有一处风水妙地,独占着这无上的灵气。 那地方,当然是曾经辉煌万世,现在却已经沦为废墟的长生殿了。 “走吧。那女仙的残魂,虽然修为不如本体,事到如今,大概也应该差不多要猜测到我们的藏身之处了。我们不如主动去会一会她吧。” 琳达的话不无道理,换做我们,如果在幅员辽阔的里昆仑中四处搜寻都不能找到敌人的踪迹,唯一的可能性,只能在这险象环生,但喷薄的地气也浓厚到足以隐匿气息的大地之眼中心了。 出发吧!初到贵地虽是客,但要让主人久等,也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呢。 眼看琳达足尖点地,已经跃到了半空中,美目半闭间,早从炽热的地气中看出一丝稍纵即逝的间隙,一个猛子,早找了热泉吐纳的空档,扎进泉眼中去了。 我的天!这是要“下油锅”的节奏吗?看到琳达的身影瞬间被滚烫的热泉顷刻间吞没了去,连泡都不冒一个,我纵然修为已是今非昔比,思维惯性上还是不敢相信肉眼所见的情景。 罢!罢!罢!反正横竖都是死,咱也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思前想后了一番,我好歹是想通了琳达这一系列操作的细节,急忙学了她把魂力提升到极致,这才堪堪透过灵能之瞳,找到了喷薄而出的浓厚地气之间那一丝丝仅容我挤过的空隙。 咬紧牙关,闭上肉眼,定了定神,我终于在心眼的指引下,义无反顾地往那些瞬息万变的汹涌热浪迎面冲去。 所幸,与那些高密度的灵气擦身而过后,我才欣喜地发现,原来达到“三魂归一”后,心眼的能力也变得方便了很多。 比如说,我可以利用天魂“爽灵”预测未来的能力,提前评估命运地图里那些轨道曲线断裂的分支,从而提前避开那些可能致命的暴戾之气,逆流而下,从灵气的漩涡中直捣黄龙。 待到熟悉了门道后,左冲右突间,我的步伐愈来愈娴熟,不一会就赶上了原地停步等我的琳达。只见站在激流边缘的她朝我标志性地露出一个坏笑,没等我站稳脚跟,就把我推进了漩涡中心。 “哎呀!” 被漏斗一般强有力的灵气扯入漩涡后,我只觉像被卷入一个超大的洗衣机中搅拌一样,瞬间就被折腾得七荤八素。 待到旋转的惯性被重力的反转取而代之后,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推出了热泉,重重地摔在了布满上古符文的大地之上。 感受到周围残破的灵能建筑无形间所散发的这种强大的压迫感,不用细看我也明白,这里一定是那满目疮痍的长生殿了。 果然,一抬头,悬浮的废墟上方不动而威的身影,自然是那光华耀眼的西王母残魂了。 眼光与那女仙迷离的凤眼一对上,一股寒冽的感觉顿时传遍我全身。 霎那间,之前那两次几乎被这女仙掌毙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不断提醒着我,眼前这被别有用心之人迷了心窍,六亲不认的残魂,是多么地让我恐惧。 “想什么呢?你现在已经成功‘三魂归一’,难道还怕她这个残缺的‘幽精’么?” 在我心神动摇时,琳达搭在我肩头的一手,却骤然让我感到一阵温暖。回想起之前被秒杀时的后怕,也顿时消失了大半。重拾起遗落的信心后,我只觉自己又有了与眼前的家伙一战的资本。 谢谢你,琳达。来吧,怪物。 “吼!”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战意,对面西王母的残魂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一半身体却陡然化作了巨大的猛虎,凝聚了一股肃杀之气,一爪朝我和琳达所在轰了过来。 幸好,我俩的注意力都是高度集中的状态,轻描淡写间已经避过这雷霆万钧的一击,一个翻身稳住阵脚后,早一齐默契地朝那立于云端之上的敌人一跃而起。 梯云纵吗?没想到融合了自己“幽精”的魂力后,自然领悟了很多“气”的用法。 不经意间脚一蹬,我已经使出了武侠小说里内家好手们苦练多年的绝学,平地飞起数十丈,与琳达并驾齐驱,朝那威风八面的得道女仙攻了过去。 呃,只是,眼看到了敌人面前,下一步怎么做呢?琳达好像没交待啊。 一愣神间,我只得祭出自己还算比较擅长的“内观通灵灵能一击”,卯足了劲朝西王母残魂全力打去。 没办法,谁让我最近都没学到太多花哨的招式,想来想去,倒头来还是这招简单粗暴的用起来比较顺手。 “吃我一拳!” 碰!巨响过后,我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全力挥出一击的劲道居然在击打到目标后被卸了个干净。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女仙方才化为巨大虎爪的一手,已经回复了原状。 更重要的是,她的手心里,赫然握着一个把我全数劲力吸收殆尽的致密黑球! 糟糕!阴阳遁术! 眼看不止是我澎湃的拳力,连自己的身体,都要在黑球中央激荡出的漩涡般黑洞的吸引下被扯入无尽的黑暗,我本能地马上想到后退。 忙乱中凭空一点之,这才发现,我在空中并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眼看,身躯已经不由自主地向那漆黑的空洞里飘去,纵然是修为突飞猛进的我,此时也被突然的变数惊得六神无主。 所幸,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琳达作为我在之前的冒险里一直以来忌惮的存在,此时却是意外地可靠: 只见方才巧妙地隐匿了身形的她,此时已经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那女仙的残魂身后,一抬手,已经挥出了她最拿手的绝学。 “天下无双斗转星移!” 悄无声息地打在西王母残魂的后背,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却足足让那深藏盖世神通的西王母幽精凝滞了半秒。 这点时间,对于打算把我从无尽的黑暗里救下的琳达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 我只觉耳边风声一响,人已经被琳达伸手一带,稳稳地送到了之前所立足的那块最大的悬浮石板之上,跟对面从硬直中恢复,御风而立的女仙残魂遥遥对峙。 “怎么办?她有武器,我们赤手空拳”看到西王母残魂两手若隐若现的黑白光球,我忍不住朝琳达吐槽了一句。 不公平啊,这货动不动能从光球里发射湮灭光线,时不时还能把手臂变化出巨大的虎爪,甚至还会从宽袍里随便掏出气势汹汹的杀意巨蟒,而我们却只能依仗一双肉拳——打起来好吃亏的感觉。 这不,只见那女仙裙摆一抖,一大群密密麻麻的萤火蜜蜂马上从她的裙底一窝蜂地涌了出来,少时,就化作了一朵闪耀的青蓝色卷云,气势沉沉地朝我们压了下来。 这不是在逗我么?给这种家伙扎到一下,咱的小命就没了! “喂!琳达,这种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召唤点‘护盾’什么的,一k?”眼看情势紧急,我急忙对着琳达赶快结束吐槽,同时也表明了我的期待。 “没事的,你不是已经达到‘三魂归一’的状态了吗?稍微使用一点点变化之术,也是可以的哦。” 我没听错吗?变化之术?我吗? 并不在意我脸上现出的难以置信,琳达已经腾空而起,迎着那一朵朵闪耀着荧光的蓝色云团,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 喂!你疯了吗?我是说让你试试用那招什么“斗转星移”,弄个盾啥的出来撑撑场面,可不是让你头脑发热,搞这种神风特攻队般的“自杀”式攻击哦! 眼看琳达就要被星星点点的毒蜂钉满全身,我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可怜这么妩媚一美人胚子,这下子,即便侥幸不死,那张俏脸,也要变成肿成猪头的“如花”了。 唉!自古红颜只命薄啊。 “呼哧!” 没等我感叹完,琳达身上已经散发出一阵耀眼的火光,顿时就膨胀成她身体的十多倍大小,瞬间把那些不自量力准备往她身上叮咬的荧光毒蜂们,烧成了灰烬—— “星星之火,如何与烈焰争辉?!振翅吧!火凤飞羽!” 随着屹立在火光中的琳达一声高呼,她周身已经被一尾浑身被火焰环绕的巨鸟所包裹,振翅疾飞间,已经把触碰到的若干荧光毒蜂聚集成的青蓝色云团,用接近太阳表面的高温,顷刻间蒸发成了飞灰。 还有这种操作? 看在眼里,瞠目结舌的我自然识得,那传说中的神羽凤凰一般的金色火鸟,不是琳达七魄之一的雀阴实体化后的模样,还能是哪个?! 这么说来,回想起我之前制服体内七魄时的战斗,我全身的血液,也不由自主地沸腾了起来! 想想,哥也是有货卖的哦! 看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变得十分有趣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精疲力竭 抖擞了精神后,我祭出心眼一感知,顿时从琳达的行气变化中领悟了魄力外化为实体的方法。想来,原理竟然跟蛮瞎子那种蛊人化的伎俩是何等相似—— 区别无非是:蛊术靠的是蛊虫把魄力激发外显,而琳达教给我的“三魂归一”形态,则是用“以神御气”的形式,靠魂力激发肉身发生灵魄变身。 于是,看到琳达化为火鸟,顷刻间化解万千萤火毒蜂攻势,而大受鼓舞的我,马上用之前在大地之眼特训时掌握的方法,握紧脖颈上佩戴着的轮回镜,通过旋转着镜面的位置,调整起魂魄的同步率来。 看来,琳达之前用桃源扇组合轮回镜时,并非胡乱排列:按照感知得到的信息,镜面内环是三魂,外环则分布着七魄。 那么,如果我要使用雀阴的变身形态,则应该把内环的“幽精”调到下方,与外环的“雀阴”重合,一齐向下,顺着任脉,指向神阙穴! “呼啦!” 没等我缓过神来,身体周围已被一股烈焰所包围,心火外散间,已经翩然化作一羽嘶叫翱翔的凤凰,堪堪把我的肉身包裹了起来。 那神鸟的模样,自然跟我当日里随我自己的爽灵——白袍人达平定体内魄象动乱时所骑乘的火凤神鸟一般,金翅金爪,羽化烈焰,陡然把我澎湃的斗气激增了十倍! “起!” 眼看初步实验获得大成功,兴奋之余,我当然是迫不及待地用意念控制着真气幻化成的火凤振翅而起,金羽一抖,已经冲入了另一朵青蓝色的云团中,火力全开,一口气把抱团的萤火毒蜂们烧成了灰烬。 yes! 初战告捷。牛刀小试即大获成功后,我控制金翅鸟火羽一抖,当即毫不停留地飞回到了琳达身旁,准备配合她应对对手的下一轮进攻。 “来了!” 随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敌人的琳达警觉地一声轻呼,一招失手的西王母残魂依旧面无表情,但双臂已经化作了巨大化的虎爪,一出手已经石破天惊,巨兽打蚊子一般,分别朝我和琳达拍将下来。 若在之前,我们面对这等杀招,只有一个“跑”字可用,然而经过大地之眼修炼的洗礼,如今我却有很多选择呢。 “哐当!” 不错哦!这“伏失”的坚硬甲壳,居然能硬扛半身画虎的西王母惊天动地的一击。不过,虽然接住了这一发猛击,我脚下的符文大地却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迸发出了许多道裂缝。 喂喂,不带这么玩的啊! “轰隆”! 随着脚下的符石在吸收了所有的冲击力后,终于不堪重负地碎裂,失去立足之地的我,也被强大的轰击力打得往虚空中退去—— 快!赶快!给我转换“雀阴”形态,变回火凤金羽! “咯咯” 什么情况,身体虽然传来了一阵骨骼筋络调形的异响,但魄力却没有按照预期完成火凤金翅鸟的形态转换。 “笨蛋!变身还在cd(冷却)中啊!不会重新换个形态吗?” 危急关头,半空中传来琳达的声音时,她的魄力已经化为一头敏捷的金钱豹,包裹住了她妩媚的身形,豹尾回身一剪,已经把毫不留手,准备一举把我打入虚空的虎爪缠住。 “哦了!”听到琳达提醒,我急忙答应一声,寻思起可用的魄力。情急之下,也没细想,马上调动起“臭肺”的能力,外放了内气,幻化为一头机警的夜枭,拍悄无声息地展开羽翼,几翅膀就飞出了西王母掌心黑球破碎虚空的吸力范围。 好险啊。 “怎么样,习惯了吗?开胃小菜过后,接下来,我们给她来一波‘正餐’吧。”琳达见我恢复本来面貌后,跌跌撞撞地落下地来,象征性地取笑了我一番,随即正色说道。 还“正餐”呢?饶了我吧。我已经用了三种魄力了,其中还包括了最为威风的“雀阴”神鸟。琳达这家伙,难道还指望我,靠剩余的几魄,打出高额的输出么? 喂!这家伙根本不听招呼啊!说好的配合呢?团队合作呢? 吐槽间,琳达已经飞跃起身,祭出她自己的“臭肺”形态,化作一尾雨燕,乘风破浪般朝收起“化虎”形态的西王母残魂飞去,风一般发起了突袭。 唉,只有跟进了呗。 心意一决,我只得从尚处于“就绪”状态的剩余几魄中,选择了具备远程攻击能力的“非毒”,将体内真气外化为形貌酷似“豪猪”的灵兽,咋一抖擞身形,已经射出一排排无坚不摧的“骨牙尖刺”。 眼看灵能尖刺像导弹一般准确无误地接连命中西王母残魂用黑球制造出的黑金重盾,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我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这一波攻势虽然全数被她挡了下来,但抵消非毒“灵能”毒刺所产生的硬直,已经足够琳达完成突袭了。 果然,消耗了不少灵力挡下我发出的灵能炮火后,那女仙的身体的确如预料般僵直了一瞬。而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霎那间,雨燕缠身的琳达已经轻快迅捷地飞到了她的身后,陡然切换了出了攻击模式—— “亢龙无泪!” 我的天!这是琳达的非毒吗?怎么比我的箭猪侠“钢背兽”帅气这么多! 只见那灵能所化的青色巨龙身躯一晃,两颚一咬,已经爪牙并用地把西王母残魂困在了阵中,接下来,龙牙突刺,龙爪撕裂一齐发力,眼看就要把那女仙的残魂撕碎。 “咝!” 就在我以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要划上句号时,只见那被神龙压制,无法脱身的西王母残魂身上光华一散,人影已经化为一道长虹,眨眼间就遁走到数百米开外的一块浮石之上了。 “可惜,还是拿她没办法吗?”看到这一幕,心有不甘的我忍不住“啐”了一口,暗自思量起下一步的对策来。 眼看敌人遁走,琳达也是毫不浪费地即刻把威猛的神龙回收到了体内,尽早进入冷却。透过她如电一般的柔媚目光,一直在仔细观察敌人动向的琳达听完我的判断,却冷笑一声,给出了她的见解。 “不!‘青龙之气’已经让她元气大伤了。” 噢?这么说来,好像还真是这样:之前那女仙依仗修为碾压我们,一直都是很嚣张地悬浮在半空中,现在再看她,虽然面上还是毫无表情,但已经不得不落到地上来了! 嘿嘿,看样子,下一回合,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看招!”眼看女仙残存的幽精已经显出疲态,士气高涨的我马上出手抢攻,一抖身形,已经幻化出八个猿猴模样的“除秽”分身,一齐嘶叫着从四面八方朝那喘息回气的敌人扑去。 与此同时,狡黠的琳达也并没有闲着,自持魂魄同步率高,还能维持猎豹变身时间的她果然不愧是一名狂野的女猎手,趁我的正面攻势遮蔽住敌人视野的时候,她已经悄然绕到了对方身后—— “哇哇!” 当我的用真气外现幻化出的几头猿怪先后被急急变出虎爪的西王母一一拍散后,埋伏多时的琳达也趁势从她身后朝女仙背后命门猛扑过去,豹尾一剪,又是有如疾风过电般地一扫! 正当我以为此招必中时,哪知那神通广大的女仙都还没散去“化虎”的仙法,背后却早变出一条黑豹如同钢鞭般的尾巴,迎着琳达的杀手锏怼了过去,生生把她的攻势逼停在了半空中。 “啪!” 两道泛光的鞭影交汇时,迸发出一阵激烈地爆响。待到“咝咝”地电光闪耀声渐弱下来时,二人幻化的魄灵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互不相让地角力起来。 “嗬~道门女仙之首果然名不虚传,区区残魂形态,居然还能使用‘二重变身’!”虽然立场相对,但豪勇爽快如琳达,却依然对身为敌人的西王母残存的幽精赞不绝口。 当然,从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上来看,她八成又是无动于衷了。 好吧,那咱就用接下来的这一招让你动容吧! “看我‘神犬突袭’!”眼看琳达与对方僵持不下,我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凝神,已经释放出自己的“尸狗”,化作一头骨肉精奇的“哮天神犬”,张牙舞爪地朝那无法动弹的女仙一口咬去! “汪嗷!” 只是,这一咬命中之后,那女仙又故技重施,使用之前逃过琳达杀招的“金蝉脱壳”,再次遁走到了远处。 看到她立足之地上破碎的匾额上似乎写着“瑶池”二字,我不由出言嘲讽道:“呵呵,如今七仙女已不在,就让咱陪你完成这最后的一场‘蟠桃盛宴’吧。” “琳达!我送你过去!”寻思到我自己手中仅剩的牌面只有一张“吞贼”,我急忙朝琳达大声呼喊道。 我的思路很明显,期待大嘴怪近身,靠“吞噬日月”去攻击对面,无异于送死,那么,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用“喷吐”技能送琳达过去,让她想办法终结气力不支的女仙残魂来得实际呢! 想法一定,我马上蓄力祭出吞贼。琳达是何等精明,见我起手,马上猜到了我的用意,即刻紧跑两步,化为了一匹白狼,团身蜷缩在了我灵力所化“吞贼”的巨口中,蓄势待发—— 就是现在! “嘿呀!” 随着我一声暴喝,竭尽全力的灵能一击已经一拳推出,生生把琳达幻化出的白狼从大嘴怪“炮管”一般的巨口里疾射而出,只一瞬,就把她送到了躲闪不及的西王母幽精残魂的身前! 只见,贪狼追月,杀神降临;星移斗转,天下无双! 好个琳达,一边以心神操纵了她的“尸狗”魄灵白狼,爪牙并用地封住了对方的动作,一边更是一口气从背后抽出三枚“火凤金羽”,顺次变化成了三种无坚不摧的灵能圣武: 一闪奔雷剑,斩开万千遮天孽障。; 二重屠魔刀,撕裂无形无尽阴阳; 三道破法箭,送别仙灵重入轮回。 但见刀劈斧砍雷光闪,云消雾散剑气扬,白云升起处,女仙残存的幽精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魂力,黯然化为一缕青烟,循了大地之眼的灵气,轻轻往那九幽地府飘去了 呼~终于结束了吗!猛地放松下来,我这才发现一阵精疲力竭顿时席卷全身。原来,在这种高强度的对抗之下,我早就精神超越肉体了。 “小心!” 疾呼间,警觉的琳达已经闪现到我身前,一把将松懈下来的我拉开老远。 而之前我所站立的石台,已经被一道巨大的黑电轰成了粉末! “轰!” 通天的闪光消失后,大地才随着雷声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唔,看来,把这里变为一片废墟的家伙们,在她的残魂里,动了不得了的手脚啊!” 抬头看到半空里急速凝聚的黑气,琳达居然还能苦笑得出来!真搞不懂她,到底是无奈地放弃了呢?抑或是纯粹为了装个逼?还是,骨子里发现强大对手后那种好战之血兴奋到沸腾的疯狂? 谁知道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目前的状态 那巨大的黑色雷光落空后,天地间继而引发更多势大力沉的雷击,一道道随机在我们周围接连破碎,炸得本就满目疮痍的长生殿废墟愈发坑洞累累,就连那残存的结界,也轰隆一声,惨然崩塌了。 顿时,没有了虚空结界重力的束缚,整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长生殿彻底被失去了平衡,我们所赖以立足的石台,也摇摇晃晃起来,漫无目的地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左右摇摆。 更让我们在意的是,那惊天动地的雷光中,缓缓聚集起来的阵阵黑气,似乎在慢慢凝聚成那给我内心留下无比恐惧阴影的熟悉人形! 这似曾相似的诡异情景,突然让我想起在桃源地宫里讨伐黑衣魔将时的情形——难道说,神秘人们在西王母的地魂——幽精之上做种下的诅咒,让她黑化成魔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可真不得了! 想想之前本体为人的黑衣魔将文种已经让我和阿霞吃尽苦头,那么以方才那强大的得道女仙的残魂炼化的魔种,再给我十条命也是不够的啊! 毕竟,成魔的存在,普通招式打不死不说,每次涅槃,实力都会暴涨,那岂不是没得玩? “冷静!依我看,这家伙并没有入魔。她的魂力里不过是被人设置了手脚,让她魂力在濒死时暴走而已。”琳达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说话依旧是那幅不紧不慢的样子。 再说,你倒是说得轻巧,这西王母的残魂明显是被那伙打败她的神秘人设置了重生复活的把戏,以防有人真的打败她,就触发让魂力暴走的术式,把面前的生物赶尽杀绝,从而抹杀对神秘人们存在威胁的可能性! 这不,前方半空中的那团翻滚的黑雾已经燃烧了起来,熊熊黑火间,似有千万条杀意幻化的黑色怪蛇左冲右突,好像在帮那在黑气凝聚的茧壳中重生的杀神,准备接风的仪式。 “轰隆!” 一道比之前所有雷光都强大的黑电轰在黑气顶上后,那重重环绕的黑雾终于消散开来,白光黑电缠绕中逐渐显出一个膨胀了十数倍的高大身影—— 赫然是与无数怪蛇合为一体,面庞则依旧是那堕落女仙仪容的幽精残魂! “呀————————!” 刺耳的尖啸传到耳中时,我只觉六神无主,五脏翻江,来不及低头掩耳,已经被这直达心底,力透髓海的“痛苦尖叫”震得神魂颠倒。 “集中精神,注意躲闪。” 恍惚中,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的我被琳达一把扶起后,耳边随即响起了她语气依旧平和的声音。这看似不经意间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我稍稍心安的同时,也帮我把心态及时调了回来。 “来了!” 随着琳达一声轻呼,全神贯注盯紧对方的我自然用心眼看到了这波杀气四射的攻势: 只见那黑化的女仙眼中白光一闪,数不清的“咝咝”尖啸着的黑蛇已经朝四面八方疾射而出。黑蛇身上,似乎还包裹着,丝丝缕缕黑亮的雷光和汹涌的黑色火焰! 灵能之瞳稍一感知,我马上意识到这些黑蛇暗藏的危险,急忙学琳达释放了魂力,使出内观通灵,利用肉身强化后的爆发力,瞬间闪现到了数百米开外。 回头一看,刚才驻足的石板,包括它背后的接连几块浮石,被那些诡异的黑蛇一触碰到,竟在霎那间都消失得无踪无影了!而且这种消失,并不只是肉眼看不到而已,连心眼之下的存在,也被抹杀得彻彻底底了! 我的天,这种效果,简直就是被湮灭光线照射到时极其类似。 区别在于,暴走前,黑球发出的射线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把物体分散瓦解,而这些啃噬一切的黑蛇,却眨眼间就能把触碰到的物体连同周围的时间甚至空间,一起带走! 这些黑蛇,被它们蹭到就只有gg完蛋的份了! “不能让她再发射这种东西了!” 琳达的判断和我自然一致。一眼看出暴走状态下的西王母幽精使用这一招需要持续蓄力后,她一抖身,已经靠内观通灵化作了雀阴火凤形态,准备趁对面大招冷却,向敌人发起突袭。 “呃~你的cd转得还真快啊,我还不能变身呢”尴尬啊。发现自己的雀阴还没就绪,扭捏地叫住琳达后,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少废话,上来!”琳达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节耽误掉战机,一把搂住我,已经带着我化作一道流光,一往无前地朝那蓄力的暴走女仙冲了过去。 “火凤金羽开!” 眼看到敌人面前,琳达一个华丽的转身,已经从雀阴神鸟上摘下了两根金灿灿的火羽,一边把其中一支凌空抛与我,一边把她手中的一支幻化为了一把流金淬火的五光巨锤,劈头盖脸往对方头顶砸了下去。 “轰!”爆响声中,这一击虽然被暴走残魂的防御结界挡了下来,但精纯无匹的武勇真气,还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看我的!” 看到这里,不用琳达招呼,卯足了劲的我早把她递给我的火凤金羽幻化为了一把开山巨斧,凌空一抡,满满划了一个弧圈,势大力沉地朝那裂纹顺劈下去! “哐啷!” 果然,在我俩配合无间的连环攻势下,黑电结界应声而破。还没等电光四散开来,琳达已经把火凤金羽换成了一把圆月弯刀,鬼魅般闪身突进到了敌人身后,照那暴走的幽精后脑就是一斩—— 电光石火,风雷一闪! “咝咝!”熟悉的遁术,熟悉的距离。琳达这一击虽然依旧没有伤到她本体分毫,却生生打断了她大招的蓄力,把她逼到了百米开外。跟之前交手时如出一辙。 只不过,同样的招式,在善于总结经验的斗士面前,已经不能再奏效了哦! “看招!” 凭之前的观察猜到她会退到这里的我,早摆好架势,把火羽幻化的武器换成巨剑后,在这里等着她了。眼看那暴走的残魂果然中了套路,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一剑把那堕落仙人斩成了两段。 只是,这家伙,生命力的顽强似乎超出了我的想象:刚才那计算精妙的配合,斩杀的,似乎只是与本尊融合为一体的千万条怪蛇中的一个脑袋! 意识到这一点,急退到百步以外的我,不由得在重新和琳达汇合后,流下了冷汗。 “这家伙,好像开了一个无限‘命’的外挂一样哦!”无奈中,我也只能稍微吐槽一番,表达下沮丧的心情了。 “呵呵,不过。通过刚才的交手,我已经确认一些东西了!”没想到,面对这种绝望的情况,琳达居然还能保持这般气定神闲的状态。该说她是镇定自信呢,还是疯狂了呢? “没有错。那些杀意幻化的怪蛇,应该是华颖的手笔!” 什么?华颖?那个琳达所冒充的华夏集团执行总裁本尊? 这么一来,难道说,把里昆仑的长生殿夷为平地以及把西王母这一万世难逢的绝世高人击败的神秘人们,竟然跟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华夏集团不无关系! 等等!甚至,琳达困住华颖,假扮她的样子混入队伍,启动“追月”行动,难道也是他们故意所为! 看来,集团背后的操盘手,早就把琳达的行动算计考虑在了其中,一步步把我们众人引到了昆仑墟,又一点点露出线索,把我和琳达带到了这里昆仑的绝境里,直至—— 赶尽杀绝! 原来,这个圈套,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除掉琳达和她的同伴! 然而很不幸,站错队伍的我,现在就要以“琳达的同伙”的身份,被沦为神秘人傀儡的西王母暴走亡魂,执行肃清了! 呜呼哀哉!还真是两个有意思的信息啊。 好消息是,起码知道,原来就在这华夏集团背后,正好隐藏着那个让觉醒天赋血脉的阿霞也忌惮的神秘组织;而坏消息么,就是我可能要带着这个情报与琳达一起下地狱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琳达和我寻思间,那暴走的幽精残魂已经蓄力完毕,眼中精纯的白光一闪,已经再次发射出无数道能将触碰到的东西瞬间化为乌有的黑火腾蛇来了! 所幸,跟她周旋了大半天,老子内观通灵魄力外显之术的cd冷却,不知不觉间已经重新就绪了! 翱翔吧,夜枭! 随着我一声疾呼,魂力高涨间,我的魄灵臭肺已经随真气外化为猫头鹰的形态——振翅一扑,我已经抱着琳达逃离了那些黑色怪蛇的噬咬范围,好歹也算还了她一个人情。 “李昂!有办法了!”刚从那恐怖骇人的“万蛇噬天”中脱离危险,怀中的琳达回身一指,却已经想出了应对这无法无天的暴走亡魂的办法。 原来,琳达是看到了这长生殿的符文地基,在堕落女仙连番的万蛇大招蚕食下,已经破开了一个虚空大洞,而洞穴的另一边,竟然显出了与长生殿互为阵眼,同为里昆仑地气枢纽的大地之眼。 “我拖住她,你把通往地眼的洞穴扩大,阴阳两级之气相遇,顺利的话就能打开通往九幽之地的轮回之井!这或许是我们唯一能解决这家伙的法子了!” 琳达说的没错。以我和她目前的状态,魂力和魄力都已经即将告罄。唯一的机会,只有打开轮回的间隙,赶在幽冥裂缝打开的瞬间,把这难缠的傀儡杀神推进去。 想到这里,我急忙点头赞同作战计划。琳达也毫不含糊,丢下我自己搞定虚空洞穴,自己则祭出雀阴神鸟,扯了一把火凤金羽化作三头六臂模样,毫不畏惧地朝那阴魂不散的黑化西王母幽精杀了过去。 我见状也不敢怠慢,先是祭出自己的“伏失”形态,配合着琳达的突进,射出一排排灵能尖刺,掩护着她顺利近身,与堕落女仙战在了一处。 眼看她与那强大的敌人鏖战正酣,我才把手中的金羽幻化成大锤,切换成势大力沉的“吞贼”形态,运起千钧之力,朝符文地基上的孔洞砸了下去! “轰隆!” 一声惊天的巨响,却不是通道被打破的声音。 扭头一看,火凤伴身的琳达已经被打出了雀阴形态,重重地撞在了十多米开外的符文大地上。 果然,一个人正面硬刚那暴走的亡魂,实在是太乱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悄无声息的降临 “怎么样,没大碍吧?”心疼地扶起琳达后,我刚想帮她检查下伤势,已经被倔强的琳达摆手推开。 “没事。”看到她嘴角留下的鲜血,我不禁心急如焚:这根本就不像是没事好不好! “看来,按通常的方式战斗,的确不是她的对手哦。” 喂喂!你还有其他藏货么?别吹牛了好不好!小姐姐,都伤成这样了,莫非你还要靠灵魂出窍怼她么? “没办法,只有赌一赌了” 喂,你还听不听人说话了!眼看我的吐槽根本跟不上琳达的思路,我只得耐着性子听她讲起作战计划来。 我去,琳达口中的办法,竟然是想把靠引发她自身的魂力的暴走,来抗衡同样魂力暴走的西王母幽精! 我只能说,这种疯狂的主意,也只有琳达这不要命的疯女人才能想得出来了。 眼下,我纵然在琳达的指引下达到了“三魂归一”的境界,但魄灵变身和魂力切换仍旧需要依赖轮回镜的帮助,而且,即便是突破以后,实力和琳达还是天差地别,更不用说与那修为深厚的女仙残魂相比了。 于是,计划只能是:由我用灵感源自琳达的神技“斗转星移”的“小七星诀”,朝修为相对接近敌人的琳达全力出手,促成她的魂力暴走,然后在她拖住西王母残魂的时间里,我再想办法打通去往大地之眼的虚空通道。 事到如今,还有的选吗? 堪堪避过堕落女仙的又一波“万蛇噬天”的湮灭攻势,刚落地,我顿时发现场中已经再没有多少可以落脚的浮石了。 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吗?巨大的压力之下,我只得忐忑不安地朝琳达挥出了我通过山寨她而创出的绝招,只冲着她气机里的神门c神封c神藏以及神阙等几大藏神要穴点打过去。 “呃,用点力啊。你是女人吗?”都什么时候了,琳达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哥这不是怕把你打坏了才留手的嘛!真是的。 刚想回嘴,灵能之瞳里马上传来了西王母残魂强大的灵能波动。糟糕,要快了! 顾不得细想,我连忙凝聚起精气,顶住泰山一般的压力,全神贯注地朝琳达再次挥出了点打。而身后,澎湃的气浪已经奔涌而至。 不用看我也知道,暴走后,西王母“化虎”后破空一爪的威力,也大大增幅了。 “嗡嗡~” 随着脑海里响起一阵奇怪的轰鸣,我的心神已经被一阵强烈的灵能波动所震颤,这是琳达吗? 定睛一看,头顶上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一轮血红的绯月,而琳达的双眼,也渐渐变成了红宝石一般的血红色。这幅杀气腾腾的样子——简直就跟,当日里在桃源地宫里那时候,一模一样! 只见,绯叶飘洒,紫电缠身,血月霜天,杀神降世! 琳达一抬手,已经召唤出暴走的魄灵,纤手一晃,早用雀阴神鸟的被血色浸染成绯红的金羽,幻化成了一把绯红的夺命钩镰,瞬间把西王母居高临下挥出的破空一爪生生格挡了下来! “还不快去。”听到琳达轻描淡写地吐出这句话语,目瞪口呆的我急忙抽身退开,重新回到方才的裂缝面前,蓄力敲打起来。 身后,则是两个赫然已经超越了流光的身影,近乎疯狂地战在了一起。 “叮铛!”用火凤金羽化作巨斧试着劈了一下,裂缝却毫无扩大的痕迹。 “哐啷!轰隆!”顺次切换了巨剑还有大锤,却任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真是棘手啊! “喂,快点!”冷不丁间,身后竟陡然传来了琳达忙里偷闲催促我的声音。 靠,你不是暴走了吗?怎么还有闲心挤兑我!就不能专注于战斗吗?对手可是动不动就能把人轰得灰飞烟灭的仙神啊!长点心啊小姐姐。 怎么办?这符文地基硬得要命啊!似乎除了西王母自身的湮灭黑潮,这里并没有能破坏它的东西啊!而琳达现在又与那堕落女仙战得不可开交,根本不能指望她分出精神来帮忙。 等等!之前这东西,不是正好被“万蛇噬天”的黑蛇给啃穿的吗?这么说来,咱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 如此一想,我顿时记上心头,转身一看,那女仙的残魂刚好击退琳达,开始了大招的蓄力,而飞退中的琳达也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就要化为雀阴火凤,回身反击。 见此情景,我连忙扭头朝琳达大叫道:“不要阻拦她发大招!” 好个琳达,冲势都已经初见锋芒,听闻我惊呼,竟硬生生把身形一晃,跟对方擦身而过,轮空这波攻击的同时,也把西王母残魂近距离放出的大招“万蛇噬天”轻巧地躲得干干净净! yes! 眼看那密密麻麻的黑蛇铺天盖地地袭来,我急忙使出内观通灵,幻化出魄灵雀阴火凤,飞到脚下那块有烈风的浮石边上,猛力一推,已经顶着它撞到了一尾四散开来的黑蛇! “咝咝!” 果然,坚硬牢固的符文地基真的又被啃噬了一小块! 再来! 魂力全开后,我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边打着时间差,一边观察着黑蛇们散落的方位,像小时候玩八位机打砖块一般,四处接着黑蛇,一点点把那细小的裂缝逐渐啃大,啃穿,最终显出一条脸盆大的通道来。 蓬勃的阴极地气,立即喷薄而出,把我震开的同时,马上跟长生殿周遭精纯的阳极生气剧烈地融合在一起,阴阳交一合间,陡然现出一道长逾数十丈,宽约二十米的虚空裂缝来! 裂缝中的薄雾之后飘来的阴森之气,以及那摄人心魄的幽冥鬼哭,无不在昭示着,那通道背后起源之地令人敬畏的名号—— 九幽地府:轮回初始之地。 “琳达!快点!”眼看裂缝的大小已经不再扩散,我生怕它突然关闭,赶紧朝琳达大喊道。 听到我呼喊的她自然看得真切,怎奈战斗正在交着,琳达一时竟无法把对方往缝隙里送,反而在西王母残魂一连串的黑蛇撕咬下,被逼得节节败退! 不妙!看到缝隙即将闭合,我哪里还顾得上多想,急忙转动了脖子上的轮回镜,把魂力调到幽精的位置,随后强行把魄灵调到了冷却中的雀阴的位置,孤注一掷地催动了灵力。 “哗啦!” 终于,虽然形态不是很稳定,但好歹是幻化出了火凤的大致形态。来不及细想,我已经振翅而起,趁着半空中注意力完全被琳达吸引的西王母残魂不备,一头朝她撞去! “呼啦!” 沿途发出一阵烈焰的尖啸和爆响,把魂魄灵力提升到顶峰的我,已经带着那措手不及的堕落女仙,直挺挺急坠而下,朝浮石上即将闭合的轮回之井的缝隙里冲去了。 眼看即将冲入裂隙,我正准备一掌把它推开,自己跳开脱出,哪知无法挣脱之余,身上更是使不上劲,扭头一看,原来是一条鬼鬼祟祟的黑蛇,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我魄灵火凤的翅膀,把半边神鸟给化为了乌有! 我去!跑不脱了!既然这样,咱就演一回“神风特攻队”吧!只可惜,没能帮阿霞找出幕后的黑手!唉,只能交给琳达了。 心意一决,我顿时不再有所顾忌,即刻心无旁骛地操控起仅存的半羽火凤神鸟,竭尽全力地朝那渐渐缩小的轮回缝隙里冲去。 随着距离那极寒的九幽冥域越来越近,我的意识也在逐渐模糊,恍惚中,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浮念:轮回再世,是否还会遇见阿霞和琳达她们呢? 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啊,这一世为人。 “傻小子!想什么呢?” 迷离间,被琳达一掌拍醒后,我这才突然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同时一反手,“啪!”地一掌,早把将我的魄灵火凤蚕食殆尽的黑蛇打飞得无踪无影。 而此时,比刚才更强的推力,则是由琳达的魄灵雀阴神鸟所继续提供着。 没等我回答,琳达手一翻,已经准备蓄力再出一掌。而根据掌心的方向,我霎那间明白了琳达的想法:这家伙,是想把力竭虚脱的我一掌打飞,自己带敌人坠入轮回之井么? “不,不要”来自九幽之地强大的吸力之下,我只觉得张开口都十分困难,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吐出两个字。 哪知,琳达却根本不管我的意见,掌心一翻,已经用一股强横决绝的劲力,把我一掌打飞回裂隙旁边的浮石之上,自己则与黑化的西王母残魂一起坠入轮回深渊,没入无尽的黑暗中了。 带着一线希望,我尝试着用心眼捕捉到她的气息,进入了琳达的内观世界,却只来得及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那一晚,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谁料想,琳达却只回以我一个标志性的狡黠媚笑,反问我道:“你说呢?” 随着琳达曾经注入我体内的斗气呼应她的告别一般发出阵阵悲鸣,转身远去的她陡然切断了和我心神的联系。 霎那间,就这样,琳达如同她悄无声息地降临于我的生命中一般,就此消失了。连同她的藐视众生的气息一起,她的音容笑貌,顿时在这世上不复存在了。 许久之后,我才从回复平静的符文地基浮石上直起身,呆呆地往天边里昆仑的出口走去。不经意间一摸,才发现裤兜里突然多了一物。 掏出来一看,才发现那细长的东西,是琳达平常补妆用的那枚平凡得不能再平常的唇膏。 还是把它收起来吧。毕竟,这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遥望天边忽卷忽舒的浮云,良辰美景依旧,只是,佳人,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遗产 眼看轮回裂隙逐渐缩小,缩小到看不见了,我站在漫无目的漂浮的石台上,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复。 不仅是阿霞,琳达也是,猝不及防地从我的世界里离开了。没有留下一个回眸,也没有道过一声“珍重”。 我想哭,干涸的眼睛却流不下半点泪水。抬头看看“大地之眼”的眼角,似乎在闪耀着惨淡的白光。好像跟把我们引导到这里时的那种奇怪的月光,一模一样。 默然走过重新归于平静的里昆仑,穿过化为一片废墟的长生殿,瑶池,以及枯萎的蟠桃林,不经意间,我整个人已经沐浴到了那道神异的月光中。 恍惚中,但闻耳边一阵如同蜜蜂振翅的轻响,眼前一晃,我的人已经回到了望月峰的山巅。 山顶如刀削一般光滑,好似一面月下的平湖,明镜似得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仿佛在劝说我忘掉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一般。 我的灵能之瞳在琳达助力提升到“三魂归一”的境界时就获得了不小的增幅,现在只需一打开心眼,就能感知到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的明显气机波动。 经历过大战的开明c陆吾c离朱元气大伤,干脆就在逐日峰和望月峰中间的箕谷里原地修养,舔着各自的伤口慢慢回气。看样子,我若是从时不时警觉地抬头巡视的它们身前偷渡,风险还真不小。 反观之,后方山门处打盹的另一头神兽英招,似乎并没有被前山惊天动地的战斗惊动,依旧在半梦半醒间慵懒地伸展着手脚,翻过身去,又了过去。 真是个与世无争的好家伙!咱就从你身边秘密脱出吧。 打定主意后,我只得将脖颈上的轮回镜调整到幽精的格子,把魄灵外化为机警的“尸狗”,隐匿了气息,亦步亦趋地往那熟睡的英招提心吊胆地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一看,这背生双翼,马面鹿身,头颈上长满五色犄角的神兽哪怕是睡着了,鼾声如雷的模样也有一种不容侵犯的神威。 我此行的目的也不是讨战,眼看逼近到睡卧在地,小山一般的它身前,我愈发走得胆大心细,生怕一时走神,惊醒这看起来就十分难对付的家伙。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远处却跑来一头羊角骡身,流着哈喇子的鬼山羊,蹦蹦跳跳地在打着呼噜的英招牙缝里找肉渣吃,眼看就要经过我的身边。 我去!你这作死的小“土缕”,早不来玩不来,偏生要在现在跑回来,这不是存心捣乱吗?眼看那不长眼睛的一根筋踏着“踢踏踢踏”的步子,全然一副不把英招惊醒不罢休的模样,我只觉心都要从绷紧的嗓子眼里给蹦出来了! “着!” 危急关头,我来不及思索,身形已经随着神气的流转闪现到了那砸场子的喽啰旁边,瞬间释放出小规模的斗气,一通力度恰到好处的“小七星诀”,终于把那家伙点打得昏死了过去。 正要庆幸,心眼中却传来一阵澎湃的波动! 糟糕!这个距离,莫非是英招苏醒了! 来不及细想,我赶紧顺势一滚,趁着英招睡眼朦胧的目光扫过的当儿口,躲到了那匹吃得嘴巴流油的土缕身下。 半晌,似乎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心眼之下也没有感知到斗气的波动。呼~看来,这一波劫难是躲过去了。 小心地慢慢钻出来后,我一转头,却发现英招那如同脸盆般大小的探照灯一般的眼睛,竟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呢! 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这一战,终究是免不了的了吗。 就当我默默酝酿起斗气,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等英招一出手就全力闪现拉开距离时,谁料想,那懒惰的家伙却眼皮一沉,慢慢把无神的眼睛给闭上了。 我了个去!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来不及擦去脸上渗出的冷汗,我急忙抓住机会,小心翼翼地绕过英招山一般的身躯,头也不回地往山门外,蹑手蹑脚地去了。 不多时,果然遇到了在前山门死亡谷地里见过的那种结界。 穿过去以后,本以为手机能够收到信号,哪知道,我明明记得还剩三分之一格电池的手机却怎么也开不了机了。估计是,进入结界后,在高强度的磁场干扰下,已经变成“板砖”了。 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沙海,远处的鸣沙山还在爆发出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响,我只得耸了耸肩,迈开疲惫的步子,一往无前地往日落的反方向走去了。 所幸,只是平常的沙漠戈壁,并不能再对现在的我造成太多障碍。夜以继日地走了两天后,我终于走出来这片众人眼中的“死亡之海”。 到小镇上找了户和善的人家问询了下,原来这一路上的奇异经历,让我已经徒步穿越了大半个“罗布泊”荒漠。 搭乘农用车来到一个稍大点的城镇,我想找个酒店刷牛天一给我的黑一卡,突然想起逗留在昆仑墟里那么久,卡八成也已经被消磁了。 一试,果然。只得找好心人“借”了点零钱,在便利商店给金四娘打了电话。 第一次,没有拨通。第二次,万幸,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金姐的声音。 让她帮忙在网上给我订了一个酒店住下后,第二天,金家的总管老福就连夜赶了过来。 一路低调地回到延边金家,金四娘告知我已经在昆仑里消失了将近十个月!正可谓,仙家方一日,世上已多年。没想到,在流光如水看不清流淌的里昆仑多待了几天,人世里已经飘然过了很久。 问起大家的情况,金四娘也知无不答地详细跟我讲了起来。 黑豹在目睹队友接连毙命后,辞去了华夏集团的佣兵工作,并没有随队长雄鹰回美国,好像去俄罗斯继续他的地下黑拳生涯了。 用他特地给我的语言留言来说: “e 一n,an! it's 一n't be danr一 ! if y一u ant t一 e,jt call ” (听我说,兄弟,打黑拳和下地比起来,远没那么危险!想试试的话尽管来找我。) 好吧,如果哥有一天真的在国内混不下去了,尝试下异国他乡的斗志人生也未尝是不可以的哦。 木薇薇和水如云呢,则各自随她们的师傅回到了宗门,半年来也没有太多联系。估计也是在对战昆仑神兽时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在抓紧修炼呢。 其他两家,洪离一个人回了澳门,说是稍后把华夏集团的订金打过来,但迟迟没有到账。黄当家和土少中则回了台湾,一贯沉稳地养精蓄锐。 而最令我感兴趣的,却是那华夏集团的动向。据金四娘说,据门人报告,半年前,延边倒是常有来历不明的人入境,但最近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估计,以华夏集团背后的高人手腕儿之大,从因果轮回上感知不到琳达的踪迹后应该已经放心了。而对于我这个临时替补的“金家门人”之死活,八成也是不再持续关注了。 小心起见,我还是在金家小心地潜伏了一段时间,才暗中回到了南化。跟以为我失踪的老母报个平安后,我才离开老家,回到县城,用大川叔夫妇垫出来的钱,开了一家小诊所。 员工么,只找到一个从前在市二院时跟我一个科室的罗晓丽。生意么,十分冷清,几乎达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 万不得已,我只得红着脸让罗晓丽在门口挂起了“独家秘方,包治百病,特别是性无能”的牌子。只是,生意开始有了,但人终究不是很多。 啊啊啊,脑子疼!照这样下去,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撕破雷大同的宝贝“水墨画卷”的欠款啊! 不过,跟往日里在市立医院的忙碌不同,在这段清闲到令人发呆的日子里,我倒是得到了大把时间来细读慢品往日里在金家走马观花一扫而过的那些道家典籍。 半个月下来,收获还算丰富,可能是自己在琳达的帮助下靠轮回镜同步了三魂的缘故,看到那些行气穴道,针刺推拿的部分,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自身行气在各个关卡上的起承转合, 靠着体内琳达留下的斗气响应我看到的知识所发出的这种共鸣,不知不觉间,我慢慢感到,自己对不同魄灵的控制和变化掌握,开始变得越来越娴熟了。 感叹琳达所留给我的丰厚遗产的同时,我也牢记她的教诲,每日依旧低调地坐诊,低调地读书,在夜深人静时,才稍微打开心眼,暗自吐纳。如此,又度过了月余。 这些天来,我回到住处后,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不时会在想起阿霞时,摸出那提记录着她音容笑貌的“剑舞轻盈”,看着看着,呆立的人没有动,眼泪却总是不争气地默默淌了下来。 良久,擦拭掉泪痕的我缓缓站起身,准备一改平日的习惯,早早就寝一天时,书桌上,却突然滚下一物,清脆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柔美清丽的女声: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我现在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看看洞穴里会不会有华颖那“养蛊婆”留下的痕迹” 没错!这种让人听过一次就不会忘怀的独特声线,不是琳达,还能有哪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线索 原来,这颗看似平常,稍微有些精致的红色唇膏,竟然是一支我们在谍战电影里有见过的那种情报员专用的录音笔!难怪可以在昆仑墟的强磁场里还能保持工作状态。 大喜过望间,我赶紧把录音笔拾起,小心地琢磨起来。看起来,这颗“唇膏录音笔”可以从底部把录音环旋出,而正反方向旋转底座,就能播放和录制新的录音。 仔细一看,录音环之后还有一个可以上下滑动的档位,随着我象征性地划了划,一块小荧光片上还随即显示出了一行细小的文字,看起来貌似是可以切换显示不同音频的信息—— 看文字的格式布局,应该表示了音频录制的日期。 于是,我粗略翻阅了一下,这足足有一百多段长短不一的音频,最久远的甚至要追溯到十年以前!不得不说,特工专用的东西,质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迫不及待地按照由近及远的顺序,打开琳达的录音。果然,从这几段有沙尘暴嘶吼背景音的话来看,记载的还真是我们最近一次的昆仑山之旅。 快进着听了一遍,我发现这几段录音基本在讲述我已经知道的事情,就没有细听,直接跳了过去。而后面的数段录音,则记录的是之前桃源地宫的经历,主要还是集中在如何到达主墓的细节。 我听下来依旧没有发现太多有用的东西,急忙挨个跳过。 剩下的那些,多半是需要根据上下文推断才能得出的信息,我一时也没有筛选出重要的内容。最终,直到我耐着性子把白多条音频听完,终于找到了几条可以通过背景音效和琳达的独白推断出大致地形地貌的段落,急忙把它们拷贝到了笔记本电脑之上。 反复一听,我马上识别出了其中一条背景音里时不时有滴水声和回音的信息。看样子,琳达录下这段的时候,应该正在走过一条空旷的涵洞。 听到:“华颖还真是狠心,居然给他种下了‘盘瓠’之蛊”我顿时心头一颤。 这不正是大黑山蛊墓吗?果然,琳达和华夏集团也去过那里!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年代比较久远的那个十年前的录音。没猜错的话,那化为吞天巨犬的盘瓠应该就是“华颖”的杰作了。 等等!这样一来,时间就对不上了啊!难道说,风水周和米老板一开始就在说谎?只是,斯者已逝,我再也没办法从死人的嘴巴里获得求证了。 细细一听前后几段,过程上跟风水周带我们“点龙脊”走的路线大同小异,只不过,功力深不可测的琳达选择的是一条捷径,而不是像我们一般,从山顶绕了一个大远路。 一k!到目前为止,已经证实了琳达确实到过大黑山蛊墓,并且与华颖带队的华夏集团不期而遇。交手的结果,可能是因为寡不敌众的琳达撤走而告一段落。那么,其余的冒险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另外一段,录音笔里先是传出一阵牛羊的叫声,随后又是一阵走走停停的马蹄声,最后在青草随风倾倒的“刷刷”声中,终于传出了琳达的声音: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原来如此。” 呃,听起来,她似乎在茫茫草原上用一些地标定位着什么。只是,信息太少,我也没有看到实景,实在是很难推断出更多的东西。还是看看下一段吧。 这一次,背景音里除了山风的尖啸声,几乎听不出其余的东西,连琳达的声音也在“咝咝”的风吼声中变得断断续续。 反复听了几遍,我仍旧只能勉强分辨出“神女”c“爽灵”c“涂山”c“洪水”几个离散的词汇。管他的,先记录下来吧。回头再找时间到网路上查查呗。 随后的一段录音,难得的没有什么杂乱的噪音,琳达的声音非常清晰,只听她似乎在嗟叹一位南征北战的帝王一般,语气中透着豪迈:“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却难免化作历史长河里的枯骨”。 查看了一番录音的时间,我发现录制这一段时日期并不久远,就在琳达在边城与我们邂逅前不久,连忙回放了前后的几段,却失望地发现,包含关键信息的录音,却似乎损坏了。 唉,还是听听下一段吧。 这是十多年前最久远的那一段,背景里接连传来了海浪拍打海岸线的潮涌声以及鸥鸟们尖锐的叫声,听起来,琳达录制这段时应该在海边。只是不知具体是在大陆的岸边,还是某座海岛上了。 “凡人渴求长生,却难逃天道轮回”听起来,这一次的历险,琳达是在海外寻求关于“长生”的秘诀吗? 接下来的录音里,琳达似乎在敲打一面中空的墙壁,说来也怪,墙壁被她顺序一敲,竟回荡起一种梵咒的清音,即便是透过录音笔,听在我的耳朵里,也让人有种沁人心脾的舒爽。 “飞天之景,果然名不虚传。” 飞天?我记得应该是佛教关于飞升的一种说法吧。琳达什么时候有闲心对这玩意儿产生兴趣了?越来越搞不懂了,这个思路清奇的女人。 算了,还是接着听吧。这一段,背景音里机关的轰鸣声就几乎没有停过,感觉琳达应该是在准备录音时,不小心触动了一系列惊险的机关,让旁听的我,都冷不丁地为那时的她捏了一把汗。 “没想到堂堂开朝元勋,居然对机关奇巧还有如此研究。” 听起来,琳达录制这一段录音时,应该在某一位大贤的墓室中吧?只是,更详细的信息,无论再怎么听,我却怎么都无法整理出头绪了。 听听最后一段吧。 贯穿一整段录音的,是一阵火把“扑棱扑棱”的声音,显得气氛无比沉闷,估计琳达正在幽深的地下小心翼翼地跋涉。录音中,感觉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即将见证的事实一般。 直到录音的最后,我才终于等到了她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东西的一声惊呼。 “这,这是——封神贴!”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如果没有的话,或许我对封神传说的认知就要改观了。 只是,听完这几段极具代表性的录音,我纷乱如麻的头脑里依旧没有任何头绪。琳达去这些无人问津的墓穴里干什么呢?她所做的调查,与华夏集团以及背后的神秘组织有关联吗? 带着这些问题,突然感到一阵脑子疼的我,只得无可奈何地滚到了床边,我实在太需要休息了,毕竟,发现琳达唇膏录音笔的秘密后,我已经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听着录音。 也许,好好睡一觉醒来后,说不定我就能想出这些离散的信息中暗藏的关联了吧,大概。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才迷迷糊糊地从懵懂中醒了过来。懒洋洋地爬起一看,原来是罗晓丽。 接起来我才从她的话中想起,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离我招牌上标明坐诊的时间已经过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李医生,都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了,你再不来,病人都要转投别处了”罗晓丽的话语中透着担心,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满。 “别!别!我这就过去!”我当然知道,诊所的生意本就惨淡,还远不到我可以大拽拽地摆架子的地步,急忙对她好言相劝,千叮万嘱地要她务必留住那个病人。 呃,真是人穷志短啊。想当年我李大医生在市二院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个,如今却沦为了靠治疗阳一痿为生的江湖郎中,造化弄人啊。 待我风风火火地杀到诊所,罗晓丽已经撅着嘴,抱着手在前台等我了。我见状只好尴尬地对她赔了个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啥,病人还没走吧?” “喏,在里面诊室里等你呢。还说非你不给治呢!真是难打发。” 我一听,急忙换上墙上挂着的白大褂,戴上消毒手套,走进里面隔出的诊室,眼看病人正背对着我盯着墙上的穴位挂图沉思,也懒得跟他废话,于是直接开口道: “好了,别干站着了。脱裤子呗。” 没想到,这家伙听了我的话,半天都没有反应,等我把布袋里的各式银针摊开摆好,转过身来,他却依旧只顾自发着呆。 看到这情形,惹得我不耐烦地再次发话道:“这位先生,麻烦你把裤子脱一下!” 话音刚落,谁料想,这厮居然先是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几秒钟后,却终究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出来! 咦,这笑声,听起来好像有几分熟悉呢!却一时又一点想不起来。 “李昂兄啊!多年不见,没想到,你除了亲情c友情c爱情之外,如今竟然还研究起了基情啊!” 听到这半带调侃,半带挤兑的话语,我突然想起了来人是谁—— “柜子?!原来是你!好小子,当年考上了r大的金融硕士就音讯全无的家伙,究竟是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说!是来带哥发财的么?” “看李昂兄说的,就我这小身板,发啥财呢?要发,还不指望着靠抱大哥你的大腿发达呢!” “得了吧你。咱就别相互哄抬身价了。老实跟哥交待:听说你不是去进出口银行了吗?怎么不好好在那儿待着呢,待遇不是挺不错吗?还是说修年假了,忙里偷闲跑来看哥?” 说实话,我实在想不通柜子为何放着省城好好的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不顾,反而有闲心跑来我这鸟不拉屎的小诊所耗上大半个早上。 按他们这般钻研捣鼓经济学的家伙们的思路来说,这不是亏大了吗? “唉,一言难尽啊。”柜子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腕上运动手环里的时间,对我挥了挥手,用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说道:“反正也到吃饭时间了。走!哥请客,咱们边吃边说!” 哇塞!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听完柜子承诺买单的话,心里别提多激动了。说实话,这阵子我实在是穷死了,大川叔借我的钱,除去铺面和专修的费用,再减掉付给罗晓丽的工资,我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难得有兄弟肯给吃了半月米饭青菜的我开开荤,能不惹得我心潮澎湃吗我?! 半小时后,坐在一年前和和阿霞重遇时的饭馆里,如烟的往事依旧历历在目。我不由得感概万千:这家老牌食馆“再聚首”,已经开了这么多年,可我何时才能和阿霞重新聚首呢? 从难言的回忆里缓过神来,柜子已经点了一大桌好吃的。我见状急忙制止住他,说道:“够了,够了,两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哪知这厮却丝毫不在意,只一个劲儿地挑着肉菜给我上。看他的执着模样,我心里不禁纳闷道,这小子,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精打细算的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手大脚的了? 在我再三追问下,柜子却依旧不松口,只是在谈到他之前做的工作时,才顺口说了句: “李昂兄,如今这年头,要发达,得做‘特殊机会的发现者和拥有者’!” 我的乖乖,听起来虽然拗口,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啊果然,做大事的人,眼光跟咱这种穷屌丝还真是不一样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学院派 柜子这家伙,本名叫赵富贵,和大牛一样,是我大学时的死党。大概父母取名时,是想应了“找富贵”的谐音,才给他起了个如此乡土的名字。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命中注定让他要大富大贵,所以,医科大刚读了一年,这货就申请了换专业,转攻经济类。结果,跟我们同时入学的他,最后就成了矮我一级的“学弟”。 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情谊。要说为何,还得从当年nba湖凯大战的总决赛说起。 那时正值科比独自带队斩获第一冠,一时大江南北都被飞侠独挡一面的表现所折服,万千热血男儿都心潮狂涌地奔赴球场,为的就是练就一手干拔跳投绝技。 至于柜子和我,自然也不能免俗。 于是,每天下了晚自习之后,球场上,总能看到我俩相互喂球投篮的身影,知道的,都佩服我们无论风雨无阻,都要投进两百球的练球精神;不知道的,却在背后纷纷议论:看那俩人,又去搞基了! 呵呵,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众人看不穿。当时我本来是想着“等你们在迎新篮球赛上见识到哥的特训成果时,看你们还不大眼瞪小眼”,结果,翻过年,学校土建,竟然把每年雷打不动的校际篮球赛,给取消了。 令人失望之余,我和柜子深厚的革命情谊,却从那时起,就一直保持了下来。 想到这里,我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大片凉拌牛肉,迫不及待地合着蘸水送进了口中,一边嚼着,一边追问柜子道: “兄弟,你从省城跑到这里,难不成真的只是想跟哥去球场‘切磋’一番球技?” 柜子闻言,只是苦笑了一声,随即回答道:“行了吧你。一对一就从来没赢过你。我可不想再自讨没趣。” “那要不,咱还是老规矩——比投篮呗!我那小诊所背后就有一片空场子” “哥,哥,我和小菲分手了。”说着,柜子一仰头,已经把一整瓶红星二锅头一饮而尽。 “啊?哦!呃~抱歉咳咳”我本来也想配合着气氛陪他干一口,怎奈酒量不行,才一入口,已经呛得我不争气地咳嗽了起来。 “没事。已经半年多了。我这不已经放下了,听大牛说起你的事,这才来找你散散心。” “嗯?!兄弟你别误会!我,我还没弯!” 听到柜子扯了半天,依旧没有t到他的重点,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头,我急忙撇清立场,生怕这多年不见的老友因为受不了失恋的打击,悄然出柜。 “!哈?滚!”柜子一开始也没有t到我的言外之意,突然反应过来后,马上呵斥我道:“看你扯哪去了,亏哥还说帮你想想办法追查嫂子的消息呢!走了!” “别!”眼看柜子摆出一副振袖离席的模样,我急忙把他一把拉住:“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是兄弟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莫生气,莫生气哈。” 开玩笑,你要走了,这几百大元让哥这十天半月不开张的穷鬼来买单,逗我呢! 见我赔笑,柜子才重新落座,与我谈了些大学里的旧事。 我附着着柜子,仔细回想了一番脑海中的记忆,确定他所说的内容的确八九不离十,又暗自用心眼感知扫描了他一遍,这才确信眼前的家伙应该是真货。 想了想,我还是把阿霞离开我的原因,以及后来前往昆仑山的事情告诉了他一个大概。 柜子听了这段奇妙的历险,唏嘘之余,也情不自禁地跟我说起了他跟女友分手的经过。看得出来,他其实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她。所以,两个同病相怜的老男人才聊得根本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等柜子说完,我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半,心想:柜子这家伙,不经意间已经甩下了五c六瓶二锅头,这样子肯定是开不了车了。而我下午怎么也得去诊所坐镇一会吧,否则不知罗晓丽会怎么数落我。 没办法,只能把他弄回我的单身公寓,把他扔在沙发上醒醒酒了。 打定主意后,我看看烂醉如泥的柜子,不由认栽道:唉,这样子估计是指望不上他买单了。只得咬咬牙把单一买,开着他的车把他拉回了我的住处,丢在沙发上盖了一条毯子,往诊所去了。 在诊所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下午,虽然零星接待了几个病人,但我的心却一直挂记着琳达留下的唇膏录音笔里的那些零碎的留言,好几次都有种能参透个中秘密的预感,却不知为何,偏生就是不能想出来呢? 真是让人恼火。 心里挂着事情时,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好不容易熬到关门,用柜子的大奔把罗晓丽送回家后,我才匆匆忙忙地去超市买了点熟菜,一路杀回了公寓。 回到住处,柜子虽然还在叫着头疼,但人已经清醒了六c七分。在我的督促下灌了三大杯凉茶后,这才冲进厕所放水去了。等他吃饭的时间里,我忍不住又摸出琳达的录音笔,悄然思索起来。 “咦!这就是你说的,你那位神秘的‘导师’留给你的线索?”我发呆时,柜子已经回到了客厅,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顺手把我手中的唇膏录音笔夺了过去。 “喂!你小心点!里面的线索我还没解开呢!别给我整坏了!”回过神来后,我急忙站起身,一边叮嘱他,一边不耐烦地看他心不在焉地把玩着。 虽然我知道柜子这家伙闲时喜欢捣鼓电子产品,是个不折不扣的装备“发烧友”,但这东西毕竟可不是民用设备,行不行啊你,兄弟。 “咦!这玩意儿好像有定位功能呢!而且好像还能自动记录录音时的坐标!” 我靠!真的假的? 半信半疑的我一把抢过唇膏录音笔,仔细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出不同寻常的地方。不由得扭头看向柜子—— “靠!连我都不相信!?你在这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家伙去!”柜子见我不信他,抛下一句话,抓起他的衣服和车钥匙,一溜烟地跑出门去了。 “喂!你吃完饭再走啊!” “不用了!中午不是你请的吗?吃太饱!我还没消化完呢!”柜子说着,人已经到了楼下。 擦!老子刚忘记,你这厮t又给我提起来了!这顿饭几乎抵我一个星期的收入了! 听到窗外传来柜子的大奔远去的声音,我只得作罢:谁让他就是这么个风风火火的人呢?有时候还挺佩服这样雷厉风行的家伙呢,无论是赚钱也好,还是搞点其他事情也罢。 说起来,如果柜子的假设成立的话,我不就可以知道琳达去过些什么地方了吗?想到这里,我不禁再次举起那枚录音笔,细细端详着,心中充满了无限期待。 次日,思绪过度的我依旧睡过了头。只不过,这一次,叫醒我的并不是罗晓丽的电话,而是楼下来自柜子大奔的喇叭声! “我擦!你想让街坊邻居把我当作全民公敌吗?!”伸出窗口朝柜子大吼着,我的眼睛却只顾着朝他车上张望! “谁让我敲不开你门!放心!反正人家恨的是你又不是我!”柜子闻言,一边露出一阵坏笑,一边从后备箱里摸出了一大包各式各样的装备,叮叮当当地上了楼。 把家伙“哐当”一声把东西全部倒在房间的地板上后,还真把我吓了一跳:“你哪里找的这些玩意儿?真有你的!” 看他有模有样地把家伙安装好,捣鼓了半天,终于成功把软硬件调试好,让我的笔记本成功识别出了录音笔,我心中高悬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别急!现在才是好戏呢。李昂兄,你看,这个就是音频信息里封装的位置标识了!等我下个软件给它截取出来,破译一下!” 说着,动手能力超强的柜子已经叮叮当当地忙活来了,等到看得瞠目结舌的我回过神来,那家伙已经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抱着手转过了身来。 “什么情况?成了吗?”我见状早被吊起了胃口,急忙追问道。 “呵呵,当然!跟d一i一y xx手机越狱差不多,连拆机都不用,小case!” “你牛!那还等毛线?快把解析出的坐标给哥调出来啊!”我一听有戏,马上迫不及待地想看结果。 “诶,别急!给你坐标倒是没问题!但你得答应,下地找刺激得带上我!不过分吧,小弟这个小小的请求!” “你!”我闻言大感意外。平常人但凡听到下地的诡异之事,多半躲还来不及,没料想这柜子居然一头闷了过来。唉,算了,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股子倔犟劲儿,该说是优点呢,还是缺点呢? “好吧!不怕死你就跟着来吧。”寻思再三,我只得先应承了下来。指不定,柜子也会像耳朵那样,见识过各式陷阱怪物的凶险恐怖后,就会打消这不靠谱的念头呢。 “一言为定!”柜子见我终于答应,也是爽快地转身敲了一通键盘,最后一点回车,顿时一连串的数据就呼啦一声,全数显现到了屏幕上! 我见状自然大喜过望。忙不迭地一口气把坐标依次输入搜索引擎,果然得到了一些或叫得上名字,或人迹罕至的地点。其中,我之前推断出的大黑山c昆仑山c越南老山等可以确定的方位赫然在列。 也就是说,剩下的地点里,说不定暗藏着琳达并未来得及交代给我,关于华夏集团甚至是背后神秘组织的惊天大秘密呢! 呆立间,柜子已经拍了拍我的肩头,干劲十足地催促我道:“老兄,快点做决定吧!与其在这里发呆,不如早点定一个目的地,实地考察一下去呗!” 说的也是呵,曾几何时,我却因为接连失去阿霞和琳达,而变得愈发不果断了。的确,在这种毫无头绪的关头,“实干派”永远比“学院派”更容易打开僵局啊。 感谢你,我的兄弟。在我遭遇瓶颈时,义无反顾地前来支持我,督促着我前进。 “那咱们就先去这里吧!” 心意已决,我大手一指,已经选定了一处离我们所在处最近的地方——根据地理位置推断,那处录音标识的方位,应该在离我们只有几百公里之外的点苍山腹地! “一k!走起!” 呃,容我收拾下东西啊,兄弟! 感觉自己的生活节奏明显被小城的安逸带慢了的我,被柜子这急性子一路带着跑,一时还不是很适应。等到我回过神来,柜子的大奔已经下了高速,带着我一路向西到了大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店主 一口气开进大理古城,找到柜子之前从网上订好的客栈,结果到了才发现停车不太方便。于是我俩只好把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在万能的网友们指点之下,步行来到一处游客服务点。 一来准备找个住处,二来么,好歹也找个地陪导游,了解下情况。 “给坐船?坐船游海,便宜的很!” “我家更便宜!来我这叠嘛!” “我们还送两顿饭!最划算!” 没想到,我们才刚走到服务点面前几米,一伙听到我们的外地口音,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本地人就一窝蜂似地把我们团团围住,根本没留给我们回应的机会,已经七嘴八舌地推销起他们的行程来。 老乡们,我们只是打算问个路,一k? 我对应付这种过于热情的推销本就不很擅长,见状马上皱起了眉头。 幸好同行的柜子平常经常随领导跑业务,各行各业的人物都见识过一些,马上拿出他阅人无数的本事,一边跟争着招揽生意的老乡们打成了一片,一边不动声色地从他们的话中套问起信息来。 看到擅长处理协调人事的柜子与老乡们打得火热,我自然乐得宜地做起甩手掌柜,干脆跑到了一旁的小摊边上甩起了酸爽美味的凉米线。 在地道美食对肚皮的滋养下,舟车劳顿所带来的疲惫立即一扫而空,也算不亦乐乎。等到柜子过来时,我已经吃得心满意足,急忙又跟他点了两碗,以犒劳他打探情报的辛苦。 “哥,应该没错,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这山里!” 柜子在我身边坐下后,也不客气,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跟我分享起他方才打听来的情报。 原来,他拿出我们在地图上标记好的位置问几个招揽生意的老乡,果然有一个有点年纪的中年人很确定地表示,我们的目的地就在门外这片连绵不绝的群山之中。 点苍山——这是本地人对这片巍峨绵长的山脉自古而来的称呼。据说,每年,山顶的冬雪都会在初春融化,积雪的山巅宛若银装素裹一般,点缀得翠绿的山体颇有一番韵味,这山也因而得了这么个富于诗意的名字。 吃饱喝足后,在我翻阅旅游地图的当儿口,勤快利索的柜子根本不用我招呼,已经灵巧麻利地跑遍了附近的旅行社门店,搞定了一家物美价廉的客栈之余,他还顺便带回来了一个人,说是找到的向导。 “她?你确定?”刚听来人开口说了几句,我马上满腹狐疑地把柜子拉到了一边:“我擦!你有没有搞错!这就是你所谓的‘向导!’一个东北妞儿?!” 我的意思很明显:大哥,找地陪,你好歹给我找个本地人啊!咱又不是真来观光的,带个东北老娘们上路,唠嗑吗? “哥,哥!你听我说:梦昭她对我们要去的山头可熟了!她绝对是此行向导的不二人选!”柜子说着,竟然拍着胸脯向我打起了包票。 得了吧你!看到柜子和那名叫“梦昭”的女子眉来眼去的模样,我心中已经猜到了六c七分。 这小子八成是在打探消息时,把这东北妞儿给撩上了吧?没想到,柜子这家伙,以前可是老老实实的,现在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了几年,已经脱胎换骨,成为“情圣”了。 “哥!你信我:梦昭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干净导游,跟那些没有底线的‘黑导游’完全不一样。喏,这是她的导游证,你看看,如假包换的金牌导游! 而且,梦昭她胆子大,我们要去的那山头,旅行社说今年已经走丢失踪了几个老外,连男导游都不敢带路上去,只有她愿意跟我们去” “行了行了!你决定吧。”听柜子说了这么多,个中深意我自然是明了的。柜子这家伙不就是想泡她嘛。扯这么多有用没用的干嘛? 说实话,我还不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毕竟,我自己好歹算是半个得道高人,只要轮回镜不离身,短时间内应付真人级别的险情都不在话下,甚至还能有余力罩一下柜子,我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梦昭就在柜子的大力推荐下,成了我们临时小队的向导。 这妞儿也还真是毕竟负责,听闻我们要进苍山腹地踩点后,看了看我们身上的休闲短袖,马上坚持要我们各自购置一套防风防水的长衣长裤,理由也很充分,自然是为了防止滞留在山里时,我们受到太阳落山后的湿冷侵袭伤害。 用她的话说:这些东西,能够帮我们在“四季五寒暑,十里不同天”的山里,增加容错率。 好吧。我想了想,虽然不排除这丫头推销我们东西,把我们当“冤大头”的可能,但是,如果真要遇到想那几个倒霉的老外遭遇的浓雾,我还是希望柜子不至于扑街。宁可信其有吧。 保险起见,在梦昭的建议下采购了一系列户外用品后,柜子自告奋勇和梦昭把东西搬回去,让我随便转转,说是说站在古城城楼上眺望洱海,就会忘记烦心的事情?还说从古代南诏王起,世世代代都是这样。 真的假的?被柜子推上城楼后,我只得半信半疑地东望起了因为映照了蓝天也变得蔚蓝一片的洱海。看到水天相接处,那海开成一色的风景,唏嘘景致之余,心中竟忍不住想起了不知所踪的阿霞,以及那堕入轮回裂缝中的琳达 不知过了多久,待我意识到肚子开始咕咕叫时,夕阳已经西下多时。 已经这么晚了么?赶紧回去吧,别让柜子久等了。如此想着,回到客栈我们的房间前,却发现门已经从里面被反锁了。叫了几声柜子,也没有人回应。 本想打柜子手机确认,仔细一听,却能听到屋内有所动静——我心一紧,莫非,遭小偷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想起,之前入住时我就习惯性地观察过,我们所住的二楼客房,背后是一条僻静的小巷,以我目前的本事,一纵身从平地跳到五米高的窗口简直不要太容易。 说干就干。绕到屋后,我四下一看,瞅了个没有行人的时间点,轻轻调动清气,连轮回镜都不需使用,把肉身同步率提升到百分之三十,脚一瞪,人已经腾云驾雾般跃上了二楼,从窗户里悄无声息地飘进了房内。 哼!在楼下我就用心眼大致感知过一番了,贼人还在屋内!在哪里呢?躲到床上了吗?看你往哪里逃! “嗖!”一声,我猛地掀开标间里一张床的被子,却露出了两张惊诧万分的尬脸。 “柜子!?” “哥!是,是我。”柜子听到我的声音,急忙尴尬地转了过来,用身子护住他身后的女人。 床上赤条条的两个身影,不是柜子和梦昭,还能是谁。 “不好意思,哥,要不你再出去转转?咱宵夜时再碰头?”尴尬中,还是久经沙场的柜子反应快,眼珠子一转,已经给我想好了一个下台阶的理由。 “对!对!我们宵夜时联系,再联系。” 手忙脚乱地扭开防盗锁,跌跌撞撞地抢出门后的我,脸上终于没有那么红了。冷静下来后,我忍不住骂了柜子两句:这孙子!亏我之前还看你失恋,陪你灌了几杯二锅头呢!没想到,你丫倒好,人生的翻页搞得跟翻书一样快啊! 算了,当作助攻你一波了。我先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吧。 无奈间,饥肠辘辘的我只得在路边摊买了两个烧饵块,竟然以外的好吃。虽然也有夹心肉馅和酸菜的缘故,估计多半还是因为我太饿了吧。 吃完后,看了看手机,柜子还没发来信息,估计还在和梦昭鏖战。回不得客栈百无聊赖的我只好到处闲逛,一不小心就随着人流,来到了酒吧林立的洋人街。 白天就听梦昭说,这条街上聚集了很多开店的老外,也算大理的一景。想想也没去处,我只得随便钻进一家酒馆,寻了个吧台附近的雅座,点了杯果汁,坐了下来。 老板是个胖胖的金发中年女人,很友好,见我不爱说话,也就不再主动攀谈,仍由我顾自坐在那边打发着时间。店里的人,也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多。 “hey!chese!hy d一n't y一u g一 t一 that sall 一ne?it suits y一ur size better!” (喂,中国人!你为什么不去小桌子那边坐呢?那儿更适合你!) 眼睛一瞟,我边看清了想让我滚蛋,让出位置的一伙打扮嬉皮的年轻老外。只见他们足足有五个人,都是膀大腰圆,上身只披着牛仔褂子,一身健美的腱子肉一览无遗。 “l一一k! he ca first! please ait!” (听着,他可是先来的!) 说话的是那热情友善的店主,但似乎她选择在这种时候插话,有些明显搞不清楚状况。 “back!it's n一ne 一f y一ur bess!” (退后!这不管你的事情!) 呵呵~这班洋鬼子,真是无法无天!都忘了你丫们是在咱大天朝的土地上了吗? 正当我冷笑一声,准备小试牛刀,用望气点穴手教训下这几个二愣子时,却发现刚才推搡中年店主的喽啰,已经“嗷嗷”叫了起来。 “behave y一urself! i feel really sha f一r y一u!” (放规矩点!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 咦!看到来人,我本来已经抬起来的屁股,又饶有兴致地坐回了椅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柜子里 只见那欺软怕硬,准备喝斥店主的二愣子已经被一条白净健美的手臂锁住了脉门,随即手腕一翻,一扣,顿时被疼得跪倒在地,哭爹喊娘地拍着地板,像一头没了脾气的土狼。 再看那制服他的人,竟然是一名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健美的女人。 我偷眼一看,那杨梅头,方圆脸,浓眉大眼,鼻梁高耸,嘴唇宽厚的外国女人,只穿了贴身的短褂和热裤,性感健康的身材一览无遗。而看她方才眨眼间制服对方的动作之利索,这女人,八成也是练过。 只见她叉着腰,一手稳稳拿住那半跪在地的二愣子的手腕,语气平和地与那看起来和她很熟的店主有一句每一句地拉着家常,似乎完全不把面前几个急红了眼的壮汉放在眼里。 那威风凛凛的模样,瞬间让我想起来昆仑之行遇到的野猫那女汉子。但仔细一看,这气势却不是那位拉美血统的女特工所能比拟的。非要说的话,眼前这洋妞,还真有点我在游戏和漫画里看到的那种北欧女武神——瓦尔基里的那种无畏的英姿呢。 本来想出手教训下几个蛮横老外的我见状,自然也想看看她的手段,索性坐定原地,看那剩下四个老外把那高大的金发洋妞团团围住,准备等万一女的落于下风,再伺机行事。 “take her d一n!” (放到她!) 随着领头的长发老外一声大叫,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伙已经一起往那洋妞冲去,一个想解救那被制服的伙伴,一个则想抱住她的腿脚,而另外两个,则按头的按头,掰手的掰手,准备给那洋妞一点颜色看看。 而那身材高大的洋妞却似乎并不打算躲闪,只仍由四人按头抱腿,把她的四肢锁住。 “bitch! g一t y一u!” (臭女人!捉住你了!) 眼看得手,四名满是疙瘩肉的老外也是掩饰不住兴奋,眼睛不由自主地顺着洋妞的脸庞往下移去,脸上随即现出了一副猥琐的神色。 “f一一ls!” (蠢货!) 只听那高大的洋妞只从嘴里轻轻吐出一句,身子一抖,已经把两名足足有百多公斤的壮汉凌空举起,手腕一翻,已经把两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扔出了露天雅座,重重地甩在了坚硬的水泥路上。 再看她时,只见洋妞脚轻轻一抬,又把那抱腿的家伙拖死狗一般托起来一小段距离,对准店面一抬腿,就把那货如同沙袋一般踢得沿着地面飞出了店门。 最后那名领头的长发大汉见状,终于意识到了不妙,正想陪个笑,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揪着对方的头发,刚想缩手,已经为时已晚—— “啪!”只听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那可怜的家伙已经被打得陀螺一般旋转了四五圈,随后晕头转向地仰面瘫倒在地,魁梧的身躯直接把一张小木桌压得“喀拉”一声散了架。 剩下那刚才就被她制服的家伙,倒是识相得很,看到洋妞朝他使了个“滚”的眼色,马上跌跌撞撞地抢到那晕倒在地的老外旁边,拖着他,狼狈不堪地跑了出去。 “一一ps!rry !lisa, that's y fault!” (糟糕!抱歉啊,莉莎,我的错!) 洋妞本想把几个闹事的扔出去就好,结果还是弄坏了店里的桌子,不由得轻轻耸了耸肩,朝店主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it's 一k siren, better than bef一re n一!” (没事,莎伦,你已经比以前温柔多了!) 有意思,外国人也有会用“气”的吗。心眼之下,我自然是清楚地把刚才那洋妞用让围观群众瞠目结舌的“怪力”把五名大汉瞬间制服的过程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朝那收拾起木桌碎片的金发美女大大咧咧远去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一ne 一re,please!lisa, uld y一u tell any st一ries 一f her?” (再来一杯。莉莎,话说这妞儿有故事吗?) 那名叫莉莎的店主是个活泼多话的老实人,见我向她打听那名洋妞的底细,也不多想,就把她所知道的全告诉了我。 妞儿叫“莎伦”,是俄国和英国混血。据说半个月以前才来的这里,经常来这个酒吧,帮店主赶走过不少闹事的家伙,也逼迫莉莎修缮过几次店面(打架时弄坏的)。 莉莎估计她是一名狂热的驴友,以挑战各大名山为目的的她本来只打算在大理待一段时间,结果却因为屡次打坏莉莎的店面,被迫留在店里打工赚钱。幸好,今天只是弄坏了一张小桌,否则,莎伦的中国行就要无限期延期了。 后来我又向店主问起莎伦的家庭,以期获得一些她功夫流派的信息,哪知莉莎这中年妇女对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老是扯到些有用没用的家常上,让我好不心烦。 最终,又闲扯了好一会,我才好不容易从回到店里,穿上工作服的莎伦胸口的铭牌里看到了她的全名:莎伦罗曼诺夫。 罗曼诺夫?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仔细一想,我才想起,以前看a比赛时,好像有个俄国选手就是叫这个名字。于是,我忍不住摸出手机,翻出钱包里前特工黑豹给我的纸条,给远在泰国的他拨出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等了一会,才收到了黑豹给我的电子邮件。里面果然是那名我曾经崇拜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拳手的信息,他的名字叫:博卡罗曼诺夫。 回想起以前直播时看到的那宛若猛虎一般的拳手矫健的动作,势大力沉的膝撞,风骚迅速的走位,以及威力绝伦的回旋踢我浑身的热血都被调动了起来。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偶遇偶像的“女儿”啊。真是人生无处不惊喜啊。只是,这妞儿,她跑咱中国来干嘛呢?难道是想学“功夫”吗? 正在思索,手机再次响了。这一回是柜子打过来的。 回到客栈,梦昭已经走了。柜子把我让进屋,一边赔笑一边跟我吹嘘起梦昭对本地传说是如何如何有研究,对山上线路又是如何如何熟悉,明天如何如何规划行程等等。 半天,受不住他纠缠的我,索性把这些琐事全权交给他决定去了。不就想趁此机会显摆下新女友的价值么?哥才懒得跟你废话呢。到底行不行,明儿到山上就知道了! 次日,顺着柜子和梦昭推荐的“金牌路线”,花了几百大元乘了大索道一路上山,沿途欣赏风景倒也不亦乐乎,但问题是,这速度,也太让人着急了吧! 想想哥好歹也算是一方高人,魂力全开的话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如今,却要跟芸芸众生一起慢悠悠地乘缆车!唉,磨练心性,磨练心性吧。 心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我索性脑呆一歪,看向窗外,不去看那郎情妾意腻歪歪的柜子和梦昭。说来也是巧,就这样往窗外看了没一会,我竟然一眼看到了对面山头上正热火朝天地快步往山顶赶去的莎伦。 “这妞儿,也要在这时候进山么?”自言自语间,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天边阴晴不定的卷云。 希望迎接我们的,会是一个好天气啊。 “亲爱的,你们真的要从前面中转站进山?一会起雾了就看不到太阳了。”梦昭一路上已经被嘴巴子贼甜的柜子迷得服服帖帖,一看到变天,不由得担心起我们来。 “嗯,等我回来哦!放心!李昂哥是专业人士!我一定没事。”柜子被梦昭一关心,心马上酥成一团,但估计是想起我昨晚跟他交待的,怕遇到危险,还是决定不让梦昭同行。 “可是上个月才有三个牛高马大的老外在山里失踪了呢,现在都还没找到,说不定”梦昭话只说了一半,生怕说出来不吉利。 “这个不打紧,是吧,李昂哥?”柜子看看山顶逐渐雾成一团的黑云,又听到梦昭发自内心的担心,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鼓,只得扭头看向我,征询地问道。 “别看我,这种事情还真说不准!我只能说尽量护你周全。趁着现在想好了。”下地这种事不是儿戏,我哪里敢打包票。 再说了,柜子已经把坐标在地图和gps上给我标记好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他非要跟来,我当然是想能不带他就不带,毕竟,一个人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好施展手段不是吗。 “靠!死就死了!高风险高回报!舍不得本钱赚不来大钱!去!”柜子挣扎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拍自己的脑袋,算是给自己点鼓励。 不过,这家伙话音刚落,马上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把头往我这边一凑,小声说道:“哥,兄弟这条小命就交给你了!你要罩着我啊” “行!那我也要去!”没等柜子嘀咕完,她身边的梦昭却再也坐不住了,眼看缆车就要到达中转站,那东北妞儿居然豪气万丈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反而把我俩个大男人吓了一跳。 “真没出息!你瞅瞅你媳妇,比你还要爷们!”听到梦昭的喊声,我也是逮住机会好好吐槽了谨小慎微的柜子一番。不过说实话,听到梦昭执意决定陪他走一趟时,柜子这家伙倒还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加成么?有意思。 趁着游览车在中转站减速停留的当儿口,梦昭带着我们利落地跳下缆车,趁工作人员不备,顺着巨石,小心地爬下了高台,来到了树木茂密的地面。 按照坐标显示,琳达上次来这里时,记录下录音的位置,就在我们此时所在之地,北面五公里的地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惊疑 顺着山路走着走着,周围树林子一会儿被乌云盖上了一层昏暗,一会儿又被从树顶漏下来的阳光打成一片金黄,让我们的心情切换得十分频繁。步子也随着光影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着,感觉有些找不着节奏。 “这里平时就这样吗?”我隐约感到有些不妥,发现自己的心情也潜移默化间被变化多端的天气带乱了节奏,忍不住扭头朝梦昭问道。 “嗯,本地人都说山里‘四季无寒暑,十里不同天’呢。我一开始来到大理时也很不习惯。”梦昭听到我的问话,也是认真地问答道。 呃,十里不同天吗?回头看了看山下,远处若隐若现的大理坝子似乎自始自终就一直笼罩在一片暖阳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观周围,我刻意记录的十来分钟时间里,山头里的阴晴起码已经切换了五c六次了吧? 看样子,这里天气的问题并不在于“十里不同天”,而应该是太过于多变了吧!难道是风水里有什么问题吗?如此变化多端的情况,即便是对风水不是很了解的我,也大约能感觉到不同寻常了。 寻思间,眼前的树林已经被黑沉沉压下来的乌云硬生生分割成了两段,靠山下的部分依旧阳光普照,而靠山上的部分,色彩c光热都在急剧缩减! 这种异景,让在别处长大的我们一筹莫展之余,更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冷不丁地被圈进了那不断扩散的“阴影区”,猝不及防间,就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被剥夺了大半视野。 “喂!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柜子见到周围的能见度顿时下降到了十米以下,升腾的冷雾更是得寸进尺地把空气的温度又拉低了几度,这一连串的不利因素,让他瑟瑟发抖的同时,更是令柜子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 我知道他是想寻找我们一直一来作为地标的索道。只是,如今,周围除了浓雾,就是浓密的树林,别说远处的大索道,就是那一道道准备翻越的山脊,都在眼前变得模糊迷离了起来。 “看不见路了!这可怎么办?”这一次语气里透出焦急的是梦昭。她虽然上过苍山不下千百次,但大多数都是全程乘坐的索道,剩余的时候,则是跟随了游览的马队,并不曾徒步走进老林,自然被眼下黑云压城,风云突变的景象吓得面如土色。 看到二人惊惧,身为队伍里唯一“世外高人”的我正打算安慰他两个几句,稳定下军心,哪知话还没说出口,恰逢一阵山风迎面吹来,竟把三魂合一,七魄聚灵的我吹得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待那夹杂着湿冷的风气一入皮肉,我立即从奔涌的行气里感受到了一阵阴寒,猝不及防间甚至差一点把我冻得跌倒在地。 猛抬头,心眼之下,虽然来不及捕捉刚才那阵诡异的山风深幽的气机,但空气中越来越厚重的湿气,却无法让我随便忽视它的存在。 跟寻常山雨不同的是,望气术下,我竟然看到了一种深沉低迷的“悲切”之气,看久了甚至连自己的心眼都感觉似乎被周围稠腻的悲戚给凝滞住了,吓得我心头一惊,赶紧解除掉望气的法门。 “不得了!快找掩护!这雨淋不得!”眼珠一转间,我眼看头顶上已经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点,赶紧朝一脸茫然,还在浑然搞不清楚状况的柜子和梦昭大喊道。 糟糕!差点忘了,他两个只是凡人,哪里看得到我在心眼之下观察到的危机,不明就里间,两人的心窍已经被浓密的悲戚所堵住了,哪里还能听得到我的呼喊。 没办法了,救人要紧!内观通灵开! 四顾一看,周围都是湿漉漉的冷杉,哪里找得到可供避雨的庇护所呢?等等!那是什么! 正在焦急,所幸,随我目力所及处,二十米开外正好显出一块厚重的条石,看起来有四c五米高,十多米长,看起来像是地震扯断的岩层,若能在上面挖出一个洞来,岂不是就能成为天然的避风港了吗?看我的。 雀阴火拳灵能一击! 情况紧急,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我已经一拳在条形石壁上打出了一个大洞。扭头回身看去,在这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声中,柜子和梦昭却依旧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看来的确被这悲切入心的冷雨迷得不轻啊。 没办法,我只得提升肉身同步率,一边一个,把两人夹在腋窝下搬进了方才打出的石洞,看看二人呼吸粘稠,出气多,进气少,急忙把他俩个靠在石壁边上扶正,祭出心眼,观察起两人的行气状况来。 不妙啊!用灵能之瞳一看,这二人的行气已经越流越慢,奇经八脉都已经受到了牵连,十二正经也开始显露出疲态,看样子,不出半个时辰,就要成为行尸走肉。 好厉害啊,刚才那阵摄魂夺魄的怪风!果然,单凭肉体凡躯的话,想要抵挡是很难的,即便是半只脚已经踏入道门的我,若非脖子上挂着来自琳达的宝贵遗产——轮回镜,估计现在也给跪了吧。 想到琳达,我马上想起她教给我的那招绝学。没错,琳达曾用它逆转阴阳,连败三神兽;如今,我暂且借她绝学的神韵,救一救我的老友吧。 星移斗转,天下无双;行气流转,小七星诀! 在我的快速地点打之下,只见柜子和梦昭各自咳出了一口阴寒的血痰,体内的湿冷之气已经排出了大半。待我打完收功后,再用心眼观察了一番他俩,行气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 用雀阴的魄灵之力燃起一堆篝火,继续为渐渐醒过来的二人驱寒后,我不由得举目看向外面冷清的雨帘。 想想半个多小时以前,山雨未来时,林中随处可见鸟儿和麂子此起彼伏的清脆欢叫,虽然不见其影,但环绕四周的生气却是明显可以感觉得到的。 如今,那些颇具灵性的生灵,似乎早已领略了这厚重悲雨的杀伤力,不经意间早凭借了本能,躲得远远的了。如此看来,这道道清冷的雨帘,还真像一把无形的扫帚,默默地,早把林子中的勃勃生机,给一点点肃清殆尽了。 真是让人不快啊,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 正在消沉,眼角里忽然飘过一阵微弱的影动,马上让我麻木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有动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野鹿?狼?还是老熊呢? 说实话,这些动物,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真不够看。之所以让我动容,只不过是因为没料到在这肃杀的悲戚中,居然还有活物出没,令我有些按捺不住好奇,想知道那身影的真实身份罢了。 “冻死了!冻死了!你们也真是的,说好的远足,有必要这么认真吗?”听起来,这细声细气的女声,应该是人的声音。 “嗨,不走远一点有意思吗?俗话不是说‘无尽风光在险峰’嘛。”抖索着回应她的,则是一个操着标准普通话的男声。 “可咱们还一点可以自拍炫耀的美景都没遇到呢,是不是你这导航员的问题呢?”吐槽他的,似乎是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就是,我觉得还不如回去打麻将呢,无聊死了!”听上去又是一名年轻女孩的声音。 是两对搭伙爬山的年轻人吗? 原来他们穿着全包围的连体雨衣呢!看起来可以抵达大部分暗藏杀机的山风和悲雨,难怪以这伙人的业余,居然可以撑得到这地方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吗? 正在盘算着是否警告他们速速离开此地时,这几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男女已经毫不客气地钻入了我“挖”出的避难所,一点也不见外地围到了我点起的篝火旁边。 “哇塞,复活了!”领头的男子十分吊儿郎当,自然没有半点感恩之心。看他们的年纪,应该是本地的大学生吧? “那个,谢了啊。”倒是他那举止大大咧咧的女友显得大方得许多,看看缓过神来后,还是扭头朝我们道了声谢。 “快点!萌萌,就差你了!”随着女伴嗔怪的叫喊,那名名叫“萌萌”的女生顿时被吆喝的同伴拉过去打牌去了。 一时间,四名年轻人欢畅的笑声就压过了外面刷刷的雨声,响彻了这个不大的避难所。让人乍一听,还以为已经远离了周围那看不见的危机了呢。 无知就无畏,说的就是这种年轻人吧。 正当我冷笑一声,望向雨帘深处,心里盘算着等雨一停,就带柜子和梦昭跟这伙话根本讲不到一块儿的陌生人分道扬镳时,萧索的雨帘里又冒出了一个渐渐逼近的人影。 “原来是她!?” 看到人影迫近后,我顿时从她高大健美的身材和矫健有力的步伐,认出了那女人的身份。 莎伦,那个我之前坐在缆车索道上远远看到的洋妞,她居然从山脚,一口气走到了这里?算了算时间后,连我都要稍微佩服一下这外国女人霸道的身体素质了。 说实话,这种超出常人的体力,我以前也只是从阿霞和琳达那两个不同寻常的家伙身上深深领教过罢了。 “ay i?hey,it's y一u!” (我可以跟你们搭个火吗?是你!) 寻思间,莎伦已经走进了涵洞,一抬头看到我,眼里也是禁不住露出一丝惊喜的神情。 “sure e ,lease!” (当然,请进!) 我看向她的目光里也满是惊疑,当然是因为,看到只穿了衬衫热裤,却半点没有受到山风和悲雨影响的她而感到吃惊了。 “喂,李昂哥,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啊!喜欢就拿下呗,这洋妞还真性感。” 听到柜子的坏笑,我这才意识到盯着浑身湿透的莎伦发呆的自己十分失态,尴尬间,我急忙把头别像一边。 “那是什么?”不经意间,我的眼睛已经被山顶附近的一团白亮的浮云所吸引,定睛一看,刚才层层叠叠的黑云不知何时也已经散了开去,露出一角久违的蓝天来了。 “咦,那不是‘望夫云’吗?” 梦昭好歹在本地当导游多年,看到那渐渐清晰的美景,自然是一眼认了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旺夫运 “‘旺’夫云?还有这种好事?看看!”柜子心里只想着梦昭,听到她说话,马上学那《西游记》里孙行者的模样,眼看着风停雨住,一矮身已经跳到了洞外的草甸上。 柜子本就瘦小,除了浓眉大眼,形貌上还真颇像一只瘦猴,看他手搭凉棚作出“孙大圣”的模样,我一口气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 “阿贵,不是‘兴旺’的‘旺’,是遥望的‘望’。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呢!”梦昭听到柜子的曲解,有些哭笑不得,但好歹不想让他继续胡思乱想,急忙更正道。 “哈哈哈哈!逗死了!”结果,没等我笑出声,对面几个凑近篝火打牌的小年轻却早肆无忌惮地笑开了去,领头的那戴眼镜的板寸小子,笑得更是前仰后合。看起来,他们应该是在本地读书的大学生,对梦昭口中那“望夫云”的故事,好像也很熟悉。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还能自拍几张发朋友圈!”在其中一位脸庞有点婴儿肥的女孩提议下,四人已经拍拍屁股动身出发,径直往山顶现出祥云的地方去了。 “喂!等等你们几个”我刚想开口叫住他们,伸出一半的手已经被柜子按下。他自然明白我想说什么,只是,看看那四个大大咧咧远去的背影,不用他明说,我也知道,有些东西,即便是说了,那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多半也是不会信的吧,大概。 唉,算了吧。天助自助者。面对那些心中对未知没有敬畏之心的人,估计我说什么都只会换来取笑吧。 想到这里,我无奈地苦笑一声,扭头朝梦昭望去,追问起她,所谓“望夫云”的来历来。 梦昭身为导游,自然是知无不详,事无巨细地跟我们一五一十地说起了本地原住民对这“望夫云”时代流传的传说来。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那独行的洋妞莎伦,本来正打算迈步上路,听到梦昭讲起故事,竟生生停住了脚步,一边对着天边轻舒的卷云,细细听了起来。 搞得好像她一个老外还真能听得懂含义深刻的中文似的。 故事并不复杂,说的是古代发生在南诏国(大理的古称)的事情。 话说南诏王有个女儿叫阿娃公主,她不喜欢待在雕龙画凤的深宫,总爱出城游山玩水。 这一天,她沿着清冽的溪水走上苍山,一边跑一边跳,不由得越走越远。等到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离山脚好远了。远到回头看王宫的高墙,都只有胡桃大小了。 这时候,公主却一点儿也不操心。这座山她太熟悉了,自小就常常偷跑到这里,连山间大青树的名字,都是她给取的。于是,玩着玩着,公主玩累了,就坐在青溪边上梳头,梳着梳着,化雪后的溪水边上却猛地撞出来一头大熊! 公主见状当然吓了一跳!她自小喜欢刀枪剑戟,能歌善舞之余,也猎过麋鹿麂子,普通的豺狼虎豹她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今天并没有带刀剑进山,而眼前冬眠刚醒的熊瞎子也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正当溪水对面的熊瞎子转溜着圆鼓鼓的小眼睛,盘算着如何越过溪水袭击公主时,身后的树林里却“嗖c嗖c嗖”接连射出三箭。 三箭分别命中了熊瞎子的两眼和鼻子,顿时把它疼得“呜呜嗷嗷”地嚎叫一通,扭起肥大的屁股,顾自钻进老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公主转身一看,从树上跳下来的,却是一位一身戎装,浓眉大眼的英武青年。 原来,青年是一位樵郎,世代在苍山上打猎砍柴为生,以前公主上山玩耍时,他就一直在旁边偷偷守护。今天正好遇到黑熊行凶,武艺高强的猎人小哥自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出手相救。 于是,凝固的时间中,隔着大石两相遥望的两人愣着不动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爱上了对方。 公主回宫后,樵郎心想:这女子好美啊!他很爱她。公主呢,她也把英勇帅气的樵郎看进心里去了,总想着他,忘不了他。 苍山山神看到樵郎想念公主,日也想,夜也想,想得着了魔,实在看不下去,就觉得帮一帮他。就化作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在苍山月圆的夜晚,教他跪在月亮地里祷告:“让我变成一只小老鼠,潜入皇宫,与公主相会吧!” 话音刚落,樵郎果真变成一只小老鼠,他在墙脚打开一个老鼠洞,钻入公主的寝宫,摇身一变,又变回粗眉大眼的英俊樵郎。阿娃公主看见他好欢喜,还以为做梦呢。 就这样,两人倾心相爱,日夜私会,甜甜蜜蜜地腻在了一起。 可是好景不长,翻过年后,邻国的王子来找南诏王提亲,想迎娶阿娃公主为妻。南诏王看到对方恭恭敬敬,一时高兴,就答应了把公主许配给他。 “这可怎么办呢?”公主得知消息后,急忙和樵郎哭诉道:“父命难违啊!” “不怕,我背你出去。”得到山神指点的樵郎手指苍山,对公主说,“咱俩到高山去,住神仙洞府,永远在一起。” 话音刚落,他就按照山神的指点,念动真言,背起公主,“飕飕飕”走得飞快,走了一截,“呼”一声响,臂下生出一对肉翅膀,早已化作一尾雨燕,立即腾空飞起。二人飞呀飞,飞过龙泉峰,飞到玉局峰,一直飞到一个避风的崖洞,住了下来。 另一边,跑了女儿的南诏王在邻国的追问下,感觉大失面子,气得七窍生烟。派人四出查找呢,却总找不到公主的着落。 最后,他只好亲自到洱海边的罗荃寺里,找到世代服侍南诏国的罗荃法师,对他说道:“国师,你法力高强,快告诉我,阿娃公主在哪里。” 那罗荃法师听到大王吩咐,也不多言,立马跟南诏王回到了王宫,点起法灯,放到阿娃公主的梳妆台前。说来也是奇怪,灯油一燃,苍山玉局峰竟然就出现在罗荃法师怀里的铜镜里。 画面中,阿娃公主正站在山峰顶上,和英俊的樵郎恩爱地看着云起云飞呢。 “公主,请快回宫。”罗荃通过铜镜传音唤她道,“不然,我就要用大雪封锁苍山了。” “我已与樵郎结为夫妇,不回去了。”公主思前想后,终于决绝地说道。话音一落,二人就携手跑入崖洞,躲起来,看不见了。 “把那不肖女给我抓回来!”铜镜外,气得火冒三丈的南诏王自然咬牙切齿地对罗荃法师下令道。 “遵命!” 于是,罗荃念动咒语,一边向镜面吹气,一边朝镜里泼水。 玉局峰上,霎时间阴暗起来:北风呼呼直叫,紧接着,风中飘起了雪花,雪越落越大,一夜之间,整座苍山全给大雪覆盖了。 眼看天寒地冻,樵郎只得堆起柴火。可是呢,崖洞比不得密实的房屋,只见寒气越来越重,公主冷得直打哆嗦。 见公主受冻,樵郎心疼得坐卧不安。左思右想后,他终于开口说道:“你父亲一定是到洱海东面双廊的罗荃寺里请来了罗荃法师对付我们。 据说,罗荃寺里有件六合宝衣,寒冬能保暖,暑热得清凉。干脆,我去把宝衣盗来给你穿!” “可是,罗荃法师法力高强,他的宝物怎么盗取得了?” “不怕得,罗荃去了南诏皇宫,这哈子正是好机会。” “别去!你离开了,留下我一个,好孤单呀!” “放心,你只管在这崖洞等着,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樵郎张开手臂,用山神教的法术,背生肉翅,一纵身,朝双廊罗荃寺飞去了。落地后,果然从长老禅座上找到一件六合宝衣。他取过宝衣,顿时感到气血流转顺畅了许多,心知是宝,急忙把宝衣裹在身上,转身向玉局峰飞去。 刚飞到洱海上空,警觉的罗荃就察觉了。只见他端来一碗白水,大手一抚,水面上清清楚楚映出一只飞鸟的黑影。罗荃指着鸟影,对南诏王说:“这就是你的好女婿。你是想让他死呢,还是让他活?” 南诏王想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留着他做什么?杀!” 于是罗荃屈起食指,对准水里的鸟影,用力就是一弹—— 正在空中飞翔的樵郎,哪里知道这些?陡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顶仿佛被闷棍打中一般,撞向了波光粼粼的洱海。落水后,昏迷过去的樵郎,顷刻间变成一头石骡子,“扑通”一声沉入了水底。 再说阿娃公主在高山崖洞盼樵郎归来,她从早盼到晚,又从黑盼到明,可是呢,樵郎今天不回来,明天不回来,她抵受不住寒冷,终于昏死了过去,只剩下残余的精气,变成了一朵云。 那朵云冲上玉局峰,高高站在山顶,一直在执着地寻找她的丈夫。只要云朵在山顶升起,洱海上就会狂风大作,掀起滔天的波浪,吹开海水,直到看到那沉在洱海深处的石骡子露出头来,云朵才会在凄厉的风声中“呜呜呜”地哭叫起来。 那朵云,就是“望夫云”。 每逢望夫云出现的日子,行人不敢坐渡船,渔夫不敢出海捕鱼,他们害怕高空吹下来的那股冤气,要把船只打翻。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没想到,听完梦昭讲起的故事,莎伦竟然是第一个回应的人。更令我们惊奇的是,她的中文,竟然如此标准! “你!你懂中文?”最为惊异的,自然是想起之前柜子对我和她的调侃,感觉瞬间有些无地自容的我。 “嗯。我妈很喜欢中国文化,她曾经在北大学过一段时间中文。” 有意思!没想到,中文在国际上原来这么流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人气 “方便说吗?你一直留在大理的原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跟那两个失踪的外国朋友有关吧?”瞟眼看到莎伦的眼睛一直望向那立在山顶远眺洱海的望夫云,我心中隐隐感觉莎伦的目的跟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好吧。你的眼睛比你看起来要深邃。看来很难瞒住你。”莎伦说着,朝我们莞尔一笑,给我讲起了她的故事。 果然,失踪的两个老外,一男一女,其中的女孩,就是莎伦同母异父的妹妹。她从小继承了身为大学教授的母亲优良的科研基因,在研究中国文化方面颇有造诣,唯一的不好,就是她跟她学院派的母亲不同,她喜欢实地考察。 于是,为了完成她的硕士论文,莎伦的妹妹和男友——一位同样富于冒险精神,又对中国文化颇为感兴趣的英国驴友,来到了大理,他们此行的目的,正是探索考证望夫云的传说。 莎伦的母亲一开始也没多在意,直到妹妹失踪了两周后,才给远在俄国的莎伦打了电话。莎伦没有过多安慰母亲,放下电话后,却立即来到了这里。这一点,她与她那无敌拳手一般的父亲更像一些。 她心中只想着,即便是一点痕迹,她也想把妹妹的遗物带回给母亲。 “这样吧。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行动。”我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其实也是突然想到琳达的录音里似乎提到过一些类似于“法宝”的字眼。再次,既然梦昭讲述的传说里几次三番提到那面颇具深意的“铜镜”,我能不与自己脖子上的轮回镜联系到一起吗? 如果说琳达能不需任何借鉴,就无中生有地造出我所佩戴的轮回宝镜,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欠妥。很可能,她就是在这大山里的某处,见识到了故事中“铜镜”的妙处,才利用她撩拨阴阳的妙手,复刻出了轮回宝镜的杰作。 “就是!实不相瞒,我们这位李昂哥,可是大名鼎鼎的搬山道人呢!什么?你不知道?没关系,你以后就懂了,就相当于你们那边的‘法师’!是会使用法术的牛人呢!” 柜子看莎伦听了我的建议,依旧不置可否,急忙有些沉不住气地上前给我宣传,结果却似乎反而起到了反效果,让本来都有些心动的莎伦,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起来。 看来,推销也得看人。对于注重实干精神的老外,估计还是行动比嘴巴来得更有说服力一些吧。 “那个,你们快看,那是什么?”说话的是梦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大家很明显地看到了一缕炊烟。看方向和距离,应该是方才径直往山上去的那伙大学生搭起的炉灶吧。 “唉,这班小子,真是会找时间来事!都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吗?还要来增加一波任务的难度。喂!李昂兄,解救无知群众算我们的支线任务吗? 真是的,我真讨厌有冒险精神的毛头小子!只会给人添麻烦!”说道这里,柜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感觉转头跟莎伦补了一句: “n一 一ffence! i didn't an y一ur sister!” (“无意冒犯!我这话不是指你妹妹哦!”) “it's 一k” (没事。) 幸好莎伦比较大度。不过换个角度来说,她妹妹也的确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蜜月旅行也好,毕业论文也罢,能不能去一个安全点的地方,这种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里有啥好玩的呢? “救不救,我打赌那班小年轻一定不懂感恩!” 柜子一边抱怨着,一边扭头看向我,这种时候,他倒是很把我这“队长”放在眼里了。 “尽量吧。”说实话,不是我不想,倒是因为我经过之前几次历险,越来越明白有时候救人也是很讲“缘分”的。不是你不救,而是他的命运可能就是那样,任你如何努力拉他,本人不愿伸手,你有何办法。 就好比琳达曾经跟我说过的那样:对于凡人,命运就是绝对的和不可抗拒的存在。所以,她相信命运。此外,她只相信她自己。 连真人级别的琳达在她的命运面前都是那么地苍白无力,何况凡人乎?! “好吧,兄弟你罩着我们点!安全第一,发财第二!”估计也是从我的话语里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猫腰跟在我后面的柜子,一边细心地探查着几名年轻大学生的足迹,一边也抽空比对着地图上琳达录音的位置和gps定位的重合度。 说实话,灵巧细心如他,也是我为何愿意带如此门外汉的他下地的原因之一了。 “糟糕!这班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好像还真打算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露营了呢!”看到视野里显出四名忙着搭帐篷生火,干得热火朝天的大学生,我难掩郁闷,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怎么办,这伙熊孩子,说教肯定是听不进去的。要不,就在他们边上搭伙,凡事也有个照应。”柜子虽然嘴巴毒,但实际上仍旧是个热心肠的人,之所以这么建议,他还是寄希望小年轻们能抱我大腿,安然渡过今夜。 “嗯,就这样吧。”我把决定跟莎伦一说,看到天色已晚的她也不反对。 于是,我们就在柜子自来熟地一声“嗨!帅哥美女们,又见面了!”中,把军用帐篷搭在了他们边上十多米处的地方。 就这样,在柜子的搭讪技能下,萍水相逢的众人终于在晚饭时搭上了腔,而我也大致了解到了对面四人的情况。 四名平均年龄也就二十三c四岁的大学生,都是本地一所高校的学生。跟我猜测的一致,两男两女正在处男女朋友,所以男生对我们还是有一定的敌意,而女生则显得放松许多,或许,她们潜意识里就是纯粹觉得“人多力量大”吧。 于是,对培训年轻人还算轻车熟路的柜子就担当起了教育小年轻的任务,从对我们有些好感的那名叫“萌萌”的女生入手,了解到了他们四人小队的基本情况。 萌萌是东北人,和梦昭是老乡,两人很快就聊到一块去了。另外一名圆脸女生则叫张媛,看起来有些心机,但总体还算是胆小惜命的类型,说服起来应该不难。 问题在于萌萌的男友,那个叫大宝的男人,考入大学前曾经当过兵,但并没有实战经验。他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胆子也是最大,对突然冒出来的我们也是最为不信任。 还有正在追求张媛的男生,叫阿瑞,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带着一股子书生气,但活力十足的他似乎最会来事,是他们此次远足的组织者,看起来也具有相当的实际决定权。 正当我静静地坐在自己这边的篝火边上,和莎伦吃着热好的午餐肉罐头时,柜子和梦昭却带回了一个勉强算是有点用的消息—— “什么?那班小年轻在露营地上方两百米处,发现了一个疑似墓穴一洞口的深洞?坐标也与标记的接近吻合!”听到这个消息,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来是因为,这也太巧了吧?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来,现在的年轻人,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吧!莫说是疑似古墓,要是熊瞎子的洞穴,你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人家门口安营扎寨,你们的妈妈知道吗? “那你们就加把劲,争取说服他们明早离开,到时候我们在妥妥地进洞探索。”想了想,我还是对临时客串“政治指导员”的柜子和梦昭下达了任务,让他们再加把劲,做好对思想觉悟不够成熟的年轻同志的动员。 “这个”柜子是何等鬼精,自然识得我在甩锅,脸上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好了,不要说了。这个任务事关祖国花朵的未来,我相信你能行的,赵指导员!”意识到他的犹豫,我急忙有加了几句好话,这才说得柜子拉着梦昭,再次到对面的篝火堆里做思想工作去了。 其实我处心积虑想把柜子和梦昭整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趁大家晚上熟睡时,自己独自下地实地看看情况,搞清楚琳达录音的上下文,明早带大家一起离开。 这个打算,我自然是连柜子也没有说。毕竟以后还有机会,第一次带他下地,还是稳妥起见,快去快回吧。 至少,我是这么打算的呢。 于是,夜深人静,等到我用心眼感知到帐篷内外的人气都趋于平静后,我才一骨碌钻出睡袋,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摸出了帐篷。 “哼!就知道哥你没打算带我下去看看。”没想到,我前脚才走,柜子后脚就跟了过来。 我靠,这家伙居然生怕我不带他下地,一直在装睡呢! “好吧,小心点,不要惊动其他人!”我快速思索了一番,只得妥协。朝梦昭还有莎伦以及对面大学生们的帐篷轻轻指了指,我手一挥,示意着柜子好好跟着我,这才往那洞穴的位置走去。 哪知,我们还没走出二十步远,空旷寂寥的营地里,就传来了那名叫张媛的女生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声—— “呀!萌萌不见了!” “我靠!大宝也不见了!”闻声紧接着叫起来的,自然还有声音有些干瘪的阿瑞。 我擦!还真会找时间啊!果然,爱冒险的孩子大都不是好孩子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帐篷 柜子怕梦昭遇到危险,一猫腰,已经折回头往营地里去了。我本想抛下他继续前往山洞,但终究还是决定先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再说。于是,我咬咬牙,还是跟着柜子回到了营地。 梦昭不愧是东北妹子,此时却意外地没有表现出惊慌。好歹导游做了好多年,游客走丢的事情她也经历过不少,只见她并没显露出焦急,反倒是轻车熟路地安抚起情绪多少有些失控的张媛来。 我见状心中倒是松了口气,于是顺便安排了柜子陪同梦昭留在营地继续安抚一惊一乍的张媛和阿瑞,自己则展开灵能之瞳搜索了一番方圆五c六公里的动静。 果然,除了几个年轻人所发现的那眼地洞,似乎地表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情况。 从时间上来估计,那大宝和萌萌如果只是靠脚走的话,这个把小时的时间里,应该走不出我用心眼搜索的范围吧?如此看来,藏身的可能性只有那个地洞了。 想到这里,我先是暗暗用雀阴心火把营地的篝火烧得旺盛了一倍,这才交待了柜子和梦昭,老老实实留在营地等我回来。随后才站起身,检查了下背包里的装备,径直往顶上五百多米处的那个黑乌乌的洞口爬去。 手脚并用地砍开荆棘,好不容易来到那茅草遮蔽了大半的洞口,身后却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我警觉地一扭头,却看到身后的草里已经走出了步伐矫健的莎伦。 “我和你一块去吧。”快人快语的莎伦现身后的第一句话,就直接表面了来意。 “好吧。”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方才在营地里看她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估计也有自己的打算。方正看这洋妞的身手,保护她自己应该不成问题,那就暂且留她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这样想着,我继续扭开探路手电,调好焦距,低头钻入了那横宽纵窄的洞穴。我估计,连我这魁梧的标准身板都在弯腰行进中感到吃力,身后那身材高大健美的莎伦应该压抑得愈发够呛。 幸好,顺着洞穴走了三十多米,洞孔就径直往地下去了,这让我们下行时显得轻松了许多。虽然没有登山绳的保护,但孔洞石壁上有不少可供蹬脚的窟窿,下降时倒也不多费力。 不一会,大约沉降了有五十多米的距离,我和莎伦终于来到了一个位于山肚子里的中空石室来。用手电四顾一照,马上看清这是一间小会议室大小的石室,周围的石壁上似乎分布着四通八达的通道,只是黑乌乌地不知通往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 正当选择恐惧症的我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选一条通道潜入调查,细心的莎伦已经在遍历石室内物事时,发现了一些东西。 和她走近一看,两人的手电光一聚焦,终于看清了那两具抱成一团的干尸。 我的天!从那依旧是崭新的情侣腕表来看,难道这两具赤裸的干尸,就是失踪的大宝和萌萌?! “是走丢的两人吗?”莎伦的目光也盯着那对运动腕表看,耳朵则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很显然,万一把他俩个避开众人亲热的小情侣干掉的家伙还在的话,我们现在就处于危险之中了。 “没错。”我的想法与莎伦不谋而合。回答她的同时,我也把自己的心眼展开,小心地感知起洞内的情况来。从灵能之瞳的气动得知,洞穴纵深,通往底部的一支尤其深不可测。而且内部四通八达,估计不止一个出口。 “走吧。先选一路看看吧。”莎伦属于行动派,自然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而更让我在意的是,死去的大宝和萌萌的表情夸张而不惊惧,看上去并不像是自己走到这里的。毕竟在这种阴森恐怖的环境里,即便是再饥渴的人,估计也不会有高涨的可能。 “他们两个是中邪死的。”我想了想,顺便调侃了莎伦一番,“我们中国人这么保守,比不得你们老外,哪里敢跑来这里亲热。”说着,我用金四娘书房里看过的《脉经》里的记载的要义,轻轻号了号两具干尸的手腕。 “死人也能把出脉象吗?”莎伦大学教授的母亲虽然是个中国通,但想必她也没教过莎伦中医还能辨别死人吧。 “当然不是读脉象。我只是从行气里推断下他们的死因。”其实这一手“号死人手”,是金四娘家传绝学记载的一法偏方,原理是根据五气的冲突在表皮的显现,辨别人死亡的原因。 说话间,我按在两人手腕寸关尺三部的手已经有了感觉:只见两人手腕的肺金位置都有明显的暴突,应该是死于臭肺的魄力压魂——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是被“愁”死的。 正当我打算进一步探查二人的遗体,期望找到更多的证据时,鼻子里却突然闻到一阵山茶花的异香。说来也是奇怪,这花香一入鼻,竟马上变得又涩又苦,顿时把我呛得差点晕倒在地。 待到缓过神来,心情已经变得十分郁闷。我正在感到莫名其妙,肩头已经被莎伦用力一拍。 “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被她拍打了肩井穴,我刚才已经变得凝重的鼻息顿时又重新变得爽利了起来。脑子清醒后,我不由对依旧保持着英武警觉的莎伦暗暗称奇。 这洋妞,不简单啊。连我这三魂合一(虽然是靠了轮回镜的耦合力)的肉身,一瞬间都中了这诡异的“臭肺之悲恐”,这家伙,却怎地就没事呢?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莎伦只耸了耸肩,一语就点破了我的疑问。 “我大学时主修的是心理学,其中最感兴趣的选修课就是催眠术。我刚才听你解释的时候就在想,这种邪术的机制,会不会就是催眠的一种呢?所以,我一感觉异样,就用力掐自己” 好吧。痛觉,的确是一种简单粗暴应付邪降的办法,只要邪术还未完成的话,痛引发的生物本能,的确可以激发起魂力对七魄的统摄。 没想到,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东西方文化却享有着很多共同之处呢。 思忖着,我急忙祭出灵能之瞳,顺着刚才吸进的茶花气味,追踪了那香气飘荡的方向来—— 不妙!顺着四通八达的洞部,我突然发现,那古怪的异香,似乎从另外一个出口,往我们露宿的营地方向绕过去了! “快,先回去!那鬼东西去找他们了!” 莎伦听到我的惊呼,只愣了一秒,就手脚利索地调整了姿势,退回了之前下来的洞口,把手电叼在口中,双臂一发力,已经飞快地往洞口处爬去了。 说实话我没想到她的反应和执行力如此之强,来不及多想,就学着她的样子,三下五除二爬到了洞口,一溜烟地顺着来路,往营地跑去了。 “奇怪!”一路上,我早就展开了心眼。哪知灵能之瞳下,却一点儿也找不到方才捕捉到那缕异香的踪迹。莫非,是我感知错了? 不可能啊!我的心眼在里昆仑里受了琳达点拨,“灵能之瞳”的范围和敏锐度早加强了数倍,若要说在这一眨眼的工夫里跟丢,还真不大可能。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着我判断和实际的违和:毕竟,柜子,梦昭,张媛还有阿瑞,以及我亲手烧旺的那堆篝火,都好端端地呆在原地呢! 正当我一筹莫展,感觉断了线索时,却听到了营地里由远及近地传来了扑在美滋滋的阿瑞怀里的张媛颤巍巍的哭声。 “什么?她说她看到前些年失踪的室友了?”柜子见我回来,马上向我汇报了一个他和梦昭刚从支支吾吾的张媛口里撬出来的一条信息。 原来,我和莎伦离开后,和梦昭处熟悉了的张媛,终于不经意间说起了那个两年前失踪的女学生蒋娇。 蒋娇是大宝的前女友,几年前入学军训时两人开始拍拖。当时,蒋娇被当过兵,轻易获得“优秀学员”称号的大宝吸引,做了他的女朋友。 后来,几人在民族节放假时一起邀约上苍山游玩,结果,蒋娇却走丢失踪了。为此,班主任和辅导员还受到了处分。再往后,过了半年,大宝就和蒋娇还有张媛的室友萌萌拍拖至今。 听上去,还真有点像那怨气缠身的蒋娇回来索命了呢。但问题是,这几人又没有得罪她,到底是为什么呢。带着这个疑问,我一边把刚才在山洞里发现大宝和萌萌尸身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面色。 只见张媛听闻大宝两人的死讯,马上脸色苍白地跌坐到了地上,嘴里一个劲儿地喋喋不休道:“她回来了,真的是她回来了!她回来索命来了!” 让梦昭和阿瑞把语无伦次的张媛扶起坐正后,我好不容易才追问出了令张媛如此惊惶失措的原因。 “进山后,我,我居然收到了来自蒋娇的短信”张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莫大的恐惧,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才说出了这个藏在心底的心结。 “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莎伦深受西方文化教育,自然是证据至上的实用主义者。 “短信,短信我删掉了。” 靠,那就没法证实你的说法了。不只是我,在座的几人听到她的话,想必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但是,不止我一个人收到。萌萌,萌萌她也收到了!只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说是别人的恶作剧”张媛接下来说的话,顿时让我们绷紧了心弦。 那萌萌的手机在哪里呢?我飞速回想了一番,方才跟莎伦调查大宝和萌萌的干尸时,虽然有看到一些衣物,但似乎没有看到什么手机。 柜子见我寻思,自然会意,拉起阿瑞就钻进了萌萌之前睡觉的帐篷,一番捣鼓,果然找到了一台造型可爱的白色x果手机。 让阿瑞陪着哆哆嗦嗦的张媛把手机解锁开后,打开短信,我们果然看到了一条发件人是“蒋娇”的信息,赫然写着“为什么不回答我?” 就在我们想进一步解读这一句充满怨念的质问背后的深意时,面对着我们坐着的张媛的脸庞却因为惊恐而变得扭曲了。 夜空中,却清晰地听到了她颤巍巍的声音—— “来了,她来了,蒋娇!” 猛地回转过身,我们一瞬间都似乎看到了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身影,站在月光下斑驳的树影里,若隐若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物理规则 “站在这里别动!”说话间,我已经转动脖子上的轮回镜,把肉身同步率陡然提升到七档,调动了全身百分之七十的细胞,往那若隐若现的鬼影所在之处猛冲了过去。 没有错,这种悲戚的感觉,这应该是一只“臭肺”! “哪里走!”赶到鬼影身前,我一探身已经使出内观通灵,化作克制肺金的雀阴火鸟形态,身形在炙热的火光环绕下,猛追着那见势不妙转过身就逃的“臭肺”,在凌冽的山风间穿行了一段路程。 靠,还跑? 眼看那鬼影绕过几座荒坟的封土堆,就要钻入一个应该是通往地下的矮洞,我哪里还沉得住气,暗暗拨动了脖颈上挂着的轮回镜,咬咬牙把肉身同步率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百分之八十五! 魂力透射间,全身变得通红的我已经穿过身边变得缓慢的流光,抢在鬼影即将钻入洞穴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臂膀。 “哇!”——没想到,那怪物被我擒住了手腕的寸口,却并未如预期般瘫软下来,反倒是在一阵凄厉的怪叫声中,扭头朝我就是喷出一口浓烈的鬼雾! 糟糕!是悲毒!皮肤一沾上那浓厚沉重的雾气,顿时起了一阵令我颤栗悲戚的鸡皮疙瘩,我顿时从肺部悲凉的共鸣识别出这种毒雾的属性,即刻屏气凝息间,我也是在多次战斗获取的宝贵经验指引下,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只可惜,那一抹偶露狰狞的鬼影,却趁此机会,“嗖”地一声,骤然飘入那黑漆嘛唔的深洞里去了。 回到营地后,大家在柜子和梦昭的组织下倒也没有过分慌乱。见我回来,面色最为沉稳的莎伦第一个上前问道: “跑了吗?” “嗯,一不小心,还是让她给逃了。”回答间,我也是把方才差点逮住那只“臭肺”,却在最后关头给她猝不及防一口“喷毒”暗算,错过拿住她的机会的事情说了一遍。 “幸苦了!哥,哥你已经够帅气了!那一招是什么玩意儿?火焰缠身,还能贴地疾飞!你没看到,那鬼东西,一见到你,就吓得屁滚尿流,一股脑儿跑得没影了”柜子夸起我来,还真没边了。 要不是梦昭看我尴尬,好不容易才把吐沫横飞的他拉住,估计这厮要把我吹成怎样呢。在他那舌绽莲花的话里,我还真成了神通广大的大罗神仙了呢! 然而,却只有我自己,深感深洞里所藏着的家伙的棘手之处。毕竟,我也算经历过大大小小多次冒险,但是,像这一回,全力出手,却连一个小喽喽的衣角都没有抓住! 这在我的惊奇之旅里,还是头一遭。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独当一面的冒险,跟身边没有像琳达,阿霞,金四娘,正熊这种给力队友有关系。但我毕竟也是在琳达指点下修为暴涨了啊,却连个打了照面的小喽喽都搞不定,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就在我郁闷得不要不要的时候,张媛有呜呜地哭了起来,一开始还只是小声抽泣。哪知,哭着哭着,却大有止不住的趋势,连明显在追求她的阿瑞也哄不住,只得惹得柜子和梦昭无可奈何地围了过去,加入了劝慰她的阵营。 我听着心烦,刚想摆个凶横的模样,吼她几句让她闭嘴,没想到却被迎面走过来的莎伦不动声色地拦住。那洋妞在跟我擦肩而过的瞬间,竟轻轻凑近我,悄悄对我说了一句: “我觉得她在说谎。” 什么?张媛在说谎?是那一部分?还是说——这家伙也中邪了? 一眨眼间,我的脑海里顿时闪现过一系列不详的预感。 经莎伦一说,这一切的确是太不合常理了。不说别的,如果说那失踪的蒋娇是她们的室友的话,一般人不都留下心理阴影了吗?还能大老远地没事找事地跑来这荒郊野地的山上找死? 在我疑虑间,莎伦已经用眼色示意了我不要声张,自己则沉着稳重地转过身,不露声色地来到了那哭不歇的张媛眼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她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比如:“你刚才看到的真的是蒋娇吗?”“她失踪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为什么不在小长假里回家?”之类。 就在我和其他人,包括一脸懵逼,抽泣着一一回答着问题的张媛一筹莫展间,面带微笑的莎伦眼看时机成熟,已经不经意间伸出左手朝张媛眼前一晃,同时右手利索地朝她耳边弹了一发清脆的响指,把她给弄昏了! 我去,这样也可以?! 若非亲眼看到莎伦露出这一手神乎其技的“催眠术”功夫,我还真不敢相信,原来西方文化里,还有这种玄妙的异术呢。 “好了,现在得看你的了。”没想到,一招得手的莎伦,此时竟然转过身,满是期待地看向了还未从惊奇中缓过神来的我。 “看我的?看什么?怎么看呢?”我当然不得要领,只得厚着脸皮请教这依旧面带微笑,泰然自若的俄国大妞。 “你们中国传统奇术里不是有‘内观’一术吗?你看看她中了什么邪术吧。”莎伦见我郁闷地反问,到也不生气,反而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听她的口气,是要让我用道家神乎其神的妙术,潜入昏迷不醒的张媛潜意识中探查一番,看看这小妞的记忆里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洋姐姐,你以为咱在演《盗梦空间》吗?道家文化虽然博大精深,但那种科幻片里才有的桥段,你到还真难住我了。说实话,即便道门里有这种奇术,凭我这半桶水的修为,哥还真做不到呢目前。 等等!非要说的话,像电影里那样跑到别人的梦境里,岂不是跟闯入内观世界很有类似吗?这么说来,好像我还真体验过那么一次呢。 没错,就是在里昆仑大地之眼修炼时,琳达曾经以灵魄形态,进入过我的内观世界呢! 回想那时的情景,她似乎是靠着她几次三番打入我体内的清气铺垫,循着气流遁行的踪迹,找准时机闯进了我的内心世界呢。 这么说来,如果我用精简自琳达绝学“天下无双”的山寨招式“小七星诀”,把自己的斗气打入昏迷的张媛体内,是否也能暂时进入她的“内观世界(虽然这货自己不一定去过)”,然后挟持她的“幽精”,调出她的记忆呢? 试试便知。 “莎伦,你的催眠术,能维持多久?”想到这里,我急忙扭头朝洋妞问道,毕竟,我可不想在施展自己都不确定的秘密潜入任务时,灵魄的宿主突然醒来,到时候,进入对方内观世界的我的魂灵,万一受到她灵魄的反噬那就不妙了。 “唔,催眠效果一般是三十分钟。保守估计,你现在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莎伦想了想,依旧面带微笑地回答我道。 靠,你自己不需要以身犯险,当然举重若轻了。一想到我如果成功潜入,也无法在灵体状态下计量在对方内观世界里的时间,我一时突然有些犹豫。 但一看到无比崇拜我的柜子那满怀期待的眼神,再一想不知身在何处的阿霞还等待着我去找寻拯救,为了对抗那连琳达都忌惮的神秘组织,我心一横,狠狠驱除掉心中的杂念,再次使出了自己的内观术。 这一回,我把脖子上佩戴的轮回镜拨到了“爽灵”的位置,心念合一间,已经挥动了一身清气,朝那人事不省,靠在阿瑞怀中的张媛,挥出了我的山寨绝学——“小七星诀”。 “噗!噗!噗噗”一顿潇洒飘逸的点打过后,我的一股清气已经自天灵盖源源不断地灌入了张媛体内,顺着她内敛回收的营卫之气遁行身体一周后,逐渐汇聚到了她的百会穴。 就是现在! 利用心眼看到这一情景后,我马上拨动轮回镜,把三魂的同步率调到最大,利用了胎光与爽灵的同步特效,在自己的内观世界里,利用自己的爽灵之力,远程控制着自己的清气,闯入了对方的内观世界。 咦,原来别人的内心世界,长的是这种模样:待到我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在张媛内观世界里的“化身”,已经轻巧地落在了一座哥特式的建筑顶部,而脚下,则是一片看不见底的蓝天白云。 仿佛悬浮在空中的尖顶建筑,却在一点点地崩塌,仍由底部的灰色长条形砖块,接二连三地往风起云涌的云海里坠落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这外表端庄的张媛,内心却是这般“崇洋媚外”,连内心的最深处,都是这边充满了对异国风情的憧憬。 而那些不断崩塌的建筑砖瓦,难道是在预示着她的命运正在慢慢地走向崩溃的边缘吗? 真是可怜的凡人。 没有见过他人内观世界的我,一开始还不适应各种新奇的物理规则。在几次三番差点失足落下形状多变的云层后,我逐渐掌握了张媛内心世界的基本规律。 利用几次华丽转身潇洒地躲过头顶落下来的砖砖瓦瓦后,我终于轻巧地控制着自己的“分身”,不费吹灰之力地爬到了那座最高,顶部最尖锐的高塔顶端。 呵呵,就跟小时候玩电视游戏一样嘛!这对于动作游戏迷的我来说,操纵自己的分身完成躲避落石和障碍物的攀爬大冒险,到达关卡顶部,简直就是小case嘛! 真是意外的简单嘛,这一波“潜意识”潜入行动。 就让咱扮演一回“超脑特工”,在这个充满新奇和未知的别人的潜意识世界里,来尽情玩一回“侦探游戏”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鬼魂 就当我感到大功即将告成,准备探头钻入那高塔里一探究竟时,整个尖顶建筑群落却开始崩塌折叠。顿时,尖锐高耸的塔顶变成了地毯上的平面,而那平平整整的墙壁,此时却变得凹凸不平起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晃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的我顿时意识到:“这一个小世界里的主人,感觉到我的到来了!” 这家伙,是在躲我么? 眼看折叠成镜面的建筑几乎把我从光滑的断层上滑落到无尽的云海深渊里去,我急忙抖擞了精神,远程操控自己在张媛内观世界里的化身,祭出我的内观通灵雀阴形态,化作一头火凤,一个大鹏展翅,跳到了相对稳定的尖顶那头。 几乎同一时间,我眼角的余光一瞟,已经瞅见那排哥特式建筑群的背后,悄然现出了两个手拉着手,忙不迭地另辟蹊径夺路而逃的身影。 只见那两个小姑娘形貌与张媛如出一辙,身着白色的洋服睡衣,光着双脚,一个抱着白色的洋娃娃,一个扎着黑色的蝴蝶结,正相互搀扶着,准备穿过那一道折叠的拱门,钻进滚动空间的罅隙里。 想甩掉我吗?没门! 心里暗喝一声,我已经腾空而起,操纵着灵气化身以火凤形态往两人的踪迹追去,眼看就要扑到二人面前拦住她们,火凤神鸟的烈焰外衣却在即将得手时陡然散去,把我的化身一个猝不及防,从折叠的空间平面上摔了下去! 我去!还真没想到,原来化身只能维持内观通灵三分之一的持续时间啊! 来不及吐槽和抱怨,我急忙切换了分身的通灵形态,化作背生尖刺的“非毒”形态,接连把坚韧的背刺刺入了崩塌的镜面几发后,才勉强稳住了下坠的身形,停留在了碎裂的镜面表面。 扭头一看,那两个身着白色睡衣的小姑娘,早趁着我马失前蹄的功夫,脚底板抹油一般,一股脑儿钻过了拱门,穿过如波浪般起伏抖动的广场那头去了。 还真是溜得很快啊!不过,这难得住哥么? 冷笑一声的同时,元神在外的我眯眼一笑,计上心头,即刻把内观通灵形态切换为警觉的“尸狗”,三蹦两跳就爬上了崩坏的石阶,利用刚才与二人打照面时捕捉到的气机痕迹,嗅着那微弱的踪迹,追赶两人去了。 四足奔袭了一会,穿过一堂开阔壮美,飘落着红色玫瑰花瓣的庭院,果然在一片欧式园林的走廊尽头,看到了那两个夺路而逃的白色背影。 “哪里跑!” 发现目标后,我怎会手下留情,摸出之前拔下的火凤金羽,大手一挥,已经把羽毛变成了一把金色长矛,手臂则切换为内观通灵吞贼状态,瞄准了二人落荒而逃的路径,眯眼就是一记极限投掷—— 只听“啪哒!”一声金矛穿透石壁的声音,火凤金羽化成的灵魂之矛已经不偏不倚地插在了大理石走廊的中央,落在只顾着逃命的二人身前,生生拦住了她们逃窜的去路。 就在两魂稍微一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转动脖子上的轮回镜为爽灵模式,切换分身为灵能本尊形态,陡然提升了魂魄同步率,一个闪现,就抢到了那惊惶失措的两魂面前。 “我并没有恶意。拦住二位,不过是想借一步说话罢了。”表面来意间,我已经操纵了分身使出灵能之瞳,感知了一番两个惊恐不已的魂灵,暗自选出了履职为张媛“幽精”的那一魂。 “可否让我看看呢,两年前你记录下的回忆。”说话间,我已经控制着灵能化身伸出大手,轻轻按在了张媛的“幽精”头顶,手掌一整个地包住了她的天灵盖,祭出一股清气,从百会穴径直灌入她体内。 唔,按照琳达手把手教过我的手法,如此这般,应该是可以剥离筛选出那时的记忆了。 弹指间,我已经施展出“小七星诀”的绝学,靠着指尖的发力,拨弄着张媛的“幽精”内部的行气,迫使她在她内观世界的天顶上,投射出那时的影像来。 当时居然也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风雨天气。半小时前还是阳光普照,眼前却已经是一阵飞砂走石。画面中,张媛应该感到十分恐惧,影像里她的呼吸声急促而沉重。 “喂!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哪里?萌萌!娇娇!大,大宝哥,回答我啊!”张媛焦急地喊叫了几声,依旧没有获得丁点儿回应后,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声音也不由得变得凄厉了几分。 “大家在哪里?求求你们,回答我啊!”只听张媛的声音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哭腔,但她的眼前却还只是一片朦胧,跟我们那时处于悲雨腥风中一模一样。 渐渐地,张媛忽闪忽逝的眼前出现了几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从身材上判断,应该就是萌萌,蒋娇,大宝还有阿瑞。 等等,那又是谁?! 正当全神贯注的我仔细一数,张媛记忆中的视角里,竟然生生多出了一个长发过腰,佝偻着背脊的瘦小身影! “啊~你,你是谁!” 果然,不仅是我,连记忆影像里的张媛,也陡然发现了那个诡异的身影。 “桀桀桀——我是谁?我就是你啊!小姑娘!” 从张媛的记忆里传来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凄厉悲凉,让旁观者的我听了,都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连远在我肉身里的本尊,都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画面里的张媛自然是吓得全身发抖,屁滚尿流,身子骨一个劲儿打颤的同时,更是忍受不住恐惧的折磨,缓缓地转过了头去—— “啊——!” 张媛记忆中的画面里,顿时现出了一张令她永世难忘的鬼脸。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枯瘦灰脸,脸庞上的面皮已经塌瘪,看上去就像一个行将入土的老太一般,干缩的嘴唇里,更是只有四c五颗残留的尖牙。 更可怕的是,她头顶上零零星星长着的几根枯草般的头发丝,此时却一股脑儿长得奇长,长得甚至都拖到了地上,钻入了土里,又突然间从张媛脚下的地面里破土而出,把她应声裹住。 “救救命!”她沙哑的喉咙里,竭尽全力想喊出求救的声音,结果,却一丁点儿声响都发不出来! 更可恨的是,从张媛记忆中的视角来看,远处的厚重浓雾此时已经慢慢散去,她的几名同伴萌萌c蒋娇c大宝还有阿瑞,已经从悲雨凉风带来的虚惊一场中恢复,大家正兴高采烈地互相问候着惊险,准备起身往山下走去呢! 大家,似乎都全然忘记了,远足队伍里,还曾经有过一个名叫“张媛”的存在呢! 看到这里,我似乎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没错,当时被鬼魂缠上身的倒霉鬼并不是那一开始就失踪的女孩蒋娇!真正与魔鬼做下交易的人,就是这个看似文静,表面上活泼热情的张媛! 果然,之后的剧情就如同我所料想的一般发展着。张媛在被孤独无限放大的恐惧和内心对同伴们的怨恨驱使下,心智一点点被那恶毒的冤魂所摧毁—— “看到了吧!他们眼中并没有你!对他们而言,你不过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一个累赘,一个可有可无的可怜虫!”冤魂的声音一点点侵袭着张媛的灵魂,一点点把恶毒的话语嵌入了她脆弱而幼稚的脑海里。 于是张媛脑海中逐渐回放出她以前费尽心思讨好同为室友的萌萌和蒋娇,帮很受男生欢迎的她俩打热水,请她们吃饭,给她们共享自己的日用消耗品的情形。 “没错!我这样对你们,结果呢?你们的心里却根本没有我!”在冤魂的蛊惑下,咬牙切齿的张媛终于完成了最后的黑化。 “嘿嘿嘿,小姑娘,我本来要吃了你,现在我改变注意了,你去把那个忘恩负义的女生给我抓来祭口,我就放了你,怎么样?”怨魂的笑声凄厉悲惨,听在张媛的耳朵里却充满了难以拒绝的诱惑。 “好,好,好,你们不把我当人看,我就要你们付出代价!”双眼血红的张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几天前,蒋娇因为评选年度优秀学生干部,向学校打小报告,匿名举报张媛论文造假,硬生生把各项条件附和的张媛按下来的情景。 后来知道这事情的张媛并不敢与蒋娇翻脸,她太需要光彩夺目的蒋娇帮她吸引男生们的注意力了。即便是介绍她有偿发一论文途径的蒋娇转身就向老师举报她,害她身败名裂,她还是不敢跟蒋娇绝交。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既然你处处让我无路可走!我今天就要让你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这是张媛在仇恨的迷失下泯灭人性前最后的念头。 于是,获得了怨魂支持的张媛,自然毫发无损地走出了风雨迷雾,坦然回到了众人中间。并在看到她现身才恍然大悟想起她的众人中间,散布了怨魂交给她的毒雨水。 随后,吸入毒雨水蒸腾出的毒雾的众人,均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幻觉。幻象覆盖了他们原有的记忆,让承受着张媛大部分怨恨的蒋娇,扭头投向了张开獠牙的鬼魂怀抱。 而本来痴迷蒋娇的阿瑞,却鬼迷心窍地转而疯狂地追求起了张媛。 与恶鬼一交易的结果,就是张媛选择牺牲掉与自己产生裂隙的室友,换来了她一年的风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真气分身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探查她的记忆,找出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张媛的内观世界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这跟刚才平静时,哥特式建筑按一定规律,有序地发生瓦解不同,现在周围的空间里所发生的,是那种归于虚无的崩坏。 比如脚下的石台,并不是有所预兆地先从摇晃到径直往云海里掉落,而是——无声无息地凭空消失了!甚至,随着情况急转而下,连脚下那片浑浊的云海,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萎缩! 取而代之的,是那令人恐惧和绝望的一片漆黑。 我了个去!还真是让人头大啊!我一抬头,发现顶上那呈现着张媛记忆的影像还未破碎,为了再尽可能多一点地看看她脑子里还存下些什么,一咬牙,再次控制了真气化身变作一羽冲天翱翔的雀阴神鸟,振翅一挥,已经冲上了那尚未崩溃的虚空之中。 盘旋中,周围的漆黑越来越浓重,我只得一边窥探那支离破碎的记忆镜像,一边小心翼翼地分神躲避突如其来塌陷出的虚无领域——直觉告诉我,如果失足落入那些虚无的空洞,以我现在的修为,怕是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的。 然而,情况越是危急,记忆影像里显现的却越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不是张媛怎样处心积虑挑拨同伴间的关系,就是她怎样靠怨魂的摄心术迷惑着阿瑞供她吃穿消费之类的琐事。 唉,我就说,现在的年轻人,受什么《x时代》的毒害,怎么就那么深呢?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你丫的记这么清楚干嘛?!老子赶时间呢! 左躲右突避过一连串陡然出现的黑洞领域后,我只能拍着翅膀悬停在那记忆影像正对面的狭小空间里焦急地等待,而我身后,以及周围四处,扑面袭来的漆黑和虚无则越压越近,几乎就要让我的分身窒息在这压抑的空间里。 终于!终于翻过年了!快啊!——事实上,每多坚持一会,我安全脱出张媛内观世界的成功率就越小,毕竟,我可是第一次尝试靠清气闯入别人内心的新手初哥啊! 只能到这里了吗?我忙里偷闲瞟眼一看,不远处被内观世界的崩坏吓得抱成一团的张媛的两魂已经被扩散的黑洞侵袭,躲闪不及的爽灵一半身体已经被迅速吞噬,幸好那掌控记忆的幽精还在原地发呆,惊恐中,她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停止记忆的轮播。 眼看脚下已经依稀显出弥漫的黑气,我估摸了一下时机,只得无可奈何地紧急启动了对真气化身的逆向召唤—— 内观通灵真气内守——回! 就在我的化身在轮回镜的帮助下,从因果循环里向本体的命运线归拢时,我突然发现,真气化身从张媛的内观世界里消失前的一刹那,她的记忆影像里,陡然出现了一幕一闪而过的画面。 场景里,假期里随同班里的同学,去旅行社报名做兼职导游弄外快的张媛,正殷勤地把两名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恩爱的老外,悄无声息地引向了那躲在暗处龇牙咧嘴的怨魂所布下的歹毒陷阱。 当稍纵即逝的画面掠过那外国女子的面孔时,我猛然想起,这洋妞的样貌,竟与莎伦有着几分神似! “我去!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什么情况?催眠术的时限到了吗?”待我操纵着颤颤巍巍的灵魄化身回归了本体,爽灵就位后,我一睁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众人抱怨此行的凶险。 “才不是!比那惊险多了!”柜子见我回过神来,心气稍安的同时,也是飞快地给我讲述了一番我“灵魂出窍”时所发生的惊险经过。 原来,在我逼迫张媛的幽精细细遍历翻阅她的近两年来的记忆时,那潜伏在我们周围的阴毒鬼魂已经再次发起了行动:它这回选择的目标是剩下四人里心智最不成熟,性格也最为浮躁的阿瑞。 柜子和梦昭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盘腿而坐的我的状况,阿瑞暴走时并没有发觉,等到他俩个在张媛的呜咽声中反应过来时,双目血红的阿瑞已经着了魔一般死死用他枯瘦的双手掐住了张媛的脖子! 幸好站在一旁警戒的莎伦反应敏捷,一个手刀,准确无误地劈在了阿瑞后颈,把他瞬间打晕制服。但是,那被怨灵侵袭利用的张媛,已经被下了死手的他狠命掐断了气管,停止了呼吸。 “活该!”柜子听完我简单地讲述了一番在张媛内观世界里看到的回忆后,爱憎分明的他忍不住站起身朝张媛已经慢慢变凉的尸体唾了一口吐沫。 虽然我不是柜子那般性情中人,但其实我还是蛮理解他的想法。毕竟,人生如水,清浊自分,张媛也好,蒋娇也罢,还有萌萌,交到如此薄情寡义的“闺蜜”,还妄想友情会像《x时代》里一般繁华,我只能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等待你的,若只是尔虞我诈的欺骗还好,被所谓的“生死之交”,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才是最可怕的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警觉地用灵能之瞳探查了一番附近,确认没有怨魂的踪迹后,才扭头跟莎伦讲起了我最后看到的那一抹模糊的影像,并简单描述了一番画面里看到的两名老外的容颜相貌。 “呃,没错。她就是我的妹妹阿历克斯。与她同行的,应该是她的未婚夫罗文。”莎伦说这话的时候意外的平静,只是轻轻抹了抹眼角滑落的泪水。 想想也是,毕竟是同母异父的姐妹,莎伦独立以后彼此应该就几乎没有联系吧?有这份真情流露,也是不错的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盯住身着背心热裤的莎伦火爆的身材多看了两眼。 眼前的姐姐,身材却似乎完爆了那影像里瘦弱的胞妹几条大街了呢!幸好存活下来的是眼前这个让人垂涎的大美妞。 不过话说回来,从在几乎把我们三魂七魄掠去一半的冷风悲雨里畅行无阻来看,以莎伦的敏捷身手和过人体质,以及那沉稳坚韧的内心,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被狡猾的怨魂给放倒呢。 想到这里,我刚安慰了她几句,却听到了一旁的梦昭,发出了一阵恍然大悟的惊呼。 “对啊!我就说怎么老觉得看这几个大学生毕竟眼熟!去年来旅行社兼职时,我还带过他们几天呢!” 原来,梦昭是因为听了我的讲述,绞尽脑汁思索了半天,终于认出了张媛和阿瑞的面孔。 等等!仔细一想,从张媛的记忆来看,阿瑞和张媛应该是早就搞到一块了啊,怎么感觉我们观察下来,他对张媛却是忽冷忽热的,感觉只是一般搞暧昧时的小情侣呢。 莫非,阿瑞这家伙,也是一早就被怨魂上身,而不是刚才中的邪! “怎么处置这家伙呢?”正在我看着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阿瑞若有所思时,急性子的柜子已经不耐烦地叫道:“要不我们先把那女的埋了吧?给巡山的搜索队看到了,说是鬼杀的她,估计没人会信。” “呃,只能先这样了。莎伦,麻烦你帮下他们,我试试进入他的内观世界看看!”仔细想想,柜子说得不无道理,毕竟,世上还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是适用于鬼怪的。 若让其他人发现我们跟张媛的尸体在一起的话,背锅侠只能是我们自己。于是,我急忙朝莎伦投去一瞥,请她帮柜子和梦昭处理掉张媛的尸体,毕竟,靠柜子那小身板,挖到天明估计只能刨出一个种树苗的坑。 “好的。你,小心点。”莎伦点头答应后,想了想,还是转身对我交待了一句。 “嗯,没事。”我倒是不以为然,估计这洋妞因为我帮她找出了她老妹失踪的真相,在心里感激我呢也说不定。反正也是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看看三人抬着张媛的遗体走到一边,我为了保险起见,又用望气点穴手往昏迷的阿瑞几大要穴上轻轻一点,确认他短时间内不会突然醒来后,这才故技重施,祭出小七星诀,把一口靠轮回镜模拟出爽灵化身的真气,照了天灵盖打入了阿瑞的七窍之内。 呃,这家伙的内心世界,还真是跟刚才那深受《x时代》影响的跟风女生不同呢。 “欢迎来到召唤师峡谷!敌人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碾碎他们!!!” 我了个去!好高端啊!阿瑞这货,不愧是新时代网络文化里成长起来的宅男,内观世界里居然自带旁白!?而且还是一个似曾相似的雄浑女声,汗! 你们敢不敢在业余时间用点传统文化熏陶下自己的情操呢?少年少女哟! 吐槽无用。 当我控制着爽灵渗透形成的真气化身,尝试适应着阿瑞类似于网游视角的内观世界规则,随一道光落到这所谓的“召唤师平台”之上后,我只得面带黑线地展开自己的心眼,搜索起阿瑞的“爽灵”和“幽精”所在的位置来。 呃,貌似在这个地方战争迷雾太重,连我的心眼一时都没法轻易看透呢!正当选择恐惧症的我还在愁着往哪个方向去碰运气时,身后一股正气凛然的浑厚男声却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快走啦,我去上路,上单不给就送!你走哪里?” “呃,我,我想想”猝不及防之下,我还真被这个身背等身长的大宝剑的男人给吓了一跳。英雄,请容我想想再回答不行吗? 被他虎视眈眈的浓眉大眼瞪得抬不起头的我刚被迫转身面向平台正对的一路,还没开口,却早被一位满是紧身短打装扮,身上全佩挂满了匕首的女人冷冷打断。 “切,中单一姐在此,中路莫跟我抢!去一边玩去。” 好吧,反正我是新手,去哪还不是一样。想到这里,我只得迈起步子,往通往“基地”门外的剩下的一条大道走去。 “滚!下路被咱哥俩个承包了,别来捣乱!” 定睛一看,训斥我的是一个蓄着猥琐八字胡子,身着花哨的褂子,牙齿缺了几颗,吊儿郎当地甩着手斧的变态大叔。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身躯足有一人多高,只会发出“嘀咕嘀咕”的电音和汽车轰鸣的低配改装款“大黄蜂”?! 酷!这货还真是个机器人呢! 只见两人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已经大摇大摆地朝要塞的最后一道正门走去了,临走时,哥俩还抛下一句话:“出门装都不会买!菜一b滚去打野去!看老子带你躺赢!” 呃,我怎么感觉这些似曾相似的话听在耳朵里,突然让我有种想一口老血喷在地下的冲动呢?! 我发誓,若非这真气分身取自爽灵,暂时无法访问我自己幽精的记忆,否则,我相信我一定在现实世界里经历过几乎完全类似的体验! 我觉得我不仅是确定,我是确定,一定而且——十分肯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切却无济于事。看样子,不尽快完成这场滑稽的游戏,我就没法子找到阿瑞那藏匿在这地方某处的幽精和爽灵了。 来吧,英雄,随我来战! 啊勒,怎么都没影了?待我做完自己化身的思想工作,正准备斗志满满地大干一场时,其他四名队友已经离开了召唤师平台,前往自己的分路去了。而基地的水晶石传送门里,也陆续跑出一队队克一隆人一般的兜帽小兵,源源不绝地顺着三条主道往前线去了。 在我发呆中二的时间里,战斗已经打响了吗?正好,节奏慢了哥还不习惯呢! 想到这里,我索性按照阿瑞内观世界里的“系统提示”,迅速地购买了推荐装备,一路顺着“战斗指南”,从基地的偏门走了出去,按照指南上记载的顺序,索然无味地和野区营地里的怪物战斗起来。 这些家伙,毕竟是阿瑞脑海里幻化出的产物,战斗力普遍不高,充其量也就是尸胚水平,在我手中系统自动发放的武士刀砍杀下,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我打倒,而我头上的属性栏里,其中的“金币”一项也获得了明显增长! 哦也,看来哥是天才啊,初来咋到就有点摸着感觉的样子了哦! 小有成就后,信心大增的我自然干劲十足,如法炮制刷完了基地附近的所有野怪营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硝烟四起的上路前线战场。 结果,刚一冒头,我就被自家的大剑将军喷了个一塌糊涂—— “笨蛋!你是真的菜还是托儿?哪有来gank直接露脸的,你但对面傻吗?” 哦了!反应过来的我,此时才看清,方才一直和那巨剑将军战成一团的地方统领,是一名头上留有一撮白毛,手持长柄大斧的方脸大汉。 我没来之前,两人正势均力敌地战得你来我往,见我一露头,那老到的敌将果然如巨剑将军所说,一点也不打算吃寡不敌众的亏,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迈着大步,往他自己家的防御塔下跑去了。 那么我是追,还是不追呢? “还不快追!”见我站在原地发呆,巨剑将军脸都气紫了,索性不再管我,双手把大剑一握,已经开了疾跑,加速冲向了落荒而逃的敌将。 哦了! 看到自家队友如此卖力,我自然也不好偷懒划水,轻轻催动真气,控制了自己的分身开启灵魄强化,紧跑几步,一个“一闪突袭”,已经一刀砍在了那砍翻我家拦路的小兵,夺路而逃的挥斧大汉背上。 “呜哇!” 刀锋准确命中敌人后,那汉子却只闷哼了一声,却丝毫没有停下逃跑的脚步。估计是那将毕竟身强体壮,又披挂了厚厚一身重甲,刀刃虽利,却并没有伤到其根本的缘故。 而待我再疾风扫落叶般追加几刀砍杀时,敌将已经转过了身,挥动着巨斧,一边格挡着我的攻势,一边稳健地往他家防御塔的射程内退去了。 “菜鸟滚开!让老子教他做人!” 见我一顿抢攻未能得手,姗姗来迟的巨剑将军索性高举大剑,一个空翻跳斩,凌空往对面被我的密集剑招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的敌将头上劈去。 呃,虽然对面已是强弩之末,但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追太深吧!喏,地面上都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红圈了,好像是系统在提示我们注意对方防御塔的攻击吧? 阿勒,我家大将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啊。只见他一阵猛砍,已经把巨斧将军的一手砍得血流如注,而与此同时,对方那高耸的法师之塔上,也照他健硕的躯体砸下一坨诡异的红光! “危险呐!” 我的大声疾呼似乎已经为时已晚,红光命中大剑将军时,他果然不堪重负地一口喷出一口鲜血。 我勒个去!这防御塔的威力好生猛啊!不仅是我,连我家那高傲自负的巨剑将军此时也切身感受到了厉害,看看对面苟延残喘的敌将,终于狠狠地一咬牙,回头往自家本阵退来了。 只是,对面忍辱负重的敌将怎会给他如愿以偿呢?只见那白毛巨斧将军一声冷笑,已经抬手挥出了巨斧,只是斧刃的方向向外,并非是砍杀的套路,而是—— 顺着我家巨剑将军的身边擦身而过,随即一横,才猛地往回一拉! 糟糕!这是想把我家大将拉回他家防御塔射程之内的围剿的节奏啊! 果然,一把被敌将的斧头勾回五c六步远后,对面等待多时的法师之塔早已射出了又一发蓄力已久的红色神光! 轰隆! 把我家大将炸得七荤八素的同时,那手持大斧的敌将也没有闲着,挥舞了巨斧照着巨剑将军就是一扫,早把他的一条腿砍得几乎飞落,只剩下一丁点皮肉连在了骨头之上。 而与此同时,神秘之塔上又是闪起一阵红光,往那几乎再也跑不动的巨剑将军倾泻而下! “我擦!歹势啊!”身经百战如他,当然知道被这发死亡射线命中的后果了。 轰嗡! “first bl一一d!” (“一血!”) 随着那激情万丈的系统提示女声从空中传来,我家巨剑将军的肉身已经被威力巨大的死光轰成了渣渣,只剩下一道极不甘心的亡魂,箭一般往我落地时的那处召唤师平台飘去了。 “你个菜一逼,害死老子了!” 这一句实力甩锅,勉强算是他喋血沙场所留下的最后轻语了。 呵呵,怪我喽? 目送他魂归祭坛后,我只得耸耸肩,欢快地收掉对方掩杀到我家塔下的一波小兵,目送自己头顶上的金币数目又涨了许多。是时候回家更新装备了! 菜鸟如我,也知道,在这种竞技对抗中,装备和经济才是王道!我虽然菜,但我只要不犯傻,一直刷下去,我相信我一定有功成的一天。 于是,强化了手里长刀威力的我,愈发刚劲十足地刷起野怪来,不止自家的,我甚至连对面野区的营地也没有放过。 在侦查守卫的帮助下,我只要看到对面防守野区的敌将去支援线上,我就去把他家刷出的怪物给偷掉,而代价就是,我家的几位大将,除了中路的匕首小姐姐之外,已经被对面杀成了落水狗。 “妈的,你会不会打野啊?”最先对我表达不满的,自然是恨我害他送掉一血的巨剑将军了。 “擦,老子现在都死得不值钱了”对他表示支持的,当然还有被对面同样处于打野位的长枪虎将捅得菊花生疼的下路猥琐飞斧大叔。 “bb,滴滴bb”甚至,连那貌似憨厚老实的汽车人,都在用他那我根本就听不懂的电音,在对我进行着口头人身攻击。 管他们的!反正哥有钱任性,你丫死成狗赖我喽? 咦,这是什么东东?无限之刃?很厉害吗? 看到自己的金币已经可以购买这把很贵很贵的符文大剑,我的心里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买!钱真是好东西啊!看到抓起宝剑周身散射珠光宝气的自己,我心底的虚荣心此时应该已经被放大了一百倍都不止。 赶快找个倒霉鬼试试刀口呗! 如此一想,我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中路,准备帮一波我家目前还没有显出明显劣势的匕首小姐姐。 经历过上路失败的经验,我这回倒是学乖了许多,眼看到达了前线,我这次并没有直接从队友身后跑出,而是穿过河道,钻进草丛,偷偷露出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暗暗观察起战斗的动向来。 果然,对面那肩头举着一只鬼精鬼精乌鸦的瘸子终于忍不住了,一抬手一个鸭爪禁锢,把我家被小兵卡住走位的匕首小姐姐困在了原地,随即马上狞笑着开启了大招,化作一个半人半乌鸦的恐怖怪物,愣是一跛一跛地想要把那玩飞刀的美女一把掐死。 英雄救美,更待何时? “呔!妖怪!放开那个美女!我来也!” 大声暴喝过了个嘴瘾后,我生怕场子里的两人看不清楚,果断开启了装逼模式,高举着新买的“无限之刃”,迈开阔步,腿脚生风地冲进了战场,一刀砍猝不及防地砍在那气势汹汹的乌鸦男身上,顿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红字——666! 我勒个去!暴击耶! 不仅是我,看到这爆炸性的输出,对面的乌鸦男,还有我家的匕首姐,都被我这逆天的一发斩击震撼了足足一秒,俨然一副对闪亮登场的我惊为天人的表情。 “我擦,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闪!” 那乌鸦男的经验老到程度丝毫不比上路的斧头男差,见我锋芒毕露,马上果断回身就用护身宝石使出一发闪现,瞬间和我拉开了五个身位的距离。 只是,你有跑路神技,难道以为哥就没有留下追杀技能么?天真。 看我“一闪突袭!” 瞬间使出通灵强化,把魂力释放,瞬移到乌鸦男背后,挥出致命一击的我,手起刀落,已经把来不及接触变身,恢复本尊形态的他一斩砍为两段。 “y一u have s an eney!” (“恭喜你斩杀了一名敌将!”) 随着激情万丈的系统提示音在战场上回荡,我方的小兵也受到了鼓舞一般,齐声发出一阵振奋人心的欢呼。 毕竟,这可是人头比以0比6开局之后,我家所获得的第一记击杀呢,其珍贵程度,用价值连城来说也毫不过分好不好。 还不赖嘛,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这把看上去就牛逼哄哄的大宝剑,威力还真不赖嘛。在自家匕首妹子秋波频送的崇拜目光中暗爽的我,故作装逼地掂量着自己新买的符文大剑,心中不禁豪情万丈。 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剑下留人 回自家野区顺手刷完野怪,攒了一波金币后,我这才传送回基地,给符文大剑上镶嵌升级了一颗振奋宝石,据系统提示说能增加不少攻击速度! 吹的吧?反正打人时还不是靠我自己手砍。 带着一点点小期待,整装待发的我马上循了兵线,往下路去了。好歹做人要公平,上路,中路都去了,如果不去蹲一波下路,咱可要被下路那两个喷子骂成筛子了估计。 绕过自家防御塔,才发现我们家的两个二愣子打得很凶,硬生生把兵线往对面给推了过去,完全把自己的屁股蛋一子暴露给了对面很可能在草丛埋伏的长枪龙将。 好吧,这样也好,正好哥可以从自家靠墙壁的草丛里摸过去反蹲一波。既然你不能阻止猪队友的作死,起码,要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有意义些,至少,思路清晰的我脑瓜一转,马上想通了这一点。 果然,我家的猥琐大叔和机器咸猪手马上把对面帅气的小黄毛还有他的小情侣——36e的抚琴妹逼到了对方塔下。那猥琐大叔见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飞斧一个劲儿往敌方小兵身上招呼,恨不得一个大招把对面所有喽啰给刮死。 “汽车人听令,老子已经把兵线清光了,快用限量加长版咸猪手把对面的大胸妹子抓过来!大爷我重重有——赏!” 猥琐大叔话音未落,那“叽里咕噜”飙着电音的机器人飞爪一伸,果然朝塔下那无助的妹子稳稳抓去! 不会吧?真抓到了! 就在我眼看飞爪子差一点就落在抚琴妹子挺拔的胸前时,危急时刻,那娘炮小鲜肉一般的帅气小黄毛的身影居然在黄光中一闪,人已经挡在了那惊慌失措,徒劳无助的妹子身前—— “过来吧你!别以为你是小鲜肉叔就会放过你!”眼看那操作失误的小黄毛被我方机器人的咸猪手抓住屁股蛋一子拖了过来,自家那猥琐大叔立马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喂!叔你的节操呢?你的下限呢?不是说好只要妹子吗? 看来,人饥渴到一定程度,妹子的长相什么的可以不重要;而这个程度达到极限时,目标的性别神马的都可以商量了。还真是这样的呢。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方猥琐大叔狞笑这向那貌似已经放弃治疗的小黄毛投出夺命飞斧时,只听一声长啸,晴空一声巨响,一名豪气万丈的银枪大汉已经从玩high的哥儿俩身后闪亮登场——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暴喝声中,我方猥琐大叔早虎躯一振,菊花一紧,接连发出了三声“嗷,嗷,嗷”的惨叫。旁边护驾的机器人刚想过去救场,却被银枪龙将一声暴喝: “滚开”,随即甩出一圈新月般的枪围,给弹进了敌方防御塔的射程之内! 糟糕!没等我喊出来,对面那看似柔弱的抚琴妹子已经昂首挺起36e美胸,奏响了一曲欢乐十分的狂想曲,把我家两个郁闷的痴汉,刺激得原地挑起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尬舞。 与此同时,那看上去孱弱得像片纸一样的小黄毛也一扫之前的颓势,回过身来朝两人就是射出一道道精准十分的奥术光箭! “我擦,疼!疼!疼!” “哔哔,滴滴!” 场子中央,只剩下两个自大到不长记性的蠢家伙所发出的此起彼伏的嚎叫声。看到这一幕,我想我算是明白之前下路送出的4个人头是怎么刷出来的了。 唉,算了,人生如戏,戏映人生,认真不得。把他们当作吸引敌人火力的沙包就好。 如此一想,我连忙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对面关键技能的使用情况,耐心地顶着压力,等待破空而出的时机。 终于,等到我家两个负隅顽抗的坑货在对面三人的穷追猛打下退到中线附近,尽数引出了对面三人几乎所有技能后,我终于高举无限之刃,从草丛里一跃而起,横空出世,靠着极大增进身法移动的“装逼模式”,瞬间冲到了那吃了我家两痴汉一波技能,强弩之末的小黄毛身边—— “弟兄们莫慌,哥来也!” 俗话说得好,逆转战局要从软柿子捏起,怼的就是你!说话间,剑光影动,光华乱舞,一斩三刀间,敌将小黄毛已经飘然落马。缓过神来的我,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无限之剑正在拖着我的双手自动乱砍——看来,那颗牛逼哄哄的振奋宝石,还真不是吹牛耶! 所谓的增进攻速,原来是让大宝剑自己乱砍啊。真有意思! 掌握了升级后的大宝剑的新用法后,我自然信心大增,靠着获得击杀后持续时间刷新的“装逼模式”所提供的超强移动速度,随即朝离小黄毛不远处,见势不妙转身往塔的庇护下跑去的36e大胸妹子追去。 “姑娘得罪了!如今在这幻梦世界里,各为其主,实在是情非得已!”自以为风度非凡地说着装逼的台词,任由大宝剑上下纷飞,把那孱弱得实在是惹人爱怜的抚琴妹子砍倒后,我欣喜地发现,自己头顶上属性栏里的金钱,已经涨了四百大元! 呵呵,看来哥这次要一波肥了! 回过头来,我家的猥琐大叔和机器活宝哥儿俩也先后被那威猛十分的长枪将军挑落马下,场子中央,依然站立在大地之上的,也就只剩下我和他了。 看上去,是个硬茬呢! 只听“呔”地一声怒吼,那龙枪猛将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我的面前,长枪一挥,就要往我喉咙刺去——那威猛的架势,的确跟我家的两个逗比是天壤之别啊。 可惜,哥可是有宝剑在手哦! 随着我手一举,大宝剑已经牵动着我的双手和身体,风一般旋转起来,牵动着我的身体,自动使出一招“一闪突袭”,完美避过那龙将威猛追魂一刺的同时,反而轻而巧地在他身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血流如注间,龙将也是大吃一惊,终于看清了我手上的神兵——无限之剑! “怎么可能,才七个时辰,你居然就锻造出了这等极品装备?!”惊叹间,龙将的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呵呵,哥又不是不会算账,跟你拼线上蹲人,纯属浪费时间,有这闲工夫,不如专注野区,待到购得神兵出山之时,就是你丫们受死之日——看招! 开启“装逼模式”加速后,我在被振奋宝石增幅特效的无限之剑助威下,愈战愈勇,不一会就砍断了猛将的龙枪,一剑将其砍翻在地。 而我头上的属性栏里,金钱又涨了三百大元。呵呵,这下子,无限之剑又能够升级了! 使用传送水晶回到基地,购置了一颗幻影宝石,镶嵌到无限之剑上后,剑身挥动时居然出现了残影,看样子,每次攻击似乎还能附加一次残影攻击,这不是变相地大幅提升威力了吗?酷! 走出基地大门时,正好遇到我家两个重生的倒霉蛋,只听那猥琐大叔正在对他的活宝机器人吐沫横飞地吹着牛皮:“要不是那个菜鸟,这个时候,老子都能单挑巨龙了!坑,真是坑啊!” 呵呵,这个锅我可不背。 不过,听他话,在这个奇怪的峡谷里,似乎那“巨龙”,是个出离强大的生物呢,会否与阿瑞的两魂有关呢? 想到这里,我马上起身赶往了地图上所标记“巨龙”所在的位置,一个翻身,已经靠一颗弹跳果实,脚下生风地越过悬崖,落到了巨龙栖息的水坑。 呃,这体形,真的是能够号称“巨大”吗?还有,这货,真是龙吗? 看到那“巨龙”的真身,大跌眼镜的我却深深感到一阵哭笑不得——那身披火龙spy玩偶服装的家伙,不正长得跟阿瑞一模一样吗? 终于找到你了,就不知,你这家伙,到底是阿瑞的幽精呢?还是爽灵了。 “吼吼!”没等我开口发问,那家伙已经启动了火龙服上的喷火装置,朝我气势汹汹地喷出了一口炙热的烈焰。 只是,灵巧如我,又获得了无限之剑的加持,怎会如此轻易就被他击中?都没有靠无限之剑帮忙,我只是凭自身的本能反应,已经轻松地躲开了那一发蓄力时间超长的“火焰喷吐”。 “喂,你到底是” “嗖嗖嗖!”没等我问话说完,手中的无限之剑看到战斗开打,早按捺不住,直接飞离了我的控制,划出一道道幽灵般的残留幻影,朝那耀武扬威的“龙形吉祥物”,一口气挥出了七七四十九剑! “幽精,还是爽灵呢?”待我好不容易把噎在喉咙里的剩下半句话讲完,那派头大能耐小的家伙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打倒了。 喂!怎么晕过去了呢?剑下留人啊! 眼看无限之剑依旧拖着残影朝倒地不起的阿瑞之魂劈将下去,我赶紧抢上前去,准备把杀得性起的它拦住。只是—— 为时已晚。 剑光闪处,被振奋宝石提升了攻速的无限之刃,刀锋已经划过了装死的“巨龙”,把心存侥幸的他砍成了两段。 与此同时,我头上的属性栏里,也显示出一个新的小图标:“击杀峡谷巨龙,获得buff!你的攻击力已经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哇塞,不错啊!这效果,抵得上把手中的无限之剑额外成功强化一个等级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通关了!!! 只是,阿瑞spy成峡谷巨龙的那一魂此时却被吊打得一动不动了。 “喂,振作点啊!我还指望你告诉我点什么呢!你咱自己先躺下了呢!”一连串的呼唤之后,昏迷的阿瑞那一魂无论如何被我摇晃,却都软绵绵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该不会是挂了吧?我眼珠子一转,马上想到,这家伙应该不是阿瑞的爽灵,如果他果真是爽灵的话,一完蛋,那么这内观世界应该早崩塌了才对呢。 既然这召唤师峡谷还在,就说明阿瑞的爽灵还在正常运转!这么说来,打扮如此逗比的这货是阿瑞的幽精喽? 靠,要是刚才拦住自己打high了的无限之剑就好了,如今把这货给打蒙了,啥都问不出,这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眼下这家伙就这样死鱼一般赖在地上不起来,我只能考虑把另一魂找出来拷问了。 思路一定,我急忙掉转过身,使用传送宝石,施法把自己传回基地,正好迎面碰上复活的猥琐大叔和机器活宝,想了想,我连忙叫住他俩个问道:“喂,兄弟们,话说,这召唤师峡谷里,最强大的家伙藏在哪里呢?” 没错,经过刚才的战斗,我已经非常确定,阿瑞剩下来的那一魂,既然不再正面对抗的双方里,那么,必然跟刚才的峡谷巨龙一样,是一个躲在迷雾深处的隐藏b一ss了。 “啊,你想单挑nice男爵?就凭你?”猥琐大叔经过我刚才的一番三杀表演,虽然已经稍微对我有些刮目相看,但一听到我想挑战峡谷最强,脸上顿时又恢复了刚才的不屑。 这对我来说毫不意外,毕竟,这种事情,在这里肯定没人成功过,所以他对我的“莽撞决定”嗤之以鼻,倒也不算奇怪。 “没错!他在哪里呢?”被猥琐耍宝二人组看傻瓜一般的目光盯了半天,我终于按捺不住,不耐烦地加了一句:“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他躲在哪里就行了!你们照常对线,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我的思路很明确,想要结束这一场荒诞的游戏,只有找出躲在暗处操盘的人。同时,也只有那剩下的一魂爽灵,能帮我把昏迷不醒的阿瑞幽精给救醒了。 于是,坚持问出峡谷最强的nice男爵的位置所在后,我也是用刚才击杀巨龙的赏金,购置了一颗“幽梦宝石”,把它镶嵌在了我的无限之剑上。 据系统说明讲,有了这颗无限宝石,“装逼模式”开启时还能额外获得百分之五十的攻速和移动速度呢! 完成这一切后,我这才一路小跑出基地,马不停蹄地迈过自家野区,穿过河道,往那战争迷雾最为浓重的峡谷深处径直赶去了。 只是,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我和nice男爵的单独对话,哪知道,对视野一直很重视的对面,已经通过放在河道中间还有峡谷壶口的侦查守卫窥探到了我的行踪。 “喂,新来的,你不想活了?中路的瘸子朝你那赶去了!别怪姐姐没有提醒里啊!”从传音宝石里发出的,自然是我家中单匕首小姐姐那傲娇妩媚的声音。 “收到!”如果只是一个会变乌鸦的瘸子,我自然不会把手下败将的他放在眼里的。 “小子!别怪哥们没有通知你啊,下路的小黄毛和大胸妹回家补给以后就一直没有上线哦。”猥琐大叔眼看机器活宝一阵哔哔,却一个字也讲不清楚,忍不住操起他的尖嗓门,对着传音宝石朝我大喊着报告了敌方下路两人iss。 看起来,刚才那一波三杀,已经让我赢取了队友们很多的信任。还算不赖哦。形势上,如果技能齐全的下路二人也赶过来的话,一对三的话,我还真有点吃力呢! “喂,菜鸟,先撤退吧,上路的敌将也消失了!”最后给我传话的是我家上单的大剑哥。在看到我4一0的数据后,这货跟我说话的口气也缓和了许多,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在给我报完iss后,自身也开始往我所在之处移动,明显是来接应我的架势啊。 可以啊,这哥们,虽然一开始耍帅送掉了一血,但热血的竞技态度和积极支援的意识还是蛮不错滴。 谁知,没等我在心中夸完他,传音宝石才静寂了几分钟,随即又传出了大剑哥的声音:“糟糕!我中埋伏了!快跑!” 然后,就是一阵刀劈斧砍,枪突剑刺的兵器对碰声。听到那铿锵有力的连绵对撞,我的脑海里甚至能想象出大剑哥以一敌二,力战持斧敌将和长枪龙将的情景,连忙迈开大步,就往战斗开打的地方赶去。 从地图上看,战斗打响之处离我还不算远,急行军的速度行进了一支烟的功夫,我就看到了激斗的三人。交战的双都拼尽了全力,舞成一团的三人身上都布满了大小伤痕。 看到我二话不说就开启了“装逼模式”,大踏步冲了过去,见识过我厉害的长枪龙将急忙把银枪舞动得愈发轻快,看样子,他想要在三招之内先解决掉我家的大剑哥,争取带着以多打少的优势来展开与我的对决。 怎能让你得逞?看透对方心思的我哪会让敌将如愿,步子愈发甩得飞起,不一会,人就风一般地赶到了三人战团面前。 “退后!” 刚要加入战团,哪知那长枪龙将发一声暴喝,已经舞起枪围,使出一招“新月横扫”,生生把我逼得后退了几个身位。 而此时,与大剑哥鏖战已久的斧头将军也是大显神威,举起巨斧高高跃起,就要朝那满身伤痕的大剑哥当头劈去。而我方的巨剑将军见状居然毫不示弱,召唤出符文巨剑,反身朝那枪围外放,中空乏力的长枪龙将砸去—— 他的意图我自然十分清楚,巨剑将军这一番破釜沉舟的反击,是打算牺牲他自己,也要重创长枪龙将,为我争取逆转的契机啊! 怎能让你失望! 随着斧劈剑下,我方大剑哥倒下的同时,他的符文巨剑也把技能真空的长枪龙将打得晕头转向,口喷鲜血。随即,我的无限之剑也在幽梦宝石的加持下,如同出鞘的蛟龙一般,顷刻间在他身上砍出一串串标红的数字,显然都是666点伤害的暴击! 如此攻势下,顽强如他也是吃不消的。不出五刀,长枪龙将就在我的猛攻之下倒了下去,而又是几刀,动作笨重的巨斧大将也倒在了他的身边。 正当我想收刀入鞘,清点下获得的赏金时,脚下一道黑影闪过,双腿已经被从地下凭空伸出的鸭爪给紧紧抓住,丝毫动弹不得。与此同时,一道精准的奥术弹幕,也如同弯弯的星月一般,闪烁着淡黄色的金光,朝我无情地刮了过来。 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对面小黄毛的绝招啊。看来他们果然也赶过来了。 “菜鸟小心!” 正在我感到有些应对无力时,伴随一声娇喝,瞬间闪现到我面前的竟是我家的中单匕首姐,只见她娇躯一挺,已经挡在了我和精准弹幕中间,生生为我抵挡了一部分奥术伤害。 随即,那不服输的女人一闪身,身影已经再次消失,等她重新出现时,已经在猝不及防的小黄毛和行动不便的唤乌鸦瘸子中间,旋转起矫捷的身形,向他们投掷出了无数把致命的匕首。 “叮咚!”正在这时,只听一阵狂乱的琴声,对方的大胸抚琴妹正好赶到战场,看到她家的核心carry小黄毛身中数刀,急忙一个狂舞乐曲,把我家的中单匕首姐定在了原地。 随即,瘸子的群鸦风暴和小黄毛的奥术之箭,就把她单薄的身躯打得如同风中凋零的花朵一般,惨然无助地悄然倒在了地上。 “我的队友们哟,你们不会白白牺牲的!” 被同伴们的无私团队精神所感动的我,眼看敌人的关键技能都进入冷却后,早挥舞起无限之剑,在振奋c幻影c幽梦三颗无限宝石的加持下,把“装逼模式”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瞬间就冲到了脸上还挂着得意笑容的小黄毛面前。 随后,过程总是惊人地相似。只见我连续三套“一闪突袭”,一口气砍出数发暴击,先后把小黄毛,抚琴妹子还有那皮糙肉厚的瘸子接连砍到。 而此时,我的头上,也在慷慨激昂的“五杀”背景音中,飘出了一行金色的系统提示文字:恭喜全歼敌将队伍,你已获得挑战峡谷最强——nice男爵的资格! 终于,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总算来了。 正当我意气风发,斗志满满地持剑穿过战争迷雾,一口气冲动那号称“峡谷最强”的家伙面前时,那货看到我后,居然一言不合就抛出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的对白: “英雄饶命!我投降!” 什么?等等!这又是什么神转折! 等到眼睁睁地看着那蜷缩在一只紫色连体睡袋中的“阿瑞”,笑眯眯地把他头上顶着的,写着“峡谷最强”字样的锦旗恭恭敬敬地交到我手上时,我甚至感觉脸上的黑线都要拖到地上去了。 一脸懵逼中,缓过神来的我急忙试探着向他发话道:“我对这种虚有其名的‘称号’不感兴趣。你还是赏个脸,帮我把那边昏迷不醒的‘幽精’救醒再说吧。” “没问题!” 这样简单就答应了?没有战斗吗?这是在逗我吗? 看到那货拍拍屁股就跟在了我的后面,我心中的疑惑愈发巨大,这种感觉好别扭啊,就像自己千辛万苦找到隐藏b一ss,结果b一ss却兴高采烈地对你说:“你已经通关了!”一样。 这真的是“峡谷最强”所做出的事情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死心塌地 阿瑞的爽灵虽然spy成了穿着一头恐怖的怪物,却意外地好说话。估计是他感受到我身上澎湃的斗气,明智地选择了跟我好好沟通,而不是兵戎相向。 作为寄居于阿瑞体内最具灵性的一魂,阿瑞的爽灵自然对他的内观世界具有绝对的掌控权。只见他刚站起身,我之前所经历的这一场荒谬的虚拟竞技已经戛然而止。停滞的时空流逝中,他带着我瞬间就来到了昏迷的幽精所在。 接下来的那一幕我自然是很熟识的,如同我自己曾经的爽灵达与幽精然一般,二魂靠着魂灵的共鸣能够相互传递活力一般,只见阿瑞的爽灵只是轻轻把手放在了他的幽精头部两边,一股他所特有的生命力已经源源不断地注入了阿瑞幽精的内部。 “刚才发生了什么?”阿瑞的幽精醒过来后却似乎有些懵懂,一睁眼看到我,才马上反应了过来—— “啊!你!就是你蛮不讲理地把本大爷给k一了!” 喂喂,兄弟,哥也是没办法的好不好!不是我不想手下留情,只是我手上那把剑它打高兴了,不受控制地自动把你砍翻了而已。 算了,讲这些有用没用干嘛,还是快点干正事吧。想到这里,我急忙朝一旁眯笑着旁观的阿瑞爽灵使了一个脸色。 “好的,好的!兄台稍等,稍等。” 果然还是这货好说话。只见他附耳跟那掌管记忆的“阿瑞”说了几句,就已经让像孩子般赌气的他消停了下来,随即更是老老实实地在召唤师峡谷的上空,显现出了阿瑞的记忆碎片。 原来阿瑞被附身是在一周以前,之前他虽然也几次发现了张媛的异样,但出于对她的喜爱,懦弱的阿瑞却选择了无视和助纣为虐。 记忆碎片中,阿瑞总共帮张媛先后引了三波无辜的游客前往鬼舞深洞送死,其中,就有莎伦妹妹和她的未婚夫。 然而,似乎是阿瑞潜藏的良知难以忍受这种煎熬,终于,他越来越为自己的所做作为感到不安,于是愈发沉迷于游戏,终于在内心世界里构建起了一个封闭的世界,用来麻醉忏悔的自己。 直到今天,他的爽灵才感知到了无意中闯入这里的我,把这一系列他知道已久却不能说的秘密,全数向我倾述。 这,估计也是对他已经凉下去的良心的救赎吧?大概。 阿瑞虽然狡猾,胆小,懦弱,但潜意识里,他应该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吧。 我感叹的同时,阿瑞的两魂已经配合着彼此,把当日里曾经强行闯入他内观世界的鬼影的位置给我显示了出来。 但当我祭出灵能之瞳,往那处幽深的黑暗里窥探过去的时候,我却惊奇地发现,心眼只能感受到鬼影黑气悸动的余波,四下里,哪儿还有那凶暴之气的踪迹? “咦!明明就是在那里啊,真奇怪!”发现不妥的,除了我,还有阿瑞的爽灵,随着他的惊呼,预感到不妥的我急忙调动心眼,朝周围感知起来,只是,无论是前后左右,四象八方里,都找不到那诡异黑影无形的悸动。 在这停滞的时空中,周围的一切是那么地安静,甚至比安静还要高出很多个级别。在这绝对的寂静中,连经历过许多神异事件的我,都被迫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重压,正透过我的灵体,往我的内心深处接二连三地压迫过来。 这种感觉是恐惧吗?好像有点不同。确切地说,这种异样的感觉,应该是一种被捕食者锁定的不安吧?莫非,一步步引我到这里,这一切,都是那诡计多端的鬼影,缜密布下的圈套? 就在我强压不安,继续催动灵力,把灵能之瞳的感知等级提升到最高时,在这万籁俱寂的世界里,我终于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悸动,而那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波动,竟然就来自于我们的脚底! “糟糕!快闪!它在下面!” 意识到不妙后,本能急退的我急忙朝还愣在原地发呆的阿瑞爽灵和幽精大叫。然而,叫声发出后,我才无奈地发现,他们并非是自己不想逃跑,只是,那股来自四面八方的无限恐怖,已经压迫得他们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嗷呜!” 一阵破土而出的轰隆声过后,地底已经巍然冒出一头足足有峡谷十分之一大小的巨大怪物,一口把阿瑞爽灵和幽精吞噬到口中的同时,也顺势发出一阵刺耳的巨吼,像是在朝我这个不识时务的外来者,杀气腾腾地示威呢—— “吼!” 铺面而来的腥臭恶风中,我自然读出了风中饱含的恶意:“既然你斗胆来到这里,那么,这地方,就是你的死地!” 感受到那恶毒的巨一物咄咄逼人的煞气的同时,周围本来凝滞的时空也顿时重新回复了运行,毫无疑问,这是怪物成功同化身为内观世界执掌者——阿瑞爽灵的征兆。 “呵呵,我好怕哦!”面对对方的挑衅,我笑了笑,只得报以一个无奈的耸肩。 这种时候,我自然清楚,恐惧只会降低自己的战斗力,唯有正面相博,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这些,都是我所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战斗所积淀下来的宝贵财富。然而,面对在这个空间里“神”一般存在的强敌,我握手中的筹码,除了这些内在的东西,却还有它—— 我手中那,并未因为内观世界易主而消失的“无限之剑”。 甚至,也许是吸收到了怪物四射扩散的巍然杀气的缘故,无限之剑竟然接连发出一阵兴奋的振颤。 或许,这正是阿瑞那积郁于胸中已久的愤概所化生的信念,在那斗气昂扬的大宝剑中呼呼怒吼吧,大概。 无论怎样,我可不想辜负他的一片好意。就让你的心意,助我一臂之力吧! 心意已决,凝聚在我身上的泱泱斗气早已助我启动了神气十足的“装逼模式”,而面对我的澎湃的战意,对面的怪物也不甘示弱,毫不留情地朝我立足的弹丸之地里,接二连三地吐出一团团粘稠的腐蚀浓液。 这一波杀招虽然密集,但怎可能随便命中在“装逼模式”下,移动速度和攻击频率都获得极大提升的我呢?只见我控制着分身一个滑步接续上步起身,已经握着手中发出一阵金色“辉光”的无限之剑,杀到了那小山般巍峨魁梧的巨大怪物跟前。 受死吧!看我“一斩千杀”! 靠着幻影宝石叠加残影攻击的特效,再加上振奋宝石提供的自动攻击,还有幽梦宝石提供的狂暴攻速,配合上无限之剑自身的暴击加成,我所挥出的千百记斩击,竟然都毫无例外地挥出了一串串大大的红字! 999!1222!1666 而随着我逐渐提升魂力,化身的攻击力提升也带到了暴击伤害的巨大增幅,眼看,那庞大怪物头上顶着的属性栏里,hp那一项,瞬间就掉减了三分之一还多!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初次交锋就旗开得胜,自然让我士气高涨,手中的大宝剑也挥得越来越快,只照着那狂叫的怪物砍杀过去,把它坚硬的甲壳砍得斑斑点点之余,有一剑更是一举砍掉了它张狂的一颗毒牙! “吼!” 被斩断门牙的大怪物,疼痛难忍间更是朝我的化身甩出一个横扫千军,势如雷霆的强袭,把峡谷的地面尽数翘起的同时,更是把我的攻势打断,将我逼退到了百米以外。 唔,看来,这家伙,是要出杀招了吗? 只见那怪物仰头一吸,随即伸头一吐,已经发射出一阵铺天盖地的浓烈喷吐,接连朝我砸来。 所幸我有内观通灵加持,魂魄同步率瞬间提升了一倍,一闪身,已经飞快地闪现到了之前落脚之处以外,而刚才立足之地方圆一大片范围之内的地盘,却早在浓酸的侵蚀下,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而那怪物眼见一击未中,马上扬起大头,朝天就是一个深吸,准备又要朝我来一波剧毒喷吐。 喂喂!有完没完了!哥赶时间,可不是来这里陪你玩躲避球游戏的哦! 心眼之下,凭借刚才的几番交锋,我已经清楚地看透了那怪物的攻势套路,眼看它还要抢攻,自然不会再给它压制我的机会。 让剧毒之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展开灵能之瞳后,墨绿色的毒液的落点和弹道顿时被我一眼看穿,而摸清那巨大化的蜈蚣般的怪物的底牌后,就是我反击的时刻了。 “一闪强袭!” 利用内观通灵,启动火凤模式,把无限之剑和剑上宝石所带来的符文增幅发挥到极限后,我的身影已经超越了阿瑞内观世界的流光速度,人影也像观摩慢动作一般,轻巧地避过了它密集的喷吐和接二连三的垂死反击,闲庭信步间闪到了它的身前。 手起剑落,鬼怪伏诛。 在系统爆出一个大大的“9999”后,怪物小山般巨大的身躯已经像倒塌的摩天大楼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峡谷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发出一阵强烈的符文冲击,掀起我衣角之外,却再也没有扬起任何波澜。 没有人知道,峡谷地底里怪物的身躯究竟有多么庞大。当我把化身从这里反向召唤回本尊时,阿瑞的内观世界竟然随着巨大怪物的伏诛发生了一连串的崩塌瓦解。 “情况怎么样?”元神回到本尊后,醒过来的我,第一件事就是想问问应该侯在旁边的莎伦外面的情况。哪知,无论我如何环视周围,却都无法找到她的身影。 甚至是,大声呼唤柜子和梦昭,也都没有获得丁点儿的回应。 见势不妙的我,赶紧回头查看起阿瑞的情况,却失望地发现,他已经和张媛一样,早就失去了生命的迹象。那残忍狡猾的鬼影,又欠下我们一条人命! 等咬牙切齿的我回过神来,我突然意识到,用张媛和阿瑞的身体设下“连环计”,拖住队伍里修为最高的我,难道,那恶毒的怨魂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柜子他们?! 而与鬼魂交易的张媛,还有对她死心塌地,到最后关头才浪子回头的阿瑞,又只是那怪物手上的一颗随手可弃的棋子! 唉,谁料想,这一连串的努力,到最后还是落入了对方处心积虑所布下的陷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困兽犹斗 怒不可遏的我急忙展开心眼,却只能依稀看到四下里呼啸的山风和升腾起的鬼雾,而我同伴们的身影,却一点也看不到了。 悔恨交加间,我不自觉地加强了灵能之瞳的搜索力度,终于在悲戚的山雨中发现了一团停滞已久的气息,难道是张媛的遗体? 绕过嶙峋的山石,快步奔到那随意丢弃在草丛里的尸体旁边,我这才发现,从遗体到营地,地上布满了两道井然有序的脚印。这当然是柜子和梦昭的无误了。 而从尸体掉落的地点起,脚印消失不说,沿途还有一些凌乱的草木折断的痕迹。虽然这些蛛丝马迹只延续了一小段距离就消失殆尽,我依然由此得出了一个确凿的判断:柜子和梦昭应该是被鬼影给掠走了。 一无所获地回到营地,我想了想,还是扛起阿瑞的遗体,和张媛的尸体合在一处,靠内观通灵非毒形态的透岩暴击,一拳轰出了个巨大的深坑,把他俩的遗体草草掩埋在了地下。 走回营地的路上,我突然看到了篝火边的松柏树干上赫然现出了一个简单的箭头。根据我所掌握的户外求生知识来看,这八成应该是莎伦离开营地前给我留下的暗语。 而箭头的方向,一定是她行进的方向吧。 顺着莎伦用小刀刻下的标记一路寻去,我终于在一片泥泞的土路上发现了她清晰稳健的脚印。 与柜子和梦昭被掠走时所留下的痕迹不同,莎伦的脚印平稳踏实,虽然在跋涉期间各有轻重,但落地时却丝毫没有半点犹豫,绝对不是被迷了心窍的人所能踏出。 那么,能让不轻易受鬼影蛊惑的莎伦离开营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引开的。而那能让她动容的玩意儿,八成应该是鬼影幻化出的,她妹子的影像之类的无误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默默加快了脚步。虽然莎伦的身手和静如止水的心性让我对她相对比较放心,但这里毕竟是大山深处的鬼洞附近,在怨魂的主场,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我觉得都不足为奇。 所幸,当我循着她的脚印,来到一处洼地,看到她高大健美的身影时,莎伦还生龙活虎地屹立在月光之下,而她的脚下,则是四c五具已经碎成一片的干尸残渣。 已经遭到袭击了吗?看到她身后又摸过来一头鬼鬼祟祟的干尸,我急忙把肉身强化率陡然提升到百分之六十,发动六挡肌肉速度,疾风一般闪到了她身后,一把将那头尸胚的脑袋扭了下来。 “唔,原来是除秽怪尸啊。”看到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朝我们张牙舞爪冲将过来的尸怪,我一眼就从它们喜好一拥而上的特徽认出了这些家伙们的类属。 幸好大多是尸胚和尸胎级别,大概也就是杂兵水平,尽快解决吧。 思路一定,我顿时使出内观通灵灵肉强化模式,把肉身同步率继续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以近乎眼花缭乱的速度,飞快地施展着“望气点穴手”,蝴蝶穿花般穿梭于尸群中间之余,更是准确无误地把一道道凛冽的斗气,照着尸怪的魄门,狠狠打将下去。 随着一阵指尖命中尸怪要害所发出的一连串“啪啪”的爆响,被我打中的怪尸们暴走的魄力顿时被散去了大半,一个个都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顿时就干瘪了下去,不多时就化为一团团腐臭的干肉去了。 “噢~不赖嘛。”看到我潇洒飘逸的瞬杀表演后,一旁的莎伦受到鼓舞之余,也不打算吝啬赞扬,只见越战越勇的她一手一只,早把两头逞凶的除秽捉到了手中,猛地一撞,已经把两头尸怪的头颅碰成了干粉。 这还没完,武勇十分的莎伦体内不愧流弹着彪悍的北地战斗民族之血,只见她冷笑一声,早低头矫健地躲过一头嚎叫着飞扑过来的怪尸,没等它落地,就抓住它的脚踝,把它倒提在了手中。 随即,就是一个单臂大回环,让那具倒霉的尸怪做了一波免费的“过山车”,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把另一头准备趁乱偷袭莎伦的怪尸,砸成了稀巴烂。 看到此情此景,被她绚丽连贯的投摔技征服的我还没来得及给莎伦叫好,那神勇非凡的女汉子早捉住一头身高体长怪尸的双脚,把它像陀螺一般飞快地甩了起来,凭借回转的冲力打散一大波围拢的尸怪之余,最后更是一个威猛的投掷,把它当作“导弹”一般飞了出去。 沿途冲散大批涌过来的除秽之余,更是在落地点把大波尸怪撞成了碎片。 出现了!莎伦的杀招——“旋转大回环”! 看到她那如同女武神下凡一般的威猛身姿,我不禁想起来那个北地神话传说里的名字:瓦尔基里! 两人合力解决掉剩下的尸怪后,我也从莎伦口中得知,她果然是因为看到了她同母异父妹妹的身影,按捺不住挂念,才独自一人追到了这里。 只是,毫无疑问,来到如同口袋一般的洼地后,那作为诱饵的老妹幻影就“嗖”地消失了,迎接她的,却是凶蛮异常,欲把她置之于死地而后快的疯狂尸怪们。 见她言语里难掩对亵渎妹妹死后安宁之人的愤怒,我也不便多言,只得默默开启灵能之瞳,尝试追踪僵尸们的气息,希望能找到鬼影的行踪,尽快救出柜子和梦昭。 谁知,试了几次,我才意识到,心眼却已被不知何时再次淅淅沥沥下起的山雨蒙蔽住了,在这被悲戚浸淫的空气里,根本无从下手展开搜寻。 无计可施间,我不经意间突然回想起与柜子和梦昭上山时,曾在缆车上开玩笑般调侃腻在一起卿卿我我的两人“秀恩爱,死的早”,灵光一闪间,我顿时一拍脑门反应了过来—— 仔细想想,鬼影袭击的人,无论是大宝和萌萌,莎伦的妹子和她未婚夫,张媛和阿瑞,还有失踪的柜子和梦昭,好像都是情侣啊! 恍然大悟间,我将想法与莎伦一说,她也表示认同我的这个说法。只是,怎么才能找到那躲在暗处的可恶家伙呢? “这还不简单吗?”我闻听莎伦满怀期待地问我,不由得习惯性地装起13来:“我觉得那该死的怨魂就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单身狗!若想引它现身,只需这般,这般” 我的想法很简单:假定对手是个嫉妒心超重的单身狗,那么我们根本无须白费功夫去找寻主场作战占尽地利的它,只需假扮情侣,摆两个肉麻的虐狗p一se,引蛇出洞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豪爽的莎伦听我说完,想想也觉得可行。点头称道后,她马上很配合地张开双臂,摆出了一个准备跟我亲昵相拥的动作,却把我这个提出作战方案的人,给惹得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为何?只因这悲戚的山雨虽然奈何不了骨骼惊奇,意志坚定的莎伦,却依旧把身着精干背心热裤的她淋了个透,不说别的,她湿漉漉的胸前,此时正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坚挺地傲然微颤呢。 我毕竟是一介凡人,见到如此香艳之景,怎能不鼻血上涌,心猿意马呢? 无奈事态紧急,想想之前被鬼影附身后的张媛和阿瑞的下场,我自然明白若再拖延,柜子和梦昭的命运只会愈发凶多吉少。于是只得憋着一张大红脸,忍着心跳轻轻搂住莎伦那并无半点赘肉的健美腰肢。 “啵!” 那英俄混血洋妞似乎深受俄罗斯热情的文化风俗熏陶,见我迈步上前,也配合这大方地朝我脸颊上就是一个热情洋溢地轻吻。 被莎伦的惹火红唇贴到脸上后,一股过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我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然而恢复警觉后刚过了几秒,我的心眼立马就感觉到了一股暴戾的怨气由远及近地疾驰而来。 不得不佩服,这痛恨天下有情人的怨魂还真是敬业啊。 待那怒火中烧的怨魂赶到,我和莎伦早准备好了反击的架势,摩拳擦掌地在等它了。 我刚瞅见那怪冒头,已经祭出了内观通灵的火凤形态,把雀阴一魄的魄力外放后,我的身形顿时被包裹在一阵炎烈的火焰里,一来也是摆个威风的造型灭灭对方的气势,再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自然是想掩盖方才和莎伦情非得已间肌肤相亲的尴尬了。 “莎伦,你往右边!封住它的退路!”借了雀阴神鸟的威力,眨眼间飞到鬼魂面前,反手照它就是一记火凤金羽幻化出的金刀斩击的同时,长了记性的我自然想起招呼赶过来的莎伦先把那狡猾家伙的退路挡住。 “一k!收到!”早把一根木棍紧握在手中的莎伦自然会意,迈开大步,三两下就绕到了那发现中计后变得恼羞成怒的怨魂身后,把在我步步紧逼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的那货去路完全封住。 “看招!” 之前就被它跑掉一次后一直憋了一股气的我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迅速切换火凤金羽幻化的武器为弓箭后,立即圆睁了虎眼,抬手朝那困兽犹斗的怨魂“嗖”地就是一箭。 那怪身后堵截的莎伦见状也不客气,眼看怨魂被我如同飞火流星般的攻势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后,早快步抢到那怪身后,抡圆了大棒,朝那时而虚化为无形,时而凝聚成实体的怨魂就是一挥—— “啪哒!” 棍棒抡中它的同时,我的金色羽箭也呼啸杀到,瞬间就洞穿了它的骨甲,把一股精纯真气注入到了怪物的体内,接连爆破。 “嗷呜!啊!” 那怪中招后,接连发出一阵哀嚎的惨叫声,身形也陡然散开成一阵鬼雾,翻腾了一番,竟跃到了半空中。 见此情景,我和莎伦不由得暂时停住了手头的攻势,保持着警戒状态,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狐疑道:看这架势,我们已经把它解决掉了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安详的男尸 我刚展开心眼,灵能之瞳下已清晰看出那怪魄力的重聚,魄象特征转眼间就从之前悲戚的臭肺,化作了愤怒的吞贼,发一声怒吼,就如狂风一般朝我和莎伦扑面杀了过来。 见它来势汹汹,我急忙又抽出两根火凤金羽,一根化作巨斧抛给莎伦,另一根则化为长枪握紧在手中,枪尖朝外,摆出了一个以逸待劳的守势。 那怪见了,冲势却丝毫不减,依旧狞笑着往我们所在呼啸杀来。看到它那孤注一掷的一搏,反而让本来就感到有些诡异的我愈发生疑 “来了!”好在我身边的莎伦就不像我这般纠结,眼看怪风袭来,早握紧金斧,抡圆了健美的胳膊,就是一招力劈华山,照那鬼雾里依稀可见的身影劈将过去! 我见状也正准备配合莎伦朝那模糊的人影刺出金枪,却猛然发现,莎伦挥出的大斧扯动的劲风吹散黑雾的同时,那怪风中陡然显现的身影,竟然是—— “柜子!” 我的天!看到昏迷的柜子突然出现在面前,我急忙临时改变金枪刺出的轨迹,往旁边陡然变向,“铛”的一声,磕碰在把半空里莎伦劈下的巨斧侧面,把她的攻势硬生生往右边改变了一个身位! “轰隆”莎伦蕴含了满满怪力的猛劈砸碎山石的同时,那“柜子”的身影也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我的身上,却并没有传来他大约六十公斤的体重所应有的质量和惯性,反而突然化作一阵极度深寒,蠢蠢欲动地找着我肌肤腠理间的破绽,妄想侵入我的身体。 “糟糕!中计了!” 即刻感受到不妥后,我连忙紧急调动体内真气,靠着脖颈上轮回镜储存的灵力,催动内观通灵模式,进一步把已经内收的雀阴火凤形态再次绽放到体表,化为烈焰环绕全身,这才堪堪把准备伺机侵袭我的寒湿之气蒸发殆尽,化为乌有。 待到稳住阵脚,再寻那怪身影时,即便是灵能之瞳心眼之下,哪里还有那诡计多端的怨魂的影子?! “唉,中了那厮的‘障眼法’,又让它给跑了都怪我”意识到再次被那怪摆了一道后,自言自语的我话中难掩沮丧。 “没事的。你已经做得很棒了。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真正有特异功能的人。中国人真了不起。”莎伦见我自责,也停住脚步,不再妄图追赶那跑得比风还快的鬼影,而是回转身,对我莞尔一笑,由衷地夸赞了我一番。 “啊,真的吗?”第一次被这英俄混血大美妞微笑着夸奖,我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心里一阵狂跳间,脑海里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假扮情侣时与莎伦卿卿我我的迤逦之景来。 不行!我的心太乱,要一些空白!眼前还未脱离险境,怎能被这男女之事诱惑得心猿意马呢!况且,阿霞虽然杳无音讯,我怎能不顾夫妻之情,见异思迁,放浪形骸呢? “嗯,是的。你真是个神奇的人。”莎伦说着,朝我抿嘴一笑,把金色战斧变回的火凤金羽轻轻递到我手中之后,人已经悄然转过身去了。 只留下一个,脸红心跳,不知所措的我。 唉,真是失态啊!本以为自己的修为已经能达到“美女当前,坐怀不乱”的境界了,哪知道,被这洋妞一近身,我的意志差点就缴械投降了。幸好人家对咱没啥意思,否则,哥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对不起阿霞了。 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正过心神后,我急忙快步跟上已经循着那怪物遁去的路径走去的莎伦,不想还没走多远,刚提升了肉身同步率加快行进速度的我已经一头撞在了突然停住的莎伦身上。 感受到那健美身躯独有的弹性和触感,我刚冷却下来的脸蛋不禁又“刷”地变得通红。急退两步和莎伦拉开社交距离后,我才掩饰住内心的尴尬,移开目光,故作镇静地埋怨她道: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唔,踪迹找不到了。还是你来吧,用你闭上眼睛感知的那个超能力。”没想到,莎伦却一点也没感觉羞赧。反而语气如常地提醒我用灵能之瞳继续追踪,似乎心境一点也没有受到刚才一连串意外亲近的影响。 好吧。或许老外就是这么开放,抑或,这妞儿压根儿就没有对我有丝毫动心吧。算了,可能是外国人的审美不能发现哥的帅气吧!阿勒,怎么会感觉心里有点沮丧和失望呢。 终究还是修为不够啊。 祭出心眼,渐渐稳住心神的我不一会就顺着被撞断的树丛草木,慢慢发现了鬼影消失后留下的残存气机。循着这些踪迹,我和莎伦不一会,就来到了另一个估计也能通往那幽深鬼洞的入口外面。 刚想小心潜入,忽然只见洞口处人影一动,竟摇摇晃晃地钻出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正是柜子和梦昭吗?看到两人转过身来,我不禁心中一阵激动,恨不得马上把他俩个拖到身边来。 不过一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我不禁留了个心眼,生怕冲动地跑过去,会再中那诡计多端的怨魂所布下的陷阱。 “喂,那两个应该是本人,不是幻象。”莎伦见我纠结,略一思索,冷静地附耳对我轻声说道:“看地上,月光下有影子呢。”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表面上性感粗犷的外国大妞,心地里却如此胆大心细。实在难能可贵。 经她一提醒,再联想起之前阿瑞和张媛被怨魂附身后的下场,我马上意识到,若放过眼前的机会,任由鬼魂侵入柜子和梦昭的内心世界,估计要不了多久,两人也就只能在黄泉路上做伴了。 唯有先逮着他俩,试试用小七星诀逼出怨魂的煞气,才是我那可怜的死党目前唯一的活路! 思路一定,我立马朝莎伦使了一个脸色,和她兵分两路,各自小心翼翼地分别朝洞口前的柜子和梦昭靠了过去,准备出其不意地现身,先把两人按住打晕再说。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我几乎一伸手都能够到柜子的肩头了,对面的莎伦也准备使出擒拿手制服梦昭时,两人竟不约而同地转过本来背对我们的身子,朝我和莎伦,同时咧嘴现出了一个表情僵硬的坏笑! 我擦!被发现了! 意识到又被那躲在暗处的怨魂愚弄后,怒不可遏的我再也顾不得什么,急忙跳出草丛,挺直身子,猿臂轻舒,就要拿那中了邪,扭头便往洞里跑的柜子。 若在平时,我若想捉那身体素质本就不如我的柜子,不用道法加成也是倍感轻松的事情;只是如今,被鬼影缠身后,柜子逃跑时根本不用跑的,而是双脚离地的滑行,这在高低不一,坑洼不平的洞内实在是太有优势。 跑了不一会,中邪的柜子居然把用五档灵能强化肉身的我甩开了三c五个身位。 隔壁岔道里莎伦和梦昭的配对也是一般。待到我俩意识到中计,凭记忆从错综复杂的山洞里折回到岔路前所经过的一个中型会议室般的中空石洞准备从长计议时,四面八方的通道里却同时传来了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尸吼声。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必定又是那恶毒的怨魂千百年来所害的情侣所化成的魄怪,在被它控制后,受其指使,作为喽啰一起来围剿我们了。 真是讨厌,在与这阴险狡诈的鬼影对抗博弈的过程中,为何我们总是落后一步呢! 情势所逼,我和莎伦只得被迫使出浑身解数,超度这些可怜的亡魂。 通过之前的配合,我已经确定怪力惊人的莎伦竟然能轻松挥舞我用灵能金羽幻化的武器,那么,面对数量众多的杂兵,我自然要多多利用她的武勇: 尸怪从中,我索性只顾催动着体内真气,专注于凝聚出一根根晶莹剔透的火凤金羽,接二连三地幻化成各具特色的灵能武器,一件件抛给战力堪比北地女武神一般的莎伦。 只见她先是抓起一把长弓,拉满弦就是一手三连射,平行射出三支金色火箭,一口气穿透了射击路径上的十多头尸怪。 随即莎伦又拾起一根丈把长的黄金长矛,助跑几步,一发投掷,又再次穿过了五c六头迎面冲来的尸怪胸膛,把它们像串烧一样,串成一串,随着枪尖一起被牢牢钉在了幽暗的岩壁之上。 然后,战得性起的莎伦愈发勇猛,一手握紧一个沉重的圆盾,另一手在则抓起一把角斗士短剑,格挡配合着挥砍,风暴一般冲进了前仆后继涌过来的尸群。眼花缭乱地一番流畅砍杀过后,石洞里只留下厚厚一层魄怪的碎尸。 见她斗气高涨,忙着给她准备武器的我反而感到有些应接不暇,连忙把灵魄同步率提升了一倍,加快了用真气产生火凤金羽的速率,这才勉强跟上战神一般横扫千军的莎伦消耗灵能武器的速度。 眼看冲杀过来的尸群似乎没有尽头,我急中生智,转而把灵能输送给握紧战斧的莎伦,她手中的黄金巨斧体形顿时变大了两倍,与此配合,我也是灵机一动,用源于琳达那点化阴阳秘法的奇术小七星诀,接连点打在了莎伦的前胸和背后。 “嗬~”只听她一声疾呼,果然生生举起了那把被强化过的斧头,抡圆双臂一劈,早把那把四c五长的金色巨斧凌空劈下,振起一阵冲击波击溃群尸的同时,更是把脚下的洞底砸出了一条一直延伸到石室墙壁之下的缝隙。 “糟糕!这是要塌方的节奏吗?”感到脚下的嗡嗡震颤,意识到不妙的我话音刚落,人已经一个站立不稳,和莎伦一起从地板的缝隙里轰然落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感觉落到了洞穴底部。从落石里支起身子后,我却猛地发现自己打算撑地发力的一手好像按住了不得了的东西——从那柔软的触感和那惊人的体积来看,八成是莎伦胸前那充满诱惑的大杀器了。 害怕被她反应过激地打耳光,我急忙把手从那团弹性满满的东西上缩了回来。幸好那洋妞也不是小气的人,拍拍身上的浮尘就从土石堆里站起身来,拧亮探路手电,也不多话,反而先往四周打量开来了。 看到人家外国大妞都做出了表率,我堂堂中国汉子哪能落后,连忙不甘示弱地往旁边探索起来。不看则已,一看才发现,原来这间位于山肚子最深处的秘密石室中央,竟摆放着一座坚固非凡的大理石祭台,而那石台之上,更是停放着一尊长逾三米,宽约两米的白玉石棺。 和莎伦一起发力推开厚重的棺盖一看,里面竟显出两名身着大理本地传统服饰,如同熟睡一般的人儿来。 若非我及时通过灵能之瞳看出两人身上全无行气的踪迹,还真难想象,停放在棺材里的两具尸体,容貌外表竟然能如此栩栩如生,简直有如蜡像馆里精制成的标本。 仔细端详了一番,我不禁联想起,如果梦昭所说的望夫云传说是真有此事的话,那么,眼前那文静温婉,身着华彩的女尸应该是阿娃公主无误了。 只是,那安详的男尸,究竟又是谁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私会 回想梦昭之前讲诉的关于望夫云的传说,再看看石棺里两人尸身所摆放的位置,我不禁猜测道,莫非眼前这身着蓝色褂子,白衣黑裤的男子,就是那与阿娃公主相亲相爱,私定终身的樵郎? 可是,按照大家流传下来的版本,那砍柴的猎人小哥,应该早被罗荃法师一掌拍落,化为石骡子,沉到洱海底下去了啊? 那么,静静停放在这雪峰肚子里,任凭外面沧海桑田,却仍能保全肉身不灭的人,难道是—— 罗荃法师?! 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么,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难道,那贵为国师,只手遮天,狠心拆散一双情侣的高人,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公主,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地位,跑来这鸟不拉屎的雪峰殉葬? 带着这个疑问,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办法:于是我按捺住狂跳的心脏,轻轻跳上祭台,矫健地爬进石棺,翻过那神秘男子的尸体,掀开他的衣服,检查起他的脊背来。 按理说,如果“他”真是樵郎,背上应该就跟传说中一般,有背生双翼的痕迹。这一点,在见识过诸多灵异事件的我看来,即便有道法助力,身体上肯定还是不可避免地保存有筋骨移位,骨骼增生的迹象。 而通过观察和触诊,确定这些征像,对于融会贯通中西医术的我来说,自然不是难事。 “奇怪了!这家伙,背上肩胛以下,明显留有骨骼生发的痕迹,而皮肉肌肤表面,也保留下了肉眼可见的疤痕。”仔细全面的检查过后,我还是不敢相信所看到的结果。 毕竟,这相当于说,眼前的男子,很可能就是那传说中被打落坠入洱海的樵郎! “等等,还有一种可能。” 看到我面露沮丧,一旁的莎伦却依旧没有停止思考,只见她蔚蓝深邃的眼珠子一转,竟提出了一个连我都不曾想到的猜测: 按莎伦的思路,梦昭讲述的望夫云传说中,每个人的出现都有其足够的背景,动机也大多符合常理。舞台上的每个人的行动都平滑地符合逻辑因果,除了一个来去匆匆,描述得模棱两可的角色,那就是所谓的“苍山山神”。 仔细想来,他的出场和动机都很神奇。首先是现身时,没有背景,也没有人见过他,在故事中一登场,就教给了樵郎各种神乎其神的法术;后来,更是十分确信地怂恿樵郎趁罗荃法师外出时,以身犯险,独闯罗荃寺偷宝衣。 他真能够未卜先知吗?却为何唯独不能预知樵郎丧命于罗荃之手而早早给予警告,却反而一步步鼓励或者说诱导这憨厚老实的猎人小哥慢慢触发阶级观念严重的南诏王的底线,直至掠走公主,私定终身。 他这样做,真的是在帮樵郎吗?或许,他的真实目的,是想引其扑火,借机铲除他才对呢! 面对莎伦提出的一连串疑问,我心中纠结卡壳的难点竟然一瞬间迎刃而开了——对啊,如果那所谓的山神,和迫害樵郎的罗荃法师,实际上是一个人呢? 那么,很多事情,包括眼下发现棺中男子与樵郎一般能够背生双翼的事实,就完全说得通了! 而这一切,却只需要加上一个前提,那就是:罗荃法师那狡猾的家伙,本来就是樵郎的情敌! 那么他的动机就很容易理解了:看到心爱之人和别人相爱,就设计陷害,诱导两人私奔,触碰到南诏王的底线。同时表面上不露声色地坐等南诏王请召,然后再在大王的面前施法拍死樵郎! 他唯一失算的地方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万万没想到,阿娃公主居然对樵郎如此痴心,深情到宁可为他殉情,也不愿接受罗荃的心意。 把推断跟莎伦一讲,她想了想,也觉得合情合理。我们正想再搜索下石棺,找点证据支持,我的肘子却在无意间撞到了男子的脑袋,本来包得齐齐整整的头巾却在重物的压坠下一股脑儿全散开了—— 从里面,更是滚落出一面,铜色精纯,青里泛黄的古镜来。乍一看,样式,质地和造型,竟与我脖子上佩戴的轮回镜有几分神似——要知道,哥挂着的这货,可是琳达用桃源铜扇的碎片拼凑而成的呢! 难道说,琳达制作轮回镜的灵感就来源于这里?还真是难说,毕竟,来过这里的琳达,凭她的本事,肆意观摩地底墓藏中秘宝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想到这里,我不禁回想起琳达教授轮回镜用法的情形。仔细回顾琳达所留下录音中的内容之后,我愈发确信琳达利用破碎的桃源扇制造轮回镜的灵感正是源于此物。 如此说来,这面铜镜的用法,和驱动轮回镜的方法类似也说不定呢! 大胆地提出设想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凝住心神,忍不住抓起铜镜灌入了一股自身的清气,待那口气以镜为媒,绕行一周后再次留回我的身体,如此往复,只见心眼之下,那铜镜周遭果真激荡起了一圈圈浅浅的气机。 还真启动了呢!我见状哪里还按捺得住兴奋,激动地与莎伦对视一眼后,不禁加快了真气注入的力度,而那面昏黄的铜镜上,也随着灵能的累积,渐渐显示出一系列零碎的片段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白雪皑皑的万仞神山,山腰的寺院高墙内,一位身着布衣,露出一半身子,把铜镜绑在胸前护住心脉的小沙弥正在雪花纷飞的后院坐禅。 一位由僧侣喇嘛引领着的蒙面大王带着女儿刚好路过,那小妮子看到冰天雪地里坐着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沙弥还在战战兢兢地打坐修行,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一把从随从手里抢过纸伞,就蹦蹦跳跳地踏雪跑到了他身边。 “公主,那小和尚是犯了错被长老惩罚呢!你可别坏了规矩!”惊呆的老仆见小姐任性,早吓得大惊失色,跌坐在地,偷眼看看大王,好像并没有阻拦干涉之意,这才不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小公主伸出稚嫩的小手,撑开伞站到了衣着单薄的小沙弥身边,轻轻呵了一口气,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我,我叫罗荃。”小沙弥身上落满了鹅毛大雪,却又不敢妄自抖掉,见小公主问他,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哈,罗荃是吗?我叫阿娃。爹爹以后每年都会来你们这里挑选法师,据说最厉害的法师可以成为我们家的国师!你要加油哦,以后别犯错了!我还等着你学好本事保护我呢!” 说完,公主轻轻脱下她的狐皮裘袄,怜爱地披在了小沙弥的肩头,朝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转身跑走,躲到她父王的怀中去了。 寺院里的众僧人,连同惩罚小沙弥的师傅,也只得卖了个面子给大王,都恭恭敬敬地随长老们走远了。 漫天大雪里,只剩下孤零零的小沙弥一个人,还有那件慢慢把他冰冷的心焐热的狐皮裘袄。 画面一转,铜镜里已经显现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高堂中间,英明神武的南诏王正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将一根象征皇家权威的白玉手杖交给一名身着黑色僧袍,头戴羽巾的蒙面法师,正式把南诏国师的重任,授予了这位年轻的僧人。 感受到万众瞩目的罗荃,却丝毫没有因为得到大王的器重而兴奋,被南诏王牵着手绕场一周后,他的眼神,终究落在了那身着盛装,文静淑女地立在一旁的阿娃公主身上。 从他那饱含千言万语却又无从吐露的目光中,铜镜外旁观的我甚至都能感到他痛苦的内心独白。估计那来到南诏多年的罗荃,早已深感身份地位差异所带来的不可逾越鸿沟,此时他虽然与阿娃公主已经近在咫尺,却依旧只能仰望公主的背影,兀自深感命运的无力 这一回,铜镜里显现的是一院宏伟的白族四合院,塔楼下的围墙边,一名面露忧色的中年妇女正轻声叫住那准备翻过高墙的阿娃公主,对她心疼地说道: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又要去找那打猎的穷小子了吗?” “奶妈,我去去就来!不要告诉我父王哦!”公主眼看被识破,只得俏皮地转过身,朝担心她的老仆做了个可爱的鬼脸,一纵身,已经越过高墙,往那苍山上与樵郎私会去了。 “小心啊”老仆眼看公主偷跑出大宅,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回转身往房里走去了,一路上还在苦恼:“这会儿如果大王来问我,又该找什么理由呢?唉” 直到唉声叹气的她郁闷地走远,一旁的塔楼顶上,才站起若有所思的罗荃。只见他抿住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即突然一甩手,展开背后陡然生出的一双肉翅,振袖一跃,无声无息地往洱海对面的罗荃寺里飞去了。 洱海上空,白云之上,罗荃飞着飞着,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不易觉察的冷笑。 看到这里,铜镜外的我和莎伦已经几乎百分之百地肯定,铜镜里的那位蒙面僧人罗荃,应该就是我们面前白玉石棺里那身着民服的男子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火凤凰 虽然已经肯定了石棺中男尸的身份,但我还是忍不住继续催动真气,让铜镜显现出它所记录下来的真相。 只见镜中云开雾散,场景已经切换回了南诏王宫。众宴会上众宾客的话中,我们得知这是平定叛乱,统一六诏的南诏王择吉日召集众王群宴的情形。 宴会上,罗荃应了大王的要求,奉命在宴会上表演奇法秘术。 只见那身着黑色僧袍,头上梵巾蒙面的罗荃,放下法杖,空手赤足,只披了那件五色鸦羽缝合而成的六合宝衣,一马当先走到场子中央,气定神闲地摆开架势,朝百步开外张弓搭箭的数十名南诏勇士摆了摆手。 那些骁勇善战的南诏勇士见国师发话,面面相觑间,还是听从了他的招呼,立马摆开训练有素的架势,拉开百石长弓,朝面无表情的罗荃疾射而去。 “嗖嗖!嗖嗖……” 一时间,飞箭如同雨点一般从四面八方朝场子正中的罗荃射去,却尽数折断在他那轻如鸦羽,薄如蝉翼的六合宝衣之上,仿佛那无坚不摧的利箭,顿时变成了虚有其表的麦芒一般。 这还没完。 只见高堂之上,威仪四射的南诏王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已经命人抬来一口径深三米有余的大锅。但闻南诏王一声令下,众手下早搬来若干柴火,在大殿外架起油锅,不多时就把那一大锅热油,烧得滚烫。 那滚滚的热浪更是朝众王扑面而来,把几个坐得近的亲王逼得实在坐不住,只得很没面子地站起身,跑到大王后面站着去了。 反观那罗荃,却丝毫没受到热浪影响,只见他赤着双脚,闲庭信步般踱到油锅面前,竟像平时沐浴一般,先试了试“水”,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往大锅里就是一跳。直溅得滚烫的热油,“咕咚”一声泛起了阵阵热浪-逼人的油花。 “哎呀!” 眼看罗荃入锅后就没有了动静,不仅是众亲王被惊得目瞪口呆,那些随行的嫔妃王后,更是直接别吓得捂脸惊叫起来。 大家心里,估计都在惊惧,概叹这么好好一条人命,就这样给折损在这口浴盆一般的大油锅中了。 万万没想到,那口沸腾的油锅滚了一炷香的功夫,但见锅中油花一翻,一道人影已经鱼贯而出,起身不沾半点油星,落地依旧满身宝气。 眼前之人,不是那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的罗荃,还能是哪个? 这还没完。 只见罗荃立在殿下,稍一发力,双脚已陷入地下将近尺把有余,随即两手一翻,掌心早刮起一阵寒风,只一吹,就吹灭了适才烧得兴旺的熊熊大火。 再一吹,滚烫的油锅上已经结起了薄薄的冷霜,锅中的热油也渐渐凝固成了清亮的油饼。 最后一吹过后,场子中央已经旋起一阵雪风,顷刻间就把以油锅为中心,方圆十丈的范围冻成了一块巨大的冰雕,那晶莹剔透的冰晶中央,自然是那口盛满清油结晶的深锅了。 “好!” 围观的六诏众王亲国戚看到罗荃这几手技惊四座的表演,哪还有不被他折服的,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凭空叫了一声“好!”,顷刻间就带得本来鸦雀无声的众人接二连三地叫起好来。 南诏王见状自然龙颜大悦,喜笑颜开地宣布开席后,众王也是识相地纷纷表示臣服。即便是那最有野心的一家,无论平素是如何不理不睬,此时也表现得毕恭毕敬起来。 倒是一边的罗荃,眼看南诏王见众王向自己俯首称臣,兀自大喜过望之时,嘴角不禁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只见他默默走到大王旁边,看了看那心高气傲上前敬酒的邻国王子,附耳照南诏王说了几句私语。 看到大王的眼神陡然瞟过端庄文静地坐在一旁的阿娃公主,铜镜外旁观的我猜都能猜到,那罗荃应该是在怂恿南诏王把她作为联姻的筹码,许配给邻国王子了。 果然,只见那酒劲上头的南诏王摆摆手止住乐师,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果然当众下令,将阿娃公主许配给邻国王子,以祝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猝不及防得知这一消息的阿娃公主犹如五雷轰顶,却又无可奈何,无助地低下头思量了一会,终于激动地振袖而去。 “看好她!” 南诏王虽然面露不悦,但仍然相信自己掌控了大局,只摆手交待手下卫兵守好公主的闺房,就继续享受众王的逢迎奉承去了。 而一旁的罗荃,则趁众人不备,一转身,早化为一只大鸟,无声无息地往王城外飞去了。 此后发生的事情,果然如我所料想的一般。狡猾的罗荃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朴实的樵郎。 他先是变作公主的奶妈,把阿娃公主出嫁的消息告知了那心系爱人的猎人小哥。随后,罗荃马上幻化成慈祥的老太婆,自称山神,把一些速成的变化之术,尽数教给了为救出爱人毫不怀疑的猎人小哥。 于是,剧本完全按照罗荃的策划进行着,最终,如同流传下来的传说一般,猎人小哥终于被罗荃一步步引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被他一巴掌拍到了洱海底下,化为了一头永世不得翻身的石骡子。 看到这里,我还在打算着继续看看罗荃到底有没有对殉情的阿娃公主的尸身做了什么手脚,却突然在心眼之下感知到那阴魂不散的恶鬼,正率领着更多凶神恶煞的魄怪,从石室的其他通道里,一股脑儿全朝我们所在围攻过来了。 真是的,就不能消停会吗?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正要着手布置防御,一旁的莎伦却只顾着朝石棺里张望,见我看她,那细心的洋妞却指着石棺内衬里镶嵌的一块皎洁无暇的白玉宝石,朝我说道: “我记得妈妈说过,中国有用宝石防腐的传统工艺。这一块大个头的宝石,是不是起这种作用呢?” 对啊! 经莎伦一提醒,我顿时恍然大悟,脑海里猛然想起阿霞曾经介绍过的考古知识,马上利用心眼观察了一番,果然发现了石棺靠宝石的玉气维持两具尸身不朽的秘密。 “莎伦!你真是个天才!”顿时计上心头的我,不由得扭头朝莎伦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给她点了一个大写的赞。 我的办法很简单:咱们中国自古流传下来的三十六计里,不是有一招叫“围魏救赵”的吗? 咱们现在既然已经确定眼前白玉石棺中的男尸就是罗荃法师,而女尸则是那家伙暗恋的阿娃公主,那么即便没有看到铜镜里记录的后续内容,至少有一点是很明显的:这尸体一定是罗荃千方百计想要保存下来的! 那么,即便是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我t怕个球啊! “哪个敢上!老子先把这颗维持尸身不朽的宝珠给捏碎!”看到四面八方通道里蠢蠢欲动的尸怪,我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反倒是有恃无恐地耍起横来,生怕那躲在暗处的狡猾怨魂听不清楚,看不实在! 果然,这一招还真的奏效了。那一直以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怨魂只得从洞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喝退哀嚎的众尸怪后,那狡猾的家伙终于无奈地走到了我探路手电的光线面前。 呵呵,你也有今天啊,之前玩弄了我们这么久,现在终于肯露脸了?就让哥好好看看你那张恶毒无耻的鬼脸吧! 谁知道,定睛一看后,不止是我,连我身边的莎伦,都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那长发之下的幽怨鬼脸,竟然不是我所预期的罗荃!只见那张俊俏白皙的面容,居然跟棺中那端庄安详的阿娃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情况?!难道说,自始自终在作怪害人的,竟然是故事里那凄美圣洁的阿娃公主?! 就在我们愣神的一秒多点时间里,那怪突然拿手一抹脸庞,把面容已经悄然幻化成了另一张愈发牵动我们心神的面孔。 看清那深邃的蓝眸,金黄的秀发,瘦削苗条的身段,以及幽怨无助的眼神,不用说我也明白,眼前的人儿,自然是莎伦那同母异父的妹妹了。 想必,之前引得莎伦独自行动离开营地的,应该也就是眼前这栩栩如生的幻象了吧?看来,一计得手后的怨魂,估计是拿意志坚定的莎伦没有太多办法,才选择故技重施,用这招玩弄她心神的伎俩,准备迷惑她对付我吧! 真是无耻!不过真让它得逞了,我还真是难办呢!毕竟莎伦不像张媛和阿瑞,她那过人的武勇和令人胆寒的怪力,对付起来就够难的了,更不用说还要花心思防备躲在暗中的恶毒鬼影。 真是棘手啊。 感叹间,莎伦似乎已经着了它的道,身体正在慢慢朝那拖着脚步向她走来的鬼影走去,估计当两个接触到的一刹那,那狡猾的怨魂就会借此附身莎伦的身体,对我构成巨大的威胁! 千万不能让它的诡计得逞! 想到这里,我急忙催动全身真气,准备先下手为强,先用点穴手制服背对我的莎伦再说。 正当我鼓动斗气,提高了肉身同步率,正要向莎伦冲去时,我突然发现,背对我的她,竟悄然用手朝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是在告知我,她并没有被怨魂所迷惑吗? 灵机一动间,我马上心领神会地悄悄发动内观通灵,凝聚成了一根火凤金羽,趁莎伦的身体遮住怨魂视野的同时,手一甩,把那灵能羽毛轻轻送到了莎伦手中。 而她和化为她妹妹模样的怨魂,距离只剩下:五米,三米,两米—— “呼哧!” 配合着我陡然将火凤金羽幻化为灵能战斧,胆大心细的莎伦果然在以为得手的怨魂准备夺舍上身之时,朝毫无防备的它毫不留情地挥出了一发“破空横扫!” “啊呜!”凄厉的惨叫声中,猝不及防的鬼影早被突然发难的莎伦一斧斩成了两段,老半天才从灵能战斧针对“气”层面的真实伤害中恢复过来,勉强凝聚成半个人影的形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咬牙切齿的嘶吼声中,那怨魂终于沉不住气地朝我们问道。 “超度你轮回升天之人!”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双节棍 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家伙,我自然要在莎伦面前装一个满分的逼格,过一把荡气回肠的嘴瘾。之前被你这家伙三番五次的愚弄,现在,是时候清算总账了。 怨魂眼看我们气势如虹,斗志昂扬,不由先怵了几分,还没等我抢攻,早身形一收,跳出了探路手电的光照范围,躲入那无尽的黑暗中去了。 小样,还来这招吗? 看它又打算玩起游击战偷袭的鬼把戏,我忍不住暗自冷笑:同样的招式,面对“圣斗士”,还能有用吗?肤浅。 “莎伦,那个,劳烦你再配合一下呗……”话一出口,我自己的脸蛋却先红了。怎奈恶敌当前,又没有其他办法能让那善于藏匿的怪物冒失抢攻,除了—— 假扮情侣,引那嫉妒心爆棚,见不得别人秀恩爱的怨魂自己上钩这一招了。 “ok。”那英俄混血大妞心中自然明白,见我招呼,当然没有任何扭捏的意思,反而大方地朝我一靠,主动投怀送抱过来。 行了,行了!再演得逼真一点,哥说不定就一个把持不住,假戏真做了! 还没等我在她热情投入的演技下缓过神来,这洋妞竟然故技重施,再次亲昵地在我热辣辣的脸颊上,又是“啵”地响亮一吻! 我的天! 莎伦这一杀死比赛的举动,让我红得像个大番茄似的脸蛋瞬间爆炸的同时,也把那躲在暗处以逸待劳的怨魂惹得再也坐不住了——只听它悲恸地哀嚎一声,就怒吼着窜出了夜色的掩护,挥舞着白生生的利爪,朝我们暴跳如雷地杀了过来。 等到就是你现身! 眼看那怪刚冲到面前,我早把准备好的六枚火凤金羽分了一半给莎伦——每一支金羽都凝聚了我精纯的真气,能幻化成一把最多持续十二秒的金色武器,每人三支的话,这一波短兵相接,应该足足够用了! 只见莎伦率先发难,没等那怨魂挥出利爪,她已经抓住化成长盾的金羽,迎着那逞凶的鬼影就是狠狠一撞。 若是平常武器,掠过鬼影估计最多也就把它打散,并不能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但我用真气幻化出的灵能武器,乃是承载了我内力行气的幻象,其本质是气机的流动,自然能把那炼气化神的鬼影揍得实实在在。 “嗷呜!” 果然,被莎伦持巨盾一撞,那鬼影顿时被巨大的冲击震得眼冒金星,头昏目眩,空门大开,早失去了之前气势汹汹的架势,完全暴露在了我幻化出的金色长枪的攻击范围之内。 “看招!” 随着我一声大吼,手中长枪早挑起三朵枪花,瞬间挥出三击,分别照了心眼下捕捉到的怨魂风门、气门、命门三大要害刺去! “呜哇!” 要是之前,那怪怎会被我这意图明显的杀招命中?但方才着了莎伦一撞,现在还在晕眩的鬼影,此时哪里能避得过我这一瞬三杀的枪围——虽然尽力闪避,但它终究只躲过了扎向命门的一发枪刺。 而与此同时,其他两发如白龙出水般的攻势,自然稳稳地扎到了它的影子本尊,把它赖以续命的鬼气,端地断成了三截。 还没完! 我这边的攻势刚进入少歇,莎伦已经接过进攻的大旗,配合默契地扬起火凤金羽幻化成的灵能长鞭,一阵如同蛟龙出水,又如长蛇出洞般的猛力抽击,把节节败退的怨魂打得晕头转向。 “啪哒!” 眼看莎伦手腕一抖,早操起鞭影往那手忙脚乱的鬼影身上一卷,把它的行动封在了原地,我哪里肯放过这等大好机会,连忙把手中的火凤金羽幻化成之前在阿瑞内观世界里见过的那种一人多高的大剑,两手一按,已经将那巨剑居高临下地向那被长鞭锁住,动弹不得的怨魂头顶劈下!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之后,那怨魂的灵体早被我的星辰巨剑砸得魂飞魄散。只是,不知为何,那怪的气息并未从灵能之瞳里消失,反而像魔物那般,不一会又死灰复燃般慢慢汇聚了起来。 好吧,既然一次解决不掉,那咱就再来一次呗! 眼看那鬼影的黑气马上又要凝聚成形,我怎会放任它重振旗鼓?立马摸出手中仅剩的一根火凤金羽,手腕一晃,把它变成了弓箭模样,照那通过重聚身形躲过莎伦长鞭束缚的鬼影,就是一箭! “呜哇!” 只听一声惨叫,那刚恢复了行动,准备夺路而逃的鬼影已经被我朝它后心射出的金色羽箭射得一个踉跄。 没等它挣扎着起身,我急忙张弓搭箭又是一箭。这一回则是射在它的腋下气门里,直接把那怪射得站立不稳往前撞去。 还没等它落地,我已经重新拉满弓弦,朝匍匐倒地的那怪的背后命门又是追加射出一箭。那负隅顽抗的怨魂还想爬将起来,早被这势大力沉的一箭射得狠狠撞到了地上,被金箭牢牢钉在了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就是现在!莎伦!”眼看三发飞箭得手,我连忙朝莎伦大声呼唤到——想想也知道,这种时候,当然最适合怪力惊人的她来作最后的补刀了。 “来了。” 那洋妞话音刚落,人已经腾空一跃,跳到了半空中,她手里的火凤金羽一晃,已经被我变成了一把威猛沉重的黄金战锤,燃烧着熊熊烈焰,朝那地面上避无可避的鬼影凌空砸下! “轰嗡嗡!” 这一波攻击雷霆万钧的气势,比起之前莎伦砸破地板的那一发猛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幸山腹里再也没有其他更深的空间给我们坠下,这一波猛攻,除了把鬼影的灵体砸得粉碎之外,倒是并没有引发额外的山体崩塌。 然而激荡的力道却仍然在这并不旷阔的石洞里反复跌宕,震得山体“嗡嗡”作响的同时,更是把那貌似还有一口鬼气尚存的家伙给闷得头昏脑胀。 嘿嘿!从我的心眼所观察到的情形来看,这家伙的重生机制应该跟我之前在桃源地宫里遇到的魔种不同,它应该是靠多年来所吸收到的活人生气来完成“借尸还魂”的,最多像那《西游记》里的白骨精一般,顶多能复苏个几次,并不能无限制地重生。 这一点,也被我在看到那缓缓再生后的鬼影幽深怨毒的白脸上隐隐显出的惊慌后得到了证实。 那家伙,在多年后,首次面对足以威胁它存在的对手后,终于露出了怯意。 果然,那厮还没等灵体完全恢复,已经抖动身形,全力往手电光照射范围以外的无尽黑暗里躲了过去,顷刻间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踪影。 只是,这一招,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太老套了吧。 眼看鬼影在我们面前没了踪影,我生怕它躲起来后找柜子和梦昭的麻烦,急忙拉过莎伦,故技重施地扮起亲昵来。那洋妞倒也实在,估计对这一招诱敌深入的套路早练得轻车熟路了,都容我招呼她,已经驾轻就熟地照我脸颊就是“啵”了一下。 话说这一招虽然俗气,但对那对天下情侣无不嫉妒痛恨的怨魂还真是奏效,只见它前脚才在我们的视野里消失,被我俩演出来的浓情蜜意一刺激,后脚马上就不由自主地杀了出来。 呵呵,还真是比见骨头就叼的狗狗还要听话哦! 看到那怪现身,我和莎伦自然不会客气,早各自握紧方才演戏时我暗暗凝气生成的火凤金羽,一齐幻化成一条流金淬火的黄金锁链,让过猛扑过来的怨魂同时,早把它拦在了炽热的锁链上。 “嗷嗷!” 在它被炽热的火焰烫得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我和莎伦连忙绕着那怪紧跑了几圈,用那经过强化,持续时间比一般的灵能武器长出很多的灵魂枷锁,把那无处可逃的鬼影绑了个老老实实。 眼看那怪被困在原地,莎伦刚想举起巨大的战斧给它最后一击,哪知那狡猾的鬼影竟用万分怨毒的语气叫嚣道:“臭小子!如果你们敢把我的灵体杀灭,那就等着给你们的朋友收尸吧! ” 我去,居然敢威胁我!那有恃无恐的怨魂口中的人质,自然是柜子和梦昭了。只是—— “凭这个就想唬住我,你丫还早了一百年啊!” 话音刚落,我早伸出本来藏在背后的双手,把火凤金羽幻化的双节棍一晃,舞个棍花,早一棒把那穷凶极恶的怨魂打得眼冒金星,还没等它缓过气来,我早扭头对莎伦示意道: “妞儿,给这家伙上催眠术!我要进到它的地盘,把这货彻彻底底地教训一顿!” “ok!没问题。”那洋妞是个实干派,话虽然不多,但干事情却是一等一的实在——刚听她迎着我的招呼她点头答应了一声,人已经抢上一步,一手拿住那晕头转向的怨魂七寸,另一手则麻利地在它耳边“啪”地就是一个清脆的响指! 嗬!这一波操作我觉得还真是溜刷,没想到,来自国外的催眠术,竟然连咱华夏的鬼魂也可以驯服!看来,有机会,还真应该去神州以外的地方走一走哦。 看到那怪在莎伦精湛娴熟的手法下渐渐停止了嘶喊,我也立即故技重施,御起真气,准备只身进入那恶毒怨魂的内观世界,探索那怪物本体深藏的秘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阿娃公主 随着我转动轮回镜,把主魂调整为爽灵,御起清气,把化身送入那被莎伦的催眠术安抚平静的怨魂脑袋中后,我的意识,也在一刹那间“刺溜”一声,来到了那怪的内观世界。 第三次进入别人的内心世界,我这一回的潜入愈发轻车熟路。抬头一看,那怪心中难以割舍的地方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花团锦簇的点苍山麓,从山脊上往山下眺望,还能依稀看见远处那看上去只有火柴盒子大小的王宫塔楼。 周围山水的胜景应该是在春夏之交,春华还未全数凋零,夏花已经争相绽开。潺潺的溪水还在“叮咚”的流淌,厚厚的针叶踩上去依旧“沙沙”作响。 山涧边偶尔有梅鹿前来临溪畅饮,树枝上松鼠时不时上窜下跳。一片祥和的山色中,由远及近地响起此起彼伏的鸟叫声,让人的心境,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大自然的节奏变得欢愉了起来。 这应该是阿娃公主和樵郎初次相遇时的景色吧? 我正在愁如何在这如画的风景里寻找那狡黠的鬼影,猛然想到之前几次三番引出它的伎俩,只恨没办法把莎伦也带进来继续施展“虐狗大作战”。 眼看这一望无际的山色中,那狡猾的怨魂可能正藏在某处,我哪里还有心思欣赏周围的美景,反倒是心事重重地往那草地上一坐,平心静气地仔细想起搜寻它踪迹的策略来。 无奈这种事情很难强求,我虽然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脑海里却依旧没有太好的思路。就这样卡壳了一段时间,直到无可奈何地靠在草地上的我不经意间抬头仰望起天边卷舒的云朵,我才猛然发现了这奇异空间里残存胜景的端倪—— 不看则已,定睛一看,我才惊奇地发现,原来天上的卷云每隔一段时间就已同样的样式绽放变化,连聚散的模样和层次都如出一辙。 惊愕的我急忙仔细观察起周围的事物,这才发现,不仅是天上的卷云,周围的一切,小到松鼠跑跳的路线,大到松涛起伏跌宕的纹理,再到三三两两结队前来溪水边饮水的鹿群,万物都在遵循着一个巧妙的循环! 没错,每隔大约十多分钟,这里的一切,就会重复一波首尾呼应的重放! 我的天!我就说怎么自从进来以后,自己内气的遁行似乎都有点迟钝了,本来还以为是因为疲惫而失去了对周身气机流转的感知,现在才明白,原来我的行气,是被这过快循环的风水重放给打乱了。 差一点又着了它的道。看来,即便在外部灵体层面把它给用“催眠术”安抚下来了,在这深层次的潜意识世界里,还真是一点也不能不能掉以轻心啊! 意识到不妙后,冷静下来的我眼珠一转,不由灵机一动,想起之前在山腹石室里和莎伦通过佯装破坏石棺中保护尸身不朽的玉石把鬼影引出的情景。看样子,怨魂对它的肉身存有执念,想必是害怕忘记自己身为人时的样子吧? 同理,它处心积虑在自己的内观世界里设置下这个无限循环的术,估计也是想把这美好初遇的一幕永久保存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嘿嘿——想必,哥要让你失望了! 主意已定,我立马控制着灵气化身,启动内观通灵,召唤出了雀阴幻化的火凤,顿时把我的化身包裹在了熊熊灵魂烈焰之中。 一纵身,我已经控制了化为神鸟的化身腾空而起,掠过那片春华夏花,芳草鲜美的山间胜景时,早把浑身的烈焰,毫无保留地洒向了身下那如梦如幻的沃土之上…… “嗡嗡!”芳华消散间,我的灵能之瞳里早感觉到了一阵来自这个世界深处的振动——好家伙,来了吗? 一阵扯动这内观世界里天地雷云的冲击波陡然朝我袭来的同时,那怨魂暴怒的斗气,也向堪堪避过它那波怨毒无比的爪击的我扑面而来。 “哟!你终于现身了。”看到那货禁受不住我的挑衅,果然杀了出来阻止我破坏它妄想永久保存的胜景,我还是忍不住把受伤的手腕藏到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朝它打了声招呼,权当装逼。 “你竟敢毁掉我的回忆!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几句恶毒的诅咒,几乎是从那怨魂咬牙切齿的嘴里挤出来的一般。 “呵呵,不碍事,人非圣贤,孰能无悔?”回答那怨魂的嘲讽时,我感觉自己脸上的神情陡然掠过一丝苍凉,这不经意间心神的触动,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起了阿霞,还是在追忆琳达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随着周围优美如画的锦绣河山在愤怒的怨魂导演下,顷刻间画风一转,骤然变作了阴风怒号中,冰雹咆哮的雪山,我和那怨魂几次三番都未决出胜负的战斗,终于在它悲天抢地的哀嚎声中打响了。 见我化作神鸟纵身跃到空中,那怪也不甘示弱,长发一甩,早刮出一阵夹杂了剔骨恶寒的阴风——灵能之瞳之下,我自然看出这恶风比白天在山箐子里遇到的要恶毒十倍,若是给它擦着个边儿,想必我的化身半边身子估计就无法再行动了。 意识到危险后,我急忙拍动双翅,绕开那恶风遁行的路线,借着身前那座险峰嶙峋的雪山,试图借助山峰起伏的地势,绕开这股恶风的追身打击。 “天真!也不想想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这样就像逃出我的手掌心?痴心妄想!” 一眼看透我的意图后,那怨魂继续咬牙切齿地骂道,瘦骨嶙峋的惨白双手狠狠一翻,面前雪峰早已矮身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陡然升起的三道愈发高耸入云的险峰,在我前进的路线上呈“凹”字形拦住了我的去路—— 这样一来,明显是要对我施以“关门打狗”的手段么?!糟糕,差点忘了我现在身在它的内观世界里,那家伙可相当于这里的“神”一般的存在哦,想要改变地形迎合它的杀招之类的手段,对它来说还不是区区小case! 幸好哥也不是吃素的。 眼看三座险峰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长得直插入云端之上,我索性不再逃避,全速奔向拦路的雪峰跟前,一个鹞子翻身,已经折回头来,双脚在那雪峰上一蹬,人已经化作一道耀眼的火箭,直挺挺朝那道古怪刁钻的恶风迎面杀去。 火克金(风),我现在处于通灵魄象雀阴状态,属火,五行克你,能奈我何? 随着我转动轮回镜,把魂力陡然提升了一倍,魄象的威力也随之巨幅提升,凝聚于身体周围的热力骤然绽放间,我早以一招炼气化形的“神鸟冲刺”,把那阵妄图把我卷入无底深渊的恶风顷刻冲散。 “还有什么干货,拿上来让哥也见识见识呗!” 一招得手后,我不由得士气大振,刚按下云头,收起双翼落到雪峰顶上,索性就对那气急败坏的鬼影挑衅开来了。 “哼哼!五行之道,以为只是你会玩吗?”冷笑声中,只见那怪恨恨地把两只枯手又是一翻,我立足的险峰之上,又陡然升起十多道拔地而起的巍峨雪峰—— 待我拿心眼一看,云弄、沧浪、马龙、马耳……我的天!这份雄奇俊秀的气势,不正是点苍山那十九座险峰的逼真投射吗!? 没想到,这家伙,对家乡的情怀,还挺深的嘛。 只是,这种程度的手段,就想困住我吗?幼稚。 正当我转拨轮回镜,准备继续增大魂力的输出,进一步让化身维持雀阴火凤的形态,一口气冲出这镜像版“点苍十九峰”的包围,脱出生天时,却听那怪一边冷笑,一边念念有词道: “山雨欲来,风生水起,云开雾散,暴雪冰天!” 我的乖乖!等我见势不妙,舞动双翼,准备振翅疾驰,直冲云霄时,却发现,自己的化身乃至雀阴火凤的周围,环绕全身的心灵之火不知何时已经黯然熄灭,而双翼的尖端,已经开始慢慢凝结起一层薄薄的坚冰! “哈哈!你的心火能克我的悲风,那我这一手黑冰,又何尝不能冻结你的灵火!小子,看你这回怎么逃脱!” 见我面露惊慌失措的神情,那屹立在雪峰之巅的鬼影,随风颤动的声音里满是得意。 嗬~这是跟我杠上了吗?嘿嘿,那哥还真要与你硬刚到底了!真男人还怕你正面迎战?搞笑。 “来啊!” 毕竟有着之前几次交锋的经历,我心中对那怪的斤两也是有几分把握,见它敢主动讨战,自然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本体催动轮回镜把魂力输出到极限时,化身的火凤形态也燃烧到了顶峰—— 只见浑身上下厚重的坚冰在我这一波燃烧生气的烈焰绽放之下,早被蒸发成了漫天的水气,还没来得及在寒潮的驱使下再次冻结成霜,我已经控制了化身振翅一跃,疾飞冲天去了。 “轰!轰隆!” 那怪见我一举突破它费尽心血搭建好的陷阱,心中满是不甘,早搏动心神,凭空捏造出了一大片雷云,照着我在雪峰间左冲右突的身形,就是一顿密集的雷劈。 一时间,电闪雷鸣,天崩地裂,控制化身穿梭于这片连绵的山谷间,我甚至都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正在穿越炼狱。 直到,我靠着火凤神鸟形态,如同雨燕穿波一般,陡然冲破这段险象环生的雷暴领域后,眼前才猛然现出了一汪满荡荡的湖水,那碧波万顷的水面上,赫然倒映着一轮皎洁明媚的圆月。 看到这幅平湖秋月的胜景,我的反应自然不由自主地愣神了一秒。 待到我意识到不妥,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时,那波光粼粼的湖面早掀起滔天的巨浪,把翱翔其上的我逼到了半空之中,几乎触碰到了顶上层层叠叠的厚重黑云。 待我通过心眼发现背后的杀意,一只巨大的枯手,已经凝聚着雷霆万钧之势,一掌把我重重打落,毫不留情地朝那白浪滔天的洱海里拍将下去! 被那阴毒的巨掌击中后,我还想试着振动双翼重新调整身形起飞,哪知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像被石化了一般,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惊惶无措间,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惊恐的念头—— 我了个去!这剧本,是不是跟那望夫云里悲催的樵郎,来得过于相似了! 正当我无助地眼看着化身的身躯乃至神智都在一点点被石化凝滞住的时候,近乎绝望的我不经意间被天边陡然升起的一朵祥云把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朵祥云,宛若一位踏雪归来的佳人,姿态柔美,仪表翩翩,仿佛在用一曲凄美的舞蹈,倾诉着千年的痴情——若说它像什么?当然是,像那朝思墓想,也要眺望丈夫归来的妻子一般。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突然显现于远处点苍山之巅的“望夫云”已经借着月光,悄然滑到了我的身边,把即将落入滔滔湖底的我,轻柔地托住,一推,一送,已经飘然带出了这九死一生的险境。 待我回过神来,已经身处于一处月光明媚的石洞之中,眼前伫立着一位身着温婉文静的白族服饰,凝望孤月兀自惆怅的美人…… “你,你是——阿娃公主!” 看到那女子如画如梦般的俏丽面容,我哪里还忍得住,只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同入轮回 女子见我叫她,竟茫然地抬起头,怅然若失地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淡然挤出一个凄美的笑容,迷离着深幽的美目,轻轻地自言自语道: “唔,那个名字,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提起了……” “你真的是阿娃公主!那么,刚才那个脸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家伙,又是谁呢?”我听到她默认,心中的疑云愈发凝重。 “她吗?也是阿娃。”那女子见我疑惑,面色又变得凄婉起来,仿佛在强迫自己回忆一些不愿再提起的往事一般。 看到她挣扎的神情,我的心中顿时也明白了几分:眼前这看起来楚楚可怜的“阿娃公主”,莫非只是阿娃公主掌管记忆的一魂“幽精”。 而看外面那嘶吼连天的怨魂,能够自由掌控内观世界内五行的创生寂灭,八成应该是被罗荃用什么方法蛊惑了的,阿娃公主的天魂“爽灵”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不忍心继续问她问题了,生怕无意中触动她心中某种不堪回首的瞬间。毕竟,根据我所知晓的信息推断,阿娃公主和罗荃法师之间,后来应该还发生了一些纠葛了二人命运的恩怨情仇才对。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终于,还是阿娃公主的幽精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首先打破这默契的沉默,慢慢讲述起那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来。 故事的前半部分跟我之前推测的大同小异:无非是罗荃法师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成为大理国的国师后,也曾想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跟公主亲近,却碍于身份的差异无法得以圆梦。 二人终究只得隔着家世出身的鸿沟遥遥相望,却无法再如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攀谈。 本来,在那个观念封建的年代,罗荃也觉得没有什么。直到,他偶然间发现,樵郎居然打破了世俗的陈见和观念的束缚,勇敢地接近阿娃公主并最终赢得了她的芳心,这才是让罗荃深感不可接受的事情。 为什么?凭什么他可以,而我罗荃却只能默默在一旁观望!明明,一直以来,从小到大,守护公主的人都是我! 失控的罗荃最终爆发,发出悲天抢地的怒号的同时,他内心的黑暗面,也开始渐渐侵蚀他本来纯净无暇的本心。 于是,妒火中烧的罗荃终于设计怂恿南诏王把阿娃公主许配给了邻国的王子,并亲自负责卫队的巡逻排班,让阿娃公主无法再偷跑出王宫与樵郎私会。 另一方面,他却使用了幻术,以山神的模样指点对阿娃公主朝思墓想却不得见的樵郎法术,让他能够越过艰难险阻,潜入王城接近公主,带她出逃苍山之巅。 帮助二人脱逃后,罗荃又以山神的身份,无意中透露六合宝衣的秘密,在樵郎心中种下授意他前往罗荃寺偷宝衣的暗示。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罗荃法师才在南诏王面前,使用准备好的铜镜给他看女儿忤逆他意志的画面,让面子上实在挂不住的南诏王愤而下令处死樵郎。 最终,罗荃在樵郎飞越洱海上空时,利用预先准备好的轰雷阵,一掌将他打得魂魄离体,肉身也石化落到了海底。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之前所经历过的那场被怨魂一掌从空中拍落的惊魂时刻,心有余悸的同时,突然猛地反应了过来—— “等等!你所说的这些,怎么好像是有一部分是罗荃的记忆啊?你不是阿娃公主的幽精吗?怎么意识里会混有罗荃的经历呢!” “公子稍安勿躁。我的确是阿娃的幽精,至于说我为何会有一部分罗荃的记忆,之后我自然会跟公子交待。”阿娃公主的一魂听到我的质疑,也不推脱,只顾自莞尔一笑,又继续诉说起后来发生的故事来。 一切结束后,战胜情敌的罗荃本以为可以稳稳获得公主的芳心,当他兴高采烈地到山巅找到公主时,痴情于樵郎的阿娃公主却已经通过冥冥中的心灵感应,知道了樵郎身死的噩耗,悲恸交集间,顷刻间就哭得三魂去其二,七魄仅存其一,只剩一口气了。 罗荃见状,痛苦万分,幡然悔悟间,只得使用自己堕入黑暗时参悟出的禁术,以自身元神魂飞魄散为代价,让濒死的公主精气化云,肉身不朽。以自身修为,维持着公主残魂的存在。 “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对你如此痴心的一条汉子。”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轻轻打断有些出神的阿娃公主。看着她如风中残烛般摇曳的眼神,我不禁鼓起勇气向她缓缓问道: “那么,罗荃,你爱他吗?” “罗荃……他一直都像哥哥一样默默守护着我,这我一直知道……只是,我们之间从小就像兄妹一样,他照顾我,我鼓励他。 我直到遇到了樵郎,心中才升起那种爱情一般的冲动……我这么说,你明白吗?”阿娃公主说起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泪花。 “啊,我大概能明白吧。” 安慰阿娃公主的同时,我的心中有如五味杂陈——世间诸多无形恨,却多源自有情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而最终喜结连理的,毕竟是少数。 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桃源地宫的范蠡夫妇,像范大夫和西施那样,能突破命运的阻碍,最终共渡千年携手的人儿,穷极万世,又有几何? 而世间发生更多的,自然是那些如同梁山伯与祝英台般的悲剧故事。这些孽障情缘,真放到司命的手中,还真如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万千情丝一般,究竟如何梳理才能皆大欢喜呢?不得而知。 “那外头那怨气十足的鬼魂,她又是怎么产生的呢?”沉思良久,我还是朝阿娃公主的幽精问道。毕竟,被那家伙败了一阵,又被她堵住困在了这里,我得搞清楚她的来头和底细啊,否则,怎么逆风翻盘呢。 “她啊,她的确是由阿娃的爽灵所化。自小对保护着我们的罗荃充满崇拜的她,见到罗荃为保存我们牺牲自己后,她就奔溃了。在接受了罗荃的生命力后,原本和睦相处的我们,却因为意见相左而分裂了……” 按照阿娃的幽精所说,罗荃一生都在守护公主,最终却在懊悔中失去了她。他那不甘心的亡魂在禁术的作用下和公主的精魄互为一体,相生相杀,从而引发了公主残魂间的内心矛盾斗争。 偏向公主本心的幽精那一部分想获得解脱,和樵郎一起共赴轮回。而崇拜罗荃的爽灵那部分则融合了罗荃的怨气,因为自己得不到一生所爱,便想拆散天下有情人。 所以,寄托了阿娃和罗荃执念的怨魂袭击的都是情侣,指使张媛之类的傀儡陷害的也是情侣! 这,就是鬼影产生的原因。 “呀嘞呀嘞,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具有严重恋妹情结的坏哥哥,还真教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任性妹妹啊!” 站起身时,我的状态也恢复了大半。在阿娃的幽精把我救到这里之后,我在听她讲述真相的同时也在抓紧时间联络本体恢复灵力,而现在,大致搞清楚那诡计多端的怨魂来历后,我想,是时候强行纠正这心理扭曲的变态两兄妹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见我拍拍屁股准备走人,阿娃的幽精急忙惶恐地拉住我,生怕我一冲动,就再次前往暴怒的怨魂处送死。 “当然是去打那不听话的鬼姑娘的屁股了!”我见状,只是轻松挡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耍帅道:“妈妈没有教过你吗?家里人没教育好的孩子,总有一天会被外人教训滴哦。” “可是,她参悟了罗荃的所有法术,又是三魂里最聪明的一个,我之前也尝试过反抗,却一直被她压制……若不是你闯入这里,和她大战闹得天翻地覆,恐怕我都找不到机会突破她的封印,摆脱被她软禁的命运……” 阿娃的幽精听出我的打算,还是不免担心,依旧怕怕地劝阻我道。 “够了,到此为止吧。你对她还有罗荃的愧疚也好,你被她压制的日子也好。”我说着,转过身子,扭头对她摆出一个装逼的坏笑,眨巴了一下眼睛,自以为帅气地说道: “你不是想要和你那相好的情郎一起同入轮回,来世再续前缘吗?机会就在眼前,你应该高兴才对吧!” 被我的话语猛然触动了某根神经的阿娃幽精,不知为何突然充满了力量,对我投来一缕感激的目光的同时,终于信心十足地站到了我的身边,斗志昂扬地说道: “那就带上我一起去吧。我熟悉她的把戏,一定能够帮上你的忙。而且,我也知道,她会把你的朋友们囚禁在哪里!” 哦?我的朋友?一定是指柜子和梦昭了!没想到,原来被怨魂附身的人,本体的胎光是被掠到这里来了!真有意思。 “好吧!那我们就并肩作战吧,我的公主殿下!”想想我带上一个熟悉这里环境的她助战应该没有坏处,我也就没有拒绝她的请求。毕竟,她也需要一个为自己坚持的信念正名的机会是不是。 见我答应,阿娃的幽精眼中不免现出一丝兴奋。只见她想了想,估计是作为我承诺帮她入轮回寻樵郎的回报,这妮子咬咬牙,又向我爆出了一个价值连城的情报: “嗯嗯,出发之前,我先跟你解释一下,罗荃传授给她的禁术的一些情况吧。” “哦,禁术?” “是的。罗荃参悟的禁术,也是她用来吸食生人魂魄的秘法,全名叫作‘离魂流魄大法’。”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世界之主 “‘离魂流魄大法’?”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哦。 “是的。”阿娃的幽精见我一脸不得要领的模样,索性通过记忆回放,一五一十地给我从头讲起,这种被诅咒的禁术的机制和原理来。 按照她调出的来自罗荃的记忆来看,这种毒辣的法术源自密宗,本来是佛陀诅咒恶鬼的法阵,偶然间由受到魔鬼诱惑而走火入魔的僧人记载流传了下来,不知为何就落到了罗荃手中。 而罗荃一开始也并没有参透领悟其中的诀窍。我猜测,估计罗荃是在目睹了樵郎和阿娃公主私定终身后,在妒火中烧的状态下闭关参禅,导致了走火入魔,才偶然在雀阴暴走时那种生不如死的体验下领会了禁术的要义。 阿娃幽精并没有发觉我自己动起的小脑筋,还在兢兢业业地回放着她所知的一切。记忆中大部分的画面都是讲述罗荃在走火入魔时的痛苦,其中鲜有他自己的内心独白或者思考之类总结性的内容,看得我忍不住急得想让阿娃幽精加快播放的速度。 就在我有些不耐烦地随意翻看那些尘封的记忆时,阿娃意识中回忆的长河终于流淌到了她即将魂飞魄散,罗荃牺牲自己保存她残魂不灭的时候。 待我一个激灵弹起身子,擦亮了心眼准备一看究竟时,画面中果然出现了一种神奇诡异的行气波动。 按照我目前所知的:人的三魂,胎光为本尊命魂,司现在;幽精掌管记忆,司过去;爽灵象征天赋和可能性,司未来。而七魄则代表了生命存在时的特定状态,对应人的七情六欲,好比生命活动的实时写照。 而我从记忆影像里看到的这一所谓的“离魂流魄大法”,却是在生生挑战生命的普通规律。 只见,那哭得七窍流血,胎光衰竭的阿娃本来已经没有了生命征兆,危急时刻,背生双翼,身披宝衣及时赶到的罗荃正好扑腾着肉翅膀顶着风雪飞进她藏身的石洞。 “阿娃!” 看到心爱的女人却在自己一手导演的风雪冰天之下冻得气若游丝,修为高强如罗荃也禁不住泪奔满面。只是,终于敞开心扉抱起阿娃,把六合宝衣裹住她冰凉身躯的罗荃,却已无法再把声音传达到公主的脑海中。 “不——!” 发出撕心裂肺狂嚎的罗荃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他默默守护了公主二十年,两人的羁绊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出现不到三个月的猎人小子! 然而他现在更多的是悔恨,恨放纵心魔的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算错一步,却遗漏了阿娃生生哭死自己,为樵郎殉情的可能性。只是,为时已晚。 “不!还有办法!” 万念俱灰的罗荃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阵声音,那来自虚无之境的耳语刚飘过他的耳旁,就把处于心志最低谷的他引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移魂流魄!” 呼天抢地声中,罗荃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衣,露出健硕黝黑的肌肉,大吼一声,已经燃烧起自身精血,化作一道血色的飓风,缓缓把自身和奄奄一息的阿娃包裹在了一起。 灵能之瞳下,我自然看得真切,罗荃这一招,是在强行突破“神”的禁止事项,想要通过催谷自身的气血,撕裂,扯碎自身的魂魄,作为“供养”神气的“肥料”,灌入胎光已逝的阿娃体内,强行维持阿娃残魂的延续! 这等逆天所为,何等艰难!罗荃才施展出法阵的雏形,天顶已经无声无息地砸下一道狠辣非常的狂雷,惊天一闪间,紫电已经把石洞的穹顶炸得粉碎!随后,土石硝烟落幕时,耳边才响起一阵低沉雄壮的“隆隆”声! 这是天在向逆天行事的他示威么? 还没完!罗荃并未因为天雷的侵袭而停止法阵的轮转,反而迎着乌云密布,暴风呼啸的天空加快了“离魂流魄大法”的进程。 “嗞啦!” 果然,感应到这忤逆自然的行为还在继续,天顶再次轰下一道天谴的雷光。 而这一道,威力比起方才一击轰碎山洞穹顶的,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全神贯注为法阵输送着灵力的罗荃也不得不分神侧目,大手一挥,已经凌空控制了六合宝衣飞到半空中,陡然张开成一道长虹般的五彩屏障。 “轰!”待那天谴狂雷携带万钧之势猛劈在宝衣所化的长虹之上,那屏障结界却只稍稍裂开了一个小口子。而法阵中央,陷入疯狂的罗荃,面对天罚,却只报以一个凄楚的冷笑。 这罗荃,是自持法力高强,在向老天叫板吗? 还没完!天一时无法撼动六合宝衣的结界,那就让大地来惩罚你吧! 只听罗荃脚下响起一阵“嗡嗡隆隆”的爆响,巍峨的点苍山已经从山底至山顶轰然断裂开来,裸露的褐色地幔之上,赤红的熔岩似乎正在蠢蠢欲动地想往外喷涌。 好个罗荃,面对天崩地裂的危机,竟然还能稳住心神,一边咬紧牙关,即便把脸上青筋都崩成血红,还要继续维持法阵的灵力输送;一边更是抽出一手,凝气一挥,早从山巅唤来一阵凌冽的雪风,朝地底咆哮的熔岩呼啸刮去。 “呲啦!” 水火相博,寒热相抵!眼看源源不断的寒气从点苍险峰里九转迁回,持续浇在山肚子里冒出的炙热熔岩上,激起大片浓浓的水气,来自地底的暴动终于一时得以遏止。 而那屹立在被惊雷削平的山洞法阵中央的罗荃,尽管已经油尽灯枯,却任然兀自巍然不动,把一口白牙都咬出了鲜血,却仍旧在燃烧着自身的精元,为法阵输送着宝贵的养料…… 血光回转,气机逆流。恍惚中,罗荃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他已经听不到天顶的雷鸣和地底的咆哮,听不到记忆中小河的流淌和松涛的荡漾…… “罗荃哥哥……” 突然间,他却听到一个朝思暮想的熟悉声音,虽然微弱,却依然精确地传导到了他浑浊的意识中,化作一缕清晰的天籁之音,轻轻把即将陷入沉睡的他及时唤醒。 “不要,不要为了我,放弃自己……为自己……活下去……” 这是阿娃的声音!也是胎光最后存入幽精的遗言。伴随着挣扎着展开双眼的公主,以一个微笑,缓缓传递到罗荃的心间。 “呵呵。没有了你的世界,我即便握于股掌,又能如何!”罗荃已经想象不出自己充血的双眼看上去是否会很恐怖,也不知道自己拼了命挤出的一个微笑看起来会不会很无力。他只知道,事到如今,如果牺牲自己,能换得阿娃一个虚幻的永恒,此生足矣。 “我想再看一遍,你第一次遇见我时,朝我露出的那个微——” 一个“笑”字还未来得及说得出口,罗荃的全部魂力和魄力,已经完全化作了滋养法阵的灵力,尽数混入了旋转的血色飓风之中,随着法阵的轮转,一点一滴地注入奄奄一息的阿娃体内。 而眨眼之前还伫立于山巅的那个痴情的男人,此时却已不留存半点儿气息于这世上了。 “不——!” 阿娃无助的惨呼,却无法唤回决绝的罗荃。 与此同时,阿娃的内心,吸收了罗荃执念的爽灵也逐渐黑化变成了极度憎恨热恋情侣的怨魂,强横如她,瞬间就同化了罗荃的法力和招式,轻松压制了尚存一丝善良于心底的幽精,以一声凄厉的嚎叫,宣告着她的报复之路,正式开启—— “呜——哇——!” 于是,接下来的若干画面,都是怨魂如何蛊惑,控制,绑架,最终活活吸干那些可怜的受害者魂魄炼化为己用的情景,直到回放到最近的张媛和阿瑞,都是如此的类似。 仿佛她只是在宰杀一头头毫无差别的羔羊,进行着延续她存在的模式化的仪式。虽然冷血,但是出离的客观,如此赤裸裸地昭示着天地间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 扭头避开画面上浮现出的怨魂处决张媛和阿瑞的情形,我心惊胆战之余,更是担心起柜子和梦昭的安危来,这家伙捕食一次生人大致能撑个一年半载,但方才与我几次三番的大战,元气大伤,现在估计急需补充一次灵能。那么,作为人肉罐头的柜子二人,岂不危险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叫住阿娃的幽精,请求她利用身份的便利,帮我找到画面里囚禁柜子和梦昭胎光的灵魂监牢。毕竟,根据琳达之前在里昆仑对我的教导,一般人,如果天地人三魂任何一魂缺失超过一定时间,都会造成不可逆的死亡。 当然,除了通过琳达赠予的轮回镜模拟了天地两魂的机能而存活至今的我以外。 我这是应该感激那个救我一命的女人呢?还是苛责任性地把我改造成“怪物”的她呢?以后再说吧。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柜子和梦昭那两个心里永久留下阴影的倒霉蛋救回来吧。 利用阿娃幽精同为内观世界之主的便利,跟着点头应承下来的她连续开启、穿过几道位于山肚子里的空间之门后,我终于来到了一座看上去就充满阴森幽暗死亡气息的雪峰跟前。 即便不用灵能之瞳,我都能感觉到,位于这座监狱般的雪峰内部的,就是那怨魂处心积虑打造的“灵魂之牢”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欲哭无泪 跟着阿娃公主走近雪峰,随雪风灌入七窍的阴寒之气愈发浓重。待我透过漫天的鹅毛大雪,重新审视眼前这座积雪过膝的雪山时,才感到之前在山麓里见识过的悲风惨雨简直太小儿科了。 这里的雪风,吹的根本不是人!那种直达髓海的寒气,感觉简直像要把人的神吹散一般,每多呆一秒,全身的灵气都在以几何速度在消耗! 这不,只走了不到十步,我的化身就感到了强大的疲惫,每迈步走出一点距离,都像似要付出十倍于之前的努力。 偷眼看那公主的残魂,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恶劣天气和阴寒雪风的影响,行进得远远比我要轻松。 当然,她作为阿娃的幽精,在这个世界里虽然遭到怨魂的打压,但仍然有半个“世界之主”的权限,世界里批量产生的阻碍自然是拿她毫无办法。只是,权限受限的她,也无法随意给我加持畅行无阻的buff。 正当我准备拨动轮回镜,催动魂力,召唤魄灵加持化身时,身边的阿娃幽精却轻轻按住了我准备启动内观通灵的手。 “快看那边!” 公主的残魂指指雪地里若隐若现的点点萤火,兴奋地对我露出了一个欣喜的微笑,不等我回应,她已经像小鸟一般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雪地那头。 仔细一看,那些方才起就看在眼里,只是被我当作雪花的东西,还真是有点意思。它们遇见了漫天的大雪和剔骨的寒风,却似乎并不害怕,反而能兀自按照自身下落的轨迹,毫不躲闪地,轻轻盘旋着或飘落,或游离在这漫天的飞雪中间,散发着星星点点淡淡的青光。 “这些是什么东西?”禁不住感到疑惑间,我不由得跟上公主残魂的脚步,好奇地问道。 “它们,就是多年来丧生在她手上的无辜之人的残存生命力……”阿娃公主的幽精看着这些顺着随机的轨迹自由飞舞的荧光,眼中满是悲悯和怜爱,伸出双手捧起一颗,一边小心地渡到我手中,一边轻声说道: “虽然只是游魂们破碎的胎光残存,但还是能短暂地保护你免除这里的‘乱神冰风’影响呢。” 说来也奇怪,我伸出双手,刚诚惶诚恐地接过那晶莹剔透的淡淡荧光状的晶魄,身上顿时就显现出了一层薄薄的灵能晶壳,虽然看上去孱弱无比,那张狂的雪风,却无论如何都吹不到肉里面了! 有点意思。 找到窍门后,我自然如法炮制,按照公主残魂所教,等到心眼感觉身上的灵魄外衣即将脱落时,就专找那些空中如同精灵般乱飞乱跑的野生晶魄,通过掌心的热力,把其中蕴含的胎光灵能扩散到全身,再次刷新那种覆盖我全身,于阴毒雪风中护我周全的灵能薄壳。 如此反复,怀着感恩的心借用过十数位不幸殒命的无辜受害者的力量,我终于跟着公主的残魂,绕过雪风的侵袭,来到了山脊后一处背风的峭壁旁边。 眼前还时不时浮现出那些可怜的灵魂身为人世时无法忘却的美好瞬间,阿娃公主的幽精已经掌心划圆,画壁为门,在那陡峭的山体上打开了一个只容一个人勉强钻过的空间之门,自己先轻巧敏捷地跳了进去,才回身示意我尽快通过。 可以!不愧曾是这个内观世界的主人之一,拥有一些不合常理的外挂也是情有可缘。 跟着她穿过门洞,进入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山体内部后,我才发现原来里面的空间这么巨大——这片赫然开朗的黑亮空间,竟远远看不到边际,似乎无穷无尽地延伸到视线的尽头一般,陡然带给踏足此地的我一种广阔空间的压迫感。 不得不说,设计这里的家伙,也就是那怨魂,作为阿娃的幽精时,果然没少迸发一些对所生活世界的独到灵感,以及对绝望的痛彻感悟。 “没想到,你还真能来到这里!” 唉,还真是冤家路窄,想什么来什么啊!看到陡然从黑冰折射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怨魂时,我只能暗骂自己自讨没趣,没事乱感叹它个啥。这不,现在麻烦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嗬~原来是你把他给救走的!我就说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进得来!你这叛徒!” 我兀自纠结间,那眼尖的怨魂早一眼看到了从我身后大义凛然走出来的阿娃幽精,脸色马上变得愈发难看,把一张本就惨白的脸庞更是绷得如同死灰一般。 “收手吧。你,我们,已经造下太多的孽障了……”虽然看得出公主的残魂对怨魂还有一点忌惮,但她在看到我充满鼓励的目光时,眼中的神情已经不再犹豫,瞬间变得无比坚决。 “好!有外人撑腰,你的翅膀终于变硬了!”那怨魂不见则已,见此情形,早怒发冲冠,把牙齿恨恨地咬得“嗞嗞”作响,发出的刺耳声音,听在我耳里,直入我心,忍不住把我挠得发了一阵寒颤。 “战吧。”稳住心志,抖擞了精神,我也不想跟它多废话,抛出搦战宣言的同时,也暗自凝聚出五根火凤金羽,并悄悄把其中一根紧紧握在了手中。 “哼!受死吧!”怨魂怒号一声,早用一发“尖叫冲刺”,借着阵阵痛苦声波的冲势,向我一头冲来,看样子,是想率先解决“挑拨离间”,无故搞事的我了。 见它气势汹汹,来势凶猛,我也不敢怠慢,早把手中金羽一晃,陡然幻化成一根细长的齐眉金棍,侧身往面前一架,好歹堪堪挡住那怪毒辣的一爪。 “臭小子,三番五次坏我大事!找死!”眼看杀招被我格挡下来,怨魂早气冲斗牛,恼羞成怒间,指尖甚至都要渗出血来,突然一张嘴,朝我就是吐出一口凛冽的冻气! 猝不及防间,这一招暗算只照了我脸庞一股脑儿扑面袭来。距离这么近,无论是闪避还是抵挡,似乎都有些来不及—— “公子小心!” 危急时刻,早在一旁伺机掠阵的阿娃幽精,终于果决地出手,纤指一翻,早拨动了一股春风,迎着那如雪风般凛冽袭人的冻气直冲过去,把寒毒中和的同时,也生生把剑拔弩张的我和那怨魂一时隔开。 “吃里扒外的家伙!” 那怨魂自持一直在阿娃内观世界的争夺里占据上风,根本不把公主的幽精放在眼里,枯手一翻,早唤来一阵狂雷,惨然照亮灰白色的雪峰,狠狠地朝我们当头劈将下来! “请收手吧!” 这一边,不等我还击,那变得坚强的阿娃幽精也不甘示弱,纤手一抬,再次唤起一阵清风,和煦地拂过雪峰,把那万年不化的坚冰融化的同时,也把那雷光顺着流水引导山腹中去了。 “坏我好事!” 那怨魂见状,愈发不肯善罢甘休,牙关一咬,两手一分,顿时扯动得我们脚下的大地一阵震颤,须臾,就生生把脚下的山麓活脱脱扯出一条大缝,好像一张张得老大的嘴巴,似乎要把我们一口吞没! “别在执迷不悟了好吗?” 我身旁那被我一番鸡汤鼓励后脱胎换骨的阿娃幽精早已今非昔比,眼看怨魂屡出杀招,却依然毫不退缩地迎上前去,旋转着清秀的腰身,带起一阵温和的香风,把化雪后现出黑土的点苍山沐浴在阳光里的同时,更是引得山上山下,陡然生出一片翠意。 不多时,茁壮长出的花花草草就填满了整个山头,甚至生发到了地底那咆哮着准备喷涌而出的熔岩之上,利用从残雪里吸收的水分,把松散的土石不一会就加固得牢牢实实,稳住摇晃的地势的同时,也把大地的龟裂适时地止了下来。 这还没完,花团锦簇的世界不仅弥漫了整个山头,更是把那一时间被周围生生不息的美景迷住心神的怨魂团团围住,把手足无措的她一时困在了这一波波层出不穷的烂漫山花中去了。 “干得漂亮!” 眼看那哀婉文静,唯唯诺诺的丫头陡然容光焕发,成长为这般能够独当一面的奇女子,我心中也是倍感欣慰,忍不住伸出大拇指,朝那面对怨魂的步步紧逼仍旧坚持立场,毫不退缩的公主点了个大写的赞! “快走吧。这个‘春华迷阵’,困不住她太久的。”见我夸她,阿娃幽精不由得恢复了几分腼腆,娇羞地脸一红,连忙催促着我继续往到处都是黑色坚冰的灵魂之牢深处走去了。 看着她渐渐变得高大的背影,我忍不住心生感概,一边赶路,一边对她说道: “我在想,如果当初你继承了南诏的王位,一定会是一个深受人民爱戴的好国君!大理国也就不会灭国了……” “啊?什么?公子说的是,我们南诏,大理后来怎么了?”阿娃公主的残魂一直在这内观世界里辗转,自然对我口中所述的历史并不了解。 “这个嘛,解释起来就说来话长了……”讲道理,我可不是通古博今的阿霞,若要让我几句话把那段历史给公主的残魂讲清楚,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想到这里,我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那啥,我说公主哟,你还是别叫我公子了,听着怪怪的。不瞒你说,我就一屌丝。” “屌丝?那是什么东西?像饵丝(云南本地的一种小吃)一样吗?能吃吗?”阿娃不懂现世的网络流行语,自然语出惊人。 喂!公主你不要这么重口味!这会让内心不纯洁的人联想到不得了的东西的! “呃,就是,很穷很挫但内心很坚强的一种人吧,大概……” “哦,我懂了!跟樵郎一样嘛!照你的话说,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屌丝!” 喂——!不带这么贬低心上人的好不好……真是败给你了。没想到,眼前这位高权重的一国公主,竟然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傻白甜。樵郎那家伙,还真是有福啊。 一路概叹着跟着公主残魂一路小跑,我的灵能之瞳,终于感知到了柜子那熟悉的气息。 虽然微弱,但确实越来越近。 “到了!”公主停下脚步的同时,我们身前也巍然现出了一面挂满大大小小肥皂泡一般东西的透明水晶墙壁。 “李昂哥!我的哥啊,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救我啊!” 咦!这不是柜子的声音吗?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哥,哥!我在这里呢!” 待我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柜子的胎光竟然缩成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人,正可怜兮兮地被困在那晶莹剔透的肥皂泡里面,欲哭无泪呢!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渐行渐远 “哟!兄弟别来无恙,哥这就救你出来!”我看喜极而泣的柜子涕泪连连地喊得揪心,连忙开口安慰了他一番,只是,话一出口,才发现问题所在—— 呃,我t可不会操作啊! 话说内观世界我倒是进进出出过好几次了,但若要说从别人的内心世界里把其他魂灵救出去,这可还真是头一遭呢! 幸好,手足无措间,我一扭头,就看到了恬静地立在一旁,乖巧地看我和从小人国穿越来一般的柜子在那瞎激动的阿娃公主。 “那啥,还是得请教你下喽,公主大人,这要怎么做才能把我朋友从这些圆滚滚的肥皂泡里释放出来呢?”朝公主残魂发问的同时,我锐利的目光也一眼看到了被困在离柜子不远处,神情已经有点萎靡的梦昭。 “哦,这个倒是不难。你只需把等量的真气注入进透明的‘归灵泡泡’,就能把你的朋友完好无缺地放出来了,屌丝先生。” 哦,原来如此。等等!啥?!公主小姐姐,看来哥一失“言”成千古恨,教给了你让我哭笑不得的东西啊!这种自嘲自黑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听在当事人耳朵里,还真不是味道呢…… “噗哧!哇哈哈哈哈!哥,对不起,哥,我没忍住……哈哈哈……”没等一脸囧样的我接口,反而是那身陷囫囵的柜子一个忍俊不禁,尽情大笑起来—— “sorry,sorry!哥,这服饰古怪的妞儿是谁啊?她说话可真有意思!”还好柜子这家伙生性灵巧,并不是不懂察言观色之人,看我脸色难看,立马刹住笑声,硬生生转移起话题来。 “靠,闭嘴!小心你哥我转身就走!把你和你那新结交的相好扔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自生自灭!”看到柜子一脸坏笑,我哪里还沉得住气,急忙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就要扭头往回走。 “别!别!哥!有话好好说!”那柜子自然明白我在挤兑他,可无奈还要靠我解救,只得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对我求道。 “好了,好了!这位就是梦昭所说的那‘望夫云’传说里所记载的阿娃公主,你听她的,我这就救你们出来。”见柜子服软,我也不好再捉弄他,急忙招呼了阿娃公主帮忙,凝神运气,展开心眼,捕捉起那水晶结魄墙上,柜子所在“肥皂泡”周围的气息流动来。 而一旁的阿娃公主也没有闲着,她先是指挥着心有余悸的柜子慢慢移到泡泡的一侧,好让我把自己汇聚的清气缓缓从泡泡的边缘注入其中。 随后,眼看灵气的数量已经勉强相当于柜子胎光的份量,她纤手一伸,已经御起一阵清风,把那诚惶诚恐等待引渡的柜子,顺顺利利地从那晶莹剔透的诡异泡影里接引了出来。 说来也是奇妙,那柜子刚从泡影里乘着公主的春风蹦达到地面之上,体形立马就变回了正常大小,虽然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但不一会他就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恢复了他活蹦乱跳的本来面目。 “哥!多谢!快!也救救我,女朋友吧!”这柜子一适应正常的行动模式,马上朝我苦求展开对梦昭的营救,看得出来,这家伙,这一回对梦昭也是动了真心。 “好了,你就站一边等着就行,我们这就把你老婆给救出来。”小样儿,都把人家大姑娘给睡了几遍,你还只想给梦昭一个“女朋友”的名分?哥这就教你做人,让你还敢玩完姑娘就提裤子走人!如此一想,我装模作样教训柜子时,故意把那“老婆”二字说得十分响亮。 与此同时,阿娃公主和我也是如法炮制,小心翼翼地把梦昭的胎光也让渡到了那诡异泡影的外面。一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柜子见了,连忙一把把恢复常人大小的她搂在了怀中,舍不得再放开了。 “呵呵,幸好有公主倾力帮忙,否则,再晚一步,你两个就要步那些无辜亡魂的后尘,到地府继续做你们的‘亡命鸳鸯’了。” 看到二人安全着陆,心中松了口气的我,从灵能之瞳里瞟眼看到附近泡泡里已经几乎慢慢融化为给怨魂充能给养的灵能肥料的张媛和阿瑞,不由兀自感叹道。 唉,千百年来,究竟有多少苦命情侣,堪堪沦为那怨魂永生的代价,无从而知之余,还真是令人惋惜啊。 “那是,那是!公主大人的大恩大德,小民和媳妇儿自然没齿难忘,没齿难忘!” 我去!柜子这家伙,也不知是看的那部网络穿越剧,这种拉过来就说的台词,还真是一句比一句溜刷啊。 “没事啦,你们是屌丝,嗯,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应该的……”阿娃公主被柜子一顿感激涕零,反倒有些拘束,急忙一个劲儿推辞道。 “好了好了,有啥感恩戴德的话出去再说,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 被我的呵斥打断后,柜子和梦昭也不再吱声,只乖乖地听从了我的指示,准备搭乘阿娃公主画出的法阵脱出这个内观世界。 “阿娃?阿娃!是你吗?”正当我们一行人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系列脱逃准备时,这道挂满囚禁“胎光”的灵魂水晶墙远处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唤声,飘入公主的耳朵里,却生生把她惊得愣在了原地。 “不可能!樵郎?是你吗?”从公主那陡然泪流满面的俊俏脸庞上,我们三个都看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喜流露。 “阿娃!阿娃!是我!我在这里!”得到公主的回应后,那道微弱的声音好似突然获得了无穷的力量,猛地振奋了起来,音量也陡然提高了几分,回荡在这空洞的昏暗空间里,反倒让人感觉有种燃起希望的感觉。 “真的是你!公子!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公主见到那奄奄一息的樵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喜极而泣之余,更是忙不迭地请求我帮忙释放她爱人的残魂。 “乐意效劳!”点头答应间,我自然御起清气,将平衡摄灵肥皂泡的灵力缓缓注入其中,助力阿娃公主找机会用春风拂面之术把樵郎的残魂缓缓让渡到了那透明的囚笼外面。 “你,竟然没有死?”触碰到恢复常人大小的樵郎后,公主的眼中竟是难以置信。 没错,根据流传千古的传说,樵郎不是被罗荃法师一掌拍死,沉入洱海底下了吗? “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搞不清为何罗荃没有置我于死地,而是把我关在这里……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樵郎说着说着,声音已经渐渐呜咽,再想继续,眼泪已经想开闸的大坝一般,猛地涌了下来。 “别说了!我……知道……”阿娃公主见了,也是感同身受,她要是知道樵郎一直被囚禁在这生不如死的地方,以她那刚烈正直的脾性,恐怕不用我激励,早就鼓起勇气跟那被罗荃的执念迷了心窍的怨魂开战了! 而此时此刻,跨越了千年的阻碍,再次面对彼此的两人,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述,却一切尽在不言中。默默紧握彼此的双手,把对方拉近,牢牢抱住彼此,恐怕就是两人此刻的所有了。 静静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我,柜子还有梦昭都被眼前这一抹跨越万千险阻,穿过时空隔阂而重聚在一起的幸福所感动。我们三人连呼吸都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眼前这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人。 这时候,时间也仿佛静止了,想要留给他们一点空白;空间也反复凝固了,想要记录他们甜蜜的永恒;万物也陷入了静谧,仿佛不愿打断他们互诉衷肠的轻语。 唯有,一声凄厉的嚎叫,由远及近地从虚空中传来,把我们眼前这面坚不可摧的摄魂水晶墙,都撼动得瑟瑟发抖—— “啊——啊——!” 随着这震得我们耳膜生疼的嘶吼把整个灵魂之牢都晃动得开始了坍塌,我连忙甩出一根火凤金羽,陡然变作巨盾,护住众人周全的同时,也果断大声朝阿娃公主喊道: “公主,快,完成法阵把大家传送出去!” “好的!那你呢!”公主是何等冰雪聪明,倾力继续完成法阵的同时,早发现我的双脚并没有踏入圈子的意思。 “呵呵!没事的,我惩罚完这不听话的小姑娘,就出去跟你们汇合!”耍帅地说出这一句后,我其实心里可并没有半点底气——毕竟,我此时可是在对方的地盘上装逼,与这个内观世界的“神”对抗,还真没有万全的把握呢。 “哥,那你可要小心啊!我等你回来吃饭!”柜子知道他和梦昭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只得口头上对我表示一下支持,自己则搂紧了他媳妇儿,老老实实地站到了阿娃法阵圈子的中心。 “哦了!放心吧!你哥我可没那么容易挂掉呢!你小子这一波下来,可欠我十顿好的了!”看到崩塌的山腹外面,那怒发冲冠的怨魂阴毒的目光顷刻间就扫见了我们,我甚至来不及扭头,只顾着盯紧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抢攻过来的怨魂,横着武器背对着他们,作为告别。 感受到身后法阵传来的灵力波动,我的心中总算是落下一块大石。这感觉,柜子他们几个的魂力,应该是随着阿娃公主,逃出这里了吧。 “阿娃!你干什么?” 法阵消失时,听到樵郎那一声渐行渐远的惊叫,我只一愣,随即马上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喂,这样好吗?好不容易可以共赴轮回的机会?”我的目光依旧盯紧了那抱着脑袋痛苦嚎叫的怨魂。 “嗯,她变成今天这样,跟我也脱不开干系,这是我的战斗,请让我来终结一切!”阿娃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暴走失控的怨魂,语气里却生生透出一股悲天悯人的怜惜—— 是时候结束这场跨越千百年的孽障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胜利的天平 “呜——哇——啊啊——!” 只见那抱着头痛苦地哀嚎着的怨魂一张面无血色的灰脸上青筋暴露,黑色的血管不时在那灰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一双血红的双眼时不时朝我们投来怨毒的目光,两手的黑色长指甲也长得越来越长! “什么情况?”我的目光依旧不敢离开那明显体内在发生着剧变的怨魂,但还是忍不住朝身旁的阿娃幽精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小心点!她的戾气越来越强了!”通过灵能之瞳感受到那表情早就变得扭曲了的怨魂身上那暴涨的灵能后,我的额头都禁不住渗出了点点汗珠。 没错,这种程度的灵能波动,眼前这怪物的实力恐怕已在我之上!若要对比搬山道人入门-弟子-达人-大师-宗师的实力层次,这家伙的灵力,甚至比我这半个达人级还强出不少! 可是,眼下在这厮的内观世界里,哪里让我去找金四娘、雷大同那种大师级乃至宗师级的搬山道人呢?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我一筹莫展,暗自忧虑间,那怪体内的戾气顿时又暴涨了一倍。没等我用心眼仔细看清楚,她已经颈子一伸,头一仰,把那过膝的长发往半空中一甩的同时,更是“哇”地一声,朝天就是喷了一大口黑血! 那血看似粘稠,喷洒在空中好比一朵墨汁化成的黑云,先是弥散成浓雾形状,却有突然沉降成一团阴沉的黑气,在那崩塌的地面上打一个滚,猛地凝聚成了一个杀气腾腾的人影。 看那黑衣黑带,黑袍黑头巾的扮相,以及那蒙面下深邃幽深的眼神,手里紧握的黑玉权杖,以及背上半披着的六合宝衣——眼前这家伙,不是那罗荃法师的执念,还能是哪个? “罗荃……哥哥?”我身旁的阿娃幽精看清那人的容颜扮相,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毕竟,二人小时候作为玩伴,情同兄妹,个中羁绊,岂是说断就断的? “你不配!”没等阿娃幽精继续,那暴走的怨魂——长得也是阿娃模样的爽灵,不顾嘴角滴落的黑血,早怒目朝她喝斥道: “你这不要脸的家伙!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我一直找来新鲜的魂魄吸食,你能存活到今天?倒头来,你这混蛋居然还帮别人破坏我的‘灵魂之牢’!” 怨魂说着,顶上的戾气愈发爆棚,恨不得马上就扩散过来,把我们一把捏死。 “可是,你知道吗?樵郎他并没有死,他的魂灵也被困在这座‘灵魂之牢’里面呢!你为什么就听不到呢?他的呼唤!” 阿娃幽精闻言也不甘示弱,虽然爽灵所言非假,但她的确也被罗荃的执念迷了心窍,连被困在灵魂监牢里呻吟了千年的樵郎的呼唤也没能听到。 “樵郎?哇!呀!好疼!”被幽精一番质问后,阿娃的爽灵灰白脸上的黑色血管愈发暴起,显得忽而青紫,忽而血红。 如此反转了几次后,疼痛难耐的她甚至把指甲抠进了自己的脑门,任由沸腾的黑血从伤口里汩汩流出,落在地面上,只把她脚下的黑冰烫出了一个个又大又深的窟窿。 “啊啊——啊——!” 一阵剧烈的惨呼后,那怨魂彻底地暴走了,只见她的眼白已经完全被黑血浸染,整个眸子完全化作了暗红色,和她身旁的罗荃怨魂头巾下阴沉的黑脸如出一辙。 还没等我们搞清楚状况,她先是四脚伏地,像灵动的野猫般紧跑了几步,随即上窜下跳,拉扯出一串串令人目不暇接的残影,朝我们奔袭过来,瞬间就来到了我跟前——“呼,呼!”就是挥出两爪! “公子小心!” 不用阿娃幽精提醒,我早将准备好的两根火凤金羽幻化成两柄圆月弯刀,接连格挡下她来势汹汹的攻势后,瞟眼看到那呆若木鸡的罗荃执念还在原地驻足,心中暗道一声“机会!”更是连消带打地朝她的腋下反手就是一刀! “噹!” 哪知道,刀眼看就要砍中那怨魂的肋侧,却生生被一物完全挡下,待我定睛一看,却是那方才还在一旁发呆,根本不打算加入战团的罗荃,不知何时已经闪现到了我的身前,用六合宝衣挡下了我朝阿娃发狂的爽灵挥出的刀锋。 “噗哧!” 愣神间,那陷入疯狂的怨魂已经恢复了身形,转身朝我又是两爪!虽然其中一爪被我身后抢上的阿娃幽精用风咒化解,但余下的一发爪击,却仍旧不偏不倚地划破了我的背脊。 顿时,一股热辣辣的撕裂感从化身陡然传到了我的本尊肉身之上,若非我及时拨动了轮回镜,调动了自身幽精把身体回转回受伤之前,估计现在我的化身此时已经形神俱灭了。 “不好办啊,这两货的速度,令人根本无从还击啊!” 小心翼翼地与那暴走的二人拉开距离后,我不由得眯起眼睛,暗自思索道。 话说,这种被动的情形,在我大学和柜子打篮球时,也遇到过一次。 那大约是大二时的一个下午,我和柜子在球场练习投篮,过来两个体育教学部的同学来找我们打小半场。当时我看他们个头不算太高,体形跟我们“相当”,专业还是踢足球而不是篮球,就答应了下来。 可结果,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一场噩梦。 为何?只因为,那两个哥们,太t能跑了! 当时我只记得,满场就看到对面两人满场飞奔的身影,不知不觉,自己的节奏就被他们带得越来越快。初始还不觉得什么,渐渐地,无论是抢篮板,还是运球,乃至盯人防守,我和柜子只觉得越来越被动——无论自己如何卖力,我们的动作却总是慢对方一拍! 输了一场之后,喘着粗气看着依旧生龙活虎地在场上上窜下跳的二人,我才发现,其实并非是我们的动作和判断出了问题,唯一的原因,只是我们的速度和体力,越来越跟不上对方而已。 发现问题的症结后,我马上招呼柜子改变了攻防策略。 持球时,我们自觉地打起了挡拆配合,不再靠速度强行突破体力比我们高出不少,脚步也比我们灵活很多的对手,而是靠一个背身,反跑,轻松突破拉开距离,形成错位,从而高效地打成进球。 防守端也是一样。既然对方是足球运动员,外线远投自然是不会那么精准的。于是,我们就抓住这一点,打起了区域联防,无论对面二人如何跑动,我俩只坐镇内线,放对面外线浪投。而一旦对面想突破到内线,我们就提前堵住他的路线,逼迫对方传球。 如此一来,通过改变思路,攻防两端悉数受制的情况终于得到了改善,而我们的进攻也越大越顺,终于靠高效的走位和配合,在身体素质优于自身的对手面前,生生拉扯出了一战的资本。 现在想来,眼前的情形,也是何等相似。 在阿娃的内观世界里,我无论如何催动魂力,突破自身的极限,都无法逃过对方的阿娃爽灵以这个世界的“神”身份所设置的速度上限。而对面,则可以轻而易举地靠改变自身的位置,随时用令我防不胜防的速度压制我。 这种时候,若想求胜,除了依靠我方的阿娃幽精以外,只能靠以前打球时积累的经验和战术,剑走偏锋,险中求胜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还没完全想好思路,定下策略,对面那两个疯狂的家伙已经抢攻过来。 更上一波攻势一样,二人一动一静,一攻一守,都是卡着我在捕捉对方高速移动,丢失视野的瞬间,伺机准备向我发起偷袭。 所幸,这一回,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方才催动灵能之瞳,捕捉到对方二人的动向时,我其实已经小声对身边的阿娃公主幽精交待了一番,让她不用再去管对方的轨迹,而只是把防守的注意力放在我们自家二人周围即可。 而我自己呢,也不再妄想先集中全力击破一人之类的赌博式出击,而是站定身位,把后背交给意志坚定处今非昔比的公主那一缕地魂,只对侵犯我们周边的家伙,短平快地反击。 果然,那阿娃的爽灵怨魂朝我连环几爪后,身形一缩,就想像方才那般把我引出圈子,露出破绽,哪知我却只用金羽所化的圆盾短剑原地格挡,并不踏出公主幽精的保护。 另一边,罗荃的六合宝衣在我们不主动出击之下,无可匹敌的防御力也难以施展,只能配合着那怨魂策略简单的抢攻,稍微抵挡下我不经意间挥出的几下反击。 从表面上来看,形势跟刚才的对战似乎区别不大,其实,战斗的节奏,却已经慢慢朝我所喜好的步调上走了。 这不,轮转协防间,罗荃执念只能固守,阿娃怨魂攻强守弱的缺点正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被无限放大,而我和公主幽精的配合却日渐娴熟,在灵力消耗越来越少的前提下,不断给对方造成巨大的麻烦: 先是那疯狂的怨魂在鬼影骨爪的冷却时被我伺机戳了几剑,然后那外表冷静的罗荃执念也在打开六合宝衣时出现失误,身体被公主幽精的春风一吹,凝聚肉身的黑气也瞬间被净化消散了大半。 干得漂亮! 很明显,再这样下去的话,不出三、五个回合,他们的失误终将葬送掉之前累积下的优势,把胜利拱手让给我们! “如何?还想继续吗?”意识到胜利的天平正缓缓向我们这边倾斜时,酷爱装逼的我忍不住朝对方摆出一个耍帅的姿势,肆无忌惮地挑衅道! “呜哇!”那天赋出众,但头脑却着实过于简单的阿娃怨魂,即刻用一声狂嚎回应我后,随即就向朝以逸待劳的我们猛冲过来,准备放手一搏。 谁谁料想,四肢伏地的她还没冲出两步,整个身子已经被她身后的罗荃执念所化的黑影用黑气团团缠住,生生抬升到了半空中。 “没办法,只能靠我自己上了!” 只见那也同时被黑气完全环绕的人影从牙缝里吐出一句嘶哑的人声后,两团黑气已经化作两道黑色的飓风,越转越快,越来越快—— 终究,慢慢地合在了一处,化作了一阵空前巨大,扯动天地,引来雷光的黑色龙卷! 瞬间,就把整个灵魂之牢的不化坚冰,轰成了漫天弥散的昏暗水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精疲力尽 被眼疾手快的阿娃公主幽精及时用春风带离飓风伤害范围后,我的目光依旧无法从这惊天动地的杀意之上移开。 不是不能,只是,不敢。 须臾,庞大的黑色龙卷竟完全被吸收进风眼中心那兀自巍然不动的人影中了,场子里,与我们对视而立的,只剩下那面容扮相,与之前玉局峰石洞里所见过的,面容安详,体态魁梧的男尸一模一样的,罗荃法师本尊了。 “终于恢复本来面目了。阿娃哟,别来无恙啊。”没想到,靠吸收了怨魂的残余灵力以及破碎的灵能水晶墙里的所有魂魄碎片,最终聚合为完全体的罗荃法师,屹立到大地上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跟我身边承载了大多数阿娃公主身前记忆的幽精搭起话来。 他的语气平平无奇,并不带半点杀意,仿佛,真如一位慈祥的兄长,在跟多年未见的妹妹叙旧一般。 “罗荃哥哥,你,你为何要这么做呢?”阿娃公主的残魂犹豫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呵呵,我不这么做,能再次见到你吗?”罗荃冷笑了一声,话语里隐隐透着自嘲与无奈。 “可是,你不惜纵容她害死这么多人,难道,就只是为了说这些?这还是你吗?我记得,我所认识的罗荃哥哥,是那个佛法无边,能够保护所有苍洱子民的伟人……” 阿娃公主越说越愤慨,牵动得她的胸脯也不由自主地一起一伏起来。 “够了!那个南诏王手下的奴才罗荃早就死了——从你爱上那个打猎的臭小子那天起就永远的死了!”罗荃听闻阿娃说起从前,脸色骤然现出不悦,不容她讲完,就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她。 “是吗?那你当初为何不把我也给杀了?把我,还有樵郎,困在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你就感觉好受些吗?”阿娃说着,脸上不由得坠下两行晶莹的泪花。 “呵呵,我本来早就想把那臭小子炼化掉,怎奈何,那不成器的鬼娃子就是不肯,只得把哄着她,把你那相好的囚禁在这里,永世不得翻身。倒是你,怎就不能明白我对你的苦心吗?” 罗荃说着,脸上的神色时而变得柔情似水,时而又突然显得饱含怨毒,如此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交替显现着,把他的一张黑脸扭曲得十分诡异。 看着心情极度复杂的他,不用仔细揣摩,我也知道,罗荃他此刻内心是如何挣扎,如何痛苦。 反观阿娃,她脸上的泪痕却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肃然起敬的坚毅。只见她缓缓理了理被那黑色飓风给陡然吹乱的长发,轻轻把它们扎起,这才一字一句地对那踩在黑云之上,居高临下的罗荃法师高声叫道: “往日恩情无从相报,唯有割发断义,谢过哥哥多年来守护南诏之恩!”说着,阿娃早抢过我手中的金色短剑,握住那刚刚束成一处的长发,就是决绝地一斩。 轻轻的,一声“咝”响,三千华发已不在。随那青丝应声而断的,还有二人多年前积攒下的千丝万缕的羁绊。 几乎与此同时,我即便不用靠心眼,也能感受到,罗荃身上陡然散开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意。 还有什么好说的?战吧。 “噼啪!” 罗荃抬手间,一道足有篮球场宽大,扭成一团的紫电已经凌空劈下,砸得我措手不及间只顾得上瞬间切换成魄灵尸狗形态,化作一头黑豹,带着公主残魂急退。险险避过之余,我们却依然被雷光轰然爆裂开的余波电得手口发麻,腿脚乱颤。 然而这一波瞬间让我们狼狈不堪的攻势,却只是一套正餐前的开胃小菜。 只见他轻轻挥了挥手中的白玉权杖,地面上那些本来已经融化为黑水的坚冰,却猛地重新凝固成了刀剑一般的冰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往我们所在之处冻将过来。 “公子,小心!”看到眼前这险象环生的情景,阿娃公主还想靠自身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力,想做点什么,哪知,她的春风还未汇聚成形,已经被扑面而来的黑冰那强劲的冻气给凝滞住了。 待她反应过来,想要果断收手时,冻气甚至都侵袭到了她的身前,若不是这自小善武的公主步伐灵巧,她那一双玉腿,恐怕就得给那黑洞洞的坚冰给冻住了。 看到阿娃公主陷入险境,我急忙长啸一声,控制了化身召唤出魄灵,化作雀阴火凤形态,一振翅,人已经带着被冻气侵入肌肤,步履维艰的公主带离了那急剧扩散的冰封领域。 退到了那昏暗空间的一个角落后,我眼看离开罗荃的视线,急忙身形一抖,摇身一变,已经化作臭肺形态下的魄灵夜枭,又无声无息地贴地飞行了一段路程,这才轻轻把那受了轻微冻伤的公主放到地下。 “先退一退!想想办法再说。”把公主放到一处背风的石壁下后,我才一边安慰着面露惊惧的她,一边祭起灵能之瞳,观察起罗荃的动向。 正当我把心眼的感知范围开至最大,也没有发现罗荃的踪迹,正兀自松了一口气时,天空中,却凭空响起一阵炸雷般的狞笑声—— “哈哈哈哈!想跑?在这里,你们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随着那如同鬼神吼叫般的大笑声震天动地地传来时,我们所藏身的山麓对面的雪峰却突然化成了酷似罗荃的怪脸,狞笑着张开大嘴的同时,一股寒冽的雪风更是从中喷涌而出! 转眼间,雪花纷飞间,星光璀璨的天色顿时变得一片昏黑,呼啸的风吼声中,时不时飘过眼前的鹅毛大雪,生生剥夺掉我们视野的同时,更是不断把我们绷紧的神经推向那恐惧的无底深渊! “啊,好冷!好黑!好害怕!” 目睹到这似曾相似的情景,我身后的阿娃公主幽精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曾经经历过的恐怖。漫天呼啸的雪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嘶吼声愈发放肆,吹得公主瑟瑟发抖的同时,更是把我的心神也在一点点动摇。 对啊!我还在想,这阴魂不散的罗荃究竟是如何发现的我们,原来,靠的是他手中那面能够显现出我们位置的“如意铜镜”。而现在,他一定是看到我们躲了起来,才故技重施,准备用当初击溃阿娃和樵郎心理防线的风雪冰天,再次摧毁我的内心底线。 只是,这一回,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洞察到他的意图后,我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阿娃公主,不由得斗气上涌——罗荃这家伙,论法力修为,比起那提挈天地的范大夫,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若要比胸襟见识,他可比不上范蠡之一二。 面对这种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真实想法,事后才自私地跑出来捣乱的家伙,我难道要乖乖在你一厢情愿的妄想中束手就擒吗? 搞笑! 想到这里,我也是凝神御气,稳住身形,缓缓站起身来,挡在被雪风带来的恐惧侵袭意识的阿娃幽精身前,一边往那狞笑的怪脸走去,一边用周身澎湃的斗气激荡起的“噼啪”声,响亮地回应着罗荃脸上的轻蔑。 “我的公主哟,这家伙就算是这个世界的神,也有他无法改变的东西哦。曾经不能,现在不能,将来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改变!那就是我们的心意!” 头也不回,只把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紧雪峰上幻化出的罗荃那抽搐的怪脸,我接着向阿娃公主说道: “他的淫威不曾改变你和樵郎对彼此的感情,千百年来也是;现在也不会改变我们终结他所种下孽障的决心;将来,更不可能动摇我们追求自己一生所爱的信念!” 说出这话的同时,我的脑海里猛然闪现出阿霞那婀娜柔媚的杀爽英姿。相信,同一时间,阿娃公主的心中,也在想着那在外面等着她一起共入轮回投胎转世的樵郎吧,大概。 不管怎样,我话音刚落,心眼已经感知到了身后的公主幽精所燃烧起的熊熊斗志。 “公子,能跟我做个约定吗?如果……如果我出不去了,请把我传话给樵郎——‘今生不能喜结连理,来世一定要做夫妻!’可以吗?” 不用看也知道,公主说出这话的同时,浑身的斗气是如何激昂。 “我才不会帮你代劳呢!自己要说的话,就亲口去对深爱的人说!自己要做的事情,就亲手去把它完成!这才是我所认识的阿娃公主呢! 如果我们打趴下对面那个搞不清楚的混蛋,你已经精疲力尽,那么,我背也要把你拖出去,让你把千年前没跟樵郎说清楚的话,当面说出来!” 依旧没有扭头望向公主,但我知道我方才所说的帅气发言,已经正中她的心坎,正在她的内心深处,发挥着难以言表的化学反应。 “是这样吗?好的!谢谢你!你真是一位有意思的‘屌丝’公子!” 阿娃公主站到我面前时,情绪和心态已经与刚才颓丧时判若两人。我微微一愣,早被她夺过手里的火凤金羽,纤手一晃,化作了一张靓丽的长弓。 “来吧,一起把那迷失了心智的笨蛋哥哥打醒吧!”重新化生出一根金羽,幻化出酷似无尽之剑的大宝剑后,我依然忘不了对斗气满点的公主做出最后的战斗动员。 “好的,公子!” 箭拔弩张处,那矫健英武的阿娃公主,早拉满了弓弦,把凝聚了她炙热信念的黄金羽箭,指向了那被迫收起笑容,露出认真神情的罗荃。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本人 “嗖!嗖!”阿娃公主手中金色羽箭疾射而出的时候,我手中的飞箭也配合着主攻的她,往那雪峰上罗荃怪脸的鼻翼边的凹陷处射去。 有道是——险峰落雪一山白,飞箭离弦两绝情。 “嗷呜!阿娃哟,这是你逼我的!” 雪峰上罗荃的怪脸被两支黄金羽箭接连命中眉心和鼻侧后,先是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随即那扭曲脸盘愈发显出狰狞的神情,发一声吼,已经撼动了山顶上万吨的积雪,一股脑儿朝我们所在的山麓俯冲咆哮而来! 那如同滚雷般的雪浪,初始还只是白烟滚滚,呼啸推进了数百米后,已经形成一阵万马奔腾的阵势,掀起一阵雷鸣般的响声,朝我们所在之处黑压压地冲将过来。 “能行吗?”看到身边的阿娃幽精在大地的震颤中稳住身形,准备用她刚恢复过来的身体迎战,我忍不住还是表达了一番担心。 “嗯,让我试试吧!” 看到她眼中坚毅的目光,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注视着她闭上双眼,集中注意力,利用内观世界之主的身份接连唤起三道宽约百丈,高数十丈,厚亦逾四、五丈的土墙,生生横在了那气势如澜的雪崩和渺小的我们中间。 “呼啦啦!” 只见那万吨积雪如轰雷般冲击在那厚厚的坚固土墙之上,发出雷鸣般巨响的同时,更是激起一大片白茫茫的雪雾。 紧接着,后面的雪浪一波接一波,前仆后继地砸在第一道厚重的土墙上,接连把墙体的土石冲得纷飞散落。只见那堵看似坚不可摧的土堤坝,还没坚持过数分钟,就“哗啦啦”地土崩瓦解了。 越过第一道土墙的雪浪,冲势虽然有所减缓,但万吨积雪所积蓄的质量和重压,哪里是区区墙体所能承受?须臾,第二道厚墙的背面,也在漫天的雪雾中显出了一道道可怖的裂痕。 随着那些飞快扩散的裂痕越来越大,顷刻间变成四通八达的网格后,第二道厚重的土墙也在宛若惊涛巨浪的成吨皓雪的巍然压迫下轰然倒塌! 碎裂的土石只得随着冲势浩大的雪浪,化作厚重浑浊的泥石流,一股脑儿全撞在那最后一道土石屏障上了。 眼看那第三道厚墙也未必能挡住这势大力沉的浑浊雪浪,我急忙催动了体内魂力,召唤出魄灵形态臭肺,化为一尾机警的夜枭,把公主托到背上,一纵身,就无声无息地跃到了半空之中。 就在我们离地后不到五秒,那最后一道孤零零的土墙,也在那雷霆万钧的冲势下,被生生冲得七零八落,瞬间就和黏浊的雪浪同流合污成一处了。 “往哪里逃?” 眼看我们一飞冲天,避过混了土石的雪浪冲击的范围,不知躲在哪里,正用如意铜镜静静观察我们动向的罗荃,早发出一声如滚雷般的巨吼,划破长空,把缓缓悬停回气的我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把背上的公主摇晃得跌落下地去。 等我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只见脚下的大地竟然如同纸片一般,兀自从两边的山脊处折叠了起来,瞬间就翻得如摩天大厦一般高大,宛若一张巨大的嘴巴似的,想要把我们一口吞没! “糟糕!” 意识到不妙后,我急忙托着阿娃公主振翅往空中逃去。然而那高差酷似海啸般的断裂大地却并不打算轻易翻过我们—— 只见那翻起的地面竟然越积越厚,越起越高,堪堪化作屹立在天地中间的石壁,甚至都遮住了天边的星光,劈头盖脸地把我们围在了中间,准备迎接那决定胜败的霸天一击! 扭头看到前路已被悬浮的石壁所围拢,只有顶上还有一道越变越窄的一线天在散发着点点幽光,我的心中不由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眼看两边的厚重地幔带着沉闷的气势朝半空中的我们无情合拢过来,我抬头看看顶上依旧遥远的一线天,心头一紧,只得紧急催动魂力,切换了魄灵为非毒形态,临空化作身体周遭被骨刺环绕的“钢背兽”,朝那坚不可摧的石壁,一个摆尾,射出一串手指粗细的灵能骨刺! 但见那一根根长矛般的骨刺,射出后,刚感知到石壁背后一丝灵能的微弱波动,就马上化作一道红彤彤的神光,全数往那波动的源头,接二连三地疾射过去了。 “轰!嗡!轰!嗡!” 眼看那四、五发无坚不摧的骨刺,顷刻间化作天威神光,接连打在那石壁的同一位置,把那大地所化的厚实山壁,生生打出一口刀劈斧砍般的裂缝,我哪里会放过这等好机会,立马转动轮回镜,摇身一变,已经切换了魄灵为吞贼形态,化作了体形最为巨大,一身豪气吞山河的“金刚”模样! 奋力止住下坠的趋势,驮着阿娃公主四足并用地往石壁上攀援而上了一段距离,我终于来到了那道裂缝缺口附近。 眼看把我们夹在中间的山壁已经巍然合拢过来,我哪里还敢逗留,急忙双脚接连猛蹬石壁,连环从两道合拢的石壁间交错弹跳着快速跳到那道裂缝旁边,看准时机,两脚蓄力一蹬,暴喝一声,已经蓄起怒不可挡的冲势,朝那被我用非毒形态射出的光刺打穿的缝隙冲撞过去! “轰隆!”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吞贼魄灵加持下,挥出“灵能一击”,一拳打在那石壁裂隙处后,果然把那面山一般的石壁打得生生断裂开来,而透过四散开来的土石,恢复本来面目的我,也一眼看到了踩在山壁后的黑云上,举着如意宝镜,暗自观察我们动向的罗荃。 “好家伙!原来你在这儿!” 看到那货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一见就心中来气,不顾连续切换魄灵所带来的副作用,生生催谷着自己的魂力,猛地化作雀阴神鸟,发一声吼,射出六发瞬间化做金色长矛的火凤金羽的同时,带着阿娃公主朝那半空中露出狞笑的罗荃法师直冲过去! 冲刺路径之上,炎烈的火焰只烧得沿途的空气发出一阵劈哩啪啦的爆破声。我只觉绝顶的斗气之下,自己的自信也空前的膨胀起来,索性魂力全开,一鼓作气地朝那摆开架势,撑开六合宝衣的罗荃杀将过去! “呯碰!” 接触到宝衣撑开的屏障,我外化出的火凤环绕周身的烈焰虽然烧得这个空间里的万物俱寂,却依然一时无法突破那顷刻间化作梵文帷帐的六合宝衣封锁。僵持间,战得兴起的我正想再次旋转轮回镜,继续增强魂力输出,却猛然听到身后机警的阿娃公主一声娇喝: “公子小心!” 抬头一看,已经看到一只巨大无比的巴掌,正像小山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迎头朝半空中的我们拍将过来! 还没等我来得及从与六合宝衣角力中抽出身来抵挡,那气势如虹的一击,已经把我、阿娃公主,连同我外化出的魄灵雀阴火凤,连人带鸟,一齐从高空里往地面压了下去! 这似曾相似的一幕,不正是之前交手时,怨魂把我拍落洱海时的那招吗?!只不过,这一回,迎接我的,可不再是掀起滔天巨浪的海水,而是,灵魂之牢的废墟之上凝结出的,那一根根寒气逼人的黑冰了! 又来? 我记得我说过:同样的招式,第二次施放在我身上,你觉得还能奏效吗? 品尝着嘴里渗出的鲜血,就着空前高涨的斗志,我一闭眼,瞬间把心神收回本体,硬生生把脖颈上的轮回镜上的天、地、人环猛地拨到了同一步调之上! 霎那间,意识里顿时像过电影浮现出,当日里在里昆仑中,琳达手把手训练我掌握气机的聚散,乃至,炼气化神,三魂合一时的情景。 当时因为战斗经验匮乏,有些地方,我实在是琢磨不透,因此只能舍弃其精华,仅仅靠班门弄斧的奇巧,拼凑成一招山寨版的绝招“小七星诀”。 但是,此时,经历过诸多大大小小的战斗,以及接二连三刻骨铭心的失败,我终于领悟到了,琳达那招改天换地的妙着的精髓! 无生无灭,撩拨轮回;反转阴阳,天下无双! 本尊体内发生不得了的化学反应的同时,我位于阿娃内观世界里的化身也随之眼前一亮,无限的灵光顿时从我的双目生生溢出,而我一瞬间,也在瞬间得到完全解放的灵能之瞳下,看清了之前根本无法跟上的,罗荃的气机,甚至是神意的动向! 原来如此。 看破罗荃的心神意动后,我瞬间明白了,琳达那种改天换命,能够任意改变生灵死物命运流转的奇术的原理——一切,竟然都在因果层面里进行修改! 感知到这一切后,我的身影相对于那高高在上屹立于云端之上的罗荃法师,甚至于骑在我魄灵之上的阿娃公主,似乎都要快出很多——这种感觉,就如我当日第一次领悟内观通灵,达到超越周围小范围时空流淌时,体会到的那种畅快感,一模一样! “噼噼啪啪呯呯碰!” 闲庭信步间逆着这个世界的重力,随意走到近乎于静止的罗荃法师跟前,朝呆若木鸡的他接连点打出同样七发点打后,这个内观世界的主宰身份,已经瞬间易主回到那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阿娃身上了。 然而,这一切,无论对于阿娃本人,还是那面露惊讶的罗荃,都如同闪现一般,发生在不可思议的一瞬之间。 转眼间,罗荃所搭建的黑暗时空消失殆尽的同时,取而代之的是骤然切入世界舞台的,焕然一新的苍山春景。 这是阿娃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莫非,又是那与樵郎初遇的情景? “罗荃哥哥,你不记得了吗?这块开满鲜花的草甸?” 阿娃公主如春风般温柔的声音中,那满脸沧桑的罗荃,却猛地变成了一位稚气未脱,但眉宇间已经隐隐显出脱尘傲世神情的孩子。 而他对面的阿娃公主,也转瞬间化作了一名头戴花环,手拿铃鼓的小女孩。 “一切,就像我们初次相遇那样,并没有变过呢。” 我不知道,阿娃的话,到底有没有引发了罗荃心中的共鸣。我知道,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天资聪颖过人如他,一定可以做得比以前更好吧,大概!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使命 只见,我眼前那手持铃鼓的小阿娃,正为父亲忙于政事,无法陪她而哭丧着脸赌气,连一手把她带大的奶妈的话也不听,只闷着头跑到了这片山麓。 而她对面,那位出身贫寒的小沙弥,正听了师父的命令,从苍山半山腰的感通寺里,往山涧溪水流淌处挑水去呢。 也不知是否二人的命运注定在这里交汇,埋头哭跑的阿娃于那专心挑水赶路的罗荃,终于在山道的一处拐角里两相遇见,被命运推了一把,一头撞在一起的二人,竟然在爬起来后,成了要好的朋友。 可能是那好脾气的罗荃,纵然是自小娇生惯养的阿娃,也无法跟他拌嘴吵起架来吧?抑或,面对如此娇羞可人的阿娃,纵然是心高气傲的罗荃,也无法对她的忧愁置之不理吧。 谁知道呢。 不管怎样,总之,一动一静,相得益彰的二人,就这样相互陪伴和鼓励着对方。哪怕,稚气未脱的二人,一直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就这样,阿娃赌气了,就会跑来跟从来不会跟她讲大道理,只会静静地听她倾述的罗荃吐露心声。而罗荃受罚了,机灵的阿娃在王城里远远看见了,也会主动跑过来逗他开心。 虽然不久后,罗荃就被长老送到了远方的密宗寺庙进行修行。但两个小家伙的友谊,却在阿娃跟随南诏王前往藏区神山挑选法师学徒时得以延续。 说起那一次长途跋涉,阿娃公主也坦然地表示,她从来没有看不起过僧侣出身的罗荃。而且,她在罗荃被送走后,还一度后悔为何没有向父王请求留下那个呆萌,木讷,只会板着脸孔听她叽叽喳喳谈天说地的小哥哥。 说着说着,情到深处,阿娃公主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份热切的期待——她多么希望,罗荃法师能以一个她真正认同的兄长的身份,而不是南诏的国师,出现在她梦中与樵郎的婚礼之上,给她送上那份独特的祝福…… 感受到公主的心意,罗荃紧绷的脸上不由得落下两行青泪,幡然醒悟间,那位桀骜不驯的高傲法师终于释然了。而周围春色盎然的景物依旧,罗荃和阿娃二人,却在眨眼间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他脸上挂满岁月的沧桑,却仍然是那么英明神武;她的眉宇间多了一份坚强与执着,却依旧是那么温婉文静。 两个人,确实变了许多,却又似乎,终究并没有什么变化。 “别了,我的公——不,阿娃妹妹。希望来世,能与你再续兄妹之情!”话音未落,罗荃身上的六合宝衣已经随着他的意志,飘到了我和阿娃的身边,为我们尽数抵挡住解除禁术时罗荃体内所迸发出的高纯度灵能。 临别前,欣然解除离魂流魄大法的罗荃,自己翩然化作一缕浮尘,率先飘入那个由终结的禁术所产生的黑色漩涡中去了。 “啊,一定哦!”莞尔一笑间,公主目送他的执念烟消云散时,忍不住双手十指紧握,似乎在向神明祈祷,能够给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罗荃一个救赎自己的机会。 完成仪式后,她才缓缓走到我的面前,一边划出法阵,着手把我送出这个因为失去了魂力之源而即将崩塌的内观世界,一边默默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公主是有事相求吗?”靠着和阿霞和琳达等人的相处而慢慢变得聪明乖巧的我,又怎会不知她是心中有事呢。 “唔,那个,公子,我的确有一事相求,可否……”犹豫再三后,阿娃眼看时间无多,终于下定了决心,跟我说起了她的请求。 原来,见识过我的实力,又目睹我利用轮回宝镜,绝地反击逆袭罗荃法师的公主,希望我能想办法帮肉身落在洱海底上的樵郎进行超度。 说着,她纤手一伸,已从身后摸出一物。 我定睛一看,却是那罗荃法师曾经用来追踪我们的如意铜镜。聪明如我,自然明白,公主是想让我用它作为容器,把樵郎的胎光渡到那沉入洱海水底,化为石骡子的肉身中,完成轮回的仪式。 “这个……”意识到这些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只不敢马上答应她的愿望。 “果然,是太麻烦了吗?”公主见我纠结,脸上不由得升起一丝惆怅。 “呃,不是!只是,你,不与他道别了吗?”我所指的,自然是那之前随柜子和梦昭一起被公主送出内观世界的樵郎了。不是说好,你俩要重入轮回的吗? “不了。我想留在这里陪她,一起见证我们意识的消散……”公主残魂话中所指的“她”,自然是那被罗荃执念吞噬后,化为灵子,飘荡在这不久后就要化为虚无的天空中的阿娃爽灵了。 “至于说樵郎,有缘的话,我和他来世一定会再见面的!你说是吗?” 公主在我印象里所留下的最后的表情,就是她侧身朝我莞尔一笑时,那一抹堪比晚霞般绚丽的惊鸿一瞥。 都没有荣幸亲眼见证她魂归轮回的瑰丽,我的化身已经被她用低语声唤来的春风,连同那面奇巧的如意宝镜,还有那件灵光四射的六合宝衣一起,轻轻送出了她的内观世界。 魂归本体后,醒来的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莎伦转移到了石洞之外,一块安全的草甸之上了。同行的,还有恢复了意识的柜子和梦昭。 想起公主的委托,我急忙低头一看,手中果然多了那两件宝贝。我刚把宝镜翻过来,月光一照进去,反射的月影中,竟真的出现了阿娃公主的身影,只是,光影空余画面,却没能回放出她婉转美妙的声音。 然而,对于那游荡在山巅,一直在等待公主现身的樵郎来说,这已经足之够以了。作为心有灵犀的爱人,他看到她容颜的一刹那,已经全明白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说得就是这般吧。 只见他不带半点犹豫,宛若公主当时义无反顾留在内观世界里那般,凝聚好魂力,就一头扎进如意宝镜中,一动不动了。看样子,他还真是从没怀疑过公主的选择呢。 眼看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只得立即起身,在莎伦的搀扶下,和柜子和梦昭一起,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地朝山下走去了。 就在我们刚要拐过山麓时,那四通八达的石洞,竟轰然一声,全然坍塌了。 “喂,老公,我就说,你不该拿掉人家放在那石棺里的夜明珠……”梦昭被那声巨响吓了一大跳,禁不住对柜子就是一番抱怨,看我面带疑虑地扭头看向他们,声音才马上小了下来。 在我的追问下,柜子还是对我说了实话。 原来,他和梦昭恢复神智后,正好看到背着我本尊的莎伦打着手电搜索过来,心有余悸的二人当然想也没想,就跟着莎伦一路回到了那间石室。 本来三人正打算带着灵魂出窍的我原路脱出,柜子那厮却不知是哪里来的灵光,竟然一眼就瞅见了白玉石棺中那颗拳头大小的夜明宝珠,还没等莎伦说明,猴急的他已经一把将那颗沉甸甸的宝珠收入了囊中。 这还没完,手贱的他,还顺路摸去了阿娃和罗荃肉身遗体头顶,脖颈上,乃至手腕脚踝上佩戴着的那些叮叮当当的金银饰品。 就在这时,白玉棺失去了夜明珠的滋养,保存尸身不朽的功效也在此时无从维继,只一眨眼间的工夫,两具仪容完好,面色饱满的尸身就化为了乌有,被洞里吹进吹出的山风一带,就如浮尘般飘散了。 柜子和梦昭当时自然被吓得不轻,都不用莎伦招呼,就像那受惊的兔子一般,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跑出了山洞。 听完柜子的交待,我想想公主和罗荃临别前那笑看风云的恬淡,只觉得柜子的做法虽然有些不妥,但的确还范不着让他二人怨恨的地步,毕竟,那二人,既然已经一心重入轮回,还会在乎人世间这具空余不朽的皮囊么? 于是我也不再怪他,看看东方红日已经升起,只罚他和梦昭下山后负责给我找条游船,准备先补一觉,今晚再趁着夜深人静往洱海中找寻樵郎的遗体。 柜子和梦昭也的确给力,回到客栈和莎伦分别后,我倒头便睡,两个则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等到晚上电话打过来时,他们已经联系好船只,在码头等我了。 答应人家公主的事情,我自然也不想拖沓,带好如意铜镜,把宝衣穿在外衣底下后,我就顺着柜子的定位找到了他们找好的船只。 来到湖心,利用心眼观察着铜镜里樵郎胎光与他肉身所发生的微弱共鸣,我们不到一个钟头就找到了樵郎肉身沉没的位置。 让柜子和梦昭借口拍情侣照把船老大支开后,我眼看四下无人,只往那水中纵身一跳,六合宝衣早把周围的湖水尽数分开,助我畅通无阻地一路落下水底去了。 在那昏暗的湖底搜索了一番,我果然看到一匹半边身子倾斜着没入泥沙中的石骡子来。 低头往铜镜中一看,本来安然藏身其中的樵郎胎光果然发出不一样的波动来。我见状当然不会让他久等,依着公主的嘱咐,抬手从湖面上引来月光,用铜镜做中转,径直往那石骡子身上反射过去。 说来也是奇妙,月光经由铜镜照到那匹尘封水蚀的石骡子上时,寄宿在铜镜里的樵郎残魂也如同活了一般,转眼间如流水一般,顺着作为媒介的月光,缓缓地淌入那了无生气的石骡中去了。 而等到魂气走完,我手中的铜镜竟也如完成了使命一般,瞬间失去了那种令人神清气爽的青黄色,周身显出了斑斑点点的铜锈。 而那匹肉身和魂气合为一体的石骡子,竟也同时化作了砂土的颜色,被一尾无意中游过来的青鱼一碰,就悄然化作齑粉,被海风一吹,就飘然魂归大地了。 目睹完这一切,感到樵郎临别前对我于冥冥中点头致谢后,自觉不负公主所托的我,这才顺着水流,轻轻往水面上飘去。 在这短暂而漫长的漂流中,我不禁想起一句古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说的,也许就是如此吧?大概。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本地菜 回到客栈,天还没有蒙亮。柜子这厮,眼看夜还漫长,索性都不跟我回客房,直接跑去梦昭的住处和她厮混去了。我自然懒得管他,在大理的夜市上随便逛了逛,就一个人回到了下榻的客栈。 和衣躺在床上,我回顾起罗荃和阿娃公主以及樵郎之间的恩怨情仇,嗟叹之余,却又难免为其感慨:好歹罗荃法师也是一位出尘离世的高人,却最终落得这么一个魂魄烟消云散的结局,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另一位同样想通过自己努力逆天改命,并最终了却心愿的高人——就是我曾在三涂川桃源庄里遇见的范蠡大夫。 两相比较,同样为美人折服,却最终收获幸福的范蠡,相比因爱生恨的罗荃,得抱佳人千年的范大夫当真不愧真人之名。 随后,我又忽然想起琳达。很明显,根据录音笔里留下的证据,她也到过这里。然而,以琳达的本事,略施小技破除迷障自然不在话下,但她为何不除掉隐患呢? 琳达可能是因为她骨子里藐视众生的超然,而不屑处理这些芸芸众生的琐事吧。 如此想着,我揉了揉思虑过度而显得有些刺疼的脑门,按灭了房里的顶灯,拉上被子,在黑暗里发了一会呆,就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来跟我商量如何处理从石室里摸得的金银首饰的柜子打开房门,我才本能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从柜子口中我得知,他联系上了读金融研究生时的一个室友,对方目前正在香港做资产评估,对古物鉴定也有所研究。于是柜子建议我可以考虑让他帮我们代为出手从玉局峰坍塌了的石室里带出来的南诏古国金银饰品。 我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看法。反正东西也是柜子那眼尖手贱的家伙顺手牵羊给“顺”出来的,屌丝如我,能从中分得一点辛苦钱就很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向他指手画脚呢? 只是,若要让我来处置,我自然会选择偷懒地把东西交给金四娘尽快处理掉,而并不会动太多脑筋。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好奇地问起柜子:为何要把东西费那么大劲儿弄到香港? “哥,这你就不懂了,香港老外多啊!同样的东西,国内不过是处理价,但要是能直接联系上识货的外国佬,物事的价格岂是翻倍那么简单……”柜子谈起钱,眼睛顿时泛起光来,把我照得实在有点晕眩。 至于说他后来又张冠李戴地引用了什么“金融杠杆”之类的术语,我似懂非懂间,只是感到不明觉厉。 听到一半,半知半解间,我索性打断唾沫横飞的柜子,当即大手一挥,就把变卖战利品的任务全权委托给柜子和梦昭,自己则打算乐得宜地躲在客栈里,享受享受风土人情,品尝下地道的当地美食。 计议停当,柜子和梦昭正打算告辞,门外却传来一阵稳健的敲门声。我本以为是客服服务的保洁阿姨,结果开门一看,门外的来人,竟然是莎伦。 把她让进屋后,我才从她口中得知,原来她的签证已经即将到期,不久就要回英国了,此行估计就是来跟我道别的。毕竟,她妹妹的事情,也是借助了我的力量,才搞清楚来龙去脉的。 寒暄了几句后,我不知是嘴笨还是缺心眼,竟然一时想不出讲什么了,嘴里只一个劲儿地重复着“注意安全”,“路上小心”之类的客套话。 见我语无伦次,言辞闪烁,莎伦那洋妞反而索性开了口,直言问我到:“我还能在中国待二十多天,你都不挽留挽留我吗?” 话一出口,正好一阵春风从客房的窗外吹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和着草木花香的同时,也把莎伦金色的及肩短发吹得轻轻飘起。 霎那间,我突然觉得,朝我微笑的她,脸庞和那妩媚靓丽的阿霞,以及那目光如水,深邃幽然的琳达,瞬间重叠在了一起。尽管仔细一想,她们都各有各自独到的风致,但不经意间看去,却又好像都在带给我一种很类似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呢?我还真说不清楚。 见我在尴尬中继续哑然无话,同为女人的梦昭却似乎早看出了个中蹊跷。于是那急得满头大汗的东北大妞哪里还肯坐在这里看我发呆卖萌,早拐了柜子一肘子,示意他其实跟我们告辞。 柜子也是个机灵的人,看到气氛不对,梦昭又在一旁暗示,自然会意,于是立即麻利地站起身,对我说道: “哥,把东西变现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明天就上省城跟我那兄弟接头,你就在这等我几天,顺便带莎伦小姐逛逛呗!人家都要回国了,好好‘犒劳犒劳’下她啊!” 这家伙,说到“犒劳”二字的时候,眉毛竟然猥琐地动了两下,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幸好莎伦并不介意,只是大方地朝我笑了笑,反而搞得我愈发尴尬,只得转移话题,叮嘱柜子不要贪玩误事。 那柜子也真是好玩,一边答应着提起东西往门外走去,一边却漫不经心的感叹道:“啊啊,我这辈子,要是能学到罗荃法师那样的本事就知足了,哥,要不你来做我师父?等有时间,你得好好教教我啊。” 说完后,他才带上门,坏笑着和梦昭往省城去了。全然不顾尴尬得像个热气球一般的我。 等等!这小子刚才说什么了? 没想到,被柜子这家伙不经意间一调侃,我的脑回路似乎瞬间跟上了琳达的思路:罗荃的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也?会跟神秘组织有关联吗? 想到这里,我只觉大脑顿时兴奋了起来,急忙拿出手机,从网盘上下载了琳达留下的录音,琢磨起来,其中相关的一段,琳达似乎提到了她打算进藏。 这和在阿娃内观世界里,我看到的罗荃经历是吻合的。既然他在藏区修行过相当一段时间,那么,很有可能,他那一身翻江倒海的本事,正是跟某个有来头的大佬学习的也指不定呢。 对了,我记得,从阿娃公主幽精给我看的那段她在密宗寺庙里与罗荃重逢的影像中可以看出,那座寺庙的围墙非常特别,并不是平常我们看到的那种金黄和红色相间的墙壁,而是被涂成了黑、白、红三色,让我印象颇为深刻。 听我这么一说,莎伦立马通过视频电话,向她那在大学里专攻藏学的母亲咨询了一番。 翻阅着她老妈陆续发过来的资料,在莎伦帮忙下分门别类一整理,我对藏传佛教复杂的派系总算有了大致的了解。 原来,藏传佛教主要有宁玛派、并入格鲁派的噶当派、萨迦派、噶举派等四大派系。 其中,宁玛派是藏传佛教里最古老的一个派别。在藏语中,“宁玛”意为“古”、“旧’,因此,该派以传承弘扬吐蕃时期译传的旧密咒为主,故称为“旧”;而其法统与吐蕃时期的佛教有直接传承关系,历史渊源更是早于其他教派,故称为“古”。 由于该教派僧人只戴红色僧帽,因而又称红教。 而噶举派,则是藏传佛教支派最多的教派。“噶举”一词,藏语意为“口授传承”,指的是神佛亲口所授密咒教义。因该派僧人按印度教的传统穿白色僧衣,故称为白教。 至于格鲁派中的“格鲁”一词,汉语意译为善规,指的是该派倡导僧人应严守戒律。又因该派认为其教理源于噶当派,故称新噶当派。由于此派戴黄色僧帽,故又称为黄教。 最后是萨迦派,其中的“萨迦”二字,藏语中的意思是“灰白色的土地”,据说是因为该派的主寺——萨迦寺建寺所在地呈灰白色而得名。 同时,由于该教派的寺院围墙常常涂有象征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的红、白、黑三色花条,故又称花教。 看到这里,我和莎伦终于大喜过望,原来罗荃修行的地方,是一处萨迦派的寺院。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大大缩减范围,而不用在藏区浩如烟海的众多寺院名目里漫无目的的大海捞针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赶紧再次仔细回顾起之前看过的影像里,那座庄严肃穆的寺院周围可以作为标志的地物来。 “对了!我好像记得,那时虽然是个漫天风雪的天气,寺院周围,任然能依稀看见十多座连绵不绝的雪峰,而寺庙本身,从积雪程度来看,应该也是大半年都在雪线之上的!” 只要想到一点线索,我都尽快分享给莎伦,希望两个人能够通力协作,从网路上浩如烟海的信息里,能筛选出符合条件的地点。 “我觉得,我们要找的地方,应该是在这里。” 接过莎伦的手机,一张神圣庄严的雪山远景顿时映入眼帘,看到那皑皑的白雪和常年冰封的险峰,不用看图片底部的说明,我都能认出那座神山响当当的名字。 大名鼎鼎的梅里雪山——无人征服过的神鬼之山。它神秘,是因为它的纯洁高傲;它残酷,则是因为它无情地吞噬过无数对它心驰神往却无福消受其无上壮美的探险者们。 放下莎伦的手机,立马给驾着大奔刚杀到省城的柜子打了电话,向他交待了一番我们接下来所需的一系列装备的清单——毕竟,这一波行动可比不得之前的点苍山冒险,既然大部分时间都要在雪线上活动,我们的装备自然也需要一个客观上的升级喽。 给他分配完任务后,我看看窗外,夕阳的余晖已经毫不客气地闯进了屋内,把我和莎伦疲惫的身影拉得老长。此情此景下,若再不请那尽心尽力帮忙的洋妞吃顿饱饭,估计也是说不过去的了。 “我看到网上推荐一家馆子,本地菜味道十分地道,要不,咱俩去好好搓上一顿?”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惯性 次日醒来,赶早从省城拉着一车装备赶回来的柜子,带着梦昭敲开我的房门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坏笑地问我:“哥,怎么样?那洋妞活儿好不?” “滚!你以为我是你啊!老想这些东西,修为怎么可能精进!”照他脑门叩了一个响指,把他让进门后,我一边懒洋洋地直奔洗手间洗漱,一边问他事情办得如何。全然不顾依旧不死心,妄图四处寻找莎伦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的柜子那货。 “靠,你还有完没完了?她昨天吃完饭就回去了!”看柜子一脸不解,我不顾满口牙膏的泡沫,索性从洗手台前探出头补了一句:“哥可是很纯洁的!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嫂子的事情。” 我口中所指的,自然是我那未过门的媳妇阿霞了。也不知,这半年来,她是否安好,日子又过得如何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面露惆怅,心也瞬间飘到了千里之外,柜子叫了我半天,我才堪堪收回心神,听起他的说话来。 原来,他认识那兄弟见到柜子从石室白玉棺里带出的家伙,鉴定完成色和真伪后,十分高兴,直言香港那边刚好有个痴迷南诏文化的买家,如果顺利联系上的话,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至于说那颗玉气横陈,曾保阿娃和罗荃肉身不朽的夜明珠,他准备亲自前往澳门,和一个对宝珠颇有渊源的大富详谈。 为表诚意,那哥们直接往柜子账户里打了一百万,作为赠礼,之后拍得的钱,等对方结清后,他又给我们打过来。 听柜子说完,看看他拎进来的新装备,我不禁感慨——户外运动这一行,水还真是深啊,想当时我和阿霞深入大黑山蛊墓时,不过是小打小闹地带些穷酸玩意儿。 看看,这货真价实的雪地服,防滑保暖的雪地靴……不说别的,单就那把钛合金冰镐来说,它的价格,少说都够买我自己之前全套的户外装备的了。 整装待发,到214国道边接上莎伦后,我们一行四人,搭乘了柜子的越野大奔,一路绝尘,离开大理,径直往数百公里以外的德钦去了。 到香格里拉下了高速,路况变得狭窄险峻了许多,而一路上看到的景色,也越来越清秀俊美。 顺着盘山公路沿山势上下,只见这里怪石嶙峋,急涧奔流,极具藏家风土气息的土掌房如同珍珠般镶嵌分布在峡谷两岸。沿路甚至不时出现极为壮观的“七彩瀑布”。 放眼望去,红色、绿色、黑色等各式各样的色块不规则地点缀在瀑布上,十分神奇。瀑布后面则是高约十数米不等的扇形碳酸钙台地。台地上积淀的矿物质色彩斑斓,上面又长满不同颜色的苔藓,从而把大大小小的瀑布映染成迷人的彩色,十分绚丽。 若是偶尔由于阳光的折射,水花随风飘洒到半空中,瀑布之上还会出现五光十色的彩虹。看得真性情的梦昭一个劲儿拿出手机拍照的同时,也把表面淡定,内心称奇的我看得暗自惊叹——好一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啊。 习惯性地展开灵能之瞳,这才发现,方才肉眼所见到令人目不暇接的一切,实在只是冰山一角。 话说别的地方,天地之气融合之处清浊不分,像是黑白中间的灰色地带一般,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而这片藏区的天空,肉眼之下都能看出别样的蔚蓝,把精神沉浸其中,竟有种身心都要融入进去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用心眼看到的天地之气,风轻云淡时,竟在半空中,云层之下,赫然呈现出一条若隐若现的分水岭。界线上方,缓缓流动着至清至纯的浩然之气;分界线以下,则雄浑地激荡着磅礴的精华地气。 那么天地之气在何处相博呢?带着这个问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我,跟着柜子驱车转过山道,眼前却赫然现出一处山水峰回路转之地—— 只见山道一侧,几近千米深的峡谷底部,三条发源于青藏高原的大江: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并行同流,绵延奔流百余里。 其中一条澜沧江,更是在我们数公里处,被一座不知名的土山生生拦住,逼得那江水在横插一脚的山体前拐了一个大弯,被天上的烈日一晒,瞬间蒸腾起若干融合了水谷之气的磅礴地气。 说来也怪,那热情洋溢的地气,一触碰到顶上蓝天白云间清冷的天之气,本来互不侵犯,互不相让的阴阳之气,却好比那每年只能在鹊桥上相会一日的牛郎织女一般,一抱住对方,就再也不愿主动分开了! 随即,天地之气交融处,更是随着二气的融合,慢慢化生出一种兼有二气之理的生气来,这种感觉,看在我的眼里,只觉似曾相似—— 没错,就是之前我在里昆仑大地之眼里感受到的一般! 而仔细想想,这样的“地气之眼”,从我们进入三江并流区域以后,应该至少遇见过两、三次了。 在金四娘家通读典籍时,曾学过:道者,乘天地之气,扶摇直上而问苍天。说的,大概就是提点大家,要尽可能地找这样子天地之气经过沉淀和分离,再激烈地搏杀融合的地方修行,才能事半功倍,早日飞升吧?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在车子每每经过大小弯回时,都长吸一口大气,极尽踵息之力,静心体会这一口口渐渐变得越来越精纯的生气来。 走着走着,我只觉得每一次长息,所吸进体内的清气,都与我自身经过魂魄提纯炼化的灵气,越来越相容,就仿佛,根本无须伤-精费神炼化,就能轻松转化为我自身可以直接利用的内气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索性把心眼的感知范围进一步扩大,循着清气奔涌的源头,逆流而上追朔起这滋养万物的初始之风来。 待到我的心神,跟着地气喷涌之处的分布顺藤摸瓜,逐渐爬上层层叠叠的高原后,顿时感受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神圣肃杀之气的我一刹那间愣住了。 那正对着我的,不正是那藏身在常年积雪中,披着一层云雾化作的神秘面纱的,梅里雪山吗? 发现那如虹的地气所带有的独有灵力后,我忍不住产生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在这个正对梅里雪山奔涌地气的地气之眼里,使用琳达制作的轮回镜,吸纳转化天地之气还有相博而生的清气为我所用,是否能大大提升我的修为呢? 退一万步说,即便不能瞬间消化所有,把这些难得的灵气存储在轮回镜里以备日后启用,不也是挺好的吗? 说干就干。 等到车子刚转到山道拐弯处——山体最深入u型河道的地方,我急忙指挥柜子停车把我放下,随后靠着心眼找了一处天地之气相博化生灵气的中心,对着白雪皑皑的梅里神山,转动轮回镜,抬头张口,举起双手,仍由头顶周围的天之气顺着地气之眼的中心,从我的舌尖心窍径直灌入。 与此同时,自梅里雪山扑面而来,还夹杂着若干雪霜之寒的地气,也顺着我的双脚,随着我每一次深长的踵息,大口大口地引入我的体内。 在我的丹田里,天、地、以及象征万物之灵的人气,三气合一,五色归元,渐渐化作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体内内气的流动,顷刻间传遍我的全身,直到把我的身体每个细胞都喂得饱饱的,实在是装不下了,才自动随着灵能压缩形成的巨大漩涡,打着转儿流入了我脖颈上挂着的轮回镜里。 一时间,这一波人为融合、吸收天地灵气的做法,竟引发了天空、大地的风云突变,风起云涌间,天地间除了勾起若干雷鸣和霹雳,更是顺着我头顶的漩涡,激发出一阵阵五彩的蕴纹,彩虹一般绽放出七彩的光芒。 这种感觉,跟我之前和阿霞探索大黑山蛊墓时,从山顶看到山箐里的“佛光”时,十分类似。 来不及多感叹,身在蕴纹中央的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卯足了劲在轮回镜的助力下,猛力吸收起这源源不断的自然馈赠来。 心旷神怡间,我不由得想起那靠着坑害无辜凡人接魂续命的罗荃。说起来,在对战西王母幽精时失去天地二魂的我,和他还有阿娃一样,同为残缺的魂灵,为何要放着这等百利而无一害的生气之源不用呢? 想起他们,我的心神不由自主跟着想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哪知,随着脑海靠回忆的惯性,不自觉地显现出阿娃记忆里与罗荃在藏区重逢的那座古寺时,我只感觉,周围源源不断流入我体内的生气,竟扯动得周围的环境和景物,陡然回到了千年以前一般! 只见,山青水秀白云间,皑皑雪山依旧,天空却如蓝色绸子一般柔滑如练。 由远及近闪过眼前的,是一座肃然屹立在雪峰半山腰间峭壁上的萨迦寺院,墙角边,那个颦眉竖目,静静扫雪的少年,赫然是我之前在阿娃记忆里见过的罗荃。 发现这一点后,我本能地想-操控这如同幻象般的视角,往围墙那边的正门出移一移,希望能看清转角那边寺院正门的特征。 待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堪堪把视线移动了一个角度,从侧四十五度的位置,大约看清了那宛若地堡一般压抑的寺院正门。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改换门庭 待我想多看几眼,把寺庙顶上纯金骨朵的式样和数目,以及门前主柱的数目,乃至红墙上金乌飞舞的姿势仔细记牢时,一愣神间,人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睁眼一看,身前拍着我的肩膀,怕我走火入魔,冒着生命危险突破灵能漩涡,关切地把我从失控的法阵里唤醒过来的人,赫然是莎伦。 回过神来,我看看四周,存满灵力的轮回镜已经自动关闭了,同时还间接减慢了灵能漩涡流转的速度,难怪莎伦那洋妞能顶着压力闯进我的法阵。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构造?竟然能抵御压得柜子和梦昭他们喘不过气的灵能波动。有机会,还真得研究研究。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神,抿嘴朝她一笑,还是和莎伦道了个谢。半晌,远处的柜子和梦昭才站起身,气喘吁吁地招呼我们上车赶路。 坐回副驾驶的位置,我关上车门的瞬间,才发现身后的天地已经像暂时枯竭了一般,虽然蓝天白云依旧,脚下江水长流,但总觉得万物舒展间少了那么一点生气。 难道说:是轮回镜默默把能吸收的灵气都抽走所致?而也正可能是这种数量级的大规模灵能,让我在一瞬间,穿越了时空的屏障,让心神触碰到了过去! 没想到,这块原以为是琳达随手制作的破烂东西,第一次使用就救下了三魂丢了其二,濒死绝望的我;而这一次,又在意想不到间,为我聚集起了这么强大的自然之力。 琳达那家伙,到底是见到了什么,才变得那样神鬼莫测,强横非常。但即便如此,她都如此忌惮那个隐藏在世界某处的神秘组织,不知道里面的家伙,又强大到什么地步了呢? 意识到自己的脑筋又开始在死循环里打转,我索性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它,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当下,慢慢把视线拉向远处,远远眺望起那常年积雪,宛若圣洁女神的梅里雪山来。 到了德钦,柜子打了一通电话后,对方似乎发过来一个定位。没过多久,柜子就照着志玲姐姐的导航,绕过七弯八拐的小巷,把我们载到了一间宽敞的库房面前。 我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x通快递,四个醒目的大字。听到动静,坐在里头的老板更是热情地跑了出来,看到我和柜子,更是喜笑颜开,乐得嘴巴都差点合不上来了。 “桑杰?是你!” 看到那头发微卷,一双凸出的眼睛如高原雄鹰般炯炯有神,皮肤黝黑如塞外金刚的老铁,我只差没冲过去拉住身穿职业装,头戴鸭舌帽的他捶他几拳了。 “扎西德勒(祝你吉祥如意)!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朋友们!”那快递老板见我作势要捶他,也不躲闪,反而朝奔下车的我们迎了上来,报以我们一个象征兄弟友谊的热情拥抱。 桑杰是我和柜子的大学校友,虽然不在同一个学院就读,但同样喜好关注nba的我们,正是靠着晚饭后无论风吹雨打雷打不动的一个半小时篮球时间,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我还记得,桑杰第一次来到球场的时候,他那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对这项运动的渴望,可是,家境贫寒的他甚至连一双新球鞋都买不起。 那时,打小半场的我们差一个人就能3vs3,于是,桑杰就被我们邀约加入了战团。而正是这个天赋异禀的矮个子,凭着自己过人的弹跳,以及不肯服输的拼搏精神,生生在我们头上摘下了一个个高难度的篮板球。 赢得我们尊重的同时,桑杰却把他唯一的一双布鞋给磨破了。 发现这一点后,重情重义的柜子当即提议,大家一人挤出一点生活费,帮桑杰众筹一双篮球鞋。随后,柜子作为提议者,更是第一个拿出一百元作为表率。 最终,桑杰大学里的篮球生涯就此开始了快乐的旅程,而尽管以后篮球越打越好的桑杰进入了校队,成为了代表学校出战大学联赛的主力控卫,但他始终没有忘记,柜子和我,这俩个帮他开启篮球梦的老铁。 虽然,后来因为一次比赛的意外,背部受伤的桑杰被迫离开了联赛,回到了老家,但他那灵敏的嗅觉,刻苦努力的美德以及不服输的性格,让他赶上了时代的班车,在德钦开起了一家快递公司,在网购还没普及藏区时,率先做起了电商。 现在,看看他公司的规模,我和柜子都忍不住想放下脸面去抱下他的大腿。这精明的家伙,靠着自己加盟承包快递时获得的经验,索性自己创办了一个专门做藏药和土特产的电子商务公司,不过数年,就在x宝上混得风生水起,身家也跨入了千万级。 对于一个平台为零,毕业不到十年的普通大学生,我只觉桑杰的成就值得我等一众屌丝尊敬,坐下喝茶时,即便高傲如我,都忍不住挨拢他套起了近乎。开玩笑,万一以后靠到人家呢!企业家老铁,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面对我和柜子的夸赞,头脑清醒的桑杰却表现得意外的低调,他常说的一句话是:“我的一切财富来源于美里的梅里雪山,正是她慷慨地让山中长满各种名贵的药材,作为她子民的我们,才因此得以过上富足的生活。” 半带真诚半带夸地帮老友点上赞,我其实心里满是感慨:说实话,在如今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想桑杰这样低调做人,踏实办事,心存感恩的家伙,还真是越来越少了。 叙旧间,桑杰亲自带我们回到了他的住处,如那不图回报的梅里雪山一般,热情地款待了我们。吃完午饭,他那温柔贤惠的妻子央金更是亲自安顿我们住下,那两夫妇的架势,看来是铁定要我们把他家当作本次探险的后方大本营了。 也好,有这么个热血丹心的老铁在背后撑腰,我觉得我们此行不敢说一定有所斩获,但起码,后顾之忧什么的,应该是不必担心的了吧! 在桑杰的亲自引领下,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无一例外地穿戴好雪地服,攀上常年被积雪覆盖的神山,逐一拜访探查山上的大小寺庙。 然而,让我们倍感沮丧的是,在梅里雪山上,萨迦派的寺庙似乎并不多,不到半天就给走遍了,只是,没有一间跟我所看到的哪家有相似。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扩大搜索范围,把其他派系的寺庙也列入了考察范围,拜访中,也根据我所描述的样貌,跟愿意跟我们交流的僧人们打探起那间神秘庙宇的下落来。 结果,几天后,从柜子那撇成一个倒碗形状的嘴巴就可以看出,我们最近辛苦下来的收获了。 所幸,供我们寄住的桑杰一家十分热情,发动亲朋好友四处问询的他们,还并没放弃找寻。只是,看着燃起的希望一个个归于破灭,我们自己,似乎也有些觉得线索已经断了。若非桑杰执意让许久不见的我们多玩几天,我和柜子可能早就拍拍屁股,带着莎伦和梦昭撤退了。 正当我们对神秘寺院的情报不再抱有期待,准备好好享受下藏区和煦的阳光就班师回朝时,一个拄着拐棍的老人,踉踉跄跄地撞进门后,气喘吁吁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彻底惊呆了我们。 “阿伯说,他听说过那座寺庙。他还说,他曾祖父的曾祖父,曾在那里面做过沙弥呢!” 听到桑杰的翻译,我和柜子的第一反应是,这老头儿,生的朴实,模样儿也老实巴交的,看起来不像是会撒谎的人。但是,您老为何说得一串串,好似绕口令的呢? 细问之下,才得知,他那所谓的“曾祖父的曾祖父”,是一名改换过派系信仰的佛徒。具体说来,他原来是萨迦派的信徒,后来,则随着大流,转而信奉起了后起之秀的格鲁派。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那座神秘的寺庙,可能在宗教文化的盛衰进化过程中,经历过改建也说不定呢!” 经我一说起,柜子马上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那座曾经的‘萨迦’寺庙,现在应该是‘格鲁’风格的?” “没错!”我点头称是的同时,脑海里也突然想起,桑杰带我们逐一拜访各大大小小寺庙时,曾经因为山体塌方,临时改变行程,跳过了一间位于主峰卡瓦格博背侧的一座废弃寺庙。 当时,我们想的是,反正这庙子也荒废多时了,也不是萨迦风格的,看不看无所谓。 这时,我们托桑杰找德高望重的老人们问清寺庙的情况后,才得知:这座差一点被我们忽略掉的废弃小庙,数百年前,曾经经历过几次有所记载的翻修。 这么说来,其中有一次,很可能就是让庙宇改换门庭的大动作了。“哥们,那地方我小时候应该去过几次!”听完几位老人们的讲述,大致猜出废弃寺庙遗址的桑杰更是自告奋勇告知打算亲自带我们前往。听到这一好消息,我和柜子别提多高兴了,好比一瞬间又回到了大学时,一起靠娴熟的配合打兄弟篮球的时候。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恍然大悟 果然,篮球上培养起来的情谊,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割断的。 事不宜迟,粗略计划了一下路线,准备好越过塌方路段的工具后,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在桑杰的引领下,和初升的太阳一起,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那座废庙的遗址迈进去了。 之前就听他说过,这梅里雪山,在藏区叫作卡瓦格博雪山。“梅里”一词在藏语力道意思是“药山”,只因山中盛产各种名贵中药材而得名。同时,它也是和西藏的冈仁波齐山、青海的阿尼玛卿山以及尕朵觉沃山一起,并称为藏传佛教的四大神山。 早在远处,我们早被梅里雪山的风采所折服,如今,身在其中,才感觉如此迫近地感受到这座享誉中外的神山所独有的那份高傲与神秘。 仰头一看,周围连绵不绝的雪峰一直延伸到天边,时不时与那瞬息万变的云海结成一片,放眼望去,光影杂糅在一起后,还真有些分不清哪里是静若止水的片云,而哪里又是茫茫的白雪。 听桑杰介绍,我们面前的主峰卡瓦格博,在藏语里是“白色雪山”的意思。而这座海拔6740米的雪峰,不仅是梅里雪山的最高峰,更是云南省内最高的山峰。据说,这座神峰乃是神将卡瓦格博所化。说起他,还有一个在藏民里广为流传的名字,叫作“雪山之神”。 传闻,卡瓦格博原是九头十八臂的凶恶煞神,后被莲花生大师所渡化化,受居士戒,皈依了佛门,这才成了千佛之子领格萨尔大王麾下的一员神将,从此统领边地,福荫雪域。功成名就后,他更是化为了雄壮威武的雪峰,屹立在梅里群山之间,一直守护着勤劳纯朴的藏民们。 从那以后,卡瓦格博的神像常常被供奉在神坛之上,即便是在桑杰家里,我也曾经见到过好几尊。记得他神像的模样,身骑白马,手持长剑,威风凛凛,俨然一位保护神的形象。 在卡瓦格博峰南侧,则屹立着线条柔美的面茨姆峰。在藏语里,“面茨姆”指的是“大海神女”的意思。传说,面茨姆是卡瓦格博峰的妻子。而两人的相逢与相知,再到相爱的过程,还带有一定的戏剧色彩。 话说卡瓦格博随格萨尔王远征恶罗海国时,恶罗海国王曾想蒙蔽他们,因此假装将绝世美女面茨姆许配给卡瓦格博,妄图策反他对抗格萨尔王。不料卡瓦格博与面茨姆相遇后,却一见钟情,互相倾心,反而对着神山发誓永不分离。 而恶罗海国王在如意算盘打空后,也只得向强大的格萨尔王俯首称臣。 桑杰见我们四人听得津津有味,也不好得停下讲述。从他口中,我们得知,还有一种说法:相传,面茨姆为玉龙雪山之女,嫁于卡瓦格博为妻后,却依旧心念家乡。于是,在卡瓦格博立下赫赫战功,功成名就,化为神山后,她也就一同化作了面向家乡的面茨姆峰。 在这座妖娆柔美的雪峰上,总有云雾缭绕,大家都习惯称其为“面茨姆含羞而罩的面纱”。也算是,对这位宁可为爱放弃一切的女子崇高的赞许吧。 一路上,听着桑杰充满自豪神情的讲述,身着雪地服的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却并不感觉枯燥。桑杰的故事都还没有讲完,我们已经慢慢走到了上次临时决定折回的断崖跟前。 这条陡然现出在山体上的缝隙,足足有七、八米宽,深度少说也有近百米,这道漆黑的深洞,在周围白茫茫的雪地里,反倒显得分外耀眼。 莎伦摆开登山包里的工具后,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距离,感觉这点宽度,对大半只脚已经跨入道门的我来说,只能算是小case。于是,我只挑了一根细长柔韧的耐寒登山绳,把一头交给莎伦,自己则拖着另一头,稳步走到了断崖边上。 我瞟眼看了看裂缝靠山体那边的白色光滑峭壁,再次估算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后,这才暗暗把肉身同步率提升至百分之三十,都不用助跑,只一纵身,人已经翩然跳过将近十米的距离,稳稳地落在了黑洞洞的深沟对面。 回过身一看,莎伦已经把那头的绳子牢牢地拴在了一块凸出雪地的岩石之上。不错啊,这洋妞,话并不多,但做起事来,还真是麻利。看到这里,我都忍不住想把她招致麾下,帮我做事了。 除此之外,我愿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掺杂半点个人喜好的因素哦。 看到我发呆出神,柜子这小子,竟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我留,竟隔着深沟,两手作喇叭状,假装大声(他断然是不敢真地大喊,毕竟害怕引发危险的雪崩,所以只得装腔作势地表演)朝我喊道: “哥——别盯着莎伦小姐看了,你还是快点找个地方绑绳子去吧!我们等得花儿都谢了~” 靠!这家伙!如此一说,让我以后怎么开口向莎伦谈论雇佣事宜呢? 想到这里,我只得尴尬地朝对面几人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才转身找了一块牢靠的岩石凸起,把登山绳的这一头稳稳地固定在了上面。 剩余四人顺着绳子爬过来的当儿口,我也是抓紧时间往高处爬去,想趁着天晴,看看前面有没有那破庙的踪迹。谁知道,我刚爬上一个雪坡,天气已经骤然突变,方才还好好滴打卡上班的太阳,此时已经临阵脱岗,一溜烟儿躲到那翻涌的云海里去了。 好吧,随着四周的能见度变得越来越差,我索性放弃了登高远眺的念头,只得老老实实回到断崖边,跟接二连三攀爬过来的几人,一起着手行进方案。 看到飘落的鹅毛大雪越下越大,桑杰只得提议,让我们把保险绳解开,相互绑在前一人的腰间,这样就不至于在能见度不到五米的暴风雪里迷路。而作为向导的桑杰,则打算凭感觉找到那座他小时候曾经和小伙伴去“探险”过几次的废庙。 像这种在恶劣的天气环境下搜索一个灵能波动几乎为零的死物,我的心眼相当于是没用的。于是,队伍的引领只得全权交于桑杰来负责。 好在,小时候就经常帮家里人上山采药的他,果然不愧为能把卡瓦格博峰上大小寺院了然熟记于胸中的“活地图”——我只觉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桑杰就在大雪纷飞的世界里找到了那座破败废庙的遗址。 “就是这里了。”桑杰指着那座正门已经坍塌,院子的一半也被厚厚的积雪掩埋的废庙,胸有成竹地对我们说道。话一出口,头顶上的雪似乎也如同下够了一般,停止了飘絮,不多时,逃班偷懒的太阳又如往常一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靠,耍我们啊?!这鬼天气。 “比想象中要荒凉啊,这里。” 看了看周围,别说一个人影,动物的脚印和植物的叶片我都没看到过,连那些把我们当作随时都会遇难的登山者来尾随的高山秃鹫,此时此刻,也不知跟到了哪里。 就像被神遗弃的孤儿一般,把我们第一次丢在这万籁俱寂的世界里,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半晌,意识到自己的挑剔后,我才调整好心情,回复到正常心态,耸耸肩,耐着性子跟着桑杰,从被厚重的积雪压垮的门洞一侧,猫腰转进了这座可能百多年都没人光顾的破庙。 进了寺门,我们这才欣喜地发现,原来内部并没有像外部腐朽得那么严重,虽然被积雪覆盖的那一部分,雪已经压穿了屋顶,渗到了厢房里,但剩下几间房间里,除了能用的东西辎重被搬得差不多以外,寺内外的神像雕刻,却都几乎原封不动地留在了这里。 寺院不大,况且没被雪崩破坏的地方也剩下不多,我们一行人分成两组,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搜遍了整个寺院。只是,收获远比想象中的要小。 可能是年代过于久远,也可能是寺院原来的风格因为屡次翻修而失去了旧有的风致。在柜子和梦昭搜寻可能遗落的宝物的同时,我也尽力带着莎伦妄图找到当时从阿娃公主的记忆里所见到的情景,结果,两队人马一汇合,才知道一无所获的感觉是多么的无奈。 垂头丧气之余,因为捞不到好东西而感到失望透顶的柜子忍不住朝大殿内的侧墙拍了一下,权当发泄,结果,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那面感觉还挺牢实的墙面,竟一整块地裂开了。 从碎裂一地的窟窿里看进去,一间隐秘的暗室,却赫然显现了出来。用探路手电一照,才发现,暗室里的神像,似乎朝向跟之前在正殿里看到的,恰好旋转了九十度。 见到眼前的情景,我不禁恍然大悟!对啊,怎么感觉从进来时,就隐隐感到这地方跟印象里看到的不一样,原来,整个寺院在改换门庭重修时,居然连主殿和正门的坐向,都给一股脑儿改了。 难怪方才没有认出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铜像 我闻了闻暗道里的空气,虽然显得阴冷寒湿了些,但终究感觉没有大碍。以防万一,我还是找桑杰要了打火机,点起一根老蜡烛,轻轻放到了那暗室的缺口处。 看到这里,柜子却坐不住了,见我还在暗道门口犹豫,忍不住挤了过来,凑近我,对我低声说道:“哥,咋了?点这蜡烛是几个意思?怎么学起摸金校尉来了?” 柜子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俗话说:“人点烛,鬼吹灯”,这的确是道上摸金校尉间相传的行规,寓意我就不说了——因为我其实也整不明白。 至于说我现在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安全的考量。毕竟,起码说,蜡烛如果都点不着,至少说明说暗道里的氧气是非常匮乏的,贸然下去会有危险。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暗道里充满了危险的可燃气体,而后果么,自然就是我们坐上“土飞机”,被炸飞冲天了。 想到这里,我嫌跟柜子解释起来麻烦,就低声回了他一句:“怎地那么多话?学着点,跟我来就行!”话说出口时,我还故意演出一副嫌弃他多嘴的模样,语气也有意识地沉了沉,听上去还真有种经历过沧桑,见识过世面的味道。 那柜子一听,竟真给我唬得一愣。这家伙从大学起,素来就对我小有崇拜,对我的话自然深信不疑,见我喝斥他,还真以为遇上了棘手的情况,当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老老实实地跟在了我后面。 我见状心中只是好笑,心想,刚进到这里的时候,哥早用心眼“扫描”过一遍了,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危险,没想到随便装装样子,还真把柜子吓唬住了,真有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柜子这家伙也算是有些冒险精神,不像我那知难而退的老友耳朵,只经历过一波大黑山蛊墓的洗礼,就再也不敢下地探索新奇的未知世界了。两相一对比,同样想靠摸宝贝发财的柜子和他那相好的梦昭,比起半途而废的耳朵,还真是够难得的了。 胡思乱想间,我们一行人已经跟着高举着传统的火把,一马当先领头的桑杰,小心翼翼地往暗道里爬去。 爬了一段,人穿过厚厚的土墙后,已经能直起身子。我见他头也不回,一副不惧艰险的大无畏模样,不禁对他肃然起敬,不经意间脱口而出问了桑杰一句:“兄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不怕吗?这种几百年来都没人来过的地方。” “兄弟,瞧你说的。”桑杰见我叫住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对我说道:“我怎么可能不害怕?我们又不像你,学了一身上天入地的本事。只是,作为东道主,来这里探险的你们都不害怕,我又怎么能躲在后面呢?” 他的话音刚落,我才看清,桑杰的腿肚子此时竟像打摆子一样,咯噔咯噔地抖个不停。细细品味了一番他话里的意思,我想了想,还是接过他手中的火把,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兄弟,几年没见,还是这么有情有义。”想到他这是因为担心我们才亲自陪我们上山探查,我还哪里忍心让有了家室的他顶在队伍的最前面。说实话,好歹我也算有一身手段,遇到危险起码能够自保。 于是,队伍就以我,桑杰,柜子,梦昭,莎伦的顺序,稳稳地在暗道里进发。虽然暗道狭长,但整个过程里终究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危险。待我们大家有惊无险地穿过暗道,来到尽头里一间空旷的地下室中后,四顾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的我才轻轻松了口气。 密室不大,暗道是直通这间教室一般大小的石室一侧的。借着火光,我们大致扫了一遍石室四周墙壁上绘制的壁画。 虽然不如阿霞那般专业,但导游出身的梦昭好歹通熟记全国各地著名景点,对相关的传说也有些了解。只见她捣鼓了半天,终于认定这些壁画描绘的是吐蕃王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和亲时的景象。 “那不是唐朝时的事情了?难道说,这座寺院,修建的时间那么久远?”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惊疑道。如果真是那样,寺院和相当于宋朝时的南诏国师罗荃,岂不是差了几百年了? “那倒是不一定。”见我皱眉,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莎伦想了想,插话道:“壁画记载的只是以前的事情,并不能仅凭上面描绘的历史事件,就断定寺院的时期。” 我听她说得有理,也是点了点头,不再被那几面栩栩如生的画墙影响思路,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这座本来是萨迦派(藏传佛教的一个派系),而后转而投奔格鲁教派的寺院本身来。 山头那么大,土地又那么广,为什么,新寺庙要翻新建在这座其他流派的根据地上呢?难道是,翻修寺庙的人,是想用新寺院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带着这些问题,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半天没有打开思路时,偶然看到游手好闲的柜子正拿着小矿锤,东敲敲,西打打,在梦昭面前装出正儿八经考古队的模样来。只是,线索他虽然没有发现一星半点,墙上那一片片年久失修的珍贵壁画,还真被他给敲下来了几片呢。 喂喂!兄弟,暴殄天物也不是这么个整法啊!想到这价值连城的壁画就要毁在这不识事的柜子手中,我刚想叫住门外汉装老司机的他,却被一旁仔细观察的莎伦伸手拦住。 顺着她圆润健壮的手臂所指处,我也是一眼看到了那被手贱的柜子敲打脱落下来的壁画背后,竟再次显出一副藏在后面的画像来。 呃,好奇心一上来,好像还真是有点不由自主。被那若隐若现的画面吸引到后,我马上放下了被阿霞披上的“文物保护者”外衣,举起手机,借着手电和火把的光线,照下四周壁画的全部局部放大的特写后,就急不可待地加入了柜子的行列。 “咦!怎么会这样!?” 听闻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冷静的莎伦一反常态的脱口惊呼后,满头大汗的我也是好奇这胆大心细的外国大妞究竟发现了什么。 谁知,看到她伸出手顺时针划了一个圈后,拿出手机里拍下的照片一对照后,我立马就看出了这两层画中画的端倪—— 我的天!啊不,我靠!我说这两幅画怎么越看越觉得让人有种让人混淆的异样,只因为:这两幅画,其实根本就只是一幅! 或者确切点说,是两幅一模一样,但却是错位涂绘在墙壁上的彩画。也就是说,四面墙壁上,画的内容都同样描绘了松赞干布平定内乱,统一西藏,从唐朝引入佛法以及迎娶文成公主的情形。只是,下面一层的壁画,刚好比上面一层的画,恰恰错位了一面墙。 也就是说,现在绘制着松赞干布统一西藏的墙上,刚才却描绘着松赞干布平定内乱的场景:正好是顺时针旋转了九十度——跟佛家经典的“”字所表达的含义一致。 等等!这么说来,好像一开始发现暗道时,暗室内外,佛像的布局,也是同样的摆法啊! 这到底是在说明什么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马上想到了什么,却又似乎只差一点就能想通……正在这节骨眼儿上,桑杰突然冒出一句:“要不咱们先回去再说?天气预报说了,下午山上还有降雪。” 听到他的话后,我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我们钻下来的那条暗道,突然灵光一闪,心花怒放道: “对啊!兄弟!借你吉言!我想通了!” 大家也是被我突然间大喜过望的呼喊吸引住了,看众人一筹莫展的模样,我也不多解释,只凝神运气聚集出一根火凤金羽,手一晃,已经变作一把长约两米,头重柄长的黄金巨锤来,不由分说递到莎伦手中,让她往暗道所在墙壁顺时针方向上旋转九十度的前面那面墙上挥击。 听到我指挥的莎伦瞬间恍然大悟。稳住力道,一锤砸在那面壁画墙上后,果然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就是一阵哗啦哗啦的碎石落地声。 扬起的石尘落定后,墙内果然显出一条类似于方才那条暗道的通路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只得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那条新发现的暗道,来到一间比之前有壁画的石室大小相近的石室来。 借着灯光,我们这才看清,石室里竟顺次摆放着一圈形状各异,姿态栩栩如生的罗汉雕像,个个面容狰狞,表情肃穆,仿佛在盯着闯入这里的自己一般。 初略数了一下,罗汉像的数目大致有一十六尊——还真是意外,据我所知,佛家里的罗汉数目,好像是有十八个才对啊。 “哥,快看这里,这个罗汉像碎了!” 顺着柜子所指定睛一看,可不,那碎了一地的石块,似乎还真可以拼凑出罗汉的头脸和手脚呢。 “咦,这又是什么?” 没等我仔细确认这尊罗汉的残留碎片,那一头,梦昭似乎也有了新发现。 凑过去一看,梦昭面前也是一堆碎落满地的罗汉像碎片,只是,除此以外,碎片里,还居然被她找出了一面色泽昏暗但质地光滑的铜镜。 拿起一看,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东西,好像在那里见过一般。 “哥……这镜子的模样,好像跟你从罗荃法师那儿拿回来的铜镜,如出一辙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灵力 我被柜子一提醒,马上反应了过来,接过他从梦昭手里拿过来的那面沉甸甸的铜镜,用手掂量了一番,瞬间被那似曾相似的感觉所震慑。 没错!这面其貌不扬的铜镜,跟我之前用来超度樵郎残魂的那面罗荃法师的如意宝镜,的确在灵能的博动上,是在同一个频段。 想到这里,我急忙从背包里取出那面过度使用后显得锈迹斑斑的如意宝镜,准备好好对照看看。 哪知,不知是入藏区后被圣洁的水土地气滋养的缘故,抑或是感应到这里其他铜镜的共鸣,从布包里取出那面镜子时,表面的铜绿和锈迹竟然全数褪尽了,抖下厚厚一层锈灰之余,更是焕然一新地显出一阵灵气四溢的光泽来。 我还在惊诧,那边一路上本就缩手缩脚,感觉一直放不开胆子的桑杰,见到两尊碎裂一地的罗汉像,终于坚持不住,腿一软,就双膝着地地跪倒在了雕像前,呢喃地重复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藏语。 “喂!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我可不曾记得,当日球场上那个飞上飞下,天不怕地不怕的桑杰同学,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么个畏首畏尾的‘怂蛋’了呢?” 柜子嘴快,话一出口,早被旁边的梦昭拐了一肘子——“真是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桑杰兄弟,你别在意,他嘴笨……” “哈哈哈!”看到柜子被梦昭教训,却只敢顾自挠头的怂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不过话说回来,柜子的话的确一点毛病没有。其实我从刚才起就发现了,记忆里那个球场上威风八面的小个子桑杰,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小心了呢?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场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记忆犹新的比赛来。 那是桑杰脚踝受伤前的时候。当时我们学校正和邻市的兄弟学校争夺cuba的出线权,桑杰作为学校的主力后卫,表现十分活跃。 当时他有一个引爆全场的进球,简直就是他整场比赛的缩影:只记得,那时刚好我们校队外线射手失准,皮球从三分线外射出,砸在篮框上高高弹起,篮下四、五名大个子球员都仰头对那即将落下的皮球虎视眈眈——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惊雷般的高呼:“是我的!”,一道人影一闪,英雄已经闪亮登场。 只见桑杰从几条长人的身边脱颖而出,生生靠着自己足足一米二的逆天弹跳,比对方防守球员还有我方自己的内线,早一秒触碰到了篮球—— 随即,只听“嘭!”地一声爆响,桑杰已经隔着对方中锋的阻拦,把皮球狠狠补扣进了篮框! “哇——!” “太残暴了!连自己家中锋的篮板都摘啊!” “帅呆了!这隔扣!五佳球!” 全场沸腾的同时,也让众人记住了桑杰的名字,记住了这个来自云贵高原和青藏高原交际处的小伙子……虽然之后他就因为过于拼命的打法,引发了脚踝的严重伤病,从而提前结束了他还没开始的运动生涯,但他那敢打敢拼的精神,却早已折服了我们这班一起看他进步的兄弟们。 如此一想,跟那时的桑杰一比,现在的桑杰兄弟,好像还真少了许多血性呢。是受伤的缘故吗?突然想起之前招待我们时,桑杰贤惠的妻子央金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我似乎明白了。 “桑杰,你小子,要当爹了吗?”试探着问了他一句,看他眨巴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朴实地憨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我和柜子都忍不住上前重重捶了他一拳。 “早说嘛!恭喜啊!”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毕竟,桑杰现在也是有了家室的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凡事只知道干的毛头小伙子,而是一个有责任心的顾家好男人了。虽然少了几分热血,但却多了更多对妻儿父母们的责任。 好样的,兄弟。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纠结桑杰的变化,先是让有了老婆的桑杰退到一边,又把如胶似漆的柜子和梦昭拉到身后,这才手一晃,再次幻化出两根精亮的火凤金羽,顷刻间变成两把双如月望刀,把其中一把递给了并不迷信的外国大妞莎伦。 “帮我个忙,看看其他罗汉像里有没有这种东西吧。”朝莎伦招呼了一声,我已经率先舞动金刀,朝那些面目狰狞的泥石雕塑的罗汉像,奋力砍去,打算确认铜镜是否是被封藏在这些被当作宝藏一般深埋于寺院地基里的家伙里面。 只听“啪啦哐啷”的一阵碎裂脆响,手脚麻利、左右开弓的莎伦早和我一道,各自从两端开始,把围石室一周的罗汉像全数打了个粉碎,待到我们合到一处,尘埃落定时,地面上果然在火把和手电的照射下,反射出阵阵昏黄的铜光来。 贪功的柜子见状,急忙拉着梦昭扑了过去,手脚并用地扒拉了不到一会,就从撒落一地的泥石碎片里摸出了额外十六枚黄澄澄的铜镜来。 眼看他二人满当当地抱过来一堆沉甸甸的宝镜,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宝物倒是拿到了,但问题是,怎么用呢?该不是是把它们随随便便地堆在地上叠罗汉,就能展现其中的秘密呢?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指挥着柜子和梦昭,帮着我把总共十八面铜镜堆成了一座“黄铜宝塔”,然后用心眼仔细看了看铜镜的气机,结果,却发现并没有半点变化。 “喂喂!哥,你可别卖关子了,难道你其实并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些破镜子吗?”气喘吁吁的柜子看到我一通捣鼓却并没有召唤出能实现三个愿望的神龙或者是通往海x王宝藏的金库大门之类的东西,不由得泄了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就开始了对我的吐槽。 “行了吧,你行?你来啊!”眼看那家伙对我的数落越来越起劲儿,不耐烦的我只得耍赖一般地打断他,抱着手,摸着下巴,在莎伦的手电和桑杰火把的照耀下,细细观察起铜镜里可能暗藏的玄机来。 那柜子倒也乖巧,嘴皮子虽然毒了些,但毕竟和我交情不薄,见我进入“深思模式”,就不再惊扰我,而是识相地坐到一边,大气也不出一声地养精蓄锐起来了。 我这边,虽然依次看了一遍那些做工精良,暗含乾坤的宝镜,绞尽脑汁却依旧没能看出端倪,瞟眼看到柜子、梦昭包括那躲得远远的桑杰,都无一例外地瞪大眼睛看定我,只觉压力山大,心想: 以前无论是跟阿霞考察,抑或被金四娘带着参与下地,都没体会过领队的压力,如今,自己单飞后,才发现,原来作为队伍的头人,肩上所扛的担子居然如此之重,大到生死攸关的抉择,小到队伍行进的细节,每一波失误,都会带来队友们心理和行动上的细微变化,还真是不得不小心啊。 如此一想,汗珠愈发接二连三地从脸颊上落下,却又不敢像之前那般回头朝众人耍无赖,毕竟,如果这一回再找不到法子,回到桑杰家后,我们此行,估计离两手空空打道回府就不远了。 正在纠结,一旁沉默不语的莎伦却开了腔。原来,她突然想到,我们进来时见过的第一间格鲁风格的大殿里,好像也有类似的罗汉泥像呢。 是吗?经她这么一说,我马上想起,好像我们还真在大殿里见过些金刚和卡瓦格博像呢。只是,当时只是把那些塑像当作了普通的玩意儿,并没有特别关注。 带着一行人拿好铜镜原路返回,来到之前进门后的第一间正殿,果然看到了莎伦所说的泥像。一旁的桑杰见状,也插话道:这里所描绘的,其实是梅里雪山里最具代表性的八位山神的圣像,除了卡瓦格博以外,还有大海神女面茨姆的雕像、吉娃仁安、布迥松阶吾学、玛兵扎拉旺堆等等。 看到八尊神像虽然神态各异,但手臂却都是朝天高举,而手掌上却都无一例外地空空如也,我霎那间不由得突发奇想——心道:如果把我们收集来的铜镜放到这些高大的神像掌心,会否得到隐藏的宝函之类的神秘线索呢? 说干就干。招呼了柜子和梦昭在底下帮忙递铜镜,我则在莎伦的帮助下,轻巧地爬到了各尊神像之上,小心翼翼地把铜镜摆放到神像掌心,挨个放好。 放好六块后,我的灵能之瞳已经感到一股共鸣的灵力在轻轻波动。待到放好十二块时,心眼之下,那股澎湃的灵能波动已经从嘤咛般的低语,化作了激荡的怒涛一般,震得张开灵能之瞳的我头晕眼花。 等到放好其他,准备把剩余四块放到八位山神之首卡瓦格博手中时,我只觉强大的灵能甚至要把八具神像中的我扯碎,急忙大声把看我力不从心,想要过来帮忙的桑杰和柜子喝退,厉声让其他人包括莎伦,一致退到巨像连成的八方法阵之外。 而自己,则靠着轮回镜源源不断提供的强劲灵力,面前抵挡着法阵中的灵能巨浪,卯足了劲,艰难地爬到了主神卡瓦格博的雕像之上,奋力把最后的铜镜放到了神像手中。 “嗡!” 只听耳边一阵轰鸣,我只觉大脑短路的一瞬间,意识也停滞了一霎,恍惚中,自己似乎在灵能的漩涡中迷失了方向,灵魂也想被撕裂一般,在强大的法阵中,被巨大的吸力往四周不受控制的扯去…… 我,这是要死了吗?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燃烧 强大的力场中,我忽而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压得骨碎筋舒,忽而又感到每个细胞都要被撕裂一般刺疼。更可怕的是,灵能的激荡似乎并不只是停留在肉身层面,我的气机,乃至意识都在这高浓度的灵力漩涡中间,向被抛入滚筒洗衣机中的纸片一般,毫无还手之力间,就被搅成了碎屑。 就在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气机流转也在紊乱中逐渐凝滞,萦绕在肉身周围的卫气也在一点点耗尽……恍惚中,我却十分清楚,如果我的卫气在这高浓度的灵子漩涡里散尽的话,等待我的,就是肉身的粉身碎骨! 就在近乎绝望的我濒临放弃的瞬间,危急关头,我迷离的双眼却好像看到一个高大健美的身影,披着一件百无禁忌的奇宝斗篷,毅然决然地冲入失控的法阵,奋力突破灵能暴风的封锁,来到了我的身边,把我紧紧抱住的同时,也把即将灰飞烟灭的我完好无缺地裹进了斗篷的庇护范围之内。 “莎伦?” 看清来人的面容后,我简直不敢相信那金发碧眼的洋妞竟然能想到用从罗荃法师那里缴获过来的战利品——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六合宝衣,突破这无坚不摧的灵能暴风,把几近殒命的我堪堪救下。 “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出——” 莎伦的话还没说完,我的视觉早在眼前激射出的耀眼灵能闪光下暂时失去了视物能力;而随即,听觉也被一阵炸雷般的轰鸣所剥夺殆尽…… “轰嗡嗡——” 时间,霎那间就如静止了一般,让我和面前的莎伦瞬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而残余在视网膜上的影像,则继续向大脑传递着之前时空里发生的事情。 然而心眼之下,我明明感觉到,即便是把轮回镜模拟出的“爽灵”之力发挥到极致,我也看不到自己“未来”的轨迹了。但是,回过头去,自己的“幽精”,却又一直在书写和存储着我所经历的点滴回忆,就好比,我所处时间的长河似乎从来没有间断过一般。 到底是我的感觉出了偏差呢?还是我的意识受到了某种作用不明的“术”的蒙蔽? 这种诡异的错位感,跟我首次进入自己的内观世界时有些类似。然而,不一样的地方也很明显:进入内观世界时,我虽然对一切感到新奇,但却同时感到一种与自身一心同体的亲切感。 但是现在,宛若被卷入紊乱时空漩涡的我,却对自己将要落脚的世界,本能地感到一种充满了不确定的恐惧! 还没等我仔细品味出这种让我深感不适的异样感究竟来自何处,我的一切,从灵魂到肉体,已经像被无数细小的利剑分解了一般,顷刻间化作了之前从来没办法体会的细小单位,顺着一些光斑拖出的彩带,如同静谧的水流一般,一股脑儿流向那漆黑一片的遥远未知里去了…… 更为神奇的是,在感受这种奇妙体验的同时,我自己却像陡然分化出另一个处于旁观者视角的我一般,亲眼目睹和见证了自己在这些联系着因果的光带里被分解、传送和重组的一系列过程——既感觉不到疼痛,也体会不到自己情感的波动。 就好比,自己的意识和行气,在这整个过程里,都被完全冷冻住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才在轮回镜的驱动下恢复了过来。发现自己还生存后,我急忙尝试在轮回镜的帮助下重启自己体内的行气——幸好这种操作,我在里昆仑中被西王母幽精灭杀二魂时,琳达曾经给我示范过一次,做起来虽然不算轻车熟路,但也并非无迹可循。 好不容易梳理好自己的内气遁行,完成对自己肉身的“手动重启”,我终于能控制自己的双目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由模糊变得逐渐清晰的视野里,浩瀚的蓝天里,时而卷舒,时而化作世间万物的白云看上去还是那么地让人心旷神怡。意识到自己正无忧无虑地仰面躺在天底下后,我一瞬间竟有点享受这种懒洋洋的感觉,不想爬起来了。 等等!莎伦呢? 猛地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摸到身上丝滑的宝衣,我的心头顿时“咯噔”一响,想到莎伦还生死未卜,我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给蹦出来—— “千万不要有事啊!这洋妞,奋不顾身地扑过来用宝衣救我,莫不要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去了!” 如此一想,我愈发焦急,眼看心眼因为行气还没完全顺畅而发动不能,只得狠命鼓动了自己的肝气往眼睛里涌去,希望能尽快恢复起视力。 在我耐着性子席地坐下调息了几圈行气后,我的视力终于慢慢恢复到能看清十余米距离的水平。等不及待视力完全恢复,我已经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往四周搜索过去,希望能够在葱茏的草甸上看到莎伦的身影。 “莎伦!” 看到耷拉着手静静仰卧的她,安详得宛若一位战斗后难挡疲惫沉沉睡去的女武神,我哪里止得住心头的狂喜,早提起还没有完全恢复控制的双腿,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她那模糊的身影跑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迫不及待地垫起她的头,把她搂在怀中托起后,我却只感觉到她身躯上传来的阵阵冰冷,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固执的我还没摸到她的脉搏,不争气的眼泪已经如同绝提的泉水一般,滴滴答答地从我的脸颊上掉落了下来,肆无忌惮地滴在她安然的脸庞上,却并不足以把那胆大心细的洋妞唤醒…… “别……振作点啊……”在俗世身为医务工作者,多年所受的教育自然让我本能地想救她。 定了定神,把莎伦重新放平后,我只得舒展了下胳膊,深吸了一口大气,把掌心压在她的胸口,强忍来自她丰满胸部的诱惑,有节律地按压着,给她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注入着生气。 只是,这样的努力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却依旧没能换来一点可见的收效。眼看在这设备紧缺,资源匮乏的荒郊野外,我所能依靠的东西几近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境也不由自主地慢慢变得越来越焦躁。 所幸,就在我即将崩溃时,体内的行气终于渐渐回归正轨。随着灵能之瞳的就绪,我急忙开启心眼,大气都不敢出地观察起莎伦体内的行气来。 不看则已,只一看,方才还处于万般沮丧中的我,眼睛忽然一亮,灵光一闪,似乎终于从黑暗中看到了希望。 而让我感觉到这一切的,不是别的——竟是我自己当时招呼莎伦帮我一起横扫佛像时,交给她的两枚火凤金羽中的一支(当时莎伦把另一支化为了大斧使用掉了)。 而这剩下来的一枚金羽,此时正响应着我灵魂的魄动,逐渐恢复那种幻化万物的灵气,更重要的是,这股子灵气,似乎由于跟莎伦之前一起穿越灵能漩涡的缘故,与她十分亲近,一时反倒并不想回归我这个“正牌宿主”的体内。 这一幕似曾相似的情景,自然让我想起了琳达曾经打入我体内的那股桀骜不驯的斗气。 也正是靠着那股左冲右突,几乎不服我本尊驯服的傲气,琳达才以之驱动了轮回镜,在我接连被西王母残魂灭杀自己的天魂爽灵、地魂幽精后,靠那股斗气帮我接续了小命。 想到这里,忘情抚摸起脖子上轮回宝镜的我,脑海中已经慢慢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没错!既然体质过人莎伦可以使用我用火凤金羽,那就说明她和我的“气”相容度很高。那样的话,如果我用灵感取自琳达那点化阴阳的“天下无双”之术的山寨版绝学“小七星诀”,把自己的斗气打入莎伦体内,是否同样靠自身行气的共鸣,激活重启她已经“当机”的内息呢?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唯一放手一搏喽! 于是,我那敢迟疑,仔细用灵能之瞳扫描了一遍莎伦肉身之上,“气”层面的魄动后,两手一紧,掌心已运起两股不愠不火,但坚韧蓬勃非常的生气。 “老天保佑!” 出手的一刹那,我只求神鬼庇佑,轻快迅猛的小七星诀点打在莎伦充满弹性的身体上,接连迸发出一阵“噗哧噗哧”的闷响后,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如同神通广大的琳达那般,把她救醒。 好吧,既然不能一次成功,那我干脆多试几次吧! 经历过几次以身犯险的历练后,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已经不再是那个轻言放弃的“菜鸟”了。 还是不行吗?再来! …… 终于,在我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手法和生气的频率,实验了十多次后,我从心眼之下,果然看到了来自莎伦心脉里的那份微弱的搏动。 虽然细小,但的确是来自她自身的魂力波动! 谢天谢地! 眼看莎伦本已经熄灭的生命之火,最终在我的不懈努力下重新燃烧了起来,难抑兴奋的我忍不住把身体渐渐回暖的她紧紧抱了起来。 相拥在一处后,怀里也慢慢传来了莎伦逐渐恢复正常的心跳,和她身上令人安心的体温。 “我,这是在哪里?”缓缓睁开眼的莎伦,反应与我当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看到她苏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的我,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苦笑一声,只轻轻回了她一句: “欢迎回到人间!”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瘦长身影 “小心!” 看到莎伦要强地站起身子,却像我刚才一般,差点失去平衡摔倒,我急忙抢上前一步,轻轻把她扶起。站稳后,那洋妞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身体的异样,倒是大方地朝我莞尔一笑,道了声谢。 “没事的,要谢的话,我还得谢你呢!” 其实,我说的这话还真是我的肺腑之言。毕竟,刚才被卷入灵能漩涡时,若非莎伦急中生智,披上六合宝衣冲入垓心,盯着灵能风暴把失去意识的我救下,估计,现在的我,已经在阴曹地府找阎王判官报道了。 “那你刚才也救了我一次,咱们算是扯平了吧。”莎伦见我坚持,也不多言,轻笑一声,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估计是视力还未恢复,她目光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又对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呃,估计是寺院外面吧?”我所说的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想。按照我的估计,我们可能是被刚才那阵强大的灵能暴风给吹飞出来了。不知道废弃寺庙有没有在那阵暴风里给彻底摧毁了?也不知道柜子和梦昭是否还安好。 带着这个问题,我只得搀扶着莎伦缓缓探索起周围那片时不时显现出一堆堆没融化完的积雪的草甸。限于我们视力的恢复程度,我们只能走走停停,深一脚浅一脚地探索着周边望不到尽头的草甸。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折腾了将近半柱香的功夫,令人失望的是,我们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唯一的好消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过来,五感,特别是视力,也慢慢回复到了正常水平。 放眼望去,我们这才发现,我们所处的草甸,竟是一片位于神山雪线分界处的梯形空地。这里地势平整,也没有什么大的遮蔽物,正午阳光应该很充足,因此积雪并没有像周边那么厚实。正好给被灵能风暴炸飞的我们做为缓和回气的场所。 四顾一望,我的目光锁定在头顶上那一丛雪片背后隐约露出的黑白相间的高墙上——虽然并不显眼,但在我的灵能之瞳下,给积雪遮蔽的轮廓却也在我的心眼聚焦后,被我尽收眼底。 “那是寺院爆炸后的残骸吗?”莎伦毕竟是肉眼凡胎,在灰蒙蒙的雪雾里看得并不清楚,只能继续问我情况。 “估计是了。我担心我哥们,咱们上去看看再说吧。”刚想用心眼进一步扫描寺院周围的生气,哪知道通过灵能漩涡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恢复:只一发力,脑袋就疼了起来。而我又担心柜子和梦昭,只得咬咬牙,招呼了莎伦和我一起手脚并用地徒手往湿滑的绝壁上直挺挺向上爬去。 顺着直线距离爬了将近五、六十米,气喘吁吁的我们终于翻上了寺庙所在的断崖。哪知,脚都还没站稳,我却惊奇地发现,眼前的寺院却根本不是预期中的残垣断壁,虽然面墙和屋顶积了厚厚一层雪,但明显跟我们之前看到的很不一样! 只见那红白黑相间的围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仿佛如同昨夜刚漆刷的一般明丽;那正门前的立柱也依旧完好无损,上面涂抹的清漆似乎还没干透,连相隔数米的我们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这简直,就不是我们之前所探查的那座破庙好不好! 难道是说,我和莎伦被那强力的灵能暴风一吹,竟然落到了山的另一边?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和莎伦交换了一个眼色,决定先摸进去找个人问问再说。毕竟,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我的肚子早“咕咕”叫了起来;再说,即便有六合宝衣抵挡,我们的衣服也在之前的灵能爆炸中变得破破烂烂,急需补给更换。 那庙子看上去也是萨迦风格,正门非常醒目,我和莎伦走到近前,还没叫门,却已经被两个从门内拐角里转出的巡查喇嘛瞅见,其中一个见莎伦衣衫褴褛,又是外国女子,嘴里竟叽里呱啦地吐出一串急促的藏语。 本来我还想上前搭话,看到对方那幅如临大敌的模样,突然发现他们似乎把她当作了妖魔鬼怪。 果然,等我们反应过来,那高声大呼的喇嘛已经叫来了十余号人,个个提着刀枪棍棒,准备往我们身上招呼。 什么情况这是?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看到对方根本就没有讲道理的打算,我只得一把将身体状况还没完全恢复的莎伦护到了身后。刚想开口喝住他们,一名僧人手里的铁棒却已经夹着“呼呼”的风声,实实在在地砸在了我的头上! “我擦,好疼啊!” 跟莎伦一样,我的身体其实也没有完全恢复,因此,无论是体内的真气,还是体表的卫气,都没有正常时的十之其一,连反应也比平常慢了不少。于是,对方那一棒,还真是实打实地招呼在了我的头上,把我打得顿时头破血流。 见我霎那间血流如注,莎伦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早趁我头晕目眩的一刹那,挣脱了我手,抢上前去,一把就抓住了那僧人来不及收回的铁棒,随即使出怪力,只轻轻一挥,就把那截镔铁棒,以及那一脸懵逼的僧人一道,甩到了十丈以外! 而这一边,突然发力的莎伦也是体力不支,又是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撞到在地,幸好我眼明手快,早一把搂住她的腰肢,把头重脚轻的她揽到了怀里。 不远处,只听“噗哧”一声僧人落地时激起一阵雪花的闷响,对面的十余人已经看得瞠目结舌。虽然地面积雪厚实,那袭击我的家伙并没有伤到筋骨,但莎伦的武勇已经瞬间震慑到了对方,让他们只一个劲儿发声吆喝,却不敢再越过雷池半步。 呵呵,这下子,恐怕即便是我硬要跟他们解释说莎伦不是怪物的话,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了吧?!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一刻钟的工夫,正当我以为畏畏缩缩的对方打算收手时,僧人们中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愣头青推了前头的人一把,那被迫抢上前来的僧人脚一滑,又是踉跄着一棒朝我们打将过来。 “呀呀哇哦!” 有人一牵头,其余的僧人顿时也像打了鸡血一般,一窝蜂儿地朝我们冲将过来,霎那间,藏刀,铁棒,榔头,扁担,竟都朝我们尽数招呼了过来——这模样,别说招供的机会,就连投降的当儿都不打算给我们的节奏啊! “不要欺人太甚!” 眼看情势危急,缓过神来的我一思量,毕竟自己这边状态太差,若让莎伦再有差池,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此一想,我急忙抽手转动脖颈上挂着的轮回宝镜,咬牙忍住头疼,把魂力释放出了一小部分,勉强启动了内观通灵,把体内的魄象雀阴给外化显现了出来。 “兹啦!” 只听一声嘶叫,火凤现身时,浑身的火光直接照亮了黄昏的暮色,更是把脚下的积雪瞬间融化了一大半,甚至将对面喇嘛们的僧袍都几乎引燃,顿时吓得他们面如土色,发一声喊,转身各自抱头鼠窜去了。 而我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吓唬他们。眼看众人散去,我急忙收回极为耗费魂力的雀阴形态,转而唤出魄灵臭肺,身形外显化作一尾夜枭,轻轻抓起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莎伦,无声无息地往空中飞起,向之前休整回气的那片草甸飘去了。 安全落地后,收回法相的我眼看那班莽撞的喇嘛并没有再追来,心中也是长长舒了一口大气。就近找了个避风的石洞与莎伦休整了一会后,我忍不住和她谈起了几处通过刚才的一系列接触所发现的诸多疑点: 首先,这般家伙难道就真没有见过外国人?为何看到金发碧眼的莎伦之后,反应会那么激烈呢?而且,那班大喇嘛居然连我这标准的汉话也听不懂,反而把我们当作恶鬼一般,愈发疯狂地朝我们攻击,这又究竟是为何呢? 真是奇了怪了。 莎伦听我说完这些那座寺庙和前日里拜访过的寺院僧人所不同的地方后,也觉得事情比较蹊跷。我们一合计,最终决定,趁着夜色,潜入那座奇怪的寺院一趟,好好探查下那地方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干就干。状态回满后,我和莎伦再次按照之前的道路,轻车熟路地爬到了方才与众喇嘛们大战的地方,悄悄地贴近外墙,从一处围墙相对低矮的地方,一纵身骑上外墙,看看四下里无人,麻利地攀了进去。 成功潜入后,我俩也是小心地潜行了一段距离,一直走进内院,还真没遇到一个人。看来这般大喇嘛还真懒,天一黑就睡得迷迷糊糊了,真会享受啊。 寻思间,心中暗笑时,我的警惕不禁下降了一个档次,竟没有察觉,一个瘦长的身影,正举着铁棒,悄悄从我身后的阴影里摸出,正准备朝我的后脑,挥出一发沉重的闷棍—— “喝!” 大喝声中,棍棒已经夹杂着风声朝我顶上砸下。只是,“啪哒”一声闷响过后,感到天旋地转,倒地后人事不省的的那人,却不是我。 还没转身,我都知道,那当然是与我随行的那外国大妞,女武神一般武勇的莎伦的杰作了。只是,待我真正转身一看,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在了原地。 看看莎伦脸上的表情,也和我的如出一辙。 为何? 只因为,那被莎伦一招制服后就好好躺在地上的家伙,除了年轻些以外,身材面容,竟与前日里我们在玉局峰石洞里看到的罗荃法师遗体,长得一模一样! 话说那神通广大的罗荃法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呢? 我们,难不成是,穿越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举世无双 为了确认此人的身份,我眼珠子一转,早计上心头,祭出心眼一看,灵能之瞳已经捕捉到了晕倒在地的家伙体内的气机遁行的特征。 话说每个人体内的行气,其运行的快慢,搏动的强弱,在经络里遁行的缓急,乃至于起承转合的习惯,都各不相同。这种个体的特异性,甚至比人的指纹还要独特,因此,我才会想到,通过比对眼前昏迷的小子和之前与我交战过的罗荃法师行气的特征,来确认两个是否就是一人。 扫描提取出眼前小子的行气特点后,我急忙转动轮回镜,把魂力调整到幽精的频段,调出之前与罗荃战斗时的记忆,即时扫描了一遍罗荃法师的气息搏动特征。 随后,两相一比较,结果还真跟我之前猜测的一模一样:这昏迷不醒的愣头小伙,竟然真是之前跟我鏖战的罗荃法师! 或者,准确地说,应该是成为法师之前的罗荃吧。毕竟,从他身上,我几乎没有感应到任何明显的灵能波动。 这么说来,我们八成是真的穿越回了罗荃的青年时代。好消息是,依次推断,罗荃这小子还没遇到帮他指点迷津的导师——即是说,我们如果跟紧此时的罗荃,那么,找出背后点化罗荃的神秘高人,就不在话下了。 我刚打定主意,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情急间,我连忙招呼莎伦把刚才打晕在地的那酷似罗荃的小子拖进了伙房。待脚步声走远后,才和她低声讨论起当前的情况来。 看样子,我们应该是在归还十二面铜镜时,通过触发的灵能法阵,穿越回到了过去罗荃被送到藏区修行的时空。而目前的处境是,我们一时也回不去,只能顺藤摸瓜,通过罗荃,守株待兔地找出那位点化他成才的幕后高人了。 顺利的话,甚至还可以顺便请他或她帮我们回到未来呢——好吧,这是我自己胡乱想象的最好情况。说不定,那人如果是跟华夏集团有关的神秘组织里的一员,那就惨了,一场恶战免不了还不说,万一把我们在这个时空里给终结了,那咱也就跟我们自己所属的时空再无瓜葛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示意莎伦取来凉水,一边捂住昏迷小子的嘴巴,一边缓缓把水浇在了他的脸上。 莎伦并未下死手,所以这小子被冷水一激,马上醒转了过来,刚想起身大叫,早被眼疾手快的我一把按住。 “唔唔唔~唔唔!” “嘘——!”我先是朝那急得眼睛都挤成个斗鸡眼模样的罗荃晃了晃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又伸手给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这才勉强把惊慌失措的他治得老实下来。 我看他变得老实了许多,刚想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哪知这家伙却猛地一个激灵弹起身来,同时“叽里呱啦”地就想大叫。只是,还没等他把音发全,一旁伺机而立的莎伦早一记手刀,不偏不倚地劈在他的颈后,把那可怜的家伙再次打得不省人事,直挺挺地晕倒在地了。 伸手探了探的鼻息,我只得耸耸肩,再次舀起清水,轻轻倒在了这家伙的脸上,心中却禁不住直嘀咕:他喵的,这货真的是罗荃吗?这般不识时务,跟那城府颇深,凡事深思熟虑的一国法师还真是判若两人。 “别出声!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明白吗?”看他甩掉水珠,重新睁开了眼睛,我只得耐着性子,重新跟他慢慢交待了一遍,却也不知这家伙到底听不听得懂。 见他终于点了点头,我仍旧不敢大意,朝莎伦使了个眼色,表示时刻警惕后,这才轻轻把捂住罗荃口鼻的手松了松,试探性地问道: “你的名字是叫罗荃吗?” 看他犹豫中眉宇间依稀显出一丝微微的惊惶,却不急着回答,莎伦只得象征性地举起了她紧绷成个刀口状的手掌。 那伙子吃过莎伦“手刀”的苦头,自然晓得厉害,哪敢再试,只得开口应答。听到我耳中,竟是吐词清晰的大理方言。 也是啊,我好像记得,从阿娃公主的记忆里看到过,这罗荃法师,本来就是从大理的感通寺给送过来这边深造的哦。 话说,幸好我跟柜子学过几句大理本地的方言,当时柜子让我好好练,说是买小吃土特产时能拿到“本地价”,我还不以为然,这时候,听到罗荃说时,这才后悔当初没有多学一点。 还好罗荃的用语并不生僻,拷问起来,还算回答得比较溜刷。归纳起来,大致内容不过是这些: 我们穿越来这边的时间点,应该是之前看到过的,罗荃法师记忆里南诏王带阿娃公主前来拜访寺院后的第五年。而当时藏区里藏传佛教的四大派系:宁玛、噶当、萨迦、噶举,正要举行一个传统的门徒选拔仪式。 这个仪式的目的,旨在选出参加古道试练的僧侣。而这一所谓的古道试练,说白了就是代表寺院甚至是整个派系,加入两年一度的商队马帮,前往西南方茶产地购买茶叶。 据罗荃听资历老的喇嘛们说,古道上危机四伏,虎豹匪虫众多,但若是能成功完成试练,就能受到掌教大喇嘛的垂青,甚至是成为入室弟子,得到长老们的亲传。 哦!原来如此。难道按找历史的发展,罗荃就是完成了这一道试练,从而得到了大喇嘛的赏识,进而获得了无上秘法,走上人声巅峰,差一点迎娶白富美阿娃公主的么! 这么说来,我得怂恿他参加并胜出选拔大会了。 主意一定,我急忙话锋一转,向那罗荃问道:“什么时候举行呢?这个啥子‘选拔会’的东西。” “是‘门徒选拔仪式’!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听到我面露不敬,罗荃竟然皱起了眉头,纠正起我的话来。这家伙,一点儿也没有阶下囚的自觉,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还真是有几分风骨呢,人虽然被我们制服了,但却几乎一直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放在他那年纪,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那你是否报名了呢?”看他那眉宇间依稀显现出的桀骜,我估摸着这货八成应该也参加了选拔。之所以发问,不过是确认一下而已。 “呃,那个,我并没有资格参加……” “哦了,那就好——什么?你没报名!为什么啊?”意识到罗荃居然没按历史进程走,我哪里肯放,急忙抓住了他僧袍的衣领,把他一整个提了起来,逼问道。 “哦,没人推举我啊。” “那是为何?你师父呢?”这又是什么情况!天赋过人,聪颖勤奋的罗荃居然没人要?这般酒肉喇嘛,简直就是有眼不识泰山的典型!想到这里,我睁大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很正常啊,因为,我是一个‘废柴’嘛。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没有师父愿意带我。长老平时只是让我负责打扫下过道走廊里的卫生而已。” 什么?!数年后大名鼎鼎,誉满南诏的罗荃法师,现在只是个扫大门的杂役?! 这种事情,莫说我,跑回大理随便找个老乡问问,哪个敢信? 然而仔细看看他的眼睛,这家伙目光炯炯,语气平和,并不像在撒谎哦。难道是,历史搞错了?不可能啊,千年后,我明明还跟这“废柴”的残魂打得难解难分,几乎败北呢! 还是说,我和莎伦的突然出现,改变了历史本来的走向?这种推测并非绝无可能——比如说,其中一种可能就是,我和莎伦降临时带来的那阵灵能风暴,把那本来该指点罗荃胜出选拔赛,开启人生逆袭的导师给卷走了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我掐指一算,权衡再三,为了引出让罗荃脱胎换骨的高人,只得先帮罗荃报名参加试练,拿到出行权了。算了,哥就辛苦点,免费助攻你一波呗。 “不!我不去!” 没想到,我刚把提议一说,却直接被这货给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啊?! “我答应过阿娃,不学到举世无双的佛法,就不回大理!” 晕死!你这一根筋的榆木脑袋!笨死了!转个弯都不会吗?虽然历史上记载你应该是在师父指点下逐渐登上人声巅峰的,但如果换过来,先登上人生巅峰,再吸引到师父的注意力,习得绝世妙法,对你这个人来说,有区别吗? 好不容易跟这脑子进水的犟驴解释清楚,我只觉嘴巴里的口水都给讲干了,忍不住提起木瓢,把本来准备浇他一头一脸的凉水,咕嘟咕嘟地一口给干完了。 “再说了,你们分开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她的近况吗?不一定要见面啊,偷偷看看,图个安心也行啊,傻瓜!”为了鼓动他上钩,我想起之前在阿娃内观世界里看到过的二人间的恩怨情仇,马上想到了一套诱他上钩的说法。 “哦,对啊。” 谢天谢地!这脑袋里灌了铅块的蠢东西,终于被我牵着拉着,往历史的正轨上走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死记硬背 好说歹说,终于让罗荃答应报名后,问题来了:那么,我们怎样才能让他胜出呢?眼下,这家伙,莫说法门,就连行气,都根本就是一个门外汉啊。 若不是我和莎伦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有历史作为后盾,想必我也不敢跟眼前这看着跟个普通二愣子没啥区别的木头讲什么“相信过程”了。 其实,我肚子里的打的主意很简单: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这蠢蛋弄入围再说,说不定哪个隐姓埋名的扫地僧人就看上他,尽授绝学也说不定呢!到时候,导引这笨蛋就不再是我们的任务了。 于是,我连忙朝那一想到可以有机会看看阿娃,脸上已经不由自主泛起红晕,顾自憨笑不已的罗荃问道:“喂,话说,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呗,那个所谓的选拔赛,究竟是比什么?” “长老说过多少次了,那是‘门徒选拔仪式’,是神圣的仪式!不是比赛!” 好吧,跟一根筋没什么好讲的。管你是什么东西,把规则跟哥讲清楚不就行了吗。想到这里,我也不再跟较真的罗荃一般见识,只竖起耳朵跳过他毕恭毕敬的长篇大论,直入正题,聆听起那两年一度的盛大赛事的规矩来。 原来,归纳下来,这组选拔赛一共要比三场,分别考核一个僧人全方位的素质,包括:经文,法门和综合运用。具体说来,这三项比试正是: 经文考察,类似于我们上学时常见的考试,自然分为笔试和面答两部分。其中,第一道笔试也是筛选掉大部分人的门槛,由四大派系长老统一出卷,寺院内部自行考察。而之后的面答,则把通过笔试的人组织在一起,由大长老们提问作答。 然后,通过经文考察的人,进入第二场,法门试练,具体也是分为口答和操演两部分。口答则是通过观察演练师兄的起手动作,预判他所施展法术的效果。这一场,看起来不难,但其实极为考验一个人的基本功。 毕竟,从行气的角度,五气出相克的情形以外,相生之气间的区别其实很容易混淆。 而法门的第二场,考察的则是对练,比法就好像我们看惯了的打擂台。所有到达这一关试练的门徒,都会被执事长老安排了,两两对打,靠法术一决高下。这时候,平常耀武扬威,好勇斗狠之辈就会被刷下去,剩下来的,都是扎扎实实练功,有真才实学的狠角色。 最后,从大大小小寺院里层层选出的四十名顶尖的僧人,将进行最残酷,难度也是最大的角逐——自由对抗。说到底,就是大家围在一个场子里,争抢五个绣球。所有人可以各自为战,也可以通力合作,总之,淘汰掉其他三十五个,剩下的门徒,就是本届门徒选拔仪式挑选出的“最强五人”! 而这五名人选,则由大喇嘛亲自授予“法师”的称号,参加藏区扎西商盟的马队,前往遥远的西方,克服千难万阻,买回各大寺院所需的茶叶。 说起来,我也是小时候,看科教频道的电视节目时得知,藏族同胞们因为身居高寒领域,经常摄入大量的牛羊肉御寒,然而食物里的脂肪却难以被身体消化吸收。为了促进正常代谢,藏民们才养成了饮茶的习惯,增加健康的同时,同时生活的品味也因此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于是,藏区里才会流传“茶是血,茶是肉,茶是生命”的说法。从另一个侧面来说,体现茶重要性的同时,也表明,那些通过层层选拔,被精挑细选出的精英门徒们,能为运茶的马队护航,何尝不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光荣。 所以,僧侣间才会流传,通过最终,最艰难的古道试练,回到寺院的高僧,才是真正受到卡瓦格博雪山之神眷顾的法师。 听到这里,我不由在心中嘀咕起来,按照罗荃现在的实力,正常情况下,要想通过十多天后的选拔仪式,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这么说的话,要想促成历史的进程,我觉得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作弊! 想到这,我也是一把将他拉起,交待了他明天的接头地点和时间后,就打着哈欠,轻声招呼莎伦找个僻静的厢房躲起来。 没想到,分别时,反倒是那木讷的罗荃主动叫住我,傻乎乎地问道:“明天接头后干嘛呢?有时间的话,为什么不去大殿里多抄抄经文呢?” 我x!能不能再笨点!下个月就要比试了,按部就班来得及的话,还用得着老子费心帮你想办法么?这榆木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蠢。 憋着气骂走罗荃后,我和莎伦才背靠着对方在伙房旁边存酥油肉干的库房里挨着坐下,一边养神,一边回气。不一会,我就听到身后的洋妞呼吸声变得平稳而均匀。 还真是累坏了啊。眼看莎伦甜甜地进入了梦乡,我哪里忍心打扰状态还在恢复中的她。轻轻起身帮她盖上一层松软的干草后,我才重新席地盘腿坐下,闭目养神间,心中却继续思考起,在众目睽睽下避过大家耳目,帮罗荃瞒天过海的办法来。 隔日,我和莎伦一直躺到寺院午休,这才在罗荃的引导下偷偷从后门跑出院外,来到之前和莎伦刚穿越过来时回气休整的那片草甸,翻着罗荃从寺院藏经阁里偷偷拿出来的经典,琢磨起笔试的应对策略来。 话说这作弊,在现世身为五好学生的我当然一直没机会践行;然而,没吃过猪肉,不等于就没见过猪跑:于是,现在回想起来,从小抄夹带到伺机替考,诸多方案一时还真是轻松涌入脑海,供我选用。 先看夹带。本来,把准备好的小抄藏在连雪白的哈达都能容纳的宽大僧袍里,其实并不算难,刚觉得这主意也还算可行,想让罗荃排练下,才发现,我们身处之处乃是是千年前的西藏,这里的纸张是何等金贵。 莫说小抄,连布帛都是奢侈品,让身无分文、地位卑微的罗荃去准备这些材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嘛。 想到这里,我只得否决掉这个选项,寻思起替考的可能性来。如果是这么做的话,无非是要解决找谁替他的问题。同门师兄弟?拉倒吧。当日里我和莎伦与他们过招时就见识过他们的水平了,除了起哄厉害些之外,真才实学估计并不比罗荃强多少。 至于说如果是由我来替他参加考试,本来对于半个学霸的我来说也不算多难,但问题是——哥我不懂藏文啊!因此,这一条选项的可能性,也只得在这里彻底给断了。 那么,究竟要怎么办呢?正当我和莎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旁的罗荃却已经拿起木棍,顾自坐在泥土边上,念念有词地默写起经文来了。一开始我还在心中暗骂他傻,哪知在莎伦提醒下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这家伙默写出来的东西,居然和那经书上所记载的,分毫不差 我怎么知道的呢?当然是比对了。虽然看不到藏族文字,但形状的差异总得认得出吧。看到那罗荃凭记忆默写出的经文跟原文只字不差,我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念头—— 莫非,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却真是因为心无旁骛,神志不容易被外界干扰,这才造就了他那惊人的专注力,以及这过目不忘的本事。 说到底,非要说的话,这大智若愚的青年,根本就是天才啊!没错,他就是努力的天才。 想到这里,我急忙招呼了莎伦在附近警戒,自己则一抖身唤出魄灵,化作夜枭,无声无息地往头顶上的寺庙飞去,专门为这“人形复读机”,找素材去了。 不多时,我就找回来了一大包经文,换回了罗荃记牢的那一批后,转身又再往那寺里的藏经阁里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我们就这样分工合作着,由我给平时都没资格接触稀有经书的罗荃找经文,而他则在莎伦的警戒下,抓紧时间如饥似渴地把经文中所蕴含的知识印在脑海中,如此紧锣密鼓地准备了几天,这小子还真把整个寺院的藏传佛家经典,给通读了个遍。 虽然只是填鸭式的死记硬背,但能把这浩如烟海的经书牢记于心,也是长老级别的存货了。 没时间给他消化,完成素材准备好偶,我们只得即刻展开特训的第二个环节:法门试练。 对于法门的秘法鉴别部分,我也是毫无保留地把我所领悟到的要义跟罗荃解释了一番。 谁知,心中存满高深经文的罗荃听闻我话,灵光一闪间,藏于他心中的经典竟然与我通过研习望气积累下的经验产生了不得了的化学反应,让那之前都没怎么接触过法术的罗荃只花了两天,就已经基本掌握了用魂力催生物质的方法。 果然,这家伙,从他对灵能的天然亲和力看,天赋果然在我之上,真是让我羡慕嫉妒恨啊,天分不如人就算了,为何哥还要耐心地助攻他呢?真让人火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