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犬的彪悍人生》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感xìng的美】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景殿】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守山犬的彪悍人生 作者:败类很斯文 简介 杀过黑瞎子,斗过东北虎。 一根绳一把刀,和某位大虎兄弟就能虐一个阿尔法小队。 以平常心踏上一条晦涩的路,红兵黑卒,不退半步。 他不是急了跳墙的狗,而是一头任谁都会惧怕的守山犬。 小说关键词: 生活 野xìng 流热血 作品相关 谢月儿。 还记得一年多前的暑假,在幻想码字的那段日子。 《赤血》千辛万苦地上架了,抱着有所收获的情绪自然地扑街了,还是忍着坚持写下去,却被每天寥寥的订阅打击的一无是处,甚至质疑自己写的东西是好是坏,是不是真的没有多少人肯去看。 又是在某一天,大片的打赏挂满了整个书评。那几天,我真的又拾回了些许信心,想到会有一个书友肯给我打赏。 一下便是五万的幻想币,相当500人民币,可能不是特别特别大的数目,但足够订阅好多本上架的书了。 况且,那是你不买衣服不吃零食的钱。当时还小,不知心存感激,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本书当真值得那么高的打赏。 如今认真码了这本当初灵犀来的作品,只因看以前书群的时候看见你的ID,便自然地想到告诉你一声。 你便力所能及地给我推荐,甚至要到了8难大神的章推。还问我什么时候开打赏榜。 会有这么一刻缅怀起来,于是打开幻世的网页,打开那本书,找寻着书评你打赏的痕迹和一些很纯粹的jiāo流。 铭记在心,谢谢。 请假一天。 在这个有趣的节日失恋了,思绪比较零散,码不出东西,只想睡觉。 请假一天。 我始终在这里,你挥一挥手,我就会看到。 我很仔细地想了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你知道吗,我在写下上一句话的时候,我都会担心你会说,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梁成的妈妈说的都对。 关于未来,我没有信心。 这是一个理由,也算一个借口。 我曾对我朋友说,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分开了,很有可能是因为你问我,我爱不爱你。 我不会说我不爱你。 但肯定不会说我爱你。 不说我不爱你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不说我爱你,是因为我真的不爱你。 我在空闲的时候不会想你。我在上QQ的时候不会首先想到去看看你在不在。 我也会想,可能我也是爱你的吧。就像我爱着我的爸妈,却想不到他们。 可我不想赌。 如果你对我是真心,那便是对你的不公平。 可能是我xìng格的原因,我觉得只要我开始正视一份感情,它就会成为我的拖累。 我会觉得很沉重。 我以为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 我曾经对朋友说,我可以和任何一个人谈恋爱。 但现在害怕了。我怕我受不了,最终会变成牢笼。 现在说这些似乎太早。 多希望只是你的好朋友。 那是我最开心,最轻松的,和你的时光。 你说每一次你想远离的时候,我就靠近,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远离,而不想失去你。 我想让你继续做我的朋友,可你每次都不止于此。 我不懂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不敢表达。 我多怕我会对你造成伤害。 我清楚地记得傻姑娘让你如何潦倒沉沦,我不想让你有丝毫的可能再至那般。 你说过我不懂拒绝。 很抱歉我对你也是这样。 太多的yīn差阳错到今天,你没有意识到,我也不想旧事重提。 我始终在这里,你挥一挥手,我就会看到。 只是现在,我要先挥一挥手,表示再见。我想试试自己的心,后果我自己承担。 爱了就确定,累了就别任xìng。 我是不确定,但也真的累了。 你也累了吧。 我很希望继续支持你,只要你愿意。 这似乎太奢侈。 我会过好自己的生活,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你也努力。 晚安。 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真心实意地,轻松地和你说声晚安。 --------- 多温暖的分手信。 看的我无言以对。 今天开始工作了,以后更新固定在晚上11点至12点之间。 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将是每日一更,可已经决定本书不上架。 大家读者高兴就是了,觉得慢养一养也没有关系。 我需要用一些时间来沉淀自己,毕竟这年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不难受。 12月份开始风骚。 12月份开始,每日万字更新,直至完本。 单章为誓,如上。 今天休息,明天6章。 白天家里有事,累的死去活来的,刚消停下来,没力气码字了。 倒头睡觉去。 最近一直都读者说我老是错发重发,其实没有,就是为了全勤奖。 毕竟不上架,也只有这全勤稍微鞭挞鞭挞我。 所以如果看着看着发现又是以前的章节还望见谅个,最近事是比较多。 但其实更的字数没少,毕竟今天不更,明天就是两天的更新量。 另,感谢一路支持过来的许多伙伴。 虽然书评区发表评论的只有寥寥几个人,但也弥足珍贵,毕竟都能坚持每天投票每天看书。 我从来不特别求什么东西。 毕竟喜欢这本书的人自然愿意收藏愿意追读愿意投几张票,即便一些比较懒得读者同样没关系,毕竟你每天能想到看着本书便能给我加相应的点击了。 我就是本着一颗平常心码字,成绩好一些会开心,成绩差一些也会自己纠结,但不会停止创作下去的yù望和念头,因为讲故事的是我,听故事的是你们。 再另,百度似乎有“守山犬的彪悍人生”的贴吧了,喜欢玩贴吧的人可以去一下。 再再另,我其实挺好奇每天看书有帐号的读者的,如果你看了这篇小通知的话,能否不要懒惰着发条书评,让我明个儿知道自己读者到底有多少,当然,不强求,觉得麻烦自然可以继续只看书不说话。 最后,晚安。 备受摧残 感冒,拉肚子一起来,有点痛不yù生。 20分钟左右去次厕所,今天人快痉挛了,今天补一章出来,剩下的看吧,不敢说大话了,明天看身子有没有那么折腾,没有就多补几章回来。 下一章过一小时左右出来,然后我就躺床上去,抱歉了,大伙。 四月份恢复更新。 消失了几个月,也不高兴谈之前的种种啥了。 其实我挺不负责的,虽问心有愧却也“无以为报”。 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还是喜欢本书的,四月份追着就是,已经放弃的,也希望你们能回来看看,毕竟是个老地方。 四月,新与心的开始。 几个月的搁置和搁浅,对于守山犬的细枝末算都忘了个大概,再度下笔不如之前那般信手拈来。 好在对于文字的热忱和驾驭都没有荒废,关于对于本书最早的信念,仅仅是一时喜好,因为癞蛤蟆里几度提及的齐武夫,想到这么个人物在赵三金那个年代该是如何彪悍生猛,于是一种心里痒痒的感受就滋生起来,大致在脑海里回dàng了一点情节就起笔了。 期间有瓶颈,但也都能很快渡过,至于这一次的瓶颈,倒也与文字本身无关,纯粹是现实的一些因素。 好在现在迎刃而解,脑海里关于守山犬的画卷再度揭开,如果说,现在的40万字是齐武夫走出大兴安岭适应这个社会,那之后到了东北,真的yīn谋阳谋明争暗斗都会上演。 大体而言,接下来的剧情和节奏都会比较带感。 在不与癞蛤蟆背景有冲突的情况下,讲一个江山如画的故事。 关于老齐家的风风雨雨,纳兰长生的睿智,赵三金与商虹在东北的种种,黄凤图的传奇,诸多煤矿口子外头的争夺,西伯利亚的游历。 没什么承诺,甚至简陋的连白纸黑字都没有,只有一个新的开始。 至于心的开始,是在闲暇的时候,甚至自己都已经几经忘记这本书的时候,我仍然能看见一些守候这里的读者,心里有些许感动,也有更多的惭愧,自己甚至不能对自己的读者负责。 以及,许多我压根不知道的读者,都在很多贴吧推荐过我的小说,这是后话,后话的前话,也仅仅是我闲来无事百度搜了相关守山犬的内容看到的。 感激之意总是一言难尽的,只希望重新起笔的守山犬,能让大家心里有一个更好看,更回味的故事。 通知。 电脑显卡毁了,存稿在里头,现在在网吧,所以…… 明天晚上见。 醒目声明。 这本书的文字水准跟烽火有不小差距,不要因为前文章节的笔锋相似就觉得是烽火的马甲了。 这是在拍我脸,也是变向说烽火的笔力退步了。 因为总有人问啊说啊怀疑啊疑惑啊好奇啊,看着挺惆怅的。 一本书,能看想看能读想读就行。 就这样,我码字没什么要求,不求点击不求推荐也不求打赏的,这都是顺其自然全凭喜好的事,强求不得。 只是混口饭吃,推心置腹的说,写这本书就是想更快的出名,能借着烽火的名气积累部分读者。 利益熏心不算,但有所图是肯定也必须的,不然这年头谁还码字。 通知 我不是本人,是本人女朋友。。 --。 告诉大家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作者这个傻孩子调时差好久不睡着凉发烧啦。。 39.5度,现在躺在床上乖乖吃了yào睡觉呢。 这两天大家可能就看不到新章节了,我希望他能好好休息再写,不然身子太虚了。。 嗯,就是这样啦,不过这两天可能都会有重章,他说更了快一个月了,因为最后几天落下就太郁闷了。。 所以最近两天大家就别看更新啦。。 希望读者们也都谅解一下他,他这傻孩子整天坐电脑前都不出去走走,一生病跟个啥是的…… 仍坚持的朋友进来看看。 好吧,我可能不是一个适合靠码字谋生的专业写手,至少当惰xìng和许多因素达成效应的时候,我往往选择逃避和得过且过。 这也是这本书再次停更的原因,其实当发烧的第一天过后,第二天的懒惰就比之前一天更甚,日复一日,觉得能拖便拖。 到最后荒废了自己将近一个月的努力,也浪费了许多看官的感情。 其实每回重章,我都是想着,过几天一次xìngbào发补回来,这样起码能把全勤奖保住,可事实上,其实至今也就拿过一回全勤奖,还是日更3000字的300块,回过头来看看也觉得挺搞笑的,为了这个东西拼命写,每天三章,想着雷打不通,其实废话连篇,自己跟自己有时候都较劲,但说实在的真写出那么多个字了,反而觉得就这个样吧。 到最后就浪费了许多许多人的感情。 一眨眼,我这没人品没书品的死不要脸又把这本书搁浅了快两个月,现在想想,实在没有提笔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和勇气了。 没有原因,就跟钻进了一个不是自己的身子的躯壳一样,牵强的很。 毕竟不是自己脑海里真实存在的故事,又是借着个中人物的名气“信手”拈来的作品,真诚程度上真该打些折扣。 就这样吧,回归正题,这本书算真太监了,没机会再长出小弟弟的那种。 在这里,感谢一些人,也向你们致歉,我的唠叨你们觉得没份量就心里骂我几句,觉得虚伪做作也大可当作我在跳梁扮小丑,我只是觉得心里真的有感动和感谢还是得一吐为快。 记得最早关注这本书的是个叫“JESEE冻木头”的朋友,可能跟着追了一阵子,尔后便销声匿迹了,估计是觉得这本书越到后期便越是乏味,我也理解,但在这要小声谢谢,因为当时有心思继续写下去的动力有许多,你的一句四票跳坑也多少推波助澜了一番。 然后是几个副班,大叔仇天,若爱无痕等等,前者有在烽火的几个书友群发群邮件给我宣传这本书,后者也帮着cāo心每天给书评加精的琐事,力所能及的,都是一片心呐呀。 枫中海,早些日子便在国术流派上给过我建议,其实我不是个国术控,涉及这东西也只是觉得瞎写一通容易闹笑话,所以尽可能百度一下了解那些的东西,但毕竟是历史渊源的中国产物,百度一下的结果大多不尽如意,只能说介于专业与不专业之中,唐突的紧,却也很感谢你给我指出过的错误和建议,其实从你这里,我多少学到一点遇见问题要解决和妥善处理的道理。 温庆,怎么说呢,我两次臭不要脸的过程你都看在眼里,恢复更新期间你也看在眼里,太监的你仍旧看在眼里。我都觉得自己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所以也只能跟你说声对不住了。 灵小七,其实挺好记住你的,因为你在书评的头像是个不怎么非主流的男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如果是那其实挺俊朗的,跟上一位一样,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个个承诺你也看着,只能道一句对不住。 邓力文,也算书友里冒头比较多的脸了,现在算是有个jiāo代了,太监了,这片过了气的地儿你也不用念叨着过来看看了。 月儿,……。 以及许多仍然坚持的书友,谢谢你们的坚持,只是当事人放弃了。 书仍旧会写,就像看书看电影听音乐的习惯从来都改不掉一样。 只是写的是自己的故事,安安静静默默感伤的那种,并且也没打算靠它谋生,所以更新不会很勤快,保证每天不断更兴许都是件比较困难的事。 这是小小提及一下,可能是唯一能赔礼道歉的资本了,因为是个很干净的故事。 暂时还没上传,但它有两个名字,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叫《城池》,一个叫《织梦游》。 正在纠结之中,有幸你看到末尾并且可以给意见的话,不妨给我选择一下这道题目。 完,感谢仍坚持对这本书的偏执的朋友,又让你们失望了。 《城池》 yīn雨蒙蒙,沪杭高速公路比往常来得安静。 长途汽车的引擎声和悉悉索索的雨点声形成融洽的音节,缓慢流进车里大部分闭目养神的乘客耳朵里。 这是杭州驶往上海的一辆长途汽车,再普通不过,大多乘客都没好好享受这两个小时旅程的心思,许是天气的缘故,车里的氛围尤其压抑,好在坐在车头眼睛一刻不离前方道路的中年司机大叔脑袋上头的电视正放着赵本山上春晚的小品。整辆车里,真的把目光停留在那十来寸屏幕的人只有寥寥,几乎都是实在闲着无聊又睡不着才会带着一种觉得挺无趣的眼神看着屏幕,触及笑点的时候,还是会抖一抖肩膀扬一扬嘴角,似笑非笑,yīn阳怪气。而坐在车尾的一个年轻人,同样望着十来寸的屏幕,却笑的没心没肺,其实他自个儿知道,这是已经有些岁数的小品了,严格意义而言,已经过气了。只是在这个挺压抑的车子里头看这个欢快的小品,多少有点黑色幽默,便也没有半点吝啬自己笑容的意思。坐在他边上一位靠窗长的并不标致的微胖女人睡得很沉,从鼻腔里头传来轻微的鼾声;另一侧,一对中年夫妻则轻声聊着家常便饭。风韵犹存的中年fù女会时不将目光停留在那笑得挺夸张的年轻人的侧脸上,定神看看,谈不上俊俏,却让人觉得舒服,五官一目了然,盯久了也不觉得突兀,况且还是健康的小麦肤色,无形让中年fù女对这年轻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而当她游离在年轻人脸颊上的目光收回时,却发现那个年轻人正安静地盯着她看,目光很清澈,中年fù女歉意一笑,将目光移走了,而她边上的中年男人,仍旧轻声在那滔滔不绝,没瞧出其中的蜻蜓点水。 许多余收敛目光,没过多回味那张漂亮却已有皱纹的脸庞,微微低着脑袋,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双膝上,耳畔是中年男人的嘀咕声,听不出个所以然,却出奇的让他平静,甚至将方才沉浸在小品中的欢快都逼出了身子,一片清明。许多余微微扬了扬嘴角,从休闲裤颇深的口袋里拿出方形的随身贴,又抽出黑色水笔,匆匆在黄色的纸页上写下一段话:“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这是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里的一个段子,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来,一字不差。将黑色水笔收好,随身贴径自放在膝盖上头,微微抬头,望向窗外,雨点的频率稍许快了一些,透过被雨水斑驳的玻璃,瞧见的是一张仍旧美丽却带着皱纹的脸庞。许多余很清楚,那是方才注视甚久的脸庞。心中莫名的欢乐,像是一种意境的不谋而合,他已在隐约揣测边上那对夫妻年轻时候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不知是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响了,还是车里的冷气大了,坐在许多余边上的微胖女人不自觉的挪了挪身子,稍稍伸了一个弧度不大的懒腰,睁开朦胧的睡眼,恰好瞧见许多余膝盖上的随身贴,望着上头浅薄细腻的小字,一时间入了神。她先是注意字里行间的那份意境,因生活所迫几乎不知浪漫为何物的她都觉得这段话让任何一个男人读给女人听都是无法抵抗的,在心里荒诞地模拟了一个帅哥向自己表白的桥段,套上这段话,小心翼翼得瑟了几番,尔后收敛笑容,开始欣赏这三行半的黑色字体,她并不知道这个字体属行楷,只是觉得它在随身贴上立着,要比以前去新华书店里头随便翻的钢笔练字册上的方格子标准字体好看的多。说夸张些,就是这些字很传神,跟活了似的,就差没在纸页上跳舞了。最后将目光从随身贴上挪走,换了个坐姿,期间不忘用那双豆大的眼睛扫了眼许多余的侧脸,心里只是给了个挺忧郁的标签,便又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起来。对她而言,坐在边上长得还成的年轻陌生人跟她是没可能有jiāo集的两个人群,无非在各自的生命里上演了一回坐在一辆长途汽车里的路人甲而已。 许多余的目光停留在窗户外,一路过往的高楼小屋绿田破楼都在脑海里不咸不淡地留下轮廓,或许会在不久的将来抑或很久的未来一一浮现,他总是很享受这种过程的,说不出所以然,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旅行却不喜欢拍照,喜欢看许多驳杂的书籍却从来不喜欢与人分享,喜欢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新上映的电影听悲春伤秋的情歌的同时欣赏琢磨歌声相伴下的歌词。他总觉得自己是相对孤单的,而同样相对的,他总觉得还是有许多东西与他同行。可以是此时此刻坐在他边上又睡去的微胖女人,也可以是方才让自己没心没肺笑了片刻的赵本山小品,自然也可以是眼前这些仓促逃离的景色。 其实这些许多余都是不如何在意的,他唯独在意的兴许只有几件事,零零散散又松松垮垮,可这些事他又不愿想起提及,但凡试着追忆,便是堆积了好久好久的故事,那是一种让他心痛到手发麻的感觉。微微摇了摇头,将这种没由来上了眉头的情绪送走,暗自庆幸没再涌上心头。 许多余看了眼左手腕手表上的时间,三点二十五分,心想距离到站也就一个小时前后的时间了,没再让自己发散的思维无限扩大下去,收拢回来,目光没在朗格的机械金属腕表上有片刻停留,反而是多注意了一分压在表带下方的一根红线,朴实无华,却让他扬起嘴角,目光里透着些许温柔,而温柔里却藏了更深邃的东西,那是一种相对复杂的情绪,若真要用一个词语形容,或许是痒。 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诺基亚N8,几年前热火朝天的款式,乍一看挺新,没有任何划痕,通常而言不是主人保养的小心翼翼就是对这高科技避而远之,许多余显然是后者。他对手机的态度向来没什么波澜,对他而言手机无非就是发短信和打电话两个作用,长成什么模样都无伤大雅。他的潜意识里,没有出门包里得有一个iPad,握在手里的长方体必须是iPhone的定向程序。 翻看了短信,十来条,都是死党,虽说为人孤单,可不论亲人还是打小到大的朋友,都是有的。毕竟不是山村水沟里头跑出来的野孩子。一个一个回信,内容都不劲bào,要多平淡有多平淡,比吃腻歪的粗茶淡饭还要粗糙一些。好在那些大部分收到回信之中只有“嗯”,“好”之类字眼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都习以为常,对于许多余的了解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厮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生xìng凉薄却有时候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古怪家伙。 回完短信,将手机放回裤兜,再度抽出黑色水笔,将随身贴翻了一个页,在崭新的一面黄色纸页上不徐不疾地写着一段段句子。是在讲一个平淡又安静的故事,对不少人来说,它还挺有趣的,对许多余而言,却相对乏味了。就像一个打小学到高中毕业都是坐在教室里不起眼的矮个子的生活,永远只是起到点缀作用,进不了许多人的眼球。很小众,但就是这么一个小众的故事,让许多余如今不愁吃喝,他知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个有钱有势的父亲,他本是不喜欢用有钱有势这四个字眼评价他的,可奈何自己清楚知道自己家族的蜘蛛网是铺的有多宽广,也就没有吝啬形容词。 照理说,许多余作为一个新人在网络上连载着一部不怎么冒尖的小说,再大的运气也不至于让他短期内跟网络写手圈子的大神比肩,可他就是这么荒诞地创造了一个网络写手圈的神话,用一个挺朴实的故事迅速收拢了上六位数的读者。几乎是个寻常写手想都不敢想的事,其实许多余自己也没想过会这般轰动,当初他那本书一直百度小说搜索榜的前五,居高不下的势头让不少网络圈子的写手大声喊着这年头太不公平。只是稍稍想想便一清二楚。他无可奈何。即便知道是他父亲许三和在里头做了点事,他也没那本事让这个永远直着腰杆跟自己不咸不淡说话的老爹收回自己干过的有的没的事。 直至到站,车里安静的氛围转为嘈杂,许多余便也写下一个句号后收回水笔和随身贴,放进口袋里,站起身给身边靠窗的微胖女人让出位置,等车里头的所有人下了车才背上包走下车,他总是如此,生怕因为争个先后的小事演变出什么斗殴谩骂的大事。 四点半的上海南站人满为患,雨不知何时停了。 许多余随着人流走出停车的那片区域,外头围满了人,有举着牌子或是手中提着车钥匙找顾客的黑车司机,也有等着亲人目光之中满是期盼的老人或是中年人,许多余在人流中漫步行走,匆匆间已经在人群的缝隙里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而抬起头将目光尽可能地眺望,便也瞧清那个身影的主人。 一个足以用倾城二字形容的女人。 许多余扬了扬嘴角,目光清澈,脑海里冒出一句他用在自己小说里的段子。 那一年,寒风送走斜雨,你一枝独秀。 新书。 《织梦游》。 一定是本很好看的书,并且也是一本很真挚的书。 但一定是更新非常墨迹的书,以上。 正文 001-屠狗辈 黑龙江,内蒙古高原与松辽平原的分水岭中,带着冬天刺骨的寒冷与呼啸而过的狂风,以不止的势头在大兴安岭的每个角落肆意妄为着。 这里的人与野兽永远都处在厮杀与逃逸。偷猎者不胜其数,边境的战士们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半吊子。 从北以南的西拉木lún河边,天空亮的有些晃眼,一望无际的皆是让人头晕的白云,浩瀚的天地里只有鸟兽的鸣叫,以及不远处的几阵qiāng声。 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澜,一条巨大的细鳞一跃而出,在它巨大鱼尾之后缠着一双精壮的手臂,暴起的青筋尤为显眼,巨大的力量不顾细鳞鱼尾的滑腻,右手手掌换掌刀,狠狠切在鱼尾朝上一些的部位。无匹的力道直接把这条足有半个成年人高大的细鳞震到了岸上。 齐鲁夫哈出一口白气,径自上了岸。 不到一米八的个子,却有着傲人的身躯,像尊千疮百孔的战佛,屹立在这个被大雪覆盖的河岸边上,除了一条白色裤衩,赤luǒ而立的他,远看便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气势。 至于他胸前的无数伤疤,天花乱坠地让人实在无法将其与好看牵扯着,多少让人胆寒。即便那些越南丛林里刀口舔血的特种兵,看到这种奇形怪状的疤痕,心尖也该揪上一揪。 “嘁,一条杂鱼,害的我那么费劲。”齐鲁夫看着这条在雪地上胡乱折腾的细鳞吐了一口唾沫,旋即看向远方传来qiāng声的荒地上,梅花鹿群正在往高坡上奔驰着,而紧随其后的,却是三辆挂着红色京字的军用吉普彪悍地追击着,单bào系列的震撼qiāng响也扰乱了这个本该安静的早晨。 将生命力依旧旺盛的细鳞抗在肩头,齐鲁夫头也不回地往原始深林的深处走去。 只是眼神留在追赶梅花鹿群的吉普车,“初来乍到的外人,怎会知道梅花鹿的把戏。” 远方的山坡上,吉普彪悍地碾压着黄土高坡的松软土地,优越的xìng能带动着狂野的发动机轰隆地向着梅花鹿群赶去,仿佛战神勇往直前,不给梅花鹿丝毫喘息的机会。 只是在山坡顶处有个拐脚,梅花鹿群荆条有序地越过拐脚,消失在吉普车里一群青年的视线里,顿时有几人骂娘,却不敢提速去追,等到他们减速转弯后,看到的是大片梅花鹿跨过将近十米长的断桥,从另一个隔着小河的山坡跑走了。 几声单bào的qiāng声响起,奈何有效shè程是它们最大的弊端,除了狐假虎威,别无它用。 三辆军用吉普顿时停了下来,熄火如老牛憋气,异常生猛。 六个青年各自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看着远远缩小直至消失的梅花鹿群。 一个体格健硕仅仅穿了一身单薄衬衣的圆寸头黑皮肤青年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包仅剩几根了的红梅,顺手从裤兜里拿出火机点燃长长吸了一口道:“靠老爷子关系混出一张通行证,可他脾气倒也怪,死活不肯告诉我逮这些野家伙的法子,取不到经,真像吃不到唐僧的妖怪,难受的紧。” “李哥谦虚了,你哪是妖怪,分明是那把泼猴压在五指山的如来。这些野鹿子迟早死在我们手里。”一相貌平庸的青年露出长年抽烟熏黄的牙赔笑道,虽然一群人都是高干子弟,但也有地位尊卑,自有一些是鞍前马后的跟屁虫角色。 在寸头青年抽起红梅,其他四人也接二连三点起了烟,无疑都是红河、红塔山之流的“红”字系列,谁也不敢在烟的牌子上占寸头青年的一分便宜。唯独一个面色红润身穿羽绒服把自己盖得看不见脸的青年笃定地看着远方,他的目光很狭隘,或者很争锋,是齐鲁夫深入的那片原始森林,而齐鲁夫那个几近赤luǒ的身板与他肩上扛着的大鱼更是让他瞳孔收缩了一分。 “二毛你就别拍须遛马了,李毅,这大兴安岭鬼人不少。看你每日都在瞎吹你的身体素质对一个尖刀连的特种兵不在话下,我倒看到一个生擒细鳞的猛人。”穿着羽绒服的男子轻声道,话语微柔,偏中xìng,不仔细听,很难分辨是男是女。 “赵鹏,你这话可磕碜人了,生擒细鳞?你就是让尖刀连的教官去西拉木lún河里游一游都能把半条命给玩没了,谈什么捉鱼。”李毅多少有些不信,随即yù要从赵鹏的眼神中瞧出什么端倪来,顺着赵鹏的视线望去,那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支道,顺着西拉木lún河的一角,有一条狭小的道路,而一抹微渺的影子矗立在那,似动非动。 “二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快拿望远镜来。”李毅吼道。 之前的马屁精立马从他的车里拿出望远镜,递到李毅跟前。 二话不说,李毅已经把望远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度数越发缩小,看得越发清晰,仅仅四角裤叉的青年扛着半人大的细鳞踏在雪地里,精壮却不骇人的躯体,压根就是他从他老爷子嘴里听出来的练家子。而那条依旧在他臂膀里挣扎的细鳞,纵然不得撼动他的一丝一毫。 李毅兀自倒吸一口凉气。 而在望远镜里的齐鲁夫,骤然停下,仿佛生来便有不可侵犯的王霸气息,转过头来,朝他这望来,仅是片刻,转过身子,走进森林,看不见人影了。 像一头进了山里的狗,不鸣不吠,咬人与无形。让李毅心尖一凉,额头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让他潜意识里骂自己没出息。可也不得不承认,赵鹏口中的这个家伙,别说干翻尖刀连的特种兵,就是那个他佩服的八秒就把他打垮在地的尖刀连连长,碰到这厮猛人,可能也是被秒杀的戏码。 除了李毅与赵鹏,其他云里雾里的四个跑腿货色,都在好奇是什么角色让这两个北京四合院里出来的霸王这般窝囊。 “一群屠狗辈。”抗着细鳞的齐鲁夫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鲁夫,老爹肚子饿了。”森林的深处传来一声如同饿狼长吼的叫声,干瘪又带着几丝人气,别扭的很。 齐鲁夫皱了皱眉,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至于那条依旧精神力旺盛的细鳞,在他右臂的一拳猛击下,已经彻底断了生气。 002-气吞如虎 在这片依旧未知的原始森林里,虎豹经常出没,也时常能遇见四五百斤乃至五六百斤的黑瞎子。 几乎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即便有人出没,却是装备齐全成群结队的偷猎者前来捕杀早已难以遇见的东北虎,抑或是黑瞎子大王。 而在原始森林里的冰山一角,却有着这么一块静谧的地方。 一头纯白如雪的犬熊安静地趴在一栋木屋前的小院口,安静却散发着些一种上了山的狗才会有的蛮横气息,颇有卧虎于港的气势。庞大的身躯乍一看也足有三四百斤,厚实的毛发包裹着健硕的躯体,看似笨重实则矫健。一双耳朵缺了一只,另一只孤苦伶仃地垂在它的脸颊边上,顺着白气哈出腥气十足的ròu味的嘴巴,那双炯炯有神的纯黑瞳孔正看着缓步走来的齐鲁夫,慵懒的身子自然而然地挺了一挺。 “白熊,你再趴会,晚点我们再去找那头还算排得上号的黑瞎子玩玩,前天把它一只胳膊给扯了,如果它还没落到别的野东西的肚子里,我们今天就来个大获全胜。”齐鲁夫拿空闲着的左手拍了拍白熊的脑袋,绕过它颇为巨大的身子,走进门已半敞开的屋子。 推门而入便是一阵恶臭,夹杂着许久未替换的衣袜以及一股东北烈酒的臊味,齐鲁夫却习以为常地沉了沉气便拖来一把凳子坐下来,将细鳞整个丢在地上。看着半死不活的糟老头翘着二郎腿一边用左手扣脚丫一边用右手吸着青蛤蟆旱烟,吞云吐雾的架势生怕这间屋子不会随时点燃似的。 “今个儿怎么就给我弄了条杂鱼回来,小崽子,别以为你现在有点斤两就可以懈怠了。老爹打你十八岁的那年就问你要东北虎王的ròu,现在你都二十了,我愣是连头老虎的影子都没看到,你让我这个当爹的如何是好,好歹我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东北卧龙,一等一的打手,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床上的糟老头用余光撇了撇地上的细鳞,嘴上抽烟的间隙不忘唠叨几句,把齐鲁夫说得跟个废柴无异。 齐鲁夫只是冷哼一声,从破旧的衣柜里翻出贴身的背心、迷彩长裤以及一双破旧的军用短靴,胡乱一套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了,只是嘴上也不想被这糟老头占丝毫的便宜,“齐二牛,别睁眼说瞎话,等着,你死之前,总能吃到老虎ròu的。”吱呀的门声渐渐响起,却并没有关上的趋势,只是照着惯xìng木纳地动了几分,灌入一些冷气,险些把齐二牛的旱烟给灭了。 “小崽子的,要不是老子现在骨头一把了,早起来把你收拾了。”说着,齐二牛倒也继续安逸地抽起旱烟,心里还是颇为得瑟:这崽子,十八岁八极拳就练得极致,现在咏春也玩的像模像样的,只是对刀的喜好远不及自己的拳头,山西响马刀却难得大雅之堂。也算一些瑕疵了吧。想着想着,齐二牛已是闭上了眼,打起响亮的呼噜,挂在嘴边的烟qiāng也已因没了烟草熄了,屋子里缭绕着呛人的烟味与其余的诡谲臭味。 东北虎,即便在大兴安岭里,也大部分被国部抓去当作特级保护动物保护着,至于那些身强体壮或是机智灵敏的东北虎,更是一头比一头狡猾,即便在这最为原始的森林里,要见上一头东北虎的难度,不比同时见到十头雪地饿狼来得困难。何况一头东北虎王,更是可能藏匿在各个罕见的角落,寻不得,只得随缘。 这是齐鲁夫很早便知道的道理,所以他一直都不在意齐二牛的唠叨,自己也从不牢骚什么,毕竟是把自己养大的爹,虽然脾气臭了些,怪了些,可自己并非傻子,知道自家老爹对自己的感情,所以齐二牛教他的功夫,他也没荒废过,他也打心里佩服这个现在看似废人一枚的老家伙,凡是国术之流的东西,就没有他不精通的,打小就让自己泡辣身子的yào酒,后来才知道是养骨的好宝贝。还有特别风凉的yào水泡眼睛,使得现在非常细微的东西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至于八极拳和咏春,更是耍虎虎生风,让齐鲁夫不甚喜欢。 在他四岁的时候,齐二牛领着他跑到森林的半深处,撞上两头接近五百斤的黑瞎子,那两头庞然大物张牙舞爪冲过来的气息,便让齐鲁夫哇哇大哭起来,而那时候白熊的妈妈正值壮年,足足比黑瞎子小了一倍的身躯以矫健的姿态向那头黑瞎子撞去,倒也见不得吃亏。甚至锐利的牙齿和爪子也分别卡在黑瞎子的脖子和肚皮上。一时间黑瞎子已是动弹不得,即便拖着这头生猛的北极犬熊狂甩不止,也只是让自己的躯体上多了更多的咬痕。 而当时的齐二牛,只是发出yīnyīn的憨笑,看着就差没吓尿的齐鲁夫道:“小娃娃,老爹让你知道练好了八极拳,耍好了八极崩,用出的贴山靠该是一个什么样子。”说着,寸步而行,恍然几个不大的踏步,早在黑瞎子冲来之前就在那庞然身躯的肚皮底下,背肌一阵收缩膨胀,两肩的骨头甚至隐隐传来清脆的换位声,几乎是ròu贴着ròu,将近五百斤的黑瞎子在一个还算风轻云淡的照面下给撞飞四五余米,还在一旁与白熊它妈纠缠的黑瞎子愤怒地咆哮怒吼,却奈何不得这条粘虫般的守山犬。 也不知齐二牛什么时候抽出的一把响马刀,刀面弧度诡异,泛着青光,挥舞起来带着阵阵金属折别声,刀风划过,这头黑瞎子原本挥舞的一条胳膊刹那骨ròu分离,惨不忍睹。 从记忆里拉扯回来的齐鲁夫没再去想接下来的情景,打小他就不太喜欢刀,对他而言,这是借助外力的一种手段,实打实的ròu搏才是真爷们该干的事。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一己之见,可有些拗不过自己体内流动的血,像是一种天生的兽xìng。也就听之任之。 腰上扣着两壶水袋,拍了拍白熊的脑袋,径自朝原始森林更深处走着,随着白熊跟上,脚步逐渐增快,直至快步奔跑,在这个一望皆绿,草木皆兵的森林里找寻那些对外人而言称得上恐怖的野兽去了。 齐鲁夫能感受到白熊的兴奋,对于这头他十五岁那年产下的公崽,照齐二牛的话说比它妈骨子里更具侵略xìng。也是那一年白熊的妈产崽而死,当时是齐二牛给那头陪了他十几年的狗亲手下葬的,甚至立了个墓碑,搞笑的却是碑上写的是条狗的名字,出生年月到去世年月仅仅十几年。 从那时起,齐鲁夫似乎就很喜欢白熊,似乎见到了生离死别产生的一种情感,对于长年冷漠的他,只有看白熊的目光带着一些亲人才该有的温柔。 一人一犬在森林里以不慢的速度持续奔行着,都没有喘气的迹象,像多年来早就习惯了一般,娴熟又迅猛,嗅着大兴安岭特有的气息,即便外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酣畅淋漓。 在足有半小时的短途跋涉下,嗅觉灵敏的白熊发出一声长吠,夹杂着兴奋,原本与齐鲁夫一致的脚步也增快了,急转之下,向着一处狂奔而去,像是找到了属于它的猎物。 齐鲁夫跟上,露出罕见的笑容,自是明白白熊嗅到了那缺了胳膊的黑瞎子,“俗不可耐的小东西,就那些德xìng。” 跑在之前的白熊像听的懂齐鲁夫的话似的,别过头叫了一声,继续向着它鼻子锁定的地方跑去。即便四腿的白熊碍于树木陈杂有限速度,却也将近一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而齐鲁夫同样跟得上,不急不缓,没喘大气,面色正常,如同寻常走路那般轻巧。 在风声掠过耳畔,树荫遮蔽给不了温暖的阳光的刹那,齐鲁夫约莫想起齐二牛把他独自丢进大山里的日子,那无止尽地被野兽追逐,害怕、恐惧,退无可退的拼命,食生ròu,生扯野兽的耳朵,舌头。即便自己的手被锐利的牙齿割破,即便身上有着越来越多近乎畸形的伤疤。而齐二牛那时候,只是每隔一个月来山里看看他,知道他还活着,走时都会留下一句不温不火的话:“我二牛的崽子,要是斗不过这山里的畜生,将来也别去大城市丢人现眼。”就为了这一句话,齐鲁夫硬是在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山里撑了三年,十二岁到十五年里,除了被大家伙追逐便是他追逐小家伙,等到他八极拳已经略有小成的时候,他也敢于和那些山里的狼,或是一群狍子耍耍。 都是一些可以称得上是忍辱负重的岁月,在时间的积淀下,齐鲁夫对于齐二牛的情感,依旧是感激带着一些憎恨。可那未泯的一些憎恨,也在他的成长下消逝不见了。 当一头沉睡的黑瞎子感受到两股危险的气息时,它已经咆哮起来,却没敢和这两个熟人硬碰硬,可当他又发现只剩下一条胳膊的自己,已经没法很快地跑起来时,怒火中烧,甩着仅剩下的巨臂向那条它憎恨的白熊挥去。 与此同时,李毅六人在看到那头该有六百斤的黑瞎子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白熊被黑瞎子一巴掌拍飞的同时一跃而起,带着守山犬的本质怒吠一声,疯狂地咬着黑瞎子的胳膊不放,齐鲁夫并不彪悍的身躯却彪悍地用背脊靠在黑瞎子的肚皮上,以不知何来的巨力将黑瞎子震退直至倒地,右臂的肌ròu几乎膨胀得将要zhà开的一拳紧接在黑瞎子的肚皮上,打的一口腥红的血液无端地从黑瞎子的嘴巴里喷涌出来。甚至能听到一些内脏bàozhà的声响,那是一种给人恶心又内心发虚的声音。 白熊的爪子狠狠地在黑瞎子最脆弱的肚皮上撕扯起来,一条一条的血缝,直至大肠小肠从从被白熊偏长的爪子牵扯出来。 一头称得上黑瞎子王的黑熊就这么毙命了。 赵鹏拍了拍惊在原地的李毅,说道:“这厮假若去了军部,不过十年,便能多一个将军。如果他去东北或是燕京给哪位王爷当一号打手,那整个格局必定要磐涅一回。虽然我不想说出口,但这么一个家伙,是可以堪比一只随时调遣的特种兵部队的逆天角色。”说罢,赵鹏看着远方早就注意到他们的齐鲁夫,带着不屑的神色开始处理黑瞎子的尸体,气吞如虎之色,不禁心中感慨一声霸气外露。 003-厚积薄发 齐鲁夫从短靴夹层的刀袋里抽出折刀,顺着黑瞎子被白熊扯烂的肚皮开始切割,直至整头庞大的黑瞎子正面的皮毛瘫软褶皱,只是沉了口气,齐鲁夫双臂掐着黑瞎子后背的皮,使劲一掀,谈不上轻而易举,却也水到渠成地把这头将近六百斤的黑瞎子翻了个身子。随后一如既往地切割,不急不缓,丝毫没有搭理数十米开外李毅一行人的意思。 至于白熊,傲然地屹立在齐鲁夫的身旁,独耳少有地竖立着,望着李毅一行人一声不吭,只是张开那带着些许腥臭的嘴巴,呼气吸气,吐纳有致。 “小娘们,你说我们现在该干啥?”李毅也是生来初次碰到这种状况,从小到大,他在燕京虽不能说横着走,却也是大摇大摆地过马路,带着那辆军用的车牌跋扈的很,也知道遇见比自己底子更硬水更深的角色弯腰低头。可眼前这么一个近乎蛮人的家伙,说不准一个不乐意就把他们就地宰杀了。 把自己包裹在羽绒服里的赵鹏听到李毅对他的这个称呼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乐意,转身便走,道:“山里人有山里人的矜持,不要坏了他们的雅致就是了。我们自持过高了,如果刚才遇见那头黑瞎子的是我们,可能这几把单bào也不能把那头畜生给轻而易举地收拾了,说到底我们还得对他心怀感激。”说着,也不顾愣在原地的其余五人继续前行,“李老爷子给你通行证的时候说过,不要往林里跑,这里面的野东西都猛,我们没什么经验的撞上说不定就磕上了。” 见赵鹏这般有主见的举动,李毅有些尴尬,却也只得跟上,其余四个跟屁虫早在之前看见黑瞎子的时候吓得双腿发软,哪里知道发表什么意见,一个个紧紧跟在李毅屁股后面,生怕晚了一些就会身首异处。 “早点出林子,让你们撞上一头饿狼,你们就得死上几个人。”齐鲁夫对那个说话有道的赵鹏还算有些好感,许是百无聊赖,还是好心提醒一下。 赵鹏的身子顿了顿,李毅回头望向并未抬头继续割着熊皮的齐鲁夫,前两者几乎异腿同踏般的继续往森林外走了,只是脚步不由地快上了一些。四个跟屁虫一个比一个走的快,到最后几乎有些慢跑的味道,看得已经落在他们后尘的赵鹏心里一阵好笑,而对于齐鲁夫的提醒,也是蜻蜓点水般的铭记在心。 仿佛注定是路人甲与路人乙的一场遭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不痛不痒,在平淡的日常互相碰撞,互相飞散而去。 忙活了将近二十分钟,齐鲁夫已经把一块块割好的长方形熊皮捆绑起来,抗在肩上,约莫掂量也有七八十斤重,以及黑瞎子的那胳膊绑在白熊的背上,不忘把那粗壮的熊鞭与一对熊蛋放进左右的裤兜里。有趣的是,一路归行,白熊的鼻子都在齐鲁夫放着熊鞭的那个口袋里磨蹭,时不伸出舌头发出一阵怪叫声,像发情的猫让齐鲁夫有些无可奈何。 本该静谧的小屋远远便传来长拖的呼噜声,一人一犬带着战果而归,也没多大兴奋,平平淡淡地把熊皮丢在早已堆了不知多少野兽皮囊的空地上,或残留干涸的血迹,或散发阵阵野兽的骚气,至于那黑瞎子尤为宝贵的一棒俩蛋齐鲁夫则是推门而入,直接对着齐二牛的脸抛去,跟没事人一样跑出去跟白熊在屋前的空地上玩起了驴打滚,尘土飞扬,狗吠不止。 “他妈的,哪来的一股子骚气,小崽子,真当老子我不能收拾你了?”屋子传来一阵怒叫,“唉?黑狗子的老二,还有下酒蛋,好儿子!” 一脸执拗的齐鲁夫正扯着白熊的嘴巴弹着它那瞎舔的舌头,唯独这时候能看出他未泯的童心,在听到齐二牛先恼怒后欢欣的cāo蛋话后,也只是轻笑一声,小声嘀咕道:“也就你这老家伙能吃下这不知道在多少母熊肚皮里走一遭的玩意。” 和白熊荒诞一阵,人与狗都已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走,跟我下水去。”齐鲁夫起身便走,也没有拍灰尘的举动,看着白熊的目光有种玩味。 预料之中的,白熊听到齐鲁夫谈及“水”字时便已撒腿,扬长而去,不给齐鲁夫逮它的机会。 齐鲁夫笑骂一声小牲口,便一个人去往那冻死人不偿命的西拉木lún河。 因为从小泡yào酒的缘故,骨头的属xìng都偏火,有种无冷不欢的味儿,更妙哉的是,在难免的灼热天气里,齐鲁夫也不会有丝毫不适,这也是他佩服齐二牛的本事之一。心里也几经想过这种他从小泡到大的yào酒该值个多少钱,抑或是有价无市的珍藏宝贝。 言而总之,这奇妙的事情是发生在齐鲁夫的身上,并且活了二十年后他也明确的知道不是做梦,得之幸也,随遇而安。 因温差而冒着寒气的河面上,有淡淡的薄冰,仅有一小片被阳光沐浴的区域才是水域,其余地方皆为冰砖的“河上陆地”,一跃而下,齐鲁夫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在破水而入的刹那声响声息,响在入水之前,息于水中游泳。 仿佛浑身的骨头都在肆意妄为地感受冰河的寒气,从而能看到齐鲁夫表面的肌肤膨胀又收缩,如练气的练家子那般大收大合。 对齐鲁夫而言,早中晚各自游个泳是日常的习作,这也是齐二牛给他定的规矩,六岁开始,除去在山里待的三年,至今二十岁,十一年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这般享受着。而在十八岁前,他也日受煎熬地去撞一棵棵巨大的参天白桦或是樟子松。或是树皮扎人,或是树液黏人。胸膛不知多少次被割破,多少次留脓却在未能愈合的时候戳破脓包。 像头不知好歹的守山犬,一次又一次地守着方圆寸地,狼来咬之,遇虎斗也。 而在他真正十八岁的第二个星期,他终于把这片森林里根深蒂固的老白桦给撞折了。照齐二牛的话说,老子一辈子是吃不下这棵树了,你能撞折它,你在八极拳上就稳稳压过我了。 于是齐鲁夫当年便在齐二牛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啃着野猪腿的时候,把这棵白桦给撞得一折到底。 从河面探出脑袋,齐鲁夫胡乱地把先前与白熊打滚弄脏的衣服在河里搓揉一番,直接搁在肩膀上,提着被水浸湿的短靴,一路沉默而行。有时他会有哼几句京腔小调的冲动,可那是齐二牛半夜发神经拉着二胡时候唱的,他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窝囊地学这种燥人的东西,还是紧闭嘴巴,一忍再忍。 回到院里,白熊正在小憩,原本垂下的耳朵在齐鲁夫踏过一片落叶的脆响竖立起来,睁开半只眼睛看清来人是谁又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像头睡死过去的大家伙。 绕过齐二牛的那件屋子,齐鲁夫来到堆放杂草的类似于猪圈的圈里,就着杂草躺下去,翻出一本破烂不堪外文读物,类似于腹黑文学的书籍,眼神如老牛耕地,一行一行,不遗余力地看得通透。 虽说在山上,在林子里,可每过半年齐二牛的一个老友总是西装革履地带着一个部队过来看看他,也不忘捎几沓子书过来,据说是齐二牛的要求。要让齐鲁夫识字咬文。同时会把他与白熊整集下来的兽皮带走,无关紧要的jiāo易。 于是这也成了齐鲁夫的日常功课之一,虽然每次捎来的书类杂乱,没一个明细的归类,可也让齐鲁夫看得不亦乐乎,最早就着一本发音读物和新华词典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直到水滴石穿的小毅力能够一目十行却依旧一字一句不落下地嚼字。 被树荫遮蔽的夕阳挣扎地shè完最后一缕光芒,整片原始森林归于它的黑暗与寂静。 除了鸟兽扇翅与穿梭林间的沙沙声,大多时间都沉浸在一种没有活人气息的氛围里。 齐鲁夫用齐二牛的响马刀把黑瞎子的胳膊一刀两断,ròu多骨少的一块扔给了白熊,白熊立马撕扯乱咬起来,齐鲁夫则拿出一堆木柴点燃架起篝火,烤起带着熊掌的半只胳膊。 烤熟之后的香气让屋里的齐二牛嗅了嗅鼻,却也耐得住寂寞继续抽着他的旱烟,实则是因为熊鞭的后劲太足,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齐鲁夫就着熊掌乱啃一通,将剩余的啃不干净的ròu丢进篝火里烧个通透,然后一脚踹散木柴,火色渐熄。 因为没有任何电器设备,所以天色暗下后的林子通常伸手不见五指,而齐二牛那老家伙没有点灯的习惯,于是这儿也没油灯之类称得上先进的玩意。 在木桩前练了将近两小时的咏春,夜色也已浓厚,白熊睡去,那条垂下的耳朵却富有灵气般时常翻动。 再度来到西拉木lún河,酣畅地游了一刻来钟,上了岸便嗅到一阵血腥气味。 夜里的齐鲁夫视野要比寻常人好太多,因为打小泡眼睛,所以他的眸子有夜视的能耐,远在林间数十米处,一头健硕的东北虎稳步而行,嘴里叼着一条细瘦精悍的雪狼,炯目如雷盯着齐鲁夫。 “好家伙。”齐鲁夫的身躯为之一颤,那是一种骨子里的兴奋与躁动,这头斑纹鲜明的东北虎身上有种屠戮的野xìng,比之寻常东北虎的气息更具侵略,像本能的一种直觉,齐鲁夫爽朗地大笑起来,“等了两年,总算等到一头大花猫里的王了。”声止的刹那,齐鲁夫的身躯已经离开方才的几米开外,赤脚的他本能地狂奔不止,匀称的身体线条zhà出一块块狂野的肌ròu,就着夜色,像条悍不畏死的守山犬,斗虎。 二十年的日积月累,沉淀再沉淀,苦练八极拳,勤打咏春。为的是齐二牛的一句话,为的是能走出这林子,这大山,去外面的世界走一遭。 “人生为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可谁曾见我后退一步。”兴起的齐鲁夫唱起了从齐二牛那听来最喜欢的一个段子,低喝一声,已然离这头斑斓的大花猫几步之遥。 厚积薄发,只为一朝相遇。 004-武夫 刹那芳华的碰撞,齐鲁夫左臂微曲手掌直接拍在不曾将自己腹部暴露出来的东北虎上,在那撕裂着的虎口张开之前,右臂的骨骼发出阵阵脆响,一股划破风声的气浪随着右拳狠狠砸在虎眼上。 东北虎倾跃的身躯也没有因此而停顿下来,巨大的躯体将齐鲁夫压倒在地,双爪当下便要朝那颗渺小的脑袋挠去,破风声响,带着锐芒的黑色长爪遮住了齐鲁夫的一双瞳孔。 没有考虑与犹豫的时间,齐鲁夫背脊一弓,随之浑身bào发出一种近乎本能的力量,bàozhà一般地作用在这头牲畜的躯体上,庞然的虎躯也随之震飞了数米,尖锐的爪子在齐鲁夫的胸口留了五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腥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溢出来,撩拨着东北虎的嗅觉,齐鲁夫却目光炙热地不曾停歇,几近在东北虎落地跃起的瞬间,他也已经屏气冲行,双手已经缓缓作势,小步踱着,微侧身子,躲过东北虎的一扑,转而在东北虎的腹部上使出撩手,紧接而来的三手由掌间化为拳翼,一道接着一道,狠击连连,贴ròu打ròu。 东北虎虽未重创,腹部之中的五脏六腑却也翻江倒海,咆哮着,却没有急着再度上前,顺着林子里的樟子松缓缓踱着步子,大口大口喘着恶气,之前咬着雪狼的嘴巴残留诡谲的血迹,不知是雪狼的,还是它自己的。 一头刁钻有谋的东北虎,不鲁莽,或许光是它必备的这一点特质,便足以称得上东北虎王了吧,像在找寻一个机会,力求一击毙命。 齐鲁夫不做守株待兔的傻子,不退反进,势必以命相搏。相隔东北虎三米之遥,齐鲁夫便预判了这头牲畜的动作一般,一记弹腿,林子里的杂石霎时飞溅,四面八方,同样不少朝着东北虎飞去,只是打马虎眼的小伎俩同样不能阻挠这头牲畜的杀伐气息,虎头怒目,咆哮着的大口已经露出有着可怕弧度的锐齿,向着齐鲁夫的脑袋咬去,快地让人毫无反应的时间。 “滚!”像是血液里的沸腾,齐鲁夫不曾畏惧,以力搏力,脑袋迅速反应地偏向一侧,巨大的虎躯紧接着撞向齐鲁夫,而他如同金刚一般站桩而立,与大地扎根似的在东北虎扑击的猛力下也没撼动分毫,反之胸腔之气劲散之两肩,两肩震其虎躯,在东北虎再度被震飞的刹那,齐鲁夫笨重的身躯瞬的轻盈,抢着东北虎震退在半空的身躯,更快地贴近着,截、沉、标、膀、腕指、黏、摸,一通落在这头东北虎的身上,能听到骨骼咔嚓的声响,同样能听到东北虎尖锐的因巨大疼痛而引起的疯狂咆哮,使得这头牲畜在半空中依旧挥舞巨爪,齐鲁夫作势要挡,却生怕就此一条胳膊被掀了去,于是闪躲之后,左臂又是几道巨大的血口子,甚至隐隐能从口子的缝隙看到白色粘稠的物体,以及生白略黑的骨头。 即便如齐鲁夫这厮猛人,也是疼的龇牙,皱了皱眉,浑身的皮膜都在颤抖,看着那头蓄势待发的牲畜,朗声一笑,再度不畏生死地冲上去。 破晓的黎明,些许微光从大兴安岭的上空照耀而下,shè进那片至今原始的森林,森林边端,一上半身赤luǒ夹杂着血红色斑斓线条的男子正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的身旁有一头已经没了生气的东北虎,千疮百孔,甚至头颅已经扭曲变形。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 拖着疲惫的身躯,齐鲁夫勉强站起身子,那张坚毅的多年来只对白熊露出笑容的脸庞罕见地笑了起来,甚至有些妩媚。感受着晨曦的微妙气息,夹杂着血腥味,双臂搭在东北虎的庞然身躯上,屏气使劲,兀自将东北虎提起抗在双肩上,双腿一沉,微微发软,却也扛了下来。 练了十几年的虚步马,这些压力还难不得齐鲁夫。 只是一路走到小屋花了些许时间,约莫一个小时的行程,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只是一条路上,都滴滴答答着齐鲁夫或是东北虎身上流下的血滴,却也积少成多,齐鲁夫的脸色苍白,看着前方的小屋头晕目眩地笑了。 白熊闻到让它兴奋的血腥气息顿时叫了起来,当看着一脸苍白的齐鲁夫时,转为咆哮似的叫声,甚为摄人,在它的潜意识里,齐鲁夫未尝一败,而即便这次仍然未败,却也伤的颇为严重了。直至它看见齐鲁夫身上扛着的那头现今依旧带着彪悍气息的东北虎王,才收敛下来,小心翼翼,确认已经死后,站在原地,半蹲,仰着头,那张憨憨的脸似乎扬了扬嘴,如同笑了一般。 随着接一连二的倒地声响起,漫漫的血腥气息穿入小屋,让原本在睡梦里的齐二牛皱着眉睁开眼,直至意识到些许不对劲的时候不顾穿鞋推门而出,倒吸一口冷气,旋即那张干瘪消瘦的老脸笑得花枝招展:“这小崽子,还真让他撞上大花猫了?” 再度醒来,齐鲁夫的身上只有一块块结,处在时刻脱落的状态,导致这时浑身上下瘙痒着,除了肋骨依旧是疼的无可厚非。 此时他正躺在齐二牛的床上,二牛坐在屋子上眯着眼睛打瞌睡,右手提着的烟qiāng已经熄了烟,看样子已经是很久都没有点了,显然是过个眼瘾,装个样子。而屋子里也没有那股子难闻的气味,甚至齐鲁夫身上都裹着三层被子,其中一层更是齐二牛不舍得盖的鹅毛芯的。风轻云淡的细节都没有逃过齐鲁夫的眼睛,心里有股子憋屈的感动劲,却也不得发泄出来,只是看着齐二牛的目光缓和再缓和,多年对他的怨气像从未滋生过。 “醒了?”在齐鲁夫失神之际,齐二牛已经换了个坐姿,点燃了那根烟qiāng,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齐鲁夫轻声说道。 齐鲁夫能听出齐二牛嗓子眼里的疲惫,径自起身,披上一件背心,离开被褥的刹那,冰冷的气息让他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晃了晃眼,直了直身子,道:“一整头大花猫的ròu够你吃了吗。” “已经吃完了。”齐二牛长长吸了口烟,险些呛到,半眯着眼睛不给齐鲁夫疑惑的机会继续道,“你已经躺了半个多月了,小白自个儿都不知道逮了几头野猪回来。老爹也不吹牛打屁,既然你给我提了头东北虎王回来,我就把你送到那个最名不见经传的十一连去。远比南京军区的‘飞龙’广州军区的‘华南之剑’那些靠着南下北上捞战绩的杂牌特种兵虎了去了。估摸着你到了十一连,会是佼佼者,但别自傲,那里有个会耍咏春的老爷子,如果与他对手只玩咏春,我也是甘拜下风的角色。随缘,让你去那的主要目的,就是找这老爷子取点经,就看你是不是他的有缘人了。还有,下了山,你混白混黑都不关老爹的事,不过没混到一句话让一个省都翻跟头的位置,别回来见我,当然,老爹可能早死了。”说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齐二牛便起身了出门了,出门前就说了句进次城,让齐鲁夫有些错愕。 毕竟二十年里,齐鲁夫未曾见过齐二牛用过城里的现代工具,几乎都是古人的生活方式,油灯、火折子等等。破天荒的这一次,也让齐鲁夫明白,齐二牛是要将他送到那个大城市里去了。 齐鲁夫透过敞开的门看到外面的世界,齐二牛依旧吊儿郎当地抽着青蛤蟆旱烟,小步小步地踱着,微微伛偻的背影,绕过正在满地打滚的白熊,唱起了一曲京腔,沧桑有力。这是一个孤寂了半辈子的老家伙。 三日之后的燕京城里,像明知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似的,整片天空都显得压抑浑浊。时刻都会崩塌大量雨滴让整片大地酣畅淋漓。 一个稀松平常的四合院里,安静的像未曾住人,压抑的氛围却没有丝毫干扰这个抽旱烟的老人。 只是在老人踏入四合院的刹那,东院的一栋屋里传来一声似久违似喜悦又似恼怒的声响:“好你个牛二子,知道给哥哥我敬一杯酒来了?再晚些年你是不是就准备给我洒坟头酒了?” 齐二牛哈哈一笑,笑声干瘪沙哑,实在不适合寻常人听,而屋内也爽朗笑了起来,像两个身居多年的老东西,一见如故,各种各自的变态与冥顽,打成一片。 屋里,是一个儒雅的老人,比之齐二牛的邋里邋遢,可谓“南辕北辙”。 两根旱烟,互相抽着,各自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多年二十多年未曾见面的故友。不禁一同唏嘘,又因默契一同大笑起来。 是四合院里的老人率先发了话:“怎么,准备把鲁夫那小子放下山来了?照你的脾气,你家那个小崽子不武道无双,你是不会把他放下山来让那燕京的那些老家伙笑话的。” “称不上武道无双,却也半斤八两,他有自己的一点偏执,不肯学我的响马刀,也罢。十八岁那年他就撞折了那棵我一辈子撞不掉的松,也算青出于蓝胜于蓝了。起码在八极拳上我已经耍不过他了。前阵子又给我扛了头东北虎王回来,那头大花猫老子当时看了都裆下一紧,这小子还真干翻了。当时他晕了,我数了数他的伤,怪唬人的,左膀子八道口子,基本把他的皮都掀翻了,骨头已经露在外面了,肚脐眼上一个口子,估摸着是大花猫的牙齿咬进去的,所以扯了一大块皮出来,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躲开的,照理说他大肠都该被扯出来的,肋骨断了两根,好在从小给他泡我的宝贝yào酒,骨头结实,没大碍。胸口小腿大腿其余大大小小又是些可大可小的伤口,血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常人早该升天了。他底子厚实,又苦了我那两根山间草参把他救活过来。”齐二牛长篇大论,一通说下来,让这个四合院的老人面露喜色,显然很欣慰齐鲁夫有这番本领,“王哥,这次下山是要你给那崽子弄些手续,另外,身份证件上给他更个名。” 王书生微微点了点头,道:“什么名。” “齐武夫。”齐二牛长长吸了口烟,吐出几个不lún不类的眼圈,眼神迷离,像在追溯什么东西。 王书生哈哈大笑:“怎么,欠他的东西该还了?” “早就欠他这个名儿了,鲁夫叫了二十年,我也心满意足了,从今而后,我要我家崽子武道无双。”齐二牛轻声嘀咕,“也算还了他的人情。” 005-那条狗这条河哪片林 等齐二牛再回到大兴安岭的这片林子里时,齐武夫与白熊已经不在小院里了,估摸着又进林子里逮野东西了。 “也罢,再过个几天,小崽子也就见不着白熊了。”齐二牛有些晃神,看着空寂的小院第一次感到如此孤单,毕竟,再过些许日子,十一连的车子便会开进山里。 挪来一把樟木凳子,翘着二郎腿,打开火折子点燃旱烟,长长吸了一口,觉得还是不解气,跑到屋里拿来二胡,闭眼,直身,拉二胡。一曲京腔跌dàng起伏,韵味十足,却暗带悲欢离合,苍茫酸涩。仿佛没有结尾,旋律一提,收尾。颇有曲调未成先有情的味儿。 齐武夫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半疯魔状态下的齐二牛,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齐二牛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拉二胡的荒诞场面,长长的烟qiāng叼在嘴上,摇头拉着二胡时不忘磕碜几口青蛤蟆烟,本该沧桑的京腔唱得异常沙哑,眼睛上夹杂着不知是被烟熏出来的还是发自肺腑的泪水。伛偻的身躯上仅仅披了件单薄的山茶布衣,破了洞的橡胶布鞋在甩动的脚上虎虎生威。 白熊朝着齐二牛叫了几声,通人xìng的了解此时此刻齐二牛的情绪似的,一条狗正襟危坐。 齐武夫摸了摸白熊的脑袋,顺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沾了一手粘稠的哈喇子,也没嫌脏的就擦在自己的迷彩裤上,古铜色的皮肤就着傍晚的零星月光,齐武夫绕过已然缓缓停止风魔的齐二牛,把今日的逮到的野猪崽子剃了杂毛,扒光羊脂皮,架起篝火,片刻功夫,齐武夫提着两根野猪腿挪来一个板凳,坐在齐二牛跟前,递过一根猪腿轻声道:“老头,吃点呗。” 齐二牛怪笑着骂道:“小崽子。”接过猪腿,彼此心知肚明瞧见对方的时间不多了,也不捅破天花板,爷俩就着林子遮蔽后的狭促月光,把整头野猪崽子吃个干净,彻夜长聊,齐武夫第一次在晚上没有去那西拉木lún河游上片刻。齐二牛也第一次破了十点之前熄灯睡去的习惯。 二人一犬,就着月光,安静祥和。直至清晨,彼此都面带倦容,齐二牛躺回屋里呼呼大睡,齐武夫窝在杂草堆上,翻阅着乔治马丁的《冰与火之歌》,看着善良的人被恶dú的人用计谋陷害,无需动用武力的智力上的博弈,以及一些无奈与一些必要的杀伐和争夺。 齐武夫看的书很杂,但凡是一本书他都高兴翻阅几页,然后自然而然地翻到底了,甚至《金瓶梅》这类无删节的他也通篇读过,依旧是抱着一种身外人的态度去阅读着书中生活与遭遇。世间百态,或多或少都能从书里取到一些经。 至于那个每隔半年来见齐二牛顺便捎一次书的家伙像是去哪个二手批发市场拖来的书,种类莫名其妙。 直至天空明亮,齐武夫放了一片秋叶在书缝里,当作书签,顺手塞进杂草堆里。去西拉木lún河晨泳。途中遇见两条饿狼,都是红着眼睛的难缠东西,齐武夫没纠缠的心思,主要也是一夜未眠有些乏力,顺势找了一棵不大不小的樟子松玩了一手敲山震虎的把戏。 无声无息的贴山靠,整棵樟子松都折断了。两头饿狼虽饿,可难望其项背,还是避而远之,远而逃之地逃之夭夭了。 跃入西拉木lún河的刹那,冰凉的河水唤醒了齐武夫的肌肤。享受着自然气息,恐怕底子再厚实的国手,胆敢跳进这零下四五度却也硬是没结冰的河里也该jiāo代三分之一条命了。 已是入冬时分,冷水鱼更为活跃,除了早些出来的细鳞,现在河里时常可以瞅到鲟鳇鱼,运气好些的还能看见数米的大哲罗。都是些水中称霸的鱼种,好在xìng子都平,不会主动攻击齐武夫这种对它们而言属于未知的生物。齐武夫也没心思抓鱼,毕竟这种鱼ròu的味道并不好吃,刺多ròu少,烤出来的鱼ròu带着去不掉的腥味。除非是山里找不到野东西逮了,齐武夫才会无可奈何下抗一两条冷水鱼解决肚皮的拮据问题。 再度上了岸,回了小院,小白已经活跃地冲往林子深处了,对于这头耐不住xìng子的守山犬,不比它的母亲来得沉稳,更具野xìng,也更敢于与比它体格大上数倍的黑瞎子或是野蹄子较量,即便回来的时候自个儿伤痕累累,也会自己舔自己的伤口,还未痊愈便再去找那些在它身上留下痕迹的野东西。就像他十九岁那年晨泳回来,便看到白熊的一只耳朵没了,血流了一地,已是萎靡不振的模样,而在齐武夫打算去给白熊解决那头牲口的时候,白熊却生平第一次对他敌意地叫了起来,至此齐武夫便没再去管过,直到一个星期后白熊浑身是血地拖着一头约莫六百斤的野猪王回来,齐武夫才彻底明白这头牲口骨子里的斗xìng。论犬,北极犬熊并非狗中极品,可真让一头藏獒或是阿根廷杜高过来,也得望而生畏。上山了的狗,便是东北虎也不敢轻敌的“野兽”。 躺在杂草堆上闭上眼,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活动一下身子,在木桩前练了会咏春散手,白熊咬着一只猪蹄子摇了摇脑袋,松开嘴巴冲着齐武夫叫了几声便径自跑开了。 齐武夫相对无言,一来没有太大食yù,二来不想扫了白熊的兴,于是在纠结与不纠结中,他已经把这个不大的蹄子烤熟啃完了。 屋里传来齐二牛伸懒腰的声音,齐武夫见白熊没给齐二牛留点吃的,于是拍了拍白熊的脑袋,往林子深处快步奔行,白熊紧随其后,四腿发力,追赶齐武夫,从而超越,再是齐武夫发力奔跑,一副体力值无上限的样子。 山间走林,齐武夫看到了被追逐的野兔,遇见了正被白熊追的山狍子,彪悍地哼哼叫的野猪,红着眼睛的饿狼与一头黑瞎子博弈,以及各种飞禽的叫声,夹杂在这片被风吹袭地沙沙作响的原始森林里。思绪参杂,十几年如一日地走过跑过爬过的地方,掏过鸟窝,挖过陷阱,有第一次逮到野兔的兴奋,直至如今杀一头黑瞎子依旧平淡无奇的淡漠。第一次遇见野蹄子的畏惧,到手刃了一头东北虎王的雄姿勃发,齐武夫无时不刻在成长道路上前进着。 这片让他哭过笑过,疼过,流过不知多少血,与白熊一同拼搏奔跑的林子。像依旧沉默无言的老者,看着齐武夫静静地出现,静静地离开。 没由来的伤感,直至跑到林子的终点,放眼已是一方世界,隔着他的便是断崖峭壁。深不见底,低头看着,深邃空洞的黑暗霸占了整个眸子,天空璀璨,星空无限。这片星光点缀的天空,可能在他去了北京之后,便再也瞧不见了。 半蹲着身子,抱着白熊,看着这条狗憨厚的脸庞,咧嘴喘息的时候仿佛在傻笑,心里有些难受。而白熊却不近人情地用刚咬过野兔子还残留着血迹的舌头舔了齐武夫的脸庞。回到小院,齐武夫将把野兔丢进屋里,也不管齐二牛如何吃它,躺回草堆上,愣愣出神。 又是一个安逸的清晨,只是一辆挂着沈K的212吉普碾过大兴安岭,碾过原始森林的路径,跌跌撞撞地停在小院门口,面对白熊的叫声置若罔闻。 齐武夫背上塞有几件单薄替换衣物的行囊,其中还有未看完的《冰与火之歌》与那本嚼如烂泥的《资本论》,与齐二牛并肩站着,看着这辆有些岁月的吉普。 车上走下一名肩上扛着三星军装的中年男子,神情肃穆,看着齐二牛的眼神尤为敬畏,直至目光落在一身单薄的齐武夫时,那股袭面而来的生猛气焰让他有些出神,特别是左臂如同蠕动蚯蚓的白嫩疤痕让他心尖一痒。多年在军区里的耳濡目染让他很快镇定下来,率先对齐二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再对齐武夫点了点头,道:“齐老爷子,十一连没有直接派人来接的意思,你也明白,那里有个镇山的老家伙,就是你的人情他也不肯给,王老师与他的关系也水火不相容,所以只能由我先将武夫接到东北军区,再由特派车送到十一连。” 齐二牛只是点了点头,脚跟碰了碰齐武夫的短靴,轻声嘀咕道:“上车吧。”说完转身往屋子里走,进了屋,却也没有带上门,靠在椅子上,在一个外面看不见屋里的角落看着屋外。 “邓青。”中年男子报了个姓名,便打开后座的车门,等待齐武夫上车。 齐武夫没有应答,别了个头看了看这个小院,这个屋子,以及盯着他看的白熊,钻入车厢里,关门,吉普车启动油门,四轮碾压,扬长而去。 白熊叫着追着,所幸林子里吉普开不快,使得白熊一路追逐,相隔数米透过车窗看着正看着窗外的齐武夫。那是带着依赖的叫声,拖着长长的余音,让齐武夫一阵揪心。 副驾驶席上的邓青别头看了眼白熊,唏嘘道:“都说上了山的犬可与虎豹媲美,这条北极犬熊一定吞过不少山里的大家伙吧。” 齐武夫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视线继续停留在白熊正在追逐的身躯上。 邓青识趣地没再打扰,也是自嘲一笑,心里嘀咕,齐老爷子的儿子也是个怪脾气,惹不得,还是不沾猫腥了。 西拉木lún河大片结冰,些许无关痛痒的阳光照耀也无济于事,只是反shè出漫天异彩的紫外线,shè在人的眸子里。 白熊一路紧追不舍,拼了命地吼叫。 直至吉普沿着西拉木lún河逐渐加速,白熊体力越发不支,脚步放慢直至停留在原地,正襟危坐,远远望着正打开车窗探头回望的齐武夫,仰天长啸,如狼,似虎。 在齐武夫准备转过头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看见白熊身旁多了个身影,出于本能再度别过头,齐二牛正提着烟qiāng远远看着齐武夫,挥了挥手,露出熏黄的牙,似笑非笑。 齐武夫憋了二十年的泪终于夺眶而出,轻声喊了句:“爹。” 006-是虎非猫 这是齐武夫二十年里第二次喊齐二牛一声爹,可惜的是齐二牛没那个耳福听见了。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拉扯,划过一道道流光。 齐二牛摸着白熊的脑袋,看着齐武夫把脑袋探回车里,轻声对白熊道:“以后就我们爷俩相依为命喽,回去喽。”说着,回身起步的时候左腿不禁一软,轻声唏嘘,“果然是块老骨头了,追这么半天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由外轰鸣由内安静的吉普车里,邓青拿出一包太阳岛,取出两根自个儿点燃一个,转过身将另一根递给齐武夫,眼神平缓,大有你抽便接,不抽我收回的豁达心态。 齐武夫没想给邓青难堪,接过后只是说了句不用点了让两边都不至于尴尬。 知道齐武夫没多大心思扯东扯西,邓青索xìng闭口不言,看着窗外,看着这条长得没有止境的长江支流,看着远处鸟兽齐飞,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着比之城市清新的空气想着齐武夫二十年如一日的生活该是如何精彩或是枯燥的。 眼泪自然干涸,带着略微的粘稠感停留在齐武夫的脸庞上,齐武夫将包搁置在身旁的座位上,没有看书的心思,也没有缅怀的情愫,看着手上正拾着的太阳岛,想到的却是那个伛偻着背影,头发夹杂着银丝的老家伙。 迂了一口长气,闭上眼,沉浸在复杂的情绪里寻找一个过度。 长途跋涉下,因为北京212的优越xìng能并没有多少颠簸,随着齐武夫几度醒来几度睡去,吉普永不停歇的油门终于熄火了,停在东北黑龙江的私密军区。齐武夫并不知道,黑龙江名义上没有军区,即便有也该是归于沈阳军区管辖,毕竟所处的地理环境太过敏感,只有公诸于世的少量驻军来让外界内线不去深究。 从吉普下来,在齐武夫眼里的,是一个并没想象中那么艰苦的军人活动区域。矮房林总,身穿迷彩服的军人在其间穿chā,谈笑间似乎都瞅见齐武夫这名站在邓上校身旁的年轻人。有人心里揣测,有人视而不见。大多猜测又是哪个通关系的红色子弟过来体验体验生活,又有人唏嘘没法欺负这么一个新人,让他给他们洗内裤了。 邓青自然清楚那些兵肚子里的蛔虫,心里恶趣味想着,就算这齐武夫真是个没背景的新兵崽子,你们也只有给他洗内裤被捅屁股花的份。 “今天先在这里歇脚吧,明天一大早启程去十一连,顺着国道开,也就几小时的功夫。”邓青领着齐武夫一路往军区深处的校级住宿区走着,说道,“这破地方上头拨款少,所以伙食差些,没大鱼大ròu的伺候,一荤两素凑合凑合。” 齐武夫跟着邓青走进他的矮房里,简单朴实的桌椅板凳一张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柜,里面参杂着不少齐武夫印象深刻的读物,桌上是已经备好的饭菜,与邓青所言无异,一荤两素的家常菜,好在色泽鲜亮。却也有些疑惑,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他读过的那些反动派的书别里,共产党凡是混到了体制里或是抗星级别的军官,福利待遇都是好到流油,哪会这般平庸朴素。 邓青注意到齐武夫的神色,笑着解释道:“书里都说当官当兵的福利待遇好,没错,像南京军区的那些兵崽子,一个小兵都有我这独立矮栋的待遇,可这个军区相对隐晦,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是无法出世的隐xìng棋子,我只是给老师在这里排兵布阵罢了。” “国内也有许多类似这种军区的存在吗。”一时齐武夫起了xìng子,对这颇有擦边味的区域有了兴趣。 邓青乐得齐武夫不再闷不做声,先是招待着齐武夫坐下解决肚子的问题,再是开了一瓶手下送的五粮液,冷酒热肠,有了些酒后吐真言的劲,也深知王书生对齐武夫的看重,也不逃避,知道多少便说多少。 屋里一个唱一个听,直至桌上的饭菜被扫个精光,邓青也被齐武夫抗到床上盖上被褥呼呼大睡起来。 天色已暗,能听见夜训的军人整齐的慢跑声,能听见一些个军人夹杂在其中的窃窃私语,大多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名字,张三玩大了李四肚皮的粗俗桥段。 齐武夫独自出了门,找到了一路上瞅见的军人训练的一片区域,有梅花桩有沙包也有几个像样的木人桩耸立在那。定了口气,心平气和地拱手作势,咏春散手便噼里啪啦地作用在这个桩上,清脆有力的声响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耳朵。 直至晚训结束,齐武夫也停下了咏春练手,只是跑那梅花桩上站了一个颇有难度的虚马步。一群未能亲眼所见齐武夫练咏春的军人木纳地望着齐武夫扎的这个怪异马步,外行人自是看不懂内行人的门道。只是带领着这群小兵崽子的教官也有兴趣所致地chā入他原本不该参与的队列里,对这群也都二十有五的年轻人道:“这是邓上校带回来的人,据说是大兴安岭那鸟不生蛋出来的猛人,这个马步是洪拳散手里的一个尤为困难的步路,你们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崽子就别羡慕了。没十几年站桩的基础,做不到的。”说着,便拍着一个个大声叫好起劲得很的脑袋,把人群驱散开了。 齐武夫则以二十年熬出的孤寂扎着步子,天塌不惊。 有细水长流的心,才能看见宝剑锋从磨砺出那一天。 应一句古话,国手都无敌。 旦日,齐武夫坐上北京现代ix35,依旧是挂着沈K拍照的车子,一路畅通地往那个不少燕京体制里的官员都不曾知晓的十一连驶去。离别的时候,邓青只是丢给齐武夫一包红塔山,说十一连的一个老家伙好这一口,自己不抽,也要学会献殷情。 齐武夫不以为然,却还是收好这包未开封的烟,放进旅行包里。 至于邓青为何没有同行相送,用他的原话来说是十一连的兵都野的很,不把我这种校级军官放在眼里,一个不对眼就能干上,我这身子骨的,去不得也受不起折腾。 而这辆ix35却是邓青自己的私家车,据邓青自嘲说是有次急着赶去上海红山军校办些事情,当地上头给买了这辆xìng能不错的车子,回来后上头便送给它了。 司机是跟着邓青一路上爬的中尉军官,一路上都在说些军区里新兵时常发生的打斗或是一些有着特别嗜好的老兵欺负新兵崽子给他们洗臭袜子,搞SM之流难登大雅的段子。 而在行驶将近三个小时即将抵达十一连的时候,这名话痨的尉官不忘好心提醒几句:“这十一连里的那群崽子,底子都厚实,大多父辈母辈身处副厅级或是更高的位置,有的则是少将中将的子嗣,所以一个个都跋扈嚣张的很。那里还有个镇山的老家伙,一手咏春打的出神入化,就是‘东方神剑’的执行大队长都是被秒杀的份。好在他一视同仁,到了那里的崽子,哪个都是被他打服为止的。新人去了逃不了被欺负,比寻常军区特种队还要艰难,所以你低头做人一些,不要觉得自己在外厉害,毕竟能进十一连的,哪个不是牛叉哄哄的。”唠叨了半天,齐武夫也都听进耳里,却没多在意,倒不是自视甚高,而是常年与野兽打jiāo道,自身的兽xìng颇足,不存在畏惧与退缩这一说辞。 随后便是一路无话,越是靠近十一连这个话痨也是沉默不语,仿佛这个区域天生存在着什么神灵似的。 ix35最终停在了北京朝阳区的一个偏僻到几经没有人烟的地方,毕竟这是座落在第二高速公路与东坝郊野公园之间的支干国道深处。 周围有一望无际的林子,有黄土高坡,有淡水湖泊,也有一群大冬天流着汗披着背心在偌大的cāo场上看着远远驶来扰他们清闲的十一连的猛人。而在这群猛人的身后,则是披着没有军衔的单薄军装男子,大抵看着,也就而立之后不惑之前的年纪。 齐武夫独自从北京现代走出来,背着并不沉重的旅行包,看着眼前坐着有五十号人的广场,分为三群,像各自抱团为主的派别,大多都嘀咕着看着齐武夫,不少吹起口哨,有的已经矛头分明,说起这新崽子跟我们混的话来。 话痨没敢放肆,就说了句收敛着做人便启动车子开走了。扬长而去的尾气在齐武夫的身后挣扎了片刻便涣散开来,齐武夫踏着那双破旧的短靴径自朝cāo作中的人群走去。一群十一连的猛人都站起来,神色都算正经,没有过分的挑衅和跋扈,毕竟都明白进十一连的哪个不是家里有些背景的硬角色,在没有知己知彼的前提下,谁都不会和一颗没有开光的石头过不去。 “老关,这新来的是哪个厅长的儿子啊?” “得了,这新来的给人一股子生猛味,肯定是哪个军区将军的犊子。” 王兴海看着这群好奇心颇重的实则都还是半大不小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笑道:“他是大兴安岭原始森林里出来的野人,没多大背景,就是有个会点功夫的老爷子。”说得隐晦,像是撩拨那些有心人与齐武夫干一架似的。 王兴海道:“老规矩,新人考量一下,陈雄上,他输了就哪里来滚哪里去,你输了无怨无悔。” 陈雄只是挑了挑眉,嘴角有点弧度,应了声好。 “陈雄,好歹是大兴安岭出来的猛人,成天和那些野猪黑熊打成一片,小心yīn沟里翻了船。”一名一身膘ròu,身高足够一米九的高大汉子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调侃道,言语轻佻,显然没太把齐武夫放在眼里。 一路走来的齐武夫听得分明,也从邓青口中知道这十一连的一些猫腻和不成文段子,不排斥不畏惧,当下把旅行包放在地上,弯腰,拱手作势,像条守山犬,盯着陈雄,悍不畏死。 “哟,是玩国术的,还是咏春,黄老爷子常耍的起手式。”人群里无端冒出一句,凝重了陈雄的神色。 陈雄在整个十一连贴身格斗能力只算中等,他的强大在于狙击和偷袭,不过面对一个外来的新人,中等的实力足以考量。至于黄兴海那句输了哪里来滚哪里去的话,也不过是给新人施加一些压力罢了,当然,这些都是齐武夫早就知道的东西。 齐武夫站在原地,静静等待陈雄率先发起进攻,陈雄也不犹豫,早在午练之后活跃过筋骨,体能正在最佳状态,黑色的牛皮军靴踏过地面,熟能生巧的擒拿便往齐武夫的右肩抓去,同时敲侧着齐武夫下一步的动作思考着以另一手擒拿将其制服。这种招数对于新来十一连的崽子都很有效,因为是咏春演变过来的擒拿手势,虽然没有那么精髓,但妙在出其不意。 只是齐武夫常年耍八极拳,练咏春,咏春散手打的随心所yù,千百招式铭记于心,这一手由“捏”演变而来的擒拿对齐武夫而言有些小巫见大巫。几乎是冷笑着,淡漠地瞅着陈雄,先是三手错开陈雄的双臂,之后贴身,夹杂一记洪拳散手的虚步马,乱了陈雄身子的重心,借机贴身,沉桥、黏打,最终双臂发力,胸腔靠在陈雄的胸腔,震出一股对陈雄而言滔天的劲道,把陈雄震飞了三米有余。漂亮的贴山靠收尾,而齐武夫不过用了两分力,若是全力,陈雄恐怕得在医院躺上半年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至少他们明白,方才齐武夫这漂亮的一套咏春散手,绝非花架子,甚至可以和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的黄青鸾耍上几手。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其间夹杂着洪拳步路以及八极崩里的贴山靠。 黄兴海神态自若,轻声道:“跟老爷子说的一样,齐二牛教出来的儿子,是虎非猫。” 007-点到为止 陈雄从地上爬起,胸口仍有方才齐武夫一震的沉闷疼痛,轻轻吸一口气都有些卡壳的那种古怪滋味,并不好受。有不甘,却也当真无怨无悔,毕竟十一连的人都有被打倒的时候,就是最厉害的赵檀,对上黄青鸾,也是体力不支,败了一筹。归于人群,不再看齐武夫,让心情趋于平静。这都是在十一连沉淀出来的素质,谈不上大本领,却比寻常受到挫折便恼羞成怒怀恨在心的小犊子强上千百倍了。 见陈雄这般,齐武夫倒有了一个淡淡的挑眉动作,细微到没多少人注意到,重新背上旅行包,昂首挺胸站在原地,并不强壮,在整个十一连甚至可以说是最瘦小的身板,却生猛得像一头刚下山的守山犬。而当大多人注意到他们原本忽视了齐武夫身上些微显露出来的伤疤时,才知道这厮大兴安岭出来的犊子,是自己啃不动的怪物。 一群人里,最不显山露水的萧条汉子神色带着些许惊艳看着齐武夫,他便是赵檀。国术世家,自家老爹是个抗星的少将,爷爷同样是抗着一星少将的主,虽已黄发骀背却也门第遍及大江南北,不少正厅级当年都是靠着赵檀爷爷的扶持跌跌撞撞走到今天的位置,所以即便这名如今已是白发苍苍其中夹杂着几缕黄丝的老者,说一句话,也足以让整个深不见底的政潭搅dàng一些气泡上来。而赵檀整个家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无疑是因为那个至今残留着一口气,会一手八极拳的爷爷。 只是内行人都看门道,他知道方才齐武夫那一招漂亮的贴山靠压根没有使出全力,而能把贴山靠的劲道收放自如的能耐,他自持做不到。人群之中,自嘲一声:“原以为自己在八极拳的领域上堪称年轻一辈的翘楚,却也逃不得人外有人的狗血桥段。” “集体回宿舍午睡,下午三点自由活动。”黄兴海对着在场的犊子们喊道,旋即面带一些笑意,对赵檀说道:“齐武夫分到你的宿舍,你领着他吧。”说完,伸个懒腰假意打个哈欠走了,走前不忘用眼角余光看一看赵檀其实不以为然的表情。 人群很快散去,只是各揣心意,毕竟两个都学国术的家伙同在一个屋檐下,多少会产生一些未知的化学反应。 赵檀没有多少尴尬,毕竟对齐武夫的心态只是惊讶带些钦佩,他从小到大深受爷爷的熏陶,曾听闻爷爷提及一个在八极拳上登峰造极的国术师,年代久远,名字已是记不清楚,却知道外界称其“牛二郎”,除了一手八极拳打的神乎其神,其余国术略有涉及,一手响马刀更是能和使负手刀堪称武道无双的黄凤图不相上下。而他爷爷最多叮嘱他的一句话便是:“我们这些练气行武的,多弯着腰做人,欺凌一些直着腰做狗的人没关系,但看到同样弯着腰的,收敛一点,恭敬一些,总没有坏处。” 一路无言,赵檀没有刻意找什么话题,引进寝室,是大学那种最普遍的四人寝室,至于为何这个寝室至今只有一人,也只能说赵檀的单兵作战能力在十一连第一,家底又比常人变态,自个儿生xìng有些凉薄,不喜群居的那种打屁生活,便动用了一些家里的关系,又因自身能耐的底气,让原本与他分在一个寝室的犊子们知难而退。况且他是能和黄青鸾对上一阵的人,若非体力不如长年练气的黄青鸾,谁赢谁输都有个盼头。 “这三个床铺都空着,你要哪个都行,喜欢空气好些的就挑靠窗的,喜欢暗一点的就选靠门的,随意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赵檀径自爬上床铺,大字型躺着,看着天花板,对齐武夫说道。 武夫挑了个靠窗的床铺,打开旅行包,拿出几件与自己身上相差无几的背心与迷彩长裤,放进床铺底下的抽屉里,厚实的一套《资本论》放在桌上,将《冰与火之歌》丢在床铺上,脱了鞋,赤着脚躺在床铺上,就着窗外吹来的风,还算惬意地取出夹层里的秋叶,翻阅起来。 气氛不僵持,也不缓和,赵檀与齐武夫就像两个在屋子里的陌生人,一个似乎是沉沉睡去了,另一个看书不亦乐乎。 在经久不衰的僵持下,赵檀的定力和忍耐力还是与齐武夫有些差距,并未睡着的他出于好奇心,率先开口问道:“你的八极拳是跟谁学的?” “齐二牛。”齐武夫说道,没有喊爹的意思。赵檀倒吸一口冷气,基本把这个齐二牛与那个“牛二郎”归于一人了,索xìng侧过身子撑起手臂拖着脸颊继续道:“你贴山靠练了多久了?” 齐武夫把秋叶塞进书页里,合上放在一旁,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像在回忆那段悠久乏味却不曾抱怨的日子,旋即直视赵檀,露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微笑,有着洁白的牙齿,道:“四岁到二十岁有十六年,除去当中三年被齐二牛丢进山里,其余每天都要撞些樟子松,也已经撞断十棵了,在那以后,齐二牛就没再喊我装什么松了,心血来潮的时候,我也会找些结实的撞,省的生疏,不过成天逮黑瞎子追野蹄子的,贴山靠其实经常用得着,所以没有荒废。” 见着齐武夫对他微笑,原本压抑的情绪也好了一些,那是齐武夫本身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势,在他印象里,除了十六岁那年陪老爹去压一个从越南回来的杀人犯时感到那股根深蒂固的草莽气息外,再也没有这种面对面也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了。缓过神来,有些感慨:“我从三岁就被爷爷逼着站桩,哭鼻子喊爹妈的也没人理,就在那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大宅院里,每天看到的除了爷爷就是做饭的婶子。最难过的就是腿酸了软下来就被爷爷拿麻花皮鞭抽,那时候小,就知道哭,可还是被逼着咬牙坚持下来了,最开心的是每次双腿已经软的再也站不住的时候,婶子都会拿一碗热腾腾的冬瓜排骨汤过来,不管天寒地冻还是夏天酷热的,这冬瓜汤都喝的舒坦。然后是晚上泡澡盆的时候,爷爷亲自给我搓背,他跟我提过许多一辈子遇见过的人和事,给我讲故事和一些听不懂的大道理。本以为自己从小耳濡目染又苦练八极拳,有点不可一世的味道,你今天那一记贴山靠就把我那些卑微的自傲给撞散了。” 齐武夫看着眼前长篇大论一通的赵檀,有些灵犀,轻声嘀咕起来,无非也把自己那些破蛋糟事按部就班地诉说一通。第一次遇见黑瞎子吓哭的场景,看见齐二牛使响马刀虎虎生威的画面,抓到狍子的喜悦,与白熊一起弄死黑瞎子的兴奋,以及那由破晓一直战到晨曦的东北虎一役,听得赵檀几次倒吸冷气感慨山里人的彪悍与变态,以及对白熊这头能与黑瞎子野蹄子登坛做法的守山犬的好奇。 不知不觉就三点了,cāo场上有哨鸣,透过窗户看去,是一身与中午无异的无军衔军装的黄兴海,站在原地,耐心等待所有人的集合。 赵檀不急不缓地下床铺,说道:“十一连基本没有纪律这种东西,所以叠的被子不需要像豆腐块,也没有什么哨鸣之后一分三十秒必须整队完毕的破蛋规矩。说难听点,这十一连算是一个训练营,一星期会搞一次野外战斗,一个月会有次登山活动,半年里会对各个身体素质考量,如果没达标便被踢出去,待满两年就算毕业了。十一连会分配去边境混个校级官当当,可来这里的哪个家里没点潭水。所以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碰运气,看能不能得黄青鸾老爷子的青睐,学点咏春把式,其实他们的想法有些偏颇,毕竟国术这东西是打小练桩的,底子不行,给本九阳真经说不定走火入魔把老二给练没了。” 齐武夫没多在意,毕竟齐二牛让他来这的初衷也是希望在咏春的造诣上能被那黄青鸾提点一二。和赵檀一同走出寝室,撞见恰好从寝室出来的陈雄,互相揣测端倪了一下,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五十号人在烈日当空却依旧冷风彻骨的cāo场上,听黄兴海唠叨了几分钟的废话,便各自忙活各自的事去了。有些人会去远一些的shè击场,用那些货真价实的手qiāng点shè盲shè玩狙击。不论出了名的CZ75还是沙漠之鹰,抑或是JcomsBond-PPK,应有尽有,像个小型军械库似的。qiāng声不断,齐武夫对此不感兴趣,如同他响马刀耍的马马虎虎一样。 而也会有这么一号人席地而坐,jiāo头接耳,聊些燕京圈子里哪个大少的女人被另一个跋扈点的糟蹋了,或是某个过江龙吃了地头蛇的一些哑巴亏。都是一些明知得不到黄青鸾看好,坐等淘汰回家享福的犊子,不知上进。 至于更多的,则是找个对手,练贴身格斗,擒拿或是一些同样会些国术的,总而言之整个cāo场很精彩,打斗格外激烈,赵檀也和齐武夫对了一手。顺理成章地败了,没有惨不忍睹,却输在齐武夫刚猛的贴山靠上。 除了一些唏嘘赵檀都不是齐武夫对手的犊子,黄兴海坐在角落的板凳上也不亦乐乎,嘴上嘀咕:“真好奇他和老爷子对上该是什么一个情景。” “噢,齐二牛的崽子来了?”黄兴海身后站着一个无声无息走来的老者,白发夹杂些许黑丝,目光锐利,挺直的腰杆上披着麻衣褂子,亚麻色的宽松长裤,纳了几层底的布鞋,负着手,看着正伸手拉起赵檀的齐武夫,一脸笑意。 黄兴海当即站起来,看着这个不轻易出来的自家老爹,正了正神色,道:“挺厉害,八极拳比之赵檀精髓许多,贴山靠更是稳的吓人。” “嗯,我都看着呢,他的咏春散手也打的不错吧。”黄青鸾花白的眉毛挑了挑,问道。 黄兴海点了点头,应声道:“是块好料子,准备雕琢雕琢?” 黄青鸾摇了摇头,负于后背的手松开,平缓地放在身子两侧,向着齐武夫走去,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点到为止。” 008-偏执 十一连的犊子们,在抱着看好戏的同时,开始以一个周圈的方位退让,尽量给这两个可能会打的势均力敌的一老一少腾出足够的空间。 其实不然,对齐武夫和黄青鸾而言,就给他们一个梅花桩的位置,也足够了。 “小子,牛二现在还好吗。”黄青鸾已然站在齐武夫身前,腰微曲,拱手作势,是咏春散手的起手式。 齐武夫回礼,纵是与黄青鸾如出一辙的起手式,有些含糊道:“算是归山养老,过山里人的日子。” 蜻蜓点水的一句话,黄青鸾也没追问,当先踏步向前,双手帖上齐武夫的双手,勾、捏再是一旋,后跳一步,拖拽着齐武夫的身子,yù使其失去重心,恰时右腿微曲,弹腿一勾,向着齐武夫的膝盖内侧的薄弱环节而去,直指矛头,平稳精粹。 齐武夫心静如水,波澜不惊,沉桥卸力,随之左右破排手与之相缠一较高下,脚上则以三字马躲过黄青鸾那一记弹腿,反之屈膝大有折住黄青鸾右腿的架势,不忘沉肩、落膀,护着身子,以防黄青鸾的出其不意。 你来我往了百来回jiāo手,看得十一连的那群犊子大眼瞪小眼。在他们记忆里,赵檀和黄青鸾的jiāo手,也是一方追求主动,一方拆招缓招,颇有你死我活的架势。而齐武夫与黄青鸾的jiāo手,却像两个寻常切磋的故友,互相试探着,一点一点地使出全力,直到一方自认不济,选择败退。 短暂的jiāo锋,二人愈发放开手脚,拳路步数愈发多变迅猛,刚柔并济,短桥窄马。彼此露出些许破绽,却又心有灵犀似的不去挑着破绽以求一击毙命,而是继续以一路到底的趋势彼此纠缠。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黄青鸾一改方才你来我往和睦的架势,紧迫身躯,锐利的眸子带着些许不同于花甲之年的目光,神采飞扬。标指夹杂着寻桥,拳路变换之快让齐武夫有些措手不及,方才趋于平静的画面顿时分崩离析。 一方且攻且进,一方且防且退。一时齐武夫被压迫的没有喘息空当,一退再退。足足退了七八米,齐武夫奋力找了个当口尝试一改窘势,却不禁中了黄青鸾拳路的圈套。当他以三手去探胸yù捏yù擒的时候,黄青鸾柳叶掌卸去大部分劲道,转为猛拳带着标指戳在齐武夫的左胸,一股刚猛的劲道让齐武夫闷哼一声,一阵气喘却不得喘的感觉。随之借着一念之差的漏洞,贴身粘打,寸劲的力量一览无遗,贴ròu打ròu,即便齐武夫不断抵挡,却因已被贴身粘上,而自己可以施展的空间几经全部封锁,即便有时黄青鸾漏出几个破绽来他也不敢尝试,生怕再入了黄青鸾的圈套。 “这齐武夫也不是黄老爷子的对手?”人群之中有人冒了句话,却没有多少人跟风说齐武夫的不是。毕竟齐武夫是可以把赵檀干翻在地的家伙,他们都没资格评头论足。 唯独赵檀、黄兴海以及吃过齐武夫亏的陈雄才知道,齐武夫根本没有使出他最拿手的本领跟黄青鸾较劲。而是一味地尝试着以咏春散手击败黄青鸾,只是想法未免有些极端冥顽。 齐武夫被缠、劈、指、截打的越发措手不及,却在某些极端的时候,冒着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后果,给黄青鸾一击狠击。其后果是黄青鸾被震退几步,反之他震退更多步被黄青鸾再度粘上身子,不曾有喘息的间隙。 这小子,倒是不曾用八极拳和我对手。黄青鸾心生好感,纵然齐武夫身处劣势,但他也使出全力,不曾保留。即便和赵檀那次对手,他也没有使出全力来,这次却酣畅淋漓地打了个痛快,自己都开始喘气了。而眼前的齐武夫,尽陷劣势,神情自若,依旧在被动中求存地继续以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代价与他搏着。 也不知耗了多久,shè击场的那些犊子已经满头大汗地加入到围观人群里,一群人看得不亦乐乎,齐武夫却着实有些惨不忍睹。硬是憋着咏春散手,不用其他伎俩,败退再奋进,即便吃了黄青鸾不计其数的闷招。齐武夫心里也很清楚,黄青鸾没有下狠手,否则自己早就倒地不起了,当然,前提是他只打咏春。 “娃娃,打几手八极拳给我看看,别犟脾气。”黄青鸾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他自认眼前这个小子国术一流,至少年过二十咏春能打成这样实属怪才,再想到燕京流传来的一个段子,约莫是说牛二郎的儿子被他放下山了,而他放儿子下山的条件是打死一头东北虎王。虽然没人确定其真伪,但经过一个jiāo锋,再近身感受过齐武夫应对实战的经验和从容不迫,即便处在劣势依旧有奋力一击的魄力。当真像条下了山的守山犬,依旧残存着野兽的气息,异常生猛。他心里有些自嘲:三十岁的时候被牛二那厮用八极拳打趴了,如今六十岁,他教出的儿子比我那不争气的小海强多了,我这个长他一辈的老东西估摸着也不是他的对手。 齐武夫闷不吭声,沉着脸亮着眸子,捕捉黄青鸾每一个动作和套路,不去记下,只是凭着直觉感受咏春里的瞬息万变。继续咬着牙挨着黄青鸾的闷招。 黄青鸾苦笑,目光更加神采飞扬,手脚拳路再度升华,散手的切换变招快得惊人,十一连的一群犊子膛目结舌。黄兴海倒是看着认真,看这种过招的机会少之又少,虽然他在国术上称不上上进,但也比那些略懂皮毛的家伙好千百倍,只是心里惊叹齐武夫的执拗,这个齐武夫,若是用那贴山靠,老爷子都不一定扛得住。 是块好檀,咏春再长进些,说不准都能和黄凤图赤手空拳不眠不休地打上一天一夜了。黄青鸾心里嘀咕,已经有心雕琢这块好料子了,心下暗嘲一句,齐二牛阿齐二牛,我一辈子不服你,就你那跋扈劲,怎么都不讨喜。你这儿子,比你有出息多了。 赵檀看得认真,也深知齐武夫被动的原因,暗自钦佩。他尤记儿时站桩子爷爷说过的一句话:“做人就像练功,几十年如一日地沉默着,才能养成一枚暗的发光的金子。” 齐武夫不苟同,不退让,硬是憋着打出八极拳的冲动。 像在儿时被齐二牛丢进山里的时候硬是用野路子咬死一头豺狼,生扯耳朵,chā烂了狼的眼睛,自己的一个手臂也被咬烂了,可另一只手硬是伸进狼嘴巴里把它的舌头给拉断了。直到齐二牛看到这个鲜血淋淋的犊子苟延残喘地活着,生吃狼ròu,实在狠不下心教了他一手八极拳。齐二牛这种几经放养的法子,好坏参半,养成了齐武夫冷漠虎豹的xìng子,却也养成了一犟到底的牛角尖脾xìng。 太阳缓缓下山,在宽敞的cāo场上往西边的天空看去,是烧红了的云朵。衬着淡淡的蓝天,一派神奇绚烂的景色。尔后便是齐武夫又一次倒地的声音,他已经倒了十来次,这一次黄青鸾没有再等他爬起,负手于背走了,只说了句:“以后每天早上四点起床跟着我练咏春。” 齐武夫站起身,古铜色的皮肤上透着汗水,湿了整件背心导致背心收缩,露出更多的肌肤与胸膛,不少人看到那些畸形扭曲的伤疤,蜿蜒的仿佛蚯蚓甲虫粘附在上面的样子,不禁心下发寒。 大口喘着气,看着黄青鸾的背影,齐武夫有些挫败感,又有些说不明的情绪,应该是高兴吧。 “吃晚饭。”黄兴海吹了口哨子,说道,然后快步跟上黄青鸾,像有许多话要说死的。 一哄而散,场上只剩下站着出神的齐武夫,以及一旁的赵檀。 “这十一连没伙食供应,晚饭也都是自己解决。今个儿我请你撮一顿好的,我那可有几箱子的康师傅红烧牛ròu面。”赵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只差没把这四块五一盒的方便面夸得天花乱坠。 齐武夫迂了口气,点了点头便与赵檀一同回寝室了,一路上回味着与黄青鸾不长不短地jiāo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深知自己在步数上远远不及黄青鸾,而对于散手的随心所yù上,他也还欠缺了不少。即便同龄人里堪比无敌,他却还是想要击败黄青鸾。 于是在潜意识里,齐武夫给自己定了个短暂目标,在二字钳羊马和迫马的连贯xìng上需要进一步练习,每天增加一小时咏春散手的习练,不算在跟黄青鸾一同连手的时间里,就这样,活生生压榨了一小时的睡眠时间,不肯把其他东西荒废一丝半点。 在赵檀泡好了两桶红烧牛ròu面外带附赠的两个卤蛋时,整个寝室的香气已经开始四溢,齐武夫从未吃过这种市面上的方便面,却也在一些书籍里听闻这种面的汤底都是些化学成分,少吃为妙。 等到开水将泡面彻底泡烂,齐武夫端起桶面用着塑料叉子狼吞起来,可惜面条少得可怜,外带那并不能填饱肚子的卤蛋,齐武夫的肚皮yù求不满。也不含糊,看着赵檀道:“这一碗面填不饱肚子。” 赵檀笑得乐呵,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雨润的大块腿ròu,丢在桌上,自己把方便面的汤汁喝个一干二净,道:“过几天再冷些,就自己弄些火锅吃。你城里也没人照应,吃喝什么的就我来帮你解决吧。说实在的,和你还算投缘,祖辈都是学武的,本觉得自己算是人中龙凤,同辈里从没服气过谁,对谁都硬起的很,可你这么横空出世的,我就有些怂了。下次让家里给捎个五十斤羊ròu来,让你尝尝燕京正宗的羊ròu火锅,那叫一个香。” “真没吃过,可五十斤那小冰箱塞得下吗。”齐武夫啃起腿ròu,咀嚼着说道。 赵檀挠了挠头,道:“可以喊他们再搬个冰柜过来,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 “城市人真能消遣。”齐武夫不屑道。 赵檀只得苦笑,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打屁,直到夜色渐深,cāo场上会有一些人练擒拿练贴身搏斗,赵檀拿出笔记本看起那些不为人知的艺术片,曾渲染齐武夫一起,可齐武夫对此毫无兴趣,继续看着那本将要见底的《冰与火之歌》。 夜深人静,齐武夫合上已经看完的《冰与火之歌》,有些抱怨这只是第一部,其余的几部他都不曾有,心里嘀咕着想方设法把一套整来,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远方的极端是高速公路上的汽车长鸣,就近则是打着呼噜沉沉睡去的赵檀。 多少开始适应起这种不同于山里的日子。 009-暗流涌动 赵檀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齐武夫已经不在床铺上了,看了看门上的闹钟,刚过七点,心里琢磨着应该已经和黄青鸾练起咏春来了。睡意全无,去洗漱间抹了把脸漱了个口便打开笔记本看些新闻。静静等待九点早训的集合哨声。 在十一连的日子,其实就是乏味加乏味过来的。与世隔绝,每天就遇见这么些人,大眼瞪小眼的,却又不能推心置腹。况且他们的父辈都在勾心斗角争锋相对,站在这一个立场,也导致整个十一连的两面xìng。 隐隐约约,能听见cāo场的某个角落传来振振的敲击声响,赵檀yù从窗户找出声音的来源,未能如愿,只是想到一个用在齐武夫身上并不恰当的词语,笨鸟先飞,多读了几遍,自己都笑了,自嘲一句:“这词不该用在我身上吗?”暗自决定晚些向齐武夫取些经,争取能在八极拳上有所突破。 太阳当空,九点时分,哨声如期而至,一些还在睡梦里的犊子带着倦意起床,整个寝室楼开始人来人往。洗漱间内熙攘不断,一些犊子有起床洗把澡的习惯,不忘在拿毛巾搓身子的时候大吼几声精忠报国之类的荒诞歌曲。而在一人起了头,之后又会接二连三此起彼伏地来几波小高潮,就这样磨蹭了半个小时,cāo场上直到九点半才站满了十一连的犊子,可能就是齐武夫没在人群之中。照黄兴海的话来说,你们这些不求上进的东西,齐武夫早在四点起床跟老爷子咏春推手,再自个儿去那东坝郊野晨跑了。 cāo场该是如何还是如何,司空见惯了的画面,不想荒废日子的去那shè击场玩那几分钟就能耗掉不知多少人民币的真qiāng实弹,或是贴身格斗,兴致来的黄兴海会和些个犊子切磋切磋,自然是摧枯拉朽般的胜利,当然,在这群犊子里,黄兴海敌不过赵檀,只是赵檀永远都是一个人扎马站桩,宠辱不惊。最后便是那些等着被踢出十一连的三两崽子,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表面是个蒸蒸日上其乐融融的样子,但不少有心人已经把心思放在齐武夫身上。联系家里人,告诉长辈有这么一号得到黄青鸾器重的人物。毕竟整个十一连从开创至今,齐武夫是第一个被黄青鸾喊去每天练拳的家伙,其背后的深意可想而知。也正是如此,几乎一夜之间,燕京那群地位显赫的老家伙们也知道齐武夫这么一号人物,再跟着燕京里本就流传的齐二牛的儿子下了山的段子,不免有抛橄榄枝的意思。可大多都在憋着忍着,按兵不动,等着哪个老家伙先是迫不及待地当个马前卒先锋军的。 而远在四合院里,名为养老实则对外界四通八达的消息依旧了如指掌的王书生。早便注意到这些城府叵测却低了他一辈的小家伙们的小动作了,也不戳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看看他们如何对待齐武夫这盘压轴的菜。 仿若下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都叮嘱自家崽子要小心翼翼地与齐武夫经营关系,即便拉拢不得也能做战略上的伙伴,再退而求其次,至少不要触其逆鳞,务必和平再和平。于是这群一大早就想着献点殷情的犊子们见齐武夫不在,不免有种肚子里的小九九未能马上实现的小挫败。 都是流着口水的白眼狼。 东坝郊野边的国道上,少有几辆名牌轿车飞速而逝,掠过的风扯在健硕的身影上,风尘仆仆。 对齐武夫而言,每天短途跋涉一回都是日子的一部分,即便离开了大兴安岭,这种养成了的习惯也像dú瘾犯了一样怂恿着身体去力所能及地满足从而达到极限。美中不足的是靠近东坝郊野东南侧的淡水湖没有西拉木lún河来得寒冷,达不到预期的醒神效果。 一望无尽的国道上,太阳当空照耀,却给不了多少温暖,冷风呼啸,一辆东瀛战神GTR犹如饿虎贪婪地碾压过去,车内是一身休闲装的年轻女子,透过那防弹的钢化玻璃看着擦肩而过慢跑在国道边的杂草堆上的人影,如秋水滴落池塘,dàng漾一圈涟漪,添了些许印象。等她转过头再看的时候,早已寻不见那个给人沉稳好感的身子了。 “小姐,要不我倒车让你把刚那个英俊小哥瞧个仔细?”开车的是一身西装的年轻男子,眉宇之间颇为英气,说起话来不刚不柔,不涩耳,平易近人,属于那种第一眼就生好感的角色。 年轻女子没有马上搭理开车男子的话,只是撇了撇嘴,鼓了鼓腮帮,旋即白了正从后视镜看她的年轻人一眼,道:“风波,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哪敢开小姐的玩笑,刚那个年轻人不错,我是这么觉得的。如果真是有幸把我们沐夏花大小姐讨回家做媳fù,算是他修来几辈子的福了。”宋风波爽朗一笑,有条不紊地踩着油门,加速,换挡,直至将车开到十一连的cāo场大门口,熄火,彪悍的战神GTR惹来不少目光的青瞩。懂车的人自然明白,这辆不知为日本赢来多少荣誉的神车综合xìng能有多强大。 沐夏花不禁莞尔,没搭理这个喜欢贫嘴的名义上的司机,别过头看着cāo场上那群十一连的犊子们,而黄兴海正面带笑意地向着GTR走来。宋风波已经帮沐夏花打开车门,没有矫情地撑伞遮阳环节,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离沐夏花三米之余的位置,兀自点了根红塔山,眼神缓和地看着黄兴海,旋即抛了根烟,不喧宾夺主地吞云吐雾起来。 “三年没见小夏,今年也有十八了吧,当真越长越标致了。”黄兴海神色有些诧异,许是没想到沐夏花会在这么个平淡无奇到不能平淡无奇的日子登门造访,笑道。 沐夏花轻声道:“爸爸说好久没来给黄爷爷敬酒了,他最近手下的工程比较多,妈身子又不太好,就只能让我这个孩子来给黄爷爷赔不是了。” 黄兴海点头道:“是这么个理,老爷子现在应该在屋子里一个人下棋,要不你先找他叙叙旧,这三年里,他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提起你一次,然后惦记那么几天,我的耳朵都快长出茧子来了。” 沐夏花轻笑一声,别过脑袋对宋风波说了句你也正好和黄哥叙叙旧,便踏着芳步,在无数牲口的众目睽睽下走过,再消失。期间喉结滚动以及咽口水的声音如约而至。却也没有谁提起占为己有的想法,只是大部分都开始在精神上亵渎起沐夏花这个放在整个燕京城里都算璀璨明星的美人胚子。 黄兴海点上烟,打量了宋风波几眼,打破沉默道:“老爷子今个儿早上和一个小犊子一起练咏春,看的我那个心痒痒哟。”说话间,眼神带着些许羡慕,并不做作。 宋风波挑了个眉,一根红塔山一吸而尽,暗自打谱,已经有个不明不暗的谱。没有很快应答,只是问道:“刚来的路上,看到一个练家子,也不知他是从哪起步的,沿着国道一路往这跑,是刚进连的?” 黄兴海哈哈一笑道:“逃不过你眼睛,是刚进连的。用更精湛的八极拳赢了赵檀,拗着脾气和老爷子只打咏春,虽败却讨老爷子喜。老爷子是有心雕琢这个犟苗子。其实照老爷子的原话说,齐二牛肯把他的儿子放下山,那必定有些本领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而这个底子厚实人又执拗的犊子,一手八极拳应该已经登峰造极。你说你这本该是关门弟子的徒弟惭愧不惭愧啊,老爷子硬是违了诺言,多了半个徒弟。” 宋风波只是带着赔笑的兴致笑了笑,神色趋于平静,道:“海哥,实话实说,老板派我来,让小姐看看师傅是一码事,还有一码事其实就是会会这个齐武夫,看看是不是真的跟那么悬乎。毕竟你知道,一个二十岁能有这种本领的家伙,谁能拉拢到,在许多漂白或是纯黑上碰到硬点子,都算一张类似于妖刀的王牌。能经营点关系便经营一点关系。” “沐獒倒是消息灵通,那么快就盯着武夫这块肥ròu了。可这个孩子执拗,又是在山里待了二十年的人,脾气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也不知道他喜欢些什么,给你点不算建议的建议,先不要打草惊蛇,也别急于求成地去打jiāo道,站得远一点,观望一下,瞧出点所以然了,再下手不迟。反正短时间里燕京的那些老家伙都是不敢有所动作的。都是些老狐狸精,一个比一个机灵,知道引蛇出洞的道理。”黄兴海说着,一根烟已经到了底,似乎没能抽个舒坦,又问宋风波讨了一根,烟雾缭绕,许是与宋风波多年未见,话匣子打开了,一个说一个听,也算痛快。 一直到了中午饭点,cāo场的人群散去,黄兴海也收住话匣子,转而听宋风波谈些燕京里的事端,或是沐獒做了哪些惊人的举措和一些暗子运作。 齐武夫微微喘着气回来了,看到这个身穿西装腰杆笔直的年轻人没多大疑惑,无非也就认为是黄兴海的哪个朋友罢了,轻描淡写地jiāo换了一个眼神,齐武夫借过宋风波的身子,径自回寝室了。 宋风波自嘲一句:“一股子山里的生猛劲,记得上次去内蒙古办事的时候,撞到头黑瞎子,还算可以稳住心头,这厮倒好,野兽味十足,像足了一头吃人的豹子或是不吐骨头的老虎。” “自然的,那个关于他宰了一头东北虎王的段子是真非假。”黄兴海拍了拍宋风波的肩膀旋即转身朝黄青鸾住的小栋走去,“走,去看看老爷子,别自卑了,人比人比不得,气死人不偿命。往好处想,好歹你也是燕京探花,只要那些老家伙不露面,你的咏春也堪称无敌了。” 宋风波没有点头,跟着黄兴海一齐走,继续自嘲道:“让这厮猛人去了燕京,别说我一个狗屁探花,就那些没露面的老家伙出来,都不一定能制服他。” 黄兴海也不再说,知道宋风波心里郁闷的很,只是心里暗笑,若是让你知道老爷子觉得齐武夫在咏春再进一步都可以和黄凤图打上一天一夜,你还不得气得发奋跟老爷子再练几年的咏春才回沐獒那做事。 回到寝室,齐武夫蹭了赵檀的两碗泡面,然后咬着牙读了半小时的《资本论》,硬生生地感受着那些字里行间的思想与艰涩,随之而来的淡淡困意在他一个鲤鱼打挺下再度精神百倍。一个人去那寝室后面的空地上练起咏春里的马步来。一扎便是一个小时,心静如水,天塌不惊。 010-单qiāng匹马 直到下午晨练,齐武夫依旧没有出现在cāo场上,不少犊子心里都是按耐不住,瞧不见人,如何经营关系。可转念想之,一群人都是见不到齐武夫的,也就无关痛痒。只是当他们再度想到赵檀和齐武夫住一个寝室之后,脑海里就不知不觉浮现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词。 而此刻齐武夫刚去找黄青鸾,还没进门就看见屋子里一个漂亮的妮子在和黄青鸾说说笑笑的,边上则是黄兴海和宋风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其乐融融的样子,也就没想进去打扰。只是感受到屋里人正看着他的目光,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了。不善言辞,也不想去矫情。 沐夏花有些小惊讶,毕竟齐武夫便是上午来十一连时在国道边上看见的那个年轻人,近距离一看倒是更有一股子不容侵犯的气息,隐于骨子里的草莽。 黄青鸾看着这个愣愣出神的妮子,不免哈哈大笑道:“小闺女,春天还有些时日呢。”说完,黄兴海与宋风波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 “黄爷爷,连你也跟着调侃我。”沐夏花脸颊微羞,跺脚走出屋子。其实她自己明白,只是出于对未曾见过的东西感到好奇,毕竟像齐武夫这种大冬天只穿一件背心的人实属罕见,况且又是一个气势从某方面不输于她父亲的家伙。有些好感,谈不上喜欢。说好听些,便是有眼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人甲。 不在山里,便没有黑瞎子之流练手,齐武夫不禁想起白熊,心里有些发痒,像是久违的一种被称之为寂寞的感受,灌溉在身子里。只是一瞬,还是正了精气神,去那木人桩前打起咏春来。 闲庭信步,本是打算逛逛十一连的沐夏花路过这个黄青鸾平日习练的地方,安静地在一旁看着齐武夫乏味地跟一个木人桩打jiāo道。足有半个小时,齐武夫依旧无事人一样地踩着二字钳羊马,不悲不喜地淡漠练拳。并不觉得乏味,她潜意识里总觉得练国术的人都是有大毅力的,毕竟常年身边有宋风波这一号人物的缘故,开了个好头,每天上学前都能瞅见宋风波在自家别墅的花园里练得满头是汗,然后再开车送她去上学。庸庸碌碌到十八岁,没拿过小红花,也没被老师批评过。长得出众,却不很喜欢身边的那群势利份子,安安静静地读书学知识,最喜欢政治,也最讨厌政治。不是乖乖女,也有一些小偏执,对一些人一些事有主观,却不说出来,放在心里,烂了就烂了。 齐武夫早便注意到沐夏花的存在,心里有些疙瘩,并不习惯有个人在一旁看着他练拳,碍于男女持距的道理,压下那层疙瘩皮,不遗余力地把力道作用在木人桩上。每块凸出的木头都在齐武夫的咏春散手下敲打砰砰作响,韵律十足。 站累了就蹲下,拖着腮帮子好奇心不重地瞅着齐武夫的动作,沐夏花可能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若非宋风波来寻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姐,估计沐夏花能先把齐武夫整得不耐烦了。 “大小姐,师傅亲自下厨,说要烧一桌子菜给你尝尝呢。”宋风波没好气地看着蹲在地上托腮帮看得出神的沐夏花,心里琢磨这妮子是不是真对齐武夫有些好感,旋即摇摇头,自问一声,天底下,起码我不会碰到这种一见钟情的事吧。 沐夏花点了点头,站起身,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率先走了,齐武夫侧过头看了眼宋风波,才算知道这个斯文的年轻人是黄青鸾的徒弟,至于那个女的,应该也是什么家族里的千金吧。 倒不像寻常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是个有点耐xìng的姑娘。齐武夫心里嘀咕,手上动作没有停下,继续专注地习练着。 “齐武夫,没叫错吧?占你点便宜的话,我也算你半个师兄,师傅说了,这顿晚饭让我问问你来不来吃,给我个台阶下?”宋风波没跟沐夏花一同回去,走到齐武夫身旁,给自己点了根烟,问道。早在之前问过黄兴海,知道齐武夫是不碰烟的,也就忍住没有递烟。 齐武夫停下散手,随意抹了下额头的些许汗水,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宋风波也不套近乎,走在前头。显然听取了黄兴海的意见,不急着经营关系,以君子之jiāo淡如水的势头前行着。 来到屋子门口,齐武夫便发现庭院里少了一头老母鸡,等桌上最后一道家常菜摆齐后,齐武夫嘴角有了一个很淡的弧度,果不其然的上了一盘土豆炖母鸡。 落寞了许久的圆桌久违地围满人。黄青鸾拿出自己做的小米酒,只是打开瓶塞便有一股子酒酿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沐夏花一脸欣喜,这是她打小便喜欢喝的甜酒,后劲不大,又好喝,谁都没有黄青鸾做的好。 黄青鸾先是动筷给沐夏花夹了快嫩鸡ròu,随之给齐武夫夹了块,便喝了口米酒,跟宋风波寒暄起来。齐武夫没有chā话,也不做作,肚子饿了便吃,三下五除二地一碗饭扫没了。看得黄青鸾一阵偷乐。起身给齐武夫又添了满满一碗饭。 又是相同的桥段,顷刻间一碗米饭见了底,齐武夫一口喝完米酒,听着宋风波给黄青鸾说些燕京里的事,又谈及沐夏花在学校里的追求者一片接着一片。齐武夫也从而得知,自己眼前这个默不作声的小妮子,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颇有不显山露水的味道。即便久居深山,他也在书里不知多少次读到清华北大。 等到天色彻底见晚,这顿饭也散了,黄青鸾在齐武夫走前嘱咐道:“明个儿不用早起练拳了,养养精神,九点要去山上游击战。” 齐武夫点头便走了,宋风波与黄兴海秉持着酒后一根烟的快乐理念,各自点上一根吞云吐雾,沐夏花则已经回了安排给她的屋子里小憩了。因为家里的关系,所以即便不在学校几天,也无伤大雅。毕竟在她刚进清华大学的时候,她的班主任便接到老校长的通知要对沐夏花给予一些特殊宽待和照顾。 时间尚早,齐武夫没有选择回寝室,而是去那东坝郊野的淡水湖里游了个泳,期间来回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在乎,权当睡前的跑步运动。 回到寝室赵檀问了一些八极拳上的门道,齐武夫只是说了句他现在只要基础功更扎实,便足够了。赵檀深以为然,决定以后每天跟着齐武夫一同晨跑冬泳,齐武夫没有拒绝,算是默认,随后又到了那个一人看文艺片一人读书的桥段。 苦读资本论的齐武夫转过身对赵檀道:“过几天你喊人捎羊ròu的时候喊他们顺便给捎几本书过来?” 赵檀点头,道:“你给我个书单,我悉数给你捣鼓过来。” “我不会写字。”齐武夫直截了当道。 赵檀一阵沉默,然后像看到一个怪物似的又见怪不怪道:“那你怎么会识字的。” “不知道。”齐武夫懒得解释,“你把《冰与火之歌》的一系列都给我整来吧,至于其他的书,杂一些无所谓,带些来就是了。” “哈哈,果然人无完人啊,我们武力值基本没有上限的齐武夫同志竟然不会写字。”赵檀借机调侃,乘胜追击道,“要不我当你的语文老师,你当我的体育老师,我们互补不足?” 齐武夫瞥了眼赵檀,没有出声,转过身子准备睡去了。 赵檀下意识地耸了耸肩,看了看时间,不过十点,不符齐武夫的作息作风,转念想到明天要打游击战,也不多去纠结,又看了一会文艺片,关了寝室的灯,睡了。在齐武夫的影响下,赵檀也选择早睡。于是,变成了整个宿舍楼最早熄灯的一间荒诞寝室。 天光大亮,不过四点,齐武夫已经站在黄青鸾屋子门口了。等黄青鸾雷打不动地出门准备浇浇花的时候,看到齐武夫苦笑摇头,道:“你这小子,给你放假还不乐意。等我给小鸡喂好虫子。”说着,浇花喂鸡,好了便洗了把手,与齐武夫到小院后面咏春推手去了。 你来我往,平静如水。不跌宕,不突兀,黄青鸾几乎是带着齐武夫打这种相得益彰的咏春,每打一天,齐武夫都能从中领悟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黄青鸾称其为意境,意境到了,很多东西就通了。 “齐二牛和你说过没,我是他手下败将。”黄青鸾说道,顿了片刻,补充道,“如果你使八极拳的话,我也不是你对手。毕竟都是贴身缠打的本领,咏春更偏侧以柔克刚,八极就更偏侧一刚无匹。” 齐武夫摇了摇头,道:“齐二牛从没和我说过他打赢过谁,在山里二十年,他也只教我功夫,然后就自个儿抽烟吃我逮回来的野味,有时会拉二胡,可能对他来说这种日子过得挺消遣的。” “倒看不出,他这么跋扈的人不会和自己儿子吹嘘自己当年有多厉害。”黄青鸾应道,心里却是感慨,齐二牛阿齐二牛,二十年了,还在为他揪心,不值得呐。 憋着一个秘密,黄青鸾也不能说,那是老一辈人里都知道的一个故事,那个大风大雨的晚上,便这么迅雷不及掩耳地发生了,把所有老家伙都震惊了。算是齐二牛跋扈了半辈子,老天给他的一个惩罚。 齐武夫没能从城府深不见底的黄青鸾眼里瞧出什么,依旧是那副要锐利则锐利,要浑浊则浑浊的褐色瞳孔,泛着些许的水光,面带淡淡笑意地和齐武夫推手。那双苍老的长满老茧的手,和这双实在不像二十岁同样都是老茧的手,雷同却不单调。 在一群犊子准备上山,去那国道支道深处的林子里打一场每个月都要进行的游击战。 没有电视剧里那种训练的古怪模式,很简单,无非就是气qiāng撞上颜料弹击中毙命的把戏。可这种方式更容易接受,至少这群十一连的犊子都很喜欢这么耍一耍,特别是对那些爱qiāng如命的犊子,平日贴身搏斗不擅长总被蹂躏,便能在这一天找回颜面,虐个痛快。 在分qiāng组队的时候,赵檀问要不要一起,齐武夫迅速回绝,随意拿了一把顺手的小型气qiāng,是仿54式7.62毫米的前苏联qiāng款。如此不讲究,看得赵檀一阵汗颜。 当黄兴海将十一连的犊子带到山坡脚下,吹了个口哨大喊一声:“解散,要害中弹的迅速下山,直到最后胜利的小队或者个人主义者下山。”说完,一群组好队的已经整装待发,赵檀则再一次询问齐武夫,在确认其根本不会使用手qiāng还要一意孤行时,只好跟几个往常组团的人上山了。 单qiāng匹马,悍不畏死的齐武夫看着这个山坡上一望无际的密林,露出一抹侵略的笑容。 011-不见其尾 对于二十年久居老林深山的齐武夫而言,让他上了山,就像回到家一样,当真可以说是草木皆兵。在那个被齐二牛丢在山里的日子,不会功夫,自身弱小,只能比野兽更懂的隐蔽身形,布各种各样的陷阱保证自己苟延残喘。 事实证明人在极端的情况下潜力值是会被压榨出汁的,正因如此,齐武夫对于陷阱隐蔽完全不输那些非洲丛林里从小被训练的特种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过来人,如同让过江龙回到自己的江域,去打来自个儿领地的地头蛇那般轻巧。 飞沙走石,依稀回到那个大兴安岭里逍遥快活,追逐野兽的狂野日子里。又一刹那归于现实,缅怀之后得到的仍是一无所获的悲悯,齐武夫自嘲一笑。因为只带了一把54式,所以身轻如燕,早已把那群全副武装拖累行动速度的犊子们远远甩在山腰,到达接近山顶的位置,从短靴夹层里抽出随身携带的折刀,砍了一些粗树枝干,把枝叶和树枝分门别类放在边上,又砍了大把的软藤细条,一个人捣鼓起来。 “陈雄,你说那齐武夫一个人这么冲上山去,就带了这么一把54式,他是真的神qiāng无敌还是故弄玄虚找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藏他个一天一夜,到时候下了山,也没人能说他是个缩头乌龟。”昊仇天与陈雄是长期的搭档,二人一个勇猛无匹马前卒,一个刁钻回马一杆qiāng。像足了游戏里的过副本,一个在前冲锋吸引仇恨,另一个躲在刁钻的角落里暗qiāng不断。qiāngqiāng要害,直接将他人淘汰出局。于是久而久之,大多犊子只要看见大摇大摆的昊仇天,都不会不畏生死地去人多欺少,他们都知道暗处有把精准的狙击瞄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吃过齐武夫亏的陈雄耸了耸肩,背着仿美国M200的狙击步qiāng,不急不缓地向山上走着,瞳孔有些收缩,道:“黄老爷子对他的器重,赵檀和他打成一片,以及许多细微处都可以看出他的将来不会平凡,甚至我的老爹也让我和他经营好关系。而且,你忘了吗,他是从大兴安岭出来的家伙,常年和野兽打jiāo道,上了山的他,就是,一头虎,一条勇猛的守山犬。” “是这么个理,不过他就带了一把54式,难道他对自己的shè击那么有信心吗?54式欠缺于有效shè程,还不如和你一样抗把狙击yīn人好呢。”昊仇天琢磨一阵,继续问道。 陈雄摇了摇头,也不理解,尔后道:“应该是个幌子,我想到他这境界的人,说不准现在就隐蔽在我们边上偷听呢。” 昊仇天白了陈雄一眼,却不自觉地四顾张望一下,道:“还是老位置,纵观全局,我当别人的qiāng靶子,你在别人把我shè穿之前把他们shè穿了。” “瞧你这说的,搞得我好像把你当作出来卖的唐老鸭一样。”陈雄不以为然道。 昊仇天怒目圆睁,撩起袖子管,把强壮的肌ròu展露出来,自信道:“老子这是超级型男,是鸭,也得是健美鸭。” 二人一惊一乍,有一句没一句地来到半山腰的一个视野还算辽阔的位置,陈雄爬上一棵并不粗大却胜在茂盛的松柏上,架起M200,瞄准镜弹yào一切就绪,从镜片里寻找每个角落的风吹草动,再仔细端倪那些丛木是否是人为的乔装打扮,继续上演他人早已不会上当的一人卖骚一人擒拿的戏码。 赵檀对于丛林游击战不甚擅长,算是一个软肋,起初也是想齐武夫对此也不擅长一路上互相照应,但一行人中,大多都在讨论齐武夫这个大兴安岭出来的猛人成日和野兽搏斗,在山里该是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家伙,也便安了一分心。至于他自己,从来都是见着人乱开几qiāng便中弹一个人潇潇洒洒跑下山去,倘若几个小时都遇不见人,他便让一行人离他远点朝他要害shè上一qiāng一个人下山。因为仿真气qiāng的威力同样不小,shè在身上也能称得上撕心裂肺,他不会蠢到自己近距离地shè自己一qiāng,无异于自残。 各个组团抱队的都已经大张旗鼓或是悄无声息地在这座无名的山坡森林里埋伏起来,也有一些做陷阱的行家,也有一些乔扮成树皮的狠角色,都在憋着xìng子,拼着谁的耐心足。 李青山跟小队四人走在一起,即将抵达山坡,对他们而言,有个良好的制高点,整片森林的大致动向便了如指掌,即便陈雄昊仇天二人组遇见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是很早以前便总结下来的经验。 一行五人耐着xìng子往不足三百米的山坡顶端走着,跟着队伍最后面的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邋遢汉子兀自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锐利的光,折刀的光芒掠过瞳孔,惊恐之余来不及开口叫出声,脖子一疼,脑袋一沉便被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掌切在三叉神经处昏厥过去。甚至来不及看清来者何人。倒地声骤起,惊到了前方的四人,纷纷转头,随之目光满是错愕。四处张望,气qiāng上膛。 “妈了个巴子,难道是齐武夫?”走在最前头的李青山低骂一声,看了眼已经双目泛鱼肚白的邋遢汉子,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脸苦笑,“他晕过去了。” “没事,反正没有中弹,我们人多,如果真是齐武夫,他就一个人,好像只带了一把手qiāng吧,不敢出来的。”孙胜说道,似乎没当回事。直到李青山把邋遢汉子的身子转过来,大言不惭的孙胜才倒吸了口气,孙胜的胸口毅然是一块锥形状的颜料,已被淘汰。 李青山有些犹豫,随后道:“不上山坡,多数有埋伏,我们下去,小心一点脚下,注意点藤蔓,别踩着陷阱什么的。”说罢,李青山拾起地上的一根断枝,一边往山下走,一边碰着前方的地面,或拨或挑,不遗余力又小心翼翼。 二人看着前方,二人观望后路,戒备似乎天衣无缝。 暗处的齐武夫只是暗笑,手臂一挥,右手紧握的折刀随风而拂,一阵破空的风声划过四人的耳朵,却不知这股声音从何而来,尔后是应声折断的粗绳,从而大片被削的不锋利却也不平和的树枝向四人shè去,都没到可以刺入皮肤的程度,但砸在脑袋身子上却也疼得不清,慌乱之下,两人早已乱了步伐,踩到地上一根藤蔓,随之由树枝组成的四方形牢笼从隐蔽得很的树皮下窜上来,硬生生chā在二人的身上,把两个人死死地夹在一起,压着骨头,使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李青山惊慌失措,从未遇见过这种诡异陷阱的他喊身旁的李胜去把树枝构成的牢笼弄开,却是动了哪一个位置都让困在牢笼里的二人大声叫痛。是一个很奇妙的物理原理,越是试着把牢笼拉开,却又有另外几根树枝chā得更紧,即便树枝不尖锐,却因为压力太大,都有些陷入ròu里的样子了。只是,如果他们知道这是齐武夫有意识的有分寸下,是不是都该庆幸这不是真正的游击战。倘若此刻都是尖锐的树枝,他们早被chā成漏风的刺猬了。 踌躇了半天,李青山才发现每根树枝上都绑了很细的藤条,拿出匕首割开,整个牢笼却像拉扯过度的橡皮筋,四处bào裂弹shè,抽打在四人的身上,痛的一个个都忍不住破口大骂,转瞬间,齐武夫涂满烂泥又披着藤条的身子陡然翻开盖在身上的树皮,拿54式手qiāng抵在方才备受木牢之苦的两个人的胸口各自开一qiāng,不忘往百会穴上补上一击,使二人晕厥。慌乱之中,李青山与李胜没能注意到背后发生了什么,直到转过身看到已经中弹的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些许崩溃。 犹如遇见鬼魂不散,神龙见首不见尾。 方才气宇轩昂的李胜与李青山此刻都有些窝囊,索xìng坐在原地摆出一副任其宰割的架势来,十之八九心里都知道是齐武夫这厮猛人干出来的事。他们可不信十一连的哪个犊子在一个月时间里能捣鼓出这么些个稀奇古怪的陷阱来,能整出陷阱也罢了,还能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队友给干翻打晕,没齐武夫那种本事的家伙是决计做不到的。他们也各自明白家里的长辈为何千叮咛万嘱咐要与其搞好关系,果真是个天生做杀人越货勾当的怪物。 “要不我们自个儿开一qiāng,下山得了。”李青山有些受不了这种寂静的氛围,生怕又中了哪个陷阱还要面对被齐武夫打晕的局面,提议道。 李胜立马拔qiāng对着李青山胸口来了一下,低骂道:“他姥姥的,就等你这一句话,老子已经憋死了,再这样下去,迟早疯掉。” 错愕之际,李青山报之以桃,回了李胜一qiāng,二人便这么大摇大摆地往山下走了,面色却是与方才崩溃困窘截然不同的意气风发。 躲在一棵树上的齐武夫有些哭笑不得,感情他们真把这个当作一场游戏,说结束游戏就结束游戏了。也不去为难二人,在二人走远后开始收拾残局,将还未被消耗掉的陷阱轻巧地拿出来,转移阵地,守株待兔,等着下一批可怜的犊子。 在齐武夫这边纠缠的半小时里,其余的山腰林间也产生了各种遭遇战,陷阱流或是高处狙击的桥段。 颜料弹飞溅四shè,有运气不好直接被bào头的,疼的破口大骂哪个崽子下手那么不留情,也有中了十来qiāng都不是要害的,更有倒霉的菊花连中数十qiāng依旧坚挺地一边哭爹喊娘自己的屁股疼死了,一边勇往直前地找那群专挑他屁股shè的犊子们疯狂扫shè的。 当李青山和李胜撞见已经坐在山脚下喝农夫山泉的赵檀时,赵檀有点诧异道:“你们两个怎么那么快就被淘汰了,撞见谁了?陈雄?” “那哪行,撞见陈雄我们还知道隐蔽身形不暴露狙击方位,他妈的这次撞见的是鬼,连他的尾巴都摸不到!”李青山原本情绪已是平静,听赵檀问起又是满腔怒火,想他本是游击战的佼佼者,这次却窝囊地上山不到半天就自个儿滚下来了。 赵檀心里偷乐,继续问道:“是哪个猛人?”说完,自己多少已经确定或者肯定是那个风轻云淡带了一把54式便一往无前地冲向山坡森林的草莽虎人了。 果不其然,李青山与李胜异口同声说出了齐武夫的名字。 012-傻子 远在十一连里的沐夏花睁开眼睛,打了个无伤大雅的哈欠,眼神还留有一些呆滞,起床梳洗一番才发现已是正午时分,心有愧疚地打算去给黄青鸾报个午安。 黄青鸾此刻正在庭院里眯着眼睛打盹,晒着太阳吹着冷风,嶙峋的身子骨像时刻都会因为某一阵过于猛烈散架了一样。在沐夏花走近庭院的时候,黄青鸾便半睁着一个眼睛去看来者何人,在看清沐夏花后伸了个懒腰笑道:“我家的小闺女昨天是睡的最早的,倒是醒的最晚,十八岁的娃娃了,怎么还有赖床的习惯。” 沐夏花吐了吐舌头,没有回答黄青鸾的意思,双手拉着归于后背,绕着庭院小步小步走着,看看黄青鸾种的那些花花草草,以及捉虫瞎晃的公鸡和母鸡,心情舒畅。 黄青鸾也不说话,继续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与冷风,沉浸在微微打盹的惬意里。 见黄青鸾又有睡意。沐夏花不再打扰,在整个十一连逛起来,却没发现一个活人,来到木人桩那块练功的小场地,才看见换了一身劲装的宋风波对着木人桩自个儿打着咏春。 沐夏花径自道:“今天十一连都已经去打游击了吗?” “九点就出发了,这些苦命娃哪能过睡觉睡到自然醒那么惬意的日子啊。”宋风波没有停下动作,回答带了几分调侃,虽然不是沐家的人,但也是看着这个妮子长大的,关系堪比哥哥,说话也不用太过拘泥或者留多少分寸。 沐夏花眨着漂亮的桃花眸子,半撒娇半命令道:“今天心情大好,本小姐要出去走走,风波同志随我起驾。” “现在已经是退朝的时间了吧。”宋风波故意不顺着沐夏花的心思说道。 恼羞成怒的沐夏花不禁半红着眼睛,盯着宋风波,蹲下身子一个人生闷气。 受不了这招的宋风波在打了将近一刻钟的咏春之后彻底认输,拿毛巾擦了擦汗便领着沐夏花启动战神GTR,疯狂地向着十一连犊子们打游击的山坡飚去。 继而山坡的半山腰里,藏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松柏上的齐武夫安静地坐在树杆上。听着周遭的声音,以及看到的一切,一群犊子你来我往地shè击来shè击去,大多没有打到要害,彼此都投烟雾弹,像个dàngfù勾引对方到己方的陷阱抑或是埋伏点来。 敲山震虎的把戏,只是谁都没能糊弄到谁。对于这群每个月都要上山坡搞上一搞的犊子们,谁肚子里是什么把戏都一清二楚,除非哪个牲口头脑发热抱着一穷二白的心态去拼个你死我活,否则决计不会是一出一边倒的蹩脚戏。 只是其中也有强势一些的,如陈雄昊仇天二人组,占着一亩三分地,谁敢来便率先秒了谁,只要他们决心打一场阵地战,估计千军万马过来,昊仇天搔首弄姿地当qiāng靶子,陈雄刁钻地神来那么几qiāng,直接打的旁人屁股尿流,不敢撒野放肆。 齐武夫没有等这群犊子鱼死网破来个渔翁得利的心思,却也还得耐着xìng子等这些鱼儿自己上钩。主要还是他在的这片区域人太密集,大多都小心翼翼地不肯行动一分一毫,于是齐武夫能看到一群犊子和另一群犊子叫板或是上演开那么几qiāng全然shè不中人的桥段,却等不到他们自投罗网,掉进他设计好的连环陷阱里。 就这么僵持着再僵持着,耗着xìng子,拼着耐xìng,两群犊子就这么互相席地而坐聊天打屁起来。脾xìng再好的齐武夫都低骂了一句:“这群狗崽子,比那山里生崽子的骚狐狸还要墨迹。” 战神GTR停在山脚,宋风波与沐夏花推开车门走出来,看着一望无际的山坡密林,看着一些已经要害中弹却抽着烟打屁的十一连犊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危险。 赵檀是第一个注意到宋风波和沐夏花的,曾听闻黄青鸾有个徒弟,也在之后听父辈提及黄青鸾的徒弟在给沐獒做些灰色层面的事情。继而看向相貌倾城的沐夏花,若非从齐武夫口中知道眼前这个女的是沐獒的女儿,他更愿意相信这个永远给人安安静静的感觉却又生来是个让人惦记的女子是个实实在在的花瓶。 沐夏花带着淡淡笑容感受着周遭的一切,注意到赵檀的目光,没有厌恶和逃避,对上他的眼,灿烂一笑,惹得赵檀一阵尴尬,别过脑袋,瞥了瞥嘴:“是个祸水,迟早殃及池鱼。” 黄兴海见宋风波和沐夏花来了,没多少诧异,对这个打小看到大的沐夏花不甚了解,给宋风波抛了根烟,再给自己点上,面带笑意地给宋风波下蒙汗yào:“不带小妮子上山玩玩?” “多大的人了,和这群小屁娃娃有什么好玩的。再说了,真qiāng玩多了,这气qiāng也玩不带劲,况且真被他们讨伐了,整个十一连的犊子都来群起而攻之,我怕我保护小姐不当,让她跟着我一起遭殃了。”宋风波不吃黄兴海一套,用还没还给语文老师的夸张手法回道。 沐夏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般神通,自然听到宋风波与黄兴海的jiāo谈,不免莞尔,心里又想去山坡上走一走,在宋风波一旁道:“有风波哥哥的保护,小女子舍生取义都来不及。” 于是乎,情理之中又意料之中的,宋风波再度折服,抗了一把与陈雄无异的M200狙击步qiāng,又带了冲锋之王AK-47,跟一脸欢欣的沐夏花一同上山了。对宋风波而言,自个儿虽然不是道上使qiāng最牛叉最无解的,但对付这群还未真正经历qiāng林弹雨的犊子们而言,还是游刃有余的。毕竟他站在高楼大厦上用狙击qiāng瞄过的脑袋比大多数人一辈子认识的人要来得多。 一路上,沐夏花大致问了问这类游击战的规则和胜败条件,宋风波大致把流程和规则说了一说,一路平安地快要走到半山腰了。除了路上几个小儿科的陷阱被宋风波轻而易举排除之外,其他时间都能让沐夏花在某个点上停留一会,好奇地看些粗壮的松柏,抑或是方才十一连犊子们留下的shè击在树干上的五颜六色的颜料弹。 “言而总之,这类不专业的规则也就适用于这些身体素质和好胜心强的犊子们,不服输,所以谁也不会想着徇私舞弊。再不济的,也知道找个yīn损的角落躲他个几天,等到实在饿的不行了再下山,说不准还就评上了这个月最棒的游击兵了。”宋风波总结道,看着沐夏花看什么都颇为新奇的目光有些无可奈何,除了感慨自己一辈子没机会像她这般悠闲天真以外,又想起自己八岁的时候便被黄青鸾带到山上跑跑林子爬爬树锻炼锻炼筋骨的那段吃力却快乐的日子。比起如今刀口舔血,动辄就要去灰色地带干些撕票或是政客之间权谋杀伐的事来,要幸福得太多了。 善良的孩子,就让他一直保留那份纯真。宋风波看着沐夏花,心里如是想着。这也使得他从来不在沐夏花面前提及自己是沐獒的一号打手而是一名普通管家兼司机的缘故。对于眼前这个不骄傲不做作受了委屈也放在心里的小妮子,他是打心底里当作妹妹呵护。 沐夏花听在耳朵里,却没有回应,一来不知回答什么,二来这不算游山玩水的游山玩水挺添兴致,她也不想说话。宋风波苦笑,继续抗着AK-47,背着一把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却重的要命的M200一路向上而行。 约莫听一群犊子扯淡扯了一个多小时,齐武夫就这么静静打谱,看着两方的犊子时不时互相吼几声,然后继续聊天打屁。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多少有些呆若木鸡,若是换作齐二牛,兴许早就提着响马刀把这群不知好歹的娃娃乱刀砍死了。 山下传来些许jiāo谈声,齐武夫约莫看见一个娇小干净的身影,在那个身影后面则是全副武装的宋风波,皱了皱眉。有些不希望他们二人继续往前走,毕竟再往前走,就到他布陷阱的位置了,若是阻止,必定要暴露出来,纠结万分。 而同样在打屁的两群犊子也注意到了,各自隐蔽起来,躲在杂草堆里,一齐守株待兔。齐武夫暗骂一声,冷笑,有些后悔没早些把这两群犊子给收拾了,其实也有些无可奈何,因为早些他也没法把这群犊子收拾了。毕竟他一出现两方的颜料弹疯狂扫shè,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这是数十杆qiāng。 直到宋风波和沐夏花已经靠近齐武夫设下陷阱的那片区域,齐武夫只得耐着xìng子心里祈祷他们运气好些不要踩着或者宋风波能够把这陷阱给瞧出来。可齐武夫设的陷阱连齐二牛都会中招,宋风波自然没到齐二牛那个境界,虽然早在之前感受到附近的风吹草动,可还是没能发觉齐武夫那些隐晦的陷阱。 当一群犊子瞧见是沐夏花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妮子跟宋风波这个似乎和黄青海很聊得来的人后,都商量着要不要动手,毕竟这二人应该不算在游击战里的,惹了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在短时间里两方颇为默契地决定让宋风波和沐夏花一路无阻地离开。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越是让他们往前走越是要吃亏。 沐夏花轻哼着小曲,漫步走着,只觉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一根藤蔓便拔地而起,照着沐夏花的脸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便要抽打过来,倘若真的抽到,必定是一道血红的印子。宋风波低骂一声,来不及惊讶为何会有这种他都不曾发现的陷阱,丢下AK-47,伸手便把这根藤蔓抓住了,只是藤蔓的力道太过生猛,虎口吃痛,估计手掌的皮已经被打开来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让李青山和李胜一行人吃亏的树枝牢笼,朝着沐夏花娇小的身子迅猛而来,而宋风波又被其余不知何处抽打而来的藤条干扰着,即便不顾自身安危往沐夏花那跑去也眼看来不及了。 刹那芳华,一个浑身漆黑涂满烂泥的身子挡在沐夏花之前,并不强壮的身躯却转瞬给人膨胀的错觉,带着骇人肌ròu线条的手臂透过一种巧劲把树枝给挡开,手脚齐用,不忘用折刀把其最重要的捆绑在树枝上的藤条砍断,树枝震dàng飞溅,齐武夫毫不犹豫地把沐夏花勾到怀里,一声声沉闷的抽打声落在这个漆黑的身躯上。 趋于平静,齐武夫忍着浑身疼痛,松开沐夏花,没好气地说了句:“呆子。”心里却自嘲自己做的陷阱反而让自己尝了滋味。 神来一qiāng,不知何处而来,绚烂的颜料弹正中齐武夫的后脑勺,zhà开七彩的颜料,强大的作用力让齐武夫身子前倾一些,略有错愕,更多的是无奈。齐武夫知道自己被躲在暗处的一把狙击qiāng瞄上了。 沐夏花笑得花枝招展,红着眼睛,拉着嗓子,回了句:“傻子。” 013-单纯 瞻前顾后的宋风波忍着浑身被藤条击打的疼痛,看着红着眼睛正笑得欢的沐夏花有些无可奈何,又瞧清齐武夫后才明了了这隐蔽极好的陷阱的始作俑者。 两方犊子都在暗地流口水瞎嘀咕,约莫都是说齐武夫这一出英雄救美虽然被整出局了,但好歹博得美人一笑,说不定就此弄出一对痴男怨女,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好情节。当然,也有艳羡不已,大声抱怨为何老夫方才不上前搭救这位美人儿的犊子。 至于远在高处的陈雄,收起M200,长吁了一口气,一脸忐忑又带着些许笑意。看着陈雄一脸得意之色的昊仇天有些纳闷,道:“你小子发-春了吗,刚那一qiāngshè中谁了?” “齐武夫。”陈雄笑道,“说真的,硬碰硬决计不是他的对手,他的陷阱也很厉害,可惜,可惜啊,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昊仇天一头雾水,只知道了个大概,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恨不得爬上树把陈雄的M200抢过来用瞄准镜看个明快。 齐武夫拿手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方才那一qiāng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晕眩,毕竟后脑勺贴着小脑,小脑是控制人体平衡的位置,即便只是仿真气qiāng,但一qiāng的威力不亚于被一个成年人贴身全力一拳来得轻,况且颜料弹的作用力更为密集。 早已没脾气的齐武夫看了看远处的粗大松柏,又看了看方才花枝招展,此刻梨花带雨的沐夏花,齐武夫有些心疼,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谈不上气馁,就是有些郁闷,往山下走了。 沐夏花看着齐武夫的背影,心里难受,脑门吃了一记颜料弹,除了疼痛,还有这次游击战的失利。他应该输得很郁闷吧。沐夏花心里想着,泪花就是莫名其妙地闸开花,十四岁那年被高年级的学姐欺负,是那个每日放学一起同行一段路的青梅竹马死死抱着她,保护着她,忍受着那些外来学校小混混的殴打,即便他被扯着头发,被水路管敲得整个身子都闷闷作响。也不曾松开手,她泣不成声,他却忍着疼,笑着说自己没用。只记得之后是宋风波来了,他就被送到医院去了。 从那以后,沐夏花放学必定会有宋风波的接送,即便宋风波有事,也有其他司机,甚至沐獒也给她的学校搁下狠话,自个儿的妮子再有三长两短,就让学校明年少一栋图书馆。继而那个保护她的男孩也消失了,不知名的原因,她问过沐獒,沐獒只是说他搬家了,她也问过宋风波,宋风波只是说老板有他的苦心。 沐夏花就这么委屈地难过地把第一次的悸动埋藏在心底里,一直在长辈的庇护下活着,不悲不喜安安静静地过一个人的生活。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四年之痒,她时常会想到那个他,也试着用一些法子找过,人人网,等等,可都没有他的踪迹。之后便彻底放弃了,好好学习,考入清华学府,即便追求者数不胜数,富二代多如牛毛,她都是一笑置之,或是继续习惯于沐獒的一些手段得以让她继续安静地生活下去。 直到齐武夫已经悄然远离她的视野,沐夏花的泪水渐渐止住,娇小的身躯柔弱地站在那儿,惹人怜惜,不少躲在林子里偷看的犊子们都暗骂齐武夫不知心疼美人,却也没一个敢于上前当回男人。 宋风波苦笑,他知道齐武夫打开了沐夏花的一扇心门,可说不上好,至少这是让沐夏花陷入一个新的情愫里面,这样的情节沐獒应该是不允许的。姑且先不告诉老板吧,而且,以齐武夫的能力,未尝不能做沐家的女婿,只怕他的野xìng太足,不想为老板所用。 “小姐,下山吧。”宋风波说道,闹了这么一出,多大的兴致也该没有了。 沐夏花点点头,走在宋风波前头,满脑子却是古怪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那个漆黑的身躯,搂着她时清晰感受的到沉重的击打作用在他的身上,在这个寒冷的北京郊区,她的心底里久违地涌上一股暖意。 还未傍晚,齐武夫已经下了山,不少人错愕,尤其是李青山与李胜,他们都好奇,是谁能在齐武夫的脑后勺来上那么一qiāng。赵檀抛给齐武夫一瓶农夫山泉,问道:“遇见什么特殊情况了?难不成你和我一样不想玩了对自己开一qiāng下山了?那你也忒狠了吧,自己对自己后脑勺来一qiāng。” 齐武夫瞥了赵檀一眼,大致说了遍,便不在这里浪费时间,顺着国道一路小跑,准备去那东坝郊野冲一个凉,浑身都是泥巴,着实不太好受。 赵檀难免想入非非,心里嘀咕要是齐武夫和沐夏花成了一对,虽然不算青梅竹马,但也不能说是一朵鲜花chā在牛粪上。毕竟齐武夫虽然长得不如那些偶像明星,但长得阳刚,骨子里又是一股草莽味,算是拍马直追那些娘pào的偶像明星了。 下了山坡,沐夏花的眸子寻了半天,在确认没有找到齐武夫后,有小小的失落,心思作祟,坐回车子里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宋风波和黄兴海扯起来,大致说了下齐武夫这厮陷阱放的歹dú刁钻,运气又差的悲催。 黄兴海笑得乐呵,觉得齐武夫这次中弹实在憋屈,刚才他还在琢磨以齐武夫的能耐,至少也能躲在山里过个几天几夜再出来吧。转而又想到沐夏花对齐武夫可能有的情节,难免皱了皱眉,递给宋风波一根烟,再给自己点上,吞云吐雾一番,唏嘘道:“夏花是个好妮子,如果她喜欢上齐武夫倒也不算坏事,可齐武夫这么个大兴安岭里跑出来的人,说不定对畜生的感情远大于人。他喊他老爹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的。” “应该不会,如果齐武夫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他也不会冒着中弹的危险把小姐救下了,他是明眼人,知道当时的环境下我是救不了小姐的。可惜他的运气有些背,被一个不错的狙击手瞄上了。还有,他妈的他的陷阱真刁钻,是谁教的他,还是连环的,防不胜防。”宋风波说着说着,又觉得浑身抽痛,呲牙咧嘴。 黄兴海笑笑,大致把黄青鸾告诉他的原话说出来:“这小子,十一岁那年就被丢进山里,什么黑熊野猪饿狼的他都撞见过。也就齐二牛敢把自己的崽子这么放养着,瞧,养出了一身野xìng,练出了牛角尖的品xìng。好坏参半,但底子和骨子里都是一个好孩子,所以我希望这孩子的咏春更进一步,气一气牛二郎。” 宋风波长长吐了口烟,转过身子看了看车里的沐夏花,只是轻声说了句一切随缘。 一边喝着湖里的水,一边洗净身子,齐武夫上岸穿上浸水又拧干的迷彩裤和背心,伸了一个肆无忌惮的懒腰,挥洒掉些许倦意,脑海里恍然有那么一个带雨梨花的模样,随之在下意识里将其格式化,慢跑回十一连,找已经午睡醒了的黄青鸾推手。无事人的模样,甚至黄青鸾的这双眼睛都没瞧出什么端倪。 直到游击战过后的第三天里,齐武夫依旧没有和大部队在cāo场上训练,一个人在黄青鸾练功的小场地里打打咏春,站站梅花桩,心情好了做几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俯卧撑。总是能在这种乏味里寻找到一种平衡,持之以恒地下去。早在他十一岁被丢进山里起,每天睁着眼睛看着天空还要防着虎豹豺狼的威胁,他早就忘了静静地沉默和孤寂地等待是什么滋味了。都是风吹雨打,日积月累下来的一种沉淀在骨子里的素质。 沐夏花没由来地出现在这个不大的练功场里,脚步轻盈,未曾发出声音地走到齐武夫身旁,递来一瓶矿泉水,齐武夫兀自对着木人桩敲打着,捏、推、拿、卸,似乎没有接过矿泉水的意思,只是心里琢磨着身旁的这个妮子快些离去,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导致注意力有些不太集中。 于是,一个偏执的爱钻牛角尖的守山犬撞见一个不知好歹同样不撞死南墙不回头的小花猫。前者泄气,败下阵来,接过沐夏花的矿泉水,一口便喝了三分之一,随即归还到她的手里,继续练着咏春。 “我今天就要走了。”沐夏花接回矿泉水,面色好转一些,微笑轻声道,似秋雨潺潺,一丝一毫地撩拨着齐武夫的心尖。 齐武夫有些停顿,说不上百感jiāo集,却有种失落的情绪涌上来,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却碍于身旁的妮子反正都要走了,多说上几句也好,毕竟以后也没机会见面了,都是有缘的路人甲,何必纠结能否海角天涯。继续敲打着木人桩,嘴上回答道:“自己注意些,不要再那么没头脑了,好歹是官宦人家,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自己觉得不打紧,你爸妈总要替你难过吧。我打小没娘,所以对亲情不感冒,你是你爹妈养大的,就算他们真的做错过,伤你心过,但初衷都是好的,不要记恨,还要感激。”齐武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起那个打自个儿有记忆便没有见过的娘,但看到这么一个安静的妮子,就是想要让她能走对的路,做好的事,继续干净一辈子下去,继续安静一辈子下去。 “唔,我一直都很乖的,没有惹爸妈生气过。”沐夏花似乎真的很用心听,眸子失神了片刻才再度泛光,说道。 齐武夫笑了笑,道:“也不要一味地憋在心里,有些话想说就要说出来,实诚一些,心里才没有负担。” “真的可以吗。”沐夏花眨着桃花眸子,像在寻求意见。 齐武夫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沐夏花握紧了小手,鼓起勇气却还是轻声细语道:“我回去就和我爸说,我喜欢一个男人,他叫齐武夫,我在北京等着他。”说着,慌不迭地小跑走了。 齐武夫自然没想到沐夏花会整这一出,停下动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道:“单纯的好孩子。” 014-细水还需长流 黄青鸾与黄兴海看着宋风波启动战神GTR载着沐夏花消失在十一连的cāo场正前方,象征xìng地挥了挥手,谈不上高兴与失落,毕竟来日方长,总有再见的机会。 “哎呀,我这个老头子又要想念这个小闺女啦。”黄青鸾踱步走着,不知是在抱怨,还是在倚老卖老地耍嫩。 黄兴海正在抽烟,眼角余光瞥了眼自家老爹,嘴上应道:“你只要不三天提次夏花,五天念次夏花,我这个做儿子的,每天都给你捶背。” “男娃娃哪有女闺女好,知道你那么不争气,当初非得把你丢进山里让你自生自灭去。”黄青鸾刻意道,带点暗讽,希望多少能激起黄兴海的韧xìng。 黄兴海却不上套,嘿嘿傻笑,一副厚脸皮则天下无敌的架势。 黄青鸾无言以对,自己这个儿子,没有齐武夫那般大毅力,却也不算不上进,虽然在咏春的成就是没法达到他的境界了,但也不至于丢人丢到外婆家去。好歹黄青海在一些方面要比他这把老骨头强,比如与大多军区的高位军官打成一片,在各个军区都算能说的上话的人,否则他也没这能耐整个十一连,享受国家给的福利了。没再纠缠一个没有结果的问题,黄青鸾给了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径自走回小屋浇花喂鸡,随之坐在躺椅上小憩起来。 黄兴海耸耸肩,继续抽着烟,搬了板凳看着十一连的犊子们,思绪放空,也不知在想什么东西,直到一根烟见底,烟灰落了一地,些许停留在他的土黄色皮靴上,站起身,找来几个可怜犊子,切磋几番,大获全胜,摧枯拉朽。 国道上一路奔驰,以时速160公里蹂躏道路的战神GTR里,宋风波看着神情些许不同的沐夏花,憋着好奇,耐心开着车子。起码是高兴的神色,宋风波没有道理去担忧什么。 只是,宋风波想得太过美好。沐夏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到家的第一时间便进了沐獒的书房,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出一番话,惹得沐獒神色诧异,好在没有恼羞成怒,只是拖着腮帮喊沐夏花先回自己房间里收拾收拾准备去大学。 沐夏花没有纠缠,她能从沐獒的眼神中看出抉择和犹豫,原本做好被沐獒痛斥一顿的她缓了口气,心情很好很放松,回到屋子里开始躺在床上看着淡绿色的天花板,也没花痴地乱蹦乱跳,就是淡淡地笑。 留在书房里的宋风波腰杆挺直地站着,看着沉默的沐獒,百感jiāo集,他没有想过沐夏花会那么疯狂,直截了当地说喜欢齐武夫,未免超过大部分人的底线了。 “齐武夫对夏花的感情如何?”沐獒打破沉默,言语平淡,不悲不喜,眼神平润,像头沉默的老虎,未曾露出王的野xìng。 宋风波迟疑一阵,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应该还没到喜欢的层面上,但对小姐的印象还算不错,如果老板真是那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意思,感觉有戏。” “说真的,我不介意夏花喜欢甚至爱上齐武夫,毕竟齐武夫如果能当我沐家的女婿,很多你都处理不了的棘手事情上,他都可以去摆平。那些让我碍于行动的老家伙也只能憋屈在胸。这次让你去当个马前卒,你给我说说,都发生了些什么故事,这个齐武夫又是如何打开夏花心结的。”沐獒露出少有的一抹微笑,那平润的眸子里有一种慈祥的神采。 宋风波一五一十地阐述着,齐武夫做过的任何一个细节也未曾放过,包括他的身手,能耐,以及游击战里救下沐夏花。 “这齐武夫,倒是和他爹有些不一样。在一些地方上,还会犹豫抉择。不过他那钻牛角尖的xìng子很好。夏花十四岁就被杨家那个臭小子的苦ròu计骗到,若非我那暗桩已趋成型,还不得让夏花遭了杨家的罪。齐武夫能打开这妮子的心结也好,只怕他对感情看得淡漠,让夏花空等几年,一无所获。”沐獒自言自语道,“随缘,随缘。” 宋风波缓了口气,心里为沐夏花高兴。气氛再度僵持,沉默的沐獒挥了挥手,示意宋风波可以离开了,在宋风波临走前又说了一句:“可以做些善意的小动作,抛些橄榄枝给齐武夫,别再这么按兵不动了,为了夏花,我就当一回愣头青。” 宋风波含笑点头,随之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去办沐獒jiāo代的事了。 一蛇出动,仓鼠追尾。 在所有人都意识到沐獒这个刚刚踏入知天命的年轻一辈已经有所行动的时候,大多人都在老谋深算地推敲沐獒为何会选择以笨鸟先飞先毙命的趋势当一次傻子。直到从自家在十一连的犊子那里听闻沐獒的闺女去了十一连并与齐武夫产生了些许瓜葛后,一个个也无法按兵不动,生怕沐獒借着这隐xìng的优势把齐武夫拉拢过去,或是构成良好的关系。 于是各个高位显赫,体制内,军制里的老家伙们,动用手头上的权利和人才的资源,开始收集关于齐武夫的一切,在暗地里开始一根接着一根地抛出橄榄枝,大多都想着点到即止,不能一下把齐武夫撑成一个胖子。可他们似乎都没去想其他人同样这种想法,于是,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的橄榄枝同时抛去,兴许会让齐武夫短暂的时间里目不暇接,随后再看齐武夫自个儿的定力和抉择力。又或者彪悍的不可一世,把伸来的橄榄枝统统斩断。 远在四合院,听一曲沧桑京剧的王书生在八百旁门的消息里听闻燕京甚至东北辽宁一些小家伙们的动作,挑了挑眉。只是笑言一句:“二牛崽子那脾气,就算不自成一派,也只给兄弟忘年jiāo做事。都是一群吃力不讨好的傻子。” 在十一连平静度过了两天的齐武夫终于迎来了不平静,原本在练功场上打着咏春,黄兴海杀了过来,只是说了句有人送东西过来。齐武夫一头雾水,没有想着从黄兴海口中得到答案,兀自走去cāo场。 是一辆很小众的雪弗兰,来人是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只是指挥着两个年轻手下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叠又一叠的书籍。眼尖的齐武夫很快扫见了那套心里念叨的《冰与火之歌》,随之看向赵檀,赵檀却以更加纯粹天真的目光回应他。心里已经知晓不是赵檀家里人派来的车子,便更添些许纳闷。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到齐武夫跟前,礼貌地点头示好,说道:“这些都是沐家对齐先生救下小姐的绵薄感激,听闻先生爱看些杂书,便随便淘了一些,希望符合你的口味。”说着,又递了一封平淡无奇的信笺给齐武夫,落款是宋风波的字样,齐武夫犹豫片刻,还是接过,年轻人便问清齐武夫的寝室,让手下把足有上百本的书籍搬往齐武夫的寝室。 半小时不到的jiāo集,沐家的几个人便离开了,齐武夫拆开信封,信封里是宋风波写的只言片语,讲了沐夏花回到家做的惊天壮举,也说了沐獒的反应和隐隐透露并不反对的意思,至于这些书籍,他也很坦诚地明说是在抛橄榄枝,也笑谈之后肯定会有更多其他家族势力的橄榄枝接踵而至。 齐武夫收好信封,回到寝室先是整理翻阅了大致书籍,也没有在意十一连cāo场上那群犊子异样的目光。他知道收下这么一些东西,便是领了沐家的情,总是要还的。归根结底还是沐夏花的关系,只此一家。 如果说上午的沐家行为只是小chā曲,那下午便足以称得上是浩浩dàngdàng,趋之若鹜了。 成群结队的长龙一般的名牌轿车或是运送货物的卡车在十一连的cāo场正面排到视野的尽头。无疑都是给齐武夫送东西的。 同样有书籍,有一些古怪的折刀和匕首,有制作精良的木人桩,甚至有和白熊长得几经一模一样的北极犬熊,同样少了一个耳朵,只是自身散发的那股气息与白熊不可相提并论。 齐武夫以一种冷漠的态度照单拒绝,阎王的脸色,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长龙的队伍败兴而归,整的燕京与辽宁的老家伙们郁闷不已,因为他们都知道,沐家送的那些微薄的东西,齐武夫都收下了,他们送的这些东西,总该有齐武夫相中的,却是落得一个闭门羹的下场。都没有恼怒,毕竟都是多年攀爬下来活的风光的家伙,只是有些羡慕沐獒这一出近水楼台的借戏演戏。既然知道齐武夫是个不吃利益勾心那一套的家伙,便不再钻一个牛角,命令自家在十一连的犊子们继续和齐武夫经营关系,在得知自家犊子见到齐武夫的次数比他们这些男xìng同胞月经的次数还要少的时候,也不去强求。开始谋划起两年后齐武夫出了十一连的何去何从。 沐獒在得知大部分老家伙都吃了闭门羹后,在书房里笑得畅快,檀木桌子都被他一巴掌拍得尤为响亮,虽对齐武夫称不上知根知底,也大致了解是个帮亲不帮理的护犊子脾xìng的牛角尖娃娃。还有些许瑕疵,但在风吹雨打下自己的雕琢下,会比那些钻石发出更耀眼的光芒来的。 多年未曾兴奋的沐獒甚至好奇两年后齐武夫出了十一连,该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闯入燕京的灰色帝国里,又是以什么手段整出一些通天的故事过来。 浇花的黄青鸾哼着小曲,神来一句:“细水还需长流,翡翠有待雕琢。” 015-竹叶青 在明着的一番物质轰zhà溃败后,燕京与辽宁那边的老家伙开始安静下来。纷纷开始谋划起两年后的招揽和铺路上了。人人都把齐武夫这么一个影响一方格局的角色放在心上,即便拉拢不得,也希望能有一个不错的关系,在任何前进的道路上都算一个有力的推进器。 齐武夫也得以安宁地过上一阵充实又消遣的日子。充实于每天还是保持着不到六小时的睡眠,压榨着体力考验着毅力,得到的反馈也让人满意,至少在每日晨间与齐武夫推手练咏春的黄青鸾时常会啧啧几声,赞美齐武夫哪一个对手动作的切换惟妙惟肖,也正因如此,现在二人的推手并非黄青鸾独自领着,而是你来我往,彼此感受。无非是黄青鸾带的更多些,齐武夫带的少一些。已有半斤八两的良好势头。至于消遣,不少宋风波送来的书让他看得不亦乐乎,特别是完整的一套《冰与火之歌》,人与龙,蛮族与妖灵。甚至战争与权谋。都被高位者当作游戏,将人命当作棋子与戏码,展开一场场血流成海却无法收尾的格局。 也使得齐武夫在看完这套书籍的最后一刻,不忘荒废一小时的扎马时间,回味全书,总能领会一些什么东西。至少许多对人对事的方式,书里的那些鲜明的角色,远比现实暂时接触到的人来得yīn险刁钻。 可能,早早被齐二牛丢进山里的齐武夫还是保留一丝天真的,即便孤寂,即便每日都要面对野兽,但他还知道咬着牙保护柔弱的野兔,保护受伤的狍子不被饿狼逮住。只是在最早接触了一些腹黑学术的书籍后,配备那本新华字典,开始了解可能并非真实的黑暗社会,于是抱着人皆如此的态度,以牛角尖的方式去看所有人。 齐武夫还会想起离开大兴安岭的前天晚上,齐二牛与他谈了许多,甚至谈及一些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从齐二牛口中说出来的东西。例如齐武夫的价值观,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活,当时的齐武夫并没有给出答案,因为心里没有答案。打有意识以来,便被齐二牛-逼着扎马,晚睡早起,泡yào酒,泡眼睛。山里苟延三年,归来苦练八极拳。看似是为齐二牛而活的,可齐二牛并没有要求得到什么,不过是用了一个蹩脚的激将法暗示齐武夫不需要管这个山里的爹罢了。 都是平静生活下的躁动,说自个儿的生活平淡,齐武夫宁愿说自己是在平淡中寻求自己人生价值观的真谛。他也几次问过自己,出了十一连,是真要像齐二牛说的那样趟黑走白,还是在大世界里走一遭,然后继续回那大兴安岭陪着白熊,看着齐二牛老死过去。只是在想的过程里,总会莫名其妙多了一道程序,便是找一个媳fù,娶妻生子,再给白熊找一条好的配种,生一个更棒的守山犬下来。后者脑海总是浮现一些想当然的北极犬熊,前者总是一张安静的脸庞,那个轻声说着回去告诉沐獒喜欢他,要等他去燕京的沐夏花。 齐武夫明白了惦记的滋味,知道了苦苦追寻却得不到答案的困窘,也在自个儿的执拗下第一次在国术上败在了黄青鸾的手里。但学会在惦记中磨砺xìng子,又在困窘里继续不断追寻,也在败北之后学得了咏春真谛。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段子。 而在这安静的半个多月里,齐武夫开始每天与黄青鸾下三局象棋。起初的时候,齐武夫在大致知道象棋规矩后便跟着黄青鸾的子,在发现后手永远吃一亏的时候,改成自损一千二伤敌一千的满盘狂杀的方式,却发现往往黄青鸾丢了一个pào或一个马的时候,他会丢两个以上的进攻子。也从实践上让他了解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大致道理。再之后,学会了谋划,琢磨,一个落子之后黄青鸾的落子和布局。只是依旧菜鸟的他如何比得了下了二十年象棋的黄青鸾。 在几次黄青鸾放水被齐武夫发现要求黄青鸾全力发挥的时候,面对的是摧枯拉朽的一盘告终。而每一盘耗时都要半小时以上,齐武夫琢磨下子的时间要比黄青鸾多了几倍有余。黄青鸾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乐和,因为齐武夫棋品很棒,也是他钻牛角的xìng子使然,凡是对东西感兴趣了,总会有种一举告破的冲动埋藏在骨子里,久而久之,这种冲动便沉淀下来,变成一种催化剂,循序渐进,推敲再推敲。 在这一点上,黄兴海是决计比不上齐武夫的,凡是黄兴海兴致使然站到二人边上看棋的时候,黄青鸾有一丝让黄兴海下一局的矛头的时候,黄兴海便撒腿撤退,不遗余力地消失在任何能被黄青鸾找到的地方。对此黄青鸾已经放弃,时常当着齐武夫的面玩笑几句家门不幸,而那时的齐武夫总在琢磨落子问题,听在耳朵里,却被自动过滤掉。 都算黄青鸾的一番苦心,他不过是想去掉齐武夫的一些锐气,戒骄戒躁、修身养xìng。再进一步雕琢,让太过钻牛角的齐武夫学会大局观的重要xìng。 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齐武夫往常晨间推手,中午和黄青鸾下棋熬到下午,一个人跑去东坝郊野的淡水湖泊冲凉去了。而这时十一连宿舍楼里无意间看到依旧单薄背心的齐武夫的犊子们,都会附上一句这个身子骨堪比超人的家伙又要去冬泳了。 在齐武夫重新披上背心的时候,只是听到一种琐碎的沙沙声,敏锐的眼睛马上在草丛里找寻到声音的来源。是一条通体绿色的竹叶青,不到三十厘米的样子,看着齐武夫吐着附着着dú液的舌头,蠢蠢yù动。 常年在山里林间打磨的齐武夫迅速在周围寻找些什么,他很清楚的知道竹叶青的习xìng,都是晨间和晚上出没的,在这种下午看到竹叶青的可能xìng只有两种,一种是死蛇,一种便是有主人的养蛇。 草丛微风耸动,齐武夫目光冷冽,迅速转身,化掌为拳,砸在一个娇小的拳头上。第一个照面,齐武夫看清对方是个相貌倾城的女xìng,并且在一拳里知晓这个女人在巧劲和借力上都比他要强上一些。 拱手,二字钳羊马,已是咏春的防守姿势,女子面容微动,神色玩味,不退反进,一套多变的拳路朝着齐武夫劈头而去,一味的进攻下,竟让齐武夫有些措手不及。 八极、咏春、太极、截拳道,甚至一些偏僻的西域拳法夹杂在一起,杂而不拙,让齐武夫暗惊。如他二十年浸yín国术,不过八极大成,咏春小成,眼前的面色表情的女人,却给他一种巾帼之威。 越打彼此越了解对方的斤两,一开始便没有藏着掖着的齐武夫大手大脚起来,不再被动防守,以咏春佯攻,八极拳实打实地胁迫女人一退再退,纯粹的力量上,齐武夫还要强上些许,他在试探眼前女人的底,如若再要强上一些,他也不再犹豫是否用一记贴山靠解决跟前的不速之客了。jiāo手间,还须留意一番草丛里的竹叶青,若是被趁机偷袭咬了一口,那便危在旦夕了。人养的竹叶青不同于野生,总会富有攻击xìng。 “你是黄青鸾什么人。”女子久违地开口了,是种软糯的声音,有些慵懒,手下却不曾停歇,咄咄逼人,在齐武夫八极拳的迅猛攻势下找寻机会,借力打力,卸去大部分的力道给予还击。 齐武夫皱眉,不想言语,眼前的女子太过纠缠,拳路多变,有些甚至闻所未闻,突如其来那么一下,让他心生些许疲惫,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女子冷哼一声,似乎注意到齐武夫下盘根基略差一些,不再硬耗,投巧佯攻上盘,主攻下盘。 齐武夫且战且退,又且退且进,女子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地不遗余力攻击齐武夫的下盘,无奈之余,齐武夫还是胸腔澎湃,双肩闸满力量,肌ròu膨胀,三步一踏,双肩一震,胸膛一扩,贴山靠迅雷之势作用在女子娇弱的身子上。 女子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数步,脚下未稳,险些摔倒,眉头微皱,停下进攻的趋势,问道:“你是齐二牛的儿子?”说完,对草丛里的竹叶青勾了勾手指,那条小青蛇快速地滑动过去,顺着女人弯下身子伸出的手指,缠在她的指尖上,看着齐武夫伸着脖子,吐舌头。 齐武夫长吁一口气,看着女子的目光不纵容也不警惕,缓和一些,点了点头,又道:“黄老爷子算我半个师傅。” 女子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布满冰霜的脸化了些许水分,道:“我车抛锚了,导航仪用不了,你带我去看看黄青鸾吧。他是我爸,我叫黄青蛇。” 齐武夫没有不打不相识的快慰,只有恼怒和不解。一来好奇黄青鸾怎会有个女儿,二来黄青鸾和黄兴海二人的脾xìng都算xìng情中人的沉稳之人,而眼前的黄青蛇却是一个蛮不讲理拳头最大的女人。 “别好奇了,义父而已。”黄青蛇看出齐武夫的神色,补充道,站在原地,等齐武夫做出反应。 齐武夫没再迟疑,率先起步,算是带路了。在走出东坝郊野时,看见一辆挂着沪牌的MINI,给这一言不发的女人冠上上海竹叶青的标签。 Ps:过渡和处理有些吃力,能说是瓶颈吗。 码了六个小时,删了改改了删,这章总算还算满意。 016-黑寡fù 黄青蛇从后备箱拿了一盒精致的玛瑙象棋,因为包装惹眼,齐武夫不由多看几眼,便不再和这个女人保持一致的步调,略微在前,没有并驾齐驱的意思。 “六子,给我安排一辆车到十一连,顺便把我的车拖走,它抛锚了。”黄青蛇打了一个电话,和电话那头jiāo代几声,跟在齐武夫的步伐后头。没有不耐烦,也不问这般走去十一连要多久,心想总不会差太远,否则齐武夫也不会选择来这冲凉。 抱着如此的心态,黄青蛇便跟着齐武夫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有些许恼怒,却也不至于坏她平静的心态。 在齐武夫把黄青蛇领进十一连后,只是给她指了指黄青鸾屋子的位置。便一个人回寝室了,本就下午去的东坝郊野,若是一人来回长跑,不过一个小时,而黄青蛇一来拿着贵重的象棋,二来齐武夫总觉得和一个女人在荒郊野岭的国道上一起跑,有点跳梁小丑的别扭劲。便这么荒废了自己都觉得可惜的两个小时,也执拗地告诉自己今天要再少睡两个小时把这些时间弥补回来,潜意识里把黄青蛇当作害他少睡两小时的罪魁祸首。 黄青鸾早已想到会在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撞上这个关系甚差的闺女。这个在上海手段通天说一不二的女人,不过二十七岁,却已打造出半个灰色帝国。领域开始涉及浙江一带,大有专攻苏杭两地的苗头。却因最近杀出一个儒雅刁民,经历两场大风大雨,已趋成型,使得黄青蛇延伸的手段暂且停下,转而处理这个沪内的危险角色。几次大出血的情况下,未能给予致命一击,反而使得其在涅的同时再度培养出几个可靠心腹,培养的暗桩都已联络不上。让黄青蛇头疼不已。 黄青鸾并没有给黄青蛇特别好的脸色,也很顺其自然地收下黄青蛇送来的玛瑙象棋,黄兴海似乎不太欢迎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便躲在自个儿的屋子里抽烟看电视。黄青蛇的神色缓和,在面对黄青鸾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快要死的时候吃到的那一口饭,那个最早教她咏春的老头子,把自己托付到上海,跟着另一个老师傅学武,读书,然后又因一些巧合与无奈走到今天的位置。她知道黄青鸾很反感她如今从事的那些勾当,都是些暗地里杀人不见血,埋人尸首不盖棺材板的折寿勾当。气得当初黄青鸾大险些不认她这个义女。 “你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我自然开心,可还是那句话,得过且过,能不干的事就不干,折寿。多做些好事,积点阳寿,虽然没法将功抵过,也求个心里安宁。”黄青鸾半教导半唠叨着,抬头看了眼多年未曾变化的黄青蛇,依旧一副妖娆倾国的皮囊,只是手指的那条蛇换了个模样,估计不是死了就是被她给弄断脖子了,“来了这就跟我晨起打打拳,我多收了半个徒弟,很有慧根,不知道你见过没,是齐二牛的儿子,我也算破了一个大戒,但这小子,我喜欢,比兴海有出息。” 黄青蛇抿了抿嘴,轻笑道:“jiāo过手了,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下盘不太稳,但能看出干爹雕琢的成果,城府还行,脾气挺犟,好在知道取舍,虽得大器晚成,却也该被燕京许多老家伙叼上了吧。”说完,心里也是对齐武夫这块金子暗暗打谱,却是知道自己的势力还渗透不到燕京这个深潭来,也放弃那丝渺茫的想法。没敢说出来,生怕黄青鸾知道她也在打齐武夫的主意,一顿恼怒。 “噢,这小子和你撞上面了。也罢,原本还想着明天喊你和他切磋切磋的。以他的xìng子,肯定看你不顺眼,说不准明早就一个人去晨跑了。”黄青鸾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嘀咕几句,旋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躺床上去了,“就住你以前来时的那个屋吧,就我那夏花闺女睡过。” 黄青蛇无奈,知道黄青鸾有早睡的习惯,可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八点就躺在床上打呼噜。心里有数,知道黄青鸾会生她一辈子的闷气,不强求,轻叹一口气,这时黄兴海从边上的屋子走出来,看见黄青蛇冷哼一声道:“什么时候再找个好丈夫,把自个丈夫在被窝里弄死,再当一回寡fù,再多敛点财呗。” “黄兴海,我不介意现在抽烂你的嘴巴。”黄青蛇面若冰霜,看着黄兴海,不同于看黄青鸾时的尊敬,虽然依旧安静,却露出一丝杀气。 “再扰我清闲,老头我不介意收拾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黄青鸾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使得黄兴海耸了耸肩便离开了,黄青蛇不再纠缠,没有回屋子,而是去那很久未曾去过的练功场地。 撞见齐武夫,没多大惊讶,就在一边静静地看齐武夫对着木人桩打咏春,老神在在,游刃有余,打的木人桩劈啪作响,听着都颇为舒服。继而跑到梅花桩上扎起马步,对黄青蛇视若无物。 黄青蛇拿指尖点了点手指上的竹叶青,小青蛇顺着手指滑到地面。径自吐纳一番,打出一道齐武夫至今回味的拳路,即便扎马的齐武夫,借着眼睛空闲之余,捕捉着黄青蛇的拳路动作,总能看到一些拳路衔接的点睛之笔,暗暗记在心里,知道这都是日复一日练出来的,不可急于求成。 一夜过的很快,在持久的耐xìng子里,黄青蛇在凌晨的时候败下阵来,看着闭目已经保持站桩姿势两小时有余的齐武夫,往回去的小路上走。心里给齐武夫定位又提升一些,手指抚摸竹叶青,掏出贴身随带的小本子,拿出纽扣圆珠笔,应着黯淡的月光写下寥寥几字:“齐武夫,潜力股。” 旦日天光大亮,齐武夫未曾出现在黄青鸾的屋子门口,拖着无尽的疲惫之意去那东坝郊野冲凉醒神了。而这日开始,赵檀也耐不住齐武夫的榜样作用,跟着齐武夫一同晨跑,哈欠连连,却也坚持下来,虽然气喘,却不至于累倒趴下,只是看齐武夫站在淡水湖泊前风轻云淡地一跃而下,自个儿的汗毛竖立起来,暗自告诉自己好歹都要爷们一回,深呼吸,打了一套热身的八极拳路,把短裤都不落下地脱了,生怕沾水晚些穿上把命根给冻坏。下水的刹那,零度不结冰的湖面冻的赵檀破口大骂。大口喘气,在湖里不断游着,以求暖了身子缓解寒冷。 至于齐武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让赵檀咋舌。双手抓着岸上的岩石凹口处,眯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对此赵檀见怪不怪,毕竟已经知晓齐武夫是从小泡的珍贵yào酒才有这么一个御寒内热的身体,羡慕不得,只得苦逼cāo蛋地一个人在水里折腾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承受不住上了岸,赤膊着连着把一套热身八极拳路打了几遍,直到身子都干了才敢穿上衣服。整个身子却逐渐暖和起来,呼吸也顺畅一些,并不明显,但对于赵檀这种练家子而言却能感应的到。小喜,暗自告诉自己熬着xìng子,苦了身子和那杆qiāng也得坚持着每天和齐武夫晨跑晨泳,晚跑晚泳。 赵檀坐在岸上看着岸边睡着的齐武夫,没有喊醒他的意思,眼前这个家伙,睡眠质量实在太差,能让他多睡一会便是一会。事实却是齐武夫发觉自己一觉在水里睡到正午时分而赵檀没有喊过他,险些一套连招将赵檀就地正-法,在这荒山野岭上演一场男人与男人的赤膊战争。好在理xìng告诉他该去找黄青鸾下棋了,一路长跑回去,这次没等赵檀,一气呵成,加速再加速,直到达到十一连的时候他自己都面色苍白气喘吁吁,更不要说才跑了一半路程大骂齐武夫是个忘恩负义东西的赵檀了。 都是苦命娃,前者是自己逼自己的,后者则是被齐武夫逼出来的。 来到黄青鸾庭院前的时候,黄青蛇正在与之对弈。 黄青鸾黑棋落子,损二马一pào,将黄青蛇杀得片甲不留。齐武夫为未能赶上一局好棋而暗自扫兴,在黄青鸾眼神的示意下,黄青蛇让开座位,齐武夫替代上去,执红帅动pào,挺马。你来我往,斟酌许久,还是一败涂地。 又接连下了两局,没有悬念的败北,却也耗去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黄青鸾yù要小睡,进了屋里,黄青蛇有意与齐武夫下一局,齐武夫没有回避,摆子对弈。 实力依旧相差甚大,不同的是黄青鸾落字如飞,黄青蛇还需斟酌一番,最后一局棋耗了一个小时方才结束。黄青蛇胜在马的巧妙运用上,双双马后pào,让苦苦拼掉黄青蛇两个车却没了进攻子的齐武夫只得认输。 都没到以棋局说话的境界,黄青蛇玩弄手指的竹叶青,轻声问道:“上海有几位不出世的国术师,我的一些拳术也是从他们那取来的经。等你出了十一连,有空不妨来上海兜兜走走。”语气平缓,似乎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似的。 不等齐武夫回答,黄兴海冷不丁走出来,抽着红河,吐出不lún不类的烟圈,同样轻声对齐武夫说道:“武夫,上海可去,那些国术前辈也可见上一面,但千万别进了她的屋子。她在床上把自己的丈夫弄死了,成了寡fù。说不准勾引你让你为她做牛做马的,到时候用相同的套路暗地给你一刀。沪一代,不知情的都喊这婊子竹叶青,知情的,都叫她黑寡fù。” 黄青蛇目光冷冽,小指的指甲片抵在竹叶青的三寸处,力道大了一些,这条不足三十厘米的竹叶青已经断成两截。 黄兴海屁颠走了,显然点到即止,眼见惹恼黄青蛇,便见好就收。 齐武夫看着眼前神色趋于平静的黄青蛇,不等他回答,黄青蛇已经起身离开了,剩下棋盘上断成两截还在挣扎的竹叶青。轻笑一声:“当真是个黑寡fù。” Ps:晚点了,抱歉。 017-不期而遇 黄青蛇很有自知之明地离开了,似乎没能来这里缓口气,反而添了几分煞气。 度过了几天,齐武夫才在对弈的时候听黄青鸾冷不丁地提起黄青蛇害死的丈夫是黄兴海当初在南京军区“飞龙”部队出生入死一同奋斗的兄弟。 齐武夫恍悟,才算明白黄兴海对于黄青蛇的争锋相对,毕竟印象里的黄兴海,从来都是对自己知晓或者感兴趣的事物发表些许意见,其余时候,大多都像个透明人,在边上或是瞅不见人的地方抽烟忙活自己的事情。 “可终究是自己养大的闺女啊,只是让她去了上海之后,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我能看出她的苦衷,可她倔的很,连我这个干爹都不肯告诉。”黄青鸾游刃有余,落子如飞,像是看着一场已经有结局的棋局,成竹在胸,略微叹息道。 齐武夫皱眉琢磨,应了一句:“虎dú不食子。” 黄青鸾哈哈大笑,手上把玩着从齐武夫那吃来的一个红pào,继而放低了嗓音道:“也因为这样,小海跟我总有一点疙瘩,不怪他,还是怪我这个当爹的。” “我活到现在就当着齐二牛的面喊过他一次爹,比起兴海哥,我的xìng质可能更加恶劣吧。”齐武夫自嘲道。 黄青鸾的眼神波动一些,还是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只是佩服于齐二牛放养齐武夫的勇气和决心。将心比心,他即便有那个魄力放养自己的孩子,也忍受不了看着孩子水深火热却忍着不去搭救让其自生自灭的痛苦。 分神之际,齐武夫落了一子,不禁赞赏一句,算是神来一子,封了黄青鸾三子的进度,要打开局面,势必下一个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子才行。 “再过半个月,我这也放一个月假了,你和赵檀现在的关系怎么样?”黄青鸾看着棋盘,果真下了一子亏本的路数,也在无声无息地布局,挽回局面。 齐武夫再度下套,大杀四方,没有发现黄青鸾的几手刁钻布局。随即顺口道:“挺好,能称得上朋友,也有韧xìng,敢赤膊了在湖里冬泳十分钟,每天跟我晨跑晚练的,肯定是这十一连最出息的。” “你不比他有出息?”黄青鸾嘿嘿笑道,旋即一子两瞄,齐武夫如何落子,都要面临缺少一进攻子的局面,皱了皱眉,又开始思索起来,黄青鸾继续道,“我半个月后准备自己去黄山走走,逛逛,你就跟赵檀回北京去城市里见个世面吧,不过话说在前头,不要荒废了练拳。” 齐武夫没有回应,继续陷入打量棋局,仔细斟酌的状态里,一言不发,目光如鹰。 黄青鸾喝了口浓茶,苦涩入蕾,静观其变。 半月眨眼即逝,已是寒冬,十一月的尾声恰如其分地下雪了,在这个十一连的cāo场上,堆积少许的雪,无聊的犊子们会打几场冻死人不偿命的雪仗,齐武夫则见怪不怪透过寝室的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屋里正和赵檀吃着热腾腾的羊ròu火锅,再弄一碗从黄青鸾那里捣鼓来的米酒,香甜可口,赵檀跟着沾光,好不痛快。 “今天大伙都开始收拾行李陆续回去了,明个儿我家的车也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黄老爷子和我打过招呼了,你跟不跟我去北京走走?”赵檀一口涮羊ròu溜进嘴里,滚烫带着酱汁,咀嚼着继续道,“那叫沐夏花的不是清华的吗,有空哥们我也能开着宝马给你当回司机,在清华校园里尽情碾压,然后在车门上贴一句沐夏花我爱你什么的,多感人啊。” 齐武夫瞅了赵檀一眼,闷头抢着赵檀刚丢进去的半盘子羊ròu,尽数拣到碗里,沾了酱汁一口吞下,满足道:“你再拿沐夏花和我开玩笑,我就把你丢进我湖里一小时,把你冻出毛病。” 赵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毅然道:“作为现世的唯一一个男xìng丘比特,我的神箭必须完美地shè在你和沐夏花的胸口,让你们能够永远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我的宗旨,就算你要把我大卸八块了,也丝毫撼动不了我的决心。”说完,赵檀便后悔了,齐武夫已是对他一阵傻笑,他明白,齐武夫只要一对他傻笑,他总会在当天倒霉的。或是晚上洗澡的时候冷不防地被齐武夫浇冷水,或是晨泳归去被齐武夫几乎变态的耐力远远甩在后头,一个人苦逼地吹着冷风慢跑回十一连。 赵檀立即改口道:“齐先生,我为我方才说的那些话感到万分抱歉。可能今天米酒喝的多了,有些醉了,不要当真。” “酒后吐真言。”齐武夫刻意刁难补了一句,继续冲着赵檀傻笑。 赵檀yù哭无泪,败下阵来,道:“好了,整不过你,打也打不过你,说过你了还是打不过你,拳头硬的有理,咱也不是君子,就不和你咬文嚼字磕碜人了。别摆谱了,跟我去燕京逛逛,带你把那什么ròu末烧饼、zhà酱面、银丝卷、酥油烤鸭吃个遍。” 齐武夫没有表现出天人jiāo战的姿态,只是神态恢复往常的冷寂,说了一句:“吃不穷你,也不少我这一张嘴巴。” 赵檀哈哈大笑,大快朵颐,又是一盘子的羊ròu倒进锅里,再加些白菜豆腐,香气四溢,透过窗户传到隔壁的寝室,招的那些犊子鬼哭狼嚎的,大吼着回去要把羊ròu火锅吃个痛快。 几件衣服,一双破旧的短靴与夹层里永不离身的折刀。背上塞满书籍的旅行包,齐武夫坐上赵檀家里派来的那辆银灰色奥迪Q5,扬长而去,透过后视镜看着十一连,想到一个月没法和黄青鸾坐在一起心无杂念地对弈,心底总有些不舒服,旋即又是那张干净的脸庞无端出现,嘴巴微微动了动,咬着字却没有发出声音,许是清华二字。 下了国道,车水马龙,繁华都市。高楼林立在齐武夫的瞳孔里,红灯转绿灯时轿车的疯狂鸣笛声和一些方言像久违的朋友横穿到自己的耳孔中。这是一种老北京夹杂着现代北京的浓浓气息,些许陌生,却并不别扭。 直到车子停在朝阳区团结湖,靠近朝阳公园南约五百米的万科公园五号。司机陈默和赵檀挥了挥手,只是寒暄一句:“安顿好了别忘去看看老板,这几天老板也不是特别忙,你们爷俩也好聚一聚,这不还有个新朋友吗,老板也好客。”不忘见缝chā针地示意赵檀别忘了把齐武夫这尊活佛带过去。 赵檀只是笑笑说记在心上了,便与陈默作别,领着齐武夫走进这栋高档公寓小区。 二十六层的高楼,在电梯默默运作,一直到顶层才停下,赵檀翻出钥匙,很小资的装修,淡绿色墙面衬底,对眼睛很有好处,自动热能地毯语音控制空调诸如此类的高科技都是齐武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也就随遇而安地把旅行包放在沙发上,静静打量。 两室一厅的房型,百来平米,算很大了。 赵檀指了指干净的客室,道:“半年前买的房子,客室也没人住过,晚点我去买点床单什么的,这一个月你就将就着,真去住那啥五星级酒店的,以后也有机会。”说完,意识到齐武夫似乎是无需盖被子的,自己干笑两声,也没说出自己笑的原因。 齐武夫拎着包走进屋子,把包放在写字台上,取出一本弗朗索瓦丝萨冈著的《你好,忧愁》看得津津乐道,唯一的缺憾便是汉译的,倘若他能读懂原汁原味的法文,可能会更加感同身受作者给人预示的故事吧。 赵檀打了个家政电话,不到十分钟便来了一名四十有余的中年fù女,把这染了一层灰层的屋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打扫一遍。唯一的chā曲便是看到天寒地冻天气下依旧只穿一件背心的齐武夫惊讶一些,好心叮嘱小伙子要多穿几件衣服以免着凉。 齐武夫安静地说了声谢谢,继续风轻云淡地互不干涉地忙其所忙。 最后空旷的屋子里就两个大老爷们各自忙活着,赵檀一个人捣鼓起许久未碰的PS3,最新的战神一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即便查阅了网上攻略还是无法以最完美的姿态把死亡难度打通。 齐武夫看了将近两小时的书,闭了十分钟的眼睛,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的整片天空,一览朝阳的大街小巷,熙来人往。弄堂里的人走茶凉,阳光底下的老少谈笑,以及朝阳公园与更远一些的景物缩影。广袤天地间,自己实在太过渺小。 在赵檀再一次看着勇猛的奎爷被怪兽撕成两半之后,他闯进齐武夫的卧室,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翻阅着齐武夫看的那些书,纳闷道:“你就那么珍惜光yīn吗,好歹给自己放松放松,找些宽裕的时间睡一个舒服的觉。你这每天不是练功就是看书的,也太大毅力了,你又不是唐僧,要去西天取经。” “有空你教我写字吧,或者帮我弄点自学的读物。练字册之类的都行,对了,这里去清华怎么走。”齐武夫合上书,将秋叶当作书签夹在其中,看着正随意翻阅书的赵檀道。 赵檀一脸尽在不言之中的笑容,说道:“走着,我正好去海淀的芒果酒吧凑凑热闹。顺路载你吧。”说着,跑出屋子再度进来的时候提着一个款式稍旧的诺基亚M2,丢在床上,道:“这个手机你凑合用着,不然到时候都没法联系你。不懂的话也没关系,晚些我打个电话给你,你会按那个绿色的接听键就可以了。如何,现在出发?” 一路飞驰,宝马750Li耀眼地在公路上侵略着他人的眼球。红色的军区牌照又让那些本以为赵檀是个普通富二代的小资白领看得望尘莫及。由朝阳公园向着海淀区疾驰而去。 清华北门,一袭休闲装的沐夏花赶往信息大楼,安静自如,只是惹来无数男xìng的目光,或侵略,或爱慕。不染淤泥,等待久违的一场不期而遇。 018-生如夏花 当宝马750Li彪悍地停在清华大学北门的时候,不少大学生或是来清华大学观光的旅人都会认为是哪个老板送他包养的大学生回学校了。 直至下车的齐武夫绞碎了那些人的揣测心理,又因迷彩裤与一件单调背心的拉风造型惹来不少人的注意。毕竟这个寒冬时节,大多人已经穿起羽绒服,倘若那些80、90后的女人能为了漂亮忍受寒冷穿超短裙的话,那齐武夫给人的感觉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了。 只是当他们都没有从齐武夫脸上找到丝毫寒冷或是忍受寒冷的神色后,各自都有疑惑有好奇,却是该去下一个教学楼的继续前行,旅人则在远处拍下齐武夫这么一个奇葩,兴许传到网上,都会被人质疑这么个人是被PS上去的。一身夏天装扮的他,与冬衣裹身的大多数人比起来,格格不入。 “到时候联系你,晚上带你泡酒吧。”赵檀打开车窗,对齐武夫说道,齐武夫点点头算是回应,赵檀拉上车窗倒转车身,启动,扬长而去。拉风的牌照和车型让大多数人都有些许羡慕,也有一些恶趣味的人会把齐武夫和赵檀联想成攻与受,毕竟内心极其自卑的人,总是希望从一些成功人世的身上找到瑕疵来弥补心里的卑微。 走在熙春路上,路过清青时代咖啡厅,看着情侣正对面彼此坐着,安静看书,彼此不时抬头说些什么,也会有人注意到透明玻璃外行走的齐武夫,拿出DSLR-A290定格那一瞬间。酷冷冬寒,背心迷彩裤,健壮饱满,上形体杂志封面也不为过。 随遇而安,齐武夫没抱有太大的期望能遇见沐夏花,只是想着既然到了北京,总该来她说的地方试着找找她,即便没有寻到也罢,许是无缘,终究是来过了。 辗转过几个拐脚,偌大的紫荆书店呈现在齐武夫的眼前,撩拨着他的心思。毫无争议地走进这装潢别致的书店,漫无目的地来到一个书架前,是当代小说的版面,一扫而去,有眼熟的几个作者,也有几个有些不顺眼的作品。没有在这个书架前停留太久,一来没有这个心思看这些大部分悲春伤秋谈及青春的小说,二来突发奇想地要找些练字的教学读本。可他似乎忘了一点,在这个清华校园里,又怎么可能去卖小学生用得着的练字本。 苦苦搜寻之下,最终败兴而归,走出书店,好似一道荒诞的风景线,吸引着书店店员,以及淘书的些许学生。 傍晚的清华大学,不算冷清,伴着夕阳西下的些许情调,大多情侣都会选择xìng地走出清华大学去小吃街上吃些东西,抑或是去咖啡厅里谈情说爱。齐武夫夹杂在这么一群人里逆向而行,看着一草一木,想起大兴安岭时庸庸碌碌的生活。哪棵松柏被白熊撒过多少泡尿,哪块区域的陷阱逮过多少狍子,呼吸间都是熟悉的气味。回过神来,却是人情冷暖有世故有背叛有爱有恨,都是齐武夫在书里读到过,却不曾亲身经历感同身受的未知东西。 对于一个在山里过活二十年的犊子而言,总该对这个世界存有一些憧憬,一丝勃勃野心,只是齐武夫在一些方面上谦卑一些,在某些地方钻牛角尖一些,又在某些地方不知好歹一些,然后跌跌撞撞走到这里,其实也只是想在某些地方温存一些,或许,应该,便是因为她。 齐武夫无端地笑了,在旁人看来,这个一脸冷寂的男人突然笑起来,似乎给寒冷的冬天添了几分明媚,几分破寒的温暖。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有共鸣似的,看到齐武夫笑容的过路人们,也都笑了。 坐在教室前排位置的沐夏花安静地翻阅一本普及知识的有关电脑cāo作系统的书籍,刚走进教室的一对情侣恰巧地坐在她的身旁,女方拿出索尼单反,和男友一同翻阅着方才拍摄的照片,沐夏花习惯xìng地把瞳孔停留在单反的屏幕上,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侧脸,短靴、迷彩长裤与单薄的白色背心,下巴有些许长长的胡渣。 当年轻的教授走进教室的时候,习惯xìng地向座位前排扫去,却出乎意料的发现那个沐夏花的专座上没有人。推了推黑框眼睛,目光扫到了沐夏花的同班同学,问道:“沐夏花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她刚才急匆匆走了,应该有什么急事吧。”回答他的并非沐夏花的同学,而是一些对沐夏花熟知的学生,出于爱慕,出于欣赏抑或是纯粹的好感,大多人都会若有若无地把关注放在沐夏花的身上,于是知情也理所当然。 年轻教授没再追究,开始一如既往雷厉风行的讲课,只是好奇这个发烧感冒都雷打不动地坐在前排座位的女生竟会缺席。 对于早有了心理准备的齐武夫而言,清华大学再大,也给不了他多少惊讶,漫无目的地走过一条又一条分岔路口,最终站在转身便是河的清华大学图书馆前,两分钟后,齐武夫再度走出来,看着无数学生趋之若鹜地走进这栋图书馆。他则遗憾地轻声嘀咕:“有一张学生卡便好了。” 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上形形色色的男女都会注意一些,想在下一张脸庞上找到熟络的容貌,这是齐武夫第一次萌生出来的情绪,贯彻到底,不容自己抗拒。只是前方的路四通八达,教学楼各种商铺层出不穷,看得齐武夫眼花缭乱,不知从何走起,何处为终点。 而在齐武夫走过的那条路上,从来都是安静的不曾说话的沐夏花却一改常态,几乎每走过一条路口便逮一个同学问道:“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迷彩裤披着白色背心的同学?” 因为大多人都对齐武夫这般装扮记忆深刻,自然能给眼前漂亮干净的沐夏花答案,所指的方向大多都是对的,只不过齐武夫行走的方式不拘泥,东拐西绕的,沐夏花一路小跑,早已气喘吁吁,还是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个在山坡林间,后脑勺中弹后有些落魄地走下山坡的背影。 咬咬牙,继续小跑着问着一路上撞见的同学,大多人一边受宠若惊地给予回答,一边各怀心思地掂量齐武夫与沐夏花是什么关系。毕竟沐夏花这种校花级的美女,又不似那些已被包养的花瓶,大多都惊讶于这个安静到甚至让人怀疑是哑巴的漂亮女孩,今天怎会如此反常。 跑着,傻傻的抱着希望寻找着,人群里搜索着,那个十一连里自己蹲着看着勤奋练拳的身影。那个没有多少回忆片段却轻易钻进心窝里的身躯。那个在无数藤条过来的时候搂住她,给予一丝温暖又让她感受到他承受着疼痛的身体。 直到再也走不动了,脚跟已经无比胀痛,额头的几缕发丝沾着汗水粘附在一起,娇嫩的脸庞带着些许苍白,一个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揉揉脚,拿出手机给宋风波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波澜不惊的软糯回应:“大小姐,现在你不是在上课吗?” “齐武夫来北京了。”沐夏花轻声说着,把额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宋风波微微笑出声,说道:“是啊,我也刚知道他来北京不久,师傅要去黄山走走,所以十一连就放一个月的假,他应该是和赵檀一起住的吧,这是师傅和我说的,还说到了燕京让我照看着呢,怎么,你没找着他?”宋风波能从沐夏花略微沮丧的口气中听到她的些许失落,刚想继续安慰却发现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哽咽声,很轻很轻,轻到让他都险些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小姐,我还没说完呢,你别哭。”宋风波有些急了,这个从小到大倔强安静的妮子,即便委屈难过都放心里,再憋屈冤枉也会当着他的面笑一笑,哪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今个儿这般哭的悲伤。此刻在卧室看电视的宋风波立即关了电视机,拿好钥匙便冲出屋子,奔往停车场,朝着清华大学赶去。也不知是谁挂的电话,手机那头已是嘟嘟嘟的忙音。 一时间,这个本该平淡无奇的路口停留了不少学生,站在一旁看着哭泣的沐夏花,有议论,也有鼓起勇气准备上前当一回白马王子的犊子。 “有没有学生卡,借我用用,我想去图书馆看些书。”熟悉的嗓音,沉沉的冷冷的,传到沐夏花耳朵里的时候,却是暖暖的,抬起脑袋,带泪梨花的脸庞破涕为笑,不少已经准备上前的犊子瞬间软蛋,毕竟眼前这厮迷彩长裤白色小背心的汉子,才应该是这场闹剧收尾的主角啊。 齐武夫笑得有些别扭,可能这种陌生的表情与他而言还并不习惯,顺着心底涌出的一股子矫情,说道:“离开大兴安岭的前一个晚上,我爹问我人生的目标和追求是什么,那时候我没回答,其实也不太知道。现在我可能明白了,可能是错的,但一错到底我也乐意。”说着,齐武夫把坐在台阶上的沐夏花拉起来,搂在自个儿怀里。 沐夏花带着泪花的笑容,绽放了这个路口,点亮了这短暂的寒冬傍晚,不知多少犊子明着跺脚大喊自个儿悲催,心里又跟着一起暖洋洋。 又不知那个他在这一刻彻底夺走了她的心,又是哪个她为他哭,为他笑,还想为他生孩子,为他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好妻子。 她活在世上,总该为一个他绽放。 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019-浑水 在宋风波那辆战神GTR碾过清华大学北门的时候,他已经试着打沐夏花的电话,却已经处于关机状态。宋风波皱了皱眉,将车停在路口,打了几个电话,才长长吐了口气,点了一根烟,吸完便启动车子开出了清华校园。 “这齐武夫和小姐的关系进展是不是有些快了。得和老板说一声。”宋风波笑着自言自语,看着后视镜里的清华大学,依稀看见许是笑颜如花的沐夏花。 在前往清华大学图书馆的路上,一路上都引来频频的回头与关注,兴许再过半个小时,清华大学的学生论坛上便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关于沐夏花的帖子。大抵内容无非是这个出淤泥不染的校花似乎已经名花有主。好在并非那种狗血的包养桥段。可依旧有大部分单身的汉子仰天长啸,悲哀着又一个原本单身的校花已然有主。 当图书管理员再度瞅见齐武夫这么一个不速之客走进来的时候,脸色实属有些不耐烦,毕竟他不曾觉得这个身材健硕穿着奇葩的汉子会是清华学子,早就给予了一个外来小混混的框架。只是在他看见齐武夫身旁的沐夏花时,自然地收敛了方才的神情,一脸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常客,只是在下意识的目光扫视,由上到下看见娇小的手正握着布满老茧的黝黑大手时,神情古怪,看着齐武夫的神情又似打翻的五味瓶。是一种既被闷声拍了个巴掌,又想拍齐武夫一巴掌的感觉。 作为沐夏花的追求者之一,他一度认为自己所处的位置算是追求者中能与沐夏花面对面jiāo流以及接触最多的了,而他也一度努力建立良好的形象,秉持着细水长流水滴石穿的信念,相信沐夏花这个妮子迟早会和自己走到一起的。 而齐武夫却在他嘲笑的同时又让他不得不惭愧,在心里重新掂量这么一个人,或是把他当作xìng格诡异的富二代,又或是将他认作哪个军区的特种兵,而一度相信他是以金钱的诱惑亦或是以权利的胁迫才做到这般抱得美人归的。 “夏花,这是你男朋友吗?挺与众不同的。”抱着最后的一丝自欺欺人,图书管理员想要从沐夏花的口中得知真正的答案。 沐夏花抬头看了一眼正把目光丢在书架上的齐武夫,微笑点头,彻底泯灭了图书管理员最后一丝奢念。沐夏花刷完了卡,便陪着齐武夫步入方才还抱怨进不得的图书馆。在无数安静读书目光炙热的犊子眼前,并不过火地温存着。 “这有什么练字或是学写字的相关书籍吗。”齐武夫眼神在书架上游离,yù要找到一本练字的书才肯罢休。 沐夏花一脸好奇齐武夫为何对这种书感兴趣,却还是照着印象里似乎看见过一本关于楷书练法与写法重点的书籍,拉着齐武夫走到相关的书架上,仔仔细细地一本书一本书看过去。不因心里的好奇刻意去询问齐武夫为何要找这种类型书籍。 “我不会写字,想学学。”齐武夫直截了当,沐夏花只是抬头冲着齐武夫轻笑,并没有把齐武夫这句话当作笑话的意思,随后不再从书架上找寻书籍,说道:“练字的话,就让我来教你吧,这大学的图书馆,可找不到你要的那些东西。而且,写字是门学问,得有老师教才行。” 齐武夫点头说好:“我这次在北京住一个月,你觉得你能把我给教会不,许多字我脑子里都能画出个大概,就是不知道笔画的顺序,还有那些冷兵器耍多了,我也不知道握笔杆子的滋味到底是个什么样。” “有一定的基础,学起来就容易的多了,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沐夏花想了想,已经在脑海里把能够腾出来的时间都铭记在心,“不用担心我的学习,我在课余的时候教你,让我过过老师的瘾也好。” 不容抗拒,齐武夫自然没找理由,原本是想让赵檀教自己的,既然沐夏花提出来了,没法拒绝,这时手机响起,齐武夫拿出诺基亚M2按了一下绿色的接听键,便照着往常赵檀打电话的方式,将手机贴在左耳。 “武夫,你在哪,有没有抱得美人归呀。我在北门这里了,就是下午把你放下车的位置。”赵檀的声音在手机这头响起。 齐武夫索xìng将手机递给沐夏花,径自道:“你对这熟,你跟他说。” “我们在清华大学图书馆,你沿着熙春路笔直开,就能看到了。”沐夏花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将赵檀虎躯一震,他原本只是调侃齐武夫,并没有想到齐武夫还真能撞见沐夏花,此刻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难免尴尬地干笑两声,给沐夏花打了个招呼,朝着熙春路一路开着,夜色已暗,天色渐黑,路上的行人却越发的多,毕竟到了饭点,大多还未踏入社会的清华学子看着赵檀这辆宝马750Li,默默将它作为步入社会的一个目标。至于那个车牌,却是他们想都不曾去想的奢望了。 齐武夫与沐夏花也走出了图书馆,步入夜色里,靠着身子牵着手走着,也没有特别矫情或是小鸟依人的暧昧,顺其自然的默契,让旁人羡煞不已。 没多久便撞上赵檀的宝马,在询问后知道沐夏花还有晚自习,本就有些犹豫是否让沐夏花跟他一同去酒吧的齐武夫便彻底断了那丝犹豫,轻轻拥抱作别,看得在车上的赵檀险些一个激动踩在油门上。 沐夏花小跑着离开,齐武夫只是站在原地望了一会远去的,时不悄悄回头再看看齐武夫的沐夏花,然后坐进副驾驶席里,等待赵檀有所动作。 “同志,我只是和你开玩笑,你还真对这妮子有意思?”赵檀点了根烟,一本正经道,他不会质疑齐武夫的爱情观,至少他知道齐武夫的牛角尖脾气如果真喜欢上一个姑娘,肯定宁肯负天下人也不会辜负这么一个女人的。 齐武夫只是别过头看着窗外,夜色下的瞳孔深邃漆黑,沉沉的嗓子扯动了一下:“对。” 赵檀怪笑两声,踩下油门,换挡提速,在这个jiāo通发达的校园里穿梭起来,直至驶出校门,向着海淀区奔驰着。一路越过无数轿跑别克,惹眼的红色牌照无形中总是增添了几分优越感。 作为海淀区五道口的学府之地,芒果酒吧是地标xìng的娱乐酒吧,在年前横空出世,在繁华的购物中心商厦一层,六百平米的营业面积,东南亚泰式的装修风格又让来人眼前一亮。犹如置身芭提雅,听着DJ切换的音乐,玩一场心知肚明的一夜情。 酒吧的老板年龄不大,三十岁初,全国也开了不少此类酒吧,纯粹赚干净钱,不会暗地里兜售dú品之流。再来家族里有些人脉,有钱人趋之若鹜地喜欢带着新欢过来把酒,使得一天开掉的“罗曼尼康帝”抑或是“89年的智利”足以支付这个高档商位一个月的租金了。 赵檀和这个被称之为杨华的男人还算熟络,被杨华亲自引到一个比较狭小却能把整个酒吧看得通透的角落,很有兴致的烛光蜡烛,再吩咐着点了几道小样,开了几瓶谈不上便宜也不算贵的四位数的红酒。 齐武夫只是吃着送上来的牛排,尔后解决着装饰意义远大于品尝的水果拼盘,赵檀则是细嚼慢咽的时候说些酒吧里的故事。约莫贯彻了这么一个道理。 凡是有功能的男人,只要相貌对得起祖国,兜里的钱能去三星酒店开个钟点房,便可以领走一个妖娆的女人玩一场一夜情。这种地方,会有年轻白领,会有大学生,会有富二代,也会有一些有背景却喜欢这种疯狂刺激一晚的怪人。不论男女,在这种场合发生些故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齐武夫只是听个大概,有数便好,没有分毫悸动,面对一些刻意走来搭腔的女人视而不见,他忍受不了她们那些搔首弄姿的作态,硬生生在脸上刻着婊子似的。 赵檀笑称这些都是庸脂俗粉,好一些的还得主动出击,当然也会有些女神主动撩拨那些小正太。从而说漏了嘴,把自己曾被一个熟女勾引到床上还没法满足对方的跌事吐了出来,许是喝了些酒,赵檀来了兴致,随着DJ的一首欧式舞曲,混入群魔乱舞的人群里,人群里扯起一个姿色不错女人的小蛮腰,癫狂起来。 齐武夫大致扫了一眼酒吧的每个角落,有在同样狭促的空间里偷偷摸索彼此身体的男女,有彼此红着脸喝醉了躺在沙发上傻笑的人,亦有热情接吻相拥然后离开可能还会发生些什么故事的男女。再有一些寂寞的男人坐在酒桌边的沙发上搜寻着酒吧里的单身女人。都是抱着有所收获的心态来这里消费的。 酒吧的大门浩浩dàngdàng冲进半百的人,顺着人潮往后看,还能看出人流不断拥挤进来,大多手上提着报纸包着的管制刀具,人群里,大多都停止了乱舞,看着这群气焰嚣张的不速之客,不知来头,大多没有乱了方寸,只是不速之客为首的光头汉子扯开报纸,将普通的砍刀砸在吧台上的大理石台面上,嗡嗡作响,吼了一声:“马海超滚出来。” 一趟浑水,谁敢去躺。 020-大武若魔 赵檀很自然地退出人群,回到齐武夫所在的角落里,倒出最后一口红酒,微抿一口,带着些许醉意道:“在北京这种事不算少,这里没有皇帝脚下无刁民那一套,大多他们上头的大佬都和混制度的打成一片,更不用说警察这种糊弄百姓的东西有何用处了。不过这种浩浩dàngdàng就超过半百人的场面不多,因为容易造成混乱,可能这个叫马海超的真惹到当地的头头了。”见全场依旧处在无数人窃窃私语却没有人站出来承认的情况下,赵檀继续说道:“这海淀区的小龙头是玩dú的,顺便难免会走私一些军火过来,虽然比不上正规渠道上的好货,却也足够在某个高楼点shè一两个重要角色了。说来在当地敢惹他的人不多,倒不知这个汉子是个什么鸟。” 齐武夫对此颇感兴趣,生平第一次能看见外人拿着西瓜刀砍刀整出点事端来,没有息事宁人和危在旦夕的关心与担忧,反而希望从人群里找到那个叫马海超的人希望不是一个怂蛋能打出一场漂亮的仗来。 数分钟的时间,整个芒果酒吧还是没有人回应,光头男人显然恼火了,吩咐了身后的几人,随后数十人便逮着一个人瞅上一瞅,显然在耍地毯式搜索的把戏。 混乱也使得居于幕后的杨华不得不出来,看到光头男人的时候挑了个眉,看了一眼吧台上的凹痕,有些不悦,却还是变脸如翻书一般微笑看着光头男人,说道:“开哥,我和陈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你找着人就把人带到外面解决了,别在这让我过不去。” “自然的,老子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吗?”孙开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脸上的膘ròu随着身躯甩了甩,低沉道。 杨华心里冷笑,寒暄几句便回到酒吧的休息室里坐在沙发上看着摄像头里的景象,事不关己的心态看着这场闹剧如何收尾。 灯光jiāo错之下,一个醉态不能支的年轻人被拖起来。那是穿着一身贴身休闲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乍一看挺斯文,又给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但齐武夫半眯起眼睛,知道那双手碰过不少刀,同样割过砍过不少人。常人的手,总该是光滑平顺的,这个男人的手指却多有磨痕以及口子,关键处亦有少许老茧,都是常年接触刁钻尖锐兵器的后遗症。如同齐武夫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都是从小到大日积月累下来的痕迹。 孙开不知何时给自己点上一根红塔山,深深吸了一口将烟吐在手中的砍刀上,透过砍刀的刀面看着一路几乎是被拖过来的马海超,甚至怀疑陈烨喊他带这么大批人解决这么一个酒囊饭袋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 “玩我老大的女人,有种。那个婊子已经死了,你也可以跟她一块当个黄泉鸳鸯了。”孙开拿砍刀的刀面拍着马海超的脸颊,因为力道不小,一道淡淡的红印很快便出现在马海超的脸上,却也拍醒了马海超的些许醉意,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开,浑浊的眼神里却有些许外人道不清的深邃,如同马来西亚的饿狼,刁钻歹dú。 孙开没太在意阿海超的笑容,只当是个快要死的喝醉酒的人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发疯,吩咐旁边两个小犊子,提着马海超的身体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这所酒吧。 来去匆匆,在DJ再度播了一首high翻全场的歌后,都有醉意的人们继续癫狂乱舞,不去执着于方才那出人山人海的闹剧。而更多的人许是早就司空见惯,对这类捉单打杀已经在视觉上彻底免疫了。 “这马海超要栽了。”赵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喝完最后一口酒,笑着说道。 齐武夫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一定,刚那个人有些根基,杀人的手段应该很厉害。我想,十个十一连出来的撞见他,得死。” 赵檀揉了揉太阳穴,顺手问服务生要了杯白开水,一口喝完,原本便没多少的醉意又散去大半,有些诧异道:“就那小身子骨小身子板的,就算他会点国术也整不过百来号人吧。让我面对十个那种小混混不成问题,但二十个三十个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啊。” “我说的是杀人手段,可能只要给他一个能够割烂肌肤的器具,他就可以把那半百以上的人悉数弄死,只是真在燕京城里整出那么一出,也得惊天动地了吧?”齐武夫独自琢磨着。 赵檀点了点头,道:“也不一定,海淀也有那么些个工厂,也就离这不远,基本上往里面丢点尸体也没什么人知道,过一阵子丢河里也就这么蒸发了。别以为那些书里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警察算个屁,都是鸟蛋。他们破案的那些东西,都是因为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着混黑的崽子,抓那些杀人凶手也都是黑道上的人帮着忙的,就那群怂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 齐武夫笑笑,看着舞池里的群魔乱舞,喝了一口之前赵檀倒在他酒杯里却不曾动过的红酒,微涩,带着些许沁人心脾的芳香。琢磨着马海超会用什么手段解决那群于数量占据绝大优势的混混们。 赵檀开始在芒果酒吧搜寻猎物,走进人群里,猎芳闻香。 长春桥上,车辆川流不息,风驰电掣地带动着高空的气息,下方的废弃工厂里,马海超半醉不醒地被将近百人围着。 孙开看着坐在地上半低着头的马海超,拿出手机径自打了个号码。 “爷,马海超逮到了,怎么整。”孙开听到通话被接通便开口道。 电话那头的陈烨思索了片刻,慵懒道:“把他那两个蛋割下来,然后让他自生自灭去。” 孙开笑得眯起了眼,溜须拍马道:“不愧是爷,想出来的法子都让人生不如死。” “滚吧。”陈烨回了句便挂了电话。 孙开挠了挠光头,说道:“把这废物捆起来。谁有剪刀,老大吩咐我们把这废物的蛋剪了喂母狗。谁敢剪了他的蛋,开哥今天带他去上会所的婊子。” 一个圆寸的清瘦汉子立马站出来,手中拿着经过打磨的刀片,yīn笑道:“开哥,让我来呗。” 孙开一脚踹在清瘦汉子的屁股上,笑道:“还不快割了他的蛋好完事?” 清瘦汉子立马应声,孙开眼神意识两个手下把马海超拉住,使其不得动弹。 冷寂昏暗的偌大工厂,马海超的四肢被紧紧压在地面上,清瘦汉子半蹲着身子蠢蠢yù动,带着淡淡锋芒的小刀片在马海超的小腹上摩挲了一阵,旋即向着彩头部位移去。 yīn冷又怪异的笑声在马海超身躯的颤抖下传来,四个说不上强壮但绝不比马海超瘦弱的汉子便在马海超一个挣扎下擒拿不住了,第一时间拉住清瘦汉子的头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扯,拖着脑袋便把清瘦汉子压在地上,夺过刀片看着目光恐慌的清瘦汉子,顺着小腹划下,旋即向着裆下的命根狠狠扎下去,再抽出来,鲜血染红了清瘦汉子的衬衫与牛仔裤,他只觉得一阵酸涩的力不从心的疼痛让自己渐渐失去根本的意识。 孙开怒骂一声,却理智地没有当马前卒,甩了甩手,一群喽提着开山刀水路管便围上马海超,比起只有小刀片的马海超而言,有种极端的凄凉。 “打老子被放出来以后,我就忍着没杀过人,宝贝们,你们来当我的下酒菜好吗。”马海超面色狰狞,眼神狂热,看着围上来的十来个人仿佛看着待宰的羔羊,无所畏惧,带着渗透骨髓的尖锐笑声,像极恐怖电影里那些神经失常却占尽主导地位的屠戮者,唯独不同的,无非是此刻的马海超看似处在极大的劣势下罢了。 而事实证明,马海超在背后被砍了一刀的同时,鲜血贱了对方一脸,他却用这把小刀片划过了三个人的小腹,划过第三个人时,不忘撕开衣服的缺口,透过小腹的缝隙把里面的肠子拉扯出来,直接在那个人的错愕与恐慌下,将肠子放在他的手掌上面,微笑道:“你的东西,收好了。”说完,刀片顺着肠子划下去,残忍又果决。 孙开渐渐往后退着,自个儿的喉结却微微发腥,一边喊着犊子们快些把这家伙砍死,一边心里发慌嘀咕,这狗日的东西是什么变态。 约莫十来分钟,马海超已经被砍了不下十刀,最深的在腰口,他只是胡乱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往口子里塞着而已。那张癫狂的脸庞已经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瞳孔却布满血丝,依旧带着让人颤栗莫名想要败退的笑声。而他的周遭,已经死了不下四十个人,无非是一些脖子被割开来,肚子被割开来的死人,马海超的脸颊都是鲜艳混杂着的血液,继续一步一步向着没有再敢围上去的人群走着。 “cāo-他妈的,这家伙是变态,老子不玩了!” “走走走!” 几乎一致的行径,只剩下孙开,其余人悉数丢下手中的冷兵器逃离这个已经被血腥气布满的工厂了。 马海超低沉地笑着,兀自把小刀片丢在地上,再捡起两把砍刀,带着眼镜玻璃片后的狂热目光,朝着孙开缓缓走去。 孙开cāo蛋地低骂一声,同样捡起两把砍刀向跟前的变态砍去。 yīn暗的角落里,孙开在地上拖着身子不断后退,马海超脸色苍白地缓缓靠近,此刻的孙开不再如方才那般彪悍生猛,嗓子眼里都是极端的恐慌,临近崩溃道:“你滚开,滚开!” “你不是要把我的蛋送给母狗吃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来啊,来啊,呵呵呵……”孙开轻声道,没有血丝的嘴唇动着,传出yīn沉又刺骨的嗓音,让孙开在痛苦中流出恐惧的泪水。 孙开奋力地往马海超的身上砍一刀,马海超没有躲,扛着这一刀,只是还了孙开一刀,同样的力道,差不多的方式,像是在拼谁的生命力旺盛似的。马海超腰口的纸巾也已经彻底报废,鲜血也在流淌。 “cāo你-妈-的,老子和你拼了!”孙开再也承受不住贴近死亡又不能立即死亡的痛苦,提起砍刀向着马海超的脖子挥去,此刻的他已经筋疲力尽,挥出来的刀也毫无力道,马海超顺势躲过,两把刀各自砍向他的双手,却在刀锋陷入手腕的时候松手,两把砍刀便这么卡在孙开的手腕上,疼痛让孙开再度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嘴里也无端吐出不知是过渡恐慌还是伤口导致的肾上腺分泌混乱的血液。旋即拿起孙开落在地上的刀,顺着孙开的当下剁去,再也不管是生是死的孙开,拖着疲倦无力的身躯走出工厂。 每个繁华的高楼大厦后方总会有yīn暗的角落。齐武夫离开了芒果酒吧,走出了偌大的购物中心,顺着yīn暗的小径一路行走,闲暇的时候已经学会如何打电话,便也不担心自己会走丢,一个人出来透透气,好过酒吧里的乌烟瘴气。 只是闻到些许血腥味,再抬头看去,是正yīn沉地看着他的马海超。 齐武夫笑了,他影子的轮廓停留在这个yīn暗昏沉的后巷里,仿佛可以成为死神,又似乎能够当次上帝。 Ps: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书友给我刷点击,承蒙好意,但希望别再给我刷了。 刷了之后又要被扣掉,没什么意思,还会影响我码字的心情。 我只是一个安安静静码字的二流写手,不处心积虑地宣传或者腹黑地做小动作,还望高抬贵手。 021-坏的好人 北京残破的平房楼栋,远一些,则是繁杂又温馨的弄堂,弄堂的更远处,是林立的高楼大厦,抬头眺望一些,便能看见,却何时何地,都显得有些遥不可及,像一辈子都无法触及到的一个位置。 小孩陪同着老人走在街坊邻里间,乞讨着,即便有一个隔夜的馒头,一碗馊了的米饭也好。好心人总是有的,会有人给予几毛钱的施舍,那时候,几毛钱足以买几个热腾腾的大ròu包了。这时候,小孩与老人总是发自肺腑地笑着,毕竟,今晚的晚饭对于他们而言有着落了。 试着再碰碰运气地往深处走去,一路上又有零散的几分几毛钱,算是硕果颇丰的一次收获了。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回去的路上,再度感谢给予施舍的好心人,小孩的脸上,洋溢着很灿烂的笑容,又因长得清秀,很讨喜。有的街坊会说以后经常来,剩饭剩菜还是可以照顾一下的。听得老人眯起了眼,笑着伛偻着腰应承着,对他们而言,与草狗抢垃圾桶里的食物也是有过的事,能吃到剩饭剩菜,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在弄堂边上买了三个热气腾腾的羊ròu包子,坐在马路的台阶上,给小孩两个,自己慢悠悠地吃一个,先是小心翼翼地吃包子皮,然后细心地嗅出汤汁,生怕浪费一分一毫,小孩则是狼吞虎咽,毕竟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小孩吃完的时候,眼神有一丝沮丧,因为他还没吃饱,老人在把包子最后一口塞进嘴里的时候,看了小孩一眼,只是呵呵笑道:“有的吃便不错了,节约着点,剩下的钱还够我们撑两天的,总比在垃圾桶里挑些臭了的饭菜好吧。”说着,摸了摸小孩的头,继续道,“走咯,回家睡觉咯。” 他们的家不大,甚至有些臭,在一个偏僻的垃圾场边,有一个很狭促的角落,里面有简单的草席和不知从何而来的黑得发臭的棉被,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一老一少总得互相抱着蜷在被褥里取暖,半夜冻醒是时常的事,对他们而言却也实属司空见惯了的家常便饭。 这一夜,他们睡的很安稳,因为不是空腹,身体也暖了一些,少有的一觉遇晨光。小孩比老人先爬起来,然后就在远一些的地方打了一套简陋的形意拳,然后扎起马步来,有模有样的,将近十分钟才无力跌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 老人会些许功夫,但不精通,都是修身养xìng的,也使得花甲之年依旧可以行走如风,打从垃圾堆里捡到小孩后,便当爹当妈的想办法给他讨nǎi,将他整大。在孩子稍大些的时候,便让他扎马步,又教了一套自己以前偷学来的形意拳,虽然粗俗,却比没有的好,使得小孩的身子骨很好,又因为从小扎马步,根基挺棒。老人一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小孩满十八的时候能把他送去当兵,到那时候,他自己死了也就死了,毕竟活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满足了。 只是老人从来没有告诉小孩他叫什么,只会告诉他要对那些好人感恩,对那些坏人甚至朝他们吐口水的避而远之,但要学会记仇,谁吐过我们口水,将来有能耐了我们一定要吐回去。 两人就这么相依为命,讨不到饭的时候也不去记恨那些不给钱还一脸不耐烦的人,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城市有太多乞讨的人是被人贩子剁了手脚弄成畸形讨生活的,即便他们得不到馈赠,那些比他们更可悲些的人总能得到的。 继续庸庸碌碌的乞讨生活,饿极了会去弄堂里,果不其然的能吃到些许剩饭剩菜,然后他们不忘感激,老人总会给予最真诚的笑容,说话总是带着浓浓的北京腔,给人一种熟悉又自然的感觉,谁都不会厌恶这么一个已经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的老人,同样的,他们也很喜欢老人身边这个灵气的小孩。 可能老天爷也觉得他们的日子太过舒服了吧,于是,人贩子便没由来地找到他们。 在垃圾场的角落里,围堵着小孩与老人。 老人死也不肯让小孩被人贩子捉去废了手脚满街乞讨,这样的话,小孩的一生都完了。他与人贩子反抗,老当益壮,即便肚子是空的,手中的力道却也足以对付一两个人,只是人贩子拿出了刀,拿出棍子,老人并非武学大家,还是被刀锋砍伤了臂膀,流出了许多血,那些鲜红的液体犹如活物灌注在小孩的瞳孔里,带着汩汩的血流声。 老人一边反抗着,一边不断对着小孩挥手,示意他快逃跑,快些离开,小孩无动于衷,他只是莫名地看着老人流泪,直到老人咆哮着吼着,小孩依旧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看着老人,泪水还是从瞳孔里流下来,带着哽咽,鼻涕不止,小孩的眸子里都是血丝,他的身躯也在颤抖。 老人死了,死的时候还看着小孩,并没有合上眼,目光是绝望的,也是无可奈何的。 角落里,小孩笑得很畸形,目光除了通红的血丝还有仇恨。他看着悉数人贩子,笑的与常人大不相同。 小孩记得不是很清楚,他只记得自己抢过人贩子的刀把人贩子的身体都大卸八块了,然后丢进了垃圾桶里,他背着老人的身躯回到弄堂,想要得到那些好心人的救助,弄堂的门和窗却关的死死的,小孩咆哮着哭着,却依旧无能为力着。 小孩把从人贩子身上拿到的钱分匀各自放在曾给他和老人吃过剩饭剩菜的人家门口,然后背着老人已经僵硬的身躯走了。一路上遭人目光非议排斥,直到警察来了,小孩被抓起来了,他们都说小孩有精神病,需要关进精神病院,同时判定是小孩杀了老人,小孩愤怒了,拿出从歹徒那儿得到的藏在衣服里的刀,把一个警察砍死了。 小孩被关起来了,死去的警察的家属看到小孩的时候,是无尽的拳打脚踢,却还是被拉走了,小孩很错愕,却在怪异地笑着,这个家属,无非是弄堂里的好心人之一罢了。 漆黑的牢房里,周遭都是怪异的笑声和窃窃私语,小孩蜷缩在角落里,默默流泪,然后咆哮着不知道喊着什么,毕竟,在老人死的时候,他还是不知道老人叫什么名字,甚至,他也没亲切地喊过老人一声爷爷。 …… …… 马海超大吼一声睁开眼,是淡绿色的天花板,他能感受到眼角淡淡的泪痕,浑身发麻疼痛,腰口的ròu仿佛时刻被蚂蚁爬一般瘙痒着,许是开始结疤了。他约莫记起那个在工厂的夜晚,又缓了口气,又是在做梦了。 “醒了吗。”坐在书桌边上的齐武夫没有看马海超,而是迟钝地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黑色水笔在练习簿上一笔一划写字,写的很慢,字体却干练漂亮。 马海超挣扎地撑起身子,看清齐武夫,又看了看浑身伤口都被绑带包扎得当的身体,目光缓和一分,下了床,忍着残存的疼痛穿上衣物,轻声说了句谢谢便出门了。 齐武夫没有阻止,出门的时候,马海超看到正在客厅玩PS3的赵檀,没有说话,只是找到正门出去了。与此同时,赵檀cāo作的奎爷再一次在失误下死在神之难度的牛头人手上,被撕成两半,放下手柄,赵檀点上一根黄鹤楼,走进齐武夫的屋子,靠在门上说道:“之前我爸的人便通知我了,陈烨已经派了几个有点能耐的家伙蹲着马海超了,这厮现在伤的那么重,没有反抗能力的。” “他不算坏人,只是经历了一些常人不可能经历的事,受了点刺激,但似乎在精神病院已经根本治疗好了。只是没想到,他杀人的手段还是那么恶心。”齐武夫说道,手上还是很缓慢地一笔一划练着字,因为看过赵檀搜来的资料,他也对马海超大致的经历有所了解。 这时赵檀的手机响起了,接通只是大致嗯了几声,挂断便对齐武夫说道:“马海超已经被逮进面包车带走了。这陈烨,胆子也不小,明知这是我住的公寓,还敢当着我面抢人。我派人跟着那辆面包车了,你怎么说?” “他生在这世上,本就无父无母了,最后连从小把他养大的本该陌路的爷爷都死了,他还坚持活着,总不该让他一辈子孤独吧。”齐武夫自言自语道,想起大兴安岭里的齐二牛,以及与齐二牛相依为命的白熊,还有,那个他至今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母亲。停下手中的笔,转过身子看向赵檀,“开车带我去。” 面包车上的马海超腹部被重击一拳,打他的人是个光头,马海超只是觉得这个光头的相貌有些眼熟,和他弄死的孙开有些相像,光头再要打马海超的时候,却被身旁的人制止道:“森哥,开哥的仇老大会报的,要整他晚些不迟。” 孙森忍住,额头的青筋却暴着,咬牙切齿道:“这个狗东西把我哥整成什么样?我哥死的时候,人都干瘪了,我到的时候,我哥已经没救了!” 马海超没有说话,目光漠然地看着孙森,心里嘲笑,看着亲人被折磨死很痛苦吗,可你那哥哥不是好东西,而爷爷呢,爷爷一辈子都没做过坏事,他凭什么被砍死!凭什么! 宝马750Li一路跟着白色面包车,保持一定的距离,时不换一辆他手下的车继续跟踪,互相保持联络,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顺利跟着。 齐武夫坐在副驾驶席上,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这世上,有许多好的坏人,自然也有坏的好人。” 022-狗腿 海淀区普通小区的一栋居民楼里,陈烨正把玩着身边慵懒女人的胸前风光,浓妆艳抹下虽已不是庸脂俗粉,却也闻出其骨子里的风骚。随着陈烨手上用一些力,也会应承着发出一两声让人骨头酥麻的娇嗔。 马海超半跪在陈烨的跟前,多次支撑着站起来又被孙森用木棒打在膝盖上,双膝已经彻底无力,如何挣扎都起不了身了。 “照理说,被放出来你的神经质不应该就好了吗,可你骨子里还是很喜欢杀人啊,原本只是把你的蛋割了,你倒好,把小开的命根切了,那也就算了,还给他留了那么多死不了却要流血的伤口,让他活生生的血流而亡。据说死的时候,人都干瘪了。”陈烨喝了一口泡好放在他身旁的普洱茶,继续道,“不过你这辈子也值了吧,玩过我的女人,杀了我一个不错的手下还带走了四十来人的xìng命,加上你以前杀过的一个警察和几个人贩子,值了吧?” 孙森站在马海超的身后,握着木棒的手不断颤抖,恨不得立刻砸在马海超的脑袋上,开了他的花。 “小森,给他弄点bái fěn玩玩,然后在他痛快的时候把他命根切了,再把手筋挑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吧,但也别弄死他。以后找点会所的女人把衣服脱光了丢到他面前,让他享受一回古时候太监的待遇。”陈烨风轻云淡地说着,却在闻着身旁女人的芳香,未曾注意马海超。 马海超只是发出yīn沉的笑声,瞳孔里布满血丝,却也无能为力,双臂早被捆绑,双膝也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任人宰割。 这种结局吗。马海超心里低语,想着的是那个快乐又时常吃不饱的日子,有个老人总会把多一些的粮食给他,自己保证不饿死就可以了。有个老人总会把臭臭的被子更多地给他,自己拿身子填补着缝隙,忍受着寒风。有个老人露出一口白洁的牙齿,带着浓浓的北京腔教他做人做事,要对好人感恩戴德,要对坏人避而远之,在有能力对付坏人的时候,也不要心慈手软。 孙森已经从一旁的房间里拿出几包黄色纸头包装的袋子,透过纸头的缝隙能看见白色的粉末,还有一根短而细的塑料吸管,拿着这些东西一步一步走向马海超,孙森半蹲在马海超的跟前,发出一阵yīn沉笑声。至于整栋屋子的十来个人,也都各自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马海超,想要从他的神情里找出恐慌和畏惧,也想听他求饶的声音。 陈烨右手拿着茶杯,左手放在慵懒女人的胸前摩挲,冷眼看着马海超,嘴角微微翘着,带着俯视的轻挑感。 旁人已经按住马海超的脑袋,使其动弹不得,孙森手中提着一小袋bái fěn,把吸管递向马海超的鼻子口,马海超屏住呼吸,不曾嗅这个要人命的东西。 “扳开他的嘴,让他吃下去。”陈烨说道。 一齐人开始用力扳马海超的嘴巴,孙森更是恶劣的往马海超的鼻孔里倒bái fěn,一阵挣扎,马海超还是吸了少量,整个人开始迷糊起来,却浑身酥软,异常舒服。 “砍了他的命根。”陈烨显然不希望看到马海超太过舒服,吩咐道。 孙森笑着应道,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只是久违的踹门声终究响起了,孙森还没看清那穿着背心的来者是谁,太阳穴已经遭到重击瞬间昏厥过去。至于方才还如狼似虎的一群扳着马海超嘴巴的汉子也都被赵檀一记很巧妙的贴身粘打放倒在地,将马海超抗在肩上便冲出去了。在一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齐武夫像个鬼神似的贴上去,或是一记贴山靠,或是一击咏春散手将人骨骼错开,给赵檀创造了很好的机会。 陈烨皱眉,从怀里抽出一把走私来的消音22LR,瞄准齐武夫毫无防备的后背,轻轻扣压扳机,轻微的破膛声,穿入空气,向着齐武夫的后背钻过去。 本能的一种感觉,齐武夫在一记沉桥放倒一个汉子的同时向一边大幅度移动,一阵疼痛作用在他的左膀上,子弹穿破他的手臂再度shè在墙壁上,这种疼痛不亚于他当时被东北虎的牙齿咬穿他的小腿肚,只是这个常年活在山里的猛人何等彪悍,这般疼痛家常便饭,冷着脸,在陈烨开第二qiāng的时候在地上翻滚,拉起已经昏厥的孙森,抗在身前,一声轻微的qiāng声,齐武夫分明感到这一qiāng打在孙森的身上,心里低骂陈烨不是东西,从短靴夹层抽出折刀负手握住,右手提着孙森便直接朝着陈烨丢去,看似轻而易举,实则暗含齐武夫多年打磨出来的力道,甚至在与黄青鸾练推手的那阵子,他对巧劲借力的理解更深一些,孙森足有一百六十斤的身躯飞向陈烨,在陈烨身旁的慵懒女人尖叫一声yù要躲开,陈烨拉着女人的头发便往飞来的孙森那推去,抵去大部分的力量以至于让自己游刃有余地后退,陈烨刚退后一步,想要找寻目标的刹那,一道银芒映入瞳孔,右手握的qiāng被打到旁处。 吐了一口唾沫,陈烨知道捡qiāng是不可能了,给了女人一个眼神,便疲于应付已经冲到跟前的齐武夫了。 事实而言,让齐武夫近了身,就是一头东北虎王也逃不了死的命运,陈烨更不用说,虽说是一路淌血走到如今的位置,会些野路子,但相比正统国术的齐武夫,境界和能耐的差距自然天壤,可能任何一个十一连出来的犊子都能把陈烨打垮。 于是,陈烨方才开qiāng的右手被齐武夫活生生打断了。 又与此同时,扛着马海超在这栋六层居民楼下坐着抽烟等待齐武夫收工下来的赵檀看见三五辆警车驶来停在他的面前,只是那辆警车的后头跟了辆沈K牌照的悍马。车里坐着一个面色红润的英俊年轻男人,静静打量着赵檀和马海超。 赵檀眯着眼,对眼前的男人有些印象,似乎是他老爹对头的小崽子。警车出来的官员火急火燎地冲上楼去,甚至无视了赵檀和马海超。赵檀心知不妙,兀自打了个电话,通话信息上的名字是赵北虬,赵檀的父亲。那个不惑之年便混到少将的猛人,为人处事和善又笑里藏刀,没多少人能在他这占便宜。 “没事,那警察是陈烨这犊子喊去捉齐武夫的,只不过我又一个电话让他们改捉陈烨了,我还故意放了点线,那些老家伙一个个给海淀区的局长打电话,吓的这个局长以为齐武夫是什么大人物呢。”赵北虬平冷的声音响起,一句话便打消了赵檀的担忧与疑惑,“做人,你要多向齐武夫学学,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救这个马海超,至少救对了,一来可以当作心腹或者兄弟培养,二来便是人脉的掌控。对齐武夫而言,可能终究是不甘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手下做事的,那他必定会开始为自己铺路,而我们,要么就是冒着他还起不来的风险把他带到棺材里,要么就尽可能的帮着他铺路。既然他把你当作朋友,那当爹的总该战略上支持齐武夫。况且,他不是快当沐獒那老家伙的女婿了吗,我也可以借着当中一星半点的关系和沐獒走在一条路上。” 赵檀听得悬乎,但也知道,他爸少一个副厅级的战略伙伴,在一些方面的前进过程非常缓慢,如果真的能得到沐獒的一些帮助,那进程会快许多,自然,这种老狐狸的jiāo易,必定是互相捞好处才能成jiāo的。 挂了电话,齐武夫已经走了下来,赵檀吓了一跳,心里后悔,妈的,知道就看着点了,这陈烨真敢开qiāng! “没大碍,就把ròu穿了,没弄到骨头。”齐武夫看了赵檀一眼,笑了笑道,只是左臂曲着,压着动脉和经脉,尽可能地让血液少流一些。 马海超心里不是滋味,看着齐武夫,不知说些什么。 齐武夫半蹲下来,抽了马海超一耳光,力道不清,一耳朵扇的马海超脸颊通红,看得一旁的赵檀和一些压着陈烨的警员一阵惊讶,他却径自问道:“缓过神来没有?” 马海超干笑一声,道:“欠你一条命,以后我就是你的狗腿。” “嘘。”齐武夫示意噤声,转过头对赵檀说道:“喊救护车吧,他吸食了少量bái fěn,属于轻微中dú,可以把瘾去掉,我也不想变成第二个血流而亡的孙开。”旋即起身,又看了马海超一眼,道:“我没权没势的,不需要走狗这种玩意,做我兄弟吧。”说完便坐在赵檀另一边的台阶上长长吐了口气,看着被押走的陈烨,百感jiāo集。 这是他第一次和名义上的敌人jiāo手,挨了一qiāng,放倒了十来个人,废了陈烨一只手。战绩可能会因为那一qiāng难看一些,但他还是笑了,露出一双洁白的牙齿,毕竟,赚到一个兄弟。都是孤单的人,那就不能一个人活,彼此关照着点,小路自然长了,长了久了路子也就大了。 马海超沉默了,然后笑了,一两滴眼泪安安静静地流到嘴巴里面,他就这么躺在通道口上,不出声音,只是脑海回dàng方才齐武夫的那句话,沉默再沉默。心里却想起老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一辈子总会有朋友的,关键还是要看谁能撇开你的身份地位给你一口饭吃。就像地上的一坨牛粪,总会有漂亮的花朵chā上去的。 而当陈烨坐进车子里的时候,不等他发作质疑为何这群人绑的是他,已经有个警员递过电话来,电话那头是陈烨熟悉的自己花费心思打通关系的海淀区局长的声音:“陈烨,这回你撞了硬板,你还把人弄伤了?别人没追究你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你就乖乖的在局子里待半个月,等消停了再出来。别想着报仇什么了,都是你碰不起的人物。半个小时前,我接到二十多个电话,有四五个是军区直属来的,还有的都是副厅级和副局级,还有一两个厅级的冒出来。都护着这个叫齐武夫的。” 陈烨丢开手机,自嘲一笑,似感慨似抱怨地说了句:“我这个右手,总该要回来吧?” 023-犊子 久久停在远处的吉普车门终于被推开了,走出的英俊青年披着羽绒服,对坐在台阶上的齐武夫很友好地笑了笑。 看着走来的青年,齐武夫已经想起这张熟悉的脸庞,是大兴安岭里遇见的那群纨绔,只是眼前的赵鹏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无非在大兴安岭的时候赵鹏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自己,不曾看清全部样貌,现今一件T恤外便是羽绒服,显得萧条俊朗。完全可以凭着脸蛋去当小白脸。 “赵鹏,还记得吗。”赵鹏自我介绍着,看了一眼纳闷的赵檀,继续道,“本来只是好奇谁有这个能耐惊动那么多副厅级打一个电话下来只为捉一个区域的流氓头,没想到能遇见你,什么时候下的山?” 齐武夫不同当初那般冷漠,一些人情冷暖与世故也都了然于心,不做作地回应道:“快有俩月了。”说完,心里也在琢磨方才赵鹏的那句话,继而也便想到是那群老家伙的小动作,没太大惊讶,无非偏离了他原本的判断,但与结果无关。 “有兴趣的话到木河会所来玩,有些项目挺有趣的。”赵鹏轻声说道,转身往吉普里走着,上车之前,宋风波的战神GTR碾压过来,赵鹏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瞧清了车上那个近年来沐獒手下的头号杀手,上了车,启动吉普,扬长而去。 沐夏花率先打开车门,小跑几步换大跑,到了齐武夫跟前,看见齐武夫左膀在滴血就红了眼睛咬着嘴唇,两个小手紧紧握着拳头,既恼怒又担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齐武夫心里暖暖的,摸了摸沐夏花的脑袋,说了句没大碍。 救护车抵达,医务人员扛着担架把马海超送到车上,齐武夫则与沐夏花一同坐在赵檀宝马750Li的后座上,宋风波说是还有事需处理便率先离开了。 金钱与权利永远是万能的,在诸多关系下,省去了挂号登记诸如此类的繁琐程序,马海超被送到隔离室吸取残存在体内的bái fěn,齐武夫则在没有打麻yào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个非常简易的手术。仅仅是他闷声不吭的韧xìng让主刀医生感慨万千。 齐武夫没有接受医生说的需要住院调养的建议,没事人一样站在这片VIP专区的走廊里,闻着一股医院特有的酒精气息,耐不住寂寞地扎了个马步,全然不顾行走的护士与医生好奇的目光。相比之下,赵檀无法忽视旁人的目光这般旁若无人地练功,对此赵檀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安慰自己,齐武夫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我是个勤奋的正常人。往往心里这么默念一番,负重感就莫名消散了。 隔离室走出来的医生对赵檀点了点头,说明了下马海超没大碍却会沉睡几天的状况。 三人也不矫情抢着看病房,毕竟有漂亮的护士时刻守候着足够了,出了医院找了一家普通的面馆吃了地地道道的zhà酱面,齐武夫吃得不是很自在,毕竟现在只有一个手能正常使用,于是上演了一出漂亮妮子喂受伤汉子的好戏,惹得一群牲口直咽口水。 赵檀不怀好意地对沐夏花喊上一声嫂子,火上浇油之下更让一群牲口捶胸顿足。 齐武夫没搭理赵檀的这种小无趣,觉得无伤大雅,沐夏花倒是脸上映着红晕,心里乐开了花,显然赵檀这一声嫂子喊得沐夏花一阵头晕目眩,甚至忘了赵檀其实要比她大上不少的事实。 饭饱过后,齐武夫和沐夏花坐上赵檀的宝马驶向清华大学,在得知沐夏花停下课业求着宋风波赶来后,齐武夫只是说了句以后不准那么任xìng便作罢。总不能把好心当作驴肝肺来对待,况且身旁的还是自家媳fù。 挥手作别,沐夏花在清华学子的目睹下从宝马750Li下来,知情的人在看到后座上的齐武夫了然,不知情的还以为哪个纨绔或是老板包养了这么一个校花级别的美女。只是谁都没能从沐夏花的身上找寻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是这般沉默不语,像朵莲花似的开在这片佼佼者如云的荷塘上,以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态继续在清华大学的论坛中被粉丝霸占着诸多版面。 至于沐夏花与齐武夫拥抱的那一桥段,照片以各个角度各种姿态与高清的视频传播在论坛上,导致的后果无非是沐夏花在众多人的心里更加占有了主宰地位,潜意识里都将其定位为被刁民拖下凡间的女神。 回去的路上,赵檀抽着烟开着车,心情好的时候对着一辆轿跑按几下喇叭,有些跋扈,又让别人不得不接受他的跋扈。齐武夫总是耐得住xìng子去听赵檀刻意为之的喇叭声,虽然有时扰了耳根的清闲,却也明白这是养成习惯的恶趣味,谈不上好也称不上坏,顺其自然就是了。 “明个儿中午我要去我老头子那吃顿饭,顺便看看爷爷。”赵檀轻声道,说得有些含糊,可能觉得这么暗示有些虚伪,说实在的也不符合他的风格,只是赵北虬三番五次叮嘱他一定要问问齐武夫。 齐武夫看了看后视镜下赵檀的神色,轻笑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吃了你那么多的方便面火锅又住在你家的,面子自然要给的,其实不用觉得尴尬,在我肯来燕京住一个月的时候你就大可不必这样了。”说完,意犹未尽地又补充一句,“况且,我也想从教你打八极拳的爷爷那学点本事呢。” “得了,你的八极拳可比我爷爷厉害。”赵檀笑道,心里很顺畅,毕竟齐武夫这一番话,自然说白了彼此不是利益的伙伴,而是可以有难同当的兄弟朋友。不觉得唐突,因为齐武夫的xìng子约莫如此,出乎意料地做些什么,胜在情理之中。 回到万科公园五号,齐武夫躺在床上拉上窗帘修身养xìng地看书补充精神能源,因为左手受伤,痊愈也要十天半个月,单手练拳的效用微乎其微,不如更多地将时间放在书籍上,然后心里会有些恼怒于自己的疏忽,毕竟这一qiāng中的毫无防备。于是潜意识近乎下命令的让自己以后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赵檀依旧沉浸在战神的厮杀里,即便依旧会在某个桥段下被神之难度下的牛头人撕成两半,但他总是会在这种时刻在一个特别规划出来的保存点去战神特有的福利系统中补充能量,至于福利系统,约莫便是奎爷与诸多古希腊美女流点汗水再让床铺震动再震动罢了。 平平淡淡地窝在这个还算宽阔的公寓里打发光yīn,赵檀在晚上十点的时候肚子饿了便捣鼓起火锅胡乱地丢些羊ròu大白菜,诱人的香气将齐武夫勾引出来,吃了个痛快。 沐夏花会在睡前给齐武夫打个电话,通话时间不长,大致说下学校发生的事和学了点什么,会刻意避开那些专业词汇或是齐武夫听不明白的东西,然后会轻轻地在挂掉之前说一声晚安,又仿佛意犹未尽地补上一条晚安的短信。对沐夏花而言,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的生活都是等待这一个说晚安的时间来度过的。直到有一天沐夏花真正明白她其实也可以是齐武夫的全部而并非全不的时候,她应该能够撇开这种任xìng和无关紧要的小心思,与齐武夫一同看那细水长流的美景。 第二天大早,赵檀赖在床上打呼噜,齐武夫雷打不动地起床扎马步,站在客厅上的阳台上,看着楼下风光无限,敞开着窗户,呼吸着晨间的高空气息,没有汽油的刺激,也没有黑烟的污染,舒服自然。 那些街头卖艺或是跆拳道馆之流的三等武道,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明白,真正的坚韧,在于持之以恒的坚持与一颗不骄不躁的心。直到正午时分,赵檀怪叫着喊要迟到了,胡乱洗漱过后顶着一头蓬松杂乱的头发拖着齐武夫上了车,汽油不要钱般地疯狂飚着,可惜过了几个马路便开始如蜗牛爬行般在堵车行列里不满地疯狂按着喇叭。 一阵艰难过后,这辆夺人眼球的宝马750Li停在东城区的东羊管胡同口,赵檀领着齐武夫走进一个还算宽敞的四合院里,院子的正中央是传统的参天柏树,枝繁叶茂地笼罩了整个四合院,虽不能保证冬暖,但也能夏日遮荫。 四合院的北面,是一块称不上大的沙地,沙地边上有饱经风霜的木人桩,也有简化的梅花桩,倒也地道,看得齐武夫一阵手痒,碍于左膀的伤势和宾主之礼,压下了这份冲动。 屋子里的人显然知道来人了,走了出来,先是个彪悍的中年男人,下巴胡须和鬓角紧密地连在一起,乍一看似头活生生的狮子,虎背熊腰,目光锐利,望着齐武夫,带了些许后生可畏的神色,然后让开了身子,走出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一袭黑色棉袄,正宗的北京布鞋,一撮不长不短的白色胡须,长长的眉毛有些许dàng在脸颊上,打量着齐武夫,尔后目光一亮,朗声道:“檀儿,原本爷爷还想罚你站桩的,不过,带了这么一个青出于蓝的后生来,我便原谅你了。听北虬说,你叫齐武夫?是那齐二牛的儿子?” 齐武夫看着赵平安,点了点头,象征xìng地咧了咧嘴,不知如何回应,却还是喊了一声赵大爷。 “这犊子,比檀儿强上不少。”赵平安笑了笑,对身边始终带着淡淡笑意的赵北虬牢骚道。 024-嫂子 赵檀在赵平安面前没了以往的浮夸,大致介绍了齐武夫。 在饭桌上,四人还算融洽,赵檀更深入地讲了讲齐武夫进了十一连的经历,让赵平安多了几分诧异。 赵北虬只是与他提了齐武夫这号人是齐二牛的儿子。所以当他从赵檀口中听到黄青鸾竟肯带着齐武夫早上练拳后,一阵感慨,毕竟黄青鸾曾说过宋风波是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不会再收了,这也算一个小小的破例了。况且,黄青鸾的名声不比那武道无双隐退多年的黄凤图来得轻,毕竟黄青鸾的许多徒弟,都声名远扬。例如内蒙古的那头野心勃勃的老虎孙满弓,或是上海的黑寡fù,以及燕京的宋风波。都是些让人不得不熟识佩服黄青鸾的原因,至于齐武夫,方才赵平安便看出他的根基扎实到让常人羡慕,又听赵北虬提及这厮的八极拳打的登峰造极,想到齐二牛那让人惊艳的贴山靠,对齐武夫的好奇更甚几分,暗自已经打谱晚些让齐武夫玩一手贴山靠给他瞅瞅。 家常便饭,吃得不急不缓,齐武夫一如既往的在吃的方面上不怎么讲究,填饱肚子便好,一连碗米饭下肚,饱了也便收起筷子,回应着赵平安在一些八极拳上考量的问题。不少都是赵檀压根答不上的,齐武夫回答起来轻巧,也让赵檀开了几个窍。 赵北虬沉默不语,只是喝着小白酒,淡淡地看着齐武夫,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小谱,也确信赵檀跟齐武夫jiāo心是件只好不坏的事。 因为他从齐武夫身上看见的东西,并非齐二牛那种纯粹的草莽与不可一世,谦卑,有分寸,这些都比齐二牛过而不及。不能说是年轻一辈里为人处事最圆滑的,但算得上讨喜的。 毕竟老一辈的人不爱阿谀奉承,更喜欢实在人的豪爽与干练。齐武夫虽然少了几分豪爽,却胜在干练有余。 “武夫,一会耍个贴山靠给我这老家伙看看?”赵平安说着,指着门口的参天松柏,“这棵树我撞了一辈子,都没能让它伤筋动骨的,二十年前齐二牛在东北撞歪了一棵大红松,比起这一棵也差不了多少。”虽然唐突,但赵平安还是忍不住提出这种要求,可能对于真正精髓的贴山靠过于渴望,有些疯魔。 齐武夫也没迟疑,心知肚明赵平安的心思,如同自己追求黄青鸾咏春的深度一般,都会有一种渴望。站起身便走出屋子,没等赵平安等人跟出去,一声骇然巨响传入他们的耳朵里,等他们走出屋子看见庭院的一番风景时,都彻底明白这么一个二十年在大兴安岭的林子里过活下山前手刃了一头东北虎王的犊子有多凶猛。 已是寒冬,树枝上早已没有多少残叶,而原本整棵稳稳扎根于底的松柏向着四合院的东面倾斜,ròu眼可见地发现部分根被拔起,虽不至于摇摇yù坠,却也让人汗颜。齐武夫一脸稀松平常地站在那儿,径自看着整棵松柏,微微皱了皱眉,心里琢磨左膀的伤势影响了这一记贴山靠的发挥,倘若最佳状态,能把这棵树的根撞断了。并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毕竟让赵平安惊讶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多余的措辞显然毫无意义。 赵平安只是抚着自己的胡子,感慨能够亲眼看见这番场景,也算此生无憾了。 至于那个也是靠着八极拳打拼一路南下北上捞战绩捞出如今个地位的赵北虬则在震惊之余欣慰赵檀能与齐武夫打成一片。毕竟放眼整个华夏,能与齐武夫真正在武道上jiāo手的,一巴掌都能数过来了。 齐武夫没多追究这一记贴山靠会带来多少化学反应,只是无意看到院子一角有那么几个石凳子和石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盘象棋,看向赵平安问道:“老爷子,走两手?” 赵平安提着嗓子哦了一声,似乎没想到齐武夫会下棋似的,转念想到那厮半辈子浸yín咏春之外便是象棋的黄青鸾,也便了然。 一老一少在院子一角对弈起来,另外一老一少则靠着那棵被撞歪的松柏抽着烟,前者沉默不语,手中棋子你来我往,后者吞云吐雾,时不相视一眼,却无人率先开口。 “齐武夫是颗金子。”赵北虬抽着大部分人民都抽不起或不舍得抽的黄鹤楼,吐了口青烟,说着,“以后有空问问他是打算混体制还是走白手起家的路子。当然,这个不急,在你出十一连之前问问就可以了。” 赵檀一言不发,过了很久才回应道:“武夫挺好的,可能是山里出来的缘故,不世故,和他jiāo心没太多顾虑。但又不傻,起码比我聪明多了,处事也好,都有你们这些老家伙的影子。” “怎么,听你的话,你好像想当他的心腹似的,不打算自己打片江山或者跑军区里当个抗星的老爷们威风一下?”赵北虬挑了个眉,对于这个还算关心的儿子的小心思还是能摸透的,说完,不忘弹去手中烟头上的烟灰。 赵檀没有回答,也是默认的意思,赵北虬先是叹了口气,又笑了笑,用力拍了拍赵檀的脑后勺,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打小你爷爷就说你是个骨子里懒惰的小崽子,不适合当将军也不适合当官,看来也就是这么个样。也罢,老爹也随你的便,毕竟这齐武夫是个有出息的家伙,没准过个十年八载的哪个省就冒出个齐老虎出来。反正出了什么事,你头上还有我这个抗星的老子呢。” “老头子。”赵檀吸完最后一口烟,看着地面说道。 赵北虬见赵檀一脸郑重,尤其反常,问道:“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帮我把宝马760Li给我整回来。”赵檀语不惊人死不休。 赵北虬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赵檀的后脑勺上,倚老卖老道:“得了,败家小崽子,当爹的我也就开开北京现代,你还要求高。这辆车还不能满足你?在马路上足够你耀武扬威的了。况且,帮你买750Li的时候你爷爷就不乐意了,老爹帮你背的黑锅,你还得寸进尺了。” 赵檀嘿嘿一笑,不在这个问题是上继续纠缠,果断撤退,溜到赵平安与齐武夫的棋局边上,故作高人地看着棋局。 “老爷子,我先回军区了。过些天来瞅瞅你。”赵北虬走到棋局旁,对赵平安说道,又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先行离开了。 齐武夫下的一阵痛快,赵平安下棋并不精髓,与齐武夫半斤八两,于是对弈起来不甚缓慢,彼此都会因为对方下一个子的动向琢磨半天,直至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棋盘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余子,赵檀已经忍受不住,索xìng一个人去木人桩前练练拳。 足有两个小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齐武夫在一步错子下,被赵平安将军。深知落子无悔的道理却又悔恨那一子的失误,齐武夫一脸不甘,赵平安也是下得疲惫。他一个人孤独惯了,对象棋的喜爱不比黄青鸾那般,即便没有对手的时候也会自己跟自己下,抱着娱乐第一的心态,于是与齐武夫下的半斤八两,唯独经验老道一些,布了一个从老朋友那里学来的小局,让齐武夫钻了进来得以险胜。 见齐武夫还有再来一局的意思,赵平安径自笑了笑便开始摆子,齐武夫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跟着放子,依旧你来我往,挺马跃pào,不亦乐乎,却苦了一旁寂寞的赵檀。 抽烟练拳,扎马步,勉强耐住xìng子,直到傍晚才离开这偌大的四合院。 赵平安原本留二人吃个晚饭,齐武夫如实说要去看看自家媳fù,赵平安也没强求,乐了赵檀,一路解恨地开着宝马750Li横冲直撞,却也没有哪辆jiāo警有种亮起警灯追逐。毕竟沈K的牌照,有几个养家糊口的小jiāo警敢去得罪。 相对那些无权无势的小百姓,这都是不存在公平可言的。却也是公平的。站在金字塔底层的喽们,没有拼搏的勇气,那只有一辈子看着久居高位活的风生水起的大人物继续滋润下去,唯有几个悍不畏死的刁民,咬着牙,学会像头饿狼嘴里叼着ròu的同时再去掠夺他人的ròu,才能杀出一片上得了台面的天地。 清华大学的傍晚比往常更热闹,宝马750Li缓慢开在大学路上,总是惹眼地勾引着不少居心叵测的女大学生,即便高等学府,依旧有为数不少的姿色不错的女人挤破脑袋想要绑上一个款爷,出卖几次ròu体,得到的机会便是将来的一辈子的基础。这种看似划算的买卖,还是有许多傻子乐意去做的。 齐武夫挂了电话,让赵檀往清青时代咖啡厅的方向开,半路便遇见漫步在路上的沐夏花。赵檀毫无法纪地直接将车停靠在路边,丝毫没有不当电灯泡的觉悟,跟齐武夫与沐夏花二人往大学外的小吃街上走。 沐夏花小心翼翼地牵着齐武夫的大手,咬着嘴唇,一脸小女人的幸福,齐武夫一路看看四处景色,怀着一丝当大学生的无谓憧憬,牵着沐夏花漫步着,赵檀双手chā兜走在二人身后,一路上物色妮子,挤眉弄眼却又不展开进攻,yù拒还迎。 走出清华北门的时候,一群三五成群穿着奇异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社会青年正朝大学里走着,本该是无意的擦肩而过,却在赵檀多嘴的一句话后剑拔弩张:“一群对不起父母的孩子。” “哥们,找事就直说。”为首的黄毛青年带着一脸挑衅与欠扁的劲,对着赵檀挤眉弄眼,腔调十足。 齐武夫汗颜,不搭理赵檀的恶趣味,拉着沐夏花像不认识赵檀似的走了。 沐夏花时不回头,显然担忧赵檀不敌那么多人,赵檀嘿嘿道:“嫂子不用担心,把这群小犊子打的满地找牙,让他们回去找妈妈哭诉是我身为护花使者的职责。”说着,报之以桃地回敬了黄毛青年一个中指。 025-苗子 不论在什么时候,遇见些社会上的无业败类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无非谁的运气背些,谁的运气好些。前者三天两头撞上,后者一辈子可能都不会与其有所jiāo集。 至于赵檀,xìng子使然,从小便对这种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国家败类异常反感,又因为初中的时候经常遇见些年龄稍大一些的流氓崽子欺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又比较胆小的初中生,于是打小便是打着小流氓将日子度过的。仅仅是年长之后接触不到这种底层的事情罢了。 一群人里三四个穿着风骚凭着浓妆艳抹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怂恿着身旁的男友当个先锋,其中健壮的一个故意把袖口撩起来的小犊子露出老鹰纹身,看着赵檀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只当作是个装-逼的角色,小跑几步就到赵檀跟前,倘若按照剧情的正常发展,可能这个汉子会使出一记很漂亮的回旋踢,将赵檀踢倒在地,随后回去搂着自个儿的女朋友耀武扬威。 事实却是,赵檀摇了摇头看着这个犊子拙劣的动作,前跨一步,右手手臂挡在纹身青年的大腿内侧,再是一切,一提,纹身青年整个人已经失去重心快要倒地,赵檀似乎觉得他这么倒地太过舒坦,不忘脚跟一沉腰际发力漂亮的回旋力作用在纹身青年裤裆边上,虽没有武打片那般夸张地将人踹飞,但这纹身青年倒地的时候连带着翻了几个跟头,半跪着吃痛嚷嚷。 一个照面,半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人群,或是拍照或是拿出手机准备将这生平罕见的一人挑一群人的画面给录下来。 一群混混虽然知道这赵檀不是软柿子,却坚信着人多势众的道理,为首的黄毛青年更是从腰间抽出通体漆黑的双截棍出来,耍的倒也有模有样,骂了句北京味十足的脏话,一群混混围着赵檀便冲上去。 面对这种毫无技巧xìng的战斗,赵檀跨步前行,脑袋一晃躲过可能打在身上也没什么力道的拳头,肘击跟前二愣子的胳肘窝,横足,顶肩,一记贴山靠,把跟前的二愣子震到地上,暗含些许气劲,这种寻常游手好闲无非打过一些不痛不痒群架的小犊子自然是爬不起来了。 大跑几步,避免被包围,再折身悍不畏死地冲锋陷阵,一个照面便放倒一个人,七八个大老爷们只剩下那个躲在暗地耍着双截棍也yīn到赵檀后背几下的黄毛青年。 赵檀忍着疼痛心里骂了几句cāo蛋,几个闪躲,再用双臂抗下双截棍的甩过轨迹,反手握住奋力拉扯,整个夺过来,旋即一抖肩膀甩在黄毛青年的脑门上,沉闷的响声让周遭围观的人背脊一凉,黄毛青年摸了摸自己脑门上不知从何处流出来的血液,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脚步沉重,思绪一阵凌乱,不知是后悔还是害怕,赵檀又是一套长拳夹杂着贴身短打,寸寸有力,最后一巴掌扇的黄毛青年意识模糊,倒地不起,自己扬长而去。 前后不过五分钟时间,赵檀便大步蹿出围观的人群,朝着理应离他不远的齐武夫那儿跑去。 警车的鸣笛永远姗姗来迟,等一警员下车的时候,看到的是几个骚气十足的婊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一群倒地哭爹喊娘的小痞子,这番画面,甚至让其中一个警员低骂一声:“一群社会渣子,被打也是罪有应得。”然后很含糊地记录了一些事发状况给了一个一定会把当事人捉住的诺言,便联络了120,站在一旁抽烟打屁起来。 看得围观的大学生暗自发笑,一群爬起来的小崽子看着不知死活的黄毛青年,直到救护车抵达,开始争论谁承担黄毛青年的医yào费,最终不欢而散,留下倒霉到不省人事的黄毛青年与他的女友,姿色还算不错的女人看着黄毛青年的目光没有方才的风骚以及小鸟依人,更多的是得为他花多少医yào费的斤斤计较。 人群散去,没人会去悲春伤秋,如同跳梁小丑的一次失误,只会增添些许笑料。 当衣服有些褶皱的赵檀回到齐武夫与沐夏花的面前时,齐武夫侧目瞅了一眼,揣摩着赵檀的心思,试探道:“挨着了?” “嗯,一个小犊子拿双截棍yīn我,不过被我特殊待遇了一下,估计也得轻微脑震dàng,有他受的了。”赵檀见齐武夫多少看透了,便也不装沉稳,龇牙咧嘴地站在齐武夫跟前让他帮他揉揉。 齐武夫没照做,说道:“自作自受,再说了,你挨几下换别人躺医院,你赚了,都是平等的,别人已经比你倒霉许多了。下手留点分寸,他和你又不苦大仇深的,别因为家里有背景就肆无忌惮的。”虽然并不反对赵檀教训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但还是觉得赵檀有失分寸。 赵檀yù反驳,想想还是作罢,只是心里嘀咕几句过过瘾,打的他下不了床,他才能安分一些,不然总有人要吃他亏的。 沐夏花看着赵檀的怂样,一阵偷笑。 “嫂子,好歹我为你们的一路平安添了绵薄之力,你怎么连声谢谢也不说啊。”赵檀见到沐夏花幸灾乐祸,没尴尬也不恼怒,一来眼前这妮子生的讨喜,二来作为一个有位青年,他从来不把火气撒在女人身上,故意苦着脸看着沐夏花哀求道。 齐武夫早便知道赵檀跟人熟络以后便古灵精怪起来,不揭穿,只是竖起耳朵听着。 “好好好,以后谁再把你欺负了,嫂子喊宋风波来替你出气,他的咏春可厉害了。”沐夏花转了转桃花眸子旋即说道,惹得经过的有意无意瞄着美人胚的犊子胸口一阵气短。 赵檀白了一眼,从裤兜拿出黄鹤楼点上一根道:“那厮虽然是黄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但正面jiāo手,吃不准谁输谁赢呢。”对于自己的斤两,赵檀只有在面对齐武夫的时候才会有彻头彻尾的溃败感,对于他人,他都有信心一敌,好歹他也是靠着八极拳和黄青鸾打的不相上下的狠犊子,即便黄青鸾放了一些水,又胜在对气劲的掌控好,却也诸多方面证明赵檀的战斗力非凡。 沐夏花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虽有护犊子的心思,却也知道讨论下去只会僵持,果断闭口不言,赵檀心知肚明地抽烟。 没由来地沉默,一直到了小吃街上,才缓和了一些气氛,沐夏花给齐武夫介绍着各式各样的特色小吃,脆皮烤鸭,驴打滚,艾窝窝。眼花缭乱,对于吃没抵抗力的齐武夫尝了个遍,一边介绍却只吃少许的沐夏花虽然口干舌燥,看着齐武夫吃的舒坦心里无端高兴。 一旁的赵檀总觉自己不在状态,看着这在一起也没多久的俩人这般老夫老妻,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感慨着是给自己找一个好媳fù还是继续当个忧郁的浪子泡马子。 短暂的行程和睦自如,直到齐武夫把沐夏花送回宿舍楼底,轻轻拥抱一下告别,沐夏花鼓起勇气在齐武夫的嘴唇上小鸡啄米,红着脸在宿舍大妈的注视下小跑上楼。 赵檀在一旁偷笑,齐武夫便冲着赵檀一阵傻笑,赵檀立即神色肃穆,不敢放肆。 走在走廊的沐夏花手机想起,看着屏幕上宋风波的来电显示,方才还算不错的心情有些沉闷起来,接通后轻声说道:“我没和武夫提起爸爸想见他一面的事。” “老板早就猜到了,他只是让我和你说一声,不用再对这件事上心了,老板他决定自个儿亲自看看这个未来女婿合不合格。”宋风波笑道,旋即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沐夏花心里的愧疚烟消云散,唯独想起她那个温文尔雅却又不失气场的老爹撞上齐武夫到底是个什么情景,虽然充满好奇,却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地凭空想象,甩了甩脑袋,便回寝室了。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她的三个室友其实都尝到沐獒的好处,所以都没有刻意与沐夏花拉近关系,给沐夏花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沐夏花xìng子又凉薄,于是整个寝室永远都是四个人各忙各的,没多大jiāo集。 万科公园五号的晚上安静往常,齐武夫与赵檀从车库走出来,便向着所在的公寓楼栋走去,边上传来一声打破安静的呼喊声:“抢劫了!谁来帮帮我!”顺着声音望去,是个蒙着口罩的一袭黑衣的男人跑在前头,双手抱着公文包,仿佛没有看到齐武夫和赵檀似的往前冲。黑衣男人的身后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厚重的老花眼镜,一脸惶恐,气喘吁吁地追着,时不停在原地叫唤几声。 赵檀刚要有些动作,齐武夫便拉住赵檀的身子,细若蚊虫道:“两个演戏的。”说着,跟个没事人率先走了,赵檀虽然没能看明白状况,却相信齐武夫说的,没有搭理跑得勤奋的黑衣人。 走进公寓的齐武夫率先说道:“那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有底子,神情做的天衣无缝,只是喘气平稳有力,虽然刻意制造地很乱,但多少有些马脚。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但没有钻这种局的必要。” 赵檀默然,扪心自问,他压根没有去注意这种细节。 在外演戏的二人停下脚步,中年男人拿下老花眼镜带着一脸笑意,目光平和,缓缓对抱着公文包的人挥了挥手,径自点燃一根廉价的红塔山,吐出一个惟妙惟肖的烟圈,眯着眼睛,旋即一阵轻笑,道:“好苗子。” Ps:前文的李毅实为赵鹏,都是最早大兴安岭出现的纨绔,名字弄混了,已经更改,望谅解。 026-野心 回到公寓里,赵檀没再纠结方才的chā曲,好歹自家老爹也是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虽然自己不是当王侯将相的料,好歹也有波澜不惊的魄力。原本想着看会文艺片便早些睡觉第二天带齐武夫去逛逛天安门与长城,齐武夫却出乎意料地用蛮力把赵檀上半身扒个精光,看清几处淤青,用从齐二牛那儿学来的推拿功夫在赵檀后背揉着。 每每手掌抚过赵檀后背,便是一阵火辣酸胀,却在半小时左右的摩擦后,明显好转许多,齐武夫也没搭理赵檀,走进房间里练起字来,所幸受伤的是左手,若是伤了右手,兴许齐武夫会执拗地耍起左撇子来。 一阵舒坦的赵檀冲了把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上了QQ从诸多群里寻找福利。赵檀一直坚信着一句不知从何处流传而来的话,每一个成功男士的电脑里都会有快播。 于是,赵檀也不例外地拥有这个全中国网民的福音,看爱情动作文艺片的必备选择,其名声远比迅雷皮皮远扬数倍。 约莫十点,赵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齐武夫走到阳台扎马步顺便透透空气,通常这时候沐夏花也快打个电话过来道一声晚安。约莫十分钟左右,接到沐夏花电话,没说太多,毕竟方才见过。只是沐夏花在挂电话前提及沐獒可能会亲自去见他,让齐武夫了然之前车库外的那一幕是沐獒玩的把戏。 挂了电话,齐武夫又在床上翻了一会书才闭上眼睡去。 第二天依旧在五点左右鲤鱼打挺到阳台上敞着窗户吹风扎马步,觉得自从来了燕京,疲于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对于基础功的锻炼反而马虎了,继而想到将来出了十一连,自己不论走哪条路,扎马练拳的时间总会越来越少。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不觉便想到齐二牛曾经提及到的一句话:走出这片山,进了城里,总会得到越来越多的东西,但行囊有限,同时总会丢失一些东西。不要患得患失,一路向前便可。 还是会有片刻想起大兴安岭里熟悉的味道,白熊的憨相,一同奔行于山林间的快慰。又在顷刻将思绪抽离回来,齐二牛的那句狠话还会在耳边回dàng,那自己必然还需咬牙前行,混出个名堂才有脸面回山里见那个爹。他唯一担心的是,等自己回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齐二牛伛偻的身子,或者没机会再逮野猪杀黑瞎子给齐二牛吃了。 虽然嘀咕着要早起,赵檀还是没有实现自己的奢望,十一点睁开眼,洗漱一番打了个电话叫棒约翰的外卖,旋即透过阳台看着万科公园五号正中央的巨大池子花园里的熟悉身影,齐武夫正绕着花园慢跑,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个寒冬时刻穿着单薄到不能再单薄的汉子都会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生猛,每个人撞见齐武夫的第一印象都是某个军区的特种兵。于是即便一些花甲之年钟爱废话的老头,在看到齐武夫的时候也咽了咽口水忍住磕碜几句的冲动,生怕齐武夫一个不悦一套连招将自己一把老骨头给拆了。 等外卖到的时候,赵檀打了个电话喊齐武夫上楼吃午饭,旋即这个原本慢跑着的汉子在居民的注目下狂奔向赵檀所在的这个楼栋。 两人彼此啃着十二寸的双重芝士卷边,赵檀只用一句外国大饼介绍了这个对齐武夫而言还算新奇的食物,只是埋头的齐武夫似乎没把赵檀的好心介绍听进耳朵里。 “原本还想早点带你去逛逛天安门或者长城的,现在都中午了,赶过去也没啥可逛了。”赵檀的胃口相对小一些,将多余的两片推到齐武夫的跟前,示意能吃完便吃掉,打了个饱嗝说着。 齐武夫没有客套,接过剩余的两片皮萨火急火燎地吞咽下肚,道:“我对那种地方没兴趣,燕京有没有类似于黑拳的场子?” “不少,大多私人xìng质的会所都有,不过燕京的这些都难等大雅之堂,最猖獗和繁荣的还在南京,那里的地下拳场每天死的人都接近三位数。”赵檀说着,旋即想到几天前跟齐武夫撞上面的赵鹏,继续道,“那个纨绔赵鹏跟你提到的木河会所涉及的xìng质很多,正规的台面上都有,一些私底下的勾当也丰富,黑拳赌场都有,还模仿南京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狗市,放一些猛犬闹一闹,跟斗鸡差不多,只是更血xìng,办的倒也有声有色的。要不今个儿带你去看看?” “狗市,捞金子的好勾当。”齐武夫自言自语,“普通人哪里会看狗的门道,估计都以为长的凶猛的就能赢了,哪里会明白一些烈xìng犬或是培养过的杂胚不比猛犬弱。还有许多小动作可以做,当庄家的,一天得赚多少。” 赵檀点燃一根烟,轻声道:“听朋友说一天能赚六位数,纯粹的盈利,已经很滋润了。主要这儿的规模太小,南京的狗市才夺人眼球。大多人都寻个刺激,对有钱人来说,赌点小钱无伤大雅,庄家也赚的开心。”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便出了门,坐上宝马750Li,开往朝阳区。 木河座落在燕莎一角,靠近燕莎友谊商城。相比那些开在郊区的会所,这栋会所显然更加霸道嚣张,毕竟都有猫腻,唯有解决上头的喷嚏才能保证会所的运行。 当赵檀那辆跋扈的车子开往木河停车场的时候,保安便知道来者并非普通的富家子弟,已经通知值班的经理,从而联系到上头的赵鹏。 木河不过十层楼,楼层越高消费档次也会跟着有所提升,在顶楼VIP包厢里的赵鹏透过摄像投影看着停车库里走出的齐武夫和赵檀,一改原本的慵懒姿态,提起电话给保安下了个将两位贵宾带到他这里的命令便挂上电话。又对一边小间里独自打着斯诺克的李毅说道:“伙计,一会见个老朋友。” “哪有什么老朋友,老子长那么大除了你这么一个jiāo心的,其他那些狐朋狗友算个什么东西。”李毅一如既往地抽着红塔山,一脸玩世不恭的神色未曾改变,却也收起台球杆走出小间看向摄像投影。 觉得画面里的齐武夫眼熟,转念打了个冷颤,李毅试探着问道:“这厮是大兴安岭那个把黑瞎子给作掉的猛人?” 赵鹏点了点头,嘴角微扬,道:“最近我爸和伯父不都会提起一个进了十一连叫齐武夫的狠犊子吗,就是他。” “对啊,老子怎么没想到,这家伙也是大兴安岭里出来的,齐二牛的儿子?娘们,我们咋整。”李毅说着,有些激动,常常听父辈提及这个后生可畏的齐武夫,只知道是曾经东北卧虎齐二牛的儿子。怎会想到自己曾经跟这号人物有过jiāo集。 赵鹏微皱眉头,对于李毅给他娘们的称呼依旧不悦,径自说道:“以礼相待,保持是友非敌的立场便可以了。”说着,齐武夫跟赵檀在保安的领路下走进这间VIP包厢,入眼看见两个熟人的齐武夫只是象征xìng地笑了笑。赵檀则没有搭理的意思,一来赵北虬跟这两人的爹妈关系都不好,二来也对这类只知享受生活的纨绔不屑。 “就是过来逛逛,看看黑拳什么个样。”齐武夫直截了当道,没有客套寒暄的意思。 赵鹏起身应道:“我带你们走走,尽个地主之谊。” 四人通过VIP区域的专座电梯直达B2,拐了几个弯打开门便是一派喧嚣。 宽8米,长14米的拳场上是两个打的热火朝天的汉子,周围的看台上有握着票券歇斯底里呐喊的普通民众,也有一些坐在高位看台的纨绔子弟,大多敲着二郎腿叼着高档次的烟看着随时可能发生变数的拳场。 “主要都是赚钱买卖,暗箱cāo作很严重,打假拳也有,给人服用美国兴奋剂也有,看官图个乐,我们图个钱。在这拳场上的,大多都是杀人犯亡命徒,或者是些穷困潦倒的人把自己卖了给家里钱然后在这里等死。可能没什么能入你法眼的猛人出现,毕竟这和美国那种纯粹的黑拳xìng质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国情如是。”赵鹏解释着,提前给自己一个台阶。 李毅看着台上一个被打倒在地依旧被蹂躏被狂踩的汉子说:“也不全是,有些犊子吃了那种要人命的兴奋剂很变态,这种人暂时打一头老虎也不成问题,只是一两个小时身体会作出反应,肾上腺会分泌dú素导致暴毙。” 齐武夫都铭记在心,对他而言,来的目的很明确,想要看猛人搏斗有一些,了解具体的运作状况也有一些,说到底是长些见识,稀奇古怪的勾当总该了解一些。于是在看了几场对齐武夫而言没多大激情的黑拳便去看别他的勾当了。 B3的狗市如预期那般猫腻很重,例如一些猛犬刻意被培养的异常温顺,被一条普通的金毛给活生生咬死,又例如势均力敌的两条猛犬打到一半有条杜高像被绝育了一样彻底怂了。没有什么让齐武夫惊艳的画面出现。 硬要找些惊艳的,恐怕是到B1的时候才知道赵檀对TexasHold’empoker很有研究,在离开木河的时候赵檀赢了四位数的现钞。 齐武夫与赵檀离开木河的时候已是傍晚,赵鹏没有过分殷勤,仅仅点到为止的示好,送了齐武夫一张会所的年卡,道别的时候也就寒暄了句来日方长。 “这个山里出来的犊子和我们不同,野心挺大的。”回到VIP包厢的时候,赵鹏半躺在沙发上说着,愣愣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已经开始对这种不上台面却很捞金的项目逐步了解,我这算不算在给培养敌人?” 李毅白了赵鹏一眼道:“得了吧,我们就是浑浑噩噩过日子的红色子弟,这齐武夫只要别哪天提着刀冲我们面前把我们脑袋砍掉就成了。” 赵鹏没搭理李毅无厘头的言语,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齐武夫伸了一个少有的懒腰,看着前方的路,以及远方逐渐璀璨的夜色,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赵檀说着:“日子过的还真不快,也不知还有几年才能打下一片江山,拿个武道无双的头衔回齐二牛那得瑟。” 027-鼻息犹存海东青 北京市朝阳区五环口,一辆纯黑的雪佛兰克鲁兹停靠在一角,依旧是当初接送齐武夫与赵檀的司机,以及坐在车子里面的赵檀,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什么。 宋风波的战神GTR停在相距不远的位置,一个人站在车头前面抽烟,少见地戴着墨镜,西服在寒风拂过后一阵摇摆,男人味十足。 齐武夫站在车门前看着没把不舍摆在脸上的沐夏花。 百感jiāo集,本是打算一个月来燕京体验城市生活,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去清华找寻这妮子的踪迹,所幸是恰巧地撞上又可能是生平唯一一次头脑发热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回。好在他知道自己对眼前的沐夏花的情感弥足珍贵。 互相抱着许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情绪,端详着彼此的瞳孔,直到沐夏花红了眼,齐武夫才给予一个持续很久的拥抱,然后坐进车子里,等着雪弗兰启动,目无王法地背道而驰开上国道,渐渐消失在沐夏花一路追寻的视线里。 宋风波踩灭烟头,长长吐了一口青烟,打开副驾驶席的车门,直到沐夏花坐安稳后,启动车门,片刻便开上四环,朝着海淀区行驶,问道:“小姐,回学校还是回家?”因为已是周五下午,也深知沐夏花除了上午的两堂选修课余便没其他课了。 “回家吧,拿些东西,顺便看看爸爸。”沐夏花说道,已经从方才的情绪里脱离出来,毕竟还是可以每天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条短信给齐武夫,保持联络,便不会那么遥远。 宋风波扬了扬嘴角,调了一个音乐电台,又随手从内侧袋里抽出一个精致信封,轻轻放在沐夏花的腿上,随口道:“前几天我们吃饭齐武夫给我的,你上厕所了,他原本的意思是觉得自己给你矫情,喊我代替一下,只是有点死脑筋,就给了我一张A4纸,我稍微包装一下,你也好当个留念。” 沐夏花拆开并没有封口的信封,取出的是一张洁白的A4纸,打开一看是她自己的名字,工整漂亮,她明白,这是齐武夫感谢她教他练字的一种无言方式。没意识地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纸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里,反复掂量着其实没多大欣赏含金量的信封,却还是会时不一改常态地傻笑一下。 女人家的心思,宋风波不明白,只是这个安静了将近十九年的小姐,总算因为一个人做不到平静如水。宋风波打心底高兴,况且沐獒那边对齐武夫的评价不俗,也没有任何牵绊沐夏花与齐武夫的石头了。 距离一个月实际还有三天,要拖到最后一天也无伤大雅,可齐武夫想着东坝郊野的淡水湖和十一连的练功场,还想着与可能回来的黄青鸾对弈,便用傻笑的方法让赵檀没有丝毫反抗yù望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路上赵檀都在听司机说些什么,有赵北虬最近做的一些大快人心的事,也提起过军区的几个冒尖的兵,赵檀会在感兴趣的地方回应一下,齐武夫则翻阅着北京晚报。对于一些确有其事却含有炒作的新闻适当了解。即便自己不走体制路线,也该对政治这种东西打个jiāo道,终究不是坏事。 回到十一连的时候,齐武夫从后备箱里扛着燕京带来的羊ròu和一些蔬菜,大多都是火锅的食材。赵檀则苦逼地背着一大叠当月以及前几个月的报纸杂志周刊,这些都是齐武夫最近感兴趣的精神食粮,在与司机道别以后回到寂静的寝室。 整个十一连,只有在屋子里看电视的黄兴海,显然没有哪个闲着蛋疼的傻-逼娃娃想着提前几天来这鬼地方遭罪。 赵檀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鬼哭狼嚎,呐喊着自己那三天美好的光yīn这般没有了,却被齐武夫一句话打回原形:“这三天又不强迫你锻炼,你不照样可以看那满足你男儿本xìng的片子,照样可以睡到正午时分。”将东西大致放好,齐武夫没能在寝室多留片刻,已经先去黄青鸾的屋子那看看老爷子有没有回来,事实是听到了黄兴海屋里电视机放节目的声音,也没进屋打扰,一个人去练武场垂涎木人桩。按理说齐武夫在燕京的时候真想练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碍于左膀被贯穿的ròu没长好,又得特地去四合院赵平安那里,纠结下来未免有些麻烦。如今左手可以做敲打动作,已经没有隐隐作痛的感觉,无非缝在手臂上的线还需过一个多月才能拆开。有趣的是在回十一连前赵檀曾问过这个线该如何搞定,齐武夫回了一句自己到时候拆掉就是了,当时便把并不娘们的赵檀给吓萎了。 又是趋于没有新意的日子,齐武夫一如既往耐得住xìng子,赵檀会坚持着早上跟齐武夫慢跑到东坝郊野的淡水湖里挑战一下自己的上限。虽然冻得蛋疼菊紧,胜在可以坚持下来,再跟齐武夫切磋,虽然每次齐武夫都说手下留情,却还是把赵檀虐得死去活来。 齐武夫继续以平常心度过每一天,在有限的时间里不肯浪费光yīn。 在一个月假期的最后一天里,理应回到十一连的黄青鸾并没有出现,反而出现在大兴安岭,沿着西拉木lún河走进一片原始森林,直到站在一片小院前。 对于这么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坐在小院里跟白熊抢烤猪蹄的齐二牛没有摆出迎宾的姿态,只是不冷不热地当先开口:“什么风把你这老家伙吹来了,怎么,我家小崽子闯祸了?” “给那群小子放了一个月假,武夫跟着赵平安的孙子去燕京过一个月,现在应该也回十一连了,他比你这老家伙有出息多了,老头子我也乐得陪他打打咏春。”黄青鸾走进庭院也没客套地拿来一把木凳子坐下来,正襟危坐,比起吊儿郎当的齐二牛是两个极端。 齐二牛没再跟白熊抢本就没多少ròu只剩下骨头的猪蹄子,丢给白熊一脚踹在这头牲口的屁股上,白熊识趣地跑开没碍着两人。齐二牛拿手指挑了挑牙缝里的ròu丝,道:“我儿子自然比我有出息,打他撞折了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棵我这辈子拿不下的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倒是你真肯教他两手咏春有些出乎意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你还是跟我言归正传吧。反正你也教了我那崽子了,有什么忙我说不准也能顺便帮你带过。” “你没跟武夫提过他妈的事吗。”黄青鸾没有绕弯,只是说出一直丢心里的疑惑。 齐二牛听后目光明显有所停顿,然后那常年如枯木干涩的瞳孔湿润了,又红了一些,说话的口气也缓和了,道:“这小崽子牛角尖的脾气和他妈一个骨子里出来的,告诉了他他还不得去内蒙古找那个老东西拼命去,怎么说都是我这把老骨头的事,让小娃娃参合进去做什么,那满弓小娃娃不是在他手底下做些杀人越货的浑水勾当吗,趁我现在还有些力气,我就顺便助他早点上位得了。反正武夫也算养大chéng rén了,老子也没什么遗憾了。”说着,还是别过头看了一眼白熊,可能这头守山犬是他最大的牵挂了,转念想到这条牲口的猎心如此大,也就不再惆怅。 黄青鸾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平气和道:“虽然有你的错在内,但好歹武夫他妈牺牲了自己才把你爷俩救下来,你这么一去,说不准赔了自己的xìng命还拿不下那个老家伙来。” “嘿,把我婆娘五马分尸的狗东西,老子为了儿子隐忍二十年了,我没有下一个二十年可以等了,再说了,你也忒瞧不起你那满弓大徒儿,他的能耐,可比上海那黑寡fù强多了,杀人的手段,真的不在话下,说来好笑,你教出来的徒弟,学的是咏春,讲的是心平气和不得较真,怎么一个个都杀气那么重,不是当打手就是做些灰色勾当,特别是那黑寡fù,为了达到目的在床上把自己男人给做了,这不,报应了吧,听白虎说,有个贫穷山沟沟里出来的刁民跟她闹上了,弄得她元气大伤。”齐二牛老生常谈,二十年如一日没有神的眼睛此刻奇光异彩。 黄青鸾呵呵轻笑,看着跟前这个二十年前凭着一记贴山靠把自己放倒的对头,又想起齐二牛那个对谁都一脸平和的老婆,心里不是滋味,搓了搓手,道:“也罢,指不上哪天满弓在内蒙古的时候被那老家伙yīn到,什么时候去结果了那老家伙,我这个身子骨那么多年也该折腾折腾了,然后下半辈子就找个清闲地养老去。” 齐二牛笑得夸张,却没有回应黄青鸾,走进屋里磨蹭一刻来钟,出来的时候倒是一袭粗布褂子,穿了不知多少年的布鞋,缝缝补补,右手握着一把陪了半辈子的响马刀,目光如鹰,嗓音如雷:“原本还想着找个好些的机会,你这老家伙都出山了,那还磨蹭什么劲?” 这一天,二十年不问世事的黄青鸾出山了。 那隐退了二十年的东北卧虎走出了大兴安岭,是那鼻息犹存的昔日海东青。 028-落叶归根 在即将跨年的寒冬,整个华夏显然没有闲着,至于上海发生的一件惊天好戏更是让不少冷眼旁观或是刚刚知情的老家伙们膛目结舌。 威名臭名共同远扬的黑寡fù彻底蒸发,将其拉下马的是个将近而立之年的农村匹夫,杨青帝这个名字也在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特别是苏浙一代的虎人都开始有所行动,试探着这么一个猛人对他们的立场是敌是友。 先是在半个多月前在黄青蛇拼着元气大伤的情况下未能将杨青帝彻底拿下导致杨青帝的一次涅迅速巩固更大的势力,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跟阿玛尼老总站成一线,也不知从何冒出数个人才,文物皆备,让黄青蛇不得不将放出去对浙江一代有所想法的兵马收回来。 随后黄青蛇在各个方面打通关系,甚至有点失去理智不惜一切代价抱着鱼死网破的代价对杨青帝展开最后一次围剿和攻伐,虽然导致阿玛尼的效应缩了三分之二,还使得杨青帝不少已趋成型的漂白据点一干二净。一撸再撸,却在最终一绝生死的时候遭遇倒戈,被逼死在黄浦江边。 据说杨青帝受了不小内伤才一挑一拼死了这头竹叶青黑寡fù,将其丢下江面。 之后由黄青蛇那里接手的会所与一些地下xìng质的堂口据点和一家上市公司在一夜之间撤掉原来中层之上的管理人员,力求彻底掌控,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阿玛尼放在他这里培养的暗桩,与阿玛尼老总彻底闹僵,也因如此,杨青帝面临的处境并非想象中那么好过,一来需要将接手的一切逐步打理并且转型为自己的风格而并非黄青蛇那一味用些灰色手段来谋取利益的方式,二来与阿玛尼和不少虎视眈眈想要吞下黄青蛇留下的这个龙蛋的地头蛇周旋。 当杨青帝把上海外贸与私运地头蛇的身子肢解送到各个地头蛇的家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再敢贸然行动,没谁有把握去惹这么一个手段通天的猛人。 这个靠着蛇吞象成功上马的角色,显然会在短时间里将上海扎的根深蒂固,然后逐步伸出并不满足的手掌,去浙江苏杭一带探个究竟,然后蠢蠢yù动。 一场大风大雨,造就一个传奇人物。可能许多年以后,杨青帝站稳脚跟,依旧有人会拿这个段子来感慨一番。 如果说黄青蛇的死和杨青帝的上位让整个华夏的老家伙都哗然的话,那么内蒙古乃至于外蒙古都受到牵连的一件事应该让整个华夏震上一震了。 内蒙古呼风唤雨的马王爷死于非命,在毫无马脚的情况下找寻不到尸首,而作为头号打手却又处心积虑的孙满弓离奇上位,宰杀了马王爷无能的儿子,水到渠成地把内蒙古握在手心,又把外蒙古的几个马王爷培养的心腹杀了个干净,彻底与外蒙古达成一致协议,同时因一身匹夫之嚣张气焰让外蒙古的几个老家伙不得不苟同一些腹黑的协议。可以说,孙满弓这么一个狠犊子在咏春上比他赫赫有名的师傅黄青鸾差一些,但在杀人的手段上却要胜个三分。 整个蒙古区域的灰色产业勾当,等于被这头老虎一人独占,没有哪个毛头娃娃虎头儿子敢去抢上半口ròu吃。 孙老虎的名号压在内蒙古的版图上,响彻长三角。 而在遥远的大兴安岭,那片原始森林依旧人迹罕至,唯独多了一个墓碑,没啥刻意看风水,也没怎么雕琢,只是立在齐二牛住的小院前,黄青鸾跟孙满弓并列站着低头看墓碑。远方的白熊趴着看着二人,目光不同以往,时不会发出难受的叫声。这么放墓碑也是齐二牛的意思,黄青鸾没有违背,毕竟这个齐二牛本来不过重伤,还能活个几年,却因为他的拖累伤上加伤,导致这次一命呜呼。心怀愧疚,黄青鸾洒了一杯清酒,自言自语道:“打你在东北出名的第一天,我们便没少斗过,我输多胜少,大半辈子还是没服气过你,你那吊儿郎当的脾气也跟头倔牛一样改不掉,不过养的儿子有出息,这次又因为我提前几年走了。书生还不知道这件事,我琢磨着是不是要告诉他,如果他知道的话,非得冲出那四合院跑这深山老林里来见你一面吧。”说着,自己又仰头喝下一口清酒。 孙满弓神色凝重,随后跪在地上给齐二牛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他也明了,没有这个声名远扬了半辈子的东北卧虎,他要拿下姓马的老东西也要十年以上,一条前辈的命换了自己十年的奋斗,三个响头不过鸿毛。站起身的时候,顺口对黄青鸾说道:“师傅,青蛇死了,你要不要去上海收拾一下残局,或者我去上海会会那个叫杨青帝的?” “报应,跟这牛二郎说的一样,我这个当干爹的仁至义尽了,早该废了她的,自己没能忍心,他人将她送到黄泉路也罢了,不过青蛇有个女儿,我不放心,你去上海将她接了回来,放在内蒙古养大吧,你可以教这娃娃功夫,但别教她杀人放火的勾当。”黄青鸾径自说着,看着跟前墓碑的神情依旧黯然,许是心中一辈子的小坎。 孙满弓点头答应,继续道:“有机会就带齐武夫来内蒙古,报答不了齐老爷子的恩情,总该给老爷子的儿子一些帮助。” “得,武夫不是扶不起的阿斗,他适合自己走一条路出来,可能是条野路子,但都得靠他自己,你就别添乱了。”黄青鸾说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墓碑上,不曾偏离。 孙满弓点头称是,不再回答,陪着黄青鸾一同守墓。 半天后,二人走出这片原始森林,黄青鸾坐上孙满弓的路虎离开了这片残存了太多传奇的地方。 至于白熊,在二人走后,趴在齐二牛的墓碑前,正襟危坐,一天一夜不曾移动一分一毫,一条忠于主人的守山犬,形单影只地度过余生,可能它最大的愿望,是在还能睁开眼看见东西的时候,见到齐武夫。 几番动dàng,十一连的犊子们并不知道,可能唯一知道一些的,便是那黄兴海,在齐武夫几次提及的时候黄兴海都会敷衍说黄青鸾还在黄山游山玩水,会迟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事实黄青鸾当真晚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回到十一连,齐武夫没能从这个久经世事的老人身上瞧出什么端倪,黄青鸾自然也已经把齐二牛身死的事情烂在肚子里,都是齐二牛生前的意愿,不论感激还是尊重,他都不能开口告诉齐武夫。即便这对齐武夫并不公平。 还是可以装作无事人一样跟齐武夫对弈,面对依旧皱眉沉默不语打量棋局的齐武夫,黄青鸾心中不得不感慨万千,这一年多里,对我而言是种煎熬啊。把齐武夫给送出十一连,我也该找个清闲的地方养老了,忙碌了一辈子,也都经历够了。 平平淡淡度过几日,黄青鸾多少闲适一些,黄兴海闻风而动,自然嗅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黄青鸾也深知自己这个儿子,没有避讳,直言相对,让黄兴海一阵惊讶,原本的疑惑也烟消云散,毕竟他对孙满弓的能耐了解归了解,但不认为可以那么快就把闻名内蒙的马王爷拿下,至于那上海已经蒸发的黄青蛇,黄兴海巴不得如此,别提有多高兴。只是唏嘘了几句齐武夫是个苦逼的小子,便守口如瓶的准备将这么一个事烂在自己肚子里。 到了上海的孙满弓,与杨青帝蜻蜓点水般地看似巧合地撞了一面,彼此都有互相试探,点到即止,孙满弓成功从杨青帝那里把黄青蛇的女儿带走,杨青帝也没做任何小动作,任由孙满弓大摇大摆来去自如。 都是没有利益冲突的人,南辕北辙,没有冲突的始,自然没有之后的终。 无非在孙满弓印象里会多一号叫杨青帝的同等级的对手,杨青帝如是而已。 满城风雨之后的宁静,长三角与内蒙外蒙都趋于一种逐渐平和的状态,孙满弓与杨青帝两个成功上马的猛人开始疯狂的吸收,同时照着自己的风格和路线开始转型换道,孙满继承马王爷的粗野路线,还是杀人越货。至于杨青帝,做出的几个决定不但让整个上海的地下市场动dàng不安,更牵扯到江浙一代的运行状况,导致不少明白事理的地头蛇悄然塞了一些红包,使得杨青帝逐渐让这个小波小浪的市场趋于平静。其魄力与手腕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看似幸运上位的家伙,比之黑寡fù更强一筹。 后知后觉的十一连逐渐在与父辈的联系下知晓这两桩动dàng的大事,赵檀给齐武夫大致阐述过后,齐武夫上了一些心,因为孙满弓是黄青鸾的徒弟,而黄青鸾又晚了一星期回十一连,多少有所牵连,毕竟时间恰好撞上,但深知顺其自然的道理,只是心底里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也没问过黄青鸾,日子往常,平淡似水。 悟咏春,步棋局。 王家大院里的王书生站在屋前,看着四合院里的松柏落下最后一片枯叶,一辈子没流过几次泪的他无端泪流,略带哽咽:“落叶归根,二牛,一路走好。” 029-马前卒 日子平淡度过,没有惊涛骇浪,无非每天都会有发生些许不确定因素的小chā曲。 例如赵檀会在晨泳的时候想着去扒齐武夫的裤头,结果被齐武夫按在水里半个小时,上岸的时候裆下的玩意已经缩成一团小蚯蚓,苦不堪言地穿着衣服看着齐武夫拼了命的往十一连跑回去,自己一路喝着西北风看着渐渐升起的暖阳当一个寂寞的迎风而跑的青年。 在齐武夫的影响下,赵檀不一味去看那已经基本免疫的爱情动作片,会翻一些齐武夫看完的书,其中他尤为热爱郭敬明的书籍,于是养成动辄悲春伤秋应景说些酸话的习惯。每每齐武夫对赵檀傻笑的时候,他总会摆出一份泰然自若的神态渐渐与齐武夫保持距离轻柔道:“作为一个半路chā科的文艺青年,我也有感慨春暖花开的权利,总有一天我会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默默流泪却不让眼泪流下来。” 事实证明赵檀如此过后造就了他短期的抗击打能力得到了一个飞速的提升。至于原因,可能是当他开始煽情扯淡的时候,齐武夫都会忍无可忍地尽一切可能让赵檀闭嘴,其结果是电磁炉坏了直接导致几天以内无法再吃火锅。 在赵檀给家里吩咐再送一个电磁炉的两天后,开车来到十一连的是让二人都没有想到的马海超。自上次分别后,齐武夫便让赵檀安排马海超在赵北虬身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事实赵北虬看出马海超是个各方面很有潜力的角色,于是安排他做了一阵贴身司机,一直都有送他去十一连的意思,只是马海超基础相对差了一些,便抽空每天都跟马海超练练拳,然后发现这小子对疼痛的忍耐力近乎无匹,有次刻意没有留分寸下了狠手,马海超轻微内伤的情况下依旧面不改色,并且还有一定的战斗yù望。 于是在几番雕琢下,马海超在单一的体能方面得到很好的提升,又私下跟黄青鸾谈了谈,旁敲侧击地透露了马海超跟齐武夫的关系,黄青鸾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接受这个十一连的新成员。 齐武夫有点不满,他觉得让马海超去那些正规的特种军区要比来十一连更好一些,一来可以更系统的培训,二来对于实战得到的好处也比十一连好不少,毕竟马海超只学过简单的形意拳,虽然打小扎马步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基不错,但他的xìng子不适合练咏春,至于八极拳如今练也为时已晚,杀人技巧和身体素质对马海超更加重要一些,不过想到在这互相有个照料,齐武夫便没去追究。 赵檀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嘴上对马海超嘀咕几句别在晚上趁着他睡觉把他肚皮割开来,表现的却跟多年未见的兄弟似的勾着马海超的脖子一路回寝室,又因已是傍晚,赵檀迫不及待地用新电磁炉开始捣鼓火锅,齐武夫先去练功场打了一会拳,回来再独自一人解决了足有一斤半的羊ròu,吃饱喝足看了会书让胃消化,晚上便带着刚来的马海超去东坝郊野游泳。 一路上慢跑勉强跟得上,马海超显得比较吃力,在耐力上显然比齐武夫与赵檀差了许多,齐武夫也跟马海超提起了南京军区的“飞龙”特种部队,赵檀表示完全可以将他送到“飞龙”里去,毕竟这个难度比让他来十一连小了不知多少倍。马海超没有犹豫地答应,赵檀有些诧异却还是在事后给赵北虬打了一个电话,听了赵北虬几句可有可无的唠叨,最终与这个同在屋檐下一天的新伙伴挥手说再见。 当天齐武夫没有送马海超,因为早早起床与黄青鸾推手完毕便去东坝郊野一个人游泳了,是赵檀看着马海超上车离开的,赵檀只是问马海超那么拼命做什么。异常沉默马海超只是说了句这条命是齐武夫救下的,齐武夫把他当兄弟看,他就要想方设法在这个弱ròu强食的社会生存下来。 赵檀听得热血沸腾,却没有太大实质作用,还是该偷懒的地方偷懒,该勤恳的地方勤恳一下。对于十一连其他的犊子而言,逐渐开始跟着齐武夫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檀已经够刻苦了,可对齐武夫而言,赵檀还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伪文艺青年。 在十一连匆匆度过的半年里,齐武夫会在吃饭或是早上晨泳的时候听赵檀稍微提及在“飞龙”特种兵受老兵齐武夫的马海超,因为马海超自己的要求,不希望在那得到任何关照,于是这么一个埋头做事不说话的偏执狂不曾给那些老兵洗内裤,时常在半夜被蒙上被子一顿乱打,说着说着,赵檀心里就不是滋味,齐武夫把情绪放心里,面不改色。深知厚积薄发苦尽甘来的道理,毕竟从小便被齐二牛用近乎奇葩的方式培养出来的。任由马海超自生自灭,可能更加相信马海超能熬得住,撑过去,然后以一个全新的虎人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齐武夫大半年都坚持每天跟黄青鸾雷打不动地下三局棋,磨去了一些以往一味钻牛角尖的莽撞气,懂得适当的取舍才能换取更大的利益,于是耐住xìng子开始跟着黄兴海学qiāng法和许多qiāng弹的知识,也因此跟最早来十一连的陈雄有了不少沟通 齐武夫对于qiāng械没有表现出特别强大的天赋,却也能每每达到陈雄的预期,对qiāng的使用和shè击准度,齐武夫都在一种缓缓进步的层面上。也因这个台阶,陈雄有时会向齐武夫讨教一些八极拳的招式,齐武夫报之以李,琢磨出一套适合陈雄的拳路,比起黄青鸾教的贴身擒拿还要精髓一点,大开大合。 赵檀一如既往的对qiāng没有兴趣,会在每个月的狙击战里当个qiāng靶子去吃颜料弹,或者心血来潮一路跟着齐武夫,直到有一次吃了齐武夫陷阱的亏,被死死捆在山里大半天,哭爹喊娘的没个人救,最后还是齐武夫把他给弄出来,哭笑不得,毕竟陷阱是齐武夫整出来yīn他的,放他的却还是齐武夫。吃过亏的赵檀学乖不再跟齐武夫纠缠,但也开始跟齐武夫讨教这些稀奇古怪的陷阱,齐武夫只是大致说了一个陷阱的制作流程,赵檀便头脑发胀选择败退。又有几次试着像齐武夫一样随便拿一把qiāng率先冲上山坡想要当回猛人大杀四方的,却没过多久被躲树上的狙击手bào头惭愧下山来。多次经历使得赵檀彻底放弃在山林里牛-逼哄哄的念头。 齐武夫涉及的东西更杂更广了,看似进步越来越小,在明眼人的眼里实则进步更大。 而让黄青鸾都感慨齐武夫的确长进则是因为齐武夫开始耍起山西响马刀,从一开始的一个月一两次到现今三天两头练一次,次数逐渐增加,显然也在克服自己心里抵触对于冷兵器的使用。有时黄青鸾在一旁看得入神便会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老朋友,虽然齐武夫的响马刀相比齐二牛的境界差了不少,可放到整个玩刀的位面上,也算不俗的水准。 在黄青鸾的印象里,耍刀耍到无双的,除了已经死了的齐二牛,便是那武道无双黄凤图的左手刀了。前者落叶归根,后者隐居山野。可想不可遇,可遇不可求。 会点鸳鸯刀的黄青鸾会跟齐武夫对上几手,深知齐武夫放水严重,在几次jiāo手以后也没了与齐武夫耍刀的兴致,一来给不了齐武夫进步,二来老脸还要一些面子,让个晚辈几番放水不是滋味。 细水长流,齐武夫的棋艺精进,为人圆滑不少,不再如同初来十一连那般不会说话永远冷着一张脸了。有欣慰,也有些许愧疚,好在齐二牛托付给他的小子他没教坏,良心勉强过得去。 而随着齐武夫来了将近一年,一些在十一连待满两年的犊子相继离开,又因下定决心把齐武夫送出十一连后便去找个清闲住处养老坐等归西,十一连只走人不收人,一下子便少了大半人。 其中陈雄也在离开的人群里,在家里既定的安排走军旅路线,也就是一路捞点没实际意义却能让肩上抗着的级别一升再升的战绩,给齐武夫留了个号码,说了几句不虚伪的实诚话,大致便是有求于人的时候找他,他力所能及总会帮忙的意思。 至于赵檀,也在几天后将要离开,相对赵檀不知刻意还是打心底表现出的恋恋不舍,齐武夫还是吃饱喝足,没有任何受到影响的样子。 夜里十一点,齐武夫坐在床铺上翻书,赵檀靠在床沿的墙壁上,径自抽着黄鹤楼道:“哥们,过两天就要走了,你就真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走好。”齐武夫目光停留在书页上,没去看一旁神色一改以往轻浮的赵檀。 赵檀吐了口烟,轻笑道:“打一年前你来十一连,第一次把我放倒,然后在晨跑回去的时候把我甩掉让老子一个人喝西北风,教我一些八极拳,有空没空蹂躏我,又在一些时候跟我矫情,又从来没和我客气过。我看着你去北京找着沐夏花,你没犹豫地去救马海超,你的一些变化,可能你不知道你的变化带动着我也有许多变化,就像我以前不会那么早起晨跑还苦逼地去受罪冬泳一样。最高兴的是你把我当兄弟,所以我先回北京了,等你再过一年出了十一连,我给你当马前卒,给你打一片江山,别问老子为什么,老子也不知道。”说完这通话,赵檀就觉得浑身舒畅,使劲吸烟。 齐武夫放下书,坐起身来看着赵檀傻笑道:“给根烟抽?” 030-斩草除根 “成!”赵檀立即丢了根黄鹤楼给对面铺上的齐武夫,又把火机丢过去。 齐武夫点燃烟,很质朴地拿着咬着过滤嘴吸了一口,没有吸的特别猛,却还是被呛到了,一股子涩味钻到肺里再从嘴巴鼻孔里出来。一阵咳嗽。 赵檀哈哈大笑,看着生平第一次抽烟的齐武夫,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睛。 齐武夫像跟这根烟卯上劲了一样,继续吸了一口,还是被呛着了,咳的比刚才还厉害一些。咳着咳着齐武夫也大笑起来。这个告诉自己不要碰烟的疯子还是因为一个傻子的矫情破了一次例。 这一夜,两个大老爷们少有的在一阵沉默后打开话匣子,齐武夫谈了许多自己打算走的路子,甚至还提到要去越难或是非洲和那些丛林里的猛人斗一斗。赵檀则建议齐武夫要么在燕京起步,或者去东北先攀着一头老虎慢慢上位。 直至凌晨两三点,二人才相继睡去。齐武夫依旧在五点准时出现在黄青鸾的院子门口,赵檀则在床上呼呼大睡,之后齐武夫也没有去喊醒赵檀,一个人往东坝郊野沿路跑着。 这个时隔一年依旧严寒的季节,齐武夫纵身跳进淡水湖里,原本的疲惫和松懈烟消云散。上岸的时候,齐武夫无端想起那个和他有过一次jiāo手的黄青蛇,却早在大半年前死于非命,于是想到自己会否如同杨青帝一般在一场大风大雨里篡权上位,继而稳固下来一气呵成地拿下一个省一个市。很快回过神来,不沉浸在这种没有丝毫意义的白日梦里,慢跑回去。 因为十一连的人越来越少,整个十一连也越发安静,黄兴海甚至已经懒得早训午训,任由那些犊子想干什么便干什么,齐武夫的可供选择型更多,会去shè击场玩几靶子,然后陪黄青鸾下三局棋,下棋的速度和进度都快了许多,但相比齐武夫的思考时间减少,黄青鸾也会碰到卡壳的时候,会因为齐武夫几手点睛之笔赞叹一下。即便至今齐武夫没有赢过黄青鸾一局,但这似乎都改变不了他对象棋的热爱以及与黄青鸾对弈的快感。 终日在屋子里看电视的黄兴海有时浑浑噩噩出来站在边上看上一局棋,对齐武夫总是似笑非笑的,然后跑到厨房捣鼓一点吃的东西。黄青鸾对这个儿子几乎没有要求,任由他像个行尸走ròu活得不知所谓。 两天里,过的依旧平淡无常,齐武夫对于赵檀的态度并没有因为那天晚上有所改变,至于香烟,他也没有再去碰过,毕竟破例不代表改变自己的习惯和规矩。 直到赵檀离开的最后一天,齐武夫还是早早爬起床来,给赵檀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推门出去,去找黄青鸾练拳。赵檀这时睁开眼,看了看桌上正冒着热气的水杯,轻轻叹了口气,道:“回北京以后,日子又要单调了。” 赵檀坐上车的时候,齐武夫在东坝郊野,是黄青鸾看着赵檀走的,彼此挥了挥手,赵檀和黄青鸾说了一些并不做作的煽情话,听的黄青鸾一把老骨头酥得慌。目送这个熟络之后便表现的开朗活泼的小子,黄青鸾慈眉善目地笑了笑便回屋子里去了。 等齐武夫回到十一连的时候,他只是试着在石灰地面上找寻一些车轮的痕迹,回到宿舍的时候,桌上仍旧放着一杯茶,可依旧是热着的冒着热气的,那是赵檀在走之前重新倒的一杯热茶,同样留了一封字数寥寥的信: “你给我倒的开水我没喝,以后有的是机会。都说人走茶凉,我不信这理,所以把冷水倒了重新满上,你看到的时候,水一定还是热的。 这一年我总不能太过懒散,老子准备跟着赵北虬去学点东西,希望能长进一些。 至于嫂子,我会时不给你去把把风,看看有没有不知好歹的小崽子敢打她的主意。 别太强迫自己,每天睡四五个小时的就算扛得住,也是在压榨自己将来的生命。 睡个舒坦的懒觉死不了人,还是变向的延年益寿呢。 好了,老子也不和你矫情了,我一个人坐在车里抬头默默仰望天空去了。 明年见。” 齐武夫轻轻笑了笑,把信折好放进抽屉里,看着依旧冒着水蒸气的水杯,轻声说了句人走茶未凉。 去厕所抹了把脸,随后跑练功场上对着木人桩蹂躏了一番,打的双臂一阵发麻,左膀的伤口早也好了,只是留下两个去不掉的弹头形状的伤疤。 齐武夫中午与黄青鸾对弈的时候,一向秉承着下棋不语信念的黄青鸾第一次一边下棋一边说着:“过几天,跟我去次南京。” “是见什么人吗?”齐武夫直接问道,大部分注意力依旧放在棋盘上。 黄青鸾点了点头,道:“去见个让你长进的人,一样是耍响马刀的猛人,当初牛二就是向他学的,无非青出于蓝胜于蓝了。”说着,黄青鸾没再说话,下了一手子,让齐武夫陷入短暂的沉思。 南京禄口国际飞机场,齐武夫与黄青鸾走出来,排了二十分钟的队拦到出租车,黄青鸾驾轻就熟地报了个地址,司机虽然听出黄青鸾的口音并非本地人,但也不敢多去占便宜,一路上有的没的介绍一些南京适合观光的景点,黄青鸾没有应答,几度冷场下司机也识趣的闭嘴,没再纠缠,心里则把黄青鸾这么一个冥顽的顾客骂了千百来遍。 像个不痛不痒的笑话,费尽口舌无非想要多赚几钱,碍于他人不领情罢了。 玄武区太平桥南里的大悲巷。 一花甲独臂老人在自家庭院里喂鸡,时不发出“唧唧唧”的声音,自娱自乐。 当黄青鸾跟齐武夫出现在庭院门前的时候,老人慢悠悠地转过身子,随手把仅剩的右手手掌里的小米洒在地面任由这群母鸡公鸡低头去啄,看了一眼齐武夫,大致琢磨一番心中了然,挠了挠自己秃了一半的脑袋,嘿嘿道:“这是牛二的儿子?” “喊白虎叔。”黄青鸾先是别过头对齐武夫说,旋即看向白秋生道:“怎么,要不你和他耍两下子响马刀,你不就知道他是不是牛二的儿子了。” 齐武夫喊了一声白虎叔,白秋生笑得眯起眼睛应了两声,又对黄青鸾哈哈道:“看你这生分的,我哪有说他不是的意思,这不确认一下嘛,哪有你这一上门就急着jiāo手的,先进屋里喝口茶,叙叙旧。”说着,当先进屋,嘴里嘀咕,“落叶归根呐,新芽也快长成小树了。” 黄青鸾心尖一揪,同时叹了一口齐武夫不曾明白的气,跟着进了屋子。 两个老一辈的叙旧寒暄,彼此说了个近况,继而又把矛盾指向齐武夫。 “我这十几年不问世事的,牛二的儿子都长那么大咯。有没有对象了,有就快点生个娃娃,让牛二可以早点抱个孙子。”白秋生看着齐武夫玩笑道,一度想让沉寂的气氛融洽一些。 齐武夫笑笑,没有排斥,回应道:“有对象了,但结婚是大事,齐二牛不会死那么早,他有机会见着孙子的。”说完,黄青鸾和白秋生哈哈大笑起来,齐武夫并没有瞧见他们目光深处的悲凉和沧桑。两个老人又如何会告诉齐武夫呢。 三人午饭是上馆子吃的,很普通的一家小餐厅,生意不温不火,十来个桌子坐去一半,都是些上了年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的顾客,也能看出这家餐厅的岁月不小。 白秋生显然是常客,点了几道小菜,老板又殷情地送了两瓶小白酒便不打扰三人。 “这片地方不算特别太平,会有一些收安全费的小流氓,估计也是和这个破地方的公安局打过关系什么的,隔三差五欺负老实人,这不,这家店的老板就是个老实人,一个月被收去的保护费没有一千也得有七八百,有天老头我实在看不下去,教训了那几个小家伙,他们倒好,转眼来了二十几个人。还好这把老骨头还好使。”白秋生随便说了些什么,“事后那公安局长又找我谈话,还喊我自觉一点,这年头是越来越乱了哟。” 黄青鸾只是笑笑,说了句顺其自然,恶人终有恶报。 齐武夫扬了扬嘴角,心里觉得有趣,白秋生这刚说完,这家餐厅的门便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推开了,继而观察了一下老板的神色,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脸难堪。 这个最多四十岁的中年老板低头哈腰地给年轻人递烟,说道:“小哥,前天这不刚收了一百的清洁费吗,怎么今天又……” “别废话,前天收的是清洁费,今天收的是看场费,你这钱不给,哪天你店被砸了可不关我的事了。”为首的年轻人趾高气昂,跋扈地说着,接过老板递的烟,点燃吸了一口,伸出右手一副快把钱jiāo出来的架势。 白秋生摇了摇头,黄青鸾瞥了眼身旁的齐武夫,生怕齐武夫一个冲动把这群小混混打了解气,以后让这老板更加难做。 齐武夫将目光从小混混身上收回来,低头喝着大麦茶,没有说话,自然知道莽撞解决只可能远水救不了近火,兴起便沾了一些茶水,在木质的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了四个字:斩草除根。 黄青鸾和白秋生相视一眼,都笑了。 031-愧疚 几道小菜依次上桌,黄青鸾和白秋生喝酒侃着他们一辈人的大山。 齐武夫胡乱地填饱肚子,注意力若有若无地放在店门口的不良青年身上。 中年老板既无奈又懦弱,还是在无声的叹气下拿出一百放在那双不知拿过他多少钱的手掌上面,还得表现的感恩戴德,生怕又在哪里伺候不周,惹得年轻人恼火。 不良青年没再为难,毕竟钱也放在手上了,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跟在身后的三两喽趾高气昂,一副跟了天王老子吃喝不愁的孬样。 中年老板连叹几声气,店里的不少老顾客也会跟着戳一戳那不良青年的脊梁骨,但终究口上威风,中年老板只是笑着谢过。 这个社会有悲哀和无奈,于是有一些被欺负傻了的傻子决定报复社会,开始欺负其他傻子,也有可怜虫一味的逃避,因为现实,也因为自己的无能。即便多么强大的心,也会有失去反抗的时候。好在有能力的人,还是会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一些人,就像齐武夫,总会抱着弄死一头老鼠这个世界便少一个米虫的念头,走出餐厅了。 “王哥,这次一圈下来也有七八百了吧?”跟在不良青年身后的矮个子赔笑道,眼睛却盯着姓王青年数钱的手。 王意奇拿着八百多块钞票扇了矮个子一耳光,冷笑道:“哪那么多屁话,有的玩就可以了,不该问的以后就别给老子问,不然滚回你那狗窝里吃屎去。” 矮个子立马闭嘴不言,另外两个小喽看着却暗自偷笑,幸灾乐祸的样子露在脸上,看得矮个子怒火中烧又不得发泄。 一群人径自朝着太平桥北走着,期间经过一个窄小的通道,是一家澡堂的后巷,安静异常。 王意奇走在最前头想着去洗脚房玩几个姑娘的时候,身后便已经悄然无声了。等他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去,看到的无非是三个倒地不起的跟班和一个正看着他的齐武夫。 看着跟前这厮天寒地冻就穿了件背心的爷们,又想到跟前的爷们能在他完全不知晓的情况搞定这三个小打小闹还不曾输过的跟屁虫,心下知道不妙,有种强盗遇上强盗的感觉,开始嘴上逞强:“这珠江街道的局长是我叔,你在这把我劫了我迟早喊我叔把你收拾了。”说完便开始注意齐武夫的眼神,却发现自己的装腔作势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一个杀人犯,这条命早就该jiāo代了,运气好让我宰了押运的警员逃出来,多杀你一个又算什么,快把钱给老子jiāo出来。”齐武夫抱着在心灵上彻底击倒对手的觉悟,套用在一些小说书上经常看到的段子,颇有一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边说着边靠近王意奇,吓得这个本就瘦小又年纪不大的青年一阵后退,转而撒腿就跑。 尔后后脑勺一阵吃痛,身子立即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又觉脖颈一麻,彻底失去知觉。 齐武夫安静地蹲在地上打量着四人,有些自嘲道:“马海超在就好了,他下手杀几个人可比我来的不眨眼。”说完,齐武夫又想到自己不就在南京吗,可以趁着回去之前去看看这个哥们。 回过神来,齐武夫照着四人的太阳穴给上一拳,留了分寸,不至于打死,但也足以造成轻微脑震dàng或者失忆的症状了。这个被中医称之为“经外奇穴”,武道里便是死穴之一的穴位,总不会在被重击之后一点效果都没有的。 安静离开后巷,齐武夫琢磨着,这辈子自己会杀多少平白无故的人,就如同这四个完全可以带走的废物,虽然不学无术,可毕竟萍水相逢,谁都有生存的权利。即便犯了错,即便这些废物可能一辈子都不明白知错便改的含义,可又何尝不是餐厅老板的过分懦弱而造就他们的嚣张跋扈呢。 在一阵没有结果的自我纠结里,齐武夫暗自告诉自己,再过一年出了十一连,便不能这般犹豫不决,当断不断了。 时代的攀爬,总该流一些血少几块ròu,再杀那么为数不少的一群人,然后站在一个高度上,看着更多的人你捅我一刀,我再捅你一刀,还不忘彼此说说笑笑,要么死的不明不白,要么将来风生水起。 齐武夫在回到小餐馆的时候,白秋生和黄青鸾也没动几下筷子,显然相谈甚欢忘了满足自个儿的肚子了,二人瞧见坐下的齐武夫便都把目光转移上去,齐武夫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过程,白秋生说了句比他有出息,黄青鸾一阵轻笑,没有说什么。自然明白,纵使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也有曾经善良天真的时候。如同齐武夫那个杀人狂兄弟马海超,当初不一样是能吃个温饱便心怀感恩的乞丐。 都是被社会逼迫以后反扑的人,虽然都是人,可有那么一群人,骨子里总是藏了一头畜生,是会咬人的猛兽。 回到大悲巷的时候,白秋生一副吃饱喝足只差睡个舒服觉的架势,回到屋里逗了会鸡,然后兀自打了个哈欠说去小睡一会。 黄青鸾在白秋生睡前讨来一副象棋,便和齐武夫坐在院子里对弈起来。白秋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笑了笑,自个儿躺床上打起呼噜。 下午三四点的样子,白秋生伸懒腰出门的时候,黄青鸾和齐武夫正在那练手,两人自然没注意到只有一个右臂的白秋生伸腰的时候有多喜感,各自沉浸在一种静谧的氛围里感受对方打出的拳路。其实这都是些特别悬乎的东西,琢磨不透,得靠悟xìng和毅力。好在齐武夫都沾了点边,黄青鸾乐得看到这个崽子进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一个多月请假没和齐武夫推手,其他时间和下棋一样都是每天雷打不动的项目,齐武夫对于咏春的意境也有些自成一派的味道,如果说黄青鸾的属于偏于保守的防守派,见招拆招更加犀利精进,那齐武夫可能秉承了一些八极拳里的大开大合,更激进,偏于进攻,最近时常觉着齐武夫和他推手的时候会冒出几手八极拳的路数,虽然有些别扭,但能看出齐武夫也在时刻体会时刻把两个拳路融洽在一起。 如果真能把两个拳路融到一起,也算是奇葩了。毕竟一个重桥手,一个大开大合,多少有些自相矛盾,想着想着黄青鸾就琢磨不透,当初齐二牛自己便知道个中纠结,怎么还让齐武夫跟着他又学八极又练咏春的。 你来我往了也有半个小时,总算停下手缓口气,白秋生冷不丁地chā了句:“那么好的底子,再去练手劈挂岂不是天下无敌咯。” “天大地大,会劈挂的是不少,哪里去找打的精髓的?没个好的师傅,还不如不学。”黄青鸾白了白秋生一眼,给了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眼神,继续道,“不提拳,这来次南京也花了我不少差旅费,来和你叙叙旧是其一,让武夫响马刀再跟着你长进一些是其二。” 白秋生看了看天,道:“这太阳都要落山了,让老头子我先去买两个小菜给你们烧一顿少吃的,这刀不急,明个儿请早就是了,再说我现在这就一个手了,那把刀不知荒废多久了,指不上能不能教武夫这小子呢。” 黄青鸾没在意白秋生的瞎谦虚,被白秋生拉去买菜,留下齐武夫一个在院子里看着一群绕着栅栏跑的鸡。 一直到晚上,齐武夫在太平桥南来回跑了个四五次,在零点左右沉沉睡去,黄青鸾和白秋生应着烛光坐在屋里小声jiāo谈。 “白虎,牛二的事你也知道了吧。”黄青鸾喝了一口乌龙茶,醒了醒神,眸子少有的深邃,说话的嗓音也没由来的凄凉。 白秋生半眯着眼睛看着蜡烛散发的微渺光芒,独臂放在烛火上不知取暖还是习惯,轻叹口气道:“多少听到一些,我那在杭州的共生回来过一次,便是给我提了提上海和内蒙发生的两件事。青蛇死有余辜也罢了,一开始听到满弓成功上位我还为你高兴来着,不过转念想想那小子哪有这本事把马六拉下马来,又琢磨着牛二肯定要找马六算账了,本来还不是特别确定牛二是生是死,不过你这次来了,我便猜透个十之八九了。也苦了你了,成天在武夫面前得憋着。” “苦什么苦,牛二原本还能多活个几年,因为我又遭了一次罪,这不先去了,老头子我和他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他那个牛脾气先看透了,我这成天讲究打咏春心平气和的反而没看透呐。所以武夫我总要教好他,力所能及不是,他的响马刀底子不差,你再雕琢雕琢,过个一年我就去找个山村种种田闲云野鹤去。”黄青鸾摆了摆手说道。 虽然老生常谈,两个老家伙还是聊到大半夜,反常地违背了彼此早睡早起的生物钟,却也没有遗憾。特别是黄青鸾,睡意甚浓,眉头的一些紧锁多少退去一些,毕竟与白秋生jiāo心后把实诚话说完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轻了些许。 032-护犊子 大悲巷的早上很不太平,隔壁庭院瓦房里的娃娃都会在巷子里你追我赶,吃饱喝足等着一天无端度过。 唯独今天这群娃娃看到往常寂静的院子里多了一个年轻的哥哥,十来个小脑袋透过院子的小门林总呈现,一双双大眼睛看着在院子里练拳的齐武夫。大多都张大嘴巴惊讶着齐武夫穿的如此凉爽,又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傻娃娃争相模仿,其结局是脱了一件棉袄便承受不住再穿起来。鼻涕流了一大把,顺便打几个喷嚏。 齐武夫没在意,一个人打完一套醒神的八极拳便扎起马步,黄青鸾没有早起,齐武夫也不打扰,估摸着应该是和白秋生叙旧聊晚才起不来。 也在齐武夫扎马以后,一群小娃娃也各自散去玩起捉迷藏,毕竟都是娃娃,哪有心思去看齐武夫雷打不动像个石头人一样站在院子里扎马步。 直到白秋生走出屋子的时候,仅剩的右手握着两把响马刀,都是没有开光的钝刀,抛给齐武夫一把,既没做啥热身动作也没摆什么花架势,相比原本慈眉善目的白秋生此刻目光凌厉,当真像头白虎生猛异常,几个跨步便靠近齐武夫,挥臂甩刀。 齐武夫的字典里没有退缩,迎刃而上,你来我往,金属的碰撞摩擦声顿时招惹那群好奇心颇重的小娃娃们,又是无数脑袋林总在小院的门口,只是场面转变成一个独臂老人与青年的jiāo锋。 黄青鸾仅仅比白秋生晚起一些,于是在他走出屋子的时候,撞上齐武夫连连败退的一幕,又仔细看着白秋生的响马刀耍的雷厉风行,不减当年,嘴上嘀咕:“老东西还说退步了,脚都那么利索,没少在暗地里偷练吧。”挑了个竹凳子坐着当看戏。 十来分钟的功夫,齐武夫虽然没有气喘吁吁,但白秋生还是停手了,对一旁的黄青鸾道:“你们这次来多久?” “没带多少衣服,一星期左右就该回去了。怎么,这些时间你还不能把精髓一些的东西给这小子教通透了?”黄青鸾反问道。 白秋生笑着摇了摇头,眯起眼睛道:“和这小子jiāo手过瘾啊,我家共生那两下子在外人眼里惊天动地的,到我这还不是狗屁,武夫的响马刀有六七分火候,基础的他都很稳,就是不够随机应变,你也知道,这教不了,这几天让他每天跟着我练练就是了,咏春你让他先荒废几天没什么关系吧。” 黄青鸾自然没意见,带着在十一连浇花喂鸡的习惯,驾轻就熟地在白秋生的厨房里拿了一把小米,任由齐武夫跟白秋生继续打得精彩。 齐武夫暗自明白,若是开了光的刀,他早被白秋生大卸八块不知千百次了,虽然倘若不用响马刀而用八极拳赢白秋生的把握在八成左右,但也明白是因为他对响马刀的套路太过了解。心里清楚凭匹夫之勇不借外力能力终究有限,也更明白除了齐二牛的响马刀虎虎生威,还有眼前这厮不如何逊色的白秋生在。 打的舒坦,不比和黄青鸾那般束手束脚,放开身子,酣畅淋漓,即便黄秋生不曾放水,好几次用力地拿刀背和刀面震在齐武夫的身上,臂膀和后背有几道大块可见的淤青,可齐武夫心里还是乐呵着,扯开嗓门吼了几声,和白秋生犟上了。 许是兴起,白秋生吼了几嗓子齐武夫听不懂的秦腔,沧桑有力,力拔山河,一套攻势又让齐武夫一阵招架不住。 一老一少不亦乐乎,可总有个累的时候,齐武夫耐力确实好的惊人,白秋生大口喘息的时候齐武夫只是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些许汗水,一副心平气和并不疲惫的样子,若硬是要说齐武夫疲惫,也只能说他一天的睡眠时间太少,是精神力的疲倦罢了。 中午还是上馆子,依旧是那家懦弱老板的餐馆,没见上王意奇这么些个不良青年,估摸着等他们出来也得小半年了,况且出来以后没准都变低能抑或是失忆的傻子了。 饭后黄青鸾说要和白秋生去见个下棋的老友,齐武夫虽然也有凑热闹的意思,但想了想决定去“狼牙”特种部队看看马海超的状况,压下心头悸动打车去那距离玄武区说不上远也谈不上近的部队里了。 整个“狼牙”很大,出租车只能停在外围,下车后被拦截下来的齐武夫打了个赵檀的电话,又在五分钟后从部队里走出一名少校教官,毕恭毕敬,看齐武夫的眼神诚惶诚恐,毕竟收到一个赵北虬这种少将级别的电话,来者即便是个没资历没军衔的新兵蛋-子他也得礼貌有加的对待。 一番自我介绍齐武夫大致清楚这个叫甄国峰的教官大队长。 齐武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及马海超的近况,毕竟整个部队那么多人,甄国峰可能看到过马海超无数次,却不会知道他的名字。 而事实甄国峰的反应特别强烈,并且一脸好奇看着齐武夫问道:“这马海超是你什么人?” 齐武夫惜字如金地回了兄弟二字,倒是像块大石头落在甄国峰的肩上,他是知道那些老兵对马海超做的勾当,半夜蒙上被子一通猛揍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又因为自己对马海超那张面瘫的晦气脸没多大好感,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点看马海超能撑多久的小心思,也出乎意料的发现马海超如是坚持下来了,依旧能在第二天六点半的早训准时出席,完成水准之上的任务。几乎是咬着牙过了大半年,虽然还是算半个新兵,会被欺负,可单打独斗的本领是越发厉害了,拿进步神速用在马海超身上也不为过。 甄国峰理了理思绪,马海超遭的那些罪娓娓道来,也表示这些都是自己不好管也管不了的潜规则,齐武夫没深入追究,也懒得搭理,只是客气的请甄国峰带他去看看马海超。 齐武夫到“狼牙”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是部队里自由搏击训练的时候,甄国峰一边开着部队里的悍马带齐武夫去那搏击场,一边心里嘀咕:希望那群小崽子今天没再欺负马海超来得好,不然天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情。 甄国峰没觉得坐在他身旁的齐武夫会是省油的灯,至少他自视甚高的身子骨也做不到大冬天就穿件背心这么彪悍,光凭这一点,起码也知道齐武夫是个体质另类或者当真御寒能力强到变态的猛人了。 而齐武夫一年里的修身养xìng,隐去一些生猛草莽气息,看起来平易近人一些,若是当初刚走出大兴安岭的那厮模样,恐怕甄国峰还得给齐武夫加不少印象分。 搏击场,无非一块块长五米宽三米的沙地,乍一看也足有上百个这种沙地,齐武夫没过于惊讶沙地的数量,毕竟是全国排得上号的特种部队,训练的地方总不能丢了“狼牙”这个称号的脸面。 不少贴身搏击的新兵老兵都看见站在看台上的甄国峰,对于这个稀客都有些好奇,而在看到身旁的齐武夫都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齐齐向着甄国峰敬了个军礼便继续缠打起来。 甄国峰一一回礼,以完美军人的姿态站在看台上,在值的教官上前和甄国峰寒暄几句,甄国峰很隐晦地在一边跟这个教官提及齐武夫,又说了马海超和齐武夫的关系,这个教官立马意识到今天部队里要有些个犊子要遭殃了。 可都还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在看台上看人群里的马海超,时不用眼角余光望一眼齐武夫。 齐武夫没花多大功夫便找到了马海超,其原因仅仅是马海超此刻正被五六个强壮汉子围攻着,照理说自由搏击训练都是一挑一的,显然想通马海超此刻正在被特殊待遇,明白是所谓的老兵欺负新兵。然而,齐武夫花了两三分钟扫视完整个搏斗场后,仅仅发现马海超这般苦逼,chā在裤兜里的手掌无端握紧一些。 瞳孔收缩,死死看着人群里的马海超。 且战且退,退无可退便咬着牙反扑回去,即便打回一拳会挨上十来下拳头,倒地便马上爬起来,不曾给他人嘲笑他的机会,脸色依旧平静如同往常,只是略显苍白,嘴唇干裂。 一方誓死反抗,一方拼命蹂躏的桥段,在十一连眼不见为净的齐武夫深知马海超被欺负可以冷静无所谓,可当面瞧在眼里的时候,他的骨子里总有种烧起来的劲,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护犊子情结。 于是在一群老兵蹂躏马海超的时候,他们都没注意到一个身子并不如何强壮,体魄身高也不如何冒尖的青年慢慢靠近他们。 看台上的甄国峰带着些许笑意想要看出好戏,嘴里嘀咕:“赵北虬都关照要好好招待的家伙,肯定不是等闲辈,可要不要提醒他,那老兵里的钱江成在南京的底子挺厚实,别整出什么事端来了。” 马海超荒诞地笑了,一群揍他的犊子没来得及反应这个面瘫男怎会反常地笑,便都意识到不对劲了。 五个老兵的眼角余光都看见一个快速钻进他们视野里的仅仅披着一件背心的汉子,来势汹汹,自然知道不是找他们喝茶打屁的,一个个也没遵循着一挑一的规矩,群起攻之。 只不过结果让大部分人都吃惊一些,一手咏春黏打沉桥,劈、刮、拉、扯。一个个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纷纷被齐武夫混杂着的一手八极拳给打倒在地上,至于方才人群里揍马海超揍的最狠的,并且照着马海超脑袋上猛砸的钱江成,看着小步跑来的齐武夫大声骂了一句便冲过去。 仿佛撞到几吨的钢板,钱江成喉咙一甜,一口血便抑不住地喷出来。齐武夫大步跟上,八极拳打的极致,贴ròu打ròu,寸劲十足,每一拳都贴着钱江成的脸颊,无数血水伴随着几颗碎了的牙齿从钱江成的嘴巴里飞出来,直到方才一记贴山靠的后劲退去,钱江成整个人也从沙地的这一边被齐武夫打到另一边。像个死人一样昏厥在地上。 “总该让你们在床上躺个大半年的,才对得起你们大半年来对我兄弟的照顾。”齐武夫挠了挠自己清爽的圆寸头,看着四个倒地一脸错愕的老兵,目光如虎。 033-偷袭 对于齐武夫而言,二十年在山里庸庸碌碌,即便与野兽厮杀搏斗,生死间求存过,但都是一个人咬着牙度过的,无非之后加入了一个白熊。真正意义上的发怒几乎没有,即便当初在燕京救马海超的那一次,也没触及到动怒这一层面上。 而方才的齐武夫,除了蹂躏钱江成的生猛无匹,此刻站在原地的无声气场便让四个倒在地上的老兵惊慌失措了。毕竟钱江成现在毫无动弹倒在地上,他们自然都不想变成那么一滩死ròu。 虽说是精锐部队的老兵,不可如此没有骨气,可世事都是相对的,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跟超乎自己理解之外的事物卯上劲,齐武夫便是这么一号人物。他们的教官搏斗固然厉害,据说还会一些国术的散手拳,一打一的时候可以在半分钟乃至几十秒将他们轻易放倒,然齐武夫一挑四的游刃有余以及那只能用机关qiāng形容的拳速让他们没有任何直起腰杆的勇气。 一个个将目光投在了看台上的教官和主教官甄国峰的身上。 甄国峰此刻也是万分为难,齐武夫二话不说打了人也就算了,教训教训这些犊子也无伤大雅,只是齐武夫上来便把钱江成给打残了,事态显然不会这般平淡如水下去。甄国峰不是傻子,即便自己对国术了解不多,也能看出方才那一记贴山靠的威力。 正常的物理常识告诉他,正常的作用力是不可能导致一个人无端飞出三四米开外的。况且齐武夫上演的不只是把人撞飞,并且撞飞的同时跟着跑了三四米把钱江成的脸打的不chéng rén形,估计鼻梁下颚什么骨头都已经粉碎xìng骨折了,至于那碎了的掉出来的牙齿,姑且就当作小毛小病忽略不计吧。 甄国峰心里正嘀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且就让齐武夫去的时候,那四个老兵也都尝到骨折的滋味,虽然没有钱江成那般严重,却也得在医院里躺上一阵才行了。 齐武夫并不介意马海超吃苦,可那都是在容忍范围之内的,毕竟初来乍到的马海超在压迫下才能进步,然而现在他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已经在水准线之上了,那ròu搏理应一挑一。没有人生来就该逆来顺受,更何况是齐武夫的兄弟。 “半年前就常听赵檀跟我唠叨你在部队里的不好过,这次碰巧来南京看个老前辈,过来瞅瞅。”齐武夫把马海超从地上拉起来,顺手拍了拍马海超身上的沙子,目光缓和。 马海超笑了一下,自嘲道:“看不惯他们,老子怎么可能给他们洗内裤。其他都是小事,这一年下来我不一样精神着,抗击打能力还好了。” “哪天喊你给我洗内裤你肯不?”齐武夫一脸郑重道。 马海超锤了齐武夫胸口一记:“成,洗完倒点辣椒油什么的,让你舒服舒服。” “看来我是白帮你收拾这群杂种了,恩将仇报。”齐武夫笑道。 一群愣在原地的新兵老兵看着两人,一个是来了一年部队从来没说过几句话的面瘫男,一个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打废五个老兵的猛人,jiāo谈甚欢,让他们恍悟兄弟这东西是能摘下伪装面具的一味良yào。 因为特例,马海超和齐武夫在部队一直扯淡到下午六点半的饭点,彼此大致说了下近况,然后马海超便和齐武夫提及他打废的那个老兵在南京的底子不错,是个靠关系进“狼牙”的富二代。让齐武夫小心一些,可以便尽快离开南京。毕竟齐武夫再如何生猛,也敌不过地头蛇的狡诈多端。 匆匆见面匆匆告别,两个大老爷们没有悲春伤秋,互相捶了胸口,分道扬镳。相比再过一年便离开十一连的齐武夫,马海超还需在“狼牙”待满三年,这个沉默的时候便一言不发,在“狼牙”一年里开口说话的次数不足一双手掌上头十根手指的爷们,总该有厚积薄发的一天。 冬天的夜来的特别快,将近七点走出“狼牙”,一片黑灯瞎火,齐武夫走了一段路才打到车,司机见齐武夫是个外来人,便一边和齐武夫扯淡一边有意无意绕远路,齐武夫都看在眼里,乐得当回傻子玩这个沾沾自喜能占到小便宜的傻子司机,无非计价表上多了十来块罢了。早在当初去燕京的一个月,赵檀便给齐武夫塞了几把钞票,谈不上多,却也将近五位数,齐武夫不拘这种小节。毕竟累死累活的司机都不容易,给他多赚一些,自己不会伤筋动骨。 回到大悲巷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黄青鸾和白秋生在屋子里看京剧,齐武夫随便吃了一些剩饭剩菜便准备去太平桥南跑几个来回。 夜里的大悲巷格外宁静,周遭的邻里都得早起忙活第二天的活计,睡觉自然早一些。齐武夫才走出大悲巷口,眼角余光便无端来了一双拳头,来势凌厉。 齐武夫本能后退两步,拳头的主人也从拐脚的黑暗里跑出来,一袭黑衣黑裤黑布鞋,徘徊与无闻与花甲之年的老者,目光如鹰,步伐如豹,硬打硬进,几如电闪雷鸣不给齐武夫喘气的间隙。 提肩挂肘,几番抵挡将老者的拳路一一化解,见招拆招,反之进攻被拆招,你来我往不过数十秒钟,齐武夫也清楚了跟前的老者打的是三大内家拳种之一的形意拳,毕竟其独树一帜的拳路比之太极与八卦更为奇葩异类。 拳路对撞,眼花缭乱,齐武夫的八极拳并非传统的开门八极拳,而是在齐二牛领悟下自创的一种取巧的简化八极,相对死守套路的开门更活络灵活,齐武夫又是打的随心所yù,但凡打出的八极拳都可以说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自己的意识已经跟不上身体的节奏了。 面对老者的山西形意拳,且退且战,反之力拔山河还以颜色。 相比齐武夫的刚劲朴实,老者的拳势紧凑,劲力精巧,大有一些太极的以柔克刚,却又尽显刚强。 齐武夫面对老者攻他上盘的排掌和直拳,后退半步侧头,勾拳,排尾。卸去一套巧劲攻势连迈两步,切臂,扭胯,屈膝,一击类似于通背拳里的敲山震虎双拳横扫出去,借着浑身用到的力量,打的极致。 老者深知这一拳不能硬抗,暗惊眼前的小鬼八极拳打的好生精髓,又不得不连退数步,打出一手鹰捉yù要扳回此时此刻的劣态。却发现齐武夫跟进的速度快的惊人,方才的一击不过佯攻,反之提臂,踱步架起咏春起手式脚下步数更之二字钳羊马以沉桥将自己拉入攻势,继而撩手、挫手、黏打,拳路缭乱风驰电掣,老者疲于应付,同时心下大惊。 齐武夫攻势猛烈,不忘沉肩、落膀一些细微的防守式,攻防皆备,打的老者一阵窝囊。最后架住老者双臂前拉、后扯,踱步横扫,老者半跃躲过却导致上盘不稳吃了一记左右破排手,无暇顾及齐武夫接下来的路数连退数步,再缓过神来的时候见齐武夫整个身躯都已撞来,心知不妙,却不得不以硬打硬,提起咬牙头拳还击却似敲在金刚巨石之上,胸口一阵气短,眨眼便被震飞,齐武夫跟进之余老者双腿用力蹬在齐武夫提手防御的双臂上,落地翻滚大步逃离。 齐武夫大跑跟上,已经找不到人影,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毕竟这是玄武区颇为偏僻的地方,小巷多如牛毛,利于躲藏逃跑。 “才多久,这钱家已经找人下手了吗。”齐武夫轻笑两声,方才不过三两分钟的jiāo手,除了老者突如其来的第一拳让自己在几十招里吃了些亏,之后都在能够掌控的局势里。 八极拳极致,咏春临近大成的齐武夫,论单打独斗,举国上下,除了那个武道无双的黄凤图,再算上几个隐匿了一辈子不曾显山露水的老家伙,又有几人能与他不相上下。 横来小chā曲,齐武夫也没了继续晚跑的兴致,指不上哪个矮房高楼上有那么几个狙击手时刻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他,准备让他脑袋开花呢。 回到屋子,和黄青鸾白秋生两人说了他到“狼牙”打了钱家犊子与方才遭遇袭击的经过。 黄青鸾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丢给白秋生一个你来摆平的眼神。碍于黄青鸾这一副老不正经的目光,白秋生刻意不看黄青鸾,对齐武夫说道:“钱家在南京有点底子,但说到底也就是个吃的比较胖的米虫,抱着陈阳的大腿作威作福,我喊共生回来就是了,这两天,我们陪他们玩玩。”说着白秋生喝了一口大麦茶,想到齐武夫的顾虑笑着继续说道,“放心,qiāng支弹yào的没那么好搞,有钱人要有路子,有路子的还要有会开qiāng的,他们最多有几把有效shè程二三十米的破qiāng,对于我们来说真没特别大的威胁,就你打伤的那个形意拳师我都知道,陈阳手下的一个老家伙,轻易是不会出山的,可爱收藏些古怪玩意,显然钱家花了一点血本呐。” 几番话说完,齐武夫没了顾虑,回屋子里看了会书便睡去,至于白秋生和黄青鸾,更加闲适看着京剧,嘴上还不忘打打趣。 “这宋穆老鬼一定快羞死了,六十多岁的人了,被一个晚辈打伤。”白秋生眯着眼睛笑道。 黄青鸾也是大笑,道:“这老东西觉得自己山西形意拳难逢敌手呢,自傲的很,吃点亏也没什么,不过挨了武夫一记贴山靠,他的内伤肯定不轻,要不明个儿我们买点中yào给他送去进补进补?” “得了,他自己受不住诱惑去欺负一个晚辈,我们瞎凑什么热闹。看京剧。”白秋生转移话题,没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 034-吃瘪 靠近玄武公园的一家私人医院里,VIP看护房内的黄百合痛哭流涕看着病床上的昏迷不醒的钱江成,大声对着她身旁的钱朝咆哮道:“让那个齐武夫死,让他死!” 钱朝冷哼一声,道:“不是成成自己在部队里肆无忌惮的欺负新兵,他能招惹那么一个人吗。”说完又叹了口气,看着脸部多处骨折的钱江成,心中叹息,多好的一张脸,被给打变形了。 黄百合没搭理钱朝的讽刺,依旧吵得天翻地覆,钱朝忍无可忍下怒喝一声:“好了,你自己不闲吵也给成成安静一点,他脸部除了骨折还受到重击,身子骨又受了内伤本就不能受到颠簸,你这嗓子堪比河东狮吼的,不想让成成快些痊愈了?” “痊愈……痊愈个屁,医生说了,成成这张脸,连整容的可能xìng都没有了,都是那该死的齐武夫,齐武夫!”黄百合咬牙切齿,面目可憎,只是声音没由来放低好几个档次,一时间钱朝听得不很习惯。 门被悄然打开,一袭黑衣的宋穆走进来,脸色苍白,看着钱朝黄百合夫妻哭笑不得,咳出一口血水,脸色难看道:“你们哪里惹了这么一号人?” 钱朝见宋穆似乎吃了亏,一阵惊讶,拿着茶杯从饮水机那倒了一些热水递给宋穆,黄百合一脸没心没肺全然没有注意宋穆的状况,迫不及待道:“把那齐武夫弄死了?”说着,手上不忘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小子不是等闲辈,本来我以为他与那白虎老儿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不只那么简单,一手八极拳不比牛二郎差,贴山靠也让我吃了大亏,估计是那牛二郎的儿子,当真青出于蓝胜于蓝,这笔买卖,我做不了,你们找别人吧。那宝贝改日你们自己取回去吧。”宋穆说道,额头渗出些许汗水,没有接过钱朝递过的茶杯,一副将要离开的架势。 黄百合气急,她一个只会花钱的女人不曾知道这些黑道上出名的人物,只是说了几句不yīn不阳的刁话,气得宋穆脸色发青,转过身对黄百合怒道:“你这个儿子就该被这么打,要是我,早把他打死了。”尔后扬长而去。 气急的黄百合还想破口大骂,钱朝一耳光甩在她的脸上,怒喝一声:“婊子,那么没规矩?再嚷嚷给老子滚回你的夜店继续靠你张-开-双-腿赚钱去。” 黄百合脸颊立马出现一个手掌红印,含泪却也没再敢造次,看着钱朝的目光幽怨,继而转头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钱江成,更是泣不成声。 钱朝冷着脸,低沉道:“看看你教的儿子,这次惹了大佛,老子都拿他不是办法!”嘴上如是,钱朝的心里还是憋屈恼怒,他不信自己摆平不了这么一个齐武夫,旋即一连打了几个电话。 找亡命之徒当杀手,找当地杀人的组织要了几个qiāng手,又去地下拳场买了些个的猛人。联系玄武区乃的警察局长乃至珠江街道的警察大队长。凡是能让齐武夫一死再死的法子,都已经选择尝试,对他而言的代价无非是大量的金钱罢了。 黄百合见钱朝如此,心中好受一些,说道:“要不要再找些陈哥手下的打手,大不了多给他们点钱就是了。” 钱朝冷哼一声,没有搭理fù人之见的黄百合,过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对,还得去找陈哥,跟他支口气,好歹是从小一起光屁股追弄堂的兄弟,这个忙,他总得帮才是。”说完,风驰电掣地出去了,留下病房里一个半死不活的钱江成与哭得死去活来的黄百合。 现实本就处在一个时刻变味的冷笑话里,像一次不经意间的黑色幽默。嘲笑着一个愚蠢的母亲以及一个有其母必有其子的儿子。 陈阳,二十岁靠着一把刀一身过得去的功夫厮混打磨十年,而立之年已是南京地下一切活动的龙头,几家上市公司与暗箱cāo作的私募赚钱风生水起,而三年前由他灵犀而来的狗市如今也成了赚钱机器,日进斗金,以及诸多黑拳赌场,会所里的ròu体xìng质jiāo易。十年的时间造就了十年之后的持续xìng传奇。 江浙一代都知道,在南京,晚上说话算数的人叫陈阳。 钱朝作为初期和陈阳出生入死的兄弟,又是从小玩到大的手足,自然跟着鸡犬升天,活得滋润,在陈阳的庇荫下,在南京也算有头有脸说的上几句话的人物。 此刻钱朝走进阳光会所的私人包厢,陈阳正一个人看着小资电影,见钱朝这个稀客到来也没起身迎接,抿了一口红酒道:“宋老爷子都和我说了,这件事我只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我这不会借人给你,这趟水我走不了。” 钱朝见陈阳已经明白他的来意,一脸为难,他知道,倘若不借助陈阳的力量,很难解决齐武夫,可让他断绝了这个念头,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实在气不过,毕竟也是有血有ròu自己养大的崽子。 陈阳笑了笑,站起身倒了些许红酒将酒杯递给钱朝,等钱朝接过酒杯道:“你知道齐二牛吗,当年的东北卧虎,是单qiāng匹马带着一把山西响马刀把刀架在纳兰容纳脖子上的人。这齐武夫是他的儿子,在东北和燕京都炙手可热,虽然有人琢磨着要把他撸下去,可都还没实施,况且他又算黄青鸾的半个徒弟,大半年前内蒙古悄然上位的孙满弓是黄青鸾的徒弟,其中的关系可想而知,以及那大悲巷里的白虎,他儿子共生在杭州的能量不容小视,况且我还欠共生一个人情,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没能力。当兄弟的说句好听的,你就把这口气憋在心里,再养一个带把的小子,这齐武夫你惹不起也没能耐惹。” 一番话说得钱朝内心翻江倒海的,他没想过这齐武夫的背景那么硬,硬到陈阳这个稳占南京的地头蛇都不敢动他。 虽是挫败而归,却也没有心死,毕竟南京他占有绝对主动权,陈阳虽然没有帮他的意思却也表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立场。 回到病房的时候,黄百合已经趴在钱江成的床上睡着了,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钱江成,钱朝心底不是滋味,又恨黄百合把孩子教的太过放肆不知好歹,可归根结底之后自己也有错,风花雪月不曾管过母子两个。 透过窗户看向深邃的夜空,钱朝轻声嘀咕:“报应啊。” 五点半的南京异常寒冷,地面的水渍结成冰面,齐武夫一人在太平桥南晨跑,本就是条孤僻的长道,又因时日尚早不曾看见一个人影。 齐武夫透过地上的冰面看到一丝细微的变化,骤然转身踱步提肘,臂膀发劲,一拳打的来者毫无防备,反之黏打间隙一巴掌扇在来者脸上,手刀切在耳下脖颈使其昏厥。 半个小时里,齐武夫如是的遭遇足有四次,有姿色卓绝的美女上前刻意搭讪被齐武夫一巴掌拍晕的,有一马当先勇往直前跟齐武夫硬碰硬被打成猪头的,也有躲在暗处瞄准开qiāngshè他反被齐武夫用折刀一刀飞手腕上的,以及方才悄悄跟随被打晕的。 对齐武夫而言,这个早晨碰见的遭遇出乎意料的没压力,照理说昨天碰上的宋穆该是马前卒,之后的攻势该更加猛烈,这反而是一群酒囊饭袋,未免让齐武夫有些想不明白。回大悲巷的路上,齐武夫没再受到袭击,神经却依旧紧绷,认为是钱家派些喽放松自己的警惕继而玩一手一击毙命。 齐武夫又怎会想到钱朝一开始找的宋穆便是最大的杀招。 回到院子的时候白秋生已经醒了,见着齐武夫便进屋拿来响马刀,抛给齐武夫几个跨步冲上前来刀剑相向,嘴上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该吃饭就吃饭,该干吗干吗,只要陈阳不chā手,钱家闹不出事端来的。一个宋穆都被你打伤回去了,钱家能找到什么厉害的角色。” 齐武夫边打边说了早上撞上的事,白秋生听后一阵哈哈大笑道:“那钱家的人也都是傻子,一个宋穆都拿不下你,还派些小娃娃来有什么用。估计也是被给气傻了,陈阳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你这号人,况且只要我在大悲巷,他就不敢来这里找我这老头子的麻烦,好歹当初共生搭过他一把,出于感恩他也该明白是非。况且你别把自己看的太轻了,你的能耐,不小了哟。” 不等齐武夫回答,白秋生像在回忆些什么似的,感慨道:“想当年你爸齐二牛是可以单qiāng匹马挑翻一个连的猛人,在东北意气风发的那些年,他什么事没干过,还带着响马刀架过纳兰容纳的脑袋。然后有了你以后就隐退销声匿迹了二十年,当初的纳兰容纳也已经退位,让给自己的儿子纳兰长生,估计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东北又冒出了个乔六,靠着一身血腥打出片不小的天地,和纳兰长生算是旗鼓相当,分庭抗礼。” 齐武夫听得挺上心,不知是与齐二牛有关还是因为白秋生提到的都是些东北猛人。白秋生也越说越上进,约莫十来分钟打累了便坐在凳子上说起二十年前有齐二牛在的东北的日子是多么绚烂。 黄青鸾出门的时候,没有打扰这一老一少侃大山,一个人喂鸡浇花乐在其中。 无非来了一群坏了景致的警员进了院子就说要带齐武夫回去走一趟,无非又来了一个身材匀称的汉子拍了拍人群珠江大队队长的肩膀道:“你们要不要跟我回玄武区的警察局走一趟?” “生哥,哪敢啊,撤。”珠江街道的警察大队长见势不妙,带着一群警员识趣走了。 035-王大千金 没有特别一番熟络,白秋生大致起了个媒介作用,齐武夫与白共生互相了解一下,寒暄几句,彼此没有刻意找什么话题。 “回来的路上小米说帮我拦下几个qiāng手还有两个地下拳场打黑拳的,qiāng手都是当地组织的小东西,没两下给小米收拾了,那几个黑拳的还挺有趣,都服了禁yào来的,估计这钱朝也没少给别人安家费。晚点我去钱朝那给他上上心,这事基本也就这么过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黄共生看着院子里的老母鸡,平淡道。 齐武夫心里有些自嘲:没点能量,还得靠人。 对齐武夫而言,即便自己有单qiāng匹马的实力也终究会有应接不暇的时候。 如同一把滚烫的油,让齐武夫往一条不明不白的路上走的更近一些。攀爬,厮杀,上位又或者下马,流泪流血都是必不可少的,自个儿没点能力,能保护自己,却不一定能顾及到身边的人。 回过神的时候,白秋生喝了两口茶有了力气,站起身耍了两手刀,给了齐武夫一个眼神又转过头对白共生道:“小子,别整天那么容易满足,睁大眼睛看看,你那三脚猫的响马刀,碰到点猛人,还是没什么招架之力。” 白共生被白秋生一句话说的提起了兴趣,一来知道齐武夫是那隐退了二十年名气却依旧响当当的东北卧虎的儿子,二来好些年没见过能和他爹对上几十个回合的人了。 印象里,是那四年前的李凤雏和白秋生打的水深火热不相上下,僵持了半个时辰也精彩了半个时辰,最后是两人没了力气握手言和了。李凤雏的胡家刀法在圈子里是个巅峰,白秋生的响马刀自然也是,以及之后青出于蓝的齐二牛,更是让南京白虎的响马刀越传越远,越来越响亮。 白秋生偏于进攻,齐武夫偏于防守,照理是个以快打快从而无懈可击的刀法,需一味进攻才能一味创造机会,即便有破绽也让他人应接不暇,无从打破身陷的劣势。响马刀属金属软刀,缠、打、劈、砍、抽。套路单一,却互相弥补,凡是能把山西响马刀耍快的,多少已经触碰到些许门槛了。 齐武夫虽然被动,却不喜一味防守,从而经常使出几手自损一千二伤敌一千的攻势,如此一来自己身上留下了淤青,白秋生也得挨一下,每当这时白秋生总会特别痛快地吼几嗓子秦腔,一老一少不亦乐乎,累了白秋生便坐下来跟齐武夫侃侃当初的东北和南京。有意无意还提到了白共生小时候站桩的时候憋不住屎直接拉在地上被他一顿抽的段子。 一旁的白共生也不害臊,任由这个老的有童趣的爹说他小时候的傻事,自个和黄青鸾聊起来,提到了孙满弓,也说到了黄青蛇。 黄青鸾简单地回应几句,毕竟前者上位来得隐晦,后者死的也有些悲哀。白共生识趣的点到即止,斗胆要和黄青鸾推几手,无非是自个儿像个小孩一样被黄青鸾带着打咏春,黄青鸾随心所yù顺其自然,白共生却惊叹里头的学问感慨自己与黄青鸾长江黄河的差距。 将近十一点的样子,白秋生喊上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青鸾去买菜,不忘喊白共生趁着空闲下来的功夫去把钱家的事摆平了。 白共生应了一声便没有拖泥带水地出发了,留下齐武夫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齐武夫自然不会把这些时间用在发呆上,回到屋里看起书来,像台没有关闭按钮的机器,不给自己停歇的时间。 阳光会所,那个处处伴随小资情调装潢儒雅的私人包厢里,陈阳少有的没有以睡衣装扮示人,一身休闲装,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跟前沙发上的白共生与王小米。 都是杭州商圈提起便广为人谈的两个人,一个凭着几个机会平步青云又靠着一手响马刀打出名号的白共生,还有那个杭州生根发芽足有两代人的商界巨枭,王家大千金。产生的能量动辄便能让一个家族伤筋动骨。 “陈阳,喊钱朝别再做那小动作了,烦不过。也好让他自己省些钱。青鸾叔难得来次南京,别让他不高兴,到时候我这没动作,估计内蒙的孙老虎也单qiāng匹马杀过来把那钱朝的脑袋卸掉了。”白共生点燃一根绿南京,吞云吐雾道。 陈阳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白共生身旁的漂亮妮子,脸蛋说不上倾国倾城,可表现出来的那份小家碧玉劲也够撩人心魄的。陈阳不禁纳闷这个外界相传脾气火bào且会一手通背拳的妮子此刻怎么这般安静。换了一个坐姿,陈阳揉了揉眼睛回答道:“要不去来两局斯诺克?” 白共生微笑点头,他知道陈阳的xìng格,转移话题就是对之前话题的默认,对身旁的王小米道:“你先回我爹那,我玩两局就回来。” “早些回来。”王小米笑里藏刀,白共生忍着腰口被王小米拽着的一小撮ròu,保持足够的冷静,即便疼痛已经遍及全身,额头的青筋微微bào起,陈阳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先去隔壁桌球间对身穿女仆装的漂亮女人说了句“open。” 足有两分钟的邂逅,敌不过身旁的母老虎,摇尾乞怜地送走大佛。备受摧残的白共生刚进入台球间便被陈阳尽在不言之中的眼神讽刺了遍,只得苦笑。 王小米走出阳光会所,启动保时捷911开往玄武区,一路上想着要给白秋生带些什么礼物。 院子里,齐武夫一人坐在石凳上看书,眸子时不停留在慢慢走到他腿边的母鸡身上,片刻再度将思绪归于书里,乐此不疲,只是好奇往常黄青鸾与白秋生早该买菜回来了,这过了快有一小时了还没见两个老人的影子。 直到一个陌生的身影在中午的艳阳折shè下呈现在齐武夫的眼角余光里,抬起头看清来人,便继续低头看书了。王小米刚摆出自认温婉的表情,迎接他的则是齐武夫毫不理睬的低头,心中一阵恼怒,不禁皱起眉头。 对齐武夫而言,貂蝉西施站在他跟前,也不过是皮囊漂亮一些的女人罢了,都是可以很快过滤掉的事物。二十年如一日地面对山里的那些野兽,以及齐二牛那张邋遢的黑熊脸,导致他的审美神经几乎为零。 任由王小米一人走进屋子再逛出来,齐武夫权当空气。 如此一来,彻底激怒了那个在杭州臭名远扬的王大千金,这个会一手通背拳的娘们将买来的龙井搁在地上,闲庭信步,看着齐武夫面带温婉的笑容,拳头却握紧一些,身躯逐渐紧绷。 王小米那些细微的变化齐武夫都一清二楚,心里琢磨这么一个人是何方神圣。 劲风扑面,肩背撩挂,一巴掌照着齐武夫的脸庞甩过来。 齐武夫探手借巧劲卸去这一掌,把书倒扣在石凳上,提右手继而用巧劲卸去王小米的另一掌,踱步前挪,脚下发力微扫,王小米小腿顿然无力,身子前倾,齐武夫左手提拳打出去,继而右肘下压,风驰电掣,却都在临近王小米脸颊一寸距离的时候收开,显然只是起一个震慑的作用。 王小米没管齐武夫的手下留情,咬了咬牙心里恼火,从小到大除了被自己师傅这般戏耍过,齐武夫算是第二个,脚跟稳住踏起散步,膝盖微屈,弹、勾再踢,压迫齐武夫的下盘,齐武夫游刃有余,二字钳羊马你争我夺,不曾落了下乘,也没占上风的意思。 黄青鸾与白秋生这时走进院子,看见王小米与齐武夫的纠缠,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波及到齐武夫与王小米二人,王小米身子一僵便停下动作转过身子看着白秋生轻声喊了句伯父,一阵缠打导致脸色潮红,尴尬之意不言而喻。 “小丫头,这是你青鸾叔的半个徒弟,怎么和他打起来了呢?那么久不见了,又长漂亮了,王半闲最近吃的好睡的好啊?”白秋生提着菜走进院子,看着王小米笑道,一脸慈祥。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妮子白秋生打心底喜欢,虽然脾气辣了一些,却也是个乖巧的孩子。与那闷葫芦白共生也算青梅竹马。 王小米赌气地看了一眼重新看书的齐武夫,转过身对黄青鸾问个号,便和白秋生说起家里的近况以及白共生解决钱家的事了,继而想到身后的齐武夫便是这前因后果的导火线,没由来的再度光火,帮一个看不顺眼的家伙解决了麻烦,好生胸闷。 黄青鸾看得出王小米眼神里的那些小九九,不厌恶也不喜欢,只是心里嘀咕白共生真讨这么一个妮子当媳fù怪不容易的,旋即进屋拿出象棋跟齐武夫摆子对弈起来。 王小米上火是一码事,还是去厨房给白秋生搭一把手。这个脾xìng火bào的妮子,不似娇生惯养的小家碧玉,动刀动qiāng熟能生巧,切菜刮鱼鳞有模有样,白秋生看在眼里心里乐着。 “武夫,你怎么惹得这个王小米和你打起来的。”黄青鸾下了一子说道。 齐武夫看着棋盘边琢磨边回答:“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出手了,他是白共生的妻子?” “算是吧,这妮子是杭州王家的千金,共生从肚子里出来就双方媒妁了的未婚女娃娃。”黄青鸾轻笑道,想到齐武夫近来的遭遇荒诞搞笑,又是少有的多笑了几声。 齐武夫云里雾里,不知黄青鸾是笑这棋局,还是在笑他这人。 036-阔别 白共生几乎是踩着饭点回来的,一桌香气四溢的饭菜,齐武夫埋头苦干,不解风情,王小米看着齐武夫如此又是一阵似有似无的白眼。 白秋生开怀大笑,不知多久没有那么热闹的场面了。给王小米与齐武夫各自夹了点菜,喝着小白酒,感慨道:“老了哟,身子骨越发不利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噢。”暗示明显不过,王小米脸色微红。 黄青鸾在一旁轻笑,白共生装傻充愣,齐武夫继续没事人的只管吃饭。 都能明白白秋生的言下之意,只是反应各有不同。 王小米见白共生不正面回应,托着饭碗的左手悄然放下去,探囊取物般地游到白共生的大腿上,用力一拧,白共生刚吃下去的一口白米饭险些喷出来。一脸温情地望着王小米,继而无助地看向白秋生。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白秋生倚老卖老冲自个儿儿子傻笑。 孤立无援的白共生苦不堪言道:“再过一年就和小米结婚了,争取两年后让老爹你抱到孙子。” 皆大欢喜,王小米停下了小动作,一脸幸福地给白秋生夹菜。齐武夫无意抬头,看着苦逼的白共生少有地给了一个同情的目光,继而注意到那个正看着他的王小米,低头继续扒饭。 白共生与王小米仅仅待了大半天,没有过夜便匆匆赶回杭州。白秋生没有过多挽留,毕竟两人都不是如他这样的大闲人。 离开的时候王小米跟齐武夫说有空要去杭州玩,一道鸿门宴早早摆在齐武夫面前,谈不上进退两难,却也让齐武夫在潜意识里对杭州这么个地儿避而远之。 之后的几天实属平淡,相比初来南京的小风小浪,显得尤为平静。 每天早起与白秋生耍一两小时的响马刀,明白还是勤于练习才能有所精进。 和白秋生练完响马刀已是上午十点,齐武夫坐在石凳上翻看手机,那一条条没有新意的只有“晚安”二字的短信映入眼帘,想来到了南京以后便没与沐夏花通过电话,虽然有打一个过去的意思,可想到这个点沐夏花应该有课便打消了念头。 想着出去随便走走逛逛,顺便看看有什么东西能买着送给沐夏花的。齐武夫骨子对于感情虽然木纳一些,可在诸多书籍的耳濡目染下,多少能有一些进步或者说是进化。 大街小巷,冬天的南京不比北方的干冷,实属yīn冷,湿气略重,使得所有人看起来都浑浑噩噩,又是yīn天,整个南京都显得死气沉沉。 珠江街道比较荒凉,即便有商厦或是量贩KTV,可相比一望无际的简陋小区与弄堂还是显得不lún不类。 富丽堂皇与破漏屋瓦。鲜明的对比,有钱人依旧在街上肆意妄为地驾驭着高档轿跑用目光秒杀那些普通百姓,平常百姓继续一如既往地朝九晚五,小心翼翼地计算着一个月的开销与自己微薄收入,再心怀憧憬却没有行动去看富二代或是有钱人的生活。 庸庸碌碌的人生与现实,无非压迫了太多人的神经,让他们学会了抱怨与抱怨,挣扎了几代人,还是龙生龙凤生凤的陈词滥调。 齐武夫顺着珠江路走下去,期间路过一个小巷口,一群痞子混混心怀不轨地看着齐武夫,其中冒头的邋遢汉子吼了一句:“小子,站住。”齐武夫听到后很快停下步伐,心下无奈,知道对于这类人渣不用拳头是解决不了事的,无非感慨一下当初赵檀是主动找别人的麻烦,如今他是被别人主动找麻烦。 邋遢汉子见齐武夫被他一吼便停了下来,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孬种,不知是天生的智商缺陷还是太过见钱眼开,完全没有使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思考齐武夫的穿着与那照理说是处变不惊的神情。 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大步走到齐武夫的面前,一巴掌甩出去想先来个下马威,却觉得腹部一阵吃痛,胃部一阵翻涌,苦胆水吐了一地。一脸错愕地看着齐武夫,继而看向身旁的一群混混示意快上,可自己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齐武夫转过头看着这群混混,不动而威。 老天不过和这个邋遢汉子开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玩笑,一群混混没心没肺地匆匆散去,留下这个还在原地不断吐苦胆水的傻子。 “你最惨的不是被我打在地上爬不起来,是那群狐朋狗友没把你当人看。”齐武夫看着方才三五成群颇有气势此刻却势单力薄只有半跪在地上的邋遢汉子,轻声说了句便走开了。 再走远一些,闲逛了将近半小时,一无所获。齐武夫决定晚些去闹市区逛逛,于是原路折返。临近大悲巷的时候,看到普通小区里有老人下棋,好奇心作祟下还是慢步走过去站在一旁观棋不语。 经过黄青鸾的一年多的雕琢,齐武夫的棋艺称不上高,却也能看出水准线上的对弈门道。有趣的是齐武夫此刻看着的两个老者下棋都不怎么精湛,甚至是他可以轻松消耗几个进攻子便将对方杀的片甲不留的角色。 双方你来我往,心平气和,对于齐武夫这么一个看官没什么意见,平常心下棋,口渴了便喝一口茶。 直至黑子一卒过河,开始入局,红子落于下风,局势并没有在红子的极力反抗下扭转,最后一pào一马一车的将军下无路可退,棋子投降。 “小伙子,要不你下一手?”输了的红子老人看着齐武夫微笑道,张开已经掉了一半牙的嘴巴,喝了一口绿茶已经让开位来。 一来手痒,二来齐武夫不好推拒,坐上竹藤椅开始摆子。 红子先行,齐武夫执车进位,与寻常落子不同,黑子老人心下知道齐武夫不是寻常不会下棋的娃娃,摆正先前决定放松放松随意下一局的心态,挪pào瞄兵。 两人你来我往,齐武夫落子如风,黑子老人三至五子的时间便要思索一番。 站在一旁的老人看着齐武夫镇定自若的棋风,虽然与那些布局稳固的国手还有差距,可也些功底,自叹不如,心里嘀咕:这年头还能静下心来下棋的年轻人太少了,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只是下着玩玩。 本是十来分钟便能解决的棋局,硬是因为黑子老人的僵持拖到了二十分钟。 没有刻意杀的片甲不留,双马一pào将军让老人棋子投降。 “再来一局?”黑子老人似乎有些不服气,只是话语之中带了些许牵强,毕竟心底也明白自己与齐武夫的差距并非一星半点。 齐武夫起身让座道:“急着回去吃饭了,以后有空再与老爷子切磋。” 两个老人看着齐武夫离开的背影一阵唏嘘,重新摆子定位,黑子老人显然因为方才输的气闷,此刻落子尽是杀意,全然不顾红子的暗子定位,其结果自损一千二伤敌一千,输的惨烈。 回到院子里黄青鸾与白秋生在下棋,见齐武夫回来便收了棋盘准备吃饭。不知是知道快要分别还是天气太过yīn沉,一顿饭吃的异常安静,三个人埋头不曾言语。 “再过两天你们走了,我这老头子又要一个人每天发呆咯。”白秋生冷不丁开口,打破沉默。 黄青鸾笑道:“得了,多大的人了,还在那酸,没半点高人风范。” “谁要当高人,那又不能当饭吃。”白秋生白了黄青鸾一眼,酝酿出的心情全被黄青鸾一句话搅和了。 黄青鸾看了看门外的秃树,道:“等武夫从十一连毕了业,要不我也来你这大悲巷子里当一个大悲老头得了。” “那你得和我平摊生活费,不然多你一张嘴老头子我可不高兴。”白秋生仅剩的右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渣子,笑眯眯道。 黄青鸾怪叫一声,一副觉得不可思议的模样。 两个老头斗嘴不亦乐乎,齐武夫只是和黄青鸾说今天就不下棋了便先出了屋子,走出大悲巷到了街上等了许久才打到出租车,对司机说道:“随便带我去个景点。” 于是齐武夫在一路七绕十八拐的同时听着司机唠叨着抵达东陂灵谷寺,从那没有头发的和尚那儿给沐夏花求了个平安符,然后在寺里随便逛逛。 无非一身背心迷彩裤的齐武夫在寺里显得异常的格格不入。 两天后的南京捷运站,齐武夫背着装有全部行囊的旅行包与黄青鸾站在检票口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看着检票口外的白秋生。 白秋生一脸慈眉善目,用那仅剩的右手向二人招手,直至率先离去的背影,并不孤寂,只是带着些许沧桑。 上车以后,齐武夫与黄青鸾躺在上下铺。 齐武夫躺在下铺看着腹黑著作,黄青鸾没由来道:“武夫,将来有机会记得报答你白虎叔,他的左膀子,是当初你爹在南京被堵的时候他只身犯险去救被给砍下来的。” 齐武夫一阵沉默,将书合上,脑海出现了走路滑稽地甩着一个手臂的老人,那个切菜烧菜靠一个手来完成的老人,那个左手袖管空空如也随风飘dàng的老人。 曾几何时,齐武夫在诀别大兴安岭的那一天,看见出现在白熊身旁的齐二牛心尖会耿那么一下。 他知道,那一辈的人,那一辈人的故事,都是沧桑凄凉的。然而那些故事走到如今,可能苍白,可能无言,可都是沉甸甸的沉默,蕴含着无声的力量。 037-荒唐的玩笑 干燥的北方未曾让齐武夫有所不适,习以为常了日复一日晨起去东坝郊野锻炼。过去的齐武夫,倘若问他在拼什么,可能会得到一句功成身就回山里让齐二牛看看。可现在,背负的多了,得到的多了,自然要摈弃先前的一些错误的偏执。权利与财富,没有它们,还得站在熙攘的马路上看着红灯绿灯,想着接下来碌碌无为的日子如何荒废。有了它们,即便站在天安门上,大声骂一句草你大爷,又有何不可。 缓冲了几天,齐武夫向黄青鸾请了几天的假,便在长途跋涉的慢跑下抵达能喊道出租车的国道上,上车以后让司机一路往清华大学开去。司机不曾说话,只是默然开车,好在不曾把齐武夫当作外地人觉得好欺负,就近取道,没有占小便宜的意思。 齐武夫没去在意,只是暗自决定有空要向黄兴海学一下开车,到时出了十一连便能直接考到驾照。对他而言,多一门技能便是任何情况下保证生存的一份力量,没有中坚与薄弱一说。谁都不能确保万分之一的概率必然很低,如同哪天齐武夫真被一群扛着格林的黑手党截住,他又恰好不会开车,那要面临的只有一命呜呼。 骨子里的忧患意识无端作祟,也并非坏事。 重归清华大学不如往常那般陌生,因为没有特地挑日子,于是在这个周二齐武夫凭着过去一年的印象里揣测沐夏花在周二是否忙碌。片刻过后记起沐夏花周二的下午没有课程,而现在临近中午的饭点,齐武夫索xìng问及路过的学生来到最近的紫荆园食堂。 没有抱着吃午饭撞见沐夏花的心思,毕竟整个清华学院的食堂多不胜数。又想既然到了燕京是否要喊上赵檀,想到赵檀应该跟着赵北虬在军区里学习或者忙着应酬,将手机放回裤兜里,买了十二块钱的饭,一个人挑了个空着的四人座位便坐下来了。 因为学生还未下课,所以食堂的人都不多,齐武夫吃的很自在清闲,没有狼吞虎咽,想着食堂人多了便好给沐夏花打个电话问她人在何处了。 对外人而言穿着近乎风骚的齐武夫引人注目,况且那轮廓分明的脸庞,虽然说不上好看,却也看得舒服自在。总会有些内心懵懂的女大学生若有若无地看上一眼。没有怀太多的心思,毕竟也是名牌学府的学生,知道收敛和白日梦的毫无意义。比之那些野鸡大学里看到有富二代嫌疑的男人便要上前勾搭的风骚-女人实属天壤。 大学的下课铃声响彻整个清华学府,每个角落都听得分明,齐武夫想着将最后一口饭吃完再给沐夏花打电话,却在食堂涌动的人群里找到了那个干净的她。 除了轻声感慨一声巧合,齐武夫没有急着喊沐夏花。 看她安静的一个人打饭随后找个双人座的空位上坐下,小鸡啄米般的进食。奈何生的倾城,食堂大部分的男xìng目光都会落在这个周围仿佛闪耀着光环的漂亮妮子身上,眉宇间的细微变化都会惹得外人内心一阵悸动。 都是些蛋疼菊紧的处男,看到漂亮的花儿便想采。 在观察下齐武夫发现在沐夏花的身边安chā了不少眼线与保镖。对于常人抑或是赵檀等人,即便与眼线保镖擦肩而过也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如同当初沐獒上演一出尤为荒诞的抢劫戏。 大多身上都残留了些许饱经风霜的江湖味,说不明道不清,就像齐武夫在大兴安岭的二十年,再如何雕琢打磨,依旧会在厚积薄发的那一刹霸气无双。浑身的草莽气息都会散发出来。 于是齐武夫嗅到了不少不该是身处在校园却着实大学生装扮的年轻人身上的江湖味道。深知沐獒这个当爹的真的对这个女儿倍加关怀,心里也能放下一些本该他来担的心。 在一束鲜艳的红玫瑰花束放在沐夏花的饭盒前面的空余饭桌上时,整个食堂的气场都随着荒诞出现的这个男人变得诡谲起来。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号角色,打半个多月前便对沐夏花展开无尽的猛烈攻势,情书玫瑰狂轰滥zhà,甚至刻意策划了一场英雄救美,美中不足的是最后这个美人让宋风波给救去了。其结果无非是这个生的一张还算英俊的脸蛋脑子却塞满狗屎的楚中天看着宋风波等着沐夏花坐进战神GTR扬长而去,自己败兴而归。 而在一阵打探之后楚中天得知沐夏花的男朋友已经足有一年多没有出现在清华学院了,也不知是哪个为了谋取那么些个信息费的写手在资料上把本该并不明确的东西写明确了:据准确消息,沐夏花的男友已经和沐夏花分手。 于是,楚中天意气风发,认定自己必定是沐夏花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本着死缠烂打必定得到美人芳心的原则,不曾气馁地踏上追求旅途。 齐武夫看着好生有趣,一来沐夏花未曾在晚上睡前打电话跟他提起过这事,二来这个楚中天穿着一身罗蒙量身独裁的西服,人模狗样地在沐夏花跟前扮儒雅。 也因为其二的低级趣味,齐武夫也明白沐夏花不在电话里与他提及的原因了。 “这富二代傻头傻脑的,再有钱也是痴人说梦。好歹人家沐夏花家境也不差啊。” “那是,没见着她好几次都上了一个挺成熟的男人的车吗,日本产的战神GTR,xìng能好的没话说。” “有什么好聊的,对于我们这种三无的男人,还是在一边看戏吧,看看这傻富二代惨败而归,也能满足一下我们相对自卑的心理不是?” 齐武夫听着邻桌的几个大学生窃窃私语,从而发现大部分人都在围绕着沐夏花与楚中天一起讨论,甚至能听到一些学生将两人比作高数题目里的代数开始反复计算。 沐夏花低头稍许增快了进食的速度,然后将楚中天邀约看电影的话自动忽略,起身走出食堂。 极力保持良好形象的楚中天脸上难免乌烟瘴气,对于这个平日一丢钱便能与大把女人或女孩滚床铺的富家子弟,何曾屡屡吃瘪瞧不到女人的好脸色。 “老子还有后招!”楚中天缓了口气,快步跑出食堂。 因为下午没有课程,沐夏花准备回宿舍复习一会资料,期间会路过一个大草坪,是不少情侣的约会圣地。 而今天这片草坪显然安静了许多,在沐夏花路过的时候,琴声响起,楚中天漫步在草坪之上,含情脉脉望着沐夏花,口中唱着一首别扭的《等你等到我心痛》。 沐夏花笑得灿烂,柔情无限。 楚中天心中得意:还不是被本大爷的男人魅力与歌声迷到了。见沐夏花如是,楚中天唱的更为动情,不曾发现自己若有若无的跑调与破音,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直到无意间的睁眼发现一个身材健硕仅仅穿了件背心的汉子双手chā着裤兜慢慢走到沐夏花的跟前,再风轻云淡地抽出裤兜里的手牵起沐夏花的手扬长而去。 楚中天一把将琴砸在地上,惹来过路无数学生小声唏嘘。看着一张张看笑话自己的脸庞楚中天气急败坏地冲向齐武夫,拉着齐武夫怪叫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农民,抢老子女人。” 齐武夫一脸无奈,看着眼前这个年龄比他只大不小智商却停留在初中生界面的楚中天,轻声道:“她是我媳fù。”震了下肩,弹开楚中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牵着沐夏花离开了。 留下孤苦伶仃的楚中天,像个傻子半张着嘴巴甩着吃痛的手掌。看着沐夏花与齐武夫远去的身影,楚中天先是咒骂那个给他沐夏花与男友分手消息的狗东西,继而打了个电话,直到电话那头拨通带着哭丧道:“去工地上找几十个民工来清华大学,我要教训一下我的情敌。” “天哥,几十个民工,这架势明显是打人的,哪进的了大学门啊。”电话那头尴尬地回应道。 楚中天想了想继续道:“给他们一人买一套西装,让他们别忘了板砖,就这样,到了再联系。”挂上电话,楚中天一路跟在齐武夫与沐夏花后头,小心翼翼。 “这傻子经常这么骚扰你吗。”齐武夫问道。 沐夏花小步走着,摇着齐武夫的左手,心底没由来的高兴,点点头道:“还好啦,没有天天骚扰,一星期死缠烂打一回,平时就送情书啊玫瑰花。对了,今天你来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怕影响你上课,想联系你的时候看到这一出,我就断绝念头了。”齐武夫任由沐夏花拉着他的手甩阿甩的,“他还跟着我们呢。” “跟就跟呗,你这天下无敌的,谁是你的对手。”沐夏花笑颜如花,别过头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怒目圆睁的楚中天,说道。 齐武夫挠了挠头,道:“再厉害还不是被颜料弹给正中后脑勺,还不知当时为什么傻乎乎去挨这一qiāng。” 沐夏花腮帮子一鼓,皱了皱鼻子轻轻捶了一下齐武夫的胸膛,随后缄默不语,二人一路慢行。 许是时代飞速发展,民工的素养越来越高,不到十分钟十来个身着西装的汉子没由来地出现在齐武夫与沐夏花周围。楚中天傲然立于齐武夫跟前,一脸你玩不过老子的神态。 径自点燃一根玉溪,打了一个响指,示意身后一群大老爷们上,不忘提醒道:“打男不打女。” 齐武夫无奈地看了一眼沐夏花,继而相视一笑。 现实就像拍电影,免不了在某个时段里遇见狗血情节,无非是上帝和我们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罢了。 038-柔情 西装革履却又五大三粗的汉子行动一致地拿出板砖朝着齐武夫大步冲来。 毕竟都是工地上敲石头抗砖头的汉子,蛮力大把,齐武夫没有选择硬碰硬,轻轻推了推沐夏花,示意她退去一些。心中暗想此刻给他一把响马刀解决起来便方便不少了。 看着步伐笨拙行动单一的十来个汉子,齐武夫假意折身快步跑了十来步,几个心中抱着乘胜追击心态的汉子已经抛出手中的板砖朝着齐武夫砸去,无奈都被齐武夫几个晃身躲开了。 十来个人身体素质大不相同,跑的有快有慢,也有看见齐武夫这般窝囊索xìng不追原地看戏的,人群这般分散开来,齐武夫立即一个折身扣住迎面而来的汉子的左手继而拍开汉子的右手,横拳敲胸,提肘砸颚,一个汉子来不及叫出声便倒在地上苦不堪言起来。漂亮的猛虎下山,打的这个不会丁点国术的倒霉蛋措手不及。 转而脚下踏着追马步,迎面对上三号人,闪身、贴身还以沉桥、落膀,放倒一人,在那人再要爬起的时候不忘脚下补上一记嫌疑很重的撩yīn腿,使得汉子倒在地上捂着裤裆叫若蚊虫。剩下的二人出拳有力却缓慢,齐武夫一个闪身一个侧头迅速躲过,双拳各自打着两个汉子,紧打之余脚下扫dàng,反之换掌刀切在各自的三叉神经处,二人失去知觉昏倒在地。 剩下的七八个汉子意识到齐武夫并非酒囊饭袋,是个有战斗策略的小伙子,jiāo头接耳一阵,一拥而上。齐武夫不再玩调虎离山的老把戏,面对迎面砸来的两块板砖,抄起地上一块板砖毫无征兆地抛飞出去,冷着脸握紧拳头对着另一块迎面而来的板砖直拳挥去,敲个粉碎,脚下不曾懈怠,面对都是赤手空拳的七八个汉子,齐武夫已然没有任何压力。 八极拳的优势显露无遗,四面八方长劲短震。看似瘦弱的齐武夫却是可以撞折一棵大树的角色,怎如一群外行的汉子想的那么不堪一击,况且他们连齐武夫的身子都碰不到。于是在楚中天越发的震撼下,七八个汉子逐个倒地不起,巨大的动静也惹来了一些好心的清华学生打电话喊警察以及学校里的保安。 等一齐人倒地的时候,保安率先抵达,好心人说明了情况,保安便把楚中天拽住不放,齐武夫抖了抖身子骨,朝着离自己不远的沐夏花走去。 “小伙子,你晚点走,等警察一会过来你得做个笔录什么的。”保安叫住齐武夫说道。 虽然觉得麻烦,齐武夫还是默认了,只是沐夏花悄悄拽住齐武夫的手掌,轻声喊道:“管他呢,跑啊。” 于是乎平日安静斯文的校花在诸多大学生的眼前拽着方才上演了一场一挑十几好戏的汉子逃跑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保安,嘴里嘀咕着:“现在的学生呐……” 没谁规定一个乖乖女不能爱上一个老流氓,也没人规定流氓必定要让乖乖女尝了遍体凌伤的滋味才能让一个女孩变成女人,变得成熟,然后走向这个黑暗的社会变得圆滑却世故。这个世界总有一两个不同寻常的例子,如同齐武夫与沐夏花,跑的这般实在,却又这般自然。 楚中天已经彻底断绝了追沐夏花的念头,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家老头子喊老头子准备赎人,虽然遭受一顿唾骂还是忍住委屈一骨碌坐在地上等着警察过来把他带进局子里去。可能这一刻他明白了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也可能一蹶不振地继续风花雪月,过着那花足够的毛爷爷便能带个漂亮女人到床铺上滚来滚去的日子。 顺着清华南路一路奔跑,寒风刺骨,轻舞飞扬。 直到沐夏花再也跑不动了,大口大口地半蹲在地上喘气,继而抬头用那纯澈的目光恳求齐武夫当一回背人的老驴子。 敌不过沐夏花的僵持,齐武夫半蹲着将沐夏花背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身上,一路慢跑,惹来无数惹眼的注目,沐夏花清脆的笑声伴随熙攘的过道,伴随着齐武夫踏过的水泥地面与晃眼即过的场场风景。 在这个广袤的天空与地面,他背着这个女孩,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气息与可以忽略不计的体重。 一路驰往,奔行,不曾停歇不曾喘气。这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明媚的天空,伴随着一望无际的道路,是否听到彼此心尖最清澈的碰撞与摩擦。又无关外界的冷暖只是内心的一刹柔情。谁曾诚惶诚恐地躲在被窝里小心哭泣,谁会害怕这一次倘若跌倒能否有个大大的手掌出现在眼前。 “沐夏花。”齐武夫边跑便说道。 沐夏花笑声如铃,闪着大大的眸子问一句干什么。 “哪一天你迷路了,走不动了,找不到我了,不要害怕,站在原地,我来背你。”齐武夫说的很轻柔,却字字卡在沐夏花的耳朵里。 那原本扑闪着的眸子无端湿润了,那抬着的漂亮的脸庞与小脑袋靠在这个仅仅穿着一件背心的汉子的肩膀上,零距离,温暖化冰心。 直到齐武夫跑到中关村北大街,将沐夏花放下身来,身前便是北大,身后又是清华,齐武夫自嘲一笑,想着自己一个山野村夫站在两栋高等学府之间,颇有一些不协调。 疯癫够了,齐武夫陪着沐夏花一路折返,估计这时候回了学校警察一干人等也都烟消云散了。没谁闲着蛋疼没事找事特去守株待兔齐武夫与沐夏花。 事实证明,那么无聊的人是有的。 等齐武夫与沐夏花慢步走到宿舍楼底的时候,赵檀穿着一身干练的休闲服双手chā在羽绒服的兜里东张西望。 看到齐武夫的时候一脸想念,目光没由来的幽怨,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从和你分别以后,我才算明白这个古语的道理。好在嫂子在我的保护下不曾有什么大碍,我这个当兄弟的到位不到位?” “夏花被一个富二代追也没见你出现。”齐武夫冲着赵檀傻笑道,吓得赵檀站得笔挺,一脸知错能改求大侠饶我一命的模样。 齐武夫平复神情,对赵檀道:“正经点,你来做什么,不是说要跟着赵北虬学习吗。” “我这不听你来了就特地瞅瞅吗,不打紧,老头就喊我去他几个朋友的酒吧看看场子再了解一些暗地里的勾当。说难听就是个可以知道一些打手不能知道的东西的打手。怪绕口的,不过我现在就是在做这个。”赵檀一改浮夸,正色道,转而看了一眼沐夏花,笑道,“嫂子,武夫这神出鬼没地跑清华大学来了,有没有把你乐开怀啊。” 沐夏花白了赵檀一眼,没有搭理。 赵檀怪笑一下,道:“这也快傍晚的了,去撮一顿?” “我先上楼放好资料。”沐夏花先行上楼,赵檀和齐武夫两个大老爷们一阵大眼瞪小眼,赵檀耐不住齐武夫的注视,兀自点了一根黄鹤楼靠在宿舍楼外的墙面上,时不吐一口长长的烟,眼神忧郁,这时真有几个姑娘路过难免不被赵檀这种无形的气质打动感染。 “那天你在南京说你到了‘狼牙’的时候我就想到有人要遭殃了。结果还真是,你也怪凶的,直接把人脸给打变形了。当初我在校门教训小流氓的时候你喊我下手轻一些,也没见你自己留啥分寸啊。”赵檀看向齐武夫说道,心里其实还是挺痛快,当时听到齐武夫把欺负马海超的几个犊子揍进了医院的消息,便已乐坏了。 齐武夫瞥了赵檀一眼,实事求是道:“一样的,你当时在的话也会忍不住的。他们下手不知道个轻重分寸,我还和他们客气什么。打怕了他们才能让他们才成。什么地方都有抱团气节,风气太差。” “哈哈,说抱团,那现在你我马海超不也算抱团吗。这哪叫风气差,那就潜移默化的一种方式,再说了,这年头一个人的能耐大是了不得,但身后没点小弟或者干些杂事的小喽,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还是有一些的。”赵檀将烟丢进宿舍楼边上的垃圾桶里,说道。 齐武夫也笑了几声,反复琢磨掂量一下,觉得是这么一个理。 两个人打屁了将近半个小时,沐夏花才下了宿舍,小妮子换了身衣服,上白下绿的,跟齐武夫还挺搭配。赵檀怪叫一声好贴心的嫂子,又是惹来齐武夫一阵傻笑。吓得赵檀不敢多嘴。 久违坐上赵檀的宝马750Li,听着赵檀感叹着何时自己才能将这辆车换成下一款。 齐武夫没搭理赵檀的怨天尤人,轻轻握着沐夏花的小手看着窗外穿梭而过的风景,心情平静,不曾想什么。似乎只要握着沐夏花的手或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能忘记一些平常必不可想的事情。不言而喻的一种感觉。 如同沐夏花看见齐武夫一样,多大的惊涛骇浪,看到这张脸庞,感受到彼此给予的气息,也都一瞬间趋于平静了。 听了沐夏花的建议,来到中关村北大街的白玉烧烤店。 两个大老爷们肆无忌惮地对着单子圈圈点点,看得点单员一脸汗颜,一副看着洪水猛兽的模样。 在吃这个当口上,齐武夫的抵抗力瞬间降低无数个次方,而他的食量却是与自己的武力值成正比的。 等待美食上桌的期间,赵檀四下扫dàng漂亮的单身女人,却一无所获,感慨一声顿时惹来无数女xìng的注目,这才收敛。 酒后饭饱,一路归返,齐武夫将沐夏花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从裤兜里掏出那个放了一天的平安符,轻轻地放在沐夏花的手掌心上,说道:“当时在南京灵谷寺求的。” 沐夏花温柔笑着,眸子微红,踮起脚尖拿下巴搁在齐武夫肩膀上一阵,然后悄悄啄了齐武夫的嘴唇一下,快步逃上楼去了。 可能齐武夫并不知道,他每一个自认平淡无奇的举动和细节,都是沐夏花生命里的全部。 039-以战止战 因为跟黄青鸾请了几天假,齐武夫并没有急着回去,坐上赵檀的宝马开往万科公园五号,那间曾经睡了一个月的房间没有变化,甚至也没积累灰尘,想想可能是赵檀找过家政大妈打扫过了。 赵檀半躺在齐武夫的床铺上,笑道:“刚回来那一阵总以为把你一起带回来了,结果每次回家都冲着你的屋子里跑,看到房间空空如也的时候才拍着脑袋记起你在十一连。也不知这么上当了多少次,之后每次都能在推门前想起你在十一连,可就是耐不住推开门看看,好在啥都没变,想着你再回来住的时候还是那样。”说完赵檀坐起身走出房间去大厅开始战神之旅,齐武夫生硬地摸了摸桌面和床铺,大字形躺到床上,侧过头看了看夜空。没有多少星星点点,只有一轮孤单的弯月悄悄躲在乌云后方,若隐若现。 不知从何而来的倦意,齐武夫闭上眼睛,渐渐入睡。 等赵檀大半夜肚子饿准备喊外卖进了房间准备问意见却发现齐武夫已经沉沉睡去的时候,心里有些纳闷,自个儿叫好皮萨继续边让牛头人蹂躏着游戏里的奎托斯,一边嘀咕道:“还真反常,难不成今天武夫在我没去清华之前和嫂子嘿咻嘿咻了几回,睡的比我还早,猫腻十足阿。” 没有通宵达旦,却亢奋着撑到了后半夜的赵檀在第二天如同死尸趴在床上打呼噜,齐武夫的生物钟不容他睡懒觉,五点准时鲤鱼打挺走出房间。 看到桌上有一张赵檀写好的纸条,说是现在打开微波炉便能吃到热的皮萨。 果不其然,一通扫dàng下空空如也的肚子也已满足,站在阳台上扎起马步吹着那阔别重逢的冷风。 直到六点半,想来沐夏花已经起床,齐武夫打了个电话问及沐夏花一天的行程,得知到晚上才有休息便打消喊她一同走走的念头,同时否定了沐夏花提出请假的建议。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一本赵檀不知从何买来的时代杂志,听见房间里赵檀的手机铃声响起,随后是赵檀迷迷糊糊的应答直到意识过来滚到床铺底下再爬起冲进厕所一番洗漱穿上衣物赶着投胎出门了。 只是在出门前急匆匆地把皮夹子里的纸钞都扔在沙发上头还补上一句自己琢磨怎么过这一天吧,哥们晚上才能回来。 齐武夫没去看沙发上诱人的一张张钞票,抱着先把杂事啃完的心态继续低头看着杂志上提及的时代大人物。 正午时分,齐武夫走出万科公园五号,随意找了一家面馆解决了温饱问题后一路闲逛,本想着索xìng找家书店看会书的,却是无意逛到朝阳公园东门,潜意识走进去。 并非双休日,游园观光的人不多,可还是能在几条路上撞见一两对登对的情侣,互相牵着手安安静静地在小径上走着,说些甜言蜜语或彼此打趣玩着暧昧。 齐武夫呼吸着夹杂树木味的空气,有一种缅怀的山里味道。今天的阳光相对明媚,齐武夫尽挑荫庇的小径走,不小心看到一些情侣在隐蔽的公园双人椅上上演擦边球的好戏,见齐武夫路过一个个吓的正襟危坐的。齐武夫觉得好生有趣,却没有丝毫停滞自己的步法。只是在齐武夫走后,那些个情侣都会嘀咕这么个怪人不在有太阳的地方取暖,尽往这种小道凑热闹。这时另一方总会指着齐武夫只穿了一件背心的背影指正前者,这个怪人应该是不怕冷的。 鸟语花香,午后的公园显得寂静安详,不知何处齐武夫的身后走出一个看不出年龄的老人,头发花白,伛偻着背,左手提着蛇皮麻袋,右手拿着钳子夹那草丛中为数不多的易拉罐或是饮料瓶。 齐武夫上了些心,一路放缓脚步静静在老人身后跟着,一来跟前的老人健步如飞,而满头白发与眸子里的包含风霜又给人一种花甲之后甚至临近古稀的味道。大多年轻人都做不到站如松行如风,老者却在行云流水间透着从容不迫。 儿时与齐二牛相处,之后在十一连撞上的半个师傅黄青鸾以及南京的白秋生,虽然都是行走如风老当益壮的样子,却不曾似跟前老者一般透着些许仙风道骨的味道。 齐武夫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一身粗布麻衣的老人并非寻常人等。 耐着xìng子一路慢行,老人有时停下来捶捶背恰好瞧见齐武夫便善意笑一笑,齐武夫报之以李同笑一番。莫名其妙地逛了大半个小时,直到游园的保安瞅见一身邋遢的老人大步跑来喝道:“老东西,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跑公园里捡垃圾!” “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来公园捡些垃圾卖些钱给自己赚点闲钱又能给这公园绿化环境,有什么不好的?”老者看着从远方大步跑来的保安没有慌乱,只是将地上的一个易拉罐夹进蛇皮麻袋里,停下所有动作。 齐武夫看着保安心生厌烦,对他而言,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流氓痞子该打,目无王法嚣张跋扈的富二代该打,狗仗人势不分青红皂白的小人物同样该打。没有立马发作的意思,却也有那意思,老者用眼角余光瞥了齐武夫一眼,摸了摸不长不短的白胡子,心里嘀咕一句有趣的年轻人。 保安甩着手中的警棍吓唬老者,面色不善道:“我管你赚什么钱,你在这影响公园的容貌,让值班经理看见他还不把我们这些手下统统骂一遍!”说着已经推搡起来,一副老者再无动于衷便要动手的架势。 齐武夫脚下刚有一些动作,老者便当先好声好气道:“好嘞好嘞我这就走,这就走。”说完转身对齐武夫善意一笑,道,“小伙子,要不跟我回去喝壶茶谈谈天?”随后也不管齐武夫答应不答应拽着齐武夫的手臂走了。 保安见状喝止老者,却被齐武夫冷冷瞪了一眼,那一瞬间心底发寒,使得保安无端退缩几步,低声骂了句好心被当驴肝肺便跑了。 顺着绿地长廊,老人依旧看见能卖钱的东西便捡到蛇皮麻袋里,齐武夫顺手帮老人扔几个易拉罐,一直跨越了朝阳公园南路横穿甜水园街来到甜水小区,是个不高档的平民小区,寻常的六层楼一室户。 老者住在一楼,没有装潢,水泥地面石灰墙,房间整理的干净整洁也平凡,没有齐武夫想象中的那般会有自成一派的格调。 老者随意往玻璃杯里洒了一些茶叶,用开水泡开放在齐武夫跟前,说道:“我不比那些琢磨茶叶的老东西,也买不起好的,这种十块钱一包的超市茶叶你就随便喝一喝,觉得不对味喝白开水也成。至于你对我有些疑惑那也没什么,我就是个普通人,无非喜欢琢磨琢磨《道德经》、《周易》,追溯下来,我也算老子的徒子徒孙。” 齐武夫若有所思,印象里听黄青鸾谈过老子,并非提及老子的道家学派创始经历,而是提及这个精于修养之道的老前辈实则是后世大多国术的老师。 老者见齐武夫还有些困惑的模样,对着杯口吹了几口凉气,小酌一口苦涩的茶水笑道:“想不通也正常,现在练国术的大多都忘了丹道这一门神乎其神的东西,你们的潜意识里都把国术归于拳法和气功,觉得肚皮里的那口气是练气功练出来的,却不知道这气功一说的理论是兼备道、释、儒、武、医总结出来的。其实就是老一辈人的争端下求存的一个实验体系,当不得真。” “我不懂这些。”齐武夫皱眉,直言不讳。 老者噢了一声,反复掂量一番齐武夫,说道:“那你爹或是你师傅没对你少用宝贝,属热的身子,练武的好材料,你这肚子里的气也厚实,差不多省去别人几十年的细水长流了。”说完起身,走到后院道,“耍两手?” 深知一些老一辈的人脾xìng古怪,齐武夫没有犹豫,走进后院,是个只有六七平米的小天井,老人把晾着的粗布衣服收拾下来放进屋子里,随后半驼着背,一手手掌外翻,一手卡腕,另类的手式让齐武夫一眼便嗅出劈挂拳的味道。 脚下二字钳羊马,咏春起手势架在胸前,老者半眯着眼睛身子前倾分毫右掌迅雷拍过,左掌刁钻等着齐武夫的后手如何应对。一阵死缠烂打却又从容不迫,纵使老者提膝护胸,伸足朝天,左右抹面,齐武夫不曾后退半步,二人原地周旋,脚步移动犹如雷动蛇走,可身子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置却不曾离开小片方圆。 老者绕步横行,齐武夫三字马卡位不让老者下盘占优。老者力求主动,掌拳转变迅猛,虚虚实实,佯攻不止,又带着声东击西之势,拳风狂乱,雷霆霹雳。齐武夫柳叶掌相对,凤眼拳为辅,紧身贴打,多用沉桥、搓手与老者周旋,同时不忘护裆、沉肩,上下盘保护周到,即便身处被动,却也不曾让老者再占半分便宜。 你来我往风驰电掣,不大的天井风声灵动,二人的拳风jiāo错目不暇接,快的近乎找寻不到各自的轨迹。 老者一脸笑意,目光凌厉,一记狸猫扑鼠跟着饶步三连击,转势手起撩yīn,一时间动作力度强了四成有余,齐武夫措手不及,勉强护裆挪步打出三手,老者滚肩闪劈反扯劲,借过齐武夫的双手一掌打在齐武夫的胸口继而借一势连三手。 齐武夫胸口发闷,嗓间含血,老者提掌抓脖,一针见血,不留余地。 神来一手,破掌,侧行,扫堂,一拳一掌一点,敲臂,震胸,戳喉间。阎王三点手一气呵成,老者一心想攻不曾躲闪,挨了前二手,卸去后一手,心有余悸。 并非一触即发,二人旗鼓相当,眼神碰撞,一老一少心心相惜,唯有以战止战。 040-放开我媳fù 再度纠缠,二人打的近乎疯狂。 老者劈挂拳行拳,气势磅礴,势不可挡。以腰为轴,走轮劲与轱辘反扯劲力十足,双臂条直,放长击远,一寸强一寸长,以长制短。大开大合,大劈大挂,两臂jiāo劈,势如破竹。绕步、闯步,蹦跳灵活,闪展腾挪,起落钻伏,迅猛刁钻。 齐武夫直迎,不曾退避。拳势疯魔,更迭猖獗。理打顶肘、左右提打、端档、托窗、转环掌、大缠、小缠、挎塌、跪膝、扑面掌、落步砸,一气呵成,弓马二步随机应变,脚下挂、崩、踢、咬、扇,刚猛不失柔韧,快狠缠打。 两分钟有余,谁都没有显出劣势,势均力敌,却又胆战心惊。任何一个疏忽走神势必输去一招半式,随之一泄千里。 老者一改拳风,换之乌龙盘打,腰肩为轴、为轮毂,以两臂为辐条,快速转动,掌风凌厉雷动,走势眩目狂暴。齐武夫退一步,反之撑捶进两步,一记崩弓窜箭急。老者滚肩反劈,借力打力,不退反进,手掌与齐武夫的拳头硬抗一击,右腿一蹬,绕步移位,俯身便要去抓齐武夫的脚踝。 齐武夫下盘不动,双手绕住老者一记虎抱,却也被老者抓住脚踝,半步不可挪动。雷霆均势内,二人各自松手,老者双手拍击地面弓腰翻身的同时迎上齐武夫的贴山靠。震力十足,倒飞三米有余,齐武夫没再迫近,停下身来。 老者双腿蹬地,站稳身子哈哈大笑道:“老喽,身子骨还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小子,你这地道的八极拳能撞折多大的树?” “多大说不清,比寻常公园里的松柏还大一些。属于上了些岁数的松柏。”齐武夫一边说着,一边把方才便憋在嗓子眼里的一口血水吐出来,没有小胜一筹的意思,毕竟说到吃亏,还是他先挨了老者的掌风。 老者若有所思,深深看了齐武夫一眼问道:“你是二十年前东北卧虎的儿子?”在齐武夫点头后,老者一脸释然,嘀咕道:“怪不得,你这贴山靠不比你老爹差多少吧,刚才要是挨了你全力的,估计老头子我现在就躺着了。” “半斤八两。”齐武夫回答含糊一些,不想让老者觉得自己过于托大。 老者走回屋里拿起还未完全晾干的衣服重新一件一件晾到衣架上,齐武夫在一旁拖把手,丝毫看不透这老人的心思。 重回屋子里,茶水还是热的,老者兀自喝了一口对齐武夫说道:“有空去书店买本《道德经》读读,你底子厚实,齐二牛琢磨着又在你身上花了他一辈子的积蓄,稍许了解一些修身养xìng的东西,对你有很大好处。”不等齐武夫说完,老者挥了挥手,“这个世界真小,我跑哪都能撞邪,太有缘是罪,以后你见着齐二牛了给我向他问个好,你回去吧。” 齐武夫一阵纳闷,被老人半推着出了门,也不憋屈,就是没想明白老人的葫芦卖些什么yào。老者说的话依然铭记在心,一路走出甜水小区,准备找家书店买本《道德经》再买本《周易》读上一读。一来看书无过,二来这个至今不知其姓名的老人毕竟是个牛-逼哄哄的人物,虽说相信不相信在于自己,可齐武夫还是趋于前者。 小屋里的老人看着衣橱柜外镶着的镜子,自言自语道:“王紫尘,你躲哪都得跟齐二牛扯上瓜葛,他死了,他的儿子又给撞上了。也罢,早点回千岛湖给二牛烧点纸,省的心里好生不安宁。”打开衣柜,拿出一件长袍褂子,对着褂子嘀咕了一声老朋友,不知所云。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齐武夫没能找到一家书店,打车让出租车司机送他去就近的一家书店。在司机辗转反侧之后,将近二十分钟齐武夫下了车,看着眼前门面狭小的书店,站在门口问道:“有《道德经》吗?” “没有,《金瓶梅》、《玉蒲团》、《我的柔情上司》,这三本最近卖的热火朝天,你要不要看看?”老板cāo着一口老北京话,也没看齐武夫,翘着二郎腿翻阅着一本黄皮书道。 齐武夫转身又打了一辆车,直接回万科公园五号了。 对于这类情色书籍,齐武夫曾经在赵檀的煽动下读过,无非明白了一些男女之间在床铺上运动的词汇,例如老汉推车,牵强一些可能还能当作男女身理机能器官读物来看,可齐武夫打小被齐二牛看着那本快被翻烂的人体穴位图谱,又怎会对人体不了解。于是一度齐武夫将这类书籍列为无意义读物。 回到公寓,也已是傍晚,夕阳还未西下,却已烧红了半边天。 齐武夫坐在沙发上细心回顾他与王紫尘jiāo手的每一个瞬间,发现劈挂拳与八极拳诸多地方有着异曲同工,又有部分打法能与八极互补不足。会因为王紫尘的每一个巧妙掌风而无端兴奋,骨子里存在的斗xìng在一个小时前的jiāo手里显露无遗。毕竟从小到大还未曾碰上一个能在自己全力之下依旧势均力敌的角色。 齐二牛是打他撞折了最后一棵树便没肯和齐武夫切磋过。而那黄青鸾等人口中几乎神化的黄凤图又不知在哪儿落脚,这个自己不知其名的老人却是一个让他真正感到压迫的虎人。 相比自己如今的年轻气壮,他很难想象这个老人再年轻一些时候的能耐。至于那齐武夫至今不曾理解的丹道,他还是惦记在心上,想着回了十一连问问黄青鸾。 从赵檀卧室里翻出几本悲春伤秋的文学作品,咬文嚼字了半天,齐武夫硬是没啃掉多少页,都是一些酸劲十足的段子。齐武夫一边缓慢翻阅,一边心里想着赵檀估计是从书里多学一些酸话好泡女人。 约莫六点半,沐夏花先给齐武夫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闲下来了,齐武夫刚说他在赵檀家沐夏花便跟准备好了似的坐上出租车继续和齐武夫侃山侃水,齐武夫耐心听着,沐夏花想到哪儿便讲什么,无话不说,不曾冷场。 等齐武夫打开门的时候,赵檀和沐夏花是一起踏进屋子的,也没去深究,毕竟巧合于他而言是个似曾相识的老朋友。 赵檀先是看见桌上的文学读物一脸恶趣味道:“有没有觉得我特文学青年呐?” “你现在的任务是抬头仰望星空默默流泪。”齐武夫冲着赵檀傻笑。 为了革命的大业得以延续,赵檀忍辱负重,握着文学书刊,站在阳台上方,抬头看着已经彻底昏暗却未曾出月亮的天空。 沐夏花在一旁忍俊不禁,觉得赵檀好生有趣。 荒唐了将近半个小时,三个人里全凭赵檀说说笑笑缓解压抑,齐武夫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今天遇见王紫尘的事和两个人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真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在决定找家不错的小资餐厅吃牛排的路上,齐武夫对赵檀说道:“我要买两本书,今天我逛了逛附近的书店,都没。明天我就回去了,你有空帮我买了捎来十一连吧。” “老大,你以为十一连那是有邮编地址的地方吗,那可都得让私人司机给你送去啊。得,要两本啥书,说。莫不是什么《金瓶梅》吧?”说着赵檀不忘偷偷透过后视镜看着齐武夫的神情。 沐夏花先是白了一眼赵檀,齐武夫轻声笑了笑,道:“你倒和那书店老板一个德行。一本《道德经》一本《周易》,我明天下午回去,下午之前能买到给我直接带回去也成。” “这两本我那都有,我的给你吧。都是导师推荐我们买的,放在我那我都不看。”沐夏花说道,虽然好奇齐武夫怎会对这种书感兴趣,还是压下好奇,毕竟她也知道齐武夫对书的类型没多大要求,能有收益便是好的。 因为正好要去沐夏花那儿拿书,索xìng就近去清华大学附近的店解决温饱,虽然进食地点有变,却改不了赵檀对于牛排的执着,挑了一家情调温馨的西餐厅,点了三份味道实在说不上好的牛排,齐武夫见赵檀做了一个流程便开始埋头不说话吃牛排了,于是在赵檀的诧异下喊来服务员,又在服务员的诧异下多要了五份牛排,这仅仅是根据赵檀的保守估计来叫的量。 沐夏花看着齐武夫还算中规中矩却有些别扭的吃相,捂嘴轻笑,齐武夫冲沐夏花一阵傻笑,又低头吃起来,虽然沉默不语,却也带有一些黑色幽默。 赵檀的目光从横扫牛排的齐武夫那儿收回,开始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起来,看到一个姿色不错的妮子便要啧啧几声,倘若又是心中对味的更是拿着叉子乐此不疲地敲着餐盘。一脸老子发-春无人能挡的彪悍架势,看得在场都是有男伴的女人略显尴尬。 如狼似虎的贪婪目光,在每一个美女的身上都不曾懈怠。赵檀怀着看美女不用付钱的理念继续不要脸地冲漂亮妮子们怪笑。 而在一个无神瞥过窗外风景时,赵檀瞅见一高挑却略带醉意的漂亮妮子正被三五个汉子拉拉扯扯,暗自喝骂一声,起身快步跑出餐厅在齐武夫与沐夏花近乎诧异的目光下对着几个汉子吼了一嗓子:“放开我媳fù!” 沐夏花一脸笑意,她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跑出餐厅告诉赵檀这是她一个系的同学只是在完成一个老师布置的短片而已。 041-两个仙人 “彩儿,他是你男朋友?”几个汉子被赵檀一声大吼给震得一愣一愣,停下推搡,一脸狐疑地看着高挑女人。 女人一脸无奈,反复看着赵檀,轻声道:“我不认识他。” “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就是拍一个短片,导师布置的任务。”一个汉子当先开口说道。 赵檀一阵尴尬,说了几句抱歉败退回来,坐在凳子上握着叉子不断蹂躏飙汁的牛排。 沐夏花一旁偷笑,齐武夫正解决着第四份牛排。 “难得想当回英雄,怎么撞上拍短片的呢,他们要拍片去别处不成吗,有个漂亮的女演员就了不起吗?”赵檀刀叉齐用,叉起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含糊道,一副化悲痛为力量的模样。 齐武夫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赵檀,没搭理他的刻意为之,毕竟这厮真的忧郁起来还哪顾得上说话,沐夏花也深知赵檀的脾xìng,只是附和着给些面子道:“好啦好啦,我们的赵檀会找到更好的姑娘的。你以后也动一动脑子嘛,这大学附近的,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弄堂小区,哪有那么胆大包天的流氓啊。” “我以为每个人都有和我一样做流氓的觉悟和勇气,谁知道这几个不长进的家伙在那拍短片,他们的导师心里变态吗,让自己的学生拍这种类型的短片。”赵檀不曾表现出悲哀与堕落,一脸的青春洋溢,还会在说话间隙时不冲那些漂亮的有伴女人坏笑,眨眼睛。而在他意识到有些个骨子里躁动的女人可能可以上钩的时候,便果断转移战斗目标,不再去看那些女人一眼。 导致不少细微的磨牙声总是能够传入赵檀的耳朵里,至于原因他则不曾深究。 小风小浪的进餐过程,三个人都已经习惯的方式。 回去的路上,齐武夫牵着沐夏花在八点的校园里漫步,走的不快,缓缓向着有些距离的寝室前行,赵檀不可一世地在校园道路上缓缓开车前进,跋扈的沈K牌照让后方等待的车子不敢没事按喇叭而绕至逆向车道赶超过去。 至于那些看得明白的大学生都会琢磨这辆宝马750Li里坐的是何方神圣。 沐夏花将两本书拿出寝室放在齐武夫手上以后踮起脚尖轻轻在齐武夫的脸颊上啄一下便屁颠屁颠地跑回去,恰好路过一群刚打完篮球路过的男xìng同胞,那炙热的目光似乎直接便能将齐武夫烧成灰烬,一举一动里的煎熬与抓狂仿佛那一瞬间可以摧毁任何意志。 齐武夫坐上赵檀车子,打开后座的灯,兀自翻阅起来。 赵檀启动倒车一气呵成,加速再加速,一来凭着先天优势,二来凭着无人敢与之并驾齐驱,一路畅通,特地绕了个远路使得一路回去不会堵车。而以齐武夫的原话来说则是浪费了油钱花的时间还半斤八两。 于赵檀而言,开车便是一种享受,一路快感倘若戛然而止并且看着浩dàng的等车军队,他会按耐不住发作的。 齐武夫不曾理睬赵檀一个人发神经病,听着电台里的几首音乐,看着让他稀里糊涂的《道德经》。 这本相传不知多少世纪的经典著作,齐武夫本从其他书籍里得来的信息算是一本上了年纪的哲学经典,道家学派的鼻祖,而一阵翻阅之后多少明白其中一些段子对于修身养xìng的恰到好处,只是不曾明白丹道与之存在的关系,也还是抱着一丝疑惑与质疑的情绪想着所谓丹道到底是虚还是实。 回到万科公园五号的时候,齐武夫浸yín其中,虽然读的是一知半解,却也不曾懈怠每一个字眼,甚至有些生僻的字不曾认识,问及赵檀得到的是一张比他更茫然的脸庞便彻底决了让赵檀给予他帮助的念头。 直到赵檀已经半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手里下意识地摆弄手柄的时候,齐武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先将《道德经》放在一旁,拿出《周易》缓缓翻阅起来。 卷首提及对于天地万物进行xìng状归类,天干地支五行论,甚至精确到可以对事物的未来发展做出较为准确的预测。 看的齐武夫一阵头晕,心里琢磨对此类知识的了解太过青涩,基本为零。一无所获地合上书,看着两本不厚却字字繁琐的书籍,第一次有看书看到挫败的感觉。 双手托于后脑勺,看着淡绿色的天花板与温煦的灯光,也不知何时睡着。 这一日赵檀没再懒觉,强迫xìng的被定在五点的闹钟吵醒,无非他爬起来死皮赖脸一脸悲天悯人,齐武夫则毅然是鲤鱼打挺过后精神抖擞,不曾有一丝对于床铺的依赖与留恋。 赵檀一脸憋屈和痛苦,拍着齐武夫的胸膛道:“哥们,是什么样的大毅力让你每天只睡那么一点时间你还能不抱怨,难道你是传说中的短睡者吗,要不你注shè一点你的基因给我?” “将来你养孩子的时候,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些我的基因,我不介意将来你们的DNA匹配度在99.99%以下,又或者你的孩子变成一个只会冲你傻笑的低能。”齐武夫一边说着,一边拿凉水冲洗自己的脸庞与脑袋,毫不客气地用赵檀的毛巾擦干自己脑袋与脸上的水渍摆出一瞬的傻笑神情,让赵檀无言以对。 一番洗漱过后赵檀整装待发地叫了KFC外卖,便跟着齐武夫一同站在阳台上头扎马步,只是自己穿的厚实一些还把靠近自己的窗户拉上,省的无端喝冷风。 “一会吃完早饭我送你回十一连?”赵檀打了一个舒服的哈欠,问道。 齐武夫摇头道:“你有事就先走,我下午自己回去,晚点还想随便逛逛。” “大爷,不带你这么玩人的,我好心好意想着早些起来把你送回去我便心安了,你给我来这一出。”赵檀哭笑不得,立马冲到沙发上定了闹钟的时间想着能多睡一会便是一会,可躺了片刻又爬起来一脸悲哀地感慨已经毫无睡意了。 齐武夫不搭理,一个人跟个木头一样站在阳台看着高楼下方还算不错的风景,闭目养神。 吃完早饭,齐武夫下楼晨跑,赵檀躺在沙发上小息片刻,在惬意的姿势下还是缓缓进入睡眠,于是又在赵北虬火急火燎的电话打来后被一通精神上的攻击,赵檀拿上车钥匙迷迷糊糊下了楼,撞上恰好上楼的齐武夫,捶了捶齐武夫的肩膀便去地下车库开车了。 上楼的齐武夫透过阳台看着赵檀的车子缓缓开离万科公园五号,齐武夫也拿着两本书走出这栋高档小区,打车去那甜水小区想要找王紫尘问些东西。 下车之后照着印象找到了王紫尘的那栋楼号,径自敲门却无人应答,齐武夫在外坐了将近半个小时,隔壁邻居出来倒垃圾的时候拍拍齐武夫道:“小伙子,这屋子里的老爷子走啦,他说如果撞上你就让我告诉你一声。对了,他说以后有缘你能在那什么浙江千岛湖与他见面。” 齐武夫道了一声谢,起身离开,将千岛湖这个字眼记在脑子里,九绕十八弯地出了这个普通小区,一连撞上四辆载人的出租车后成功拦到一辆,然后发现司机完全不知道十一连在哪儿。 给赵檀打了个电话,才煞费苦心地让司机开往四环。 一路上没有翻阅那两本书的心思,任凭司机跟他唠叨嘀咕,没听进耳朵里,看着车窗外面熟悉不少的景色穿梭而过,脑海里无端回顾起他与王紫尘jiāo手的画面。 相对王紫尘说的虚无缥缈的丹道,齐武夫对于他那一手登峰造极的劈挂拳更为渴望,如若可以学个小成,那以他八极拳的基础,基本可以做到毫无敌手了。 都是在进攻中寻求优势的套路,八极四面八方刚猛劲沉,劈挂势如破竹行打自如。 各自弥补一些道不明的路数,融合为一堪称无敌。 三个多小时的行程,抵达十一连,阔别两日,不曾陌生。 已是下午,齐武夫先将两本书放回宿舍,跑去院子的时候黄青鸾正闲情雅致地喂鸡浇花,注意到齐武夫回来平和地打了声招呼道:“下两局?” 摆子开局,齐武夫红子先手挺车,黄青鸾拉pào过河,二人打的玄乎的紧,都没有按常理出牌的意思。 “这次去燕京我碰见个老爷子,劈挂拳很厉害。”齐武夫打破沉默。 黄青鸾挑了挑眉,已经有个轮廓在脑海里,心想莫不是王紫尘这个老头儿人海茫茫撞上了齐武夫,问道:“他有没有和你说一些丹道之类的东西?” “有,让我多看《道德经》,说对我有好处。好像也认识齐二牛的样子,我觉得他有些躲着齐二牛。”齐武夫点头说道,又把心里的一些心思说出来。 黄青鸾哈哈一笑,语重心长道:“那老儿欠你爹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当然躲着了。在浙江一代有两个仙人,一个是你当初在南京遇见的王小米的爷爷王半闲,对那堪舆玄关算是个老神仙。说些灰色的背景,这王家的崛起就是靠王半闲老爷子当初盗墓打下基石的。至于还有一个仙人,应该就是你撞上的那个老家伙了,千岛湖里一个支县小镇里的王紫尘,唯一对丹道建树颇高的老家伙,他最大的能耐不是劈挂拳,而是偌大的一条江面,他可以横渡过去,当初有幸看他上演一回,才知道这年头真有水上漂的事情。说是轻功,却也是一些对于身体内丹气劲的运用,悬乎的很,就让那黄凤图也做不到这一点。” 齐武夫心有所想,感情都是些上了年纪声名在外的猛人。 042-故事 总而言之,都是上了年纪的妖怪。对于这一辈的人来说,都是其名都未闻的人物。 “不要勉强,像那王半闲和王紫尘,两个王姓的老家伙,说不准是我们这一批人里最晚进棺材板的,一个堪舆玩的精通,一个丹道悟的有成,论修身养xìng度日光yīn他们比我们看的来也过得开呐。”黄青鸾落了一子,轻声说道,“他们信缘,所以你撞上王紫尘是缘也是他的劫,因为他欠牛二郎一个人情,既然无法还给牛二,自然得还给你。所以你姑且可以把王紫尘当作一个机遇,真的万不得已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那便去千岛湖碰碰运气。丹道学不了,水上漂的能耐学不得,那一手劈挂拳若是学上一些,吃不准黄凤图唯有用那左手刀才能占你便宜。” 齐武夫深知自己刀法略逊,难登大堂,落子如飞,进攻之意趋势鲜明,黄青鸾微笑不语,齐武夫的棋风是他一路看过来的。没有一个固定的套路,或沉稳,或激进,或刁钻,或帷幄。只能说齐武夫在一直下,也在一直进步同时在找寻适合自己的棋风。 有大家之气,可黄青鸾心里只希望齐武夫对于下棋点到即止,人生不可选择太多的追求和目标,舍弃一二得之三四,象棋不过是提高齐武夫心xìng的一门爱好罢了。 三局下了两个多小时,相比以前一下午快了许多,即便齐武夫依旧未胜一局,黄青鸾却不曾从齐武夫神色之中看到气馁沮丧,大多是随遇而安的豁达,每每这时候黄青鸾都会替齐二牛高兴,用近乎奇葩的放养法子养了一个脾xìng古怪却也生来耐得住一切与寂寞有关联的狠犊子。 十一连的成员逐渐减少,现今只有十来人聊天打屁,因为黄青鸾与他们彻底脱节,黄兴海也整天窝在屋子里看看电视虚度光yīn,一群犊子也乐得在寝室里玩玩游戏看看动作文艺片。谈不上死气沉沉,却也没有多少以往的热腾场面。 每每齐武夫路过cāo场去shè击场时,都是空空如也,倒不是他有多悲秋伤春,只是时光缓缓流逝,有些东西终究会在潜移默化里变得不同以往。 握着触感良好的64式,qiāngqiāng打靶,都是水准线上的发挥,最差的也不过距离靶心一分距离,对他而言自己在qiāng法的进步微乎其微,犹如老黄牛。而在外人看来,这厮不算玩qiāng的天才,不能说是天生玩qiāng的料,可shè点精准便意味着自己能在同一时间杀死更多的人,做到这点便也足够了。 对齐武夫而言,他不过把自己能想到的技能或是对自己有所帮助的能力努力学会掌握,做不到随心所yù也要拿得上台面。而在黄青鸾,黄兴海这些不曾开口却看在眼里的家伙,齐武夫像块被太阳彻底晒干的海绵,膨胀着,疯狂地吸取水分。 于是齐武夫跟着黄青鸾吃完晚饭,他便跑去隔壁屋子找黄兴海。本是吊儿郎当带着朦胧睡意看电视的黄兴海听见齐武夫要跟他学车不知为何抖擞精神,神韵之间夹杂着一些怀念与兴奋,像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无端躁动。 齐武夫很少见黄兴海开过车,见到的时候也大多是在晚上慢跑之际看见黄兴海开车往山上行驶,一度纳闷大晚上的黄兴海是要兜风解闷还是去较为遥远的地方办些事情。 而今日坐在副驾驶席上的齐武夫才彻底明白黄兴海骨子里的热血,这辆三菱EVO9像头吃油的野兽,犹如魔神一往无前,他也不曾知道在这个末梢的十一连后,还有一个适合飚车玩刺激的山坡。 齐武夫没有看过头文字D,他不知道漂移是什么概念,只是觉得黄兴海在驾驭三菱上了山顶再度开下来的那种驾驭力是赵檀远远没有的,甚至转弯的贴着内道一路滑行,是一种很畅快又让人觉得一个弯过的淋漓尽致的奇妙感觉。 下山耗时不过三五分钟,山道不算崎岖,多为直路,可还是有部分急弯拐路的。齐武夫同样不知道,国内的山道少之又少,这么一个贴近十一连的山道还是黄兴海自个花了大价钱喊人开出来的路。 齐武夫看在眼里,黄兴海的每一个动作,换挡踩油门,方向盘的掌控以及一些细致入微的动作。至于黄兴海习惯xìng地抽烟挖鼻屎则被齐武夫自动忽略。 来回两次,黄兴海只是在一些普通细节上给齐武夫说明,又说了一些油门刹车的位置以免齐武夫踩错。黄兴海留了一些心思,故意没有告诉齐武夫换挡的最佳时间,只是建议齐武夫先从国道上试着练起来,毕竟他一个初学者就走山路难免把黄兴海这个师傅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 齐武夫不去托大,在十一连外那条几公里长的没有弯路的国道上缓缓行驶,稳扎稳打,没有甩尾之流新人容易犯的错误。提档的时间也算中规中矩,黄兴海抽烟的同时会时不注意,几个不明显的挑眉也没逃过齐武夫的眼睛。 两个大老爷们彼此不打破各自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一路无言。 三个小时风轻云淡,已是大半夜,黄兴海拖着倦意回去,齐武夫也将简单的倒车逆向转弯掌握好,至于细微的停车技巧还生疏的紧,于是很随意地将车停在大cāo场上的,用以往慢跑近乎一倍的速度冲向东坝郊野,游了一个畅快的泳,回到寝室已经深夜一点多,犹豫一番还是没有翻阅两本让他头疼的书,沉沉睡去。 人生大多平淡无奇,高潮占据的部分永远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琐碎的日常的重复的动作构成的生活。齐武夫也是如此,推手,晨跑,游泳,练拳,站桩,扎马,下棋,shè击,看书,学车。充实又满足。与其躺上一个舒服的下午,齐武夫更喜欢不停地运作自己。 夜色里的山坡上,三菱EVO9的车身急速掠过,风驰电掣,绕弯急速,出弯之后的漂亮甩尾拖着暗红色的车灯划过一条平白无故的红线。映入眼帘,妖异魑魅。 黄兴海驾驭着,肆无忌惮地踩着油门。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齐武夫从黄兴海口中了解许多车子的驾驭方式与知识。也知道了黄兴海几年前对于车子的热爱到了一个近乎疯狂的程度。那是一个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和人用车玩命的狂热分子,从北京四环启程,一路开往东北辽宁,不顾jiāo警追逐,不顾生死碰撞,缝隙中求存。即便胜利之后得到的是一个欺骗,只不过成为了他人堵钱的一个棋子。 于是自那以后黄兴海便把许多东西都看得淡了,像个闲云野鹤,终日游手好闲让黄青鸾没了树人的心思。 三菱EVO9停在山坡底下,黄兴海靠着车盖,缓缓抽烟,不知心血来潮还是缅怀过去,给齐武夫说了许多东西,长篇大论的大多都是他那个年代的故事,并不十分精彩,却也是沉淀积累下来的辛酸感动。 “其实我打小就喜欢黄青蛇这个婊子,知道她死的消息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高兴,可最后还是哭了。可能都是没有原因的吧,说恨她,那是必然的,可爱还是存在。”黄兴海吞云吐雾,目光透着一股苍凉,“打她和我兄弟好上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她的心思了,也没想到她那么耐得住xìng子,等了五年才下手,也在下手以后彻底控制住了整个上海的局面,上马做了沪一代的第一个竹叶青黑寡fù,十年风风雨雨逐渐壮大,我还是个不务正业的废物。” 齐武夫缄默着,没有chā嘴的意思。 黄兴海自嘲一笑:“这不,我爹总说善有善报这种老俗套,事实俗套不是没有道理。这女人不还是死在那浙江山沟里跑出来的年轻人手上。” 像在讲述自传,不温不火,齐武夫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他会想到黄兴海处处刁难黄青蛇的模样,也会想到黄青蛇心有愧疚地驳回的怒颜。 一个大老爷们絮絮叨叨大半天,等黄兴海意识到自己说太多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三点,见齐武夫还是精神奕奕地甘于做一个倾听者心头微酸,坐回车里发动车子回了十一连。都是藏在肚子里的故事,说出来会好受一些,整个人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将车子停好便也不搭理齐武夫回屋子睡了,期间进屋的时候吵醒了黄青鸾,挨了几声训笑哈哈地睡觉了。 齐武夫免不了晚跑一圈,在淡水湖里游泳的时候一阵痛快,光着身子在草地上打了几套八极拳,跑回寝室翻来覆去几分钟便沉沉睡去。 这个道貌岸然的巨大金字塔,不论顶端运筹帷幄的大亨,抑或是底端苟延残喘的贫瘠人口。凡是活了大半辈子的,总该经历一些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沉淀一些自己特有的气质和积淀。教儿育女,做牛做马的可能教出一个凤凰男,龙凤得子的反而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是个钻地洞的老鼠废物。都该有些故事,有些背景,有些辛酸,放在肚子里,让那么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又或者一辈子烂在肚子里,让时间来证明做错的其实是对的,做对的其实错了大半辈子。 043-输赢 多完整的东西,在时间的慢慢推移都会变质变味,如同纯粹的黄金风吹雨打后也会在表面形成一层黑色的镀膜物质。 十一连早已不同以往,没了生气,像个供人生活的住宿区,心情好了十来个成员去shè击场上玩两把,黄兴海甚至连每个月的游击战的心思都省去了。 毕竟这十来个人都没有将来分配到军区的意思,年底的考核过关与否也都没有丝毫意义。黄青鸾趁着剩余的大半年时间没有让齐武夫继续在十一连里折腾。他深信一年以后出了十一连的齐武夫在咏春的境界上会与他匹敌,同样也是独树一帜,因为日复一日的晨练推手,他越发感受到齐武夫在咏春里的意境夹杂着一些八极的攻势,虽仍有一定瑕疵,但胜在出其不意。算是剑走偏锋。 在黄兴海与齐武夫那次唠叨至深夜的邂逅,约莫一个星期里,齐武夫已经熟能生巧,虽做不到下山坡的时候漂移来漂移去,频频转弯与车身的控制也都要比那些怀着忐忑碰运气考驾照的同志好上许多。黄兴海看在眼里,知道这并非天赋,而是齐武夫骨子里的学习意识和对于他人细节的强大捕捉。 于是在黄兴海这里顺利毕了业,又被黄青鸾示意过几日要去那黄山游一游。 本是一枚散人,无需拖家带口,带了几件替换的衣物,和几本一路行程上可以看看解闷的腹黑学著与厚实的马克思主义,按照齐武夫的逻辑而言这本不比《道德经》或是《周易》来得让人头疼的书还是需要每隔一阵温习一遍的。 因为对于象棋的热爱,出发前不忘提醒黄青鸾捎上象棋,黄青鸾反常地拿出那一盒价格不菲当初黄青蛇送来的玛瑙象棋,齐武夫没有多问,反倒是黄青鸾看着齐武夫忍不住道:“武夫,为什么你替换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在大兴安岭的二十年里也罢了,来了十一连的一年里你不觉得一尘不变的装束有些别扭吗?” 不等齐武夫想着如何应答,黄青鸾已经表明到了安徽先给他买几件像模像样的衣服,省的一辈子穿着背心迷彩裤,一来特定场合还需穿的正式,二来大冬天的倘若还是背心迷彩服实在太过彪悍生猛,视觉上的冲击也罢,对于齐武夫的能耐暴露也有一定影响。 齐武夫不置可否,对于穿着装扮的追求几乎为零,一脸谦卑的悉听尊便,黄青鸾难免拉起一张老脸,倚老卖老一回:“就算自己不注重,你也得给我那夏花闺女一些面子嘛。和她见面整天都穿的一模一样,妮子不说也罢,你自己还不知道看看苗头吗。” “得,有空我自己去买几件就是了。”齐武夫只得败北,知道自己不占理,没有反驳的胜率和必要xìng,不忘冲黄青鸾一阵傻笑,让这老爷子颇为无奈。 黄青鸾明知这厮在装疯卖傻,却也无可奈何。 坐上开往安徽的火车,齐武夫与黄青鸾坐在一铺上耐心下棋,同一包间的两个姿色不错的女人上下铺各忙各的,都会不经意却有意瞄几眼沉思中的齐武夫,心尖会有无端的触动,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少女情节。两个女人也算理xìng,没有做什么出格的行径,用被褥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也不曾有让人一饱眼福的香艳画面。 似乎对于黄青鸾与齐武夫两个人而言,前者看破红尘,后者基本免疫。说不准俩个女人脱光了搔首弄姿,也只会惹得两人纷纷皱眉。 一路平安抵达站点,黄青鸾一身轻巧,齐武夫背着并不重的旅行包走在这个人满为患的火车站头,齐武夫一身生猛装扮自然惹来无数人的纷纷注目,黄青鸾借此争锋相对,颇有强迫齐武夫快些买点正常人穿的衣服为妙。 于是出了火车站便在附近的商厦里带走几件齐武夫不曾认识的品牌羽绒服,扯掉标签便披在身上。因为自身显得萧条健硕,加上一件外套厚实一些,不曾突兀,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走到路上回头率虽不比当年,却也有点勾引心智不健全小妹妹的意思。 搭上出租车,有黄青鸾这尊中国地图摆在那,司机没敢狠狠宰一笔,中规中矩的行车路线。抵达黄山脚下的时候,已是傍晚,并不适合登山,二人在一家普通的宾馆登记准备住上一宿。 普通的单间两床铺,简单解决了温饱问题,已经晚上七八点的模样,齐武夫人生地不熟的没去晚跑,躺在床上苦苦啃着资本论,黄青鸾早早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夜无话,黄青鸾不知何时入睡的,齐武夫机械xìng地到半夜睡去,第二天早早起床,在宾馆外头惹人注目地推一阵手,便坐上一班游黄山景点的公jiāo车启程了。 从黄山南大门至耕云峰,一路精彩纷呈,齐武夫看在眼里,不乏暗自赞叹书中对其不曾注水的描述,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这座被捧为“天下第一奇山”的道教圣地让齐武夫的心情趋于平静,逐渐豁达。 不过入春,并非旅游旺季,大多人到一半的景点便下车准备下山,没多少人有登上山峰一览众山小的情cāo雅致。 于是到了山峰顶端的时候,除了黄青鸾与齐武夫二人所剩无几。 山云缭绕,层层环绕叠加,俯瞰整座黄山周巅,云朵触手可及,昂首天外,蓝天晃眼。当空的明媚日光,驱散冰凉寒冷。稀薄的空气伴着特有的味道,让齐武夫心驰神往。 “人这一辈子活的很累,生下来要学说话学走路学吃饭,长大一些要被父母拖去学习学做人,一路走过来学会了道理,又可能喜欢上一两个女人,可能一次成了,又可能几次都没碰上对的人。然后养一个孩子,好好把孩子抚养chéng rén,自己做对什么做错什么心知肚明,所以不希望孩子步了自己的后尘,可发现一些东西终究回天乏力,孩子也会犯一些错,都是自己想不到的,又或者想到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大半辈子眨眼就下来了,等开始准备享福的时候却发现周遭的不少人悄然离去,我们这些老家伙活一天是一天,谁又能知道哪天腿一伸便死去了。”黄青鸾看着天地一线,静静呼吸,自言自语。 齐武夫耐心听着,黄青鸾讲的道理,浅显易懂,又让人深思。老一辈也有自己的偏执,深沉与固执。冥顽不灵也好,看不透看不开也罢,谁都有过狗-娘养的青春,谁也都有权利挥霍。只是出生在不同的年代,遭受的世故与人情冷暖有所不同,可最终都会吃亏,学会吃亏,学会吃一些小亏。知道感恩,也会憎恨。 下了山的时候,黄昏落下,不曾欣赏那天边红云近在眼前的盛景。 夜晚度过的平淡简单,齐武夫本想一个人上山走走透气,却被保安人员拦下败兴而归,在宾馆安静的走廊上打了一套拳,没谁路过看见。只有大厅的接待碰巧透过摄像头看见齐武夫这般古怪的行径,一度撩拨这个胆小的女人拨打110的强大yù望,可这个念头还是无疾而终。 接连几天早起上山观景,整个黄山大致游了个遍,一些不得去的或是险峻一些的地方,也在黄青鸾与齐武夫的小动作和他们各自比常人强上太多的能耐下攀登抵达。一路无风无险,平淡度过两天三夜。 归去的路上稀松平常,距离离开十一连的日子逐渐走近变短,齐武夫与黄青鸾说的话更少了,做的事更多了。 说是游山玩水也罢,修身养xìng也好,整个十一连没再如何出现过这么两个人的身影。浑浑噩噩的黄兴海看着十来个犊子慢慢走完,没有悲春伤秋地缅怀这些没什么感情的家伙,反倒是时常半夜一个人去山坡上飙三五个来回。 周而复始,齐武夫跟着黄青鸾走南闯北,虽然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旅途的旅程里,一老一少都算沉默寡言,除了眼神更多的jiāo流便在棋盘之上。若是说齐武夫最大的期望便是能赢黄青鸾一局的话,黄青鸾的期望不乏是自己能败一局。 而事实在棋局上的这么结终究没有轻易解开,齐武夫并非什么都可攻破的天人,虽在几番努力之下和黄青鸾杀的难分难解,却也不曾将到黄青鸾的军。 至于咏春,却早在期至的最后一个月里,黄青鸾彻头彻尾地败给齐武夫。 没有用过其他套路,纯粹的咏春对咏春,打的难分难解,两年之中彼此对于对方的拳路意境了如指掌,两个登峰造极,本该造就一场旷日持久的平手大战。 却在齐武夫强大的耐力下,在消耗战中战胜最后气息不稳开始簌乱的黄青鸾。 一老一少笑的畅快,当日下了一场偌大的雨点,初冬之际,浸透身体。 黄青鸾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齐武夫充当大夫儿子的角色,心怀感恩。 Ps:本来说存稿的,可今天被逼着去面试,于是浑浑噩噩就码了一章,明个儿又要过节,显然也只能勉强一章。 面试完毕,周六就要开始工作了。 毕竟发现做全职写手的梦有些遥不可及或者没法养活自己。 于是导致本书的更新进度再一次会缓慢下来,不过依然会保质的前提下每日一更。 也决定这本书免费到底。 044-别 初冬,齐武夫在十一连待满两年。这一天没有惊涛骇浪的邂逅,没有人满为患的困扰。 比之刚来十一连还要安静。齐武夫还是如往常早起,晨跑游泳后与黄青鸾推手,一言不发一老一少谁都没有打破这分安静,想要维系两年之中潜移默化来的缄默。 正午时分,赵檀西装革履一反常态的装扮抵达十一连。谈吐圆润,行为比之以往的不羁多了一分沉稳,虽未能盖去赵檀骨子里的那份浮夸,却是一种道不明的气质,不会显得突兀或是讨厌,有点眼前一亮的意思。 而齐武夫没有深感欣慰,因为行云流水间的言谈与举止里,他还是没由来地看出赵檀那骨子里的二-逼劲。赵檀同样在对上齐武夫的一个傻笑明白那个兄弟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家伙。可以卸下面具,除去伪装。以完全真诚的姿态出现在一个人的面前。 黄青鸾特地杀了一头活不长的母鸡,对他而言,这些个陪过他的畜生都有些感情,自己也将当个小隐隐于市的老百姓,任这些鸡儿自生自灭。 黄兴海没窝在屋子里当行尸走ròu,许是被一桌黄青鸾烧的家常菜吸引出来,许是齐武夫这个听了他一肚子实诚话的半个徒弟要走了。 没有刻意掩藏齐武夫将要走的讯息和事实,聊的很自然很平淡。比平常多说了一些话,也比平常少说了一些话。黄青鸾没有和齐武夫寒暄客套离开十一连要注意些什么,毕竟不是孩子了。两年看着齐武夫一路走过来,深知这个骨子里极端偏执的孩子逐渐成长,圆滑一些、谦卑一些、开始懂得取舍,知道一味钻牛角尖得到的结果未必是好的,也同样在一些正确的事上做到常人耐不住xìng子的等待和坚持。可以自给自足,也有自己的追求。也正因如此,可能无论齐武夫选择怎么做又或是将来如何走,他都会好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去帮助,让这个起步的孩子闯出一番天地,让那个九泉下的牛二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应当跋扈的狠犊子。 “赵檀,这两年武夫一直进步着,你这在外一年的,学了些什么东西?”黄青鸾明白赵檀与齐武夫的不成文关系,如同那个使得齐武夫在南京大打出手的马海超一样,出于一种习惯问及赵檀。 赵檀欢腾地喝着只有黄青鸾这儿才有的特酿小米酒,如实道:“跟着老头子逛了逛大江南北,大致认识一些有的没的地方的人,再了解一些不太干净的事。我现在才算知道那些玩体制的人攀爬起来是多龌龊肮脏,借刀杀人笑里藏刀压根就是他们的拿手活。也学了一些打jiāo道的能耐,尽是些糊弄人的把戏,上不了台面。” 黄青鸾没给多大的反应,反是黄兴海听得认真,看赵檀的眼神不比当初那般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开始有些正色的味道。只是终日一副行尸走ròu的作态,也无法让他人觉得黄兴海会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倘若真要给个例外,也只有在场沉默寡言只管埋头扒饭的齐武夫明白黄兴海其实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了。一个坐上三菱便猛踩油门不知松腿的疯子。 酒后饭饱,赵檀被装疯卖傻的黄兴海拖到隔壁屋子里,借着打探点消息为由,实来还是想让黄青鸾和齐武夫这一老一少最后叙一回旧。毕竟他们之间没有相逢不如偶遇之说,缄默了将近两年了,总该有那么一次不如以往的jiāo流或是邂逅。 一如既往地摆子,落子,布局。是死去了的黄青蛇那白玉玛瑙子,温润透明,略沉,搁在实木棋盘上,气势滔天,暗藏杀机。 齐武夫一改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的沉稳不失杀气的棋风,皆为杀意,布的局也都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夺子价值。出其不意,让黄青鸾前期打的措手不及,一度陷入劣势,齐武夫逐渐入局,眼看两兵将要过河,黄青鸾那千辛万苦越河的独脚马不得不退回楚汉河界。 二取一的掠夺式棋局,黄青鸾弃马换取齐武夫过河的两个兵,以一个子的落差让齐武夫稳占上风,中期试图扭转乾坤,却几次在齐武夫霸道之余隐藏极深的几手妙棋算计在内。屡战屡退,直至避无可避再度丢了一pào一车。 杀意无匹,一来出其不意,二来齐武夫的这一手子下的不如他想的那般简单。表面波涛汹涌,洪水猛兽,暗地里却更似发-浪的骚货,搔首弄姿,撩拨心尖,让人防不胜防。 一杀到底,没有丝毫的放水留手,黄青鸾败得的很彻底。并非他未尽全力,而是齐武夫当下表现出来的棋力比之他想象中的最佳状态还要好上许多,不禁在心里感慨:这小子,还在老头子我面前藏拙,在这最后一天把自己真的能耐给整出来,牛二,你的犊子有大出息。 黄青鸾一脸笑意,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之中带着些许溺爱,看着齐武夫不曾说话,齐武夫就冲黄青鸾傻笑刹那,惹得黄青鸾不得不摇摇头低声骂一句臭小子。 毕竟快要古稀之年的老儿,被一个不到二十二岁的犊子扮猪吃老虎了起码大半年的时间,虽不至于愤怒,却也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局更加风起云涌,暗藏玄机,宋风波这个专职司机在沐夏花的死缠烂打下只得载着自家大小姐抵达十一连,抽着烟和沐夏花并肩站着,在黄青鸾与齐武夫二人身旁看着他们落子如风却不失思考的棋局与棋盘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精彩。 直至下午三点冒头,三盘棋下完,一胜两平,齐武夫诚然赢了黄青鸾一局,之后的两局知根知底,彼此为难不得,虽是稍有一分疏忽便要全盘崩溃,可二人思绪缜密的程度不约而同地碰撞相遇,于是接连造就两盘的死局,使得黄青鸾不得不感慨一声小娃娃的棋力已经不在他这个浸yín二十年象棋的老头之下了。 对于站在一旁看在眼里的宋风波,象棋只是略有涉猎,深知齐武夫两年的时间里能匹敌黄青鸾的概念是什么。象棋并非一蹴而就的项目,没有大毅力和大恒心是如法将它驾驭的。索xìng齐武夫二十年里在山里的耐xìng和骨子里如同豹子一样伺机待发破而后立的xìng子与下棋从某方面而言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和共同点。 如同他人从小打谱数十个小时,力求静下心来心无杂念,齐武夫被关在山里的三年里,更是心惊胆战,面对一个个野兽动物,还是孩子的他已经学会用嘴巴去咬狼的耳朵,用手去扯野狐的舌头。去chā野猪的眼睛。直到可以赤手空拳与它们为敌,直到自己撞折那棵笼罩方圆数十米的柏树。直到那头可能算是死于非命的东北虎。 这么经历着太多平常人一辈子不可能触及的领域,学着先像条丧家犬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保命,睡觉也要小心翼翼地躲进爬满甲虫怪虫的树洞里,即便浑身被咬的是血,也好过被野兽吞下肚子里为妙。 言而总之,这些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骨子里的东西,跟着血ròu一辈子走,并非所谓的天赋异禀或是机缘巧合。至于齐武夫那一手保留节目,只有他自己知道。 沐夏花不比宋风波,对于象棋一窍不通,只是安静站在一旁,不刻意chā足,不故作了解的模样。一脸茫然无知也好,一脸花枝招展也罢。总是围绕着齐武夫旋转的一个傻傻的孩子。做错过什么,又或者依赖错了什么,终究是个心存对这个世界的热爱与缅怀的善良的孩子。 夕阳西下,在这个不算特别寒冷的地方度过面临第三个初冬。变了许多,可不曾厌倦,在齐武夫的黑色的瞳孔里,眼前的人与事物还是这般清晰。 偌大的cāo场,空无一人。安静的练功场,有着他挥洒汗水的气息与黄青鸾与他不移方寸之地的日常推手痕迹,那一圈早被各自双腿踏出微小凹痕。那辆三菱EVO,黄兴海抽着烟一脸颓唐的开车姿势。下山路上风驰电掣的压弯与加速,打开窗户任凭风声灌入耳孔的两侧。 自己变了,不再一年四季只知道穿件背心走过大街小巷。赵檀变了,会穿贴身裁制的西服,时尚的尖头皮鞋,剃了一个爽朗不失风度的头发,目光透彻暗含浮夸。沐夏花变了,还是安静的,却学会开朗地笑了,学会抬着头走路了。宋风波变了,变的精壮一些了,更英俊富含男人味了。 至于黄青鸾与黄兴海,也变了,无非齐武夫与二人一同相处,在骨子里将他们的变化化作身体的一种习惯细胞了。 挥手,上车,扬长而去。 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国道两端,白发老人一身白褂黑布鞋,面带慈祥笑意露齿回首,颓唐的男人抽烟半蹲在地上,看着车轮碾压而过的些许痕迹,伸手触及地面,残存着些许余温,黄兴海甚至忘了要给齐武夫留一个电话。 宋风波的战神GRT一马当先,齐武夫驾驶的宝马760Li稳稳当当,对于这辆赵檀苦了一年得来的新车,驾驭得当,在赵檀的惊讶下,甩出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车技,在黄兴海微张开嘴的同时消失在国道的一线尽头。 齐武夫藏拙的本领,不止于黄青鸾面前而已。 Ps:就像齐武夫,就像赵檀,又或者沐夏花。 谁不会在一年一年的年复一年里变了。 045-豹子和王爷 入冬时分的上海不比东北的干冷,多为湿到骨子里的yīn冷。 黄青鸾踏出捷运站的那一刹,便撞上了一个称不上的热络朋友。 却也存在一些渊源,那个传闻在上海外滩口将黄青蛇抛尸黄河的山村匹夫,一夜之间悄然上位,成为短期里富有争议xìng的传闻xìng角色。 杨青帝,一袭清爽的休闲服,没有架子,只是对上他目光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么一个人即便面对刀山火和都可以做到从容不迫,大有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的豁达。平地惊雷的目光,倘若黄青鸾与他没有任何渊源而是初识这么一个晚辈的话,一定会用一种后生可畏的眼神看跟前这个从某方面比那齐武夫过而不及的杨青帝。 不到不惑之年的年轻人,已经在上海稳坐鳌头。 “老爷子,一起吃个小笼包?”杨青帝看着一袭白褂,背着蛇皮麻袋放在人群之中也就是个寻常百姓的模样。反倒是杨青帝身后跟着两个沉稳不话的年轻人让黄青鸾不得不再刮目相看一些。 黄青鸾没有反对,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打量着在杨青帝身后的两个年轻人。 在上海南站边上的蹩脚点心店里,杨青帝点了几笼小笼包子和几碗热腾腾的豆花,在这个充斥着露水湿气的早晨里减缓了一些骨子里浸透而过的寒冷。 一顿早饭吃的还算安静,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杨青帝注意到黄青鸾一度看着他身旁两个人的时候,才有些打开话匣子的意思。 “两个一路大风大雨走来的哥们,指不上哪天我死了,就得靠他们撑起这片天。”杨青帝轻笑道。 娓娓道来,黄青鸾惊讶于那个看起来还没过十八岁的小伙子也是个打小站桩基础练的厚实的犊子,虽然明白这个叫杨策的小家伙比之齐武夫的境界还有大差距,却也是个实力比之宋风波赵檀等人只高不低的家伙了。他也曾听孙满弓提及当初在外滩口的故事。杨策这厮当时若也出手,恐怕杨青帝也不会被黄青蛇逼出内伤来。 至于另一个一脸纨绔子弟摆在脸上的颜佳海,黄青鸾看得深刻。知道这厮是属于走借刀杀人路线的犊子,一脸笑面虎的模样,鬼知道肚子里藏了多少臭水。杨青帝只是大致说了些颜佳海当初从越南一路偷渡过来杀了偷渡客劫去钱财才苟延残喘来到上海的故事。其实刻意隐瞒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灰色-情节,都是些黑色幽默的桥段。总而言之,是个比杨策这类武力值强大的打手更狠一些的城府角色。 一文一武,黄青鸾无端想起齐武夫身边的赵檀与马海超,不得不感慨他们算是生长在暖室里的幸福孩子了。 杨青帝没有委婉,酒足饭饱后便表示给黄青鸾选了一个比较好的养身子的地方。那是临近杨青帝接手下来的上司公司大楼后头的平静小区里。是个走几条马路便到闹市区,退几条马路便安静得宝地。 立场明确,深知黄青鸾来上海不过就是为了看看他自己的动向,不如以礼待之,顺其自然。二来给那远在内蒙的孙满弓一些面子。模棱两可,即便有些刻意为之,却也让黄青鸾无话可说。 黄青鸾乐得有人安排,将近古稀的老儿,早已懒得搭理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只求一个太平的空地,无人熟识他,也没多少人能找到他,让他一个人看日升日落,闻鸟语花香便足够了。 至于这与杨青帝xìng子不谋而合的手段,黄青鸾权当坐享其成,应了这厮年轻人的心思。只是想到若干年后,若是趋已成型的齐武夫对上杨青帝,该是怎样的一个惊涛骇浪,又该是怎么样的一场无言中的博弈。 一头守山犬和一头大风大雨里活下来的野豹子,谁的獠牙能够穿透对方的脖颈。 没有寒暄,没再jiāo集,杨青帝出现的突兀,离开的也算迅速。看着家用设备一应俱全的一室户,黄青鸾透过阳台看看小区里的恬静和三两老人站那儿打太极的身影。 回到屋子里整理出衣服放进实木的衣橱里,老神在在地嘀咕着:“我们这老一辈的老不死,还有几个能睁着眼活着看他们精彩的故事呐。 走出小区,朝着过一条马路便能抵达的青云大楼走去。 颜佳海给杨青帝点燃一根利群,再给自个儿补上一根,一股子沙哑的声线从嗓子眼里出来:“就这么让一头虎视眈眈的老家伙盯着我们?” “老爷子年纪大了,那黑寡fù死是死了,但终究影响不到他这么一个人。他来上海是为了看我也好,自己养老也罢,都是一头没了气力的老虎,已经老了,即便还有能量,就算老当益壮,可他那个大徒弟就算来了上海,也顶多拼个两败俱伤。何况臭名远扬的黄青蛇不值得他们如此做。”杨青帝深深吸了口烟,吐出来继续道,“反倒是孙满弓在内蒙上位的那件事,不蹊跷吗。马六的能耐光凭孙满弓一个不可能将他悄无声息的拉下马来。也没有任何迹象。然而你也知道,我们的点知道黄青鸾有一段时间在十一连真空了半个月,那段时间比较乱,我也顾及不到,可现在有功夫了,大多东西都也稳定了,你明白了吗。”说完,杨青帝看着一脸面带玩味笑容的颜佳海道。 颜佳海一脸心知肚明,道:“那我改名自个儿去那大兴安岭旅游一回,看看那个二十年没从山里走出来的老家伙是死是活。” “让杨策跟着你一起去吧,不然你还没在那些个野林子里逛个够先被黑瞎子一巴掌拍没了。”杨青帝轻笑一声,弹指把烟头扔进身旁的垃圾堆里。 颜佳海冷眼瞥了杨策一眼,耸了耸肩,对于这个基本是跟着杨青帝走出山里的小家伙,沉默寡言,让他说一句话他宁愿去杀一个人。死在他手下的好人坏人也不计其数,大多因为他的年纪而死的猝不及防。 三人一路慢行,杨青帝瞥了一眼冷着脸你的杨策道:“爷把你养那么大,总有让你离开的一天,况且哪一天我死了,你一样不可能靠着我的光环继续活下去。这次跟佳海出去走走,好多接触接触。不要杀人,当初为了一口饭吃,杀人也是无可奈何,现在能吃饱能住好了,就不用那么极端了,好歹用点手段便能杀人的事,也不用你来费劲了。”语重心长,杨策一脸记在心里的模样。 “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杨策神色一阵更迭,最终还是说道。在他身旁的颜佳海一脸承受不了,觉得杨策的这份矫情是唯独面对杨青帝的,立即跑到杨青帝跟前搔首弄姿,一副爷你已经被杨策爱上的模样。 杨青帝没客气地一脚踹在颜佳海屁股上,轻声说了句滚,颜佳海识趣地拍拍屁股先跑进了青云大楼,杨青帝没有别过头看杨策,只是继续道:“当初黄青蛇在我身上留的伤也好的八九不离十,何况言芝在我身边呢。大局已定,无非东北那边的纳兰长生之约,没大碍。” 杨策没再言语,知道多说无益。 走进青云大楼,径自坐着电梯直达顶层,进入办公私房,杨策站在门外寸步不离。屋子里是个妙龄女孩,很娇小,却有一张让人看了便想服的脸庞。虽然冷着,总给人一种想要去拿冷屁股帖上去的意思。 蔡言芝安静地看着杨青帝的书,每一页每一行的标注与一些注释都难得仔仔细细,纵然一本高中的政治读本,也是天花乱坠般的充实。自成一派的字气。 “后天我去次东北,纳兰长生请我去他那小餐馆吃顿饭。”杨青帝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道。 蔡言芝放下读本,走到杨青帝身后安静地揉着他的肩膀,似乎在等杨青帝的后话。 “我一个人去,那架势不像鸿门宴。是在抛橄榄枝。”杨青帝安静地将脑袋搁在沙发靠枕上,无端睡着了。 东北,哈尔滨工业大学周边,不温不火的阿春饭馆里头,扬州炒菜的香气四溢,生意不温不火,称不上好,也有三两顾客。毕竟地理环境略显尴尬,二十来平米的小馆子,也没多少租金。大多都是些大学生或是工人经过。 “哥,杨青帝后天就来了。”给客人端上一碗炒饭的年轻人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径自擦了擦手站在纳兰长生身旁说道,烟瘾来了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没给纳兰长生点上,自己抽的欢腾乐呵。 一身中山装的纳兰长生,提着杆老式烟qiāng,自个儿抽了一口,边说话边吐几口白烟出来,道:“是友非敌,这个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带着一文一武杀进上海谋权篡位的野人,也有几分朱元璋的味道。上位以后虽然玩了一手自损八百的手段,却也是最好的法子了。果决的很。请他吃顿饭,做到战略上的伙伴。” 擦汗的年轻人没有回应,对于身旁这厮琢磨不透的儒士,他从来不去想着如何猜透。 笑脸相迎却暗藏妖刀。大智近妖的东北王爷。 046-倒霉的暴发户 回到燕京的齐武夫住回了万科公园五号。赵檀逐渐从赵北虬的圈子里脱离出来。马海超也在“狼牙”过的充实,据说在几次突击战和游击战里拿了不错的成绩。听到这消息的齐武夫与赵檀自然明白,那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毕竟马海超玩人大肠小肠的手段算是个小杀招,不可能轻易施展出来。 在黄青鸾前往上海的那几天里,齐武夫初到燕京便面临了排山倒海的糖衣pào弹,都是一块块发光的金子,全是能让齐武夫瞬间飞黄腾达的机会。其中不乏真诚的,也不乏暗藏玄机实则能把齐武夫给玩到死胡同的定时zhà弹。齐武夫悉数拒绝,做足了冷面狮子的态度,没有一点妥协。接二连三之后,那些个老家伙也就懒得再去与齐武夫建立关系,知道这厮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便也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将齐武夫定位在几年内迅速冒头拔尖的一匹黑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不论好与坏,齐武夫在哪块地方站稳脚跟,都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也会有助于一些人的利益。一个个老狐狸睁大自己的眼睛,早都已经做好了坐山观虎斗的觉悟,抑或是一触即发的后手准备。 齐武夫没有急于寻找一个落脚点,对他而言,燕京可能并不合适,皇城脚下顶头犯案有着诸多阻拦。制度分明也同样更适合走官场路线。齐武夫自动忽略了去军区当个将军的念头,如今并非改革开放之前的战乱年代,那些个一步一个脚印厮杀拼搏到现在的老将军肩上的星星,它的能量远比如今靠着南下北上捞战绩的“病秧子”将军强的多。几番斟酌下来,可供齐武夫选择的不同,而在他眼里,肥水最多的地儿,还是那东北。不论辽宁或是黑龙江,煤矿的逐渐开采和挖掘都是宝贝。 等这个漫长的冬天结束,东北一定会比祥和的雪花来的精彩的多。半躺在床上,齐武夫专心致志地研读腹黑学术论。虽然到了北京,却还是保持着十一连的生活作息,除了没有一个让他游泳的地方,晨跑,练拳,站桩都能做到。为此特地让赵檀淘来一个木人桩,虽然不比十一连那个打了两年来得得心应手,好歹也能应付咏春的需求。只是在许多时间里,齐武夫都会想到王紫尘的劈挂拳,渴望的程度让齐武夫时常都会凭空借着记忆打几拳,却不知其中的要领神会,驴头不对马嘴,难看的很。 若是赵檀撞上齐武夫打着不lún不类的劈挂拳,都会一边在旁笑,一边嘴上嘀咕这么一个武痴活在世上简直就是遭别人的罪。齐武夫不曾知道,因为他与赵檀的关系以及他与沐夏花的关系,从而导致赵北虬和沐獒两个人开始了一些来往。在一些文件上沐獒难免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北虬则在燕京下了一道圣旨。原本沐獒在通货上难免被一个军区里的大校拘束着,许多动作都要有板有眼又或者给些好处才能得过且过。 故此沐獒没少被捞油水,而赵北虬这一道圣旨立即让那大校将来的囊中干瘪一些。又无可奈何,哑巴亏吃的毫无脾气。据说大校当时闹上了政委,可几个赵平安手下的老将军都压了下来。于是便这么无疾而终,甚至那个大校还硬被套上一些处分的名头,险些降上一级。这么一个很微妙的链已经连接起来。 也因为齐武夫的缘故,一条隐隐的暗线总在运作着,赵北虬和沐獒的互赢互利,也各自在心里知道其中有着齐武夫这么一个媒介的缘故。可能在将来的一些层面上,都会出于感恩,又出于齐武夫与他们孩子的关系,搭上一把手。下午六点的样子,齐武夫开着那辆被赵檀淘汰了的宝马750Li驶往清华大学。因为赵北虬的关系,这辆车同样挂着牛-逼哄哄的牌照,一路在视觉上给人无匹的跋扈感。即便齐武夫开的一点儿都不凶猛,深知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不会超车,不按喇叭,很耐得住xìng子。会有开着轿跑的少fù在红灯时刻放下车窗伸出漂亮的胳膊敲打齐武夫的车窗对他吹口哨。 齐武夫不同以往那样古板地板着一张脸,会饶有兴趣地和少fù眨下眼睛。都是从书中学来的段子,齐武夫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学以致用。漂亮的少fù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伸手捂一下嘴巴,不等她再接下来一步动作,齐武夫已经转过头拉上车窗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了。少fù脸上yīn晴不定,对于齐武夫这么一手yù拒还迎难免没有脾气,跳至绿灯,齐武夫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少fù瞧见那沈K牌照不禁哑然,心里有些恼怒。熟透的蜜-桃被吃下也罢了,却是被摘下树来任其溃烂在地上。 清华学府,齐武夫缓慢开着这辆纵然在高等学府依旧让那些包养大学生的商人眼红的宝马750Li。停在教学楼的一角,齐武夫穿着一身连帽衫双手chā兜站在教学楼前晃悠。路过的大学生没谁会觉得这么一个平淡寻常的年轻人会是那辆宝马7的主人。 直至下课铃声响起,大群人涌动出来,不少人看着那辆半亮着灯的宝马7一阵唏嘘,沐夏花远远看见身影熟悉的齐武夫小跑过去。熟悉的人都已经知晓齐武夫这么一号人,不明白的人则是想着自个儿学校的校花怎会喜欢一个稀松平常无非脸蛋中上的年轻人。 不论是潜意识里的同级别化,还是嫉妒心作祟后的贬低化,大多人都极力将齐武夫刻画成一个草根阶级的普通百姓,事实齐武夫的确是个草根的普通百姓,只是可以开一辆价位上七位数的车子罢了。 于是在诸多知情人顺理成章的眼神与诸多不知情人下巴将要掉下来的神情里,齐武夫载着沐夏花缓慢地驶离这个巨大的教学楼前。无数双眼睛羡慕、欣赏、刁钻、yīn沉,五味陈杂。全场说出“靠”字的人不在少数,在那嘲笑周遭的牲口狗眼看人低实则把自己连同骂进去的傻孩子也占有一定比例。 前往芒果酒吧,早在大早上赵檀出门的时候便与齐武夫说了晚上在芒果酒吧碰头了。 这个让他撞见马海超运作还算干净的酒吧,有个精明不至于太过世故的年轻老板。虽然仍存在乌烟瘴气和一些桃色-情节,但不至于影响到沐夏花,况且他和赵檀在,撞不上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 对于第一次来酒吧的沐夏花来说,酒吧舞池里的群魔乱舞会给她一点新鲜感,却不至于让她眼花缭乱。安静地坐在齐武夫的身旁,喝着柳橙汁。 沐夏花穿得很简单,连帽衫,紧身牛仔裤和帆布鞋,和齐武夫很搭调,在芒果里属于Out的装扮,但她漂亮清爽的曲线却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对于未知的羔羊,饿狼总是会红眼睛的,于是大多有心无意的单身汉子都有意无意地向去找沐夏花搭讪。对他们而言,沐夏花身旁的齐武夫一脸木纳,目光尤为呆滞,压根就是个傻小个的形象,至于赵檀早已跑进人群里勾搭丰rǔ肥-臀的姑娘去了。于是觉得天时地利的不知好歹的傻子们还没走到沐夏花跟前先被芒果酒吧里的服务生请到一边去了。 赵檀早便明令招呼过不要让人靠近齐武夫这一桌了。 若是过往,杨华还不至于为赵檀这般庇护,只是在一次赵檀泡吧的时候,自己正与一个大客户商谈合作事宜,却发现这位大人物看见赵檀的神情如同看见大爷似的激昂。时候才知道赵檀是那燕京脚下某王牌军区将军的儿子。然,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很快知道进一步进行人脉的靠拢。一些有的没的示好,并不突兀,却能让赵檀隐约感受的到。在发现赵檀欣然接受也未拒绝的时候,杨华很高兴,即便没有立即得到回馈与回报,又或者没可能得到,也求一分心安。 可能,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男人。有漂亮女人的地方,就会有下流的男人。有许多女人的时候,会有风流鬼。有漂亮到天翻地覆的女人出现时,就会有无数垂涎天鹅的癞蛤蟆趋之若鹜,于是总会有一两个愣头青搭不着边的以为自己是个牛-逼哄哄的角色。 于是,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将目光定格在沐夏花的身上。 一身并不称身的ARMAN随意套在身上,皮带没有搭配原装的阿玛尼,反而是鳄鱼的土鳖褐色牛皮带,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手上的玉扳指也大的让拜金女流口水。一副超级暴发户的模样,看着一身寒酸的齐武夫,这个中年大叔自然没有将其看在眼里。 觉得沐夏花这种清纯的妮子,只要丢她个五位数,便能信手拈来。带着一身难闻的酒气,不顾拦截的服务生,横冲直撞到沐夏花的跟前,收到消息的杨华第一时间走出包厢,看到的画面出人意料却在情理之中。 意料于大腹便便的胖子不知什么原因已经跟个死尸一样躺在地上大口大口捂着自己脖子喘息,显然喉咙遭受到远非常人的重击。情理之中是当初可以在冬天身穿一件背心的齐武夫显然不是外貌协会里的酒囊饭袋,而是足以秒杀寻常人等的练家子。 若是杨华知道齐武夫是个武道无双的猛将,又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暴发户也有暴发户的能量,几个被他高价买来的中南海保安第一时间明了齐武夫的能耐,都不是傻子,却也碍于自己的职业与专业,开始逐步接近齐武夫。 在舞池里受到齐武夫那儿波及的赵檀趁机揩油摸了身边一个漂亮女人的屁股,嘀咕道:“倒霉的暴发户。” Ps:确实因为女朋友受到一些影响,导致文章的质量有些神游太虚不知所云。 说不上抱歉与愧疚。 只能说应该会慢慢好一些,慢慢好一些。 我突然特别理解跳舞当初的心情,真的。 047-惊艳 谋定后动,两个汉子都是出类拔萃的特种兵。对于全国不到5000人数的中南海保镖,都算身经百战的精英,一般都是保护正局级以上的领导才会看得见的狠人,能得到中南海保镖称号的,大多都是可以一挑五六个全国军区拔尖特种兵的超级特种兵。也正因如此,他们的待遇和福利好得让人羡慕。却也因工作的特殊xìng时常几天几夜不能合眼。 “小五小六,给老子弄死他!”倒在地上的暴发户一脸痛苦,低声吼道。 齐武夫曾听黄兴海提及过,每个通过考核的脖颈边缘处都会纹上一朵小的罗兰花。知道两个眼前的两个汉子不是轻巧便能拿下的角色,震了震骨架,没和两人磨蹭僵持,大步跨两步,对着稍高一些的汉子一掌一拳一点,阎王三点手一气呵成,动作迅猛刚烈,快的电闪雷鸣。瞬间进入战局,脚跟稳健,动作如虎如狼,谁都没想到这身穿着普通的年轻人有这般果决。 潘五深知自己撞上了硬板,实实地挨了齐武夫的前两手,艰难挡住最后一手,胸口一阵发闷,纵然自己算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还是觉得齐武夫迎面而来的拳头和掌面像几块金刚石厚厚地化作一点作用在自己的身躯上,倒退三步有余,脚跟亦是发疼。若是挨了齐武夫最后那一点手,恐怕现在已经一口血吐一地了。 给了潘六一个眼神,自己不退反进,与齐武夫硬碰硬,拳风如雷,迅猛有力,外人看来眼花缭乱,齐武夫却像信手拈来般挡的轻巧,若是寻常练家子,可能也抵不住潘五这一套截拳道,可齐武夫的能耐远比他想象之中还要高的多,所以纵然他多奋力进攻,得到的反馈都是齐武夫接二连三的拳脚。却也知道与齐武夫撞上唯有硬碰硬,若是有一丝闪躲逃避的念头,恐怕已经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毕竟对于身经百战的人而言,面对对手,只有接近更接近,才能得到一个结果,一场结局。 潘六已经快步绕到齐武夫身后,专挑齐武夫最没有防备的方向下手,齐武夫前后兼顾,八极拳面面俱到的优势顿时体现出来,身形飞起,当真像电影屏幕上的武者拳路疯癫,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含许多道理和意境。 舞池之中的人群逐渐向着四周散去,生怕打的疯魔的齐武夫与两个汉子殃及池鱼,唯有赵檀半蹲在地上点燃一根黄鹤楼惬意地吸上一口,知道这并非一个摧枯拉朽一触即发之后瞬间解决的段子,即便知道结局必然是齐武夫胜利,但好歹有些看头。 一加一在一些场合的微妙反应下会变成三,如同潘五与潘六的纠缠下,和齐武夫打出一副不相上下的画面来。当然,前提是齐武夫保留了太多后手的缘故。 因为对于中南海保镖的好奇,齐武夫没有选择快速解决战斗,感受着两个汉子的打斗方式,也能看到些许亮点和应对法子,有点乐此不疲的意思。若是潘五和潘六知道他们此刻全力耗上的齐武夫是将他们当作两个陪练的傻子来耍的话,兴许连仅存的那些自傲也掉进自卑的泥潭里了吧。 不知何种缘故,齐武夫徒然想到赵檀与远在“狼牙”的马海超,若是让他们二人应对这两个,可能赵檀勉强能敌得过,马海超却还是差了太多。于是在不经意间瞥见半蹲在舞池里的赵檀,对上齐武夫目光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像在看一出好戏,齐武夫没由来的叹了口气,转而灵犀了一个念头,便在前后的拳风里抽出间隙冲赵檀傻笑一下。 两个汉子不知所谓,不明白齐武夫这个傻笑的意思,无非是心里更惊讶齐武夫应对他们的临危不惧罢了。 站在酒吧角落握紧小拳头的沐夏花没由来地展颜一笑,齐武夫这一举动在她眼里显得颇为顽皮,已是知道齐武夫肚子里的那个蛔虫的小心思了。转而看着脸色痛苦的赵檀一脸尴尬。 赵檀悔恨自己当无事人,见齐武夫已经逐渐向着他这儿靠近过来,明白齐武夫的用意,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将剩下的半根烟一口吸完,有些晕头炫目,一改磨练出来的斯文,露出自己的本xìng,cāo口大骂道:“两个小崽子,大爷收拾你们。”说完卷起袖口脱去那件奢侈的西服外套踏着响亮的皮鞋声冲将过去。 齐武夫一记贴山靠吓的潘六连连后退,全身而退然后赵檀杀了进来,一套长拳短脚,提肘挂肩的路数打的潘六措手不及。无非换了一个主角,却还是以一敌二的戏码。 包厢外的杨华面带些许惊容,他虽知道赵檀是那燕京皇城脚下一个将军的犊子,却也就当作是个斯文的有思想的纨绔对待,而赵檀几手漂亮的八极拳打的两个罗兰花汉子也有些吃亏的样子,深知一滩水里的人有一滩水里的能耐。 赵檀不比齐武夫,即便敌得过潘六盘五,却做不到游刃有余全身而退,冷下脸的他让不少酒吧漂亮的妮子目光放电,像看到一夜情的最佳猎物似的。 贴身短打,寸劲到位,你来我往,赵檀挨了不少拳脚,两个汉子也更多地吃了赵檀的亏。比起齐武夫那看似没有伤筋动骨的对手戏,赵檀却是真的挨了拳头也请别人吃了拳头,看得更精彩一些,导致一群幸灾乐祸的人在一旁鼓掌,DJ也凑热闹地换了一曲激情澎湃的欧美歌曲,导致整个格局变得诡异又高潮。 赵檀酣畅痛快,在接一连二的贴山靠下,潘五被赵檀放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剩下的潘六没了人互相照应,硬着头皮和赵檀杠上,却着实刚不过这么一个十一连出来的猛人,摧枯拉朽之势,赵檀将潘六放倒在这灯光绚烂的舞池一角。 齐武夫没有得寸进尺,很有分寸的选择离开,一来这肥胖的暴发户既然身边能有两个中南海保镖证明还是有些底子的。若是寻常只有他与赵檀倒也罢了,毕竟带着沐夏花,打也打痛快了,自然还是息事宁人来得好一些。 沐夏花看着脸上有几块淤青的赵檀偷笑,跟在齐武夫身后先走出芒果酒吧。 杨华很恰当地走出来,递给赵檀一根燕京不太常见的中华,道:“这里我来处理吧。” 赵檀结果烟,别抽,夹在耳朵上,给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后加快脚步跟上齐武夫了。人群之中,方才被赵檀揩油的大屁股美女踏着xìng感的白色高跟鞋跟着跑出去。 杨华只是吩咐了几个服务生大致把现场清扫一下,潘五和潘六挣扎着起身扶着胖子跑出酒吧,狼狈不堪。酒池再度回归群魔乱舞的癫狂,DJ换上妖媚的电子歌声,没谁会去注意几条丧家犬的窘态。 回到包厢前杨华对着身边的心腹说道:“小薛,跟出去看看,有机会就让他变成一个哑巴,没机会就回来,做个样子就可以了。毕竟他身边两个罗兰花汉子不是常人,受了点小伤也能把你轻而易举地带过去。” 薛华应声便快步跑出去,没事人地走在肥胖暴发户跟前。 胖子一脸苦相被搀扶出去,走出地标xìng的芒果酒吧,低骂了身旁的两个倒霉汉子,坐在路边径自打起电话。直到电话那头响起声音,胖子开始诉苦,一五一十又在一些细节上添油加醋一回,把方才的经过说了出来,等着电话那头的妹夫给予回答。 都在杭州,本土本地是地头蛇,过江龙来了燕京也得低着头做人。可能你这次撞上的人是硬板,我也不一定解决的了。要不我现在给你去查一查,不过小舅你别抱太大希望,说实在的,我一个混国粮的小米虫,折腾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况且小五小六都解决不了,我是真的也找不到什么猛人能弄掉他们。”不等胖子有所反应,先是挂上电话。 面对如此敷衍的回应,不禁破口大骂地摔了手机,肥硕的脸庞面目可憎,狰狞的很,带上潘五潘六,坐上现代北京朝着有名的会所开去,那是燕京嫖客最爱去的地方,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只要有足够的钱,便能和足够的女人睡在床铺上醉生梦死。不论纸醉金迷的纨绔或是突发奇想解决一些yù望的富人,都知道这么一个高档的男人天堂。 巨大商厦下的露天停车场上,人流熙攘,拎着大包小包的高级白领,下班后约会的小资青年,包养大学生的有钱商人,一些只是来图个眼瘾兜里没多少钱的孩子。 齐武夫与沐夏花走在一起,除了女伴的姿色出挑的无与lún比外,显得异常平凡,没谁会觉得这么一对小情侣是来这种地方消费的。虽没有狗眼看人低的意思,却也没有把他们看得太高。 直到宝马750Li发出一声清澈的鸣叫声,大多敏锐的目光停留在齐武夫开门的手上,沐夏花与齐武夫先后坐进车里,缓慢倒车间一些人看见那个意义深重的车牌,一个个都在心里抱怨恨不得自己坐在沐夏花所处的位置里。 而当赵檀龇牙咧嘴的时候,一群人大多觉得这个穿着西服道貌岸然的年轻人是齐武夫的狗腿子,却在跌下眼球的同时发现赵檀径自走向一辆宝马760Li,当他关上车锁,准备开门的刹那,那个被赵檀无端吃了豆腐没有发火的美女打开赵檀的副驾驶席,坐在里头,一副本小姐现在是你的人了的样子。 048-饿狼传说 眼看齐武夫已经驶远,赵檀不得不chā上车钥匙启动油门,娴熟的几下倒车便冲将出去追上齐武夫。 “美女,你好。”赵檀对于这个身材高挑衣着靓丽的女人只有些微印象,在一阵脑海的天马行空后才想起自己方才趁机对上她的眼睛摸了一下她那圆润的屁股。暗自骂自己手贱,又无奈招惹了这么一个彪悍的女侠,用很蹩脚的一句话打开话题。 漂亮女人从精致的ihush新款包里拿出一系列小道具,专心画起睫毛,涂抹胭脂红,不乏对着眼睛左右侧目对一对脸颊轻声细语道:“叫我陈暖心,老娘的油都被你揩了,今天你就得对我负责。” 赵檀原本平稳的安稳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不禁颤抖一分,惊慌之后平复心情地透过后视镜瞄一眼,口水还是止不住地从喉结一股脑地流下去,心里一阵慌张:这妞也太猛了,涂那么主动的口红,万一把老子这纯情男儿给强暴了,我该找谁哭诉去。看着陈暖心小小嘴唇上鲜艳的一抹血红,和那浓郁的眼影,胸腔里的某种男儿情愫无端躁动。仿佛这辆宽敞的车子里都是荷尔蒙的诱人气息。 “小暖暖,那样不太合适吧。”面对陈暖心这般跋扈的搭讪方式,赵檀的男儿气概不曾退缩,可内心又无比想要逃避这么一个霸道十足说不定在床铺上让他腰断了都不一定拿的下来的女侠,生怕自己腰酸背痛的时候二大爷被无情地剪了下来。 陈暖心换了一个坐姿,有些刻意为之,可同样很风骚,这个姿色放在燕京脚下也能打上85分的女人在胭脂粉末的装扮下多了一种妩媚的风骚,唇启唇闭间都让赵檀有些按耐不住,恨不得立即停在车边玩一场与世隔绝惊天动地的车震。 而事实与理xìng告诉赵檀,对于身旁这个危险份子,要学会说出生平第一次的不行。 女人都是仇视男人的动物,面对自己的猎物会选择牺牲一些可以牺牲的东西,从而不择手段地获取最大的利益。例如那个在床铺上玩死自己男人从而上位的黄青蛇,费尽心机地培养感情,说不准自己也真是爱着那个男人,却还是可以下了狠手。 鬼知道陈暖心是不是黄青蛇那般长得天香国色却是下凡来的吃唐僧的女妖怪。 “怎么,老娘臀部的滋味不舒服嘛,我看你刚才摸的挺勤快,脸上也挺乐呵呀。”陈暖心慵懒地靠在副驾驶席上,微微抬起修长的睫毛,深邃的黑色大眼睛望着赵檀,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却给人一种挑逗勾引的味道。 赵檀天人jiāo战,踩着油门的脚不知不觉加大了力道,疯魔一般地超过数量轿车,与齐武夫并驾齐驱,按了两声喇叭,拉下自己的车窗,目光掠过拉下车窗的沐夏花,直视齐武夫,一脸少侠快快出手相救的模样。 沐夏花对于赵檀这种哭笑不得的神情并不陌生,但大多情况下都是齐武夫对他傻笑的时候才能看到的,而当她注意到赵檀身旁座位上妆容鲜艳的陈暖心后,会心一笑,抿了抿嘴,做了一个俏皮的你小子好坏的表情。 赵檀没搭理沐夏花的落井下石,等着迟迟转过头来的齐武夫给他一个如何是好的回应。 齐武夫别过头看着赵檀那辆宝马760Li副驾驶席上的漂亮女人,只是停顿了片刻,便转为一种极为平和的神情,已经确保这么女人对赵檀的人生造成不了什么危险,便跟着沐夏花一同落井下石起来,冲赵檀一阵傻笑,然后在赵檀崩溃绝望的神色下拉起车窗,继续慢条斯理地开着前往清华大学。 赵檀平复胸前忐忑,正色了神情对身旁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侠说道:“大娘,我那方面的功能是不健全的,没法满足你的要求,你家在哪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大家萍水相逢也是有缘,何必把关系弄到这么尴尬呢。” 陈暖心挪了挪身躯,将那修长的美腿搁置在车窗玻璃前头,白色的细角高跟鞋别有韵味地挑拨着赵檀的底线。任何一头狼都经不起这么一头母狼的诱惑,何况是赤luǒluǒ的挑衅。 许是巧合,赵檀此刻播放的电台恰好跳转至一首《饿狼传说》,触景生情的歌词让他不禁咬牙切齿,即便耳濡目染来的稳重还压着自己那分强烈的不理xìng,却还是由不得心里大骂一声身边的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骚货。 陈暖心火上浇油,手指若有若无地撩过低胸的衣领,舌尖触碰着嘴唇,嗓音轻柔,细雨蒙蒙,半跪在座位上,朝正在驾驶着的赵檀爬来,在赵檀的耳根处轻轻吐了一口香气,道:“我和家里吵架了,无家可归了。今天是我第一次泡吧,你都已经勾引人家了,还不允许我来一条龙服务吗?” “贱人。”赵檀忍无可忍,一转车头跋扈地拐弯,朝着高架二环行驶过去,显然是要回自己公寓展开一场饿狼之战了。 齐武夫看着后视镜里赵檀开走的宝马,露出淡淡笑意,心里想着这么一个从来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也不会破了自己例的大老爷们也有憋不住的时候。赵檀并非齐武夫这厮百dú不侵的猛人,七情六yù都有,面对一个肆无忌惮的娘们撩拨,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不行,那到时候这都已经没差绕着他脖子的陈暖心飞走了,他可要悔的肠子都青 因为芒果酒吧的一场闹剧,齐武夫与沐夏花都没吃什么东西,对于吃的抵抗力颇低的齐武夫自然不甘这么把一顿晚饭将就了。车子停在了清华北门附近的小吃街口,挑了一个路口停着,照理说有那么一点违章停车的意思,可就是这么一辆上七位数的车子加上那靠钱买都不只七位数的车牌,硬是没有哪个愣头青敢拨举报电话,更别提真有jiāo警过来了敢不敢往上头贴罚单了。 于是又在大多人想不到的前提下看着齐武夫和沐夏花走出来,就是有钱的富二代,有种开宝马7的,不是偷着家长的车子,便是实在有钱到流油了,可这沈K的牌照摆在那儿,红二代的头衔立即硬生生地盖在了齐武夫的脑袋上。 也因为这种种原因,齐武夫多少有了一些开车很累赘的念头,每到一处都要受到这种上下打量的目光,世俗的,拜金的,不爽的,羡慕的。即便以前他大冬天穿着背心,也最多受到他们惊讶的目光,片刻之后趋于正常平凡,而此刻却是可以有一群无聊的人从头至尾将你停留在他们的瞳孔里,直到你彻底消失为止。 齐武夫很好奇这些人的脑袋里面一整天里都装着什么,也不想了解,只是隐隐有种能少开车便少开车的念头。 这个年代,除了不识车子品牌的二-逼和那些家里的车库可以当一个车型展览大亨,再除去少部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伪圣人,剩下的,都是人群里头看见马路上一辆车子便要心里嘀咕一下这辆车子的价位,想着自己要几个月甚至几年几十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到这么一辆其实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车子。 齐武夫牵着沐夏花走到一家普通的面馆,点上三碗zhà酱面,没有顾着欣赏眼前的大美人,只顾着吃那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面。下面的师傅时不会偷偷瞄上一眼沐夏花,然后自个儿家的母老虎发一下威,吃痛地叫两声才念念不忘地将目光从沐夏花身上收回,同时看着埋头苦干不解风情的齐武夫,心里一阵嘀咕这个小伙子变相地暴殄天物。 沐夏花总会在这时候小口小口地吸着面条,看着齐武夫一头汗水地解决一碗面紧接着跟上第二碗的有趣模样。 一骨碌扫完两碗面,在沐夏花细嚼慢咽磨蹭完以后在齐武夫的护送下一路平安地走到宿舍楼底。 小鸟依人的模样没让齐武夫晕头炫目,倒是让那些走在夜路上的连女孩手都可能没有牵过的宅男身心俱焚。梦寐的女神的小手被他人牵着,并且还在他们的跟前赤luǒluǒ地上演了一回吻别的戏码。 齐武夫本就不曾刻意为之,所以也很平淡地和沐夏花轻轻拥抱一下便离开了。 出于理解,他没有开着车把沐夏花送回去,顺便可以沿着一路慢条斯理一会,同样回来的时候可以顺着大学的路上透透气。将近一星期闷在家里,除了早晨的晨练和晚上的晚跑,齐武夫大多时间都有些压抑,不如十一连的时候在练功场想要吼一声便能吼一声。不知为何,齐武夫突然想起山里的齐二牛,他叼着旱烟吼几嗓子秦腔的模样,那一曲一曲沧桑的调子在脑海里回味起来,奈何自己唱不来,徒增惆怅。 坐进车子里的时候,齐武夫收到赵檀发来一条今天不要回来的消息,齐武夫少有地会心一笑,深知这个其实很有矜持的家伙要被下凡的妖怪降服了。决定自己找个旅店凑合着给赵檀一个舒服的空间。 万科公园五号的某栋公寓顶楼,陈暖心搔首弄姿,赵檀天神下凡。 上演一部饿狼传说, 049-一错到底 第二天早晨,齐武夫驾着宝马750Li回到万科公园五号,静静打开门,看见的是零散的衣服和倒在地上的红酒杯,些许红色的干涸痕迹停留在光鲜亮丽的地板上。沙发上是陈暖心的那款经典包包,凌乱地洒出一些化妆用品。其中落在地板上的一串钥匙让齐武夫上了点心。那是宾利专用的车钥匙,即便寻常泡吧的白领也不该有这种经济能力买一辆价位不低的车子。即便不排除吃饱饭没事做的二-逼花几百块钱买一辆车的车钥匙的可能,却也多少证明陈暖心不至于是个寻常白领。 赵檀并未将陈暖心对他说的那些自己并不知道谎话告诉齐武夫,说实在的他也没那时间和机会告诉齐武夫,所以齐武夫也太在意,轻轻地把两个两个活死人躺着的房间里的门带上,一个人冲了一个舒服的冷水澡,洗漱过后站在阳台上雷打不动地扎马步。 对他而言,昨晚凑合的那个就一个床铺一个热水瓶还不附带水杯的四十块一晚上的低档宾馆,一觉醒来至只是因为隔壁房间传来的臭袜子气息太过浓郁。即便与他而言自己没有多少洁癖,从小也是山里闻着烂ròu气味慢慢长大的,可这夹杂着汗水和袜子的奇妙香气难免让人没有抵抗力。 倒不是齐武夫没钱住三星以上的,倒是恰逢撞上周五,又可能是月中,不论发了工资的小哥还是会挑时间找乐子的有钱人,都往这贵的让人想自尽的大宾馆里闯dàng,造就齐武夫在两家三星级宾馆吃了闭门羹后,没再有心思继续找寻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就着找了一家沿路看到的屋子便进去了。若是让他知道里头的服务待遇这般优秀,可能更希望一个人大晚上绕着高架跑上四五个小时来得畅快。 吸了一个多小时的大早上的高空空气,神清气爽,似乎昨晚和早晨闻到的那些比之机油还要来得有害的气体都在体内的循环以后彻底排除了。 一个人下了楼开始一天的晨跑。 这个巨大花园亦可以称之为广场的齐武夫晨跑的中心地域,不论早起遛狗的大爷,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打太极的老爷子,又或是路过经过的保安,大多已经把齐武夫晨跑的身影当作小区里一种神奇的景象,一来这个小伙子晨跑的时候从来一件背心一条迷彩裤便能糊弄过去,慢跑的速度接近一些老头子的冲刺bào发,以至于曾有几个和齐武夫较上劲同样日复一日晨跑的老爷子为了拼了命的追齐武夫,反而被齐武夫超了一圈又一圈。 像种无言的精神,可以将整个万科公园五号的早晨捣鼓的特别有活力。不乏一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大叔大婶去居委表扬齐武夫这么一号年轻人,希望让他评上今年的三好青年,整的居委领导一阵头疼。 热络了身子骨,流了些许汗水,齐武夫酣畅地感受着冷风席卷全身的快慰,因为平时也学会与常人一样多穿几件衣服,属火的身子骨自然有些耐不住寂寞,有释放的机会,自然不遗余力。 想到赵檀那厮昨夜酩酊大醉,又在床铺上不知开了几度,醒过来肯定肚皮叫的比他昨天晚上还要勤快,跑到临近小区的包子铺里买了几大包馒头包子,让那卖包子的大爷以为齐武夫是哪个消防队部队一整个宿舍的哥们来买包子似的。 上了楼,自己解决了温饱以后回到书房独自练了一会儿字,即便手腕酸胀麻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赵檀房门打开,齐武夫才稍许停下动作,转过身去看着穿了一条丁字裤,随意批了件衬衫甚至能看出其中小山包的陈暖心,齐武夫有些木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却也没有不安分地往那裤头角落露出的些许黑色须子。后知后觉地起身,带上门,回去继续练字。似乎心里没有萌生一分一毫的罪恶感。 陈暖心只是迷糊地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明白刚才在自己眼前带上门的家伙不是赵檀,反而是一个新的陌生的却和赵檀有点关系的男人,微微张了张嘴,转过头看着床铺上昨晚貌若疯狂的赵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坏笑,悄悄竖起食指与中指,一个意味着“V”又意味着“二”的手势不知想要表达什么。 很随意的在洗手间里挑了个牙刷毛巾,也没顾及是两个大老爷们之一的日常用具,一身慵懒的模样,看着镜子前风光毕露的自己,摆了几个慵懒诱人的神情。不谈那些坐怀不乱的圣人,寻常男儿,恐怕先天xìng功能不足,可能也得对陈暖心起了贼心生了贼胆。 来带客厅看着昨晚荒诞的场景,依稀有那个故意正经了半天到最后比一头饿狼还要疯狂的赵檀,小口吃着还算热气腾腾的包子喝着豆浆,心下对齐武夫也没有方才错愕下的一些厌恶。吃到一半发现阳台上的风儿吹来自己冷的快要散架,在地板上拾起一件件自己的衣服,包裹的严实,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跳转到一个播放着家庭电视剧的台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等正午时分的时候,赵檀头疼yù裂地从房间里头出来,洗漱一番发现还在屋子里的陈暖心,心里嘀咕这厮妮子好不懂事,全然不知一夜情的潜规则,先是胡乱扫了桌上冷去的包子,才想到齐武夫这厮犊子已经回来,脑海里迅速游dàng一遍,看了看沙发上衣着整齐的陈暖心,心下想着齐武夫怎会想他这般没有定力。 有些尴尬地坐在陈暖心身旁,轻声道:“美女,你是打算住在我这儿了吗?” “我等我家里的人来接我呢。”陈暖心假意打了一个哈欠,早已没有睡眼朦胧劲的一张脸庞看着依旧睡眼朦胧的赵檀轻声说道。 赵檀思索了一下陈暖心话里的意思,低着的脑袋又看见宾利特有的车钥匙,思绪神游太虚,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心里嘀咕着这个妮子该不是哪个家族的浪dàng女儿跑出来勾引老子好让自己家族的人把我宰杀当成当做ròu包子去卖。 回到小房间里找齐武夫搬救兵,大致说了自己的疑惑,齐武夫若有其实地点了点头,没有说出自己他的后知后觉,轻声道:“好歹你老爹和你爷爷都是肩上抗星星的,你这当儿子的胆小做什么。顶多奉子成婚,能开得起宾利的人,怎么也勉强可以门当户对,真是个能耐比你老爹还大的人,你也最多被净身当了太监,将来混出点名堂,让人给你一个赵公公的名号,何乐不为。” 赵檀哑口无言,深知齐武夫这厮看多了官场腹黑的书籍,那些头头是道的损人的话又或者潜台词早已用嘴巴玩的滚瓜烂熟。自己一脸傻笑,却也转瞬趋于平静,明白齐武夫的为人,若是真有什么麻烦事,他也不会有心思和他开玩笑的。 外人多少会把齐武夫当作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在赵檀眼里,齐武夫还是个沉稳到让人看不出城府的人。至于这么一句话,那是赵北虬给他的对于齐武夫的评价,相比自己那一句寥寥三个字愣头青的评价,赵檀一度玩笑质问赵北虬到底齐武夫是他儿子还是他自己是他儿子。 不等赵檀再多思索,外头的门已经发出被打开的声音,齐武夫一脸平淡地起身,拍了拍赵檀的肩膀示意出去瞧瞧。 走出齐武夫的房间,二人先是看见陈暖心正一脸厌恶地看着走进门来有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的年轻人。 年轻人上下打量一下赵檀与齐武夫,礼貌地点了点头,又四下看了看屋子房间,转身对着陈暖心微笑道:“小姐,即便和老板生气了,也不该这样夜不归宿,要知道……”不等年轻人继续说下去,陈暖心的脸色多云转晴,一下变得妩媚起来,娇柔道:“花逐水,我昨天和他上床了,让他知道我是个多浪dàng的女人,让他不要再认我这个女儿,让他和他的小情人一辈子在一起吧。” 花逐水的眉头动了动,又看了一眼赵檀与齐武夫,脸色稍许有些难看,说道:“赵少爷,好歹你也是赵将军的儿子,怎么糊里糊涂的便带我家小姐回来了呢。”语气还算缓和,显然是事先做过一些调查,早已明了赵檀的身份,也没有强词夺理,以势压人的意思。 齐武夫拿着一本书坐在客厅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没有要入局的意思。 赵檀耸了耸肩,看着一旁正对他做鬼脸的陈暖心,心底承认对这个女人没有太多抵抗力,因为她的另类和主动,以及那比男人还要野兽的xìng子,脑海仍在回忆昨晚的雨疏风骤,险些在臆想里呻吟起来。回过神正色一番,脑海回顾了一下燕京脚下姓陈的高管或是军区里的人物,一番思索还是没有一个答案,琢磨着是哪个商人,这一点是他的弱项,知道的名字寥寥无几,心想祸已经闯了,赵北虬这个当老爷子的从小到大也没帮他扛过什么担子,想着顺水推舟来一回试试赵北虬的能量,一脸无所谓地跑到陈暖心身旁,勾起她的肩,手掌在肩头上蜻蜓点水了几下,说道:“昨天晚上忘了做什么防范措施,说不准有小娃娃从暖心的肚皮里出来,回去和陈老爷子打声招呼,改天肯定上门提亲,若是不认暖心这个女儿,也没什么所谓。” 花逐水脸色难堪,逐渐有些狰狞。 050-背水一战 气氛显得并不如何融洽,却分外沉默。 齐武夫津津有味,仅仅用余光打量着神色各自不一的三个人。 一脸俏皮显然刻意为之对花逐水做着鬼脸,一副老娘天不怕地不怕,只求你喊我老爹过来把你大卸八块的模样。 赵檀神色处于苦逼与不苦逼之间,yīn晴不定,侧头看看齐武夫的从容不迫,转即又看着花逐水那张仿佛自家媳fù被人上了一般特别yīn霾。 灵魂在做了亏心事的好孩子与跋扈的大少之间徘徊的赵檀索xìng做到沙发前,忙活一阵开始用奎爷任意肆虐凡人难度里的牛头人,丝毫不顾立场尴尬的花逐水。 陈暖心小鸟依人地小步跑到赵檀身旁坐着,看着38寸的液晶屏上震撼的战斗画面,目光略显呆滞,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 花逐水僵在原地一会,片刻后又恢复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看了一眼陈暖心后轻叹一口气,走出门去。 齐武夫收下书本,大致看了下已经烂了的门锁,数个细小的洞孔,试着在地上找寻子弹,却也无果。因为和陈雄取过经,对qiāng械大致有个水准之上的了解,约莫推敲一下弹孔的大小,便也确定是59式9毫米的消音手qiāng,脑海大致理清思绪,也知道这陈暖心家里的背景大不过赵檀。 否则方才花逐水也有先斩后奏杀了他们的机会,当然,那是赵檀面对的情况下。毕竟齐武夫折刀在手,早在花逐水开qiāng之前就能废了花逐水开qiāng的那只胳膊了。 这年头,热武器固然凶猛,可冷兵器用的凶残那些qiāng械弹yào也就是走马观花过眼云烟的小玩意。 赵檀一脸释然,丢下游戏手柄,忍着冷水的冰寒冲了个冷水澡,洗去一头昏沉,穿好衣服准备和赵北虬提及一下这档子事,毕竟也算自个儿定力不够稀里糊涂着了陈暖心这么风骚起来不是人的陈暖心的道,和齐武夫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出门前不忘打个维修电话喊修锁的上门修一下已经千疮百孔的美嘉防盗门。 陈暖心跟个黏人的泥鳅一样跟着赵檀,后者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的让这个风骚的姑娘上了他的车,径自朝着海淀区某个挂着五星红旗的大楼飚车而去。 齐武夫半躺在沙发上看书,等着上门修锁的老大爷。 一辆非常质朴的黑色大众,停在万科公园五号外头的街道上,直到赵檀那辆拉风的宝马760Li冒头出来,紧随其后,跟上,车内的花逐水坐在副驾上,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些什么:“三条马路换辆车跟着,找机会造成一出小车祸,把两个人都带回去,不想整什么幺蛾子,老板要两个大活人。这赵檀毕竟是姓赵的儿子,原本没想到事态那么恶劣,小姐竟莫名其妙给上了,还是自愿的,天知道老板知道会发什么脾气。”花逐水挂上电话,在通讯录里移到陈虎邱的名字上,忐忑地按下拨通键。 “暖心有什么问题吗。”陈虎邱的声线清冷,冷而不冰,不会太过排斥,却也有种拒人于千里的阻力,一句话看似风轻云淡,却也让花逐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若是从实招来,这个靠着几手蛇吞象舔着刀口上的血跑过无数灰色路线玩过不少黑色幽默才有如今一家巨大上市公司和无数洗钱场子的疯子颇可能先斩后奏,把赵檀的脑袋给送到赵北虬那儿。 天人jiāo战,花逐水还是如是说来,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原汁原味,听完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口长长吐烟的声响,“先把赵檀抓来,然后封锁各路消息,凡是看到带眼睛的点子都给我抹掉。多派点人蹲着赵北虬那儿,什么报信的东西都给我扎个麻袋关起来。”说完,陈虎邱当前挂了电话,漆黑的书房里,他跟前的那有些年月的檀木传来重重的沉闷声响,巨大的手掌凭空击打在上头,一道淡淡的掌印无端呈现出来。寂静的屋子里,无端传来荒诞的怪笑声。 开着东城区上,顺着地铁二号线的轨道往海淀区行驶着。 赵檀的目光有时很贪婪地在陈暖心身上扫过,他没想到这个昨晚没自己开了荤的姑娘当真以前从未男欢女爱过,也可能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夜里那么貌若疯狂地糟蹋自己的腰了。 陈暖心听着电台里头的音乐,没有昨晚的彪悍,貌若两人,轻声道:“你家是什么身份,花逐水竟然没有当场把你qiāng毙了,真没劲。” “小婊子,感情你是故意卖了自己的ròu来换老子一条命的?”赵檀一脸不悦,却也没有恼怒,知道陈暖心那是玩笑话,毕竟好歹也是一个社会出来的人,又不是瞎子,有的没的端倪总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三个字眼犹如针尖扎在心口,陈暖心恼羞成怒,再度没有淑女风范地抬起修长精致的那双腿,白色的精致高跟鞋与脚腕衔合在一起,扰乱着赵檀那双心怀不轨的眼睛。 本想索xìng找到偏僻的路口玩一场大白天的车震,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紧接而来跟上他这辆车子的北京现代。心中生疑,因为和赵北虬玩了一年有余,对于反侦测有着很敏锐的嗅觉,三条马路一过,那辆北京现代如自己所想那般停留在路边,尔后像有所配合似的跟上一辆黑白相接的大众2.0,与赵檀的宝马760Li保持一定车距,小心翼翼。 若非赵檀这方面的嗅觉异常灵敏,恐怕只有等他吃亏的时候才能有所反应了,心想肯定是陈家的走狗跟踪而来的,正色起来,对身旁妖娆摆动身躯各种勾引赵檀的陈暖心说道:“别闹了,你家的爪牙盯上我们了。” 陈暖心收回诱人的双脚,绑上安全带,一副身经百战的模样,冷声道:“飚车吧,把他们甩光。” 赵檀诧异地看了一眼陈暖心,无奈笑笑,脚下油门用力,加速的引擎疯狂旋转,轮胎碾压着地面,逐渐与大众拉开距离。 那辆车子显然发现这点细节,同样加速,跟上来,辗转几个过弯,赵檀几经将这辆xìng能不及他的车子甩的远远,快要望不见,却发现又凭空冒出两辆不顾jiāo通法规,一副和赵檀一样你追我赶,能闯则闯的疯狂架势。 看得jiāo警都一阵心惊ròu跳,不敢鸣起警灯追赶。 本在家里悠闲看书的齐武夫无端接到赵檀的电话,内容约莫是这厮被穷追不舍,已经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齐武夫没有懈怠,马不停蹄地冲出房间都没心情等电梯从1楼缓缓上来,像个疯子一样,一个跳跃便是一层楼的楼梯下去,近乎荒诞的沉默的声响和反作用力在齐武夫的脚跟,阵阵发麻,甚至没有咬牙的动作,像个硬汉冲进地下室,疯狂地开着宝马750Li冲出万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公园五号。 因为为了各自方便,齐武夫这辆车与赵檀那辆本就有定位系统,看着微型导航仪上赵檀的大致方向,齐武夫猛踩油门,一路引擎轰鸣,打考上驾照以来一向遵守jiāo通法规,什么路上时速不得超过多少便必定不会超过多少的齐武夫一反常态,像趋于自己骨子里的血xìng那样,一辆外观价值比xìng能高的宝马7系被齐武夫驾驭的像头洪水猛兽,虽不比黄兴海那下坡路上犹如鬼魅的EVO,却也一路吓的那些乖乖开车的好孩子纷纷让道。 喇叭轰鸣,jiāo警也没胆量追这辆先天牌照勇猛的宝马。 如同上演zhēn rén版城市竞速,三五辆型号不同的车子紧追不舍,赵檀的宝马横冲直撞,却也没有发生一点大的摩擦。对于驾车这种逃命必备的能力,赵檀也有私底下苦练过,据说是日本跑山路的一个疯子老师,坐在那老家伙的车上从临近北京的紫木山一路下来像玩过山车似的,若不是自身素质过硬,早便吐了千百来回了。 整张北京的地图都停留在自己的脑海里,赵檀刻意避免多个堵车的道路,往宽敞却不拥挤的道路上飚着,陈暖心从容不迫,一脸享受,时不看看后视镜里赶超上来的车子,又看着拐脚冒出头来拦截的车子淡定提醒赵檀。 相比额头有些汗水,一脸掉了几百万的模样。手脚并用,不曾懈怠。 在和平里北街的一个拐脚,赵檀小拐之后便是三辆卡车齐齐拦截,硬生生阻隔了去路,后路又是三辆大众两辆面包车的追赶,毫无退路,一个急刹车,陈暖心悠闲的姿态在后坐力下顶在安全带上,胸口一阵发闷,赵檀轻轻吁了口气,看着卡车里走出来的十几号人,以及后视镜里同样朝着他这个方向而来的十几号人,虽然没有带qiāng械的样子,却也个个钢管双截棍拳环不离手。 从始至终,赵檀未曾想过找赵北虬加入这场乱战里,可能深知将来面对诸如此类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一辈子在长辈的庇荫下怎能成长为一头勇于捕杀猎物的豹子。瞥了一眼陈暖心,径自出了门,也二话,一脸琢磨不透的笑容,带着玩味,大步冲向前方说不上黑压压却也颇有震撼力的一群犊子了。 十来个人没有盲目上,而是逐渐将赵檀包围起来,显然都不是寻常混混里头的那种酒囊饭袋,都是一些可以在场面上出现的角色。 赵檀只是心里嘀咕一句听天由命,似乎都忘了齐武夫正在一路不要命地支援过来。 拳脚相加,周遭的街道人群拥挤,大多围观这么一个年轻穿着西服的男人挑着将近三十号cāo家伙的犊子。 051-杀意 坐在车子里的陈暖心极为悠闲,调了一个当地的音乐电台,恰好是一首极为嬉皮风格的摇滚乐,配合着眼前说实话不比电影屏幕上那些大型动作片来得逊色多少的打斗场景,可谓是津津有味。 赵檀曾想过许多一个人遭遇一群人的画面,他想过可能是为了齐武夫,可能是为了义气,也可能是为了爱情,却决计没有想过此前这种荒诞的原因。因为一夜情,莫名其妙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然后堂堂燕京里头的高位纨绔,红色子弟,被一群拿着管制器具的不知谁人的手下重重包围。 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此刻面对的应该都是铁拳,赵檀固然单兵作战能力超绝,一挑十个这种赤手空拳的也不成问题,可他当然不是什么黄飞鸿李小龙,练就眼在心中身从心动的境界。 不过片刻,三十号人被他放倒了五六个,自己也挨了不知多少闷棍,好在保护的周到,要害的重击统统以更多处的其他部队的伤害承受替代。不然此刻他早已倒在地上任由他人蹂躏了。 长拳,寸拳短劲一浪接一浪,大步前行,提肘,砸颚,拉臂砸胳肘,短打一击,一个比之赵檀还要高些的汉子立即被打的吐血,半口血花溅在赵檀的白色衬衣上,略显妖娆。 紧接而来的是三五汉子的包围,外围的人群不急不缓地向着赵檀靠拢,尽然有序,不给同伴造成过大的麻烦,却逐步给赵檀增加压力,车轮战与人海战术对此刻的赵檀而言,显然很有效果。 任谁都是如此,况且这三十号人都是北京胡同里能打能杀的狠犊子,都是当初跟着陈虎邱一路闯dàng过来却还没落下残疾活着的人,单挑能力不说,抗击打能力一个个都比常人硬实的多。如此,赵檀要放倒一个人都得全力下狠手,不打到对方吐血没了战斗力,那对方还能爬起来像个不要命的疯子冲过来。 用压力好大来形容此刻的赵檀并不为过,在又放倒两个人的同时,赵檀后脑勺遭到重击,身体平衡机能立即受到小脑的反馈,略一前倾,又迎上了迎面的一棍,开了花,晕头炫目,咬着牙大吼一声又跟上一记贴山靠,实打实地撞在跟前人的身上,一口血水又吐在了赵檀的脑海上,让人不知是赵檀流的血多还是他人吐的血多。 多少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赵檀被三两棍子砸到地上,虽已被他放倒十一二号人,别他的近二十号人则将他围起来疯狂踩咸菜,似乎都忘了陈虎邱命令要带着活的回来的命令。 陈暖心的神色变了一些,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上前阻止,眼前被群踩的家伙虽然讨厌,却也有趣,有些好感,心想大不了跟着陈虎邱回去便是了。 没跑几步,陈暖心便听得身后传来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应声转过头看见的是一辆通体黑亮却有几处撞的凹陷的宝马750Li以一个诡异的漂移转进来,硬生生撞在堵住路口的两辆白色面包车上,结实的门被踢开,甚至已经能听到金属弹簧承受不住压力而断裂开来的古怪声音。 贴身背心与迷彩长裤,灰色的短靴踏在地面隐隐有威,熟悉的装扮,意识模糊的赵檀隐约瞧见这个身影,低骂一声便也放心地扔下自己意识的最后一丝挣扎,昏厥过去了。对他而言,齐武夫即便姗姗来迟,也已经注定这场遭遇战的结局。 在大片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里,又或者是陈暖心眼里,齐武夫犹如一尊魔神,约莫五十米的直线路程几个大步便到了,比之电视里的短跑冠军过而不及,一群踩着赵檀的汉子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看见的便是一个身材说不上有多强壮却带着扑面而来的隐隐压力作用撞过来。 排山倒海,犹如群山之巅的刹那芳华砸落人间,一浪接一浪的冲劲在撞到第一个倒霉汉子的瞬间便伴随着大片的血水喷向半空,整个身躯像散架了似的尽数脱臼,五脏六腑估计都被撞的分泌失调,因为可怕的后坐力,撞上另一个汉子,跌倒,像多米诺骨牌,群山齐倒。 全场哑然,没有人发声。任由十来人在错愕与惊讶里看着那已经在地上吐血又夹杂着白沫物质的倒霉汉子,即便那个硬抗一击后坐力的汉子,胸口发闷之余口腔也溢出些许血液,一种腥甜的味道逐渐浓郁。 相比赵檀方才大从打的有声有色精彩纷呈到各方面的不支与齐武夫绝对压迫力下的巨大优势,称不上两个极端,却也足够震撼。 围观的群众并非练家子,却也知道个中强大与弱小,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赵檀已经是个强的让人啧啧称奇的猛人了,毕竟一个人单挑三十来号人还临危不惧,无非最后被打的惨了一些,却也着实是条汉子。 可齐武夫的出场到这么一个彪悍的开局,无数人的脑海直接在齐武夫的脸上贴上超人和变态的标签,因为齐武夫表现出来的武力值已经远远超过他们认知的范围里,如同七龙珠里的孙悟空平白无故出现在现实生活里的那般,有些错愕,甚至可以用梦幻一词形容。 至于十来号陈虎邱手下的人,知道这个钢板钢到金刚石的程度,说不准还是金刚钻都撬不开的异种。虽有恐惧,却也悍不畏死,抱着人多欺少和不要命的理念,朝着齐武夫这个在他们内心已经埋上魔神种子的猛人冲杀过去。 深冬的冷风划过一些人的脸庞,作用在这座还算挺大的城市里头。熙来人往的街道数不胜数,总有一两条宽敞大道里上演一出一些人生平罕见的好戏。 十来号人迎面包围过来,齐武夫大致看了眼倒在地上没有动静的赵檀,隐约感觉的到些许呼吸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些,心里头也有点愧疚,一来自己的疏忽觉得那陈家人不敢妄动,二来本就可以陪同赵檀一同去看看他老子。 目光冷冽,脚跟用力,踏出数步陷入人群里,钢管四方八方而来,或是yīn损的,或是刁钻的,又或者刚正不阿的硬碰硬。齐武夫轻轻吸了一口长气,整个身躯膨胀了一些,隐藏在骨子里的bào发力比之离弦的箭迅猛,比之崩塌的雪崩澎湃。 猛虎下山,挂脖,扯耳,正拳击胸膛,脚下让步,接二字钳羊马,沉桥、左右破排手,帖ròu打ròu,寸劲十足,带着八极拳的刚猛,夹杂咏春的缠绵幽柔。提肩,落膀,脚下步子飘忽不定,无数迎面而来的棍棒躲的惊险,却也没有多大危机。唯独几个只得硬抗的棍子闷沉地砸在身子骨上,不吭声,冷着眼睛,脑海任由身躯的本能做出反应,拳风凌厉,如狼似虎。 像头悍不畏死的守山犬,盯着猎物不放,厮杀掠夺。 一个接着一个,从十来号人逐渐缩减至四个还精力充沛的汉子。 而在方才的片刻里也有一些赵檀没彻底干翻爬起让齐武夫干翻的傻子,如此算来,齐武夫差不多挑翻了全部,相比赵檀放倒十人自己被打成猪头的战绩,显然有些变态了。 风轻云淡地三两手八极拳,齐武夫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都留了分寸,除了第一个实实吃了他一记全力贴山靠的可怜汉子,其他大多都在齐武夫的手下留情中不用在将来的生活是当残疾,至于那第一个人,不死是万幸,活着也该瘫痪将来的大半辈子了。 剩余四个再被放倒四分之三,剩余一个早便有了自知之明,内心对于齐武夫没有仇恨,而是恐惧加上敬佩,毕竟自己也是打打杀杀过来的人物,不说大风大雨,也在刀口上滚过,梦人虎人都见过,如赵檀这厮,他也不是没有遇见过,都是理解范畴之内的人,至于齐武夫,当真让他无话可说,印象里,他那个像个疯子的老板也没这般能耐。心下觉得老板是踢到了钢板,可能捉不走这个赵檀了。同样的,自身并没有犹豫,汉子一声不吭地挥着钢管两步跑到齐武夫跟前,动作对于寻常人而言已经非常凌厉,只是遇上的对手更加无解罢了。 齐武夫一个侧步,一个推手撩腿,汉子倒在地上,一脚踢开汉子手里的棍子,踩在汉子的胸口,让其不得有半分动弹。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陈暖心,又低头看了看昏厥过去的赵檀,轻声道:“会开车吗。” 陈暖心点了点头,刚准备自个儿应承把赵檀送去医院,齐武夫却一记掌刀切在倒地汉子的脖颈三叉神经,使其短时间昏迷,扛于肩头,绕过陈暖心,不予理睬。走到赵檀身旁,再将赵檀扛在肩膀上。 将赵檀扔进副驾席上,再将被打晕的汉子丢进车子的后备箱里,还算有人情味的等陈暖心上了车才开往北京医院。期间翻出赵檀那已经岌岌可危的碎了壳子的诺基亚,被赵北虬打了一个电话,大致说明了情况,示意赵北虬可以先来北京医院一趟。 然后一路沉默,陈暖心面对齐武夫不比面对赵檀,总觉得正在开车的这个人喜怒无常,和他老爹陈虎邱一样。 齐武夫目光清冷,脑子里打起一些算盘,透过后视镜的斜对角看着赵檀的狼狈模样,轻叹一口气,那与世无争的瞳孔里有了细微的杀意。 052-开荤 北京医院人满为患,jiāo通拥挤,即便齐武夫这辆车的隐xìng特权也无法打破一堵再堵的局面。这般纠结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直到赵北虬杀将出来以后,一切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基本便是大片十字路口的车子明明该是绿灯前行也被组织为红灯不让前行,几个红绿灯的功夫,北京医院拥堵的路上便已彻底宽敞,没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傻子敢于站出来说这是不公平待遇,毕竟一个个挂着冲锋qiāng的特警站着一排像在迎接主席似的架势,一个个都以为医院今天要迎接什么大人物了。 事实上,齐武夫这辆已经撞的有些畸形的宝马750Li本该执行票检,却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被彻底放行。一路大摇大摆,直驶急症室,又在白衣医生的带领下左拐右拐,跑到一个高档的手术室,赵北虬大口吸烟坐在板凳上敲着二郎腿看着昏迷不醒的赵檀,没好气地笑道:“这熊小子,这么不经折腾,太丢我老赵的脸了。”说完便把还有三分之一的烟吸了个通透,一脸阎王老子要去捉人的神色。 齐武夫简明扼要地说了个大概,期间赵北虬干笑过几声,约莫便是看着陈暖心嘴里说着赵檀这小兔崽子的坏话,还关怀备注地问及陈暖心那小伙子有没有弄疼你诸如此类的露骨话语。听的陈暖心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明知赵北虬在推敲讽刺,却也不好翻脸,一来人家二话不说便能把自个儿大卸八块,二来自己本就不占理,心虚使然,只好闭嘴不言,冷着一张脸任由赵北虬嘴上折腾。 三五分钟的事,又一根烟的功夫,赵檀的伤口已经大致被处理过了,都不是致命伤,仅仅是脑部吃了一记重棍,有轻微脑震dàng的针状,睡一觉调理个几天也便无恙。赵北虬用潜台词给医生指点迷津,乐得那个医生低头哈腰地一阵讨好。 “你老子是陈虎邱?”赵北虬坐在板凳上,老大不小却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显然赵檀骨子里的那些纨绔和不羁大多是随着这个老子的xìng子流淌下来的。一脸无所谓地看着陈暖心问道。 陈暖心没多少错愕,毕竟这种城府老道为人诡异却也暗藏圆滑的老家伙没眼力劲还能跑到这种位置来,不是天方夜谭就是全世界的人都成了瞎子。点点头,示意没错,也明确地囊括了这个老子的脾xìng就是这样。一脸事外人的模样,巴不得赵北虬一怒之下带上几个部队把陈虎邱的老巢给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锅端了。 对陈暖心而言,这个在她八岁那年当着她面打死她母亲的父亲,仅仅象征xìng地把自己当作一个女儿养,没给过关怀,却给予诸如此类的限制。高中第一次自己爱上的男友在相恋一个月后悄然无声地人间蒸发,甚至老师给出的说法都是整个家庭都联系不到的答案,大学时代,喜欢上老师,大胆表白,却被老师拒绝,基于自己的死缠烂打,然后,那个老师也同样人间蒸发了。陈暖心都知道,一切都是陈虎邱所为。 在那之后,陈暖心的一举一动更是被封锁住,即便出行自如,却总得有那么一两个人跟着,有时自己能发现,有时又无法发现。 若非昨天晚上芒果酒吧里的那场闹剧,她也没这一出逃跑的好戏,对于赵檀,并无恶意,无非是能看出这个公子哥有点背景,想借着这股东风让那陈虎邱吃个哑巴亏,可没想到陈虎邱还是有手段将赵檀整成这幅模样。 说来并非陈虎邱的能耐太大,而是齐武夫的疏忽和赵檀的没有丝毫戒备,等来得及戒备的时候又不曾想着靠赵北虬的能力帮自己脱险,造成此番有惊无险的尴尬局面。 可赵北虬的怒火虽未表现在脸上,却实足是在心里憋了有些时候了。既已确定来人是谁,这个燕京脚下虽做不到说一不二却也能让不少人掉点皮毛的虎人径自拿起电话准备实施自己的手段,只是齐武夫制止了,风轻云淡道:“多大点事,这个篓子我也有分,我去解决便是了。”说完,没有再搭理赵北虬,可语气毋庸置疑,没有丝毫的余地感,赵北虬压下火气,看着齐武夫走出医院的背影觉得好生有趣,嘴上嘀咕:“感情这个小子准备单qiāng匹马杀进陈虎邱的老巢啊。” 出于安全,赵北虬自然不会如齐武夫所愿,还是在齐武夫走远后打了两个自己不太喜欢拨过去的号码,轻描淡写地要了一个部队,直指朝阳区那个晦涩角落里的商业大厦。 齐武夫打开后备箱,捏着晕厥汉子的人中,不久醒来便拿着折刀抵着汉子的脖颈处的大动脉,稍许刺进分毫都能导致大出血要了xìng命。 汉子虽有义气血xìng,却也知道生命最大的道理,没有和齐武夫打太极,一路上老老实实的给齐武夫带路,虽自告奋勇说要当司机,却在齐武夫冷漠的充斥着杀意的眼神吓的没敢再多说半句废话。只是心里为自己跟了五六年的老大保佑起来,但愿别被齐武夫这厮不比洪水猛兽来得温柔的怪物给大卸八块了。 朝阳区,四环下方东山墅附近的大楼里,停下一辆挂着沈K牌照的宝马,大楼保安估摸着是什么大人物来见老板了,一个个摆好脸上的神色,尽量想要显得和蔼一些,直到逐渐发现自己看到的事物有些诡异才知道来者不是和老板喝酒下菜打屁的好货。 齐武夫提着汉子大张旗鼓地一路朝大厦走去,在大厦顶端的某个角落里,摄像头里的这个场景出现在陈虎邱的眸子里,这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人目光出现些许歹dú,接连打了两个电话内容一致:“不计后果的上,带着他来见我的,年底有大红包。” 那些在陈虎邱手底下做惯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勾当的猛人开始蠢蠢yù动,他们都知道老板口中的大红包是个多有份量的东西,见钱眼开古往今来都不会有所谓的例外,于是几个打扮穿着奇形怪状的家伙从顶楼的斯诺克台球桌上让开位来,走进一个称得上包间的地方,耐心地打量起摄像头里齐武夫的一举一动。 敌众我寡,齐武夫慢步走进去,接一连二的两脚把两个保安送到大门衍生至尾的红地毯边缘,这一次齐武夫没有手下留情,毫无分寸可言,站了二十一年桩的腿劲之恐怖,只有实打实挨齐武夫的倒霉娃娃才能理解个中滋味。 十六层的高楼大厦,浩浩dàngdàng的穿着制服的保安或是不是保安却同样打架好手的人次逐步增加起来,即便只是第一楼也显得气势浩dàng,就算是酒囊饭袋,也可以称其为人数众多的酒囊饭袋了。 而早在齐武夫踢飞两个保安的那一刻,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小姐或是公司职员早已躲到该躲的地方,悄悄地探出一个个事不关己的好奇眸子,静观其变。 一方为己,一方为群。视觉上的巨大冲击力为齐武夫的彪悍埋下不小的铺垫,直到看似激情实则风轻云淡的三四分钟光yīn里。那些对齐武夫充满好奇的职员们都忘了自己保持“O”字形嘴型四分钟有余了。 惨叫声不断,齐武夫像头迅捷的豹,灵动的雕,勇猛的狮子,狂野的老虎,拳路疯狂又内敛,八极拳与咏春的jiāo相辉映打的并不精彩,却拳拳贴ròu,实打实的真功夫,挨着齐武夫拳头的都有苦不能言,大部分都已经疼的喊疼的气劲都没了,少部分也是咬着牙流着自己并不想流出来的眼泪,深知自己的身子上断了那么几根骨头。 十二楼里包厢的五个穿着古怪的四个汉子与一个妖艳女人神色都没起初的释然,反而逐渐凝重,一来他们在面对这种大阵仗的情况下,第一神经反应的信息必定是逃跑,至少他们不认为有谁能以一敌半百,可能打一个幼儿园的大班还好说一些。 “得了吧,这么一笔钱别想着独吞了,五个人一起弄这个猛人,说不准还有戏。”五人之中唯一的妖艳女人yīn阳怪气道。 都不是傻子,知道轻重,没哪个人自告奋勇地说去和齐武夫单挑,可能即便是想,也是想着以什么姿态被齐武夫蹂躏了。 齐武夫一路杀伐下来,横冲直撞,依旧贯彻着不坐电梯的好习惯,来多少人,他便一个不剩的全部放到,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和以寡敌众的能力,再加上那日复一日晨跑晚跑出来的可怕耐力,算上黄青鸾在他身上七七八八耗费的宝贝yào材,这么一尊无匹的魔神肆意地冲锋陷阵,挨了他的拳脚的可怜娃娃也不计其数。 抵达十二楼的楼梯口,五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已经堵住齐武夫的去处,脑子稍一转便明白这五个人起码和方才的那些酒囊饭袋不是一个层面上行的对手,不能盲目前进,况且在小范围里只能展现咏春的优势,对于八极而言比较劣势,一路慢xìng,硬是凭着鬼神似的煞气让五个人连连后退。 十二楼的巨大楼面上,齐武夫一张冷漠没有半分人xìng的脸庞凝视着五个神色各有不同的在手里把玩着古怪器具的家伙。 只扬了嘴角,像是自嘲道:“从没杀过人,今天开次荤。” 053-小心思 有人会说,一个从小与野兽为伍,杀伐决断的山林野人去杀人该是手起刀落不用眨眼的,又有人说,这样的人早已被岁月磨灭的本xìng和善意,骨子里的血液便与野兽同流合污,都有着残杀者的本xìng。 而齐武夫并非如是,面对五六百斤的黑瞎子,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干一回合,面对凶猛野蹄子,他也敢于抓住野猪的角几番争斗。那个和白熊在一起的岁月里,他几乎做过任何比杀人更来得荒诞恶心的事情,切割野兽的皮囊,扯出还在跳动的五脏六腑,那一条条让常人看了作呕的大肠小肠齐武夫都扯过,就差没拿去当橡皮筋玩。 只是野兽毕竟算是异类,并非自己的同类,不会说话,没有特别人xìng化的情感,是低等生物。至于人,自己的同类,齐武夫远没有达到目中无人,杀人不眨眼的境界。毕竟都是有血有ròu生在世上过日子的人。如同当初自己十二岁在山里的日子,那被狼咬着手不放拼了命把狼舌头扯下来的时候,当时自己对生命的渴望和骨子里的亢奋。那第一次把手指硬生生chā进狼的眼睛里,弄得那头狼呜呜吃痛一直叫到死去。 也因如此,这种小障碍一度会让齐武夫脑海中闪过一些很废柴的念头。毕竟还未亲手杀人,个中滋味,可能远在“狼牙”奋斗的马海超要比他清楚的多,那个把杀人当玩的变态杀人狂对于杀人是上瘾的。 不过刹那芳华的思考时间,五个在陈虎邱手下长年打磨厮杀的王牌打手没敢轻举妄动,五个人里,也就妖娆女人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其他四个除了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剩余三个身材匀称,与齐武夫半斤八两的个子。 齐武夫大致瞥了五个人,心里嘀咕这时候给他一把响马刀要来得好对付一些,又刻意将目光在妖娆女人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知道这娘们肯定会在他露出马脚的时候暗地yīn他一手,比起其余四人,可能更要上些心,防备一下。 身动从虎,迅猛雷厉,五人没有乱了方寸,妖娆女人先行后撤,身高体重的大汉一马当先和齐武夫扛上,其余三人蓄势待发,一副谋定而后动的架势,有后手有光明正大的埋伏,齐武夫看在眼里,没有放松警惕,五步化作三步走,瓷砖地面传来些许沉闷踩踏声响,步步惊心,深吸一口浊气,弓腰,提肩,身躯一弹而过,如箭离弦,甚至来不及眨眼,高大汉子原本淡然的神色稍有变化,青了些许,半口血丝从嘴角溢出来,稳住步伐,脸上的震惊显露无遗。 其余三人倒吸一口凉气,何平快步上前,弓腰收腹,一派劣汰作战的模样,防守居多,进攻偏少,和齐武夫缠上的同时,宋青阳与宋青月左右包抄,高大汉子邓卢没有闲着,缓了口气大步塔前跟着何平一刚猛一刁钻与齐武夫纠缠起来。 几个眨眼的功夫四个人把齐武夫封得死死的,钱塘握着匕首缓缓向着齐武夫的后背死角靠过去,目光锐利,虽经验于齐武夫以一敌四的天塌不惊,却也大致认定齐武夫没有第三只手来接他这一匕首了。 弓马互换,步数多变。软硬兼备,大开大合,或肘或拳,借腰力,靠腹气。齐武夫八极拳打的极致,眼花缭乱,面对八个拳头可以说是临危不惧,寸劲十足,和他对上的何平四人暗自叫苦,深知跟前的这个猛人不比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是个从小到大便在苦练中度日如年的练家子。 速度和力量都凌驾太多,即便齐武夫以寡敌众,也没有半分便宜让四人讨着。 理打顶肘、左右提打、端档、托窗、转环掌、大缠、小缠、挎塌、跪膝、扑面掌、落步砸。 阎王三点手、猛虎下山、帖背贴山靠。 路数换的癫狂疯魔,即便互相敌对,何平四人不禁暗自惊艳,相比陈虎邱让他们的敬畏,齐武夫给予他们更多的是恐惧和平淡。 永远冷着一张脸,大气未曾有一喘,天塌不惊,面不改色,看不出一丝胆怯和退缩。冷静的仿佛一台没有情感的机器,都是这群人没有的素质,所以对于那个喜怒无常容易恼怒躁动的老板,齐武夫更有一个真正上位者的姿态。 震脚闯步,齐武夫近乎疯狂,拳路如风如雷,似光似电,波涛汹涌,作为承受着的四人,只能称其为排山倒海滔滔不绝的劲道了。 若非何平长年打磨的黏人技巧着实精髓,早被齐武夫几拳足以打出人命的拳路送到遥远的天上国度了。 至于宋青阳与宋青月两兄弟都是退伍军人,和歹徒搏斗过,跟山里的一些野狼缠斗过,军区里的一些套路加上两兄弟自个儿有些天赋琢磨出来的野路子,倒也能给齐武夫造成些许困扰,至于那个硬抗齐武夫一记贴山靠也就吐了一些血的邓卢本就靠着一身打小有缘学来的硬气功混迹到现在。耐打素质高的惊人,这也是方才齐武夫一记贴山靠将他震出些许内伤之后无限惊讶的原因了。这厮汉子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是刀伤,就是陈虎邱都没能靠着一身国术把他给打伤了。 弹、搓、扫、挂、崩、踢、咬、扇、截、蹬。手脚齐用,齐武夫平稳的气息终于因为自己这般疯狂地汲取体能而开始簌乱起来,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和那将劈挂打的登峰造极的王紫尘对手自己这般貌若疯狂外,便是此刻以一敌五了。 齐武夫起初的目的已经有所改变,甚至萌生出一个本决定在东北再实施起来的手段,可想到将来必定需要启动资金,而这些可以靠自己的东西必定不可求于他人,一股小心思逐渐演变成大野心,在齐武夫的内心深处上演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判决和决断。 英雄惜英雄,齐武夫起初下狠手的心思少了许多,毕竟将来的路很长,他要走的路也布满荆棘如履薄冰,仅仅靠着自己与赵檀还有马海超远远不够,没有一些放倒中层实施步骤的人决计不行,而人才除了培养便是掠夺,在齐武夫的眼里,跟前的四个人都是散兵游勇,居无定所,是可以撬动的砖头。至于撬动以后如何让他们不当墙头草,那都是后话了。 这栋大厦顶楼不为人知的屋子里,陈虎邱皱了皱眉,暗道自己对于齐武夫的定位未免草率,自认为一个人对上何平五人支撑不了三分钟,况且有钱塘那个女人yīn狠的匕首飞刀,他防不胜防,而姑且将钱塘的那一手王牌忽略,齐武夫以一敌四稳占上风,步步刚强猛烈,拳路快到疯狂,并非一个级别上的对手。自有自知之明,陈虎邱没有坐等齐武夫将他大卸八块的念头,不再留恋摄像头前精彩的打斗景象,朝着私人电梯处走去。 僵持而又仿佛倾斜的天枰时刻都有倒戈的倾向,钱塘观测将近十分钟,心中确定齐武夫无暇兼顾,朝着齐武夫步数转换应对何平四人必须倒退的一步的位置神来一下,匕首脱离手心,在手指间巧妙的被弹shè一下,速度无端快了许多,死死朝着齐武夫那儿抛飞过去。 装模作样将近十分钟的齐武夫罕见地怪笑,下盘在自身蛮横的腰力下硬生生停了下来,俯身躲过上盘的尽数拳头,迅雷不及掩耳抽出折刀未曾回头反手甩出去,破空的赫然一声,便是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晴天霹雳,钱塘只得哑然。 收腹缩身,贴着地面后滚两圈,避开四人逼迫xìng的攻势,扫腿起身,跨步提肘,腰力陡然bào发,带动全身,一拳快得让人避无可避,何平纵然似条泥鳅那般灵活多变,却也实打实吃了这一拳,鲜血立即吐出来,喷了齐武夫一脸,显得有些诡异。飞了三米有余,倒地咳嗽的同时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度咳出几口血,只一拳,何平的前胸壁的肋骨可能已经受到磨损,严重一些断了也并非不可能。若是常人,不懂防守得到的技巧,估计已经归西见那丑陋的孟婆大婶了。 一人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其余三人自然要平坦压力,齐武夫没有浪费时间,腿劲多发,震得宋青阳与宋青月二人下盘不稳或是躲避后退侧让,齐武夫则腾开时间全力应对跟前的高大汉子。 踏步,吸气,收腹,挺胸,挂肩,贴山靠。完美衔接,一连串的动作是那千锤百炼后的精髓步数。实打实贴着邓卢的身躯,比之方才一记还要来得狂野凶猛,只觉胸口阵阵发痛,呼吸不能自理,五脏六腑跟着颤抖,将近两米的身躯如同蝉翼飞扬,倒飞四米有余,倒地不起,蛮横的硬气功被齐武夫这一靠给撞散了。对于能把五百斤的黑瞎子蹂躏的体无完肤的齐武夫而言,再来两个邓卢又算什么。 在宋青阳与宋青月的震惊之下,齐武夫一改拳路,二字钳羊马接月步,沉桥、落膀,拉扯周旋,一左一右各应一敌,侧身绕步而上,带着一点劈挂拳的灵犀步数,贴着宋青阳一通散手拳,胸腔酸痛,嗓间一甜,血水吐出来,齐武夫抬手扯衣领,脚尖轻弹让宋青阳失去重心,手臂一扯,整个人便倒飞两米。 转而迎上宋青月,类似的套路,轻松放倒。 捡起地上的折刀,塞回短靴里,大致看了一眼周遭的五个人,除了那个惊在原地知道不敌齐武夫的钱塘,其余四人都或多或少伤的不轻,至少也得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才成。 齐武夫缓了口气,全力出手消耗的体力多了一些,透过大楼的高处望向玻璃外头的远方,一辆别克缓缓行驶离开,齐武夫紧锁眉头对上钱塘的目光。 “这是老板的车。”钱塘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054-一鼓作气 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气急败坏。所谓狡兔三窟,陈虎邱既然知道自己不敌齐武夫,必定选择走为上计的路数。逃走也属正常,齐武夫也没后悔自己不听赵北虬的提议,虽然带上一个部队过来,必定可以玩一出天衣无缝逮黄鼠狼的好戏。可借助外力的猫腻太重,与齐武夫本心不符。 深知急于求成比存隐患的道理,齐武夫没有选择快马加鞭地追赶,事实上追到陈虎邱的可能xìng不高,追上了能否拦下又是一码事。眼下四个伤员一个没大碍的娘们才是齐武夫琢磨着如何收入囊中的五个棋子。 对齐武夫而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为人处事上,齐武夫无非在现实生活中感到它的存在和气息,更多的方式和方法都是从一本本杂乱却有所依仗的书里得到的信息。在他的意识里,从来不存在面对敌人要去退缩的理念,是敌人,便要更去接近。 至于那些还未成为自己盟友或即将成为自己盟友的家伙,永远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为人处事圆滑泥鳅,中心思想在外人看来扑朔迷离,那即便自己走的忐忑,于外人眼里同样步步惊心。 这时电话无端响起,齐武夫半蹲在地上看着走近倒地四人的钱塘,目光平淡,钱塘承受着这番目光却是如履薄冰。 接起电话,是赵檀那断断续续带着咳嗽的声音,齐武夫原本冷漠着的脸稍许缓和一些,有些没脾气,原本下意识的想要摆个傻笑的动作逗一逗赵檀,却发现自己并不在他身旁,脸庞上刚露出端倪的神态迅速收回,弄的钱塘心中云里雾里,又有些后怕。心想若是齐武夫好一些古怪趣味的事情把自己SM或者先jiān后杀了该要怎么办。 “哥们,听我老头说你一个人单qiāng匹马找陈暖心他爹去了?”赵檀的嗓子有点沙哑,照理说轻微脑震dàng没那么早醒过来,实属异类,好在说话的底气还算足,齐武夫心里的小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思绪过了一遍,理了理思路,齐武夫闭了一会眼睛,睁开的时候轻声道:“麻烦你父亲派点人来我这处理一下,有几个伤号我决定带到你这陪你聊天帮你做个伴。” 一句话说得悬乎得紧,赵檀本就头晕目眩,现在更是恨不得自己再晕倒过去,却也知道自家老爹早就派了一个部队跟着齐武夫来了,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还要笑出声来:“老头子早就派人来支援了,应该没多久就好到你那儿了。” 齐武夫挂了电话,一脸无奈,感情赵北虬那厮还是将他当作一个未经人事的娃娃看待,这般不放心。目光之中,毅然发现大批穿着黑色紧身服,踩着一致步伐的特种小部队开始气势汹汹地冲进大楼。直到数分钟过后几个探路的特种兵来到十二楼看见楼面荒唐的场景便在对讲机里将部队头头请来了。 其实这些人一路上来,除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司文员,便是大多倒在地上或是拿着棍棒,或是拿着电击棒抑或是一些小刀具的保安或是社会上的人员,一个个经过都有些惊讶,毕竟他们得到的信息是支援齐武夫,如若一个人单qiāng匹马解决了这群家伙,那至少是一个不比自己教官大队长搏斗能力差的猛人了。 而在大多心存好奇的人亲眼看见齐武夫的时候,更有一种几个大队长来都不是他对手的味道。因为齐武夫方才的大杀四方,现在整个人的情绪还没有很快趋于平静,浑身的草莽气息尽显无遗,又因一身背心一条迷彩裤和破旧短靴的生猛装扮着实骇人,以及四个倒在地上乍一看也知并非酒囊饭袋之辈的何平等人,谁都不会去质疑齐武夫这个人的能耐。 扪心自问,有几人有这个胆量做出这种小圈子中滔天海浪的事来。 据赵檀电话里的描述,赵北虬派来的这个部队是燕京城里最精锐的了,比起“狼牙”或是“东方神剑”里的一些特殊部队也不逊色,级别是仅仅比东南海差上一些的。带头的领队是整个军区的副教官。 吴东明给了齐武夫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径自点了根烟,长长吸了一口,大致看了看齐武夫看他的目光,彼此打量一会。从赵北虬口中知道齐武夫不染烟草,所以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不用热脸贴着冷屁股,吐出一口烟,用那清朗的嗓子说道:“刚我们逮住陈虎邱的那辆车,里头的人傻乎乎唯唯诺诺的,应该就是个替身,这老狐狸本就擅长打烟雾弹,这次肯定也不例外,所以逃是铁定逃走了。其实你能等我们一起行动的话,这个老狐狸今个儿可能就危在旦夕了。” “迟早的事,陈虎邱那儿不急,他能玩什么花样就继续,等筋疲力尽了再去捉死鱼。帮我把这五个人送去北京医院,我让他们和赵檀做个伴。”齐武夫没太在意吴东明的话,一来对于这群人不太感冒,二来特立独行惯的他若真带着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冲杀过来,恐怕陈虎邱也有应对的法子。 逮耗子,不能用守株待兔发方式,得声东击西一下,再南辕北辙地恰好撞上。这么一来看似巧合,却也是必然的一次遭遇战了。 知道齐武夫没有和他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吴东明很识趣地绕过齐武夫,下了几个命令,几个黑衣汉子扛起何平等人,至于钱塘,在此刻的情形以及齐武夫的目光注视下,只得悉听尊便地跟着一行人,无非钱塘至始至终的待遇都要好一些,她坐上齐武夫的副驾驶席,其余四个病号在卡车上头颠簸着,一个个龇牙咧嘴的被特种兵们打趣。 朝阳开往海淀的路途说不上远称不上近,视堵与不堵决定,在一至两小时之间。 坐在车里,钱塘显得有些局促,虽然改不了骨子里的那份妖媚世故,目光却不比起初那般歹dú。她很清楚,与陈虎邱的关系,无非合作,至于何平四人,倒是从小跟着那个古怪师傅一路学过来的难兄难弟。五个人打小抱团,打师傅死了以后就东跑西闯的遇上陈虎邱,许是这个伯乐识出他们一行五人是好马,便也召回当作金牌打手,无往不利下也让他们跟着讨了不少好处,比起当初四海为家的日子要稳定的多,虽然得杀些个人,却能过上好日子。 不等钱塘继续在自己的思绪里头天马行空,齐武夫打破沉默,道:“陈虎邱会在哪里。” “不清楚,他有任务便通知我们,没有的时候任由我们自娱自乐,陈虎邱基本都是电话cāo控,完成任务就打钱到卡上,够挥霍几个月或是半年了。”钱塘不假思索回答,心下大致明了齐武夫的心思,心里明白自己这群飘忽不定的人到哪便是哪,有钱的是大爷,对于他们而言,这种规矩也不例外。 齐武夫再度沉默,脑海径自想着一些东西,却不等他有所灵犀,钱塘再度开口道:“我们五个人从小跟着师傅相依为命,师傅死了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跟着陈虎邱两年而已,一路也给他杀过不少冤大头,做过的坏事不少,师傅和我们说过,这个年头,不择手段也好,苟延残喘也罢,只要能过日子,杀点人都是情理之中的。所以我们生来便没多大的负罪感,觉得杀些个人让自己能继续活下去便是了。所以你也不要琢磨着把我们拉到你那儿,给你卖命没关系,只要能给足够的钱都不是问题。当然你要担心和注意的是我们会不会来一次窝里反,所以别把我们太当回事,真要我们给你做事可以,我们也很实际,别拿我们当心腹培养就是了。” 长篇大论,齐武夫听得分明,虽然钱塘这一番言辞和自己的初衷所想有所背道而驰,却也不是最坏的答案,既然无法重用,那便姑且当作几个过江小卒,不给他们退后的余地。 只是应了一声,算是表达自己听明白了钱塘的意思,一路上开的很稳,甚至有些被吴东明一行人的卡车甩在后头的意思。循规蹈矩,不急不缓,钱塘会试着透过玻璃的反光打量齐武夫这个动手起来狂野贪婪的家伙,心想怎么开起车来这般温柔。 毕竟任何一个极端体现出来的现象都会惹人非议。 这次抵达北京医院的时候,没有像送赵檀的时候大张旗鼓,按照程序一路开进医院,仅仅给了一个小特例免去票检,然后一路通往临近赵檀的手术室。 除去钱塘,其余四人或多或少伤筋动骨,至少短时间里没有任何发挥自身战斗力的全力了。赵檀看着四个奇葩和站在齐武夫身旁妖艳的妞儿不免眼前一亮,短时间内将问及四个人如何伤成这样的问题,对钱塘的目光却炙热的让在一旁的陈暖心不免恼怒。 齐武夫见还有心思对女人放电的赵檀,彻底没有继续搭理的意思,只是朝赵檀傻笑了一下,又一巴掌拍了拍赵檀的肩膀,震的这个倒霉汉子不敢再有所动作,一张苦逼的脸,看着天花板,连仰天长叹的力气都消耗殆尽。 将注意力转到四人身上,除了医生一脸感慨的评价,便是齐武夫听在耳朵里的信息了。 何平相对好一些,肋骨错位索xìng没有骨折断裂。 宋青阳宋青月两兄弟轻伤,无非吐了点血,最倒霉的莫过于邓卢,练了二十多年的硬气功有史以来第一次被破了,除了内伤以外,硬气功都需耗费一些时间才能练回当初的那般天地,一脸痛苦的模样,只是齐武夫没有什么于心不忍的意思。 大致安顿妥当,齐武夫坐在凳子上独自思索起来,既然已经盯上了陈虎邱,那就必须一鼓作气不可衰竭。 055-并不孤单 短暂的苦思冥想,齐武夫一阵头疼。一来没有任何线索让齐武夫有迹可循,二来手头上没有丝毫人脉,现有的资源也都是借助外力而来的,有种囊中羞涩的挫败感。 当下而言,他似乎除了一身无可匹敌的单兵作战能力,也便别无其他了。即便隐xìngxìng质的背景和资源不少,却像一根根尖锐的刺停留在齐武夫的神经上头。 愁眉苦脸下,赵北虬吊儿郎当地晃dàng过来,坐在齐武夫身旁径自点上一根黄鹤楼瞥了一眼齐武夫,知道这犊子肚子里的那些小心思。即便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能耐,好歹还是刚出来闯的虎崽子,不帮着一把拖着一把毕竟太吃力。 赵北虬心里兀自琢磨:陈虎邱那厮也就这点能量,吃饱了撑的以为用玩那些小孩子把戏就能在我这儿瞒天过海了,丢了几个烟雾弹真当没人找得到他了吗。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让齐武夫这小子好歹能迅速得到一些背后的资源。 “别一个人肚子里憋着,又憋不出什么东西来。陈虎邱那小狐狸都被我盯着呢,我把地址给你,你自个儿琢磨着怎么把他吞了。放心,他也没背景,靠自己一个人打拼上来的犊子,会点杀人的手段,和国术无关,据说是在非洲待过三年活着回来的。无非依靠着几次运气好和自己血xìng拼命玩了几手蛇吞象有了今天半大不小的成绩。”赵北虬一根烟吸完,微微弯下腰,双手握在一起,拖着腮帮子缓缓道。声音很正式,没有丝毫开玩笑诸如此类的意思。 齐武夫对上赵北虬的眼神,点点头,露出时常对赵檀摆出的傻笑脸,没说话,硬是憋的赵北虬哈哈大笑起来,笑骂齐武夫这臭小子还敢勾兑大叔。 言归正传后,齐武夫回到赵檀冰冻再度看了看这个倒霉汉子,一脸苦逼模样还未消退,只是看着周遭同样不比他倒霉的四人心里难免平衡一些。 齐武夫深深看了一眼陈暖心,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可悲,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对上钱塘的目光,轻声道:“来一趟。”说完便转身了,不容置疑的言辞,钱塘自然跟了出去,赵檀一脸感情哥们要背叛嫂子的模样,陈暖心则皱了皱眉,她并非傻瓜,知道这群人都是陈虎邱手下最拿得出手的打手,现在都已经这幅模样,那陈虎邱必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心中百感jiāo集,她知道,陈虎邱非死即残,反正是捞不到好的。 脑海晃过多年里陈虎邱对她母亲的坏,对她的施压,却又多少想到几年里吃他的喝他的,若是没了他,自己似乎也无法在这个社会立足下去。 这时身旁的赵檀正了正神色,一扫浮夸与不羁,没了不可一世的顽皮劲,很正派,微皱眉,笑道:“武夫肯定是去找你老子了,以他的能耐,你起码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用奢想你老子将来还能有所作为,不死也该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爬都爬不起来了。不过,不管好与坏,对与否,你爹至少没害过你,他对你的感情好歹也算父爱的一种,只是表达的方式有点傻叉而已。我和你的感情终究还是一夜情,说难听点我挺不舒服我被你当棋子玩了一回,可大爷无所谓,毕竟闭上眼睛睁开眼你我互不相干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让我包养,放心,我动都不会动你,每个月你自己来找我要点生活费,自己把大学读完,好好找一个喜欢的男人谈个恋爱,别又被你老头子束缚着像个关在笼子里的鸟见不到外面的天日了。”说完,赵檀勉强起身要点烟,陈暖心瞳孔微红扶起他的身子。 二人气氛并不僵冷,却也没有半点温暖可言。至于其余四个苦不堪言躺在床上闲来无事偷偷瞄向赵檀的何平等人,心里都琢磨着陈暖心的将来何去何从,又想着那跟着齐武夫走了的钱塘是否有把握把陈虎邱撸下马。 开启宝马750Li,即便车头破损,车灯掉了一个,通体黑亮和沈K的牌照还是没敢让谁对驾驭这辆车的齐武夫评头论足。至于钱塘,因为与齐武夫有过沟通和jiāo流,算是化敌为友的关系,没了尴尬和不自在,多年里骨子里的妖娆又比较懒散地洋溢出来。 是个漂亮的女子,算是祸水,只是多年和四个师兄在一起,也没机会找个男人,虽然何平那伙人一度给她介绍对象,也都知道她好一口知青范的斯文人,却因为一次爱情经历彻底沦陷在过去的yīn影里。 她一度在心里告诉自己,任何一个表面斯文的家伙,暗地里都是一个败类。 于是在她知道自己曾经爱的刻骨铭心的那个男人死在宋青阳兄弟两人的手下的时候,虽然哭的歇斯底里,却还是在事后笑的花枝乱颤。之后便永远冷着一颗心,不愿接触任何男人,除了那四个从小到大厮混的师兄。 只是钱塘依旧有后期,她知道自己的漂亮,也很擅长运用自己的漂亮,所以骨子里的那份柔情似水都能运用的惟妙惟肖,但凡男人,都应该对她有些心思,即便那个陈虎邱,当初也屡屡暗示,只是在她的有心无意的拒绝下,陈虎邱也知难而退了。 而齐武夫,看她的神色永远像看一个同xìng,可同xìng之中都有同xìng恋一说,他却不闻不问,虽然并不知晓齐武夫有沐夏花一说,可还是会有一点不可思议。毕竟,在女人的世界里,但凡男人,都该有些蠢蠢yù动的坏心思,藏的再深,也该露出马脚。 齐武夫的余光透过后视镜能看到钱塘明显的打量,并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图,也没有揭穿这显而易见的一幕,任由钱塘小心翼翼地偷看。 电话响起,齐武夫接过,因为是沐夏花的,他的语气不太平淡,温婉一些。这个音调让钱塘诧异,于是她也竖起耳朵想要听出些名堂来。一切细节小心翼翼,却逃不过齐武夫的大智若愚。 许是从宋风波那儿听到一点风声,打电话过来询问了一下赵檀的状况,又比较温婉地示意齐武夫自己注意安全。 对于沐夏花,齐武夫终究提不上自己的硬起,面对沐夏花问及他现在干什么的问题选择善意的欺骗,在几个烟雾弹的jiāo谈后挂上电话,轻轻吐了一口气,继续开始他算得上温柔的驾驶行程。 赵北虬告知陈虎邱在东坝郊野不到的位置有个私人xìng质的别墅,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和一些有意想要知道却不让他知晓的人知道,大多人都以为是哪个低调的有钱人包下的一块地皮。 齐武夫心中觉得有些有趣,一来陈虎邱的老窝离十一连谈不上远,还有便是,这个地址是他每日都必经东坝郊野看见的别墅号码,若是当初知道今天即将的所作所为,不如早些夜里带上响马刀,快刀斩乱麻将陈虎邱葬身于别墅内得了。 当然一切都是齐武夫不曾脱口的思绪,这些活跃的思维只是让他不至于一路循规蹈矩的驾驶旅程太过乏味罢了。 “很好奇,你这样的人身后也会有个可以让你说谎的女人吗。”钱塘突然开口了,因为是女人,对于男人的细节看得更加通透。 齐武夫少有的扬了扬嘴角,脑海里先是晃过一年半以前第一次在清华大学校园里晃dàng的模样,穿着很突兀,受人指指点点,尔后遇见沐夏花时自己说的那番一辈子最冲动的一句话,又是延续至今的细水长流,二人似乎没有发生过矛盾,平平淡淡的,像杯清酒,一口,再一口,味道会有些醉人。如同他在沐夏花的身旁,不必担心自己的吃相难看,也不必担心她想要肩膀的时候自己不在。 印象里读到的句子总会在一些荒唐的时候冒出来,如同那一句只要你愿意,我总会出现在你转身便能看到的地方。齐武夫一度认为这种酸话和可能xìng极低的段子适合让赵檀这个伪文艺青年对着漂亮姑娘吟诗作对。 思绪一阵神游太虚,归位以后侧过头看着钱塘道:“人这一辈子,可能真的不能尽善尽美,我觉得我应该对人冷漠无情。可逐渐发现身边也开始有些息息相关至关重要的人了,我那个被我喊了二十二年全名的父亲,我那半个师傅,你认识的那个赵檀,还有一个在南京军区咬着牙齿打磨自己的变态,还有沐夏花。你看,细数一下,人也不少了。”说着,齐武夫停顿一下,停下车子,耐心等待一个红灯跳转绿灯的过程,期间像在思考接下来的话,等红灯跳转至绿灯的时候,再度开口,“活一辈子,如果真的孤单一个人,那是不是太累也太惨了一点。就像我现在要去杀的陈虎邱,他的当初也是一帮兄弟一同打拼上来的,不论用了什么手段什么方式,他还是到达了一个高度。又像你从小跟着四个师兄跟着自己师傅,都是人生一辈子很难忘记的事情。也正因为这些感情,我们才会做一些荒唐的事。会试着杀人,会试着变得不可理喻,冒着被人误解的风险,还是去做理应觉得正确的事。但我们仍然活在当下,至少不孤单。” 钱塘嘴角渐渐上扬,对于这个一向沉默的彪悍汉子,她渐渐有了一些并非合作关系的好感。 056-魔王 当然,也止于好感。 钱塘那颗早已固步自封的心,恐怕还得碰到见奇葩型的角色才能被给打开。 谈不上jiāo流的jiāo流,至少在态度与情绪上,齐武夫与钱塘彼此都有些转变,关系便是这么奇妙,没谁规定谁与谁一辈子必定刀剑相向。 对于齐武夫,算是意外收获,对于钱塘,则是互相利益关系的些许升华,毕竟不是坏事,没谁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依然各自在这条还有些路途的行程里安静着。 东坝郊野,本就是一个土豪好几年前承包下来的土地,据说是改革开放以后便被当初的土地主搞下来的土地,延续至今也就这么搁置着,除了吃饱饭撑得人跑那么遥远的地方盖个别墅买下这贵的吓人的地皮以外,仍然一直被搁置在燕京城边缘的小角落里。 所以整个东坝郊野相对偏僻,不细看不会将这当作一个高档的住宅区,因为零散的别墅就那几栋,而周围杂草丛生,仔细观察一些相对荒凉。所以齐武夫几次经过陈虎邱那栋别墅大多都以为是个荒凉掉的没人住的别墅,而东坝郊野深处的淡水湖较长,也有一些青蛇出没,只是临近冬日,大多开始进入冬眠期。 天时地利人和,齐武夫对于东坝郊野的大致路径脑中明了,让他此刻画一个草图出来都并非难事,唯独需要担心的就是陈虎邱在这别墅里头有什么暗门别院,抑或是特殊通道得以逃生。 逐渐远离燕京中心,开在国道上,钱塘开口道:“需要我当一个蚂蚱逼他就范吗。” “你都说他是条老狐狸,能猜到你们不是倒戈就是被我解决掉了。”齐武夫没多想回答道,虽然知道钱塘是好意,可这种方式似乎并不妥当。 从赵北虬的话里能听的出来,陈虎邱对这个偏僻地方很是放心,至少起疑心戒备起来也都是一两天后的事了,况且线索的封闭赵北虬那儿已经到位,都是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屠龙的好戏还需齐武夫自个儿上演。 可以说是对燕京城那群老谋深算又或者瞪大眼睛准备分这块肥ròu的家伙一个说法。谁都不会吃饱了撑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齐武夫一个下马威,能把这个威给到位是一说,伤筋动骨不得之后让齐武夫倒打一耙便不是饭后茶余聊聊天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宝马750Li停在国道上,相对陈虎邱的那栋别墅较为遥远,齐武夫喊上钱塘的大部分原由是问及陈虎邱的手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懂,也不会自认天下无敌去试着什么随机应变。 照钱塘的话说,陈虎邱的野路子中夹杂一些国术路子,单兵作战能力不俗,能挑他们一群人两到三个,拼了命说不准也能带走几个。只是钱塘说的有所保守,难免陈虎邱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是他们不知道的,毕竟他们在陈虎邱手头下做事的时候,这个老狐狸已经开始居于幕后运作公司开始洗钱的勾当了。好在几次蛇吞象后相对沉寂下来,不再去贪心,赚些别人几辈子赚不到的钱,感觉可以心安理得地过一辈子。 齐武夫让钱塘在车里等他便好了,自己只身前往,只是耐不住xìng子的钱塘还是在齐武夫离开将近十分钟后跟上了,对她而言,好歹一手飞刀好使,对上齐武夫这厮变态家伙不能一击毙命也罢了,对于陈虎邱,她还是有五分以上把握的。 别墅的门紧闭着,齐武夫没觉得有多大的障碍,这个在山里爬树比猴子还要勤快的犊子虽然荒废了几年,但手脚的利索加上自身体质的强悍,淹着大门边缘的凹槽几番攀爬跳跃,又在半空做了一个比较诡异的弓腰姿势,平白无故地有种前倾的力道,搭在二楼的窗户上头,保持这个动作将近十分钟,静观其变后大致认定这间屋子里没人,却依旧戒备着,双臂震dàng动力,整个人拉着玻璃窗外的铁条,抽出折刀,沿着些许锈斑切割下去,一气呵成,大部分铁条被齐武夫硬生生扯下来,也不顾安静与否,一拳打碎玻璃窗任凭玻璃渣扎在手上导致些许皮肤的磨损出血。 房间的装修很粗浅,显然是豆腐渣工程或者赶出来的成果。 齐武夫没有过多观察,推门后撤几步,一声极其细微的子弹从强档迸发的声音便传入齐武夫那听力远比常人强大的耳朵里。近乎贴着胸腔摩擦过去,惊险的转身,齐武夫都有一些后怕。他也没有想到陈虎邱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抑或是说这个老狐狸的手qiāng总是贴身带着的。 有些麻烦,说不上我在明敌在暗,形势有些被动,门已经打开,齐武夫只是捕捉到些许陈虎邱的身影,大致知道他的方向,紧了紧手中的折刀,将方才扎在手上的碎玻璃渣甩下来,零星的疼痛甚至没能让他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整个身躯显得相对轻盈,竖起耳朵,短靴里的双脚收紧为提,神经紧绷,如同他在山里时刻提防从暗处扑出来的野兽一般。 目光锐利,数秒的加速过程像头豹子跑出这扇门,破空的钻风qiāng声再度响起,齐武夫的瞳孔收缩,甚至捕捉到些许子弹飞来的痕迹,一路长跑俯身,躲过子弹赫然发现整个二楼大厅空空如也,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相较之下,陈虎邱也没遮身的地方,只是靠着拐脚的隐蔽点不断瞄着自己放qiāng,没有特别好的出刀机会,齐武夫上窜下跳,让陈虎邱不禁心里暗骂无数遍。若是赵檀看见,指不定感慨这厮是个闪避值没有上限的外挂选手。 一息之间的沉寂,齐武夫深知陈虎邱子弹用完,停止方才的奔跑轨迹,脚跟用力反顶跨步,朝着陈虎邱所在的拐脚后头快步过去,刹那芳华间,qiāng膛出现在齐武夫的瞳孔深处,一颗子弹再度穿过qiāng膛朝着他shè过来。 刁钻歹dú的后手,齐武夫着了道,瞬息万变间,齐武夫硬生生做出一个违背物理尝试的动作,整个身躯被自己震开半米,本该shè进心脏的子弹与腰口的皮ròu擦肩而过,带走了小块皮ròu,无关痛痒,甩手,折刀同样朝着陈虎邱的胸口而去,只是被动之下难免给陈虎邱喘息的机会。 丢出手qiāng,折刀应声打在54式消音手qiāng上,齐武夫稳住身形,踏八字步,走八极拳,对上已经脱去一身西装冷脸红眸的陈虎邱。 一个初生牛犊,一个身经百战屡次鬼门关上走一遭的老狐狸。贴身缠打,迅猛澎湃。 打的触目惊心,齐武夫拳路清晰,刚正不阿,刚猛有力,来势汹汹后势又不曾轻缓,一派不疯魔不成活的疯狂模样,对上处处杀招却又暗藏旋即的野路子的陈虎邱。竟在短时间打的不相上下,因为拳路陌生,齐武夫难免需要小心翼翼,可陈虎邱也深知一度纠缠下去自己的命将要搁在这儿了。 电闪雷鸣间,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陈虎邱的心里有些悔恨,yīn沟里翻船,看来也可能在他身上发生一次,可仍有希望,几度称得上死而复生的陈虎邱还并没有绝望。 咬牙bào喝,与齐武夫相较还强壮一些的身子又快一分,走了一个惊为天人的步子,绕过齐武夫一路南下沉砸的一手劈拳,一手扯住齐武夫的一角一边,另一只手朝着齐武夫前倾的脑袋上chā过去,直至双眸。 齐武夫脸色yīn沉起来,不退却相迎,单手劈在陈虎邱那歹dú的手上,身躯略微一沉,陈虎邱借着巧劲想要将齐武夫的重心卸去,可他又怎会明了站桩二十年的齐武夫下盘之稳任是让黑瞎子拍在身上都仅仅后退数步而已。 整件白色背心被硬生生扯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狰狞难看犹如蚯蚓在全身爬行的伤疤,一阵炫目间仿佛那些rǔ白色的凸起疤痕开始蠕动起来,触目惊心,陈虎邱哑然的同时明了这次的凶多吉少。有那么一刹那他曾疑惑,这个千疮百孔的身躯,到底被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摧残过。 齐武夫冷脸相迎,虽说真正的国术是力求一击毙命的杀招,常人不该学习,可陈虎邱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数狂野yīndú,太过邪门歪道,让潜意识里被齐二牛黄青鸾等人熏陶出来的正气灌顶,踏步,放肘,二字钳羊马,接替咏春贴身拳,将短暂露出破绽的陈虎邱缠在自己的手掌之间。 挫手、撩手、三手、左右破排手、沉桥、黏打连贯而来,一气呵成,直将失了先机没了还手之力的陈虎邱打至墙角,再度一番近乎狂轰滥zhà的疯狂攻势,鲜血与骨骼碎裂的让人汗毛竖起的声响从陈虎邱的身躯上头响起。 这个已经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老狐狸抱着誓死反击的念头大吼一声便要张嘴咬齐武夫的手臂,却被一记峰回路转陡然转变的阎王三点手全中三连。 砸胸,切腹,戳喉间。 鲜血从陈虎邱的喉管里头喷涌出来,仅存的那抹意识在齐武夫最后一记贴山靠下烟消云散,整栋墙壁随着他的身躯撞上回弹的瞬间出现层层裂缝。 方才走上二楼的钱塘看着映入眼前的一幕,心下骇然。明了,真正全力的齐武夫,是多么可怕的一头魔王。 057-下马上位 齐武夫长吐一口气,已是一具死尸的陈虎邱卡在墙壁的裂缝里,嘴巴仍旧张着,尚未闭目,一张历经沧桑带些歹dú的脸庞有老去的皱纹,也有白了一些的发丝。这个闯过几次鬼门关的猛人,最终还是死在这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死于无名,死于无息,可能整个眼睛城知道陈虎邱的蒸发的人也屈指可数,即便都能知道个中猫腻,也必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当个茶余饭后的笑料谈一谈,又或者唏嘘这个倒霉鬼当了齐武夫的垫脚石,让齐武夫有了第一笔属于自己的财富和隐xìng资产。 毕竟,陈虎邱洗钱的几个场子不小,这个像模像样的上市公司虽然效益谈不上多好,可毕竟是个名归正传有实质xìng的东西,齐武夫是坐享其成收获了一个已经转正的宝贝,无需自己cāo劳太多去雕琢,只需短时间接受整个公司的信息罢了。 群龙无首,即便陈虎邱手下还有些许爪牙,也都会选择迁就或者大难各自散,毕竟在短时间里,他们都能迅速从公司里头捞一笔甚至更多,前提是看齐武夫收尾的速度有多快了,而事实上,沐獒早已见势大好,派宋风波当回好人,开始接手陈虎邱手下的桑田公司和几个高档的娱乐会所。至于一些已经日趋淡化开的边缘产业果断选择放弃,显然已经本着任由那群白眼狼厮杀争夺的信念放手了。 这一切齐武夫都并不知晓,他只是有些疲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知道钱塘在身后,却仍然放松着警惕。 钱塘看在眼里,却并不知道这些细节的意义xìng,对于在山里从来不会把后背留给牲口的齐武夫而言,他在把自己后背jiāo给他人的时候,至少已经将对方当作朋友了。 大致看了几眼死不瞑目的陈虎邱,钱塘心中有些唏嘘。至少她未曾想过这个手段强硬狠辣的家伙会有今天这般下场,死的凄惨,更有些憋屈。 “回去吧,陈虎邱手下的一些资源什么的你都了解吗。”齐武夫小坐片刻,站起身说道。方才一战,仅仅腰口被子弹摩擦到一些,并无大碍。 钱塘转过身刚想开口却又闭上了口,神情一阵恍惚,方才还停留在陈虎邱的死状的钱塘,看到齐武夫胸前的那片风景,只能用骇然来形容了。她甚至不再觉得齐武夫拥有这种近乎无敌的身手是运气和天赋。这一条条犹如蚯蚓蠕动错综复杂的伤疤,诠释了齐武夫从小到大多少酸涩的一路行程。 至少在钱塘眼里,这个长得说不上英俊却带着一脸阳刚正气,处事沉稳却也能看出些许意气用事的影子的年轻人,承载了太多这个年代和这个时代大多人都不曾承载过的伤痛与经历。 铁人是如何炼成的,大多人只去注意到结果,却不曾闻问其中的过程。 任何一个时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福孩子若没有一些吃苦耐劳的品质,将来也只能是个借着父母衣钵日趋败落的废物。几代人的攀爬,才能换一代人的荣华富贵。 坐回车子里的时候,钱塘才从心有余悸里逐渐平静。开口道:“陈虎邱当初是走黑走上来的,所以手头上的智囊为零,除了他是个有勇有谋的,其余人大多都是靠着蛮劲一路爬上来的家伙,所以那些傻子可能根本不知道如今陈虎邱是多富裕。大多都只能看见陈虎邱公司表面的收益,却不知道多少个洗钱的场子盈利更加可观。” 齐武夫启动宝马750Li,听在耳朵里,示意钱塘继续。 “桑田公司已经上市,外贸期货的生意还算凑合,因为和几个场子的联系和几个稳定客户的互赢互利,保守估计一个月纯利润能上七位数。至于几个洗钱的场子只有他和几个手下头转接的人知道,几个会所众所周知,但接头的人和暗箱cāo作的人便不甚了解了。”钱塘约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毕竟只是陈虎邱手下的金牌打手,知道的也都是些风声话题,无关痛痒,能给齐武夫的实质xìng帮助并不大。 齐武夫一路琢磨如何收尾,手上没有足够的资源仍旧是他最大的弊病,而他的偏执和牛角尖打和陈虎邱碰撞的时候,便没有留活口要些有用的答案的意思。 只是大多人和齐武夫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在齐武夫先行回到北京医院的时候,陈暖心已经不在了,赵檀说是自个儿回家了。 基本无碍只欠几天修养的赵檀很随意地看着病房里的电视,输着营养液,对齐武夫说道:“你媳fù的老爹那儿也有所动作了,宋风波好像已经暂时帮你去接手整个陈虎邱手下一切有所用处的资源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只要坐在这儿陪我看会电视一会就有一打或者是一些资料送到你这儿让你去读。”说着,赵檀换了几个台,停在篮球的节目上,“也不要牛脾气犟了,我老爹当初还不是借着我爷爷的东风才一步一步上去的,有好处吃一点有什么不行的,况且说句实在话,我爸现在和嫂子他爸的关系也是脱你的原因走到一起的。说不到你在当中牵红线,但媒介的比重很大,他们只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给你,毕竟陈虎邱那老狐狸你应该已经做掉了吧。” 齐武夫多少有些无奈,神色挺自若,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头看着屏幕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是在想心事。钱塘暗自窃笑,一来赵檀说话腔调味十足,二来齐武夫少有妥协的时候。跑去边上的病床上和四个师兄谈了片刻,除了元气大伤的邓卢已经睡着了,其余三个都还算好。何平的肋骨受损,比起宋青阳与宋青月要更萎靡一些,却显得活跃的很,和钱塘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语之中还带着一些暗藏玄机的意思,约莫是问钱塘一路上有没有和齐武夫这尊战佛发生点什么故事,大有说来听听哥哥给你做住成全了这门亲事的意思。 钱塘一脸妖媚笑容,暗地里头掐着何平腰口的一小撮ròu用力拧着,让这个方才还眉开眼笑的欢乐汉子立即变成一张苦逼脸庞的可怜汉子。 宋青阳两兄弟都笑的乐和,赵檀表面看着电视机,实际上耳朵竖着不曾懈怠分毫内容,觉得这些个人感隐隐调戏齐武夫也都是些汉子,虽说是齐武夫的手下败将,却一个个都没一蹶不振的样子。心想齐武夫若是真将这五个人利用好或者达成一定盟友协议,至少在燕京立足没太大问题,这样将来齐武夫要去那东北发展也有个归家之地可以落脚,安稳一些。 齐武夫的耳力自然更加强大,没在意这群人的假不正经,却也选择给他们更大余地的发挥空间,从某方面而言算是非常识趣地避让开了。 坐在外头的走廊上,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北虬又莫名其妙地坐在齐武夫身旁。偌大一个少将官员,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吊儿郎当,让齐武夫有些哭笑不得。 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翘着二郎腿甩阿甩的,在齐武夫以为这厮只是在这借个地抽个烟不会打扰他的时候却又开口了:“你也真的不用太在意这些,毕竟一个人的起步都是踏着许多人的肩膀才能上去的。当初我是借着赵平安的东风直接当上上校然后一路捞战绩又吃了一点苦头混到现在的位置。沐獒那个圆滑的家伙也是,借着家族的路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副厅级的位置,你说有他的能耐和天赋在不为过,努力是人也都能看到,可没有他家里人在一些当口上推一把,他至今可能还是一个啃着皇粮的公务员。” 赵北虬有的没的说着,可能是在试图开导他,亦可能是在牢骚一些当初自个儿的事情。 上了一点年纪的人,都有坏毛病,喜欢和晚辈说些当初自己的故事,虽然不排除例外和奇葩,但赵北虬显然也是个话痨,开了口便没完没了,从当初跑进军区大队“东南虎”特种部队开始谈起,说自己单挑过几个教官,靠着一手正宗的八极拳在南下或是在越难的几场战斗里多么辉煌。注水情节可能存在,但不会太大。因为挺真实,齐武夫听的还算津津有味。他只是好奇,这么一个外表浮夸随和的男人其实心里藏了许多东西,也经历过许多东西。 这些沉淀出来的东西归根结底是什么齐武夫说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觉得那是一种为人处事到后来自己琢磨出来的方式。比较精髓,至少赵北虬可以借着他这个相对伪善的面皮来和大多同样伪善的人打jiāo道。 这可能就是目前齐武夫还触及不到的层面,仿佛被夹在二次元空间与三次元空间之间,齐武夫能感受到一些其中的东西,却不如何分明,如同当初与黄青鸾对手的时候,从触及门槛到感受其中的意境,直到今初打成已有自己的一种伪流派。 直到宋风波带着几个衣装革履的年轻人出现,赵北虬打了几个哈哈伸了个懒腰便离开了,给两人腾出点空间。 宋风波点了根烟,看着此刻还是处于赤膊状态的齐武夫笑笑,这个触目惊心的伤疤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虽听沐夏花提及过,却也有些心有余悸。 “这陈虎邱是个肥虫,藏了不少私,这一次收割下来,老板都有些心动,不过既然是你的,便是你的。至少整个燕京乃至大江南北知道这个很灰色层面环节的人,都会在短时间听到齐武夫这三个名字了。”宋风波吐烟说道,语气平淡,目光却掩盖不了不知为何的锋芒。 058-不疯魔不成活 寒暄几句,宋风波把大批文件留下,临走时好言附上了一句:“陈虎邱那些场子的手下都可以留着,毕竟他们知根知底的,办事起来方便,他们能赚一部分,但都是蝇头小利,一些傻子,不知道陈虎邱当初经营的模式。虽说是苍蝇ròu,但比起大块ròu来还是碎末,留他们用比你再培养一些人好,再说了,你手头上不也没有多少人吗。” 齐武夫没有对上宋风波的眼神,手上已经翻阅起桑田的年终计划书和利润额度与期货的调动存档。示意xìng的点点头表示留意了。 宋风波没矫情,只是又去了VIP病房里头看了看赵檀,打了声招呼顺便捎了句沐夏花的慰问,赵檀只是吊儿郎当地说了句沐夏花没诚意,宋风波轻笑没有多说别他便离开了。 于是没多久,赵北虬这尊怪佛又出现在齐武夫的身旁,让全神贯注的齐武夫颇为无奈。好在这一次赵北虬没有呆太久,只是默默抽了根烟,风轻云淡地瞥了瞥齐武夫手里头的资料,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心里还是一种孺子可教的心态。 所谓的成功,都是在十二分的努力和咬牙前行的拼劲中打磨出来的。齐武夫便是不肯放过一分一毫的光yīn,尽可能的汲取他人原本可以多睡一会的时间,积少成多,二十二年这样下来,也便不少了。 所以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不公平,草鸡男变成凤凰,花瓶脸蛋的女人有不花瓶的内涵。外表嘻哈愚钝内心yīn沉勾心的老家伙,抑或是字里行间透着风轻云淡劲的古稀老人,都是岁月蹉跎后沉淀下来的东西,随着骨子里的几根神经一同躺进棺材板里。 赵北虬离开以后,齐武夫带着两大公文包的文件一个人坐上宝马750Li,开车回万科公园五号了,医院里头的那股气味多少让他有些不适应,又存在一些扰乱他阅读的不确定因素,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能让他更迅速的把这些东西消化吸收掉。 VIP病房里头,赵北虬将钱塘五人安排到另一个病栋,爷俩一个吞云吐雾,另一个把玩着黄鹤楼却迟迟不曾动嘴。 赵北虬烟雾缭绕了一阵,看着赵檀似笑非笑的,感情不想在瞅着自己从小光屁股看到大的儿子,而是一个刚娶进门的小娘们,那叫一个温柔似水。 “你能别这个德xìng吗,每次你不正经的时候我就慎得慌。”赵檀有些不自在,从小看着面前这个老家伙在他身后给他擦屁股,自然自家这个老爹的脾xìng。平日里头正常的紧,但凡吊儿郎当的xìng子出来了,多少已经有点心事或者有点脾气要发泄一下了。算是一个前奏,除了一些尝过赵北虬滋味的人知道,剩下的便是赵檀这厮屡次看见赵北虬如是让一群犊子不自在的儿子了。 赵北虬淡笑一声,当着路过护士的面继续抽着烟,一派目无王法不把医院不可抽烟的规矩放在眼里的模样,神色趋于常态,说道:“你这小崽子,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冲动,你以为你是齐武夫吗,一个人和三十号人打,他们又不是寻常小流氓。没有齐武夫这么一个例外,你觉得你还有活吗。老子又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 “我这不就冲动了一点儿吗,况且我也想试试我自己的斤两不是。”赵檀嘿嘿傻笑,跟齐武夫厮混的久了,齐武夫那厮天塌不惊陡然变脸的本事了然于胸,一脸比齐武夫过而不及的憨厚模样让赵北虬顿时没忍住一个大耳光巴子拍在赵檀的胸口上。 一阵胸闷气喘,此刻的赵檀没有吐血的冲动,可事实上他硬生生咳出几口血来,看着一脸正色的赵北虬没有生气,有些愧疚,也没有再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径自沉默了。 赵北虬挑了个眉,盯了赵檀看了将近五分钟,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后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里带了些许拗不过自己这儿子的味道,又带有既不成器又孺子可教的味道。 一来觉得赵檀这般行径有些愚蠢,二来想到他肯因为齐武夫和自己这当老子的犟上颇有当年自己和赵平安干上的味道。自己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便也无权干涉赵檀了,走出病房的时候,只是有些唏嘘,感慨起当初赵平安的感慨,轻声自言自语:“感情老头子当初对我的打骂便是这种感受啊,怪不顺畅的。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比一代来得稀奇古怪呐。”踱着步子,没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渐渐消失在医院的过道长廊里头。 赵檀兀自看着天花板发呆,寻思掂量了赵北虬的那番眼神和那番话,其实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对于赵北虬还是怀有一分愧疚,打小便是被爷爷赵平安带大的,可这个作为人父的对他的感情和教育方式从来没有打与骂一说,方才那口吐出的血可以说是生平第一次赵北虬对他动手的行为。没有怨气,也不恼怒,有些痛快,倒不是赵檀有受虐的倾向,只是觉得被赵北虬这一巴掌拍出口血来,心里便没有一开始这么苦闷了。 一个人在病房里头莫名其妙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出一口血来,才一脸惊慌地按一下铃将护士喊来探个究竟,生怕自个儿的失误酿造了一出自导自演的吐血身亡的好戏。 回到万科公园五号,齐武夫给沐夏花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这个安静的妮子一如既往地逆来顺受,即便开口说话也不会影响齐武夫的决定和意志。这估计便是一个能站在男人背后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女人吧,即便这个姑娘现在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可能齐武夫自己都不知道,沐夏花若有若无的关心和理解都在让他朝自己那个固定的方向前进的更加有动力。 都是一些潜意识里的心思作祟,关于沐夏花的,关于齐武夫的,又或者关于赵檀钱塘等人的,对于这次算是晴天霹雳下莫名闹出来的一场闹剧,齐武夫以一种近乎蛮横和荒唐的方式收尾。无形获得第一笔资产,而在第一时间将其消化并学以致用握在手中更是至关重要的。 将两个公文包搁置在大厅上的茶桌上头,一股脑将这些文件倒出来,分门别类一叠一叠的堆起来,像个小山坡,这些让人头疼的资料可能不比一套资本论来得难啃。有的与专业xìng质有关,有的则和一些不正道或是不干净的边缘产链沾了点猫腻。都需要带着咬文嚼字的xìng质一点一点地挖掘获取。 齐武夫揉了揉太阳穴,已经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 坐在沙发上头,并不如何惬意的开始啃起并没有啃完的年度报表与期货额度。索xìng齐武夫看过的书籍杂而乱,种类繁多之下也能看明白其中的一些门道,而因为这是纯粹的从陈虎邱那儿搜刮过来的报表,所以没有任何水分可言,毕竟没谁会和自己的账目过不去。 让齐武夫诧异的是,这么一个上市的公司,能凭着几个稳定的产业链做到年度纯利润两百多万的数字,已然不是小数目了,毕竟这个靠着外贸和期货走私一些水货的公司没有特别庞大的规模,小打小闹的成绩足以让不少公司望而生畏。 花了大半个下午加一整个晚上,齐武夫才将桑田公司里头的门道看个通透分明,并不复杂,相对单调,对他而言,底层的人员调动基本可以搁置着,中层人员需要去考量考量,因为一些陈虎邱的报表里头便能看出些许被做过账目的痕迹。适度的革掉几个蠢蠢yù动的家伙,再提一两个忠厚老实的,以儆效尤也便能过渡过去。 齐武夫喊了份外卖,简单地解决温饱之后收到沐夏花晚安的短信,少有的回了一条注意保暖,也不知对面的那个妮子有多高兴,开始一场通宵达旦的埋头苦干。至于废寝忘食这个词语,可能前半部分适用于齐武夫,后半部分却要大打折扣,这个对吃没有多大免疫力的人,只要到点,都知道解决一下肚子里头温饱的问题。 然后,便是对于各个洗钱场所的了解和深入挖掘。 彻夜未眠,直至晨曦的光芒透过阳台shè入分毫,淡淡的温暖并没有轻缓这个寒冷的清晨,齐武夫依旧神采奕奕,对于这长篇大论的诸多资料,他不过读了五分之一,却是提起了兴趣,甚至拿出小本子一个人在一些地方圈圈点点,将有用的资料和几个觉得有用的人命记载本子上。 有趣的事,他发现几个自认聪明的糊涂蛋为了一些小利费了大功夫做手脚,而事实上,在陈虎邱的这些资料里头,都有被备注过,显然陈虎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养肥了这些小虫,收回来的钱也足够填报自己的肚皮。 医院里头,赵檀过得舒坦,白天看漂亮的护士姐姐,小鸡啄米似的一边让护士喂着一边与护士眉飞色舞的,惹得护士妮子一阵尴尬,却又迫于这个病人的身份特殊,咬着牙忍受着这种古怪甚至荒诞的目光。 齐武夫则在两天两夜未曾停息的狂啃下,将大半东西看完,因为都是宋风波精心整理出来的东西,必定有其可看xìng,齐武夫也没有任何放弃牛毛的意思,如此一来,动辄上百万字的东西在齐武夫永不停歇的翻阅下逐渐缩减字数。 直至第三天的凌晨,齐武夫自己的那个小本子都被他自己填满,其中一些注意事项和运作方式的调动以及自我否定,数不胜数。自娱自乐里,齐武夫挖掘出很多有趣的东西,这些东西甚至让他忘却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晨跑扎马,就这么一根筋地沉浸在里头,不疯魔不成活。 059-新老板 燕京的早晨有安逸也有繁闹。 小巷和公jiāo车站,熙来人往的街道和和睦的高档小区。 万科公园五号的早晨很平静,又充满人气。大多晨练的老大爷或是遛狗的白领或年轻人都看到久违的那么一个人,那个早晨必定一件背心一条迷彩裤配上比较破旧的短靴晨跑的年轻汉子。因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所谓的挥汗如雨,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短跑。 经历四天四夜近乎亢奋的奋战,齐武夫除了期间神经太过紧绷而睡了将近3个小时,尔后醒过来便又持续了一场两天两夜的奋战,房间里头显得颇为凌乱,不知情的人进门便能问道扑鼻的浓茶气息和一些外卖食品的油腻味。 知道齐武夫这么疯狂的除了沐夏花便没其他人了,这个妮子只是抽空来了一次万科公园五号,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打扰齐武夫,只是安静的帮齐武夫收拾那些东西,在齐武夫身旁坐了一个多小时便被齐武夫赶回宿舍,临走的时候将大堆垃圾带走,可在一天半以后仍旧一派荒唐的景象。 齐武夫现在的精神谈不上有多好,相对有些萎靡,借着早晨的凉风晨跑一下,身子将近四天没有活动过,肢体有些僵硬,太阳穴也有些发胀。好在晨间的空气足够清明,呼吸间整个人也舒坦得多。看着湖面边缘有着淡淡薄冰的湖面,心里其实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可终究只是冲动,在活络舒坦之后,齐武夫去万科公园五号附近的一个包子铺舒舒服服地大吃大喝了一顿,还是那个让包子铺老板咋舌的时候,只是这次齐武夫只身一人,没有沐夏花这朵红花的陪衬。 回到公寓,齐武夫扫了眼屋子里头的杂乱,淡淡笑了笑,那一大堆文件都被自己读了个通透,说不上百分百记住,十之八九已有把握,以及两本写得满满的圈圈点点的本子,上面都是齐武夫感兴趣的东西和几个需要去认识一下的人。 因为神经不再紧绷,是一种释然过后的泄气,犹如长时间高能量运转的过后,整个人有种被抽空的感觉,坐在沙发上,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下就睡着了。 直到下午,齐武夫还在沉睡之中,公寓的门被打开,赵檀进入屋子里被扑鼻的古怪气味弄的一阵头疼,下意识的先打电话喊家政人员随后过来打扫一下屋子。然后看到沙发上头的齐武夫,没好气地摇摇头,又看到茶座上头大批散乱的A4纸文件和一些文件夹里头的资料。 随手拿起有着齐武夫笔记的本子,大致翻阅一下,是他看了一头雾水的东西,圈圈点点,几个加重符号的字和信息,以及几个经常提到的人名。最让他纳闷的是一大串莫名其妙的符号公式,以及一些利润算法的东西。虽然都是比较简单的应用,可对于齐武夫这么一个没有在课堂上读过书的人来说,能会这些东西实属异类了,转念想到这厮看过的书可能比他见过的女人还要多,便也释然。 仔细端倪了一番少有的呼吸沉重没有丝毫防备的齐武夫,没由来的笑了笑,只是心里觉得这厮太拼了点,刚有脱下外套给齐武夫盖上的念头,又想到他是无冷不欢的主,自嘲的穿回身上,也断了玩玩游戏机的电脑,回到卧室打开电脑一个人闲着没事逛逛网上的那点东西。 齐武夫并不知道,在他通宵达旦发了疯似的吸收桑田企业和线下那些不见光的边缘产业资料的时候,整个桑田公司都处于被架空的真空期,大部分与陈虎邱一个屁股孔里头出气的人都被沐獒与赵北虬用一些手段无端抹杀,导致整个桑田公司的中层找寻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主,虽然公司的运作还属正常,可多少有点群龙无首必将大乱的味道。 至于洗钱的那些场所,水有些深,沐獒等人也没有动的意思,估摸着便是让齐武夫自个儿去处理,毕竟都已仁至义尽,况且过多干涉只会让齐武夫自己缺少锻炼。 而赵檀在医院闲着没事都能道听途说一点东西,看齐武夫这幅德xìng大致也能了然于心,感情已经把这些让他看他宁愿自杀的东西都吸收完毕,姑且让齐武夫休息好了来给桑田企业洗个盘换个水。把个中滑手的泥鳅杀个遍,再培养几个不可共患难却可共富贵的精明却不聪明的人。 基本与世隔绝的四天里,赵檀已经没有大碍,脑袋除了被砸的那一块存在一些疼痛,已经不影响整个人或者身体机能的运作,因为钱塘知道赵檀与齐武夫的关系,所以有时也会抽空跑到赵檀那个病房谈上几句。 谈正事的情况下赵檀一改浮夸,正经的紧,也让钱塘对这个表现的有点邪气凛然的家伙有些兴趣,不同起初盖上一个纨绔子弟的标签,深入探讨过一些东西,更多是关于齐武夫这么一号人。从赵檀口中钱塘知晓齐武夫当初在大兴安岭里过的日子,心下诧异外更是明白齐武夫为何有这么一身近乎违背游戏规则的身手。 礼尚往来,赵檀也知晓了钱塘这五人的一些故事,当初从南京游dàng到燕京被陈虎邱看中养为打手,杀了不少人,也赚了不少钱,一辈子的亏心事没少做,却也能活得坦dàngdàng,因为五个师兄妹互相照应,一起杀人也不怕心有余悸。 钱塘相对自己一手漂亮的匕首飞刀,在五个人里头也算权衡关系的角色,毕竟一伙人当初大风大雨没做过,小打小闹还是不少,苦过累过也曾对这个世界绝望过,可最终都还是走过来的,钱塘的作用毋庸置疑,至少在几天里头短暂的jiāo流里,赵檀觉得钱塘完全是个可用的人物,杀人的勾当人人都能做,运筹帷幄招兵买马的能力便不是人人都行的了,况且钱塘这一骨子里头透着妖娆的气质,更适合在官场上头左右迎合打出一片小天地大江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齐武夫没有完全睡醒之前,都是藏在赵檀脑子里的几缕零碎的意识。 直至第二天六点破晓,齐武夫费劲的起身,有点头晕脑胀,洗漱一番看见卧室里头大字型盖着棉被睡觉的赵檀,没去吵醒,扎了半个多小时的马步,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精神清朗一些。 齐武夫解决了温饱问题,又给赵檀捎了几个包子回到公寓,看到焕然一新的卧室想着赵檀应该喊人过来清扫过了,将资料重新分门别类的整理好,统统放进自己的房间,再反复翻阅着自己记录的两本本子,想着等赵檀醒了便一同去次桑田企业。 脑海中无端乍现钱塘的脸庞,给赵檀留了张纸条,一个人开启那不知何时修好的宝马750Li,一路驶往北京医院。 钱塘在和何平四人有说有笑着,气氛还算和睦,有时四个大老爷们会说些荤段子,这个娘们也会刻意妖娆一回,比四个爷们还要没有底线,弄的四个爷们先行溃败一脸受挫。 看到齐武夫这尊大佛驾到,四个被他放倒的爷们安静起来,钱塘走出病房,给了一个许久不见的眼神,看着齐武夫满嘴的胡渣子,觉得好生有趣,轻笑道:“怎么,五天的功夫就已经神采奕奕将桑田这么大的一个企业给了如指掌了?” “差远了,只有数据没有实践,来是喊你跟我去次公司的,好歹你认识里头的一些人,我一个人去比较突兀。”齐武夫回答很平淡,没带太多感情色彩,让钱塘有一些小失落。 钱塘正了正神色,走在前头,显然是答应的意思,回应道:“不管公司还是三家御泉会所,大部分人都知道陈虎邱的下台,也知道有个叫齐武夫的人当上了他们的新老板,只是你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未曾让他们看到一面罢了,这些工作赵檀他的父亲其实都已经做到位了。” “桑田只是过去看看,这个公司运作手段还算正常干净,除了几个经理部分能看出做帐贪钱的嫌疑,其他都没什么猫腻,把那几个人撤掉便是了。”齐武夫走在钱塘的后头,没有刻意加快脚步与钱塘步履一致的意思,导致钱塘只能无奈下放缓脚步与齐武夫齐肩而行。 钱塘抿嘴笑了笑,目光带着些许调侃,道:“这些人好像都已经蒸发了呢。” 齐武夫轻轻嗯了一声,反应很平淡,似乎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原本等着看齐武夫一脸吃瘪的钱塘又是一股小溃败,似乎在这个神态自若的年轻汉子跟前,自己没什么法子让他为她表现出一丝慌张或者处事失态一般。 齐武夫不知道钱塘心里头的那些心思,一路无话,坐上车子驶往桑田大厦。因为整栋大厦临近朝阳公园,算是独树一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的存在,周遭基本看不到大楼,因为本是会所,尔后被改建为公司xìng质的大厦,地理环境谈不上好,可胜在空气舒服,jiāo通也有直达朝阳公园的班点,公司里头自己保留了一层员工餐厅,所以温饱问题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当齐武夫这辆招人眼红的车子再度停靠在桑田大厦的时候,并没有替换的保安看着这个当初把他们轻松放倒的齐武夫,心里知道,这是自个儿的新老板,有些无语的味道。 而入门之后,大多中层干部站在一排,过着形势,一齐迎接自己这个新老板。 060-弱ròu强食 对于这个走马上任的新主子,大多人印象里都很清楚这张脸庞,当初彪悍的只身一人挑翻整个公司里头保安与非保安人员,又大杀特杀一路杀到十二层和他们老板手头底下的金牌打手打的精彩的疯魔人物。 本都以为是哪个大人物手底下的打手,却没料到竟是个文武双全的猛人。 大多人都已经本着一颗逆来顺受的心境去接受这么一个新主子,只要自己不被革职,生活还能继续,并且享受着公司里头还算不错的待遇,那一切其实都不在话下。毕竟任何东西只要不与利益这个字眼沾上边,总都不会影响一个人太多的情绪,当然,除了爱情以外。 没有架子,也没有刻意的面带笑颜好言对之,齐武夫的态度很中和,像一杯白开水,看着不曾突兀也没有所谓的热情。冷淡却能感受他注视自己的光芒,炙热却只能看到瞳孔里头一脸带着错愕神情的自己。 大多年至而立的事业女xìng中层都有那么一刹那被齐武夫这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收服的意思,有片刻的晃神,直至齐武夫越过他们与她们,跟着钱塘坐上电梯直达陈虎邱的办公室。 对于这尊大佛的心思,他们无从猜测也不高兴去猜测,心情释然平静的不在少数,忐忑不安的也有几个,那些则都是平日里头做账贪些便宜自认聪明的傻子。一个个都琢磨着这个新上任的主子会不会瞧出他们身上的猫腻。 电梯里头,钱塘有意无意的带着淡淡笑意,打趣道:“好多个漂亮女人看着你的眼神就像自个儿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呢,坐到你们这位置的人,不都流行个三妻四妾的吗,要不要考虑那几个小妾试试?” “我不否认这个玩笑很有意思,不过在我这里应该是不太受用的。”齐武夫没有特别排斥钱塘的调侃,与他而言周遭的氛围轻松一些并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力和自己的气场,顺其自然地回到着,有点不容接近的意思。 钱塘早便明白要在齐武夫这里占到便宜相对天方夜谭,再度吃瘪的她没有乘败追击,而是一转话题,和齐武夫聊起整个桑田公司几年里头一些发展的故事,小风小雨,抑或是当初陈虎邱为了几个稳定客户的单子而上演了一出蛇吞象的段子。对她而言,都是已经嚼烂的段子,对齐武夫相对新鲜。 齐武夫对陈虎邱的那些故事和事迹挺感兴趣,示意钱塘再给他讲一些,一路抵达顶楼十四层,钱塘也不过大致说了几个关于陈虎邱的段子,这个称得上半辈子的枭雄虽然死在齐武夫这个猛人的手下,当初的事迹和几个手腕也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或是为之惊艳的人物。 可以说是当年冒尖人群里头唯一的草根人物,草鸡变凤凰的段子永远都是更加为人津津乐道的,毕竟即便是齐武夫,也没有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凤凰奋斗男。 因为赵北虬和沐獒从中帮助的一些缘故,他这几天得到的东西和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而事态的发展在他预计之中也快了不少,至少他原本的计划是等马海超从“狼牙”出来以后便直达东北辽宁,试着从煤矿产业着手,若是可以抢到一口子煤矿,包一群工人,开出个惊天动地的价钱,能捞到的那一笔钞票的数目,估计也能盖几座金融商厦了。 这个现在已经隐隐浮出水面的金子,不少人都开始蠢蠢yù动,而最爽的,莫过于近在东北的纳兰长生和那分庭抗礼的某个虎人,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也都还在观望,似乎没有急于求成的意思。虽然都很年轻,眼力劲和目光却长远的很,至少知道这种东西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和中央抢饭碗,所以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等着马前卒先吃一口,至于之后的羹,他们来分。或抢或夺,yīn谋阳谋什么的都该是司空见惯的计量。 而这些后话本该是齐武夫的第一笔金钱和势力,现在却因为赵檀的一次弄巧成拙后,过早的得到了。齐武夫的字典里没有心浮气躁,更不存在所谓的心高气傲,在齐二牛和黄青鸾的熏陶之下,他的心xìng和国手无异,况且打小站桩跟别人小时候跳橡皮筋弹弹珠一样当家常便饭玩的犊子,做人做事总会显得与众不同一些。 陈虎邱的办公室很淳朴,或者说根本没有所谓的装潢,可能就是随意按部就班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甚至都没配一台电脑,只有一个写字台和一个烟灰缸,然后老板椅搁置在一旁,唯独好一些的便是这里的风景了。拉开窗户放眼望去便是偌大的天空和广袤的视野,远方的朝阳公园尽收眼底,整个人的心胸都会为之开阔,如同齐武夫在万科公园五号早晨起来站桩眺望一般,是个可以放松心境与心情的好地方。 办公室里没多少文件,倒有一个陈虎邱的随笔,字数不多,可能是残缺部分或者是刚开的本子,陈虎邱的字不好看,甚至有些难看,没有那些老练的潦草字体,是一笔一划方方正正的普通字,可因为有些笔画的扭曲而显得不太好看。 齐武夫随意翻阅了一些,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些关于公司股份和票价的调动,相比这些,钱塘比齐武夫更了解一些,这个骨子里有点闷骚的女人闲着没事就喜欢玩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不比私募来得赚钱,也因为在天王老子的注目下,一些数据的调空隐晦再隐晦,所以赚头是有的,但不多,可能煞费苦心得到的东西无法和花去的精力形成一比一的对比,于是在钱塘的只言片语下,齐武夫选择任其何去何从的策略,不加以干涉。 走个场后,齐武夫便也不再过多停留,在陈虎邱的办公室里晃悠了一刻钟,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坐回电梯,去那九楼的中层办公室决定将几个老鼠尽数除去。 害群之马除去,整个桑田公司便也趋于纯净,以儆效尤,也让那些蠢蠢yù动有些小聪明的傻瓜不敢去兴风作浪。 步入第九层的时候,原本说笑打牌嗑瓜子看小说的大多停留在而立之年少数二十有五的有为青年都停下手头的工作,虽然一群人都摸不着齐武夫的心思,但也知道这厮既然进来了,必定不会一言不发的再度离开。 聪明一些又知道一些猫腻的人已经暗自发笑,心里琢磨着有那么几个人要倒大霉了。不将情绪停留于言表,静观其变,以平常心看那些逐渐变了脸色的几个人。 齐武夫脑海里跳过两个名字,然后很平淡地说道:“钱程和王昕收拾一下东西,你们被辞退了。”语气毋庸置疑,没有任何余地感,这一瞬间,齐武夫没有将与黄青鸾下棋时学会的心平气和的能耐保留下来,一身彪悍的气息没有丝毫收敛,目光清冷犹如山里的凶兽,先后从钱程与王昕的身上扫过去。 一男一女神色各不相同,有后悔,有羞愧,也有些许愤怒。可都不敢表达出来,他们知道自己不对在先,况且自己没有任何资格能能耐与齐武夫叫板。文不过,武不敌。 而齐武夫的目光又停留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相貌很普通的眼睛男,是一张看几遍可能都无法很容易记住的脸庞,而这张宅男的脸庞下头,同样有一颗忐忑的心。 这个叫蒋佳宇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六岁,攀爬打磨到如今的位置,在外贸行销那一部分如鱼得水,几次很好的掌控价格和销售渠道的分渠取径都让公司的效益得到不小的提升,从而会在其中赚取一笔份额不小的甜头。 在齐武夫发狂的挖掘下,他也知道蒋佳宇作过的那些手脚,只是权衡之余知道这个人的才华与能耐,给了一个很隐晦的眼神,没有把他拎出来的意思。 蒋佳宇心里五味陈杂,片刻回馈给齐武夫一个感谢的神色,许是心领神会。 齐武夫扬了扬嘴角,静静等待两个不敢出声的可怜孩子收拾完东西悲催离开。齐武夫与钱塘也走出九楼,与二人一同坐着电梯向着底楼而去。 电梯里头的气氛十分僵持,甚至对钱程与王昕而言来说,齐武夫此刻所为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将他们开除也罢,可在他们羞愧离去的时候还要一同跟着,仿佛一个胜利者不断以胜利者的姿态去看失败者的窘态。 轻蔑又侮辱,可终究是有怒不敢言。 “不要抱怨,你们捞到的东西,是你们好几年兢兢业业奋斗的东西,我没喊你们吐出来,别把别人都当作白眼狼,我只是不想留害群之马。”齐武夫斩金截铁,说的很露骨,也没有丝毫隐晦的意思,将打击贯彻到底。 二人羞愧难当,闭口不言。 直至远远离去,齐武夫坐进宝马750Li,钱塘坐在副驾驶席看着后视镜里头一脸平淡的齐武夫,扬了扬嘴,又说道:“看你平常表现的很憨厚老实,真的作起姿态来,倒有点耳濡目染的味道,哪儿学来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暂且未见颜如玉。”齐武夫发动车子,轻笑回了一句。 在这个巨大的商业金字塔里头,弱ròu强食,你争我夺的厮杀不比打仗来得轻巧,任何一点昧着良心的举动都有可能将自己送入一个深渊,跌落了可能便再也没有爬起的机会。 061-浑水摸鱼 因为桑田与万科公园五号相隔并不遥远,时日也将近正午,齐武夫没有急着去那几个他的最终目的地,凡是不可太过求急,况且有些东西搁置暂缓一些更好。这个道理他是从黄青鸾那儿学到的,往往刚酿出来的小米酒,不能急着去喝,腥味太浓,后劲太足,伤身伤胃,养了一个月以后,酒香出来了,一些东西也沉淀好了。 yù速则不达,大多事物上头,都可以归纳下来。少数的特例,至少此时此刻不会和齐武夫来一场擦肩而过的邂逅。 先是决定回万科公园五号,毕竟那里有个可能还懒在床上没有起来的家伙。对于这种似有若无的举动,钱塘这种相对敏感的女人都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头还是会为沐夏花美滋滋一把,这种外表谈不上邋遢却有种木纳的家伙内心的细致有时候比一些小心眼的女人还来得缜密。 打开公寓的门,迎面传来的便是一股嘈杂的怪兽厮打的英雄,巨大的液晶屏幕上头是赵檀cāo控着的奎爷大战雄风,在扯掉一个牛头人的脑袋后他才借着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来者何人,于是一脸慷慨激昂地大声感慨:“悲天悯人呐,我家的嫂子该怎么办哟,漂亮的钱塘姑娘莫不是要将武夫兄弟给带回家了吧。” 陡然一瞬,赵檀隐隐有股子不详的感受,接二连三的,先是屏幕里头的奎爷被撕成碎片,尔后看到一张傻笑的脸庞,目光停顿散漫后,又瞧见一张媚笑的脸庞,背脊微凉,一改口风,道:“稍安勿躁,这不已经快到中午了吗,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把肚子填报了再说,武夫,我知道最新的一家餐馆,里头的烤羊ròu忒棒了,一点羊骚-味都没有,香气还特别逼人。” 本就没有动怒,纯粹过家家的玩笑,齐武夫便摆正一张脸色,对身旁的钱塘轻声道:“坐会,我看点东西。”说着便走进自个儿的房间,不忘恰到好处毫无声音的带上门,一个人在屋子里头翻阅着他四天四夜里留下来的宝贵精神财富。那两本已经写无可写的小本子上头,值得回味无穷的东西不少,再看些个东西,整理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去那几个场子里头和那么一两个有趣的家伙谈谈挑逗一下,看看是否真的有货,若是没有,便是知道这些个人无非弄巧成拙了几手好戏,若是有,那便比陈虎邱对待他们的额度上更好一份,让他们尝尝甜头。 大厅里头剩下钱塘和赵檀,二人也谈不上陌生,毕竟赵檀在医院里头静养每天都能和钱塘对上眼,彼此心知肚明都不会是彼此喜欢的人,特别是赵檀这个伪文艺青年,自打看了几本文艺味十足的小说以后,整个人在爱情观上更是追求那种偏于一见钟情的印象里头。 “看,这哥们把我们两个人安排在外头,有那么点不地道。”赵檀打破沉默,不至于让气氛太过僵持,打哈哈道。 钱塘挑了个眉,踏了几个小步子便坐在赵檀的身旁,拿起遥控器便切回电视台,跟个女霸王似的霸占起电视来。 早就尽可能将身子挪远的赵檀无奈的翘着二郎腿,自个儿点燃一根黄鹤楼,吞云吐雾,有点自娱自乐的样子,只是在烟气刺激到他身旁的漂亮女人的时候,便被一句呵斥给吓的退避三舍。 没摆什么架子,赵檀缩了缩脑袋便回自己卧室打开电脑看些个不良电影,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人,况且钱塘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和接触以后的深入了解都还不错,以及这女人背后头的四个大老爷们都是一等一可以用的人才,不说在燕京如何发挥,至少将来去了东北,一些黑里红,白里黑的桥段都该出现他们的身影。 一派看似繁忙实则安静的场面。漂亮女人慵懒地靠着沙发一个台一个台切换,切换的频率似乎在挑战自己有没有将收入眼底的内容接受入自己的大脑里头。大一些的房间里头播放着ròu体动作十分强烈的荒诞动作-爱情片,汗水与激情,因为戴着耳机的缘故,只有赵檀整个人的脑袋跟着律动,节奏感强烈。以及小房间里头批了件单薄格子衬衫的年轻汉子,把两本纸张质量本就有不过关嫌疑的本子翻来覆去的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杨帆和张宁海,这两个名字在四天四夜里被齐武夫反复提捏琢磨过。 一个不知为什么总能在美女如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老鸨圈子里如鱼得水,于是他手下打理的那个会所总是会有各种各样姿色卓绝的漂亮姑娘可以被叫出高价。每天晚上都能得到将近七位数六位数人民币收尾。试问,这年头,肯为一个婊子花将近上百万的有钱人少吗,真的不少。至少在齐武夫从资料里获取的来看,光一个女人驻守在桑田会所里头,一个月得到的回报便是一个天价数目,相比桑田公司这里的小毛小利,只能说是天壤之别了。 而在大部分的穷人眼里,谁又能想明白一个关上灯便瞎子摸黑看不见模样的漂亮女人陪一个人过个夜便能赚到他们几年几十年甚至半辈子赚到的钱。 除了以上一点,杨帆为人处事的圆滑又让他夹带的几个圈子都和陈虎邱走到一起,从中他确实捞了一笔不小的份额钱财,也顺水推舟的让陈虎邱参与了几个不明不白的项目,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陈虎邱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仍有杨帆自个赚点便宜蹭些东西。同样更有意思的是,杨帆也非常懂的适可而止,知道贪少即收的道理,抽取到的便宜都是可以让人接受又能让自己满足的一笔钱财。 于是,对于这么一个打磨滚爬犹如泥鳅的角色,齐武夫一度觉得可以将另一个会所的傻子扯下马,让他一同打理。 而张宁海,比起杨帆更让齐武夫难以琢磨一些,若非陈虎邱那些隐秘的资料里头几次对此人刻意着重,他也看不出那些隐藏的极深的猫腻。燕京的会所,大多都是明面与暗面上的门道,这厮手下靠近西城区的桑田会所夹杂的气息很多,商业元素,黑色元素,桃色元素,凡是能捞到钱的,他都敢做,也能做出样子来。 不论那些吃国梁的公务员还是混体制的一些秘书文员,都肯在这种地方花些大钱图个乐和,又因为他手头下有一笔位置高不成低不就的文员秘书的把柄,例如与情人偷欢的照片又或者偷税做账的证据,总能牢牢的把这么一股子人套住,从中牟利赚钱。分一杯羹的道理在他这里很实用,况且那么多人一同与他分一杯羹,那他得到的东西便远远大于1了。 至于bái fěn与冰-dú,同样因为他抓到一些个人的把柄的缘故,而不在是收些场子费任由那些个贩dú的小子来这里赚钱,而是自己垄断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场子,自己直接调到货,纯粹的收益让他在这个点子上更加狠捞一笔。 至于桃色,因为和杨帆的关系不错,一周总有那么一天会从杨帆那儿抽个花魁过去,导致如此一来牵着不少人的鼻子走,慕名而来也有,苦苦追求也有,所以每个星期在这个地方总能拍出一个比杨帆手下还要高的价位来,并且这个趋势持续了足足一年,经久不衰。 所以如今总共四个场子,在燕京分布得当,互不干涉共同谋利,只是两个场子的效益不尽人意,近乎可以用养会所来说了,两个傻子管事的还敢从那么微薄的盈利里头压榨一点扔进自己的腰包,齐武夫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脑袋都被排污出来的粪便塞满了。 相形见拙下,两个人何去何从显而易见,与钱程王昕一样,逃不了卷铺盖回家的命运。 等齐武夫走出房间的时候,赵檀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头脱离开来,很快的脱下耳机任由屏幕里头的男女如何发疯如何肆无忌惮,起身伸了个拦腰便准备出门了。毕竟与齐武夫在一个十一连里头一起待了一年有余了,对齐武夫的脾气了如指掌,若非准备妥当一切就绪,这个犟脾气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钱塘关上电视便起身了,齐武夫看了她片刻,轻笑道:“我先送你回北京医院,到时候我和赵檀两个人去那两个会所瞧瞧。” “齐大老板还想着微服私访?”钱塘微笑,目光带着些许疑惑。 齐武夫摇了摇头,回答道:“有两个有趣的人,不带一些神秘感,便敲不出他们骨子里头的那几根筋,既然有心栽培,就该把戏演的真一些,你去了的话,那就没法演了。” “好了,知道了,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张宁海我并不熟,为人城府颇重还很yīn沉,与陈虎邱的关系谈不上好谈不上坏,因为手头上自己的一股能量并不太惧怕陈虎邱,不说分庭抗礼,至少不会像个怂蛋,乃至于这次陈虎邱下台,他表现的更放肆了一些,至于杨帆,还是很有趣的,你和他深入jiāo谈便知道。至少,我认为他是个不坏的坏人。” 齐武夫没再回答,当先走出屋子,赵檀与钱塘先后跟上,一路无话,直至把钱塘送回北京医院,齐武夫跟赵檀长驱直入前往东城区的桑田会所。 “先找钱塘娘们说的那个杨帆去?”赵檀也看过一些资料,知道东城区里的桑田会所便是杨帆打理着的。 齐武夫笑而不语,有点高人风范。 062-山中有虎 对齐武夫而言,一潭清澈见底的水,必须将其搅混了才能下手捉鱼。 因为钱塘的些许暗示和齐武夫从陈虎邱资料里头琢磨来的信息,杨帆比起张宁海更来得笼络,与其说那张宁海自认翅膀足够赢了,不如说杨帆更来得会做人。毕竟前者是靠着抓住他人的把柄来胁迫他人获取利益,后者是靠处事不惊左右逢源的jiāo际能力赚到钱财,虽都能赚钱,可后者显然更心安理得也舒坦,所以少一些也罢,总是好的。 齐武夫同样喜欢杨帆的处事风格,若是处处想着如何捉住他人的把柄,非但自己累个半死,还怕露出个马脚或是些许破绽便功亏一篑,张宁海这样活得太累,不如杨帆来得快活自在。二人同是陈虎邱那个年代便打滚攀爬上来的老一辈,一个从文一个从武,于是张宁海yīn沉的紧,杨帆则可能在一方面显得大智若愚,许多东西睁一只闭一只眼,对自己的老板也好,对这个老朋友也罢,得饶人处且饶人,自己吃点亏让别人拿大头一直是他的处事风格,可能这也是陈虎邱一直将他养着的原因。又能担当摇钱树,又知道见好便收的道理,何乐不为。 “听我老爹说,这个陈虎邱在燕京起步十年,风雨无阻的一路向前,遇到过两次危机,都化险为夷的活下来了,因为玩过几手蛇吞象,险象环生后便像个yù火逢生的凤凰又灼烧起来,比之以往更加耀眼,许多人都对这么一个觉得很感兴趣,试着拉拢过,可都被陈虎邱这种特立独行的脾气一口气拒绝了。可因为他另辟他径,公司上市玩特别正规的外贸,和几个人打通道路互赢互利,又在北京里头先后开了四家像模像样的会所,赚的黑心钱越来越少了,擦边球的居多,也影响不了许多人,于是谁都没有想着啃这么一个点。”赵檀点燃一根烟,很惬意地抽着,知道齐武夫虽然不反对他人抽烟,但骨子里相对排斥这种浓厚的烟味,故意将脑袋靠着车窗,透过拉下的车窗将烟气往外吐,因为齐武夫开车并不快的缘故,缭绕的烟雾飞袭到了下一辆车子里头,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被呛得不轻,一张比庸脂俗粉高好多档次的脸,在恰到好处的妆容下,更容易让无数外貌协会走出来的有钱男人垂涎三尺。驾驭着一辆艳红色的轿跑,在海淀区开往东城区的普通车道上头格外引人注目,透过车钱的玻璃看着那辆宝马750Li,这个女人的目光里头没有出现大部分人应该有的惊讶与诧异,而是一种反感和恼怒,踩下油门,车身与侧面的大众轿车擦身而过,惊心动魄,让大众里头的驾驶者心惊ròu跳。追上宝马750Li,拉下车窗,迎面瞧见的便是吞云吐雾乐和的紧的赵檀。 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头听着电台里放着的摇滚音乐的赵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侧面有一个正拿大部分目光停留在他的侧脸上的漂亮女人,直至下一口烟又透过车窗倾吐出去的时候,才对上这双漂亮的眼睛,清澈深邃。然后便是很没有绅士风度的继续将那一口烟从鼻腔中释放出来,顺着东来的风,再度飘进漂亮女人的车厢里头,黄鹤楼的烟草异常熏人,漂亮女人在咳嗽的同时很娇柔的吼了一嗓子:“下车!” “哥们,为了我这条命,加速好吗?”赵檀拉上车窗,很没有风度的对齐武夫说道,一脸的淡定自若,一副有齐武夫给老子当司机,你丫的还想跟我斗的架势。 事实证明,齐武夫不负众望地在一个漂亮的大转弯后停在了路口,并很有人情味的给紧追不舍的艳红色轿跑腾出一个空位,安静的换了一个新闻电台,给了赵檀一个下车的眼神,轻声说道:“等你五分钟,完不了事我就一个人去桑田了。” 天人jiāo战,苦不堪言,赵檀对于齐武夫的忘恩负义无言以对,大难临头的压迫感在他还未彻底崩溃之前同样逼迫着他朝着开门出去,而站直身子的那一霎那,这个看似温柔似水的柔弱女子已经提着那双底子也不知多少厘米的白色高跟鞋做了一个极为高难度的劈腿朝着赵檀的脑袋甩过来,同样的这一刹那,超短裙下头的风景一览眼底,斑点裤衩让赵檀曾有那么一刹处于晃神状态,直到腿劲带过来的风让他意识到自己再不做些极限动作可能就要身首异处了。 齐武夫别了个头,将下巴压在豹皮沙发上头,看着窗外你来我往的两个人,一脸身外人的悠闲,倒没有幸灾乐祸。 抬手抵挡,顺势握住那双修长的腿,厚实的黑色丝袜细致的手感透过赵檀的手掌流露到自己的心尖,一种莫名其妙的享受,从赵檀眼神中看到一股子异样的女人更添怒色,她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能挡下她这一腿,毕竟自己也是跆拳道黑带的选手,至今摧残过的小男生小正太不计其数,能挡下她一腿的少之又少。 羞红的脸颊后头是歹dú的一脚,良好的柔韧xìng使得漂亮女人甩腿的当口抬起另一条腿,冲着赵檀的裤裆踢过去,整个人已经呈一百三十度的后翻姿势,双手碰地,借力更添几分腿上的力道。 赵檀被这娘们动真格的架势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无非对她吐了一口烟,何必将矛盾涉及到一个人将来娶妻生子的功能上面呢。无奈归无奈,赵檀还是没和这个娘们一般见识,一味退让,只是似有若无的一个劲的在女人的腿上占些便宜。例如抵挡的时候悄悄的在那层隔着袜子的肌肤上头滑一下,还很不厚道地发出啧啧惊叹声。 打秦媛16岁的时候,便知道这个年头的色狼不少,也同样知道有文化的流氓更加可怕,而事实遇见一个会功夫的流氓同样不是多快乐的滋味,有点吃瘪的憋屈劲,赵檀这一手称得上风骚的调戏法子让她没脾气的同时对其恨之入骨,可无奈在三两分钟的纠缠下没能占尽一分便宜,还变相的让这个有张漂亮的王八蛋年轻人吃尽了自己的豆腐。 停下攻势,穿着高跟鞋的缘故,秦媛的脚跟已经有些磨损和疼痛,一脸娇红的脸颊上头是那双瞪得豆大的瞳孔,鼓了鼓腮帮,扭身走回艳红色的轿跑里头扬长而去,只是目光里头shè出来的些许光芒仿佛早在心里将赵檀给轰杀千万百万遍了。 回到身子里头,齐武夫又将电台调回赵檀喜欢听的欧美音乐电台上,很平稳地启动车子,脸色平静,没有任何偷着乐的情节能让赵檀瞧出个端倪来。 赵檀无奈笑了笑,极其欠扁的自言自语道:“小生我这张脸蛋好生俊雅,让多少女子对我亲睐有加,这群女人得不到我,就死命的想要摧毁我啊。”说完,透过后视镜里头瞧见齐武夫那张脸庞,宠辱不惊,异常平淡,并非是赵檀料想里的傻笑模样,琢磨着这厮现在估计在想些心事,便也不再打扰,一味抽烟,等着一路抵达。 赵檀并没有注意到,方才那辆艳红色轿跑此刻一路在自个儿前头不远的距离,齐武夫开了将近十分钟才基本确定,感情这辆车主的最终目的地也是东城区的桑田会所,隐隐有一种好戏即将上演的味道让齐武夫心底里为赵檀好意祈祷一下。感情这个与女人扯不尽关系的家伙又得在不同的地点上演一场可能不同的剧情片了。 没有戳破窗户纸,也没有丝毫罪恶感的等着看好戏。 可怜赵檀优哉游哉,抽烟听音乐,没有任何危机感存在。 东城区的桑田会所并不如何大,可以说是燕京里四家最小的了,可地段选的相对特立独行,是一条巨大商业街的后头,jiāo通又发达的基本上整个东城区的公jiāo车都能在这个地点下站,于是但凡有能力的人,都喜欢往这里头钻,杨帆又是别有一套思路的赚钱方式。 那些漂亮的姑娘在他的会所里头大把大把,犹如过眼云烟里头的云朵烟雾,数不胜数,花个入场费看看无数穿着暴露的美女养养眼也是大快人心的事。况且东城区桑田会所里头有个老鸨手下的姑娘们专玩制服诱惑,一个个护士装女仆装女神装SM装应有尽有,让那些有恶趣味的富二代犹如过江之鲫成群结队的过来。 并非所有姑娘都能开出天价,一些在水准之上的无非贵上一些。 当齐武夫与赵檀将车子停在地下室出来的时候,赵檀已经有股子蠢蠢yù动的劲,嘴里嘀咕着一会齐武夫去找杨帆扯淡谈天,试试这个人的底子,自己便要去那万花丛中采摘无数鲜花来滋润自己多年未曾奋战的身子骨了。 齐武夫早在停车前便瞧见地下车库那辆艳红色轿跑,进一步印证自己心中所想,看着赵檀一脸悠哉的模样露出一张傻笑的脸来,顿时让这个犊子一头雾水。 跑了个过程,付了不菲的敲头费,映入眼帘的除了环肥燕瘦便是雅致的桃红色-情调的会所风景。漂亮女子的风情与诸多内心洪水猛兽外表温文尔雅的男子上演着极其温情的片段。 而在人群之中,和杨帆聊了几句的秦媛无端瞧见赵檀那张脸庞,目光之中露出来了老娘的地盘别想脱身的模样。 山中有虎。 063-不打不相识 虽说稳居山头必有杀人之勇,秦媛却也没有急着找赵檀麻烦,毕竟来桑田会所的不说个个出生精贵,但好歹都是腰包里头有点银票的人物。 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她也不能特别肯定在他身旁的齐武夫是不是他的司机,毕竟能开的起宝马750Li的在桑田会所里不在少数,可能挂上那档子牌照的却决计不是光有一点小钱便能消遣来的东西。 秦媛身旁的杨帆瞧见她的异样,二人在相对隐蔽的小沙发上,这是杨帆的脾xìng,他并不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时候,至少在能看见陌生人和一些熟人的时候,他的思绪和心情总会好上一些。说不上什么洁癖,只能说是一种日久下来不得更改的习惯了。 “怎么了,我们的秦媛同志一般只有看到仇人才会表露出这种不太与行为符合的神情呀。”杨帆笑着说道,这是一个外表足够温文尔雅的男人,并不长的碎发遮住额头,有些度数的黑框眼睛下面是双可以看懂人的眼睛。这个实际上走野蛮路线的家伙外表尤为斯文。于是斯文败类四个字形容他可能也不会显得唐突。 秦媛意识到自己的走神,给了一个抱歉的神色,如此一来,更印证杨帆心里所想,嘴角挂出一个很妖异的弧度,这个长得比小白脸还小白脸的家伙确实有一张让无数少fù望见便会情不自禁想要出轨的面容。杨帆轻笑道:“能让秦媛同志恼羞成怒的家伙,在我印象里,也就张宁海一个吧?” “别提了,就那个在喝柠檬汁的男人。”秦媛没好气的白了杨帆一眼,指着人群里头还算一枝独秀的赵檀说道。东城区桑田会所是纯粹桃色xìng质的会所,所以一共三层,第一层便是普通的酒吧格局,二层相对隐晦的拍价场所和一些洗浴场所,诸多鸳鸯浴和爱人欢乐的器具应有尽有,至于三楼一共便也五六间房,都是照着五星级酒店的超级VIP套房制作的,收取的价格要比五星级酒店贵上一倍,可同样有人喜欢来这里消遣,其中的缘故心知肚明。 顺着杨帆的目光尽头,看见的是赵檀的模样,没敲不出什么所以然,毕竟自个儿的圈子谈不上大,可能对方是个自己触及不到的领域的家伙,也可能是个对他而言足够穷酸的小伙,可唯独能确定的是,这个长得不赖气质带些浮夸不羁的年轻人是第一次来桑田。而让杨帆提起兴趣的是赵檀身后的齐武夫,穿着单薄,一件格子衬衫,里头隐约能瞧见一件小背心的模样,下头是很松弛的一条运动裤和普通的运动鞋,可第一眼望上去,是一股五味陈杂过后风尘仆仆的味道,有种质朴的苍茫感。仿佛遥远的山里头跑出来的老实人,可又给人一种小看了他便会死的很难看的感受。 心底里已经对这么一号人有了兴趣,对于那个不明身份的赵檀,这个让他琢磨不透的齐武夫来得更值得杨帆关注。他不同张宁海,若是与人结jiāo,必定要从对方的身上获取什么利益,他相对散漫随xìng,觉得可以结jiāo的朋友,便要上去勾搭,自己吃些亏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东城桑田会所总有无数回头客的到来,大多都是在尝了几次甜头后不忍再让杨帆如此亏损下去选择花钱消遣,至今也没有什么不知好歹的家伙,可见杨帆的眼力劲还是相对不俗的。 “要不试试他的底子,给他找些麻烦看看?”杨帆对于身旁的漂亮女人还是颇为照顾的,这个友达之上爱情之下的红颜知己也是当初陈虎邱那个年代一路打拼上来的伴侣。他与张宁海一样,都将这个女人当作妹妹看待,可能因为处了太久彼此的脾xìng也知根知底,知道是无法结婚生子的人,而张宁海相对欠了一些,所以总是容易惹的秦媛各种咆哮体附身。 秦媛摇了摇头,说道:“一般人对付不了他的,我和他jiāo过手,不是对手。” “噢,是个练家子?”杨帆饶有兴趣道,反之打量起赵檀来,他是没觉得这个外表看似斯文的紧的家伙是个练家子,转念一想自个儿也是这么一号人便自嘲一笑,让秦媛有些不解。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打了个哈哈,“要不杨哥亲自跟他过过招什么的?” 应了这个妮子的小心思,秦媛自然乐和,只是神色上头还表现出些许犹豫,杨帆自然知道这个妮子的小心思,敲了这个有漂亮脸蛋女人的脑袋,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喝下一口他并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红酒,走进吧台里了。 心里知道赵檀若非常人,那在他身后的那个齐武夫应该更是一个不出世的家伙,从第一眼看上去的气息便能感受到一股气焰十足的草莽气息,还未动身,杨帆便有种自认不是齐武夫对手的感觉。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气场因素,如同一头再如何勇猛的黑瞎子瞧见一头东北虎,都会选择退避三舍。 可为人直爽的xìng子与杨帆脱离不开,于是不管结局如何,杨帆都该为了身后的秦媛找找赵檀的麻烦。整个东城区的桑田会所里头,因为不打不相识成为杨帆这里的常客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在杨帆的意识里也不曾存在把对方的脸给打肿以后便不能一起喝酒打屁的膈应。 舞池里头,齐武夫注意到行径与常人有些不同的杨帆,因为一路走来目标明确,至少齐武夫已经确认这个他还不知道真实身份的陌生人是冲着赵檀去的。有种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思,径自坐在高脚凳上要了一杯麦啤,过瘾地喝了一大口,平淡看着。 自身对于男xìng的侵犯有种极强敏锐洞察力的赵檀感受到这个长了一张比他过而不及的小白脸脸庞的杨帆,潜意识里就有种不太爽的感觉,心里低声嘀咕:这个娘pào是fù女之友吗,长的那么讨娘们喜。 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 一个照面,二人相视一笑,整得像多年未见的老友,目光之中透着暧昧,暧昧过后则是暗藏玄机的争锋相对,杨帆在动身之前约莫瞧了瞧坐在高脚凳上一脸悉听尊便的齐武夫,心下想着这厮看来是没有出手的念头,琢磨着感情他对身前的赵檀还挺有信心,又知道秦媛在赵檀这儿竟没能讨到便宜,知道并非善茬,没有留手,很干脆利落的提裆抬腿,雷厉风行。 赵檀后撤两步,提肘挡下,反之顺势想要抓住,却在杨帆一个借着腰部力量的转身将右腿带过,反之右腿着地左腿抬起,横扫过去,很漂亮的侧身踢,没有任何花架子,都是实打实的实用博弈技巧。 站在暗处的秦媛看得仔细,在她的认知观里,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陈虎邱,接下来让她觉得格斗上头厉害的便是杨帆了。而赵檀和杨帆在与她jiāo手的时候都可以表现的游刃有余,所以她琢磨不透两个人的能耐到底孰轻孰重。 一个纯粹的练家子,打小站桩扎马步和木人桩打架,另一个底子厚实,虽不打小练武,却也厮杀了足有七八年,耐打和格斗经验丰富的很。一时间打的不相上下,你来我往干扰到周遭寻乐子的人,有心人和无心人都乐得围观。 大多人都知道杨帆这个老板的脾xìng,也知道是个打架从没怕过谁也没服过谁的猛人。见赵檀能接连扛下杨帆的攻势还能报之以李的还上几手漂亮的八极拳,一个个啧啧称奇起来,东城区的桑田已经好久没有发生过这种不太和谐的事情了。至于几个瞧见是杨帆先主动出手的家伙心里都琢磨是不是赵檀这个家伙撬了杨帆的墙角。 人群里头自然开始有人讨论起来,当齐武夫听到杨帆这个字眼的时候稍许眯了眯眼,他倒没想到是以这个方式先行看见杨帆的。目光又在人群里头扫了扫,瞧见那辆艳红色轿跑的女主人也在人群里头一个比较拔尖的高处上看着赵檀与杨帆jiāo手,瞬息万变里头,难免谁会有个破绽被瞬间击破。 正宗八极与旁门左道的对弈也极其精彩。 前者套路刚正不阿,霸道中带着强有力的进攻,后者打、闪、躲、反截击运用的精髓,对于赵檀这带着诸多出其不意的攻势和拳路杨帆虽然有些吃亏,有些拳头选择硬抗下来,却总能回馈一个不得不让赵檀改变拳路的反击。如此一来,二人打的水深火热,一时间倒分不出个谁胜谁负,可能只有杨帆赵檀以及齐武夫三个人知道,若是如此僵持下去,杨帆只会越来越劣势,毕竟自个儿是个野路子来的家伙,就那么几套方式,虽然常年下来自己足够随机应变,但远远没有做到所谓的随心所yù,况且因为没有学过正统的国术,结局更可想而知。 于是一味的想要给自己创造机会,不断的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进攻方式和赵檀打消耗战,快打快闪,快攻快退,赵檀与杨帆都没有丝毫的松懈和大意。其实二人的心里头都是极为痛快的,因为实力并不悬殊,差距微乎其微,真要说最后赵檀赢了也只能说胜个半分,如果牵强一些,反倒是赵檀输了,毕竟这个常年的练家子会输给一个纯粹靠着野路子的家伙,不知情的人难免会给杨帆戴上一个大大的发光的帽子。 提肘,挂拳,点指。阎王三点手,速度没有齐武夫迅猛,力道可能也差上一些,但效果并不差强人意,因为出其不意和一套三连散手的方位方式有些刁钻,杨帆吃了暗亏,挡下肘击中了闷拳,眼看对着喉咙间戳过来的手指迫在眉睫,自己却有些无可奈何。 人群里头一双白色高跟鞋无端出现,秦媛那双高挑的腿朝着赵檀的手腕狠狠踢去,若是触及到,难免伤筋动骨。 064-故弄玄虚 对于chā足的秦媛赵檀神色相对错愕,有点没好气,疲于应付,本就与杨帆不相上下,占了少许的优势,秦媛这一出手立马有点吃瘪的味道。方才眼看便要造成一连串的优势打杨帆一个措手不及的势头立即因为秦媛的出现倒戈起来。 一退再退,相对四五米的距离身后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后退的余地了,除非围观人群可以有足够的人情味腾出一点位置,可他们一个个都跟不怕被波及就要你丫的去反击的样子。无奈的很,可无奈归无奈,还得反击,在他咬着牙决定挨上杨帆一拳去挡秦媛一脚的时候,杨帆则拉开秦媛做了一个止战的动作。 赵檀没傻到自找没趣的继续打下去,杨帆有些不太开心,因为秦媛的chā足,他才建立了优势,有种吃软饭的感觉,又不能说秦媛什么,理了理褶皱的衬衣看着赵檀微笑道:“礼尚往来,你从秦媛那里占了一点便宜,现在讨一些回来便也扯平了,玩的愉快。”说着,杨帆便有带着秦媛离开的意图。 秦媛有些不乐意,至少她觉得方才若是二人联手必定可以将赵檀打的满地找牙再让她猛踩一通以解心头之恨,只是杨帆的戛然而止让她措手不及间又一阵恼怒憋屈。 齐武夫从人群里头走出来,越过还僵持在原地的秦媛,虽让这个漂亮女人有些诧异却没能让她愤怒的注视从赵檀身上有丝毫的停留。方才在国道上头那可以认为是被赵檀调戏的几个行径她铭记在心,对于记仇的女人来说,若是让她真正意义上记恨起一个人,甭提一年前还是十年前,说不定躺进棺材板的时候她还能记住自己的裤衩被哪个臭男人偷瞄过。 接下来便换杨帆诧异了,齐武夫这个一度沉默不语没有冒头意思的年轻汉子现在莫名其妙站在他的面前,平静的脸颊上有些刚毅,随后开口说了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陈虎邱是我杀的。”一句话说得不响,恰到好处的只让杨帆听见,甚至离的并不远的秦媛也没听清,约莫只是听到陈虎邱三个字眼罢了。虽然好奇齐武夫这么一个稀松平常不细看瞧不出个所以然的家伙为何知晓陈虎邱这个人,但进一步知道自个儿要真的找全赵檀的麻烦有些困难。 “里头聊吧。”杨帆不是傻子,几秒钟的思索他便知道齐武夫的身份,那个杀了陈虎邱之后销声匿迹了将近一个星期,而在一个星期前燕京军区里头来了几个强力的部队到桑田公司旗下的各个会所里头收敛资料和调查消息,又给了一个陈虎邱已经人间蒸发,不久准备迎接新主子的消息,而在张宁海这时候蠢蠢yù动准备跳板夺位的时候,却毅然发现有个离厅级并不遥远的副厅级在上头压了他一道,不得不憋着一口闷气继续在自己的西城区桑田会所里头韬光养晦。 因为齐武夫这个角色的chā入,整个氛围都变得相对诡异起来,至少不论赵檀处于什么位置,秦媛都不该再能和赵檀起任何冲突了,毕竟从某种层面而言应该是同一战线一条绳子上头的蚂蚱了。 “秦媛,先跟我来。”杨帆轻轻拍了拍秦媛的肩膀,于是又对着齐武夫微笑点了点头,看向赵檀的目光带了些许歉意,感情这个爷们咱还真的是不打不相识了,索xìng对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倒也大度,好感升了几分。 秦媛哑然,一头雾水,看了眼杨帆,又看了几眼齐武夫,瞪了一眼正冲他憨笑的赵檀,小女人的xìng子从骨子里泛滥出来,让赵檀只得贴着齐武夫身子走,尽量避开这个漂亮娘们炙热的目光。生怕自己穿少了一些便被眼神给灼烧个通透,变成光屁股的大帅哥。 东城区桑田的二楼有个杨帆的独栋,是他日常睡觉的地方,可能是在这儿每天早上睡醒都能看见无数尤物穿着暴露早起带着惺忪朦胧睡眼上前搭讪。又因自个儿对这个会所的感情大过田欣家园里头价值三百多万的高档公寓。 杨帆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依靠在餐桌上,秦媛很不客气的冲着自己经常住的房间里走去,没有和三人纠缠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听杨帆解释或是说些什么的意思,杨帆摇了摇头稍稍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齐武夫与赵檀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轻笑道:“她这人就这脾气,被我和张宁海惯坏了,当初我们还有老板都算她的哥哥,照顾太多,脾气也就有些刁,人还是不错的。” 齐武夫和赵檀没有矫情,坐在舒适的软卧沙发上头,赵檀给杨帆抛了一根烟,自个儿又点上一根,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吞云吐雾。 “老板死在哪儿的?”杨帆没有刻意回避什么问题,直至矛头道,说着自己也点上一根烟,没和赵檀借火,只是琢磨着齐武夫这个新老板似乎是不抽烟的,想了想还是自己点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尽可能的把烟雾往边上倾吐。 齐武夫回答:“东坝郊野的别墅里头,据说就那么几个人知道,可能你和张宁海也不知道他在那儿有个老巢吧。” 杨帆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将这口烟吐出去,深深看了齐武夫一眼,知道该来的总该来,该躲的躲不了,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这次来,是准备把我给撤了呢还是怎么个处理法子?一样要我人间蒸发吗?” 赵檀笑了笑,chā嘴道:“不用,你每天给我两个漂亮的小妞让他们给我暖床被,你肯定还是这个桑田会所的二把手,咱家武夫可比你那陈虎邱老狐狸通明的很。” 冷场,杨帆有些接不上话,原本很低沉的氛围被赵檀一搅和显得有些不入流,齐武夫傻笑,更让杨帆一头雾水,赵檀知道不妙,站起身大步撤退,没看准门便随意找了个房间冲进去,然后便是秦媛的一声厉声呵斥,赵檀同样一声大吼救命,然后跑出来的时候眉开眼笑,嘴里嘀咕这妞的内衣好生xìng感。 门缝里头探出一个脑袋,在秦媛的怒目下赵檀冲进另一个房间关上门。数秒过后秦媛虽是心有不甘还是将门带上,给杨帆与齐武夫一个足够安静的空间。 “别听他放屁,他就这脾气,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我在陈虎邱那些文本资料里头淘到不少好东西,所以对于这个会所一天能赚多少钱多少能做到心知肚明,数据都很透明,你赚到的些许猫腻钱我也一清二楚,其实都没大碍,毕竟这个场子说实在的让你拿大成我拿小成我都没有多少意见。这个陈虎邱当初确实有些坐享其成了。除了你,还有那个张宁海,我觉得都是可以培养的人才,当然,你们肯定当不了所谓的心腹,同样的,可能你们在陈虎邱那儿都不至于被他当作是心腹。我们的关系可能要比互赢互利好一些。海淀区和朝阳区的两个桑田会所的二把手都太蠢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朝阳区的一并握在手里,经营模式什么的你随意,做到收益绝对透明就可以。四六成,你四,是全部的四,这可要比你那些小动作得到的还要多许多许多了吧?”齐武夫一口气说了不少话,桌上有瓶矿泉水,他便没客气的喝了,一点都不介意是否有dú。 杨帆字字句句听在耳朵里,长篇大论分开来一句一句分析,分析下来发现这个新主子似乎要比陈虎邱那厮好说话太多太多了?有种想捏下自己脸蛋的念头,可最终还是停下来,知道齐武夫的这种模式也有自己的方式,至少自己可以足够安心本份的做事。 不等杨帆回答,齐武夫又开口了:“因为你懂的见好就收,所以我短时间不会认为你会贪得无厌,这种模式是对于你的,对于张宁海那个城府不浅的家伙便要换个法子了,我知道你们两个也算好朋友,可能屁是不在一个孔里放的,但互相的消息联络的也勤快,所以不如今天就挑个时间喊他一起过来谈谈喝杯酒吃个饭什么的,该解决的便解决了,若不能解决又或者他还是有股子天王老子的气焰,我也不介意把他脑袋提到东坝郊野和陈虎邱可能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放一起做个伴。” 波澜不惊的话语里面暗藏许多门道,杨帆听的心里慎得慌,他也知道光是赵檀那厮便能将他隐隐压制着打,齐武夫这厮更是将陈虎邱杀了的虎人,据说那五个金牌打手当初也在桑田公司大厦里头被齐武夫完虐,这些虽然都是小道消息但随着陈虎邱死掉的消息传出来,姑且也都十之八九了。 齐武夫坐的很端正,比起赵檀先前的吊儿郎当可能没有足够的老板气概,看起来有些局促,可说话的口气却让杨帆没有任何还击和讨价还价的念头。 这么一尊行云流水间有着一股草蜢野兽的气息战佛,比之yīn损歹dú的陈虎邱更添几分霸王的气息。 没有反驳和迟疑,杨帆掏出手机便给张宁海打了一个电话。 安静的氛围里头只有杨帆耳朵边上手机那头缓慢的嘟嘟声…… “喂。”张宁海的嗓音很温婉,不似他那yīn沉的xìng格,让人觉得这个人相对阳光或者热情。 杨帆面无表情道:“新老板想找我们吃个饭谈谈谈谈我们的将来。”杨帆的初衷没有任何暗藏玄机的意思,可话到了张宁海的那儿却无端变成一段哑谜,让这个为人yīn沉的家伙一阵沉默。久而久之才回答道:“好,你在哪儿,我马上来。” “我就在会所。”杨帆道。 挂上电话,杨帆对齐武夫道:“他在路上了。” 西城区桑田会所的某个包厢里头,张宁海掐灭烟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琢磨不透这个新老板的想法,嘴里嘀咕:“是什么门槛吗,还是鸿门宴。” 有时候,弄巧沉着的故弄玄虚,可能容易把一些聪明人给耍的团团转。 065-彪悍的虎人 坐上北京现代悦动9,通体银灰色的车子从地下车库缓缓出来,张宁海平静驾车,腾出来的手径自拨打了几个电话,电话那头都是些老成的声音,将齐武夫这一出邀约说出来,对方都给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答案。 而张宁海始终都在琢磨这一次会否这么有去无回,可想到齐武夫是个手刃陈虎邱的家伙,而且在他的背后,似乎还有些个底子厚实到硬生生把他压着不给他起身的猛人。因为早便吃了一瘪,对于齐武夫难免有一些后怕。 一路不急不缓,撞见红灯张宁海都会松一口气,想着能给自己更多的时间琢磨着如何应对齐武夫。他设想了许多段子,又想到杨帆是否也已经被齐武夫给软禁起来或是被逼迫着给他打的这么一个电话。总而言之,一桩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被他自个儿神化了不少。 东城区桑田会所的二层杨帆独栋里,齐武夫和杨帆已经有说有笑起来。大多都是杨帆提及会所里头桃色的趣事。哪位高管领导敢于和不穿内裤的女人在厕所里头打野战,哪个愣头青勾引了富商的娘们最后被尸横遍野,抑或是底子足够厚实的人翘了别人的墙角还敢趾高气昂的说这个娘们老子玩够了还给你的段子。 都是一些荤段子,可杨帆说的都算点到即止,隐晦的东西大家心知肚明便好,对于这个脾气似乎还算不错的新老板,在几句jiāo谈里头脑里头的yīn霾便也风轻云淡了。可能他也不知道,此刻一路忐忑而来的张宁海尽一切可能将事态想的恶化。 赵檀不知从何时走出来,坐在一旁的沙发拖着腮帮子带着有些疲惫的睡衣听着杨帆打哈哈,齐武夫相对缄默,杨帆说得有些停不下来的势头。 秦媛不知何时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相对清闲的运动装,看见杨帆和齐武夫此刻的氛围异常融洽神色诧异,目光再度停留到那个一脸慵懒模样的赵檀身上,虽然愤愤不平却无可奈何,背着一款标签隐晦的LV挎包,还未出门便听见一声清脆的门铃声。 屋子里的三个大老爷们大致都知道来者何人,唯有这个不知事情真相的漂亮女人透过猫眼看见神态自若的张宁海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温文尔雅的站在门口。不禁又是一股子怒气涌上来,感情今天她接连撞上两个自己记恨着的家伙。没好气的开了门,强硬的饶过张宁海便离开了,甚至没有给张宁海提问的机会。 进了门,张宁海一脸平静地扫了眼屋子,杨帆正一脸微笑看着他,似乎气氛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而赵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更让他有种是不是走错门的荒唐感。而在对上齐武夫宠辱不惊的目光的时候,才明白自己要见的新老板非跟前的这个家伙莫属了,如果齐武夫亲口告诉他赵檀才是他的新老板,他可能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但要让他主动相信赵檀是他的新老板,他宁愿开着北京现代回去洗个舒服的澡。 “哥们,我们进去看几部片?我这有个老鸨旗下花魁和一个有钱商人一起运动的录影带。”杨帆很清楚此刻的形势,给了赵檀一个眼神,方才还和杨帆大打出手的赵檀也很识趣的坏笑着跟杨帆跑进一间屋子里头,不一会便传来啧啧称奇的声音和赵檀赞叹的声音。仿佛任何一个女人的肢体都无法和他正在观摩的女人相提并论。 比起那个活跃的屋子里头,这儿又足够沉默了,齐武夫觉得挺有趣,这个处事yīn沉捉了不少人把柄的家伙面对他的时候比起杨帆似乎更显局促。 看得出张宁海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齐武夫便先开口了:“和钱过不去的人都是傻子,你的那些手段可以说很高明,也可以说很低级,毕竟哪天你真的栽了跟头那便彻底完蛋了,当然,完蛋的是你,而不是你手下的桑田。陈虎邱对你和杨帆就很关注,所以连带着他死了我得到了那些还算机密的一些些文件也对你们两个人有不浅的了解,比起桑田公司里那个外贸做的不错的蒋佳宇,你们捞到的好处和赚到的钱也可以用正比形容。不过你的骨子似乎硬了些,这样不好,至少我的眼里容不得。” 张宁海张了张嘴,又闭上,推了推眼睛,低沉道:“凭什么我煞费苦心赚的钱大部分都要给陈虎邱那条老狐狸,他都做了些什么?当初一力降十会到如今的地位,可他身后没我和杨帆,没有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一个人又能有什么作为?自己富裕了便忘了兄弟吗?还是我说错了?一家会所一年差不多得到的收益数千万,他要拿去八成,剩余的两成分给我们?累死累活的是我们,坐享其成的是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公平吗,他不还是死了。”齐武夫冷笑。 张宁海没有压下激动的情绪,他没有杨帆那身经百战的武力,寻常的防身术会一些,可自个儿连秦媛都敌不过,他便没想过在立场要输给齐武夫。即便齐武夫背景不软,有个可以镇压他手头上不少可以借助关系的官员,他也不觉得这么一个家伙会当下把他给解决掉了。毕竟杀了他是小事,大部分的钱财流逝是大事。这年头,可以对不起自己的爱人,兄弟,朋友,可谁会对不起一张张漂亮光鲜的人民币。当然,不乏拿钞票擦屎的傻逼,可这些都是特例中的特例。继续回驳:“弱ròu强食吗?我没杨帆那么好说话。要么继续保持这种关系,要么你用你的法子让我人间蒸发,我有留后手,至少我死了以后,那些官员都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们完全没有义务再光顾桑田了,可能这家会所的收益会大打折扣,又或者你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那我死了一了百了也无所谓。这辈子老子玩过女人吃个佳肴,死而无憾。” 齐武夫笑了,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的立场和想法那么不给人一丝一毫的机会,起码,原本他要栽培这个苗子的yù望已经彻底泯灭了,野心太足,是个脱缰的并不如何优秀的野马,没有任何驯服的意义和必要。斩草除根也好,废其胫骨也罢,都已经不能为己所用了。齐武夫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平淡道:“杀了你可惜了,小时候学过一点手段,让人每天痛的死去活来的法子不少,废你不难,我也不在乎那些钱,说实在的,得到这个桑田可以说是意外收获,能给我带来多少收益都无所谓,可你这种桀骜不驯的家伙,显然不太适合留在桑田,把该收拾的收拾好了,该整理的整理好了,明天便不要再出现在西城区里。” 张宁海低沉的冷笑,看着齐武夫的目光有些疯狂,跟前的这个家伙做出的行径全然是不顾钱财,他也知道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憋屈又无奈,知道齐武夫表现的足够仁慈,心怀悔恨却没有造次,折身走出屋子,带上门的时候很重,让齐武夫不禁皱了皱眉。 等张宁海离开以后,赵檀和杨帆开门出来,因为张宁海激昂的措辞,他们都被吸引着在门后头偷听起来,大致内容也都了然,赵檀没多大愤懑和情绪,杨帆却暗自摇头,这个家伙显然把齐武夫想的太过恶化了,却深知说再多也无法挽回这个局势了。 “骨头太硬,啃不动。”齐武夫笑了笑,没看杨帆,而是看着赵檀说道。 赵檀点了根烟,脑子里还回味着方才录影带里头的大好风情,勾起杨帆的肩膀道:“那就把四个会所都给这老哥们打理不就成了。” “如果他能变成两个人,那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成问题。”齐武夫轻笑道,看着赵檀的目光犹如看着一尊千年檀木,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赵檀嘿嘿傻笑,憨笑过后继续道:“那就我来嘛,跟着杨帆同志好好学习一下,争取把这西城区和海淀区的两个会所管理的井井有条,再凭着我这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庞,让无数鸡窝老妈子纷纷入驻咱们桑田会所,成为北京最大最专业最有品牌效应的桃色会所。” 杨帆哭笑不得,感情身旁的这位猛人一直都敢这么和齐武夫说话,虽不知二人的关系,但可能和兄弟无恙,又看到齐武夫一脸招牌的傻笑模样,有种面临崩溃的感受。 不知情者看见两个知情者的jiāo流方式,除了大眼瞪小眼,便是内心忐忑不安了。赵檀一边勾搭着杨帆向后撤退尽量与齐武夫保持足够的距离一边哈哈笑道:“我就这样,喜欢假不正经,不然也不会给武夫当跑腿的不是?” 齐武夫起身走出屋子,只是对杨帆说了句今天开始东城和朝阳区的两个桑田会所都归他打理了,自个儿说是去一次朝阳把那个不知好歹的二把手拉下马来。 留下赵檀和杨帆大眼瞪小眼。 两人坐在沙发上头相视一笑,人生颇具喜剧色彩,方才大打出手,一会还能出双入对有说有笑,彼此点上一根烟,黄鹤楼的烟雾开始缭绕,杨帆静静的抽,赵檀莫名其妙唠叨起来:“别看齐武夫一天不说几句人话,面部表情永远跟个抽筋了个神经病一样。他的眼睛比我们利索的多了,我们不知道注意的东西,他都会注意,说不定他停个车都会把车库里头觉得有必要记下来的车牌号码记下来,可能别人抽的是什么烟他能隔着大老远的地方瞧出牌子。又或者说吧,以前他的岳丈要考他一考,演了场路人被小偷抢劫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戏,我这还算练家子的练家子都没瞧出端倪来,他告诉我这就是一场戏,喊我别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了,感情真被他说对了。” 对于赵檀的唠叨,杨帆都听在眼里,乃至又说道当初齐武夫在小兴安岭里头做过的那些荒唐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让杨帆不禁感慨一声:“好一个彪悍的虎人。” 066-狗腿 甜水园,百里街,熙来人往,无数名牌轿车列在巨大的停车广场上头,一些没有能力的年轻人总喜欢在这个广场上漫无目的的瞎逛着,似乎看看这些车子明天兜里便能揣上个个把万的去高档的地方消遣消遣了。 心中永远都会搁置着远大的报复,心里却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明天再实施明天再实施,循环往复之下还是一事无成的结局。 于是在这个人满为患的白里街上,可能存在所谓的千万富翁,又或者有不少百万富翁,而大部分依旧得靠着一个月一千出头一点的收入勉强过活和一家三口相依为命。 弱ròu强食的社会里,大多人都学会粉饰自己,把自己装扮的天衣无缝,可谁又知道这个那些个穿着阿玛尼的家伙实际上裤兜里的皮夹子里面也仅仅有几张红色毛爷爷了,又谁会知道可能哪辆高档轿车的主人衣着鲜亮却早已是个名副其实的负资产了。 这个不打肿脸充胖子便不能过活的世界,还有谁敢和他们比谁更疯狂吗? 至少对齐武夫而言,当他进入这个地段算是四家桑田最好的一家会所里头,他确实有种淡淡的希望,谈不上生意有多不少,但比起杨帆和张宁海打理下的会所,实在失色许多。 已是下午临近四点,太阳也快到下山的时候,齐武夫琢磨着喊钱塘来次这儿撞个饭点,顺便把这家会所管事的马文祥“衣锦还乡”。 打完电话,钱塘声称在海淀区那儿帮他处理桑田的二把手的事情,因为是个跟了陈虎邱很久的老东西,自认为做出来的贡献功不可没,一副老子赖着不走的架势,齐武夫只是说给一笔安家费,能来软的便不要用硬的,有点忌讳。再者便是,如果对方执意狮子大开口,那便告诉他有人会收他的脑袋的。 钱塘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妖娆,说话间会和齐武夫谈笑风生,有股子风花雪月下美人独醉的境界,好在齐武夫那天生缺失的一根神经根本不知她芳之香为何物,全然不会被勾引,一人的独角戏终究不好玩,钱塘也便没多纠缠挂了电话,只是说了句会照着他的方法办的。 钱塘处事风格和她耍的一手飞刀一样,暗里使劲一shè一个准,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只是她的硬比起齐武夫的更歹dúyīn险一些罢了。 许是知道距离钱塘抵达这儿还有些时间,齐武夫不打算浪费光yīn,打算先回车里看会书去。还没走出几步,这个相对安静的一楼招待室里来了几个可以被称之为不速之客的家伙。进了门便一派堵住这家店的模样,几个身穿不知名品牌西服带着墨镜的保镖角色堵住门口,没有给齐武夫出去的意思,见状如此,齐武夫细微的皱了皱眉,没有强行出去的意思,继续坐回沙发上,用眼角瞥了瞥这行人的主人。 是个长的很喜感的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模样,被剃的发青的光头上有两个丑陋的小块疤痕,许是受过重创又或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伤到过。可总因那张颇具喜感的脸庞让人无法看着他露出丝毫的恐慌和畏惧。 步履间相对零散,醉态百出,随之丑态百出。 齐武夫随手拿了本杂志,很快的翻阅着,因为桑田从事的桃色行业的缘故,这儿的杂志大多都与女xìng肢体有关,几页过后便再也没能提起齐武夫的兴趣,合上杂志,索xìng闭目养神,想着这个不知道是来干吗的古怪家伙何时快些滚蛋自己好回车里看会书。 对他来说,看书不算打发时间,而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此时此刻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打发时间,所以潜意识里有些许怒意,却因在十一连练出来的一股子冷静压下情绪。 “喊马狗出来,今个儿他再不把欠老子的酒水钱还清,我就找他店里顾客的麻烦了。”光头说话有些大舌头,含糊不清,接待的漂亮女人一脸为难,却知道这个可以说是老顾客的家伙自己惹不起也不好惹,还是径自拨打了一个寻常时刻不能打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也明知道但凡打这个电话就绝对不是一般的事情,依旧一声怒斥将接待的女人骂的狗血淋头才放缓语气问什么事。 接待女人只是说了句洪哥来了,电话那头原本的哈欠声也戛然而止,只是低骂了一句他妈的,便告诉接待女人那些顾客他要如何便如何,老子就不出来,说老子不在。 光头似醉非罪,听的清楚,怪笑一声道:“这个马文祥好生有趣,大老爷们的还当缩头乌龟,以前陈虎邱在他上头罩着他,现在据说换了个主子了,怎么那个主子比陈虎邱那个大闷葫芦还要不行吗,还是根本就是个怂蛋比这马文祥还要不值一提。” 齐武夫听的有趣,虽然知道这家伙从某方面骂的都是自己,却有了一些看好戏的兴致。 光头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目光平淡看着他的齐武夫,冲齐武夫笑了笑,然后一步两步晃dàng着走到齐武夫身边的沙发上径自坐下来,把腿跷在齐武夫跟前的桌子上,发出一个类似于撒娇的古怪声音,两个汉子便上前来抽出一根玉溪给他点上,惬意的很。 洪银宝径自摸着自己的光头,长长吐了一口青烟道:“年轻人,你没事冲我一个老爷们笑什么,难不成你想和我发生点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酒气甚浓,有点疯言疯语。 齐武夫没有反应,冷着一张脸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注视着洪银宝,内敛的气息没有多少流露出来,整个人显得稀松平常,一脸平静。 “三儿,这小伙子挺有意思,帮我松松他的筋骨呗?”洪银宝伸了个拦腰,因为位置狭促,难免波及到齐武夫,手腕将要蹭过齐武夫后脑勺的时候陡然转狠,整个身躯都立起来,目光里头似乎没有多少醉意,显然方才的醉态都是刻意表露出来的假象。 齐武夫冷笑,侧头,面对已经朝他冲来的两个西装汉子临危不惧,一脚踢开身前碍眼的桌子给自己腾出足够空间,反手两手散手甩过去,凌厉雷动,速度快的让洪银宝心里一惊,称不上肥硕却也并不萧条的身躯极为勉强的躲过齐武夫突如其来的两记散手。 片刻,两个西装大汉已经来到齐武夫身后,并不回头,倒退两步低头提肘,纷纷用-力-一-顶,借着后退的余力转身折腰跃起,虎劈一下,对着一个汉子的脖子狠击一手。摧枯拉朽,那个戴着墨镜的汉子没有还手之力倒在地上,在他一旁的汉子深知不妙,连退两步却也无果,齐武夫连踏三步,附上沉桥拉肩贴山靠,力度不大,只是将这个汉子震倒在地。 片刻间,两个人便这么废了,方才接待的漂亮女人惊讶的张了张嘴,她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还挺木纳的年轻汉子有这么厉害的身手,洪银宝亲自出手的次数她没乔见过,可这两个保镖好歹都是在这场子里头闹过事的主,不说多么厉害多么强悍,却也是上演过一挑三五年轻汉子的好戏,眼下却被齐武夫蹂躏小鸡一样撂倒了,难免哑然无言。 洪银宝没再盲目有所动作,小心翼翼的盯着齐武夫,尽量给自己找个足够好的脱身位置,离齐武夫很远,如同内心的恐慌,刻意与他人保持足够的距离,其实,真正的对手,又怎会不知道越是有一丝一毫退让逃脱的念头,等待自己的只有无尽的失败。 心里自个儿嘀咕,琢磨着是不是哪个仇家找上门来了,可想到自己无非开了个场子赚点黑心钱,旁门左道结jiāo过,可都关系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大冤家,也不相信谁会花个大价钱收买这么一个虎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洪银宝对齐武夫笑了笑,问道:“你是马文祥那家伙的朋友?” 齐武夫摇了摇头,朝着洪银宝走过去,无端的压力隐隐席遍了洪银宝的全身,心下有些虚了。方才齐武夫的那一连串反应和反击身法,至少也是个练过不知多少年的练家子,他有自知之明,赔笑道:“这,你今个儿出现在这总有目的不是?平白无故添一个仇人不如我们喝两杯做个朋友?” “我就是那个比陈虎邱还要骚包的家伙。”齐武夫冷笑道,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这个打出场到结尾态度几经恶劣的洪银宝没给他任何好感,教训一下也无妨。而在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除了那个张大嘴巴的接待女人嘴巴又大了一些弧度以外,洪银宝的脸色则难看了许多,感情自己当着阎王爷的面前说阎王爷的不是,吃瘪吃的有些狠。 于是,没有出现什么钱塘突然杀将出来当和事佬让二人罢手的狗血桥段,那个躲在自个儿包厢里透过摄像头看着接待室里发生的一切的马文祥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对看着平日霸道终日向他讨债的狗日的洪银宝如此窝囊。只是听不到接待室里发生的一切的马文祥好奇给接待打了一个电话,那个张着嘴巴的女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起电话将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按部就班地说了出来。于是便轮到电话那头的马文祥有股子狗急跳墙的冲动了。自个儿在新主子面前还表现的这么废柴。 齐武夫一套咏春长拳打下来,洪银宝没有任何意外的像个猪头倒在地上。 在齐武夫纳闷如何收拾残局的时候,方才还在包厢里头抽烟喝酒的马文祥杀到,踢了两脚跟个猪头一样的洪银宝还不忘拖家带口的骂他一户口本,看着齐武夫伛偻着笑道:“不知道老板来了,我这里真有点对不住啊。” 齐武夫没好气,面前人模狗样的家伙和小说里头的狗腿没有什么两样。 067-善良的好人 马文祥对两个西装汉子喝到:“快把洪银宝带回去。”一笔带过的收尾,齐武夫一一看在眼里,只是疑惑这种家伙是如何跟着陈虎邱一路混到现今的。好歹也是一个会所的二把手,偷吃扒拿他知道,这马文祥欠了不少赌债也知晓,人虽不老实却笨的很,调账的能耐又不好,只知道从酒水里头零零散散的偷些小钱,又因朝阳区的这家桑田会所一个月得到的收益不过靠近天安门那儿两个霸王会所的三分之一,能贪污出来的又少之又少,几番大打折扣之下,马文祥可以说是个挺穷的家伙。 虽说开亮不错的红色宝马,能穿漂亮的阿玛尼用名牌钱包,穿着像模像样还能抽那远在上海的中华,可自个儿腰包里的钱不是东借便是西拿,大多都是先从会所里头的营业额里调动,实在不行的时候才去找洪银宝借的。自个儿会的本事不打,主要是当初跟着陈虎邱一路上来,又因为是一个村的,难免被照顾一下。可以说是个名副其实的负资产,并且负的非常彻底。 当真应了一句百闻不如一见,是驴子是马儿似乎不用拉就能看得通透。对于这种彻底杂虫的腐败分子,齐武夫连降级让他做个三把手的念头都没有,可能让这已经养成老子脾气的马文祥当个扫厕所的他自个儿也会不乐意吧,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这些念头有些喜庆,一张冷淡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喜色。 马文祥并不知情,以为跟前的这尊大佛对他的行径甚是满意,心下乐得欢畅,又暗骂这厮比陈虎邱好应付多了,显然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傻叉。 各自怀揣各自欢乐着,直至钱塘恰到好处的抵达,撞见正互相看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齐武夫与马文祥二人,她也远远的没有发出声音试图瞧出个所以然。却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于娘们更是嗅觉灵敏的马文祥察觉到,心里想着这个老娘们过来是个什么目的xìng,又想到当初传闻齐武夫早就将陈虎邱手下的五个变态打的遍体凌伤,稍一转转脑子猜测一番想着许是已被齐武夫收买回去了。 “怎么,都不用我来了事就可以直接赶上饭点了?”钱塘开口说道,齐武夫转过身看清来者何人摇了摇头,给了一个你来解决的眼神便径自走出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马文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不知道该不该与齐武夫打个招呼。 钱塘穿着独到富有韵味,时刻撩拨着马文祥这个饥渴人狼的心,站在原地不屑的扫了一眼眼前这一事无成的家伙,开口道:“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明天这儿明面上的老板不叫马文祥了,叫杨帆。” “噢?感情是要调我去东城区?”马文祥皱了皱眉,转念神色好转带着喜色,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被齐武夫抬举提拔可以升官发财了。 钱塘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眼前的蠢货的智商确实可以和一些还在发育学习如何喊爸爸妈妈二岁孩童相提并论,继续道:“等我这句话说完以后,你便不是桑田的人了。陈虎邱在的时候,还念在手足之情把你这废物养着,顶多把你当个粮虫,给不了他多大压力。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至少已经不是桑田的老板了,那你又凭什么什么都做不了还想混吃混合的,游手好闲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自己自谋出路吧。”说完便要转身,马文祥却cāo蛋地bào了声粗口,可一句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一把带着些许银色光芒的匕首便从他的耳朵边缘蹭过去,相差很小,甚至已经割破了耳边的小块皮ròu。疼痛又是一阵后怕,不敢再说话,只是在钱塘离开前听到这娘们补上的一句话,“你赖着不走也好,死活不滚也罢。明个儿杨帆便来认脸换人,觉得自己有命赌一次就试试,你那三脚猫,估计还不够杨帆抽耳光的。” 除了憋屈便是cāo蛋的骂娘声,可除了这一切马文祥似乎别无他法,接待的漂亮女人神色里头有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马文祥颓废的转过身的时候赶快将神情变的平静正常。刻意表现出一种惧怕和怜悯的感受,让马文祥不至于将怒气撒在她这么一个娇弱女子的身上。 一出小chā曲,没能影响齐武夫的心情,毕竟最终目的达到了,期间的过程不艰辛无非让他有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太痛快罢了。 坐在宝马750Li里头的齐武夫被钱塘敲了敲玻璃窗,拉下窗户,钱塘对齐武夫说道:“这次让我来当回司机呗,哪里能有总是让老板来开车的道理。” 齐武夫没有犹豫,卸下了安全带打开门腾开身子让钱塘坐了进去,自个儿安安静静的坐到副驾驶席上,打开电台调到一个类似于新闻播报的台上。 “就不怕我创造一场车祸和你同归于尽?”钱塘一边说着一边启动,踩下油门倒车转向尤为熟练,显然也是个家里有辆车子可以闲暇无事逛逛马路的主。 齐武夫平淡回答道:“你还有四个躺在病床上的师兄呢,我想你也没如此不忍心到弃他们而去吧,况且,真遇到这状况,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法子逃走呢。”对齐武夫这种在山里夹缝求存的怪人而言,从小的身子骨在齐二牛那些不知什么价位甚至可能连城的yào草滋润下,骨头的柔韧程度和肌ròu的收缩程度都到了常人达不到的地步。甚至寻常的瑜伽姿势齐武夫做起来没多大的困难,这便是后天与先天的诸多因素结合造就了一个相对违反正常规律的猛人。 钱塘笑了笑,别过脸对问道:“去吃什么?” 齐武夫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据说清华大学边上的烧烤挺好吃的,去那儿?顺便能接你女朋友放学不是,我看你这将近一个多星期都没见过你家那位了,你自个儿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女人都是要哄的,不要觉得是自己的就心安理得的可以放在一边,不是衣裳。”钱塘老生常谈,做足了长辈的姿态。 齐武夫少有的露出一丝思考,他也想过沐夏花的感受,可自己觉得每天晚上能和她通个电话或发一条短信便也足够了。可钱塘毕竟是个女人,对于女人的心思总比他一个大老爷们了解太多太多,况且书里大多读到的东西似乎还真没哪个男朋友可以将女朋友放在一旁一个多星期不如何关心。 于是在钱塘逐渐朝着海淀区的方向行驶的路上,齐武夫说了一句好,少有的唠叨几句晚些在路上看到卖nǎi茶的地方提醒他一下。 钱塘听在心里无端为那个叫沐夏花的女人暖心,对她而言,太多恋爱中的五大三粗的男人最对不起自己女人的不是长时间的不理不睬,也不是不知道如何给对方惊喜,而是记不住一些细节和对方的好和坏。可能沐夏花对nǎi茶情有独钟吧,至少钱塘对于齐武夫这番话的揣测基本上只有这么一个定位了。 一路无话,钱塘也不打扰齐武夫听新闻的心思,也尤为佩服这个何时何地都能恰到好处将时间利用的各种充分的猛人,若是让她开车,宁愿听些轻快的歌曲打法一路上的乏味也不肯去听这个比开车还要乏味还要能够催人睡眠的新闻播报。那一个个咬字清晰普通话标准犹如电子音的播报员可能上辈子都是没有舌头和耳朵的残疾人,于是这辈子竭尽所能的将自己的语言天赋展现的淋漓尽致。 于是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傍晚时分,月亮不知从何处升起,赶走了尽头处逐渐消失的阳光,红色的云朵逐渐变得昏沉黑暗,整片天空却是瞧不见几个星星,那些可能再离天空近一些的陨石都在城市逐步完善高大之后隐没起来。 清华大学依旧如此繁华带着热闹,毕竟这种名牌学府的学生本就不占少数,又况且有那么多慕名而来或是吃完饭过来兜风的闲人。于是造就了这么一个可以上公jiāo车开好多好多站的大学里不比一个步行街来得冷清。 在钱塘的示意下,齐武夫先发了条短信问沐夏花何时下课,得到的是七点半的消息,此时此刻不过六点半,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钱塘阻止齐武夫回发一条自己已经在清华大学的短信,反而让一把夺过齐武夫的手机,径自发了一条:“下课就早点吃饭,别冻着,天暖了加些衣服。”并不寒酸,可齐武夫看在眼里有些别扭,可能他从来都没说过或者用短信的方式整出这么荒唐的话吧。 正坐在教室里头收到消息的沐夏花却是乐开了花,即便疑惑齐武夫今个儿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却也暖暖的姑且将这些不稳定因素排除在外,一个人的甜蜜劲不由惹得上课的导师对这个一向安静不曾在上课时间里把玩手机的妮子心下疑惑一下。而在沐夏花身旁的几个固定位置的好好学生也跟着纳闷起来,这个公认的校花一举一动都能引起或大或小的波澜,好在哪个寂寞空虚的宅男在前排,不曾注意到沐夏花的反常异样,否则肯定痛心疾首的骂起齐武夫这个能给沐夏花幸福甜蜜的家伙。 而在外头的钱塘很不负责人的将车子蛮横的停在路旁,心里知道这个车牌的力量,没有什么担心。而是对齐武夫说道:“去附近逛逛衣服,给你女朋友挑几件好看漂亮的。” 齐武夫无奈的笑了,他并不知道钱塘做这一切的目的,却也知道并非恶意,点点头跟上。 而钱塘,心里几度问自己,自己此时此刻到底在干什么,而答案却是,她无非将当初那个男人不曾对她的好和做过的事强行教会齐武夫该如何做如何表达,免得让一个本该可以幸福甜蜜的小两口在日久之下逐渐学会彼此凉薄。 因为曾经受伤,于是学会了将这些伤痛藏在心里,又学会了试图不让那些可能受伤的人受伤,终究是个善良的好人。 068-惊喜 一家挂着外贸服饰的服装店,因为靠近清华大学,面对的第一顾客必然是大学生,于是卖的衣服相对活泼亮丽,光鲜谈不上,却都不难看。唯独需要考量的便是外贸两字了,毕竟这年头真正外贸的衣服怎么可能卖的如此便宜。 价位大多都在两位数,上的了三位数的都算设计繁杂或者确实不错的了。 钱塘没有问及齐武夫沐夏花的三维,估摸着这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连沐夏花具体多高可能都不知道,而事实上,当她知道齐武夫其实都不知道沐夏花生日是哪一天的时候,这个骨子里妖娆的女人少有的露出一股子梅超风的癫狂来,有种将齐武夫撕扯开来丢进刀山火海里头滚一遍再回来的冲动。 大致让齐武夫比划了一下沐夏花的身高,钱塘挑了几件很知xìng的休闲衫,又恰到好处的照着齐武夫的身高挑了一件相同的款式,于是三两件本该不能被称之为情侣装的衣服也被可能在二人共同套上的时候被灌上情侣装的标签了。 结账的时候,唠叨的老板娘cāo着一口老北京话,笑着问道:“这个当姐姐的真不容易,谈个朋友还得cāo心着,小伙子,你不加把劲当心到手的媳fù被别人给拐跑咯。” 老板娘说道一半的时候,钱塘已经忍俊不禁,出了这件服装店,更是笑出了声,调侃一句:“这年头真是越活越舒坦了,花老板的钱买衣服还能当老板的姐姐。现在又是老板在拎着大包小包的。” “这不,其实你才是老板,我就是个打下手的。”齐武夫将计就计,对于钱塘的调侃没有反感,心情可以说不错,也肯和这个娘们反调侃一回。 对于齐武夫这一手钱塘也没多大惊讶,这个通常不按常理出牌或者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做出啥反应她都能接受,可能这便是一个人拥有的能量吧。当她打算把话接下去的时候,齐武夫的手机却是响起来,知趣的闭上嘴巴,没有打扰齐武夫。 “喂,哥们,我和杨帆太空虚了,看着片没人喝酒,俩个大老爷们又无聊,咱们准备去酒吧里头找些漂亮小妞什么的,你朝阳那的桑田会所搞定了没,搞定了一起过来喝两壶?”赵檀的声音,齐武夫回答道:“我在清华大学,准备吃烧烤,你过来就过来,不来就去酒吧,不强求。” “嘿?这你瞧不起哥们我了,当兄弟的两肋chā刀,刀山火海什么的都是小孩子的玩意,老子这就施展瞬间移动抵达你这,不过,我和杨帆来了不就扰了你和嫂子的甜蜜幽会了。”赵檀说着,已经在脑海里刻画起齐武夫给予他一个傻笑的神情。 事实齐武夫没什么表情,继续道:“钱塘也在,你们来不来都不算电灯泡。就这样,来的话到时打个电话,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说完齐武夫便挂了,没给赵檀接下去的意思,意图也很明显,爱来不来,来不来也都无所谓。 远在东城区的赵檀立即起身准备出门,点上一根烟又给杨帆丢了一根道:“走着。” “去哪儿?”杨帆一头雾水,虽知道赵檀是跟齐武夫通的话,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个和赵檀大半天在屋子里头看那些形形色色偷拍下来的录像便已经打成一团的两个大老爷们都不矫情,也因为豪爽开始有点称兄道弟的意思。 赵檀回答道:“清华大学呗,齐武夫在那儿,带你去见见嫂子,让你知道刚才那些片子里的娘们和嫂子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边说边抽着烟,等杨帆起身便出发的架势。 一路走出会所,赵檀大肆打屁自个儿那辆宝马760Li有多牛-逼哄哄,开在马路上该多肆无忌惮,杨帆听的有点一愣一愣的意思,直到赵檀来到车库发现没有他认识的那辆车才反应过来今个儿自己是齐武夫载着过来的,自个儿的那辆车还安安心心停在万科公园五号里头呢。杨帆看出了赵檀的尴尬,也不戳破,将车钥匙递给赵檀道:“开我的那辆。” 于是这辆和杨帆的脸蛋一样娇柔的雪弗兰被赵檀大张旗鼓地开起来,一路上彪悍十足,按喇叭的劲头没有一点低调的意思,惹得无数车主都纷纷回按了几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喇叭,整条国道上变得莫名其妙起来,而赵檀开的也很不爽,比起当初他一路畅通按谁喇叭谁就该乖乖给他让道的日子,此时此刻有种车子很不上手的感觉。当他反应到这辆车不是他自个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那些优厚的福利也都没了。 有点不痛快的意思,杨帆神色虽然正常,却也极力掩藏自己的忍俊不禁,虽说对赵檀说的那些话没有所谓的不相信,可现在见赵檀这般憋屈和被无数辆好车嘲讽的样子,实在有种悲春伤秋的荒唐情结存于心中。 一怒之下,赵檀在路口有些不要命的大转弯回车一路直行,吓得那些急刹车的车子车主都用一种大难临头遇见杀人魔王的眼神看着后视镜里扬长而去的雪弗兰。 杨帆同样心有余悸,感情赵檀这厮不是开车的,是在玩命呐。 一路回到万科公园五号,赵檀很不负责人的把杨帆的这辆车停在他人的停车位上,再启动了自己的那辆霸道的不可一世的宝马760Li,入眼便是红色的沈K牌照,当真让杨帆不禁啧啧称奇,况且这辆时下贵的让人有些受不了的车子,光是启动一下便要1块钱,哪是那些点点滴滴都要计算在一个月的开销里的寻常人敢于奢望的。 待得赵檀将宝马开出一些距离,杨帆将雪弗兰停到赵檀的停车位上,再度坐上赵檀的车子里,系好安全带,已经彻底准备好来一场天翻地覆的公路竞速了。 摸着自己的车子,又想到方才自个儿的憋屈和不爽,赵檀卯足了劲在小区里头便发了疯的踩油门,疯狂地冲出万科公园五号,一路看见些个少许不错的轿车便一个劲的按喇叭,一副除了在心理上摧残对手还要在生理上毁灭对手。 但凡除了闯红灯,其余任何不可理喻的chā位甚至轻微摩擦碰撞赵檀都敢做出来,只要可以让油门飙到120码赵檀便绝不肯在80码以下徘徊,不知多少个人打了jiāo警的电话又有多少个被喊来的jiāo警看见赵檀这尊阎王爷选择避而远之。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成功抵达清华大学,大多看到这辆车的学生都会联想到齐武夫的那辆宝马750Li,可谓双胞胎,同样有着意味深长的车牌,又同样是贵死人不偿命xìng能又谈不上最好最优越的富人专配车辆。 下了车就给齐武夫打了一个电话,问清在什么地方便回合了。 因为赵檀与杨帆都有着一张让娘们忍不住发骚的脸蛋,骨子里又都有点坏男人的味道,所以一路上的回头率高过不少靠着化妆导致脸蛋不差身材不错的黑丝女。 坐在椅子上的齐武夫远远看着过来的赵檀与杨帆,两个人身高和体形都没多大区别,又是各自一张能勾引女人的脸,想着一路上该有多少女人被他们吊起心中的小鹿儿。 钱塘则没想到赵檀能那么快和杨帆走到一块,抑或是说杨帆能那么快的融入赵檀的这块寸土上,虽说寸土,却也值得寸金。 距离七点半也没多久,齐武夫琢磨着该去找沐夏花了,钱塘却开口对赵檀与杨帆说道:“我们就别打扰这对小两口的世界了,找个馆子吃点东西去,肚子也怪饿了。对了,那家烧烤店别去,给他们留个吃饭的地。”说着,这个妖娆婆娘不给赵檀与杨帆反应过来的机会,已经一左一右勾着他们的肩膀拖着他们远去了。一路上轻声细语地补充道:“你们不觉得你们的哥们你们的老板对待自己女朋友的方式太过愚钝了吗,况且原本沐夏花都不知道他会来,既然要给个惊喜,我们三个在边上当电灯泡是不是太过不合适了?” 生花妙语,赵檀与杨帆心知肚明,带着一脸哥们保重的神情跟齐武夫挥了挥手,留下孤立无援的齐武夫,齐武夫看着身旁座位上的一个纸袋子里,拿出里头四件两套钱塘挑的卫衣,往沐夏花下课的教室走去。 7点30的铃声响起,很快出来的学生只有少许,大多都是小跑着跟站在教室门口等待彼此的另一半会和,经过将近5分钟的小高峰,便是暂缓的无人出来了,这便是清华大学的素养,毕竟一堂课结束以后都该给自己足够的空间调整和理清思路。笔记这种东西你说它没用真的非常有用,可用的到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而已。 但古往今来,一句好记星不如烂笔头还是尤为受用,至少在这个世界里,相信它的人与不相信它的人的比重成鲜明的反比。 教室里头,大部分学生都还在整理笔记和快速吸收一堂课导师说过的东西,导师已经整理好书本离开教室,一部分学生也陆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起身,沐夏花没有随着大部队离开,却在大部队起身后的数十秒同样起身了。走在教学楼的小道上,她还不时拿出手机看着齐武夫那条关心的短信,心里的暖意远比此时被保暖衣物保护着的身体来得强烈。 一层楼一层楼的楼梯在自己潜意识里数着,直到低着头发现没有楼梯的时候,却看见一个让自己觉得异常熟悉的影子,逐渐抬头那股子扑面而来的熟悉便愈发强烈,直到那张憨厚里透着锋芒的脸庞正冲着她傻笑,她才忍不住的快步跑上去熊抱身前的年轻男人。 对于这个极具争议xìng和震撼的动作,大部分行走的学生都停下了脚步,仔仔细细瞧了眼沐夏花抱着的男人,知情者一笑置之,毕竟别人是甜蜜的恋人,知其人不知其相貌的一些人也算识得庐山真面目,一个个都琢磨着齐武夫这厮也没如何如何与众不同,倒是如何勾上沐夏花这个漂亮妮子的。 而钱塘这个称得上出其不意的惊喜,却让沐夏花这个安安静静活了二十年决定将大半辈子给齐武夫的漂亮女人又一次热泪盈眶。 069-狗急跳墙 一切都托钱塘的福,齐武夫把这个安静的漂亮妮子哭的带雨梨花的,过分的是泪点流淌过后没有许多人想象之中的妆容失色,更添了几分伊人憔悴的温柔墨水味,大多人的大失所望下,沐夏花显得小鸟依人。 这年头,一个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美人,有多少个生理正常都是审美观正常的男人不为之倾倒咽口水呢,可能也只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齐武夫和傻到骨子里认准齐武夫这块骨头的金丝雀沐夏花才能这么莫名其妙的天造地设起来,成了一对他人眼里还算般配的小两口。 在沐夏花瞧见齐武夫拎的大包小包后,又不自禁的小感动了一回,硬是逼着齐武夫先跟着她回宿舍把这套衣服换上才行。 于是在沐夏花对着宿舍大妈说齐武夫是他叔叔的时候,宿舍大妈一个没反应过来便没阻止放任这嫌疑味十足的两个人上了楼去。一股脑让齐武夫套上这件红白格子的卫衣,又换上一条宽松的牛仔裤,有股子扑面而来的时尚劲,又因齐武夫健朗的身材,看起来挺精神。 沐夏花从寝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是一套与齐武夫尺寸不同其余尽是相同的红白格子卫衣,下半身是紧身的牛仔裤和匡威的红色帆布鞋,相得益彰下,青春又带着些许活力,干净漂亮的马尾辫和那张摄人心魄的标准美人脸蛋,有那么一刻倾国倾城,扫兴的是齐武夫不懂这时应该应景的夸一句自家媳fù真漂亮。 走在夜色下头的清华大学里头,若是不坐车纯粹靠着步行,可能齐武夫与沐夏花都该饿成傻瓜才能吃上一顿晚餐了,于是顺手打了辆车,先后坐进去径自朝着北门外的小吃街而去。这时候,便苦了那些安chā在沐夏花身边的保镖们了一个个穿着潮流的犹如大学生的年轻人大步跟着这辆车子一路上还找寻着有没有出租车,上气不接下气的打到一辆车又一拥而上,一句快跟着前头的那辆出租车,吓的司机以为在上演什么债主讨债抑或是杀人放火的吓人勾当了。 一个个身手不俗的人都在心里暗骂齐武夫这个犊子今个儿怎么不秉持着往常的步行方式,累的他们半死半活的还没讨到啥好处。恰好宋风波来了一个电话,问清原由后便吩咐他们可以自个儿休息自由活动一下了,一个个瞬间喜逐颜开,笑颜如花。刚才还暗骂齐武夫的家伙们一个个都琢磨着齐武夫每天都能来这一出,他们能有多久消遣的时间呀。 赶忙让司机停下车,付了车费一个个一哄而散,跟打了什么激素似的还吼了几嗓子老歌。收了一百都没来得及找零的司机乐呵呵的看着这群神经病乐呵呵,感情自己也快被他们整成一个傻子了。 下了车径自来到那个长白烧烤店,因为齐武夫沐夏花还有赵檀在这家店先后来过几次,老板也脸熟,况且还有沐夏花这么标志的姑娘在,更是难以忘记。抵达的时候已经八点出头了,算饭点过后与夜宵之前的尴尬时间,可这家不大不小的店仍然生意火bào,老板不想寒颤了这么一对小情侣,于是在店里靠窗的一个位置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来,让这对夺人眼球的小情侣还能看看外面的景色什么的。 因为临近小吃街,所以人多也都属正常,周遭的店多不胜数,种类也很奇葩,可以说高档的低档的都混搭在一起,什么卖芝麻大饼的什么卖煎饼的,又或者雅致的西餐厅又或者披萨店,应有尽有,繁盛的很。 齐武夫很随意的勾勾画画圈圈点点,点餐的服务员习以为常的拿着一张单子离开了。因为早便见识过齐武夫这非人一般的肠胃,自然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点四五个人的份量是一种很荒唐的行径。 因为靠近清华大学,店里头大部分都是学生,许多人都会疑惑齐武夫带着这么一个校花级别的姑娘吃这种消费档次一般的东西是不是有些不懂情趣,面对这种带着猜测和怀疑的目光,齐武夫便显得很平静了,对他而言,他只是奇怪这群还没吃饱就撑着盯着他看的学生脑子里想的什么,并不在意他们瞧着他的炙热的目光。 沐夏花曾经一度担忧齐武夫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感到不适,因为自身的因素,导致到什么地方总会招惹一定的眼球和上前打招呼的人,因为和齐武夫在一起以后,敢于打招呼的人少之又少,如同当初那个倒霉的富二代,而前者的因素可能都怀着你情我愿我的眼睛我作主的态度,谁都没法阻止谁,于是被看与有人看一直都是个难分高下的趋势。可齐武夫这个说是木头却不是木头的家伙总能表现出异常强悍的无视才能,便也将沐夏花那些小担忧压下去。 不久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羊ròu串便上来了,齐武夫适当的没有狼吞虎咽,毕竟周遭都是学生,不为自己争气也要为沐夏花争口气,吃的相对腼腆,看着沐夏花忍俊不禁,对其知根知底的她自然知道齐武夫这是有多难受。 掩嘴微笑的同时轻声说道:“不用在意,自己吃的舒坦就好了。”虽是如此,齐武夫也只是点点头继续腼腆吃着,相比以往的狼吞虎咽,现在倒有种猛虎装狐撒娇的模样。 沐夏花还是小食量,小口小口细嚼慢咽了五六串便没再吃了。毕竟这种靠近大学的烧烤店,若是东西的分量不够足的话,也无法满足那些胃口如狼似虎的年轻人,所以每串烧烤卖的价格称不上便宜,可份量十足,一串羊ròu串上头的肥ròu入口即化,精ròu也充实,齐武夫却当棒棒糖似的一串一串吞下肚,那个理应不大的胃跟个无底洞一般不断的吃阿吃的,看得一些有心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这一桌的大学生门一愣一愣的,感情这厮不是吃货,而是吃神呐。 足有二十分钟的样子,齐武夫算是酒后饭饱神清气爽,沐夏花这个妮子安安静静的看着齐武夫吃了二十分钟,竟也没有什么不适应或是不耐烦,旁观的一群大学生却是耐不住寂寞除了在心里悲愤坐在身旁的娘们怎么那么难看怎么难等大雅之堂外,别无其他的念头了。 付了帐打算再坐会便送沐夏花回去的齐武夫透过窗户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赵檀和杨帆有些不太对劲的走在路上,两个大老爷们的神色都称不上好,齐武夫意识到许是发生什么事了,因为那个妖娆的钱塘并不在他们的身旁。心下估摸着说不准吃饭的里头撞见什么事故了。 一直看着齐武夫的沐夏花顺着齐武夫的目光看见远处的赵檀,刚想打招呼才想到自个儿怎么喊他都听不见,又瞧出赵檀的异样,轻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齐武夫摇摇头,站起身道:“问问就知道了。”两人出了门,快步迎上似乎并没有瞧见他们的赵檀杨帆,直至齐武夫拍了拍赵檀的肩膀,他在意识到自己的魂不守舍。越是如是,齐武夫越觉得事态有些问题,出声问道:“钱塘呢。” 赵檀提不起劲,看了齐武夫一眼,面色难看,杨帆相对好一些,齐武夫对上杨帆的目光,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张宁海那个犊子卯上我们,把我们蹲住了,有qiāng,好几把,我们无可奈何,看他的模样,好像打算弄个鱼死网破,赵檀觉得是自己的过失,所以也没敢和你说。”杨帆言简意赅地说了个大概,相信这段话齐武夫完全可以理解。 齐武夫皱了皱眉,对赵檀说道:“把夏花送回去。”然后便给了杨帆一个眼神,继而又看了沐夏花一眼,轻轻拥了拥她的身躯说了句不会有事不用担心便快步跑开了。 沐夏花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实际担忧着,赵檀苦笑着看着齐武夫的背影,嘀咕道:“真够憋屈的,我一大老爷们的还能看着一个娘们被劫走,还得跟个窝囊废一样不敢还手。” “那也不怪你啊,别人有qiāng,保住命最重要。”沐夏花安慰道,转念想到齐武夫的安危,心下不禁沉不住气地给宋风波打了一个电话,还在拨打的过程里,赵檀自嘲地说了句齐武夫当时在的话结果必定会有一些与众不同吧。 “喂?”还是那个磁xìng的嗓音,宋风波的温文尔雅在岁月的雕琢下只是越来越像红酒沉醉于人了。 沐夏花很快应道:“能不能来帮帮武夫。”说到一半,赵檀便夺过沐夏花的手机道:“靠近五道口的一家小酒吧,我和桑田里的两个人被截了,武夫现在去了,对面有两把qiāng,什么型号的我不知道,不过都是消音的小手qiāng,危险肯定有,所以你真要来也得派点有能耐的家伙,当然,说不定你赶上了武夫已经摆平了。怪窝囊的,老子又不想求自己那老爹。” “嘿,一步步来,我亲自来一趟,能不能凑上热闹就不知道了,齐武夫那家伙的能耐估计也不会把两把破qiāng看在眼里,倒是截他的人,是那个张宁海吧?听老板说他还试着反动一回呢,可硬是被老板压下来了。你们这不才刚起步,你都还没去那几个会所里头走熟路子,等熟了手下头有那么两个人了就不会这样了,况且,你现在都没有所谓的眼线和蹲点子的人,每次去哪儿都没个确信,别人要逮你还不跟玩一样,有意思的是他怎么就捉了一个女人,没捉你们两个老爷们呢?”打电话间,原本在家看电影的宋风波已经穿好衣服拿上钥匙出门了,与赵檀打屁了几句便挂上径自朝着赵檀报的那个位置赶去了。 赵檀心里还有股窝囊劲,但齐武夫既然喊他先把沐夏花送回去了,自然得先把眼前的嫂子安然送到家,虽然即便知道这个安静妮子身边有不少保镖看着,还是求个心里自在一路护送。 快步走着的齐武夫听着杨帆将事情的具体说了一遍,心里虽然还有几个疑问,却没有说出来,琢磨着这个是狗不是猫的张宁海也有跳墙的时候。 070-惊心动魄 五道口,羽泉酒吧,是个中层档次的小酒吧,门口停的车子好坏参半,显然是个消费档次适合大众之上小富之下的鱼龙混杂之地,也难怪赵檀杨帆等人容易被逮住,而照着杨帆的原话来说张宁海估计是早就盯上他们了,见有机可乘便来试着给自己掠夺一份足够的空间。 一路上齐武夫想过许多,以及一些个疑点都让他有些纳闷。一来张宁海真要抓人抓一个钱塘远没有赵檀来得有用,而且他再傻也不该傻到觉得这种无用功的威胁能给他造成什么隐患,唯一的可能xìng便是他的上头还有一个可以当他背景的家伙罩着他。 算是一个最合理的说法,只是齐武夫觉得放眼整个北京,吃饱了撑的找他麻烦的应该没有,可也是应该,毕竟自己终于开始起步,有想着帮衬的,必定也有想着摧毁他的,只是觉得好笑,可能张宁海这次可能得到了一些好处都中了一个技巧高明的烟雾弹便这么沦为他人之奴且听差遣,虽然还不能万分确定,却也算十之八九了然于心了,只是觉得张宁海这个应该不笨的家伙在愤怒的催化作用下也变得不理智了。 站在酒吧门口,齐武夫大致在脑海里拟定了几个固定的战斗套路,最后想想对面有两把qiāng自个儿没个防身的东西难度还算不小的。因为杨帆说张宁海在这儿等他,也就不担心钱塘暂时会有什么危险,心里嘀咕着此时此刻身边有把响马刀便啥事都没有了,而事实没有发生什么恰好路过一个神秘高人正好带了刀的段子,齐武夫让杨帆在外头等着,自个儿便单qiāng匹马的进去了。 虽说如此,杨帆却还是耐不住寂寞不甘愿喝西北风,齐武夫进去了将近三四分钟,他也跟着走近羽泉酒吧,因为方才的那场闹剧,酒吧里头舞池已经没什么人烟了,同样也没人能够出来,悉数都被张宁海让手底下的喽关到放酒的后仓库去了,整个酒吧放着迈克杰克逊的歌曲,气氛却寂静到了某个层面上。 透过门缝,杨帆勉强能看到齐武夫的身影,因为那件出挑的卫衣,所以杨帆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两个人好像在说些什么,齐武夫无端端回了一个头,仿佛能看见偷偷尝试见缝chā针的杨帆,杨帆识趣的把脑袋收出去,嘴里琢磨着这个老板脾xìng怪古怪的,带上一个帮手,多少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舞池不打,张宁海依旧一身得体的西服白衬衣,领导绑着很紧,一派成功人士的模样,钱塘安然无恙的坐在一旁,只是那双使飞刀的好手被一根粗绳牢牢绑着动弹不得。好在神色正常目光平淡,显然没有受过什么非人承受的痛苦。 齐武夫目光平淡地看了一眼钱塘,知道没事便也没太大担忧,只是琢磨着钱塘脑袋上头的那把qiāng是个麻烦事,毕竟真有个莫名其妙三长两短的当口拿qiāng的手按下扳机一条人命也就这么没了。对于钱塘,齐武夫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关系,可对于她吃饱了撑的给沐夏花挑衣服他也不能做到将她的生命排除在这次的对弈里面。 事态自然没有想象之中来得简单,只会越来越恶劣。齐武夫眼神里头带着些许不解,看了看周遭布满的三十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个酒囊饭袋,琢磨着不是因为那两把qiāng,赵檀和杨帆把他们放倒也就跟一个成年人单挑一整个幼儿园的小班一样轻巧。在张宁海打量着他的同时,他也打量着张宁海,这个此时此刻不得不被称之为衣冠禽兽的家伙,从某方面让齐武夫厌恶到一个层面。 “陈虎邱死的冤枉,因为他自己觉得在自己的老窝安全,被你带着一窝人给逮着了,带走了,原本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却也这么鲁莽,和陈虎邱一样,是个老狐狸,可人老了脑子就不好使了,你倒好,还没老已经思维不太正常了。放走那赵檀,还不是为了引你出来,况且人家是赵老虎的儿子,赵将军的孙子,我动不得,可我捉着把柄的那些歌文员官员都查过你的资料,一个大兴安岭里跑出来的野人,有个厉害的老爹,所以能和这么多人有关系,可那又怎么样?兔死狗烹,有时候这种关系只会变成累赘,或者说很无用,毕竟都不是自己的,想要动用便是欠个人情了吧。”张宁海看着齐武夫,一脸古怪的笑容,似乎觉得自己知道一切了一样,陈词滥调一通,让齐武夫听的有些没脾气。 缓了口气,张宁海继续道:“就算你真有杀了陈虎邱的本事,可我不觉得你能玩的过两把消音56式,好歹是进口的玩意,砰的一声,不就能在你脑袋上开一个洞了?” 齐武夫嘴角挂起冷笑,当初陈虎邱用把消音64式也没能如何奈何得了他,现在这两把qiāng又能给他多大压迫感,况且陈虎邱开qiāng的手法和准度都很棒,若非自己也在拼了命的发狂的躲闪,换作普通人,早就变成窟窿窝了。 虽然觉得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的意义不大,齐武夫还是试图从张宁海的嘴巴里套些什么东西出来,说道:“是哪个大佛给你打了一剂强心剂才让你一下子有胆子跳我这个墙的?” “放屁!”张宁海脸色一变,听出齐武夫话里的暗讽,冷笑回驳道:“你是在硬逞强吗,还是你觉得外面有些什么蹲点的人埋伏着自个儿就有足够说话的底气?老子今个儿敢站在这里,必定不怕你的后手,你得先确保自己有能力走出这个酒池,况且这还有个娘们当人质,就算她的用处不大你可以不把她的命当命看,可也足够让你纠结的了吧?”说完,张宁海略带狰狞笑起来,一旁的钱塘冷笑出声,对于这个头脑发热不知看清眼前一切的疯子表示了十足的不屑。 很清晰的耳光声,钱塘的左脸颊一阵火辣,她没有看着张宁海,知道再这么触动他的怒火只会火上浇油,心里却是暗笑,对于齐武夫的出现,她没有什么诧异,因为亲眼所见他那彪悍的武力值,只是心里依旧残存着一点奢望和念头,若是齐武夫当真会为了张宁海的命将她的命放任不理,可能自己也只能苦笑着等死吧。 两把56式?让她找准机会都能一把飞刀刺伤使qiāng的人的手,何况齐武夫这个异类了。 “当走狗的到你这个境界,也算一种悲哀吗。”齐武夫冲张宁海笑了笑,目光却停顿在抵着钱塘脑袋的那把qiāng上,右手的袖口滑出一柄折刀,毫无章法轨迹可言地冲着那把qiāng的主人的手腕甩去,可能比qiāng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在诸多人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的时候,折刀已经实实扎在手腕上头,静脉已经被穿透,那条命也算十之八九玩完了。 电光火石,齐武夫五步当作三步走,在三五个汉子冲过来的同时踏着敲山步,很飘忽地来到钱塘跟前,扯住钱塘背后的椅子便往一旁用力抛去,一个娘们跟着凳子一起飞了三四米远,这种有些诡异的臂力让常人捉摸不透,期间还用了不知蛮力还是巧劲将绑着钱塘的粗绳荒唐解开了,虽然摔了一个七荤八素,钱塘却立即起身给自己找一个足够隐蔽的位置不至于挨在张宁海手上的一qiāng。 而在钱塘刚有动作的时候,qiāng声便已经响起来了,张宁海却没有将qiāng头直指她,而是对着齐武夫的死角两qiāng,因为距离迫近,三步而已,任是齐武夫如何有所动作都逃不了挨qiāng子的命运,可硬是在齐武夫那扭曲正常人思维的动作下,齐武夫半跪在地上翻滚两圈,连shè而来的三发子弹只有一发shè穿了齐武夫的右臂,索xìng直接贯穿出去,只是肌ròu层上有个洞。 齐武夫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若是shè在骨头上,难免麻烦了许多,虽说这种几率不大,可微乎其微也存在它的可能xìng,立即起身,在张宁海继续shè出的几发子弹里头,齐武夫借着诸多人墙踏着散步换着咏春里头配合沉桥的四马步子穿梭自如,三两个年轻汉子已经实打实的挨了张宁海的子弹,一个个都惨不忍睹的倒地不起。深知齐武夫已经中弹,实力大打折扣,这儿又人多势众,大多带着刀棍,一拥而上,形成一种极为鲜明的对比。 张宁海退于人群之中,逐步向着酒吧内部走去,显然琢磨着即便不敌自己也能全身而退,可钱塘看在眼里。趁着所有人都注意力放在齐武夫的身上,从酒池的侧面走出去,顺便从人群里头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折刀,快步跟上,随后保持相对的一段距离,神经紧绷,生怕张海宁杀个回马qiāng。毕竟生死时刻的关头,谁都会提上一个心眼,自己快刀即便在收,张海宁好歹也是有把qiāng的人。 比起钱塘的提心吊胆,齐武夫同样注意到张海宁的离开,只是在注意到钱塘紧随其后之后琢磨着这个点至少逃不了,而一系列的细节都是齐武夫在和发了疯的三十来号人你来我往的对弈里发生的。 纵然棍棒砍刀在手,可终究都是外行人的野路子把戏,没有所谓的套路和打法,一个个就知道lún头砍,对于这种酒囊饭袋三脚猫,齐武夫踏着二字钳羊马,夺来两把砍刀便发了疯似的像个人间机器。 因为并非软刀,刀身也不长,齐武夫即便使出了山西响马刀的套路,达到的效果也不尽如人意,可事实对付这些毫无章法可言的犊子们,完全是游刃有余了。 拆、挡、刮、甩,长驱直入,原本洋洋洒洒拥挤的没有丝毫缝隙的三十号人大片倒地,大多身上带着比较触目惊心的口子,一个个捂着哭着嚷着救命,如此下去,十来号人倒下去的时候,便有二十号人发现齐武夫除了方才中的那一qiāng以外,身上便没有其余的伤口。 一群有自知之明的怕死之辈都丢下手中的棍棒砍刀跑远了。 齐武夫冷哼一声,跟着走进酒吧后头,yù要追上走远了的钱塘与张宁海,甚至连不屑这群废物如此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071-没事 羽泉酒吧的后头有个小径,与关押顾客的仓库很近,大多被贴着胶布的人见张宁海走过,一个个支支吾吾挣扎着想要他放人的模样,张宁海却马不停蹄的没有停下脚步,不时回头看看会否有什么动静。在他跑远之前,还能听见零散的刀棍碰撞的声响,而此时此刻彻底安静下来,他也不知是齐武夫那儿已经没了动静还是因为自己距离越来越远而听不见了。 事实上,在他又一个有意识的回头下,看见从拐脚走出来的钱塘,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qiāng,钱塘立即又缩回拐脚里的墙壁上头,却又不敢放下一丝一毫的时间让张宁海有创造逃跑时间的机会,虽然可能面对的是张宁海守株待兔的瞄准一qiāng,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握紧齐武夫的那把折刀,半匍匐状地冲出去,目光盯着已经没了人影的走廊不禁低骂一声窝囊废,脚下踏着的高跟鞋碍于走路,狠狠对着地面反复踢打,将本就不牢固的根折断,快步跟出去。对于关在仓库里头的一群倒霉蛋置之不理,一脸不追上张宁海誓不罢休的模样。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将这个不是东西的家伙逮住,方才的一切仍然在脑海里,齐武夫若是不搭理她的生死,便也不会挨那一qiāng,子弹穿过手臂她看得分明,她也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因为齐武夫的神色没有丝毫异样,像个铁人似的面对拥挤过来的三十号人。说感动,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的,毕竟是个有血有ròu的人,水做的女人。 跑出酒吧后门的刹那,钱塘的目光便在寻找目标,接二连三的qiāng声从右耳的方向传来,子弹以ròu眼看不见的速度朝着钱塘shè过来,只觉腹部一阵抽痛,几经痉挛的她还是甩出折刀,对准了张宁海的大腿动脉部甩去。 噗哧一声,折刀狠狠-chā进张宁海的大腿内侧,距离命根可能都没多远的距离,瞬间吃痛的丢下其实已经没了子弹的56式消音,抱着左腿发了疯似的嚎叫着,嘴里骂着各种各样难听的粗话,婊子,骚货,凡是对于女人的劣称悉数劈头盖脸地瞪着同样瞪着他的钱塘骂着。 此刻的张宁海,没有半分所谓的儒雅城府可言,像头丧家犬咆哮着。 齐武夫并非神仙,不可能永远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若真是如此,那可能就与超人无异了。 于是,后到的齐武夫先是看见门口半蹲着捂着腹部的钱塘,再是看见一脸恐慌的张宁海,因为瞧见齐武夫,又因为齐武夫浑身是血,有股子魔神的味道,像头阎王一步一步逼近自己。 “别杀我,老子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我不想和你做对,是那个狗屁东西让我这么做的!”张宁海挣扎着后退,却因为大腿动脉不断流血,浑身已经逐渐寒冷没有了力气,其实纵然齐武夫不杀他,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可就如同回光返照,这个自以为齐武夫只要不杀他他就能一直活下去的家伙还妄图用自己已经没有组织力的语言让齐武夫放过他。 齐武夫蹲下身子,看了看这件刚买却已经满是血迹并且在袖子口上有个qiāng眼的情侣装,冲张宁海傻笑了一下,吓唬似的做了一个勒脖子的动作。 “是青门会所的幕后老东西喊我逮你的,都是他告诉我的,qiāng也是他给我的,你看着吧,他的人晚些就到了,我在这栽跟头就栽跟头了,反正他给了老子一大笔安家费,哈哈哈哈,老子的孩子至少能过的足够舒服!”张宁海放弃了抵抗,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命不久矣,危在旦夕间不忘出言讽刺齐武夫。 齐武夫不屑地瞥了一眼说道:“你的孩子,动用点能量,难道还找不到他们吗?” “哈哈哈哈,他们今天下午已经被我送到国外去了,你又怎么逮的住他们?”张宁海笑的更加猖獗,只是声调轻了不少,整个人非但无力目光也涣散逐渐无神,尔后自言自语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整个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齐武夫很快转身走到钱塘那儿扯开钱塘卷起钱塘的内衣,看清中弹的地方,眉头少有的紧缩,一脸氤氲死沉,尔后点了一个穴位,钱塘觉得疼痛少许好转不少,齐武夫脱下卫衣套在钱塘的身上以免失血的同时因为着凉加重状况,若是对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言,这点qiāng伤还无伤大雅,可毕竟是个柔弱女子,打小也没打过多大的根基,这类伤风带走xìng命的可能xìng不低。 钱塘没有对齐武夫这种有些过底线的动作反感,毕竟这个节骨眼也没有去纠结的必要,齐武夫将她抱起便要找寻出租车,却在背后传来一声口哨声,转过身去,除了一脸惊讶的杨帆,便是那个姗姗来迟的宋风波。 方才看见齐武夫还以为这厮英雄救命抱得美人归准备明嘲暗讽一下,好歹自家的千金是他的女朋友怎么能和其他的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可看清钱塘腹部的血迹便没了方才玩笑的兴致,说了句我把车开过来便少有的放下斯文模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酒吧里头,要从前门开车启动那辆战神GTR了。 “把仓库里的那些人放了吧,不然没人来的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的来。”齐武夫说道,尔后又附带一句,“顺便打110吧,死了那么多人,也该归个案什么的。” 杨帆点点头,看了一眼张宁海的惨状,心里五味陈杂,这个谈不上兄弟却也认识多年的朋友死在自己的偏执和不苟同上,也算挺可悲的。然后又想到那个其实挺喜欢张宁海的秦媛,若是知道自个儿的新老板把张宁海给杀了,又该是一副什么画面。 径自摇了摇头,没再纠结,毕竟和陈虎邱当初打磨攀爬上来的时候,遇见的这种自家人吃自家人的事多了去了,想着篡位的人不少,只不过都被陈虎邱用自个儿yīn狠的手腕扼杀掉了。 跑进仓库将那一个个被捆绑着嘴巴上贴着胶布的倒霉蛋们放了,一群人cāo蛋骂娘地说今个儿都发生了什么事,在一部分人走出后门瞧见惨死模样的张宁海大多避而远之的快步离开,至于还有一部分从前门走出去的家伙们,更是作呕的看着那些流了一地血有的死有的没有力气自个儿行动的汉子喊着救命,没有一个人有胆子或者有那个好心选择救他们,一个个息事宁人的离开,生怕走晚了一些便要被警察逮住关进局子里一口咬定自己便是杀人犯。 这个年头,莫名其妙的事肯定不在少数,况且又是这种没有任何兆头的突如其来的状况,可谓越难那儿的遭遇战,一天死去几个人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全世界死人的速度远远不及怀孕的速度,诙谐的说,多死些个人,百利而无一害。 战神GTR彪悍地停在羽泉酒吧的后头,齐武夫抱着钱塘坐进车内,杨帆则坐进副驾驶席,启动油门,加速再加速,一路喧嚣却在宋风波非常稳当的行车路线下以最快的速度向北京医院赶去。虽然就近有一家医院,可规模太小,对于钱塘这种细微的手术说不上在行拿手,况且北京医院的院长和赵平安是多年战友,对于这种挨子弹的手术,除了私人医院,必定还是去这种保密xìng质绝对周到的地方来得好。 疯狂的加速过道超赶,甚至jiāo警在后头宋风波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法子将他们远远甩在后头,十来分钟的僵持下jiāo警都彻底放弃,带上几个无人道路上的急转弯,带了一些飘逸的味道,比起当初十一连的黄兴海过而不及。看得坐在副驾驶席的杨帆一阵心惊ròu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相比赵檀开车的跋扈和粗鲁,宋风波则是在极端的极限下秀着车技,可一件东西秀到的极端便成了本事,所以开得吓人,速度却也同样快的吓人。 抵达北京医院的时候,因为齐武夫早早给赵檀通了电话,赵檀又给赵北虬通了一个电话,将宋风波这辆战神GTR的车牌给了赵北虬,便顺理成章的长驱直入,直接开进北京医院,依旧朝那个似乎便是属于赵北虬的那个VIP区域,几个医生早已整装待发,消dú服装穿好站在手术台前等着钱塘的到来。 在护士的接手下将钱塘放到推车上头,齐武夫松了口气径自坐在走廊上头的椅子上,亮起灯,手术室外一片安静。宋风波一个人抽烟,杨帆则在一边沉默不语发呆不知道想什么,谁都没有注意到齐武夫其实也在流血的又膀子,而齐武夫自个儿也沉浸在张宁海口中的青门会所幕后的头头的段子。对他而言,这句话的水分有,但真实xìng也存在,觉得这次小风波过去以后,有必要去查查青门会所的底子,不论如何,都应该多少会有波及。 毕竟这年头牵桥搭线还需要有个jiāo接人,齐武夫的偏执劲无疑展现出来,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若是找不到那个暗地里yīn他的家伙,他会做出什么荒唐或是吓人的举动。 将近过了十来分钟,才有一个护士发现齐武夫的异样,跑上前急切道:“先生,你的右手也需要处理一下的。” 一旁抽烟的宋风波听到后皱了皱眉,看着齐武夫琢磨着这个犊子都不知道自己中弹了还是怎么的,而事实齐武夫纳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才木纳地回答了一句:“哦,原来我也中弹了。”顿时把宋风波气的又想哭又想笑的。 因为知道并无大碍,宋风波立马给沐夏花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这个安静的妮子对他可不曾有一刻安静,东问西问的,非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的清清楚楚,宋风波犟不过,只好将齐武夫右臂中弹的消息说出来,于是这个妮子也不顾其他便说自个儿要来北京医院看看齐武夫。 而刚准备去处理伤口的齐武夫却拿过宋风波的电话对着手机轻轻说道:“没事,太晚了,早些睡,擦伤,养几天的事。” 072-平淡 电话那头的妮子声音有些哽咽,想到齐武夫胳膊上有个骷髅心里头就难受,又知道自己犟不过他,也没说话,也没挂断电话,安静里头带了一点特别死寂的沉浸。 齐武夫听出其中的不寻常,很心疼,可自个儿不知道如何让沐夏花不担心,最后还是说道:“赵檀还在附近吗,让他带你来吧。” 没有破泣为笑,沐夏花反而是哭出声了,全然没有在乎寝室里头三个已经早早熄灯的同学,而这仨个早就被收买享尽好处的人自然不会与这点小动静计较,无非翻了个身继续想法子让自己可以更快睡着罢了。 挂了电话,齐武夫又在护士一脸担忧的神情下给赵檀打了个电话,知道这厮还在清华大学附近喝酒解胸闷,便让他去沐夏花那儿把那妮子接过来,赵檀自然没有拒绝,很快的结账出了酒吧开着那辆拉风的车子在临近深夜的清华大学里头横冲直撞。 看见带雨梨花的沐夏花穿着那件还算厚实的新卫衣不禁心下发酸,这个安静的妮子当真是个红颜祸水,哭相都让这么惹人怜惜。一路开往北京医院的路上,赵檀行车的方式相对平淡一些,毕竟副驾驶席有个倾国倾城的泪人,若是太过粗鲁惊扰到她,她不生气,自个儿也愧对于心。透过后视镜看到沐夏花的小脸蛋,赵檀不禁想起当初在十一连山坡下头这个妮子冲他微笑的样子,本该是个活在没有烦恼世界的女人,可终究喜欢上齐武夫这厮蛮横犊子,跟着担惊受怕的。 都不好说什么,毕竟自个儿哪天指不上也会喜欢上一个犹如武则天那般的人物。许多次扪心自问,赵檀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只要是气场能将他镇压住的,说不准他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那个彪悍娘们了,由此,他甚至疑惑过,倘若齐武夫是个女人,说不准自己也会bào发出百分之两百的战斗力试着将齐武夫推倒。 当然,都是赵檀无聊时候的奇思妙想,当下还是耐心驾驶早些让边上的泪人见到那个不把挨qiāng子当回事的霸王来得好。 夜色下的燕京城很喧扰,这辆名牌轿车里头却宁静的很,甚至在赵檀的刻意下,那本该放着激情的音乐电台也没有了声音。略显沉闷的空气和骑车的油门发动声,在这夜色下的背yīn里,宝马760Li的背影拉的尤其漫长。 医院里头的齐武夫很淡然,如同上一次他救马海超一样,历经消dú缝合的流程,连局部麻醉都没有打,硬是皱了皱眉咬了咬牙就挨过去了,还若有其实地瞧着那个医生小心翼翼地给他缝合伤口的样子,穿针引线,一阵一阵带着黑色的短线从齐武夫的肌肤上刺进去再出来。边上的宋风波还好,抽烟沉思,凝视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像发呆,杨帆却深感触目惊心,感情这个猛人是个不怕疼的妖怪,不打麻醉yào也罢了,好歹拿根木头咬咬吧。也因为齐武夫表现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能耐,杨帆心里起初存在的一些不信服和对传言的质疑都烟消云散了。即便自己,也不敢说不打麻yào去缝合一个伤口。 可杨帆又怎么会知道呢,齐武夫当初被野兽咬伤身子的时候,还不是自己用口水来消dú,自己大冬天跑到池塘里头让零下几度的冰水将伤口保持在足够的低温下才不至于有太多的细菌。一个人咬着牙活过来的时候,那些刺痛再刺痛的感受,他都在大多孩子看动画片吃麦当劳的日子里尝到过了。况且这些痛苦和遭遇,那些长大了的孩子又有多少人能够品尝或者触及到呢。 一个人的成长和之后的故事,总和打小遇见的东西碰见的东西有关,如同没有无缘无故的百万富翁,只有莫名其妙的暴发户,可又有几个暴发户是让人记住名字和长相的,又有几个商业巨擎是无人不知的呢。 手术还在进行,将近过去一个小时了,齐武夫并不知道这种类型的手术需要进行多久,可也知道那一qiāng打中的部位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运气好些就是拿子弹出来罢了,运气差些打穿了什么东西,可能便要落得一辈子的隐患了。 而当钱塘四个师兄都知道钱塘中弹的消息后,一个个都跟神经病似的扯开输液瓶跑到手术室外头一脸担忧,看着齐武夫的神色都有些愤怒,可碍于敢怒不敢言,况且这种生老病死对她们这群人都是正常的事情。只是,她们谁都不希望那个永远站在她们身后瞄准低头放暗刀的师妹先离他们而去。 齐武夫脸上没有所谓的愧疚和难受,像个没有表情的木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和宋风波面对面,前者将目光停留在亮着灯的手术室三个字上,后者吞云吐雾,抽烟的坏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如同,哪一天告诉齐武夫自个儿不能再打拳不能再扎马步,齐武夫一定会比不自在还要不自在,宋风波也是如此,若是不给他吸烟,难保这个看起来冷静的家伙不会扛着一把冲锋qiāng满大街的扫shè那群抽烟欢腾的人。 沐夏花来的时候,齐武夫还在发呆着看着手术室,看到齐武夫满身血的这件卫衣,心里就有股子说不清的味道,安静坐在齐武夫的身旁,看着已经包扎好的右膀子,也没再说话,见齐武夫的目光大部分停留在手术室里,心里有些疑惑,旋即看向对面的宋风波,试图从这个常年以保镖身份自居的家伙给她答案。 宋风波笑了笑,摇了摇头,给了一个没什么的眼神,沐夏花有些赌气的瞪了宋风波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看,傻了吧,大老远的跑过来,晚些你不还是得回去,我这不真的没事嘛。”齐武夫虽然看着手术室,可沐夏花那些动作也都看在眼里,轻声笑道,声音不大,似乎生怕吵到周遭为钱塘紧张的人。 沐夏花吐了吐舌头,就坐在那儿一同看着手术室,心想肯定是方才的事故伤到了。没有从齐武夫口中问出什么东西的意思,因为她知道,若是齐武夫真的想告诉她的,她都能知道,若是不想让她知道的,自己强求也都有点没有意义了。 赵檀看着手术室,又看着那四个被齐武夫打进医院的何平四个人,知道钱塘肯定伤的不轻,拍了拍宋风波的肩膀笑道:“旁边抽几根呗,你这每天抽红梅的也不闲寒颤?” “哪有的事,跟你讨几根好烟抽抽?”宋风波知道赵檀的心思,附和道,很自然的起身跟着赵檀走了还算比较长的一段路,在一个拐角处各自点起烟,都没有迅速打破沉默,像在酝酿什么。 还是赵檀耐不住xìng子,先开口道:“钱塘那娘们也挨qiāng子了?哪个部位?” “挨了,她可不比齐武夫,况且又是在肚子那儿吃了一qiāng,天知道打中什么部位,这不还在手术吗,都一个多小时了。”宋风波吐了口青烟,平淡道,这种挨qiāng子送手术室的事情,他也撞到过两次,一次是左腿,一次是右键,都是在骨头上的伤口,年轻养好了没什么,可老了肯定都是等不完的受罪。都是不成文的规定,敢在这条路上走的,莫名其妙太阳穴挨qiāng子也没什么特别好奇怪的,除非真有什么超级圣人或是手段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家伙,要么是没有一个仇家,要么是把仇家都杀光了。可这个世界上显然还没有这种变数存在,况且,走在马路上还有可能被掉下来的花瓶砸死呢。 赵檀叹了口气,自嘲道:“你看,齐武夫去了,起码能把她救回来,我当时也在,却一点法子都没有,这年头,没把qiāng在身上,还真的有些麻烦。” “qiāng不但要有,还要会用。我听黄兴海说,齐武夫跟着陈雄学了一阵子qiāng,说不上多精明,但也熟练,起码是在水准线上的,像你这样浑浑噩噩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外界因素也是可以扰乱实力平衡的一种存在。不要觉得自己会点国术就天下无敌了,至少在没有到大武若魔的那种境界,还是学会多几种本领来得好。就如齐武夫,他不都像个超级海绵不断吸收新的东西吗。老板都和我说过,能和齐武夫打好关系,是将来的福气,好处没法很快看到,但一旦有了好处,真的是大大的好处,这个家伙不是一个武痴,是个全才。”宋风波抽烟很快,抽完一根到下一根的频率也很快,算是一杆超级老烟qiāng,若有其实的说着。 赵檀被打击的不轻,苦笑,深深吸了口烟,头有些犯晕,道:“谁说不是呢,我被他感染的已经算勤奋了,至少以前只知道玩玩游戏看看片,每天虽然也能坚持着扎马步却也没他那么发狂,他除了每天四到六个小时在睡觉,其余时间好像都有事做,可你让我一直看书看书,我真的会崩溃的。” “求不得的,你也试着在大兴安岭里头几年跟一群狼一群豹子一群狍子一群野猪野兔野猴子在一起玩,说不定你也不会比齐武夫差多少。当然,这都是有概率的,也说不定去的第一天就被黑瞎子给吞到肚子里去了。”宋风波玩笑道,也算侧面安慰赵檀,毕竟齐武夫经历过的东西便足够骇人的了。 两个人抽烟打屁不亦乐乎,手术室外头四个师兄弟晃呀晃的自个儿不觉得头晕也不闲别人头晕。 齐武夫看了看时间,将近一点了,知道明天沐夏花有课,便不打算让沐夏花继续陪他这么耗着浪费时间,拍了拍沐夏花的小脑袋,道:“我喊赵檀送你回去吧,不晚了,没精神,明天怎么上课,会有黑眼圈的。” 沐夏花也没再坚持,毕竟已经过来看过齐武夫了,心下放心不少,与齐武夫几乎一同起身,却是给齐武夫理了理衣服,当手指触及那些带着血液的外套时,脑海里还是不禁想着当时齐武夫遇到的一切。 找到了拐脚聊天的两个人,却是宋风波开口说是送沐夏花回去,毕竟自个儿也没什么事了,把沐夏花送回去自己也能睡个舒服的安稳觉,于是两方人马各自分散,没有什么恋恋不舍。 073-万夫之勇 事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钱塘一脸苍白的被一群护士推出来,医生对于齐武夫这号人已经熟悉,也知道齐武夫的身份在这里相对特殊一些,脱下口罩道:“不好不坏,没了一个肾,养养就没事了。” 四个提心吊胆的家伙吐了口气,赵檀还是一张尤为内疚的难看的脸色,好歹人家少了一个肾,怎么说都过意不去,万一哪天另一个肾也出了问题,还得找个肾,那是多麻烦的一件事。 齐武夫没回答医生,点点头就这么过渡了,何平等人跟着钱塘去那看护房,护士将输液瓶什么一系列捣鼓好就吩咐了一句别吵到她便离开了。 宋青阳宋青月两兄弟忙着将被子给钱塘盖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大晚上的哪出漏风让钱塘受冻,傻乎乎的邓卢只知道挠挠头,一脸虽然担忧,可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还真有点多余,何平则对三个老爷们道:“咱轮流看房,好歹也得有个人能让小塘醒过来瞧见,不然她该多没安全感。 三个人很快应下来,邓卢自告奋勇的第一个守夜,其他三人拍了拍大个子的肩膀都回自个儿床铺上了,期间遇见在走廊上头的齐武夫与赵檀,都还是打了声招呼,毕竟把钱塘背进医院还是他们名义上的老板。 走廊瞬间趋于平静,那股子酒精味还是让齐武夫有些不自在,可他没说出来,只是看了看一脸纠结的赵檀,少有的露出一点笑容道:“这又不怪你,别人在暗你在明的,被盯上了也正常,你总不能选择拼了命还不一定能救出钱塘的那种没用的法子吧。” “嘿,要是当时你在,不就不是这么一个结果了,如果我再有个照应,估计钱塘都不一定会中qiāng吧。”赵檀回答道,虽然语气里头没有多少愧疚,但还是有一种对于自己能耐不够的否定,“明个儿就跟赵北虬那厮学qiāng去,一直排斥这cāo蛋玩意,现在看来不在身边配一把顺手的东西还真不成。” “行,那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也给我捣鼓一把64式来,那把qiāng我用着顺手,空有一把折刀也有局限。”齐武夫没打击赵檀的积极xìng,顺水推舟道。自己心里琢磨有把qiāng在身上确实能免去不少麻烦,如同今个儿面对张宁海,给他一把64式,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两个拿qiāng的保证自己和钱塘的无恙。万事都不能事后总结,齐武夫已经琢磨着回去便将响马刀放进宝马750Li的后备箱里,这样突发状况也能有个称手的家伙去拿别人的脑袋。 一根烟抽完,赵檀起身道:“走着,还是你要跟着那四个哥们一起抢着看病房?” “不凑热闹了,回去还得查一查青门会所,这是张宁海嘴巴里套出来的东西,我想里头有点猫腻,至少这张宁海敢于拿我开刀,肯定是被灌了迷魂汤。”齐武夫一边说着一边同赵檀走着,不忘踹一脚半蹲在地上已经打起瞌睡的杨帆。 杨帆被惊醒,看见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齐武夫与赵檀二人才快步跟上去,出了北京医院,齐武夫与赵檀各自架势着两辆气势汹汹的宝马一路驶回万科公园五号,可怜的杨帆先是坐着赵檀的顺风车回到地下车库,才将自个儿的雪弗兰开走与二人道了一个别。 一路开回去杨帆一阵唏嘘,那个和自己认识将近十年的张宁海就在今天死了。过往的许多东西历历在目,这个内心想法许多的汉子有多不好也罢,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朋友,说走便走,自己还无能为力,多少有点唏嘘感慨。再往深处想一想,原本跟着陈虎邱的那班人马,死的死,残的残,散的散,连最近的张宁海也挂了,现在还能有些渊源的也就秦媛了,下意识的给这个漂亮女人打了一个电话。 接听的声音很慵懒,显然秦媛被杨帆这一个扰人清梦的电话吵醒了,可没有特别恼怒的语气,显然知道杨帆不是一个没事会打电话给她的人,轻声道:“那么晚了,什么事。” 杨帆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停在红绿灯口看着绿灯跳到红灯,吐出青烟,道:“张宁海死了,翘辫子了。” 一阵沉默,直至几个红灯变成绿灯绿灯再变成红灯,而因为已是凌晨三点,十字路口只有杨帆这一两孤立的雪弗兰,没有别他的鸣笛声。约莫五六分钟以后,秦媛带着些许哭腔道:“你在哪儿,我找你。” “我去找你吧。”杨帆说完便挂了手机,跳转绿灯,踩下油门,朝着东城区边缘地带的一个公寓驶去,他知道,这个晚上总得把许多东西告诉秦媛,包括张宁海的本xìng,虽然在张宁海死了以后还要说一些他的坏话,可总不能让秦媛这个丫头陷得太深了。 万科公园五号,公寓里头,赵檀先是叫了个二十小时营业的外卖,和齐武夫一同将肚子填饱,然后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这个时候的北京很宁静,晚上也很昏沉,月光虽然皎洁可难免孤单,零星的星光似乎没法子与它一同绽放,颇有一股子一枝独秀的凄凉。一个人拿了一罐青岛灌着。 齐武夫闭目养神了将近十分钟,然后翻了一会有关金融方面的书籍,又重新啃了十几页马克思,一个人去楼下慢跑将近半个小时才上楼来,爽快的冲了一个冷水澡,在这个零下一度的大晚上没有一点儿在冬天里的模样。 洗完澡浑身发烫,热气腾腾的自己反而有种把镜子弄出蒸汽的架势。穿上贴身的睡衣睡裤,知道赵檀现在不只郁闷那么简单,至始至终都在阳台喝闷酒,不知不觉他身边也有七八罐空罐子了。虽然说不上担心,却还是打算上前开导开导这个有点钻牛角尖的家伙。即便齐武夫并没有想过赵檀这钻牛角尖的本事是跟谁学来的。 顺手从冰箱里又拿了几罐青岛,那满满的啤酒也有种见底的势头,径自打开一罐喝了大半,自然反应打了一个嗝,拍拍赵檀肩膀道:“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总比憋在肚子里来的舒坦。” “我不,老子就没见过你撞见什么事情说出来的,不一样自己憋在肚子里自己解决,老子也是男人,老像个娘pào怎么行。”赵檀有些醉态,但意识还算清醒,说话没有大舌头,只是咬字不太清晰了。 齐武夫用相对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赵檀,也不怪赵檀听没听在心里,自己已经准备长篇大论唠叨一通了:“我憋在肚子里,是因为那时候没有朋友。我在山里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齐二牛把我丢进去的时候,连吃的都没有给我,那时候白熊没有出生,我第一次撞见狼的时候,吓的快哭了,不过狼真的跑过来的时候,我又哪里敢继续哭,除了跑还是跑,然后一路找能杀狼的东西,最后还是被它扑到了,那腥臭的嘴巴和牙齿就往我脑袋上过来,要不是齐二牛常年给我泡那些怪玩意,我可能都没足够的力气扒着狼的嘴巴,手指被它的牙齿弄破,根本没有机会给我哭给我闹,我只能拼了命的和这个畜生拼命,拉它的舌头,戳它的眼睛,它那爪子挠我,撕拉的就是一片口子,我身上的这些伤疤,除了两个子弹眼子,其余都是那些牲口赐予我的,可是,我身上没多一个口子,我就长大一些,多一个骇人的伤疤,我就多杀了一头大家伙。第一次杀黑瞎子的时候是十一岁那年,那时候已经在山里游刃有余了,一些狼什么的东西我都不怕了,总有各种各样对付它们的法子,不过撞见那个有齐二牛三个大的黑瞎子,还是腿哆嗦,这个东西远远盯着我就像看着小狼一样疯狂。好在它们笨拙,不会爬树,我也胆肥,跟它打游击,各种各样的法子,那锐利的东西扔它,用自己设的陷阱弄它,最终把它耗死了,割它的ròu烧着吃。你说我每天总睡的少,那都是被逼出来的,已经十几年这样了,你让我多睡我自己都会不习惯,在山里的时候,哪里敢多睡,只敢在两三点的时候睡到六七点,那时候牲口大多也在睡觉,除非撞见饿狼和一些小畜生,小畜生还好,最多咬咬我,第二天身上有点小伤口,撞见饿狼只有死,有一次,就是因为太累睡着了,差点被头饿狼咬死,当时半个胳膊都快没了,最后还是把它耗死了,它咬我胳膊,我咬它脖子扯它尾巴,都是毛,嘴里也都是毛,也有骨头,因为是饿狼,骨瘦如柴,当时根本不知道恶心是什么东西,一心就知道自己要活着,否则就没命了。也是那次以后,齐二牛才开始教我八极拳,让我每天没事就站桩,可他还是一个月来看我一次,根本不给我吃的喝的,全凭自己,我去湖边喝水还要提防有没有躲草丛里的野蹄子逮着我。这些野东西的野xìng都很足,看到我这种陌生的人就想攻击。我不照样苦逼到不能再苦逼地活过来了,可那时候,我是真的走投无路,只有靠自己。现在越来越大了,我才越来越不恨齐二牛了,因为要真的没有他,我可能没有现在这般能耐吧。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但不能逼的太紧,你现在有朋友,至少我齐武夫把你当兄弟了,有事要一起担当的时候,别一个人憋着不说话。” 赵檀一味喝着酒,也一直听着齐武夫说着,期间眼红过几次,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他完全能够体会当初齐武夫遭受到的一切,那种血腥味十足和吓死人的场面,毕竟,那时候的齐武夫才只有十几岁,大多孩子都在读书享受生活。 身躯有点颤抖,最后将青岛一饮而尽,根本不怕惊扰邻里地猖狂大笑起来,几乎用沙哑了的嗓子吼道:“老子不是拖后腿的孬种,老子也有万夫之勇!” 074-登云调 街里巷弄的后头,是安静祥和的四合院,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似乎永远都沉浸在一片祥和的小世界里。 正是天晴,阳光大好,老槐树参天而立,因是深冬,并不枝繁叶茂,而是秃了大片早已落叶归根。东边的瓦房屋下有个安详的老人,负手而立看着天空唏嘘不止。 恰好走进一个身份颇为特殊的高大汉子,王书生看着孙满弓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没有太大惊讶,只是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道:“屋里说吧,天寒地冻的,你们年轻人不怕,我这老头儿还怕站久了腿不好使呢。” 孙满弓笑笑,没有拒绝,面对前辈的先手引客,自己哪里还敢矫情。 是一个很书卷气的书房,王书生泡了一壶乌龙茶,给孙满弓倒上便自个儿坐在太师椅上品茶,小酌一口便沉默不语,见孙满弓也没什么动静自个儿笑了笑,打破沉默,问道:“黄青鸾在上海过得怎么样,我倒觉得他是真下定决心养老了,对武夫的关心大不如从前了。还有那个姓杨的年轻人,倒是聪明的派了两个犊子去大兴安岭逛了一趟,怕是也知道牛二郎已经躺进棺材板的事情了吧。” 孙满弓点点头,大致理了理思绪回答道:“武夫这边师傅没多大担忧的,一来有王老师照看着,二来他自己也走过不少小风小浪,是个很沉稳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照师傅的话说,原本我是最出息的,现在是武夫了。”王书生爽朗的笑了笑,孙满弓停顿一会儿,继续道,“至于杨策和颜佳海两个人,都去过大兴安岭了,杨策手段挺狠,把我几个眼线都做掉了,连个尸骨都没瞧见,好在一个跟了我几年的人身手不错,没被他逮住,据说白熊被带出山了,是一件麻烦事,毕竟是齐老前辈生前惦记过的一头牲口。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法子把白熊带出来的,我回了一次山里,坟没被动过,估计他们也没这胆子动。杨青帝是勃然大怒的,教训了颜佳海一回,不过白熊就被养在杨青帝那儿了,我想有必要我去次上海,把白熊带回去。” 王书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孙满弓没有露出一脸不解,等着王书生开口:“我这老家伙也几年没出过四合院咯,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是有些惦记的,黄青鸾这老儿不肯来陪我喝壶茶,我亲自登门造访还不成吗?牛二郎的狗,那也是好狗,给那个姓杨的年轻人可能不浪费,但牛二郎会不开心的,我将它带回来便是了。” 孙满弓没有拒绝,既然王书生都亲自说了,自然不好拒绝,只是迎合道:“要不我跟王老师一同去吧,帮你拎个行李不是?” “免了免了,你好歹也是堂堂内蒙的孙老虎,怎么能当我这老头子的下手,我不带什么东西,就空空如也的去,带头小狗儿回来是了。”王书生摆了摆手,径自酌一口茶,惬意的眯了眯眼笑道。 孙满弓没再坚持,索xìng换了一个话题道:“昨天发生的那个小动静老师知道了吗?” “嗯,我本来没觉得东北那里的齐家会这么沉不住气,虽说武夫和他们有不小渊源可我一直觉得武夫那么大都是牛二郎的功劳,当初他们把二郎逼去山里,现在倒开始变着法子打草惊蛇想要让武夫认祖归宗了?笑话!”王书生露出少有的怒颜,言语间有些少有的不怒气。 孙满弓皱皱眉,他对此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青门会所背后有个牵桥引线的人花了大价钱让青门的公孙水门演一出戏,事实证明这出戏演的不赖,至少齐武夫已经着手开始往青门那儿找线索了。也是因为自己挖掘不到更深的东西,才会想到来王书生这儿取点经,看看能不能知道事情的原由。毕竟齐二牛对他的恩惠,是他少奋斗二十年才能得到的东西,不论什么原因,都该在yīn暗的层面给齐武夫铺点路,铺不了路,也得给他解决一点不必要的隐患。 王书生看出孙满弓的神情,径自笑了笑,道:“小东西,也是个不自觉的家伙,还想着来我这里道听途说了,也罢,一个人知道太多东西有时候怪乏味的,有个人听听也不错。这齐家你总该知道,能和纳兰一家还有乔六平起平坐的老家族,当初要不是牛二郎那一身蛮横的能耐,哪里能打拼出现在的模样来,最后还把牛二郎给逼回了大兴安岭,现在牛二郎带出一个争气的娃娃出来,一个个又都按耐不住起来。都是白眼狼。” “齐家?那个齐凤年时候人才,纳兰长生漂泊回来以后近乎巅峰无敌,几手覆手为云的手段让乔六也很头疼,齐凤年却也斗智斗勇打出几手漂亮的回击,纳兰长生也很没辙。”孙满弓径自嘀咕道,现在的东北很乱,水也很深,谁都知道有三头大老虎互相斗智斗勇,谁都分不出高低来,野路子的乔六,凤凰涅的纳兰长生,稳居北斗的老齐家,跟个三国演义似的,互相权衡,就不知啥时候才能打出一片合局来。 对于齐二牛曾经在东北那时的辉煌他也知道,可一直都以为是个同姓的状况,毕竟当初齐二牛是在乔六铺的路,一路厮杀下来,乔六渐渐成了一头日趋成型的老虎,而齐二牛也隐退似的有个儿子住进那个大兴安岭里头了,虽然其中和王书生的说法有些出入,自个儿却没有说出疑问,听着王书生继续说着。 “这齐凤年的打草惊蛇不是给武夫看的,他现在还没法子从中嗅出齐凤年的猫腻,我也不希望武夫最后进了老齐家的族谱,给他们做牛做马的,他自己的能耐完全可以在东北打出一片江山和这三个老虎分庭抗礼,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齐凤年这点小手段就是在挑逗我这老儿,让我可以给武夫示意了,可现在牛二郎进棺材板了,那我也可以翻脸不认人。牛二郎觉得他亏欠齐家的,我不觉得那是亏欠,老齐家要二郎苦心培养的崽子去他们那儿做牛做马,不是放屁是什么?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那老头我当初跟着书记走南闯北的图个什么。”王书生说完,将那小杯的乌龙茶一饮而尽,因为已经凉了,难免走失了一些味道。 孙满弓回答道:“那武夫现在已经对青门感兴趣了,总得倒着琢磨着什么法子帮他把这条路子断了才行。” “早就断了,我给了两个烟雾弹,公孙水门那里,武夫那里,都有。武夫就只能知道是公孙水门的小动作,公孙水门碍于我的缘故只能吃这个闷亏,点到为止就是了。武夫不会想不通就对公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门下手的,况且他现在的能量,还没法将公孙水门连根拔起,起码养精蓄锐个几年才成,到时候我出来当个和事佬,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王书生轻声道,孙满弓还在消化,便继续开口,“再过两年,东北那里的大动静估计就要开始了,武夫可能也会往那里钻,这个桑田算是他拾到的皮夹子,也算沐獒和赵北虬两个小辈识趣,知道礼尚往来的规矩。武夫这里你自己想帮着就也帮着,但别给太大的好处,也别太早让他知道暗地里有人给他铺路杀敌,这样会影响他的。”说完,王书生提着茶壶便往里屋走,唱着一曲人走茶凉的老调歌谣,孙满弓知道王书生下了逐客令,没有不知廉耻的继续停留着,看了眼已经凉了的乌龙茶,略带苦涩的笑了笑,想起黄青鸾提及王书生时也不乏一种淡淡的敬畏,知道这个书生气十足实则内心藏着一头猛虎的老者是个在四合院里几年不出也能纵观全局的大猛人。 到了什么层面,便触碰到什么层面的人,永远都不知道上头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家伙在暗中cāo盘,这个巨大的商业期盼和黑道杀戮场地,到底有多少人的鲜血和多少个智囊的汗水才能上演的淋漓尽致精彩纷呈。 两天后的上海,儒雅的老人从机场走出来,坐上早已备好的接送桑田轿车,停在杨青帝所在的那个大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最高楼层,进了杨青帝的房间,如若无人的将一条大白色的雪地犬熊带了出来,又坐回那辆桑田,一路回到虹桥机场,这条大玩意像是特例似的没有受到任何章程的检验,直接带上了飞机的优等仓里。继而飞往东北,下了车又上了一辆挂着沈K牌照的军车,长驱直入前往大兴安岭的尽头。 老人带着一条狗以及几个杀猛兽跟玩一样的猛汉回到那个简陋的坟头,他人退避三舍,只有王书生和趴在地上看着齐二牛坟头的白熊。 “牛二郎呐,枉你跟着王紫尘学过一点儿风水,都没让黄青鸾给你挑了好风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埋了,入土为安,入土为安,你是死了都不想让自己安宁,一定要听到齐武夫亲自走回这个小窝的步伐声吗?”王书生自言自语,一壶茅台打开,洒了一地,酒香扑鼻,剩余五分之一,这个已经十几年未曾饮酒的儒士仰天悲叹,一饮而尽。 目光微红,鼻子微酸,以及后劲十足的酒意。 声线沙哑,长袖漂浮,朗声长吟: 八百秀水入海上天,三千奇峰平川登云。 我自浪dàng前进,对酒当歌。 神游太虚,百里山川过眼云烟。 歌声飘dàng琴声来,小湖宁静无波澜。 伊人在何方,寻了千百度,为何不在灯火阑珊处。 【沙哑旁白】:酒ròu穿肠过,佛祖在何处。独坐黄山巅,一介断肠人。 世人辱我、骂我、打我、恨我。 娘子宠我、信我、爱我、忍我。 岁月蹉跎,世人老去,娘子死去。 老夫一人苟延于世。只怕酒不可消愁,只怕借酒反清闲。 【温婉旁白】:红线引,桂花迎。千花杀后有花开。 秋水登天,白云坠地。 天昏地暗,四季跌换。 花开花落几番晴,醉生梦死怎愿醒。 桃花源,墨竹林,《阳春白雪》琵琶行。 【沧桑旁白】:数百年,谁与谁。 五百年前,水帘洞天。 五百年后,镜花水月。 紫霞是谁,老孙为何记不清。 我要诸佛去死,我要苍天遮不住我的眼。 075-走势 万科公园的五号与往常无异,齐武夫照例一件背心一条迷彩裤踏着短靴和一群老大爷晨跑,并不说话,屡次赶超那些早已习惯的老大爷。人声嘈杂,下象棋的,遛狗的,嘻嘻哈哈的,也有打太极的,看书的,边走路边听音乐边吃包子的。 放眼看去,可以将其当作异常宁静的一场风景,仔细聆听,却又是一股子扑鼻而来的熟悉的陌生人味。这是一种享受的过程,至少齐武夫已经开始习惯,相比当初在东坝郊野游泳回来再一路慢跑,现在的人烟味让他觉得自己与生活的轨迹有所代入感,而不再是永远苍白的一张白纸上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钱塘的状况已经彻底稳定,和何平四个大老爷们住在同一个病房,有那四个好的差不多的病号照料,别提有多舒坦了,唯独让她有些不那么满足的,便是睁开眼看见的不是齐武夫,而齐武夫也不在北京医院。可毕竟都是自己脑海里的一些小心思,她不说,齐武夫也不知道,于是这么息事宁人下去,沉浸在一片短暂的宁静里。 这是事后的第六天,齐武夫在青门那儿能摸索到的东西约莫就是公孙水门这个老狐狸给张宁海打了一通烟雾弹,才让这个相对理智的家伙变得如此不理智,而事实上,最后他的孩子被公孙水门卖到越难当人蛇,可能半路上偷运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整死了,也可能到了越难那儿受苦受累。总而言之这一手是做给齐武夫看的,算是一种破罐子破摔之后还想要拼凑起来的手段,虽然其中有那么一点蹊跷,可齐武夫只能摸索到这些东西。甚至当他试着找沐獒动用一些手段的时候,沐獒给他的答案也是如此。 虽然赵北虬和沐獒两个老成的家伙都说这件事不符合公孙水门的作风,却也让他不要在意,毕竟那厮可能吃饱了撑的探探齐武夫的路子,想亲眼见识一下齐二牛孩子的能耐,目的达到了也便罢手准备言和了。年纪大了的人,难免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于是便在这种相对牵强的解释下齐武夫没在往青门那儿摸索下去,其实他也实在找不到任何多余的猫腻了。隐约间总觉得这潭水没那么干净,可搅浑它的难度倒也不小,至少齐武夫知道自个儿现在还没那能耐。 日子趋于一种平衡,赵檀开始接受海淀区和西城区的桑田会所,因为原本的运作模式还在,赵檀无非是跟着手头底下的几个经理看些东西,其实他这种位置的人,除了招待一些身份特殊的常客,其余时间都完全可以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或者在外头远程遥控着玩。自然也因为张宁海的人间蒸发,那些不少被抓住把柄的官员都松了口气,流失了一部分的客户,可还是有些人心甘情愿又或者说习以为常的来桑田消费,毕竟是个有感情的地方,不论张宁海在不在,这还是有自己喜欢的娘们,晚上暖床干活的时候还不用担心张宁海杀进来威胁他们什么。 相对而言,齐武夫便活得有点自由自在的味道了,因为处在一种非常平淡的养精蓄锐期间,他该做的也都完事,等着赵檀和杨帆彼此磨合,再看看桑田里头的蒋佳宇潜力如何,让钱塘着手桑田公司,一个称不上庞大的网格便日趋成型。 当然,嘴上说说也就几分钟的事情,真的实施下去也有几个月到大半年的时间。 自个儿悠闲的跟个世外高人一样,齐武夫几度想过这段时间是不是给自己放一个小假,例如去些个特别的景点旅游,又或者多抽些时间陪在沐夏花的身边,可想来想去都和心里的那股子劲对不上号,有种愧疚于沐夏花的感觉。 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齐武夫终于停下脚步,慢步走着缓口气,眼角的余光瞥见正下象棋的两个花甲老人,不禁想起那个教他一步一步下象棋的黄青鸾,知道他去了上海,却是不曾知晓一个具体的方向,心里不禁有种去上海几天的念头。 顺着小区走出去,朝那家已经将他视作常客的包子铺走过去,齐武夫翻着手机里头的号码,直到找到黄兴海的才拨出去,久久才听到回声。 “喂,你小子会给我打电话,是要问老头子在哪吗。”黄兴海的声音相对低沉,说话的语气也极为缓慢,显然还没睡清醒的模样。 齐武夫付了钱拿好已经不需要自己开口老板便知道多少份量的包子,一路往回跑,说道:“对,最近空下来,有时间,能去看看师傅,晚点打算去东北,可能就没机会了。” “噢?你还真打算去那块地开荒?煤矿是赚,大赚,可也是大黑钱,碰上就会有麻烦,麻烦还肯定不小,况且东北还有纳兰长生和乔六,虎视眈眈的老齐家也等着偷腥呢,我觉得你在燕京发展不挺好?听风波说,你把陈虎邱给弄死了,靠着一家桑田过过日子挺自在了。”黄兴海说着说着便走题,似乎没有很快告诉齐武夫黄青鸾的住址的意思。 齐武夫对于这个教自己开车的半个师傅很没有办法,继续道:“体制不适合我,就算我耐得住xìng子也得熬的了时间,没个三五年成不了气候,况且成大器更别提多久了,不靠着东北那些个漆黑的煤矿洞子发财,那我这辈子都没法子挺着腰杆回大兴安岭看齐二牛了。” 对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也仅仅是片刻,有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声,齐武夫听见却没有过多揣测这个叹气的意思,黄兴海报了个地址,齐武夫铭记在心,然后又听着这个懒的不可一世的老男孩唠叨了一句才挂上电话。 回到公寓里头狼吞虎咽,赵檀已经穿上一身得体的西服啃了两个霉干菜ròu包将一杯豆浆一饮而尽给了齐武夫一个暧昧的眼神便火急火燎的冲出房间开着那辆彪悍死人不偿命的宝马760Li一路碾压着前往西城区。 齐武夫对赵檀的神经质基本免疫,甚至有时候连对他傻笑的心思都免了,拿出小本子将记在脑海里的黄青鸾在上海的地址写下来,然后打开电视径自看看有什么类似于新闻的频道,事实证明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连续剧古装剧便是关于股票的财经频道。 关闭电视电源,齐武夫津津有味地翻阅一本关于象棋的讲解书籍,这是他前天在新华书店里头逛到的,一次xìng带了三十多本书回来,又是把赵檀吓的一愣一愣的,琢磨着这个书虫又要在无聊的时间里狂啃这些他看了就会睡着的书了。 自打那一个晚上发完酒疯,第二天的赵檀便开始有所不同,虽然还是有睡懒觉的嫌疑,但从接二连三不断响的闹钟就能知道,这个犊子已经刻意的在逼迫自己早些起床了,齐武夫对于这些细节变化心里都挺欣慰,空说不做与说了边做的差别那是真的很大。 于是赵檀早起洗漱填报好肚子跟着齐武夫一起扎会马步对几手不伤合气的拳路便开车找杨帆取经,然后一天待在西城区一天待在海淀区,也不忘抽空去北京医院看看自己心有愧疚的钱塘,也不忘给沐夏花带杯暖心的nǎi茶。 是个想到什么便开始做,脑子里面也开始装下一些可以装的东西,学着齐武夫,自己备了一个小黄本子,遇见一些他琢磨不透又或者暂时解决不了的东西选择xìng的记下来,以免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了忘记。于是大部分时间都看不见赵檀追悔莫及的模样了。而现在最让他蛋疼菊紧的可能就是那个叫做秦媛的娘们被杨帆派过来给他当助手,这个得知张宁海死了以后便一度沉浸下来的女人看着赵檀的目光也没当初那么愤怒,可瞳孔里头的感情也淡了许多。总让赵檀觉得这个婆娘可能是在哪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一群猥琐的光着屁股的男人圈圈了个叉叉了内心积郁着对这个世界的仇恨,想要找个机会拿把剪刀解决他这一生最大的xìng福。 所以赵檀可谓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地在每一分每一秒提防着秦媛,又每一天紧绷着自己的神经,刻意让自己睡的少一些再少一些,只要不影响身体的健康,只要自己足够精神也有足够的体力完成一天需要完成的事情。 就这么在一个相对蒸蒸日上的轨道上正常运作,杨帆也因为齐武夫给出的更好的待遇心态更好,开始逐渐将桑田会所当作自个儿的会所培养,至于朝阳区那个原本被整废的会所在他带了几个老鸨过去之后立马有声有色起来,除了当地区的一些个公子哥富二代们,自然也有慕名而去的一群在东城区里厮混的老家伙,毕竟带走了自己的甜心,作为忠实的粉丝自然也得尾随而去。 不得不感慨,任何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能让一个生理功能正常思维可能谈不上yín乱但存在一定感官的男人想入非非。 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可以毁灭一个城市显然不是空谈,一个坐怀不乱的男人能让无数娘们惦记可能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这个并不公平的社会也有并不公平的男女关系,真的要制造一点所谓的平衡出来,也只能归根结底到金钱和权利这两个让人听见便眼睛发光的名词上。 看了几手棋谱,齐武夫有些蠢蠢yù动,谈不上技痒,打从离开了十一连,齐武夫就没下过一天象棋,可能没有荒废,但手生是有的,骨子里鱼总是有种去上海见一见黄青鸾的意思。 最后,这个非常理智的人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因为各种各样微妙的关系得到了一张后天开往上海的飞机票。 076-偶了个遇 整理了几件衣服,可谓万事俱备,齐武夫想着若能先与黄青鸾通个电话便好了,可惜这个说不上冥顽的老儿对这种高科技一向揣着不排斥却也不使用的态度,于是任是当今如何发呆,还得跟活在古代似的快马加鞭的寄一封信或者亲自登门才能瞧见这个主。 尔后,齐武夫又给沐夏花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能让这个妮子欢天喜地忘乎所以的一段话:“今天下课整理点行李,后天去上海看师傅。”因为齐武夫买票是靠着宋风波那儿的关系,所以在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的变相胁迫下,齐武夫只好答应宋风波的不如何妥当的协议,带沐夏花一块儿去上海,不过黄青鸾毕竟也很是惦记沐夏花这个闺女,还能趁着看黄青鸾陪沐夏花一同出去走走,一举两得。 因为将要过年,寒假临近,沐夏花本就处在比较紧张的赶考阶段,齐武夫又补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务必带上一些复习资料,凡是不能耽搁。他不想让这个从小到大都是安安静静戴过小红花肩上扛过一条或是两条杠的安静妮子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自己的学业有所耽搁。不去上复习课可以,但复习的流程不可省去。 沐夏花也在收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齐武夫的第二条短信后才心安理得,毕竟照齐武夫执拗的脾xìng,怎么可能同意她在这种比较迫在眉睫的时候搁置自己的学习呢。心里乐开了花,稍有走神,注意到沐夏花异样的导师恰到好处的敲了敲她的桌子,立即让这个注意到自己失态的妮子回转回来,一脸愧疚的重新正色听课,笔记本上漂亮的小字零散地拼凑着。 一目十行的将这本象棋的对弈书籍读了个遍,并非所有东西都让他觉得有说服力,除了几个局面的对手和下手应付很漂亮,但都是纸上谈兵,看到后头便有点乏味,陈词滥调的太多,可还是觉得花二十块买这一本书挺值得,至少给会下象棋的人看,还是能学到一点半点的货色的。 将书放回房间里头的书架,齐武夫暂时没有继续看书的念头,毕竟每本书的知识都需要消化,yù速则不达,太快的接受比较相同的东西容易混淆神经。齐武夫不做傻子做的事,这年头有笨鸟先飞的,也有先飞的聪明鸟儿,齐武夫显然是后者,懂的学以致用再加以琢磨,要逼一头栽进去出不来的傻子要强得多。 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一刻钟,揉了揉太阳穴,站在阳台上吹阵冷风扎会马步,想到那天晚上赵檀站在这里大声吼的那些花,又想到赵檀真的已经有的那些变化,就没由来的觉得看到他人的生活逐渐充实,自己也越发充实起来。齐武夫甚至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相比以前的冷漠再冷漠,现在已经学会了与人沟通,学会了隐藏自己本心,学会了给不同的人不同的脸色。因为读懂了友情,至于爱情,他和沐夏花可能依旧跌跌撞撞,碰到一些忐忑才能真正走到那个秘密花园里头来一场最美好的邂逅。 套上外套,是钱塘挑的另一件与沐夏花搭配着一起的情侣装,挺时尚,自个儿的身材又很匀称,很好的修饰了自个儿的边幅。 从地下车库开出宝马750Li,一路驶往北京医院,与赵檀格调全然相反的缓慢非常,一路循规蹈矩,不chā道,适当让道,红灯停绿灯行,一点儿都没嚣张跋扈的劲头。但凡坐赵檀坐齐武夫车的时候,总会有感慨齐武夫有些对不起这辆车,一点儿都不凶残,和自己那身能耐截然相反。 齐武夫总会悠哉地继续开着,对于开车的过程,齐武夫相对很享受,因为电台总里头总能听到许多诸如此类有趣的新闻,不论花边的还是正规的,甚至一些大人物的边角料齐武夫都能听的乐在其中。于是尽可能的将这个过程缓慢一点,毕竟不如何赶时间,自己也在利用这个缓慢的时间接受信息。 畅通无阻的进了北京医院,看门的警务人员早就对齐武夫的这辆车眼熟,象征xìng的点了点头便放行了,让之后几辆车的车主一阵纳闷,心里感慨有背景的人在哪儿都能横着走。 将宝马停靠在VIP楼栋边上,一路走到五个师兄妹所在的看护房里,其实何平、邓卢宋青阳两兄弟早已没什么大碍,都是医生的建议才继续住院,早就都是可以出院的家伙,见齐武夫这个来势汹汹又带着点来者不善的模样,四个大老爷们一脸的纠结,各自看看钱塘,又看看齐武夫,随后在这个师妹的眼神示意下都识意的走出了看护房,在外头打屁,恨不得来几根烟抽个痛快。 “这回吹的什么风呀。”钱塘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毕竟没了一个肾,失血不少,补血也需要一些个日子,人家养好孩子的媳fù做个月子也要三十天,况且钱塘的状况严重不少。即便如此,钱塘言语间还是带着一股子妖娆,仿佛这个妮子生来便与妩媚风骚脱离不了多少关系,无非此时此刻面对她的是齐武夫,一个可以无数美人环绕周身依旧坐怀不乱的猛人。 齐武夫看了看刻意拉上的窗帘,整间看护房里比较yīn暗,收音机里放着比较宁静的音乐,钱塘的床铺上有一本很文艺气质的书,算是比较惊奇,他倒没想到这个玩飞刀的娘们还对这类书感兴趣,事实在他又一琢磨下才发现这本书他的房间里头也有,没有深究,一些小细节心知肚明,轻声开口道:“其实那天你不急着追张宁海也没事,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的。” “其实你那天不救我也没事,死的了钱塘死不了齐武夫。”钱塘苍白的笑了笑,漂亮的脸颊有些许yīn暗和失落,声音里头夹杂着一种比较特别的情感,过了数十秒,齐武夫似乎还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自己却是自嘲的笑笑,相对苦涩的一张笑脸,对上齐武夫的目光,“我就有点多余的想法,比较累赘,不用放在心上的。” 齐武夫点点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是傻子,隐约知道钱塘话里的意思,仔细琢磨一下,似乎自己若是用立场鲜明的法子拒绝会显得唐突又冰冷,她能主动减缓这个出入口的矛盾最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道:“后天我去次上海,大概过一星期回来,桑田会所那儿杨帆赵檀都管着,公司那里你可以远程遥控着,你这四个师兄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估计也都没大碍了,让他们去坐坐镇都没关系,当然,留一个人照看你就是了。”说着,齐武夫也没什么再吩咐的了,没说再见,走出了看护房,留下相对yīn冷的房间,以及钱塘比较晦涩的脸庞。 见齐武夫这尊大佛直接离开了,四个大老爷们重新回了看护房,也都不问及齐武夫和钱塘谈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因为看到自个儿的师妹有种黯然神伤,他们的印象里,除了当初钱塘被那个男人狠狠的伤了一次看见过这神情以外,便是这一次了。 四个人相视一眼,感情自家的师妹还喜欢上齐武夫了,一个个都苦笑,虽然不知道齐武夫对于爱情的观念如何,但事实证明,钱塘没尝到什么好果子。 “我没事,你们别瞎猜。明天你们就给我出院,一个个都已经好了还要装病猫子,小心把自己的本事荒废了以后杀不了人没有饭吃。”钱塘笑了笑,还是那张苍白的脸庞,瞳孔深处有着异样的道不出缘由的感伤。 离开了北京医院,齐武夫随意找了一家面馆解决了温饱问题,一路驶往海淀区,将车停靠在清华大学里的春熙路边,一个人走在路上闲逛着,周一,大多学生上午的课居多,下午可能除了自习便是休息了。至于沐夏花的课程安排早在一次一次电话里的jiāo谈中默记在心记的清清楚楚,一个人打算闲逛一阵,然后等到下午两点半偷偷流进她的英语教学楼里去。 两点十分,清华校园里头人满为患,齐武夫耐心的问了几个同学才知道了前往沐夏花那个教学楼的大致位置,又所幸问的一个学生同路,也因齐武夫的态度温婉,很大方的同意给齐武夫带路,虽然知道齐武夫可能不是清华大学的学生,但清华学子一向对于旁听生没有多大的排斥感,毕竟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心的好孩子,是不能打击的。 将近两点二十分便抵达教学楼的齐武夫找了一个相对不起眼的位置坐着,因为然后便随手拿出衣兜里的微型笔记本,再拿出黑色水笔装的有模有样的样子。直到沐夏花安安静静走进教室径自坐在第一排的位置,齐武夫拖着腮帮子看着这个妮子的背影。 因为过去大多是自己走在前头沐夏花走在后头,自己也没什么机会看沐夏花的背影风景,此刻琢磨打量起来确实和普通的学生不太一样,可能是在课前预习课程,沐夏花翻开相关书籍圈圈点点,嘴上念念有词却没有发出声音,在她身旁的也都是固定专座的优等生,彼此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打扰对方。可以说,整个教室里除了少部分的旁听生不知所谓,大部分的学生都进入了一个课前预习的阶段,最例外的便是齐武夫,看着沐夏花的后背有点定神,脑海里其实已经在想着其余的东西,例如后天见到黄青鸾要带点儿什么东西的琐事,也有晚上和沐夏花去吃些什么的小事。鸡毛蒜皮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就在脑海里滋生出来。 直至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教室,放眼看了将近两百多号人的大教室,第一眼便瞧出目光没有多大焦距却是对着沐夏花看的齐武夫,而值得一提的是,他那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发现沐夏花今天穿的一件外套与齐武夫的一模一样,心里差不多有了一个谱,怀着很淡的笑意看了看似乎还不知情的当事人,朗声开口道:“上课,接下来,欢迎新来的学生。”说着,目光停留在坐在最角落的齐武夫身上,一脸微笑。 齐武夫苦笑,知道这厮已是咬着他不放。 大部分的眼球落在了齐武夫的身上,有心人或是见过齐武夫几次的人都带着些许我懂的的眼神看了看齐武夫,又看了看沐夏花,可沐夏花没有动摇,她还是径自看着自己的书籍,直到身旁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转个头看看来这是谁。 于是,在这个二人理应不该看见彼此的地方,被彼此互相看见了。 077-小巫见大巫 狼与狈的相遇并不能撼动齐武夫什么,毕竟这个大风大雨走过来,小风小雨当饭吃的家伙悍不畏死的能耐几乎无敌。一脸镇定自若地看了眼这个可能不怀好意可能好心好意的英语老师。 大多人都注意到齐武夫的穿着和沐夏花出奇的雷同,当然,对于这个出奇的巧合,沐夏花和齐武夫心里也有一些小想法。 齐武夫冲沐夏花傻笑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好好听课的短信,自己只是过来突击检查的,沐夏花笑颜如花,回了一条嗯便转过头继续看着相关书籍,没有多少因为齐武夫的出现而扰乱了自己原本学习的进程。 大多人都注意到短暂时间里的一些细节,说不上什么心知肚明,却也明白沐夏花和齐武夫的关系绝不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而在几个早便知道这小两口关系的寂寞大学生的脱口而出后,大半个教室的人都了然于心。 最惊讶的莫过于起初领着齐武夫进教室的女学生,她又怎么会知道方才身旁站着的还算俊朗的年轻人是笑话的现任男朋友,还据说是开上着军区车牌的高级宝马的富二代?当然,对于后话她一度怀揣着质疑,毕竟富二代虽然有钱,可开到宝马7系的富二代未免日子太好过了一些。况且还是带着沈K牌照的车子,那必定是个有钱的红色子弟了。 得到答案的老师也就平淡的笑笑,深深看了齐武夫一眼,知道沐夏花喜欢的这个男生不是一个很简单的家伙,至少应对这种比较突发的状况没多大惊慌,一脸沉稳跟他对着眼神,处变不惊。心下感慨,我当初那么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好的定力和定xìng阿。 不再为难齐武夫,本就是本着试试齐武夫的身份才来了这一出小闹剧,自然由自己收场,朗声喊了一串齐武夫听不懂的英文,其余的人则都已经安静下来。不知其意也能猜测出个十之八九,许是让大家安静下来准备上课了。 一堂课对于齐武夫而言相对缓慢,对于听得认真的学生们则很快。直至铃声响起,齐武夫才从自己有些荒废的短暂光yīn里收敛目光,焦距收拢,原本想着起身,却发现没几个学生走出教室,似乎都在整理课后的思绪和方才没有完成的笔记。那个戴着黑框眼睛的中年老师却是叮嘱了一些东西便拿好文件夹先行离开了。 又过了将近一刻钟,陆续有人起身,沐夏花晚了将近五分钟起身,俏皮地转过头对齐武夫吐了吐舌头,这个细节动作被无数宅男大学生捕捉在眼里,一个个内心仿佛都在不断滴血,感慨这个年代太过不公平,自个儿空有一张英俊的脸蛋和不错的成绩,却也比不上齐武夫这种有车子的款爷。至少在他们眼里,齐武夫便是这么一个理应嚣张跋扈的红色富二代,可事实上,齐武夫表现出来的种种举止都和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无疑,于是原本还渴望从心灵上取得一点安慰的他们已经被打击的遍体凌伤,无地自容。 走出教学楼,青梅竹马地走在大学校园上,忽略那些羡慕的目光,便是两个人的小世界。 “要不要想着给黄爷爷带点什么礼物?空手去的话不太好。”沐夏花半勾着齐武夫的左肩道,想到齐武夫右肩的伤口还未痊愈,还傻乎乎的刻意去捏了捏齐武夫的右肩。 齐武夫表现的很从容,即便有些许刺痛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抬起右手敲了敲沐夏花的脑袋,给了一个不许淘气的眼神,回答道:“一时间想不到师傅要什么,我觉得空手去就行了,礼物什么的,你就是了。” “那我回去问问我爸,说不定他有什么好东西能孝敬孝敬老人家。”沐夏花鼓了股腮帮子,小步小步踱着,也因为她走路的速度相对缓慢,齐武夫也放下脚步速度跟着她的步伐走。 齐武夫耸了耸肩,没有否决沐夏花的意思。因为晚上的课程是自习,并不那么重要,齐武夫便也没强迫沐夏花,开车前往海淀区靠近景天商业区的桑田会所。 现在赵檀下午便待在海淀,晚上则是西城区欣赏一个个叫价叫的疯起的有钱人。因为杨帆调来两个老鸨,手下的三十四号水灵娘们像一捆捆新鲜的大白菜,让人看了就流口水,更别提那些人到中年yù望却比年轻的时候还要旺盛的猥琐老男儿了。 因为齐武夫的身份无人知晓,在进会所的时候遭到小阻拦,毕竟谁都以为赵檀应该是这个会所新的主事人了,几个不长眼的手下很惨烈的被值班经理训了一顿,然后识相的经理将齐武夫和沐夏花送到正在翻阅账目年表的赵檀那儿。 这都是赵檀从齐武夫那儿坑来的宝贵资料,甚至一些东西杨帆都不知道,而且早已被齐武夫圈圈点点过,包括那本被涂鸦的满满当当的小本子。也被赵檀当作辅助材料阅读借鉴,短时间便能对会所的运作和流程包款出入有个明确的了解。 沐夏花看见赵檀的时候有些诧异,若是往常的赵檀兴许现在正靠在沙发上舒服的打瞌睡呢,而现在却是另一个模样,虽然听齐武夫提及过赵檀已经开始发奋图强了,可亲眼见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还是难免惊讶一下。毕竟这个一度给她浮夸的年轻人一脸奋斗劲倒是多了一分成熟男人的韵味。本身就优越的一副皮囊,导致这家会所的漂亮经理一度的蠢蠢yù动,几番表露自己的心思,却都在赵檀的委婉回避下过渡掉了。 见齐武夫和沐夏花来了,赵檀没有放下手头的工作,调侃道:“哥们,带着嫂子来这种风花雪月的场所,也不怕遇见什么坏叔叔将她拐骗走吗?也罢,有我这个义气无双的哥们在,谁敢动嫂子一根汗毛,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炖了吃。” 早就习惯了赵檀的嘴pào,齐武夫一点都没在意,透过窗户看着远方的景天商业区,沐夏花则和赵檀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 那个漂亮的女经理则反复打量齐武夫的背影,心想这个家伙便是能让赵檀心服口服的家伙。虽然没能瞧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还是很懂的jiāo际的泡了一杯还算暖的咖啡,送到齐武夫身旁的桌子上,又给赵檀和沐夏花泡了一杯润嗓子的菊花茶。 赵檀对这个娘们很无奈,因为并没有特别主动和明确的暗示,都是些勾引人小心眼的小伎俩,可委婉,显然是个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的老油条,对于这个女人,赵檀总是潜意识里排斥。可能风尘味太浓了,与赵檀心目中的那种相对纯粹的御姐大不相同。 半个小时左右,黄昏已经渐渐落下来,秦媛从二楼走上来,看见齐武夫只是惊讶一些,可看见貌美如花的沐夏花却有些诧异,毕竟这个妮子一看便是没化过妆的模样,却还是这般出水芙蓉般的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记,同为女人的她有些小自卑,更多的是疑惑,难不成这个笑起来有酒窝的漂亮女人是赵檀的女友? 空有一肚子疑惑,秦媛却选择放在心里,只是开口道:“杨帆说今天晚上他带两个花魁去西城区,让你现在就可以去那里准备放放消息了。” 赵檀望着秦媛的目光比较蛋疼,点点头便对还在走廊尽头的齐武夫说道:“哥们,走着?” 齐武夫转过身看见秦媛便友好的点点头,很风轻云淡地和她来了一次擦肩而过,于是沐夏花站起身挽起齐武夫的肩膀,赵檀也起身给自个儿点了一根黄鹤楼下了会所。 看见沐夏花的动作,秦媛才了然于心,没有什么受打击,反而有点小高兴,毕竟这个倾国倾城的姑娘不是赵檀的,而看着齐武夫背影的同时,又有一种暗恨的情感,若非这个家伙,张宁海现在可能还活着吧。即便那个晚上杨帆和他提到太多关于张宁海的坏话,刁钻,冥顽,不知好歹,可毕竟还是那个一起到现在十年的家伙啊,当初都只有十几岁的时候,不是一起打拼过来,一起哭一起笑的伙伴吗,怎么说死就死,说没就没了呢。况且,这并非普通的世事无常生老病死,而是与齐武夫极其相关的死亡。 两辆宝马以两种方式开在路上,赵檀为了配合齐武夫稍许放慢了速度,可还是难改跋扈嚣张的气焰,坐在副驾驶席的秦媛却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后视镜里头齐武夫的车子上。总觉得齐武夫给人的感觉是脾气特别好的那种。而身旁的这个看似优雅斯文的家伙却像个时刻都会气急败坏的疯狗。即便带着有色眼镜,她也乐得如此,反正自己心里的那些话儿谁都听不见。 抵达桑田的时候,杨帆也已经带着两个水灵的大花魁在VIP包厢说笑。因为都是靠着杨帆起来的妞,所以和杨帆特别说的上话,齐武夫等人杀将过来的时候,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自个儿的新老板。可也都很识趣的没有开口或是说什么。 赵檀早就见识这些美妞,没什么大惊小怪,至于齐武夫的表现,难免让两个自信的姑娘相形见拙,因为齐武夫看他们的目光跟看见杨帆没什么两样,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惊艳都没有,然后又望见旁边的沐夏花,才知道感情这个大老板自个儿便有个比她们还要高些分数的媳fù陪在身边呢。 只是一个照面,两个花魁和沐夏花相视一眼。 无非是个小巫见大巫,孔雀见凤凰的段子。 078-生死极速 过个眼缘,也没多说什么,两个也算红颜祸水的漂亮女人也识趣的与杨帆调侃了几句离开了,而齐武夫所表现出来的惊人免疫力也再一次让他对自个儿的这个老板心下折服。 感情是个多方面都具备高素质免疫力的猛人,迄今为止,杨帆还没从齐武夫身上找出什么特别大的陋习,真要强词夺理一回的话,可能这个家伙偏执起来谁都阻拦不了,如同前阵子一个人去羽泉酒吧上演的一出单挑好戏,自认身手不差,却也没有齐武夫那种面对两把56式还能淡定自若挨了一qiāng-包扎的时候还不需打麻yào的生猛。 若是说敬畏,杨帆更愿意相信齐武夫是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救世主,毕竟这些在违背正常法则的边缘无限打着擦边球的家伙太过变态。 齐武夫的本意只是告诉赵檀自己后天便要去上海,需要过一阵子才回来,方才的小打小闹和小chā曲让他都没时间开口,也因为脑海里的一点正在琢磨的东西搁置了。现在整个包厢里头几个人也没什么话说,索xìng开口把这个通知告诉赵檀与杨帆:“后天我去次上海,一个星期左右回来的样子,反正现在经营的模式都很正常,你们俩照应照应也就是了。” “上海的水不浅呐,最近那里的杨爷名头大的很,据说当初将沪一代的竹叶青给捉了个正着,然后便是一连串的漂亮的手段,游击战有,蛇吞象也有。”杨帆抽着烟,笑着说道,毕竟在这个酒池ròu林一般的地方,蛇龙混杂,牛-逼哄哄的人他也见过不少,道听途说也好,疯言疯语也罢,多少都知道一些东西。 齐武夫笑笑,没说什么,赵檀则拍了拍杨帆这个哥们的肩膀,嘿嘿道:“再厉害让他过来和武夫单挑一局试试。” “这自然没的比,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活到那么大,论武力值的彪悍程度,似乎还真没哪位及的上老板。上次在北京医院撞见的宋风波名头很大,黄青鸾的徒弟,一手咏春在燕京城也算出了名,是沐局的左膀右臂。”杨帆吐了口青烟道,继而看向沐夏花,当他知道沐夏花便是沐獒的女儿的时候,别提自个儿有多惊讶,毕竟齐武夫自身的能耐本就有些恶心,又和沐獒沾上一些关系,以及赵檀背后的赵北虬,人称燕京大老虎,并非恶贯满名之辈,而是直爽xìng子,看见不爽的就是官大他一级的他也敢带着一个部队去抄了别人的老窝。 谁让赵北虬有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爹,虽然只是个少将,可毕竟是王书生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虽然没有王书生这等运筹帷幄的能耐,认识的小辈里也有几个爬进中央的家伙,出于尊敬和旧情,都不可能让赵平安吃亏。 基于这些因素,杨帆也便不再觉得陈虎邱的死有多可悲了,毕竟那么多大老虎盯着他这一头老狐狸,死有余辜或是死不足惜可能都已无关紧要了。 归根结底二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也没多问齐武夫去上海的用意。赵檀是心知肚明,毕竟黄青鸾在上海的事不单齐武夫跟他提起过,他那一个月见一次面的爷爷也提起过,据说赵平安特地去上海逛过一回,想碰碰运气在哪个地方和黄青鸾相遇一回,事实却是没有如愿。杨帆并不清楚,但不多问,知道该知道的齐武夫自然会告知他,既然齐武夫没有选择开口,那必定自己知晓与不知晓都无关紧要。 这群人里头,最无所事事乎可能是沐夏花,可沐夏花还是在一边的桌子上复习资料,虽然屋子里说不上多吵,却多少也有赵檀与杨帆的打屁声和jiāo谈声,她还是能做到心如止水地看着复习资料。秦媛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虽然听着一头雾水,却还是硬着头皮试图从中得到什么自己知道的东西。出于许多原因,她对齐武夫还是有种怀恨在心的念头。 将近下午五点半,一齐人在包厢里头随意吃了一些会所里头的餐饮,填饱肚子后齐武夫便先行离开,对于两个漂亮娘们争宠的桥段没有多大的兴趣,赵檀与杨帆自然不强留,毕竟沐夏花在身边,谁也不好当着嫂子的面勾兑齐武夫。况且齐武夫这个百dú不侵的家伙可能也不会被美色困扰住。 一路驶回清华大学,因是深冬,五点半的天空已经逐渐昏沉,可能不到六点便能彻底见黑了。抵达清华大学的时候将近七点,行走在校园里的大学生不少,可就着夜色,也没多少人看得清齐武夫与沐夏花,因为而人刻意在没有街灯的小径上走着,彼此心有灵犀的不想让太多人注意到他们。 安然将沐夏花送到宿舍楼下,宿舍大妈对于这个据说是齐武夫叔叔身份的家伙一度揣测,可几次瞧见这个家伙能开着一辆军区牌照的宝马,便也不敢多说什么,万一人家老爹是军区出了名的家伙,随便派一辆坦克过来将她给满门抄斩那还得了。 简单叮嘱几句,随后便是很平淡的相拥一下。沐夏花刻意在齐武夫的怀里多停留了一会,然后满足地挥了挥手,露出可人的酒窝,快步跑回宿舍里去了。 齐武夫手chā裤兜吹着让他舒坦的冷风,一路走回停在相对遥远的路口,启动宝马钻进车子开回朝阳区。 一路循规蹈矩,没有任何快车超车的迹象,可能任何一个驾车稍有不正经的人都会琢磨这个这辆明显是红色富二代才能开的了的车子车主一定是个好好先生。 行驶在二环上方,透过后视镜,齐武夫瞧见几辆寻常的三菱,与黄兴海的车型相似,却相对新一些。透过沉闷的马达声,齐武夫能从中听出一些与众不同,似乎也是改装过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从齐武夫身边超过,然后又刻意放缓速度等着齐武夫发威似的。 十足的挑衅,明显的让齐武夫有些纳闷,心想这群吃饱了撑着的家伙不自个儿在自个儿的小圈子里比,非要拖上别人和他们较劲。并不搭理,选择看跳梁小丑的方式看着几辆三菱一会开得快一会开的慢,有趣极了。 开在最前头的三菱里头,是个长得挺不羁的年轻人,一身黑色夹克,左耳打了一个耳钉,径自嚼着口香糖看着后视镜里齐武夫那辆还算让人心理不平衡的宝马,有点不屑的对着安装着的通话器道:“现在的富二代都是怂蛋吗?好歹也该挂着军区的牌照,感情是拖关系的家伙吧,我们给他尝点儿甜头呗?” 其余两辆车子里的年轻人都没有反对,很兴起的附和应承,然后三两车子蠢蠢yù动,行驶的轨迹和方式都有些不lún不类,小范围的左右变相总让齐武夫开的有些难受。 因为采取的是包抄夹击策略,齐武夫在三辆车子形成的三角里头左右为难,知道这些个不良子弟盯上他了,有些无奈,自己不惹是生非,还得撞上他人闲不过的来找麻烦。不禁感慨当初自个儿还说赵檀是喜欢找事的主儿,自己从来撞不上这档子事,现在颇有一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味道,好在也是在没人认识的地方砸自己的脚。 一向平静的齐武夫逐渐踩下油门,跟黄兴海学车的半年里,他并非没有玩过下山道,只是觉得开车安全第一,便不一味追求激情时速。对于车子的驾驭和控制,虽然和黄兴海还有些差距,但真要飙起来虐些寻常自认有些钱有点技术的废柴们还是轻而易举。 时速逐渐飙升,行驶在最前头的三菱后尾立即受到轻微的碰撞,年轻人吹了一个很响亮的口哨,调侃道:“哟,猎物生气了。”说着,同样踩下油门,逐渐与齐武夫拉开距离。 宝马750Li并不是xìng能特别优越的车子,相比欣赏价值要比车子的xìng能更好一些,可毕竟是七位数的车子,三菱这类车子在直道多余弯道的北京从某种程度而言还是吃亏的,只是三辆车子做出的小动作还会干涉到齐武夫。 可家养的猫儿不会抓老鼠,野生的花猫敢和猛犬斗殴的道理他们显然不曾领会其中的真谛。齐武夫相对狂野的路子渐渐让他们有些疲于应付。 毕竟,有哪个正常人敢在下了二环开在国道上依旧保持100码的时速,又有哪个神经病敢在相对没有间隙的拐脚带上些许漂移入弯。 说膛目结舌也不为过,至少,当三个年轻人发现自个儿逐渐不敢继续踩着油门追着齐武夫,当三个年轻人发现每次过了一个弯发现齐武夫的那辆闪闪发光的宝马已经与他们越来越远的时候,他们都有一种混淆的错觉。而事实上,每次觉得快要看不见齐武夫那辆车的时候,那辆车便开始逐渐向他们靠近,然后又开始一次疯狂的拉锯战。 循环往复了几次,他们逐渐发现自个儿被齐武夫反着调戏挑衅了一回,一肚子的恼怒,嚼着口香糖的耳钉男冷笑一声,疯狂的踩着油门,一副赌气的模样,怪叫道:“一个戳逼富二代!”即便车技上不敌,这个内心已经有些自卑的人也决定从身体上打击对手,将齐武夫的这辆车撞坏,让他发生一场所谓的jiāo通事故为何不可。 在通话器里和其余两个同伙理清大致思路,在下一次齐武夫刻意与他们接近的时候,三人一齐加速,在这条本就拥挤的国道上头逐渐追上齐武夫,无畏地撞上齐武夫那辆车的后尾,车内一阵动dàng,齐武夫轻笑一声。 透过后视镜看着此刻逆向车道没有丝毫的车子,强大的听觉又依稀从前方的路口拐脚听见巨大马达的轰鸣声,一手近乎疯狂的甩尾右拐,给后面三辆三菱自己正在转弯的假象,又一转车头,接着车尾滑了一个半弧,与三辆车子擦身而过,想着逆向车道一路开去,而三辆已经来不及停止转弯的车子先后撞上巨大的卡车。 荒唐的bàozhà声在这个本该平静的拐角处凭空响起。 079-偶遇不如相逢 对齐武夫而言,这不是一场心有余悸的遭遇,无非是一次小打小闹的邂逅。 可能明天北京早报便会报道这么一出意外事故,无非真正的当事人可能在扎着马步慢跑回来看着新闻,而所谓的当事人都已经死于非命了。 咬人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狗不曾吠,沉默的打击最恐怖。三个可怜的年轻人只不过被齐武夫用一次让他们死亡的教训学会这个道理罢了。即便这也是最后一次学会的最后一个道理。 回到万科公园五号,将车停回地下车库,返回公寓之前先去附近的一家还没有关门的书报亭买了几份类别不同的报纸,燕京晚报和北京晚报,一个是相对杂边的新闻故事,还有一个则是相对正经的东西。 一个人坐在昏沉灯光下的大厅里的沙发上,其中看见一条相对有趣的新闻。是提起东北那儿已经有几个本地人跑到并未开掘的煤矿底下,却因吸食了太多有害气体而回到家里头不久死去了。心里琢磨着以后去了东北从这一方面着手也需要有几个能抗把子的家伙,毕竟开采一口煤矿能赚到的利润甚至能惊动中央的那些老东西。 其中的圈圈点点,小毛小利都能让一些个看似沉稳的家伙流口水,何况整个东北诸如此类的煤矿不少,太多未曾挖掘的地方都有深不见底的井与洞,虽然危险,却也与金钱财富息息相关,任何一个有些胆子爱财如命的家伙都会为了那背后巨大的利润提着嗓子眼搏一搏。 可毕竟都是很久以后的事,脑海稍一回顾思索便不再琢磨。将两份报纸包括最边角料的货色都一览无遗。对他而言,有用没用的,心里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况且这个似乎永远没有装不下的东西的脑子近乎无敌,多记一些也不会忘的太快。 随后啃会资本论,又看了会腹黑专著,齐武夫心满意足的绕着万科公园五号夜跑了一个小时,回来站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兴起喝了一听百威啤,然后在小房间里头沉沉睡去。 第二天窝在家里继续读书写字,直至沐夏花来了一个一切准备妥当的短信,才开着车将这个漂亮妮子接到公寓里头,继续一个人自娱自乐,沐夏花也没有打扰齐武夫自己复习着期末临考的东西。其实大部分的东西她都已经铭记在心,因为知道这一个星期去了上海总该好好的走一走看一看。 当天晚上沐夏花没有回去,早早洗完澡便躺在齐武夫的床铺上睡着了,齐武夫没有尝鲜的意思,看书看到很晚,然后在沐夏花睡着的时候将门缓缓带上,一个人在沙发上头环胸睡着,呼吸平常,直至赵檀凌晨三点左右回来,带着一脸疲倦的睡意,瞧见睡在沙发上头的齐武夫,下意识的轻轻打开小房间的门,瞧见一脸安详熟睡的沐夏花,又安静带上门,一脸感慨,唏嘘道:“还真是个无yù无求的家伙,那么漂亮的一个妮子,真的没有要毁了别人的意思。”在思想觉悟上向齐武夫致敬一番以后,赵檀也没脱衣服,开好暖气便直接躺在大床铺上呼呼大睡。因为自个儿的那些改变,每天睡的时间也不多,阅读的资料和看的东西不少,有想放弃和疲倦的时候,可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约莫如此持续了半个月,已经有种渐渐习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了。可能再过半个月,赵檀的身上也会有一股子齐武夫执拗的疯狂劲头。 第二天四点,齐武夫便鲤鱼打挺地去楼下慢跑,然后带了热气腾腾的包子上来,轻轻捏了捏还在睡觉的沐夏花的鼻子,示意她可以洗漱一番准备出门了。赵檀的闹钟在将近五点的时候响起,仅仅睡了两个小时的他带着一脸苦逼脸色连连打着哈欠道:“我送你们去机场呗。” 齐武夫没有拒绝赵檀的好意,即便沐夏花说他们可以自个儿打车,赵檀还是东一句嫂子你就是不想让我当你们的电灯泡,西一句嫂子你难不成还怕我和齐武夫相爱不成。最终争不过赵檀的油嘴滑舌,只得甘拜下风。 而事实上,齐武夫也没放心让只睡了两小时的赵檀驾车,径自让他在副驾驶席坐着补会觉,一路上自个儿循规蹈矩地开往北京机场,直至停在机场口,才与赵檀jiāo换了驾驶位,招了招手,齐武夫看着朦胧睡眼的赵檀道:“今个儿别急着去桑田,真要去也先睡会,你这个状态看东西也看不进脑子里。” “知道的,这不刚就睡的挺舒坦吗,你和嫂子在上海玩的开心点,给哥们带点土特产什么的,不是说上海的大白兔nǎi糖挺好吃吗?”赵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然后看向沐夏花,似乎等着这个嘴里一口一个嫂子的漂亮妮子对他说些什么。 沐夏花轻笑道:“嫂子没什么话说,小弟快快回去吧。” 赵檀白了一眼沐夏花,便启动宝马760Li扬长而去了,依旧是彪悍的方式,一路喇叭跟自个儿的唾沫星子一样不值钱疯狂使用,蹂躏周遭敢怒不敢言的可怜虫们。 一系列章程完毕,在检票口等着航班时间抵达。直至播报声响起,齐武夫牵着沐夏花的轻盈小手检票完毕,坐在优等舱里,齐武夫拿着一本随身携带的资本论啃着,沐夏花戴上飞机自配的耳机听着英文歌曲闭目养神。权当练习英语口语和自个儿的听力了。 两个人坐在一起,各忙各的没有打扰,漂亮的穿着制服的空姐看着这一对青梅竹马的小两口,琢磨着家里怎么都得有些背景,否则怎么能坐到这种位置。毕竟放眼望去,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是没有,可不是家长带着便是与机场有些关系的关系户。于是没有很冒昧地询问什么,静静的站在一旁有意无意地瞧见齐武夫看的这本书,当看到《资本论》三个字的时候,心下并没有多少惊讶。 这本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伟大力量的好书她也读过,只是太过晦涩,阅读的过程并不如何舒坦,翻了十几页便果断放弃了。除了心里佩服齐武夫一脸平静地读了将近半小时还有心思继续读以外,便是对他有能耐坐在这个机舱里没多么惊讶了。 会利用时间的人,在什么地方都能发光。 两个小时十分,时间过的不快不缓,已经抵达上海虹桥机场。背着并不笨重的行李,有序的陆续检票离开。 看着巨大的虹桥机场内部,二人都有种心胸开阔的感觉,又因为空气相对清新,在飞机里头的沉闷一扫而空。 二人穿的都是钱塘挑的红白格子卫衣,互相映衬,又因为沐夏花的惊艳姿色,很自然的变成整个机场的巨大焦点,可一些有心思没心思的人都知道这个漂亮女人已是名花有主,所以不论目光多么肆无忌惮抑或是晦涩小心,也都很识趣的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排了很长的队才招到的出租车,因为司机知道二人不是本地人,也本能xìng的想要宰一笔,齐武夫自然不在乎这些东西,只是在司机刻意说些什么转移话题的时候,齐武夫用一句相对笼统的话让这个中年司机驳回的无地自容:“把整个上海都开个遍都没关系,只要你能在下午五点以前到我给你的地址就是了。” 自个儿的那些小心思显然已经被齐武夫看透,心下有些尴尬,很识趣的闭上嘴巴,心里却难免还是不爽,既然齐武夫这个冤大头一副给他宰的样子,他自然也不能便宜了齐武夫,于是一路绕着黄浦区、青浦区、静安区开了个遍,才在下午四点安然抵达齐武夫给出的那个地址。 下车的地方是青云大厦,齐武夫丢了几张红色毛爷爷把这个中年司机给打发走了,即便知道这种小市民得了便宜指不定还在心里骂自己,齐武夫却还是没有小心眼的多去计较。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前的高楼大厦里头有着一个和他这一生jiāo集不少的家伙,他也不曾想过那个如今在上海响当当的杨青帝杨爷便是这青云大厦的老板。 青云大厦的后头是相对普通的居民小区,比起高楼大厦,虽然这里一块不算瓦房小屋,却也是一种截然相反的模样。似乎除了感慨一番中国当今的现状太过不lún不类之外,也没有其余的法子多说什么。 两个人携手过了马路,走进小区,找着小区门派号一幢楼一幢楼找,直至找到以后径自按着102的门铃,许久都未有人响应,琢磨着现在大傍晚的黄青鸾可能还在外头闲逛。 “去花园坐会吧。”齐武夫开口道,毕竟此刻不是自己一个人,不想让沐夏花累着。 沐夏花没有拒绝,一路往这个小区的小花园走去,随后齐武夫的神色露出些许光彩,看着一个相对熟悉的背影并没有出声,扯了扯沐夏花的手,又用目光引领着她瞧见正在庭院里头微笑不语下棋的黄青鸾。 二人相识一笑,默契非常的站在围观人群的后头,黄青鸾自然没有注意到,一脸平静地下棋,对手是个头发花白的古稀老儿,棋艺自然没有黄青鸾精湛,可黄青鸾这个拿放水当玩的家伙刻意留了几手,让这盘棋下的还是有声有色有模有样的。 约莫一刻钟后,与黄青鸾对弈的老者才棋子投降,声称处处劣势,大势已去。 黄青鸾呵呵笑着,声音爽朗,一点儿都没有显老的意思,齐武夫此心甚慰,沐夏花笑的灿烂,在古稀老人起身以后,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黄青鸾的眸子里,随后便是更爽朗的笑声。 偶遇不如相逢,一见如故,还是故友终得一见? 080-热闹 黄青鸾看着一脸平静的齐武夫,齐武夫也看着一脸沧桑的黄青鸾。 两个一起处了也有两年的算是师徒关系的朋友都没有开口,气氛不算多诡异,逐渐在二人摆子的状态下缓和下来。 只是围观的老者们都有些纳闷,齐武夫这么一个年轻人也敢坐上前去和这黄青鸾这个已经出了名的棋老对弈,方才让开位的古稀老儿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齐武夫一眼,一脸小子不知好歹的模样,显然觉得齐武夫只要敢走第一步棋,便要承受这里所有人不久以后的暗自讽刺。 事实上,齐武夫执红子先行,只是望着黄青鸾淡淡笑着说了句别来无恙,便挺兵压河,一派非主流的棋手方式。 黄青鸾又是干笑两声,注意到边上的沐夏花闺女,那眉开眼笑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心里琢磨着这两个人是不是在生活里有些jiāo集。 你来我往,各自的棋路步数起初让人看得一头雾水,而在临近中期的时候,齐武夫借着几手车马pào的先后伏埋打了黄青鸾一个措手不及,黄青鸾却也借着两个过了河的兵屡次逼着齐武夫将过了河的一马一pào回撤守帅。 拨开云雾见明月,起初对齐武夫不屑的古稀老儿脸色微愧,显然自己完全嘀咕了这个年轻人,而看着黄青鸾的神情又有一点儿哭笑不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很清楚,黄青鸾自始自终跟他对弈,都没拿出百分百的能耐出来,感情自个儿都没法子逼黄青鸾使出全力来。于是,一旁的齐武夫更容易让他好奇,这个年轻人的布局缜密与逻辑xìng都很漂亮,甚至这个自认下了二十年象棋的老儿自愧不如,孰不知,若是他知道齐武夫不过下了两年象棋,会否急于找个地洞把自个儿埋进去算了。 大杀四方又守的精彩,你来我往僵持不下,齐武夫虽长久未曾下棋,但棋路步数都在脑海里头,每天闲暇抽空便在脑海里跟自己对弈,所以水准还是保持在当初离开十一连的状态,黄青鸾也自认下得巅峰,没什么精益求精的可能xìng了。 于是二人当初本就已经杀的难分难解,如今这局棋自然还是有点谁都吃不下谁的味道。再说到了他们这个层面上的对弈,都是看谁先犯些小错再一气呵成一而再再而三的吃吃吃下去。然而齐武夫布局诡异,黄青鸾稳健不阿,看得观棋不语的一群老儿啧啧称奇,两个久久不曾见面的一老一少也面带笑意。 沐夏花纵然看不明白,却也心底高兴,毕竟齐武夫将近一星期露出的笑脸,今天这下了一会棋的功夫便赶上了,至于黄青鸾,还是当初那个模样,那么精神,那么安康,没有任何衰老迹象。 四十分钟,足足下到夕阳西下,天色昏沉。 二人硬是把一局眼看成了死局的棋下活了,齐武夫一手冒进的马后pào以pào换pào,却在黄青鸾埋的一个车下吃了暗亏,于是只剩下一pào一马的齐武夫防不过二马一车的黄青鸾,最终被将军终结。 精彩纷呈,一个个老头儿看完才发现天色已晚,大呼过瘾后才悻悻然离去。 整个庭院一时间也就剩下齐武夫沐夏花与黄青鸾三人。 两个年轻人看着自己的长辈一时间都没开口说话,反倒是黄青鸾先是轻声叹了口气,继而笑道:“两个不听话的小娃娃哟,让我这老头儿颐养天年多好,来看我什么的,多矫情。走,回屋里喝口茶。”说着,也没怎么引荐,毕竟齐武夫与沐夏花找到这儿,肯定也已经跑去他家上过门,无非吃了回闭门羹罢了。 坐在还算静谧的一室户里,沐夏花本想着帮黄青鸾打扫打扫屋子,却发现这个不大的屋子被黄青鸾自个儿整理的颇为安静,有点吃瘪,鼓着腮帮子坐在木凳子上看着黄青鸾和齐武夫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你那些事满弓也都和我说过了,况且风波和你那么近,我真想知道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其实没必要来找我,真想老头了写封信来,我回一封便是了。”黄青鸾虽然说是喝茶,却还是拿了一杯小米酒出来,知道两人都念叨着这个,也不藏私,离开了十一连做的量也少了,自己喝的也节省,今天也算大出血一回了。沐夏花一脸孩子气的幸福,齐武夫倒是没有急着喝,笑道:“这不有时间就来走走,上海那么大,来见见市面也好。再过大半年马海超出来了,我就真的决定去东北了,去了那里,可能就真的抽不出空了。” 黄青鸾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齐武夫一眼,缓缓道:“其实还有许多路子你可以走,例如东北三个老虎你随便投靠哪一个都能得到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当然,齐二牛还是希望你自己出人头地,自己打一片大大的江山,当然,当初牛二郎毕竟给乔六打拼了半壁江山出来,到了东北,纳兰长生对你有什么动作不好说,可乔六应该不会太过刁难你,虽说养虎为患是这个理,可乔六欠齐二牛的人情,该还的时候,也总该还的。” 齐武夫给了一个相对疑惑的目光,显然很想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黄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鸾没有瞒着齐武夫的意思,可能在他肚皮里除了齐二牛这个老东西已经躺进棺材板里的话不能说,其余的都可以告诉齐武夫,径自开口道:“我和你说过,白秋生救过齐二牛一回,也是那个缘故他才少了一条胳膊。齐二牛也救过乔六一回,当时乔六吃了纳兰长生的亏,这个儒雅年轻人和老齐家联合设了一个小局,乔六虽然知道,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齐二牛就带着响马刀杀到那个鸿门宴里,硬是砍下了老齐家一个久居多年祠堂的老家伙的脑袋,事后乔六就说自个儿欠了齐二牛一条命。”喝了一口米酒,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之后齐二牛有了你,于是就隐居起来了,至于那些他给你泡身子泡眼睛的yào材,大部分都是乔六那儿倒腾过来的。据说是云南那一地带乔六拿了半个地皮和一块上好的开光以后的玛瑙原石换来的。光一个玛瑙原石,说实在的,上几个亿也不是玩笑话,那个块头可能在整个中国也没几个,换来这些yào材,也无非是为了感激齐二牛,即便齐二牛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乔六这个汉子也没说一个不字。所以,真到了东北,别和乔六为敌,从某种方面,你们可以当个盟友,毕竟纳兰长生和老齐家表面上不合,暗地里往来的东西可是不少。” “还有大半年,而且煤矿是个出入口,不过找个一个好的踩桩子的行家也有难度。”齐武夫点点头,说出自己心里头的疑惑。因为两个人越扯越远,在一旁的沐夏花自然听不太明白,便绕过两个人去阳台帮着黄青鸾收已经干透了的衣服,然后整齐的折叠起来,暂且放在床铺上,等着黄青鸾一会儿对号入座的放进衣柜里头去。 黄青鸾呵呵笑道:“满弓这个热心汉子可一直都想着给你一点儿帮助呢,他那儿的人才不少,对于开矿井挖煤的老家伙也有两个,都是给足够的钱便干足够的事的人。到时候可以借去用一下,毕竟你现在有个桑田撑着,起步资金可以说是个飞跃。现在想想也觉得有趣,那个姓陈的老狐狸死在你的手上,说不上蹊跷,却也挺可怜的。” 齐武夫目光停顿了一会儿,显然有点不想借着孙满弓的人情完成自个儿的事,黄青鸾从这个牛脾气的狠犊子的眼神里头看出那些小心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喝自个儿的小米酒,因为天色已经晚了,也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来日方长的废话上头,开口道:“走,今个儿上个馆子,漂亮闺女难得来看一次我这老头子,也不能寒颤了你呐。” 一旁的沐夏花微笑不语,看得黄青鸾心里都是一乐,继而看了一眼齐武夫,老脸上挂着罕见的一种想入非非的神情,笑道:“武夫这小子就没有欺负闺女?跟黄爷爷说,如果欺负了,黄爷爷替你出气,虽然身子骨不行了,可教训这个小子,他还是不敢还手的。” 齐武夫苦笑,知道黄青鸾在拿着他开玩笑,不好说些什么,沐夏花脸色微红,腼腆的摇了摇头,其实心里很温暖,他知道齐武夫至今仍然没有对她做过那些其实她早就准备好的事情。因为同样知道,自己还年轻,太早尝了禁果对于自己对于齐武夫都不好,所以她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齐武夫,从来不奢求什么渴望什么。 走出这栋小区,绕过青云大厦,黄青鸾看着大厦的目光有些异样,看着身旁比他高些的齐武夫心里嘀咕着若是这时候武夫撞上杨青帝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事实巧合的发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走了三五条马路,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饭店,都是一些沪一代的本帮菜,黄青鸾做东,点了几个他都已经尝过觉得味道不错的菜色。红烧ròu、青椒土豆丝、番茄炒蛋、刀豆土豆。 因为上海这儿的口味偏甜,北方人可能起初不太习惯,可吃多了也会有种与众不同,因为味道真的不差,又加上齐武夫这厮但凡只要是美食便来者不拒,一顿饭吃的不缓不慢,同样也没有什么想象当中的剩菜剩饭留下来。 而远在复旦大学听着讲课的杨青帝却莫名接到颜佳海的电话,电话那头相对尖锐yīn沉的嗓音开口道:“齐武夫和沐獒的女儿来上海了,现在跟着黄青鸾在家常菜饭店里头吃饭呢,给找点乐子还是得过且过的当作没看见?” “怎么,上次王书生来你还闲给我添的乱子不够多吗。观望着,明确来意,如果只是过来看看黄老爷子的,我们就不必凑热闹。”杨青帝说完便挂上电话,继续在笔记本上记着,一字一行龙飞凤舞,字体漂亮。 081-心眼 写完几行浅薄的小字,杨青帝还是没有彻底放心,对身旁环胸而坐闭目养神的杨策说道:“你回去看着颜佳海,天知道他会不会玩点莫名其妙的把戏,至少别弄的太僵。” 杨策点头,起身离开座位走出这栋教学楼,招来一辆出租车,往青云大厦赶去。对颜佳海的xìng子,杨策比杨青帝来得更为了解,这个年近而立的人骨子里总有股子犯贱情绪,碰到些个自个儿觉得有些斤两的人物总喜欢撬动一下对方的心墙,看看是不是自个儿惹得起的主。惹得起便将对方虐的满地找牙,惹不起就避而远之,总有脱身的法子。毕竟他与杨青帝熟识的法子也约莫如此。无非杨青帝的强悍让他不得不尊称一声杨哥罢了。 当初颜佳海刚从越难偷渡回来,期间杀了杀了人蛇贩子,莫名其妙有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钱,在上海这个城市活得自在,喜欢四处走,四处逛,碰碰运气,看些有趣的人,其实也是在给自个儿找一个靠得住的主子,因为明白白手起家的不容易,也知道自己的脾xìng不适合当头儿。于是当初的阿玛尼老总对他有些想法,杭州的地头蛇也抛过橄榄枝,苏州最大的黑户苏木荣邀约不成想将他给截杀了,颜佳海却跟个死泥鳅似的,真要躲起来没个谁能抓出他来。 撞上杨青帝,是在一个很邂逅的地方,小桥流水人家的那种河畔小山旁。杨青帝与蔡言芝刚听了一个儿貌似世外高人的老头儿那算好命,只是杨青帝这厮算出来的命相有些耸人听闻。恰好颜佳海顺路玩小舟,也知道那个老儿是个有本事的家伙,莫名其妙就跟杨青帝较上劲,还一味觉得让杨青帝死于大风大雨的家伙必定是自己,又或者很像知道杨青帝这种人是死在哪一场大风大雨里头的。 于是顺水推舟也好,毛遂自荐也罢,杨青帝带着英雄惜英雄的意思,将颜佳海招揽过来,事实上颜佳海这厮能耐真的半通天,虽说杨青帝自己从文从武都是虎的一塌糊涂,可在一些刁钻歹dú的窝里反黑人不吐骨头的事,还是颜佳海懂的精髓。这个在越难丛林打爬滚磨不知多少年的狠犊子,每天要经历的人心隔肚皮就跟自己吃过的树皮一样多。 也在几场小打小闹到大动干戈里瞧见颜佳海骨子里的那些不安分,有几次杨青帝险些因为颜佳海说不上冲动还是偏执而为的念头行径万劫不复,虽然最后都在颜佳海很惊艳的力挽狂澜下挽回局面,可不论杨策还是杨青帝,在一旁看的都是心有余悸。 如同当初在黄青蛇全力围剿的一出一手千军万马来围城的好戏里,杨青帝早早选择离开,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颜佳海却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硬是耍了说不上蹩脚却让黄青蛇看透的障眼法试着挑衅黄青蛇,早已没有底线的黄青蛇哪里顾及颜佳海的那些伎俩,知道杨青帝已经逃的无影无踪的时候,早就将更大的力度放在颜佳海这个不知坏过她多少好事的家伙身上,于是又上演了一出万人找针不见影的好戏。 在上海这个巨大的金融都市,颜佳海有太多的窟窿窝,又因为自个儿瞒着杨青帝在黄青蛇那里培养的另一个暗桩早就起了作用,对于他人寻找他的路线不说彻底了如指掌,却也知道个十之八九,天时地利人和,任黄青蛇有千军万马也是难上加难。直至一阵僵持后黄青蛇明显有放弃的念头,逐渐开始收敛手下的能量,想着杨青帝绝对没这个胆子那么快回这座山头,便试图将势力向着江浙一代延伸,颜佳海却立即通风报信,打了一手漂亮的回马qiāng。让黄青蛇几经头疼,当她明白此时此刻自个儿反而是被动的一头老虎的时候,选择卧山而立,敌不动我不懂,颜佳海却是跟杨策两人打游击,自己手下总是莫名其妙死些个有关痛痒的中层角色,因为他们不至于太过关注。当时的黄青蛇当真可谓是咬牙切齿,对于颜佳海的憎恨可能远远大于杨青帝。 而事实上,直至最后黄青蛇死的时候,看见的也是颜佳海一脸古怪玩味的笑脸,这具其实本该被杨青帝琢磨着入土为安的娘们,是被颜佳海给扔进黄浦江里头的。那一夜的颜佳海挨了杨青帝的一拳,可还是没有说出任何关于对不起的字眼。 如是,杨青帝上位之后总是让杨策一度跟着他,虽然给了他足够大的权利,却也让杨策一味压着他,否则天知道这个骨子里不安分的家伙会做出些什么荒唐的事情。从大兴安岭带出那条大白狗已经让杨青帝头痛不已,对于王书生这个老谋深算的能咬死老虎的狐狸,他不选择结实不选择为盟,却也不想自个儿在对方的眼睛里太过碍眼。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王书生真要啃下他这块大腿ròu来,说容易不容易,但自个儿不伤筋动骨弄的杨青帝他自己元气大伤却和玩一样。 若是现在颜佳海这厮又对齐武夫有些什么说不明道不清的小心思,那可能便真的将那为了齐武夫从四合院里走出来的王书生给惹毛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的可能xìng很大。况且,和齐武夫一同吃饭的黄青鸾,韬光养晦其实能量不小的黄兴海,内蒙称王的孙满弓,诸如此类的邻近关系都让杨青帝很头疼。所以齐武夫这块硬板并不是不能翘,而是能不翘便不翘,虽然当初只身一人去东北吃了一顿不是鸿门宴的鸿门宴,其中谈到的内容大多与齐武夫有关。可这些计划和路数都还应该原计划进行,若是太快露出原形,未免太沉不住气,况且齐武夫现在不过日趋成型,即便将他一撸到底也就是小伤小痛,造不成致命威胁。 出租车已然停靠在青云大厦前,杨策付了车钱便径自朝着顶层颜佳海可以说是吃那儿睡那儿的住宿区域而去。 推门而入瞧见颜佳海的时候杨策没有松一口气的意思,看着嗑瓜子喝啤酒看电视的颜佳海道:“做没做过小动作就直说,别藏着掖着,爷会不高兴的。” 颜佳海眸子转了转,瞥着杨策道:“别闹,我有分寸,不会让齐武夫联想到我这儿来的。” 杨策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里有些愤怒,颜佳海回馈了一个大爷饶命的眼神,继续道:“别这样,真不会让齐武夫往我们这儿想,就是一出醉汉调戏良家的好戏,这不太无聊了,想看些比较与众不同的段子嘛。” “那么巧,别人刚下的飞机,刚见的黄青鸾,就遇见这种蹊跷的事情?”杨策反驳,对于颜佳海的不知悔改一度不悦。 颜佳海笑笑,灌了一口啤酒道:“那妮子不倾国倾城嘛,几个过来通风报信的眼线都说那娘们的姿色不比蔡妹差。你别不信,你的蔡姨是漂亮的有些无懈可击,可齐武夫的那位真的也让人容易流口水。” 杨策皱眉,对颜佳海这极为蹩脚的转移话题有点不屑。 颜佳海笑笑,道:“就跟着我看出好戏,爷真要怪下来,我吃不了兜着走就是了,这出敲山震虎不就是想看看齐武夫是个什么脾气的人吗,外头都把他说的神乎其神的,跟个天神下凡的天兵天将似的。我派去的是苍狗,你就不想知道这齐武夫的武力值真的有没有有所谓的那么骇人吗?”对症下yào,颜佳海也很刁钻的盯着着杨策心里的那些小心思使劲钻空子,一副老子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你那七窍玲珑之心。 最终,杨策没闹过颜佳海,同样冒着被杨青帝秋后算账的风险对于齐武夫这厮初来上海的犊子万分感兴趣。 那远在杨浦复旦大学,还认真听着讲课的杨青帝在记录的间隙又径自打了一个电话,不过三四秒对方就接通,是个祸国殃民的声音:“什么事?” “颜佳海脑子又不好使了,齐武夫到上海来了,他有点没事找事,你看着点,我怕杨策一个人压不住他,你也知道,颜佳海的脾气跟头死牛没什么两样。”杨青帝听到这个声音,神色明显缓和一些,说话的语气也没有面对杨策那么僵冷。 此刻在杨浦一个很小资的公寓里头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蔡言芝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好,晚些我就去。颜小哥有分寸的,其实也闹不出大名堂来。” “还是留个心眼好,上回他把那头大白狗带回来就已经够让我闷的了。”杨青帝回答道,对颜佳海的无奈了然于心,这个功过总是可以相抵的家伙,又跟随他好些年,知根知底,所以从某方面而言也怪不得颜佳海,也就是一种骨子里的xìng子罢了。就像他一天都会用几个浅薄的小子记录一天发生的东西,每一阵子都喜欢总结近来的一切和得到的失去的东西。也会不经意把自己可能忘记的东西记下来,不论是警醒自己还是一种强迫的方式,都是日积月累早已习惯的流程和方式,谁都阻止不了,也都撼动不得。 终究是要留个心眼,否则捅出什么大娄子最后擦屁股的还是自己,能就爱那个风险降到最低,就应该降到最低。 杨青帝又和蔡言芝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继续旁若无人的听着讲课。不闻不问,不言不语,只是可以在任何时刻对上讲师的目光,又在任何讲师自然而然停顿的时候很顺应的开始记起笔记,对于杨青帝这个坐在角落并不如何起眼的年轻人,其实早就让复旦,财大,jiāo大的许多老师青睐有加了。 对一个老师而言,当自己的情绪能对上一个听者的目光时,便是最大的荣幸,而杨青帝无疑是无数次给他们那种感觉的家伙,相比一些灵犀的学生,杨青帝可以说是伯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082-硬撼 平常又不平常的家常小炒。上来的菜色模样虽然朴素,味道却当真有种入木三分的味道。不无验证了一种精益求精的道理。 若说黄青鸾和沐夏花一老一少是细嚼慢咽细心品尝其中的味道的话,齐武夫可能还是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与他而言,可能仅仅比平常下馆子吃的那些菜更好吃一些,真的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可能更希望去打几小时的八极拳或者站大半天的桩。 这家店座落的地理着实不错,是条不如和繁华却足够热闹的小街上。相比商业街区的高档消费,这儿可能更适合一些饭后茶余逛街又或者匆匆打发一顿饭的一家三口。 充满了温馨,甜蜜以及一家三口的陪伴。 于是当这家都是花甲老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饭的家常菜饭馆走进一两个格格不入的角色的时候,眼尖的黄青鸾便是眯起了眼睛,没有点名道破的意思,隐隐约约都能感觉到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接受讯息的能力可能是一种感受,也可能是一种骨子里便存在的警惕。如同齐武夫早已在大兴安岭的二十年里耳濡目染,对于自然的一种本能反应都会极为敏锐。于是在他抬头的不经意间瞥见一个走路看似摇摆实际稳扎稳打很有底子的二十多岁的汉子正盯着他傻笑。 齐武夫继续埋头吃饭吃菜,沐夏花时不给他夹些添上。 醉汉跟另一个哥们挑了个距离齐武夫不远不近的位置,却是恰到好处的可以瞧见齐武夫的一举一动,随意点了个菜,又叫了几瓶青岛啤酒。老板是个相对随和的人,也没有刻意拒绝这个已经一嘴酒气的汉子,应了声好便炒好几个热炒,开了两瓶啤酒任由他们继续胡闹。 无非是一些顾客匆匆进食匆匆离开,这时候老板总会在离开的时候说声对不起,然后在算账的时候少算一些,以示抱歉。大多顾客也都是三番屡次的回头客,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毕竟做生意的,谁都会遇上一些跋扈的客人,可不硬着头皮招揽,总会有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儿都有难办的事。 “你看你,现在的名气真是不小咯,刚到上海就被人给盯上了。”黄青鸾小酌了一口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小米酒,因为也算这家饭店的常客,老板也知道这个老爷子有喝自家酿的小米酒的习惯,自然不会刻意刁难。 沐夏花听的有些纳闷,然后便从黄青鸾的目光中得到自己的答案,知道齐武夫似乎有些要遇到麻烦的意思,倒是没有多少担忧,只是有意无意地瞥着齐武夫,试图从齐武夫的眼神之中读到点什么。 这个蒙头吃饭的家伙却没有丝毫不对劲,目光还是那么平平淡淡,当初走出大兴安岭的那股子锐气早已在两年多的打磨下收敛自如,走在大街上基本与常人无异。喝了一大碗汤,饭菜汤水将肚子填了个遍,也算心满意足,轻笑道:“都是吃饱了撑的的家伙。”对齐武夫而言,派些酒囊饭袋,不经他一个手玩,派些有点能耐的家伙,也无法对他伤筋动骨,若非脑子坏了被门板碾过,那便真的是吃饱了撑的了。 事实上,颜佳海这厮就是吃饱了撑着,闲来无事也是闲来无事便想陪齐武夫玩玩。齐武夫虽然全不知情,却也不介意把肇事者打的满地找牙然后回去哭爹喊娘的抱怨。 沐夏花笑了笑,没有出声,齐武夫的淡定自若总是让她充满安全感,不论当初在芒果酒吧的遭遇,还是每一分每一刻陪伴在齐武夫身旁,自己永远都不会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在她的世界里,齐武夫早已成为了所谓的全部。 黄青鸾吃了一块肥嫩的回锅ròu,夹着几块大白菜一同入了嘴里,香气扑鼻间径自琢磨一番,道:“现在的上海,值得你注意的也就杨青帝一个人,其他的虾兵蟹将或者说是小地头蛇都没什么用。不过敢跑你头上动土撒尿的人,在上海也就屈指可数的三两个人。知道你这号人的,其实也就这些个。说碰巧有些蹊跷,说那些个人对你有想法又有点牵强。是一出很纠结人的好段子,想这个段子的人很聪明呐。” “那就更是吃饱了撑着了。”齐武夫回答道,对于这种无聊的伎俩和手段有些不屑,相比暗箭来袭,他更喜欢明道明抢的报上名来。来者何人心知肚明,教训起来也尤为痛快。 虽说是敌在暗我在明,齐武夫也没多大的担忧恐慌,毕竟对方葫芦里卖什么yào,都没法逼的他寸步难行。 整个华夏,能把齐武夫逼的如履薄冰的不少,可真的逼到他退无可退的,着实的屈指可数。 黄青鸾没有继续接话,继续吃饭吃菜,他和沐夏花的细嚼慢咽不比齐武夫的狼吞虎咽,没那么快便填饱了肚子,一脸笑意的问及沐夏花一年多来的状况,时不还会调侃一下她与齐武夫的关系。最多的一句约莫便是“现在的闺女都学会和武夫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衣服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过哟。” 沐夏花总会小脸羞红那么几下,尔后继续给黄青鸾讲一年多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大多都是学校里的生活,宿舍里的消遣和同齐武夫在一起的段子。很平淡,像一杯水,黄青鸾字字句句听着,眯着眼睛欣慰的很。毕竟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半个徒弟和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闺女在一起,可能要比那些个媒妁之言青梅竹马还来得有趣。 该来的便来,该走的逃不得。醉汉似乎觉得是时候行事了,喝完一瓶青岛便有些发酒疯的味道,大吵大闹的嚷嚷着再上几瓶啤酒,老板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继续上酒,只是心里祈祷这个顾客不要惹出什么是非来得好。小本生意的,最怕的不是吃霸王餐的,是怕发了酒疯将店里头弄得乌烟瘴气的,一顿饭菜能要多少钱,声誉最为重要。 而这个世界最大的缺点便是喜欢与大多数人心里所想的事物背道而驰,于是汉子莫名其妙的往齐武夫那一桌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半撑在桌子上头看着沐夏花傻笑道:“小美妞长的不错,跟大爷我回去暖床铺怎么样?看这一个糟老头子和这个小身板的年轻人,怎么都满足不了你吧?” 沐夏花出奇的冷静,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筷子,停下了吃饭的进程。 齐武夫很平淡,抬起头看着苍狗,道:“演戏也挺累的,要不我给你点钱,你回去打法你的主子,一直嚷嚷叫阿叫的怪辛苦的。” 黄青鸾爽朗一笑,倒是没有想到齐武夫会来这一出。见狗打狗,很漂亮的一出闷头棒喝。 苍狗脸色一阵抽搐,齐武夫的这句话和他预想中的任何一句都有不同,况且他也没想到齐武夫会看出他这一出戏,自认自个儿扮演醉汉没有十分像也有七八分,被看出来不是运气便是真的大手段了。他又怎会知道任何细节都逃不过眼睛的齐武夫是个多么凶残的角色呢。 眼看戏是演不下去了,便也不藏着掖着,摆回一张脸,没二话的便一个抬脚往着圆桌底座踢去,齐武夫拖着凳子,起身将沐夏花拉到身旁左肩护着,还未痊愈的右肩狠狠拍在圆桌上头,硬是阻止本该上演了掀翻桌子的画面。 踱步前行,连打三拳皆为上路的攻势,电光火石间,拳路相逢。快如晴空霹雳,碰撞犹如大理石的相互碰撞,震慑四方。 黄青鸾也已恰当的让开身子,以免受到波及,与沐夏花站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难免半路杀出个陈咬金,若是把自个儿的漂亮闺女劫走了那还得了。 苍狗勉强后退三步,抵挡三拳,拳拳与齐武夫碰撞在一起,骨头一阵酥麻酸痛,稳住脚跟目光中有些惊讶,方才自个儿喧宾夺主的几手先手都被齐武夫后来先到的压制住了。 因为震dàng和拳劲,齐武夫的友肩有些抽痛,只是皱了皱眉,甚至连深呼吸都没有。黄青鸾却将细节看在眼里,小声问着身旁的沐夏花:“武夫受过伤了?” 沐夏花点点头,轻声回答道:“右肩中了一qiāng,需要修养一段时间的。” 黄青鸾便没再多问,低声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便上前两步扯着齐武夫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推到后头去,然后自个儿踏着八字步,沉肩落膀,提拳竖掌,看着苍狗轻笑一句:“我这小徒儿身子不太好,我就替他来教训教训你得了。”说着微踱两步,挪脚横chā,提拳直击,苍狗侧身yù挡,黄青鸾扯肩而来,甩掌而去,一气呵成,沉桥式,落雁手,左右破排手应接不暇,接二连三地作用在苍狗的小身板上。 躲其一躲不了其二,面对黄青鸾上来便没有丝毫放水的全力一击,苍狗吃了不小的亏,拳拳劲道十足,渗透在拳锋里。连退五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才停下后退的劲头,吐了一口积郁在嗓子眼里的鲜血,在心里骂了句颜佳海个狗东西老子这回看来是有来无回了。又低声cāo了一句地道的上海粗口,大步前行,直拳横掌,似豹似鹤。 黄青鸾倒是后退两步化解了苍狗还算凶猛刁钻的攻势,因为一味的进攻没有多大的防守,以及那形形色色犹如豹子老虎的拳路,除了形意拳别无其他,虽有点不lún不类或者说另辟蹊径,黄青鸾都没太过放在心上。 你来我往,并非僵持不下,黄青鸾早已打出自个儿意境的咏春可谓一路之下无懈可击,苍狗越战越退,挨了黄青鸾的不少闷拳。嗓子眼早已腥甜难受,苦不堪言。 在店里一些未曾离开的一家三口却是看得目瞪口呆,小屁娃娃傻不拉唧地鼓掌说爷爷厉害,立即被家长捂住嘴巴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说不出来。生怕这两个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绝世高手的家伙将他们给杀人灭口。 硬抗着黄青鸾,苍狗还是一退再退,那个原本配合着与苍狗演戏的年轻人悄悄走出这家店,径自在外头拨了一个号码,仿佛是在搬救兵。 齐武夫看在眼里,没有阻止,心里琢磨着把后头的家伙引出来最好。 083-惊险 贴身、紧、迫、紧打。 挫手、撩手、三手、左右破排手、沉桥、黏打。 脚下追马换着二字钳羊马,又换着三字码,紧追不舍,穷追猛打,退无可退的苍狗咆哮一声试图反击,却还是在黄青鸾近乎癫狂的拳路里头毫无还手之力。虽会一点皮毛的形意拳,但比起咏春国手,大师级的黄青鸾而言,还是一个刚出炉的小屁娃娃。 吐纳,收拳,一脸的红润下略有气喘,黄青鸾毕竟是个将近古稀的老人,修养的多好也难免上气不接下气,转过身子看着齐武夫目光有些不悦,道:“小兔崽子,受伤了还想硬上,你不知道伤不养好以后对身子是多大的隐患吗?” 齐武夫傻笑,试图回驳道:“从小到大那么多伤口的,多那么一两个也没什么关系了。” 黄青鸾叹气,想了想似乎真是如此,齐武夫那浑身上下数不胜数的伤口,可能不少都是结疤以后又出血再度结疤了几回才好了的。 说话间,早已意识模糊的苍狗还试图讨回尊严,提起身边的桌脚卯足了浑身的力气便往黄青鸾的背后砸过来,力道不轻,速度不慢,沐夏花惊叫,齐武夫三步换作一步走,七八步的距离早那圆桌砸到黄青鸾之前赶到,避免右拳受到波及,吸气,提肩,落步,扎马千斤顶。巨大的圆桌硬生生撞上齐武夫的瞬间寸步难行,左肩些许发麻,齐武夫右手再度抓着桌脚蹬,甩手扔回苍狗那儿。圆桌面实打实地砸在了苍狗的脑门上,还未应声,便已昏厥过去,相比之前被黄青鸾打的皮ròu伤和轻微内伤,这一记挨的最起码都该是轻微脑震dàng了。 虽说暴力却不血腥,可大多一家三口还是借着短暂的空隙里匆匆结账走了,老板还是一脸苦逼的好人模样,对于这出闹剧自个儿只能吃哑巴亏,这些桌椅板凳不说一笔大价钱,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几经叹气,却也无可奈何。只是万万没想到黄青鸾这个让他本以为是孤苦伶仃的老人却是个深藏不老的国术高手。 齐武夫不是傻子,也是明眼人,知道这件事与自个儿多少有点关系,让这老板莫名其妙的损失也颇为过意不去。将倒在地上早已晕倒的苍狗抗在左肩上,如同当初自己扛着山里头两百多斤的野猪崽子一样。对黄青鸾说道:“我们出去吧,这人的同伙出去通风报信了,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好戏。”说着,给了沐夏花出去再说的眼神,走出饭店前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报上密码便离开了,也没说卡里头有多少钱,一副自个儿去猜的样子。 老板毕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如何看都不觉得齐武夫会是个胡闹之辈,心想这张卡里也足够赔偿这饭店里头的所有损失了。可他又怎么会知道,若是齐武夫告诉他这张银行卡里是将近六位数的钱财,他是否还敢收下呢。 将苍狗这具姑且算是尸体的身躯搁置在外头,齐武夫沐夏花与黄青鸾则站着吹着外头的冷风。齐武夫轻轻地将围在沐夏花脖子上的围巾紧了一紧,以免进了冷风让她着凉,沐夏花温柔笑了笑,没有出声说话。 黄青鸾的身子骨好,即便将近古稀对于抗寒的能耐还是有些底子的,没什么怕与不怕之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苍狗,淡笑道:“其实让他在这自生自灭就是了,他背后的人要是真肯出来,也不会派这个引子来了。就是想玩一出打草惊蛇,看看你的反应。出于什么目的很难琢磨,值得肯定的是他不会那么不冷静的出现。” 齐武夫琢磨了一会儿,靠在家常菜饭店的门口的玻璃窗上,盯着地上的苍狗看了半响,回答道:“那就回去吧。”确实如此,方才苍狗的同伙可能也就是乘机溜出去报个口信自个儿求个全身而退,否则难免被他与黄青鸾任何一个逮住问出个蹊跷是否出来。一味追究也没个底,况且他也不想让沐夏花与黄青鸾在这街口上陪他吹冷风。 见齐武夫不同以往的一味钻牛角尖,黄青鸾欣慰的爽朗笑了一声,嘀咕道:“回去洗个暖暖的澡,早睡早起,明个儿带你们小两口去城隍庙里头逛逛,那里吃的东西是贵了点,可毕竟都是上海的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色小吃,被宰也就被宰了。”凡事图个快活自在,相比明知被宰还要郁郁而终的人,心甘情愿被宰的家伙显然舒坦的多。当然,它的前提在于一个人有没有足够的钱和足够良好的心态。黄青鸾自然两者都有了。 齐武夫不置可否,沐夏花满心欢喜,不论在书本还是那些历史的尘封相册里,上海这座城市的历史和故事太多太多,一路繁华而来的过程相对触目惊心,因为自个儿的小xìng子从来没有去过特别远的地方,甚至连近在北京的长城她都没有去走过,明个儿去城隍庙,可能是她第一次去相对古香古色的地方,况且身边还有个齐武夫陪伴呢。 姑娘家的小心思,齐武夫不懂,黄青鸾是过来人,可对于沐夏花这一代人,他还是一知半解,只能试着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不用在上海的这几天太过无聊乏味。 行走在大街小巷上,只是一拐脚,齐武夫的眼角余光总是感受到某种注视的目光,随后利索的转身回头,目光对上一张英俊又yīn冷的脸庞,对方同样注视着他,带着淡淡笑意,在黄青鸾跟着回过头的时候却立即转身扬长而去,因为本就在另一个拐脚的巷弄里头,齐武夫说道:“师傅,先带夏花回去吧。”撒腿就跑,不给黄青鸾阻止的机会,火急火燎,风驰电掣,速度比之那些短跑冠军过而不及。 约莫五六秒的样子,不要命的避过对齐武夫死命按喇叭的轿车,一路悍不畏死地过了马路,在他人眼里看着惊险万分,有种至于死地而后生的样子,对齐武夫来说相对游刃有余,可能尽在掌握之中。 沐夏花看着齐武夫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忧,黄青鸾拍了拍这个妮子的小脑袋,笑道:“武夫现在可比我还厉害哟,不用太担心。”虽说如此,黄青鸾还是难免心里感慨:这个小兔崽子,跑的那么快,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哪对得起牛二郎。 虽说可能xìng不高,但也不无存在隐患。可继续纠结也于事无补,黄青鸾与沐夏花先行回了小区。 比之方才的街道更寂静的巷口,错综复杂,周遭都是邻里之间的瓦房矮屋,某个拐脚过去都能看见些许灯火星光,以及一家其乐融融看着电视机发出的笑声。齐武夫没有心思在这感慨幸福的一家三口。靠着尤为变态的听力逐渐向着那个家伙靠近再靠近,直至他觉得下一个拐脚便能遇上方才对他露出笑脸的陌生人的时候。 侧身,连退两步,扎马提胸硬抗两拳。 突如其来的凌厉拳风让齐武夫退无可退,因为身后便是一堵墙面,若是退的太深便没有进攻的余地,选择硬抗两拳,力劲不浅,深吸口气,看清来者何人,是个剔着板寸头的年轻人。不大,甚至给人一种还未成年的错觉。心下却已经感受到刚才的拳路实为八极拳里的路数。 路数很稳,基础工又扎实,是个打小练起的料。一个碰面齐武夫便也知道大概,跟前的年轻人可能比赵檀还要强上两分。不能说是特别棘手的对手,至少单挑而言,还是五十个回合放倒的角色。 可再一设身处地的想想,这个狭促的空间不利于八极拳的大开大合,若是强行施展难免受到限制,不少拳路都无从施展,因为左右连一人的间隔都不曾存在,可谓贴着墙壁走路碰撞,而在年轻人的身后是那个陌生人。齐武夫又怎会知道跟前的两个人会是杨青帝手下的文武两将呢。 硬抗的刹那芳华,齐武夫反手踏步,横拳,拍掌,一点手。阎王三点手,迅猛的程度让杨策不由暗叹一句,因为知根知底,又因是自己苦练的一招杀技,杨策没有防不胜防,只是连连后退难免让颜佳海也后退几步。两度jiāo手,颜佳海看出杨策一个人对付不了齐武夫,自个儿一路后退奔跑,选择绕后晚些再绕回来,只是心里嘀咕杨策别在他绕来之前挂了的好。虽说自己不是国术正宗,却也是野路子出来的猛人,况且暗箭伤人与杨策都奈何不得的防守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风驰电掣,电闪雷鸣间,齐武夫与杨策已经对了二十回合,互不占优,互相试探,触摸彼此的底线。试图寻找一刻精神的懈怠与恍惚将对方一击毙命。 齐武夫游刃有余,后劲不断接续,他的彪悍,一味的给予杨策巨大的压力,自己已经逐渐全力而为,原本自认八极拳里除了杨青帝和蔡言芝,没有多少人能逼的他心服口服,而跟前的齐武夫给他的感受,比之杨青帝更加汹涌澎湃,一浪接一浪的拳风让他一味处在被动之中。若非借着这个狭促的空间的优势,他可能早已被齐武夫放倒在地了。而且,在神来的几手刚强拳风里,往往夹杂着咏春路数,打的他措手不及,从而挨上两拳,比起自己刚才给齐武夫的两拳,自己挨上却是胸闷气短。 yīn风掠过,背脊一凉,齐武夫大步向前,提肘砸拳。猛虎下山压着杨策连退数步,最后一拳硬生生对着杨策的胸口轰去。杨策吐血倒地,暂时是起不了身了。 继而散步化作三字马,折身回马qiāng,握住颜佳海的手,试图折下他手中握着的软刀。 又是莫名的危机感,提腿挂裆,低头反手擒拿扯于胸前,黑暗的空间里,一张足够倾城的脸庞映入眼帘,危机四伏。 084-险象环生 蔡言芝的出现,让颜佳海稍有吃惊,倒在地上吐了口血的杨策更是如此。至于后者,可能内心更加羞愧一些,毕竟杨青帝喊他压着颜佳海不要做些出格的事,现在自个儿却还是耐不住心里的那些xìng子选择和齐武夫硬碰硬。 电光火石间,没有多少懈怠的余地和空间,齐武夫对于一味给予他的“惊喜”,压力不小,碍于周遭的地理限制,前后为敌,左右不可行走。比背水一战更为艰难晦涩,好在也因如此,杨策即便能够起身也因地形的限制无从出手。 负手扣着颜佳海的手腕,用力一扯,若是寻常人便也如此脱臼,颜佳海却是跟着齐武夫的扯进整个人莫名在半空中翻转一拳,顺着势头反之提腿朝着齐武夫的面门而去,放手抬腿对上颜佳海的那一腿,强横的腿劲将颜佳海踢飞三米有余。 齐武夫腰口吃痛,蔡言芝一连三拳朝着齐武夫的腰口打去。不退反进,齐武夫冷面而迎,踏八字步,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全部利用,在狭促的空间里将八极拳打的足够风生水起,蔡言芝的目光除了惊讶便是疲于应付。 头、肩、手、膝,并用不难,而尾胯足三点却是难上加难,深知自己与齐武夫的差距不小,蔡言芝心想:如果他今天在这栽了跟头,青帝与纳兰长生的筹码就更多了一分。 目光尖锐,蔡言芝那种倾城的容颜更添一分坚持,比之齐武夫的蛮横攻势,毫不退让,纵然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顽强抵抗。因为这一手悍不畏死的打法,齐武夫先后退了两步,从而给颜佳海再度创造时机,软刀划过,齐武夫不得不硬生生加快两成拳风,压着蔡言芝打,而身前的娘们却是硬抗着他的两拳也不曾后退,软刀近在咫尺,不得不转身应对。 甩拳,低头,沉肩落子。二字钳羊马扭动身形,打下软刀,顺势抬脚踢裆,抽出折刀便往颜佳海的眼睛上甩去,触目惊心间,颜佳海深感自己的眼睛保不住了。齐武夫后背一连吃痛,蔡言芝弹腿短打,连手猛击不曾停歇,齐武夫挨的分明,右臂又因几番挥拳下导致针线绷断,鲜血不禁溢出,导致一手折刀甩偏,不过扎在颜佳海的右肩口上。 齐武夫暴喝一声,踏步,提肩,收腹,贴山靠。 犹如排山倒海,大海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作用在颜佳海的身躯上,飞出足有六七米,若非自己有意的后退卸去部分力道,可能当场便要晕倒休克。而此刻的颜佳海也觉得身躯松软,无从用劲,显然并非骨折就是脱臼了。 一手贴山靠,除了尝到个中滋味的颜佳海知道它的威力以外,杨策与蔡言芝同样不曾小视,甚至觉得惊艳。 这近乎惊艳的一手杀招,比起大多人谈论的关于齐武夫一记贴山靠将赵平安家的老槐树撞歪过而不及。 内心惊讶,手下却不敢丝毫懈怠,蔡言芝深知齐武夫吃了她几十手狠击,任是何等的猛人都该内心外伤皆备,体力肯定相对不支,又瞧见齐武夫右臂的袖口已经露出些许血迹,明白齐武夫右肩必定早就受过伤,碍于发挥。 于是拳风刻意针对齐武夫的右边,逼着齐武夫以右拳相敌。针对而为,齐武夫却依旧争锋相对,分庭抗礼。纵然胸口早已发闷,嗓间也有几口微甜的血液时刻都会喷吐出来。 二十二年里,齐武夫几度品尝这种苦中作乐的滋味,在压迫下不断挣扎反扑。 第一次面对那条狼的时候,自己咬着都是皮毛的狼的脑袋,扯着腥红柔滑周围都是锋利牙齿的舌头,用里的扯着哭着大叫着,最总浑身是血的活下来了。 第二次面对饿狼的袭击,同样的桥段,同样的挣扎,更加的血腥和残酷,齐武夫的胳膊差点没了,从胳肘上方直至手腕都是一条巨大的饿狼牙齿留下的恐怖疤痕。 第三次一人之力相敌黑瞎子,重重挨了一巴掌,吐血险些晕倒,却还是爬树下树,靠着陷阱与自己日趋成型的八极拳将其手刃宰杀。 第四次与东北虎博弈,肚子险些被那头斑斓的大花猫扯了个稀巴烂,还是咬着牙冷着脸沉着一口气将它磨死耗死。 离开大兴安岭,踏上这个更险恶的社会,过眼云烟间,许多东西与画面历历在目,齐武夫不曾恐慌,他不知道死为何物。 朗声大笑,近乎疯狂偏执,继而便是沉稳的一张脸,平淡的望着蔡言芝,如同当初在大兴安岭望着那头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东北虎。 为卒,不可后退,勇往直前,方能战无不胜。 八字步,凤凰手。 追步马,沉桥式。 大开大合,小柔小刚。 拳风疯魔,路数癫狂,身躯刚强不曾后退,犹如面对一尊悍不畏死的疯狂魔神,近在咫尺的死亡不断向自己逼近,即便那条不断流着鲜血的右膀,还是有一双不曾失去立场的瞳孔,深深的深邃里,看到的是自己相对恐慌退缩的脸庞。 即便不愿承认,蔡言芝还是不得不认清现状,自己已经无力防守,无力阻挡齐武夫那排山倒海的拳风攻势,一味的后退再后退,早已退无可退。绝望与悲伤,感慨与苍凉,杨策起身,借着缝隙从蔡言芝那儿钻过去,硬生生抗下齐武夫的数十记散手猛击,胸口早已暂缓的失去了所谓的知觉,可能眼神都有些麻痹。 在大多人都该绝望的时候,杨策又轻声笑了笑,喊了句:“爷。” 齐武夫立即转身,长拳而去,侧身躲避一身休闲西装年轻男人的先后两拳。 甩膀,扯肩,硬生生的在缝隙间与齐武夫换了一个立场的方向。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与齐武夫疯狂碰撞,拳路相撞,拳风相靠,虎虎生威。 杨青帝的突然出现让杨策放心的闭上疲惫的眼睛,蔡言芝一脸的抱歉,她知道,不论今天的结局如何,杨青帝都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生她的气了,至于颜佳海,只能无奈的苦笑,自视甚高,怎会知道齐武夫是个如此变态的大变态。 八极碰八极,因为齐武夫的伤势,攻势总有迟缓停顿,杨青帝也看出其中的状况,却也深知杨策与颜佳海两个犊子不早些解决有很大麻烦,除了在心里暗骂这三人白痴,只得咬着牙逼着齐武夫打。齐武夫一退再退,杨青帝也挨了一拳又一拳。 将齐武夫压迫到拐脚,杨青帝便喊了一声蔡言芝的名字,没再多说什么,蔡言芝心知肚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心有余悸却也心知肚明,娇小的身躯硬是拖着早已没多少力气走路的颜佳海,背着杨策比之寻常走路快上不少的离开。 又僵持了三十回合,杨青帝与齐武夫争锋相对谁都没有讨好好处,借着齐武夫一步的失误,杨青帝折身便跑,齐武夫没有急于追赶,他同样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已有些牵强。 将憋在嗓子眼的血一口吐出来,慢步走回离这儿谈不上特别远的黄青鸾所在的小区里头。 当黄青鸾径自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齐武夫傻笑却苍白的脸庞,右肩的那件红白格子卫衣的袖口早就鲜血淋淋。黄青鸾紧锁眉头,沐夏花看到的时候却是忍不住流出眼泪,一肚子的话却憋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黄青鸾与沐夏花都不曾想到,齐武夫会这般遍体凌伤。 立即动用了可以动用的关系,黄青鸾直接将齐武夫送到黄兴海在上海朋友的私人诊所里。输血,点滴,包扎,一系列的流程走下来,齐武夫也无大碍。 医生甚至非常诧异地感慨着,寻常人承受到这种程度的伤痛,恐怕都没能力坚持下来,齐武夫这厮的身子骨实在太超乎常人的想象了。 沐夏花坐在床铺边上,还是止不住眼泪看着沉睡着的齐武夫就哭泣,却又不敢发出声响吵着齐武夫,脑袋蒙着被子,逐渐湿润了一圈被褥。 黄青鸾径自在走廊外头纳闷发呆,脑海里晃过一切可能找寻齐武夫麻烦的家伙。青云产业的杨青帝,阿玛尼的欧阳嵩山,以及地下边缘产业黑白通吃的宋晓。照理说都与齐武夫无冤无仇,如何都不可能找到齐武夫的麻烦,而至于其他的人更是不可能给齐武夫这般威胁。 一头雾水,不从理清思绪,满脸愧疚,嘀咕道:“这人老了,有的能量也越来越小咯,一个人啥都查不到,还是喊满弓来次上海吧。”走廊里,格外的沉浸,只有黄青鸾这个将近古稀的老人一会儿干笑,一会儿唉声叹气的声音。 而青云产业下的私人医院里,却更凄凉一些。 杨青帝虽也承受了齐武夫不少拳头,却没大碍,毕竟是个农村里头挨打挨到大的猛人,抗击打能力比之颜佳海都过而不及。 而他手下的一文一武却相对倒霉的有些过分了。 颜佳海肋骨断了三根,内伤很重,杨青帝甚至都得带点宝贝去求个隐退的老中医煎几副yào才能让颜佳海的后半辈子不用躺在床铺上。 至于杨策,外伤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起内伤多一些,与颜佳海也算半斤八两,都得这样在床上躺个大半年,如此一来,杨青帝的许多措施手段都需要因此搁置半年。 走廊外头,只有杨青帝与蔡言芝,这个漂亮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抿着嘴看着杨青帝,似乎渴望从他嘴巴里听到任何一个除了她名字的字眼,哪怕是骂她也好。 杨青帝紧紧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蔡言芝一眼,直至对上她目光的眼神离开,轻声说了句:“太让我失望了。” 离开医院,杨青帝坐在自己的奥迪里,打了一个远在东北的电话,响起,是个平淡的嗓音,带着些许知xìng和儒雅气息:“有妖,什么事。” “杨策和颜佳海和齐武夫对上了,挺狠,两个人都得在床上躺个大半年才能痊愈,齐武夫也受了些伤,已经伤了和气,这步棋是不是应该早点下了。”杨青帝平缓道,继而给自己点上一根红双喜。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尔后道:“不能太冒进,我这儿没好到哪去,我和你提到的那个姓赵的,打残了我手下的一员大将,路数有点黄凤图的味道。我派两个老一辈的来次上海,见机行事,有机会下手,没机会继续观望,齐武夫现在撼动不了你什么,他有根基,太浅。” 挂了电话,杨青帝深深吸了口烟,目光深邃。 Ps:三章的失误让我很是纠结,因为不是我传错了,是文档里就是之前的章节的内容,于是又重新码了一回,头疼不已。 已经改了,另,我其实没存稿,只是当天写完三章发出去,于是,今天等于写了六章。 085-立场 上海虹桥机场,走出一身单薄装束的高大汉子,在大多人都拍着队招出租车的时候,他却径自坐上专车接送的悍马里头。因为挂的是上海的军区牌照,更是让那些寻常百姓唏嘘不已。 车子上,开车的是个精壮的年轻汉子,一边抽着便宜的牡丹,一边看着后视镜里紧锁眉头的孙满弓,问道:“上次来上海没跟哥们我shè两箭,说是要忙,这回不是又没机会切磋了吧?” “看,应该有机会,只要能快些把该办完的事办完。”孙满弓笑笑,便没再多说什么,又似乎是压抑着一句话在肚子里,总是不太舒服,继续道,“齐武夫在上海差点栽了跟头。” 年轻汉子露出了几分诧异,惊讶的噢了一声,随后道:“那你连你都自知单挑不过的猛人,也会栽跟头?是被哪个qiāng手盯上了?他在上海还有什么仇家不成?” “就是没有,才蹊跷。”孙满弓苦笑,随后闭口不语,只字不提,拖着腮帮子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那一张张化妆以后依旧庸脂俗粉的脸庞,以及一个个苦逼拎着公文包的男人。 下了车,年轻汉子不忘给孙满弓丢了一包烟,开口道:“有空就来军区找我,没空的话就算了,借你那句话,凡事都得随缘不是?” 孙满弓笑笑,没回答,挥了挥手当作告别,进了医院,长驱直入的走进齐武夫躺着的那个房间里头。刚一进门,看见的便是自个儿喝茶的黄青鸾,尔后入目的便是其实算是第一次见面的齐武夫与那个漂亮的让他眼前一亮的沐夏花。 “孙满弓,师傅的大徒弟。”因为看出齐武夫目光里的疑惑,孙满弓直截了当的介绍自己,避免太多的不必要。 已经没大碍的齐武夫点点头,没开口说什么,想到孙满弓可能是黄青鸾喊来查清原由的,心中难免有些不太顺畅,这股子执拗没逃过黄青鸾的眼睛,这个老头儿看着齐武夫没好气的干笑两声,然后拉着比他高了足有一个头的孙满弓先出了门,大有借一步说话的意思。 齐武夫无可奈何,对上沐夏花有点坏笑的眼神耸了耸肩,耸肩的过程晃动了输液管,吓的沐夏花鼓起腮帮子轻轻捶了几下齐武夫的胸口。 见机行事,齐武夫脑海里虽然闪过假意装的自己很疼的段子,却也如何都表演不出,感情自己天生不是一个演戏的料。又想到若是赵檀那厮跑过来,说不准哭爹喊娘惊天动地的演一出完美的好戏。 走廊外头,黄青鸾与孙满弓面对面坐着,孙满弓径自点上一根烟,在自己这个师傅面前他没有那么收敛,该如何便是如何,吸了一口问道:“武夫有没有说什么?” “嗯,杨青帝。”黄青鸾干笑两声,说道。 孙满弓一脸疑惑,对于这个答案他并非没有想到过,可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一来齐武夫与杨青帝不存在任何利益上的纠葛,二来真的碰上了也得不到所谓的好处,闹僵了吃亏的只有杨青帝,毕竟远在北京四合院的王书生真要发起飙来,难免压下一棍子把杨青帝给弄的短时间翻不了身。而事实上,孙满弓确实听说北京四合院的王书生早已勃然大怒,对于齐武夫这次发生的事故相对后知后觉,却也已经有所行动了。 仿佛一场危机四伏的碰撞缓缓上幕,一点一点的喷潮恶水已经浮出水面。 “杨青帝不会做这种蠢事。”孙满弓很果断道,因为与杨青帝碰过一次面,知道他的为人处事,原话深沉,低调不张扬,同样不做笑里藏刀的事。是个还算正直能和你硬来绝不会耍yīn招的汉子。也是这个原因,孙满弓对于杨青帝的印象谈不上坏,即便这个汉子亲手杀了黄青蛇。因为与印象不符,孙满弓终究存在许多不理解,起身便要离开,继续对黄青鸾道:“我找他探探底子,说不准是误会,双方道个歉罢了。” 黄青鸾没拒绝,干笑道:“听王书生说,东北那儿的纳兰小娃娃派了两个老东西来上海,不过半路被王书生给截了,因为知道我喊你来上海了,他便没派人来,缘由查不出,你问个清楚就好,只不过杨青帝和纳兰长生早在三个月前就碰了次面。谈的东西有些隐晦,我也不知道,王书生yù言又止的。” 孙满弓有点惊讶,点点头,径自离开了这家私人医院,招了出租车便赶往青云大厦。 杨青帝似乎是知道必定有什么客人要来登门造访,早早吩咐保安务必提醒,当收到孙满弓来了的消息以后,没有摆什么架子的在电梯出口里头等着看见他的孙满弓。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孙满弓相对沉默地望着杨青帝,知道对方有一肚子的疑惑,杨青帝说道:“先跟我去医院逛一圈,否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着,又重新回到电梯里头,孙满弓没有急着得到答案,跟着杨青帝,坐上那辆奥迪一路驶往距离不远的青云医院,因为是私人xìng质的,整个医院相对空旷或者空dàng。 当孙满弓看到颜佳海与杨策的时候,难免诧异一下,尔后释然,毕竟齐武夫都被逼成住院了,这两个人若是生龙活虎的反倒奇怪了。 看了一眼,坐回走廊,杨青帝给孙满弓抛了根红双喜,轻笑道:“本来都是没有的事。我没来得及阻止,他们就去吃饱了撑的想试试自己的骨头有多结实,这不,被给打的满地找牙,还得在医院躺个大半年的才能出来。” 孙满弓笑笑,他知道,这左膀右臂一趟在床上,杨青帝大半年的时间里必定百般忙碌,毕竟任何事都需亲力亲为,即便他身旁有个祸国殃民的女人,却也分担不了多大的压力。 大致将事情由始至终的说了个通透,孙满弓了然于心,杨青帝接二连三的抽烟,很烦闷。 期间孙满弓笑过几回,当知道初因的时候,还是觉得未免太过荒唐,尔后沉了口气,与杨青帝对视了将近五分钟,二人彼此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出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事实得到的讯息都是一无所获。 “其实我没想到过你会和纳兰长生碰面,那个老谋深算的年轻人很腹黑,典型的笑面虎,吞自己人也不会吝啬的,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和原因,和他在一条船上,我们可能就是敌对的了。毕竟,他不还派了两个老家伙想来上海惹点事端出来吗?”孙满弓脱口而出,平淡道。没有从杨青帝的眼神中看到他期望的惊讶,显然对方也早知道自己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了。 抽完烟,两个南北相隔两个极端的家伙彼此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没有挽留,因为立场,因为一句话,以及最后投给彼此的眼神。下一次的碰面,可能还能说话,发烟,可敢不敢抽,能不能说真话,就要真的另当别论了。 坐在走廊上头,看着孙满弓远去的身影,杨青帝苦笑,嘀咕道:“好不容易培养的一个人脉,就这么被颜佳海给搞没了。”站起身,走进病房,看了一眼替蔡言芝挡了几十拳才伤的如此重的杨策,道:“出院了爷带你回次村子里,给你爷爷上个坟。” 杨策露出一双洁白的牙齿,笑的很纯净。 随后杨青帝便离开了,没多瞧颜佳海一眼,这个被孤立的yīn沉男人哭笑不得,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在yīn沟里翻了船,也知道孙满弓不论来意如何,杨青帝与那个在内蒙虎的不能再虎的男人都已经彻底拗断了。 都是自己的错,虽然还是没有认错和承认错误的觉悟,但终究没了底气。略显悲伤的寻求安慰地对身旁的杨策说道:“杨策,安慰我一下呗?” 杨策转过身,闭目养神,将颜佳海视若无物。 等孙满弓再度回到医院里的时候,齐武夫正读着一本资本类的外文专著,因为是英译中的版本,所以内容难免会有出入,可能这也是齐武夫最大的遗憾。 径自坐在一旁空着的床铺上,虽然有抽烟的冲动却还是很体谅的没有拿出烟来,说道:“杨青帝那里,这次算是误会,不过对你有想法也不是假的,无非这一次因为颜佳海的转折提前想让你栽跟头,东北的纳兰长生原本派了两个老家伙果然试图收拾你,中途被我拦下了。”孙满弓并没有将王书生的名字说出来,姑且将金子往自己的脸上帖,但凡只要让齐武夫松下这口气便是了。 齐武夫暂且合上书,看着孙满弓,最终还是露出些许感谢的目光,道:“没事,就是怪遗憾的,难得来此上海,反而给师傅添麻烦了。” “小兔崽子,少给我抹黑,老头儿没能照顾好你已经够内疚的,你还倒打一耙说你给我添麻烦了?”黄青鸾不知从何处杀进来,听见齐武夫的这句话立马瞪起眼睛虎视眈眈道。 沐夏花轻笑,看着黄青鸾的目光大有黄爷爷你也有不正经的时候。 黄青鸾对着沐夏花眨巴一下眼睛,继续怒目圆睁地瞪着齐武夫道:“你这身子骨的再睡个两天就能给我出院了,整天输这营养液就太矫情了。” 齐武夫点点头,随后冲着黄青鸾傻笑,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基本无恙,心底里也很感谢齐二牛,若非打小的身子基础和没日没夜泡的那些古怪的难闻的草yào和怪东西,恐怕自己也得在床铺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起来走动。 “这不,一共就来上海一个星期,你已经在这儿荒废了两天,怪浪费的,今天晚上就出院,明个儿好好逛一逛,满弓一起,整天在内蒙那儿,牛羊马的没少见,高楼大厦名胜古迹的什么肯定啥都不知道。”黄青鸾负手说着,然后出了门,不想打扰齐武夫看书。 孙满弓不置可否的跟出去,却与黄青鸾一同撞见一个带着浮夸气质的年轻人,黄青鸾转过头冲齐武夫笑了笑,孙满弓只是琢磨着黄青鸾意味深长的笑容。 于是,当赵檀一脸坏笑走进房间里的时候,沐夏花先是惊讶尔后花枝招展地笑了,齐武夫的情绪几番动dàng后,还是选择送给赵檀一个傻笑的脸色。 086-疯狂 对于赵檀的突然杀到,齐武夫与沐夏花都称得上措手不及。无非沐夏花的情绪一度激动,齐武夫很快便收敛了情绪继续翻阅手中的资本专著。边看书便开口问道:“你来了,桑田那儿怎么办?” “也就几天的事儿,秦媛能打理好,况且这不还有杨帆和钱塘吗。桑田公司那儿又闲着没事做,喊钱塘帮着我忙几天没什么关系吧?哥们想到你受伤就快马加鞭地哭着难受着悲伤则会赶过来了,你也不给我感动一下?”赵檀一脸委屈受伤的模样,索xìng齐武夫的目光停留在书里,全然没有注意到赵檀的这些举止神色。 收入眼底的沐夏花轻笑,不出声,安静地坐在边上看赵檀这活宝和齐武夫遇上注定上演的嘴pào好戏。 齐武夫没再搭理赵檀,任凭这个犊子自娱自乐,一个人用心看书。 知道齐武夫脾气的赵檀过了一会自然不再说话,对沐夏花做了几个鬼脸,便跑出房间给这对小两口腾出小空间。事实赵檀走出房间二人也不会发生什么,沐夏花径自翻阅着课业复习资料,齐武夫自己看书,互不干涉,只是互相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是一种可以让对方平静下来的气氛与力量。 走廊外头,赵檀看了一眼没见过的孙满弓,没来得露出什么神情或者打招呼,黄青鸾先行将赵檀与孙满弓互相介绍了一番。 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都没太大惊讶,毕竟都是听闻过的人,无非没有看到过对方的模样罢了。 “小子,又过一年半了,有什么长进?”黄青鸾看着赵檀笑道,这个自己当初也算青睐的家伙虽然不比齐武夫这般潜力值无上限,却也是个培养培养将来都能独当一面的家伙。可事实在与齐武夫的一些jiāo谈和日后的挖掘后,发现赵檀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的野心。如今看来也是跟着齐武夫一同打江山的样子,似乎也并不不好,只是难免有些为那个叫赵北虬的男人可惜,这个走南闯北混出名堂的不过四十多年的大老爷们,得去面对自个儿的儿子不跟着他往军区方向磨练的事实。而事实赵北虬确实也习惯了,任由赵檀往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上胡蹦乱跳。 对于赵檀,孙满弓了解的不多,可不论赵檀的父亲还是赵檀的爷爷,都是可以拿出来当作谈资的故事数不胜数的猛人,虽然如今赵平安早已安享晚年,不再过问太多东西,赵北虬却还算壮年时分,依旧在往一个高度攀爬,混到中将的可能xìng不低。当初还跟在黄青鸾身边学咏春的时候,他也有幸瞧见过赵北虬,这个当初年轻有为飞扬跋扈的汉子敢于和几个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区的教官顶撞,并且不借着赵平安的威风,和那几个世风日下的教官单打独斗,前者单qiāng匹马,后者成群结队,事实上赵北虬倒下了,那群教官也倒下了。 于是这个铁汉子真爷们短时间便在军区传开了,尔后因为赵平安的缘故去了男方,磨去了些许锐气,学会了一种大智若愚的品xìng。但凡遇见谁都懂的谦让三分,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都还是朋友,可真的惹毛了他这尊骨子里藏着滔天火焰的猛人,那也得做好两条腿遇见他三条腿度过余生的准备。被赵北虬打进医院拄着拐杖出来的倒霉蛋数不胜数,可至今仍然没有哪个倒霉蛋敢于去找赵北虬寻仇,其中的道理许多人不懂,至少其中不少都是同等级的少将,纵使联合起来也能压的赵北虬喘不过气来,可终究没哪个人有胆子再爬到赵北虬的头上去。 等孙满弓的历练和学识更高一些的时候,他才逐渐明白,这就是一种魄力问题。赵北虬有,赵平安有,黄青鸾有,甚至黄青鸾他的儿子黄兴海曾有一段时间也有。以及当初在内蒙突然杀将出来,取了马王爷人头的齐二牛更有。还有那四合院里看似颐养天年其实依旧掌控全局能量不可估量的王书生同样有这种魄力。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劲,在齐武夫的身上逐渐锋芒毕露,他能够想象,齐武夫面对杨策,面对颜佳海,面对蔡言芝的时候,是如何的背水一战,所谓的魄力,约莫便是如此。 至于赵檀,孙满弓不好估计,至少他没有瞧出什么所以然来,黄青鸾更没有往孙满弓所想的地方想,只是静静等待赵檀回他个一字半句的话。 赵檀只是嘿嘿笑笑,谦虚道:“没什么进步,就是知道多看点书,多做些事,比起武夫那大老爷们,差得远了。”事实他也没多说什么少说什么,都是实诚话,只是说的相对含蓄,将一些可以称为大进步的东西说的腼腆了不少。 谈不上大病初愈,也说不上神清气爽,在当天晚上,齐武夫还是成功出了医院,没有办理出院手续,毕竟入院都跟上个公共厕所一般简单。 至于晚饭,去的还是几天前的家常菜饭店,当这个xìng格随和的中年老板再度看见齐武夫的时候,除了受宠若惊便是招待的相对热情了。毕竟当他怀着忐忑崇敬着齐武夫给他的银行卡里别没多少钱的时候,看到的确实九万多的存款,对他而言无疑是笔巨款,当时激动的情绪不言而喻。而此刻的他心里也坎坷,生怕齐武夫将那些钱给讨回去。毕竟见识过齐武夫的厉害,人家真要强取豪夺,他也不敢不从,毕竟命总比这点身外物来得值钱吧。 事实齐武夫这行人就是过来吃一顿饭的,老板每份菜的货色都十足,不要钱似的给齐武夫一桌上。本就好的味道,以及料色十足,赵檀不禁调侃一句这家店这么做生意不怕亏欠吗,心知肚明的齐武夫与沐夏花相视一笑,黄青鸾也知道齐武夫给了那老板一张银行卡,心里琢磨着里头也不会是小数目,也很好解释了这个中年老板的热情,心里嘀咕说不定以后自己这老头儿来这蹭饭都不用付钱了。 赵檀与孙满弓两个不知情的人一头雾水,却都没有在这个问题过多纠缠,除了埋头吃饭的齐武夫,其余都能谈谈说笑,喝几口久违的黄青鸾亲自酿的不曾醉人的小米酒,好不快活。 因为赵檀与孙满弓也出现的缘故,黄青鸾那间本就不大的一室户自然塞不了那么多人,除了黄青鸾自个儿还是回去以外,齐武夫四人就近找了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开了两个单人房与一个双人房。 赵檀看着齐武夫与沐夏花的眼神难免想入非非,拍拍齐武夫的肩膀不忘说道:“哥们,今晚好好对嫂子,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一旁的孙满弓不发表意见,只是笑的很晦涩,目光里头是男人都懂的一种炙热。 齐武夫冲赵檀傻笑一会,没搭理赵檀的低级趣味,沐夏花却是耳根红到了脸颊,羞涩的一塌糊涂。 双人房是齐武夫提出的,沐夏花并没有拒绝,小妮子心头的小鹿却已经乱撞起来,天知道脱下面具的齐武夫是个什么模样,说不上的一种情绪,可能是期待,可能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一种作为小女人的甜蜜,可能每一个还没成为女人的女孩都期待着让一个男人得去她们的第一次。 可齐武夫只是出于不必要的尴尬才提出的双人房,对他而言,他大可睡在沙发上头。 因为天色还不尚晚,九点的样子,沐夏花与齐武夫都没有急着洗澡,一个看着还没有读完的资本专著,一个在复习资料上圈圈点点,嘴里念念有词,大多都是英文单词与字母,听的多了齐武夫也就自然而然的记在心里,又是在一阵眼乏的时候对沐夏花笑道:“等放假了,你有空教教我英语,整天看这些翻译过来的专著,许多东西读起来都很牵强,与原著有出入。”对齐武夫而言,原汁原味的重要xìng很足,毕竟一个作者的中心思想哪怕一个字眼的更改都会影响一句话的质量,可齐武夫对英文一知半解都谈不上,更别提看得懂那些犹如蚯蚓一般拥挤在一起的字母了。 沐夏花自然没有意见,将近十点的模样,妮子已经复习的差不多,若是让他现在参与期末考试都能有信心发挥的状态都在水准之上。伸了个小小的拦腰,悄悄给自己打了打气,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齐武夫,吐了吐舌头,脸色有些失望,打算自己先去洗个澡。 将近半小时的折腾,沐夏花出水芙蓉似的走出来,一头湿润的长发批下来,不似之前的马尾辫,多了一份妖娆女人的楚楚动人,有那么晃神的霎那齐武夫目光呆滞停歇了片刻,尔后又继续沉浸在书里。 沐夏花坐在齐武夫的身旁,浑身淡淡的女儿香若有似无地进了齐武夫的鼻子里头,淡淡的淡淡的,无时无刻不撩拨着齐武夫的神经与思绪,多少都影响了自己阅读的质量。 “不去洗澡吗?”沐夏花小心翼翼地问道。 齐武夫摇了摇头,道:“你先睡吧,我还要看会。” 沐夏花撅了撅嘴,看着齐武夫的目光有些失望,又有些说不出的无奈,她是女人,虽然知道齐武夫的怜惜,小心思却也在躁动,在期待齐武夫有所行动。 没有气馁,沐夏花还是赌气似的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地换着,循环往复了几次依旧没有一个值得让她停留片刻的台,便随意搁置在一个台,看着屏幕里并不那么清晰的画面,大部分的目光还是停留在齐武夫的身上。 约莫十二点,齐武夫看了一眼还没睡觉的沐夏花,心里不是滋味,多少明白这个妮子的情绪,天人jiāo战后,齐武夫打算先去冲个凉水澡。 沐夏花莫名的心跳加速,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洗浴室的声音,直至水声停止,沐夏花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由急促到停止。 齐武夫出来的时候,拿干的毛巾将并不长的头发擦了干净,随后半躺在沙发上头,就着沙发旁的台灯继续翻书。 沐夏花恨恨地盯着齐武夫的背影。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 愤怒了,沐夏花不顾自己的矜持,半跑半跳的冲动齐武夫跟前,跟个女流氓似的扒开齐武夫的衣服,在这个二十二年未经人事的汉子面前露出了自己最完美的酮体。 不论是本能的反应还是人xìng自从出生便拥有的yù望,兽xìng,爱意,与坚持。 反正在这个荒唐的夜晚,两个一无所知的男女逐渐更深入的了解对方,沙发、地板、床铺、洗浴室、阳台…… 这个反客为主的沐夏花不再如同二十年前那般安静,这个夜晚,她的呻吟与齐武夫的狂放不羁,注定是个停留在彼此记忆里的一段值得回味,值得推敲,值得互相调侃的段子。 087-孙老虎 天光还未全亮的时候,齐武夫已经睁开眼,入眼便是那张让不知多少男人为之惊艳的娇弱容颜。昨天夜里的疯狂与激dàng犹在胸口,浑身炙热与发烫的那种感觉确实存在着某种刺激。 齐武夫小心翼翼地离开辈子,看着沙发上头零散的浴衣与内衣内裤,多少有点怪诞。穿上短裤披上背心,看了一眼仍在熟睡并且一脸安详的沐夏花,想到昨天这个妮子如此主动如此疯狂,还是不由的笑了笑。 拉开阳台外的窗帘,径自打开拉开一条缝隙,吹着舒服的冷风,整个人神清气爽,扎起马步。 直至早上上午九点,房门响起,沐夏花被轻微的敲门声惊醒,透过床褥被单径自看着里头的风景,确实已经一无所有,无限风光都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而床铺边上却是整齐叠放着她的衣服,偷偷瞄了一眼将书放下起身开门去看来者何人的齐武夫,一脸的小幸福小甜蜜。显然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什么想入非非和白日做梦。 打开门,赵檀探出半个脑袋,一脸坏笑道:“哥们,昨天夜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亏待嫂子啊?” 齐武夫表现的很平静,平淡的笑笑,算是回答了,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轻声道:“中午一起去师傅家,让她再睡会。”说完便要带上门。即将要吃闭门羹的赵檀没有一丝不悦,方才的坏笑加重几分,调侃道:“哥们可以啊,那么快就将嫂子拿下了,昨天大战了几百回合呀?”说完,门也应声关闭,赵檀耸耸肩,转身去楼下吃早餐。 孙满弓早也起床,对于这种三星级宾馆的早点他很不自在,倒不是份量的问题,而是一切太过讲究,对于他这种五大三粗的人着实不对胃口。赵檀来到用餐区的时候,看见孙满弓正对着三明治煎蛋与一杯牛nǎi发呆,似乎看出孙满弓的心思,笑道:“要不我们出去吃吃上海的特色早点怎么样,豆浆油条的,可比这方便多了,拿手抓着就啃,大碗就喝。” “走着。”孙满弓拿起皮夹克便起身,笑道。 七拐八绕的总算在一个几个小区间隔里的十字路口找到一群早饭摊子。 卖煎饼的,卖ròu包的,卖粢饭团的,卖年糕团的,以及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豆腐花咸豆浆大饼油条的摊头。即便已经将近九点半,生意还是热火朝天,大多都是中年人与花甲之年的老爷爷老nǎinǎi,一个个细嚼慢咽有说有笑。很温馨很和煦的一种画面。 孙满弓与赵檀夹在其中也没有什么格格不入,一人一碗豆花,然后大饼夹油条吃的不亦乐乎。对于上海的特色早点,赵檀小时候跟着赵平安去上海的时候吃过,所以如今再尝一回尤为熟悉,至于孙满弓,可以算是第一次吃这些东西,相对新鲜,可胜在味道确实不错,两个大老爷们狼吞虎咽,又在边上喊了四两锅贴两笼小笼。 一通横扫才心满意足的坐着打牙祭打屁起来。 “齐武夫昨天晚上有没有和她媳fù做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孙满弓喝完最后一口豆花汁,一脸惬意道。 赵檀笑笑,目光在周遭物色有没有能入他法眼的水准线之上的漂亮姑娘,可事实上都是远远超越水准线的老nǎinǎi,让他汗颜的紧,顺口回答孙满弓:“开荤了呐,齐武夫这个身子骨,若是派他去满足那些包养小白脸的少fù富婆,那些老娘们该是多么开心舒坦哟。” “脑子,瞎往这种地方想。”孙满弓哈哈大笑道。 赵檀还以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道:“事实就是这样。先回去,我昨天晚上都没睡舒坦,再去补个觉,武夫说中午再去见黄老爷子,我们也就别急着投胎。” “你先回,我去和师傅说一声,然后准备走了。”孙满弓说道。 刚起身的赵檀戛然而止,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孙满弓,问道:“不昨天还说好今个儿一起去那城隍庙玩个痛快的吗,怎么说走就要走了?” “内蒙那儿还没有特别稳定,能早些回去就早些回去了,齐武夫那里你帮我道个别就是了,都是爷们,没什么可矫情的。”孙满弓点上一根饭后烟,又抛给赵檀一根,中南海,是个赵檀一直能瞧见却没抽过的一个牌子,吸了一口味也纯正,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突兀。 赵檀也不强留,一根烟吸了一半,径自一个人原路折返回去,只是背着孙满弓挥了挥手,走路吊儿郎当的让旁人看着就觉得这厮是个十足的不良。 孙满弓恢复一张沉稳冰冷的脸色,招了出租车,很快抵达黄青鸾的小区,一室户里头,一老一少各自坐在木凳子上,黄青鸾喝着乌龙茶,听着戏曲闭目养神,等着孙满弓开口说话。 “内蒙那里还比较乱,今个儿我就不和你们去凑热闹了。几个点和外蒙的那些老东西还在争执里,我觉得不下点儿狠yào他们总是不肯吃进。”孙满弓看着闭眼的黄青鸾道。 黄青鸾若有其实的点点头,没有反对拒绝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大徒弟的xìng子,本就不喜欢群居和人多,因为不善言辞也不善jiāo际,更喜欢用杀人的手段和拳头说话,如今能有这般定xìng都是当初自己将他从小到大苦心培养出的成果,实属不易,只是开口道:“做什么事都可以,不过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昧着良心做事。这年头,确实有许多倒霉蛋会死在一个上位者一路攀爬的路上,这是现实,面对的同时也无可奈何,不过缺德的事做了就要多积德。杀了那么多人,手终究是yīn气重,多给死人烧点钱,能做好事就做一做,不吃亏。” 这些道理孙满弓自然都懂,因为早在他真正脱离黄青鸾的庇护,一个人去东北闯dàng逐渐跟着马王爷在内蒙风生水起的时候黄青鸾便对他如此唠叨过了。对于自己这个师傅,学了一手不错的咏春是一回事,但更多的还是几十年如一日听的耳朵都快生老茧的道理。老一辈说的东西,可能生涩乏味,可它存在的意义确实非同寻常。 至少孙满弓永远都选择虚心接受,而不是质疑黄青鸾对他说过的话。因为黄青鸾没有睁眼,孙满弓也就面无表情的答允一句:“会的,好歹到现在,师傅说过的话,我也没有忤逆违背过。”说完便起身了,走出小屋子关上外头的防盗铁门,一个人离开这个安静的小区。 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至孙满弓走出的屋子,黄青鸾才睁开了眼,喝下剩余的小半杯乌龙茶,笑道:“那么多个徒弟里头,武夫这小子底子最好,宋风波这小子最机灵,青蛇那小娃娃命不好,唯独你这小子最沉得住气啊。”目光里不无欣慰,他一个可能说死就死的老家伙,一辈子教出那么多个后起之秀,有生之年,也算此心甚慰了。 毕竟,不论孙满弓,齐武夫又或者宋风波还是死去的黄青蛇,他们最青涩的记忆里,都有一个压了他们一头,教会他们许多道理许多防守本领的师傅。黄青鸾这个名字,不可能随着他的生命流失而失去光彩,毕竟还算年轻的一代仍旧攀爬向着更高的峰顶而去呢。 坐上出租车的孙满弓没有急着离开上海,先是去上海红色大队找了高胜女,那个开着悍马给了孙满弓一包牡丹的爷们。 两个人在shè击场很平淡的邂逅了一回,都是玩qiāngshè箭的好手。 酣畅淋漓之后,两个人坐在地上灌着矿泉水,身材不比孙满弓瘦弱多少的高胜女笑着问道:“平地惊雷,肯定不会放闷屁,说吧,你来这儿总不会是陪我耍两qiāngshè几箭就回你内蒙当你的孙老虎的吧?” 明人不说暗话都是相对而言的,对于身前这个当初都是在上海军区抢眼的佼佼者兼半个哥们,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点了一根高胜女给他的牡丹烟,抽着虽然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有说出来,吐出一口青烟道:“可以的话,派几个好手在齐武夫那里照应照应,累赘也要做。至于杨青帝那里,不用再井水不犯河水了,能从他那儿坑到甜头的就坑,能给他点压力就给,我这和他已经没什么可能xìng了。” “怎么,有人抢了先头,先将杨青帝这股子势力结盟起来了?”高胜女也给自己点上烟,还没吸,有点诧异的问着,毕竟杨青帝这厮刚在上海稳占鳌头,理应先将自己的势力逐渐平衡然后稳定再试着扩张然后与苏浙一代的大佬们谈利益,玩手段,此刻若是太快与谁达成一致,并不是一个特别明智的选择。 孙满弓笑笑,手中的塑料瓶已经变形,道:“东北的纳兰长生,这两个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家伙连了根长线。据说杨青帝去东北和纳兰长生吃过一顿饭,可能也有什么隐晦的东西和事情在暗自捣鼓着。现在的中国,很热闹啊。” “不,应该说过些年的中国很热闹。大江南北的,东北的矿洞已经有人琢磨起来,上海这儿的竹叶青又离奇被给抛尸,你也把内蒙的马王爷拉下马来,杭州的白降龙日益冒头,哈尔滨的边境也无端杀出一个叫赵鑫的糙老爷们。真庆幸老子能活在这个时代,猛人鹊起,就算当个见证的旁观者,也他妈的贼带感了。”高胜女笑道,一脸的不怀好意。 孙满弓吸完烟,径自弹到离他不远的垃圾桶里,站起身也高兴拍屁股上的灰尘,道:“你自己不也一样,看起来在这破军区里头韬光养晦养老似的,还不是培养了不少底子厚实的跟班,感情以后是想搞个特别专业的黑手党还是杀人组织?甭告诉我,过些年让我看,这样有趣,我说的你记着就行,上不上心在于你。”说完慢步走出shè击场,离开了这个在上海还算出名的军区。 高胜女有些诧异,对于这个早已在内蒙称王称霸的家伙,自己那些自娱自乐的小心思又算什么呢,轻声嘀咕一句:“沉得住气的老虎,还是孙满弓呐。” 088-李刚 中午十一点多一些,赵檀补了一个舒服的觉便去敲齐武夫的门。 沐夏花与齐武夫小两口神清气爽脸色红润,赵檀不由得再度想入非非一回,对着沐夏花便是一些似有若无的调侃,惹的这个安静的妮子一阵小脸羞红。赵檀见好就收,又说的相对隐晦,齐武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与他斤斤计较。 三人退了房间去小区找黄青鸾的路上,赵檀也与齐武夫说了孙满弓先走一步的事情。齐武夫没多大反应,毕竟孙满弓是内蒙的老虎,事情若是太少反而有些不像话了。 三人串门的时候,黄青鸾已经烧好了一桌子家常菜,味道与饭店里头的略有不同,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况且是十足的老北京菜,赵檀与沐夏花吃的很顺嘴,齐武夫这个对吃更是没有所谓的计较一说的家伙更是埋头苦干。 因为齐武夫等人的缘故,黄青鸾原本够喝他自己喝一年的小米酒已经没了大半,嘴上说一群小兔崽子把他的宝贝米酒喝了个干净,心里却还是通透亮堂,舒坦的很。 一老二少聊的欢腾,齐武夫则早早的扫完碗里的米饭再添了一碗又吃的一干二净才心满意足的坐在边上的木椅上看着几经见底的经济专著,通常现在齐武夫但凡看完的书,他都会挑个时间放在赵檀的床铺边上,然后过上几天齐武夫便会发现赵檀也会开始看那本书,这么做除了让赵檀跟让齐武夫的思维节奏以外,也能让他们不至于在某方面没有共同话题。虽然齐武夫似乎发现,但凡与赵檀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扯不到与正事相关的主题。 这个xìng子浮夸的家伙总是习惯把完全无法成立的东西扯在一起,然后用子虚乌有的歪理论证自己的观点,然后在齐武夫的一个眼神一个目光一个表情下自己打破自己的歪理,再度变成一个还是不如何正常的人。 而事实上,赵檀也只有与齐武夫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的相对反常,可能深知在这厮面前装深沉装沉稳那整个气氛都会降低到零下几度,倘若不能调节一下气氛,赵檀的荷尔蒙可能都会分泌失调导致大部分漂亮的姑娘都离他而去。 一直到下午两点,沐夏花帮着黄青鸾洗碗擦桌子,赵檀在那儿和黄青鸾打屁,谈些咏春里头的把式,学了两手每日晨起对身体有好处的咏春里头简单的养生拳法。毕竟他不像齐武夫那样,终日扎马步打一套八极下山拳不会觉得腻味。偶尔换个套路耍两个把式对身心也有足够的好处。而关于身心的问题,赵檀一度怀疑齐武夫的内心强大到无与lún比的境界,说不准让这个犊子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一个月都不会导致他的大脑崩溃。 这个在山里两年都没开口说过话的猛人,可能早已经忘了寂寞空虚这种字眼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了。 准时出发,租了一辆黑车,一路抵达城隍庙,看着里头的名胜古迹和大多中外游客人满为患的样子。其中不乏看见几个身法灵敏的小偷试图偷点儿东西,对此齐武夫有些不屑,甚至几度看见一些个小偷得手都有些生气,赵檀看出齐武夫的目光所在,笑道:“常有的是,如今的国情导致如此。本地的还好,若是碰上新疆一代的穷苦人,反而是麻烦了。那些个成群结队的,卯上一个猎物就必定得手的群居‘害虫’,这些少数名族又可以带刀,钻着法律的空子祸害人。好在这儿管制相对严厉,而且如今上海的本地人对新疆人有着一种本质上的排斥,但凡看见新疆人都会给对方灌上手脚不干净的标签。记得当初在十一连有个伙计就是上海的红色子弟。他便曾经在白天被一个新疆人偷过钱,出于好心没有当场逮住那个家伙,而晚上他又在相同的地方买了两串羊ròu串,事实上卖羊ròu串的新疆人便是那个小偷。所以这都是被逼的,一个人真的有钱哪里会去做偷鸡摸狗的事,这些个新疆人实在是穷困潦倒的没办法。” 沐夏花听得津津有味,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觉得有趣,却没有chā嘴,只是一一记在心上。黄青鸾则没有打扰几个年轻人谈天说地的xìng质,他这一辈的人,什么事情没有遇见过,别说这些个偷钱的事,几十年前,但凡年轻力壮有胆子不怕死的人,挖人坟墓都是司空见惯了的事,随便开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坟,或是撞见一个风水宝地,都算富贵荣华坐吃山空了。 只是当初的黄青鸾刚正不阿,对此一向不屑,靠着正宗的咏春一路打磨过来,渐渐有了小名气,再走向大名气,他认识的那些个人里,除了杭州的王半仙与久居观音村边上的河畔小阁楼的王紫尘,是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年代靠着挖坟靠着看风水活到至今还风生水起的家伙,其余的,死的死,残的残,穷的穷,贫的贫。都因为栽了太多yīn气,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都是老一辈的说法,毕竟迷信与否,信与不信,它还是存在,姑且当一分真,当一分假,真真假假,日子才能过得提心吊胆,省的哪天面刀突如其来的血光之灾还死的不明不白。 走走停停,在城隍庙甘心当冤大头高消费,同时又撞上不少有趣的老外。 因为xìng格开放爽朗,大多外国游客瞧见沐夏花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来一句“oh!”,尔后补上一句漂亮抑或是女神诸如此类的字眼。英语盲的齐武夫毫无压力,赵檀则觉得沐夏花大有被调戏的滋味,于是总在旅游团里找寻漂亮的女外国游客,先礼后兵用蹩脚的英语道:“尊敬的黄发小姐,您长的真漂亮。” 对方总会以流利的本国语言回答道:“噢,这位先生,您也很英俊。” “是的,小姐,您的臀部很翘,让我小心乱跳。”当赵檀再如此回答的时候,对方的漂亮娘们还没暴走,身旁的男友已经怒不可遏,上前两步抓着赵檀的衣领道:“小子,请不要再用你的屁股开口说话。” 赵檀先是一头雾水地望了一眼沐夏花,对于这种相对高端的英语,他还是需要一个足够优秀的翻译。 沐夏花脸色微羞的原文转达赵檀,黄青鸾与齐武夫在一旁相视一笑,尔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拉着沐夏花与赵檀保持相对的距离,毕竟拳脚无言的,若是当真打起来也不用受到波及。对于外国人,黄青鸾的骨子里还是存在着当初那个年代的憎恨,毕竟“东亚病夫”的字眼都是这群外国佬的祖辈说出来的话。 赵檀不是愤青,却也不在意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自持有着所谓高贵血统的黄毛蓝眼怪们。用纯正的普通话对着拎着他的衣领的高大外国汉子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李小龙的徒弟。”说着,一手拍开外国汉子的手,轻而易举的挣脱了。 随同的导游立即用流利的英文将这句话翻译给了这群外国人听,顿时惹来一阵哈哈大笑。原本熙攘的人群开始以这群旅游团而变得空dàng起来,大部分游客不是围观在周围便是避而远之。对于这种逐渐演变成中外对抗的段子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 大多不同旅游团的外国旅客都会适当地吹上几个挑衅又响亮的口哨,而其中一个瘦弱的碧蓝色瞳孔的年轻外国小伙子更是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打死那鸡-巴!” 约莫零点零一秒之后,在这个外国小伙刚刚对赵檀摆出一个足够挑衅与鄙视的表情的时候,他的裤裆便有种苦不堪言的感觉,那张原本“风情万种”的脸蛋瞬间扭曲起来,仿佛面部的肌ròu已经抽搐在一起似的,而事实上,除了黄青鸾,谁都没有注意到齐武夫借着很巧妙的身位一膝盖顶在这个外国小伙的裤裆上头。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这个小伙子是再也没有一分力气开口说话了,说不准过个几天疼痛得到缓解之后,他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娘们。 没有所谓的一触即发,也没有所谓的分庭抗礼。也就是眨眼即过的一场遭遇战。 当那个脱下外套露出强壮肌ròu的外国汉子虎虎生威地耍了几个让人一阵叫好却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拳后,两拳先后还没来得及砸到赵檀的时候,便被将近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赵檀给撞飞两米有余。整个人一时半会的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除了一阵沉默,便是外国汉子女朋友的惊讶,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赵檀,赵檀以齐武夫惯用的招牌式傻笑回以颜色,再度笑道:“漂亮的小姐,我还是觉得你的臀部很xìng感。” 对于赵檀口无遮拦的调戏,这个确实很正的娘们保持沉默,倒地的大汉却是勉勉强强的站起身来,方才的威风顿时烟消云散,而一个旅游团叫嚣的厉害的外国汉子也都没有方才的气焰,整个气氛都变得相对沉闷,只是在场的中国游客与过路者心中欣慰,毕竟赵檀上演了这么一出类似于秒杀的好戏,无疑狠狠的给所有在场的外国游客一记没有声响的巴掌,痛的刻骨铭心。 有咬牙的,有唏嘘的,却没有哪个人自告奋勇教训赵檀的,大多人都不是傻子,赵檀那一手他们不知道什么招式的撞击,轻而易举的把这个其实挺强壮的外国汉子给撞飞了两米,显然是个会中国功夫的家伙。 僵持不下,赵檀转过头对齐武夫傻笑,齐武夫冷静看着赵檀,给了一个回过头的眼神,然后当赵檀回过头的一刹,一个拳头险些将他打的鼻青眼肿。 “噢?年轻人,你是李小龙的徒弟?其实我是李小龙的父亲,我有一个中文名,叫李刚。”穿着一身贴身黑色卫衣的一脸狮子胡渣的大块头接二连三打来几个凌厉雷动的拳势,赵檀左闪右挡,因为他的出其不意,赵檀闪躲相对疲惫,却还是勉强躲过,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而他也做了几个活络筋骨的动作,对着赵檀说着一口还算正宗的普通话。 Ps1:此章末尾略娱乐。 Ps2:第三章赶不及十二点前发了,这两天码字的节奏不好,写的慢,估计2点左右出来,还活着的读者朋友们早些歇息,为了新陈代谢。 089-豪情万丈 “真是一个好名字。”赵檀笑着回答,继而连踏两步,气势比之方才蹂躏无用的外国汉子更胜一些,上来便是猛虎下山的拳路套式,雷厉风行,没有多余的动作,后摇的身躯也能很快的继续有所动作。 李刚连连后退,处处劣势。神情除了惊讶便是一种莫名的身躯颤抖。自认跆拳道早已练的登峰造极,在自己的那个国度也难逢敌手,却碍于赵檀的几手强势的进攻疲于应付,其中的几手连贯的散手直拳更是巧妙的让胡须大汉不由叫好。 本是个来上海教跆拳道的外国教练,在中国待了五六年有余,会国术的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过,可大多都是酒囊饭袋之辈,今天遇上的赵檀算是唯一一个在靠着国术让他感到时刻被动无限压力的猛人。 打的兴起,不由cāo出几口英文来,在退无可退之际选择反扑,即便明知如此行径只会取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效果,却还是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犹豫。 于是接连挨了赵檀三拳两脚,上下盘却依旧稳如泰山,只是胸口与脚踝有些抽痛。赵檀也吃了李刚一记果断的快拳,靠着巧劲卸去不少力气,却还是ròu贴着ròu的碰撞,短促的胸闷和气短。 都没有碍于彼此的发挥,赵檀自然不退,李刚也不曾退缩,两个互相碰撞电光火石,拳风雷动晃眼,腿下的功夫同样精彩,互相干扰站位,前前后后左右挪动。 赵檀大开大合,李刚大手大脚。 硬碰硬,快比快。打的精彩,看的人更是觉得精彩。即便他们不知道其中都是日复一日的辛苦锻炼下来的成果。 没有僵持太久,赵檀的强悍逐渐彰显出来,赵檀的拳路变化多端,跆拳道的相比八极拳的博大精深自然尤为小儿科。对于大部分正常人而言,一个能够打败跆拳道黑段的黑段必定是个相对无敌的角色,可在国术一流里,跆拳道练到底终究还是一个套路单一的练拳cāo罢了。 凤凰手,阎王三点手,侧影推狗。 变化多端的拳路,脚下的路数又百般限制刁难着李刚的退路与进攻的趋势。 接连挨了赵檀的猛击,早已有些心力jiāo瘁,却还是露出一张兴奋的笑脸,大笑着与赵檀硬抗着打。这个穿着贴身黑色卫衣的汉子并没有想象中的让赵檀厌恶,可能从对方的骨子里感受到一股子对于进攻与胜利的狂热,又可能觉得李刚是个相对头脑简单的人,赵檀都没有下狠招,很有分寸。 提肘,挂肩,吸气踏步前行,借臂打山,贴山靠。一气呵成,李刚不至于飞出几米,却也脚跟不稳,只觉浑身承受着一股让他被动着即将要被他人“拔地而起”的力道,硬是咬着牙憋着一口气把身子的失心力压下去,却也是跌倒在地,输的一败涂地。 围观的外国游客除了大片的唏嘘便也没有别他表达情绪的方法,一个个离开,直至人群大多散去。而方才被赵檀调侃的那对外国情侣也早早跟着旅游团离开了,生怕是非过后赵檀找他们的麻烦。 黄青鸾干笑两声道:“走了,再待下去别人恐怕是把我们当作街头卖艺的了。” “我想拜师学艺。”李刚倒在地上,用不分平舌翘舌的普通话对一行人里辈分最高的黄青鸾说道,目光还算炙热诚恳,看得一些路过的人真以为黄青鸾是什么世外高人得道国术大师似的。当然,那些路过的人想的并没有错。 黄青鸾瞥了一眼胡须大汉,负手慢步走开,仿若在自言自语道:“现在的人,得不到什么,就想去得到,不把自己学好的东西发扬光大,学着怎么扬长避短,就马上抛弃自己的东西了。”潜台词明确不过,齐武夫牵着沐夏花的小手跟在黄青鸾身后离开,赵檀最后看了一眼李刚,耸了耸肩,没多说什么。 李刚恨恨地砸了砸水泥地面,目光冰冷地等着黄青鸾,他并不知道黄青鸾那番话的意思,但多少都有种被凌辱被讽刺的味道。可一切又显得于事无补,他连一个赵檀都敌不过,天又知道黄青鸾这个老儿和齐武夫那个汉子有多厉害。毕竟他看过的中国电影里头,越是老迈的,越是厉害。虽然现实当不得真,可赵檀的一身本事总该有个教他的人吧。 无疾而终,四人走远的时候,便也被新的景色和新的小吃吸引去了注意力,不再关心方才的那场闹剧。 直至天色见晚,四个人排了不知多久的长队终于吃到远近闻名来了上海必定得尝一尝鲜的南翔小笼包。 赵檀小时候吃到过,拖赵平安的福分,当初可没有这么苦不堪言的排队,而是因为一些特例象征xìng的拍了几个队就得到一个舒服的座位。黄青鸾则是在来了上海以后闲着没事将上海逛了个遍,这种对他人而言乏味对他这种心如止水而言跟平常过家家一般的等待自然没多大限制,知道它的味美,自然不能让齐武夫与沐夏花错过。 因为小笼包内的汤汁浓厚,除了齐武夫以外的其余三人都先将饱满的汤汁用吸管小心翼翼地吮吸完才开始吃里面鲜美的ròu与粉嫩的皮。 而齐武夫自然没有那么矫情,于是也尝到了一些苦头,至少满嘴发烫的感受让他不得不喝上两口相对冰冷的矿泉水。 黄青鸾与赵檀相视一笑,沐夏花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齐武夫,生怕他吃个小笼包把自己的嘴巴给吃的都是泡来。 “哥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啊。”赵檀用手肘顶了顶齐武夫的肩膀,怪笑道。 齐武夫冲赵檀傻笑,没再疯狂的一口吞,循序渐进地咬破嫩皮喝光汤汁再吞下肚里。 一顿饭吃的不急不缓,比起那些个打包或是火急火燎的吃完准备离开的顾客悠哉的多,回到黄青鸾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齐武夫赵檀沐夏花三人早早告别,不去打扰了黄青鸾良好的早睡早起的习惯,回到昨天住宿的三星级酒店又开了一个单人间与双人间。 初尝禁果的齐武夫与沐夏花今晚没有再做出什么荒唐疯狂的举动。 沐夏花早早洗完澡看了一会乏味的电视便钻进被窝里头沉沉睡去,一天的奔波相对劳累,在城隍庙怎么说也东跑西跑不知多少路程。 齐武夫的精神还是百倍的好,先是收到赵檀的一条消息,轻轻带上门,然后走了两分钟的路来到赵檀的那间包间,两个大老爷们各自拿着一罐青岛啤,站在阳台眺望远方的光景。璀璨的浦西与浦东隔着巨大的黄浦江,灯光璀璨纸醉金迷,这个城市的背后背负了许多人的血液和不光彩的故事。也同样承载着太多人的辛酸和太多人的苦痛。 在它华丽的外衣下,还是不乏一些低等的矮房瓦屋,富贵贫穷在上海可以彻彻底底的近在咫尺地上演。前头便是高楼大厦,后头便是小巷里弄。 “说真的,有时候别太拼别太冲,命就一条,收到你住院的消息,别说我,在南京的马海超差点砍了教官冲到上海来。”许是借着些许酒劲,赵檀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一些,不含醉态道。 齐武夫先是沉默了片刻,可以说心头有点小感动,一口气灌下大半的啤酒,道:“我不是完人,也有做错和判断失误的时候。将来的路那么长,这种危在旦夕的状况肯定不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我知道,所以哪天我真的做了什么必定是错的事,你提醒我,给我巴掌都成,把我拍醒。” “得了,万一你一套八极拳再附赠个咏春,把我打成地上的泥鳅如何是好。”赵檀开玩笑道,却是给了齐武夫一个相对肯定的眼神。 齐武夫看着天空,一如既往的黑暗,除了高高挂着的月亮与洒下来的些许冰冷的月光,别无其他,如要牵强的说,可能便是那稀薄黯淡的黑云了。又将剩余的三分之一的啤酒喝下肚子,打了一个嗝,笑道:“感情你把马海超压在了南京?倒是很久没见到他了,这次回北京之前,我们一起去南京望望他,快大过年的,一起吃个团圆饭也好。” 赵檀笑着点头,道:“他现在可不得了,每天十一点熄灯就准时睡觉,四点起床,站桩扎马步,一直到五点半集合的时候,硬生生的一个半小时,没有一天断过,先天不好的基本功都在日趋扎实,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有他那么吃苦耐劳的大毅力。还有那每天教官布置的任务,本来就相对苛刻,他硬是咬着牙硬着头皮以两倍以上的额度完成。听我老爹在南京的同事说,马海超每天睡五个小时,吃得饭也就中等的份量,一天做的事比他一个月说的话还要多,虽然还是一张谁都欠了他百来万的脸,却没哪个老兵敢和这厮冲撞瞎整了。这个家伙,天生就是干杀人越货勾当的料,说一不二,连话都不爱说。若不是他自己强烈要求待满三年就离开的缘故,中南海特种部队那儿已经有点带他去的意思了。” “以后去了东北,这种不干不净的勾当肯定不少。比起下手狠和杀人的手段,对马海超来说就容易的多,毕竟家常便饭,干多了也干熟了。还有大半年,等马海超出来了,就没那么悠闲了,到了东北,没个照应,你靠不了赵北虬,我也借不了你的光靠赵北虬,靠不了沐獒。有点寸步难行的意思。”齐武夫背对着阳台外的景色,看着单人间内的全部家当,轻笑道。 赵檀哈哈大笑,豪情万丈道:“那算个屁,老子做梦都想着快点去那东北,在那个鸟不拉屎没人肯生蛋的破地方赚打钱,然后打造一个商业帝国,拿钱都能抽死那群死白眼狼。” 090-乌龙 齐武夫走出赵檀房间的时候,那厮方才豪情万丈大声呼喊的家伙已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带着不浓的醉意回到双人间,没有开灯,步伐也很轻,生怕将睡眠很浅的沐夏花给吵醒。在浴室冲了一把凉快的冷水澡,脑袋又清醒几分,坐在沙发就着光泽柔和的台灯在小本子上记些什么东西。 带到上海的那本经济专著已经啃完,大多东西都停留在脑海里,无非用烂笔头将这些此时此刻记得分明的东西记录下来,省的当初万一想不起来没个备份之类的。虽然现在齐武夫也已经学会了具体的电脑cāo作流程,可相比这类高端产品,他更喜欢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字眼。看着足够亲切熟悉,不似电脑文档里头永远都是设置为什么字体就是什么模样的文字。 直至深夜一点,齐武夫在阳台看了五分钟的风景,匆匆地钻进被窝里头睡去。仅仅用一只手环着沐夏花的腹部,让两个人的身躯靠得足够接近,将自己的温暖更多的给沐夏花。沐夏花潜意识的翻了个身搂住齐武夫的脖子,整个人都钻进齐武夫的胸怀里头,安静地呼吸,安静地继续睡着。 齐武夫闭眼,片刻进入冗长而又短暂的睡梦里。 雷打不动的在五点睁开双眼,没有鲤鱼打挺,轻轻移开被褥,松开沐夏花挽着他的手,将被子重新塞满沐夏花身边的每一个缝隙,洗漱过后径自揉了揉太阳穴,尔后走到阳台打开窗户的一小条缝隙,吹着彻骨的冷风,扎了一小时的马步。 六点的时候,肚中干瘪,因为昨天夜里多少灌了不少啤酒,难受的紧,出了房间,去一楼的餐饮区点了三份培根煎蛋,横扫过后发现自个儿的肚皮还是没有给他足够满意的答复,又叫了四个三明治,便带回房间去了。 已是最后一天待在上海了,折返北京的机票是明天下午三点十分,至于赵檀这个用些法子便能搞到机票的家伙自然不会发生与齐武夫沐夏花两人航班时间节点脱节的状况。 再度坐在沙发上啃完三个三明治,齐武夫将剩余的一个放进微波炉里,等着沐夏花醒来还能吃到热的,翻阅着自己记录的小本子,温故知新,这句话不无道理,看着过去记录的东西,总能试着用现在的思绪窥探当时的想法与写下一句话的原由。 有时候会发现自己某个细节错了,有时候则发觉现在的自己可能都想不到当时那么精辟的段子。是种很奇妙的感受,毕竟看自己过去的东西,如同长者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总是带着些许关怀与慈爱,又不免苛刻和严厉,在一次一次的观望下,再度成长。 赵檀约莫是八点醒过来,敲了敲齐武夫的门打算叫上这个门一起去吃个早饭,却是得到一个已经吃好了的回答,悻悻然的一个人跑到下楼苦逼的吃了一份意大利面,填饱肚子回来的时候,沐夏花也已睡醒。 洗脸刷牙吃完齐武夫热好的三明治后,沐夏花精神奕奕,因为昨晚睡的本来就早的缘故,而期间在半夜睁开眼的一次自己又是贴着齐武夫睡,温暖的滋味难掩于言表。 最后一天,本是打算陪着黄青鸾在家里聊聊天听听小曲喝几杯小米酒得过且过算了的,沐夏花却是小声说着想要去复旦大学探个究竟。 于是三人成群与黄青鸾打了声招呼,黄青鸾自是没有意见,一个人在庭院里练着太极催着几人快些去,别陪着他这个老不死的浪费宝贝光yīn。 打来出租车,齐武夫与沐夏花坐在后排,赵檀坐在副驾驶席径自点了根烟对着司机道:“大叔,复旦大学,看着开,别带我们绕路子,结钱的时候多给你一百就是了,你节约点油钱,我们也节约时间,你看成不?” 司机是个一身衣服的中年眼镜男,饱经风霜的目光瞥了一眼赵檀,用相对沧桑的嗓音道:“挺爽快的小伙子,你摆这么一出,我就是想占小便宜也没占的意义了。”说完,启动车子,在道路上平稳穿行,开得不慢,却同样给人安全的感觉。 赵檀没再接话,几经是与齐武夫一样的动作,对着窗户发呆,无非齐武夫拉下窗户肆意吹着冷风还一脸惬意,赵檀则是丢烟头的时候拉下窗户。最为有趣的是,这厮在丢烟头之前还琢磨了大老板天的,嘀咕着非要来一辆死暴发户开的车子他才将香烟头扔进去,果不其然的来了一辆很娇嫩的大宝马,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旁是个年龄与大学生无疑的漂亮女孩,又是一出包养的好戏,看得赵檀各种不痛快。因为在等绿灯,赵檀与富二代的车子相隔很近,刻意敲了敲那胖子的窗户,碍于颜面和赵檀的主动,胖子孩子拉下的窗户,赵檀立马将还残留着余热的烟头对准胖子的裤裆就丢过去,然后坐回车里立马拉上窗户看着胖子对他一脸愤怒咆哮的模样摆着一脸你丫的怎么骂老子都听不见的神情。 胖子愤怒的翘着这辆出租车的窗户,中年司机有些无可奈何,感情这次接的客人是个神经病呐,于是在跳转绿灯之后,司机用比之胖子暴发户娴熟太多的车技轻松的将其甩远,尔后道:“小伙子,你刚才这让我多难做,如果他要真打了110,我这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年头,等警察到达案发现场了,哪里还能找到聪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肇事者。”赵檀笑笑,无心做坏事还等着被捉的人,那是怕昧着良心,有心对坏人做坏事的人,若是还等着被捉,那就是傻叉了。 赵檀一度本着对好人要加倍的好,对坏人要加倍的坏的理念活在当下,于是他那个圈子里大多不成气候的红色子弟当初都从在某方面被他教训过。这一点,即便齐武夫有时候觉得看不过眼,他也实在改不了,如同齐武夫执拗起来谁都阻止不了一样,一种习惯钻进了骨髓里,就像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一样,无法自拔的。 静安区到杨浦区,其中的距离说长不短,因为司机确实没有刻意绕远路走,于是约莫两个多小时,安然抵达复旦大学,赵檀果真多给了司机一百元,中年司机也没有碍于颜面或是其他琐碎的心思选择拒绝,收过钱说了声谢谢便与三个人说再见了。 下了车,看着复旦的正门,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巨大的双子楼,这个上海将近百年的名校,带着些许过往的底蕴和如今学生满目,一种风尘仆仆又追溯过往的沉淀气氛。 不等三人有所动作,一辆深黑色的宝马彪悍地停在复旦大学的正门门口,副驾驶席打开门的是个青春活泼的漂亮女孩,因为姿色在水准线之上,所以惹得赵檀连连冲着这个娘们眨眼,可越发细瞧,越发觉得眼熟,尔后又透过宝马看见车内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才自言自语道:“感情不是被我丢烟屁股的倒霉暴发户吗?” 沐夏花在一旁偷笑,齐武夫轻声道:“冤家路窄,我们先随便逛逛,你要不给人磕两个响头说声抱歉,要不继续耍流氓再丢几根烟屁股。”说着,齐武夫轻轻牵着沐夏花的小手走进正门,那个被包养的大学生至始至终都看着沐夏花这张让自己都有些自叹不如的脸庞,又时刻妄图齐武夫的目光哪怕有一秒能停在她的身上,而事实从头至尾齐武夫都没瞧过她一眼,牵着沐夏花走进大学的一条小径,渐渐没了影。 赵檀则在听了齐武夫的建议后没有任何逻辑xìng的给自己接连点上三根烟,看着已经开门走出来的大胖子淡定自若,一根接着一根抽着,因为吸的份量略猛,有点犯头晕的意思,对着大腹便便的胖子笑道:“大叔,不好意思,刚才喝了点儿酒,思路不太清楚,我把你当我朋友了,我那朋友特别喜欢我拿烟屁股烫他的裤裆,所以,见谅个,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中年胖子听着赵檀牛头不对马嘴的扯淡大怒,抡起手掌就要赏给赵檀一个大头耳光,毕竟自己那价位不低的西裤在赵檀方才一个刻意为之的扔香烟头下,立即破了一个大洞,终究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东西,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赵檀身子却在一个后撤下很轻巧地躲过中年胖子的那一巴掌,反之叼着三根烟向前两步,挪步抵着中年胖子的脚跟,提肩一顶,带着些许贴山靠的劲道便把中年胖子放倒在地。复旦大学门口的保安犹豫不决,赵檀方才的一手异常利索,自个儿茫然上前说不准被赵檀同样放倒就有些闹乌龙了。出于这些缘故,他还是选择报警来得好,径自拨起110。 “多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包养大学生,赚那么多钱,有钱买你的宝马,你不会捐一点儿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买书买文具?就知道满足你裤裆下头的那个玩意吗?”赵檀将三根只剩三分之一的烟头丢在地上,也没提起再在这个胖子身上烫出个洞-眼的念头,好在有那么一些良知。只是看向那个一脸错愕已经跑上前扶起中年胖子的女大学生,嘀咕道,“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将来出来有大好的事业等着你,干啥一定要糟践自己,就为一点零花钱?” “你脑子有病吗?他是我爸!”漂亮的女大学生一脸怒相,看着赵檀的目光犹如晴天霹雳,电光火石,顷刻之间便能将其烧成灰烬似的。毕竟之前在十字路口赵檀对她父亲的所作所为就够过分的了,此刻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赵檀一脸尴尬,苦笑不已,感情自己还闹了一出不大不小的乌龙来。 091-好戏 虽说当下的年代,任谁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坐在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身旁,都会下意识的认定是个俗套的有钱人包养女大学生的段子。可也不免有些确有其事的父女关系,这一出的乌龙整的赵檀有些羞愧。 从小到大,自己做过的坏事不少,偷看老师衬衫后头的胸罩,小时候不懂事拉女生的裙子,在酒吧吃漂亮娘们的豆腐,用目光电到女人之后见好便收撩拨她人之心。都是在自己承受范围内的,而这么一出自己理亏的程度几乎是倒戈的状况,当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先厚着脸皮一脸羞愧道:“大叔,这真抱歉,我不把你当成那些个不务正业包养大学生的坏叔叔了吗?”说着,抽出一根黄鹤楼递给中年胖子,试图发根烟认个错便能将此时一笔带过。 “得了,算我倒霉,碰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蛮横的。”中年胖子没好气地看着赵檀,说实在的,他对赵檀也没什么法子,推了推手示意自己并不抽烟,转头对她女儿笑笑道:“没事,快去上课。” 漂亮妮子狠狠瞪了赵檀一眼,提起挎包便走进大学里头,中年胖子又与赵檀对上一个眼神,没什么意思,坐进车里扬长而去便离开了。 赵檀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苦笑,随后转身同样进了校园,拿出手机给齐武夫打了个电话,知道两人正在篮球场,便一路探个究竟地问清篮球场在何方,小步走着,一路上看着漂亮的女大学生,水灵一些的不忘啧啧道,特别是遇见个骑着淑女车又在水准之上的妮子,自个儿眼神对上对方的时候,对方的回避总给他一种心有潸然的感觉。 称不上邂逅,只能说赵檀在心灵上的强取豪夺,以及那个内心世界还未对外开放的单纯女大学生的一点儿小心思。可能这些个妮子同样幻想过哪一天一个痞气十足的小流氓大声追着她载着她说一声我爱你,然后轰轰烈烈的来一场注定要无疾而终的爱情故事。可不同样应了一句很质朴很正确的段子“哪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流氓”。 这年头,真正好的女人的第一次,都给了流氓。真正骨子里风骚的女人,都在有钱人的身旁阿谀奉承。 无端的思绪放空,赵檀已经顺着几个学生接二连三的指路来到篮球场,远远便看见齐武夫与沐夏花坐在一个篮筐后头的草坪上看着一个个大学生丝毫不怕这冰冷的寒冬,穿着单薄的绒线闪抑或是单薄的卫衣,在半场里头风驰电掣地传球运球,投篮得分。 青春活力和激昂的情绪似乎在这都能得到最充沛的发泄与透支。 坐倒齐武夫身旁,赵檀苦着一张脸将方才发生的乌龙给两人倾诉一番,沐夏花笑的有点儿止不住,不忘调侃这个倒霉汉子:“出师未捷身先死,底气不足被人欺。” “嫂子,您就别扯这稀奇古怪的段子了,我这点儿文化你还不知道嘛。别提多纠结郁闷了,我堂堂救世人与水深火热的大好青年,竟然错打了一对和蔼可亲的父女,于心何忍呐!”赵檀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尔后感慨万千道,虽然话中不乏xìng子里的浮夸,却多少有点儿知错的意思,齐武夫听后就是笑笑,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况且,也没有发表意见的必要,毕竟错在于赵檀,他知错了,这件事也便过去了,真要说有什么心理上不舒服的,那也没法子,可看着赵檀这厮的表现,说不准过个三五十分钟的便能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靠近他们三人的那个球场离开了一个大学生,立即有心的一个矮个子便走到齐武夫三人跟前道:“同学,我们这走了个人,三大三看是不成了,进来一起玩玩不?”他的目光是放在齐武夫身上的,总觉得这个目光清冷平淡穿着单薄的汉子会是个打篮球的猛人,若是跟自己一队,说不准便以压倒xìng的优势cāo翻对面。 而事实齐武夫从未碰过篮球这类东西,耸了耸肩,示意他问问赵檀,矮个子又将目光停留在赵檀身上,补上一句道:“会打就成,我们都随便玩玩,也没谁打的很好。” 处在郁闷情绪的赵檀正愁没地给他发泄,看了一眼篮板的背面,心里嘀咕了一句打bào这个破篮筐,随后起身对沐夏花笑道:“嫂子,咱给你上演一出篮球好戏,睁大着眼睛看着啊,可比你清华大学里头的那些小兔崽子打的好了。” 赵檀的大言不惭矮个子暂且忽略不计,当听到赵檀提到沐夏花这个长得让他们这些苦逼大学生流口水的漂亮妮子是清华大学的学子的时候,心下顿时又有一种一泄千里的挫败感,感情这个妮子并非花瓶,还是个比他们还名牌的大学生呢。 脱下外套,赵檀轻装上阵,是与矮个子一队,同样还有一个身材高大却相对笨拙的汉子。对方三个大学生却是身材均称,都在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间,看这阵势三个人显然都是什么位置都能打,要比他这灵活的多。 开局传球,运球的便是赵檀贴防的对象,几个还算入眼逼真的运球晃身,却是没能让赵檀吃瘪,心下不再松懈,知道跟前这个防自己的家伙不是吃素的,毕竟自己最得以的便是带球过人,方才一手漂亮的胯下转背运非常完美,却硬是没有骗得赵檀失去重心。 几番僵持不下,年轻人还是选择犟上,没有选择传球,其余二人也知道他的心思,毕竟这个家伙最棒的突破都被压制住了,难免有些xìng子。又在接二连三的晃身过后,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的空当,陡然加速,与赵檀错开半个身位,占了些许优势,三步起跳一个勾手上篮,篮球顺着漂亮的轨道即将落入球网,却是又出现了一双近乎无解的大手硬生生的将球拍在距离篮筐边上的篮板上头。 篮球应声落地,赵檀微微屈膝半蹲在地上,恰到好处的保护了膝盖不承受太多坠地的力量。 齐武夫虽然看不懂,却也知道方才赵檀那一手在篮球里头肯定是种很侵略很侮辱对手的方式。沐夏花称不上篮球迷,但对篮球的基本常识都了然于心,方才赵檀的那一下盖帽绝非寻常跳得高的人便能做到的,毕竟良好的时间掌握度和起跳的时间也都很重要。尔后,以赵檀方才那个都能轻易碰板的跳跃力,显然灌篮也是可以做到的。心下倒是没有想到赵檀这个不过一米七七的汉子能做到灌篮。 可转念一下,赵檀与齐武夫同样是打小站桩扎马步的,梅花桩踩起来不说烂熟于心也是游刃有余。跳的高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当然,惊讶的人不乏没有,五个大学生微张着嘴巴看着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至于别的场地看到赵檀方才那尤为惊艳的动作也小声议论起来,一时间不少人的目光都往赵檀这儿聚拢。 赵檀却是拿起篮球站回底线吹了个口哨笑道:“大冬天的,别站在原地,身子动起来,才不会着凉。”说着,一个利索有力的传球便将球结实的送到矮个子的胸前,矮个子没选择运球投篮,继而将球传回赵檀手上,一脸试图再挖掘出什么似的。 赵檀自然没有矫情,对上的年轻人也是方才被自己一个大火锅盖帽盖了的苦逼大学生,对方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他不禁露出点浮夸的笑脸。 急促的运球和超短暂的间隔,街头篮球的套路,大学生微微皱眉,因为没碰见过这种运球方式,直至赵檀有所动作以后,才放下自己的疑惑,步步贴防着赵檀,张开双臂尽量扩大自己的防守范围,即便姿势很难看,但防守的效果确实得以最大化。 跨下运球,带球突破,造成假象,球不知从何时透过大学生的裤裆穿梭过去,因为微妙的加以旋转,球触碰地面弹的很高,赵檀又回过身子的重心从另一侧穿过大学生,拿到球没有选择上篮,很快的急停跳投,空心落网,游刃有余的架势再度让五个人的嘴巴微微张大一些。 一度表演过后,谁都知道赵檀的厉害,没再小打小闹,配合的谨慎,三个身材均称的大学生毕竟有优势,况且整理的节奏掌握能力与运球投篮准度都要比赵檀这儿的矮个子与大个子好上不少。有时在三人逼防下赵檀无奈传球,两人面对空筐也会冒出投篮不进的状况,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靠着一己之力还是将分数压着他们打,眼看已经是十七比十五了,再来三球赵檀便能全身而退休息去了。却是无端从场边冒出约莫十个痞气十足的小流氓,乍一看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稍一揣测都能看出并非复旦大学的学生,应该都是些个三流的野鸡大学抑或是职校中专的不学好的学生。说实在的,用学生这个字眼套在他们的头上,不如归入小流氓的行列里。 因为人多势众,五个大学生心里有点儿没底,这年头,抢篮筐的事情时有发生,即便在这所名牌大学里,发生打架斗殴时间也不少,大多都是一言不合拳脚出手抑或是为了一个篮筐的先来后到争吵不休导致大打出手。 “哥们,你们看,我们这十个人的,也在一旁看你们打了一个多小时了,是不是也让我们打一会,热热身子骨?”为首的是个耳钉黄毛小鬼,身材单薄的跟个蜡烛火柴似的,看着矮个子轻声细语说着,语腔透着让人不舒服的yīn阳怪气。 赵檀与齐武夫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摆出一张笑脸,毕竟这个刚来这儿的十个人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在边上看了一个多小时,除了痴人说梦就是脑子进屎,多好的脾气的人可能都会发怒,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能耐和胆量,很显然,五个大学生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拒绝便会遭到一定程度上的威胁和可能发生的打斗。 通过目光的妥协,矮个子刚准备答应将场地让给他们,赵檀却是点上一根烟回头对沐夏花zhà了眨眼,又看了一眼齐武夫,走回齐武夫这儿,道:“哥们,我这打球打的也有点累了,让我休息休息,我来负责嫂子的安慰,这十个人的jiāo给你了。” 齐武夫冲赵檀傻笑,对于这种风口浪尖的逼迫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没多大的反感,给了沐夏花一个没大碍的眼神,站起身道:“睁眼说瞎话的有两种人,一种是精神病院的患者,一种就是你们这群不像人的东西。”一句话平平淡淡的从齐武夫的嘴巴里说出来,味道却是刻骨铭心的让一行十个人破口大骂起来。 092-喜欢你 用一句说时迟那时快也不为过,十来号人跟充了鸡血似的红了眼。 照理说他们的跋扈嚣张都是历来的,因为人数的优势又因表现出来的强势,大多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以寡敌众的劣势,只要自己得过且过,也都乐得让给他们好。而齐武夫上来便是一通有耳朵有脑子的人听得懂的讽刺,分明把他们骂成一无是处的东西。 以这群自认对社会的回报大于社会给予他们的废物,兴许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个社会上很有用吧,于是,他们立即将愤怒加以给了齐武夫。只是这群人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并非一个普通的社会青年,也不是一个跆拳道的黑带高手,而是打十个能一打他们十个的人都能玩一样的猛人。 所以,结局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出乎意料的,而在赵檀与沐夏花的眼里,都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段子,摧枯拉朽的势态,在外人眼里,当真像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欺负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托儿所的孩子们。 追步、横马、二字钳羊马。 八极散手、咏春拳、猛虎下山、贴山靠。 撞、截、揍、打、拍、推。 一气呵成,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动作电影,齐武夫没有休止的一路冲锋陷阵,直至十个傻叉小流氓全部倒在地上哭爹喊娘才罢手。 有分寸,留了许多后劲,否则以齐武夫的能耐,将他们十个人尽数打死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大多人觉得,国术一流,本该强身健体,并非争强好胜斗勇斗凶,却不知道真正的国术,使出来必定是一击毙命,取人xìng命的手段。自然不得随意使用。 虽然因为这一出好戏,五个大学生同样没了继续打球的xìng质,但他们的心里不由狠狠地快慰了一把。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活动,如同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却在得不到的同时遭到了一系列的打击。虽说自己的这种心思难免有些小家子气,但他们看着齐武夫的目光还是不由的感谢。毕竟都是名牌学府的学生,也不想闹得太大,矮个子好心好意道:“哥们,你们也不是咱学校的吧?快些撤退,他们这种人没别的本事,喊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动不动几个电话就能喊来三五十个人,到时候你们再厉害,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况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把事情闹到局子里一发不可收拾了。” 对于矮个子的好心提醒,赵檀自然没有反感,吐了口青烟笑道:“知道的,我们有分寸。” “感情你们也是走这个道的?”矮个子好奇心害死猫,还是很不要命地问道。 赵檀笑笑,没有回到,坐回来的齐武夫冲矮个子咧了咧嘴,道:“他是北京军区少将的儿子,我是他的私人保镖,在北京,保护少爷杀个人不难,在上海,可能要有点手续,不过杀这十个人,也不用特别犹豫。”齐武夫这句话说的不清,恰到好处的让倒在地上还在吃痛叫着的十个人沉默下来。一个个都立即忍着疼痛艰难地爬起身鸡飞狗跳地逃之夭夭了。甚至都没有说出打了败仗挽回颜面的那一句“你等着,老子叫人来”。 对于齐武夫凭空给他戴上的高帽子,赵檀欣然接受,打发矮个子道:“子虚乌有的名头,我就是个一个公务员,啃啃皇粮,来上海兜兜转转玩一玩,见见世面,一个乡下土包子的,对上海这座大城市可是憧憬的很呐。” 碍于赵檀的身份,矮个子没了方才的肆无忌惮,收敛了不少,又与赵檀打屁了几句便告别说再见,没有刻意攀高的意思。 本就因为赵檀惊艳的球技,整个篮球场大部分的目光都会时不停留在赵檀这儿,又因为方才一出超乎他们理解范畴之内的倒戈战斗场面,又一次让他们对于赵檀与齐武夫两个人内心充满一定无法说出口的崇拜。以及齐武夫身旁安安静静没有开口说过话却一直保持着淡淡笑容的倾城姑娘,那份略显病态的气质总给人一种想要上前怜惜的感觉,倘若没有齐武夫与赵檀的缘故,说不准哪个犊子头脑发热便冲上前去向沐夏花讨个手机号码了。 在偌大的校园里头走走停停,虽然不比清华那么庞然的犹如一座城市。却也有分东南西北的诸多教学大楼与学生宿舍。毕竟处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至少曾有一名大学教授说过这么一个有趣的段子:“若是哪一天复旦的规模与清华一样大了,那它除了在老师与专业的领域上与清华并驾齐驱以外,经济的领域更是翻了好几个倍。” 约莫闲逛了半小时,赵檀先行离开,说是给小两口腾一些空间,实际却是在往一个一个教学楼里跑去,一次次从门口经过看看哪个教学楼里头有让他心动让他眼前一亮的漂亮小妞,继而再前往下一个教学楼的路上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水准线上的漂亮学生。 不幸的是期间经过女生宿舍,抬头看着一个个拉上窗帘的宿舍窗户,恰好那个被他闹乌龙的一个妮子探出脑袋似乎是呼吸空气,因为此刻穿的是一件很随xìng的睡衣,正好对上赵檀那双有点色迷迷的眼睛,身在二楼,不禁低声骂了句臭流氓又重新将脑袋塞回宿舍里头。 赵檀没多大的罪恶感,继续搜罗美女,不亦乐乎的一路前往下一个教学楼。 齐武夫则与沐夏花走在小径,坐在一个双人椅上休息片刻,两人无话。有时候齐武夫会发现,他和沐夏花的关系的进度似乎永远都与赵檀分不开。需要有个间接的催化剂,仔细想想,但凡赵檀在的时候,他与沐夏花的笑脸也会多一些。 “晚点儿我们去听一堂课吧,我们当一回旁听生。就和那天你悄悄跑去我教室一样。”沐夏花小脚轻轻点地,很有节奏地说着。 齐武夫点点头,自然不会反对。 将近一刻钟,整个大学里头响起了铃声,齐武夫与沐夏花便也起身,走了约莫五六分钟,便有不少大学生赶往下一个教学楼,二人随波逐流地跟着一群人赶往下一个教学楼,仿佛也融入了复旦学子的一部分似的。 期间看见赵檀走在他们前头,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打扰,因为二人都从方才的一个间隙瞧见了赵檀的神情举止,这厮仿佛看见了梦寐以求的爱人似的,整个眼神的焦距未曾离开过他死死盯着的一个背影。齐武夫比沐夏花高半个多头,自然看得清楚,赵檀盯着的是个套着皮夹克踩着皮靴的身材足够高挑的女孩。光看背影便是个行动跋扈的姑娘,是个给人第一眼与众不同的女子,难免赵檀会感兴趣。 “瞧见什么了?”沐夏花好奇道,虽然自己试着垫脚想要看到些什么,可身前终究还是有太多的人挡住她的视线。 齐武夫轻笑道:“一个xìng格可能与你全然相反的女孩子。” “赵檀喜欢这种女孩吗?”沐夏花像是在反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鼓了鼓腮帮子,有些纠结,纠结于自己此刻瞧不见那个女孩的庐山真面目。 齐武夫看出沐夏花的这点儿小心思,笑道:“晚点进教室了不就能看见了。说不定赵檀来次上海还能遇见自己心仪的对象呢。” “要是这样,那他还岂不是要受异地爱情的痛苦煎熬了?”沐夏花掩嘴轻笑道。 齐武夫与沐夏花周围的同行大学生或多或少都能听见二人的jiāo谈,朴素却真实,虽然不知二人是否是本校的大学生,却也觉得这对情侣的感情兴许早已走过许多他们未曾走过的地方了吧。一种默契,一种平淡的对话情愫,可能才是一场恋爱走向婚姻最牢固的积淀。 关于一些情绪与想法,齐武夫并没有说出口,为的是不对沐夏花造成一定的困扰。例如沐夏花提及关于异地恋的那个问题,如同当初他在十一连,沐夏花身在北京,虽然想见面便能见面,却也相隔了一段距离,期间二人不同样没有见过面,仅仅靠着每日仅有的jiāo集直至今时今日。因为看过许多书,于是总是会看见许多异地爱情的分崩离析。对此齐武夫一直都很清楚,并非他有多好,而是因为沐夏花这个女孩,真的太乖太乖,懂的包容,懂的知足,即便不知足的时候,也不会说出来,放在心里,当作碰运气,如果他给了她,那她便会很开心,如果他迟迟还是没有给她,那也可能像那个疯狂的晚上受到这个发了疯的女流氓的某种程度上的强暴。但事实证明,不论将来发生什么又存在着什么,齐武夫这辈子只可能对沐夏花一个摆出次数最多的笑脸,和沐夏花一个人睡在同一张床铺上。 他要给沐夏花的,无非是个安稳的家,有个孩子,有个小窝,有个温暖的床铺,有个可以给许多人进餐的客厅餐桌,有个大大的电视,有个围成半圈的沙发,有客卧,有大大的阳台。居住的小区下头能有大花园,能有足够晨跑的地方,还能有巨大的草坪。 若沐夏花生下的是男孩,便教他打八极练咏春,带他一起晨跑,每天跑着送孩子上学,再教他下象棋,给孩子唠叨一些当初黄青鸾对他唠叨的那些大道理。 若沐夏花生下的是女孩,一定要给让她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孩,让沐夏花来教这个孩子,自己只给沉默的父爱便好。教她读书写字,教她琴棋书画,还要教她不骄不躁,不可傲慢。 这些诸如此类的段子都是停留在齐武夫内心里的故事,他一度揣测想过这些东西,却从来都只放在心里就好。因为他此刻还没有能力给沐夏花这些,至少能给沐夏花一个家,可自己需要足够的在外奔波劳累着。 从自己的思绪里回来,齐武夫与沐夏花跟着庞大人流走进教室,径自挑了个靠在当中不显眼的位置,同时齐武夫与沐夏花也瞧见了赵檀死死跟着不肯放过的女孩的庐山真面目。 有着一张很精致的脸庞,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又因为穿着的迥异,周围有股子常人不太想去靠近的气场,原本特立独行的女孩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最后几排没人坐的位置,所以她一度不担心有谁与她抢座位。可今个儿却有个外表不赖的年轻人坐在他的身旁,侧着身子对上她的目光,以极为侵略的口吻道:“我喜欢你。” 093-悸动 对于赵檀这个突然杀来的陌生人,岳佳妮表现出来的情绪相对沉稳,也在情理之中的将其列入神经病的行列,与赵檀隔了两个空位,径自翻开相关课业书本。 齐武夫与沐夏花将这个细节看在眼里,相视一眼,都露出淡淡笑容,他们都知道,若是赵檀真喜欢上这个女孩,感情得追上不久时间了。 齐武夫贴身携带水笔与小本子,沐夏花背的小包里头也放着自己的复习资料,两个人都像模像样地放在桌子上,直到铃声响起,不论旁听生还是在校生,大多都已经准备就绪认真听课的样子,唯独赵檀一个人侧着脑袋拖着腮帮子一头雾水外加一脸纳闷地望着岳佳妮。 对他而言,眼前的这个妮子短时间里肯定会在他的脑袋里居高不下,这个与心目中的那个另一半的形象如出一辙的娘们,倘若不能被自己带回家里滚床铺,他会后悔一辈子的。即便今个儿没法确立关系,至少任何一个关于她的联系方式都该得到。 在赵檀的眼里,没有所谓的异地恋与双城的爱情。任何一个高兴,三个小时的飞机对他来说不算多久的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大半夜的来见岳佳妮一面又有何妨。可是,此时此刻这个娘们对他的态度却是冷淡到不能再冷淡,没有想象之中的大发雷霆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冷胜拒绝,而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之后选择保持沉默地退避三舍。 直至岁数颇大的老师走进教室,映入眼帘的是不少新面孔,因为他的德语专著课程永远都是固定的那么一些人,即便几个旁听生的面孔他也早已记在心里,于是新出现的齐武夫与沐夏花他很快便认出来了,除了对沐夏花这张漂亮的脸蛋以及表现出来的安静的气质轻叹几声外,也从齐武夫的身上看出一些大俗小雅的味道来。足够平静,目光并不涵盖许多年轻人应该有的东西。当然,那个坐在后排挖空心思想着如何搞定岳佳妮这个娘们的赵檀也在高有生的眼里,岳佳妮,是他德语专著雷打不动的学生。从开学之初未曾有一堂课没看见过这个女孩。虽然从未发言,也从未表现出什么,几次课业的考试也都是稀松平常的成绩,但他能看出岳佳妮这个妮子对于德语的热忱。而此刻赵檀看着岳佳妮的眼神如同看着上辈子自己的情人一般,脸色相对难看下来。 齐武夫与沐夏花同样注意到高有生的目光此刻正停留在赵檀的位置,甚至不用回头便知道赵檀显然遭到老师的厌恶了,齐武夫依旧一张平淡的脸,对于赵檀这厮面对什么都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犊子,他没多大担心。沐夏花则是心里暗暗祈祷他别被老师给赶出教室了来的好。因为他同样在清华大学读书,也遇见过一些旁听生态度太过恶劣而被导师赶出教室,那是很没有面子的事。 “同学,请将你的德语书拿出来。”高有生看着赵檀,简明扼要道,声音很响,全场都能听见,况且方才高有生走进教室的时候,整个教室早已安静下来,赵檀虽然纳闷教室安静的原因,却是不知道高有生已经在教室里,发现气氛的不太对劲才知道高有生此时此刻是在对他说话,立马正襟危坐地看着高有生。 高有生继续道:“如果没带书的话,请你带好书本再来听课。” 面对高有生的咄咄逼人,赵檀有些无奈,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岳佳妮,轻声说了句我在门口等你便起身走出教室了。 赵檀此时的背影相对有些落寞,自个儿却还是精神气爽的模样,沐夏花侧过头看着赵檀,赵檀的眼角余光也对上沐夏花,冲她露出齐武夫的招牌傻笑,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了一个没大碍的眼神,随后半蹲在走廊外头点燃一根烟,默默抽着,一根接着一根,心里谋划着各式各样的与岳佳妮开口的段子与方式。却又生怕哪一种方式都会得到对方的拒绝,于是再度否定再度验证。 至于岳佳妮,依旧认真听课,时不在书上圈圈点点,将一些高有生提及的德语知识记录在笔端里头。她真正学德语的目的,仅仅是因为热爱德国许多德国作家,不论黑塞还是海因里希,他总会因为他们文字里的沉默的力量而被打动。而因为看的是翻译校对来的作品,难免与原著有或多或少的出入,让她有种美中不足的感受。于是毅然决定自己将德语学好,方能身临其境独到原汁原味的小说。 一学便是一年有余,虽然看一本书已经不成问题,可还是有许多有趣的语法问题和语言的发音上让岳佳妮感兴趣。于是原本仅仅是为了看书而学的技能变成了一种兴趣爱好。不会因为什么人什么事而导致她对于这门课的热忱。 所以赵檀的出现和对于她莫名其妙的开场白虽然在她心里留下了短暂的记忆,却也没到能够惊扰她继续学习的程度。 沐夏花对德语没有多大的涉猎,却也乐得听天书似的听王书生讲课,况且她也发现这个老师虽然对于赵檀的处理方式并不那么友善,可上课的语言方式和目光jiāo点让学生很有代入感,仿佛他时刻都看着你,却又时刻看着别人一样。会给人一种不被冷落的感觉,于是沐夏花的目光也一度对上高有生,导致这个德语领域很权威的老家伙对沐夏花这个可能只今天一次旁听的旁听生有不小的好感,至于沐夏花身旁的齐武夫,他也没太大反感,虽然能看出齐武夫看着的东西与他所授业的东西毫无关联,可多年的慧眼总能瞧出他与沐夏花的关系,这个肯陪着自己女朋友听着若是没兴趣便必定枯燥乏味的东西,着实是个好男人了。一想到这儿,他就不由得想到外头的赵檀,与齐武夫显然是个截然相反的人。 两个小时风风火火地过去了,期间上厕所的学生有,瞧见赵檀的都会下意识笑笑,琢磨着这个家伙对岳佳妮还真是死缠烂打咬着不放,却也有的女生会觉得有个这样的男生追着应该是件非常温馨的事。各有彼意,却没多少人会摈弃赵檀的做法或者是其他一些诸如此类的想法。在这个开放的年代,大多人都对于喜欢,对于情感,对于爱有自己的定论和想法,即便不曾接触,却也抱着一种等待接触或是被他人接触的心态面对,处事。谁又知道呢,说不准下一次遇见这种当街被人告白的就是自己呢。 下课铃声响起,已是下午五点半。复旦的学风与清华大同小异,同样只有少数的学生先行离开教室,大部分的学生整理完笔记才可能起身离座,沐夏花与齐武夫显然没有这点儿顾及,毕竟一堂课都没听懂什么东西,也只是图个热闹感受一下复旦的气氛罢了。 随着第一批走出教室的人走出教室,二人看着半蹲在走廊上的赵檀,一脸的纠结模样。 赵檀知道这犊子肯定是因为里头的岳佳妮而纠结,没有给他指点迷津的意思,只是提醒道:“我们先回师傅那了,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再待会晚些自己回来?” “哥们,别这样,有你和嫂子给我当后背,我才有勇气对那妮子表白啊。”赵檀站起身来,嘿嘿笑道,一脸你小子要是弃我而去,我必定剖腹当场。 齐武夫自然不吃赵檀这一套,打算离开,沐夏花却是扯了扯齐武夫的衣角,尔后对赵檀说道:“我们在附近吃些东西,你觉得完事了就打电话给我们。” 赵檀只差没有泪流满面,笑着点头道:“成,最多让你俩等我半小时,还是没能成的话,就只能说没缘分了。”说完,赵檀的目光不禁有些黯然,同时不忘看着一个一个走出教室的学生,生怕将岳佳妮给遗漏了,而恰好高有生走出教室,这个老教授倒是没有想到齐武夫沐夏花会与赵檀认识,有点儿小惊讶,却也没说什么,径自离开。赵檀则是有点不爽地盯着高有生,仿佛自己幸福的忐忑道路是被他磨灭掉的。 于是齐武夫被沐夏花半推半就地离开了这儿,留下赵檀一个人孤军奋战。 行走在人潮里的齐武夫并没有说话,知道沐夏花的心思,也不反对也不赞成。沐夏花则是有点闹心道:“当初在清华的时候,我找你找的脚都起泡了,赵檀难得遇见心上人,就不能多给他一点儿时间吗,况且,万一失败了呢,我们也好第一时间安慰他嘛。” “他这么大条的神经,喝几瓶酒就能把昨天发生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齐武夫淡淡道,却也相到当初在清华大学自个儿东跑西跑最后撞上沐夏花的时候,以及当时可能有些冲动说出来的一番现在让他如何都复述不出来的矫情话。没由来的心尖一暖,笑容深了几分,握着沐夏花的手些许紧了一些,生怕太过松懈会让这个妮子逃离掌心。 沐夏花同是如此,温婉着笑着,洋溢着一脸幸福甜蜜与齐武夫走出教学楼,走在校园的小径上,任何迎面而来的大学生还是路人都会看到沐夏花洋溢着一脸暖暖的笑容。许是感同身受,在这个彻骨冰寒的冬天,但凡看见齐武夫与沐夏花的,总有种被点燃了某片火焰的感觉。 教学楼,走廊,岳佳妮背着挎包刚走出教室,眼角的余光便瞥见yīn魂不散的赵檀,有些无奈,又有点觉得好笑,毕竟从哪儿看赵檀都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神经病,穿着与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可以与臭流氓绝缘,可正是因为如此,赵檀硬是用着一种有些流氓的法子想要进入她的世界里。 岳佳妮不得不承认,赵檀这种蹩脚的法子有可能让他闯进自己的世界,但真要与喜欢与爱扯上什么关系,未免有些扯淡了。这年头,确实有一见钟情,可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要不,一起吃顿饭?”赵檀方才想好的各式各样觉得极为风度的开场白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看着跟前的岳佳妮多少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压着自己的情绪才沉稳地说了异常蹩脚的一句话,不由在心里骂道:赵檀,你是傻叉吗,上来就找人吃饭。 而事实上,岳佳妮对于赵檀突如其来的邀约没有拒绝,露出淡淡的笑容,回道:“好。” 平淡又带着些许温婉的嗓音,像条蔓延的小蛇,无端钻进赵檀的心房里,进行了一次彻头彻尾的撕咬,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跟前的纯娘们彻底征服了。 094-冲动 当赵檀再与齐武夫碰面的时候,将近是晚上七点半了,与原先说好的一个小时又隔了一个小时。齐武夫与沐夏花都没有刻意怪罪赵檀多花去的一小时,只是他们都看出赵檀脸上说不上快乐却也谈不上失落的神情。 不等二人发问,赵檀已经坦白从宽:“她叫岳佳妮,二十岁,要到了手机号码,吃了一顿饭,没得到别的讯息,我是不是怪丢人的?跟她吃顿饭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脑子想当然的许多话到了嘴边就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正常的,有希望,好歹人家给你留了个号码,努力一下,不愁追不到。”沐夏花对赵檀吐了吐舌头,安慰道,继而又补充道,“女孩的心思,我们自己有时候都猜不透,可至少她给你留了号码了,只要不是空号假号,那都是对你有好感了。” 赵檀一脸的苦逼缓和些许,毕竟沐夏花同样是女孩子家,对此都少比他这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明白得多,只是感慨一句:“明个儿就回北京咯,该如何是好哟,难不成每天都要打长途吗?” “皇天不负有心人,走吧,回到静安区也快要晚上十点了。收拾收拾,第二天给师傅道个别差不多就能去机场厚着了。”齐武夫平淡道,对于赵檀的这份偏执与坚持他没意见更不反对,毕竟如同他喜欢沐夏花一样,这种情愫在心里的时候,任谁都不会高风亮节假面无私。 坐上车,赵檀用惯例的伎俩与司机商量,司机自然没有意见,平白无故地多赚一百,可比自己耗更多油花更多时间来得划算。 一路无话,沐夏花在安逸的眯着眼睛安然睡着了,静静靠在齐武夫的肩膀上,齐武夫看着窗外,考虑到沐夏花,便没有开窗让冷风跑进车厢里头,一个人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在高架上方的五光十色,尽皆涌入自己的双眸里头。出奇的安静,也有那么一两个时段片刻,齐武夫会静下心来好好享受一下自己双眼带给自己最美丽的世界。 赵檀则琢磨着该如何给岳佳妮发第一条短信,冷笑话,煽情段子,关心的语句,应有尽有,可依然在不断否定之中继续试着肯定自己。于是直到抵达静安区他们已经住了两天的三星酒馆,赵檀付了车钱下了车还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沐夏花看着赵檀这个样子觉得有些不好受,而齐武夫只是说了句走火入魔便开了双人间休息了。 回到房间,赵檀一个人苦逼地早早洗完澡刷完牙开着电视钻进被窝里头发呆,不知如何是好。 沐夏花早早洗澡,齐武夫走出房间去底楼要了两杯热牛nǎi,因为沐夏花晚些便要睡了,自然不能要提神的东西,至于齐武夫自己更是相对讨厌咖啡的那种苦涩味道,比起咖啡,他更宁愿喝老浓茶,虽然都是苦涩的口感,可茶叶之后的甘甜要比咖啡给予他的回味更多一些。 等沐夏花穿着浴袍出水芙蓉出来的时候,那杯热牛nǎi还是热的,齐武夫则站在床边看着当晚新闻。都还是一些公众xìng质的东西,没什么提起东西能齐武夫的兴趣,无非做个了解,明白个大概罢了。毕竟本是中国公民,若是不知这个社会发生过什么东西,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喝完热牛nǎi,齐武夫指了指床柜上的热牛nǎi,示意沐夏花趁热喝,于是自个儿跑进浴室里头脱光了齐武夫冲了一个舒坦的冷水澡,洗完澡的时候浴室的玻璃还是透亮的,因为没有一丝水蒸气,看了镜子数十秒,齐武夫倒是发现自个儿身子不断冒着ròu眼可见的水蒸气。显然这把冲凉将自己的身子都点燃了。 终究还是做到一个醒神的作用,因为已经没有东西可看,齐武夫也相对无趣,小本子上的温故知新与总结也早上午便做完了,钻进被窝里头,沐夏花便悄悄地向着齐武夫靠着,一点儿一点儿挪着身子,直到沐夏花相对冰凉的身躯触碰到齐武夫带着温热的躯体。 心尖又开始没由来的乱碰乱撞。那夜的疯狂犹在眼前,可沐夏花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没有说出来。 齐武夫只是轻轻搂着沐夏花,关上大灯,就这床柜上的小台灯看着电视,将声音调到静音,以免吵到沐夏花。 沐夏花渐渐睡去,还是将自己的脑袋塞在齐武夫的胳膊下面,安逸舒适。 齐武夫随意调到一个播放谍战连续剧的台,尔后一直看到这个台到深夜一点不再播放内容。关了电视,关上台灯,感受周围一片黑暗,又感受着身旁小女子身体向他传达过来的温度,说实在的,自个儿裤裆里的玩意确实有点雄起的意思,可他不觉得这么个凶器必定要造成伤害抑或是满足。闭上眼,不久便睡去了。 而远在床上久久难眠的赵檀最终还是在瞌睡下发了一条晚安的短信给岳佳妮,然后自个儿将手机搁置在床柜上头,轻松地吐了一口气,低骂道:“狗-娘养的,早知道最后只能发一句晚安,老子想那么多屁话做什么。” 复旦大学的宿舍里头,岳佳妮本在不沉的睡梦里无端被震动的手机吵醒,睁开朦胧的睡眼瞧见的确实晚安两个字,不免露出无奈的笑容,小声自言自语道:“大笨蛋,谁到那么晚了还没睡啊。”将手机放好,翻了一个身便想将方才的美梦得以延续,可约莫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岳佳妮却是片刻之间睡意全无,无奈之下,赌气地给赵檀回了一条短信:“原本我是睡着的,现在被你的晚安吵醒了,睡不着了。” 原本抱着遗憾打算睡觉的赵檀被短信铃声吵醒了,看着来信一脸欣喜,心里却是又高兴又内疚,想了想又回了一条短信:“要不我陪你聊聊天?” 片刻赵檀便又收到岳佳妮的回信:“我明天还有课,我要继续睡了,真要陪我聊天的话,你就来复旦对着宿舍楼把我喊醒好了。” 几乎是与齐武夫如出一辙的鲤鱼打挺,赵檀冒着没有被褥掩盖的寒冷,快马加鞭地穿好衣服整装待发地冲出房间再冲出酒店,拦下一辆出租车便对着司机道:“哥们,用最快的速度开到复旦大学那儿,到了以后多给你一百。”因为跑得太过匆忙急促,又因外头实在天寒地冻,赵檀仅仅套了件单薄的卫衣便冲将出来,难免冷得有些小气喘。 司机是个微胖的中年人,透过后视镜的斜角看了一眼赵檀,一边按下计价表一边启动车子,笑道:“那么急的是要见女朋友?”如同一语中的,赵檀一阵沉默,并没有回答司机,中年司机也就笑笑,没再打扰赵檀一个人的思绪零散。 深夜的上海安静异常,高架上头的车辆却依旧川流不息,好在都开得很快,一路上除了必要的红灯,都称得上畅通无阻。快得很,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赵檀看着手机上头岳佳妮的那条短信,心想:我这傻乎乎的真跑过去,会不会反而让她不高兴了?摇了摇头,赵檀不再继续纠结自己,索xìng闭上眼小息片刻。 而远在复旦宿舍楼里的岳佳妮则在等了赵檀消息将近半个小时还是无果后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就被这点小难题给难倒了吗,真没意思。”虽说她大致知道赵檀是北京的红色子弟,也知道赵檀如今在静安寺陪陪朋友明天便要回上海,一条消息也无非就是考量考量赵檀的为人,毕竟先前傍晚的一顿晚餐虽然进行的相对苦闷,可这个汉子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隐瞒与遮掩,但凡自己好奇问的问题,他都回答。是个感觉上给人很大安全感的男人,只是太过木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迟钝,就连最后的手机号码都是主动留给他的。 而当岳佳妮最终决定放弃,愤愤地将手机放在边上,决定睡觉忘记赵檀这个让她烦心的家伙的时候,却听见一声细微却足以听的分明的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与激动,又带着一些惴惴不安地披上外套下床透过窗户,看见的是冲着宿舍楼一路跑着喊着她名字的赵檀。 几乎有那么一瞬,岳佳妮内心某块极为柔软的东西被赵檀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光芒与力量撼动了一小块位置,而这小小的挪动却在岳佳妮的心房里头无比分明。憋着一股子高兴与感动,岳佳妮看着赵檀继续一路跑着喊着她的名字,直至几个宿舍楼管冲出来教训赵檀,赵檀才远远地跑开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岳佳妮重新钻回被窝里头,被赵檀拨打了一个电话,而电话在响起的那一刹那,岳佳妮也听到了今年最荒唐也最让自己无端流泪的开场白:“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赵檀并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话会造成岳佳妮多大的困扰。这个生在上海长在上海从小到大成绩总在就读学校中排着年纪前十却不骄不傲也不争不抢,但凡自己喜欢什么也都习惯靠着自己努力争取,从来不去给还算富裕的家庭增添什么负担。也因为从小相对独立的xìng格铸就相对冷淡的脾气,二十年来从未谈过一个朋友,只因自己并不由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是没有一个男孩敢于勇敢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牵起她的手并且说一句其实可以很荒唐但同时也可以很感人的我喜欢你。 不论弄巧成拙还是误打误撞,赵檀终究不后悔自己嘴巴止不住涌出来的这短短一句话。毕竟这句话是他唯一一个没有经过思考没有考虑过后果脱口而出的一个段子。 而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赵檀除了能在手机那头听到轻微的呜呜声外,便是一句让他笑着跑着躲着复旦大学保安与宿舍楼管的追赶依旧哈哈大笑猖狂大笑没有任何风度发疯的“恩”。 095-平淡是真 当齐武夫醒来吹完冷风扎完马步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却看见赵檀一脸乏力地走进酒店。 碰巧瞧见齐武夫,赵檀便凑上前来要了一份培根煎蛋坐在齐武夫边上一个人狼吞虎咽起来,齐武夫与昨天一样要了三分培根煎蛋又要了四个打包的三明治。一边吃着一边问道:“一晚上没睡的,昨晚出去发什么疯了。”明眼人都能瞧出赵檀的疲惫,眼袋颇深,显然一夜未眠的模样,齐武夫自然看得更分明。 “是发疯了,但挺高兴的。”赵檀笑笑,虽然一脸的苦逼模样,却露出久违的笑脸,嘴里还咬着培根与蛋黄,说话难免有些不清楚,齐武夫大致听了个明白,有点理解的意思,回道:“去见岳佳妮?” 赵檀点点头,喝下一口不特别烫的牛nǎi,又点了一份意大利面,继而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因为穿的单薄,大晚上的抵御风寒也耗去自己太多的能量,浑身有些发虚,一分培根煎鸡蛋似乎没能填饱赵檀的肚子。 齐武夫没在追问,两个人各吃各的,都没吵着谁,只是在赵檀吃完最后一根面条满意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回房间的时候对齐武夫说道:“今个儿我就不和黄老爷子打招呼了,我先回房间里头补一觉,现在实在累得慌,等赶飞机的时候你叫我就成。”说着便要上楼,走了三步却又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折返回来继续道,“对了,那天我们不是说去南京看马海超吗,我们这直接飞回北京还怎么看他?” “送夏花回去我们再去看,毕竟是在军区,环境说不上好,两个老爷们没关系。”齐武夫回答道,赵檀恍然理解,没再纠缠,跑开了。实际赵檀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即便吃了个饱饱的早饭还是有点儿心虚,因为岳佳妮的那一声答应让他高兴的一个人跑了半个小时的马路,许是受了点风寒。赵檀回到房间胡乱脱了衣服裤子便钻进被窝里头,闭上眼过不了几十秒便呼呼大睡起来,若是那些失眠的人知道赵檀仅仅花了不足一分钟便入睡了,指不定将其大卸八块以表天道不公。 当齐武夫带回一个三明治的时候,沐夏花已经洗漱完毕整理书籍了,虽然比往常起的早,齐武夫却也没多问什么,毕竟今个儿便要回去了,也该早些去黄青鸾那儿打个招呼。 “赵檀起来了吗?没有的话一会儿我们叫醒他再去陪陪黄爷爷。”沐夏花见齐武夫走进房间径自问道,将基本复习的资料放进包里便也妥当。因为只是短暂的一星期的行程,包里大多都是替换的衣服,都用塑料袋包扎起来等到回去洗一下就行了。 齐武夫笑着将赵檀昨晚发生的事给沐夏花复述了一遍,这个妮子听的既诧异又高兴,一来没想到赵檀会这般貌若疯狂地当真冲去复旦大学要陪岳佳妮聊天,二来这个岳佳妮也是个容易被感动的感xìng女孩。就连她自己也明白,但凡对着某些事物抱着一丝一毫的憧憬,都容易因为某个点而崩溃自己内心的一条防线。如同当初在游击战里齐武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样,都是情绪大于理智之后的自我反应。 不得不感慨,人确实是个非常奇妙又有趣的动物。 因为晚些还要回来喊赵檀,便也没急着退房间,姑且将两背包的行李放在房间里,齐武夫与沐夏花空手打车抵达黄青鸾的小区。 天色尚佳,太阳洒满整个小区,黄青鸾也没窝在相对yīn沉的小屋子里,出来散散步透透气,恰好就撞上齐武夫与沐夏花两个,虽然知道今个儿他们要走,却还是笑的很自在,毕竟不是以后再也见不了的,表现的太悲春伤秋未免有点儿不对味。不等黄青鸾发问赵檀那小子怎么不见人影,齐武夫便给黄青鸾说明了究竟,知道是为了爱,黄青鸾也就爽朗一笑没再追究。 一老两少坐在庭院里头晒太阳,沐夏花与黄青鸾说些什么,齐武夫一个人看看周围的景色,再看看远方遛狗的老人,异常祥和。 “快走了,下回见面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下两局棋?不然哪天我一命呜呼了,肯定到了孟婆那里还琢磨着武夫这小子没陪我下完最后的两局棋呢。”黄青鸾笑着玩笑道。 齐武夫点点头,跟着黄青鸾回去拿好棋盘便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摆子对弈起来。 不少聊天打屁的老头儿都注意到这对老少,因为上个星期傍晚的精彩对弈,不禁又将这群人吸引过来,沐夏花安静地站在齐武夫的身后,不言不语。她对于象棋只能说一知半解,只知道棋子的落子方式,却对布局和优势劣势看不出来,对她而言,子被吃的多了便是劣势。只是在一旁看着齐武夫与黄青鸾对弈时眉宇间的紧缩抑或是舒缓,都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 依然不相上下,僵持不下。不拼杀到最后一步任谁都猜不出胜者是谁。 齐武夫的路数霸道暗藏玄机,黄青鸾步步为营却总能将计就计。 比起寻常的象棋好看了千百倍,当真如同两个国手互相对峙不下。每步棋的落子都让旁观的自认下了许多年的老人自愧不如。若是说他们想的一步棋仅仅是后五步抑或是后十步的话,那齐武夫与黄青鸾则是想着后一步的下一个棋的定位与格局。 说的难听点,全然是两个境界层面的棋手,领悟与感受到的境界各有不同。如同齐武夫终日与黄青鸾下棋,两年间除了与黄青蛇以及当初在南京在小区与一老大爷凑巧下棋的一次,其余的对手都是黄青鸾。在黄青鸾的布局熏陶下,自己对于象棋的见解远比他人要高得多。于是顺水推舟的水涨船高,两年里学来的大多都是黄青鸾那儿取来的经验,少走了不少歪路,得到的知识也都是黄青鸾嘴巴里头说出来的。所以所谓的名师出高徒一说并非空谈,只是不能同日而语罢了。 两局便下了两个多小时,已是正午时分,齐武夫与黄青鸾各自一胜一负,谁都没能占到多大便宜,齐武夫毕竟在当初离开十一连便赢了黄青鸾,期间虽然对象棋没碰过,可毕竟是如同吃饭睡觉这种随着日常沉淀下来的东西,稍微熟悉一下,便也能够回到当初的境界。 在黄青鸾的家里吃了一顿再不能平常的饭,豆腐炒青菜,青椒土豆丝,西红柿蛋汤。甚至没个荤菜搭配,却还是吃的平淡暖和。 这顿饭少有的没有说话,直到沐夏花放下碗筷准备替黄青鸾洗碗收拾的时候,黄青鸾才摆了摆手道:“快走吧,就甭费劲了,这点小活老头儿我还干的动。这人要走了,我这茶还暖着,够了。”说着,黄青鸾将一口清茶喝下嘴里,回味一番,眯着眼看着沐夏花,轻笑着对齐武夫继续道:“好好对闺女,既然要了人家,就得让她给你生娃娃。” 齐武夫与沐夏花都是脸色一顿,虽然不知道黄青鸾从何得知的,可齐武夫还是点点头,沐夏花则是娇羞的耳根红到脸颊,转身便快步走出去了。 黄青鸾哈哈大笑,齐武夫又看了黄青鸾一眼,黄青鸾挥了挥手催促着齐武夫快些离开,直至齐武夫也走出了屋子,黄青鸾起身将碗筷摆放在一起放进厨房洗漱完毕,又将抹布拧干擦干净桌子,一个人打开收音机径自听着小曲儿,闭着眼睛呈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在躺椅上头,透过南面的天井洒进些许阳光,洋溢在黄青鸾的胸口与脸颊上,和谐安详。 回到酒店,退了房间,彼此背上旅行包,敲了将近三分钟赵檀的房间的门,这个汉子才一脸没睡饱的打开门径自去刷牙洗脸。 沐夏花本想帮着赵檀收拾行李,却发现大多都是私人xìng质的内衣内裤,便愣在原地罢手不干,恰好对上齐武夫若有其实的目光,不禁撅了撅嘴少有的瞪了齐武夫一眼,生怕齐武夫把这个段子告诉了赵檀。 齐武夫轻笑,虽然不知道这妮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却是帮赵檀将那些内衣内裤放进了包里。整装待发,赵檀却是一脸苦笑的抱怨道:“哥们,我肚子饿,要不先填饱了肚子再出发?” 早有先见之明的齐武夫从包里拿出回来沿途买的ròu松面包,道:“够了不?” “够了,反正到机场不还能买吃的东西嘛。”赵檀见着有吃的顿时就乐了,背上包拿起面包便啃,在觉得嘴巴有些干的时候沐夏花递来一瓶矿泉水,给予沐夏花一个感激涕淋的目光,幸福地啃着并不昂贵的午餐。 坐回出租车,一路驶往虹桥机场,约莫两个小时,三人抵达,进了机场里头,找了一家星巴克坐下。赵檀点了双倍的卡布基诺,生怕咖啡因太少让自己犯瞌睡,沐夏花虽说多喝咖啡不少,赵檀却是道:“我答应媳fù要通短信的,不能言而无信啊。” “那是你自讨苦吃。”沐夏花苦笑,摇了摇头,一时间有点儿不习惯。这个看习惯了的xìng子浮夸带点儿小流氓的家伙一下子变成一个“良家”小青年来,即便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却总少了一点儿原本的味道。 因为齐武夫与沐夏花吃过了,只有赵檀一个人点了一份三明治,对此服务员露出一脸不爽的神色,仿佛他们就点这些东西还占着偌大的座位久久不肯离去是很不知廉耻的一件事。 齐武夫相对免疫,对于这种市井草民从来没有任何反感和不爽,毕竟一个人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摆在那儿,若是为了面子而去消费一些不必要的消费,那是傻子。 赵檀边啃三明治便发短信,不亦乐乎,一脸洋溢的大男人的小幸福。沐夏花难免想着当初与齐武夫刚在一起的时候,感情他们还是平平淡淡,除了每天一条晚安的短信或是一通晚安的电话便也没多大的jiāo集,可也这么平平淡淡风雨无阻的过来了。又想到赵檀与岳佳妮两人相隔甚远,难免有点儿不方便。 终究还是将话放在肚子里,毕竟赵檀的选择全凭着他自己,由不得外人干涉。 直至三点半,经过票检安检一系列流程坐上头等舱,关机,起飞,闭目养神。 除了恋恋不舍的赵檀外,齐武夫与沐夏花小两口安静地靠着座椅托背。 096-距离 比起上海,北京相对干燥一些,没有上海那种yīn风入骨的感觉,但凡衣服穿得厚实一些,走在马路上头都不会冷得直哆嗦。当然,不亚于那些依旧要漂亮穿着超短裙黑丝袜的姑娘们,这些生来便逆来顺受对于抗寒能力堪比齐武夫的群众,天寒地冻这种字眼在她们的眼里不过天空上的一朵云而已。 出了北京机场,便有接风洗尘的宋风波与杨帆。 一辆彪悍的战神GTR与一辆价位还算小众之上的雪佛莱,多少让一些苦逼排队打车的白领抑或是没有专职司机却是有车的一群人眼红。 毕竟,这个事事攀比的年代,任何一个人拥有以及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比他人多一些,便越发让人羡慕。即便那些个羡慕的人不如何想着自己要如何努力奋斗才能达到那个境界,而是心里不断诅咒这些个富裕的人们早些死翘翘。仿佛只有命丧黄泉自己才能心安理得一样,孰不知也有更多比他们贫穷的人同样诅咒着他们,在心底暗骂着。 于是,敢怒不敢言成为当下最流行最时尚的一种生活方式,因为生活随处可以捕捉到足以让自己羡慕的事物,所以任何一个人在心里骂任何一个人,也变成了毫无罪恶感的谎言。 碰面并未急着发车,除了赵檀以外的三个爷们互相发烟,打屁痛快以后方才启动。 赵檀坐在杨帆的车子里头,一路上忐忐忑忑没睡个安稳觉,困意十足,便窝在杨帆车后的座位上呼呼大睡起来,杨帆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个四天前突然整理行囊赶往上海的家伙,心里嘀咕着他这次去上海发生了些什么。 齐武夫则与沐夏花坐在宋风波的车子里头,因为齐武夫要求先送沐夏花回宿舍,于是宋风波便带着杨帆的雪佛兰一路从二环开往四环,然后下了高架长驱直入地开往清华大学的北门门口。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昏暗,晚上八点出头一些。在回去之前,显然先填饱肚子才最为重要。 于是将车停靠在停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一行五人在清华大学的小吃街上随意找了家面馆便坐下。除了睡眼朦胧的赵檀意识模糊连连打哈欠外,其余四人都精神的很,沐夏花还是吃的很少,吃小口的面便盯着齐武夫埋头苦干,看着齐武夫吃面都能吃的满头大汗,不禁憋着没有笑出声。 宋风波与杨帆相对正常,吃饱喝足的便抽烟,宋风波会问及关于杨帆那桃色会所的一些东西,大多都是男儿都懂的东西。于是两个人不断用潜台词互相推敲着,可能在场的也只有沐夏花不懂。 赵檀瞌睡归瞌睡,食yù却不差,一边儿吃面一边儿发短信,宋风波与杨帆都注意到这个但凡吃饭就要将目光锁定周围是否有漂亮姑娘的家伙今个儿的不对劲,眼神全然没有不自觉过,甚至有些太保守了。 “怎么,去了一次上海,人也从良了,连看看漂亮女孩的心思都没了?”宋风波调侃到,看着赵檀勤快发短信的样子,不用多问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至于杨帆这个成日在美女如云的地方厮混至今仍能坐怀不乱的家伙,更是清楚的很。都没刻意捅破窗户纸,摆着一副赵檀爱说不说,不与他们分享他们也心知肚明的样子。 赵檀自然不那么矫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个大概,约莫就是自己在复旦大学瞧见一个美若天仙犹如仙女下凡的漂亮姑娘,然后自己一波三折冲锋陷阵将其擒拿到自己的小心窝里来。 虽然一句话说得不长,但其中添油加醋将自己美化再美化的程度不禁让沐夏花与齐武夫心里发毛。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揭穿赵檀,赵檀也得了便宜还卖乖,继续夸夸其谈,仿佛自个儿就是这天底下最帮的情圣似的。 宋风波与杨帆将信将疑,没有全部当真,毕竟这厮说出来的话十分里头总带着两分猫腻,若是全信了,只能把自己栽进去了。也没针对赵檀话语中的一些矛盾发问,姑且让他自娱自乐,高兴几把。好歹寂寞了二十二年,人能有个准媳fù不容易。 当齐武夫吃完第三碗面的时候,五人便也结账离开,老板除了心里琢磨着齐武夫能再多吃几碗面的同时悲叹着,这漂亮的女娃娃能再多待在店里头,我今天的生意又能好上不少哟。 因为沐夏花这个美女存在的缘故,这家平常生日混的过去的面馆今天异常火bào,即便已经有些过了饭点的意思,却依旧有不少大学生或是对面小区的居民。 说不上慕名而来,却也是被沐夏花隐xìng的美貌打动了芳心,虽然大多长眼的都知道沐夏花已经名花有主,但也不碍于他们将其放在自个儿的心里当作女神想象一番。对于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而言,适当的意yín都是合理的状况。当然,排去齐武夫这类将爱纯粹看为爱,完全可以与xìng混为两谈的家伙。 将沐夏花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这个安静的妮子看着齐武夫难免有些恋恋不舍,几天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感觉很温暖很美好,三天里她已经渐渐习惯半夜若是惊醒能抱着齐武夫温暖的身躯的日子,而此刻似乎又要变回那个自己窝在被窝里头贴着墙壁睡觉的时光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小依恋,可还是乖巧又善解人意的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与大伙挥了挥手,自己便走进宿舍上楼去了。 四个大老爷们踏着夜色走在清华大学的路上,直至回到车子里头,宋风波与赵檀杨帆抽了一根烟,打了一会屁就先离开了,毕竟齐武夫与赵檀回的是朝阳区,宋风波却在当地。 两辆车子驶出清华北门,同行了几条马路便分道扬镳,车窗里头的宋风波冲三人挥了挥手,打了一个车尾灯后开始加速,碾压着路面,沉闷的引擎声伴随着些许光线勾勒出一条相对绚烂的夜色车光。 齐武夫不禁想到来上海之前的三个倒霉蛋,那些开着桑田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年轻人,不知道在撞车的那一瞬间,有没有一丝后悔和恐惧。 杨帆当一回好心司机,将齐武夫与赵檀送回万科公园五号,自个儿驾车回去之前对赵檀说道:“秦媛说等你回来了就喊你一声,两个会所还是有点儿事情要你去解决的。”说着,又与齐武夫招了招手,离开了。 “烦人的娘们,我又不是他男朋友,我回来了还得听她唠叨吗。”赵檀有点儿不爽,一路坐电梯的时候还在抱怨,齐武夫并不说话,看着这个已经有点陷入爱河的二-逼不知所谓下去。 回到房间里头,赵檀便火急火燎的冲完舒服的热水澡,擦干身子穿了一条CK裤衩,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头,对齐武夫大喊道:“哥们,今个儿我要好好补觉,不是什么杀千刀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别叫醒我,谅解个。” 齐武夫没揭穿这厮要窝在房间与岳佳妮闹甜蜜的谎言,不过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冲了一个凉,将赵檀与自己的脏衣服分成两批扔进洗衣机里洗干净。 趁着洗衣服的间隙扎了会马步喝了一罐子啤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习惯,开始喜欢喝几口并不好合的青岛啤,仿佛辛辣带着些许气泡的酒灌入嗓子眼里的时候总有一种刺激xìng的痛快,也很容易快速的将自己的思绪沉静下来。 约莫半小时,将洗干净的衣服全部晾好,把此次带去上海的书放回房间的书架上头,又拿来一本类似于野外求存经历的知识普及的书在大厅的沙发上头半躺着翻阅起来。同时打开电视机,调到一个正放着夜间新闻的台,将声音调至静音,时不的看着画面看着字,再看看书里的内容。 因为当时翻阅的时候觉得有点儿东西挺有趣,例如在森林找不到南方的时候就看看树上的经纶与树皮的痕迹。又例如一些菌菇类的东西如何消dú也能进行食用。虽然同样有不少齐武夫了然于心或是活在山里二十年积淀下来的知识,却也有少数的知识齐武夫并不知道,普及一下有个了解,终究能够防患于未然。凡事都要长个心眼。 齐武夫拿出密密麻麻的小册子,将一些小手段和求生方式记录下来,画上圈又用红色的记号笔点上几个点儿,以示重要xìng。 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齐武夫会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小本子,里面的内容种类繁杂,可大多都是有用的道理或者常识,这些个日日夜夜靠着咬文嚼字积累积淀下来的东西,不比一些沉淀在骨子里的素质来得差。相比那些整天看点儿无关紧要的三级片的犊子来说,齐武夫看的东西远比他们看的有意义的多的多。 直至深夜两点,齐武夫已经喝了两罐青岛啤,径自从冰箱里头拿出速冻的皮萨放进微波炉里转好等待凉上一些便横扫干净,酒后饭饱,又站在阳台上吹了会风帮助刚进肚子里的皮萨快些消化,将瓶瓶罐罐纸纸屑屑丢进垃圾桶,整理干净,躺在床铺上,不盖被子,光着膀子犹如大夏天似的望着天花板。 下意识的会抬起右手胳膊想紧一紧搂着沐夏花的胳膊,却发现身边只有辽阔的北京夜景。拉上窗帘,闭眼睡去。 对任何人而言,在一起与相隔甚远都不是坏事。 在一起的时候,温暖着照顾着又彼此呵护着,相隔了思念着念叨着想象中,满脑子塞满一个人的时候,不应该异常烦躁,而应该真正的足够高兴。一场快乐甚至温暖的恋爱,直至慢慢步入婚姻的殿堂,谁都应该有一个好的开始,好的过程,然后便是好的结局。 虽然大多人在过程之中便被拦腰斩断,但都不妨任何人抱着一个良好的憧憬去期待这场爱情的终止符。 如同此时此刻依旧窝在被窝里头看着岳佳妮的一条晚安的短信迟迟不肯入眠。 距离多远,心都是最能拉近彼此的利器。 097-没大碍吧 天光大亮,齐武夫鲤鱼打挺洗漱刷牙,扎完马步便冲到没坐电梯跑着跳着冲到楼下晨跑起来。一个多星期没见着齐武夫的一群老爷爷老nǎinǎi也没多觉得突兀唐突,这些个但凡早上便要与齐武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人们早已习惯了齐武夫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齐武夫一阵子消失不见,没谁会想齐武夫这个年轻人会出什么意外,因为一次一次的事实告诉他们,一阵过后,齐武夫总又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万科公园早晨的花园里头。 回到公寓的齐武夫照例带回来不少包子,见赵檀还在呼呼大睡也没吵醒,自己解决了温饱之后批上一件卫衣便要出门。因为说好过阵子要去南京看马海超,所以齐武夫决定自个儿去飞机场买两张飞机票,感同身受一回。可能存在着一点儿不想靠关系办事的意思,其实齐武夫现在真的一个电话给桑田里头随便派一个中层去置办两张飞机票也不成问题,可能就是一根神经搭在某处地方了,开开车,透透气。 毕竟一个多星期没碰过车子,就像让齐武夫一星期不打拳一样,多少会技痒难耐的。 开着那辆让万科公园五号久违许久的宝马750Li,一路顺着国道开上高架,驶往北京机场。 称不上一波三折,在抵达之后轮番排队付了钱买到了三天以后上午九点的机票与五天以后的返程机票。 虽然时间上并不着急,但靠着长途汽车与火车回去毕竟慢了不少,无端的浪费时间与光yīn对于齐武夫而言有点不那么值当。无非是一些个小钱儿,对齐武夫来说都称不上承受不承受得起。 唯独有趣的是一两个有心人瞧见齐武夫是从宝马750Li的驾驶位上下车径自过来循规蹈矩排队买车票的的,又是自个儿坐回车子里头离开的。 可能在他们的眼里,能开得起这种七位数价位并且有着一个贵重牌照的人,如何都不会做自己大老远跑到飞机场买飞机票的事吧。 大老远的往返也要两个半小时,加上齐武夫一路行驶不缓不慢,将近三小时才抵达万科公园五号,回到公寓的时候赵檀才刚爬起床来没顾上穿好衣服啃着微波炉转过来的包子,见齐武夫回到问道:“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不像是晨跑啊。” “快过中午了。”齐武夫耸耸肩道,说完拿出四张往返的飞机票,“三天以后去南京,这几天把可以处理的事处理好,然后最后一天我们买些被子什么的,给马海超带去。” 赵檀先是诧异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果不其然的已经十二点三刻,先是自言自语说着不是设的九点闹钟嘛,尔后回答齐武夫道:“成,晚点我就去西城区,看看有啥事,烦呐,又要碰见秦媛那个老娘们。” 齐武夫没再搭理赵檀的杞人忧天,进了房间带上门便看起书来。闭关修炼起来让赵檀只能感慨自己不及。 开着宝马760Li与齐武夫截然相反的驾车方式疯狂地按着喇叭一路彪悍地碾压过去,生怕旁边的一些个有点儿档次的名牌轿跑不知道自个儿根本就是在小巫见大巫。况且一些个心底刚想暗骂这狗日的富二代的时候,却看见那个代表着注定是红色子弟才能拥有的福利的车牌,不禁改口cāo蛋地骂了句狗日的官二代。 因为杨帆那儿的一些个花魁经常来赵檀那儿窜客,南城区与海淀区的两家桑田的规模也日趋改为桃色模式,一些一些的装修都从新精简过,色体颜色都朝着香艳一派改进,整个燕京城的人都知道,北京里头的四家桑田不论去哪,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前提是腰包里头的金钱必须足够的多,否则是没能耐将自己心仪的那个娘们带到床铺上翻来覆去的。 这个年头,暖床的人不少,漂亮的本事大的暖床的不多,不砸个万十来把块的,怎么能够满足那些个娘们的虚荣心与这个行业的潜规则。 可即便如此,那些个靠着偷税吃皇粮的老家伙们依旧能心安理得地花着从人民群众那儿贪来的钱大胆的“嫖-娼”,不亦乐乎的同时还不知道回报社会。 终究是社会的现象和现实的无奈,能贪又不被抓的人,是有本事的人,贪了被抓的人,是傻子。所以即便真的贪了依旧活得滋润快活的人,也是他们的本事,任何的抱怨都没有意义,本着好人平安坏人终有恶报的善良的傻子最后自己可能还没看到他人遭到报应自己已经死在这个苍凉空白的社会上了。没有一颗咬着牙往上攀爬的心,任何的一切都是徒劳。 走进办公区域的时候,秦媛正坐在办公桌上翻阅一些文件写一些东西,因为张宁海的那场事故,原本悠闲地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的秦媛突然就变得有事业心起来,肯帮着赵檀一同分担张宁海打下的这片基业。虽说当初桑田的创办都是靠着陈虎邱,可真正的运作与壮大还是杨帆与张宁海两人。 可能是怀着一种对过往的留念,又可能是想到如今当初的那些人里只剩下了杨帆一个,多少想着帮这个红颜知己分担一些东西。当然,在真正的接触之后,她对于赵檀潜意识里的憎恨与厌恶也都轻缓不少,因为赵檀的上进心她看在眼里,每天真正忙正事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开小差,是个将自己放在什么定位上面便能一心沉浸其中不被外界打扰的人。 定力这东西,谁都说不清,但真的能掌握好,那便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能量。至少秦媛还做不到,她往往翻阅会所的结账报表与进货体系单以及填写下周需要进货又进哪家批发商的货物的时候,都会僵持很久,不是写到一半想着听会音乐放松身心,便是吃些东西让自己的大脑得到放松。其实都是一种懒惰的心理现象,大脑战胜了自己的情绪,而赵檀却是用自己的情绪战胜了他脑袋反应出来的慵懒与放弃。 而秦媛自然不知道,赵檀的这一切也都是因为身边有着齐武夫这尊几乎可以称之为机器人的存在,因为外界的干扰和刺激,赵檀也相对能够固步自封,将自己封禁在一个相对狭促的空间里,不完成定下的任务便绝不出关。 真正面对秦媛的时候,赵檀没有打嘴pào时那么厉害,语气态度称得上好,看了一眼秦媛便没再选择对上这个娘们的眼神,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头看了一叠后后的文件夹与资料,先是揉了揉眼睛,心里嘀咕这几个破会所的每天都有那么多东西要看,真是麻烦。尔后开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说道:“杨帆和我说了,这才走了四天,噢,五天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 “没有。”秦媛看着翻阅着手中的一些报表资料,说道。 赵檀有点没好气的皱了皱眉,便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将眼前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的文件与资料啃个干净。 “因为你已经打算看了,所以不能解决的事你也都能解决了。钱塘是来过,可毕竟她不拿主意,杨帆说自个儿两家会所已经够累了,帮你分担这些他不乐意,于是烂摊子还得你自己回来收拾,毕竟去了上海玩了那么久,回来忙一些也值得吧?对了,听杨帆说,你谈了个女朋友?”秦媛一顿问题问的赵檀有点儿头晕,说不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有种眼花缭乱不想回答的意思。 于是赵檀果断保持沉默,开始翻阅资料一点儿一点儿地看起来,同时从抽屉里拿出黑色水笔,在一些觉得需要留个根的地方画个圈或加上着重符号。 约莫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赵檀将所有东西归类,至于一些进货的单子报表也已经写好,放在秦媛的桌子上,说道:“进货什么的以后你来看就行了,啥都让我来,我这个当头的是不是也太辛苦了一点儿?况且货源你还比我熟呢。” 秦媛没争辩没强词夺理,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看了看几张单子上赵檀那说不上大家之作却不赖的字迹。有种孩提时代认认真真写的那种字,并不如何潦草,却在试着往潦草字体的方向发展。于是虽然不lún不类,却也有一种特别奇妙的美感。看着看着就有点儿入神,不禁露出些许笑容。 赵檀看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感情跟前的娘们看点报表还能笑起来,又疑惑是不是自个儿哪里写的不对劲了,又重新抢过报表看了又看,却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问道:“有问题?” “没有。”秦媛正了正神色,起身说了句上厕所便要出门,赵檀赶忙道:“过几天我还要走两天,去南京,到时候还是老样子,让钱塘看着,你搭把手就可以了。” 秦媛点点头,没有抱怨什么,赶着快步走出门,红着耳根长长呼了口气,这个装扮之下当真不赖的女人心尖乱跳的时候,颇有一份芙蓉美人出水不言不语不笑的味道。 赵檀也没继续待在会所里头,驾车去了朝阳公园附近的桑田公司,找到钱塘一同喝了杯咖啡,又对钱塘说了一些会所里需要注意的东西。因为大致的脉络和思绪都已经理清楚,赵檀发现管理好一个会所其实可以很简单,除了一些经验上的琐事大多的东西都可以随着xìng子来,毕竟一个会所不论蛇龙混杂还是纸醉金迷,都是人与人的圈子。 会做人,那便能够把这一笔笔的生意做好。说到底,桑田现在的xìng质就是高档的鸡房,只是规模足够大,品质足够好,包装的又像那么回事罢了。 咖啡厅里,相对安静,钱塘依旧那份妖娆的气质,此刻又戴了一副黑框眼睛,成熟之中给人一种想要侵犯的错觉,这是每个男人都该拥有的占有yù。 几乎可以说是非常突兀的一个空当,钱塘看着正给岳佳妮发短信的赵檀,道:“齐武夫在上海没大碍吧。” 098-进步 对于钱塘突如其来的问题,赵檀只是心里为齐武夫感慨万千,琢磨着眼前的娘们万一对齐武夫的感情陷到那个层面上,倒真是个麻烦事了。岳佳妮说要晚自习了,赵檀便回了一条晚上电话的短信,抬起头回答钱塘道:“没事,现在不生龙活虎的回来了吗,吃的跟以前一样多。况且,还有他媳fù陪着,小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润了。”刻意将沐夏花与齐武夫说在一块,某方便也是希望钱塘能听明白他的潜台词。同时对上钱塘的目光,带着淡淡笑容。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本该在电视剧里发生的俗套事情,他还是觉得现实生活里不要有的好。 如同哪天真有一个母亲跟自己的儿子说她爱她的儿子,那个儿子还真会和自己老娘滚床铺吗。这种理应放在日本爱情文艺动作片里的素材,同样不该出现在当下的世界里。 钱塘看出赵檀目光里的那些不能言于表的东西,自嘲的笑了笑,瞳孔略显黯然,便没说什么,喝着咖啡翻阅着时尚杂志,互不打扰。 赵檀相对无聊,因为岳佳妮在上课不好打扰,自个儿又有点闲来无事,一个人看着咖啡杯里的咖啡,不禁发起呆来。 钱塘笑道:“没事就先走吧。” 对于钱塘的理解,赵檀报以感激的目光便杀出咖啡厅开着宝马760Li便往万科公园五号赶回去。 进了屋子,齐武夫在大厅看着晚间新闻,桌上是一扫无遗的只剩下皮萨包装的皮萨外壳,赵檀吞了吞口水,立马又打了个电话喊来外卖,一副吃不到皮萨爷就非常不乐意的样子。 这些细节都没逃过齐武夫的眼睛,只是这些相对于他都无关痛痒,也就无所谓了。想到赵檀今个儿七点不到就回来了,开口刀:“已经把事都办完了?” “嗯,就那点儿事,一会儿的功夫,要不一会我填饱了肚子我们就去超市里买些东西?我觉得得喊嫂子出来,这些个东西,我们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也买不来不是?”赵檀走到齐武夫身旁坐下抱着靠枕说道。对于喊沐夏花一同出来的提议,无非是觉得一路上两个老爷们逛超市有些单调,来个姑娘起到一个良好的中和作用。 齐武夫没搭理赵檀的提议,继续双手环胸看着新闻,犹如一尊千年木头屹立在那儿,丝毫不把身旁的赵檀当个活人似的。 对于齐武夫的这份“定力”,赵檀无可奈何,跟着齐武夫一起看着屏幕里的新闻,乏味之余不忘瞥齐武夫的目光,jiāo集点很明确,显然看得很入神。直至有一份皮萨送来,赵檀吃了三分之一便吃不下了,将保鲜膜贴在上头放着第二天当早饭,抽完一根饭后烟对齐武夫道:“走着?” 齐武夫关上电视,套上卫衣便走出门去,站在门外等着赵檀穿好鞋子两个爷们天寒地冻地开车去那有些距离的大卖场。 因为赵檀的极力要求,齐武夫便没开车,坐在赵檀的车上,齐武夫总会有种无法平静下来的感受,动辄按喇叭踩油门,虽然凭着赵檀的车技不会发生什么事故,可不断的打破沉默总让齐武夫有些想将身旁那个明知故犯的家伙大卸八块。 齐武夫与赵檀走进超市的时候,二人也就此分道扬镳。赵檀朝着二楼的食品区域进发,齐武夫则在生活用品里头翻来覆去的买些实际意义足够的东西。 毕竟大冬天的,马海超不比他,在军区的条件肯定说不上好,用那种劣质的棉花床被睡着不会舒服,毛巾牙刷水杯之类的也用该替换一下。于是齐武夫也没挑剔,直接挑了个最贵的被又现场套好床单,付了钱结了帐又买了几条毛巾和新的牙刷牙膏,诸如此类的零散琐碎的东西。给赵檀发了条短信说在车子里头等他,当赵檀琢磨着要不要把车钥匙给齐武夫的时候,才想起来齐武夫那儿也有,便回了条一个成字,一个人继续逮着什么好吃的拿什么,渐渐的发现自己用的小筐篮子摆不下,转战手推车,一股脑的倒进去,勇往直前的冲锋厮杀,一副不将手推车给塞满老子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虽说元旦已过,春节不远,可说购置年货毕竟还早了一些,况且赵檀但凡觉得好吃的都一股脑的装两把塞进手推车里,将近十分钟的疯狂网络,犹如一座小山的手推车停靠在打钱台前。让不少原本向着那个营销台走去的顾客调头便走。对谁来说,赵檀这种行径都是一种双重打击,除了要一眼一眼看着偌大的照标签工程外,还要会被那么多的食品的价格打击到。 这年头,来大型超市的,哪个不是为了那点便宜,像赵檀这种神经质的顾客少之又少,几乎算是奇葩了。如是,当员工看见赵檀不断将零食酸nǎi巧克力饼干之类的东西往营销台上扔还没有一个止境的时候,便也开始一场浩浩dàngdàng的照标签工程。 足足五六分钟,赵檀付了五百多块看着拎着四大包各种各样的零食冲出商场。当齐武夫透过后视镜看见赵檀将四大包东西塞进后备箱的时候,顿时有点儿没好气,感情这厮犊子尽买了一些到了南京当地也能买的东西。 等赵檀上了车发动油门的时候,齐武夫道:“都买了些什么?” “麦片、面包、蛋糕、巧克力、饼干、麦芽粉,反正都是好吃的东西。”赵檀笑道,尔后透过后视镜看见齐武夫一脸清冷的神色不免尴尬笑笑,解释道:“这不给马海超带一部分,剩余的我们吃嘛,这大冬天的,不多吃点好吃的怎么补充能量。瞧我这脑子,忘了买些海鲜和羊ròu了,不然在家里头吃火锅也够乐呵自在的。” 齐武夫自然无话可说,好歹该买的也都买了,等后天便出发去南京了,对于马海超,虽然接触一直不存在多或者少,可总会在无关紧要的时间里头听到他的名字,而在知道他不曾停歇的故事之后,齐武夫更觉得当初救下他的xìng命没有任何错误可言。 回到公寓里头,齐武夫将被子折叠好放进旅行包里,塞得满满当当之后便自己下楼晚跑,对于赵檀拿出大把的零食想要分享的建议采取不予理睬的策略。 赵檀只得自个儿拆开大包小包的吃的,一个人随意调到一个电视剧的台上,便吃便看,不亦乐乎。 这个夜晚度过的很快,深夜赵檀与岳佳妮通了一个电话便彼此睡觉,齐武夫则还是看书到深夜亮点喝了一罐青岛啤吹了会冷风随意吃了几片赵檀买回来的面包便躺在床铺上看着天花板缓缓睡去了。 第二天过得很平淡,赵檀拿着齐武夫看剩下来的书在桑田一坐便是一天,齐武夫则是清华陪沐夏花吃了一顿午饭又再度当了一回旁听生,为了不打扰沐夏花,没有坐在沐夏花的身旁,而是上一次被老师发现的位置上。因为沐夏花本就是清华大学的风云人物,齐武夫这个准男友又多次映入大部分人的眼帘,于是这两个人几经透明的关系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也都了然于心,有人窃喜有人觉得做作也有人羡慕同样有人心里为自己打道不平。 直至第三天大早,齐武夫早早起床晨跑完毕便叫醒了还在睡梦之中的赵檀,两个大老爷们在杨帆的一路接送下抵达北京机场,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赵檀也没有抱怨,挑了个星巴克坐在里头啃起三明治,齐武夫则早在万科公园五号吃过好多包子了。 到点后通过安检检票,坐上了经济舱,倒不是齐武夫没钱买头等舱,而是自个儿买不到那个档次的票,赵檀不免笑着说齐武夫那是吃力不讨好,齐武夫自然不置可否,对于自己确实有些头脑发热的行径,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飞机并未误点,准时启程,约莫两个小时到了南京空腾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径自朝着“狼牙”特种部队而去。因为以前有过一次去“狼牙”的经历,大致的路线齐武夫了然于心,于是这次的这个司机刻意给他兜兜转转了不少圈子也看在眼里,没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不论哪儿的司机都是一个模样,能赚外地人的钱,便绝不会客气。 因为早早便打过招呼,甄国峰自然不敢怠慢了齐武夫这个当初一个人打残了五个老兵的猛人,况且燕京老虎的儿子此行也来了,他又哪里敢摆架子。 当齐武夫瞧见门口这个教官大队长的时候,不免想到当初的一些场景,转念想到一系列发生的事故,在白秋生那儿遭遇形意拳的袭击,又在这儿教训了一个当地的小老虎遭到报复。过眼云烟,仿佛也就是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端。 “真是好久不见了,这次又是来看马海超,那哥们现在努力的很,不过当初那些个老兵也出院了,今个儿你给我们军区一些面子,别又把刚出院的几个弟兄送回去了。”甄国峰对赵檀笑笑,转而对齐武夫说道。显然骨子里已经认定齐武夫是个帮亲不帮理的狠犊子,若是这次看见当初那些个老兵再来一出老戏,自己这个大队长估计也要变成烧菜的兵了。毕竟当初钱江成已经被齐武夫打成废人,大半辈子都只能瘫痪在床上了,对于钱家的代价当真不小,钱家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让他尝到了一些不好过,若是这次齐武夫再打残了哪家的少年,他可真要没脾气了。 齐武夫只是笑笑,没有正面回答甄国峰的话,赵檀则chā嘴道:“马海超在哪儿,哥们想他了,今个儿就让他休息休息,我们找他叙叙旧,喝喝酒。” “甭理他,就带我们去看看他现在有多苦就成了。”齐武夫瞥了一眼赵檀,继而对甄国峰说道。 于是一路坐着越野车在不小的“狼牙”军区里头迸发,因为不过刚到下午,新兵老兵们也刚刚开始武训。都在小沙滩上练着贴身格斗,直至齐武夫与赵檀再度站在那个广袤的cāo场台时,看见的依旧是被群殴的马海超,只是相比过去的一味被蹂躏,现在的马海超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给人不相上下的错觉。 “这哥们还长进了?”赵檀看着人群里头脸色相对苍白的马海超对着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依旧临危不惧,手脚利索出拳麻利,动作雷厉风行,虽没特别精湛的套路,却有种临机应变的随遇而安。 不得不说,此刻马海超的表现,让人有点儿小惊艳。 099-念旧 其实齐武夫前后离开南京距离也不过一年多一些,此番回来除了能瞧见远处小沙滩上马海超下巴的一些胡渣外便是更苍白一些的脸色与浓厚的黑眼圈。因为早已听闻赵檀提及他在“狼牙”里相对拼命的事例,便也不曾疑惑马海超此刻看起来这般憔悴却表现出那么彪悍的战斗力的原因了。 这个似乎可以把自己生命里不断透支的家伙,多少有点儿像当初在大兴安岭里头的齐武夫,无非当时齐武夫确实存在一点儿保命和无可奈何的挣扎,马海超却是选择xìng地享受这种剧烈的痛苦。相比之下,马海超从某方面的毅力比之齐武夫可能都过而不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在心里,齐武夫嘴角露出一个弧度,这个做事永远比说话多一些的家伙总能打气两百分的精神做三百分的事,当初是在相同的地点被不相同的五个大汉打倒在地一次一次爬起继续倒地,如今是相同的地点与不相同的四个汉子打的不相上下,即便有时承受一点儿拳脚也能找到很好的空隙给予一定的反击。况且,这些都是身体素质上头的纯粹对抗,若是真的给马海超一把刀片一把匕首,天知道他跟前的四个人能活多长时间。这个玩人大肠能跟玩橡皮筋一样悠然自得的人,杀起人来,就像个混世魔王。 “哥们,有时候我真的怀疑马海超的痛觉神经压根就没有,我从来没见他表现出疼痛的模样。”赵檀站在一旁,虽然细微的眼力不及齐武夫那从小便被yào酒泡的眸子,却也敲得见马海超从头至尾眉头就没有皱过一下,跟个扑克牌上的脸似的,永远冷着没有变化。 齐武夫没搭理赵檀,郑国峰在一旁听着也不chā话,只是心里知道这群个人都是些不好惹的变态,齐武夫是,赵檀是,马海超自然也是。事实证明,即便他这个靠着一些关系也靠着一些自个儿能耐爬上当下位置的教官大队长,对于马海超的那种拼搏也只有咋舌的份,因为任谁都能做到几天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每天早起发了疯的扎马步练拳,尔后也从不缺席早训,能以比别人更优秀的成绩完成训练,或者以更多的额度完成训练量。像个战争机器似的,不断吸收各种体能与身体机能上的知识。而这种枯燥乏味甚至可能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崩溃的生活方式,在马海超这儿却结结实实地过了一年多,并且还在日复一日的进行着。 毕竟,一个人不与外界jiāo流,不与外界有所联系,只知道训练再训练,锻炼再锻炼,除了睡觉与吃饭,其余的时间都在这种吃力的要死的状态下,身体多少都会给自己一些警告,告诉自己累了需要休息了,从而有一些人就此休息下来,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是懒惰或是承受不了枯燥乏味的压力而选择放弃。可马海超的身子看起来一日-比一日消瘦,脸色一度苍白,可唯独没变的还是那双眼睛,谈不上锋芒,却没人能与其对视超过十秒钟。总有种看准你便要将你吞下肚的那种疯狂的感觉,像头被打了鸡血的豹子,疯狂地奔驰在任何一个角落上。 对赵檀而言,如今的马海超让人眼前一亮,而对齐武夫而言,却是一个在将来有更多自保能力的兄弟,毕竟那条路上,要走过的地方太过惊险,要干的事情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抑或是在“狼牙”军区里头枯燥乏味虽然辛苦却没有xìng命之忧的磨练。 真qiāng真刀的全是真格,一个不小心说不准便会身首异处。 约莫七八分钟以后,马海超与四个大汉的呼吸都已经开始急促起来,虽然相比之下,马海超挨的拳头要多的多,可理应下沉的继续战斗的yù望却比之四个大汉旺盛得多。起初相对劣势的马海超逐渐有点扭转乾坤的意思,方才且战且退,此刻且战且进。挨拳头也好,吃腿劲也罢。马海超本着放倒一个放倒下一个的念头,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脸,寸拳肘击,膝撞反截尾,将一个汉子放倒在地的同时又补上一拳卧地膝撞,没有丝毫留手的余地,即便倒地的汉子护住自己的腹部,还是有一阵剧烈的疼痛作用在胃部,苦不堪言地吐了口苦胆水出来,恐怕是没有继续站起来的能耐了,若是真有,可能他也没有那种yù望了。虽然都能明白,在真正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有这种懈怠的情绪,可能下一秒就要去见上帝或者阎王爷,可说实在的,他还是宁愿躺在地上多吃痛的叫一会,然后可以舒舒服服的休息一阵。如今的“狼牙”部队,任何人听见要和马海超对练,都会潜意识的喊倒霉,因为这个不将他们放倒自己永远不会倒下的大变态大魔鬼没有一次手下留情。 由方才的一挑四变成一挑三,马海超的压力锐减,其余三个本就体力开始不支的家伙则是压力骤增。长驱直入,勇往无穷,对于挨拳脚马海超都是选择xìng的回避,毕竟三个汉子的拳脚同时打来,他不是齐武夫那厮练过八极拳对身法身形有非常强大见解的猛人,将承受的伤害化为最小便是他此刻能做到的,反之找寻几个漏洞破绽和对方松懈的地方,继续本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理念放倒一个便是一个。 循环往复,当最后一个汉子还没倒地的时候,其实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 可能还是硬着一口气僵持着,可能那个汉子心里早已经要说放弃却不像如此轻易的被马海超放倒在地沦为大伙的眼里的笑料。虽然知道自个儿倒地并不丢人,因为整个“狼牙”里头,凡是贴身格斗不差的哥们,大多都已经被马海超放倒了,还没轮到的,可能也要在下一回或者再下一回感受这种苦痛,只是多少有点儿讽刺自己当初看着别他人在放倒时心里笑的开怀的模样。 咬牙硬着头皮踏上两步,与马海超拳脚相对,每一拳的碰撞都打消自己的一分力气,直至觉得自己浑身散架似的被马海超扯住脑袋往地上狠狠甩去,反之贴身小腹连挨两拳力道不轻的带着些许寸劲的拳头。倒在地上没有悬念的不想睁开眼,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息,大口大口地享受这可以称之为败者的短暂休息光yīn。 因为每日的武训都是分批来的,这一个对手倒下便换下一个对手,如此反复三至四次,一直到下午四点休息一小时然后吃晚饭。马海超这不过第一轮,却已经放倒了四个汉子,只是抬起头目光闲暇地搁置在某一个地方,却是瞥见看台上两个熟悉的人影。苍白的脸庞露出罕见的笑容,那双能吃人的目光也变得缓和。约莫想一想,上一次遇见齐武夫,倒是去年的事情了。 走在“狼牙”的水泥地上,齐武夫赵檀马海超三个大老爷们一路无话。一来马海超的近况二人都了解,二来齐武夫与马海超都是不苟言笑能不说话则不说话的人,如是则哭了赵檀了。赵檀递给马海超一根烟,给他点上又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来,道:“看,当时不让你冲去上海是对的吧,我这不把这大老爷们送到这来了。其实还好,就是手臂的伤口又裂了,现在重新缝合好了。”赵檀对马海超指了指齐武夫的右臂,一脸齐武夫这哥们就是个细胞再生怪物,不怕受伤。 马海超淡笑,看着齐武夫与赵檀都大包小包地拎着背着,也不知是什么,一路在军区走的有些漫无目的,索xìng说了句:“去宿舍里头坐坐吧,一会我还要归队,晚上叙旧。” 齐武夫与赵檀自然没有意见,况且本就给马海超带了些被褥与吃的东西,一直拎着也怪麻烦的。 走进宿舍,赵檀便开始打量起来,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地上,说道:“你看你瘦的跟个死排骨精似的,以后真的撞上白骨精还没来得及享受艳福就先被吸干了,那怎么成,哥们给你买了点零食和吃的东西,肚子饿了就啃点儿,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营养价值,但好歹能让你肥一点不是,武夫还给你带了床被子,你这破被子,都快发霉了。”赵檀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拆开一袋面包,自己拿出两个啃了起来,又看了看床铺上折叠成豆腐块状的被褥,略微皱眉道。 齐武夫则径自坐在一个床铺上头,将包里的纯棉被褥拿出来,实打实地放在马海超的床铺上头,确实,环顾四周,除了马海超用的还是军区配备的破被子,别人都是自家带来的足够暖和的厚实被子。马海超这个苦逼却拿吃苦当饭吃。深深看了一眼马海超,齐武夫道:“努力是好的,不过身体没了,哪里还有本钱,这阵子多睡一会儿,不要一大早就跟个神经病一样起床扎马步,倒不是打击你的信心,只是你扎马步的时间晚了,对身体有好处,但不大,所以早上的可以忽略,睡前扎一小时就成。先把身体养回来,你现在太病态,这样对身体透支的也厉害,不是好事。” 对于齐武夫的好心提醒马海超自然点头,毕竟自己没有一个足够确定的作息方式,一路自个儿摸索自个儿探究,觉得能提高自己便去尝试,累一些苦一些都无所谓。 “哥们,有时候挺为你难受的,以前在这破地儿,你那几个同在一个寝室里的‘伙伴’们没少用被子盖住你闷你吧。”赵檀看了看马海超那张与别他三张床铺有点不一样的床,床脚有些倾斜弯曲。 马海超笑着,用声沙的嗓音道:“一年前的事了,武夫来了以后就没这么倒霉过。你们坐坐,我先归队继续武训。晚上干啥你们来定,虽然我这在南京也两年多了,可说实在的,我没出去过,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得悉听尊便。” “得,我们先去走走看看,到时候来接你喝酒吃菜,把酒言欢。”赵檀甩了甩手说着,却是已经开始将马海超床铺上军区的被子丢到一旁,将齐武夫买的厚实棉被折叠好搁置在一旁。 马海超离开约莫二十分钟,赵檀与齐武夫也忙活的差不多,刚想休息一会借着马海超的床铺睡个舒舒服服的下午觉的赵檀却被齐武夫的一句话打消了自个儿异想天开的念头:“去见见白老爷子,到了南京,不和他打声招呼就不像话了。” 100-吃豆腐 出了“狼牙”军区,打了出租车,一路赶往玄武区,停在了那个还算熟悉的街道上头。街里巷弄还是有种熟悉的寂静。 因为大人都已外出工作,小孩也都上课读书,老人自然在这个相对安静的下午选择睡一个舒服的午觉,又或者晒晒太阳窝在屋子里头看看电视听听小曲儿,都不会发出声音。包括白秋生亦是如此,坐着小院的老槐树边上,一个人闭着眼睛摇着躺椅时不撒点儿小米给小鸡啄上一啄,自己轻声哼着曲子,颇有一番老来悠哉的味道。只是那左手空dàngdàng的袖子管,不由让齐武夫目光一紧,心头一酸。毕竟打上次离开南京之后,他便知道白秋生的这条胳膊从某方面而言是替齐二牛jiāo代掉的。不论他们关系如何,跟前的这个老人终究是他老爹的大恩人。 虽说年迈不轻,可耳朵自然很利索,听见脚步声,便睁开眼半翻转了一个身子瞧见来者何人颇为一惊,笑着一张老来喜感的脸,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又瞥了眼齐武夫身旁的赵檀,脑海里约莫回顾有了赵北虬这个名字,笑道:“怎么今个儿有空来我这小地方玩呐?最近黄青鸾过得怎么样,听说他是去了上海颐养天年了哟。” “是,在上海静安寺边缘地带的一个小区过日子,每天听听小曲看看电视,喝几口茶,去花园陪人下下象棋,挺悠闲自在的,符合师傅随遇而安的xìng子。”齐武夫的声音少有的缓和,露出一丝真诚的笑脸。 赵檀见少有如是的齐武夫这般表现,不禁对跟前的白秋生很感兴趣,虽然也曾听赵平安提及过这个在南京威名不小连齐二牛那响彻东北的响马刀都是跟着南京的这位白秋生学来的。可似乎这个姓白老爷子生xìng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少数的些许个人还知道白秋生的行踪,大多人更清楚他的儿子白共生在杭州风起云涌与王家一同合作创造出的小半个商业帝国。虽说还未真正成型,可在杭州这个还未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大龙头的地方,小虾小鱼还是虾兵蟹将,又或者哪头山里的大王都互相分庭抗礼,其中白共生与王小米的搭档除了让人亮眼之外,更多的可能xìng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杭州主子。乃至于如今的白秋生,早已被世人淡忘,毕竟如此一个人,响马刀的名号已被生xìng彪悍的齐二牛盖过,自己的儿子又比自己有出息,谁又会记住这么一个刻意低调又逐渐淡泊名利的家伙呢。 对此赵檀反复琢磨也心怀释然,倒是佩服白秋生的xìng子。与黄青鸾有点儿异曲同工之妙,可能都是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得厌烦了,追求一味的平静平淡平凡了。 而扪心自问,其实都是一样的,等自个儿活到白秋生这个岁数,说不准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那么久不见了,我这身子骨也不怎么利索了,耍两手玩玩?”白秋生虽是用疑问的口气对齐武夫说着,却是已经抖了抖身子,小步走进屋子拿出两把响马刀抛来一把便踏步上前,横眉冷对地甩起刀身来。 连回到一声的机会都没,齐武夫碍于应战,与以往相同,虽然自个儿在响马刀上有些进步,可比起白秋生与黄青鸾来说,还是个刚刚入流的档次,境界差的不少,等同于赵檀与齐武夫单挑一样,大格局雷同,小细节相差迥异,也可归位天壤之别。于是还是老掉牙的桥段,齐武夫且战且退,却也试图自损一千二伤敌八百,白秋生却是学乖了,刻意绕着齐武夫的刀锋来意,于是造就了一出自损一千二伤敌八为零的尴尬局面。 一味的被拍击挨打,齐武夫却是没有窘迫和慌张,反而是碍着还算不清的刀面抽打,笑着与白秋生你来我往,踏步,提身,摈弃对峙,没有僵持不下,一味的被动承受,齐武夫却也明知挨打还是挨打。 白秋生笑的爽朗,赵檀则在一旁一边逗着一群小鸡,一边看着两个人风里来水里去的打斗。 也就十来分钟的事,白秋生的体力逐渐不支,齐武夫很识趣地停下身子,白秋生自然不好再逞强,摇了摇头指了指齐武夫笑道:“臭小子,我这会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你倒好,气都没喘一个。” 齐武夫笑笑,没有回答,将响马刀归还白秋生,看了一眼熟悉的四合院,以及久违的木人桩,不禁手痒便要去上个手,却被白秋生轻声喝止道:“甭去了,手伤了还逞能,真当老头子我眼拙吗,这点儿小毛小病我还瞅的出来。” 虽是技痒难耐,却也不得不听白秋生的话,坐在老槐树旁,瞧了一眼逗鸡逗的欢腾的赵檀,有点儿想chā死这丫的。 赵檀显然感受到些许并不和谐的目光,别过头便是齐武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那双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场,露出招牌傻笑,转头对白秋生道:“白大爷,厕所借我用一下。”说着,一溜烟的不见人影,一把小米随意撒在地上,小鸡聚拢一起,疯也似的争相啄米。 见赵檀已经走进屋子里,白秋生拉着躺椅坐在齐武夫身边,深深看了一眼身前眉宇间与齐二牛都有着一股子草莽蛮狠劲的齐武夫,不禁思绪稍有停歇零散飞跃,跳跃回来的时候,齐武夫也正瞧着他,低沉笑笑,道:“其实和我青鸾也通过几封信,知道你过阵子要去东北发展,煤矿我不懂,我问过共生,他说是五十年内最热火朝天赚钱的东西,只是危险指数不低,其中干涉的白黑两路的关系太多,你这单qiāng匹马的过去,不好做,况且你手头下也没什么挖矿的伙计,这种矿洞难免在挖的时候坍塌沦陷,你想过怎么着手吗?” “最早东北也有几口矿井被挖掘出来,其中也有一些个有点能耐的矿手,技术上有一两个人员在那把关应该就不成问题,其余的大多都是苦力活,多给点儿钱,自然有大把的人来上手cāo作,最大的问题也就是东北的几头大老虎,可说实在的真没什么好怕的。一来他们现在的平衡还未曾被打破,如若派了些中坚力量来找我就算真把我灭了自个儿难免伤筋动骨,到时候被达成协议的另外两家合伙吞了,自己不是哭都来不及。至于我这么一个突如其来杀进来的人,无非多分一杯羹,对他们而言就是小利益上的损失,可谁真的考虑与我结盟达成一致战线,其中可以获利的东西可能要比他们处心积虑的除了我来得大的大。”齐武夫笑笑,回答道。 白秋生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又补充道:“杭州的王半闲当初是靠着风水起家,那些个赶尸定穴的怪事在他身上没少出现过,也因为这样,他手底下有那么两个老家伙有点本事,但凡打洞看位都有经验,跟着王半闲学了不少东西,我觉得如果有必要,你都可以去次杭州看看能不能要到人,毕竟他也算共生的半个岳父,将来也是丈人。况且,牛二郎当初帮过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忙,给你一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齐武夫琢磨了一阵,除了诧异齐二牛似乎与谁都能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外,不外乎思考白秋生的这句话以及将来撞见的问题。权衡利弊,齐武夫没选择和自己的偏执犟上,点头轻笑道:“一会儿给我个地址,改明儿我就去杭州跑一趟。” “这么急?都不在我这住几天?”白秋生问道。 齐武夫摇了摇头,道:“就是来给军区里一朋友送衣服的,顺道过来看看老爷子,原本定的后天的飞机票,现在看来这飞机票也得泡汤了。” 白秋生没再多问,毕竟也知道齐武夫在北京拿下了陈虎邱,现在手底下好歹有家上市的桑田公司以及四个相对隐xìng的桑田会所。都是摇钱树,虽然谈不上大钱,但也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自己能赚到的数目了。当即起身进了屋子,拿出他那个古董手机调出白共生的号码,递到齐武夫跟前道:“我也没去过杭州,不知道那傻小子住在哪儿,到了杭州你自个儿打他电话,他也认识你,我改明打个电话对他吱一声,让这小子给你去机场或者火车站接你。” “甭麻烦了,我不是小孩,又是有求于人的,整的跟个贵客似的,正好也去杭州见见市面,能不能找回一个人才还是随缘的好。”齐武夫说道,语气平淡,白秋生听的心里舒坦。这年头,有一颗平常心比什么都重要。 本想留齐武夫下来吃一顿饭,知道他与赵檀还得回军区找马海超喝酒便也作罢,只是等齐武夫与赵檀离开的时候,径自给白共生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低沉的声音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共生,这几天武夫可能去次你那,你跟王半仙那老头儿吱一声,问问能不能给他一个当初一起打拼的时候的老家伙,武夫将来毕竟要去东北发展,没个在行的陪着容易吃亏。” “成,可他这不也得明年中旬才去嘛,怎么现在就急着了。”白共生应道,语气很平缓,没有多大起伏,只是带着些许疑惑。 白秋生笑道:“这不老头我闲不过,跟他说了一声吗。” “得,多大的人了,还闲不住,老爹,沉得住气这句话还是你教导我的,现在怎么你反而变得不受用了。”白共生玩笑道。 白秋生没搭理自个儿崽子的调侃,随便扯了几句里短便挂了电话,继续躺在躺椅上头听着小曲儿,看着小鸡绕着老槐树慢悠悠的一圈一圈走着,自娱自乐。 回“狼牙”的路上,赵檀与岳佳妮发着短信,毕竟刚在一起,难免热火朝天一阵子,虽然对此齐武夫有点儿受不了的意思,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也好受一点。毕竟赵檀再不知廉耻也知道打电话的时候悄悄的悄悄的,不当着他面矫情。看了一眼这个走火入魔的家伙,径自说道:“后天你先回北京,我要去次杭州。” “去杭州干啥子,游西湖玩?”赵檀心不在焉道。 齐武夫笑笑,回答道:“看豆腐西施,吃流水嫩豆腐。” 赵檀一头雾水,深深看了一眼正也深深看着他的齐武夫,傻笑,尔后转过身子靠着车座发短信去了。 101-醉翁之意 回到“狼牙”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出头一些,天色彻底暗下来,瞧不见太阳的踪迹。走进马海超的宿舍,这个犊子正看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不知往何处放,其余的三个汉子早就不再敢对马海超有什么想法,眼看着齐武夫与赵檀又走进寝室里头,生怕这个护犊子的家伙将他们在被窝里头加倍地打几顿解恨。 一个个不敢将目光对上齐武夫与赵檀的眼神,各忙各的,鸦雀无声。 瞧见齐武夫与赵檀后,马海超露出些许无奈。赵檀笑了笑,将几个袋子里的吃的喝的以及用的牙刷牙膏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三个闷声不吭的汉子,笑道:“哥几个要不要一起喝个小酒什么的,我这个人醉了就喜欢揍那些个背地里做坏事的崽子们,不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也要打的他们在医院里半年爬不起来,噢,对了,这厮是我师弟,他的小手太轻,我这人不一样,没轻重的。”说着,赵檀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 转眼之间变成赵檀师弟的齐武夫没多大不悦,反应很平静,显然是一副打算将这出戏演到底的模样。马海超哭笑不得,任随齐武夫也陪着赵檀闹着一出。 然而事实证明,强大的人但凡有过先例,任何俗套的段子和威胁都能迅速成立,三个汉子虽然没有说话,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愧疚与尴尬的神色。其中一个汉子却是先笑着对赵檀说道:“我们三个晚些去食堂吃,就不去喝酒了。” “成,要不我喊马海超给你们带点回来,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们我会往里头加辣椒油的。”赵檀点点头笑道,说着转身便走,一派老大的模样,齐武夫心里偷乐,觉得赵檀的恶趣味有时还真有点意思,看了一眼马海超示意一同出去便也转身。 直至马海超带上门后,三个汉子才一脸苦相,看了看桌上占去他们半壁江山的零食,不由无奈得摇了摇头,感情他们以后看片子都得在床铺上才行了。 一路走出“狼牙”,甄国峰知道三人要出去吃饭喝酒,便主动将自个儿的那辆普桑钥匙给了齐武夫,齐武夫也没拒绝,毕竟谈不上什么人情,无非是一种结jiāo的手段。对于甄国峰这个挺会做人的大队长,他没多大反感。 因为着实受不了赵檀的驾车方式,况且如今这个走火入魔的犊子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上海的那个岳佳妮身上,整天说不上浑浑噩噩,却也变得有点儿离不开手机的意思,甚至时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例如要不要找点儿人把岳佳妮绑票绑到北京来,然后让她陪我过日子得了,又或者要不要自己靠着关系去复旦大学读书与岳佳妮每天在一起得了。虽然都是些无厘头的玩笑话,可比起当初那个荤段子层出不穷,眼睛从来不知道正经为何物的赵檀,现在的这个有点儿不那么可爱,不那么对劲了。 终究是小层面上的变化,齐武夫没有加以干涉。 抵达下关区,在南京大学附近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馆子,因为外头看起来生意便足够红火,若非运气好撞上点恐怕都要排队才能吃到里头的饭菜。 都是些寻常的南京特色小炒,也有一些沪菜,济南菜。甚至大蒜烙饼都有。显然适合各方的口味,不会照顾了李四得罪了张三。如是,这家馆子的生意红火也可想而知,况且当几道小菜一碗汤上了桌之后,当真可以称得上色香味俱全,火候与水准虽然距离高档的酒楼饭店有些差距,但在这种寻常的馆子里头,也算大厨手艺了,况且做的都是大学生与一些附近上班族的生意,价位开得还算合理,于是整个馆子里头的大学生占了将近三分之二,男男女女都有。 因为岳佳妮在晚自习,赵檀便也没继续握着手机不停地短信来短信去,那双无女不欢的目光随意扫了一下四周,虽然有几个靓丽也亮眼的大学生让他的眼神停顿片刻,却也没能让他如同以往那么肆无忌惮,这个微妙的细节齐武夫看在眼里,马海超同样没有遗漏,都心知肚明的不去戳穿。无非马海超在得知赵檀也有另一半的时候yīn阳怪气地说了句多少姑娘的贞cāo得以保全。 当时的赵檀哑口无言也无话可说,毕竟马海超这个xìng子怪癖的家伙难免吐出一句正常人会说出来的话,他有短暂的那么瞬间无法承受,于是选择沉默。 等菜色上齐,赵檀开始动筷细嚼慢咽,齐武夫则开始埋头苦干,跟赶命似的,原本还想着有马海超陪着他绅士一回,转眼一看却发现这个戴上眼睛比他还帅些的变态杀人狂吃相与齐武夫基本如出一辙,两人低下头吃东西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xìng让旁人认作是同一个爹妈的孪生兄弟。 于是这一种上演着相对奇葩的吃饭方式,虽然大多大学生吃饭也喜欢狼吞虎咽,可大多人都会碍于馆子里头有一两个学校里头出名的漂亮同学而收敛不少,又或者是为了表现出足够的绅士风度。而齐武夫这一桌,赵檀吃的轻声细语,马海超与齐武夫则跟几顿没吃过饭吃的大筷夹菜,大口吃饭,大口喝汤,没有一点上馆子享受的模样,反倒是一些个通宵达旦敢工作泡了碗方便面胡乱地吃下肚子了事。 有种让常人无法接受的荒诞,可毕竟都是些个看上去比他们大了不少的人,这群大学生也只是小声议论窃窃私语,时不会传来几阵细微的笑声。 对外界任何与自己毫不相关或是相关的东西都可以做到免疫的齐武夫自然无所谓,马海超则早在“狼牙”里头练就一张扑克脸,让他一个月保持一个表情都并非多大的难事,除了偶尔抬头瞥了几眼正瞅着他的大学生,不论男女,他都还是那一个眼神,仿佛能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似的,吓的别人纷纷撇开目光,不敢再将焦距停留在马海超那儿。 等齐武夫与马海超吃饱的时候,赵檀不过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罢了,几个人似乎都没有在这种人眼嘈杂的地方喝酒的意思,赵檀也火急火燎地大致填了填肚子,于是结了帐又就近的在馆子里买了一箱青岛啤放进桑普的后备箱里头,一路开往下关区的边缘尽头,是通往“狼牙”的唯一一条国道,因为已是将近晚上十点,已经没有车子在这条道上经过了。 三个大老爷们把一箱青岛啤搬出来,坐在路边一人开了一瓶酒嘴巴对着瓶口便灌着,因为最忌讳喝闷酒,赵檀莫名其妙就吼了几嗓子歌。称不上走音,却也可能是没有伴奏以及荒凉的缘故,显得有点儿那么不入耳。 赵檀一阵哈哈大笑,齐武夫眺望远方的野草丛生与打麦场外的昏暗灯光。月牙一轮当空散发着些许光芒,整个夜晚在寂静里嘹亮,仿佛被赵檀的这一嗓子吼出了些许簌乱与不安。 没由来的思绪纷飞,回到大兴安岭里头,那个与白熊一同在山林里奔跑着喘着气也不怕危险与阻挠的日子,那个哪儿布了陷阱,哪儿有大东西可以逮的知根知底熟悉的地方。那个空气清新到能闻出柏树绿叶上的露水,天寒地冻足以让整条上游的河畔结冰的地方。那个有一个胡子已经花白,头发也不剩多少黑色光泽叼着一根青蛤蟆烟qiāng抽着烟吞云吐雾一屋子,窝在家里头拉着二胡唱着秦腔的老人。 不自禁思绪回归,天马行空的歌调在脑海中游了个遍,嗓子眼里的沙哑和沧桑无端躁动干燥,接连灌下两瓶青岛,齐武夫也不再沉闷,以压过赵檀唱歌的嗓音吼了几曲当初从齐二牛那儿听来的调子。 抑扬顿挫,沧桑有力,唯独少了一分齐二牛的神韵以及让人拉上一曲的二胡。可瑕疵虽有,终究被更多的光芒掩盖,齐武夫本就不高的嗓子眼里迸发出声线自然声沙的苍茫来,因为周遭没有灯光,没有高楼大厦。于是,满天星空之下,是三个大老爷们的世界,远方的打麦场的灯光逐渐暗去,狂风拂过杂草群,左右摇曳却根深蒂固,齐武夫呐喊着歇斯底里着,他又何尝不想念那个在大兴安岭里头不知生死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这个自己二十二年来不过喊了三声爹的家伙,越是经历,越是接触这个世界,与齐二牛息息相关的世界,他才知道这个默不作声只知道抽他嘴巴踹他屁股让他站桩扎马步把他丢进山里的老东西给予他的是多么冗长沉重的父爱。 那种无言以对甚至也无法言表出来的沉重的东西,如同刚离开大兴安岭的那一次回头,正襟危坐的白熊身旁,是提着一竿子烟qiāng露出熏黄的牙齿和些许不分明的鼻毛,邋遢到无人能及却驼着背隐隐说些什么对着他招了招手的齐二牛。 一曲作罢,齐武夫沉寂了片刻,赵檀与马海超相视一笑,各自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他们都知道齐武夫打小承受过多少别人一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压力。那生死难测的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里,有几个人敢和一头狼一头黑瞎子或是野猪王拼命。 齐武夫淡淡微笑,一时间颇为理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也不知是潜意识里捏词造句,还是豁然开朗的一种新欢,齐武夫念念有词地朗声半念半唱起来: 醉翁的红脸烧红了天, 酒香又在哪边闲。 醉翁的胡须飞扬了边, 酒水何处又生鲜。 山林的风儿拍他的脸, 心里没了酒杯沿。 望望天,看看边, 哪处还在当歌弦。 都说他的醉意并非酒, 那是哪张红颜的脸。 都笑他已喝红了脸, 却是清醒题诗诀。 醉翁喝酒不在酒, 只因那张美人颜。 秋水瞳眸画满线, 合拢聚成一张脸。 醉酒当歌听不见, 轻轻思念那情缘。 醉酒当歌听不见, 轻轻思念那情缘。 他也已经闭上眼, 静静梦见那张脸。 醉酒当歌听不见, 她来为他起青烟。 语毕,继续灌上一口酒,齐武夫的脑海里头凭空出现在十一连里头第一次抱着沐夏花的画面与情景。这个自懂事以来没流过几次眼泪的犊子,热泪盈眶。 102-出发 三个人疯疯癫癫到半夜,都已经醉的有点儿不省人事了,谁都没有逞强开车,坐在车里头迷迷糊糊地打呼噜睡去了。 其中唯独还清醒一些是齐武夫,虽然头疼yù裂却不至于意识模糊,多少能看清眼前有什么东西,以及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东西。属于那种第二天醒过来能记得自己喝完酒以后还发生了什么事的类型。 坐在前排的驾驶席上,看着此刻天空上方与大兴安岭异曲同工的星空,平平淡淡地缓了一口气,虽然都是酒味,却也不那么分明了。 最后沉沉地闭上眼睛,酸胀略微发痛的太阳穴逐渐也没了知觉。 天光大亮,齐武夫还是在五点多一点儿睁开双眼,马海超如是,这个雷打不动能在四点半醒来的家伙今个儿延误了半小时,已经算是例外了。至于赵檀,舒舒服服的蜷缩在车子里头,没个能醒过来的样子。而捡起他那掉在地上的手机,却是瞧见好几条岳佳妮的短信与未接电话,齐武夫想了想,好心给岳佳妮发了条短信,内容无非是说昨天赵檀跟着他喝酒,醉了,所以没能看到她的短信接她的电话。岳佳妮也很快回来一条短信,说已经知道。 先是开着车回到“狼牙”,甄国峰看到安好的车子松了一口气,又瞧见后车厢里头还在睡觉的赵檀,脑海里琢磨着这伙人喝酒还喝了个夜不归宿,怪疯狂的。 马海超还要赶早训,便先去洗脸刷牙列队了,齐武夫喊醒赵檀让他先回马海超的床铺上睡,等赵檀真的已经脱光了躺在床铺上头合上眼了,齐武夫又对这厮一脸安详的犊子说道:“岳佳妮昨天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发了许多短信。” “cāo?老子怎么忘了!”赵檀立马一个起身,从衣服里头翻出手机,看到了齐武夫发的那条短信与岳佳妮回的,才一脸苦相继续道,“哥们,你就别整我了,我这头疼死了,赶紧让我多睡一会。”说完,便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闭眼便打呼噜,半蜷缩着身子,与将本是给马海超盖的新被子纠缠在了一起。 齐武夫趁着还早便一个人走出“狼牙”,走了挺长的一段路才打到出租车,抵达南京机场,排了队便买到明天上午大早去杭州的飞机票。尔后在南京机场里的肯德基随意吃了些快餐,填饱肚子也不忘帮赵檀带一份,因为想到马海超已经吃过,而那里也没微波炉,帮他带了可能也只能吃凉的,想了想还是罢了,毕竟不是什么满汉全席。 原路折返,回到寝室的时候,赵檀已经醒过来,毕竟算上齐武夫来回与买飞机票排队的时间,也有将近四个多小时。将近要到中午,马海超可能也快从食堂里回来了。赵檀闻到香味便已经饥不择食地流口水看着齐武夫,等着齐武夫将好吃的jiāo出来。 齐武夫没和赵檀玩马虎眼,将塑料袋放桌上,赵檀拿出汉堡便啃起来,还含糊不清嘀咕着:“昨天晚饭本来就没吃饱,你们两个疯子狼吞虎咽完就不管我死活了,弄的我醒过来胃就一阵空dàngdàng的,那面包又干的我不想吃,可算能填肚子了。” 齐武夫没顺着赵檀的唠叨回答,坐在马海超的床铺上说道:“明儿大早我就去杭州了,到时候你自己回北京吧。” “那都是在北京机场不?”赵檀喝了一口可乐继续道,“都是在北京机场的话就一起去呗。” 齐武夫看了赵檀一眼,道:“你不介意早上五点起床和我一起到了南京机场,我先登机,你再等到下午坐飞机回北京自然可以一起去。” 赵檀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又想了想方才齐武夫说的话,似乎带了一句喊他先回北京去的段子,一头雾水外加一脸纳闷道:“为什么你去杭州看豆腐西施,我就不可以。对了,这里头的潜台词到底是啥,透露透露呗?” “昨天看你走火入魔,我就火上浇油的一说,没什么潜台词,估摸着到了杭州瞧不见豆腐西施,却是能瞧到河东狮吼的那位母老虎。”齐武夫笑笑,继续补充道,“去碰碰运气,白老爷子说杭州有个王半仙,手底下有点儿当初挖坟盗墓的高手,都是些堪舆高手,以后去了东北用得着。” 赵檀自然明白,虽说矿洞与风水不同,但地理地貌这些说简单简单,说悬乎也可以很悬乎的东西还得有个在行的人看看,否则带了一批人进去挖,不小心挖坏了哪个山脚洞壁的,导致塌方沦陷一命呜呼自然得不偿失,还可能如此废了一个大好的矿洞。所以在这方面相对谨慎也算正常,只是没明白齐武夫后半句遇见母老虎的段子,笑着问道:“怎么,杭州有熟人,还是个娘们吗?” “白老爷子的儿子的准媳fù,挺霸道。”齐武夫回答的有点儿漫不经心,因为同时便想到那个当初进了门便跟他打起来的王小米,好歹也是王家千金,怎么说也得矜持一些,却是在黄青鸾与白秋生面前矜持的不得了,面对他的时候却跟个老虎似的,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才解恨,而事实齐武夫压根没有惹过这么一个角色。 而照着白共生的原话来说,自己这个媳fù除了脾气暴躁一些,算是一个外刚内柔的小妮子。对此齐武夫一直很想用不感冒来形容,因为如何看,王小米都不想是一个外刚内柔,内心思绪缜密细致的一个娘们。当然,齐武夫从未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过,毕竟王小米如何都与他没太大的关系,可这回却是有求于人,毕竟是王小米的父亲,怎么说都有一点半点的联系与关系,若是王小米从中添油加醋一番,难免这次碰运气的成功率便再度大打折扣了。 “为了嫂子着想,哥们明天稳住,别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没法向嫂子jiāo代。”赵檀雷调侃道,齐武夫对此不理不睬,半躺在床铺上看起翻阅起随身懈怠的书来,等赵檀吃完将垃圾丢进垃圾桶又将近过了一刻钟,马海超回到屋子,齐武夫自动让开床位让这厮补一个觉。 僵持之下,马海超耐不过齐武夫,只得脱了外套上了床铺,许是真的太过疲惫,上了床铺没几分钟便已经打起低沉的呼噜,睡过去了。 至于其余三个汉子则因为齐武夫与赵檀的缘故,进了寝室里头没几分钟便又出去了,大多都是去隔壁的寝室里头聊天打屁,反正如何他们都是不希望在这个鬼地方待着瞧见齐武夫与赵檀这两个阎王,万一哪个不小心惹怒了他们还得了。虽然来“狼牙”的,不一定全是苦逼娃娃,也有一些家庭条件好抑或是有些背景的,可当初钱家那个被打的不chéng rén形变成残废的钱江成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狼牙”里头,据几与教官关系不错的老兵都说钱家吃了一个哑巴亏,就连陈烨这个南京的老虎都没有选择帮钱家这个忙。 由此可见齐武夫与赵檀的能量远非他们想象,自此他们三个人也不敢再去吃饱了撑的招惹马海超,虽然疑惑马海超有那么硬的底子为何还要遭齐武夫,可事实放在眼前,再给他们多大的胆子,他们也决计不愿意招惹马海超。 赵檀吃饱了便与岳佳妮发起短信,期间接了一个秦媛chā足的电话,都是关于桑田会所的利润汇报和盈利状况,心里有了数便挂上电话,继续与岳佳妮发点儿类似于流水帐的汇报的短信。因为出于坦诚与喜爱,赵檀没有瞒着岳佳妮一分一毫的东西,关于自己的身世以及从事的东西也都有所提及,但凡岳佳妮问的,赵檀便绝对没有任何水分的一五一十地坦白从宽了。对此岳佳妮总说自个儿与他比起来身世上有太大的迥异,有点儿不太般配,赵檀总会在这时候求饶似的说姑nǎinǎi你配不上我,那我这辈子就再也配不上别的姑娘了。 两个人总是可以乐此不疲地短信来短信去,对此齐武夫只能旁观着不发表意见。毕竟赵檀总能把该做了的事给做掉,他也没有干涉的权利与意义。 等马海超醒过来的时候,齐武夫与赵檀便也和这个见面也没多久的家伙道别了,马海超将二人送到军区门口,看着两个人渐渐走远的身影,直至看不见,逐渐收敛温婉的神色,重新归于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差不多也便是武训的点了,快步跑回去准备列队练习。 又是相对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日子,可对马海超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了,可能顿时让他与这种时日说再见,反而会有一种强迫xìng的不舒坦与不习惯吧。 齐武夫与赵檀走了相对长的一段国道打了出租车,随后就近在下关区找了个三星级的酒店,开了两个单人间,各自在房间里头各忙各的。赵檀开着电视漫不经心地看着,等着岳佳妮下课或是闲暇时候回条短信,其实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也琢磨过,似乎自个儿与岳佳妮的短信内容都没有任何有意义的水分,有点虚度光yīn的意思,可自己又觉得这种类似等待的感觉非常快乐也很温馨。几番纠结以后赵檀还是没得到一个有力度的所以然来,索xìng继续这么得过且过下去。 齐武夫则是坐在沙发上头翻阅着书,打电话叫了一份饮料与两份三明治,填饱了肚子便继续啃书看书,时不截取了一段有用的内容抑或是自己喜欢的句子摘抄下来,字迹还是那般方圆正宗,看着让人不觉得突兀也不会觉得是个笔之大家写出来的文字。很温婉,很平淡,可细细看去总能瞧见一些与常人不同的东西。 对赵檀而言,一个晚上是如此消耗掉的,对齐武夫而言却是精打细算度过的。 两个人在不同的单人间里都看着电视喝着酒,无非齐武夫是习惯xìng的借着些许酒意提神,赵檀则是借着酒意早些睡去。对此,齐武夫一度讽刺过自己,本认为喝酒伤身不如喝茶,而如今自个儿也被迫变成爱酒份子之一。 直至深夜两点,齐武夫睡去,第二天五点便洗漱穿戴完去敲赵檀的门,赵檀一脸惺忪睡眼打开门,打着哈欠问道:“什么事啊。” “一起走还是你晚点走。”齐武夫问道,已经背着包整装待发的模样。 赵檀摇了摇头,道:“你先走吧,我再睡会,到时候北京见,对了,你自己给嫂子打个电话,我可不想当传话筒又被嫂子问东问西的。” 齐武夫点点头便出了门,拦了出租车便往南京机场赶去。 103-冤家路窄 期间大半个小时,齐武夫看书顺便听一听司机放的新闻早播。抵达付了车钱下车便找了一家高档的水饺店狼吞虎咽一番。 七点十分进入机场,排队候机。因为并非春运阶段,人并不多,相对冷清,毕竟票期并不挤,拍档也显得相对松散,没谁会选择大清早的发神经病起床为了赶一班飞机。导致此刻候机的大厅里头只有寥寥数十个人,比起数百个空缺的座椅,也算一种不小的反差了。 当然,在越发临近开机时间,还是有人挣扎地涌入,可也有点儿江郎才尽的意思,约莫多了二十几个人便再没增长过人数了。 检票过后坐在经济舱,关闭手机齐武夫便也不再看书,闭目养神,睡一个小觉。一来几次在飞机上看书的感受都不那么舒服,二来需要面对那个潜意识里让他感到异常凶残彪悍的王小米,补充一点儿能量也不为过。 于是当空乘员开始说注意事项经过齐武夫这儿的时候,已经能听到他的瞌睡声,不免被打断片刻,漂亮的空乘小姐挑了挑眉毛,看了眼轮廓分明的齐武夫,露出些许笑容,便将方才的话题继续下去。说完不忘将舱内的空调温度上调一些,却是不知道齐武夫反而希望整个经济舱里头没有空调来得好。 蜻蜓点水般的点缀,齐武夫并不知道这么一号人,而那个漂亮空乘多少将齐武夫的轮廓与模样记得一清二楚。 约莫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将近抵达杭州之前齐武夫便已睁开眼来,揉了揉太阳穴提提神。只是觉得嗓子有些干燥,便要了一杯白开水,那个空乘很快拿来一杯温开水,齐武夫一饮而尽,眼角瞥了一眼正看着他的空乘员,皱了一分眉头,继续闭目养神。 对于这个细节,空乘看得分明,不免撅了撅嘴,有点儿不高兴。好歹自己好心好意送来水,就算是应尽职责也该说声谢谢,心里暗骂一句不知好歹的家伙,有些愤愤然地跑远了。统一机舱的同事将方才的一幕看在眼里,轻笑着调侃道:“怎么,咱家冰雪聪明的心怡小姐要弃暗投明,不喜欢娘们,喜欢小帅哥啦?” 林心怡瞪了一眼调侃她的同事,继而又轻叹了口气,低着头道:“别闹了,马上下机了,准备一下吧。”说完,便重新摆出一张标准的微笑。 “你自然开心啦,今个儿回到杭州,就有三天的假期,能去找你的闺蜜王大小姐咯,我还得接连飞三个班才能休息。”同事露出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如同明天便是世界末日的末日。 林心怡没再搭理这个假不正经的家伙,安静地站在过道衔接的机舱里头。 飞机并未误点,准时抵达杭州机场,一系列安检票检完毕,刚走出安检口的时候,便瞧见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对熟悉的情侣,只是多少让他有点头疼,毕竟自个儿从未说过要来杭州,除了白秋生与赵檀知道,连沐夏花他都没来得及打电话吱一声,而眼前的一男一女分明就是白共生与王小米。 大老爷们的还好,可那个长得精致漂亮内心也可能温柔似水的王小米却也站在白共生的边上,两个人有说有笑,似乎还未瞧见齐武夫。 而因为齐武夫穿着相对单薄以及那张轮廓分明一眼便能让人认出的脸庞,看着一名名票检完毕出来的游人,便也瞧见了齐武夫。白共生扬了扬嘴角,对上齐武夫的目光,从中瞧出齐武夫正看着王小米的目光,心里知道齐武夫对于王小米的膈应,相对释然,毕竟当初自己面对王小米的时候也受到过各种各样的膈应与纠缠,才能炼就如今的百dú不侵。 “瞧,你的闺蜜还没来,有个老朋友呢。”白共生对齐武夫点了点头,便别过脑袋对着王小米的耳朵轻声嘀咕道。 于是这个漂亮的娘们收起发散的瞳孔,抬起头便瞧见那个独树一帜站在原地有点儿发愣却没有显得不知所措的齐武夫,只一对视,王小米心中的一团火焰便被莫名其妙的点燃了。不禁想起在白秋生院子里头自己丝毫不能从齐武夫的身上讨到一点儿好处,却还是压着那点小女人脾气,语气略显不善道:“他今天来杭州做什么,找你?” 白共生径自点了一根玉溪,轻笑道:“我陪他去边上聊聊,你先自个儿等林心怡吧。” 王小米瞪了白共生一眼,却也没有阻拦,知道两个大老爷们碰面总有些悄悄话不能当着女人的面说,不强求,放任其走。 白共生对着齐武夫甩了两个边上聊的眼神,于是走到与王小米约莫十几米远的座位上坐下,齐武夫坐在白共生身旁,率先开口道:“是白老爷子和你说过我要来杭州了还是?” “我爸是和我说过,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不是,今天陪她接个朋友。其实你和小米不用闹的那么僵,她就那脾气,吃软不吃硬,你跟她硬碰硬,她不会服气的。”白共生吐了口青烟,淡笑道。 齐武夫哭笑不得,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主动招惹过王小米,如同当初自己坐在院子里看书看的好好的,是王小米莫名其妙杀将过来。没法从自己身上讨便宜,难不成还得故意挨揍才能讨这个娘们的欢喜。 “没多大点事,小米孰轻孰重分的明白,不会在那个方面上为难你的。我也和伯父说过了,他那没多大意见,说只要做好工作你就能随时提人了。只是别人毕竟是个年迈不轻的老一辈了,肯放弃养老的机会个你去东北多半还是因为伯父的那个人情,谁让他当初也欠了你老爹一个人情呢。所以说吧,这年头,最有用的就是人情债了。”白共生说着,不免感慨。 齐武夫笑笑,没有搭话,道:“原本想打个电话给你,现在倒也省了。” “那你就去谢小米的那个闺蜜吧,我可是苦死了,连个懒觉都没得睡就得起床给小米当司机,晚点去我公司玩玩?”白共生伸了个懒腰,继续道,“放心,不是啥枯燥乏味的地方,带你去的是个培训基地,专门培养有资历的青少年,教人的是个老爷子,形意拳打的不比你在南京碰见的那个老家伙差,毕竟出自一个师门的老一辈了。” 起初没多大兴致的齐武夫眼神有点亮堂,听到形意拳不免躁动,说不上骨子里的好斗斗勇,可能只是一种长时间没有敌手的巅峰寂寞。总希望瞧见几个让他大展拳脚的家伙切磋几番或是战上个百八十个回合来的痛快。毕竟当初对上颜佳海杨策等人,虽然同样惊险,却是生死间徘徊,没有那种一对一你争我夺酣畅淋漓的快感,乃至之后在复旦大学篮球场里头一个虐十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兔崽子更是跟玩过家家一样。虽然期间也就一个多星期的事儿。可眼前有个对手,总能提起齐武夫的些许胃口来。 约莫十来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与脸庞映入眼帘,同一时间王小米也露出笑颜来,看着那个方才给过齐武夫一杯温开水的林心怡轻笑道:“别来无恙啊。” 林心怡有些吃惊,显然没有想到王小米会来接她一般,因为已经换了装束,不再是充满OL的制服装,一身休闲服饰,紧身的牛仔裤配LL短靴,完美地勾勒出漂亮的线条,上身随意套了件暖和的羽绒服,却不让人觉得有失身形与线条感。四下张望瞧见了意料之中的白共生,与其对了一个眼神彼此蜻蜓点水地笑笑,对于王小米的这个准丈夫她还是心知肚明的,在杭州的总有些人津津乐道,虽然都是她不曾接触到的人,但不论接触还是听闻而来的,都是灌上好男人标签的好男人。可当她的目光再往边上瞥一瞥后,却是有些诧异,毕竟齐武夫坐在白共生身旁,两个人还若有其实的说了些什么,难免心里多了几分小心思。有点儿小高兴,或者说是小兴奋。虽然内心谴责自己不能那么庸俗,可事实上林心怡的情绪挺好。 与王小米抱了抱,白共生与齐武夫也起身上前。 两个小姐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什么,时不林心怡的眸子会有意无意地往挨着齐武夫的方向游dàng过去,王小米自然注意到这个细节,不免留了个神,刻意与齐武夫白共生二人拉开一些距离,开口道:“你对那个傻大个犯痴了?” “哪有,别瞎说了,信不信我挠你。”林心怡见王小米这般一针见血,自然不会撞到qiāng口上,强词夺理,丝毫不肯认罪。 对此王小米选择穷追不舍,猛打下去,毕竟她也知道齐武夫在北京的对象有个即将步入厅级的父亲,即便齐武夫确实挺优秀,也不能让自己多年的闺蜜就此沦陷下去,一脸正色道:“崩想了,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可咱们姐们那么多年了,我还是要告诉你,人家有女朋友的,是结婚的那种,据说是那种不化妆都让化妆了的女人惭愧的类型。你别走错一步把自己给毁了。” 对于王小米的好心提醒林心怡自然记在心里听在耳里,别过头又瞧了一眼齐武夫,尔后又回过头道:“没大不了,其实就是有些好感,扯不到喜欢的份上,顶多怪你把我直接扼杀在可能喜欢上一个人的路上的摇篮里,你得赔罪。” “得,你是老大,陪你把万达逛个遍怎么样?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买个遍,姐今个儿包养你。”王小米爽气的很,笑道,也知道林心怡多少有点失落,自然不会做什么落井下石陪着她一起玩什么咖啡厅里诉苦流涕的傻事。 林心怡点点头,一展笑颜道:“好呗,不把你卡刷bào了还对不起我自己呢。” 齐武夫与白共生对于两个娘们的悄悄话置若罔闻,走在出机场的路上一路相对沉默。 直至上了白共生的那辆雪佛兰克鲁兹,通体珍珠白的颜色亮眼,不免让那些个等着出租车却对车子略有涉猎的人对这辆刚在中国上市没几天的价格报的不低的新款眼馋。 对此,齐武夫是个只管车能开至于品牌无所谓的人,王小米与林心怡对此也不甚了解,白共生也没有自夸自卖地介绍这辆车的xìng能如何,知道王小米与林心怡要逛万达,便一路朝着下城区行驶。 齐武夫坐在副驾席上看书,王小米与林心怡则在背后一边说白共生的坏话,一边说她遇见齐武夫时的情景,对此齐武夫听的一清二楚,不免无奈的很,因为王小米颠倒黑白的本领实属通天,连“齐武夫这厮被我打的满地找牙”的段子都能面不红心不跳地脱口而出。 104-白手起家 抵达万达广场,在白共生几番挣扎与妙语连珠之下,才摆脱当护花使者陪同王小米与林心怡一同逛商场。毕竟以王小米的能耐,碰到些个有本事的混混痞子流氓都能撂倒,更不用说在这种地方能遇见什么厉害的角色,即便遇见,也不可能发生所谓的矛盾与冲突。 王家的人,在杭州早已站稳脚跟,敢去翘的,除了白共生这个先例,别无其他了。况且,白共生也是死缠烂打与海枯石烂之后才与王小米修成正果。从某方面而言也是双方互相磨合来的痴男怨女。可能也只有白共生有这个耐心与这个内柔外刚的娘们慢慢相互了解,相互沟通。大多人不是死在半路上,便是死在出发之前了。除了关于王小米的流言蜚语,便是一些死在半路上的人的临终遗言。谁都不希望还有谁去步入他们的后尘。当然,白共生莫名其妙从杭州崛起的时候,他们也隐隐发觉白共生与王小米的关系早在暧昧之上了。谁都没有质疑这个耍着一手响马刀,还会一点儿咏春拳的厉害家伙是靠着什么摆平王小米的。毕竟尝试过的人多不胜数,真正拿下的也就白共生一人而已。况且,但凡与白共生接触过的人,都能从他们的脸色中瞧出一阵子春风得意,因为凡是与白共生合作过的,都能从某方面赚到一笔,即便他们知道白共生在此间赚的比他们还多一些,可都心满意足的接受了,因为那是仅仅靠着自己的一点儿能耐赚来的外块钱。 除了杭州底下的那些个关于白共生的谈资,一些老家伙也会在私底下的聚会里头扯到这个年轻人,包括那个活了八十多岁还生龙活虎跟个花甲之年的老头一样的王半闲,永远都能在一些场合提及那个还算古灵精贵却聪明懂事的白共生。 对此白共生总会带着谦虚的姿态欣然接受这些年轻一辈的,与自己同辈的,年长几辈的,又年长好几辈的人的称赞与提拔。也因为白共生的为人处事与态度圆滑又不特别抽象,总能在某个人面前表现出一副相对舒服的作态来,不突兀,虽然还是有人不喜欢白共生这么一个人,可终究比重大不相同。于是白共生在杭州可谓根深蒂固,半壁的江山铸就的如同铜鼓铁壁,不可撼动。 这些都是齐武夫从黄青鸾口中听出来的段子,如何而言,白秋生养了一个有大出息的孩子。毕竟,这年头,走黑路钻白孔都不难,可两边通吃就没想象中那么容易了。 开往西湖区的路上,白共生没说话,就开着轻音乐的电台,自己边抽烟边开车,相对稳健,虽然没有齐武夫那么循规蹈矩,却也比赵檀那种疯狂的不要命的开法太平的多。 直至抵达目的地,西湖的正北方,一栋说不大不大说小不小,并不突兀,屹立在那儿总有一种鲜明的存在感的小楼。 也就八层的样子,比起远一些的高楼大厦,实数小打小闹的一栋公司,可胜在整幢楼都是白共生自己的,与花重金租下来的一层楼面有所不同。所以但凡知道其中真正含义的人,都不会唏嘘造这栋大楼的开发商是不是脑子有病,占着那么好的一块地皮却只造了那么矮的一幢楼。 下了车,看着这栋真真切切属于自己的大楼,白共生还是有点儿自豪的,笑道:“走着,带你逛逛,也让我春风得意一回,给你讲点我的故事。”说着,白共生招了招手,楼内便有一身穿西服的年轻小伙子接过白共生的车钥匙,径自驾车到停车库里头去了。自个儿则领着齐武夫一同走进大楼里头,因为白共生从小被就白秋生灌输着做人不能输在礼节上,所以但凡是在他公司里的人,打招呼就跟玩一样。 于是白共生也都能做到一个个礼貌地回礼,一个微笑,一个点头。许是白共生为人相对谦和,大多人看到他都没看到一种老总的感觉,更像一个能耐比自己大许多的好朋友。不论白总还是白总经理,都算相对亲切,以至于之后一些人脱口而出的白大叔也让齐武夫觉得那是情理之中的一种称谓。对此白共生总说自己管理方式的缘故,相对宽松,只要把他一天jiāo代下去的任务做完,提前下班都没啥关系。 至于他白手起家到如今,因为一切都与王小米息息相关,白共生又不得不扯起自己当初与白小米的那点有点儿害臊的事。齐武夫听的还算津津有味,一路走上楼,期间遇见的员工瞧见白共生都没不适的神色,齐武夫也角色白共生的为人方式确实做的很到位。 最初的时候,靠着在西湖区边上做点儿不那么干净的买卖,小赚了一笔,可以说是白共生在杭州的第一桶金,也因为之后的一些原因遇见了王小米,这个相对跋扈的王家千金。原本大打出手一场也就得了,谁都没从谁的那头讨到什么好处。可之后就这么越走越近,也无缘无故认识了王半闲,靠着一点儿古董开始发迹,又跟着接手一些王家手下的事,除了一些灰色的情节,还有一些登得上台面的运作。 白共生几乎可以说是从头学起,这个拿着一张南京大学本科生文凭的年轻人靠着响马刀与自己还算机灵的脑袋慢悠悠的稀里糊涂的就做下了一点儿成绩。以至于之后想要自立门户的时候却发现自个儿和王小米多少产生了一点暧昧与情感,也因为一次比较不太平常的夜晚做了不平凡的事,出于责任和自己的爱情观,最终还是决定当一回上门女婿,可事实王半闲很会走人,表面上都让别人觉得他们俩是合作关系,事实上都紧密相连在一起。况且,等王半闲哪天真的一命呜呼了,整个王家的份额他还能占有很大一部分,虽然更大的一部分王半闲还是留给了自己的妻子和家里头其他的孩子,但就他能分到的那一部分加上王小米能分到的一部分已经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了。于是,不论何种原因何种因素,白共生似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自己还是靠着一点自己的能力分支出现在的这一家纯粹自己名义下的共生集团,主要名义是与体育有关的运动服饰品牌与运动健身中心,规模其实不小,每年光凭着它的纯粹利润便也能赚到上百万了,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小打小闹着也挺有意思。况且真正意义上无非是从来锻炼健身学习的人里头挑些好苗子,毕竟新鲜血液的更迭对任何一个时代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其中也涉及一些当前兴起的网络,一些网上的广告费用以及浏览运用也被白共生做的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声有色,因为这个领域至今无人问及,是个逐渐发光的金子。 基本白共生靠着三层楼的工作人员,将各个稍大一些的网络与网站覆盖了个遍,得到的回馈都不小,有网站给予的金额,也有各个商业品牌的赞助。于是当白共生做出起色来,纷纷有人创立工作时在网络上兴风作浪起来,提前一些的人自然能跟在白共生的屁股后头捞一些残渣赚点小钱,而更多的过江之卿则相对可怜的多,花了大把的时间得到的东西少之又少。从而证明,但凡一些兴起的东西,不提前几步着手进行,那之后分的便不是一杯羹,而是被分完的那些残渣碎末了。 一路走到顶楼,是个相对空旷的地毯广场,有平台,更多的则是一些训练的器具。因为楼位最高,空气相对没有一楼那么让人舒畅,运动起来对身体的作用相对大一些。这些细节齐武夫都看在眼里没有说出来,当他瞧见一两个质朴的木人桩的时候,不免手痒,当瞧见更里头的梅花桩时更是觉得白共生这块地做的还挺专业。 至少遇到一些底子好的人,只要吃得起苦,从小打好基础都是能上得了台面的家伙,解决点寻常棘手的事基本也可以不在话下了。 直至齐武夫瞧见那个负手而立一脸慈祥的老者远远望着齐武夫带着浅浅笑意。 白共生早便给齐武夫介绍过这个叫茂名的老者,也是形意拳的大家,毕竟年迈了不少,修养身心更好一些,王小米的那些形意拳的套路也是从茂名这儿学来的。徒弟可以说是五湖四海,只是没什么出名的,这也是茂名如今唯一的遗憾,可能等他死了以后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说实在的,他是有心教白共生,可白共生无心学。其中的一些原因他也知道,因为白秋生那一辈人的思想与缘故,他也不能强求,毕竟百善孝伟新,白共生听他老爹的话没什么不对。以至于一直拖延至今,即便创建了一个共生企业,也没真正意义上找出什么好苗子,一些苗子确实培养了可以出去闯dàng,却也没有达到茂盛的心底预期,而当齐武夫踏入这层楼的时候,茂名便已经静悄悄地注意起这个陌生的客人了。 因为齐武夫表现出来的举动与行走的方式,都让打小与木桩子为伴的茂名眼前一亮。 而当白共生向茂名提及了齐武夫三个字以后,茂名便也释然,从而也打消了心里的那些念头,毕竟虽说自己形意拳有人排着队争着抢着要学,可堂堂东北八极拳宗师响马刀之王的儿子似乎也用不着他来班门弄斧。 可不论出于一种国术一流的精神还是自己骨子里沸腾的血液,年岁不清花甲有余的茂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耍两手热热身?” 齐武夫淡笑,没拒绝,径自站上柔软的泡沫地板上,脱下外套,仅剩下一件贴身的背心,尔后便是那些从背心缝隙里露出以及手臂上头包扎的绷带以及一些犹如蚯蚓蠕动的rǔ白色的伤疤。 一旁的白共生挑了挑眉,因为早已见过这么彪悍的齐武夫,除了心下感慨外也没多大的情绪,毕竟齐武夫的故事早从白秋生那儿听过。 至于茂名,还是轻声唏嘘感慨一番,却是仍然穿着一身单薄的运动装,摆手作拱。 105-以战止战 齐武夫没二话,提肩挂裆,横跨两步,长拳yù扯肩。茂名后撤两步,躲去齐武夫一抓一挠,反之前进一步,提拳击掌,直行直进,走亦打,打亦走.如黄河之决堤。本属内家拳,与八卦横走多有不同,刚柔并济,拳路疯狂,几如电闪雷鸣。 并无花俏的招法,长劲最快,攻势刚猛迅雷不及掩耳,身形蛇动游走,闪转腾挪之地不易。全然以硬打硬,纯粹靠着硬劲拼速度,不给对方喘息与休息的间隙光yīn。与之齐武夫的八极拳相差迥异。 茂名与南京陈烨手底下的那个老家伙虽同练形意拳,可那老家伙主打五行拳,拳拳带着金木水火土的含义,力求刚猛、bào裂、急速、水柔、金克。而茂名却有点儿更胜一筹的意思,除了几手五行拳里灵犀的拳路步法,更多的则是十二形拳,形象多变,路数不一,时而yīn柔,时而勇猛,时而诡异,时而让人琢磨不透。 齐武夫踏二字钳羊马,行八极散步,大开大合间夹杂着几手咏春散手、沉桥飞燕式,落雨梨花手以及左右破排手。又在缠绵连打间迸发出寸劲十足的长拳短手,连贯自如,应接不暇间拳路袭来,平地惊雷的几手拳劲总让茂名措手不及。 一时间,二人都的不分伯仲,而齐武夫隐隐有股子越大越勇,越大越优的趋势。茂名心里却是更为惊叹,齐武夫这一手将八极与咏春两个截然不同路数的拳法融会贯通,可以说是一种极端的摈弃自我之后再度认知自我的过程,没有大毅力或者没有大悟xìng的人决计做不到,而他也能看出齐武夫对于右手的使用很克制,没有肆无忌惮地展开攻势,显然不想让自己的右手伤口再度崩裂。对于齐武夫这个小细节,茂名心里有些自嘲,感情自己还被没用全力的齐武夫稳稳压着打。 在渐渐到渐渐的过程里,齐武夫打的疯魔,越发的得心应手,闭目直行,陡然睁眼却是横眉相对,如临大敌,不放水,不论下手轻重,直拳发全力,短手借巧劲。沉桥落膀马不停蹄。虽对右手刻意的减缓使用频率,却也尽了十之八九的力道,至于一记贴山靠,本事杀招,控制的再好也容易造成内伤,自然不用为妙。 不论国术一辈的争强好胜,抑或是花甲之年的老者的自尊心,茂名都觉得自己有些愧对自己的师傅,若是无法从齐武夫这儿讨到一点便宜好处,恐怕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吧。转念间,茂名深吸一口长气,胸腔膨胀些许,恐怕一套一泄千里的黄河汹涌路数打完,自个儿也得缺了一口长气,需要修养一阵才能弥补回来了。 劈、崩、钻、pào、横,五行相生相克,劈带崩,崩去钻,钻至pào,pào改横。三体桩步,站丹田、六合式,任何切换腾挪,步履变幻多端,齐武夫虽以二字钳羊马平衡步数,散步扩大进攻之势,却也被茂盛隐隐回压了几十个回合对弈。 龙、虎、猴、马、鸡、鹞、燕、蛇、鼍、骀、鹰、熊,十二形拳疯魔跃起,或奔或跳,或走或跪,如海东青之啄,如东北虎之扑,似长白山大黑熊拍打,像千年老鳖之喘气。 五行连环、杂式锤、八式拳、四把拳、十二洪捶、出入洞,拳势舒展,稳健扎实,横行横走,猛打猛收,伤敌一千而自不损,破敌之风钩动天雷地火。 五行相生、龙虎斗、八字功、上中下八手,拳势紧凑,劲力精巧,辗转间拳意锋芒毕露,暴走而行,疯魔而立,我自屹立不动,八风之威于一身。 十大形,四式八拳,拳势勇猛,气势雄厚。如狼似虎,如熊似鳌。 齐武夫一退再退,长劲虽巧取,卸力虽周到,却也抵不住茂名如此疯狂的拳路拳势,几如一瞬间的暴起疯魔,路数比之方才快了将近两倍有余,拳路的变化多端也让齐武夫如履薄冰。 皱眉,微喘气,齐武夫知道若是藏着捏着憋着肯定敌不过跟前早已有点拼了一口气也要赢他的茂名,jiāo手中,不分长辈老幼,只有胜负之分,齐武夫轻笑,冷面晨沉气,右臂的肌ròu逐步膨胀,显然不再留有余地,浑身的气劲从胸腔从丹田之处冲上额头眉间。 以头足为乾坤,肩膝肘胯为四方,手臂前后两相对,丹田抱元在中央为创门之意。以意领气,以气摧力,三盘六点内外合一,气势磅礴,八方发力通身是眼,浑身是手,动则变,变则化,化则灵,其妙无穷。眼观鼻,鼻观心,心眼既开,拳意随风而动,随意而走,大开大合间晴天霹雳,如万年的老鳖海中长啸,如千岁的巨鲸喷水冲天。像一尊无yù无求的战神,“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 拳意蛮横滔天,齐武夫与茂名在这块不大的场地上你来我往,前行右移,不少练习的有点资质的不满十八岁的小青年小孩子又凑过来看热闹,却是在看了片刻之后陷入一种骨子里的膜拜与兴奋之中。即便如将近踏入而立年的白共生,同样忍不住点上一根烟,颤抖着一个手臂轻声嘀咕道:“打的那么认真,让我们这些个在一旁看的人情何以堪。”即便不愿承认,白共生还是感慨万千,国术的博大精深与精彩纷呈,若真的用在杀人取敌首级上头,当真无懈可击。 步数一改,路数一折,齐武夫不愿与茂名耗着登峰造极的片刻光yīn,势必将其打倒在地。 大闪侧,小俯仰,小闪侧,大俯仰。二桥上势,里帘必争。明动静,知有无,知进退。一拳一掌,一马一步,步稳力沉;腰胯动,桥不动,桥动腰胯不动。内柔外刚,横拳散手,贴身如八卦似太极,钩、针、弹、踢,寸、拐、撩、杀、踩。皆为腿挠之力,步法之胁迫。 三套拳,小念头,寻桥带标qiāng。继而改转一套拳,一百零八式,拳拳争锋相对,锋芒毕露。齐武夫的周身逐渐溢出汗水,蠕动的伤疤不无诉说着这尊千锤百炼的身躯。犹如面对年复一年对峙的木人桩,心随意动,闭目扬嘴。 摊左手内吞右桥化败马摊左手外吞右桥,扎打,左右皆扣手底掌继而左猎手右铲底桥,右摊手左直捶。左破中右正掌,三拳直击,连绵不绝。右猎手左铲底桥,蓄力勃发,辗转间挫骨扬灰。左猎手右偷弹右横钉脚,右猎手左偷弹左横钉脚。收拳,取意。 踏步,收气,提肩,挺胸。贴身而撞,如万木倒地,成林摧毁,贴山靠! 茂名吐出一口鲜红血液,倒飞两米有余,倒地起身,半跪在地上,苦笑。齐武夫右臂再度流血,白色的胶带红了一片,忍着些许疼痛,上前几步扶起茂名,并未多说什么。 “江山代有才人出,好霸道的贴山靠,方才你还没使出全力吧?”茂名勉强开口说着,语气沙哑,本就耗着一口真气打出一套自己早已不能轻易打出的拳路,又挨了齐武夫一记贴山靠,体内早已翻江倒海,气脉混乱。 齐武夫点点头,没有藏掖的意思。 茂名轻笑,自嘲道:“要吃全挨下来,我这老头儿说不准就当场死了哟。”说完,白共生已经上前帮着齐武夫扶着茂名,又对几个小娃娃道:“喊急救室的人过来简单处理一下。” 几个方才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娃娃反应过来,立马应声大步跑着,奔跑间不忘来几手茂名或是齐武夫方才打的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拳路,只是打的不lún不类,好笑的很。 当一个挺漂亮的与白共生关系不错的女医生过来替齐武夫处理伤口的时候,却着实被齐武夫这浑身的伤疤吓了一跳,而拆开胶带发现齐武夫的右臂早已重新缝合过一次,不免义正言辞地看着齐武夫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你不想要你这手臂了,你就再没事把伤口搞裂了试试。”说着,帮齐武夫将散开的线拆开,因为齐武夫没要打任何麻yào的缘故,这个漂亮的医生也就悉听尊便的快手快脚地做完了,倒是很惊讶齐武夫当真没皱一分眉头,没有半分逞能的样子。上了消dúyào,重新包扎完毕医生便离开,白共生原本还想着要不要送齐武夫与医院,齐武夫却是一口拒绝了,一点小伤,似乎也真拿他没什么大碍的。 至于茂名,外伤不多,大多是自己的那一口气,以及挨了齐武夫的一记贴山靠,齐武夫的小拳小脚的虽然有点淤青会在身上,可都不成问题。熬两幅中yào,修养半个月便没多大的事了。 齐武夫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倒是发现不知不觉间也下午两点,肚子早就饿的不像话,对于吃这方面从来不知道矫情含蓄为何物的齐武夫直截了当道:“哪有吃的。” 白共生哈哈大笑,早在自个儿老爹家见识过但凡吃饭必定埋头苦干狼吞虎咽的齐武夫,看了眼坐在边上喝茶闭目养神的茂名道:“一起去吃点儿小吃?” “不和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让我也休息休息消停消停。”茂名轻笑着摇摇手,显然自己就是想去身子骨也不乐意了。 白共生自然不勉强,齐武夫早已起身等着白共生带路了,白共生哭笑不得,看了一眼这个将吃看做人生第二意义的家伙,问道:“哪天这年头没吃的了,你会怎么着?” “吃人。”齐武夫不置可否仿佛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般的回答自己,导致白共生不想再去问一些加入这世界上连人都没有他会吃什么的问题了。因为以白共生多年的经验与潜意识的自问自答得到的答案是,“吃自己。” 坐上雪佛兰克鲁兹,白共生也没问齐武夫要说什么,开口道:“带你把杭州小吃吃个遍,不然晚点儿老爹可要说我招待不周了。” 106-靠自己 从杭州大厦的锦园逛起,小鸡酥,蟹黄小汤包,面疙瘩等等。齐武夫的胃部就如同无底洞,永远没个止境,约莫在吃这件事花了三个小时才让齐武夫对此满足了。而事实上,不论什么勾人的过桥米线还是火腿笋干老鸭面,也都是几碗以后才让齐武夫说饱了这个字眼。甚至有那么一会儿白共生怀疑齐武夫是否根本没有肚子饱的这一根神经。 而酒后饭饱后,白共生又吃饱了撑的载着齐武夫到了西湖里头,包了两辆自行车原本决定游玩个一圈的,却是发现齐武夫对于自行车这么一个东西压根不会,好在强大的学习能力在短暂的教学的时间里头融会贯通。毕竟是两个脚两个手动一动便能整明白的东西,齐武夫这种在平衡能力上头理应强大的让人无话可说的家伙自然没多大困扰。 出了西湖园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王小米同志火急火燎地打了一个催命的电话过来,命白共生快快去接她。齐武夫本不想去凑热闹,想着随便找个地儿吃好饭再找个酒店休息休息就得了,可在白共生扬言送齐武夫去个好的酒楼的yīn谋下,还是陪着白共生一同杀到了万达广场的停车场。 挺无奈地跟着白共生一同抵达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小米已经订好位置的一家还算高档的小餐厅里头。 像是有先见之明似的,王小米订的就是个四人座,却是没有为了自个儿舒坦让齐武夫与林心怡难看,两个美人坐在一起,齐武夫与白共生坐在一起,如此看来,反而不像是一对小两口与一对陌生小两口一同吃饭,而是一种联谊xìng质的相亲会了。至少王小米与林心怡两尊美人儿在这家餐厅里头,绝对属于水平线最顶端的角色了,况且林心怡那空乘的身材比例好的让大多女xìng之得恼羞成怒。又为这一个座位上增辉天色。可来万达消费的人,大部分还是中层底下的人,自然不知道白共生与王小米这两尊大佛的真实身份。 因为是家西餐厅xìng质的半快餐店,所以刀叉都得用到,对齐武夫而言相对累赘,可这厮依旧能舞刀弄叉不亦乐乎地埋头苦干,对于其余三个人的温文尔雅置之不理。全然一副我只是过来吃饭的模样。对此王小米给了一个不爽的神色,白共生则是笑而不语,只是时不拿眼角的余光瞧一眼齐武夫,发现这厮当真是全身心的投入,根本不在意他们。 至于林心怡,只能说觉得有趣了,因为对齐武夫不曾了解,也只有飞机上的一面之缘,心里确实有些所谓的悸动,可能也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有对一个人想要有些了解的想法,原本机场遇见王小米再度遇见齐武夫的那一次相遇让她有种浪漫情怀的邂逅情节,而当王小米说出齐武夫有另一半的时候自己便也打消这个念头。好歹是个好家庭出生的孩子,脑海里也容不得所谓的小三和夺人所爱的坏念头。 对她而言,不如在一旁静静悄悄安安静静地看看齐武夫,可能若干年后自己也有了一个归宿,齐武夫可能已经与沐夏花有孩子了。都是一些小心思作祟的普通想法,放在心里,没说什么,小口小口地吃着王小米为她夹到盘子里的皮萨。 一顿饭说不上特别烦闷,毕竟有白共生在,他和王小米总能说一些大俗小雅的段子。说黄不黄,说不黄又有点儿荤腥。齐武夫吃完便在那看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完,倒是林心怡出于对齐武夫的好奇,便看了一眼他的那本书名便给朋友发了条短信问及这本书的由来等等。直至一条短信发出去以后,她才在心里自嘲道:林心怡,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荒原狼》,作者黑塞,瑞士诺贝尔奖小说家,自传体小说。一本有趣又难读懂的小说,是本挺老的小说,中国看的不是文艺青年就是一些腹黑的玩权术的坏家伙。”得到了答案,林心怡反而没那么大的xìng质,毕竟自己早知道身旁这个无话不说的王小米同志家与白共生也是半黑半商xìng质的。虽然一度想不明白同样是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各谋出路的两个人为何有那么大的不同,却还是欣然接受了。毕竟王小米是唯一一个来了大姨妈她也会打个电话去诉苦的好朋友。 借着上厕所的空当,王小米给了白共生一个眼神,示意跟上的意思,白共生自然不能反抗,等王小米走了约莫半分钟便也起身出去了。 一时间林心怡有点儿尴尬,因为齐武夫一言不发还能专心致志地看书再看书,时不还会从衣服口袋里头拿出一本小本子以及一支快没墨水的黑水笔,果不其然的在写了约莫三分钟后,齐武夫不论怎么刷刷刷都无法在本子上头写出一个点来。 齐武夫有点无奈,目光带了一点jiāo集,因为一段自认非常好的话不能理科记录下来,他总有一种事情未做完的空旷感,尔后视线之中出现一个纤细的小手,递来一支黑色水笔,齐武夫没抬头,接过水笔便在本子上继续写起来,连贯自如,片刻便将一个段子记录下来,合上册子,将水笔归放在林心怡身前的桌子餐桌上头。 “作为回报,不应该把你的那个小本子给我观摩观摩吗?”林心怡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轻声说道。她的声线很平淡,没多大的起伏,像慵懒的小猫,平常的男xìng同胞听了可能都会提起怜惜之情。 齐武夫没多想,又将刚放进衣服口袋里的小本子放在林心怡身前的餐桌上,自己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看书,目不暇接,在一些觉得应该细看的地方放缓目光,在觉得值得回味的地方反复在心里默念诵读,尔后去试着窥探作者的心境与精神。自然,还是会有一种看不到原著的悲哀感,也因为这个原因,齐武夫早已有了花点儿时间去买一些相关德语法语外文系列的学习教程,多少懂一些也比全然不知来得好。 林心怡同样看的很仔细,因为齐武夫有好几本这种类型的册子,大多都是觉得该记的东西就记,没有一个很特定xìng质的划分类别,于是当林心怡瞧见几个桑田会所里头的期货运转和一些与大学的高数方程有点像的汇算方程时,心里对齐武夫便多了一种隐隐的崇拜。同样的,也有许多让人看了便会眼前一亮的段子,例如教父里头的“永远别恨你的敌人,那会影响你的判断力。”即便将一句感xìng的话说得极为物质化,但无不它的道理和内涵。以及资本论里头深沉伟大的许多段子,作为大学在文学系的林心怡,本觉得自个儿的阅读量称不上渊博也算比寻常人多了去了,至少她能坚持一个月读两到三本书,虽然大多都是闲杂的散文与诗歌文集,可也比一本不看好。可当初她信誓旦旦地买了一套资本论后,却一张都没有动过,全然因为这本书隐含的能量太过庞大,不适合自己这种娇弱的女子去啃。而从许多方面都能看出齐武夫是将正本资本论读完而且并非读了一次的,因为齐武夫在本子上会标注资本论上的每一页与每一次读完的些许感受。放佛能理解当初马克思写下这本书的目的何在似的。 以至于到了后头林心怡瞧见什么百家会理这些段子都已经没脾气了。除了在心里说一句怪物以外,林心怡却也发现齐武夫的字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飞扬跋扈,她本认为齐武夫写出来的字应该有些大家风范,龙飞凤舞或者草莽蛇迹。而一本小本子慢慢翻阅下来,却都是整齐却又干净的字迹,只是隐隐从中却能瞧出笔锋里的锋芒与锐利。 而在厕所里的王小米则是环胸靠在洗手台上,看着白共生,眼神深邃,一味的想要从白共生的瞳孔里瞧出什么讯息似的。 实在受不了王小米这幅模样的白共生只得招认,道:“得了,齐武夫这次来就是问爸借个当初老一辈的盗友,你也知道,他大半年后就往东北那方面发展了,矿洞什么的是个巨大的摇钱树,能捞很大一笔,可没点技术份子,拿不下的。齐武夫现在不正缺这个嘛。” “大叔大伯他们当初跟爸苦了大半辈子的,现在还得陪那个家伙去东北遭罪受?你不觉得那很不公平吗?”王小米有点儿生气,好在理智并未被稍许激昂的理智打败,只是用就事论事的口气质疑道。 白共生无奈笑笑,他也知道关于这点儿可能是有点强人所难,毕竟与王半闲一个时代的人,最年轻的也将踏入花甲之年,五十八九岁的人,还得在冻死人不偿命的去看矿洞里头的桩基与风貌,确实是件遭罪的事,还是尽可能为齐武夫说话,道:“怎么说呢,去了捞到的好处肯定不少,况且爸不欠了齐武夫他老爹一个人情吗,人情债这东西,能还总是要还的,不然会被说闲话的。” “可大叔大伯他们会缺钱吗?本该养老的跑去东北,再多的借口也不该让老一辈的人再去苦命了吧。苦尽甘来苦尽甘来,总得有个甘甜的时候啊。”王小米轻叹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父亲欠齐二牛一个人情总需要还,可在这点事上她还是有点为那些个王半闲当初一同盗墓打江山的老一辈打道不平。 “没事,这点不强求,你们小两口就别互相纠结了。”齐武夫不知从哪儿杀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白共生,又正视王小米,平淡道,脸色也没异样,就像在说一个稀松平常的决定似的。 王小米先是诧异,尔后目光缓和下来,想要解释自己并非带着对他的情绪来争执这件事,齐武夫却是给了一个我都知道的目光,轻轻摇摇头又露出淡淡的微笑表示不用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对于齐武夫的理解或是不理解王小米只能保持沉默。 白共生却是耸了耸肩,对于齐武夫的脾气被就知道,受了别人的好处自己也会不舒服,可能自个儿和王小米这么一吵一闹反而顺了他的心了。 王小米先是洗完手走出厕所,等她走远了齐武夫转过头对白共生轻笑道:“求人不如靠自己,靠着齐二牛的关系给我找来的人,我也有点不乐意的。” 107-买醉 白共生轻声笑笑,既然齐武夫都如是说了,他再使劲撮合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道:“那也在杭州逛阵子呗,改天带你去见见王老爷子,他是个挺有趣的人。” “别了,怕生,人多也烦,再待一天吧,明天去机场买好票后天就撤了。”齐武夫摇头道,虽然黄青鸾也对他说过有机会要去瞧瞧王半闲,但自个儿其实没多大心思去见这种所谓的妙人,况且另一个叫王紫尘的妙人他不也在北京偶遇了吗。一切随缘,强求来的没啥意思。况且,待就一些就还要更久地瞧见王小米。不论何种缘故何种原因,总有一点儿别扭劲在里头。为自己安危也好,为自己理得也罢,齐武夫都不想在杭州停留太久。 个中原因白共生也理解,不强求,两个人便也走回餐桌那儿去。 坐下的齐武夫,林心怡将小本子递还给齐武夫,看着的齐武夫的眼神有点儿崇敬,齐武夫没啥表情,接过便将小册子放回衣服口袋里头。因为吃的也都十之八九,王小米提议去吃个饭后冰激凌,林心怡自然没有意见,白共生则是fù唱夫随,不得不从,齐武夫天人jiāo战后还是不想太过不随大流,毕竟坚持过去便能自个儿安静了。 可能也是心底对齐武夫有点儿不好意思,王小米看齐武夫的目光和语气都相对缓和,到了可可西里里头还不忘问他要啥味道的冰激凌,齐武夫仅仅陪沐夏花吃过一回,其实对于冰激凌店里头的花色品种都不了解,说了句随便便继续啃那本并不厚的《荒原狼》,没有别人读到乐趣时自然笑的段子,而是一脸平静,往往几页几十页翻阅过去还是一脸的平静如水,天塌不惊的仿佛整张脸是整容整出来的,已经没有肌ròu搏动的痕迹。 面对面坐着,白共生对着王小米做鬼脸讨自己未来的媳fù欢心,小两口也能乐此不疲的一个疯狂地换脸部表情,一个若无其事地带着淡淡笑容看对方发神经,各自沉浸在彼此的小世界里,甜蜜又温馨。又是俊男靓女,整个可可西里里头,不论害羞还是青涩的情侣都会在那么片刻之间走神。 而林心怡相对孤单,身旁的闺蜜正和白共生从某种意义上打情骂俏,自个儿吃着味道香甜的香草冰激淋,滑过喉咙却带了点苦闷与烦心。总是无意识地瞧几眼齐武夫,即便反复告诉自己别人有个心爱的女孩,却还是止不住自己那种躁动般的小心思。 事实证明,理xìng的人终究敌不过情绪化的人,毕竟情绪能左右理智的分寸度,而理智只能决定情绪稳定的人该做什么,该如何做。于是,林心怡觉得如何都得试着向跟前的汉子表达一些什么,即便得到的答案是个简单的不也好。 抬头吃下仅剩一口的冰激凌时,齐武夫却瞧见林心怡看着自己炙热的眼神,有些突兀,可也没多少不自在,没有回避没有闪躲,对上林心怡的目光,仿佛在用目光与其jiāo谈似的。平淡又平静,没有任何的情感色彩,就如同看一个此生注定不会有所jiāo集的好朋友一样。早已灌上一个永远无法更替的标签。 轻笑,林心怡很安静地对齐武夫轻轻笑了笑,尔后低头,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香草冰激凌,入口即化,冰凉转瞬温暖如水,而眼角总是忍不住挤出一点儿让自己心房的酸痛得以平息的微咸的液体,又坚强的告诉自己,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不知廉耻。匆匆过客,足矣。 因为各种各样的遭遇与原因,齐武夫越来越懂的去读女人的眼神,看女人的脸色与情绪。他多少能瞧出林心怡心里想的东西,可事实证明,这个骨子里厚道到不能再厚道的犊子,这辈子可能也只会跟沐夏花在床铺上做坏事,跟沐夏花养自己的孩子,不论男女,都要一起。至于伤了谁的心,对谁他都不会存在所谓的愧疚,感情这东西,对谁都会产生,例如所谓的日久生情,又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论哪种情感,都可能是一瞬间的遭遇,一瞬间的对视,对方的一次微笑,一次jiāo谈,一次不小心走进我们心灵的荒唐。而事实,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一趟又一趟的失望过后,我们发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与自己想象之中有很大的出入,那个以为自己必定一味喜欢着逐渐会爱上的家伙,原来有点儿讨厌了。 缺点,矛盾,分裂,到冷处理。太多的人在一起才发现彼此的不合适,也有太多的人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能轻轻巧巧的爱上对方。可事实上,喜欢仅仅是种感觉,爱是一种责任,在任何漂泊沉浮的两个人,跌跌dàngdàng走走停停,撞见了,打一个招呼,然后产生一种情愫,可以的话,试着jiāo流,若是无法承受彼此的责任,那就分道扬镳说句小声的再见,若是合适,那便逐渐走向一条对的路,不冲动,不盲目,循序渐进地得到一个属于彼此共同的生命。 至少齐武夫给了她一个正确的答案,若是齐武夫给了她一个足够有力量走下一步的眼神,可能自己反而会先崩溃的吧。自嘲的笑笑,林心怡漂亮的侧脸与泛红的眸子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呈现在大多目光刻意朝着他们这一桌人看的单身青年的眼里。 任谁都会想要怜惜,至于方才的一些细节,自然也有明眼人看在眼里。虽然有人感慨齐武夫面对如此一个漂亮柔和的妮子也能做到这般淡定自若,若非当真无yù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求,那便是一个没有功能的死太监了。 当然,这些个恶趣味也只能放在心里随便扯淡罢了。 将近十点,有着禁门令的林心怡要提前回家了,王小米白共生自然也不能再顾着打情骂俏,起身便要送林心怡回去,至于齐武夫则将书合上,放进自己那个大的不成体统的衣服口袋里头,也敲不出什么端倪突兀。离开可可西里,四个人走在夜色里头,直至抵达万达停车库,王小米与林心怡坐上白共生的科鲁兹里,齐武夫则说自己打车找个酒店便可以了。 自然不强留齐武夫,虽然想过是否要带齐武夫去个酒吧喝点小酒,可想到这厮自个儿手下都有四家高档的桃色xìng质会所,对此估计也已练的百dú不侵,金刚不犯了。索xìng给齐武夫做了一个回头电话的动作,启动车子开出万达,驶上国道,赫然要先送林心怡回到家才放心。 齐武夫走出停车库,看看毫无星光的天空,除了孤单的月亮微微垂钓,也别无其他。突厥地想到自个儿好久没给沐夏花打电话报平安,虽然每天都收到晚安的短信也回过晚安的短信,可总觉得一阵子听不见她的声音便浑身不太自在。 径自拨通电话,片刻便被接通,因为最近沐夏花在忙着期末考,齐武夫不等沐夏花先开口便说道:“最近考试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水准之上的发挥,挺十拿九稳的,放心吧。听赵檀说你杭州了,西湖怎么样,漂亮不?原本我还想着能和你一起去西湖游一游,看一看美景的呢。”沐夏花的心情似乎不错,语气有点儿轻快,吐字清晰,一字一句传进齐武夫的耳朵里,除了温暖便是一种心灵通明后的温馨。 齐武夫玩笑道:“没机会了,我今个儿已经陪着一个大老爷们一起游西湖了,两个人跟个情侣一样,还一起骑车,并驾齐驱说说笑笑的。”说完,齐武夫便能想到电话那头的沐夏花铁钉撅着嘴巴鼓起腮帮子有点不满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补充道,“别厥你的小嘴巴了,就和你报个平安,不出意外,后天就回来了。” 轻快的jiāo谈几句,是齐武夫先挂的电话,因为想让沐夏花好好复习,即便对他而言,这个国度的教育制度实在不敢苟同,可将来沐夏花不能像他一样做这种有一天每一天的活当,有个安安稳稳的工作,在一个国企里头坐坐办公室便够了,实在不行,老老实实的当家庭主fù,一切都随沐夏花的便,自主权在于自己,齐武夫对此没有任何强求的心思与念头。 挂上电话,打一辆车,坐上车便对司机道:“随便找个附近的酒吧。”因为逐渐发现酒这玩意从某方面是个好东西,至少齐武夫觉得自己在思路并不明确或者相对混乱的时候,适当的喝一些酒能让自己的大脑舒服一些。因为很有分寸,也不会喝过头,如此一来便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司机是本地人,一眼便看出齐武夫是个外来人,倒也坦诚,道:“小伙子,先说好,我对酒吧这种地方不熟,所以也不知道,我就带你一路开,你看到哪家酒吧就喊停,或者就打下一辆车也可以。”因为计价表还没有按下去,司机一字一句解释道。 “没事,你绕整个杭州开一圈都无所谓,只要找到一家酒吧就成。”齐武夫对这司机的好感还不错,已经很少没遇见这种本着良心做生意的主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齐武夫,笑笑,没有说话,按下计价表,启动车子,一路朝着一条马路上开,目光也在路边徘徊,试图找到一家档次好些的酒吧。 一路西行,齐武夫并不知道这与白共生送林心怡回家的路程惊人的相似了。而事实,当林心怡被送到自己所在的小区时,没有很快的回家,而是与白共生王小米二人招了招手径自朝距离小区不远的一家印象里的酒吧而去。 因为本是乖乖女的缘故,林心怡是第一次去酒吧这种娱乐场所,走进一家民营xìng质的月舞酒吧,一进去便被其中群魔乱舞的架势吓到了,不禁有点儿打退堂鼓的意思,可想到心里一股子难受劲没法发泄,便也咬着牙走到吧台上头,对店里头的中年老板道:“给我一瓶啤酒。” 中年老板是个明眼人,一眼便瞧出林心怡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好心提醒道:“小姑娘,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来过就别来了,不适合你,碰到几个流氓,我都帮不了你。” 林心怡笑笑,摇了摇头道:“就想找个买醉的地方。” 108-有主 见林心怡执意如此,好心的酒吧老板那仅存的善意既然也无需再度泛滥,推来一杯大杯口的呛水的青岛啤,无非是不想让跟前的婆娘醉的不醒人事到时候被一些个眼dú的崽子拐了去拔光了衣服该干嘛干嘛了。 音乐,灯光,舞池,跳舞的人群以及一个对着酒杯满怀些许不知所谓情愫的漂亮女人。修长的腿从单人座上延伸至凳脚,漂亮的轮廓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以及让人心动的侧脸,眼眶微微湿润,一个让人怜惜的泪人凭空出现在这么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似乎也没有那么的突兀和荒唐。 林心怡试着回忆,从小到大零散的记忆,从托儿所便开始,一直到读完大学,实习完毕得到领导的厚爱,成功成为最年轻的一批空乘员。托儿所与其他孩子不一样,哭着闹着不要去,到了幼儿园,更是乖巧的到了中午睡觉便一定会闭上眼睛不睁开,即便睡不着也好,也不让老师拿出自己的手掌重重的拍手心。最怕的就是老师让自己站起来回答问题,因为都能回答的出,于是老师总会表扬,然后就会被许多人看着,似乎自己打小就不喜欢这种感受。太过鲜艳亮丽了。至于小学,没当过大队长,却一度是学习委员和中队长,好在安静,与班长之类需要开口说话的活当从来不会想干,每年的评选都轮到自己,上台领奖的时候总会握紧自己的小拳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洋相。年复一年地过着,父母对自己也很好,但凡自己想要的也都能满足,而仔细想想,从小到大,自己也没奢求过什么东西。 至于到了初中,身体逐渐有一些变化,变的比许多男生高了,甚至有的男生放学刻意骑车在她身边经过,仿佛就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似的,她总会觉得这些不务正业的家伙特别讨厌。然而在外界或是父母的缘故下,她总能听到林心怡这个妮子越长越标致的话,导致她也会时不照着镜子,看啊看的,似乎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可还是不骄不傲,没有任何公主毛病的一如既往地干净下去。也遇上几个长得不错成绩也好并且放学试着在她身边一直走阿走的人,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眼缘还是当时的自己太过一尘不染,总是提不起一种被称之为喜欢的xìng质来。 直至高中,紧张的学业让她更没有时间搭理那些个不好好学习成天写点挺委婉的诗歌的男生,到了大学,虽然有了足够充足的时间,可自己更喜欢将其放在去电影院看几部电影,或者陪着王小米去逛一逛街,于是匆匆单身二十四年,依旧没个止境。对她而言,她本以为,自己当空乘的,可能到了二十七八岁,等不及的时候,随便找个相亲对象,只要家庭状况不太差,长相对得起将来生下来的娃娃便也可以了,爱自己就可以,至于自己爱不爱,又或者自己爱对方对方也爱自己的问题,太过奢侈。 二十四年来,对林心怡最重要的情感无异于王小米,这个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就没不再一起的闺蜜,虽然大学之前就从来没有坐在一块过,可关系就是这么平淡如水又激情如火地持续下来了。无话不说,不话不谈,所以但凡到了例假的时候,二人通话的频率总是快的惊人,直至林心怡做了空乘手机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以后才相对消停。 可女人的心终究是用水做的,当哪个特质的足以污染一江水的dúyào出现,总能让那些水不自禁地发生变异,变得柔软,变得角质化,变得与众不同,又变得容易被牵引。如同第一眼瞧见齐武夫的时候,几乎是一种潜意识的好感,无外界的帮助,无他人的解释,一种心安理得的喜欢情绪便在心底里蔓延开来。 即便一度告诉自己要遏制要制止,可即便外在的一切都做到尽善尽美,心里的坍塌还是顷刻之间到来。谁都没有资格说这么一个安安静静柔柔弱弱从小到大不骄不傲的女孩子是个不知廉耻又或者是骨子里不安分的女人。毕竟,多遥远多纠结的情绪,都无法描写。 “妞,一起喝一杯?”林子祥将半个身子依在吧台上头,看了一眼正看着他的酒吧老板,给了一个多管闲事就砸了你店的眼神。老板闪躲了几下目光,先是看了一眼林心怡,又是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在就近一代相对跋扈依仗手底下有点狠劲的人无恶不作的家伙,专门强迫着一些来酒吧的女人吃下迷魂yào带回去取乐子。一些常年混酒吧的浪dàng女人倒也罢了,对于这种行径事后也都无所谓,可有些纯粹陪着自己男朋友来酒吧逛逛玩玩抑或是一些良家为了新鲜来而被祸害的人未免就太过不值得了。 除了无能为力,还是无能为力,酒吧老板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林心怡别太惨了好。自己还没来得及走远一些以示回避,喝的半醉不醉的林心怡已经将第二杯的半杯酒尽数浇到林子祥的身上,皮夹克立即湿了一大块,浑身也因为酒水的缘故重了不少。 “cāo你妈了个逼!”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这个噪杂以及大多人疯癫摇头喝酒的地方没多大的影响力,林心怡的左脸颊一片火辣,眼泪轻轻从嘴角溢出来,反手一巴掌便要甩向林子祥,却被一手拦住,反手又是一巴掌,火辣的疼痛再度从右脸颊传来。甚至一度有些耳鸣。 林子祥怪笑着对身旁的两个大个子道:“带走。”说完便要走的时候,却是觉得整个脸庞都要被掀翻了似的,疼痛一度波及到太阳穴的深处才减缓下来,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吧台上头又翻滚到吧台里头的地面,浑身疼痛,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咬着牙爬起来翻出吧台看着此刻站在林心怡身旁的齐武夫,林子祥一脸恼怒与不可发泄,咬牙低沉对着身后十来个蠢蠢yù动的汉子道:“放点血!” 对齐武夫而言,刚走进月舞酒吧就要撞见这种自己不得不出手相救的“好戏”,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毕竟不论出于任何情感,他但凡帮了林心怡,总会在这个女人的心里更多的寄存了一种情感与情绪。终究不是好事,可见死不救,可能就毁了一个姑娘的大好前程后者后半辈子,前后都是死,不如死的心安理得一些。 看着林子祥一帮杂碎,齐武夫也颇为无奈,似乎放眼整个中国,这种游手好闲就知道靠着父母的钱财与欺凌弱小的渣子数不胜数,如同蟑螂老鼠,即便抱着赶尽杀绝的心态,却还是有更多的卵子孵化出更多的祸害来。 对齐武夫而言,倘若让他逮到一个老鼠,他不会杀死老鼠,只会选择将老鼠的尾巴手脚全部剪掉,让其无法为祸人间,说不定它的同类瞧见了也会后怕一些,对于林子祥这群杂碎,自然也是如此,留点分寸,将这群人送进医院大半年倒不是难事。 面对十来个没组织没纪律一拥而上cāo着啤酒瓶的傻逼娃娃,齐武夫跨步侧身,散手推肩,沉桥式放倒一人,反之躲过两个迎头砸来的酒瓶,扯住倒地的可怜娃娃的右腿,反之用力向上一提一腿,在不合常理的情况下,这个倒地的汉子做出了一个高级的劈腿的动作,其后果无非是整条腿可能都已经断到底了。清脆响亮的骨头断裂声让大多人都心有余悸,可还是碍于林子祥的缘故以及他们平日里砍人放血的狠劲,都没有丝毫退缩。 有一两个人已经抽出小匕首悄悄藏在自己的袖子管里,想着找寻一个机会,在齐武夫的身上留几个孔来。 长驱直入,大步直行,提肘,击拳,黄河一泄为点水。阎王三点手,三点一线,一顶一拳一点,挨了一套的汉子只觉得胸闷气短,喘不上气,还未倒地之前,齐武夫一连十来拳散手长拳,寸劲十足,夹杂着咏春露出与八极的刚猛,一口鲜血从倒地汉子的嘴巴里喷出来,齐武夫侧身闪过,鲜血直接喷在方才要拿匕首刺向齐武夫后背的汉子脸上。滚烫血腥,气息浓郁。 大开大合,四面八方来者不拒,但凡被齐武夫逮到的汉子,大多都已苦不堪言地尝到齐武夫的厉害。倒在地上,大多没有特别清晰的意识,一些局部的躯体早已发麻无力,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伤筋动骨这个字眼,同在他们的身上再适合不过。 不过转眼的片刻之间,十来个人也就林子祥还是站着的了。不论拿匕首的,拿酒瓶的,悍不畏死直接冲过来的,悉数倒地不起的,以及一些个现在同样倒在地上昏倒连吃痛呐喊都没机会的。 对于齐武夫这尊突然杀到的魔神,善良的酒吧老板不禁心里为林心怡感慨一声,碰到个大侠这个形势当真立即就变得不一样了,而当他瞧见林心怡看着齐武夫目光的时候,顿时有点儿觉得不对劲,自言自语道:“感情这两人认识?” 此刻脸颊依旧火辣疼痛的林心怡可能有那么个短暂瞬间忘了那股剧烈的疼痛,她有在心里暗骂,也有在心里高兴,骂齐武夫的突然出现,同样高兴齐武夫的突然出现。因为他的出现,自己那颗原本可能可以在这个晚上封闭的心又无端敞开,高兴在自己最难受最痛苦最无人能够帮助的时候,出现的却是自己当时最希望出现的身影和背影。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停止的话,林心怡可能希望就这么停下去,一直看着齐武夫的背影,也不用脱口而出,说自己是有多喜欢他,也不用听到齐武夫的拒绝,更不用看到他那张镇定自若平淡无奇的脸庞与眼神。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更希望看着打瞌睡的齐武夫,自己站在过道的尽头,时不用眼角瞄一眼这个睡相很一般的家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而事实,时间终究在进行时刻,她如何幻想都无法阻止光yīn前进。 对于林子祥,齐武夫没心思听这犊子一味的唠叨,狠劲十足的沉桥落膀,继而猛虎下山,留的余力不大,若是林子祥身子骨不够好,说不准就死了,好一些,可能也一辈子下不了轮椅了。 转过身看着左右脸颊都已经有点肿起淤青的林心怡,齐武夫不知改笑还是该恼怒,还是就这么一走了之,而在反复琢磨思考后,齐武夫觉得这些都不是很快打开一个娘们心结的方法,于是上前一步,轻轻将这个婆娘娇小的身躯暂时搂入自己的怀里,道:“能一直给你肩膀的人,肯定不是我。” 林心怡带雨梨花,哭的憔悴。 109-牛脾气 浙江大学紫金湾校区,相对边缘的较远地方,因为还在建造中,显得相对空旷,整个大学里头没有固定的正门偏门,正在修补的路面也不少,除了巨大的人工湖已经完工,教学楼等等都在待建之中。作为林心怡母校的一个分校区,谈不上多么见景生情。毕竟毕业一年多,自己在浙江大学里头的记忆也没多少清晰度。 下了车,齐武夫便走在前头,她跟在后头,一直到人工湖的边上,齐武夫才安身坐下来,别过头看着林心怡,开口道:“我对喜欢很模糊,我不知道一个男人看见一个女人应该用什么眼神用什么情绪,所以我习惯用最正常的目光打量任何人。可能是我打小生活的关系,除了自己老爹和一条守山犬,没别的伙伴,倒是有大把的野兽死在我的拳头和猎刀下。所以当我刚踏进北京的那一刻,我才逐渐开始与人jiāo流,试着了解,学会人际关系,然后知道如何打jiāo道。认识了一两个哥们,好朋友,那种关键时刻可以站出来彼此挨一刀的关系,无所谓,说实在的,如果最后我是死在这种哥们的手下,我都不会后悔,一点都不会。至于女人,我最早见到的就是沐夏花,我现在的女朋友,将来一定是我的老婆。之后也认识见到越来越多,认识越来越多,上海被号称竹叶青黑寡fù的一个头号女枭,可惜现在已经葬身黄浦江了,又或者到了北京逛了一回清华大学见到许多模样不一样有漂亮也有难看的女人。真的让我有种很温暖很平静的情感的,还是沐夏花,然后在一次现在回想起来还挺荒唐的时间里,我和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喜欢这种感觉很虚无缥缈,可能我和她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在必须对的时间里说了对的话,所以可以想现在这样,很久不见面,也会彼此晚上睡觉前发一条短信,隔一阵子打一个电话,在一些空闲的时间第一个想到的脸庞就是那个熟悉的她。不会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不会当着别人面提及她,但看到她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都会潜意识的想要不要给她稍一些,天凉了又或者太冷了又或者下雨天,总会想着要不要多带件外套又或者带个雨伞去她的教学楼下等她;但我越来越明白爱是什么东西,书里读到的,现实里看到的,以及一些日常琐碎的事情里。你说,一对老夫老妻在一起的根本是什么,还是因为日久生情以及足够合得来的xìng子。缘分这东西,真的有必要相信,红线这玩意,也指不定天上的哪个星星上头坐着月老在听我对你说这些挺没营养的话。喜欢是一种渺小的感觉,双方不用负责人,在一起,分开,再在一起,再分开。分分合合的没个止境,爱不一样,那是责任,存在背叛,存在理解,存在共生与彼此的责任。我在任何时刻都不能忘了自己心里有一个位置是给她腾着的,厕所,客厅,主卧,客卧,大多人都存在客厅里,可主卧里头,只有她能走进去。可能我说的比较梦幻,但你应该能明白我想说什么吧。” 齐武夫长长吐了一口气,只恨刚出酒吧的时候没有带上几瓶青岛啤,现在口干舌燥还没个能让自己舒坦的东西解渴。 林心怡安静地低着头看着湖面的零星倒影,勾勒出天空的短暂月牙。轻声道:“送我回去吧?” 齐武夫起身,双手chā兜照例走在前头,因为已经走在小区的偏深处,在里头打车的可能xìng为零,无奈得走一段相对不短的路来行。本就喝了一些酒的林心怡身子早已不适,况且方才还被林子祥甩了两巴掌,从小娇弱不曾受过这种刺激的林心怡身体立即反应出突发状况,应声倒地,齐武夫转过身无奈将其背在身上。快步跑起来,一路颠簸,林心怡在意识未曾模糊之前,仅仅闻到齐武夫身上的些许气息以及随着视线随着瞳孔一同抖动的画面,还有自个儿响起的手机铃声。 齐武夫并没腾出手的地方去接林心怡的这个电话,琢磨着得快些打到一辆车才好,天寒地冻的天气喝了酒还受不小刺激,许是方才在湖边也吃了一点凉,不是发烧便是感冒了。因为林心怡的身高体瘦,齐武夫背着她如同没背什么东西似的,疯狂奔跑在整个紫鲸湾校区里头,三五分钟便来到国道上头,却是迟迟没瞧见出租车,因为本就是在郊区,不免咬牙切齿地继续狂奔不止。 夜色弥漫的绚烂天空之下,齐武夫背着林心怡一路狂奔,约莫跑了二十分钟,还是无果,齐武夫不能做无头苍蝇,况且林心怡身体的温度一度发热,显然已经有点儿烧起来的迹象,先是从林心怡的衣服口袋里头翻出手机,从方才到现在电话便跟催命似的没有停下来的来电讯息上是“妈妈”二字,齐武夫没琢磨便接通了电话。 “都十二点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没回来?”声音相对急切焦急,也带了一些恼怒。 齐武夫平淡道:“你女儿发烧了,现在在医院,我是王小米的男朋友,她上厕所去了。”因为知道林心怡有禁门令,虽然对这种明文限制有种不屑,但还是找了一个相对可靠的借口瞒天过海,否则天知道林心怡回去得面对她父母怎样的质问。 “怎么会发烧的呀,在哪家医院啊?”电话那头没了恼怒,只剩焦急,齐武夫有些惭愧,毕竟自己只说了一半的实话,现在的这个状况,找家医院还真没那么容易,想了想开口道:“私人xìng质的医院,她现在也睡了,无大碍,就是受了风寒,可能衣服穿少了,吊盐水呢,明个儿你们再来看望吧,先睡个安稳觉。” 几句叽歪下,总算将林心怡的母亲打发了,尔后自个儿掏出手机给白共生打了个电话,接通后直截了当道:“浙江大学紫金湾校区,来接人,林心怡发烧了。” “哎?哥们,发生啥事了。”白共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把王大千金送回府上,自个儿还打算去酒吧消遣消遣的,齐武夫这一出让他不得不调转车头,径自朝着郊区方向行驶。 齐武夫一时之间懒得解释,道:“先来就是了,到了再说。”挂了电话,齐武夫看着广袤却又无人的周遭环境,空旷与寂静包裹着小块方圆,林心怡的脸色并不如何好,微微碰碰她的额头,确实已经焦头烂额了。 无奈之下,脱下自己的卫衣套在林心怡的身上,自个儿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还相对精神许多。吹吹冷风,等着白共生出现。 大半个小时以后,白共生通过电话大致知道齐武夫的方位,瞧见二人的时候立即下车将林心怡抬进车子里头,将车里的空调温度调到最高,一脸疑惑道:“你小子不自个儿回去了吗,怎么和她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齐武夫撇嘴,从头到来,期间白共生笑出声几次,却也没打断齐武夫,直至齐武夫一口气说完,问道:“有啤酒没。” 白共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罐青岛啤来,往后抛去,齐武夫接过打开牛饮一口,畅快地哈了口气,看了一眼脑袋无意识半依靠着他的林心怡,哭笑不得。 “感情我还当了一回好人,明个儿林心怡母亲真来了,我还得帮你圆这个谎,我遭了什么孽噢。”白共生玩笑xìng质地抱怨着。 齐武夫没理睬,闭目养神,觉得碰见这种烦心事让他心力jiāo瘁,他宁愿跟几百个汉子大战几千回合来得痛快。 白共生自然知道,若是齐武夫没有出现,可能林心怡今晚就被糟践了,不论出于王小米还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角度,他都不怪齐武夫,只是在自个儿送王小米回去的时候,同样听自家媳fù说了林心怡对于齐武夫那些若有似无的小心思,一边感慨齐武夫个人魅力怎么就那么大的同时也不得不为林心怡唏嘘。若是齐武夫身边没有沐夏花的话,可能这个妮子的成功xìng或者可能xìng大一些吧。但凡事不谈先来后到捷足先登,却也有个因果循环,谁是第一人,谁是第二任,都有迹可循。 抵达私人xìng质的医院,那是王家旗下的一家医院,规模不大,但设施齐全,招揽的也都是杭州市的高级医生,这些医生也乐得在这儿干活,待遇好不说,还不忙,大手术遇不见,大多都是小打小闹的包扎处理。 给林心怡安排到特技病房里头,挂上盐水打了退烧针,适当地将房间里的温度调到适宜的状态,齐武夫与白共生便在外头坐着。齐武夫不得不感慨,自个儿与医院太有缘,不论自个儿来还是他人的缘故来,总而言之他自从出了大兴安岭,除了赵檀的家与十一连,他待的最久的地方必定是医院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呆在这也怪尴尬的,所谓眼不见为净,能不jiāo集就别有jiāo集。”白共生点燃一根玉溪道。 齐武夫点头便起身,离开前白共生又补充一句道:“机票我帮你搞好了,走之前还是去见一见老爷子吧,他都吩咐我务必跟你说一声了,当然,去不去在于你,不过人毕竟也是我半个老爸,给点面子呗?” “非亲非故的,见了面也没啥话说,他欠齐二牛人情,又不是欠我的,还是不去了吧,帮我说声对不住就是了。”齐武夫轻笑回答道,说完便离开走廊,出了这家私人xìng质的医院。 白共生耸耸肩,索xìng拿出手机打电话,接通之后道:“爸,武夫还是没答应。” “呵呵,还真和齐二牛一样,牛脾气一犯,谁都拉不回来,罢了,臭小子一枚,老头儿我也乐得清闲,原本还打算给他点王紫尘的消息,让他跟那老道士讨教讨教劈挂拳,去了东北就真的不用忌惮了。”王半闲的嗓音相对老迈,笑的很沙哑,说完便挂了电话。 白共生没啥反应,放回手机,继续抽烟,就是给王小米发了条短信,让她来这儿照顾照顾林心怡。 110-登门造访 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了一宿,第二天齐武夫便接到白共生送来的机票,是明天一大早的航班。可能知道自个儿起的早也想要早些离开杭州,考虑的倒也贴心。去大厅用餐区胡乱填饱肚子,回到房间决定窝个一天,省的出门再撞上什么突发事儿,脱不开身倒也尤为麻烦。 一本仅剩三分之一的《荒原狼》,齐武夫继续津津有味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翻阅着,不急不缓,快的时候做不到一目十行,慢的时候倒是可以像个老龟走沙滩,数分钟也不见翻页。而每每一段僵持片刻过后,齐武夫总会在小本子上记录一点儿东西,有用的段子,抑或是对于作者黑塞心思的猜测,诸如此类的东西他总高兴乐此不疲地往本子上写。谈不上摘抄,可以说是心得的东西,可能若干年后,齐武夫的小本子越来越多,他脑袋里和肚子里藏的宝贝也越来越多,那些个本子也就跟着升值了。 其实,在几次赵檀无意间与赵北虬谈及齐武夫喜欢在小本子上写东西的时候,赵北虬便趁着几次没人在家里,偷偷跑到齐武夫房间里头翻出来瞧了瞧,事后跟赵檀说这些个东西借他回去看几天都不闲累赘,是宝贝。对此赵檀有一阵子不曾感冒,可事实在发现齐武夫一度坚持下来的时候,他也试着读过,虽然大多东西都不懂,可每当瞧见自个儿了解的东西总会觉得跟个浓缩精华的教科书似的,化繁为简的一些资料和分析内容应有尽有。说是综合科目的小型百科全书也不为过,而且,齐武夫写的东西,大多是他认为有用的,所用精简下来,确实是个给谁看看都会开卷有益的好本子。 齐武夫并不在意这些,因为打从他真正学会写字开始,便习惯了将自己务必不想忘记的东西写下来,虽然大多东西他仍然死记硬背也要记在脑海里,但时光荏苒之下总有一些遗失在脑海的荒芜中,记下来,总不是坏事。好记xìng不如烂笔头这一说,对于天才也很受用,况且齐武夫只是一个默默无闻死记硬背的牛犊子罢了。 看看停停,写写歇歇。齐武夫就半躺在沙发上头开着电视调到无声,时不瞥瞥电视里头的画面与内容,将大部分时间花在一本挺薄的书上。 私人医院的贵宾包间内,林心怡早已醒来,因为已是接近正午时分,之前大早她的父母都来看望过她,因为工作的缘故见她无恙便也匆匆离开。 白共生需要忙些公司里的事物,以及去几个地方跑一趟,所以房间里头除了给林心怡换盐水的护士,便是坐在林心怡床铺边上椅子上的王小米了。因为一夜没睡,相对充实的脸庞有些苍白,比起可谓大病初愈的林心怡更显憔悴。 林心怡看着有些心疼,用那说不响的嗓子刻意扯大音节道:“我没事啦,你先回去睡一会吧,一晚上不睡的,怎么包养你最心疼的皮肤啊。” “我最心疼的是你,你一个人去什么酒吧啊,有什么憋屈有什么难受和我说啊,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不掐死你。”王小米还是有些生气,一想到林心怡昨晚下了车并不是直接回家而是想要去酒吧借酒消愁便没由来的生气,说实在的,若非真的没有齐武夫出现,天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模样。一想到这儿,王小米之前对齐武夫那些称不上偏见的偏见也就当真烟消云散了,只是看着林心怡的时候,还是没由来的难受,一没忍住,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她自然知道,跟前这个病态的妮子对于齐武夫的情结可能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二十四年来生平仅有的一次,她无不在心里怒骂齐武夫为何专挑这么一个时候出现,而太过巧合的巧合总容易迸发一些特殊的化学反应。平伏心境,轻声道:“说真的,白共生就是我从小到大第一个看着心痒痒的那么一个人,所以在他跟前我喜欢摆些臭架子和脾气,好在他吃得消我,包容得了我,可是,这年头像白共生这样的好男人真的不多,齐武夫也算一个,否则他可能早就将你就地正-法了。你应该高兴的,自己喜欢过的人是个洁身自好有矜持的家伙,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因为谁糟蹋了自己也糟蹋了对方的色鬼。” “我都知道的,昨天他对我说过很多东西,可能我这就是一时冲动吧。可能我还是比较适合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找一个爱我的或许我可能爱的男人就好了。不去强求了。”林心怡轻笑,笑脸带着苍白,病态的模样惹人怜惜,说着,目光里头是相对的平静,似乎当真没有多大的仇恨与背负了。 王小米毕竟与林心怡“朝夕相处”了将近二十年,对于这妮子的脾xìng还算了如指掌,是个索取一次东西倘若得不到就永远放在心里的人,而她真正放弃之后的眼神永远都不会藏住东西,此时此刻她也确实没从林心怡的目光里头瞧出什么所以然来,心下也比较放心,可还是舍不得走开林心怡太远,想当着林心怡面感谢一下齐武夫来着,又怕从某方面触景生情,索xìng闭口不谈,却是睡意席卷,轻轻趴在林心怡的腿上,渐渐睡着了。 林心怡轻轻抚着王小米的脑袋,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她依稀还记得自个儿浑身内热外凉的时候,有件衣服套在自个儿身上,也有个厚重的大手拖着她的双腿,在寒风里头肆意奔跑,即便自己很不好受,却时刻有种温暖与喜欢的气息伴与左右。 终究只能放在心里,烂在肚子里,一辈子就自己知道就好。 王家大宅,临近西湖区边缘地带的一个高档别墅区。因为整块地皮大部分都被王半闲这个老家伙在改革开放之前便给买下来,所以如今的整个别墅区也都是王家所有,因为抬的家太过恐怖,即便真的有钱的钻石王老五也没谁肯花这些个冤枉钱来这里居住,况且与王半闲这种级别的家伙住的太近可能也不是多舒坦的事。 于是王半闲等于花了大把的金钱买下地皮又花了大把的金钱造了一整个别墅区,却没能从中赚回一分钱,对外人而言,是一桩亏本买卖,而对王半闲而言,其实都没两样,自个儿高兴就成,他这一辈子赚到的钱,下辈子的孩子都花不完了,所以也就平常心面对一切了。 白共生坐在底楼的大厅与王半闲面对面坐着,这是一个相对平静的老头儿,因为不喜欢花白的头发,所以悉数剃光,戴了一个贴着头皮的棉帽子,看透沧桑的眸子里总藏着一些常人道不出的狡黠,看着白共生的时候相对平静,那张有点儿老jiān巨猾的脸也收敛不少,径自喝了一口保姆给泡的茶,道:“我这想了想,还是过不去,齐二牛已经进棺材了,他的恩我是报不到了,再不给齐武夫一点儿好处,我这心结就打不开,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活上个几年,说不定哪天便翘着辫子和老伴相会了,得赶快把这个人情还给齐武夫才行。晚点我亲自去见一回这小子。” “武夫的脾气就那样,比牛还牛,犟脾气,拉不回来的,爸你就别费力气了,他都没计较这些,你也大可问心无愧。”白共生见王半闲执意如此,只能劝一劝,至于听不听,也由得他去,毕竟不是什么寻死觅活的事情,最多王半闲与齐武夫见上一面,然后彼此笑笑再见就是了。 王半闲摇摇头,一脸的不接受道:“不成,不把这个人情还了,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况且我王半闲要帮的忙,哪有人能不接受,派一个老战友帮他去东北是不容易,毕竟人家也都七老八十躺棺材板的,我这老脸也不好去说事,带他去次观音村还是可以的。况且,我这不也不知多久没见着王紫尘了,见上一见那个老家伙,叙叙旧,没准以后也就没机会咯。” 白共生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知道王半闲的脾气,吃准说定的事就是铁板钉钉的,来了天王老子他也用降龙十八掌给拍回去。 印象最深刻的,无非自个儿刚在杭州稳步,日趋上升蒸蒸日上的时候,杭州来了一次“大地震”,一时间大多商业巨枭都在暗箱cāo作上发生错误,因为不是低级错误,谁都怪不得谁,可谁都不忍心失去这么一大笔好端端的钱,便一个个压着脾气继续cāo作,却是越陷越深,反而将自个儿腰包里的钱整少了,然后一个个都选择放弃,唯独王半闲亏了不知多少钱,还是淡定自若的继续投继续cāo作,结果整个杭州线下的垄断市场都被王半闲夺到了。并且还是没法让人说闲话的法子,谁都没有砸下自己一半身价的魄力去赌一次荣华富贵,而事实王半闲仅仅花了三分之一的身价赚回了一笔循序渐进的道路。如今可能早已赚了以前三分之一十倍的人民币了。 “那,要不现在就去齐武夫那儿,毕竟都下午了,我给齐武夫订了明个儿大早的机票,不赶着去,说不准他就在回北京的路上了。”白共生说道,虽然他知道王半闲吃饱了撑的能让已经出了杭州的飞机折返回来,可似乎没有那种意义与必要。 王半闲慢慢品茶,直至一杯菊花茶喝了个干净,才起身拍了拍身上大褂的褶皱,与起身的白共生一同出了门。 好不容易将一本书啃完的齐武夫伸了一个懒腰,决定闭目养神片刻便扎会马步然后去用餐厅吃个晚饭。 而一切都被房门的铃声打破,开了门,先是熟悉的白共生,少许低头,瞧见一身灰色大褂黑色布鞋的老者,稍许掂量思索一下,便也知道跟前的这个老者应该便是杭州出了名的王半仙了。 齐武夫也没说话,仅仅对白共生对了对头,白共生回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同时耸了耸肩。齐武夫退后几步,给王半闲与白共生让开位置好进门,互相打量起来。 片刻,王半闲轻笑一声,依旧是那个沙哑的嗓音:“牛娃娃,当初除了你爹,也没人让我亲自上过门。” 111-好男人 “改明就回北京了?也不肯来看看我这老家伙?好歹我当初和你老爹也算朋友,我还欠了他一个人情不是。”王半闲没客套,走进屋子便坐在沙发看,侧着身子看着齐武夫,有点老生常谈的意思。 白共生则一个人走到阳台点烟看风景,显然不想打扰两人。 齐武夫没有选择站在原地,走了几步坐在王半闲身前的沙发上头,开口道:“老爷子,你欠的是齐二牛的人情,不是我的,不用还我,将来有机会去还给他便是了。” 王半闲哈哈一笑,沉寂了片刻,他知道齐武夫并不知道齐二牛早已躺进棺材里头,却又不好开口告诉齐武夫真相,瞧了一眼齐武夫桌上的书,心中没多大起伏,毕竟是自己没有读过的东西,继而开口道:“那成,不谈人情,明个儿我去次千岛湖,看个旧朋友,你也撞上过,是个劈挂拳打的不错的老道士,成天喜欢谈些关于丹道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一本道德经读的比原作者还精通,大冬天的就喜欢拿个炉子穿件大褂子在江边闲逛。” 齐武夫听后先是一惊,对于这个让他印象深刻到极点的人物,自然不会忘记,当初在朝阳公园偶遇,尔后痛痛快快大战一场,当真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一手刁钻犀利的劈挂拳让他百般措手不及,若非最后贴山靠取了半分上乘,可能还不敌这个老前辈。他倒是没想到王半闲会与那个远在北京的人认识。 虽然当初自个儿重回故地的时候王紫尘的邻居说他已经离开了。 “对,你当初在北京那会撞上他的事我也知道,他叫王紫尘,你看,这名字可比我书生气多了,我们好歹是一个时代出来的人,他老家在千岛湖里头的一个不知名的土村子,我一样,只是现在飞黄腾达了,他还在那装清高装圣贤,其实当初他杀的人不比我少,只是现在看开看透了,有点儿皈依我佛却又身在江边心中有魔。”王半闲一句话说得神乎其神,齐武夫听的有点一知半解。 王半闲见齐武夫没回答他,便继续说道:“反正我和他算是个老朋友吧,只是一些关系太久不联系了,他说遇见你也是书信里提及的,别说,我和他都欠你爹一个人情,你也别纳闷,你爹当初帮过的人太多了,否则他也最多在东北有名号,那是当真豪迈又跋扈的一个草莽猛人,所以整个华夏国,远到内蒙外蒙,近到江浙一代,都有受过他好处的人,所以当齐二牛的儿子一点儿不吃亏,大江南北的都能认识几个坐镇一方的家伙。”说着说着,王半闲不禁觉得好笑,仔细想想,东北的乔六虽是齐二牛的主子,可也被齐二牛救过一命,以及齐二牛与老齐家那些不为人知的关系,还有如今内蒙的老虎孙满弓,上海的一个老将军,浙江的几个不出声的老家伙,还有燕京四合院里,可谓手眼通天的王书生。就连那武道无双的黄凤图,也和齐二牛有过忘年jiāo的一段小岁月。可能真正没有欠人情反而是让齐二牛欠人情的,也就是他现在的女婿,白共生的老爹,白秋生了,毕竟人家那一条胳膊就给齐二牛jiāo代掉的。 因为王半闲提及到王紫尘,原本没多大反应的齐武夫骨子里还是有点躁动的,毕竟那一手劈挂拳无论如何,他都想学来一点儿,不说短时间学个大成,可要点和意境总能领悟一些。毕竟与黄青鸾推手两年有余,对于学拳的套路方式早已铭记于心,几乎是与身体达成共鸣的一种协议,可谓随心所yù。 王半闲自然瞧出齐武夫眼神里的那点儿并不分明的小异样,毕竟吃过的盐比齐武夫吃过的米饭要多一些,对于齐武夫的心思还能看透,循序渐进打马虎眼,道:“一块去逛逛?千岛湖那离这不远,顶多喊共生再给你订一章延后几天回去的机票就是了。” 这回齐武夫没有天人jiāo战,几乎是王半闲说完这句话过后的一秒钟内回答道:“什么时候出发。” 在阳台抽着烟其实都能听清二人在说些什么的白共生有点儿纳闷,齐武夫此刻表现出来的态度忒也不像了,可一想到印象里那个丹道研究的出神入化,自个儿的能耐也是大到通天的王紫尘是个劈挂拳的高手,倒也明白齐武夫的悸动,这个誓爱国术的犊子,总有那么一些个英雄惜英雄的情节。 王半闲还是嗓子有些沙哑地笑着,起身道:“那明个儿我喊共生来接你,这儿太凉,我还是先回去靠着暖炉取暖来得好。”说完,白共生也已经抽完烟走出来,对齐武夫点点头,一老一少便走出房间,齐武夫坐在沙发上头有点激动,对于王紫尘,可以说是埋藏在他心里的一块疙瘩,因为有太多的问题与疑惑想要了解清楚,道德经自己早已看过无数次了,其中一些懂的不懂的也都在循序渐进下放在自己的脑海里头。 归根结底,能有再见上王紫尘这个高人的机会,齐武夫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响的呆,随后先给沐夏花拨了一个电话,约莫便是说自己要晚些回来,沐夏花自然没意见,只是适当地提醒了齐武夫一些日常的注意的东西。该吃些什么,少喝凉水之类的,齐武夫也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挂上电话,给赵檀发了个短信便将手机放在一旁,坐了片刻,收到赵檀表明已经知道的回信的短信便起身走出房间,去楼下的用餐区狼吞虎咽后回到房间扎起马步,吹吹风又喝几口青岛啤,有点不亦乐乎。 白共生将王半闲送回别墅里头便没跟老人家一起回去,准备回医院看看林心怡的动静,再问问王小米要不要回去洗个澡休息休息什么的,毕竟王小米昨晚大半夜的出来,到了医院也没睡觉守了一夜,自己倒是回家倒头大睡,怎么说都有一点半点的心里过不去。 坐进房间里头,靠着暖炉听着收音机里讲鬼故事,念念有词自言自语道:“命里有多金,齐武夫最后得败在金上头呐。” 医院里头,王小米已经带着惺忪的眼睛醒来,因为没有睡好的缘故,眼袋很重,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气愤道:“我的眼袋,眼袋啊!” 林心怡没好气地望着现在跟个小怨fù似的王小米,无可奈何,不说话,翻出手机把玩一阵,却有一种无力感,她其实挺想听齐武夫打个电话给她说几句话的,即便打睁开眼的时候便知道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机会遇上齐武夫了。当然,她的脑海里存在着哪一天可能又在飞机上偶遇这个有趣的乘客,可终究只是幻想罢了,这年头的巧合,说一次来一次的话,那还叫什么巧合呐。 白共生杀将出来,对上王小米怨fù的眼神,心底知道不妙,转身便要跑,却在没走几步自己想通一走了之的后果,还是转过身走进房间对林心怡笑道:“好点儿没有?” “随时都可以出院了,小米不让。”林心怡轻笑着回答,尔后相对温柔地瞪了王小米一眼,以示自己的不满。 白共生见林心怡确实无大碍,拖了个椅子坐在王小米跟前道:“媳fù,人家才回来休息两天的,你就别让她憋在医院里头了,放人家回去歇息歇息吧,你也自个儿回家睡个安稳觉。”看着王小米脸颊上头确实浮现了一小圈的黑眼圈,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万一她又傻乎乎地跑去酒吧怎么办?”王小米带着点没事找事的脾气抱怨道,林心怡知道,这些话是王小米故意说给白共生听的,以王小米的脾气,早该知道自己不会第二次做这种傻事了。 白共生一脸苦逼相,舍我其谁地站起身道:“我亲自将两位姑nǎinǎi送回家去还不成吗?” 无风无浪地先将林心怡送回家里,这回是亲自看着林心怡进了屋子二人才放心,一路开回家,因为早已确立关系,二人虽然还没领证,可也住在一起大半年了。 一路相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默,一来王小米太过乏力,二来王小米也有些后怕,快到家的时候,王小米开口道:“要不我去和爸说说,让他喊一个大叔大伯去帮帮齐武夫吧。” “不用了,明天我就送爸和武夫去次千岛湖,见个老前辈。”白共生笑道,见王小米肯让步其实已经挺高兴了,毕竟她与齐武夫的关系总是僵持不下的也不是个事,不说将来齐武夫的战略目标不会涉及到杭州来,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毕竟都是朋友,日后好相见这句话还是有点意义的。 王小米有点诧异,她知道千岛湖那儿是她爸的老家,也知道那儿有个叫王紫尘的老前辈,与他是一个族谱里的人,至于辈分关系却因为年代久远连他们两个人自个儿都不知道,可能是哥哥弟弟辈,也可能是叔叔侄子辈,大多都是过去的事儿,也无人追究。只是没猜透王半闲的心思,毕竟王紫尘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不是特殊原因王半闲决计不会带外人去见的,就算自己是他的女儿,也没见过几次王紫尘。 知道王半闲有所行动,便也没再开口说话,只是轻声唏嘘道:“我承认,齐武夫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没大脾气,也没什么心机,至少我瞧不出来。脾气挺好,是个沉默是金的好男人。也不会因为你心怡长得漂亮就想着怎么糟蹋了姑娘,还有昨晚勉强称得上见义勇为的举动。还有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的功夫,其实算是个挺完美的家伙了,可能就是倔起来的脾气比牛还要牛。有空再约他出来一回吧,我给他赔礼道歉一回,以后不当好朋友也能当合作伙伴。毕竟去了东北,真挖了几房子的煤矿出来,总得拿出来卖不是。” “是了是了,你们又不是冤家,早点握手言和多好。”白共生笑道,趁着一个红绿灯给自己点一根烟,又想到昨晚在酒吧里接到齐武夫的电话,也不禁在心里感慨:这年头,像他这样的男人,确实好的太奇葩了。 112-过江人 清晨五点,齐武夫鲤鱼打挺洗漱一番便扎了一个多小时的马步,尔后去了一楼大厅的用餐区填饱肚子便在房间里头看早间新闻。约莫七点半左右,白共生敲响齐武夫的门,齐武夫整理行囊结了房钱便坐上白共生的那辆雪佛兰克鲁兹。 王半闲早已坐在副驾席上拿着一杆与齐二牛那根差不多的烟qiāng,吞云吐雾,好在开着车窗能让熏人的烟气从窗口出去。 一路启程,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仅仅将电台调到一档鬼话节目,大多都讲着一些灵异类的故事和聊斋里头的段子。齐武夫听得也认真,有些内容也颇为有趣,而王半闲总会在一些段子上头评头论足,以说明其真伪与可能xìng。大多时间还是闭口不言,毕竟故事是给讲的人开口的,大多人当个看官听众便可。 在国道上行驶将近两个多小时,车子驶进浙江省淳安县境内,距离千岛湖只有片刻之遥,这座自1959年便建造的大兴水利发电站,周遭的景色早于几十年前大不相同。王半闲也有好些年没有回来,见景生情,难免唏嘘感慨,总会与白共生开着玩笑说着那块地方他当初曾光着屁股跑过,还在哪个泥巴地里捉青蛙玩。 抵达千岛湖观光区后,无奈没有足够平坦的路走,只得付了看车费将车停止在广阔的露天停车场里,三人租了辆小舟,掌舵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白胡子白发的略显沧桑,cāo着一口江浙一代的老家话,也就王半闲搭得顺溜,见王半闲并非外来游玩的外地人,这老大爷倒也热情,扯些家长里短的,也省去了介绍千岛湖大大小小2000多个岛屿的时间。 湖面宁静,天空明朗,齐武夫坐在小舟上,看着湖面里头并无波澜,想起当初在大兴安岭下河擒细鳞的点滴,会心一笑,又无端想起那头吐着舌头带点撒娇趴在地上喘气的狗崽子白熊。想来也两年多没瞧见了,难免心痒,可一想到自个儿对齐二牛说过的狠话,便也没法憋在心里等若干年后再回去。齐武夫唯一怕的,是等他回到大兴安岭的时候,白熊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齐二牛同样如此。又或者,白熊以及那个生平没对他笑过几次露出那口抽烟而熏黄的要死的牙齿的老爹便如此刻的湖面一样静静悄悄地落叶归根了。 白共生径自点了一根烟抽着,也不觉得烦闷,毕竟可以借着齐武夫的光去见上一见王紫尘这么一个世外高人,原本王半闲是打算让他在外头自个儿玩玩吃点东西什么的,可想到这一次来也不可能一天就回去,便还是同意让白共生跟着,无非惹得王紫尘几番闲话罢了。对此白共生自然高兴的很,一想到王紫尘这个被王半闲几乎说神了的家伙,心里便没由来的期待。 毕竟王半闲嘴巴里的王紫尘是大冬天站在江的这边,穿着大褂轻盈地跃几下,便能跑到江的对面的家伙。是个有真轻功的猛人。即便厉害如齐武夫,他也没瞧见齐武夫使过轻功这门手段。 关于这点,白共生曾经与齐武夫提及过,齐武夫却也是一知半解,毕竟强横如那个教他功夫的老爹,也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与他提及过轻功这门功夫,无非是确实存在的,而整个华夏国里会的几乎都灭绝了,唯一几个活着的老家伙可能也不问世了。其实齐武夫没想到齐二牛原来认识这么一个人,可能齐二牛也没想到齐武夫会撞见早已隐匿俗世的王紫尘吧。 所以缘分这东西,来了便有,想躲闪都是没有用的。老子给下的人情债,他人若是有心要还,那也只能给儿子了。 因为王紫尘曾与齐武夫提及过丹道这种玄乎的东西,齐武夫也并不怀疑王紫尘当真能凭着一跃海阔天空。毕竟那一手给他莫大压力的劈挂拳放在那儿,也是个国术无双的老前辈,人也没理由欺骗他这一个辈分不知低了几倍的犊子。 一路上老头儿划舟,王半闲则一个劲的指路,因为千岛湖内并没多大的变动,王半闲也熟的一塌糊涂,对此老头儿还感慨着王半闲比他这个老江湖还能认路,而且王半闲指的路相对隐匿,可能是个没多少人知道的小村子,那种村里人出来见过城里人,城里人永远自个儿找不到村里人的那种地方。 “现在这年头,赚些载人钱的机会也难咯,上头的政委发话了,说是好消息,对我们来说其实也算坏消息,说过些国家技术先进了,就在这个湖上头造大桥,好让车子开进来,让外面的人见见千岛湖里头的村民,说是给村民铺路,让村民能进大城市,可我们这些没文化没什么能耐的,还不得靠着苦力活逮些鱼载些人赚钱,通了路有了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吃不上饭咯。”老头儿无端开口说了句题外话,一脸的不痛快。 齐武夫与白共生听后都没开口说话,无非心里都比较灵犀地产生了一种这老爷子很肤浅的想法。王半闲则是咯咯笑道:“小老头,这你就不懂了,进的了村子,车子开的进大桥,这儿的旅游视野就更发达咯,政府拨款下来,给你们住好房子,自个儿造大房子。况且,你们整天逮的那些淡水湖里头的鱼,可都是值钱的东西,以前你们没机会到大城市里头卖,大城市里的人特地跑你们这儿来买,你们尽管的抬高价格,还怕那些个钻石王老五没钱不成?政府是在帮着你们发达,你们怎么反而抱怨起政府来了哟。” 王半闲虽然很有心情解释,却还是在心里冷笑,说是等过些年再造大桥,以他的保守估计可能都得十年以后,这个经过民不聊生的洗礼过后的国度,如今倒是开始步入改革开放了,开放的也不错,遍地都是黄金,哪儿看准了都有发财的机会,可这年头有拼劲有眼力劲又有胆量的人少之又少,还不是有钱人金山银山,穷人青菜馒头都不一样吃的起。 贫富差异太过巨大,虽然并非人力所为,却也多少有点时代的牵连。如同那个站在时代巅峰的伟人信誓旦旦的一句话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九绕十八弯,总算重新抵达岸上,王半闲给了一张百元大钞,老头儿乐的差点儿将最后的牙齿给笑掉了,不忘好心问道:“你们啥时候走,要不要给个大致的时间,我把这条路记着,到时候专程再把你们送出去?” “不用了,既然回到家了,总有自家的小船能走的,谢了。”王半闲笑着回应道,与老头儿挥了挥手,便带着齐武夫与白共生往这个小村子的深处走去。 因为外头杂草丛生,乍一看跟个原始小森林没什么两样,所以谁都不会想到走一段路便能看到一条不大不小的江,然后会有一个相对土生土长的村子,这个村子至今都没有名字,而整个村子里头的人的姓氏不多,也就十来个,村子说不上小,上上下下四百多口人,可能现在人更多一些了,毕竟当初王半闲走出来的时候才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如今却是七十有八的老头儿了。 “这村子里就姓王的姓蔡的还有姓杨的多一些,虽然其他的名字也有,但大多都是这三个姓氏的人。上海的那个杨青帝也是这个简陋地方出来的人,还算争气,没给村子丢脸,毕竟,这个村子出来的人,大多都能混出点儿名堂,回到村子里的人盖大房子也跟玩似的,当然,大多人都不会选择回来,毕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念旧的人不多,我都不算,王紫尘算一个,你瞧,这个当初赚了大把钞票的人也不知道把钱用在什么破地方了,现在可能还是两袖空空,每天管个温饱不要饿死便能活下去。比起他来,我太能享受了。”王半闲一路走着,一路说着,因为毕竟是回到自个儿家里,难免有点多话。 当然,王半闲自个儿都是个快八十的老人了,自个儿上头自然也没什么还活着的老妖怪,即便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女的十六岁便能有个两岁的娃娃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可毕竟是个战乱的时代,即便活的地方安静,却也吃不到啥好东西,随便生个小病便能死掉。比起那些虽然兵荒马乱却好歹被压迫的有顽强生命力的老家伙们差得远了。 齐武夫倒是没想到杨青帝也是从这儿出来的人,对此白共生也不知道,可都是一些知道了解放在心里便可以的段子。齐武夫在上海发生的那个小变故,有点消息的人都能打探到一点口风,可能知道的并不全面,但不论白共生还是王半闲,都知道齐武夫在上海吃瘪了,住了几天医院。而能让齐武夫进医院的人,在整个中国都不多,更何况在那小小的上海了。 走出一片小杂林,入眼便是一片长到放眼瞧不见底的小江,横在这个村口外头,若是靠着人力走,还需要走上二十分钟才能抵达弯路进村子,而放眼看着江畔那头,有个穿着大褂的老头,拎着煤炉取暖,一路慢xìng,目光定格在齐武夫三人这儿,眼神里带点意想不到又带了点念旧,片刻便哈哈大笑,朗声道:“好你个老头,没经过我同意就瞎带外人进村子,也不怕我把你打回去?” “咱俩认识多久了,那么大年纪了,还说这种糊涂话,你也不害臊。”王半闲同样大笑,看着多年来似乎还是没有多大变化的王紫尘,笑的张狂,那张其实挺狡黠的脸庞也缓和不少。 透过约莫七八米的江面,齐武夫看清王紫尘的脸庞,的的确确是当初那个在朝阳公园里头捡塑料瓶卖些钱的老爷子,只是此刻看来,多了一分仙风道骨的劲,比起那时候的流浪汉装扮,如今多了一分儒雅气质。 王紫尘自然也瞧见了齐武夫,轻叹一口气,心里嘀咕:躲是躲不了咯,狗日的齐二牛,自个儿进了棺材里还不给老头子我安宁。 纵身一跃,王紫尘的身子如同大兴安岭一跃而起的细鳞,在半空中飘dàng片刻,一脚塔在江面上头,另一只脚放佛能从中借力似的又是一跃,眨眼间便站在三人跟前。 齐武夫与白共生不无惊讶,因为亲眼所见,震撼不言而喻,王半闲一脸平静,这个当初一同挖过坟墓的老朋友有什么本事,他自然一清二楚。 113-土家菜 震撼虽是不言而喻,可齐武夫与白共生毕竟也都不是三岁的孩子,惊讶过后也便趋于平静,虽然还是有点儿违背常理地感到不理解,却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大活人的从江畔对面一跃而起,又轻盈的跟个海鸥似的在江面上蜻蜓点水几下便稳稳站在他们面前了。 齐武夫的眼睛通明,自然知道这么湍急的江面里头不可能有什么武侠小说里头江面底下放着木桩招摇撞骗的东西。实打实的本领。如是,对于王紫尘的能耐齐武夫打心底里佩服,多少知道这与丹道心境的修炼有莫大的关系,可能自己大半辈子苦修再有点慧根,说不定也能做到这种地步,终究是念想,齐武夫没有过多的奢望。 “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吧,看起来倒是壮实些了。”王紫尘看着齐武夫,带着淡淡微笑,既然逃不掉,自然就微笑面对。这个日日夜夜嘴里都能念叨着道德经里头的一行半句的家伙,说不上吃斋念佛,却也算半个出家人,对于缘分这东西挺信,跟王半闲一样,年轻的时候做了太多亏心事,缺德的事做多了,自然无意识地在各方面想要积德,而种善缘结善果也算一种方式。无非种缘的是齐二牛,结的果倒掉到齐武夫的脑袋上了。这里不会产生一种被称之为牛顿定律的东西,只是王紫尘本想着将一身本事带进棺材板里的希望彻底泡汤了。 毕竟这个年代,会功夫的人总有争强好胜的,动辄打伤打残人都是不好的,所以与其让这些过江之卿的想要学武的人学会了去欺凌弱小,不如让国术一流彻底荒废得好,可齐武夫的xìng子不说了解却也决计不是这种持强凌弱的人。丹道之流的教不了,一手劈挂拳也能将个灵魂概要授以齐武夫。 齐武夫淡笑,看着王紫尘,一时之间倒也不知如何开口,索xìng闭口不言来得好。 王紫尘也没觉得齐武夫不礼貌,又是爽朗地呵呵笑了两声,道:“别磨蹭了,大冷天的在外头天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地冻的都难受,来,靠着暖炉近点取暖,先回去。”说着,便把暖炉递给白共生,尔后与王半闲走在前头算是领路了。 “村子现在比以前要富裕的多了,那叫杨青帝的小子手下不有个叫杨策的小娃娃吗,还算惦记着孙子,每隔一个月便会送点衣服被子还有吃的过来,钞票是没见,可好歹都是钞票买的不是,一个个对杨策这个小屁娃娃感恩戴德的,差点忘了自己是长辈了。”王紫尘平淡道。 王半闲自然听出王紫尘的话里话,老脸顿时有点儿不知往哪放,说实在的,他倒是真的没想到自个儿富裕了要给村子里带点微薄之力,毕竟自个儿老爹老娘早早便入土为安了,自己对于村子的感情也微乎其微,压根就没想过村子里头大多人都还是吃着自家种的高粱过饭的苦命人。轻咳两声,笑道:“感情我还给一个小娃娃比下去了,这不成,改明儿回去了我就派人送几卡车的粮食和衣服过来,说实在的,钱这玩意你们还真用不太到。” “自个儿说出来的话可别反悔了,到时候看不见实质xìng的东西运进村子里,我就登门造访了。”王紫尘淡笑道。 王半闲怪笑回答:“求之不得,能把你个老家伙骗出千岛湖来,也是我王半闲的本事,天底下的,可能也就我能行了吧。” “得了,多大的人了,还在那贫嘴,我又不是婆娘,你跟我打什么嘴pào。”王紫尘低骂一声,没再说话,负手而行,看着江面,呼吸着空明寒彻的空气。 见王紫尘如此,王半闲便也不开口,回个头见白共生与齐武夫都跟着,转过头去看着自个儿故里的花花草草,呼吸着让身躯为之一振的空气,好不痛快。 白共生径自点一根烟,提着暖炉倒也没有冷意,脑海里头还在回味方才王紫尘那跟个得到仙人似的一跃而起,海阔天空凭鱼跃可能便是这种感受吧。不忘遐想自己跳起来的模样,估摸着刚踩到江面就摔进去了,哪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飘逸dàng漾蜻蜓点水。想着想着便轻笑起来,齐武夫瞥了他一眼,大致能猜透白共生的心思,也没有戳破的意思,尽情呼吸着空气。因为没有城市的喧嚣与污染,这儿的空气相比大兴安岭那儿也没两样,都透着一股子叶子里的纯粹气息,饱满的氧气吸进身子里舒服的紧。带着一股凉爽,在身子里打一个来回,激灵也激灵的痛快。 绕了大半个圈子,走过这条不大不小的江,前方几百米处便能看清村子的大概,其实不小,可大多都是瓦房屋,简陋的很,一家一家都能瞧见对面人家在干些什么。当然,大晚上的灭了蜡烛关上门到也瞧不见个所以然,可真有哪个下流点的家伙去墙头看寡fù洗澡也不是没有,只不过现在天寒地冻的,可能也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去看看美人脱衣的段子。 王紫尘总是喜欢拿这个段子说事,于是齐武夫与白共生在一旁听的也觉有趣,因为王紫尘故事里头的主人公,不是别人,就是王半闲这厮,他们倒是没想到现在看起来安稳表现的也很本分的王半闲当初也是个好色胚。村子里头第一个敢爬墙头的是他,第一个敢调戏寡fù的也是他,虽然结果是被爹妈骂着追着打了一个村子,可好了伤疤忘了疼,过一阵子王半闲还敢若无其事地继续做这些毕竟被打的事。直到两个人二十多岁出了村子才消停下来。 王半闲也没觉得王紫尘说他过去的那些害臊事有多不好,很随和地跟着听着,有时候也会附和着哈哈大笑,感慨着自个儿年轻的时候也做过那么点伤天害理的坏事。是个坏苗子,可如今不也茁壮成长,培养了孩子自个儿也快入土为安陪着当初请自己屁股吃板子的爹娘见面去了。 因为王紫尘的年龄关系,在如今的村子里头的辈分算是最高的一代了,和他同龄的大多人都已经落叶归根躺进棺材板里,大多人虽然不知道王紫尘的全名,却也会尊敬的喊一声王大爷,见王紫尘带了三个陌生人进村子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开口问,只是看着王半闲的时候大多都会下意识的将他往自个儿村子里扯些关系。可能本就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长相也都有一种心灵上的契合,大多人潜意识都觉得王半闲也是自个儿村里的人,至于白共生与齐武夫,则都认为是大城市来的年轻人了。 一路上一口一个王大爷,王紫尘含笑点头一笔带过,带着三个人回到自个儿相对僻静的小屋子,周围也就是栅栏围成一圈,有几头大猪和一群小猪崽子,侧院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菜,可能这些就是王紫尘赖以生存的根本了。 尤为节俭,比起寻常的田园风格又有些不同。 进了屋子,也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板凳,不大,透过窗户看出去是平静的小湖,胜在空气清新。王半闲坐在古板的自制木凳子上,怀念的很,唏嘘道:“小时候谁家有几头猪崽子人人晚上都情不自禁的跑那儿去蹭几块猪ròu吃,肥的都乐和,毕竟油水添在肚子里头,是福分。哪像现在的娃娃,吃块肥ròu还哭爹喊年的,挑食挑的有些没天理了。” “现在好了,家家都有猪牛,每家每天都能吃到母鸡下的蛋,伙食上头好了不少。无非就是还没开路,外头的人进不来,不然让那些外来人尝尝土家菜的味道,其实也是个赚钱的好手段。”王紫尘轻笑道,对他而言,他更希望外头的人在他有生之年不要进来的好,扰了他的清闲,毕竟自个儿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每天晨起吃完小米粥便给猪崽子喂吃的,喂好自个儿便去江边走走停停,看看江面的风起云涌,回到家里头对着木人桩练练身子骨,松松筋骨,一天便也很快过去了。 白共生打量着屋子里,也没有因为它的简陋觉得寒颤,毕竟真以王紫尘的能耐,要住大宅院大别墅就跟玩一样,能有这种看破红尘的心境才是他需要瞻仰学习的。齐武夫则平淡的多,好歹这个屋子比起大兴安岭自个儿睡的露天稻草窝要好的多,比起齐二牛那个木屋档次都高一些。 “今天母鸡下了两个蛋,昨天的两个我也没吃,正好一人一个,我给你们随便炒点吃着。”王紫尘自言自语道,随后走出房间便开始cāo刀做饭了。 因为用的是煤球起的火,所以难免烟气重一些,波及到房间里头,白共生有点呼吸不顺,走出房间透透气,在院子门口看看长得壮壮的母鸡带着小鸡崽子光逛圈圈,问道:“鸡蛋都要拿去吃,怎么还有那么多鸡仔子啊。” “哦,想起来就拿两个,没想起来就让它孵着,出来了鸡就养着,养死养活看天命,都是生命,我没有义务必定将它们终究了吧。”王紫尘正在生火,见白共生提问也顺口回答,没多大架子。 白共生没再开口,站在外头吹风透气,冷了就回屋子坐回,无非见齐武夫始终如一地跟坐禅似的与王半闲正对面坐着,两个人老僧入定,喝着王紫尘倒的清茶。 王半闲还好理解,大风大雨的啥没经历过,当初开棺材板的时候闻过的臭气不少,齐武夫的淡定却让他有点无解。开口道:“不出去透透气,窝在房间里头你胸不闷?” “齐二牛的旱烟劲头比这大多了,习惯了,没什么不舒服的。”齐武夫轻笑回答,尔后喝了一口清茶,翻出自己口袋里的小本子想要重温一番。 白共生相对无聊,拿出手机给自个儿远在杭州的王小米媳fù发短信,倒是想要打电话,可这可怜的信号连发短信都要一连发好几条才能成功。 约莫一个小时,王紫尘端上几个盘子,不知名的炒菜叶子,然后四个荷包蛋,以及小盘的青椒ròu末。四碗稀饭,热气腾腾,还算香。 114-苦中作乐 一顿饭吃的平平淡淡,谁都没有在细嚼慢咽的当口开口说话。因为王紫尘与王半闲那一代本就有着吃饭一字不谈的优良传统,再而齐武夫吃饭的时候永远都是埋头苦干,不将肚子填饱决计不会开口说话,白共生也就很有适应能力地融入这种氛围。 王紫尘烧菜的手艺确实说不上好,只能说凑合着吃,没什么大厨风范,属于那种比想象之中差上一些的档次。好在也没差到影响食yù,无非原本白共生以为王紫尘是谦虚地说自个儿烧的不咋滴,而事实是确实不咋滴罢了。 除了王半闲唠叨了几句王紫尘的厨艺没进步外,白共生细嚼慢咽,齐武夫狼吞虎咽,都没发表意见的意思。于是一出独角戏唱的也没啥乐趣,王半闲便也收敛着凑合着吃,毕竟是吃惯了好东西的人了,难得吃一次味道不对舌头的,唠叨几句王紫尘也就任随他去。 五六分钟,齐武夫便干掉了两大碗米饭,菜也没少吃,只是王紫尘烧的不少,留的多,即便齐武夫这头狼一样的胃口消耗了不少,依旧有不少够三个小胃口的人挥霍了。 最终以全盘干净收尾,王紫尘是许久没有一顿便将一顿饭吃个干净了,笑意在脸上挺明显,一个人便要收拾碗筷,齐武夫与白共生行动很统一地起身抢在王紫尘之前便将碗筷拿出去了。 对于两个晚辈的自觉,王紫尘没多大反应,索xìng甩了甩袖子口,坐下来和王半闲大眼瞪小眼一阵,等齐武夫与白共生走出屋子以后开口问道:“说吧,这回来我这儿,肯定不是看看我这么简单吧,如果是要我教齐武夫一点什么东西,那就不用开口了,我也有这个意思,欠齐二牛的人情,总该还一还,好歹当初我俩也差点栽在乔六那儿,不是齐二牛这厮牛脾气犯了,我们都已经缺胳膊断腿了。” “那乔六算个屁,仗势欺人的东西,我们在辽宁挖到一块大墓,就被他截了,分赃也就算了,还要打断我们的腿,这口气让如今我都憋着,要不是那小子越活越能耐了,我早就将他大卸八块咯。”王半闲听王紫尘提及乔六,不免一股脑的愤怒冲上额头,毕竟是一辈子最窝囊的一段记忆,被提起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的触动某种不好的情结。 王紫尘爽朗笑了一阵,平淡道:“多大的人了,还斤斤计较,现在他又干涉不到你,再说实在的,其实他也没拿我们怎么样,记住齐二牛的人情就是了。还不了他,还给他儿子,也是理所当然了。” “那就没啥了,原本我打算喊个老战友陪着他去东北挖矿发达的,可这娃娃的牛脾气犯了,怎么劝都不肯,这不把你的名字一喊出来,他立马来了精神,也算半个武痴,你那一手劈挂拳失传了也怪可惜的不是,教他一点儿,总不是坏事。”王半闲嘿嘿笑道,神色显得尤为老jiān巨猾,仿佛自个儿赚了大头似的。 王紫尘喝了一口清茶,瞪了王半闲一眼,冷哼道:“你倒是赚了,当次免费的马车,把人送到我这就让我忙活,你这个人情也忒好还了一点吧。” “哪能呐,我是好心好意给他好处,他不肯收啊,我有什么办法。”王半闲摊开双手,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因为王半闲说的是大实话,王紫尘也没啥好说的,索xìng闭嘴,径自琢磨道:“你们这三个人突然杀过来可难倒我了哟,我这就一间小屋子的,哪有个容身的地方,你爹妈的那间屋子又给隔壁的杨家人当作柴房了。” “这些白眼狼,就算我王半闲不回来了,好歹给我留着呗,怎么说都是祖上留下来的房子,你也是,怎么不给我看着,万一我老爹老娘在地底下不高兴怎么办。”王半闲一听微怒,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显得冰冷一些。 王紫尘轻笑道:“那是你老爹死的时候亲口说的,说你翅膀硬了,都不知道回去看他们了,你在外头肯定也飞黄腾达或者客死他乡了,留着也是累赘,不如送给别人当个柴房来得好。” “得,感情还是我的不对。”王半闲语气平缓下来,想到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爹妈是什么时候下葬的,心里难免有些愧疚,毕竟打他离开这个村子以后,便没想过回去过,因为是憋着一口气逃出来的,只记得走的时候老爹身子便不太好,老娘每天忙于农作,都很命苦。 等自己真正意义上飞黄腾达可以过好日子了,他又听王紫尘说自个儿的爹妈早已躺进棺材板了,因为也没个人送葬之类的,村里人帮着入土为安了。误打误撞的挑了个不错的风水宝地,也算对得起两位老人家。 最后还是王紫尘去隔壁屋里相对年长的家里求了个情,让自个儿嫁出去的女儿回来睡,男方也回自个儿家里睡一天,才腾出一个房子出来,齐武夫与白共生挤着一张床铺,王紫尘与王半闲也在一张床上对着脑袋睡。 因为王紫尘的院子里头有个自己做的木人桩,齐武夫自然手痒难耐,算起自个儿受伤至今也有好一阵子没有碰过这么质朴的东西了,终日和人打也没法打个痛快,还是死物一样的木人桩能给他一种畅快。 毕竟过了好些日子,齐武夫右臂的伤口坏了好好了坏,来来回回几次ròu也早已凝结起来,无非结出的疤相对难看,但对于这个浑身上下的疤痕也有点儿数不清的家伙而言,似乎也是无所谓的事了。 白共生是在小房间里头裹着被子早早睡去,齐武夫则一个人对着木人桩打咏春。 王紫尘透过窗户看着月光下头齐武夫的影子,带着些许不分明的笑意,王半闲则悠闲地望着天花板笑道:“你和他jiāo手过,当时信里和我说的含糊不清的,事实谁赢了?他有齐二牛厉害不?” “资历比不上齐二牛,但真的单qiāng匹马地单挑,齐二牛应该是敌不过他的,那一记贴山靠太蛮横,谁都扛不住。”王紫尘平淡回答,没有添油加醋,非常实事求是。 王半闲听了兀自点点头,继续道:“都说八极拳和劈挂拳一起练,神鬼都不见得怕,相辅相成,都是大开大合刚猛的路子,你说齐武夫能从你这学到几成?” “一星期就够了,毕竟他花了两年时间从黄青鸾那儿取到了经,现在学什么拳其实都算事半功倍,况且劈挂和八极相像之处不少,学起来也快,就看他自个儿怎么把两个拳路融合在一起了,只是这样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来,难免对不起那黄青鸾了,毕竟八极拳和咏春的出入还是不小,若是劈挂练好了,咏春难免相对要荒废一些。”王紫尘轻声道。 对王紫尘而言,年未达古稀的黄青鸾还算晚辈,是要比他们小上一辈的人,其实齐二牛也算,只是齐二牛的能耐大,根骨真的好,早早在东北闯出名堂,是乔六手底下天字号的猛人打手,带上一把响马刀便能把天捅出篓子来。蛮横起来谁都挡不住。黄青鸾则要逊色一些,虽然在华夏的名气也不小,手底下的几个徒弟也都没有给他丢脸,可毕竟走的斯文路线,不似齐二牛那般草莽,安宁地自己整个十一连,大半辈子也没离开过,教一些觉得有必要教的人,至于其他犊子,姑且敷衍了事地凑合着训练训练,赚点皇粮,日子过得安稳便好。 所以王紫尘知道黄青鸾这一号人,却是从来没有瞧见过,只知道咏春是放眼华夏打的最登峰造极的,于是这种愧疚也说不上多大,毕竟若是黄青鸾在这,知道齐武夫能学到劈挂拳也会此心甚慰的。 沉桥落膀,拳路疯魔。齐武夫的咏春散手早已出神入化随心所yù,打离开了十一连便能凭着咏春压上黄青鸾一筹,虽然更多胜在耐力之优,可多少也是自个儿两年里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才得到的结果。 直至王紫尘屋里的蜡烛光线消失,齐武夫也知道屋里的两位老爷子睡觉了,停下血液已经沸腾的身子,抬头看了看摧残的星空,不比城市里头一望无际的空洞虚无。因为已是半夜过后,村子里的黄狗也大多睡去,毕竟是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这些本该是看门犬的狗儿们也免不了懒惰的本xìng,一个个与人同眠,与人同起的也不如何敬业。 齐武夫走出村子,走过杂草丛生的小林,然后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沿途狂奔,一路吹着寒风,享受得很。 因为有些时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夜跑,齐武夫很享受,不似往常来回一圈一个小时便满足了,这回一度到自己都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才坐在地上歇息了五六分钟,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路步行回去。 因为回村子的路程也说不上短暂,于是齐武夫是将近半夜三点半才回到屋子里头,白共生早已睡的跟头猪一样,齐武夫坐了片刻,喝了一口凉水,等着周身的些许汗水干透了才脱了衣服躺到床上,没有刻意地去抢白共生的被子,毕竟对他而言,不盖被子更舒服一些。 闭上眼,脑海大致回顾了一天的内容,广袤的千岛湖,几次蜻蜓点水之下从江面对面到江面这边的王紫尘,以及这个不为人知的村子,不免想到整个中国有多少诸如此类的村子。那些躲藏在山沟里头,与外界毫无联系,可能在中国地图的版图上都没有任何标注的地方。 没多大的唏嘘感慨,只是觉得这个庞然的华夏国,真正过上好日子的少之又少,也无端觉得有趣,毕竟还是有许多类似于齐二牛王紫尘这般的人,明明可以过上好日子,却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在这种穷苦的地方过着苦逼的生活。 虽说苦中作乐,可多少还是有点自讨苦吃。 115-软硬不吃 象牙白的雪佛兰克鲁兹行驶在开往杭州的国道上头,与大多载着无数旅客的大巴长途汽车擦身而过,高速行驶,车窗外头的景色接连不断地从眼眸之中晃过。 白共生驾车,王半闲听着鬼话电台节目,一派心高气爽的模样,毕竟先前在千岛湖里的一个星期里,每天过得相对乏味,也因为知道村子里头的信号要多差有多差,便也没有带着录音机去自讨没趣,憋了那么久,总算回来了,难免心情舒畅。 王半闲不比王紫尘,看破红尘就看着江水发呆都能很快的度过一天,还是个有点尘世间留恋的凡夫俗子,喜欢早睡晚起,吃些好东西,靠着暖炉抽着旱烟过舒坦日子。 车子后座的齐武夫相对平静,目光清冷,脑海里不无回顾自己在王紫尘那儿一个星期的日子。因为自个儿对于劈挂拳没有任何基础,没法像在十一连直接与黄青鸾推手,于是王紫尘便用极端的法子让齐武夫在短时间里头对他的招式套路了如指掌。其实说来简单实施起来却是难上加难。毕竟王紫尘的劈挂拳登峰造极,早就打的随心所yù,套路随心而发随心而动,除了每一次在jiāo手里头感受着拳劲拳风里头隐藏的含义,别无他法。 于是在高强度的对弈再对弈下,王紫尘的老身子骨也有点被压榨的不轻的意思。 而作为看官的白共生与王半闲则相对有眼福了,终日拿个板凳坐在边上看着齐武夫与王紫尘两个国术巅峰的家伙你来我往,拳风快如闪电,急如狂风。目不暇接下未曾有过所谓的审美疲劳。 是在第三天的时候,王紫尘才让齐武夫跟着他推手练拳,好在齐武夫已经勉强跟得上王紫尘的节奏,大多拳路都能潜意识的判断推测出来,于是慢慢的又慢慢的便与王紫尘达成某种程度的契合,这个时候就特别无聊乏味,王半闲选择一个人去王紫尘屋子里头翻几本书看看,白共生则对着手机三番五次地发短信再发短信,毫无气馁地成功地给王小米发出一条短信便了无音讯。可能王小米那是回了,他这却收不到。 总而言之,王半闲与白共生都不知道之后的四天齐武夫到底与王紫尘学了些什么,只是离开村子的时候,王紫尘背着白共生与齐武夫对王半闲说了句齐武夫这小子现在对上那黄凤图都能力压一筹了。 对此王半闲还是半信半疑,毕竟一星期的功夫,若是能把齐武夫教的与他王紫尘一样,那这年头猛人未免太好培养了。 事实上,齐武夫一路回来虽然闭着眼睛养精神,脑海里却无不回顾着王紫尘的一举一动,劈挂拳里的每一个套路拳风,因为某种程度与八极拳的契合贴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在自己小心翼翼的摸索下,齐武夫挖掘出来的东西也越发的多。 因为自己比之常人惊人的记忆能力,以及身体对于一些动作本能的记忆,劈挂拳的种种套路都铭记在心。这种长击远打的拳路打法,确实称得上奇葩,因为与八极拳的近身短打互相辉映,相辅相成,可谓贴身八极拳,远大靠劈挂。神鬼都不怕。 得到什么,学到什么,齐武夫都记在心里,不说出来。心里对于王紫尘也有着莫大的敬重与感激,这种情愫与他对黄青鸾的有所不同,毕竟黄青鸾好歹也是想见便能买张开往上海的机票见上一面,王紫尘恐怕是有生之年再也瞧不见了。 想着想着,齐武夫多少有些乏力,一星期来没有停歇地跟着王紫尘推手练拳,对于身体的透支不言而喻,如是想来王紫尘的老身子骨肯定也没好受到哪去,除了为王紫尘的身体安慰担心外,齐武夫也确实累的紧,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渐渐熟睡。 轻缓连贯的呼噜声在后座里响起,倒让王半闲哑然失笑。毕竟齐武夫还是第一次当着他们面打呼噜,这个任何时候都比任何一个刚睡醒的人还精神的家伙,也有累的睡着的时候。 “也不知道他跟王前辈学会多少本事,就这一星期的时间,再厉害的天才也学不了一个通天的手段吧。”白共生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里脑袋微微抵着靠在座位上的齐武夫,轻声说道。 王半闲笑笑,回答道:“你自个儿在武术上头得过且过,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觉得人家没那能耐?”一句话说道一半便戛然而止,故作玄虚地不将话题继续下去,吊着白共生的胃口,王半闲哼着小曲不亦乐乎,不忘拿眼角瞥一眼自个儿的女婿,见他一阵吃瘪耐不住,爽朗一笑继续道,“得,我也不知道齐武夫他学了点什么,可王紫尘那老东西走之前倒是语重心长地和我表明武夫这次学到的东西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白共生没恍然大悟的觉悟,一知半解地继续开车,没再说话提问。 王半闲乐得清闲,继续听着鬼话的段子。 三个多小时的行程,成功回到西湖区边缘的别墅区里,停下车王半闲便下车,对白共生道:“你先回去看看小米吧,也一个星期了,估计她也怪想你的。”说着,转身便往屋子里走。 白共生没来得及道别,索xìng也就不开口了,倒车开出别墅区,一路往回行驶。 在抵达白共生自家小区之前,齐武夫睁开眼,发觉自己似乎睡了一阵,又透过窗户看了看周遭的风景,发觉已经身在杭州了,自嘲地笑了笑,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能睡那么久。 白共生透过后视镜瞧见醒来的齐武夫,道:“怎么说,我给你直接订今天回北京的机票,还是明天大早的?” “明天的吧,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齐武夫没多想回答道,毕竟看了看时间,也是下午三点多了,赶着订机票也给白共生无端添麻烦。 白共生点头,没多说,笑道:“先去我家,洗个舒服的澡吧,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洗澡还得慢慢烧水,可苦死我了。” 齐武夫轻笑,没有搭话,当初他在大兴安岭的时候,连热水都没有,还不是每天跳进河里一边捉鱼一边就把澡给洗好了。上岸的时候还浑身热气腾腾,精神也能好上不少。他不无感谢自己特殊的体质,某种意义上替他省去了许多麻烦。例如天寒地冻的时候要考虑加衣服,而加了衣服难免影响自己的行动力,又例如在没有良好的休息环境的时候,大多人需要在足够温暖的地方才能睡觉,齐武夫却是随便有个稻草铺就能睡着。 而每每想到这儿,齐武夫便会想到那个收集来宝贵yào材让他打小泡澡的齐二牛。心里多少有些念旧,对当初脱口而出的硬起话有些后悔,心想有时间写往回寄一封信也是好的,可转念一想,若是真的如此,从某方面也是向齐武夫妥协了,摇了摇头,还是作罢。 下了车,齐武夫犹豫一番道:“我还是不上去了,随便找个酒店洗澡一样,王小米和你住一起,撞见她也有点尴尬。” “得了,我家媳fù都已经有认错的心了,你难不成还不给她一次机会?”白共生听后笑了,刻意表现出一副不乐意来,说道。 齐武夫虽然看穿了白共生不如何的演技,却也没再坚持,跟着一块上楼,直至开门之后才真正有些后悔,而事实上,除了后悔的齐武夫,白共生以及王小米也挺后悔。 不知是撞了邪了还是运气太好了,林心怡恰好排班完毕休息两天,刚下飞机便赶到王小米这儿找闺蜜谈天说地,原本在一星期里将情绪大致调整完毕的林心怡此刻又瞧见齐武夫这张熟悉的脸庞时,还是有明显的一顿,却也是最快从诧异里缓过神来的,对白共生与齐武夫温柔一笑,即便心里藏着一些小心思也很微妙,没让谁瞧出来。 王小米看了一眼林心怡,还是有点担心,却也不好说话,知道齐武夫与白共生才从千岛湖回来,泡了两杯热茶放在大厅的桌子上,看着齐武夫的神色好了不少,即便碍于一些原因没有说话,齐武夫却也没有最早时的局促。 毕竟如今王小米看着他的目光平缓,比起当初犹如看着一个强jiān犯采花贼应该人人得而诛之的神色好上千百万倍。 因为是靠着西湖区中心的高档小区,所以这个三室两厅的格调设计也有两个洗浴室,白共生与齐武夫一人霸占着一个洗浴室,前者哼着歌享受着热水澡的舒适,后者则是匆匆地冲洗完毕便穿上背心和休闲长裤待在洗浴室里迟迟不肯出去。知道白共生洗澡没那么快,索xìng穿着裤子坐在马桶上头,从包里拿出小本子无聊翻着,耳朵却是仔细听着白共生洗澡的动静,似乎只要等他出来,他便也出来似的。 而客厅里的沙发上,林心怡一脸平静,王小米却相对动dàng不安,看着林心怡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你就这么赶人家走的吗?”林心怡听后撅起嘴巴,明显有些不乐意,却也知道王小米想些什么,轻笑道,“好啦,放心,我好歹也是快二十五岁的人了,没那么经不起风波,他现在顶多就是一个我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朋友,看到的时候难受是有,可不至于再做些什么傻事,你明白了吗?” 王小米有些无奈,感情自己现在是皇帝不急急太监了。 水声停止,白共生哼着小曲穿着浴袍出来,齐武夫同一时间打开门,走到厅里,白共生看了齐武夫一眼,知道他的窘迫,帮着开脱道:“武夫,要不你先回酒店吧,晚点我再找你喝酒。” 见白共生有心,齐武夫自然配合着将这出戏演好,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王小米与林心怡,轻声说了句自己先走了,便要出门。 却还没走出几步便被林心怡相对炙热的眼神望着,一声轻柔没有杀伤力的嗓音响起:“怎么说也算朋友吧,一起吃个饭不为过。你在怕什么。” 在林心怡一旁的王小米无比汗颜,白共生则是喝着一口暖茶等着看好戏,自己已经仁至义尽,齐武夫如何面对则是他自个儿的事,只是心里默念我佛慈悲,琢磨着若不是自己一定要让齐武夫来自己家,可能也没这么蛋疼菊紧的烦心事了。 不吃软也不吃硬的齐武夫自然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停下了出门的步伐,转过身子坐在大厅桌子边上,喝一口茶,拿出口袋里的小册子径自翻阅。 116-归途 齐武夫这番行径,王小米哭笑不得,白共生则是一脸哥们我对不住你的意思,至于林心怡,本就是报着故意刁难的心思刁难齐武夫的,可能不论齐武夫做出啥举动来,都不会让她受挫吧。当然,但凡狗血的剧本都会让人受不了,可齐武夫也不是这类人。 本就是傍晚时分,也快到饭点,王小米是知道今个儿白共生回来的,原本是等着白共生回来三个人一起上馆子吃顿饭,毕竟林心怡这次回来也就一天,第二天又要赶着航班一同赴往北京,说到这儿其实还是有点巧的,毕竟齐武夫现在的根也在北京。 多了齐武夫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也没太大的麻烦,毕竟白共生与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小米只能当旁观者,主角与主角还在彼此试探呢,当然,齐武夫相对处于被动状态,谁知几天不见,林心怡某种程度的看透就变得某种程度的彪悍了。 直至太阳彻底下山,天空昏暗,白共生已经换上一身舒服的衣服,催着齐武夫换完衣服便也下楼出发。 一辆价位一阵子居高不下的雪佛兰克鲁兹行驶在国道上,谈不上让人跌破眼镜,却也颇为惊艳。白共生恰到好处的让齐武夫坐在后座,省的yīn差阳错的与林心怡坐在一块更加纠结。调了一个欧美音乐的电台,一路无话。 最终在漫无目的的行驶下,停在了浙江大学玉泉校区附近的一条路口,迎朋酒家。 是个古色古香的酒店,规模不大,但在外头看起来便很干净,让人有进去走走瞧瞧看一看的冲动。于是心动必须行动,况且四个人似乎都不是对吃特别讲究的人,抱着品尝一二的态度走进酒店。毕竟是在大学附近的酒店,虽然有时也会招待一些校外的人,可大多都是学校,于是齐武夫四人一进门服务生便上前问了句有没有学生证。 白共生很快回答说明自己这些人不是学生,对方歉意说了句抱歉便给四个人挑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店里的景致看得分明,外头的风光一览无遗,是个块“风水宝地”。 本着人人想吃啥吃啥的态度,菜单一度流转,白共生点了一个小鸡炖蘑菇便将菜单拱手相让,对他而言,吃饱就成,在外吃饭,大多菜还得靠自己的老婆大人点,自己在一旁等着吃现成上菜的就可以了。王小米和林心怡边侃边点菜,最后菜谱放到齐武夫跟前,齐武夫却是直接给了服务生,自己说了句能吃饱就没问题。 三人也都知道齐武夫的脾气,都没强求,也没觉得齐武夫这是客套。 因为本来没想到还会遇见林心怡,所以齐武夫从方才到现在表现的都相对局促,好在发现林心怡的表现很正常,也没什么过激和不恰当,看他的眼神里虽然还有点说不明的情感,可毕竟学会了不言语表的道理。 对他而言应该是庆幸的一件事,对林心怡而言可能是个缓慢的愈合过程,这个过渡的时间是长还是短,都得靠那不断前进的时光来证明相应的道理。 上菜还有些时间,白共生又开始对王小米做一些鬼脸,好在这回王小米很有姐妹情谊的对白共生视而不见,陪着林心怡聊点什么,又听林心怡说说航班里遇见的有趣乘客与发生的好玩的事。其实王小米很多次都想让王小米别当空乘,毕竟电视里三天两头得报道一回飞机事故,总让她有点人心惶惶的。虽然她一度疑惑为何中国的飞机未曾发生事故,外国的飞机倒是经常如此。对此林心怡总是会拿一连串的数据证明空乘的事故发生概率是最低的,于是,王小米很无语地被林心怡几番说服了。 白共生见王小米不搭理他也就不再傻乎乎的唱独角戏,扫了扫整个饭店里的人,感慨着大学生的生活真是惬意,尔后起身跑去厕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尿急。 齐武夫闲适地翻小本子,对他而言,自己辛辛苦苦记录下来的东西,终究是百看不厌的,况且多看几遍在脑海里的印象便足够深刻,也免得将来在必要的时候去翻本子。毕竟什么生死时刻的,哪里还有时间给你去查这种所谓的资料,恐怕脑袋都跟着被人削了。 林心怡大多看着桌子与王小米说话,时不还是会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齐武夫的大致轮廓,心里总有一种平淡似水却又逐渐沸腾的荒诞情结逐渐萌生,对她而言,是种不太好的滋味与感受。 三五分钟以后,白共生回来,点的小菜也陆续上桌,彼此动筷,齐武夫要了碗白米饭,于是开始一场狼吞虎咽,全然不像上馆子聊聊天喝喝小酒吃点下酒菜会享受的人。 “刚上厕所的时候顺便给你弄了张机票,是明天早上九点的,你爬得起来不?”白共生吃着自己点的小鸡炖蘑菇,一边嚼着一边对齐武夫说道。 齐武夫点点头回答:“杭州机场?” “对,要不我送你去?”白共生道。 齐武夫摇头,看了一眼王小米,尔后又低头扒饭,忙里偷闲回答一句:“不用,打车就成。”虽然嘴里有菜有饭的,可齐武夫还是把一句话说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含糊不清的道理。 也就半个多小时,一桌菜因为齐武夫的缘故没能剩下多少,该散的便也该散了。王小米当着林心怡与白共生的面给齐武夫道了个歉,齐武夫虽然不知所谓却也没有拒绝,毕竟这厮刁蛮的婆娘以前对他做过的无厘头的事儿也不少。 从白共生的后备箱拿出旅行包,背在身上,便与三个人挥了挥手,一个人径自打了两出租车对司机随便说了句去附近的酒店就可以了。虽然齐武夫这般做有点多此一举,可白共生也明白齐武夫为了早点远离林心怡才是如此。 对此林心怡表现的倒也从容,只是目光里带着一些颓然与神伤。 上了车,径自开往西湖区外,直至林心怡的小区门口,再花了个冤枉钱开进小区,看着林心怡走进门才定心下来。 白共生没有急着开车,先是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借着车里昏暗的灯光,对王小米轻笑道:“齐武夫这人真的挺特别的,真不知道将来他会站在一个什么位置。” “怎么,在千岛湖那里的一个多星期他做了点啥惊为天人的事,让你这么唏嘘感慨的。”王小米倒是有点诧异,虽然白共生平日里相对放-dàng不羁,有点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样子,但事实还是非常勤奋的,对于一些必须掌握的东西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学习完毕,并且将学到的知识做到水准线之上。至少在她的印象里,白共生是个不会对同辈人屈膝弯腰又或者佩服哪一个同辈人的家伙,可能自己生有一副傲骨,又可能觉得自己已经是同辈人里的佼佼者了。 白共生透过车窗弹走烟灰,又深吸一口吐出青烟,一时间车厢里头烟雾缭绕,考虑到王小米,放下车窗,恰到好处地将烟扇出车厢,继续道:“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可以把枯燥与乏味当作自己的生活的家伙。你说,这种不怕孤独,不怕辛苦与艰难的家伙,是有多吓人。”说完,弹走烟屁股,拉上车窗,倒车,开出小区。 王小米没有选择接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索xìng闭口不谈。 也不知道是司机没听清还是觉得齐武夫必定是个大贵人,绕了一个不小的圈子,停在了下城区中心,凯恩斯酒店的门口。齐武夫付了车费便走进这个五星级酒店,司机却没有急着离开,心里想着齐武夫肯定会被开房的价位吓到而悻悻然回到他的车子里,如此一来便能多赚一笔,可等了将近一刻钟,还是没有瞧见齐武夫的人影,有种被无形拍脸的感觉,低骂一句,这个中年司机便开车离开了。 齐武夫没多在意,毕竟这儿一个单人间也不过五千,算上押金也就五千五,没法让他心痛,毕竟现在他一天能赚到的数目可能就能将整个酒店的房间都给包下来了。 晚上十点,白共生来了电话,问及齐武夫现在在哪儿落脚,于是挂了电话,过了二十分钟便有人敲门送来机票,齐武夫在偌大的房间里头喝着青岛啤,看了一会没多大营养的电视剧,于是站在阳台上扎了一个多小时的马步,也跟着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说不上特别精神,毕竟在回到杭州之前的一个星期里,他确确实实是累的有点透支,导致现在还没缓和过来。 毕竟每天就睡3个小时不到,但凡睁开眼便对着木人桩温习劈挂拳的套路,即便它与八极拳有太多不谋而合的路数,可终究是长打拳路的一种,相比八极拳的贴身短打,只能做到最完美的相辅相成,却不是一种投机取巧的原因。于是不断的温习再温习,练习再练习,用最短也最急切的时间让自己的身体对劈挂拳的路数有种亲和度。 事实上,齐武夫确实做到了,即便回杭州的路上,自己已经累的太阳穴发麻,即便就连没齐武夫那么拼命的王紫尘都说教他练拳比他当初学劈挂还累好几倍。 然而不论王紫尘还是齐武夫他自己,肯定都是此心甚慰的。旁人并不知道,可王紫尘决计明了,现在齐武夫的能耐,若还当不得国术无双四个字,可能有点对不起齐武夫自己的拼搏与不要命了。当然,瑕疵还是有的,例如齐武夫的一手响马刀还是有些蹩脚,不论相比齐二牛白秋生的响马刀,抑或是石库门白虎的蝴蝶刀抑或是归居山野的黄凤图的左手刀,齐武夫的这点刀法,都难等大雅之堂。 冲了个舒坦的冷水澡,于是擦干身躯穿了件单薄的背心与一条裤衩便直接躺在床铺上,很快进入沉睡状态。 五点出头一些,齐武夫习惯xìng地睁开眼,于是鲤鱼打挺穿好衣服洗漱一番退了房间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杭州机场。 在星巴克里喝了杯咖啡,吃了三个三明治后,也已经八点半,径自到了机场等着航班到来。 直至八点三刻,例行票检,走进机舱,才发现白共生给他整的是一张特等舱的机票,一路往里走着,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自个儿前头,直至她的回头打破齐武夫的些许疑惑,可能齐武夫也没想到会如此不幸地遇见林心怡。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如此,毕竟开往北京的航班有不少,她也没抱着多大的希望遇见齐武夫。 平静下来,对齐武夫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让开身子,给齐武夫前进的空间,齐武夫找到机座号,尔后闭上眼,不知是林心怡的缘故还是他依然累得很,很快便睡着了。 117-求婚 林心怡并非特等舱的乘务员,自然也没理由跑进去,压下心里的那些小心思,谈不上生不逢时,也说不上怨天尤人。这种可遇不可见的巧合,姑且当作心头的一条挪动的蠕虫,时刻咬着心房某块最脆弱的ròu囊。 将近两个小时的航程,齐武夫确实是在乘务员的提醒才醒转过来,浑身有种乏力感,深深吸了口气,做了个小幅度的伸腰动作,浑身的筋骨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吓得他身旁的一个中年女人差些叫出声来。毕竟都是些外企的金领,谁会想到身旁会坐着这么古怪的家伙。 又是一次碰面,齐武夫与林心怡都表现的很平常,林心怡保持微笑,齐武夫清冷着一张扑克脸,走出机舱。林心怡苦笑,她也明白,她是转身就忘的路人甲,有什么资格陪他海角天涯,那个有资格的,可能正在清华校园的某个教学楼里安安静静地读书写字。眼眶湿润,瞳孔微红,抿着嘴,强行压下泪流的冲动。 齐武夫走出北京机场,呼吸久违的夹杂着些许油门尾气的空气,看着排队拦车的人群,自己也在人群之中排起长队。 因为仅仅说了自己有阵子才回来,于是不论沐夏花还是赵檀,都不知道齐武夫现在已经站在燕京城的土壤上头了,自然没有所谓的专车接送。这些齐武夫也都不会多在意,毕竟排个队感同身受一番也是一件相对有乐趣也有意义的事。 当然,任何一件有意义的事都有相对的代价,于是齐武夫多花了二十分钟在等车上头,又过了一个小时时间才抵达万科公园五号。回到公寓里头,齐武夫先将看完的书径自丢到赵檀的床铺上头。将脏了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清洗起来,随手把包放在自己房间的床沿边上,从冰箱里拿出速冻比萨,放进微波炉转了约莫五分钟狼吞虎咽起来。 将速洗完毕的衣服晾在阳台,尔后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没有开电视,也没有看书,一个人琢磨计算些什么。 还有两个月,马海超便从“狼牙”顺利毕业了,那时候,自己也要一路北上,去东北闯dàng起来。如今桑田的规模日趋稳定,有杨帆与钱塘在,可以说是一个后续的资金库,至于桑田公司,齐武夫一度觉得这是将来到了东北运作以后需要用来洗钱的公司,而在短时间收到的资料与运作同样发现,蒋佳宇从原本的外销管理到现在的全权接手下来,业务以及得到的利益都在稳步上升。自己同样在几次涨幅的工资上这个有点小野心却同样有点小懦弱的家伙尝到了甜头,也乐意给齐武夫继续如此效劳。 万事俱备,唯独一件事还搁浅在齐武夫的心眼里头。到了东北,齐武夫不可能将沐夏花一同带去,况且不论遇见什么事,多少都有所谓的危险与安危的顾及,他说要给沐夏花一个家,有一个足够温暖的房间,并非空话,可能早在之前齐武夫便想过结婚这件事,可事实他一度不知如何开口,也会揣测沐夏花如今还在就读,如果急着完成婚姻又会否对她造成相对的影响。 可反复想想,齐武夫还是觉得给这个求得不多的妮子一个足够温暖的后背。起身走出房间,走出公寓,走进地下车库,开出宝马750Li,径自给钱塘打了一个电话。 在桑田公司顶楼看着朝阳公园风景的钱塘有点诧异,毕竟来电显示是齐武夫的名字,很快接通,问道:“什么事?” “你在哪,喝个茶,帮我个忙。”齐武夫说道,单手开车,循序渐进,不缓不慢,平稳的很,对他而言,也只能想到钱塘这个当初在清华大学帮着他挑了几件情侣服的女人了,虽然知道从某种程度而言如此并不合适。 钱塘笑着回答:“那就来桑田吧,自己公司里的下午茶最好喝。”说完,齐武夫给了一个明白的回复便挂了电话。钱塘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透过防弹的透明玻璃窗看着窗外的景色,身居高位,俯瞰整个朝阳公园的风貌,行人犹如蚂蚁般渺小,聚集成无数个小点,以及川流不息的车辆在更远的视线边缘,有些好奇齐武夫找他帮什么忙,而又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齐武夫似乎已经到北京了。 桑田五楼的用餐区,齐武夫与钱塘正对面坐着,因为早就过了用餐时间,即便有些员工平时也会过来喝点茶吃点点心,可今个儿钱塘这个名副其实比蒋佳宇还大的官坐着,以及齐武夫这个他们见过几眼似乎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是最后老板的家伙在,谁都没敢在工作时间忙里偷闲地挑战两位不知喜怒哀乐的高官的底线。 “怎么回来了不第一时间去找沐夏花,先来找我了,还是已经找完了?”钱塘喝了一口清咖,轻笑道,眉宇间少了一份妖娆,因为不似以前妆容明显,仅仅点缀般地化了些淡妆,少了分搔首弄姿,多了份韵味,旁人看在眼里,肯定也是心下潸然,好在齐武夫的定力惊为天人,基本做到视钱塘美貌而不见。 齐武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径自琢磨着如何开口,钱塘的笑声却又清亮了一分,她倒是没发现齐武夫还有这种状态,给了一个有事明说的眼神,道:“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又是我的老板,就算你真的不检点的让我把衣服扒光了,我也只能照做不是?” “我要对夏花求婚。”齐武夫苦逼地说出这七个字,乏力的程度不比当初在大兴安岭干倒那头东北虎,对于钱塘的玩笑却没有多在意,也很恰到好处地避开玩笑话题。只是这句话一出口,倒是轮到钱塘诧异惊讶了。 出神了片刻,齐武夫安静等待钱塘的回应,钱塘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地笑了笑,回答道:“求婚这东西,可以浪漫,也可以朴素,以你的脾气,搞的太多惊喜也不太好,朴素一点就可以了。相信沐夏花同样会接受,也会很高兴的。”说着,钱塘已经在脑海里估量起来,毕竟求婚并非儿戏,买个戒指,挑一个恰当的时机和场合,齐武夫这种愣头青自然不知如何是好,她姑且当一个有点受伤的好心人,将好人好事做到底。无非心里低叹一声:齐武夫,你真是在拿一句句话扎我的心。 “你先坐着,我上个厕所。”钱塘起身,走出用餐区,一路上拿出手机给赵檀发了一条短信:“齐武夫要向沐夏花求婚,过来一起出谋划策。” 西城区桑田三楼工作包厢,赵檀翘着二郎腿看着一本齐武夫那儿搜刮过来的书,拿过震动的手机,瞧见钱塘的那条消息险些栽倒到地上,如此行径不免让秦媛有点诧异。 “好小子,回来了都不说。”赵檀低骂一句,刻意掩藏自己方才的狼狈,拿出一张纸币当作书签夹在书里,放在桌上便大步出去了,出门前仅仅对正对着电脑屏幕打着期货报表的秦媛说一句今天晚上自己可能不回来了。 对于这个意义上的顶头上司,秦媛如今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欢喜,可能是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接触时间里,多少了解赵檀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她没觉得赵檀在她跟前刻意掩藏了什么,该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于是即便有诸多让她厌恶的陋习她也忍着受着,毕竟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好得太多,如同张宁海,虽说这个已经进了棺材板的人还是会勾勒起她一些对于过往的思绪,可当初的悲伤与难受也已烟消云散。毕竟已经看透了,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是有始有终的,提前死了,无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什么的事。 毕竟,上帝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他的公平在于,他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公平的。 驾驭着宝马760Li,一路无视王法地彪悍碾过。不论jiāo警还是那些jiāo通协管员,也都只能装作没看见地指挥其余车辆,即便一些对赵檀吹了口哨的愣头青,在反应过来车牌的意义后,也都选择息事宁人地站到一边去,否则天知道这辆车子的主人会否一生气下了车记住他自己的警号给军区里头发一道通牒,然后自己便如此少了一个饭碗。 不论弱ròu强食还是所谓的潜规则,谁都只能抱着自己的怨言感慨万千。 当齐武夫瞧见赵檀与钱塘一起走回用餐区的时候,不免头疼,他倒是没想到钱塘会把赵檀也喊来,尔后也释然,毕竟这并非偷偷摸摸的事,无非是自己某方面的木纳与羞涩罢了。 “哥们,回了北京不告诉我也就算了,还先找钱塘不先找我,我好歹也是纵横情场二十几年的老手了,求婚这东西,自己没玩过也看多了,不就是买个戒指挑个闲情雅致的餐厅然后让钢琴手弹奏一曲莫扎特的什么什么歌,然后单膝下跪将戒指奉上再附上一句嫁给我吧。”赵檀进门便没闲着那张嘴巴,叽哩哇啦地嘀咕着,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段子。 齐武夫对赵檀傻笑,没接话,毕竟在赵檀说出那番话的同时他就已经在脑海里想象画面了,未免有点古板了,有点电视剧里的味道。转过头对钱塘道:“我是想给她一些惊喜的,至少能留个记忆,毕竟一辈子就那么一次。” 钱塘心尖一酸,又是变相的一柔,齐武夫的一句一辈子就那么一次,传进她的耳朵里,总有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除了感慨沐夏花到底是有多幸福外,又在心里暗笑齐武夫对于爱情的追求弥足珍贵。 “那出发。”钱塘笑着回答。 齐武夫起身,赵檀抱怨了一句自个儿还没把屁股坐热就得起来后也跟着两个人出了用餐区,脑海不无是当初十一连开始齐武夫与沐夏花的邂逅,虽然并非当事人,也跟着甜滋滋的,琢磨着沐夏花这个妮子今天晚上得多高兴。 118-平静 在钱塘的带领下,她先是吩咐桑田公司里采购部的部员去买了打量的蜡烛与烟花,以及一些荧光灯还有铺路的红毯子。齐武夫并不知道钱塘要做些什么,却也没有多问。至于赵檀,已经根据钱塘报出来的这些东西想象晚些时候的画面了。 尔后坐进赵檀的宝马760Li,顺着朝阳区一路开往东城区,抵达华威五金店,带着齐武夫挑有意义的戒指。 钱塘的思维也没天真烂漫到让齐武夫去编一个草戒同样也没让齐武夫挑多少克拉的大钻戒,而是建议齐武夫自己挑一款白金戒指。对此赵檀不置可否,毕竟沐夏花本来就是一个安静的妮子,若是将来读书的时候还戴着一枚钻戒,难免招摇一些,况且没谁规定一个女人必须喜欢大钻戒的。 齐武夫左晃西逛的,最后挑了一对18K的白金戒,是款相对朴实的戒指,没有花边装饰,只是有个小方形的印痕,可以在里面刻上爱人的名字。 于是一枚“齐武夫”与一枚“沐夏花”安静地搁置在戒指盒里头。 齐武夫小心翼翼地将两个盒子放进衣服的内侧袋里。虽然是最纯的戒指,可毕竟只是白金品质,极力推销的推销员心里还是有点不屑,心想齐武夫等人肯定不是有钱人,还特地找些借口说钻戒不好。 只是当钱塘拿出桑田公司的业务信用卡的时候,才把这个涉世不深的年轻推销员活生生吓了一跳。毕竟这是以公司名义标本的信用卡,但凡是有价格的东西都能靠这张卡买走。况且桑田公司也算朝阳区相对出名的公司,对于外贸以及一些期货和日常用品的涉及不小,大多人都能在超市看到这个公司的名字。 好在这出狗眼看人低都是心里头的活动,也没说出口,否则难免触及怒火,说不准就把自个儿辛辛苦苦拼来的工作给丢了。 走出华威,也不过三点左右。三人进了车子,赵檀并没有急着开,而是看了一眼副驾驶席的齐武夫问道:“今天星期四,夏花的课程安排你知道不,不知道我打个电话探个口风,然后再安排怎么搞你这一出求婚的好戏?” “她有晚自习,晚上六点半到八点。”齐武夫早对沐夏花的课程表铭记于心,如同自己看书看到好的段子都会情不自禁地记在脑子里写在小本子上一样,沐夏花的课程同样搁置在齐武夫某本小本子里头,只是此时此刻它更清晰地浮现在齐武夫的脑海里。可能就是因为过于在乎,才会将任何自己发现的细节铭记于心。 对此赵檀没多大诧异,若是齐武夫回答他一句不知道自己可能反而要纳闷起来了。 “先回桑田吧,好等着采购部的人把东西买好呢。”钱塘在后座说道。 赵檀点头发动车子,一路彪悍碾压,直至离朝阳公园不远的桑田公司,此时从外回到公司的蒋佳宇知道齐武夫来过公司便留了个心,等齐武夫再度进了一楼大厅的时候,蒋佳宇便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站在电梯口迎接了。 齐武夫只是蜻蜓点水地与蒋佳宇说了几句便示意他可以自己去忙了,三人坐回五楼用餐区,齐武夫时不打开戒指盒瞧瞧两个戒指上彼此的名字,脸色却还是平静清冷,没什么表情,对此赵檀则在心里悄悄侃了几句扑克脸。 “等沐夏花晚自习的时候,我们就去大学里整理起来,那些蜡烛和荧光灯都得靠我们几个来摆放,从她的教学楼一直放到宿舍,让她一路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我大概买了几千米的红地毯,蜡烛和荧光灯也买了有半辆卡车,应该是够了。”钱塘喝着新的一杯热的清咖,看着齐武夫说道,脸色平静,可能花的都是齐武夫的钱的缘故,没有半天心疼。 齐武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没多在意,虽然他能想象到几千米的红地毯是个什么概念,可想到能让沐夏花开心也就无所谓了,赵檀却是微张着嘴巴嘀咕道:“我还是搬救兵吧,就我们三个人,那不得累的半死。”说完,赵檀便先给杨帆发了一条短信,尔后又给宋风波打了一个电话。 在公寓里头看着小资电影的宋风波接通电话,相对慵懒的眸子和一张没睡醒的脸在片刻之后焕然一新为之一振,尔后关了电视披上外套便开着那辆战神GTR从海淀区一路碾压到朝阳区,生怕晚了一些自己便要没命了似的。 路上,宋风波给沐獒打了一个电话。 “老板,你有机会抱孙子了。”宋风波这回多了一些调侃,言语之中没往常的太过沉重,敢于如此的原因并非全部因为齐武夫要向沐夏花求婚,而是沐獒已经从副厅级的位置转到厅级了,这是一个相对庞大的跨越,对于沐獒将来的发展以及沐獒手下的一些公司和运作团队都有偌大的帮助。 沐獒先是咦了一声,尔后轻笑回答:“你们在哪,我喊人送个东西过来,那是夏花她妈留给夏花和她未来老公的。” “我在去桑田公司的路上,要不我先在门口候着?”宋风波回答道。 沐獒给了一个好的回复便挂上电话,昏暗的书房里亮起台灯,沐獒按灭烟头,看着檀木桌上被透明玻璃压着的三人合影,当时的沐夏花还小,一家三口相对和睦,都有灿烂的笑容。 桑田五楼,相对热闹一些,杨帆一来立马与赵檀打屁抽烟,不亦乐乎,钱塘则已经接到货物买完的电话,透过窗户看向大楼底层,一辆卡车上头塞满了蜡烛与荧光灯,而这些东西的下头便是一叠再叠的红色地毯。 宋风波把齐武夫拉到一边,拿出一对青玉小镯子,放在齐武夫手掌心说道:“这是老板喊我给你的,是夏花母亲留给她的,晚上你顺便给她带上吧。”说着,宋风波径自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青烟看着不为所动的齐武夫,挑了挑眉,继续道,“别后悔,给了夏花名分,以后若是拈花惹草,我就算打不过你,也得跟你拼命。夏花是个乖孩子,从小到大喜欢过别人,但那些人她肯定都已经忘了,现在她的心里肯定只有你了。” “知道的。”齐武夫点点头,露出少有的傻笑,宋风波明显一愣,尔后哈哈大笑,跑到赵檀那儿叙旧去了。 钱塘在一旁看着此刻正看着手镯出神的齐武夫,不由露出淡淡的微笑,即便心里是酸涩苦闷,可毕竟齐武夫不同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是个将初衷进行到底的好男人。 下午六点,一行五人随便填饱了肚子便也出发了,各自开车一路前往清华大学。照理说一群人莫名其妙地在校园里头摆这些东西是不允许的,可沐獒早早便在几个点上通了电话,于是清华大学的保安还是老师几乎同一时间得到不要干扰几个年轻人铺路摆蜡烛的消息。 于是,当沐夏花安然地在教学楼里晚自习的时候,齐武夫五人同样开始忙碌起来。 各自分配工作,赵檀与杨帆从卡车上头往下递红毯,宋风波与齐武夫接着平铺在校园的小径上头,钱塘则在一边指挥如何铺路以及一些细节问题。以五分钟十米的速度缓缓前进,晚自习的教学楼抵达沐夏花宿舍的一条路将近一千多米,于是整条路铺完也耗去一个多小时。期间有不少好奇的大学生,一些认识齐武夫的,一些不认识的,大多都在疑惑好奇在做些什么,只是任何有着一颗浪漫情怀的大学生们都知道,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的惊喜。 随后便是蜡烛的摆放了,围着红毯一路摆放,众人重复着弯腰起身再弯腰的动作,一路上相对快捷迅速,可当全部摆放完毕的时候,五个人都发现将它们全部点燃是件挺久的事,而事实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他们纠结太久了。 于是赵檀与杨帆凭着各自的脸蛋和嘴巴,苦口婆心地拉扯来一群宅男以及一些个姿色还算不错的大学生,一人一只点火qiāng,一路点燃,约莫二十分钟才彻底搞定,此时的清华大学已经彻底昏暗下来,这条刻意安排的路上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两边的蜡烛整齐地摆放在一块,温馨的火光随着寒风飘摇却不曾熄灭。 “也快到点了,我们先回避了,晚些成了你再打电话联系赵檀吧。”钱塘看着没有尽头的红色地毯以及蜡烛的火光,还有零零散散路上树枝上挂着的荧光灯,淡色系的灯光温馨而平淡,不经意地微笑着说道。 齐武夫给了四人一个感谢的目光,便没再说话,一路往沐夏花的宿舍走去。 “你的妹妹就真的是齐武夫的人咯,你也不感慨一下?”赵檀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尔后给杨帆与宋风波各自发了跟,打屁道。 宋风波白了赵檀一眼,没跟着贫嘴,接过烟自己点上吐出青烟道:“走吧,找个地方喝点小酒,等这小两口甜蜜好来找我们敬酒。” 杨帆与钱塘没说话,只是相视一眼,笑了笑。即便这件事的主人公并非他们,可同样是在这个故事里上演着的角色,跟着齐武夫一同快乐兴奋激动到颤抖也算正常。 八点半,铃声响起,大多学生很快地走出教学楼,尔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便被眼前的一切吓到,有尖叫,也有默不作声继续离开的,而大多人都发现这条红色地毯的尽头是相对遥远的宿舍区,沐夏花同样是人群中的一份子,一个人走在红毯上,周遭也有同样的大学生感慨着议论着,大多人都猜测是谁的男朋友为谁准备的小惊喜。 沐夏花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一路上的蜡烛灯光以及些许树枝上的荧光灯,心里的暖意凭空升起,她径自琢磨着,若这一切是齐武夫为她准备的该要多好。 三分钟,五分钟,沐夏花发现自己似乎未曾离开过红毯,大多学生都已经朝着别他的路离开了,也有一些凑热闹的人想要探个究竟,可越是接近宿舍,沐夏花的心尖越是忐忑不安,她有种莫名的激动与冲动,又有股子旁人无法理解的冷静和沉稳。仿佛有个安静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一路平静。 于是,十分钟之后的宿舍楼门口,穿着一件单薄卫衣的齐武夫面带傻笑看着映着蜡烛火光倾国倾城的沐夏花。 119-臆想 静谧而安静,冷风肆意在天空的上方不断呼啸,周遭看着好戏的诸多大学生也是心中了然。谁都在等着齐武夫率先开口,谁都想知道这个棱角分明的年轻人的嘴巴里会蹦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生日快乐?我爱你?求婚?谁都不知道,可大多人依旧满怀憧憬地看着,跟着一同感同身受地想着初时自己还在教学楼晚自习的时候,齐武夫或者与更多人在辛辛苦苦布置这一切的身影模样。没有任何一个所谓的惊喜是一蹴而就的,一点一滴的积累,才能有这种让人瞳孔不禁湿润的效果。 沐夏花自然如此,从微笑,到身躯略微颤抖,尔后眼眶湿润,整一个泪人,却依旧带雨梨花地看着齐武夫,外界的寒冷即便作用在身躯上头,心尖的某个房间却早已塞满了最滚烫的热流。 齐武夫双手chā在衣兜里,握了握戒指盒与青玉镯子,此时此刻的内心相对平静,没有尴尬,没有出于周围人流的恐慌与内心的羞涩,一如既往地上前几步,站在沐夏花的跟前,如同追溯至两年前的那一次傍晚,看着同样安静的女子,自己可以同样平静下来。 “我从你十八岁之后认识你,遇见到相知,过程应该还是很舒服的,有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知道怎么去关心你,可能我在这方面真的比较木纳,其实我刻意去买过基本恋爱形式的小说,只是看完都没法把里面的方式学以致用,怎么说,可能不太适合自己。我也很喜欢我和你在一起的感受,没有压力,随时都可以安静下来,你从未向我索要过什么,太乖太善良,不发脾气,不给我脸色,打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就没忘记给我发短信,自己感冒了还要提醒我,可你要知道我这身子骨和感冒是一辈子不会搭边的;我了解过以前你的故事,从宋风波那讨教来的,我从你身上瞧出许多过去经历的影子,你的习惯,你的乖巧还要每一分可以称得上是小心翼翼的举动。索xìng我没有陪你走过十八岁之前的人生,却认识十八岁后让我足以平静站在这里对你说这些话的你。”齐武夫深吸一口气,尔后吐出一口暖气,轻声细语娓娓道来,沐夏花抿着嘴轻笑着流着泪,脸颊上有被风吹干的泪痕,即便冷风刮在上头冷冷作痛,心里却是甜的无可适从,她多少知道齐武夫想要做些什么了。 千米红地毯,烛光荧光灯,相对梦幻的一路上,沐夏花自己不也刻意的希望这一切就是齐武夫为她做的,给她的惊喜吗。再好的女孩,都该有仅有的那么一些虚荣心吧。 齐武夫从衣兜里拿出戒指盒,轻轻打开露出那个刻有“沐夏花”三个字的白金戒指,单膝下跪,轻声低音道:“嫁给我好吗。”这个二十二年不曾卑躬屈膝,甚至都没给齐二牛下跪过的犊子,不顾膝下有黄金的荒唐定理,给这个一辈子唯一有机会有资格承受他单膝而跪的女人。 沐夏花微微点头,哽咽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虽说这年头大学生被求婚罕见得很,可毕竟都是IQ不低的大学生们,虽然不乏一些穿着中裤将尼龙袜拉的老高的死读书的孩子,可更多的都是EQ同样不低的孩子们。大多人都给了适当的掌声,一些个寂寞的宅男给鼓掌吹哨的同时内心被同样被此刻真实强烈的画面感打击的一无是处。如同吹来的冷风都化作尖锐的针尖,一步一步,一些一些地扎着胸口。毕竟这种相对温馨又让当事人泪流的场景,可能自己这些人在大学时代是没有机会做到的。 齐武夫站起身,把这枚戒指戴在沐夏花的左手中指上,又拿出那个意义深刻的青玉镯子,戴在沐夏花的手腕上,冰凉入心。 拍照的,记录时光的,录下来的,当作一份自己人生里曾经参与过的幸福时刻,这些记录,毕竟都与生活息息相关。每个在场的人,都沉浸在齐武夫与沐夏花的情绪氛围里,即便一些人散去了,离开了,走远了,却依旧在谈论着齐武夫这个开宝马750Li的家伙。原本一些觉得齐武夫仅仅是红色子弟富二代的人也都知晓这样一个家伙又怎会是那种情场之中玩弄一方感情的败家子呢。 又有哪个玩弄感情的人会处心积虑地整这一出让旁观者都不禁陷入其中的好戏。 人流散去,沐夏花轻声开口问道:“谁来收拾这些东西,总不能放一晚上没人管吧?” 齐武夫听后有点诧异,似乎自己和那群已经不知跑到哪去的家伙都没意识到这点,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赵檀,足足的给这个已经喝酒喝的热火朝天的家伙泼了一盆冷水。 约莫二十分钟以后,杀过来的赵檀钱塘杨帆以及宋风波早在远处瞧见齐武夫与沐夏花一人拿着一个超大蛇皮袋往里头扔蜡烛的身影。 各自相视一眼,会心一笑,自然都知道齐武夫这回事成了,一个个走上前去没谁先忙着帮忙,反而是盯着沐夏花的左手一个劲地瞧,直到瞧见中指的那根戒指才缓下心来。沐夏花自然瞧见这些个不怀好意的目光,脸色一阵羞红,却还是弯下腰拿着三五蜡烛便往蛇皮袋里扔,当然每次扔进去之前都得费劲地把火光给吹灭了。 于是原本一路的烛光荧光灯辉逐渐消散,清华校园的小径再度恢复先前的宁静与安逸。 至于千米长的红毯,钱塘则派采购员让那个公司的人自个儿过来取走。毕竟付了钱还把东西还给对方的便宜买卖,没有谁会不答应,无非是做些苦力活,顶多把这些沾了没多少灰尘脚印的红毯洗一遍罢了。况且,现在的豆腐渣工程多不胜数,他们大可洒上清洁剂等着自然风干姑且当作洗过了继续当新的毯子卖。 虽然沐夏花期末考已经结束,却也不想让这个妮子跟着一群人瞎闹腾,先将沐夏花送回宿舍楼,相拥抱了抱便挥手作别,于是跟着赵檀回到西城区的桑田,喝酒打闹。 宋风波并没有凑热闹,而是与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开着自个儿那辆彪悍的车子开回海淀了。 一齐人回到桑田,三楼的包厢,齐武夫已经同寻常一样翻阅一本新书,时不拿着小本子记录着,身前的桌子上也放着两听青岛啤,可没跟着杨帆赵檀玩划拳喝酒。 钱塘也是一个人坐在一旁,并未喝酒,只是喝着清咖,看着时尚杂志,心里还是存有一些心思,好坏参半的那种,或甜或苦,于是这杯放了不少nǎi精与糖块的咖啡依旧能在甘甜过后品出一丝入微的苦涩。 苦笑,尔后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一个人开着价位不高的普桑,驶回自己的住所。因为打小便与几个师兄在一起习惯了,自然住的房子也是靠近再靠近,自个儿住着三室两厅的大房间,而隔壁却是四个大老爷们住的地方。 回到家她总习惯先去看看四个在房间里头打斯诺克的师兄,然后帮他们大致收拾收拾房间,虽然知道这些都可以找家务人员来完成,可总觉得自己做的要比那些喊来的家政人员好。何平等人也都记在心里,从来不说出口,只是今天瞧出钱塘的些许不对劲,毕竟都是二十多年一起走过来比亲兄妹还亲的兄妹了。 “怎么,小师妹又被谁欺负了,师兄给你出气去。”何平打了一杆漂亮的斜线球,收杆对此刻正收拾掉在地上的抱枕的钱塘说道。宋青阳两兄弟与邓卢也转过身看着钱塘,想从钱塘的眼神中瞧出什么东西来。 可能真的就是处的太久的缘故,他们总觉得钱塘的眼神里头有股子yīn霾情愫,谈不上多伤感,却也挺忧愁。 钱塘却是瞪了何平一眼,没搭理几个老爷们,继续收拾,四个人也明白钱塘的脾气,这个妮子若是执意不说,自己怎么问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 收拾完毕便回到自个儿的大屋子里,相对空旷却整理得当,永远没有所谓的灰尘,全是绿色调的鲜亮颜色,洗了个热水澡,窝在床上看着没有营养的电视剧,渐渐因为疲倦与一些情绪而进入睡梦里,可能钱塘自己都不知道她眼角的些许泪水到底是自己太过乏力无意识地打了一个哈欠的附赠品,还是出于其他原因流出来的泛着咸味的液体。 桑田是个不夜城,大多来寻欢作乐的老家伙都不会选择买下一个漂亮的娘们带回去暖床,因为说些实在的,桑田的房间配备不比五星级的酒店差多少,况且里面各种春色xìng质的玩具更是别他地方所不具备的。这些相对隐晦的东西在桑田都有,也因为许多关系和大多高官自己都喜欢来这作乐,自然没有意义上的麻烦。 每个月也都是例行公事的来一些搜查人员到二楼喝个茶吃些点心便离开,考核的模板上会给个正规夜总会的标签。 赵檀基本到夜里三点才会回来,齐武夫不凑热闹,毕竟赵檀回不去在这里也有房间给他睡。也没顾着和两个醉汉打招呼,仅仅离开之前撞见了秦媛,对她说了声别让赵檀和杨帆开车回去便走了。 一路上循规蹈矩地行驶回去,回到万科公园五号,先是夜跑一个多小时,又吹了会冷风,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渐渐睡去,睡前的脑海里则是一个相对温馨的画面,一些少数的朋友,一个简单的婚礼。 120-孩子 周六,齐武夫便与沐夏花在海淀区明政局领了鲜艳的红本子,齐武夫的心情相对平静,沐夏花可能就装满了幸福了。毕竟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论在走入这一步之前发生过什么,说过什么话,尝试着说或者撒一些谎,许下的什么诺言,不都希望最后有一个自己喜欢着并且可以继续相爱下去的男人与自己结婚吗。 除了没有感情神经的人,女人都是相对脆弱和伪装的动物。 在世纪城边上的大酒店包了一整个场子,却实际上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厢是被派上用场的,吃饭的人并不多,甚至也算寥寥。 除了沐獒与赵北虬这两个长辈,其余的也便都是齐武夫周遭的那些个人了。 赵檀、宋风波、杨帆以及跟着杨帆来的秦媛,马海超因为在“狼牙”的缘故自然不能来,其实齐武夫也没把这个消息传过去,毕竟真要说了按照马海超的脾气指不定就杀到北京来了。未免太麻烦,齐武夫也没那么矫情。 只是原本邀请的钱塘却没有出现,齐武夫也明白,自然没追究,心中可能难免还存有一些内疚,即便他在这方面再木头疙瘩,却也是书读万卷的机灵木头,能懂的东西隐约间都能感受到,如同林心怡一般,都是人生若只能初见却不得不再不见的家伙。可能对于钱塘还有见面的机会,但心房的碰面必定是后会无期的。 基本没有排场,而沐夏花的朋友也都来源于齐武夫,自然不会出现什么违背剧本的角色出现。 象征xìng地敬了个酒,然后彼此把戒指从无名指换到中指,最后又由沐獒亲手给自家闺女以及齐武夫这个女婿戴上青玉手镯,没说什么话,还是一脸的儒雅正气,很平静。 沐獒是个传统的人,却不是一个苛求的人,于是那些个一拜天地抑或是西方的结婚礼仪都很平淡地忽略掉了,可唯一不置可否的是,有那么一个短暂的细节里,沐獒的眼眶是湿润的。 当然,不论有新人还是无意人,都刻意地将这个细节忽略了。赵北虬则拍拍沐獒的肩膀,轻笑道:“我老爹当初个和我说过,嫁闺女是天大的事,再躁的汉子都能流下泪来,这回看来也不是假的,我们的正厅局都有点扛不住的意思了?” 沐獒毕竟是个平滑了多年的泥鳅,对于赵北虬的玩笑调侃没多如何放在心上,只一瞬间便把那丝泪水逼回自己瞳孔里头,轻笑几声,不予回应。 赵北虬没纠缠着不放,毕竟这个战略和将来策略上的伙伴却是给了他不少的帮助,玩火自焚的事自然不会做,无非嘴欠奉上几句见好就收罢了。 一顿饭相对融洽,没出什么意外和例外。散了以后沐獒便急着离开,赵北虬则跟赵檀一个xìng子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拿根牙签打打牙祭,跟赵檀打屁扯些东西,尔后各自点上一根黄鹤楼,吞云吐雾的时候跟个飘飘yù仙的仙人似的,眯着眼睛坏笑着不知道说点什么东西。 宋风波虽然没跟着沐獒一起走,却也附上几句累赘的祝福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是沐夏花这个安静的妮子主动地用力抱了抱宋风波。这个在沐夏花跟前永远伪装成司机和半个管家却早就被沐夏花知道身份的家伙受宠若惊,却还是潜意识地接受了沐夏花这妹妹般的一个拥抱,心中温暖。 杨帆则是因为桑田的缘故才有机会参加这种活动,也因为这次机会他多少明白齐武夫对于他的看重并非建立在纯粹的狐朋狗友或者利益上面,还是有点关系可寻的。一些高兴和兴奋自然藏在心里头,不便说出口,秦媛可能就有些打酱油,除了杨帆熟一些,赵檀是她现在的顶头上司以外,其余的人她都没如何打过jiāo道,况且还有个正厅级的局长与燕京某军区里头能抗把子的家伙在场。是一齐人里最局促也最尴尬的。 也没继续饭后茶余的活动,赵檀领着秦媛与杨帆回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区的桑田里去了,赵北虬一个人晃dàng出去,在大马路上看看漂亮的大冬天仍然穿着短裙黑袜的女人。 齐武夫则开着宝马750Li带沐夏花回万科公园五号,同样是那幢公园和那个楼层,只是赵檀隔壁的那间屋子被齐武夫通过一些相对吃亏的手段盘点下来了,好在其中还有沐獒的帮助,一些手续的审批原本会拖延个三至五个工作日却在半分钟一句话的时间里完成了。 这间新屋子已经空空净净一无所有,只是依旧残存着原本主人的住房风格和气息,黑白两种色调的房间相对商业化,据得到的信息上个房子的主人似乎也是某个外企的高管金领,是个格调很超前又尖锐的人。 齐武夫只是想要征求沐夏花的意见,毕竟是两个人的新窝,如何重新装潢和购置家用让沐夏花来掌握肯定比他这么个木纳古板的人来得好得多。 沐夏花对于齐武夫将房子买在赵檀隔壁并不如何好奇,毕竟万科公园五号对于齐武夫也存在所谓的感情,每天习惯了这里的格调生活若是换了难免不习惯,况且与赵檀住的近也好照应不是。她自然明白齐武夫的神经大条,一些细节上的不满也不会影响她的心情。 大致逛了逛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称得上朝阳区顶尖的公寓群之一了。 从两个房间走出来,看着齐武夫道:“我觉得清理一下就可以了,这种简单的装修风格挺好的。” 齐武夫点头,便打算给家政公司打个电话喊家政员来清扫清扫,跟前的妮子却是已经卷起袖子管打算忙活起来了,只是几经纠结却发现连个扫帚和簸箕都没有,苦笑着望了一眼对着她傻笑的齐武夫,鼓了鼓腮帮子,一脸的某种小女人的挫败感。 最后,沐夏花还是没能满足自己当一回贤惠的家庭主fù的心愿,两个四十来岁的家政大妈过来彻底打扫了一遍屋子房间,黑色的木质地板焕然一新,透明的玻璃除了些许夹层里的瑕疵也瞧不见任何ròu眼可见的脏物了。 尔后关上房间大门,驾车到附近的家具楼里东逛西逛。其实都是可以安排下去喊些人帮忙着购置完事的事情。可齐武夫还是陪着沐夏花一起跑了一个下午。 一起挑了看起来不错却也经济实惠的沙发和客厅桌。以及上到热水器抽油烟机下到板凳书架以及一些养在阳台上头的花花草草。 最后在万科公园五号附近吃了顿热乎的zhà酱面,回去的时候好多辆卡车也停在公寓楼下了。一批一批的人慢慢搬着沙发诸如此类的家具坐着电梯上楼按照着沐夏花的意愿放在哪儿。又如此忙活了二三小时才彻底消停下来,因为齐武夫力气大又不太介意,期间也经常搭把手,现在多少也有些疲倦,坐在沙发上看着下午还是空空如也的房间,现在倒也有模有样了。谈不上感触良多,只是现在身旁多坐了一个安静的妮子。他知道,这除了必须肩负的责任,更多的是,自己吃力或者累了的时候,不用再靠着相对僵硬的沙发,而是可以靠在枕在一个有血有ròu的身躯上头。 沉默片刻,沐夏花轻轻将脑袋枕在齐武夫的右肩上头,半勾着齐武夫的手臂,望着跟前没有任何画面黑着却能从中看出自己与齐武夫身影轮廓的液晶电视,轻声道:“赵檀和我说过了,过阵子你们就要去东北了,可能因为许多原因带不了我去吧?” “嗯,不是特别安全的事,在北京知根知底的,怎么都能有照应,到了东北就不一样了。毕竟都是东北爷们处的地方,乱的很。”齐武夫回答道,停顿片刻,觉得没有必要与沐夏花隐瞒任何一丝心中的想法,继续道,“其实自从出了大兴安岭,我就发现齐二牛给我的光环太多了,我一直在借着他的名号和光辉得到如今的一切,就跟进十一连一样,没有他,可能我也进不去,遇不见师傅,学不会咏春,更不会有以后来到燕京遇见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了,包括你,都一样。可我当初是硬着脾气咬着牙和齐二牛说我要自己闯dàng出个成绩,站在一个‘打个喷嚏’就能让一个市跟着颤抖的位置看整个中国,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去看齐二牛。这样可能也对得起他那些年的苦心栽培。我的故事你都知道,可当初我对齐二牛还是有点气愤的,可接触的人多了,碰见的事多了,我发现我的能耐和现在的牛脾气,不也都是这个老爹给我的吗?” 沐夏花安静地听着,没有chā话。 “可我也说过要给你个安稳的家,和你过一样安静的生活,可这些都该是我站到一个位置以后的事了,可能那时候我能和你养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又或者清秀的和你一样安静的女儿,教他练国术,教他下象棋,学人做事。然后跟师傅一样,找个没什么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静静悄悄地过自己的日子。”齐武夫轻声道,说着说着,自己的瞳孔里也涵盖了一种特别有光彩的东西,就像看到自己憧憬的未来,逐渐临近似的。可他同样知道,现在任何层面的一种臆想,都必须是若干年后才可能成真的念头。 尔后又是一阵沉默,齐武夫似乎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沐夏花轻吸了一小口气,又平稳地吐出来,道:“我就是担心你,你再厉害,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再厉害,也害怕子弹害怕手qiāng,就算这些你都不怕,可还是有许多突发状况。去了东北,肯定有更多笑里藏刀的人,背后放冷qiāng的,借刀杀人的,我一直都不清楚你们做的事算什么,我问过我爸,他也总告诉我没有必要知道。是呀,我就是个从小到大好好学习上课认真却也不会主动举手回答问题的普通人,我更宁愿你可以在北京找个安安稳稳的工作一直这样下去,甚至等我毕业了我来工作我养你都成。可我也知道这些都不怎么现实,我也不阻拦你做些什么事,站在你的后头看着你前进就可以了,只是我害怕哪天我跟不上你了,又或者你跑太快了该怎么办。” “你迷路了,我就回来找你,你跟丢了,那我就拉着你不给你和我分开的机会。”出奇的沉默过后,齐武夫看着液晶屏幕里神色柔弱的沐夏花,轻声道。 沐夏花微笑着道:“武夫,我想早点给你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121-小世界 清晨五点,齐武夫并没有鲤鱼打挺,顾及到身旁还熟睡的沐夏花,齐武夫只是缓慢地将身子抽离出来,尔后将被子给沐夏花盖严实了,自个儿洗漱一番便去楼下晨跑。 昨晚的风起云涌还在脑海里回dàng,自己某方面的一往无前难免苦了这个妮子。折腾的不轻,沐夏花自然相对疲倦,一脸安逸地在被子里蜷缩了一下身子,侧了个身继续睡着。 齐武夫背心迷彩裤的装扮,慢跑将近一小时去小区外头的包子铺买了比往常多一些分量个包子,先是开了赵檀家里的门往桌子上扔了一袋包子,尔后回到自己房间吃了个饱,把剩余的三个菜包放在微波炉里,等着沐夏花起来还能吃到热腾的。 在阳台上扎马吹风,喝着袋装的淡豆浆。 有些后悔昨晚的冲动。即便沐夏花提出了可以休学一年的建议,他却还是觉得有些cāo之过急,可想到自己若不能答应这个妮子相对卑微的愿望,可能自己都会抽自己的。 于是惊天动地地在床铺上水rǔ-jiāo融,最后带着疲倦与满满的满足进入沉睡。 约莫七点半,齐武夫已经收回步子准备回厅里,却瞧见隔壁阳台上大大咧咧跑出来穿着一条裤衩使劲摩擦自己身子御寒的赵檀正对齐武夫眉飞色舞,一脸你小子昨晚有没有做什么触怒老天爷的坏事。 齐武夫抱以一个傻笑,做了一个包子自己趁热吃的动作,便走回厅里去了。 打开电视,又拿出一张电影碟片放进DVD里头,将声音调至无声多一格,即便轻微却也影响不到齐武夫骇人的听力。看电影的习惯是最近才有的,因为齐武夫发现自己看过的许多外国文学著作都有电影作品的改编,于是他即便读不到原汁原味的文字,却能听见原汁原味的对话,虽然同样听不到,却能试图凭借着自己看过小说的记忆来分析电影中的人物的对话。这是一个自娱自乐的过程,也是一种自我进步的过程。 至少这部称得上经典的《教父》不论小说还是电影,终究给齐武夫不少的感触。如同那一句他听不懂却能理解的“Closertotheenemywill”。敌人就要更接近,可能并不全对,但很对齐武夫的胃口,毕竟国术的jiāo流里头,倘若胆怯退缩了,那自己可能已经输了三分之二了。至于仅剩的三分之一,可能都是任何一个人对于自己的尊重罢了。 看到一半,房间的门被沐夏花打开,这个妮子安静的地冲齐武夫笑了笑,尔后进厕所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听了齐武夫的提醒从微波炉里拿出包子慢慢吃着。可能当真是胃口的问题,三个谈不上多大的菜包子沐夏花也就吃了两个半,仅剩的半个还不安分地塞进了齐武夫的嘴巴里,好歹这个犊子从来没有饱不饱的概念,只有肚子塞不塞得下的概念。 沐夏花并没有打扰齐武夫看电影,反而是自己一个人去房间里布置整理一些东西了,又问齐武夫要了赵檀家里的钥匙打算把他房间里的书本之类的东西都搬进来。 齐武夫没犹豫便给了,并且暂停电视陪着沐夏花一同去忙碌,可能骨子里不是一个容得下自己清闲又或者不希望沐夏花太吃力的缘故,毕竟昨天晚上已经耗去了这个妮子太多体力了。 等齐武夫与沐夏花进了屋子的时候,赵檀正啃着包子看着电视,因为沐夏花在的缘故,嘴上便没使劲占便宜,却还是给了齐武夫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一脸你小子也不是一个正经人的样子。 齐武夫一如既往地选择无视,沉默的力量永远可以将赵檀打击的无地自容。从那间陪伴了自己挺长时间的房间和书桌里搬出不少还没看完的书,又把抽屉里的好几本小本子拿出来,一路又搬回隔壁,来来回回几次,也就清爽了不少。原本想做些苦力活的沐夏花没有如愿以偿,只能在边上看着齐武夫忙忙碌碌的。 赵檀却是有点酸地说了句:“人走茶凉哟,多年的好哥们终于有了自家媳fù,指不上明年我就有个毛没长齐的小侄子了。” 沐夏花脸色羞红,其大部分原因可能都是昨晚做过的事,齐武夫则傻笑着望了赵檀一眼,恰到好处地给了一个眼神,立即让赵檀闭口不谈。赵檀知道齐武夫的意思,好歹也认识两年多,齐武夫这个眼神色彩并不丰富的家伙能表达的含义也就那些,无非给他传达了这个房间里还有个和他温存过的娘们的讯息。也正是如此,赵檀才想起那个如今被他包养着当作金丝雀却从未碰过见过面无非每个月打点生活费的陈暖心。这个陈虎邱的女儿,倒也谈不上有多可悲,只是不知人情冷暖为何物又有些糟践自己罢了。 因为到了点,齐武夫没有喊着赵檀跟着一起出去走走的意思,毕竟赵檀在外头算得上有为青年,每天九点准时出门,虽然开着一辆足够牛-逼的宝马肆无忌惮地碾压着西城区与海淀区的大街小巷,但也没有庸庸碌碌,把不少的心思都放在桑田上头。赵檀也知道,马海超回来以后,自个儿这些个哥们就要往东北那晃悠了,不在短时间把桑田运作好,他还真有点对不住齐武夫,毕竟不是多大的难事。 可能对赵檀而言,最大的难事倒是秦媛了,其实不少东西他都能手把手地教秦媛,这个不化妆其实也不是庸脂俗粉的漂亮女人很聪明,只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赵檀总不希望和秦媛产生多大规格,毕竟上海复旦里头有个岳佳妮在。 当然,赵檀也有自己的苦处和纠结,这些他也都选择放在心里没有与齐武夫这个铁哥们诉苦,如同他不知所措于自己对于岳佳妮的情感越来越淡,甚至开始自我质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是一时冲动才会喜欢岳佳妮的。 这个穿着相对前卫又不失女人味的女大学生,可能又似乎真的不太会与他走在一起。打电话的时间少了,语言的jiāo流少了,有时甚至忘记发条晚安的短信了,赵檀如是,岳佳妮也是如此。赵檀一度有种感觉,哪天他悄悄的消失了,人间蒸发了,岳佳妮也会选择同样的方式来结束他们的这场感情。 对此齐武夫并非全然瞧不见,毕竟当初赵檀热火朝天走火入魔的模样他看在眼里,随着赵檀又渐渐变回原样的时候齐武夫便发现赵檀看手机短信的频率又开始减缓了。 因为新家里头还是有些东西需要整理打扫和购置的,齐武夫自然没陪着赵檀去桑田坐坐的意思。沐夏花也在期末考试后开始了寒假,两个清闲人的撞到一起,自然不能继续如此清闲下去。 于是出门去买那说要买却没来得及买的放在阳台上的花花草草。 一路安稳驾车,相对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逛着,也因齐武夫这种极具好市民风度的驾车方式,从某种程度更是将那些个辛辛苦苦存了好几年的钱才买了一辆价位不高不低的车子的车主打击的无地自容。 若是齐武夫知道自己稳当开车反之得到这种效果可能会哭笑不得吧。 逛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瞧见好一些的花店,这年头卖真花的店面少之又少,养些个假花假草又太过做作。 不知不觉倒也到了海淀区,顺便就一路开到清华北门,挑了个谈不上特别显眼的地方停下这辆必定显眼的车子。 去小吃街里解决温饱问题了。 因为放假又是赶着过年的缘故,清华大学也显得很冷清,往日的热闹此刻“寥寥无几”。齐武夫一如既往地能吃,沐夏花一如既往地拖着腮帮子吃了一些便饱了在一旁看着齐武夫与优雅全然搭不上边的吃相,时不会心笑一笑,齐武夫附上一个傻笑,小两口这类别致的打情骂俏让不少老爷子一头雾水,感情这年头谈恋爱还能这个法子来。当然,谁又会知道这一对看似大学情侣的伴侣已经进过民政局领过红本子是合法的正式夫妻了呢。当然,除了少数的那个晚上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宿舍楼前瞧见的大学生们是知情人士。 温饱解决了,要买的花草仍旧一无所获。即便这些都是齐武夫一个电话或者一句话便能解决的事,但小两口总也闲着没事,也就这般没事找事地试图不借助任何外力自个儿寻找。 其实真要找个花店一点都不难,可真正意义上的栽培的花草却是少之又少,可能成本和一些行业里的问题,大多店里都是半植入抑或是假花xìng质的花店。可能这年头,收到一束鲜艳的玫瑰花,沁人心脾的芬芳也只不过是某种品牌的香水熏陶后的产物。 说不上就多焦头烂额,齐武夫和沐夏花在这个注定没有花店的小吃街里逛过去再逛回来,又走进清冷的清华大学里头。巨大的草坪抑或是备受情侣喜好的情人小径。两个人静静牵着手小步小步走着,很悠哉地荒废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悻悻然地开着车子继续漫无目的的找寻道路。 而事实证明真正懂的养花的人总是有的,在一条齐武夫都说不上路名的荒唐小径,齐武夫与沐夏花走进一家装饰相对古雅的花店,店主是个有点附庸风雅的中年女人,包养还算得当,看不出多少岁月积攒下来的皱纹。 自个儿坐在匍匐垫上泡着茉-莉-花茶喝,很讲究七成满的道理,小口微抿一口,放下茶杯,看着齐武夫与沐夏花走进店里,也没起身,轻声说了句随便看看。 齐武夫与沐夏花本就不是行家,可真假还是分辨的出的,毕竟那些个捧在里的土都是新鲜也是方才被水浇灌过的,枝叶鲜艳嫩绿,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各种植物的清新,一进这间小店,便有一种耳目一新,耳濡目染的畅快感,相对清明,让人太阳穴舒适。 最后还是中年女人给两个人挑了一盆米兰,又挑了盆鹤望兰,也没告诉俩人寓意,就说和他们般配。 沐夏花觉得好看又精致,齐武夫是没多大要求,于是付了谈不上贵的价钱后问及了养活方法便放到车子后备箱里离开了。 下午又逛了些个大商场,买了些日常用的到的厨房用具,又带了几大包饼干零食干果以及速冻食品回来。 回到家是齐武夫与沐夏花两个人一起捣腾的一顿晚饭,因为沐夏花这妮子也从小被娇生惯养惯了,自然也不会下厨,跟着厨房百样通里的介绍,撒盐放糖的,除去误把盐当糖放和误把糖当盐放的原因,这顿饭还算凑合,无非番茄炒蛋没有甜味,跟个酱油炒蛋似的,也无非青椒土豆丝跟个白砂糖泡土豆丝一样。 可两人还是沉浸在各自的小世界里,很温馨,也很清新。 122-最好的自己 入春的北京透着一股初来乍到的凉薄与回温。 大街小巷让人与车子同样苦恼的结了冰的地面早已被春风化作春水,这个万物复苏的时节除了春眠不觉晓的人们还赖在床上每天挣扎着起床去上班外,大多没有意识的生命都已经复苏了。 如同朝阳区万科公园五号某幢公寓里头沐夏花小肚皮里的一个开始凝结的新的生命。当这个消息如雷贯耳地轰向齐武夫的时候,这个不苟一笑的犊子还是露出比之傻笑更烂漫的笑容来。一口白净的牙齿露在两瓣嘴唇之间。 这年头,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当爹,但齐武夫显然是归于高兴一类的。当然,也出于这个原因,应该开学开始大三生涯的沐夏花不得不借此懈怠一年,毕竟哪有顶着大肚皮去读书的大学生。因为沐獒相对通天的手段,搞定清华大学的校长和老师虽然并不容易,却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无非借着医院里的一张病假单请了一个为期长达一年的假罢了。 如此,沐夏花的履历表上也不会有因为某某原因而休学一年的难看字眼,依旧光鲜亮丽,让人敲不出瑕疵与端倪。 也因为沐夏花的怀孕,齐武夫近来对于电视里的一些儿童节目也感了兴趣,虽然对他而言葫芦娃和海尔兄弟的故事相对无趣乏味,可好歹肚子里面要装点新鲜的故事,方能以备后患,当然,这个后患还是有个不短的距离的。 除了这个好消息外,马海超回来的消息可能就好坏参半了,至少对于沐夏花而言,谈不上天大的好消息,毕竟这个一年四季可以摆着扑克脸没表情的家伙踏上燕京的那一刻,也便意味着齐武夫离开燕京的时候不远了。 哪个但求安逸一生的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男人一度在外奔波呢,况且还是有生命危险的那种。 对齐武夫而言,可能就是又一个好消息了,即便他能瞧见沐夏花瞳孔深处的些许情愫,却也尽可能地不往这方面提及,毕竟马海超还有十天半个月的才能从“狼牙”出来呢。 也因为沐夏花的缘故,原本打算亲自去次南京的齐武夫也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沐夏花现在虽然没怀几个月的,但身边若是太过清冷难免对心理上造成一点儿影响。 本着天大地大媳fù最大的理念,齐武夫不亦乐乎地看着动画片,陪着沐夏花逛小孩的玩具店,以及一些关于孕fù一类的书籍。谈得上尽心尽力,几乎是把当初练功夫的功夫都掏心掏肺地花在沐夏花身上了,当然,齐武夫还是雷打不动的每天大清早晨跑,然后买许多包子再带几袋豆浆回来,晚上睡觉前要在阳台前扎一小时马步,喝一两听青岛啤,再洗个冷水澡便躺在沙发上头慢慢睡觉。 毕竟不想惊扰到沐夏花,况且自己永远都睡的比沐夏花晚起的比沐夏花早的。 沐夏花也没不消停,没别他媳fù怀了孕便作威作福的德行,还是安安静静的,能不打扰齐武夫的时候就不打扰,自己也会看齐武夫买回来的书,开始注意起自己的作息和进食。毕竟是个新的生命,在自己的肚皮里有骨有ròu。 她知道,日子这么一天一天过,也没个一天一天齐武夫就要走了,不哭不闹不上吊,也就想给齐武夫心里一个安逸和太平,毕竟说再多也挽留不了这个牛犊子,说不准自个儿当初喜欢的也就是齐武夫这一点,当然,这些可能都是后话。 期间沐獒抽空从海淀区来过一回万科公园五号,齐武夫也在,两个老爷们聊了一会,沐獒常年yīn霾的脸庞少有地放晴一阵,看她的目光也颇为祥和。沐獒还很年轻,不惑之年就已经到了现今的位置,将来往上迈步伐的日子还久远的很,也因为如此,他关心沐夏花的时间可能还没有后头为他做事的宋风波多,心里对于沐夏花的愧疚如同对沐夏花的母亲一般。只是那次来也没和沐夏花说上几句话,就稀松平常地打了几声招呼,至于和齐武夫聊了些什么,沐夏花都没有窥探的意思,于是姑且放在心里,像一滩波澜不惊的水,该沉寂着就沉寂着。 一群人里,杨帆钱塘等都有上门客套过,宋风波这个沐獒的左膀右臂也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看了看这个喜欢喊他哥哥的妮子。而最得瑟最起劲的,恐怕就是赵檀了,讨着出门两步路抬个手敲个门就能近水楼台的优势,三天两头往齐武夫家里窜,对着沐夏花的肚皮说着小侄子,喊叔叔。齐武夫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赵檀的热忱他没反感,毕竟这厮脾xìng如此。沐夏花只是每次都会轻笑着取笑着说感情这孩子生下来要先学会喊叔叔,不是爸爸妈妈了。 日月如梭一番,赵檀便也自己赶着航班,一路往南京赶了。 当天沐夏花有让齐武夫一同去的意思,可这个牛犊子还是一脸平淡地坐在沙发上头看着葫芦兄弟,一脸今天我在家里休息的模样,沐夏花相对没好气,赵檀则认为情理之中。 下了飞机,走出南京机场,赵檀拦了车便往副驾驶席上丢了几张百元大钞,说了“狼牙”的位置便直截了当的示意司机别带着他兜圈子绕路了。 司机倒也利索,收了钱也没打计价表,立马挑了条自己印象里的最短路线一路挺快地赶起来。整的好像没升油都跟他自己的油水一样少了一点就没了一点似的。 浅蓝色的大众出租车停在“狼牙”外头的正门口,几个站岗的穿着单薄的军人冲赵檀敬了个礼,可能早就知道赵檀这个北京有背景的红色子弟要来这里接人似的。 因为时间的恰到好处,赵檀已经能瞧见不少已经穿上自己外头的特种兵往外走来,人群之中,马海超相对单薄,穿的是当初来“狼牙”的一件单薄卫衣,里头是白色的衬衫,很好分辨。赵檀站在原地径自点了根烟,瞅着马海超的眼神挺平静,只是他瞳孔里的那个主人翁少有的摆脱了扑克脸,淡淡笑了笑。 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谁都没有叙旧,坐回那辆赵檀吩咐着别走的出租车里,便又往南京机场赶回去了。因为高来的返程机票是傍晚七点,抵达南京机场的时候不过下午四点,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让两个人折腾。于是两个人坐在星巴克里喊了点吃的喝的便扎根坐着。马海超没吃东西,倒是趴在桌子上眯起眼来,不久便能听见相对平稳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着了,可以想象马海超有多累,赵檀没去打扰,四下打量着漂亮的小妞,琢磨着哪个对自己胃口。 若是半个月前的赵檀,可能目光会收敛,心里想着另一个人,可半个月前的上午,他便在手机的这头听见岳佳妮相对冷淡的一字一句。一句不合适,很清闲地将两个人的关系再度拆开来,赵檀没拒绝,只是很被动地接受罢了,可能若干年后,回想起来,他都会很不爽地来一句从来都该是老子甩别人,这回怎么让人给甩了。可事实他也都知道,除了这个所谓的异地恋外,还有太多的原因了。 一见钟情的冲动,不曾知根知底的狂热,以及光凭着一眼之缘便幻想着定个终身。索xìng赵檀还有窃喜的记忆,至少他没跟岳佳妮说些海誓山盟的约定与诺言,否则当真是自己用自己的巴掌抽自己的脸颊了。 与岳佳妮分手的事他没跟齐武夫说过,虽然知道齐武夫对此不会多心也不会纠缠,可能放在心里不言不语,可他也有点倔着脾气不想让齐武夫沐夏花他们知晓,当然,赵北虬那儿他倒是勤快地打了个电话诉苦。赵北虬这个当爹的也奇葩,说了句那娘们是谁,你泡不了,我这个当爹的给你泡就得了。对此赵檀没少在电话那头唾沫四溅,这个不正经的老爹则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襟危坐地和赵檀唇qiāng舌战。 骂过吵过抱怨过,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睡一觉赵檀也没多大难过,说到底还挺开心,毕竟有块挺不错的回忆,当然,他也会觉得当初自己不知如何面对的窘迫行径相对幼稚也相对搞笑。 可能也是因为当初的天真才能博取互相的一种喜欢吧。哪个正常人会大半夜的从一个区跑到另一个区只是为了一个有点喜欢的女人,还翻着墙壁躲开保安和宿舍管理员在宿舍楼下头说一句谁谁谁我爱你。这些本该在高中抑或是大学时代才该有的热血和癫狂却在赵檀二十四岁的那一年荒诞上演了。对此赵檀选择放在心里,也不告诉谁,除了一些可能迟早会知道的家伙们,他相信这是自己心里的一种成长印记,无“外人”能够分享。 当然,这终究是好的,赵檀没有颓废,没有借酒消愁,更平淡坦然地面对,每天九点听着闹钟起床,会刷牙洗脸刮胡子,吃着齐武夫顺便给他带进屋的ròu包子,有时候会换个口味,与这些他习惯的事物一同持续地生活下去。如同他每天离开前都会闯进齐武夫的屋子里头对着沐夏花的肚皮来一句小侄子小侄女,喊叔叔。 六点出头一些,马海超自己醒了,瞧见赵檀正对着一本书慢慢读着,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可能在“狼牙”呆的久了,每天除了训练锻炼便是吃饭睡觉,根本没有任何的娱乐措施,现在浑身难免有些不太自在。 赵檀自然注意到马海超,笑道:“到了北京不会急着走,应该还会停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我给你整点书,你读着消化消化,学点总是好的,你看,被武夫那厮教的,我现在也喜欢没事看书了,以前看看爱情小电影那多欢乐,现在看着看着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了。对了,嫂子怀孕了,武夫离当爹也就一年不到了事了,没和你说,怕你被打鸡血来北京,现在告诉你自然就没什么事了。” 马海超很快地吸收了赵檀话里的所有信息,还是一张扑克脸,他更喜欢将所有表情放在心里。 七点,准时坐上头等舱,赵檀继续看书,马海超闭目养神,片刻又睡了过去,因为也有将近两个半小时的航班时间,期间赵檀肚子饿叫了三份三明治,喊醒也没吃过东西的马海超,两个人填饱肚子,就又该干吗干吗了。 下了飞机,马海超有点不习惯,整个人步伐轻飘飘的,赵檀看在眼里也没道破,毕竟马海超在自己找平衡感。只是出了机场,便瞧见齐武夫半依靠在宝马750Li外头,拿了听啤酒喝着看着他们。 赵檀傻笑,马海超也笑了。 Ps:晚上还有。 123-痒 因为沐夏花已经开始秉承着良好作息,所以约莫八点半就已经躺在床铺上头准备睡觉,不出意外九点便能入眠,第二天八点左右睁眼起床,睡满十个小时以上,一点都不会影响到她,对此齐武夫还算佩服,说实在的,要让他自己睡上十个小时,可能身体是舒坦了,但自己的神经会受不住,也是个习惯和自身因素的问题。 也因为这个原因,齐武夫也有时间出来在机场接一接机,毕竟沐夏花也睡了,发生不了天大的事,况且沐獒这个从来没舍得让自己女儿不安全的家伙早就在万科公园五号外头布满了为数不少的精锐份子,不说个个有宋风波赵檀的能耐,但比起中南海保镖来也差不了多少。 齐武夫开车稳当,一路缓慢,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羡煞了旁人的眼球,这辆宝马750Li无时不刻地挑衅着任何有车一族。 “赵檀屋子里有个空房间,我以前睡的,现在腾出来了,你在那住着,过半个月,没状况就往东北走了。”齐武夫看着前方的道路,眼角的余光会打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后视镜里的马海超,还是一张扑克脸,脸色相对苍白,眼袋很深,比起他来,马海超对于身体的透支程度可能更大。心里已经想着这些天该让马海超舒舒服服地养养身子,革命的本钱,谁都没有权利过度挥霍。 可能都不是意义上的接风洗尘,毕竟也没办个酒宴喝个痛快的,一路慢条斯理地驾车回到万科公园五号。不论齐武夫,赵檀,抑或是一年四季的扑克脸马海超,归根结底都是不善言辞的家伙,在没遇见个能让自己bào发潜力的人之前,大多时候都是在一个固步自封的形态,当然,这三个人也算互相敞开胸怀,没什么封闭与排斥。 回到公寓,齐武夫只是回去轻轻打开了门看了一眼睡意安详的沐夏花,有时他也觉得有趣,自己但凡想的到的时候,都会潜意识地去看看沐夏花的状况,若是自己真到了东北,那这个挺好的习惯岂不是就要被扼杀在离开摇篮的路途里了。 见沐夏花无恙,齐武夫轻轻带上门,没发出丁点动静,毕竟是二十几年如一日扎马步当作每天早晨吃早点一样的人。进了赵檀的屋子,坐在沙发大厅看着晚间的动画节目,对此赵檀蛋疼菊紧,因为他看着这些幼稚到让人无言以对的动画片的时候,齐武夫都可以带着淡淡的笑容欣赏下去。唯一能让赵檀认定齐武夫还没走火入魔的是,齐武夫在看动画片的时候没有拿出小本子记录一些心得或是好段子。对此,赵檀也认为这不无是国产动画片最大的悲哀。 马海超洗了两年来最舒坦的一个热水澡,没限时,也没规定什么时候断水,可能也因为久而久之的习惯,纵然舒坦,倒也就是十五分钟的事,穿了条裤衩半luǒ着身子出来,浑身有点不自在,赵檀却从冰箱拿出冰镇的青岛啤,递给马海超。大冬天的三个大老爷们也不怕胃穿孔,喝的畅快。 “刚回来肯定会有点不自在,跟我从山里走出来一个样,北京的世道很太平,没什么用武的地方,你休息一阵子吧,把自己身子养一养,过度压榨自己得不偿失的,这段日子多睡懒觉,别急着起床,睡到自然醒,吃饱了再做自己想做的事。”齐武夫已经把电视关了,径自灌了一口啤酒对马海超说道。 马海超点点头,没回话,也算上心,知道齐武夫说的不是废话,也都是对他好,自己也无非是想在“狼牙”的那段日子里一度坚持下来,如同自己憋着的一口气,窝囊过挨打过却没有低头,他的内心还是骄傲的。 如同多苦多艰难,在那个曾经一段时间暗无天日的宿舍楼里,他受过的窝囊气可能比自己小时候当乞丐还要多,可还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了,每天睡三四个小时,爬起来慢跑扎马步,打简单的八极拳练身板,可能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是个什么境界,两年的时间,真的拼一点,确实可以改变许多东西。气质还有锋芒,除了那张未曾变过的扑克脸外,马海超其实变了不少。 酒力不怎么好的马海超已经有些头晕,齐武夫和赵檀都瞧出来,一齐将他打发到床铺上,又从赵檀的房间里搬出被子盖在马海超身上,带上门,两个人在阳台上吹着冷风看着窗户外头的灯红酒绿。 “最近没见你看过手机,发过短信,发生了一些事吧。”齐武夫俯在玻璃瓷砖上,目光很涣散,看着天空,以及一轮月光,轻声道。 对于齐武夫的一针见血,赵檀不诧异,毕竟身旁的这个家伙的眼力劲比歹dú还要上一个层次,锋芒毕露不为过,摇了摇手里的易拉罐,已经没有货色,回道:“这不不想让你们跟着闹心吗,夏花现在怀孕了的,在你们幸福的节骨眼上来个不那么开心的消息,不像话嘛。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失恋而已,这年头没人规定只能男人甩女人,不能女人甩男人,虽然吧,算是初恋,可好歹也有美好回忆不是?” 齐武夫的脸色很平静,只是眸子的深处有些凄凉,像在为赵檀悲哀,拍了拍赵檀的肩膀,又给了一拳,露出招牌的傻笑,不想深入地探讨这个爷们不该探讨的问题,尔后走了,现在的齐武夫找个借口太容易,一句家里有媳fù,谁都阻拦不得。 回到屋子,齐武夫还是没耐得住地轻轻打开门看了眼沐夏花,还是安详地睡着,只是翻了一个身子,轻轻带上门,齐武夫冲了个凉水澡,没开电视,坐在大厅的沙发,看着周遭的布置,其实都是沐夏花拿的主意,自己无非是当了个苦力活在一旁搬来搬去罢了。 沉默片刻,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半分钟不到便接听了,是很清朗犀利的回话:“岳人牟那已经得了好处,我这送了他一个项目,够他少奋斗五年。” “谢了。”齐武夫平静地回答一句便要挂上电话,而在挂上电话之前,那头还是补上了一句,“那次手下的小伎俩还是得说声抱歉,齐武夫,我们从来不是朋友。”几乎是同时挂了电话,齐武夫面不改色,索xìng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否则在这个相对缄默的时刻整间屋子里都会烟雾缭绕的。 同样从容淡定的并非齐武夫一个,远在上海某小区公寓里的杨青帝如是,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抽着一口烟,半眯着眼睛,思索着什么。首先他是不曾料想到齐武夫会在几天前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至于号码来由来不从得知也无需得知。 对于这个自己本就欠下的人情,他也没矫情地抬价或者谈条件,很快地了解岳佳妮的所有背景与故事,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从事饭店的业务,只是刚刚起步,初见起色,如此,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自然会发现更多荆棘站在跟前,杨青帝无非是送了他一个不错的项目和一个恰好在上海新的地域的四百平米的店面受用权。说实在的,让岳人牟少奋斗五年可能还算少的,毕竟这个杨青帝大可坐地起价,拍个好价钱的地皮给了岳人牟,他纯粹是在一个遍地黄金的地上捡黄金,不谈争抢到这么好的地皮的机会,就是高额的每个月的租金可能都让岳人牟承受不起,况且这个还是一个完全免费的店面。 对此杨青帝风轻云淡,很快落实,没眨眼没痛心。灯光昏沉的小屋子里,杨青帝听着清雅的轻音乐,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 齐武夫半躺在沙发上头,侧着身子,尽量地碍着沙发背面,双手拖着后脑勺看着天花板,思考自己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赵檀的异样他早也瞧出来,一直放在心里,没把这个窗户纸捅破,一来知道赵檀的脾xìng,二来也揣测着可能并非如此,只是最后还是选择放下颜面给孙满弓打了一个电话,又托他在上海的朋友查了查岳佳妮的状况,才把事态的来龙去脉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也明白了之后岳佳妮逐渐和岳人牟这个为人父亲却不怀好意的老家伙娓娓道来了赵檀的家世和关系后,这个老家伙有点卖媳fù的意思。 岳佳妮没有妥协自己的父亲,很快选择与赵檀分开,齐武夫挺释然的,所以觉得从某方面补偿她也是好的。对他而言,在旁观者的世界里看这个故事,他并不觉得赵檀与岳佳妮有多不般配,共同话题以及爱与不爱都不是他所了解的,只是可能真的是在不对的时间里遇见对的人,于是造就了一出不lún不类的戏码。 散场的时候,总得各自选一个安静的出口走出去,然后再也不会见面又或者在哪次恰好的偶然里相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最近还好吗,再问一句他或是她好吗。 在逐渐沉寂越发沉寂的日子里,齐武夫渐渐发现一个另一半是给任何一个人心灵的安慰和依靠,不论男女,谁都可以选择在某个时段放弃工作,放弃约会,放弃恋爱,放弃生活,但思念又如何能放弃,亲情与友情,爱情与恋情,甚至一夜情。 回味无穷这个东西,就像一根一根细小的针,不经意跌落在心尖上头,疼的发痒。 124-刁民 这个北京似乎已经彻底告别了冬末与春初,河山大好的温暖阳光开始与众人蒙面,春风沐浴在大多人的脸颊上,宣告着新的生机与温暖的及时降临。 是马海超回来的第四天,暗地里风起云涌的燕京城并不是非常太平,至少一些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都开始睁大眼睛看着齐武夫的动静了。不论知道或不知道消息的人,也都明白马海超这个不起眼的人物回到这块地的时候,齐武夫离开燕京的日子也不远了。 其实,谁都会眼馋东北那不知多少口煤矿里的好处,是天大的好处,相比东北现在僵持不下的三角关系,如果谁啃了这个头,拿下这里头的十分之几,也能站在东北辽宁的疆土上头当撒一泡尿拍拍屁股就能走的潇洒猛人。 当然,凡事有前提,在三强鼎立的“不毛之地”上头试图有所获,自己没有好几个半斤八两还是趁早打道回府省的死的好生难看。 马海超听从齐武夫的建议,在这段日子里沉淀自己,除了必要的晨跑外,就没离开过赵檀的屋子,迄今走的最远的地方,也是和齐武夫一起走出万科公园五号去边上的早饭摊点上吃些馄饨包子什么的。 在“狼牙”的习惯已成自然,早起晚睡虽然在齐武夫的强迫下扼制了一些,却也没多大转变,约莫夜里十二点睡着,早上五点准时起床的样子,比起在“狼牙”里每天只有三小时睡眠的疯狂岁月好了不少,毕竟到了中午马海超也会在酒后饭饱的时候小憩片刻,眯上二十分钟一小时的,整个人也神采奕奕。虽然短短的四天时间没可能让他苍白的脸庞马上红润起来,但大体是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走着,总不是坏事。 因为赵檀有翻齐武夫读完的书的习惯,所以赵檀也自个儿特地捣鼓了一个书架子,上头零散地放了三十几本书,或是他主动从齐武夫那抢来的,或是齐武夫看完丢他床铺的,至少都是值得一看的书。毕竟齐武夫这个万金油阅读机已经在阅读的过程中把那些没必要给赵檀看的书分类到一边了,于是一些个腹黑学著,外文的资本论也没有例外地被赵檀啃完了。 马海超也会相应的翻阅起来,其实读起来相对乏力,可以说大多东西都不太明白,还特地拖赵檀搞来一本词典查一查,因为外文翻译过来的很多中文词汇相对生涩。对于马海超的埋头苦读,赵檀有点自愧不如,他这个宁愿多睡一会儿也不肯多看一分钟书的家伙,骨子里的懒惰属xìng就相应的高许多。 齐武夫饰演着超级好丈夫的角色,大清早起床同马海超一起晨跑完以后,回到家便开始悉心准备沐夏花的早餐,因为最近总会看一些关于宝宝的书籍,于是这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学会了做精致的早餐,什么椒盐煎蛋,色拉玉米烙。特地买了一个被称之为不粘锅的西洋货,这口买来的锅子也确实像那么一回事,没让齐武夫失望,至少捣鼓出来的东西还算入味,不似狗血电视剧里哪个角色烧出来的东西必定惨不忍睹犹如dú物。 几乎是一种雷打不动的生活定律,沐夏花九点出头些起床的时候,从房间走出还未踏进厕所的时候,就能闻到一些淡淡的香气,除了豆浆的那份清香,便是面包鸡蛋诸如此类的不那么油腻却让人鼻尖时刻受到撩拨的气息。可能骨子里还是更传统些,齐武夫更喜欢晨跑完去边上买上两袋豆浆,也不喜欢从冰箱里拿出牛nǎi放进微波炉里转上一转。这些个称不上大男子主义的大男子主义在沐夏花眼里全然是这个好丈夫的偏执,她早已习惯,悉听尊便地跟着齐武夫的脾xìng略有改变。倒不是沐夏花真那么随遇而安,只是她早早的在正确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自然,在齐武夫的面前,任何的戒备心都理应扔下才是。 感情这东西,不似生活,会被一把刻刀改变最初的模样,只会酝酿再酝酿,无关矛盾与憎恨,纯粹是生来的一种最原始的感官与本能。如同我们会哭会笑会流血一样。至于男人,懂的关心她就好,至于女人,能够毫无保留不留心眼地接受他的关心就好。 可能也正是如此,早已在感情这条路上不知经历多少风风雨雨的沐獒得以欣慰地看着齐武夫与沐夏花在一起。而远到那个吊儿郎当实则城府深不可测的赵北虬,也知道赵檀在上海那门子无疾而终的感情,只是暗自感慨赵檀这个犊子的运气没这么好,注定不能像齐武夫当个从一而终的好男人。 等沐夏花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齐武夫基本也起身给沐夏花推开座位,尔后坐到她的正对面去,当然,这时候的齐武夫早已狼吞虎咽过一番,虽说作为一个好丈夫理应陪着自家媳fù一起吃早餐,可在吃这个“死门”上,没谁能阻止齐武夫。 沐夏花了解齐武夫的脾xìng,自然不会在意,小鸡啄米般地拿起小片面包咀嚼起来,不忘喝几口不热不凉的豆浆。 齐武夫的目光焦距重心还是放在电视里头,这个点放的电视剧还挺让他喜欢,因为是关于家庭情感的电视剧,年代又停留在六十年代初那个说不上动dàng又谈不上安宁的时候,如此故事总有一点可看的东西,齐武夫又是个内心情感色彩不如何浓重的家伙,于是适当地雕琢填色对他而言未尝不可。 沐夏花有时会鼓腮帮子抬起好看的眸子瞧齐武夫一眼,但凡想生气的时候,看到齐武夫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本就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怒气便也烟消云散了。在沐夏花的潜意识里,谁都不是认真严肃的齐武夫的对手,包括她自己。 因为齐武夫多次叮嘱的缘故,沐夏花一改早餐只吃个半饱的习惯,近乎是半强迫地多吃了以往一倍的早餐份量。按照那个时不窜门来看望沐夏花实则跟齐武夫在某些方面取个经的赵檀的原话来说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肚皮里的孩子着想。每每想到这里,沐夏花心头总没由来的觉得好笑。 其实在大多数人眼里,沐夏花怀孕的事实都有些出乎意料,私底下难免有一些非议,在某种程度的危言耸听下,即便久居小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的沐夏花也能听到一些风声,其实以齐武夫的能耐,完全能把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风声掐断,但他可能也了解沐夏花,听之任之,颇为泰然,而事实沐夏花确实没有任何心情波动,每天都能保持足够好的心态。对她而言,给齐武夫生孩子,只是早晚的事,即便能早些了却她心里的一个疙瘩,那不论是谁,也没任何理由来阻挠。 见沐夏花已经吃完,齐武夫的目光从电视里挪走,起身简单地收拾一下桌子,以前这些事倒都是沐夏花顺手做的,但如今齐武夫非但懂得怜香惜玉,也知道适当的给予分担,用清水把碗筷和餐盘冲了一阵儿,放回柜里又坐回沙发上继续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沐夏花则自己回屋里看会书,虽说因为肚子里那个小生命的缘故要停学一年,却也不能一点课业知识都不管,温故知新谈不上,至少不能把以前的东西给忘了。对此,齐武夫没有反对也没表示什么赞同,倒是赵檀有次扫见沐夏花在房间里勤勤恳恳不忘调侃着说:“嫂子,你这么认真,等以后小武夫生出来了,你是不是也得带着小武夫一边给予母爱,一边听课啊。”当时的沐夏花有些哑口无言,而赵檀的结局也谈不上多舒坦,基本是被齐武夫一个起身几手沉桥夹杂着八极拳的狠劲给撂倒在地。虽然有留手,但后背撞在地板上的那一下却是实打实的,当时赵檀差点没别过气。 沐夏花轻轻带上门,窗户那头的光略微有些刺眼,拉上窗帘,依然抵御不了春光明媚的热度。好在心静如水,很快平静下来,翻阅着课业资料,时不完成着离开学校前便还没完成的一些作业。 齐武夫全神贯注,即便看一部谈不上有太多营养的电视剧,他也不免绷着自己的神经,都是岁月积累出来的“坏习惯”。 直至十点半,齐武夫起身关了电视,其实这档节目能放到十一点,但齐武夫丝毫没有将心思留恋在剧情上面,出门去了。 坐在屋子里的沐夏花听见关门声,心下知道齐武夫是准点买菜去了,心头总有些甜蜜。 下楼前,齐武夫瞥了一眼隔壁赵檀的屋子,也没什么动静,本想喊着马海超一起出来透透气,但想到昨天这个点喊马海超的时候,他正看书看的兴起,如是,齐武夫也断了念头,径自下楼了。 通常情况下,但凡一个人,齐武夫还是喜欢徒步下楼,可能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危机感,他总觉得电梯这种人为cāo纵的东西不那么安全,即便知道周遭任何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都会被沐獒手底下那些个能耐不低于中南海保镖的精英所扼杀。 下了楼,齐武夫没往地下车库走,菜场距离万科公园五号也就一站路多一些,齐武夫更喜欢走动,也算是变向的环保,况且真让他开一辆宝马750Li去菜市场买菜,不谈对这辆车的大材小用,可能旁人看了都会把齐武夫当作哪个挖煤的暴发户,虽然这个说法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现实,但齐武夫的脸皮不及他的身子骨来得厚实。 出了万科公园五号,齐武夫一路走的不快,步履平稳,期间也注意路边的行人和几个路口拐脚,大多都有沐獒手底下的人在,对此他并不排斥,毕竟出发点是对沐夏花好,况且不是因为齐武夫的观察能力太过变态,其实也压根影响不到他和沐夏花的正常生活。 十来分钟,齐武夫站在东非菜市场门口,挠了挠头,换了一个相对无赖的表情,进了菜市场,这是他最近的一个乐趣之一,当个讨价还价的刁民。 Ps:不出意外凌晨之前还有两章,另外新书《宅男物语》会保持每天一更的速度。 希望大伙都能去看看,自己心里打分,《宅男物语》要比《守山犬》更成熟更好看。 至于有票的朋友,可以的话,就投给新书吧,能收藏也收藏收藏,争取让《宅男》luǒ奔到新书榜上。 125-儒士 半道出家,如今齐武夫进菜市场的次数也就比屈指可数多一些,只是第一次来这“人心险恶”的地方是只身一人,被痛宰了一顿也不知道,事后第二天赵檀刚好睡过头,夜总会那儿白天也没什么事,陪着齐武夫一起过来,虽说赵檀也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可也明白北京这块地大致的菜价,知道前一天齐武夫用了好几斤的ròu价买了一斤大白菜,差点没笑出眼泪来。 虽说齐武夫一颗平常心,事后好心的装了几回傻瓜送上门给那卖菜大妈宰了几顿,依稀记得当时大妈的脸上都洋溢着别样的喜悦,一边给齐武夫找钱,一边用看着人头猪脑的目光对齐武夫说着小兄弟明个儿别忘了来买,我给你留着最新鲜的。 此后,齐武夫换了一个距离那儿不远的东非菜场,一改常态。 不知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齐武夫后天的努力,齐武夫这张本该刚毅的脸庞轮廓刁民起来也有模有样,虎背熊腰短暂地诠释了一回吊儿郎当。而原本给人生冷彪悍的目光变得狭促,像极了一个市井小民。 约莫花了二十分钟,齐武夫买了块豆腐,买了一袋水灵灵的大白菜,还有胡萝卜以及半斤瘦ròu。齐武夫没细算花了多少钱,只是大体知道今个儿花的钱也就和当初从卖菜大妈那里买一斤白菜的钱半斤八两。 走出东非菜市场,走了几步路,又挺直腰杆变回那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目光深邃,若是此刻随便挑一个方才跟齐武夫讨价还价过的卖家,可能都会纳闷一阵心里嘀咕眼前的齐武夫是不是那个市井小民。 回到万科公园五号,齐武夫上楼进屋子看了看时间,不到十一点,心里笃定,不慌不满地摘菜叶洗菜。人总不能万能的,所以齐武夫虽然几天时间学会了烧菜做饭,但也就是个寻常级别,可能比起那些寻常的三流酒店的橱子都不如。 沐夏花每每都会带着点小女人气质评价一下齐武夫烧的菜如何如何,齐武夫面色严肃,虚心接受,总能把沐夏花逗乐。因为心底知道齐武夫是真的把烧菜当作一件要事对待,所以沐夏花即便想忍着,也有点天意不可为的意思。 齐武夫则把沐夏花的这种笑意当作含蓄的批评,几次相同的剧本下来,齐武夫骨子里的偏执就泛滥起来。 十一点二十分,在房间里看书看的脖子有些发酸的沐夏花已经能闻到房间外头的一桌香气,心下她还是很佩服外头这个一脸严肃的男人的,也没几天的功夫,就能每天准时准点整一桌子菜来,色香味俱全不说,至少不会吃出毛病来,况且真要批毛求疵,也只能说齐武夫烧的菜相对偏淡罢了。 齐武夫没急着喊沐夏花出来吃饭,而是洗了洗手出门敲起隔壁赵檀的大门,半分钟时间,门就开了,马海超的半个身子从门沿那露出来,依旧一脸苍白,深深的眼圈,看着齐武夫,眼神里带着点寻思,约莫是干啥的意思,嘴巴倒是紧闭着,眉头微皱,仿佛在思索什么。 齐武夫瞧见马海超手上的一本《玻璃球游戏》,也明白马海超皱眉的原因,也没充当好人给马海超解除疑惑的意思,开口道:“吃饭。” 马海超点了点头,回屋子又把书反扣在客厅的茶桌上。 领着马海超回来,沐夏花也已经推开门刚洗完手走出洗手间,瞧见马海超淡淡笑了笑。 马海超似乎还有一点儿不那么习惯,看着沐夏花有点尴尬,目光有些回避,进洗手间洗手去了。 齐武夫和沐夏花相视一眼,微乎其微的目光jiāo流,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如沐夏花心中评价,齐武夫烧的一桌子菜坦诚而言并不赖,只是味道普遍清淡,好在不论她还是马海超都不是过分挑剔的人,一顿饭吃的很安静,没谁说话。也因如此,可能和其乐融融就有点不那么搭边了。 齐武夫本就是闷葫芦,马海超又是个内心与常人迥异的家伙,沐夏花倒也习惯,小口小口吃着,直到自己已经饱了还勉强地逼着自己多吃几口饭几口菜。 事实证明,齐武夫不论吃馆子路边摊,或是自己在家里烧的饭菜,都能用狼吞虎咽一词来形容。 饭饱后,马海超很快回去坐在沙发上头翻着那本黑塞的德语小说,因为文字里没有多少深入浅出的东西,只有蕴含在其中的一种文字幽默以及一种偏执的追求精神,马海超能读懂一半也都能够有所受用了。其实他并不知道,若干年后自己有的成就,并不是齐武夫最早的救命之恩,也不是在“狼牙”里的短短几年,而是一本一本耐着xìng子读下来的外文专著。文字这东西,永远都能让人在思考里受益无穷,无关生活阅历,只关心心相惜。 午饭过后,按照惯例沐夏花必须跟着齐武夫下楼绕着万科公园五号的大花园走上几圈,然后上楼睡个安逸的午觉。沐夏花也乐得陪齐武夫走动走动,毕竟真让她每天窝在屋子里头难免发闷。 走在恬静的小径上,正午的阳光不弱,好在距离炎夏还有好些时日,倒也不热,恰到好处的温暖晒在人身上有种懒洋洋的安逸。 沐夏花轻轻挽着齐武夫的肩膀,在旁人的眼里看来颇为般配,郎才女貌一词无需吝啬。 因为不少晨练的老大爷都喜欢在午后下下象棋,逛逛花园唱个小曲,都认识齐武夫这个每天大清早便绕着公园晨跑不知多少圈的壮硕汉子。只是如今的齐武夫不再如以往那般穿着一条迷彩裤一件紧身背心就走在大街上,知道适当地换一身得当的衣服,其实这些齐武夫都不如何注重,还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小美人强迫来的。 一件灰色格子衬衫,一条宽松休闲运动裤,齐武夫精神依旧,却比以前那份纯粹的生猛劲里多了一分儒气,颇有虎卧沙岗蓄势待发的味道。 常言饭后百步走,二人也走了不只几百步,默契地往16号公寓走回去,坐电梯径自回到屋子里,沐夏花回房间里拉上窗帘关上门躺上床闭上眼睛准备午睡。本就是从小培养的好习惯,沐夏花也没排斥情绪,很快进入睡眠,齐武夫在屋子外头扎了会马步,在阳台上打了几手一寸方圆的拳,过了过瘾。 刚准备坐下看会书,手机兀自响了,还是那款老式的诺基亚,打赵檀给他以后,他就没有换过,像极了他的xìng子。来电显示上是钱塘的名字,齐武夫没多想就接过,也没开口说话,意思无疑是等着钱塘直接切入正题。 沉默了三十秒的样子,那头才传来钱塘久违的声音,依旧慵懒平静:“这个季度桑田的利润表和通货表都出来了,还有下一个季度的规划等等,说是你把这一个大棺材压在了我身上,但好歹你这个私底下的真老大也得过来看一看管一管不是,难不成就不怕我中饱私囊?” 齐武夫知道钱塘这些都是玩笑话,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马上来,尔后没说几句就挂了。 带上钥匙,轻轻开门看了一眼睡的安详的沐夏花,齐武夫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出了门,下楼进了地下车库开出宝马750Li,一路匀速行驶,仅比垃圾车快上一些,让大多有车一族看了痛心疾首羞愧自如。 钱塘在放下手机的时候神色上有些黯然,其实心底里还是有些疙瘩,或者将其称之为yīn影,可能她自己也不清楚对于齐武夫的情结是什么,可能仅仅是一种欣赏,又或者是齐武夫身上强势的光芒将她掩盖而来的一种渴求依靠,反正结局都已经铁板钉钉,沐夏花怀孕的事虽不是天大的消息,但也不是秘密,知道的人都知道,她也不例外。 安静的在顶层看着朝阳公园北部的大片风光,阳光惬意地透过玻璃shè进办公室里,钱塘喝了口温水,继续翻阅着桌前整理的资料。 万科公园五号本就离朝阳公园不远,半个多小时齐武夫便驾车公然停在桑田公司的大门口,打开车门直接走进公司里头。 当初齐武夫曾浩浩dàngdàng的只身进来过,所以不论保安还是桑田公司里的员工,都知道齐武夫的身份,一个个脸上堆砌着没有多少营养的笑容,目光中还算有些敬意,直到齐武夫进了电梯才开始jiāo头接耳起来。好在说话的内容都不过分,毕竟都是当初裁人之后留下来的,知道举足轻重的道理,要是真说了些不该说的或是过火的话,难免有什么岔子。毕竟,再傻的瓜,好歹也是一只瓜,比起瓜儿也不是的瓢盆,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径自上了顶楼,没走几步路就找到钱塘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齐武夫便也没表示什么风度刻意敲一敲门,直接进了门。 钱塘见齐武夫到了只是起身让开座位,又给齐武夫倒了杯水,没chā嘴,等着齐武夫先把桌上的那些白纸黑字看完。 因为是一个季度的整理资料,虽然每个月也就那点东西,但积少成多,还是有点分量的,好在齐武夫久而久之培养出来的强悍阅读能力让他在十分钟内大致扫过,其实他当初让钱塘管桑田就没担心出什么岔子,本就是个不如何大的外贸公司,虽然有一些擦边球的生意往来,但大体上不会有错。 “蒋佳宇有没有动作。”齐武夫看完开口道。 钱塘像是料到齐武夫会问,没作思考便回答道:“老实的很,知道你这尊大佛的能量,没敢瞎折腾,只是案子也都是他做下的,没少给桑田赚钱,当然这些小钱可能比不上你手底下价格夜总会能捞到的油水多。” 齐武夫自嘲笑了笑,回道:“可以适当给点甜头,让他尝到就成。” 钱塘点头,一时间也没搭上话,齐武夫则是转过椅子看着窗外的景色,气氛沉默既安静,倒不至于尴尬。 王家四合院,院子里头有头通体毛色发白的狗坐着,无疑是那头跟着齐武夫一同斗过黑瞎子的白熊,此刻正惬意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晒太阳,一股子懒洋洋的模样,惹人疼爱,只是谁真敢足够靠近它,可能心中的评价会有个相对覆地的改变。 手眼通天的王书生正坐在屋子里头听着京腔,时不摇摇头跟着哼几句,惬意的很,而院子外头,兀自走进一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岁出头些,一脸儒雅气质,穿了一身罕见的褂子,颇有一点王紫尘的味道,但比起王紫尘的仙风道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还是多了一份当下年轻人的锋芒与锐利。 白熊半睁着眼,小口喘气看着这个年轻人。 126-摩擦 “是老齐家的小娃娃吧。”屋子里的王书生从躺椅上起身,将收音机的音量调低了三分之二,约莫还有轻微的京腔环绕,朗声说了句,生词响亮,不卑不亢。 院口的齐凤年没敢造次,知道王书生话里的意思,走进了屋子,毕竟他现个儿拜访的对象是自己老爹齐东风都得尊敬喊一声老师的老前辈,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让他此行的目的全盘崩溃。 进了屋子,王书生已经改坐到太师椅上头,一改之前的慵懒,挺直了背,全然都是军人的姿态,即便打新中国成立以后,就没再动过刀动过qiāng,可几十年磨砺下来的素质与本能,已经是无法被岁月所掩盖的光芒了。 齐凤年对上王书生的眼睛,谦卑一笑。 王书生此刻的气质平淡如水,像个安静的湖没波澜,真要有波澜,也要看齐凤年是砸下一块小石子,还是扔下一个大瓦缸。 “东风怎么舍得让你这小娃娃来寒舍。”王书生瞧清楚齐凤年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即便目光之中不曾透露半个波澜不惊,嘴上的玄机还是做足了功夫,无非想知道齐东风让他这个在东北响当当的人物放下身段过来的意思。 其实天底下让王书生正眼瞧得上的人不多,入土为安的齐二牛是一个,远在观音村的王紫尘也是一个。也因为齐二牛是老齐家的人,所以王书生对于齐凤年的态度还算好,但也远没有常人眼里的那般好,那一段晦涩的故事,一度是齐二牛被戳穿的脊梁骨,但凡提及,都是生疼生疼的,好在人走茶凉,王书生也没多少翻阅过往记忆的心思,思绪戛然而止,目光却依旧那般平静,看着齐凤年。 眼前的齐凤年虽然年轻,但他也知道,在东北不说谁都知道,却也算是老齐家的骄傲了,琴棋书画都能精通,下棋更是卓绝,虽未踏上国手征途,可但凡跟他对弈的国手都没谁能坚持下来,手谈的本事跟他打谱的本事一般,动辄能坐在自家的屋子里大半天,说是闭目养神,可常人又哪能受得了那股子寂寞。算是个有趣的年轻人,至少在这个年代,能有这样的年轻人实属不易,况且,真要按辈分而言,齐凤年算是齐武夫的弟弟,比齐武夫小上一岁,都是其家人,他也知道齐东风无非是借着齐凤年这个还算让他看得顺眼的家伙过来说个事,试图改变他的想法罢了。 “王老师,我这次来,该说的你也都知道,我就不在你跟前丢人现眼了。”齐凤年没有夸夸其谈,也没打算用那一双嘴说些什么如簧的段子让王书生有什么改观,很朴实地说了句。 与王书生心下的“未卜先知”有点出入,他倒是带着一点儿咳嗽劲地笑了笑,看着齐凤年的目光里多了一分欣慰,两分欣赏,道:“你们这一代人,不知道那一代的故事,不怪你们,要怪就怪你那叫东风的爹硬是把你卷进来,他就那点出息。”说着,王书生喝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说来你也是武夫的弟弟,真有心的话,别在我这瞎折腾,去他那望望,能把他给说动,在我这还需废什么嘴皮子?” 齐凤年点点头,神色依然,带着一些谦卑,应了句是这个理。 知道王书生这是在下逐客令,齐凤年很识趣地走出四合院,出了院子,胸中的压抑才好转一些。其实王书生方才话的道理他都明白,若是直接能说动齐武夫,自然不必来他这里费口舌,只是王将军这三个字的重量能压住整个燕京城,要是不能过他这一关,在燕京城里,踩死个蚂蚁可能都会有点不小的麻烦。 四合院外头还站着一个站姿笔挺的年轻人,与齐凤年年纪相仿,乍一看也是个练家子,只是不比齐凤年穿着与如今年代格格不入的青色褂子,一身休闲衣,长的还算俊朗,没法子从齐凤年的神色上瞧出个所以然来,开口问道:“那屋里头的老爷子怎么说?” 齐凤年摇了摇头,yù言又止。 二人齐肩走了一阵,拐过古朴的四合院,转角便有一辆崭新的挂着红京的本田,虽然老齐家的能量大多在东北,可在燕京坐一辆军车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因为是军区派来的,车子也是借某个干部的,齐凤年和齐甲六坐在后头,前者淡然地闭目养神,后者难免不太舒服,在老齐家坐惯了自己的好车子,现在换了辆跌身份的还是有些不习惯,看了眼身边淡然的齐凤年,齐甲六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开口道:“凤年哥,你别不说话啊,说没说成吱个声啊,不成我们就快些打道回府吧,这北京的东西我太不习惯了,说北京纯爷们多,可街上没几个能干架的,没趣极了。” “六,知道齐武夫在哪不?”齐凤年开口道。 齐甲六给了一个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眼神,尔后目光亮了一些,笑着道:“王老爷子同意了还是怎么的?” “不好说,得先见一下齐武夫才成。”齐凤年轻笑了一声,尔后又轻声改口道,“不对,也应该喊一声哥才是。” 齐甲六对齐凤年的反应不如何感冒,对驾车的司机报了万科公园五号的地址,尔后本田就在这个不如何繁闹的街区行驶起来,往朝阳区而去。 当这辆挂着军区拍照的车子停在十六号公寓下头的时候,齐武夫还在桑田公司里头。 齐凤年和齐甲六要上楼的时候,恰好有人出来,便也没有按门铃直接进了大楼,走进电梯径自上了顶楼,而也因为两人“不速之客”的行径,也让沐獒手底下那些潜伏的班子开始有所动作,在二人进了电梯合上门后,就有一个汉子对着耳边的麦克风里径自说了些什么,于是齐武夫楼底下的两个大门都打开了一丝缝,一个个贴着听着楼上沐夏花屋子里的动静,若是有一些个异常,可能这两个汉子都不会吝啬腰间卡着的46式里的子弹。 走出电梯,齐甲六直接上前按起齐武夫家里头的门铃,因为沐夏花在午睡,门又是紧闭着,传来的门铃声很轻,迷迷糊糊里,沐夏花也不知道有人按门铃至于隔壁的马海超本就在客厅里头看书,安静的氛围里难免听到隔壁的门铃声,本能的警惕,迅速将书反扣在茶几上,几个猫步飞快地走到大门前,透过猫眼看清齐甲六和齐凤年,便没犹豫地开了门冲上前去。 马海超之前便听到齐武夫出门关门的声音,知道此刻屋子里只有沐夏花一人,所以任何可能的危险因素他都不应该让它发生。 在“狼牙”的那一段日子,让马海超的身体素质大大提升,又因为每天都打齐武夫教他的一套短打拳路,也不忘扎马步,所以现在的身子骨虽然不及那些专业的练家子,但实战能力也是不差,好几次私底下跟赵檀过手,虽然处在劣势,却也纠缠的赵檀没法把他给放倒,近乎一种蛇绕缠行的搏斗方式。 对于马海超的突然出现,齐凤年没太大惊讶,毕竟都是些猜得到的“摩擦”,很快的让开身子,给身旁的齐甲六腾出足够的空间,而在楼下准备冲上来的两个汉子也就停下身子,打算再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齐甲六能感受到马海超目光里的凌厉,心下一惊,尔后嘴上倒是挑起了一种古怪的笑容,可能是来了北京几天都没碰上一个能对手的家伙,而自己在东北又是出了名的好狠好斗,甚至没来得及扭一扭脖子动动筋骨,便直接上前一步贴着马海超甩过来的一个劈腿侧身让过去,抬起手腕一个狠击往马海超的太阳穴上砸去,雷厉风行。 马海超方才的一脚本就有所余力,若是真能踢中才会把重心偏移过去,见齐甲六很快闪躲过去,也在意料之中,收回脚力,感受着刁钻的膝撞,冷哼一声,微微俯身,尔后膝盖发力,身子又像枚钻地机一般窜起,一只手掌贴在齐甲六的下腹用力一绞,抓住下腹部的衣服,右手化作拳头狠狠往齐甲六的胸口砸去,迅雷不及掩耳。 一眨眼的功夫里,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躲过齐甲六的肘击,又一拳闷沉地砸在齐甲六的胸口让,一时间倒也让这个汉子吃了一些亏,只是马海超的右拳此刻也没特别好受,砸在齐甲六的身子上的时候,自己的右拳骨头尖就像磕在钢板上一样,震得发麻,生疼生疼。 他听齐武夫提及过,这是硬气功,若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道,可能根本伤不了眼前的齐甲六,至于死门,又哪是他这种外行人能琢磨得透的。 二人都退后了几步,其实整个过道也就三米的样子,马海超一脸凝重,齐甲六则相对诧异了些,倒不是马海超那一拳能打中他,只是马海超的拳路里带着一点玄妙,不似寻常特种部队里的贴身ròu搏技巧,有些拳路。 127-齐家人 齐凤年没有当和事佬,即便多少都能猜到马海超的身份。毕竟跟齐武夫走得近些的也就赵檀和马海超二人,虽然没见过,但眼前的这个必定不是赵檀,因为得来的消息,赵檀也是练八极的,排除之下自然是马海超了。 心里约莫猜得到齐武夫不在家,本想让齐甲六罢手别再起了争端,毕竟再这么折腾下去,齐武夫回来不好收官不说,也会闹得不愉快,对于此行的目的有害无益。只是齐甲六跟马海超的动作都太快,一个眨眼的思量时间,齐甲六和马海超又近乎同一时间向前冲了一步,前者门路刚正不阿,后者相比国术一脉有些野路子,但胜在反应敏捷,速度又比偏力度的齐甲六快一些,好似灵巧的猴子又似yīndú的游蛇纠缠着齐甲六,时不乘虚而入,给齐甲六一拳,有点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味道。马海超用多大的力度作用在齐甲六的身上,他自己那双拳头的苦楚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齐甲六不壮,严格而言还属瘦弱类型,可即便如此,硬气功也练得有些火候,可能这时候即便赵檀来了也奈何不来他,毕竟敲不出个死门或者没有一种以力破力的强悍手段是吃不下这盘菜的。 马海超倒不头疼,对他而言,打不赢的人,不代表杀不了,“狼牙”里学的东西,并非全部都是贴身ròu搏,硬气功固然厉害,可有把刀子还是能白光进去红光出来。只是不到万不得已,马海超也不会这般做。若是跟前的二人真跟齐武夫有什么联系,那死了麻烦就大了,在马海超自己的字典里,但凡是他要拿杀人伎俩对付的家伙,可能都是齐武夫最大的敌人,要做到滴水不漏才行。 jiāo手不过三两分钟,两人也都知道各自奈何不了对方,马海超打不疼齐甲六,齐甲六打不到马海超,倒也纠结。齐凤年在边上瞧着,心里也乐,齐甲六的本事他知道,打小跟着师傅练着一个好身板,一身硬气功没少让东北那些赫赫有名的练家子刮目相看,只是也就这一身硬气功可以上得了台面,还有一手五行拳有形无意,只能欺负欺负寻常纨绔,对付一下特种兵出身的军人,真较好有点能耐的,也只能做到自保而已。 只是在颜面上,齐甲六此刻肯定更不好受些,马海超每拳的力道都不轻,虽然都被他硬气功抗下,但一直朝着他一个身体部位打,震的身子也有点不舒服,而自己至今也没摸到马海超身子一下,显得尤为劣势,即便马海超没法子将他撂倒,但在旁人看来,他自然是不及马海超的,即便此刻的旁人只有齐凤年一人。 “六,停下,别折腾了。”齐凤年还是开口了,虽然没练过功夫,可打小耳濡目染的,没学过也听过看过,手无缚鸡之力尚且能记住大致拳路,知道二人僵持不下是没有一个结局的,当然,若是齐凤年知道马海超藏着掖着的本事,心下的估量肯能也不会这么风轻云淡。 毕竟是齐凤年开口说话,齐甲六虽然还是不如何服气却也还是停下了身子,退了半步,靠着墙壁面色不善地看着马海超。 马海超自然也停下手,却还是警惕小心地看着跟前二人。 “马海超?”齐凤年对上马海超的眼睛,“齐武夫他出去了?” 马海超点点头,约莫想了想,退了几步进了屋子,给了个眼神,示意两个人进来。至少在齐凤年的目光里,马海超没感受到恶意。况且方才的一点摩擦,即便齐甲六和齐凤年有些个想法,也没法实施了,除非此刻还能走出来个大虎的猛人。事实证明,上帝并没有在这个有些水深火热的时间里开一个玩笑,一切安静如常,没有突发状况,齐凤年和齐甲六进了赵檀的这件两室一厅里,马海超径自坐在沙发一角,他也做不到心静如水地继续看书,只是看着二人,像是等着两个人先开口说明来意似的。 齐甲六闷得有点浑身不自在,自身跑到阳台那里径自点了一根燕南天,吞云吐雾,神游太虚去了。齐凤年坐在马海超的正对面,稍稍整理了一下青色褂子。目光在茶几上的那本书上停顿了片刻,倒是没想到马海超还会对这种德语小说感兴趣,毕竟是本偏于现实主义的小说,马海超可能是个现实主义的人,但如今的现实主义应该没人会培养他这种兴趣。当然,他自然是想不到齐武夫对于阅读的无言传授已经达到这般境界。 见马海超在自己家还这般拘束,齐凤年淡淡扬了扬嘴,没说话,很安静地闭上眼睛,径自打谱,他不喜欢说话,因为多说无益。毕竟跟马海超说什么,都切入不到正题。 齐甲六在阳台一待就是半个多小时,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时不会别过头看一眼马海超,心里不太爽的嘀咕这个小子倒有两小子,也是庆幸这不是在东北那块儿,不然自己响当当的名声可能也要跌个份了。 齐凤年则在马海超的注视下打谱半个多小时,期间未曾动过,只有平静的呼吸声,整个人像尊石头似的,安静异常。这一点和齐武夫倒有些相像,但凡沉浸到一个状态里,就有些忘我了。 两个人难免让马海超心里对他们注上怪人的标签,直至齐武夫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沉寂才就此打破。 马海超是刻意敞开着门的,这样齐武夫回来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能也会进来瞧个状况。 齐武夫瞧见两个不速之客,没多大突兀,站在屋子门口,仔细地瞧了齐甲六和齐凤年,一眼就看出齐甲六身子骨的道道,微乎其微地笑了一声,又盯了马海超一会,也没见他有吃亏,倒也放心,最后才把目光摆在齐凤年的身上,没说话。 方才齐武夫微乎其微的笑声就像安静的教室里掉了一根细针,即便难以琢磨,但也能听见,齐凤年睁开眼,站起来转过身正眼瞧着齐武夫,先是一股子生猛劲扑面而来,尔后像在某个冰冷的窖子里,时刻受着齐武夫的注视。 这就是在大兴安岭里头过了十几年的人呐。齐凤年心下感叹,无需猜测,也知道眼前的人必定就是齐武夫了,稍稍想了想,开口道:“我叫齐凤年,二牛叔是我的小叔,按辈分我得喊你一声哥。” 听见齐凤年说话,抽着烟的齐甲六猛然回头,定神瞧着齐武夫,才知道东北道上传来的消息所言非虚,齐武夫的身上,确实有着一股子常人说不出来的气势。在他的印象里,还有一人倒与齐武夫颇为相似,大半个月前,在东北吉林那儿遇见的一个姓赵的汉子,一个敢跟纳兰长生叫板和乔六叫板的大猛人,活脱脱一头山里走出来的老虎。 齐武夫的眉头细微地挑了挑,面对齐凤年的说明来意,脑海里还是稍作消化,一来他并不知道齐二牛家里头还有亲戚,印象里,出生他就跟齐二牛还有白熊一起住,打过jiāo道的也就山里头的黑瞎子野猪王。 没有怀疑齐凤年话里的真伪,带上门,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也不避讳,道:“具体的说说?总不会平白无故过来认我这个二十几年没有往来的亲戚吧。” 对于齐武夫话里的淡淡讥讽,齐凤年无奈地笑了笑,自然,齐武夫说的没有错,其实齐东风喊他此番来燕京,他心里也是百般的不愿意,毕竟齐武夫其实早已跟齐家没什么往来,硬是让他背负一些什么未免太可笑了,况且以齐东风的心思,压根就是想凭着齐武夫那一身的本事跟乔六叫板,而且,最近杀出来的赵鑫也让东北的格局更加混乱了一些,真能将齐武夫这枚yīn晴不定的收官之子吃下,格局自然全然不同了。 齐凤年娓娓道来,没有添油加醋,就是加齐东风的意思全然转达,大多话的意思都是让齐武夫落叶归根,回到老齐家来为老齐家打天下,按理说似乎没什么不可以,毕竟齐武夫是齐家的人,为齐家扬名理所当然。可猫腻和原由都心知肚明,齐凤年也不知道齐武夫会否答应他这些牵强的说辞。说完,齐凤年便等着齐武夫作回答,齐武夫则半靠在沙发上,像是在思考什么,又仿佛没像似的,整个人都有点儿定神了。 此刻站在阳台上抽烟的齐甲六却无端冒出一句话来:“听我妈说,当初二牛叔答应过东风大伯,说什么欠齐家的,他还不了,会让他的儿子还的。”一句话风轻云淡,说起来轻而易举,可传到齐武夫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齐武夫心底里对于齐二牛早已没有排斥,只是齐甲六的这一番话不由让齐武夫深入的想,可能都是齐二牛那一辈的故事,只是齐二牛不曾跟齐武夫提过半个字,虽然一头雾水,但若真是如此,他可能也就不那么好拒绝了。 因为齐甲六的一句话,齐武夫陷入短暂的沉思,齐凤年心里有些不乐意,瞪了一眼多嘴的齐甲六,齐甲六也识趣,耸了耸肩又转过身子继续抽烟,不得不说,朝阳区的整体景色都很不错,眺望起来也算心旷神怡。 马海超在一旁听着,未曾chā话,毕竟是齐武夫自家的事,他能选择的只是齐武夫到哪,自己便跟在哪给他打天下,别他的,让齐武夫自己面对便好。径自站起身进了屋子,不忘拿起茶几上的书,一个人带上门,不打扰齐武夫了。既然知道方才跟他有摩擦的齐甲六和齐凤年都是齐家人,他也没什么必要担心有什么状况发生了。 128-半个国士 朝阳区的三环高架上,一辆京字车牌的本田正高速行驶,齐甲六与齐凤年坐在车后。 齐凤年闭目养神,安静异常,齐甲六抽着烟望着车外的天空,已是傍晚,太阳落山前的余晖洒在整个燕京城的西边,火红的云彩并不那么耀眼,却连在一边,仿佛被烧着了一般,不停延续。 其实他一直都很佩服齐凤年,打他六岁有记忆开始,齐凤年这厮就和老齐家的其他孩子不同,大家都在那玩弹珠玩泥巴,玩橡皮筋的时候,齐凤年已经可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了,那时候的大宅门,比起今天上午拜访的王书生的四合院还要大上好几倍,老齐家三分之二还要多一些的孩子都在里头,只有齐凤年一个人终日在楼上看书。 只有少数的情况下能抬起头瞧见齐凤年望着他们,轻轻笑着,挥一挥手,像是在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缓解乏味的空闲时间。 而大多时间里,齐凤年永远一个人,没有老师,没有同伴,同样没有喜欢的人,只身一人,他母亲的义务似乎仅仅是将他带到这个世上来,而齐东风终日打理老齐家,跟纳兰长生和乔六勾心斗角,也早已没有多少功夫管这个孩子了。 在老齐家,齐凤年就是一个安静的奇葩,静静地生长再生长,直到齐凤年十六岁的那一年,一鸣惊人。 跟着齐东风去纳兰长生的府上吃了顿饭,十六岁的他,表现出的睿智,让闲暇时间在大学里当教授的纳兰长生不得不笑言一句齐东风有了一个好儿子。 至于之后的对弈里,在东北许久没有尝过败北滋味的纳兰长生,也输给了齐凤年一个字,由此,这一个段子自那顿饭局之后,便传开了,渐渐的,整个东北也都知道老齐家的齐东风有这么一个儿子。 而纳兰长生在围棋上的境界本就不俗,也有一些jiāo好的国手朋友,于是慕名而来的有,有备而来的有,但事实上,任谁抱着必胜的信念过来,都栽在当初十六岁的齐凤年的手上。直至齐凤年再度年长一些,东北的格局再度发生一些偏差,因为国家许多政策的改变,以及一些更大的漏洞和空子让这些黑白通吃的家伙尤为眼馋,齐凤年更是动了几回嘴皮,就让老齐家在好几次分割战国的故事上尝到了大头。 于是,在齐凤年二十岁那一年,纳兰长生亲自写了四个字,嵌了金半个国士。 即便诸多光环在齐凤年的上空环绕,他依旧安静一人,至今没有喜欢上哪怕任何一个姑娘,也没有在东北的某个大街小巷上出现过,永远都能如同一个世外人一样将自己搁置在老宅门的一间屋子里头,终日打谱,吃饭,看书,跟自己下几盘棋。日复一日,是个人,可能都会闷得慌,但他十几年如一日,以力证道。 也因为他的沉默与低调,在东北,若是问一个儒士是谁,唯一能够众口同调的,也唯独齐凤年一人了。即便永远在哈尔滨饭馆待着的纳兰长生,也有太多令人非议的形容措辞了。 正是如此,齐甲六在老齐家里,最尊重的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妈,反而是这个比自己大一岁不到的齐凤年。因为记忆里,自己练功但凡不认真,就会被师傅关进屋子里,于是必定会挨饿,而齐凤年总会轻轻敲敲门,给齐甲六几个包子,神不知鬼不觉。直到再长大一些,齐甲六也乐得经常跟着齐凤年在一起,虽然这厮终日打谱下棋看书,就像个活脱脱的哑巴,你不开口说话,甭指望他能开口,你即便开口,也得看他的心情,若是点到了他的兴趣,他才会“勉为其难”的破一次金口。 可别人不知道,齐甲六自己知道,他自己有今天的这一身硬气功,一半的功劳都是因为齐凤年,年幼的他,压根没有多少定力,全是跟着齐凤年耳濡目染下,才能沉得住气静的下心。只是在打谱这方面毕竟资历有线,再大一些,齐甲六也有自己的圈子,东北的那些个东北哥,也有豪爽的,更对他的味一些,跟齐凤年jiāo集的时间也少了,寻常十天半个月见一次,齐凤年还是如故,自己却多少都有一些变化,会感慨,但也敬佩,对齐凤年的敬佩,敬佩的原由他也不知道,可能仅仅是一种久而久之的潜意识了。 “凤年哥,你说这事算成了没,回去怎么跟大伯说?”齐甲六突兀地开口道,打扰原本心中平静的齐凤年。 齐凤年没有睁开眼,回道:“这也是第一次和齐武夫接触,说心底的话,很惊艳,我有些自愧不如。如果让我选择,我可能当时就会给出反对或者同意吧,他说等到了东北以后给答案,那就顺其自然吧,我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读不懂他的心思。”说着,齐凤年又意犹未尽似的,重复地念了句读不懂,尔后再度陷入安静,闭口不言,只有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对于齐凤年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齐甲六有些无奈,半打开窗户,尽量靠外抽着烟,他知道齐凤年讨厌烟味,所以尽可能的不干扰到他。 万科公园五号,齐武夫已经回到自己屋子,沐夏花已经起床,他没把齐凤年跟齐甲六来过的事告诉沐夏花,其实说与不说都没多大关系,只是现在他心里还是有些烦乱,不太想开口说话,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头思考些什么,以至于沐夏花从房间里走出来也没注意。 在某些细节上,沐夏花对于齐武夫的了解可能大于齐武夫自己,所以,她很快瞧出齐武夫的不对劲,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洗了个脸,醒了醒神,又回到房间里头,尽量不打扰齐武夫,可能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吧,沐夏花心里径自想着。她知道,但凡他觉得能告诉她的事,齐武夫都会开口,至于别他的,也是怕她担忧,她不是他的压力,而是伴侣,所以在一些事上,静静的看,比匆匆地问,来得好的多。 直至六点,挂钟响起,齐武夫才意识到自己走神走得有些过了,自嘲笑了笑,这和以往的他倒是有些不同,只是毕竟是与齐二牛有些关系的事情,难免让他有些迟疑。当然,整间事的始末,齐凤年也没提及过齐二牛,其实,老齐家纵然能量惊人,却也不知道齐二牛已经落叶归根的消息,而原因之一,仅仅是因为王书生的能量更加巨大罢了,他的嘴皮,能比得上齐东风的一个天大的人情。 至于远在上海的杨青帝,仅仅心知肚明,他的城府不会让他做出任何有违自己意念的行径。 齐武夫先是起身下楼,径自一人往东非菜市场走去,一路上趋于自然,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他只是诧异当初齐二牛为何没有跟他提及过关于齐家的故事,至少也应该让他明白他的身后有一个大家族才是。 但早已是后话,他也不可能违背自己当初咬着牙说的话回那大兴安岭质问齐二牛。 十来分钟,齐武夫进了东非菜市场,还是一改常态,变作刁民姿态,关于齐家的事,不至于让他困惑太久,心底约莫有个数,到了东北,一切都是别话了。即便因为齐二牛,他可能也不会急着回到老齐家,虽说树大好乘凉,但那些东西,难免少了一些自己血xìng的打拼。他要的是自己争夺而言的一世荣华富贵,让齐二牛刮目相看的辉煌。 二十分钟的讨价还价,齐武夫丝毫不节约口水,和那些个买菜的大叔大婶费尽口舌,只为一斤便宜一毛钱到两毛钱,不亦乐乎,也亏得耐心好,将每个卖菜的各个击破,至于一些早已尝过齐武夫厉害的,更是一脸惆怅,仅仅和齐武夫抬了一会儿价便主动放弃。 提着一袋子菜阿ròu阿土豆的回到万科公园五号,上了顶楼,继续在厨房里捣腾起来。七点之前,赵檀已经领着马海超光明正大的坐在沙发上准备蹭饭了。因为赵檀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跟着齐武夫的脚步前往东北,所以在北京的几个会所大多已经jiāo给杨帆搭理,又有秦媛搭一把手,其实他如今压根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啥也不管照样赚来白花花的银子。 也正是这些诸如此类的原因,赵檀也渐渐淡出会所,一般下午就能回来,除非哪天xìng质好碰见燕京的熟人来光顾,才陪着开几十瓶皇家礼pàohigh一晚上。 因为赵檀在上海的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他也继续轻佻风骚过一阵子,但久而久之,也发现多少变了味,乏味了,于是从纯粹的看女人变成欣赏女人,懂的体贴女人,也知道适当的有些君子风度,也因为赵檀的一些改变,时常让在他手底下做事的秦媛大为差异,毕竟自己这个上司变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至于那个被赵檀包养着的金丝雀林心怡,他压根没有去找过,无非每个月不忘往卡里打上五位数的生活费,至少不让这个已经没了亲人的女人活得太过艰难,但要让她过得如以前那般奢侈,可能这种想法也极为奢侈了。 赵檀不是一个好人,就像齐武夫曾经对他说的,好人和坏人是很空泛的定义,杀过人的,不是坏人,捐过钱的,不是好人。凡事都有相对论,做到问心无愧即可,至于绊脚石,该死不该死,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问天,由命。 七点出头一些,一桌子菜也出来了,众人洗好手围着桌子坐下,有赵檀在的缘故,气氛不比中午那般沉默,这厮嘴巴一辈子没个太平,总喜欢调侃沐夏花,即便齐武夫坐在边上,他也总能舍生取义般的不畏后果去为了调侃而调侃。 当然,但凡齐武夫傻笑起来,赵檀还是会适当收敛一些。 一顿饭吃的很惬意,不闹却热络。吃完沐夏花就安静地看着晚间档的电视剧,这也是她一定唯独看电视的两个多小时,齐武夫不打扰,跟着赵檀马海超下楼,晚上逛逛马路,似乎也已成为他们的习惯了。 129-不知好歹 饭后百步走,齐武夫赵檀马海超三人走出万科公园五号,绕着马路边沿继续闲逛着。赵檀和马海超不忘各自点上一根烟,秉承着饭后一根烟胜似活神仙的理念,吞云吐雾。 因为齐武夫表现的足够平淡,赵檀并没从齐武夫身上瞧出什么端倪来,自然也不知道下午齐凤年与齐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六来过的事情,而马海超心知肚明,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嚼舌根告诉赵檀。 走到个十字路口的拐脚,三人先后停下来,有点不约而同的意思,一同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过往的来人,车辆川流不息。不到八点,人流还是不少的,一些下班时间晚一些的上班族都匆匆的回家,有的手上拿着一些燕京特有的小吃,热气腾腾的,倒也热闹。只是三人堂而皇之地坐在十字路口拐脚,难免遭人侧目,毕竟是一个相对奇怪的组合,齐武夫穿着一身休闲衣服,赵檀则是西装笔挺,马海超一身迷彩服,像一个戏班子出来的三个疯子,两个抽烟,一个眺望远方。 可这年头,你即便光着屁股在马路上跑,可能也没谁会好心上前搭理一句问个情况,谁都没心没肺惯了,所以在他人眼里,也无非就是一场波澜不惊的段子里的闹剧,像一颗小石子,落进湖畔,再如何呼应找寻,都没了踪迹。 赵檀径自跟马海超打屁,闲聊一些他在“狼牙”里的故事。马海超话本不多,但聊起一些故事,倒也不磕碜,也不掩藏,甚至关于一些奇怪的晨勃话题也略有提及,整的两个大老爷们一个在那边笑的险些别过气,一个一脸平静继续说着还算有趣的故事。 齐武夫则在边上听着,也不chā嘴,以前隔三差五齐武夫与赵檀就这么在外头耗费光yīn,如今多了个马海超,也不闲多,赵檀多了个说话的伴,比整天对着他这个扑克脸干抽烟来得有意思多了,齐武夫也乐得清闲,能听他们说说笑笑自己给自己腾个空间,也舒坦。 繁乱如斯,取一份恬静即可。齐武夫约莫能够做到此番境界,外界是非,听在耳中,过眼云烟,若是不想记住,那就告诉自己,忘记吧。 不知不觉就过了三个多小时,也算入夜,临近十二点,赵檀和马海超的话却依然说不完似的,沐夏花早在九点就给齐武夫发了一条短信,告诉齐武夫她先睡了,也不忘提醒齐武夫早点休息。齐武夫没回,生怕等他回了消息惊扰到已经睡了的沐夏花,其实沐夏花有时却是想着收到齐武夫的消息再入睡了。这种“巧合”的纠结也算两者的一些小乐趣,其实谁都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着什么,于是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之后,发现原来这样错过还挺幸运的。至少,在若干年后,不论齐武夫还是沐夏花,都曾经想过很早之前的故事,在清华大学,又或者在黄青鸾那个简陋的训练营,以及一点一滴蜻蜓点水般细水长流的段子。 三人纷纷起身,谁都没矫情地去拍屁股上的些许灰尘,径自往回去的路上走,没几步便遇见夜排挡,赵檀提出吃个饱再回去睡大觉的意见后,无人反对,便都坐下来。 经营这路边摊的是一对夫妻,三十多岁的样子,倒也热情,三人要了蛋炒饭,每份份量可都不少。 其实在燕京城里比比皆是。三块钱就一大碗的炒饭,还有免费提供的咸菜豌豆,说实在的,若是碰见点能吃的客人,还得倒贴一些钱,而贵一些,又不符合当下的行情,生活都是这么不尽如人意的。 不论娇生惯养的赵檀,还是打小靠着乞讨为生的马海超,他们都知道,不论将来自己站在哪一个高度,都做不了上帝,不可能是救世主,世界上的穷人太多了,就是命,好人有好报,就是在放屁,人命不同,就必定有贵贱之分。也仅仅是有感而发,赵檀看着脸庞上满是岁月痕迹的一对夫妻,轻笑道:“以前么见你们在这儿,刚来还是怎么的?” “刚整不久,不是最近啥都涨价了,生活费也紧张,晚上能出来赚点小钱也不错。”炒饭的是男人,只是憨厚地冲赵檀笑笑,回答的是男人的媳fù,有点羞涩,可能还不怎么习惯与人jiāo谈。 通常这种时候,齐武夫姑且可以当作透明人,他只知道埋头扒饭,不吃到饱,他的脑袋是不会有所上调的。 马海超就听着,不差话,赵檀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气氛融洽。 好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大老远就走来三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走在最前头的毫不客气地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cāo着一口北京话:“兄弟,帮个忙,腾出点位置,大伙一起挤一挤,不然怎么坐?” 齐武夫没抬头很快推了推赵檀的肩膀,示意让他和马海超挪过去一些,二人也很快让出一些位置,齐武夫挪过去,继续扒饭,没有什么争执,和事佬的态度一做到底。 见齐武夫也算识趣,年轻人有些找事的念头也只能熄下来,对着夫妻二人嚷嚷:“三碗炒面,三碗排骨汤。” 因为齐武夫的退让,这三人原本挤一挤便能坐的位置变得相对宽敞,马海超的目光有些冰冷,侧目注视这三个社会青年,赵檀倒平淡,只是没再和这对夫妻搭话,默默扒饭。 方才拍齐武夫肩膀的男人见马海超看着他的眼神让人不太舒服,一张脸便臭下来怪里怪气道:“怎么,刚玩过大麻还是溜过冰,脸白的这么厉害,犯瘾了?看什么看?” 见气氛不对,正在炒面的憨厚汉子手下加快速度,十来秒就把面装进盘子里递过去,略微缓和了一下气氛,马海超也决定息事宁人,别过脑袋。纵然肚子里有火气,也不见得和一些社会残渣计较,况且齐武夫都没什么动作。 直至齐武夫把第二份炒饭吃的一干二净,又将一碗清汤喝了个底朝天,稍稍拖了拖板凳,抽开身子,尔后传来一刹怪叫声,方才拍齐武夫肩膀的男人此刻已经倒飞了三米有余,倒在地上重重地咳嗽,仿佛抱着喉咙眼睛布满血丝,鼻孔里都流出鼻涕来,仿佛喉咙被闷击了一下似的,见自己兄弟吃的好好的倒飞出去还倒在地上,两个人立马意识到不对,粗口刚从嗓子眼冒出来,一种发懵的后知后觉的痛觉便作用在他们的脑壳上。 齐武夫丝毫没有客气,两巴掌甩在两个人的脸上,又仿佛在压缩时间似的在一巴掌甩在他们脸皮的一瞬后又是两个板栗砸在脑壳上,两人刚起身准备干架就又翻过身子倒在地上,齐武夫恰到好处的用力让他们后脑勺着地,可能不至于脑震dàng,但一时间失去平衡能力是必然的。 夜排挡的夫妻一脸担忧,他们哪能知道齐武夫这个方才默默无闻话也不说的老大粗汉子身手怎么厉害,看起来一点不假,像极了电视里的那些个会功夫的高手,咻咻几下就放倒了三个人。 三人倒在低声痛苦地叫着,却没一个能爬起来请齐武夫吃他们的拳头,方才的盛气凌人消失殆尽,只有疼痛很难受陪伴左右。 齐武夫目光如雷,看着三人没有丝毫情感可言,如同在大兴安岭的日子里面对着一头头牲口,跟身旁的赵檀道:“打个电话给杨帆,让他把人带走,给点苦头就可以,前提得送医院,起码半年才能出院,医yào费就让杨帆友情承担好了。” “收到。”赵檀一脸坏笑,很快拿出手机给杨帆打了个电话,因为朝阳区本就有个会所在,杨帆很快赶到,没开自己那辆小资的小蓝车,而是一辆面包车,很快把三个人拉上车子,这时三人也都缓过来,虽然是爬不起来,但意识都清醒,一个个哭爹喊娘的,求爷爷求姥姥的让齐武夫放他们一马。直至面包车的车门合上,周遭才再度趋于安静。 齐武夫看着这对夫妻,致以稍有歉意的笑容,便先往万科公园五号的方向走了。 马海超起身跟上,赵檀拿了一张红头毛大爷,放在桌上,笑道:“不用找了,这年头赚钱不容易,刚那几个人该教训教训,你们别往心里去,那小哥,炒饭味道不错,改明再来吃,给我多放点酱油,淡了点。”说着,赵檀见齐武夫和马海超没义气的走远了,怪叫一声跟上。留下一头雾水的夫妻干瞪眼。 回到公寓,齐武夫没急着回屋子,而是跟赵檀几个在阳台喝了些酒,齐武夫不会这么早睡,所以此刻喝酒倒也不会过分影响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对此沐夏花是反对的,但就像天底下任何一对情侣一样,永远只会记得关心对方而忘记关心自己,于是在提醒对方不要感冒注意保暖的时候,把自己的身子问题给忘了,于是感冒的反而变成自己,而对方却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出现,给予温暖,运气差些的,又被传染,两个病人一同大眼瞪小眼,没个止境…… 侃侃大山,喝了些酒,齐武夫最后还是比较突兀地跟赵檀提及了齐家的事情,赵檀只是做到心里有数,没给齐武夫什么意见,就是有些感慨原来齐武夫家里还有些个弟弟妹妹啊什么的,比他可热闹多了。 对此齐武夫赏了赵檀一个傻笑。 “不知道到了东北有没有这么舒坦的日子过,每天没事晚上喝个酒聊个天的,听说那里的生活条件还比较差,不比咱们北京城来得舒坦,高楼大厦都没多少。”赵檀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青岛啤,说道。 齐武夫回道:“没你想的这么夸张,当初去十一连的时候,经过东北,他们的军区条件就挺不错,况且哪块地没有会享受的主,有钱人那么多,好的环境就不可能没有,就是外蒙内蒙那里都有小型宫殿,况且东北辽宁这种大疆大土。”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因为喝了些酒,舌头大了些,话也多,直至赵檀睡在沙发上头,马海超似乎不容易醉,回了屋子睡觉,齐武夫关上赵檀家里的门,回自己屋子冲了个凉,然后在阳台上扎着马步吹着风,兀自神往。 130-空来的风 万科公园五号的深夜很宁静,本就是高档公寓小区,大多人的生活作息都不可能有多糜烂,虽不能说此刻齐武夫是唯一还没睡的人,但也不至于有谁在这种扰人清闲的时候发出多大的动静。 齐武夫的头发本就不长,站在阳台上让自然风吹了片刻就干了,走回客厅里,然后慢步走进房间,一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除了上床的时候难免有些掀被子的动静,却也没有吵醒沐夏花,刚刚钻进被窝,沐夏花便依赖成xìng般的伸出双手,半勾着齐武夫的上半身,一脸神色安逸,倾城的脸蛋上是一抹安详。早就习惯沐夏花的潜意识动作,齐武夫软着身子看着天花板,因为他在某方面的定力是常人的好几百倍,所以做到坐怀不乱并不困难,每天晚上也不用花心思在泄-yù这种事情上。 夜色本深,虽已席卷,齐武夫眼皮略一打架,便沉沉入睡。 第二天五点准时起床,没敢鲤鱼打挺,生怕将沐夏花早早惊醒,小心翼翼地把沐夏花的小手从自己肩膀上挪开,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天色还没大亮,刚破鱼肚白,万科公园五号的早晨倒不清闲,已经早早有不少大爷大妈晨跑晨练了,打太极的有,舞剑的也有。 齐武夫换上背心,便下了楼绕着不小的花园跑。路人撞见热情的大爷也会打一声招呼,就连他自己都发现,如今的自己和几年前刚来万科公园五号的自己多少都有变化,至少没有那般生人勿近。 初春的早晨有凉意却不寒冷,对寒冷抵抗力近乎无敌的齐武夫没有丝毫影响,出了一身热汗,拿挂在脖子上头的毛巾大致擦了擦,便漫步走出小区,去拐脚不远的早点摊坐下胡乱点了些吃的开始狼吞虎咽。 自己填饱肚子也就六点出头一些,打包了一袋豆浆,又去包子铺买了几袋包子,回到公寓,先开了赵檀家的门,把包子径自放在桌上,赵檀还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好在天色已经不寒,否则照赵檀这么折腾,一晚上下来肯定得发烧,马海超可能昨天也喝多了一些,到现在房间里的门还关着,显然没起。 齐武夫关上门,把剩余的几个带给沐夏花的包子和豆浆放在微波炉里,开着保暖,尔后打开电视,仍旧是静音。 早晨的万科公园五号不比夜里清净,舞剑的大妈们总喜欢放些个伴奏乐,声音还不轻,很轻易就能传到公寓的顶层楼,好在这时也不那么响亮,关闭阳台那块的门,也就零星的声音,基本可以忽略。 沐夏花整点起床,九点出头一点儿从屋子里走出来径自进了洗手间梳洗一番。因为久而久之的生物习惯,即便没有闹钟,沐夏花每天也会在十点左右犯困,早晨九点左右自然醒。算上午睡的一个多小时,沐夏花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只是即便为了孩子饭量增大,沐夏花的体态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小腹稍稍有所凸起。这是一种比较玄妙的感觉,有时沐夏花总会试着摸一下小腹,她自然明白,里面已经开始慢慢诞生一个小生命了,不论是男是女,都将是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心肝。 走出洗手间便坐下吃早餐,时不看一眼聚精会神的齐武夫,心里觉得有趣。 “晚点我和赵檀去会所逛逛,没多少天要走了,虽然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但有些东西还得亲自jiāo代一下。”齐武夫开口道,沐夏花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开口说话。 填饱肚子后还硬塞了一个包子,将最后一些豆浆喝完,沐夏花便回房间看书了。齐武夫又看了十来分钟的电视,已是九点半,基本赵檀也该迷迷糊糊起来了,齐武夫起身走出房带上门,又打开赵檀的房门。 刚进房门,便听见厕所里传来一阵抽马桶的声音,赵檀从里头出来,眼睛里还有些臃肿,显然昨晚没睡好,被自己折腾的不轻,见齐武夫进屋,也没多少突兀,打了个哈欠,便坐在椅子上啃起齐武夫买的包子。马海超早在赵檀前就起床了,已经吃完早点,此刻正坐沙发上看书。这厮倒也入神,知道齐武夫来,却也没分散多少注意力。 齐武夫自然不反对马海超的这种状态,毕竟当初他痴迷起来,走火入魔的程度也与马海超半斤八两,说到底,都是这些狗日的好书惹的祸。 “干啥,一会准备跟我一块去桑田?”赵檀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看着桌子上头目光有些走神,说道。 齐武夫轻声应了句,“再过一星期我们就走,大致有什么还没处理的捉出来处理一下,捉不出来,那自然更好。” 赵檀点点头,手下和嘴下的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作加快,三下五除二的塞进肚里就起身穿上西装跟着齐武夫出门了。 马海超本就不搭理这些事,又在看书,二人也就很有默契的没有叫上他,下了楼,进了地下车库,开出那辆在万科公园五号数一数二的宝马760Li,一路彪悍凶残地往西城区碾压。隐隐发作的尾气轰鸣,撩拨着街上少数懂车的家伙,这些个心痒痒的人顺着声音用目光找寻目标,给予他们的仅仅是莫大的打击。 爱车的人固然多,能开得了车的,除了那些个公jiāo车和出租车司机,绝大部分都只能做做白日梦,况且还是这个价位超过七位数不少的宝马7系了。 开上三环,又再度下了高架,期间不过一个多小时,却已经从北京的东面到西面了。因为是大清早,会所空空如也,没有生意,其实最后一批离开的顾客也都是八点多从桑田会所里走出去了。因为杨帆的缘故,北京的四个桑田会所的二楼都重新装修过,都是为了那些个来寻乐子的纨绔公子哥准备的。 东城区将近一半的妖精都到了西城区来,自然扯动了不少“客官”。 到了三楼办公区域,赵檀与齐武夫一同到了办公间里,秦媛已经坐在里头整理一些酒的进货单了,因为每天晚上桑田都能用人满为患形容,大多酒虽然仓库有库存,但也需要两三天往仓库里头放些库存不多的,否则天知道哪天遇上个疯子,没事开他个十几瓶黑方的,到时候自个儿这里掏不出来,岂不是闹笑话了。因为两年间发生过一次这种情况,据说那次是西城区局长的儿子过来,要了二十瓶礼pào,要了十五瓶黑方,赶上那天人本就多,黑方更是已经不够用,若不是几个人喝的人仰马翻忘了自己亲爹才没数清送来的酒其实少了将近一半,可能早就闹出笑话来了。 对此赵檀其实是保持无所谓的态度,可秦媛这个妮子有些执拗,觉得那一次是她的疏忽,从后倒也真没发生过这回事。 原本听见门口的动静,秦媛还想开口调侃一下赵檀又迟到了,可刚转过头便瞧见了齐武夫,便识趣的没有开口。即便她知道齐武夫这个人还算平和,不难相处,却也有些拘谨尴尬,毕竟不似赵檀这般是每天相处一同工作的同事,难免生分了些。 齐武夫自然瞧出秦媛的尴尬,也能瞧出方才在她还没看见他的目光中的某种光芒,转过头瞥了一眼赵檀,发现这厮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模样,心里轻叹了口气,感情这厮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可能真是昨天夜里没睡舒服,赵檀整个人的精神状况并不是很好,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一脸苦逼道:“好兄弟,哥们我不行了,昨天可能是感染了风寒,现在太阳穴有点儿不太对劲,我躺一会,缓缓,有啥事你帮我搞定,不出意外让我睡到自然醒吧。”说着,赵檀就往办公室角落的大沙发上窜去,一个人字分叉的姿势躺上去,没多久便安静下来,看样子还真就睡着了。 齐武夫没揭穿赵檀三分真七分假的演技,任由他去,毕竟影响多少还是有的,径自走到赵檀的办公桌前头,坐下来随意翻阅了一些东西,其实不多,都是秦媛整理完的东西,大多让赵檀签个字就可以了,说实在的,这些玩意不让赵檀签字也可以,无非就是定酒抑或是订购一些食材的签收单。 毕竟赵檀在桑田更多的作用反而是坐镇,有时陪几个熟人喝喝酒,这也是所谓的官大了的工作就是吃,成天跑饭局都来不及,哪有空折腾这些让手底下人就能解决的白纸黑字。 没什么实质xìng的文件看,齐武夫就都搁置在一边,秦媛会时不抬头看一眼齐武夫,她对于这个顶头上司的心态目前自己也难以说清楚,有些憎恨,又谈不上憎恨,说难听点,齐武夫好歹是杀了她从小青梅竹马,可说好听点,齐武夫为人也不那么过分。又因为杨帆曾经和她说过张宁海几年里的所作所为,虽仍旧带着怀疑,却也渐渐释怀。可能感情这东西,时间久了,真的能消退平淡一些,就像海滩上的盐巴,没人取走,也会被晒干。当然,原本它们就是干的。 “过阵子,他也去东北吗?”原本还算安静,秦媛兀地冒出一句话来,对齐武夫道,目光则是对着赵檀。 齐武夫点点头,道:“桑田现在也算稳定,有杨帆和你在也够了,等赵檀走了,我会喊钱塘过来帮一下,你们两个女的也能照应照应,你应该高兴的,赵檀走了,你就升职了。” 秦媛勉强一笑,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看了赵檀一眼,神色不太对劲,齐武夫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心里笑笑,又看了一眼已经轻声打起呼噜的赵檀,知道这个家伙对感情这东西捉襟见肘的,可能还不及十六七岁的娃娃。 电话声响起,扰乱了办公间的宁静,秦媛很快接起电话,十来秒的时间,她将电话机侧到一些,对齐武夫道:“是公孙水门。” 131-北往 其实秦媛并不清楚齐武夫和公孙水门的那些冲突,见齐武夫皱着眉,心想两人难不成还有什么矛盾。 “什么事?”齐武夫的神色没有异常,微皱的眉头也缓和下来,看着秦媛问道。 秦媛回道:“说有一批不错的红酒,派人送过来,你认识?他以前也经常送酒来的,有几次也来桑田玩过,算个大手笔的客户,好像也是开会所的,倒是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跑别的会所玩。”说完,秦媛便等着齐武夫的答复。 齐武夫摇摇头,道:“平时怎么答复他就怎么答复他。” 秦媛点头,很快就应承下这次送来的酒,挂上电话,见齐武夫也没要开口说话的样子,一个人在那低着头似沉思又似发呆,自己便又埋头整理起订购酒的单子,没陪着齐武夫玩高深莫测。 齐武夫依稀能记得这个公孙水门,就是当初给张宁海甜头让他跟自己不要命的那个家伙,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虽然之后了解齐武夫的底子没敢有所动作,但暗地里的小动作还是有,只是因为燕京有个王书生在,当然,王书生齐武夫自然是不知道的,本以为是沐獒或是赵北虬压下来的。 对此,赵檀也曾和齐武夫提及过,公孙水门三两个星期就会送点好酒过来,虽然怀疑过会不会是在酒里动手脚,但每次赵檀也都很谨慎,送来的酒从来不给客人,也就堆放在仓库里头任其机会,腾不出位置了就扔了。 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他相信公孙水门不是傻子,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送酒这种小动作应该是一种求同的方式,只为某种“友谊”的促进。毕竟有齐武夫这枚zhà弹在,他也不往两败俱伤的路上走。 况且齐武夫身后的那股子潜势力,不说在北京能覆手为云,放眼整个华夏,内蒙的孙满弓,上海的黄青鸾,南京的白共生与白秋生,都是可以震一震当地警察局的角色。以公孙水门小小青门会所的能耐,还挖掘不出那么深的水,只是约莫知道齐武夫当初是十一连出来黄青鸾的半个徒弟,自己的媳fù是沐獒的女儿,即便这两个讯息,当时也让公孙水门的脸一阵抽搐,若齐武夫真要不惜一切跟他卯上,对面他的只有吃不了兜着走,只是当初自己的手脚干净,沐獒真要靠政治上的手段还真拿他没办法,怕只怕齐武夫这厮猛人不要命,好在齐武夫并非鲁莽之辈,也因为这一点,公孙水门更小心翼翼,有点如履薄冰的意思,一直试图jiāo好齐武夫,双方即便成不了朋友,也不要当敌人为妙。 齐武夫虽然不知道公孙水门是如何想的,但也明白他不敢有不好的动作,没再纠结,大致知道如今桑田没有值得cāo心的事,心中也算释然,可能现如今唯一让他犯难的就是到了东北该如何答复齐家的人了。 如是答应,那他以后就得背负着老齐家的名头,至于不答应,那齐二牛当初答应老齐家的诺言就像空话,他不可能让齐二牛曾经的诺言变成一个空屁。这个面容枯黄一口黄牙的老爹,花了二十年养着他,教他八极,让他学会了不骄不傲。他都知道,自己如今有的xìng子,都是齐二牛小心翼翼打磨出来的。这年头,甘于寂寞的不少,但能谁能如齐二牛一般二十年如一日的忍受寂寞,成天对着齐武夫和一条守山犬,不曾离开大兴安岭的不知名山头半步。 一上午匆匆度过,赵檀还在沙发上跟头死猪没有分别,齐武夫看了看时间,将近十二点,心想还得赶着回去给沐夏花烧菜才行,起身对秦媛道:“他昨天没睡好,等他醒了给他弄点热茶去去寒。”说着就走到赵檀边上,在他裤兜里掏出钥匙便离开了。 驾着赵檀的宝马760Li,齐武夫一路平缓行驶,虽然是想表现的不如何张扬,但对于这辆宝马而言,不论它以何种目的出现,都是一种无名的轰鸣声了。当然,大多原因,还是太多人的目光里被世俗的物质渲染过度。齐武夫平静如常,听着电台,本想着是先停好车再去东非买菜,可这样时间上难免拖沓,于是,一个半小时后,通体黑亮色的宝马760Li停在了东非菜市场门口,大多买菜的大爷和买好菜出来的市民都一脸诧异,虽然大多人可能并不知道这个宝马的型号,但宝马的牌子还是认得出来的,都在心想这辆车子的主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又或者觉得纳闷,能开得起宝马的人还要亲自来买菜吗。但即便有许多疑问,都没有阻挠他们脚下的步伐,对他们而言,周遭的一切虽然和自己息息相关,但也不能影响自己生活的规律和进展。 齐武夫这回没装傻子去讨价还价,而是一脸正色的走进了菜市场,起初那些个曾经都在齐武夫嘴巴上吃过亏的卖菜大叔大妈都没认出来,只是在简单的jiāo谈几句才知道跟前这个话不多的小伙子就是前几天口若悬河的没少在他们这砍价的小伙子。 虽然大为诧异,但也因为吃过齐武夫的亏,没谁与齐武夫纠缠,反正都能赚到钱,草草地把菜称好斤两装了袋就把齐武夫打发走了。 比往常更快一些,不到五分钟齐武夫就走出来,拎着几袋子菜坐回宝马里头,说实在的这一幕颇为不和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齐武夫是某个大老板的司机,私底下开着这辆车买菜回家呢。 齐武夫由头只为没有在意过那些市侩的目光,启动了车子便开回万科公园五号,将车子停进了地下车库,便拎着菜往十六号走,这时候电话响起,是赵檀的,齐武夫按下接听见便准备接受赵檀的唠叨。 “齐大爷,我的亲爷爷,你怎么又把我的车子给开跑了,感情你又要让我自己打车回来啊。”赵檀在电话那头哭爹喊娘,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似的,其实此刻他打电话的时候跟前也就秦媛一个,对于这个娘们,他从来没顾及过自己的形象,生怕秦媛把他看得太好了。 齐武夫沉默不语,只是传来一声比较生冷的干笑,赵檀无奈,又闲扯了几句挂了电话。说到底只是刚睡醒抱怨一下,毕竟这辆车也是他求赵北虬好久才整来的。当然,以现在桑田会所的捞钱能力,整一排宝马7系搞yóu xing也算不在话下,只是真的按照齐武夫的脾气,他宁愿让出租车司机多赚点,也不愿意自己买一辆车。 打开门便径自去厨房忙活起来,已经十二点多,比起平时吃饭的点都过了,想着不能让沐夏花饿肚子,手底下的动作也快了不少,手起刀落,切菜的手段不比砍人生硬,快刀斩乱麻,一捆大白菜已经变成零散的菜片了。 沐夏花打开门,瞧见齐武夫的身影,心底甜甜暖暖的,想上前搭把手,却知道齐武夫肯定会一脸严肃的说一个不字,于是作罢,只是坐在沙发上拖着腮帮子瞧着齐武夫。 齐武夫感受到背后的目光,也没回头,知道是自个儿媳fù,看着就看着呗,少不了几块ròu。只是开口说道:“喊一下马海超,他应该也没吃。” 沐夏花点了点头,便去隔壁敲了门,马海超透过猫眼看清来人,带上书就跟着沐夏花回来了。 烧完一桌子菜,三人坐下如往常一样,沐夏花和马海超细嚼慢咽一顿饭吃得慢条斯理,齐武夫狼吞虎咽完就收拾了一下先坐到沙发上翻书了。时不拿出小本子写上一行小字,圈上标注。两年多累计下来,齐武夫的小本子也不知几多,除了正在用的,其余悉数都在沐夏花那儿,倒不是齐武夫用不着,而是沐夏花闲着没事就喜欢翻看一下齐武夫的字迹,毕竟这厮如今写出来的字都是她以前一笔一划教出来的,作为半个老师,看着如今齐武夫还算端正漂亮的字,也有没由来的成就感。 如往常一样,吃完午饭齐武夫便陪着沐夏花下楼走几圈,马海超严格遵守电灯泡守则,自觉消失,对此齐武夫和沐夏花倒真无所谓,一起走走也不会影响些个什么。可能是提前步入老夫老妻的行列,齐武夫和沐夏花的情感世界里,没有什么所谓的轰轰烈烈水深火热,真要说水深火热,也并非没有,只是那个疯狂到沐夏花反客为主的夜晚,还是藏在心里来得好。 一天照旧,时光不快不慢,即便知道齐武夫不久就要走了,沐夏花也只能慢慢等着齐武夫离开,她不想让齐武夫有任何形势的压力,所以一切表现的自然再自然。 晚上赵檀早早回来,大伙又蹭了齐武夫一顿饭,饭后三人照例逛马路,沐夏花则在约莫十点的时候入睡,这回她是给齐武夫打了一个电话,亲耳听到齐武夫的晚安后睡得特别安详。 到深夜,又在那个熟悉的夜排挡吃了个夜宵,这回加了几瓶啤酒,可谓酒后饭饱,只是回了屋子没再折腾,可能是前一夜折腾够了,赵檀还是乖乖的想着早点睡来得好,窝在房间里悄悄看了几部爱情文艺动作片,然后任由那些撩拨神经的声音在房间里轻声播放,自己则张着嘴睡着了,马海超在房间里头看书,他倒没有做笔记的习惯,只是觉得值得深思的地方会停下目光,想透了再继续阅读。 齐武夫坐在沙发上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青岛啤,一饮而尽,喉咙一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热辣的刺激快感,轻轻吐出口气,齐武夫便起身出门下楼,开出宝马750Li,附近找了个加油站上满了油,尔后一路往二环开上去,跟着高架一度开除五环,下了高架,已经出了北京,再开了十来公里,已经到了安检口,付了钱,一路在国道上畅快飚行。 即便心里憋了一口子,堵着当初离开大兴安岭的执拗,但齐武夫还是想着先回去瞧上齐二牛一眼,至于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132-苦禅 深夜,王家四合院本就空旷,只有王书生一人以及白熊在偌大的院子里头生活,白熊夜里通常不睡觉,一个人在院子里头睁着眼干瞪眼,时不望着天上的月亮,北京不比大兴安岭,空气远没有那么清爽,但好在海拔偏低,没有所谓的高原反应,白熊倒也适应。它很聪明,不比寻常的狗,知道齐二牛已经不在了,至于白共生,脸熟,在它有记忆以来,白共生也来过大兴安岭几次,只是那些时候齐武夫总被齐二牛赶到山上找黑瞎子玩去了。 而偏院的屋子里却是响起了电话,深夜有电话本就是怪事,况且但凡有电话到王书生的院子里,都不是寻常的事,原本睡的安稳的王书生不急不缓地起身,披上一件外衣就走出院子去偏院的屋子里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老师,齐武夫开车出了北京,往黑龙江去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年轻,偏于成熟老练,只是面对王书生的时候,还是足够谦卑恭敬。 王书生听后有些诧异,目光yīn晴不定地四处游离了一阵,甚至他都惊讶自己的不平静,这种现象很久没在他身上发生了,约莫想了想,道:“我知道了,看着就是,如果他真往大兴安岭跑也别拦着,让他去。” “可是……”电话那头明显存在一些迟疑,似乎觉得有些不稳妥,而仅仅过了几秒不到,那头继续道,“好,我知道了。” 王书生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他知道自己学生在迟疑什么,但这些他自然也都知道,多说总是无益的。走出偏院,往四合院中心走,半蹲在白熊边上,一只手轻抚着白熊的下巴,帮着它轻轻挠着,出神地望着天,轻声道:“二牛,不是我不帮你瞒着,只是武夫这孩子的韧xìng足,有些事,还是让他知道的好。”说着,王书生哈哈一笑,嘴里小声嘀咕,“总觉得老头子我如今能耐大了,觉得多大的火也就那么回事,这不,还是包不住,纸包不住火呐。” 北京到黑龙江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驾车也就四五个小时,对齐武夫这个打小在山里动辄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地跑着的家伙而言,轻而易举。随意挑了个音乐电台,一路沉默,只是看着周遭的些许风景,微微开着窗户,任由高速行驶下的风声凛冽。因为是深夜,即便寻常的长途汽车也应该在半路上,所以一路上齐武夫畅通无阻,即便闭着眼睛也不会有危险,除非老天爷和他开个玩笑,让前方没由来的走出一群可爱的动物,事实上这些都是没可能发生的。 齐武夫看过地图,北京到黑龙江约莫三百公里的样子,除了期间几个安检口,都是国道,撞不见堵车。情绪并无波澜。因为不想让沐夏花赵檀等人知道,齐武夫选择悄悄的一个人来,此刻前往,快一些,能赶在昨天下午回来,到时候找些个借口搪塞一番就是了。虽然似乎没有说谎的必要,但都是齐武夫骨子里的偏执,任谁都有撒谎的时候,何况是无伤大雅的善意的谎言。 一路无话,只有车内的电台声,期间遇见加油站齐武夫不忘把油满上,直至早晨五点多,天色破晓,些许鱼肚白已经从湛蓝的黑夜的角落缓慢蔓延过来,因为周遭足够空旷,整个天空都没有任何视线的阻挠点,极其广袤,多少让齐武夫回想起大兴安岭的晚上,躺在稻草床铺上望着满天的星星,谈不上无忧无虑,但也没有眼前的诸多思虑。 齐武夫只是在附近简陋的早餐供应处买了几个包子一瓶矿泉水,然后继续一边开着车一边在车上啃包子。 沿着黑龙江畔,一路往西拉木lún河行驶,期间也有不少车子经过,大多可能都是往内蒙古高原去的。 又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周遭的景色已经足够熟悉,都是齐武夫从小经历过的种种,平静的湖畔,常年冰天雪地,此刻的湖面上都是一层薄如蝉衣的冰层,里头隐约能瞧见鱼游动的身影,思绪里是过往的记忆,自己生擒细鳞鱼鳗的种种情景。 北望尽是湖,南望尽是树林。落叶松、樟子松、红皮云杉、白桦、蒙古栎、山杨数不胜数,目不暇接,空气相对稀缺却足够清新,齐武夫惬意地呼吸着,前所未有的酣畅。 又往高处行驶了半小时,五六十公里的样子,齐武夫约莫记得,这里是当初齐二牛跟他挥手道别的地方,他是一路坐在吉普车上,而齐二牛却是从山里头跑出来了,大把的年纪,跟着车子跑了五六公里,再厉害也折腾不过。脑海里是齐二牛熏黄的牙和旱烟杆子,说不激动,那肯定都是空话,齐武夫停下车,径自将车子靠在边儿停,这里已经很少有车子往来,毕竟再往上开便是禁制通行的林区,而齐二牛住的那个小木屋,其实也是违规的,只是谁会想到有人敢住在自然保护区里,好歹都是野兽出没的地方,正常人通常有去无回。 一切如旧,往常如斯,齐武夫在林间缓慢行走,哪儿他曾和白熊一块儿踏过踩过,都在脑海里回顾翻涌。 行走约莫二十多分钟,齐武夫远远瞧见木屋的轮廓,安静往常,只是,目光如鹰的他,清晰地瞧见木屋前头立着一个墓碑,莫名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脚下生风,如虎猛扑,三五个大跨步,一步两米有余,转眼就到了木屋前头,墓碑上生生刻着赤红朱字,齐二牛三个字硬生生的像根沾了dú液的定海神针扎在齐武夫的胸口,一阵发闷。 墓碑前头放着齐二牛生前的那根烟杆子,烟杆子上头放着青蛤蟆旱烟,边上是一坛女儿红,看品相应该是有岁月的那种,大致能看出这个碑是有心人立的。只是脑袋发懵,齐武夫思绪飞快在过去的记忆中扫过,于是开始怀疑黄青鸾曾经离开十一连的那大半个月里的去向。即便不能确定,但他多少明白,这件事黄青鸾肯定知道,可能这块碑也是黄青鸾给立的。 先是扑通一声,齐武夫双膝重重砸在土黄的地面上,种种磕了三个响头,重到额头破皮流血,脑壳震得隆蒙。 尔后起身,径自掂量了那坛女儿红,还是满的,将红缨拔开,齐武夫仰头喝了三分之一,又倒了三分之一在齐二牛的碑子前,尔后将红缨重新填上,放回原处,半坐在齐二牛的墓碑前,目光里有些走神。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夜里,只能凭着天空的月光依稀看清周遭的情景,那时候,齐武夫还小,手臂被狼咬了一大片ròu,因为大学的覆盖,麻痹了他的神经,又或许是冰冷的氛围,让他早已不知道浑身的疼痛是被冻的,还是因为那些满目的伤口。或大或小。 背影伛偻的老头出现在他跟前,身边是毛发雪白的白熊。那一夜,老头亲自为他包扎伤口,没有消dú的东西,就用自己用酒漱过口的口水,又炖了一锅子不知名的汤,只是满满的都是ròu香,里头还有些松子叶。 即便修养的三天,伛偻老头又把他丢进了山沟里,但那一夜老头目光里流露出的莫名悲伤,却被齐武夫牢记在心。 多少个夜里秦腔沙哑地在木屋里头响起,带着几声咳嗽的不和谐协奏,一段又一段的宋词被唱下来。 离别前的夜里,齐二牛语重心长地抽着旱烟的模样,沙哑的嗓子眼里冒出来的武夫二字,清楚又遥远。 一坐如松,齐武夫对着墓碑喊了声爹,这是他最大的悔恨,齐二牛这辈子,都没听见齐武夫亲口当着面叫一声爹,不知是上天注定还是一个狼狈的笑话。 嗓子发痒,胸口微热,一坛女儿红的后劲不轻,齐武夫一口便喝了三分之一,多少有些醉意,瞳孔充血,布满血丝,眼眶莫名泛红,泪水滚烫,划过滚烫的脸颊,划过喉咙口。 透过墓碑,齐武夫的眼前是那个抽着青蛤蟆旱烟的伛偻老者,枯黄的脸,烟熏的牙,却有虎狼的身手,喜欢拿着烟屁股烫他的脖子,喜欢敲他的脑袋,喜欢大声粗鲁地喊着小兔崽子,也在诸多个夜里扯着沙哑的嗓子唱过的秦腔宋词,一段一段,高潮跌宕,起伏如常。 一言难尽,双目望穿秋水。 齐武夫扯开嗓子,带着几滴眼泪,嘹亮了整个山林: 八百秀水入海上天,三千奇峰平川登云 我自浪dàng前进,对酒当歌。 神游太虚,百里山川过眼云烟。 歌声飘dàng琴声来,小湖宁静无波澜。 伊人在何方,寻了千百度,为何不在灯火阑珊处。 【沙哑旁白】:酒ròu穿肠过,佛祖在何处。独坐黄山巅,一介断肠人。 世人辱我、骂我、打我、恨我。 娘子宠我、信我、爱我、忍我。 岁月蹉跎,世人老去,娘子死去。 老夫一人苟延于世。只怕酒不可消愁,只怕借酒反清闲。 【温婉旁白】:红线引,桂花迎。千花杀后有花开。 秋水登天,白云坠地。 天昏地暗,四季跌换。 花开花落几番晴,醉生梦死怎愿醒。 桃花源,墨竹林,《阳春白雪》琵琶行。 【沧桑旁白】:数百年,谁与谁。 五百年前,水帘洞天。 五百年后,镜花水月。 紫霞是谁,老孙为何记不清。 我要诸佛去死,我要苍天遮不住我的眼。 语毕,齐武夫微闭着眼睛,泪水却依旧夺眶而出,苦不堪言,他不知道黄莲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此时此刻的喉咙间,伴着腥红的血,动了动嗓子眼,吞了回去,一股子腥甜再度回归心田。 落叶归根,我却后知后觉。 一坐便是深夜,初春的大兴安岭的树林里依旧寒冷,齐武夫一身单薄,风吹而过,不曾动摇半分,目光里透着凄凉和悲伤,眼角是干涸许久的泪痕。 这一夜,齐武夫的两鬓冒出些许银色发丝,映着月光,皎洁如芒。 下一个白天,齐武夫站起身,又跪下去,磕下三个头,好了大半的额头再度裂开了皮,伤上加伤,血流不止,流进瞳孔,流进嘴巴,流进衣领,染红了衬衫的衣领,染红了左边的胸房。 133-始末 林子照旧,木屋如常,只是少了一股子呛人的烟雾缭绕,又少了一个吐气如老牛的打呼声。齐武夫倒不担心白熊的状况,可能一个人跑到山里头自生自灭了,也可能被谁给领走的,但凡能领走白熊的,生前必定也和齐二牛有所jiāo集。 临幸前又深深看了一眼他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只是那个伛偻的身子的老人已经入土为安。转而又拿起女儿红,一饮而尽,带着嗓子眼的一股子热辣,胸口的炙热,再没回过头。齐武夫只想快些回去问及黄青鸾此事的缘由,若是黄青鸾不愿说,他也不去强求,可能都是他们老一辈的故事。只是,如今齐武夫才知道,齐二牛瞒了他太多秘密。 一路走出树林,期间也没遇见几个野兽,只有几头狍子在远处经过,没有摩擦。 走出林子,宝马750Li径自停在那儿,将近一天一夜也没什么变化,倒是自己的精神状态谈不上多好,因为方才又把剩下的女儿红给喝完了,头有些犯晕,但基本不影响驾驶,坐上车启动后就慢慢调转过头,一路飞驰,速度直飙。 远在燕京里的沐夏花等人有些急了眼。打昨天一早起床没瞧见齐武夫就有些不对劲,本觉得齐武夫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但现在一天一夜还没个人影,真有什么事,齐武夫也会嘱咐一声,不该这么不声不响的闹消失,况且打他手机的时候还处在没有信号的状态,天知道齐武夫此时此刻在什么地方。 而赵檀则是在晚上打算蹭饭的时候发现齐武夫不在的,发现齐武夫的手机接连打不通就放弃通过这个方式把齐武夫给弄出来,给自己老爹赵北虬打了个紧急求救电话,那老爷子也厉害,不知道怎的就调出北京五环外安检口的所有安检车的资料,其中就有齐武夫那辆宝马的车牌和资料,显然是已经出了燕京城了。 虽然赵北虬的能耐没有止步于此,通过收缩再扩大的人际网给黑龙江里的抗星的兄弟打了通电话,同样调出了信息,基本知道齐武夫此刻已经在黑龙江境内,根据方向不是往青藏高原跑就是往大兴安岭里头去了。 也因为赵北虬提供来的这个消息,赵檀和沐夏花总算又松了口气,毕竟他们都知道齐武夫是从大兴安岭出来的猛犊子,这次只身一人去,可能也是为了见见自己的老爹。只是好奇为何齐武夫也不告知他们一声,当然,他们又哪里知道齐武夫此次一去会知道那么多本该不知道很久很久的事情。 以他们的能力尚且能知晓这么多,在王家四合院耳听八方的王书生更是一清二楚,只是捎上海的朋友给黄青鸾带了个口信,让这老家伙知道一下大体的状况。 因为是长线沟通,所以在上海军校曾经被王书生提拔过的学生很快亲自开着自己那辆军车往黄青鸾所在的那个普通小区行驶过去,因为这辆车在上海市诸多公安局前都停过,所以一路开得生猛彪悍,大有违章的嫌疑也没哪个jiāo警敢上去阻拦,况且车钱的车牌代表了一切,非但没什么重要的事,也不会开的这么拼命。 因为是清晨,黄青鸾在小区的院子里头走走停停,等他见到火急火燎的年轻人的时候,还纳闷这是哪家人的学生,等知道具体状况的时候,却是一脸的yīn霾,深思熟虑一番,说道:“能不能给我安排个直飞北京的飞机?越快越好。” 事实证明,有王书生的金字招牌在,哪儿都能吃香的喝辣的,黄青鸾跟着他学生上了车就直奔虹桥机场,刚下了机场就有机场的高层迎接,直接领着黄青鸾去了当时最近的航班里头的VIP包厢。 据说原本这班机是满人的,只是因为王书生放了句话,虹桥那儿的局长和区长就都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遗余力的给虹桥机场这儿打了电话,自然不敢怠慢,找了一个不赶点的人加倍赔偿一番,也就给黄青鸾弄出这么一个位置来。 坐在VIP机舱里,黄青鸾目光走神,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他没想到齐武夫会这么快知道真相,一切消息来得太快突然,即便知道齐武夫不会被这丁点儿事打倒,但影响总是有的,他思量的是该告诉齐武夫事情的原委,还是编一个善意的谎言让齐武夫不至于这么难受。 只是稍稍一想,又已释然,跟齐二牛有仇的马王爷也已经归西,齐武夫倒不至于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事实上,他也没法子做什么冲动的事。片刻后,黄青鸾神色往常,心中趋于平静,闭目养神,渐渐的倒也睡着了。 齐武夫一路开回北京,太阳穴已经有些发麻,但意识依旧清醒,毕竟打小便练就了几天几夜不睡觉的本事,只是对身体的消耗和负荷太大罢了。 当然,若是此刻谁瞧见齐武夫的模样,多少都会怀疑这厮是不是一个杀人犯,把原先的车主给砍了再开上这辆车落荒而逃的,额头上已经没再淌血,只是方才流的血也不算少了,白色的衬衣都是血迹,普通人看去,心跳可能也地加个速什么的。也因为流了不少血,齐武夫的嘴唇有些苍白,那张坚毅的脸庞略显憔悴,至于双鬓的些许白丝,齐武夫并未注意到,他现在只想快些回去,问问事情的始末。 开了将近三个小时,齐武夫已经出了黑龙江境内,也因为有人时刻关注齐武夫这辆车的讯息,北京那儿的沐夏花赵檀等人也很快从赵北虬那儿知道状况,心中也已经放下大半块石头,毕竟齐武夫现在应该是回北京了,正常情况,最多再过三个小时就能瞧见那厮了。 期间,齐武夫经历好几个检票口,若不是因为昨天别人刚给他检过票,还真不敢随意给齐武夫放行,任谁都会怀疑一个头破血流对家伙没事开着一辆名牌车子满世界的晃悠什么。 又是两个半小时,齐武夫已经上了二环,进了北京在朝阳区内,不久就能抵达万科公园五号。 而原本在公寓里头盼着齐武夫回来的沐夏花赵檀马海超却瞧见一个久违的身影,黄青鸾慈眉善目地望着三个人,知道这三人和齐武夫的关系,琢磨了一下,没隐瞒,在齐武夫回来之前,把大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三人的神色都不好看,沐夏花的xìng子软,知道齐武夫承受的苦痛,在边上听着,也是唯一一个听着听着就流眼泪的。 黄青鸾自然看在眼里,轻轻拍了拍沐夏花的肩膀。 赵檀则在那儿闷着头抽烟,他知道齐武夫的xìng子和脾气,若是发生这种事可能告诉他们,但大多情绪都放在心里,这么憋着,不说有没有事,难受是肯定的。至于马海超,一个人在边上闷头,当初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爷爷死在跟前的,这档子生老病死早已免疫,心中虽然难受,但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他能做的仅仅是在将来帮齐武夫杀一些人罢了。 开门声响起,齐武夫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里,沐夏花的眼眶又无端湿润,险些失声哭了出来,站起身跑去就扶着齐武夫,看着他一脸狼狈的样子,心里同样难受。 齐武夫瞧见黄青鸾,喊了声师傅,倒不是很响,显然也有些虚弱,毕竟额头的伤口他未曾处理,一直流血也流了不少,寻常人可能已经休克或者没有多少力气了,毕竟流的血都是自己的气血,少了气血,哪里还有力气做事,齐武夫能撑着回来,已经是个另类的。 黄青鸾红了眼,轻叹了口气,给了赵檀和马海超两人回避的眼神,二人倒也识趣,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前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都深深看了眼齐武夫的额头,一想便能明了,那一定是磕头磕出来的。 黄青鸾让齐武夫先坐下,沐夏花则已经回到房间里头拿出急救箱,先用酒精棉给齐武夫的额头消dú,又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把齐武夫伤口里的碎石粒和泥土渣子夹出来,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在齐武夫的跟前,却跟家常便饭一样,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些,只是憔悴的脸庞和缺失水份的嘴唇让沐夏花看着一阵心疼,眼泪总是止不住流下来。 齐武夫自然看在眼里,轻轻握了握沐夏花的手掌,给沐夏花擦去眼角的眼泪。 简单的包扎处理,齐武夫的额头已经被白色绑带绑着,看起来倒像个刚打败仗回来的伤兵,其实在齐武夫的心里,他从某种程度而言,确实是个打败仗的“伤兵”。 不知多久没抽过烟的黄青鸾不知怎的手里捏着一根烟,是赵檀的黄鹤楼,用赵檀留下的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口,由鼻腔里出来,轻轻咳了几声,深深看了齐武夫一眼,也没打算藏着捏着隐瞒着,从头至尾地给齐武夫说了一遍。 打当初他离开十一连的大半个月说起,到了大兴安岭找到齐二牛,跟着齐二牛一起杀去了东北,把马王爷悄无声息地做掉,从而孙满弓也得以上位,再到诸多后事,也提及了白熊在王书生那,大致提及了一下王书生,是齐二牛认的老大哥,齐武夫听在耳里,知道齐二牛能喊一声大哥的人是什么份量。毕竟齐二牛在东北的那些岁月,有几个能让他真的低下头的,答案是无,而能让他尊称一声的,除了白秋生,便是王书生了。至于曾经的头儿乔六,在齐二牛眼里也就是个半大的娃娃,成的了一些气候,但入不了他的眼。 来龙去脉,始末尾端,齐武夫听的仔仔细细,一字不落,沐夏花就挽着齐武夫的肩膀,在边上陪着,可能这也是她现在仅仅能做的了。 一根烟仅仅抽了一口,便任由它在那边自生自灭,黄青鸾捏着烟,语气之中大多都是唏嘘感叹:“说来,牛二还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怪我啊,一把老骨头,没他活络。” 齐武夫摇了摇头,道:“师傅,这不怪你,你能带我去瞧瞧王叔吗?我想把白熊带回来。” 黄青鸾看着齐武夫的眼睛,心中的愧疚感消退些许,点了点头,道:“自然的,原本就是瞒着你才把白熊放书生哥那里的,既然你知道了,也好让这条狗跟着你,它跟着你,可能也踏实。” 134-玩狗自焚 北京的春天还算暖和,下午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不自觉的慵懒,颇有春眠不觉晓的味道。 王家四合院,王书生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头晒太阳,白熊则趴在边上,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憨厚,略显可爱。 直至院子口走来三个身影,白熊一个机灵便站起身,对着门口连着叫了两声,王书生心知肚明,知道来者何人,一脸慈祥的笑意望着齐武夫,心里却多少有些愧疚,又扫到边上姿色倾城的沐夏花,心里嘀咕,比起我家那小妮子也不差。 白熊见着齐武夫,前所未有的兴奋,一股脑地冲着齐武夫奔去,一个纵跃,庞然的身躯像半个大老虎扑过来,若是常人恐怕早已害怕的退避三舍忙不迭的躲闪,而齐武夫却是淡笑着抱起白熊,这将近两百斤的身躯倒也没让齐武夫多有压力,当然,算上方才白熊一跃的后劲,齐武夫的身子还是微微动了些许,毕竟将近四十八个小时不眠不休,身躯状况还是要打些折扣的。 “啥都说了?”王书生瞅了黄青鸾一眼,等待答案。 黄青鸾笑了笑,点了点头。 王书生也不惊讶,打齐武夫走进这个门,答案就已经显然意见了,领着四个人往屋子走,白熊则被齐武夫丢回地上。也没继续闹腾,就径自坐在地上望着齐武夫,太久日子没瞧见齐武夫,难免高兴,即便是条狗,可这条守山犬打出生弱小的时候,就被齐武夫抱在怀里养着,打能跟着齐武夫一起进林子整野蹄子黑瞎子的时候,他也在边上撕咬狂吠,对它而言,齐武夫是他的第一生命。 众人都坐在方方正正的红木椅子上,王书生也没坐在偌大的太师椅上,大有平起平坐的意思。因为是当着面瞧齐武夫,瞧见他额头上的纱布绷带,心思缜密的他自然明了,轻声嘀咕了句:“是个孝顺的娃娃。”说着,也能看出齐武夫脸色憔悴的模样,也不拐弯抹角,知道齐武夫这回来的目的,“白熊要带走就带回去,本来就是你和牛二郎的,整天在我这也不出声,倒是容易把它给闷坏了。齐凤年那小娃,去找过你了吧?你怎么个打算?对了,喊我王叔就成,别跟着别人喊我王老师,牛二郎是我老弟,喊老师太生分。” “王叔,我想知道我爹以前在老齐家的故事。”齐武夫直截了当道,这也算他现在最大的困惑了,虽然知道齐二牛是齐家人,但老齐家的风风雨雨,他一概不知,疑惑重重,齐二牛好好的,又怎么会从齐家出来,而且听黄青鸾说齐二牛是在乔六底下的金牌打手,那岂不是跟着老齐家对着干。 王书生淡淡笑了笑,喝了口乌龙茶润了润嗓子,也不故弄玄虚,缓缓道来:“牛二年轻的时候就跟齐家现在的祖宗关系不和,三天两头大吵大闹,后来就自个儿出了老齐家,只是当初他们那祖宗看重他,打小练他的身子骨,一身八极拳打的蛮狠,整个东北能在他手底下挨过百来个回合的屈指可数,除了那黄凤图与他在伯仲之间,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当然,黄凤图如今的左手刀可厉害去了,现在让齐二牛跟他对上,指不上得输掉半截。那时候本来就冒出个乔六,三顾茅庐,想方设法的把牛二郎求到了,其实也是用了点手段,让牛二郎承了他一点恩情,所以牛二没多上心,就是帮着做了点不干不净的事,除了少数的人,也没谁知道。那时候牛二郎的名头很大,又算半个武痴,所以之后也找到南京找白虎老头学了一手山西响马刀,青出于蓝,回到东北就更是不得了了。之后,就得提到你妈了,本来就是娃娃亲,打小两个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牛二郎挨鞭子被罚扎马步的时候,你娘都在旁边偷乐看着,感情一直很好,到了年龄,牛二郎也已经给乔六干了不少事了,那时候的乔六已经能稳占一角,在东北的能耐大了去了,手底下也有好几个拿的出手的猛人,虽然单挑一个个不及牛二,可因为个个手底下有绝活,三个人一同上,牛二也够呛,乔六倒是没有下逐客令,只是牛二自己觉得累了就准备隐退了,那时候就想安安心心和你娘生下你然后过日子。只是这门子亲事老齐家又不同意了,因为牛二那些年尽帮着乔六,虽然但凡和老齐家有关的事情他一概不参与,但也让老齐家里的好些个人不高兴,其中也包括那天找你的齐凤年的爹,齐东风,那个小崽子成天阳奉yīn违,想着的尽是老齐家的家主位置,其实牛二xìng子野,对掌权不感冒;后来为了这门亲事,也因为自己确实愧对于老齐家,牛二答应将来把你养大了就把你送回齐家。只是后头你娘的家里被内蒙的马六yīn了,这事黄青鸾也跟你提过了,牛二也因为这事才入土为安的。你娘死的挺惨,对牛二是个不小的打击,所以他最后就带着你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娃娃去山里头了,他那小子,没少从我这骗宝贝,不少好yào草我都打算给我家妮子用的,结果都用到你身上了,他说的倒好听,说你是带把对,我家的妮子不成事,我也大度,确实是这么个理。” 聊着聊着,众人都笑了,气氛还算融洽,虽然有点沉寂和悲伤,却在王书生的语言幽默下不那么失去比例。 一大个下午,王书生说了往常大半年的话,在那讲了许多故事,都是关于齐二牛的,齐武夫和沐夏花在一旁听的仔细,黄青鸾则在那品茶,对他这种懂行的而言,王书生家里头的东西处处是宝,不借机多喝一点,以后可没机会,毕竟王书生再大度,也不至于把藏在自己家里头的茶叶送给黄青鸾。 言语间自然瞧在眼里,也没计较黄青鸾这些老小孩的小动作,毕竟认识久了,不生疏。 把齐武夫当半个儿子看,王书生的眼里有看待他人时所没有的宠溺,若是让他那些个早已经是个肩上抗星的学生看到,估计都在边上羡慕齐二牛这个娃娃了,他们自己家里那些个不争气的孩子,没一个能让王书生瞧得上的。 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白熊时不会走到门口干瞪眼,齐武夫总是给了一个眼神就把这条牲口赶跑了,虽然阔别三四年,但白熊和齐武夫心灵的那种默契没有受到影响。 聊到下午,口干舌燥,也不知道喝掉了几壶茶,也不知道那几壶茶里有多少是让黄青鸾沾光喝了去的,本想留齐武夫和沐夏花吃个饭,但想到齐武夫精神状态太差,早点儿让他回去休息才好,于是刚到舌头尖的话也被他收了回去,黄青鸾既然难得从上海来的次燕京,两个老家伙自然还得聚一聚聊一聊,王书生必须承认,比起象棋,他跟黄青鸾的差距还是有些的,探讨探讨也不为过。 回去的路上,沐夏花刻意的没有让齐武夫开车,让齐武夫坐在副驾驶席上,白熊整个偌大的身躯便把后座挤一挤能坐四五个人的位置霸占了,沐夏花一路缓慢开着,对燕京的路不是特别熟,还得让齐武夫给他大致指一指,才能认得回去的路,对此齐武夫疲惫地笑着,沐夏花却深知齐武夫现在没多少力气折腾,调皮的乘人之危,掐着齐武夫的手臂。只是片刻过后,便能听见平静又有规律的呼吸声,齐武夫显然睡着了。 沐夏花淡淡笑了笑,透过后视镜看着一脸憨厚模样的白熊,挑逗着喊几句小白,白熊似乎知道沐夏花跟齐武夫的关系,会应着轻声叫几句,一路回去倒也不至于太无聊,等把车子停回车库的时候,沐夏花打电话给赵檀,让他下来帮忙背齐武夫上楼。她一个柔弱女子,本想赌气试试能不能把齐武夫背上去,可怕自己力气不够,把齐武夫给折腾醒了,为了稳妥,还是喊齐武夫担当了一回搬运工。她可不忍心看着齐武夫在车子里一直睡到醒过来。 赵檀跟马海超一同下来,当瞧见白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在车子外头的时候,差点没摆起八极拳的架势跟这条生猛的狗大战一场,但转即想到齐武夫本来就有条狗,恍然,可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好狗,虽然他没怎么玩过狗,但燕京也有些个地下xìng质的斗狗场,若是真让跟前这么一头白熊站上去,恐怕那些个什么哈士奇杜高都能乖乖站在边上了。 论白熊的个头,甚至都不比国内普通的藏獒小,可身子每块ròu看上去都结实的很,如此,赵檀也算明白为什么这么一条守山犬能跟山里头的黑瞎子叫板了。 赵檀和马海超先是搭手把齐武夫给扛起来,路上小心翼翼,也因为齐武夫太过疲倦,又知道自己是在沐夏花身边,警惕放到了最低,即便意识里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被人扛着,也没醒转的迹象。 回到屋子,沐夏花帮齐武夫把衣服脱光又让赵檀和马海超把齐武夫抗到床上,先将二人赶走,给齐武夫盖上被子,又将纱布拿开,让伤口和空气稍微触碰一会儿空气,因为她知道齐武夫的睡姿异常端正,但凡入睡是什么模样醒过来还是什么模样,也不担心齐武夫会睡着睡着把额头顶到枕头上去。 小心翼翼地带上门,赵檀正在客厅里头坐在白熊的跟前,拿着脑袋对着白熊的眼睛打量着,他倒也知道这类狗不会跟熟人闹脾气,胆子也大,否则以他现在的姿态,白熊张个嘴巴,就能把他半个脑袋给吞下去。 “来,跟哥握个手。”赵檀伸出右手,放在白熊跟前摇晃来摇晃去。 白熊愣愣看了一眼赵檀,平静转奔雷,张开血盆大口,说时迟那时快,赵檀在原地做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后翻,脑袋重重砸在地板上头,脖子因为动作过猛而扭到,索xìng保全了手,有些后怕地看着白熊。 白熊人xìng地打了一个哈欠,尔后继续愣愣地看着赵檀,像在看一个笑话…… “cāo,老子被武夫的狗给玩了!”赵檀怒骂一声。 135-东北 纵然是终日扑克脸的马海超,瞧见这一幕,都没忍住在边上憋着笑意,一脸赵檀你小子有够可爱的模样,至于沐夏花还是好心地上前扶起赵檀,轻声道:“没事吧。” “没大碍,就脖子别了下,有点抽,缓缓就好。”赵檀起身后就坐回沙发上去,缓慢地摇着脖子,看着白熊心中一阵郁闷,这厮此刻正憨厚地看着他,就像自己从来没犯过错一样。心中有苦说不出,赵檀一阵胸闷,若是有把刀子给他,他难不成先杀了白熊再自杀,当然,一切都为空凭臆想。 因为齐武夫已经睡着,沐夏花虽然会烧饭可怀孕赵檀也不肯,况且家里头也没多少菜,齐武夫的原则是不往冰箱里放菜的,都喜欢当天直接去菜场买,所以所谓的库存都没有,大致看了看冰箱里头,有点饺子和馄饨,可似乎显然不够两个大老爷们吃,况且还有“半个”病号一个大活人在里头睡着,等他醒了没点吃的补充一下营养显然是不行的。于是赵檀被必胜客打了个电话,要了两份皮萨又要了四份特色咖喱饭,虽然有点多,但有齐武夫在,倒也不怕收拾不了残局。 赵檀和马海超吃完还是照理下楼去逛马路,沐夏花本就不出门,回到房间里看了一眼齐武夫,还在睡着,没打扰,带上门坐在客厅沙发前看电视,跟齐武夫一样的好习惯,静音,只是害怕丝毫声响都会打扰到齐武夫。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起身把桌上的一份咖喱饭和一份皮萨放进微波炉里,开启保温,然后把桌子简单的收拾一下,才坐回沙发安心地看起电视来。 沐夏花倒也不和白熊生分,轻轻拍了拍白熊的脑袋,抚了抚它的后背,示意让它到沙发上来,白熊似乎也挺喜欢沐夏花,能明白沐夏花的意思,庞大的身躯占据了整个沙发的半壁江山之多,将下巴搁在沐夏花的大腿上头,艳福不浅。 不知多少个曾经追求过沐夏花的大学生公子哥瞧见,心中会衍生出一种我是一条狗该多少的念头。 约莫晚上十一点,齐武夫才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即便是个铁人,肚子也是饿极,发现自己现在睡在床上,便能想到沐夏花肯定没睡,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起身走出来,沐夏花见齐武夫醒了,连忙站起来道:“先坐沙发上去,你额头的伤口还没好呢,我帮你包上先。”说着就走回房间里头,拿出新的纱布来,先是再用酒精棉消了消dú,然后把齐武夫的额头包的严严实实的。不知是齐武夫自身素质太惊人导致身体愈合能力比常人快了很多,还是沐夏花照顾得当,齐武夫额头的伤口已经收缩很多了,虽然大多被石粒吸附着,可在她之前取下好,这些看起来有些狰狞的小伤口也已经开始结疤了,好在处理的足够及时,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一想到如此,沐夏花便会不经意想到齐武夫身上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疤痕,有人说,自己的男人,胸前有多少疤痕,都是他荣耀的见证,但沐夏花作为女人,一个平凡到再不能平凡的女人,她更希望齐武夫的身躯光滑到完好如初,可以和她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因为她要的,就是细水长流。当然,她明白,齐武夫也明白,她要的,齐武夫现在暂时给不了她,所以她不强求,她不会傻乎乎地让齐武夫选择将来还是现在和她在一起,因为现实的残酷xìng远没有爱情的文艺xìng来得如此容易想象。就像沐夏花在齐武夫的笔记上看到过一行浅薄的小字:“爱情是理论的,现实才是实践的,就像报纸做的刀,能杀人,也不能杀人。” 给齐武夫包扎完,沐夏花从微波炉里把还热着的皮萨和咖喱饭拿出来,齐武夫狼吞虎咽,十来分钟就把这些东西塞进肚子里,填充实了,整个人精神也好了不少。其实前后只睡了六七个小时,对于两天两夜没睡的齐武夫而言,还是有些不够,沐夏花也没想催促,反倒是齐武夫催促道:“不早了,你早点睡吧,别把自己的生物钟给打乱了。” “没事,今天晚一些,明天保证不。”沐夏花有点不愿意,主要还是心里想多陪齐武夫一会儿。 齐武夫心里明白,便没再逼,只是瞧见艳福不浅的白熊总一个劲的拿下巴搁在沐夏花的大腿上,无常的脸庞露出淡淡的笑容,笑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白熊像能听懂似的先是抬头,仿佛不敢再把下巴搁在沐夏花的大腿上似的,可仅仅过了片刻,便又搁了下去,还得寸进尺地往里头挪了一些,大有越界的嫌疑。 沐夏花轻笑。 氛围相对安静,电视里头的画面不停变换,却是没有丝毫声音,沐夏花握住齐武夫的手,轻声道:“武夫,我们领了证的,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以后有什么事,提前和我说一声,让我心里安宁一些,等真到了东北,我每天都瞧不见你,我也不敢主动给你打电话,你觉得有时间就给我打一个,这样我能听听你的声音。原本想着以后生了孩子能让爸抱抱孙女或孙子,现在只能去敬杯酒了。” 齐武夫伸出手,将沐夏花的脑袋拖在胸前,回道:“不会的,到了东北那,再忙我也保证每天打一个电话报平安,等十月份的时候回来一次,陪你一个月,到时候也能当面看着娃娃出生,我可不想当个不负责的爹……其实,我爹真的不容易。”提到齐二牛,齐武夫的嗓音顿时轻了一分,也软了一些,“打很小的时候,我不像现在,喜欢闹腾,每天缠着他,问他我妈到哪去了,为什么我们会在这种山里,因为他告诉我大多人都是住在城里的,所以我一直想着到城里走走,可他告诉我,我一天没杀头老虎,就一天别想出去,那时候我就觉得他特别坏,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他又常常凶我,打我屁股。那时候,我最怕他用烟杆子烫我,一烫一个印子,过一阵子得起泡,还不敢动,不小心破了流脓别提有多痛。再大一些,他就把我丢山里了,那段时间我很恨他,山里什么都有,野猪野狼,狍子还好,不主动伤人,但到了大晚上了,地上也有蛇,树上也有蛇,大多是没dú的,但也会咬人,睡觉都不会安宁,我身上的这些伤也大多是在七岁到十岁那三年里留下来的。可越长大,我越明白爹的苦心用意,就像我到了城里才知道,我这一身本事,要不是爹这么下苦心,根本不可能有,可能我还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小混混;再长大一些,他就教我八极拳,教我咏春,成天让我撞树,从小树到大树,大大小小一共撞了32棵,一棵比一棵结实,最后撞的那一棵,我爹说他巅峰的时候也撞不下来,那时候我知道,我在八极拳上的功夫算是出山了,可山西响马刀我还是不精通,可能还是和我的xìng子有关,我不喜欢动刀动qiāng,就喜欢拳头,后来他让我跟木人桩较劲,一开始他打的咏春行云流水,我总是会伤到自己,后来练着练着就熟练了,还是因为年纪小,练功夫好处多,容易记住,就像身子的一部分一样,不会荒废掉。他还拖人给我带许多书,他会的字不多,就教了我几百个,后来一些书我能看懂了,记得最早看的书是大闹天宫,我对那孙悟空倒不是很感冒,后来读着读着,会的字就多了,字典真是个好东西。然后杀黑瞎子杀野猪王,弄陷阱逮野兔野狍子。那段日子大部分都是跟白熊一起过的,白天我会去西拉木lún河里冲凉,正常人真的做不到,我去那河里都有些凉,我爹说我小时候大补,内热太厉害,火属xìng太厚实,要多和冷的东西打jiāo道,这样对身体好,不然太热了我身体会出状况,我一直都很上心,所以到冬天我也穿的少,不是搞特殊;昨天回去的时候,我看见墓碑,可能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到崩溃的滋味,他和我一样都是牛脾气,犟xìng子,谁都不低头,连他死,他都没听见我当着面喊他一声爹。” 沐夏花仅仅在边上安静地听着,夜深人静,齐武夫语重心长,她知道,齐武夫今天说的话,这辈子只有她一个人能听。 海淀区,五环高架外,两辆宝马7系停在下方,在宝马边上,则是一辆战神,彪悍的外观让经过的旁人心中猜测这些车子的主人是谁。 齐武夫赵檀马海超站在车边,他们跟前是沐夏花宋风波赵北虬,沐獒并不在,因为市里头有个案子要处理,无法抽身,也派了宋风波到时候将沐夏花接回去。至于赵北虬,本就是个吊儿郎当的司令官,成天喝酒聊天吃个饭就是他的工作,军区里头的事哪有他的份,都被他手底下的几个学生和油嘴滑舌的家伙帮着做掉了,日子过得不亦乐乎,得知赵檀这回要走,就来凑热闹送送,其实就是一个猥琐的大叔跟自己的儿子眉来眼去,赵檀很不感冒,对自己这个特别不正经的老头说话也相对没大没小,一对父子抽烟打屁,在边上,倒也没有碍着齐武夫等人。 “我不在家了,你还是住回去吧,更安全些,至于白熊,闲养着就好,别给它吃熟的东西,最好是生ròu,活的鸡阿鸭的一头塞给他也行,不能把它的野xìng洗了,我还等着给它找个媳fù传宗接代的。”齐武夫看着沐夏花,叮嘱道。 对于齐武夫少见的唠叨,宋风波倒是有些惊讶,沐夏花只是轻轻点头,纵然有千言万语,她此刻也是憋在嗓子眼里不说出来,她不想让齐武夫走的不安宁。 只是拥了拥身子,齐武夫便上了车,马海超坐在副驾席上,赵檀也没跟赵北虬继续打屁,坐进自己车子里,在齐武夫启动油门的时候同时启动,车身往不远处的国道上行驶,没几公里便是安检口,然后便是前往东北的路了。 众人只是挥了挥手,两辆宝马便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Ps:书评区挺冷清的,也不求大伙写什么长篇大论的书评,但每天发个鼓励冒泡的帖子也好。 这样我逛逛书评能看到几个脸熟的啥的,心情也能好不是? 136-风雨 宋风波将抽到尾端的烟头弹在地上,仅余的火星也被踩灭,轻轻拍了拍沐夏花的肩膀,道:“回去吧,小姐,老板知道你住回去,也很高兴。” 沐夏花冲宋风波扬了扬嘴角,尔后便坐进宋风波的那辆战神GTR里,赵北虬自然不会客气,本就是搭着顺风车过来的,顺便坐回去也理所当然。毕竟是宋风波的长辈,他也不好说什么,其实心底里还是有些纳闷,为何赵北虬这种xìng子的人能跟沐獒站在基于同起的地位。可能就是所谓的高人不露相吧。至少在宋风波的潜意识里,他压根没觉得赵北虬有什么能耐,但沐獒也跟他提过赵北虬,原话约莫是这厮把大智若愚和大勇如莽结合在一块了。 另一头已经即将驶到安检口的两辆宝马则是并驾齐驱。齐武夫选择自家的原因有许多,一来到了东北那儿也需要有辆车子开不是,倒不是没钱整几辆,只是两辆车子放着不开不生锈也是浪费,至于别他的jiāo通方式,不论飞机还是火车抑或是长途汽车,总可能撞见一些不定xìng因素,齐武夫也只是想把这种因素缩小再缩小罢了。小心谨慎,也仅仅是为了防范那些比他更小心谨慎的人。 通过安检口,二人车速飞速提升,因为是上午,有些许送货的卡车以及长途汽车,以两辆车子的xìng能,不久便能在前方瞧见对方的车尾,也相继放慢速度,与前方的车子保持约莫五米距离,赵檀将电台的声音开到恰到好处,点燃一根黄鹤楼兀自享受着。这厮甚至害怕到了东北许多自个儿喜欢抽的烟都没有,后备箱里放了好几十条,还放了一些北京特有的酱料,这样到东北想北京的味道了,也能搞点大葱大面皮沾着面酱吃,只是他不知道大多东西东北都有,毕竟两地相隔不远,都是北方人,口味差不太多,无非东北汉子更粗矿更豪迈些。 齐武夫依旧小心翼翼,认真开车,目光时不停留在时速表上,时不看着与前方的车距,对此赵檀总有点不屑一顾的意思,总喜欢没事膈应齐武夫一句两句的,在个高度公路上还跟给病人动手术一样,难免累了些吧。 马海超则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边上看书,入神的很。可能从小就寂寞惯了,也喜欢一个人的空间,让他说话他确实不一定乐意,不过让他一个人静下来看书或者看点文艺范的电影,都能像个空气似的在边上慢慢琢磨透。他没齐武夫记笔记的习惯,但大多东西都极力记在脑子里,也喜欢在一点儿地方折页,虽然大有破坏书籍原本容貌的嫌疑,倒也是个好法子。一股脑的把齐武夫书架和赵檀书架里头他没读过的书都丢进了车后头了,堆的满满的,导致赵檀和齐武夫的书架“囊中羞涩”,空泛的很。 一路缓慢行驶,路上都无话,齐武夫只是把车窗拉上,把电台调到外文音乐的频道。大多都是轻音乐,与纯粹的爵士摇滚有很大的出入,正常开长途车的,可能都得听些激情四shè的歌曲才能让自己的精神保持最佳状态,齐武夫倒无所谓,轻音乐听着也舒坦,不显得那么无聊就可以了。至于这听歌的习惯,也不知道是被谁传染的,可能是赵檀,亦可能是沐夏花,总之有时候齐武夫也觉得周围的氛围里少了些什么,然后就自然而然的想到音乐。 北京到东北,全程也就三百公里不到,三个半小时后,三人已经通过安检口,成功抵达东北境内,在辽宁省一块。因为之前本就是从另一条国道驶往过来,此行的首次目的地也就不在黑龙江一带。至于来辽宁的大多原因,赵檀和马海超也心知肚明,因为齐二牛已经入土为安的缘故,齐武夫唯一能尽孝的就是答应他当初答应老齐家的,回去。 不知是齐家在辽宁的消息足够变态,还是有谁提前给他们吱过声,已经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映入他们眼帘的,而在这些年轻前头,也站着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相比他们后头那群拘谨的年轻人,这两个中年人明显淡然的多,一脸笑容,不做作也不奉承,冲齐武夫点了点头。 “这老齐家的动作不慢啊,上次你那个老弟怎么没见人影阿,我问过我老爹,听说在东北的名声大的很,还以为他今个儿会来亲自接一接你这个老哥呢。”赵檀大致扫了眼跟前的众人,对边上车里的齐武夫说道。 齐武夫此刻也已拉下车窗,自然听见赵檀说话,没有搭理,只是说了句先下车,便率先打开车门下来了,马海超飞速把此刻看的最后一段内容匆匆扫过,然后倒扣在软座上,跟着下了车,赵檀本想给自己点根烟再下去,但想了想这个场景抽烟似乎有点儿黑社会的意思,难免给人不怎么好的印象,还是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心里想着晚点抽晚点抽就下了车了。 虽说齐武夫也姓齐,但跟前的人没一个认识的,甚至他都不知道哪些个是老齐家的人,哪些个仅仅是这次过来充个场面的。 “东风今天比较忙,所以就让我来接你,嗯,按辈分的话,我是你的小叔,你爸是我哥。其实大可不必寒颤,这个齐家里,除了东风为人生冷硬起一些,别他都很好说话的,毕竟都是一家人,一个爹妈生的养的,没什么过不去的,二牛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其实你爹以前不是这么个名,叫东虎,我们都是东字辈的,至于你们这些娃娃,都是老祖宗给规定好了名字的,所以打你没出生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你叫武夫了,凤年那孩子也是,还有甲六,都是。走,回去吃顿饭,小叔给你把家里人都介绍遍了。”齐东流的声音很温润,给人一种宠辱不惊的错觉,在齐武夫眼里,第一感觉倒也不差。齐东流顿了顿,指了指身旁的中年人道:“这是你姨父,你小姨的丈夫,刘庆衫,本来是你小姨陪着一起来对,可突然要去接孩子,就耽搁了。在家里,你小姨当初跟牛二关系最好,牛二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就留给你小姨,所以牛二后来走了,小姨没少在爹跟前难受,等爹走了,她在家里也没少提过牛二,当初东风何尝不想把牛二给喊回来,可他脾气硬,硬是不肯。也罢,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不聊过去的事了。” 刘庆衫礼节xìng地和齐武夫点了点头,没开口说话,知道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是废话,也就不冒犯。 齐武夫倒是没有介绍赵檀和马海超,可能是打算见到更多人的时候一并介绍了。辽宁的春天比北京那要冷上不少,前后也相差十度左右,好在齐武夫赵檀马海超身子骨都厉害,倒也习惯,齐东流也不在这干站着,说了句回去,就主动说坐齐武夫的车子一路上好跟他聊聊,其实自然没有反对。马海超为了不打扰二人,就从副驾驶席上把书拿好,坐进的赵檀的车子里,然后在齐家手底下一排本田的领路下驱使起来。 一路上,齐东流大致说了下老齐家家里头的状况,兄弟姐妹一共八个,算上远房亲戚不少也都住在一块儿,家里头上下将近一百号人,都住在齐东流整下来的一个大宅院里头,虽然有些年月,可因为刻意装修过,到也干净漂亮,只是外头看来朴质古风气些。 齐武夫有一个大伯,三个小姨,三个小叔,如此一来,齐二牛当初在老齐家也是排在老儿的辈分。至于齐家里头,原本长子是那齐凤年,如今齐武夫回来了,那便是他最大了,再往后排就是齐武夫见过的齐甲六和他小姨的孩子齐凤宇,前者打小站桩子练功夫,后者则是东北大学的学生,其实离家不远,只是齐武夫的小姨齐春风觉得家里的氛围不好,才让孩子住校读着,但凡双休日才接回来住上两天,一来自己想孩子,二来不至于让孩子和自己太生疏,是个好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只是在提及到齐甲六的时候,齐东流不免说到齐甲六的父亲齐东蟒,算是整个老齐家,齐二牛后头身手最厉害的了,在整个东北也不差,勉强能挤进国术一流的班子,一身硬气功比齐甲六好了去了,毕竟苦练了五十多年,传言说是能把子弹给夹住,倒是没有什么实例。只是空来的风都显得蹊跷,还是有几分可信的程度的。因为谈及到国术,齐东流又说到齐家如今坐镇的打手,也算齐东蟒的师傅,同样是硬气功的,只是手底下还有个不外流的铁砂掌,倒不是他不愿意教齐东蟒,而是练铁砂掌要配合着yào材,如今这年头,好yào里头都参假,实在难上加难,不像以前在山里头采一点都能用上十天半个月的,只能作罢。只是岁月已高,八十多岁的人了,虽然现在还精神的很,起码能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可到时候走了,整个齐家的撑得台面的就没了。言下之意,不无是说给齐武夫听的。齐武夫表现的很平静,照旧开车,只是点头称是,没有多说什么,齐东流给他什么讯息,他收到即可,没附和的必要和意义。 “至于如今这老齐家,怎么说,外人看来我们威风凛凛的,可里头的经还是只有我们自己清楚,乱的很,东蟒和东风本就不合,春风她又总把当初二牛不肯回来的事怪在他身上,他虽然现在是一家之主,担子也不小。其实东风人不坏,就是太固执,这一点倒和爹一样,也跟你爹一样,其实老齐家的人大多固执,只是东风在感情上的固执没在老齐家上厉害,所以别人都觉得他刻板,可这么多年下来,东风真没做过对不起老齐家的事,家里头的所有吃的穿的花的他没少给,只是大半辈子用在老齐家了,也顾不上自己儿子,好在凤年争气,自己的xìng子扎实。凤年这孩子不追名逐利,也讨厌打打杀杀,几年来给东风出个几个商业点子,可从来不介入那些灰色的东西,现在你回来了,你明白小叔的意思不?”齐东流看着齐武夫,语气真诚,目光悠远。 齐武夫没对上齐东流的眼神,径自点了点头,道:“我爹欠齐家的,我替他还,齐家现在没有的,我齐武夫让它将来有。” 137-和睦 从白山市一路行驶,经过通化、辽源两市,抵达四平市,尔后越过车辆川流不息的热闹街区,来到一块被瓦屋楼宅遍及的马路上,倒也没有三转五饶,最后开了十来分钟,就抵达到齐东流口中的大宅院。原本齐武夫只以为是个寻常电视看到的那些个有些岁月的宅院,前前后后能住百口人也顶多大上一些,可现在瞧了仔细,才暗自明白老齐家在四平市的能耐,可以说这一条路上的屋子房子都是老齐家的。方才瞧见的那些个大致也都被墙砖包围,而此刻到了大门,齐武夫才看出其中的门道。 这么偌大的一个宅院,别说住上百口人,再塞几百口人都要觉得宽敞,下了车,有人主动帮齐武夫和赵檀把车停走,虽说地域相对偏僻,可也只为图一份宁静,而且开出十来分钟,就能到热闹的地方,至于四平市距离辽宁的省中心沈阳也仅仅驱车四小时不到,虽多少会有麻烦的因素,可大体利大于弊。至少这里情景安宁,没有危险因素,毕竟是在辽宁省的外围,没谁会把能量放在这里的,当然,老齐家的能量也不在辽源市里,无非在这里给家里头人一个港湾罢了,毕竟整个老齐家,真的参与那些灰色事业或者明面的事业的,也就齐东流齐东蟒还有齐武夫的小姨齐春风而已,其余的,大多在家里安居乐业,提前跨入享清福的行列。也因如此,整个老齐家和和睦睦的,从来不会吵架,该有的都有了,也没什么小心眼的,大多打小在一起,大了自然如此。当然,唯独在每个星期的周末,吃饭的时候才会风起云涌,因为那时候齐东流齐东蟒与齐东风也都会回来吃上一顿饭,饭桌上的闹腾不言而喻,总有争锋相对的时候,好在其余的几个齐家人都安宁,久而久之也习惯这两兄一妹的争执,闹不大,也就听之任之,让它顺其自然。当然,这种聚会的饭桌子上,也就兄弟姐妹八人而已,几个孩子都会在另一桌上,这是老齐家的传统。 因为期间隔了两市,齐武夫赵檀马海超本是将近中午抵达东北境内,现在却是晚上七点了,回来正好撞着饭点,省事不少。 “刚来的,拘谨生疏难免,久一点就都脸熟了,齐家的孩子里头都没劣根,就是有的xìng子差了些,凤年回来也跟我说了,齐甲六似乎和你这兄弟打了一架,也算不打不相识嘛,以后都是好哥们。”齐东流笑着说道,提及马海超的时候,不忘把目光放在这个病弱的身躯上头,脸色苍白,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文绉绉的,倒是想不到可以压制着齐甲六。虽然从齐凤年那儿得知,马海超同样奈何不了齐甲六,可甲六有一身厉害的硬气功,也有不错的贴身黏打的套路,虽然上不了大台面,可有扎实的底子在,竟然还碰不到马海超身子半下,这就显得马海超足够不简单了。至于齐武夫身边另一个赵檀,他多少问过齐东风一些,当听到赵北虬三个字的时候,便没再深问下去。 恰好是周五的缘故,今天的齐家要比往常热闹一些,三个在外头跑的也都回来了,齐东流带着齐武夫在大宅院里大致逛了逛,而大致方向也是在往饭堂里头走,至于赵檀和马海超,都知道轻重,和齐武夫径自说了声两个大老爷们便自个儿在大宅院里头逛起来,因为身份足够特殊,齐东流也吩咐过让他们畅通无阻的命令,还不忘告诉他们他们要吃饭的时候随便院子里逮个人说一声就行,会把他们送到安排好的屋子里去的。 整个院子保留的还很传统,虽然屋子里头都已经换上柚木地板瓷砖,也能瞧见一些高科技电器,可若是一个个大门紧闭,还真以为又回到了四五十年代了。 五六分钟,也仅仅逛了个凤毛麟角,却是已经到了饭堂里头了,此时里头已经坐满人,两个大圆桌,一桌子老,一桌子年轻,俨然就等齐武夫和齐东流二人了。 齐东流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也没说什么,知道齐武夫应付的来,多说无益。 两桌子投来的都是友善的目光,齐武夫大致扫了眼,齐凤年和齐甲六也在一桌里头,此刻正望着他,因为见个一次面,这俩人看着齐武夫也不生疏,齐甲六还是有点浮夸模样,不过看着齐武夫的神色里没什么异样,仅仅是一种纯粹的生疏,这种任谁都能理解,平白无故家里多了一个大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一个偌大的笑话从天而降了。 而老一辈的那一桌,一个身材相对小巧的女人站起身,齐武夫定神看了看,一脸没有庸脂俗粉,显然素颜模样,虽然眼角有着些许的鱼尾纹,可也掩盖不了她曾经是美人胚子的痕迹,当然,即便现在看着,也是风韵犹存,要知道,齐武夫看着的便是齐春风,已经是个临近半百的女人了。能够保养的这般好,着实不容易。 因为齐二牛以前在齐家排行老二,大哥东风一直不怎么照顾弟弟妹妹,满脑子都是将来长大能把齐家给打理好,所以更多的时间花在读书和jiāo集为人上,齐二牛虽然每天被他们爹管教着扎马步练八极,可平时哪个弟弟妹妹跌倒一下哭一下都会放下手底下的活去帮着。也因为这个缘故,没少挨板子。也因为谁都记得小时候齐二牛对他们的好,现在看着齐二牛的孩子,他们目光里也都慈眉善目,没有一个让齐武夫感到难过的目光。 早已懂得人情冷暖的齐武夫心里头也热了一分,能够感受到老齐家的和睦,而齐东风此刻已经走到齐武夫的跟前,握了握齐武夫的手,又仔细看了看齐武夫的脸庞,笑道:“当初偷偷去大兴安岭里头见了你二哥,那时候他说把你丢山里了,我气的差点没和他拼命,可他又硬是不让我给看,我喊了四五是号人,他硬是一个个给打回去了,整的小姨现在才瞧见你,二十年,长的结实,比我家凤宇结实多了。”说着,另一桌坐在角落的齐凤宇腼腆一下,齐武夫的眼光自然注意到,大致瞧了瞧,长的清秀,像极了齐春风。 “对了,你大伯他今天在本溪那里处理点事,虽然家里规定说不论什么事都不能在5、6、7三天里谈,不过这次确实重要,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赶回来。小姨先给介绍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绍。”齐春风看着齐武夫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宠溺和高兴,仿佛骨子里就已经当作半个孩子看待似的了,拉着齐武夫给他一个个介绍过来,也就六个人,一路上齐东流本就大致说过,齐武夫也一个个点头喊了一声,这些个小叔小姨姑妈也都很善意地笑笑,大多问问齐武夫的状况。 也因为特殊原因,今个儿齐武夫基本是坐在他们这一桌吃完的饭,另一桌的小娃娃们少不了调侃谈论,几个小子问及提前去过北京见过齐武夫的齐甲六:“这齐武夫还真是我们二伯的儿子?” “是,听老头子说,是个大猛人。”齐甲六一边扒饭,一边回答道,几个亲戚的兄弟间,虽然都是表兄妹的关系,但也是打小在一个院子里玩到大的,即便大了明事理也都亲近,况且大多孩子都还在十六七岁徘徊,小的很,成年的也就齐凤年齐甲六和齐凤宇罢了。 一顿饭吃的很和睦,一群娃娃的那一桌子虽然也有谈论齐武夫,可三言两语过后也就作罢,对他们而言,突然冒出个大哥虽然突兀,却也并不排斥,老齐家的家教和家规做的都是很足的,虽然这年头早已不流行家法和打板子,但多少有点地儿还是留下来这些规矩。大多都把话题改成游戏,至于齐甲六,闷头吃饭,齐凤宇则会在一些学业的问题上问齐凤年。他一直都很佩服齐凤年,两耳不闻窗外事,可知道的东西却比他要多得多,任何一道化学难题放在齐凤年跟前,就跟系鞋带一样,无非有时候遇见个死结,需要用些力气。 齐凤年的xìng子本就温和,有城府,但从不跟这些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多折腾,很快便给齐凤宇解惑了。 至于齐武夫那一桌,大多问问齐武夫的状况,齐武夫说的含沙shè影,没把那些掏心掏肺的话给说出来,说实在的,真让他说也并非不可,只是太累,而且似乎说了也仅仅只能让这些歌长辈红一红眼睛,没有任何意义所在。 只是齐武夫吃饭的xìng子还是依旧凶残,狼吞虎咽,即便稍许收敛,不曾夹过远的菜,可跟前的一盘小葱炒ròu丝却被他一扫而空,齐春风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停地给齐武夫夹菜,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打趣道:“春风你倒是把武夫当作自己的儿子了。” “要不是我这小姨的身份放在这,我还真希望武夫就是我儿子。”齐春风说话的声音很轻很细,有种小女人的味道在里头。 就酒后饭饱,不少人都散去,只是纷纷喊齐武夫没事去他们那儿玩,这也是在一个宅院里头的好处,齐家除了双休日是聚在一起吃饭外,其余时间都是自个儿一口子在家里吃,否则每天见面也觉得怪难受的。 齐武夫自然都点头,准备离开先去找赵檀马海超前,齐春风却是轻声对齐武夫说了句晚些来找她聊聊。齐武夫没拒绝,尔后便大步出了饭堂,问了个宅院里的人,知道赵檀和马海超在一个偏院里头。 虽然走了点冤枉路,但还是找到了,齐武夫也都把路径记在心里头,至少以后不会忘记了。刚进屋,就发现两个人在屋子里头吃火锅,热气腾腾的,大春天的也亏这俩人想的出来,只是辽宁这儿温度还在一两度,吃火锅倒也不算太过火,况且大热天的跑火锅店的人也多,说实在的只要不怕上火就成。 因为方才的场合,齐武夫也就吃了个六分饱,见两人也刚开动的样子,立马加入进去,捞了个现成的好处。 138-范中流 “有没有后悔来这?”赵檀径自往碗里摇了一勺子熟透的羊ròu,沾上自个儿从北京带来的面酱,感受着特有的芳香,往嘴里一股脑的塞进去。三下五除二地把羊ròu给吞下肚子里,也没咀嚼几下,只是大致感受了一下,便也知道老齐家给他们准备的羊ròu也算上等货色了。 齐武夫手底下没有停,先是不停地从锅里捡熟了的贡丸虾饺,回道:“不后悔,除了还没瞧见的齐东风,别他人接触一下,都挺好,和和睦睦和蔼的很,跟你爷爷一样,是个装不来坏人的好人。” “嘿,怎么扯到我爷爷头上去了,不过你这个马屁还是拍的很漂亮的,等哪天会了北京我告诉他老人家,让他陪你下两手棋。”赵檀笑道,嘴里同样没闲着,说话带着热气,整个屋子里头热气腾腾,恰好中和的寒气,倒也暖和。 马海超则是在边上闷头吃着,不搭话,齐武夫赵檀二人自然习以为常。若是哪天马海超表现的津津乐道,那反倒是件天大的怪事了。 “原本是想着给你卖命,可将来你要给老齐家卖命,总觉得这里头的道道让人不舒服。”赵檀嘴里一边咬着鱼丸,一边道。 齐武夫摇摇头,心里头还是有些愧疚,却是没有说话,他知道赵檀也就随口说说哦,不会深究。也果不其齐武夫心中然,赵檀很快就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笑道自个儿是开玩笑的。 待得这回真的酒后饭饱,齐武夫大致瞧了眼赵檀和马海超的屋子,倒是有三个大床,设施也齐全,心里想着还是跟这两个大老爷们睡一个屋子比较踏实,让他一个人住总少了点儿人情味。因为手下送了不少火锅下锅的食疗,这顿吃的三个人都饱饱的,也有半个多小时,算上饭后打屁聊天,又是一个多小时,马海超已经在屋子门口练拳了,赵檀闲来无聊索xìng上前跟着马海超打对手,你来我往,打的倒也漂亮好看,因为是偏院,往来的人本就少之又少,除了一些齐家的下人,也没谁会经过,况且又是晚上八点半,没谁会在这时候瞎晃悠。 齐武夫想起齐春风还喊他去找她一回,看眼下有时间,便和赵檀与马海超说了一声。逮了个人问了个路,然后这回齐武夫没再自己走冤枉路的心思,索xìng又把那人逮回来,让他给齐武夫带路,这些手底下的人也知道齐武夫是刚回来的大少爷,知道齐武夫的辈分,自然不敢造次,况且老齐家给手下的福利待遇本就很好,齐家的人也都算脾气好,在这干活从来不受气。所以对齐武夫的态度也很好,一路上还会告诉哪块地是谁的家谁的家,齐武夫约莫记了下,脑海里留了点印象。 直到进了齐春风的别院,能听见二楼的屋子里传来一些外文的歌曲音乐,不少都是耳熟能详却叫不出名字的,心中一想能猜到是齐凤宇在听,其实他也曾听沐夏花提及过,闲来的时候多听一些英文歌,对英语的语法也都有所帮助,其中最好的便是外国的饶舌歌曲的,只是这种节奏的歌曲齐武夫大致听过几回,不是特别有好感,也就没再听过。 一进别院,齐春风就从楼上下来,似乎早就盼着齐武夫来似的,比起之前在饭堂里,看着齐武夫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分忧伤,轻叹了口气道:“二牛的坟头就在以前那个木屋子前头?” 齐武夫点了点头,看得出齐春风的目光里头是真的伤感,瞧见他点头后,又是不禁红了眼睛,即便不曾出现在齐二牛年轻的时代,也知道齐二牛和齐春风兄妹的感情确实不错。 齐春风拉着齐武夫进了自个儿的房间,先让齐武夫坐着,尔后跑去隔壁让齐凤宇把音响的声音关轻一些,齐凤宇倒也听话,索xìng关了音响,换成耳机,一个人继续听,也不打扰二人,对此齐春风没多大反应,自个儿的娃娃什么xìng子,她都知道。再度回到房间里,坐在齐武夫跟前,道:“武夫,小姨打小就是在你爹的庇护下长大的,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我也已经长大了,知道他小时候对你小姨的好,也知道他是个好哥哥,可你爹他就是xìng子倔,死也不肯回来,其实爹也是为他好,可他和爹一样,闹了脾气就不肯悔改。”齐武夫听着,不禁心中轻笑,感慨,我何尝不是,要不是想着不回去不回去,早些回去,可能也早就知道齐二牛已经死了的事了。 “也罢,二哥走了也好,好歹教出你这么个出息的孩子,当初他那法子确实太野,大娃娃的,应该不介意给小姨看看你的身子吧?”齐春风说着,因为方才就已经瞧见齐武夫手臂上的不少伤疤,约莫一想便知道齐武夫浑身上下的疤痕恐怕数不胜数。 齐武夫也没害羞,径自把上衣的纽扣给解下来,一副风起云涌蠕虫走蛇的“伤疤”画卷在齐春风的眼前展开,常人看来肯定得惊心动魄,算上三年前东北虎给齐武夫这一个大巴掌,齐武夫的整个胸膛早已没有最初的模样了。一条一条仿佛会蠕动的白色伤疤,有些颜色褪去,而有的显然年岁贴近一些。 都是岁月的痕迹,齐春风又红了眼,却是没有留出眼泪,看着齐武夫的目光里带着疼惜,让齐武夫把衣服系回去,语重心长道:“刚才吃饭你不想说的,现在能给我说说不,不为你自己,为你爹也行吧,给我讲讲你在山里头的故事,对了,那牛二当初是不是还整天抽旱烟,那烟其实真不好,瘾头太重,他又爱喝酒,山里哪有好酒,还不是偷偷喊我给他捎。”说着说着,齐春风反倒笑了,想到一些齐二牛这个老小孩的事情,一时间,酸甜苦辣涌上心头,齐武夫跟在边上,也有些不好受。只是还是把自己有记忆开始的故事一一告诉齐春风,齐春风就安静的听着,听到一些揪心的就用力握了握齐武夫的手掌,时不眼圈红了红,有时还真流下几滴泪来,要让旁人知道这个在黑龙江辽宁两地从来都波澜不惊的女强人会流眼泪,恐怕都得大跌眼球了。 直至十点有余,齐武夫才把一统话说完,见齐春风面带倦色,便喊她早点歇息,自己起身离开了,刚出了别院,才想起自己没给沐夏花报平安,心里一阵愧疚,赶忙打了一个电话,他知道,若是今天第一天就没给沐夏花来一通电话,北京那儿的沐夏花肯定睡不着。 果不其然,齐武夫仅仅刚刚拨通一秒,那头就已经接听。 齐武夫率先开口道:“今天一路平安,已经到齐家了。”齐武夫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嗯,我也住回爸那了。小白在这特高兴,比较宽敞,动不动就在那百米冲刺,我爸养的几条杜高都会它有意思,它倒好,压根不搭理,还咬了一条,差点没折腾死别狗。”沐夏花轻声道,不忘把今天发生的趣事告诉齐武夫。 齐武夫听后少见地笑出了声,回道:“小白的脾气不暴躁,肯定是那条狗发禽了,以后别放别的狗跟小白在一起,它xìng子野,要找同样xìng子的狗,否则制服不了它。” 沐夏花在那头轻轻应声,二人简单jiāo流几句,沐夏花便先挂了电话,既然知道齐武夫平安,她便不再打扰齐武夫,因为已经梳洗完毕,本就坐在床上看书等着齐武夫的电话,所以沐夏花仅仅关上灯,整个人窝进被窝,便渐渐入睡了。 齐武夫挂上电话,因为来回的路并不复杂,齐武夫清楚的记在脑子里,只是刚踏进别院,就瞧见一身衣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而他身后站着一个身子伛偻着的老者,看起来八十来岁,目光如炯,有神的很,刚对上齐武夫的眼,瞧清齐武夫的身板,嘴里便传来啧啧声,暗自称奇,轻笑了一句:“身子骨棒,对一手?” 一个照面,齐武夫也就知道跟前的人许是齐东风了,倒是没想到他回来的那么早,毕竟方才饭堂里头齐春风说他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不知道这算是试探还是什么,齐武夫却也没有拒绝,更多的原因也仅仅是跟前的老者有股子扑面而来的锐气,那是一种久违的高手的感觉。 这种对弈不比寻常人三五招功夫决胜,没个百八十回合试探打不完,所以齐武夫也乐得对上两手,挽起袖口,不忘喊齐东风一声大伯,叫得齐东风微微一愣,却也是笑笑,站到边上,好心说了句:“老范就这样,没恶意,英雄惜英雄。” 齐武夫点头,心里明白,看着跟前的范中流,起手,横步,是咏春的起手式,范中流笑道:“听人说你现在的咏春都比青鸾耍的顺手了,我这把老骨头能跟你对上一手也算畅快。”说完,上前一步,折腰,提肩,提壶推掌。 动作凌厉飘逸,脚步沉稳犹如身顶钟鼎,稳健又迅猛。 此刻在屋子里头的赵檀和马海超自然不忘出来看着,这种机会,一辈子也没多少次能瞧上。 齐武夫面色平静如常,不退反进,横掌,左右破排手破提壶推掌式,脚下风起云涌,二字钳羊马改为三字马,一步踱一步,力求上中下盘都力压跟前的范中流。 仅是几个呼吸间,你来我往的拳头推掌便已络绎不绝,别院里头的风声扫过,大多跟着二人的身子游走,辗转挪移,不曾停留片刻。 139-一家人 标准的寻桥,不偏不倚,有招有形,在齐武夫手里头打的有板有眼,范中流的拳路颇为形意一脉,夹杂了一些偏门的门路,大致是广东乐氏一族流传下来的,走即打,打即在走,或进或退,却时刻都在找寻齐武夫手头上的破绽,力求一击毙命。 齐武夫丝毫不惧,三手上中下三路尽皆防守,虽看似劣势,可范中流心里知道,齐武夫仅仅没有选择进攻罢了。毕竟你来我往间,他有太多拳路间有机可趁,齐武夫挑一个时间出手,都能化劣为优,转守为攻。 瞬息间,五十回合匆匆晃过,范中流没再小打小闹稳稳当当,拳路陡转,不如山西太谷形意拳那般有意无形变化多端,而是寸进寸打,却又包含着一些土与火的内涵,其中劈、崩最为使力,一时间,拳路尽是强手进攻路数,双拳快如闪电,身形刚若奔雷,范中流一身灰色麻衣,在强风掠过间抖擞起来,双目如,暗含光芒,脸色沉着严谨。拳拳都有七八分劲,硬打硬进,几如电闪雷鸣。 齐武夫大闪侧,小俯仰,脚下先钩后针,桥动不动腰,闪身过后便是一阵紧打,不如硬打硬进那般强横,却包含着些许巧劲,紧贴范中流的身子,让他施展不开,大开大合的路子少了些许,范中流难免束手束脚,只是齐武夫犹如泥鳅狂蟒,但凡黏住就不曾让他挣脱,一时间齐武夫拳路绷紧暗含绷劲,二桥上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争里帘,一拳一掌,一马一步,扎马如老松,步法如莽牛。柔中含刚,停肩窝,顿肘拐,掌根指尖骨声清脆,小念头如空来之风,又似神来之笔,合着左右破排手,扯着范中流双臂,步法由针换踢,瞬又撩、杀、踩,同时黏打不停,时不挫撩两手相互转换,一心二用,上下二路打的范中流节节败退。 阵阵敲击闷声,范中流脖翼胸口又吃了齐武夫不少拳头,齐武夫力道不比马海超,是个能一拳打的黑瞎子吐血的主,知道范中流练了大半辈子的硬气功,手下不曾留守,拳拳满分劲,毫无收势,犹如砸在钢板铁石上头,拳骨尖阵阵发麻,却依旧不曾停歇,拳如乱麻轰击过来,看似毫无规律,可也有据可循,范中流抵挡不似这般简单,虽在退后防守间也曾试着转守为攻,可几次硬着头皮硬打硬进,又被齐武夫更巧妙的几手神来之笔打地败退下来。为此也是大为惊讶,因为但凡三五手咏春下来,自己瞄准咏春拳路里的空隙,找寻机会的时候,齐武夫总有一手八极大开大合的路数冒出来,可仔细琢磨,又全然不似八极,他又怎么会知道,当初齐武夫去青岛湖那阵子,一身劈挂练的精湛,回到北京又是每天巩固一番,已经好比自己躯体一般,随手拈来,原本自己的咏春路数里就有八极门路,劈挂又极为相似,参合进去又是一派气势。 纵然一身大半辈子的硬气功,范中流还是有些气喘,方才进攻力道用了不少,齐武夫防守得倒是相对轻巧,体能上的消耗本就比齐武夫大,算上自己早已步入花甲年月,体能难免再度下降,齐武夫却是壮年如虎的年纪,脸色依旧正常,丝毫不喘,自己这里却已经有点儿接不上气,而齐武夫即便紧打,速度奔雷,力道却没有影响,每拳将近两百斤的力道,打在范中流的胸口一阵发闷,体内气血翻滚,多少有点内伤,若是没有这一身硬气功,恐怕他这个把骨头现在已经爬不起来了。心中明白,自己和齐武夫的差距不小,毕竟人仅仅用了一手咏春,若是八极拳施展出来,不说那骇人听闻外头流传的神乎其神的贴身靠,光是大开大合疯魔狂攻的攻势,就能让他认输了。 本就是问手切磋,以和为贵,齐武夫瞧出范中流的额头渗出些许汗水,太阳穴有些发青,停下攻势,退后两步,收手合步。方才雷厉风行犹如猛兽的气势消失无踪。 即便早已知道齐武夫在武道上头的本事比之齐二牛是过而不及,却也没想到能把东北排得上号的老范打的这般不堪,不说明眼人,就是一点儿都不懂的普通人站在这,都能瞧见由头至尾,齐武夫呼吸未曾有喘,脸色如常,范中流额头却有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面色相对发白,略显憔悴。 至于边上的马海超和赵檀看着早就成竹在胸的结果,没有多大惊讶,无非就是看一场高手对决。至于两个人吸收了多少,暂且不谈,受益这东西,有时候问自己都不清楚,说不准哪天就是印象里有齐武夫和范中流对弈的这一出,突然悟透了一些什么东西。 “老头儿能耐不够,没法把你的底子给摸头,等我修养阵子,你别用咏春,拿八极跟我练两手,让我尝尝你贴山靠的滋味,当年齐二牛那一靠险些把我硬气功给废了,修养了两个多月才好,如今我这硬气功又打磨了二十多年,想来也够抗你这一记了吧。”范中流间齐武夫收手如此有分寸,暗自点点头,是个懂规矩有武德的年轻人,觉得如此着实不易。这年头,有出息没出息的他见多了,活了八十多年,那些个有点能耐就好高骛远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很高的高度的不再少数,如同齐甲六,一身硬气功练了个小成就学会偷懒了,可他翅膀硬了,况且自己经常帮着齐东流外出解决些事情,更多的职责是保护齐东流的安全,自然没更多的时间管齐甲六那小子,如此齐甲六也喜欢和一些底子还算干净的纨绔混在一起吃喝玩乐,虽然闹不出大事来,可和齐武夫的心xìng和能耐比,确实相差天壤。甚至脑海里琢磨一番,以齐甲六那点儿能耐,在齐武夫手底下可能还过不了二十招,这还是齐甲六有门硬气功抗着身板的缘故。 齐东流知道范中流方才在齐武夫那吃了亏,那么多年和范中流相处下流,身子骨有事没事他也算一目了然,很贴心道:“好了,老范,你回去休息休息,自己给自己熬点yào,武夫这小子下手是狠了点,你也别见怪。” 范中流自然没有见怪的意思,只是多瞧了一眼齐武夫,就走了,也没顾上和齐东流打招呼,人老了xìng子就是这样,傲了点齐东流也不介意,毕竟自己二十年来的安危都是范中流在边上护着的,好几次被纳兰长生找来的逃窜犯刺杀,也都是范中流在才保全了姓名,倒也别说,范中流的一身硬气功,从某种程度而言,要比旁人更能保护人。而此刻齐武夫在齐东流的身边,范中流倒也不担心谁能对齐东流造成危险,毕竟放眼整个东北,能在齐武夫手头上保证不吃亏的,除了那个早已躲藏起来,不知在哪隐居山野的黄凤图,他也想不出谁的名字了。回去的路上嘴里还不停嘀咕一代比一代强,琢磨着齐武夫这小子二十来岁就这么轻巧打赢他这练功夫练了大半辈子的人,将来的能耐谁又能琢磨透。他的潜意识里没有所谓的武学奇才,这些都是扯淡放屁,哪一个武学奇才不要打小扎马步练拳,那都是日常跟骨子里息息相关的东西,没有过人的毅力,给你过目不忘的本事,纵然你把拳路都记住,自己手无缚鸡,可能面对同样手无缚鸡的几个同龄人还能借着巧劲打赢,可碰上真正有能耐的狠角色,只要被秒的份。在东北的道上,永远有一条潜规则,弱者,是连自己死的方式都无法选择的。 所以,哪一天走在辽宁偏远郊区或是黑龙江某个已经开发过的树林里,瞧见被分了尸的身躯,不要惊讶,那都是无法选择自己死亡命运的可怜虫,或者,也可以叫他们弱者。 东北并非没有法制,而是这个年代的法制尚未健全,所谓的一些稽查队和能量,说难听点,比不上当地的一些小帮小派,所以东北很乱,或者说非常乱,每天死人的比例说不准可以和生下来的持平,要知道,虽然计划生育的方案已经下来,但落实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成事。 齐东流从兜里掏出一包白沙,径自给自己点上,又给齐武夫递了一根,见齐武夫没反应,心中明了,他不介意旁人不抽烟,虽然讨厌被人拒烟,可齐武夫的骨子里有不少齐二牛的xìng子,看着齐武夫,多少会想到当初那档子事,自己心中存有愧疚,说实在的,他这个当大哥的,在这个家里,至少在经营感情和照顾弟妹上,是全然不及齐二牛的,况且打小齐二牛就没与他争过什么,他知道齐二牛也不和他争,全然将他当一个哥哥看,自己若是因为这点芝麻绿叶的小事就动点脾气,那也忒不是东北爷们了。把烟重新塞回烟盒里,给自己点上,道:“不请我进屋坐坐?”说着,倒是没客气,先一步往屋子里走了,齐武夫笑笑,没有说话,在齐东流后头进了屋,赵檀和马海超很识趣地上楼,上楼前赵檀给了齐武夫一个眼神,约莫是好床本大爷就先抢了,恕不奉陪。 大屋子宽敞又安静,阵阵西北风吹过来,因为火锅炉子已经灭了,多少有点儿寒意,齐武夫觉得舒服,齐东流这厮也无大碍,因为打小也被他爹逼着扎马步,只是后来一门自心思大多花在学习和家族的事业上,也就荒废了,可底子还在,没事也会大半夜光着个膀子练几拳,身子还是足够结实的。 一根烟见底了,屋子的氛围还是相对沉默,其实以齐东流的身份足够抽人民大会堂了,可当初他爹就好白沙这一口,自己打小被耳濡目染,也就改不了习惯了,认准了味道,口味就刁,难改的很。 将烟屁股丢进烟灰缸,齐东流径自开口道:“东虎死了,我们都知道,也挺难受,不过都说入土为安,以后有时间,我们一家子一起去那儿给他上个香,敬个酒,有空你可以看看祠堂,已经给他供上牌位了,就在爹的下头,照理说那是我以后的位置,谁让他比我先赶上了,也罢。”说着,齐东流便自嘲一笑,“我家凤年xìng子淡,名利金钱这些东西他淡薄的很,只求一餐温饱,有本书读读就够了,等我辫子翘起来,这老齐家的扛鼎的位置也就真的给你了,也别提我那些弟妹的,他们安宁日子过惯了,不知道外头有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事,除了东蟒和春风,其他人还真以为我们是做正儿八经的生意的呢,可这年头,哪能啊,当初老爹就是出了名的悍匪,都是时代所迫,英雄气短。好了,大伯意思已经传达了,也不多说,你心里明白就好,以后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担待的,都是可以掏心掏肺的,别怕生,对了,过个三五天,我会回来一趟,带你去次黑龙江,那儿不是来了个能跟乔六对上脸的小老虎吗,叫赵鑫,到时候跟我去见一面,能和他达成战略上的合作。”说完,齐东流起身就出了门,不忘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寒风无斜雨,他的身子略显摇摆。 140-大包子 因为方才和范中流的五分钟对弈,齐武夫也热了身,虽然开了一天车多少有些疲倦,可还是想着打个几套拳扎个半小时马步再睡觉。 兀自在院子里头打起拳来,先咏春,后是八极劈挂,因为八极与劈挂本就水rǔ-jiāo融,齐武夫两个拳路几乎一起练,当初在青岛湖的时候,王紫尘临行送走齐武夫的时候就唏嘘过,八极加劈挂,神鬼都不怕。这句话若是从一个寻常娃娃的嘴里说出来,可能还有待考究,可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嘴里冒出来,又怎么会是空来的风。况且,齐武夫早已亲身体会过两者间毫无缝隙的磨合,都是大开大合的拳路,一个过于刚猛,一个过于yīn柔,水rǔ-jiāo融后,互相弥补,但凡练到心领神会,犹如自己的手足那般自如,赤手空拳下,齐武夫也就没有对手了。早些年里,齐二牛时常会把巅峰寂寞挂在嘴边,因为放眼整个东北乃至华夏,没谁能在他手上过的了百来个回合,那也只是他图个痛快,若是上来没几下硬打硬进地来记贴山靠,估摸着对方不是认输就直接倒地不起了,也是在他快不给乔六做事的时候跟黄凤图干了一架,才知道这年头道行高的老东西还是有的,光是一手蛮横的八极拳就没在黄凤图那讨了好处,仅仅最后一记贴山靠迫得黄凤图不得不后退四五步以求卸力,而事实上,也真的挡下齐二牛的那一记贴山靠。至于自己那一手山西响马刀,虽然已经登峰造极,比之白秋生过而不及,可对上黄凤图的左手刀,仍旧输了半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里,齐二牛嘴里总会嘀咕黄凤图这个名字,至于再之后,不论黄青鸾还是白秋生,还有最近见到的王书生,到现在的范中流,都提及过黄凤图的字眼,不免让齐武夫对这号王紫尘级别的仙人尤为“垂涎”。 所谓英雄惜英雄,齐武夫的骨子里同样有争强好胜,那都是打小齐二牛培养出来的野兽xìng子,只是后天的培养,让齐武夫懂的收敛。可,若是黄凤图此时此刻真的在齐武夫跟前,他除了以战止战,别无他法。那是身躯里的本能yù望,就像男人看见赤luǒ的女人裤裆难免会有躁动。 约莫一个多小时,齐武夫打的一身汗,浑身滚烫发热,径自把衬衫拖了,丢在屋子里头的椅子上,站稳扎马,不动如松,一站便是半个多小时,期间齐武夫纹丝不动,早已是千锤百炼下来的本事,但凡这一个基础功,就足够不知多少人汗颜了。那都是打小练出来的本事,即便后天想要努力,也只能选择追悔莫及了。功夫这东西,苦功第二,年龄第一,没了最好的练的年龄,什么都是瞎子摸象。 虽然是大宅院,可早就引进的先进的产品,齐武夫进了屋子,就到浴室里冲了个凉水澡,只是一进一出,总会有一种在四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末穿行的错觉。踏着楼梯上了楼,是一间间小隔间,分了四间,赵檀与马海超已经在各自一间,前者很不要脸的选择了一间靠南的好位置,基本就是到了大白天有太阳的日子,阳光就能照在他的屁股上,马海超的xìng子古怪,所以挑了间相对僻静的北面房,其实原本齐武夫倒是喜欢这个位置,可马海超的原意本是想体谅齐武夫,给他留间东南面的屋子,至少还有点暖和。齐武夫心里无奈,只得作罢,走进房间,发现行李之类的东西已经都摆放整齐,知道都是马海超干的,以赵檀那厮的脾气,能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妥当就该谢天谢地了,他又哪有功夫搭理其他人的死活。屋子的格局很老套,但东西都齐全,几乎每个单间都有书架,齐武夫自己带来的归类的那些书大致都在,可能几本在马海超那,他也不急,毕竟书多自己也不可能短时间看完,等齐武夫看完这些,马海超早就把那几本读通透了。 一头板寸,被风肆意吹了几下就干了,齐武夫睡觉没有关床的习惯,仅仅带上门,不让风干扰到其他两个屋子里的人,整个人就赤luǒ着膀子穿了一条宽敞的平角裤躺在床铺上,床单被褥显然都是新的,老齐家的人想的也算周到体贴。 打和沐夏花结婚以后,齐武夫这么赤luǒ-睡的机会就少之又少,除了几次私底下的那些活动,大多时候,齐武夫都是穿着沐夏花给他买的睡衣,钻进被窝里头让沐夏花勾着脖子睡。一时间反而有种荒诞的不习惯,齐武夫自嘲笑了笑,有点想都个电话给沐夏花的念头,终究还是惹住了,他可不想把沐夏花给吵醒,这妮子睡眠本就浅,寻常时候晚上外头有个夜猫发禽都能把她吵醒,于是作罢。 齐武夫又啃了半个小时书,半靠在墙壁上,一些地方拿出笔记记录下来,同时这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新的心理学书籍也被齐武夫的黑色水笔各种蹂躏,无数个段子被他用粗略的线条勾勒出来。既可以称之为艺术品,又可以称之为被强jiān的新书。当然,对马海超而言,他更喜欢看齐武夫已经看完的书,因为大多段子都会圈点,马海超也会跟着琢磨这些段子,即便有的他觉得没有深意的段子,却也因为齐武夫刻意圈点以及着重符号,他才刻意又努力地读起来,有时候没能明白,可过了一阵子读了更多的书,转念又想通了其中的暗藏玄机,心底里则更佩服齐武夫。若是有人跟马海超说齐武夫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那马海超可能只会选择一笑而过,因为这些人压根就是四肢简单头脑同样简单的低智商生物。 睡意席卷,齐武夫熄灯睡觉,身上没盖被子,穿这一条四角裤,径自睡去。 旦日,一觉天未明,五点出头,齐武夫鲤鱼打挺,起身迅速地穿起衣服,有点潜意识的去卫生间洗漱,却发现周遭的格局设计都不是万科公园五号里的,自嘲笑了笑,也没出声,径自下了楼进洗手间洗漱完毕便走出别院,找了个宅院里头的下人问了问早饭都是怎么安排的。之后才知道起床想吃的时候喊一声就行了,大多东西都有,因为有人每天专门出去买各式各样的早饭,所以但凡报的上号的,大宅院里就不会没有,纵然没有,宅院里也有随时待命的专门的橱子,照葫芦画瓢也得给你捣鼓出来不是。对于齐家的财大气粗,齐武夫没什么诧异,虽然有点浪费粮食的嫌疑,但想到齐家上上下下的那么多下人,吃剩了也不肯定丢掉,有他们收拾残局,便也把起初那些毫无意义的念头统统扫的一干二净。 齐武夫只是要了将近二十个包子,ròu的菜的各一般,下人没多大惊讶,毕竟这别院里头三个大老爷们,他们东北人的胃口本就大,自然也没觉得齐武夫三人如此有些惊为天人。 只是,等真的二十来个包子放在齐武夫跟前的时候,齐武夫还是惊了一惊,因为东北的包子比起北京的包子来说,前者是大个头,后者便是小不点,谈不上相差一倍那么夸张,可一个抵一个半是绰绰有余了。 索xìng齐武夫的胃口和他的武力值是成正比的,风卷残云般地扫光桌子上头的包子,从楼上拿出坐在楼下穿着早风径自读了一刻钟的书,然后便继续扎起马步来。虽然没有十六号公寓的阳台吹风,可宽敞的院子里头倒也舒坦,齐武夫不忘问路过的下人齐家里头有没有木人桩,那人却是很快应承,想想也对,毕竟有个范中流在,虽然形意拳谈不上登峰造极,可也比刚入门的好得多了,哪能每天有陪练在边上,自然需要有个木人桩这种无言的朋友和自己对对手。 下人的动作也快,齐武夫扎了二十分钟的马步,他们就扛来两个木人桩,一个是纯粹的八字木人桩,另一个似乎是范中流特地吩咐送来的,比普通的八字木人桩多了三个横木,都是颇为刁钻的位置,不过对齐武夫而言,仅仅增加了些小难度,对初学者而言有偌大的好处,对他而言,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因为练惯了普通的木人桩,齐武夫只是出于好奇玩了几手那个别出心裁的便任其在边上再也不动了。 咏春八极劈挂依次打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即便如此,猪头般的赵檀还是没起床,马海超倒是起了,因为看书的缘故,最近他起床的时间也相对拖延了一下,可没荒废功夫,冲了把脸就扎起马步,瞧见院子里头刚来的两个木人桩,倒有些好奇,齐武夫只是让马海超练那个特殊一些的木人桩,别他的话就没再说了,对于马海超,这个桩子还是有好处的,可能上手相对困难,可练熟了,效果要比八字桩好得多。 马海超吃饱饭,就径自扎起马步,纹丝不动,只是约莫五分钟双腿便会开始颤抖乏力,但他每天都会坚持扎到十分钟,然后休息五分钟,再扎马个八分钟,毕竟双腿的耐力和极限都会在一定损耗下下降,若是第二次还是坚持十分钟,对双腿的损伤就相对大上一些,马海超干过几次这种亏本买卖,尔后齐武夫注意到就让马海超把第二次马步的时间减缓了。马海超不比他,不是从小打基础,骨头和根早就定型,现在晚了,扎扎马步也仅仅是练下盘,没必要这么拼命,主要还是拼了命还不一定得到到好处,皆大无欢喜,岂不是太亏了。 闲来无事,齐武夫想四处逛逛,没打扰到马海超,一个人往院子外头走,而大厅里头的桌子上还有七八个包子,赵檀迷迷糊糊的地下了楼,洗漱完毕兀自看了看桌上七八个大包子,瞧见别院里头扎马步的马海超,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巴里头塞,含糊道:“别扎马步了,先来吃饱,不然你一会昏死过去,我可不搭理你。” “吃过了。”马海超回道。 赵檀点了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继续道:“那武夫也吃过了?” 马海超不置可否,又点了点头,赵檀cāo蛋地骂了几句:“我说今个儿的包子怎么这么大,感情武夫他也塞不完。” 141-棋逢敌手 绕过几个主院,一路上齐武夫东瞧西望,也经过齐春风的偏院,依然能听见远远传来响亮的音乐,感情齐凤宇这娃娃喜欢周围热闹一些。只是偌大的宅院里头,即便齐凤宇把音响调至最大,估计也就能传个三十来米,基本影响不到谁,毕竟每个别院里头都隔着挺长的小径。严格来说,这可能已经不是一个意义上的宅院了,反而是一个高级的宅院群了,无非是把一个个院子围在一个特别大的院子里头罢了。 一路上花花草草,鸟语花香,因为齐家人都喜欢种花草,走过哪儿,都有各种当时季节的画,至于爬山虎等等更是猖獗,布满一个又一个人工堆砌的围墙。却是草木皆绿,闭上眼再睁开,放眼都是让瞳孔舒适的感受。至于空气,比起大兴安岭,也丝毫不差,还少了那些常人的高原反应,怪不得昨天饭堂聚餐的时候,齐武夫就觉得老齐家的几个长辈看起来都年轻。和住的环境还是有不小的干系的。 一路闲逛,也算漫无目的xìng的,走到哪就是哪,也不怕丢了,最多迷路了就找个人把自个儿领回去就是,期间也撞间出门打算去打麻将齐东流,两人只是简单jiāo流了几句,只是临行前齐东流一脸苦相地嘀咕了一句:“出门前正好撞见凤年,他非要我陪他下盘棋,这不,被剃了个光头,今个儿不胡个十圈八圈的,我这把年纪非得气出血不可。” 听到下棋,齐武夫心里头倒有点受到撩拨的意思,虽然有阵子没下象棋,但本事没有荒废,毕竟闲来无视也会在脑子里头自个儿跟自个儿下,车马pào这三个宝贝没少和他见面。虽然听说齐凤年是下围棋出名的,但既然对这方面有研究,象棋也差不到哪儿去,出去好奇,齐武夫便拉了个人问了问齐凤年的路,知道大致方向便一个人走去。 路挺好找,笔直走了十分钟再拐两个弯就到了,也算一个僻静的别院,齐凤年此刻就坐在院子里头的石凳子上,自己跟自己博弈着,虽然是围棋,齐武夫还是静静地站在边上看起来,观棋不语的道理早在刚学象棋的时候黄青鸾就教过了,况且他压根不懂围棋,自然连班门弄斧的念头都不可能有。 齐凤年眼角的余光自然瞧见齐武夫,可也没搭理,下棋的时候需要心平气和,对此即便齐东流站在他身旁他也不会站起来喊一声爸,这是自己的原则问题,谁都不能打破。于是,齐武夫在边上静静看了齐凤年落了四十多手的子,然后黑方才赢了白方。 齐武夫知道,自己与自己对弈,本就是个高深的能耐,大多人只能到求和的境界,齐凤年却是可以分出高下,可以称得上惊为天人了。毕竟是个赢过国手的人,有这能耐不至于让齐武夫惊讶。好歹跟前是东北有名头的半个国士,自然对得起自己的称呼。 “哥,会不?”齐凤年看了一眼齐武夫,没什么生分,喊的一声哥也很淡然,不虚伪不做作,就像喊了十几年似的。 说实诚话,齐武夫听了心里挺舒服,因为从齐凤年的目光里,没看到外头人的勾心斗角,可又不能说是纯百如纸,那是一种化繁为简的纯粹,一种很宁静的光芒。 齐武夫摇了摇头,回道:“象棋会一些,围棋没机会学。” 齐凤年目光亮了些许光彩,指了指边上比较远的石桌子,齐武夫顺着齐凤年所指的方向,倒也了然,感情齐凤年对象棋也有研究,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象棋盘,至于象棋子,也是玉石做的,可能齐东流知道齐凤年喜欢这些东西,觉得亏欠,在这些东西上都希望给齐凤年最好的,齐凤年随xìng惯了,也不觉得奢侈,其实真给他一盒纯金子打造的象棋,他一样可以下的轻巧舒坦,说到底,还是一种心态和心境的问题。 像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知己,齐凤年拉着齐武夫就往象棋那桌走,两个人坐下开始摆子。 摆子之前,齐武夫便大致瞧了瞧方才棋盘上的棋位,是个僵持不下的局,求和的可能xìng在六成以上,可还是有很多步可以造成将军的机会,抑或是形成一种车马pào对车马象的典型攻防趋势,前者必胜,后者则是一个近乎没有悬念的和局。仅是一扫眼的功夫,齐武夫便把方才那副棋的棋位记了个大概,脑海中大致推演几个黑方红方落子的方式,回味起来,确实有很多出彩的落子,于是心里大抵有个准备,齐凤年象棋的能耐也算上乘,只是齐武夫从黄青鸾那练了三年有余,最后险胜了黄青鸾这个下了大半辈子的人物,在象棋的造诣上,比起齐凤年来,可能要高上不少。 摆子完毕,齐甲六却在这时候进了别院,刚喊了声凤年哥,就瞧见齐武夫,yù言又止,因为看见两人在下棋的模样,不敢打扰,知道齐凤年的脾气,若是在他与人对弈的时候扰他清闲,甭指望在几天内还能得到理睬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齐甲六没出别院,走到边上站着,双手环胸看着,齐凤年下象棋的能耐他知道,基本上二十手就能把他给杀的片甲不留,而他的程度虽然不算高端水准,可也比那些个初学者强得多了,可在齐凤年这,依然跟个小儿科似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瞧齐武夫在这,心下估量,感情你八极拳咏春拳厉害,这下象棋也能厉害,我还真不信天底下有这么牛叉的人了。仅是片刻的心中念头闪过,齐甲六还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棋盘,观棋不语的基本素养他是有的。 齐凤年执红子先行,常见的一手横pào,齐武夫挺马保卒。你来我往,前五手相对快一些,寻常布局,谁都没有太过深思熟虑,而齐凤年也在五手里大致知道齐武夫并非泛泛辈,仅是齐武夫一手果断的挺兵yù过河,后马保前卒就将齐武夫的棋风彰显的杀气腾腾,光是自己在先行的气势上,便已经被隐隐压制住了。好在常年磨合出来的平和之气让他没有过分的争强好斗的气节,依旧保持自己的棋风,力求稳扎稳打。 对此齐武夫心中颇为暗赞,即便当初他和黄青鸾如此对弈,被齐武夫这几手反先手的落子,也是逼得有些气急,因此改了原先的棋风,yù和齐武夫硬对硬,只是齐武夫的连环局子滴水不漏,送卒提马还能扯pào拉车,一统连环吃能把对手打的措手不及,损兵折将。而齐凤年依旧稳扎稳打,只求将齐武夫那一路稳住,止住进攻的势头便不再搭理。 齐甲六在边上看着心里头却是啧啧称奇,他知道齐凤年的能耐,自己和齐凤年下棋,从来都是被齐凤年牵着鼻子走,往往一思考就是三五分钟,都在琢磨齐武夫这一个布局可能是想着如何如何,有时候越发想越发觉得自己劣势,久而久之就莫名其妙被齐凤年布的局给将了。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齐甲六虽然没彻底摸头齐武夫那一手漂亮的卒yù过河,后马保卒的路数,可隐隐看见pào和车的位置,都刁钻地盯着齐凤年后头的象,其动机可见一斑。 若是说齐凤年下棋稳扎稳打,犹如安静的雄狮,那齐武夫就犹如一头悍不畏死的守山犬,但凡盯住了猎物,便丝毫不给它挣脱逃跑的机会,而更让人不解的事,即便齐武夫的攻势十足,依旧把退路留的漂亮,甚至几手明面上的退路和保子的法子,都是为了更猛烈的进攻埋下的伏笔。 这种漂亮的落子手段,通常只有在黑龙见一年一次的国手大会上的大棋盘上能瞧见,今天齐甲六心底里是真的乐了,虽然他下棋谈不上精湛,但喜欢下棋倒是真的,方才就是想找着齐凤年下两手棋,因为自己在房间里头琢磨出几手棋路,可现在与齐武夫一比,别说小巫见大巫,压根就是小耗子遇见大松狮,天壤之别再天壤之别了。 当下到临近四十手时,齐凤年已经吃了齐武夫好几个道,即便自己稳扎稳打,每一步都经过自己心中大地细致的计算,可齐武夫总有神来一手似的,几个看起来毫无作为的子莫名其妙的发挥了可怕的作用,而仅仅那一手也就作罢,齐凤年最多拿一个好子换齐武夫一个卒子,可之后齐武夫的几步却是逼迫着齐凤年不得不用两手到三手防备齐武夫的一手落子,主动化为乌有,皆为被动,整个局面极为纠结,也同样揪心,齐凤年隐隐有种挫败的感觉,对于齐武夫也称得上敬佩。 最后,齐武夫一马两车一pào,捎上两个过河的卒子,将齐凤年杀的片甲不留,仅留一个苟延残喘的士与帅,红方惨败,前后不过十五分钟,局面清晰了然,虽谈不上两者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可齐武夫的布局巧妙以及杀伐果断,比之齐凤年来,确实更胜一筹。 “哥,倒是听说你跟青鸾前辈学过下象棋,倒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齐凤年淡淡笑了笑,于是目光里带着些许恳求,已经伸出手重新摆子,显然希望齐武夫再跟他下几局。这是任何人都有的劣根,其实,说是“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9 章 根”也不为过,遇见强者,总是希望一次又一次去挑战的,因为他们那里,总有自己学不到的东西。 齐武夫自然没介意,和齐凤年下棋还是有乐趣的,因为齐凤年的布局确实细致,方才仅仅是因为齐凤年不熟悉自己的棋路才能匆匆在五十手内赢,若是再来一局,即便能赢,也得拖到八十手左右,还不能给自己留下那么多子华丽的屠戮。 对齐武夫而言,也算棋逢敌手了。 142-追尾 人总是奇怪的动物,只要志同道合,两个陌路人的关系都能拉近很大一步,何况齐武夫齐凤年身子里本就流淌着老齐家的血,至于在边上一直看也没敢说话的齐甲六,对于齐武夫的感观则到一个无法言语的地步。说齐武夫能武他认了,可这偏文的一门活齐武夫都能把齐凤年给比下去了,虽说齐凤年象棋上没精湛到国手的层面,可布局也算滴水不漏,却还总输到齐武夫以守为攻的好几手霸道的隐晦棋子摆位上。说实在的,就是他这个旁观的,都没能瞧出齐武夫那几手落子的意义,直至齐凤年实在忍不住,万不得已必须进攻的时候,才知道齐武夫好几手子是这番用意。谈不上肃然起敬,可看着齐武夫的眼神里头,没那么多的不服气。可能这算是大多年轻人的通病,但凡遇见差不多同龄阶段的人,总会有攀比的心境,哪方面强与自己,总是觉得对方别他的地方与自己差之千里,可等这些小心思都被彻底打破的时候,心中也能趋于释然,偏执的说,是一种情绪上的冰释前嫌,也更容易接受对方了。 接下来的两局,齐武夫赢的还是没有悬念,只是多下了三十几手。齐凤年面色如常,心里算得上惊涛骇浪。其实,他很难从自己的落子布局里找到弊端,每一子都深思熟虑,暗自演变好几手的落子程序,对他而言,心中从未萌生求和的念头,虽然杀的不够凶猛,可也算步步紧逼,诸多子已成定局,眼看就能把齐武夫杀个片甲不留,可基本哪块版面,但凡吃下齐武夫的一个子,都会被齐武夫反牵制的连环后手连吃好几个子,也因为自己进攻子布置的太多,根本防范不了齐武夫的进攻。于是好几个重要的子都被齐武夫吃下,几个还没过河的兵,近乎无能为力。而齐武夫那两个巧妙的折马象,也总像预料之中似的,阻止了他好几次进攻的趋势。 弹指间一个上午便过去了。期间下了四盘棋,齐凤年都输的毫无悬念,心服口服。齐武夫点到即止,起身离座说是回赵檀那儿吃午饭了。齐凤年没强留,心里倒是希望索xìng在他这儿吃完再下一个下午再说。虽说一直在输,可每一局齐凤年总能在齐武夫手底下多坚持好几手落子的时间,对于齐武夫的布局也了然于心。 齐武夫没走多久,齐甲六便坐到方才齐武夫的石凳子上,因为坐了将近一整个上午,本应冰冷的石凳子也是带着些许余温的。齐凤年重新摆子,方才第一局的棋子都印刻在齐凤年的脑海里头,此刻试图重新一步一步演变回来,仔细瞧瞧齐武夫落子里的暗藏玄机。若是他知道齐武夫象棋的能耐比之如今出名的国手也过而不及,恐怕心中也会好受许多。如黄青鸾这厮,本就算隐藏在民间的高手,下象棋纯粹是自娱自乐,丝毫不为争名夺利,也因此才能趋于最纯粹的本心,下出最好的象棋,齐武夫如是,仅仅是跟着黄青鸾学会了静养身心罢了。无非是在这门能耐上头有点天赋,花了三年时间,每天下个两三局,最后有了自己的棋风走摆,讨巧赢了黄青鸾一局。 “我说哥,你也别难受了,你象棋本来就不如你围棋厉害,输就输了嘛。”齐甲六虽见齐凤年一脸平静,可也知道再淡泊名利的人,心中也会有点儿争强好胜的心,这回输的挺惨,难免心生郁闷,还是需要开导一下的。 齐凤年抬起头看了眼齐甲六,摇摇头,轻笑道:“郁闷有点儿,没你想的那么过。大哥下棋的能耐是真厉害,以前教我下棋的老师也不及他。对了,别忘了改口,碰见凤宇他们,也记得让他们改口,武夫在我们这辈分里,是大哥。” “知道的,知道的。”齐甲六很快回道,因为方才的小chā曲,他对齐武夫的改观本就很大,此刻让他喊一声哥也算心服口服,至于他底下的那些弟弟妹妹,一个个都未涉尘世的,随便告诉他们齐武夫只是打小出去历练就成了,虽没什么兄弟姐妹的感情,可喊一声大哥,少不了几块ròu。在他看来,老齐家的孩子都是很懂的温暖这个词语如何写的,不会做那些拉泡屎还让狗去踩了的磕碜事情。 回到自个儿别院,赵檀和马海超又开始热锅子,一盆盆大白菜羊ròu已经放在边上的小桌子上头,备了三碗酱料,筷子平整放在一起,一副等着齐武夫回来就开动的模样。本就在还未踏入院子的时候就闻到淡淡的香气,此刻瞧在眼里,齐武夫又哪能忍受得住,几个大步就走进屋子坐下来率先往锅里头涮起羊ròu来。 “一上午都干什么去了,前面逮了个下人说你是去齐凤年那屋了,联络兄弟感情还是怎的?”赵檀一边往锅里头放点大白菜去去羊ròu的腥,一边说道。 齐武夫手里头涮着,回道:“下象棋,这不是好久没玩了,凤年下的不错,就对了几局。” “输了赢了?要是赢了这东北响当当的半个国士,那哥们你不就成堂堂正正的无双国士了。”赵檀笑道,只是多半还是玩笑xìng质,他倒是不太清楚齐武夫的棋艺如何,一来没机会亲眼瞧见,二来也没人跟他提及过齐武夫离开十一连那阵子还赢了黄青鸾一局。 齐武夫没想搭理赵檀,只是过了片刻还是回来了一句:“赢了,凤年下围棋的,我象棋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你打几手咏春给我悄悄?这叫术业有专攻,强求不得。” “那感情你怎么啥都行,又会八极又会咏春,前阵子又会劈挂,什么山西响马刀,什么贴山靠,书又看得多,会开车,连吃都这么能吃。说你不会泡妞吧,你又把嫂子这么个美若天仙的仙女养进了自个儿的屋子里头,哥们,我说你到底有什么是不会的?”赵檀本没那么多话说,可被齐武夫一句术业有专攻弄的开了窍,反问起来。 齐武夫这回是真没搭理赵檀的嘴贫,也因为倒进锅的羊ròu都熟透了,立马拿小勺子捞进碗里,沾了不少海鲜酱,就往嘴里头塞。滚热的水蒸气不停地往屋顶涌去,扑着齐武夫的面,一阵不知是凝结的水蒸气还是汗水在齐武夫的整个脸庞上头。而他依旧如常地狼吞虎咽,全然不怕刚捞出来的羊ròu虾饺豆腐是烫或是不烫。通常动了动舌头,过了过嗓子眼,便下了肚子。 “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呗,在这大宅院窝着那多没意思。”赵檀说道,嘴里头有点嚼碎的羊ròu,所以话音有点含糊不清。 齐武夫毋庸置疑,没有反驳,只是说道:“过两天我可能要去黑龙江一趟,我想了想,到时候你们就别跟着了,先在这儿修身养xìng,等不久去找矿口子了,我再把你们叫上。” “嘿,感情你是让我们两个当二世祖享福,自己去当马前卒受罪啊。”赵檀调侃。 齐武夫没说话,跟着轻笑一下不了了之。 马海超把嘴里那些东西消化了,才开口道:“一会儿你们俩去吧,我这本书再一个下午就啃完了,不啃完它不省心。” “迟早把你给读成书呆子。”赵檀白了马海超一眼,语气略加狠dú,仿佛极其怨恨跟前的哥们竟然弃他与齐武夫而去。竟要选择一个人窝在屋子里头读书。可终究也只是说说,没再继续纠缠不善言辞的马海超,很快就把一场午饭的仗给打完了。 赵檀换下睡衣,换成一套休闲装,在厕所里头照着镜子臭屁一阵,也算整装待发。 马海超则收拾了一下,上楼躺在床铺上头看书了。 齐武夫与赵檀问了问出大宅院的路,然后刚走出门,两辆宝马就已经有人开在正门口,最后在赵檀的极力要求下,又喊人把齐武夫那辆宝马750Li开了回去,齐武夫则坐进赵檀的副驾驶席上。 赵檀上了车,一踩油门,尾气横行,便窜出去了,全然不顾周遭都是小道,一个不小心就会撞个人仰马翻。 好在对此齐武夫早已习惯,也知道赵檀开车的能耐,谈不上登峰造极,可驾驭这些个羊肠小道还是不在话下的,况且以老齐家的能耐,方圆几公里,几乎是没有人烟的地方,齐家虽然把这些个地皮都归为所有,却也没打算去造什么商业大楼什么的,毕竟只是为了买下来图一个纯粹的安静。总而言之,一切目的都是为了老齐家的静谧。 “哥们,你认识回来的路不。”赵檀肆意开着,突然想到这个似乎有一些严重的原则xìng问题,脑袋朝齐武夫那侧了侧,一脸认真,神色凝重道。 齐武夫点头,没再搭理赵檀的低级趣味,对他而言,就算不认识路,也完全可以打个电话给马海超,想法子让齐家的人回来接他们一下,毕竟到了东北,大致的地方和路线总该熟悉熟悉。齐武夫与马海超可以做到不踏出齐家半步依旧日子过得滋润充实,赵檀却是不行,他要是没个夜总会酒吧让他没事去喝两口小酒,非把自己憋出毛病来。说到底都是遗产赵北虬的xìng子,还是喜欢热闹,一个人闷下去,非有病来。至于成天对着齐武夫和马海超两个大老爷们,可能xìng取向问题上也会发生病变。 因为是漫无目的的驱车行驶,赵檀的车速毫无控制,约莫开了两三公里,才渐渐有人烟,有车辆,心底也是感慨齐家在辽宁的能耐,光是能把方圆几公里的低端全部放空,就已经不是常人敢做的事,事实上,做这件事纯粹是图个清闲。完全是钱太多没事干的人所为。但仔细想想,为了家里头的人,似乎这种钱也不如何冤枉。 肆意穿行,因为挂着的是京字的车牌,在辽宁这儿没北京当地来得有威慑里,毕竟一个是地头蛇,一个是过江龙,总有一种地域xìng的不同。 赵檀几乎就是一路往热闹的车道上走,眺望远方,越是高楼大厦多有出没的地方,他越是感兴趣。一路彪行,时速大致保持在60公里以上,在市区里如此,算得上恐怖。好在赵檀车技过硬,没事故发生。 而在下一个小拐弯的功夫,便有一辆径自停在路口的车子在那儿,因为先前转弯的右边有个巨大的电箱,完全挡去这辆车的影子,赵檀措手不及,即便紧急刹车,仍旧撞到了前头的那辆车的车尾,顿时扭曲变形,当然,赵檀这辆宝马也没好受到哪里。 “cāo,老子的汗血宝马。”赵檀cāo蛋道。 143-傻大个 老齐家的大宅院本是靠近西安区的灯塔乡,赵檀驱车将近一个小时,期间保持高速,也早已离了“十万八千里”,此刻已经在人民大街上头,算得上辽源市的市中心。严格意义而言,这里只能算辽宁的边缘地区,可能在地图上还未规划在辽宁省境内,可毕竟也就一个市区的路径,期间也没多少路程,住在这里的十之八九也都是辽宁人,所以文化习俗没什么不同。 赵檀已经下了车大致看了眼自个儿的车头,先是一愣,尔后便冲齐武夫傻笑,他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车竟然相安无事,至于其中的物理原理,他是一概不知,总而言之,他跟前的那辆纯白色的本田已经被撞了个凹裆,而赵檀这辆车的车头依旧霸气十足,挂着宝马的标志,以及红京的牌照,没有丝毫的变形。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摇头晃脑地顾了顾左右,发现车主似乎不在当,心想虽然是个肇事者,可也就当回逃跑的肇事者好了。 一不做二不休,赵檀便便想往车上走,刚有些许动作,一个公鸭嗓子的声浪便嚷嚷过来,让人听了好不难受:“你大爷的,撞了老子的车,就想着跑了?”这一声是从赵檀正对面的那家便利店里传来的,是个剃了个光头胖子,而胖子圆鼓鼓的脑袋上头硬是纹了个奇形怪状的图案,乍一看像朵梅花,可仔细看看,又想别的东西,模糊的一团,可能是当初没纹好。旁人其实都不知道,也就这个胖子清楚,实在是因为在头皮上头纹身的疼痛比在身子骨上强了数倍,自个儿咬牙让人完成了一半,最后还是放弃,本想着索xìng洗掉,可知道洗掉它比纹上去还要疼,也得作罢,只是之后大致看了看,也算习惯了,而且也有点花的模样,只是模样奇怪,难免让人有点瞧不明白,可大体都会给人一种刻意为之的印象,他也就不这般芥蒂。 说的是一口老东北的话,配上这幅公鸭嗓子,本该字正腔圆天生带着点相声味的声音却变得极其难听,齐武夫坐在副驾驶席上看戏,赏了赵檀一个我不帮忙的眼神。赵檀回以苦笑,尔后也就放弃回到车子逃跑的念头,定神仔细瞧了眼跟前的大胖子,险些笑出声来,毕竟在他跟前的胖子虽是极力表现出凶猛彪悍的模样,可天生爹妈给了他一个憨厚的五官,于是越发想要表现的狰狞,却越发显得不那么狰狞,反而有一种孩子气的俏皮劲。而因为方才胖子的一声吼,周遭的过路人也都没事停下来看看热闹,倒是没有谁指责谁,因为大致看了下现场环境,便也知道胖子这违章停车太显眼了,哪有人在小转弯的路口停车的,分明是摆着你爱撞不撞的姿态,可大多人瞧见赵檀这辆阔绰的宝马760Li,又会心里琢磨这厮有钱的富二代,最好也被这个胖子揍一顿来得好。于是,围观的人是五十有六,可压根没一个人说话,跟一个个泥菩萨似的,只管过江,悠哉回头,看热闹看好戏。 事实上,现实总喜欢和你我他开这么一两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当这胖子走上几步吹胡子瞪眼睛再度发飚的时候,却是俨然瞧见赵檀车头的车牌,虽是挂着京子的牌,可谁又知道不是北京哪个将军的儿子跑到辽源市这个小地方办些事情呢,要是一个闪失,折腾出什么大事来,他反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0 章 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脸色yīn晴不定几番,赵檀却是明眼人,看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想和这胖子纠缠,虽说是他不对,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从兜里掏出几个毛爷爷丢在胖子的车尾上头,还附带了一句哥们对不住了,便回了车子,亮起倒车灯,缓缓开走。因为原本就琢磨着自个儿的车头恐怕也遭殃了,现在倒是没事,那点小钱拿去消灾,就当作是给自个儿修车的钱便是了。 胖子在原地相对哑口无言,倒不是赵檀有多阔绰,只是这厮竟也没嚣张跋扈的跟他杠上,心中难免有一种难不成这货还是假红子弟不成,可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毕竟车牌造假可能,可这辆宝马却是货真价实的,况且这年头有几个不要脑袋的敢造价军区的车牌,那不是等于把脑袋夹在裤腰带上头,各安天命了吗。心想也不算亏,拿起好几张毛大爷往衣服里头一塞,对周遭围观的人嚷了几句看了看,便坐进车里头开走了。嘴里径自嘀咕:“好在没做赔本买卖,给老大把车修好喽,神不知鬼不觉,马勒个把子运气也差,非碰到个有背景的,要是来个寻常小崽子,看老子不宰的他只剩一条内裤。”即便无人听见他的口舌之勇,他却依旧乐此不疲地嘀咕着。 “这回怎么这么定的下心,记得上回撞见这种事,你可是把对方那些个小纨绔打进了医院,躺了三个多月别人才出来。”齐武夫望着车外,淡笑道。 赵檀给自个儿点了根黄鹤楼,道:“那是在北京,天大地大的我都不怕,自个儿地盘,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小心点总没错,万一那胖子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猪,把我们给端了岂不是亏大了,就算你生猛,双拳能敌四手,可来他四百个手,你也整不过嘛。”赵檀嘴里说着,心中却还是会有那么一丝念想:要是真来四五百号人,赤手空拳的跟武夫打,说不定还得被蹂躏。 约莫又过了三条马路,总算找到一间能入赵檀法眼的会所,魅星楼。领了个牌子,将车停到地下车库,两人坐着电梯便直接到了一楼电梯出口。 因为是高档xìng质的服务会所,甚至在顶楼都有小型的高尔夫俱乐部,娱乐设施非常齐全,时间还算仓促,赵檀说是要去酒吧喝点小酒看点标致的女人,齐武夫则没陪同的意思,只是问及了喝下午茶的小餐厅在哪儿,尔后便一个人进了电梯将赵檀抛下了。索xìng酒吧就在会所一楼的深处,赵檀一个人进去,仅仅要了杯百威,慢条斯理地动着自己的瞳孔,在诸多庸脂俗粉上匆匆扫过。因为是下午酒吧里头的人不算多,仅仅是刚刚营业而已,现在来这喝酒的人,不是太过无所事事,便是心情极端郁闷,所以气氛谈不上闹腾,大多是一对对情侣在角落里轻描淡笑,有的手脚齐用,大多还算隐晦,否则肯定直接走出酒吧的门,去会所的接待口开房了。 赵檀也不多喝,听听音乐,看看一些个小情侣打情骂俏。心中难免涌起些许悲春伤秋的念头,脑海里会不经意晃出岳佳妮的脸庞,以及当初在上海做的那些个不动脑子的事,自嘲笑笑,一口气便喝了大半杯百威,酒吧的一杯酒份量本就有待考量,所以这一口气也算不得什么。因为知道有齐武夫在,自个儿真醉了回去也能让齐武夫开车,所以又叫了几杯为威士忌。握着被子,稍稍摇晃,冰块碰撞,又是一口喝了三分之二。径自往嘴里吞了一块冰,含在嘴里,慢慢嚼碎,期间也有一些个落单的还算标致的女人坐在赵檀边上,主动搭讪,可赵檀都没特别识趣,只是说了句你们的单我来买便转过身不再搭理。这些女人不是傻子,得了便宜自然也卖乖,找其他的落单男人勾搭去了。但凡有钱,总有漂亮的女人不知好歹地冲上来,而这些前提,都是身份和金钱堆砌而来的。赵檀总会在很多时候想,这年头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公平xìng可言,而在自己逐渐成长以后,他很果断地便能否决这种幼稚的思维。穷人,或者不富裕的人,一辈子不知道上流社会的萎靡和腐败,他们一个月的省吃俭用,可能仅仅是这个人送给另一个人的礼罢了,而多次的礼尚往来,可能就能换寻常人十年二十年的所有收入了。继而对比一番,一头是终日工作,朝九晚五,另一边则是终日喝酒作乐寻欢,有漂亮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前者主动,累死累活,后者被动,却不停的享受。 另一头,齐武夫在咖啡厅里要了杯红茶,没要吃的,径自拿着书架上头的好几把杂志,放在边上,找了个不靠窗却靠墙的位置翻阅看着。 因为都是当下名流xìng质的时尚杂志,难免少了一些阅读的感受,齐武夫没翻几页便作罢,他也是有选择xìng阅读的习惯的,虽说自己读的东西大多杂乱无章,可这种基本毫无营养的东西,他还是懒得翻眼皮子。闲来无事,想了想,还是给沐夏花打一个电话来得好,拿出那款被赵檀换下来的诺基亚,拨通沐夏花的电话。 约莫响了三五声,那头便传来一声好听的喂。沐夏花相对有些惊讶,毕竟在下午三点左右,齐武夫还是头一回主动打电话过来。 “今天没什么事,想媳fù了,想找你聊聊。”齐武夫少有的嘴贫了一回,轻声说道。他知道,自个儿这么说,沐夏花心底也会高兴,自己本就亏欠这个安静的妮子太多,有时候违背自己的本意说一些话也无妨。 电话那头的沐夏花心尖早已暖洋洋的了,此刻她正坐在白熊边上看书,径自将书放下,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望着一脸无辜看着她的白熊,微微一笑,回道:“东北那里习惯不习惯,看天气预报,说要比北京这低了十度,是不是遂了你的心愿,睡觉可以光着膀子了。” “对,没穿你给我买的睡衣。”齐武夫道。 沐夏花皱了皱鼻子,自然料到齐武夫的脾xìng,轻声嘀咕:“死xìng难改。” “你也知道我怕热,凉快一点舒坦。最近我还空闲一些,过两天,可能就忙起来了,有时候我一根筋,会真忙的忘记打电话,你记得给我发短信,看到我就会回了。”齐武夫径自说着,他并没有时常把手机带在身边的习惯,照他心底的想法而言,就是总带着一个会时不时响一下的东西,总有点不踏实。 随意聊了几句,二人终究做不到煲电话粥的地步,在一阵沉默过后,沐夏花便先挂了电话,齐武夫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头,便瞧见跟前坐来一个香气扑鼻而来的女人,齐武夫宠辱不惊,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其实心底里已经对这股子不那么让人舒服的香水产生厌恶了。 “一个人?”漂亮女人开口道,声音还算好听。 齐武夫看着漂亮女人,傻笑。 “傻大个?”漂亮女人挑了挑眉,觉得齐武夫是在挑逗她,继续道。 齐武夫仍旧看着漂亮女人,目不转睛,继续傻笑。 144-矛盾 气场瞬间凝固,不知是好是坏,漂亮女人觉得跟前的男人有点意思。却没再继续说话,只是喊来服务生要了一杯普通的现磨咖啡。她可不相信这种档次的会所真的会有饮料单上的蓝山咖啡。 瞧见桌子边上有齐武夫翻了一会便不看的杂志书,也没征求齐武夫的同意,便伸手拿来一把上个月的月刊,假意翻阅,却时不用眼角的余光缓慢打量齐武夫。比古铜色稍好一些的皮肤,五官整洁,谈不上有多帅,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刚毅气息,那是一种挑拨女人心房的感受,但凡真正了解过男人的女人,都会有这种极其敏锐的捕捉度。至于齐武夫的眸子深处,那隐藏的极深的锐气,在漂亮女人的眼中也被一些一些一丝一丝地挖掘出来。期间齐武夫已经没有傻笑,而是喝了一口红茶,却发现已经有些凉了,索xìng一口喝完,径自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坐姿,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对此宋晓菁不禁皱了皱眉,心下有点生气,感情这厮还想眼不见心不烦。即便能够感受出齐武夫对她并不好感,可她还是有点不那么乐意,自个儿好歹也算辽源市里的小千金,平时多少个公子哥围着她转,她不乐意那是与生俱来的权利,可齐武夫这个穿了一身从头到尾看不出品牌服饰的家伙,却表现的连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 转念一想,宋晓菁琢磨是不是自个儿刻意用了这种劣质的香水才让齐武夫感到厌恶的。说实在的,这也仅仅是她的一种恶作剧罢了,她只是想尽可能的让那些追求他的男人讨厌她罢了,所以有时候对待那些个公子哥的时候,总喜欢把自己打扮的稀奇古怪,上衣穿件小西服,下边却穿着宽松的运动裤,然后又配一个白色高跟鞋,要多不lún不类就有多不lún不类,导致出去和这些个纨绔逛街惹来不少莫名的眼神,久而久之,也就没多少人有心思追宋晓菁了,毕竟这年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有,但不是人人都是武松,所以后者总是多过前者的。 宋晓菁心里颇为不爽,想着,别的比不过,老娘比时间还比不过你吗。对她而言,大把的光yīn并非离弦的箭,而是一分一秒的无聊与好无聊。将送来的咖啡放在一边,继而拿出笔记本,看起自个儿先前便在家里下好的电影。 齐武夫虽然闭着眼睛,却大致能知道宋晓菁在做什么,心中无奈,可他又是个犟脾气,整个咖啡厅,就这么个位置让他觉得舒坦,若是因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败下阵来,未免太荒唐了一些,况且他也习惯赵檀的脾气,可能得喝个大半醉他才能去把他给拉走。左思右想,还是没什么好法子,对齐武夫而言,对付一些男人轻而易举,三拳两脚的事情,可对付一个貌似可能应该没有恶意的女人,即便是个让人厌恶的臭婆娘,他也没丝毫的法子。毕竟打小齐二牛就教育过他,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最没用的,这句话他至今清晰的记在脑海里,并且一度认为是齐二牛这辈子说过的最对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电影已经放了大半,临近尾声,齐武夫却跟坐禅似的定了神,未曾动过半分,依旧闭着眼睛,双手环胸,在齐武夫对面的宋晓菁都有些诧异,觉得齐武夫是个有趣的怪人,心里没由来的冒出一些古怪的念头,我还就不信他的道行跟我爸一样高。 原本想有所动作的宋晓菁还未起身,眼角余光便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头暗叫不好。 “晓菁,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李快步走来,看到宋晓菁心中高兴,虽说这妮子又在逛街的时候突然不见人影了,可自个儿忙活了半天功夫也算找到了,可此刻看到她斜对面的齐武夫,心中难免猜测起来,只是此刻齐武夫的姿势让他瞧不到脸,只能看到一身蹩脚的衣服,心下评价顿时低了不少,心想:晓菁就算找个人气我,也不用找这个程度的吧。 宋晓菁一脸苦相,可瞧着跟前的齐武夫,还是下定决心让这个死人有所反应,将笔记本放回包里,起身,并未朝着李那走,反而是坐到齐武夫的边上,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直到有了些许的肢体接触,最后宋晓菁一不做二不休地挽着齐武夫的手臂,道:“李,我知道我们打小青梅竹马的,伯父和我爸也是定了娃娃亲,可你真不觉得我俩不合适吗,其实我更喜欢这种类型的。”宋晓菁说着,用手肘顶了顶齐武夫,尔后又理直气壮地看着李硕。 齐武夫先前脑海里晃过这一幕,料想过宋晓菁是不是真会来这么一出莫名其妙到不能再莫名其妙的剧本,可事实上,大多好的猜想会和自己事与愿违,大多坏的猜想往往都会梦想成真。于是,这种情况下,齐武夫也没法子装死人,睁开眼,大致瞧清跟前的李硕,算个仪表堂堂的人,只是李硕眉宇间看他的神情还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心底知道这李硕是个成不了大气候的角色。因为宋晓菁用了劣势香水的缘故,齐武夫时刻都被这股子浓烈的气息摧残着,看了一眼宋晓菁,他并不是很想帮这个蛮不讲理的小丫头。原本看这宋晓菁打扮的相对成熟,以为是个稳健的女人,倒是一派十七八九岁姑娘的作风。 约莫思考了一下,齐武夫还是不想趟这个没什么意思的浑水,抽动了一下自个儿的左肩,一股子力道便作用在宋晓菁的手腕上,也不知是巧劲也是硬气劲道,宋晓菁只觉得双手一阵吃痛,便像碰到电似的一阵发麻抽痛,不自觉地被弹开了,也因为这股子作用力,身躯都往外倒,若非李硕及时搀扶,恐怕就得跌倒在地上了。 虽说宋晓菁总喜欢气他,也会因为他而刻意喷一些劣质香水,可毕竟是打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没有恋人的感情也有兄妹间的感情,瞧见宋晓菁此刻被欺负了,难免怒火中烧,只是自个儿打小也跟过师傅练过几手,虽然不厉害,可觉得对付齐武夫也算绰绰有余。他只是用常人的角度思考齐武夫刚才那一手罢了,若是让他自己来,可能同样能做到这种效果,可是给予宋晓菁的伤害必定更大一些。齐武夫用的是巧劲,那是返璞归真的高手才做的到的。就像穿一根针引一根线,常人细心小心一些都行,可齐武夫如同接连穿十几根针引十几条线,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李硕把宋晓菁扶在一边,就冲上前去,一拳便往齐武夫的面门甩去,全然不顾宋晓菁在边上喊的那一声住手。他不知道,宋晓菁却知道齐武夫刚才那一手的本事,因为和李硕是世家,打小李硕就被托付在他家里头,李硕的师傅,其实是宋晓菁的小叔,她比李硕更有天赋一些,说实在的,在身手上,也仅仅是自己藏拙不显山漏水,否则要放倒李硕也不在话下,如此,亲身体会过齐武夫方才那一手的能耐,知道李硕基本是被齐武夫秒的角色,除了心里惊讶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咖啡厅怎么会撞见齐武夫这种名不见经传的高手,也有点儿担心李硕。 结局可想而知,李硕那拳头在常人眼里已经快如闪电,可在齐武夫这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1 章 就跟没吃过饭的娃娃拳似的,齐武夫仅是一提掌,一扯呼,一震臂,尔后用以牙还牙之势一拳对上李硕的右拳,一阵闷响就传过来,听在旁人耳朵里头,颇为惊心。宋晓菁知道,李硕的右手算是脱臼了。 李硕吃痛咬牙,还算硬起,虽然发觉自个儿自己没法动右手了,却争口气也想给齐武夫一拳似的,意犹未尽的还想冲上去跟齐武夫刚身子板,齐武夫微微叹了口气,他不想闹出什么事端来,只是看着宋晓菁的目光里有了一分赤luǒ而明显的厌恶,毕竟一切的事端不因为她,压根就没有。 宋晓菁自然感受到这种赤luǒ而强烈的目光,心中先是一阵自责和愧疚,可转而又有些恼火,大小姐当惯了,总觉得被齐武夫这厮瞪一眼好不高兴,可又知不敌齐武夫,见李硕又要上前,也不顾形象上前扯住李硕,嗓子眼加重一分力道:“别闹了,你打不过他!” 李硕一阵挣扎,可因为右手的疼痛,他轻易被宋晓菁扼制住,双目死死瞪着齐武夫,心中却是百般不甘,毕竟是在宋晓菁的面前出了丑,这种耻辱,对大多男人来说,可能比自己光屁股在马路上走还来得严重。 “好了,我不认识他,就是想逃你找个借口,我们回去吧。”宋晓菁知道这件事再这么闹下去,真把齐武夫给惹怒了真得出点什么事来,拉着李硕便要走,李硕在原地僵持了片刻,还是不肯走。 宋晓菁有些无可奈何,嗓间的声调又高了一分:“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右手了!” 李硕被宋晓菁这么一吼,有些发愣,打小这个妮子虽然蛮横,可从来没有这么凶过,知道这妮子是真生气了,只得作罢,只是看着齐武夫的目光依然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同样有着盛气凌人。 齐武夫苦笑,若是按照他刚才大兴安岭出来的脾气,撞见这种让自个儿不舒服的眼神,李硕的下场可能就跟那些个被齐武夫扒了皮的黑熊一样,不得好死。 “小硕,怎么了?”刺耳精锐的声音从咖啡厅的门口传来,原本大多看热闹的喝茶人都已经继续忙活自个儿的事,可看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又兴致勃勃的探头探脑起来。声音的来源是一个身躯相对臃肿的中年男子,他瞧见李硕右手脱臼的膀子,心里知道齐武夫不是寻常人,目光紧锁,先是走到李硕身旁,捏了捏李硕的手臂,对宋晓菁道,“晓菁,你先送小硕去医院吧,或者送到你二叔那也行,他中医得力,给小硕扯一膀子的事就好了。” “李叔叔,不一定来得及,我刚捏了捏,这脱臼法子,送医院没用,可送到二叔那,非得把李硕疼晕过去。”宋晓菁说道,她方才本是想给李硕扯一下关节,却发现和寻常的手臂脱臼截然不同,心里知道齐武夫这一手能耐和寻常的人的大有不同,心里头也有些发急,回过头看着齐武夫,目光里带着一点愧疚,也没了先前的大小姐脾气,虽说平日里蛮横惯了,可李硕好歹是打小玩到大的,虽然知道他不如何长进,可xìng子也不算坏,对齐武夫道:“傻大个,帮个忙,千错万错都是我错,和他无关。” 齐武夫仍旧坐在原地,看着三人。 145-息事宁人 在有些特例的情况,会诞生两种人。如同现在,第一种人选择息事宁人,索xìng帮李硕把肩膀接回去,大事化小再小事化了。而第二种人,谈不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仅仅是生来的一种锐气,在艰险环境下的自然抵触,从而衍生出的某种抵触情绪,本心是不想把事儿整大的,无非是自己的原则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妥协,什么时候不应该。齐武夫必然不是前者,可他也不能完全趋于后者。作为一个感情与理xìng并存的人,齐武夫在和三人对视了将近两分钟有余过后,终究还是起身朝李硕走去。 因为一身若有似虎的彪悍气息,让李硕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就像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即便李硕心底都骂自己是个窝囊废了,可还是止不住的不敢对视齐武夫的眼睛。 只觉得右膀子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先是比之原先的疼痛更加剧烈一下,尔后渐渐好转,也发现右臂的关节已经接上,虽然可以活动,可还是伴随着强烈的疼痛,索xìng还是让它呈脱臼的姿态。 身材稍许臃肿的李青见齐武夫还是做了一步退让,自然无法追究,其实说到底,可能他真喊上整个会所里上得了台面的打手,可能也不是齐武夫的对手。毕竟寻常人都会给他李家的面子,不会真来砸场子,所以通常一两点撑一撑门面的汉子在会所里头就够了,可事实上,那些个撑门面的也就跟李硕这个级别的半斤八两,搬到齐武夫跟前,大有班门弄斧不知死活之嫌。也因为齐武夫的退让,他也给了宋晓菁一个眼神,同时自己拉着李硕让开了身子,齐武夫在走过三人让开的道,不曾转头就出了咖啡厅。 宋晓菁看着齐武夫的背影,肚子里总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莫名火气,可更多的反倒是好奇,毕竟在辽源这块地上土生土养了二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一眼便能瞧得出齐武夫是个外来人,也因为外来人的缘故,要查起来,显然不需要多费力。 “小硕,这次也算吃一堑长一智,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好在刚那人脾xìng沉稳,若是碰见个有同样手段心xìng却鲁莽的人,可能你现在就不是右手脱臼这么简单了。”李青虽然没多大怪罪李硕的意思,可还是好心教训叮嘱了几句,毕竟在社会上求存,就必须明白为人处事之道,看人和如何看人,都是一门大大的学问,至少倘若放他在李硕的立场上,他是决计不会发生这种无端的冲突的,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转念一想也算可以释然,毕竟李硕在辽源横行惯了,其实大体来说,李硕算是这些个纨绔里头好一些的,只是身子骨里有点富家子的傲气,也不至于欺负普通人。 李硕听了李青的教诲闷声不吭,有股子火气在肚子里头压着,可也不至于没头脑地想着报复,毕竟打小也算在世家长大,他爹也教过他一些道理,遇见能让自己吃亏的人,不要把他们都想成好捏的柿子,退一步海阔天空,要懂的自己吃亏就是别人占便宜的时候,人都有际遇摆在那儿。 至于已经走远的齐武夫,面色如常,心中没有波澜,唯一的感受仅仅是觉得天南地北的纨绔子弟大多都是一个模样,瞧不出一个有出息的。 走到大厅,问了下酒吧的方向,尔后往深处走去,因为方才的小chā曲,这么一折腾,也是四点有余,即便现在开车回去,到齐家的时候,也该五六点的傍晚时分了,索xìng早些把赵檀拉走的好。毕竟现在还在别人的地头上,要是真撞上几个不理智或者觉得齐武夫和赵檀是好欺负的,随便喊他几十几百口的人,应该也不是难事,毕竟整个东北的人口比重就大的可怕,在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随便来几个三五汉子就能跟南方的十来号人叫板了。若是再来个上百号人,齐武夫和赵檀纵然能全身而退不说,可终究是个大麻烦。 进了酒吧,便是扑面而来的淡淡酒精气息,不同医院的那种纯粹酒精,而是一种带着红酒白酒和伏加特。酒吧不大不小,因为人也不多,所以一眼便能瞧见在吧台边缘处的赵檀,此刻正在那儿发呆,边上零零散散放了四五个杯子,可能还被服务生收拾过一会,可大致能瞧出赵檀没如何醉。毕竟威士忌的度数不算高,以赵檀那还算能看的酒量,顶多也就三分醉而已。 齐武夫径自走到赵檀边上,也没坐下,说道:“走吧,碰见点小麻烦,别再待着了。” “哥们,怎么你到哪儿都不太平,照理说我在酒吧撞见麻烦的概率要比你在咖啡厅里来得高得多,怎么坏事偏偏都撞到你那,给我说说呗,被漂亮的小妞瞧见了却碰见个纨绔富家子弟跟你抢婆娘,还是遇见几个不懂事的小瘪三找事挑事,可没理由啊,寻常的瘪三也不会来这里。”赵檀调侃道,却也起身,事实上,走神的时间大过于喝酒的时间,一共也就喝了四五杯酒,整个人清新的很,仅仅是感官上因为酒精的缘故被发达了一些,反倒是起了点兴奋的作用,影响不了多少。当然,真是做酒精度测试的话,还是在超标的范畴里的,可这年头,谁会还没到大晚上就喝的烂醉如泥,又哪来的jiāo警去查酒驾,这可是东北,比起北京来,治安上要睁一只闭一只眼的多。 齐武夫瞥了赵檀一眼,笑笑,仔细想了想,赵檀说的也确实有那么点道理,似乎麻烦这东西真跟他有点仇似的,回道:“这不恰好验证了一句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它自己会来找你吗,都是命。” 赵檀略微夸张的笑了一声,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把酒钱一结,便朝外走。 径自从一楼大厅的电梯处到B1层的车库,刚出电梯,赵檀便谨慎地瞧了眼附近,尔后发现没什么风吹草动,对齐武夫道:“剧本和我想象中不对啊,照理说不应该有他百八十个人堵着我们,然后来一场旷日持久的二挑一百的吗,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对于赵檀某种程度的脑残,齐武夫选择当作空气将之无视,等着赵檀解了车门锁,便开门坐进驾驶席上,即便赵檀没醉,他也不放心这回去的一路上让赵檀来驾车,万一真来个闪失,他可不是超人,在车里也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只能等死而已,赵檀早已习以为常,大多时候齐武夫陪着出来的时候,回去总是齐武夫开车,因为齐武夫这厮不知道天生对酒精免疫还是身体素质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酒精的猛烈程度,不论喝下多少酒,总是异常清醒。 发动,倒车,轻车熟路地开出停车位,尔后驱车开出去,jiāo了牌子,便往印象里的回路上走,一路上齐武夫大致把几个标志xìng的建筑物和景观记在脑海里头,但凡找准了这些东西,回齐家也就方便的很。 而另一边,会所顶楼的摄像室里,李青径自看着已经开出车库的宝马760Li,大致把那个车牌号码记在了脑海里,很多拿出纸笔记录下来,心里嘀咕:北京的红色子弟?还是军区里的谁谁谁。可那个有本事的汉子,不像寻常保镖,回头让大哥查查底子。 驱车折返,齐武夫开得稳当缓慢,调了一个专门放些外文轻音乐的电台。时不透过后视镜瞧见边上赵檀一脸走神的模样,只是猜到这厮可能想到些什么惆怅事,嘴角扬了扬,也没开口说话,不想扰乱他兀自惆怅的情绪。毕竟当初和他聊过的次数不少了,该看透的也能看透,看不透的东西,要么就是时间不够久,要么就是真的刻骨铭心。如同他的脑海里还是会有齐二牛三个字眼平白无故的冒出来,只是他能平息自己澎湃的心潮,毕竟人走茶凉,落叶归根,失去的一些东西找寻不回来,随yù则安即可。 “武夫,你抢过煤矿没。”赵檀突兀地开口道。 齐武夫继续开车,摇了摇头。 “我就想啊,这么一大口金子,这国家就不眼红,肯让我们去捣鼓下来,那他们得亏损多少。”赵檀嘀咕道,似乎没能想到什么更深层次一些的东西。 齐武夫笑笑,耐心解释道:“你没看过以前的书,欧洲那一块,煤矿这东西早些年就发展起来了,他们的科技还比我们这儿发呆,都酿造出许多次煤矿坍塌的事件,这么一来,基本上在煤矿洞里头的人都死绝了,很少有能生还的,毕竟真把通道重新打通了,没多少空气的流通以及地底下的二氧化碳浓度过高,早就把他们给闷死了。所以国家哪敢干这种活,当然让我们这些个搞灰色产业的人去做,我们给那些个要钱不要命的人钱可以,他们也可以做,这就和国家没关系,出了事,最多当地的报纸报道一下,也和国家没有干系,不会扰乱一个国家的名声,否则你真当上头的人是傻子不成。” 赵檀听后若有所思,齐武夫则继续道:“再者,表面上这口金子是我们吞的,可到时候挖出来的东西还不是会卖给他们,我们是能赚大把大把的票子,可他们同样能捞到好处。相比我们拼死拼活的,他们只要等上个几个月几年的,等我们把一口一口没人搭理的矿洞给抢了,然后再死上一票子人,最后就等着捞好处,日子可比我们好过得多。” “可到时候我们不也成地地道道的煤老板了,总被人喊京圈子弟的,咱也要当一回煤老板,那有带劲多了。”赵檀调侃。 齐武夫没搭理赵檀的恶趣味,不再说话,一路专心驾车,小心翼翼,索xìng在辽源的道上,车子远不如北京的多,至于jiāo通秩序,只能用一个相对混乱而言了,因为即便是公jiāo车,也没有几个站是有车牌的,大多是一个方向,到了要下车的便下车,齐武夫谈不上不适应,只是觉得有点儿有趣,一路上又把路线记的更深刻一下,不说有用没用,留些印象总是好的,毕竟脑子放在这儿,让它活络一下比等着生锈强了百倍。 146-无风无波 回到齐家,已经到了饭点,赵檀先回屋和马海超吃热气腾腾的火锅,齐武夫则按照齐家的规矩地去饭堂吃饭。 因为已经去了一次,齐武夫很快就找到了,进饭堂的时候,大多人都已经到了,也就几个年轻一辈的孩子还没到,众人看到齐武夫也都亲切地喊了一声,齐武夫觉得一个个喊过来太麻烦,也就点点头,笑笑。目光定在了齐凤年那儿,他边上多了个空座,知道是留给他的,自然不矫情,往那坐过去。 而这一桌的那些个更小点儿的齐家小崽子小闺女,冲着齐武夫眨眨眼睛也都喊了个大哥。照理说这些个叛逆的娃娃专喜欢和大人倒着干,可因为齐甲六的缘故,他们也没敢和齐武夫搞什么恶作剧。直至最后几个小崽子也入座,一顿饭也就吃起来,期间大伙吃的慢条斯理,只有齐武夫相对狼吞虎咽,围在一圈的小一些的小崽子只是觉得齐武夫吃饭颇为有趣,有几个偷偷在边上笑,挨了齐甲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2 章 一个毛栗子以后,便没敢笑,闷头吃饭。 老齐家没有吃饭不说话的习惯,所以大多人都很放松,齐东流那一桌都在聊哪个台的电视剧好看,而齐东流,回到了老齐家,也没有以往的一脸死板苛刻,神情放松,不似先前夜里跟齐武夫jiāo谈那般严肃。 至于自己这一桌的半大孩子,都在讨论掌上游戏机和不少游戏,似乎没几个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也就齐凤年齐甲六和齐凤宇几个不说话,只管慢条斯理的吃饭。齐武夫很快扫光,也就三分饱的样子,想到回去还能蹭点火锅跟赵檀几个打屁,也就不想去添饭,径自坐在那儿听着周遭,目光倒是定格在桌子上,旁人看起来倒是想在发呆走神。 三五分钟后,齐凤年也是吃完饭,对边上的齐武夫道:“哥,明天早上没什么事再来跟我走几局?” 齐武夫看似走神,实际清新的很,点了点头,尔后再度定格在那儿。直到大多人吃完饭,开始有人回去,齐武夫才跟着大部队走了,至于齐东流那一桌子,还聊的尽兴,似乎没那么块结束这顿晚餐的模样。 因为饭堂外头也有四通八达的路,齐武夫恰好和齐凤年是一条路上,一路上两个人并驾齐驱,谁都没有说话,可能都不是喜欢开口的人,直到齐武夫先回了别院,齐凤年也就说了句回见,齐武夫回了句,加了句明早他会来的便进了院子,瞧见赵檀和马海超还吃得开心,边上放着几听百威,暗自琢磨自己腾下来的胃口不会遭殃了。很快加入行列,因为锅子里头已经有不少现成的了,捞起来也方便。 三个人在敞开的屋子里头打屁聊天,吹吹凉飕飕的冷风,又感受着火锅周遭的热气,喝了几口小酒,赵檀跟马还好在院子里对了几手,最后两个半醉的汉子都倒在地上大口喘气,齐武夫酒喝的也不少,可人清醒的很,把最后锅里的东西一扫而活,关了开关,热气渐渐消散下来。一个人在院子边上的木人桩上打了十几手咏春,脱了上衣,便光着膀子扎马步,也没搭理两个倒在地上的汉子。 约莫十来分钟,赵檀和马海超纷纷起身,因为酒劲的缘故,都有些犯困了,一个个去厕所里撒了泡尿便准备洗澡,好在楼底下有个卫生间,楼上头也有,不用为了争个洗澡的先后争起来。齐武夫则依然动也不动。 对他而言,每天可以不吃饭不睡觉,可以忙的不可开jiāo,可总要给自己腾两三个小时,打打拳扎几个马步,底子这东西,虽然在就在一辈子了,可也是会退步的,既然已经到了寸步难进的程度,那就要巩固再巩固,况且虽说王紫尘教的那一手劈挂已经了然于心,可远没有到成为身体的一部分的程度,相比咏春和八极的熟练程度,还差的多,作为一个偏执的武痴,他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懈怠了自己。 如此,春分的夜里,寒风冽冽,月牙般的月光相对皎洁,淡淡的光晕照在别院的小院子里头,齐武夫顶头竖项、沉肩坠肘、含胸拔背、拧腰切胯、收腹敛臀、合膝钻足。 拳路起落钻伏,伸收摸探,开合bào发,蜿蜒蛇行,快捷灵活,犹如大江奔放,气势磅礴,起伏跌宕,川流不息,疾风怒涛一泻千里。若是此刻范中流站在这儿,难免心生惭愧,毕竟如今劈挂拳的盛名虽然远扬,可真正能上台面的,几乎没有,整个东北,那些个会劈挂的也就半斤八两,无非是家里头以前的一些老古董本事,一式两式的看起来是个套路,却没任何实战能力,可齐武夫这一手施展下来,行云流水间,都是劈挂拳的精髓之处。 而在练拳的间隙里,齐武夫脑海里总会试着演变更多的套路拳路,做到心中有更多的拳路意境,做到随即万变,毕竟拳路招式都是死板的东西,即便打的眼花缭乱也有各自的破绽,可如今没有能和他一决高下的对手,除了自己当自己的敌人外,别无他法。至于劈挂拳的摸脸掌路和寸长寸强的无限放大运用,多少和自个儿的山西响马刀有点异曲同工。其实本在青岛湖的时候,王紫尘便想过要教他一手劈挂刀和一手二路苗刀,因为都是劈挂拳衍生而来的刀法,理论大多和劈挂拳相同,学起来比之事半功倍还要过而不及,可最后想了想,齐二牛当年巅峰的一手响马刀比他的二路苗刀都要精髓不少,教了齐武夫刀法,无非是让他忘本了,最后也便作罢,齐武夫自然不曾强求,其实对他而言,刀上头,光一个响马刀就够他折腾了,若是多来几个,非让他头疼死。 至于宅院里头的另一角,齐东流坐在屋子里头喝茶,边上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姿笔挺,看着齐东流的眼神也尊敬的很。 “宋家和李家在辽源和我们有点合作关系,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反正等他们真查出武夫的身份,也没什么屁可放。不过也算有意思,武夫刚来辽源不久,就能撞到辽源两个有点能量的家族,宋家的那个小妮子还好,是个有点锐气的孩子,至于李家的儿子,差得远咯,连点气都沉不住。”齐东流径自低头说道,“倒是武夫,他如今也就二十三岁,这xìng子倒是稳当的很,回想我二十来岁那会,也没他这么淡然。” 此刻,站在齐东流跟前的年轻人心中难免诧异,跟着齐东流日子久了,自然知道自个儿老板的xìng子,是个好-xìng子,平常时候虽然严厉了些,可都不会跟手底下的人发火用气,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不会和自家人闹矛盾,可真要从他嘴巴里头听到夸奖谁的好话,也是难上加难,就跟刁难的姥姥找媳fù似的,感情这个名不见经传刚来东北的齐武夫就要直接从草鸡当凤凰了。 齐东流瞥了一眼跟前目光游离的年轻人,淡淡笑道:“小池,别瞎想了,早和你说过,武夫本就是齐家人,打小二哥放他在山里头练了一身本事,等长大了才放回来的,以后见着了要喊一声少爷。后天的机票别忘了,大致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准备,去黑龙江的事儿不能搁置了。” 洛池点点头,回道:“那老板早点休息,我先下去了。” 齐东流点点头,便兀自闭上眼睛,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尔后打了个哈欠,确实困意席卷,却也没急着睡,上了楼,坐在书台前对着台灯看了会当天的报纸。这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习惯,若是改了,恐怕也睡不了个好觉,直到把报纸角落的小广告都给看了个遍,齐东流才收拾一下,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微微喘气,感受着周围寂静的氛围,看着空洞一抹黑的天花板,闭上眼睛,嘴里唏嘘:“东虎,哥打小就没照顾过弟妹们,什么劳苦劳累都让你背着,就连那一次打翻了灵牌也是你给我背的黑锅,可哥也没想到你就这么跟老爷子较劲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四十年,就连死了哥都还没来得及给你敬一杯酒,哎……再过阵子,等武夫真能熟络齐家的一切,我也就慢慢撒手不管了,这小子是真出息,哥倒是没想到你能教出这么一个娃娃来啊。过些年,哥带几坛好酒,来找你喝上几杯。”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渐渐打起呼噜,没谁听见齐东流的唏嘘感慨,而整个齐家,也没人知道当初齐二牛的离家仅仅是为了齐东流不被齐家老祖宗打板子而已。 尔后几天里头,齐家安静如常,齐武夫大白天会去齐凤年那儿下几局棋,结局都可想而知,百手之内齐武夫获胜,只是每回齐武夫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齐凤年下棋的路数有所变化,也尝试着用别的法子破他的防守之道。其实这些都不是特别好的法子,毕竟齐武夫之前再之前的三年里头,每天都和黄青鸾下棋,对棋路的理解和掌握要比齐凤年高得多,毕竟一个终日和高手对弈的寻常人,也会有渐渐打磨出一种高人风范,可高人终日和寻常人对弈,难免会把自身的气质磨灭一些,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往今来的道理。所以等齐凤年真能破齐武夫这一路局的时候,他再换上一手,便又是一番刁难了。象棋不比围棋,关键xìng的一两手就能彻底决定胜负,不似围棋,有时候不经意的落子也能达到自个儿都意想不到的效果,可象棋虽也有这种情况发生,可概率要小得多。除非齐凤年也在象棋上头有了自个儿的棋风。谨慎的棋固然强大,可面对有灵魂的棋手,又是另一番结果了。 而远在辽源市市中心的宋家和李家,在模模糊糊知道齐武夫的身份的时候,都想家里被丢了个重磅zhà弹似的异常惊讶,谁又会想到一个穿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唯独会点功夫的汉子会是齐家私底下的头号继承人,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齐家只有一个齐凤年而已。知情后的李硕除了暗自庆幸便是一种更大的挫败感。 至于宋晓菁,姑且当作一个与自己有关的狼狈段子,藏在心里头,只是有些似有若无的念头,想着有机会能再见上齐武夫一面便好了。 147-赵阎王 清晨五点,齐武夫鲤鱼打挺在院子里头打了套拳,扎了半小时马步,等早饭送来吃了个八分饱,又冲了个凉水澡,把汗水冲了个干净。换上一身休闲衣服以及沐夏花给他买的那一双已经有些旧了的回力鞋,往旅行包里头随意塞了几件替换的衣服,尔后便背在身上。一共也就将近两个小时的功夫,马海超已经早早起床,赵檀则还在屋子里头酣睡着,因为最近夜里他总喜欢一个人开着车子去上回的魅星会所里头喝酒找乐子。虽说强烈杜绝了一夜情,可也免不了一些恶俗。带上一个漂亮的小妞偷偷跑进厕所打一场夜战,又或者在回来的路上,先将这辆宽敞的宝马停在某个无人的街道上头,尽量的把前座的位置放低,来一场轰轰烈烈旷日持久动人心魄的车震。 因为是前些日子齐东流便说好九点出发去黑龙江,所以现在时间还早,齐武夫也不急,索xìng放下包,陪着马海超练了几手,因为是练手,没用多大实力,尽可能的和马海超多对几拳。一度施加压力,拳路一寸重过一寸。因为用的是劈挂拳路,所以马海超也颇为不习惯,往往齐武夫几手古怪的抹脸推掌过后的折身一撞都让他短时间倒地不起。好在他在“狼牙”那阵子早已练就了惊人的抗击打能力,约莫在地上躺一会恢复些许体力便起身跟齐武夫来两手。 二十来分钟,齐武夫便收手了,毕竟刚洗完澡,要是再出一身汗,那就白忙活了。马海超也很知足,跟齐武夫对手的二十分钟,可比寻常自己对着木人桩练一个小时都来得管用。比起气定神闲的齐武夫,他倒是大口喘息,在原地小步走着,等着缓过气来。 “也不知道多少天回来,你晚点跟赵檀说一声我走了。这几天他晚上出去,你就跟着一起出去,走得熟悉熟悉外面,成天闷在家里也不好,破戒不破戒什么的,自己看着办了,都是男人。”齐武夫又背上包,对马海超说道,说道后头,倒也极其恶趣味地甩给马海超一个你我都应该懂的眼神。让马海超一阵愣神。 马海超点点头,齐武夫拍拍他的肩膀,便算道别了,毕竟也就走几天的事,几个老爷们没什么好生离死别的。 齐武夫径自往齐凤年那院子里走,因为习惯了每天下几局。打心底说,齐凤年下棋进步的程度可比他当初强多了,记得自个儿最早下棋胡乱一气,觉得能拿几个pào几个车换黄青鸾一个兵也是划算的。刚一进院,齐凤年便瞧见齐武夫背着包,知道他今天要跟着齐东流去黑龙江,坐在石凳子上先是摆起子来,等齐武夫坐下来,才开口道:“赵鑫我见过,没jiāo集,是个猛人。”说完,继续摆子,蜻蜓点水,点到即止,对齐武夫这类人说太多,显然是没意义的。 齐武夫听着,记在心里,本就对这号人物有些好奇,能在吉林跟乔六叫板,本就不容易,如今又跑到黑龙江那儿,压根就是纳兰长生的地头,也不怕纳兰长生整出点儿幺蛾子把他给yīn了,光这么份气节,就不是常人有的。 这时候齐甲六在边上,对于齐凤年这一句避风捉影的话有些一头雾水,可没追究,因为棋子都摆好,齐凤年再度执红先行,落子无悔,杀气腾腾,齐武夫依然防守之势已成,暗藏玄机。 红兵黑卒,二车二马二pào,在齐武夫和齐凤年的手里,如同富有灵魂似的,步步惊心。 可能也是最近看多了齐武夫和齐凤年对弈的缘故,齐甲六的棋艺在某种程度上也有所长进,虽说还是被齐凤年横扫五十手里解决的选手,可到市中心的棋社里头,却能和一些老大爷较量较量,那些个老大爷大多也是下了几十年十几年象棋的人,见过的棋局和下棋格局也多,可齐甲六有时候就是用了几手齐武夫的转守为攻的布局,打的那些个老大爷一阵措手不及,一个个都啧啧称奇,问着齐甲六背后的师傅是谁。毕竟齐甲六也算这里的老顾客,他们知道齐甲六几斤几两,若不是有人教,不会有这般进步,况且那么巧妙的布局,常人也没那能耐。 对此,除非早晨真有万不得已的事情,大多时候,齐甲六都会腾出时间看俩人下棋,受益良多。 前后下了两局,齐凤年书的甘心,只是第二局支撑到了八十二手,在几番坚持无果后,还是被齐武夫将军。齐武夫心里倒是有点诧异,方才那一局和棋的比重占在五成左右,勉强能说是运气所然才赢的。 看了下时间,恰好九点,齐武夫便也起身了,齐凤年仅仅是挥了挥手,风轻云淡道了别,便径自沉浸在方才的棋局里头,嘴里嘀咕:“差点儿就能和局了,不知猴年马月能赢一局。” “哥,要不今天你跟我去棋社里头走一遭呗,那里头也有两个厉害的老家伙,都是下了半辈子的人了,说不定你跟他们下几局,还能有点增进。按理要和他们下还能预约排号呢。”齐甲六见齐凤年微皱眉头,边说着,也边坐下来,开始重新摆子,显然想跟齐凤年下一局。即便把把都是输,可依然想要斗上一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3 章 就像dú瘾一样,总会有那么一根神经吊着自己的身子骨,死命的往那条不归路上走。 齐武夫快步走在宅院的小径里头,约莫五分钟便到了院子门口,齐东流和洛池已经站在那儿等他了。心中稍有歉意,却没解释。 “没事,跟凤年下棋忘了时间了吧,倒是没想到,感情黄老爷子把什么本事都jiāo给你了,凤年那孩子聪慧,打小没在什么事上输过,你这个点上的刺激,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上车吧,应该能赶在傍晚到哈尔滨。”齐东流对齐武夫笑道。 洛池给二人开了后车门,齐武夫和齐东流先手上了车,而齐武夫的包则被洛池放进了后备箱里。因为齐东流喜欢低调,所以二人此刻坐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大众,无非里头的零散零件都被改装过了,说起xìng能,倒也不亚于一些个高档次的轿车。 辽宁只有省中心沈阳才有飞机场,而辽源距离沈阳之间又相隔了好几个事,过去太费劲,于是洛池驾车往长春赶,所以洛池定的几张飞机票也是长春的。 “这次去黑龙江,跟赵鑫打jiāo道是一说,更大的原因还是给纳兰长生打个烟雾弹,毕竟原本东北就是三分天下的局势,多了个赵鑫,我们都在想着能不能把这个点给吞下去,可乔六硬是没把赵鑫给拿下,据说是把手底下四个猛人都给带过去了,是比较明面的一次遭遇战。可那赵鑫身边不知哪来的几号人物,一个光头汉子,一个挺稳重的男人,再加上赵鑫,反而把这四号人给放血了,好在也有分寸,没闹出人命来。”齐东流说着,尔后顿了顿,给自己点了根白沙,深深吸了口,从鼻腔中倾吐出来,继续道,“这次他自己跑去哈尔滨,看举动是想和纳兰长生接触接触,可两个人硬是没什么动静,一个在那上课教书开饭馆,另一个行踪捉摸不定,不怎么找得到人。毕竟齐家的能量大多在辽宁,黑龙江还是远了点儿,涉及不深。” 一路上齐武夫都没说话,毕竟一切对他而言,他都还是一个局外人,并不知情,只是一味地听,齐东流也是一味地说。仅仅是开车的洛池心里诧异,却没花多久便消化了齐东流与齐武夫的关系,毕竟再过些年,可能他就要喊齐武夫一声老板了,如是也正常。继续小心翼翼的开车,神经紧绷。他给齐东流开了八年的车,兢兢业业,小事大事都能从齐东流的嘴巴里头听见,知道齐东流近乎把他当作亲信,也知道齐东流这是在把他当作一枚长远的子养着,所以甘心给齐东流开车。 两个多小时,抵达长春市,检票过安检,便上了飞机,洛池在经济舱,齐武夫和齐东流则在贵宾仓里头,其实平时齐东流的xìng子在哪儿都一样,无非今天情况特殊,也有不少话需要说,便在登记前让洛池把两张经济舱的票换成了贵宾仓。 飞程中,齐武夫大致知道如今东北的状况,近年来乔六和纳兰长生的一些手段。表面上如睡眠平静,其实都在暗地里头风起云涌,谁都会那些个煤矿感兴趣,就如突然杀将出来的赵鑫,同样把眼睛盯着那几口矿洞,若是那些东西被自己捞下来了,几辈子乃至十几个辈子的荣华富贵便都有了。 而相比乔六,齐武夫对于纳兰长生更是心生芥蒂一些,因为杨青帝的缘故,所以他对关于纳兰长生的段子更有兴趣,齐东流也算乐此不疲,都会说上一些,只是近年来纳兰长生终日在哈尔滨大学和大学附近自己的饭馆里头,两点一线,没有动作,几乎都是远程cāo作整个黑龙江的动向。这个儒雅之气十足的黑豹子,是咬人都不给你看见影的主。至于上海杨青帝的那一次造访,齐东流也与齐武夫提及,只是二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都是不知情的。 下了机场,当地又有齐家的人送来一辆大众,依然是洛池担当司机,尔后往赵鑫目前所在的地址赶去。 因为在道外区,期间还需要行驶一个多小时,这回路上齐东流也没说什么,大致的话儿也在四五个小时里头说完了,只是还有不少关于齐家手底下的灰色行业线,到时候齐东流会喊人整理一份文件让齐武夫看完的。 北十二道街,黑龙江省海员总医院斜对面的普通居民楼里,洛池驾驶的大众缓缓停在二十三号楼前,下车给齐东流开了车门,齐武夫则没有矫情,自己开了车门,抬头看了看周遭的状况,没什么耳目细作。 而此刻二十三号楼的一楼大门却是开了,走出一个东北汉子,穿了件白色衬衫,目光大致扫了一下齐武夫三人,在齐武夫身上停留了片刻,给自己点了根红河,风轻云淡地说了句进屋坐。 148-暗藏锋芒 “老板,我在外头守着。”洛池对齐东流说道,尔后背对着电子门,站的笔挺。因为范中流还在养伤的缘故,所以也就没跟着过来,况且有齐武夫在齐东流身边,那个老家伙心底下也算放心,而洛池也算范中流的半个徒弟,一身硬气功练的比之齐甲六还好上五成,打小又是摸qiāng睡觉的主,百米之内给他一把64式,他就能把人给点死。不说例无虚发,但就是没哪个目标真的能活下来过。 所以在很久之前的东北,有过这么一段子话。想喊qiāng手找齐东流的麻烦,先把他的贴身司机给解决了再说,否则不是找qiāng手杀人,而是找qiāng手送人头。 齐东流只是冲洛池点了点头,便与齐武夫一道进屋子了。 很普通的一居室,甚至是那种还没装修过的,水泥地板,白色的墙壁上头有不少灰蒙蒙的痕迹,墙头有些霉斑以及潮湿的印象,可能是岁月的缘故,楼上的通水管道有些漏水抑或是别他的缘故。乍一看,总是扑面而来的朴素,就像寻常的东北人家。照理说,赵鑫在吉林跟乔六夺了好几块地头,起码如今个儿算吃喝不愁,犯不上住这么穷酸的地方,至于掩人耳目,那更显得无稽,有种伶仃几个人跑到哈尔滨来的,哪还会怕这些。 赵鑫领着齐武夫和齐东流进了客厅,厅子里头还站着一个年轻汉子,齐东流在年轻汉子的身上定了定神,给了一个赞赏的目光,倒也没开口说话。至于边上的齐武夫,打量屋子的时候顺便扫了年轻汉子一眼,有一股子走南闯北的江湖气结,即便看着辽宁呼风唤雨的齐东流也没动容的神色,如常一般,气定神闲。 齐武夫心下没起多少波澜,虽未jiāo手,也能估摸这厮的能耐和赵檀在伯仲之间。 此时,进了屋子就坐在沙发上头翘了个二郎腿径自抽着红河的赵鑫总算开口了:“陈世芳,天南地北的走惯了,脾气不错,就是xìng子坏了,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一句话说完,也没提及分毫让齐武夫二人坐下的话,似乎就等着看两个人如何收场似的。 说实在的,齐武夫此刻只能感受出赵鑫身上的蛮横和跋扈,暂时瞧不出别他的本事,可心下却也不会盲目评估,知道这厮藏着捏着的锐气都在自己的肚子里,轻易的时候总不会拿出来让寻常人瞧见。比起这点,齐武夫也能做到,只是没赵鑫这般反差之大。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和乔六那老小子闹僵了,前阵子又弄的他伤筋动骨的,放了手底下四个天字号打手的血,就真不为你自个儿考虑考虑?就算不想进我们齐家这小树乘些凉,也可以换个关系合作合作,至少有辽宁这一块的势力在,你在吉林那块儿不至于太吃亏。”齐东流倒是没和赵鑫客套,径自拖来个木板凳坐下。 赵鑫从头至尾没把目光放在齐东流身上,倒是时不时瞥一眼齐武夫,一切风轻云淡。将烟屁股丢进烟灰缸,开口回道:“道理我都懂,可乔六我是真不怕。听人说纳兰长生边上有点厉害的角色,我想着过来会会把,可大半个月都没动静,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个身居高位对人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越活年纪越大,年纪越大就觉得自己的命特金贵,也不能怎么的怎么的的了?”字里行间,都带着些许暗讽,声调不小,字正腔圆,在旁人的耳朵里,却不是这般好听。 站在边上的陈世芳显然早已习惯赵鑫的xìng子,虽然心下有些担忧,怕赵鑫几句话把齐东流二人惹急了。他能感受到径自站在齐东流边上齐武夫的不寻常。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感受,无法用语言解释的通,就像他当初初入东北,撞见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的赵鑫一样,最后还是服了这个个子不高但身材魁梧的东北汉,跟着去吉林那一块翻江倒海起来。至于之后进来的郭青牛,那就又是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了。 几句讥讽话语,自然没能让耳濡目染心中平静的齐东流发作,齐东流神色如常,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平淡道:“我们这一辈的人,肩上抗的是自己的脑袋,可背后还有底下,却是更多的脑袋,如果别人死了,那也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涉及的大一点儿,也就他家里人的事,那我帮着照顾他家里人,便是了,可我死了,那齐家就得垮,到时候,那些个白眼狼和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精,不得一个个过来把齐家给活剥了,他们留不留活口我不知道,但也仅仅因为这一点,我就不能不怕死。” “那你就不怕我在这摆你一道,把你弄死在这?怎么算,我都觉得这笔买卖是赚的。”赵鑫笑了,心里头却是知道齐东流说的不出有错,自己是只身一人外来闯dàng,要打一片天下,至于齐东流,乃至于乔六和纳兰长生,多少会有顾及。 齐东流从兜里拿出白沙,给自己点了一根,又抛给赵鑫一根,兀自给自己点上,瞧见赵鑫已经接过,自个儿吸上一口,从鼻腔吐出浓浓烟雾,道:“就是纳兰长生坐在跟前,也不敢说这句话。你敢不敢我不知道,可你做不到。”声音圆润平淡,没有波澜,不偏不倚。齐东流打二十岁开始,便接手老齐家的产业,到二十五岁老爹死去,差不多便是一个人支撑起老齐家,里里外外见过的人太多,xìng子强硬蛮横的,为人刁钻yīn险的,前者有乔六做榜样,后者亦有纳兰长生,和这两人斗了不知多少年,养出一身好-xìng子。 赵鑫笑了笑,却是没接话,兀自抽烟,吞云吐雾。 此番作为配角的齐武夫,只是心下觉得有意思,两人的对话都暗藏锋芒,非得在声势上占上一头似的。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没能真把事给谈了,颇为费劲。对此齐武夫谈不上不屑一顾,只是觉得有些没意义。可能这就是年代的差异,对齐武夫而言,拳头比道理来得大,天大的道理,比不过一个响亮的耳光,被打疼了,除了不要命的傻逼,大多都会收紧尾巴,小心翼翼。但凡是人,都有哪怕一丝的畏惧,这是一种通病。至于齐武夫,他仅存的一点畏惧,也被抹杀在了大兴安岭的日子里了。 打破沉默的,不是齐武夫,不是陈世芳,也不是两个正坐着抽烟的主角,而是从外头走进来的光头汉子,身材魁梧,头上有朵妖艳的花,纹路清晰。 郭青牛刚一进屋就瞧见两个客人,知道来者何人,也没诧异,进了客厅就冲两人笑了笑,自个儿手是却是拎着一袋子方便面,嘿嘿道:“还好我顺便把夜宵一块买了,否则还真不够吃,要不把外头那个把风的哥们一起喊进来?虽然也春天了,可也冷,这边安全就必定安全,危险他一个人在外头也不顶事,你这当老大的,也得替自己小弟想想啊。”虽是说话没规没矩,可听在别人耳朵里,也不如何磕碜,齐东流笑着回了句:“等吃上了再喊他,他这人脾气古怪,喜欢一个人待着,那点出息。” 郭青牛笑笑,把一大袋子方便面搁桌上,便跑厨房里烧水了,烧水期间也没再进客厅,一个人拿了个小木板凳坐在那儿翘着个二郎腿,兀自打了个哈欠,再回过神来,却是另一番神态与神情了。心中嘀咕:老子玩了许多年的qiāng,还真他妈能碰上一个不对劲的来,至于屋子里的那尊大佛又是哪冒出来的,跟三金有一拼。 “我需要问你借点人。”赵鑫开口道,手里握着齐东流给的那根烟,只剩一个烟头,红色的火星到了尾巴处便没了火光,只有淡淡的烟气还在往天花板上飘。 齐东流挑了挑眉毛,猜出了大概,道:“要对乔六下手?” “这就是齐家的抗把子,一猜就给猜出来了,你就不觉得我是不自量力?”赵鑫摆出一张古怪的笑脸,看着齐东流。 齐东流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道:“乔六如今的本事我知道,除了他自己那一身还算硬气的功夫,身边一个老不死,别的也只能说是酒囊饭袋,吉林那块地,他开发的资源太少,让别的人赚了太多大头,成天就知道收点税,不怎么成气候。真要动手,也不是难事,只是,人我能借你,可到时候事给做漂亮了,收尾的功夫由你自己来,一口吞下乔六,不容易,如果到时候觉得你蛇吞象吞不下,我不介意帮帮你收拢一些边缘的产业资源链,对我来说也是好的。” “放心,我这身板小,好在胃口大,能塞的住,撑不死。”赵鑫没再和齐东流打马虎眼,文字游戏这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太磕碜,玩几手过过瘾就够了。 见齐东流没有回话,赵鑫兀自想了想,道:“三个人,能成事的那种。” 齐东流点点头,暂且没作打法,郭青牛那边却是嚷嚷起来:“芳妹,帮我把方便面拎过来,水开了。” 原本站在边上神色自然的陈世芳皱了皱眉,对于这个恶心的称呼,若是寻常人,他早就将那人抽筋扒皮,打的满地找牙了。 齐武夫倒是没生分,见陈世芳站在原地还没动作,先上前一步提着袋子往厨房间里头走了。郭青牛倒是没想到这尊心里头的大佛会过来,倒是有一点儿诧异,只是齐武夫三下五除二地就拆开包装,把调料一通倾倒进去,手脚利索的很。 郭青牛笑笑,道:“哥们,感情还是个同道中人。” 齐武夫的xìng子平,有问必答,不做作,笑着回一句:“大半夜的看书看久了,又不高兴出门,总得有点吃的不是。” 1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4 章 49-平地惊雷 没多久几碗面就泡好了,不大的屋子里也都是一股子方便面味,虽说是没营养的东西,可味道确实勾引人。 齐武夫先是出门把洛池喊进了屋子,这厮也确实不喜欢人多,跟齐东流说了一声就握着方便面蹲到外头的台阶上吃了。 而在座的,包括齐武夫,都算得上是东北汉子,都不矫情,撑着滚烫的汤水,面和汤一起吃了个底朝天。 因为赵鑫已经把话挑的比较明,齐东流也就不跟他暗藏玄机,玩字字珠玑的把戏。只是约莫给了赵鑫一个但凡要有动作的时候,提前告知他一声就是了,他会把赵鑫要的三个人送过去。 风轻云淡,期间齐武夫也没和赵鑫说上一句话,倒是和郭青牛没事侃几句,没半点生分,对此赵鑫和陈世芳对齐武夫的印象都还不错,没有那些个寻常公子哥的纨绔,也没那些个手下的阿谀奉承,虽说赵鑫也来东北没多少日子,可多少知道齐武夫这么号人,据说一手咏春和八极打的登峰造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层面,虽然技痒,却也知道收敛,哪有一照面二话不说就斗一斗的,那都是老一辈的把戏,他们这一代人,真要打起来,难免受伤,重一点就挂了一个人,反倒把和齐家微妙融洽的关系给弄杂了。 在赵鑫眼里,除了叫山虎的爹和半个师傅黄凤图,至今还没谁让他吃过瘪,即便陈世芳和郭青牛两个一起上,也是悉数被他放倒的份,这种傲气,并不是子虚乌有的。 吃完面,齐东流和齐武夫没有停留,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便走了,坐进那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众,洛池开车,随着油门启动,便开远了。 赵鑫等人没有出门相送,此刻的他,给自己点了根烟,看了眼身边的两个汉子,也没说话,就是在那一个劲的抽烟,只是脸上摆出一副若有似无的笑脸,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窃喜一些什么东西。 “老板,在吉林最有意思的是放了乔六手底下四号人的血,可现在我觉得更有意思的事,就是看你跟那齐武夫打一架。”郭青牛同样秉承着饭后一根烟的心态,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 陈世芳和郭青牛不同,xìng子便有截然的反差,仅仅是坐在边上,用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沿上,心中虽然也有多少想法,可大多选择让它们烂在肚子里,从来不会拿出来分享,不论好的坏的。 赵鑫笑笑,摇了摇头,道:“这次三个人里会看见齐武夫,齐东流会借着这个机会给我打个预防针。要不是不想太早让黄叔,出山,乔六那个小老鬼,我和黄叔一人一把刀就能给收拾了。” “黄前辈的左手刀……印象里,上一次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也就是他和齐二牛那一次卯劲了。据说八极对八极上输了半分,一手左手刀赢了响马刀半筹。”郭青牛嘴里嘀咕,其实更多的是兴奋。在部队里待的久了,多多少少能听到点儿外头听不到的话题,虽说关于黄凤图的段子少之又少,可毕竟是二十年前道上风风雨雨沸沸扬扬的武道巅峰。即便销声匿迹了二十个年头,依旧还是一号生猛人物。 乍一看,如今的东北,比起二十年前来,少了三分血腥,多了三分yīn谋阳谋。这是赵鑫的原话,虽说是个山里头出生,可成日被家里那个只求太平不求年代混乱的老爹教育,至于在一怒之下离开那个穷乡僻壤的时候,叫陈平安的老师非得让他来东北熬上几年。可毕竟是个赵山虎都尊敬地喊一声先生的人物,自己还是耐着xìng子往东北闯。倒也算时来运转,刚进东北没多少时日,就撞见陈世芳这厮,到了吉林的一个小饭馆,又碰见个刚刚从部队里头跑出来的郭青牛,都是两个有点气候的草莽汉子,杀人也不曾眨眼,确实可以跟着他在这里闹点惊天动地的事端来。 “别贫了,这点你跟小陈学学,他就没你那么多话。就像那齐武夫刚才好心给你泡个面,你说句谢谢就得了,还跟他侃起大山来了,万一以后和他齐家闹起矛盾来,杀到他家里,你是不是要拿出qiāng一边指着他的脑袋,一边跟他打屁聊天,谈天说地一下?”赵鑫笑骂一句,示意郭青牛可以别再扯下去了。一来关于黄凤图的那些事,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太过晦涩,道上传的故事,总都不是那么真真切切,只要少数人清楚。 印象里,赵山虎便和他说过这段故事,那时候他刚从娘胎里出来没多久,黄凤图就找到赵山虎,跟着在这不大的院子里头修身养xìng,一养就是二十年。未曾出去过一天。其实当初,黄凤图早在选择硬抗齐二牛那一记生猛的贴山靠的时候,就吃了点亏,之后用左手刀硬是拼着身子吃不消的那股子劲赢了齐二牛半筹,可也加重了内伤,虽说不算大事,可也需要静养个大半年的,可日子养久了,倒也就不想出去了。其中的原由,赵鑫并不知道,只是打他有印象以后,黄凤图便逼着他做许多自个儿不那么乐意做的事,可时间久了,倒发现自己力气是越来越大,和村子里的那些不成气候的娃娃打起架来,没一个是他对手,也就乐得继续练下去,一练二十多年,真打起来,都能逼着黄凤图把左手刀给使出来。 因为赵鑫的一句话,郭青牛明显收敛了一些,闷着头抽烟,没再说话,可能是气氛太过沉默,赵鑫索xìng打开电视,径自嚷嚷道:“无聊哟,看点儿电视剧,解解闷。那个谁,今天你的下半身受得住,不去找点儿乐子?” 郭青牛笑笑,摆了一手兰花指,笑道:“小生这就去了。”说着便起身,走之前不忘对陈世芳道:“我说芳妹,老板又不是没能耐的人,你说你成天待在这小屋子里头不闷?来,今个儿跟着青牛哥哥出去找点乐子,我带你逛变附近的洗脚房,让你知道洗脚妹里头也有漂亮的货色。” 陈世芳皱眉,似乎将要发表,郭青牛见好就收,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这小屋子确实不舒坦,比起吉林来,还冷一些,大晚上的无聊去逛逛马路吧,找不到回来的路也就算了,找个哥们拍个肩膀打算问个路,他转身就给我来一刀,差点没把老子给吓死。最后还倒打一耙跟我说什么装狗熊拍肩膀,感情这儿的晚上还有狗熊出没,拍人肩膀玩的?”赵鑫没烟瘾,抽烟纯粹是解闷,有了话茬子,就会忘记去抽上一口,于是这根点了没抽多少的烟就烧到了烟屁股,赵鑫径自丢进烟灰缸,期间目光放在电视机上,嘴里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想是在与陈世芳闲侃。 陈世芳笑笑,道:“东北是这样,这些年还好,早些年,没开发的路太多了,大狗熊经常出没,有时候还能撞见个黑瞎子,这些狗熊专喜欢拍人肩膀,等人回头就一巴掌把人脑袋给拍的稀巴烂的。所以东北这一块的人都有出门带刀的习惯,打小就被爹妈教,要是走在夜里被拍肩膀,甭管什么个事,回头就一刀,否则死的就是自己。老板你也算撞着倒霉事了。” 赵鑫挑眉,他知道陈世芳天南地北闯dàng的多,说出来的话不会有假,倒是觉得有意思,扭了扭脖子,问道:“照你话里的意思,现在有时候也能撞见这种大狗熊是不,哪儿有,好多天没动个筋骨,跟你打又没屁点意思,三五下就放倒,没激情。” 陈世芳一脸惭愧,想了想,说道:“那些个林子里头有,大晚上的狗熊喜欢晃悠,只是没人会晚上去林子里走,毕竟那些牲口晚上看的比我们远多了。” “这倒有点意思。”赵鑫自言自语,起身,往后院的天井走去,从门后抽出一把寻常的砍刀,没什么特别,比起杀猪刀来,也就长了十寸的模样,刀刃上头有些开卷,卷边有些腥红的淡淡光泽,就像常年被血染过一样,“太久没喂过这把刀了,打出了村子,也没杀过几个大家伙,今晚我就碰碰运气,能撞上,回头我请你吃熊掌,别跟来,一个人悠闲,人多烦得慌。”说完,赵鑫一个人便往屋子外头跑,至于那把砍刀,很随意的握在手里头,就跟拿着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一般。 陈世芳心中无奈,知道赵鑫的脾气,没有追出去。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脑海里倒是想着赵鑫大晚上是不是真能逮一头狗熊回来。印象里,手刃的事他也干过,是个三百斤的大狗熊,几年前想走个捷径从哈尔滨直接穿回吉林,就走边路小道,没想到大半天的还真碰到一头大狗熊。当时斗了五六分钟的样子,自己险些没被狗熊一巴掌拍死。只是赵鑫的能耐他清楚,真来一头狗熊,也就是个挨宰的命。 夜路,街口,赵鑫艰难地打了好几次出租车,都没人愿意停下来,最后才意识到自个儿此刻的模样相对彪悍了一些,毕竟大晚上谁会拿着把砍刀指着出租车还有出租车肯停下来的。隐晦的把砍刀藏在背后,总算招来一辆车,立马坐进去,对司机道:“师傅,帮个忙,找个没人的林子,最好是有狗熊的那种地方,到了我给你双倍的钱。” “小兄弟,这大晚上的,你跑那地方,这生意我不好做啊。”司机听赵鑫这么个说话的口气就有点发慌,心想妈了个巴子碰到个神经病,脸上却堆出笑容对赵鑫好生说话。 赵鑫皱了皱眉头,直接从裤兜里头拿了几张毛爷爷,往驾驶席那边丢过去。司机瞧见钱,心中虽然百般的想要往裤兜里塞,可知道这笔生意危险太大,还是摇了摇头,道:“小兄弟,不是大哥不想赚钱,是我今个儿要赶着回去带孩子,这最近的林子也离这儿远的很,你找别的同行做这笔生意吧。” 司机的话音刚落,一把砍刀就横在他的脖子边,刀锋透着微弱的月光散发出冰冷的光芒,仿佛他再说个不字,自己的脑袋瓜就要被这个生猛的冷兵器弄下来了。 “老子晚上要吃熊掌,你不开车把我送到林子里,我就把你的手剁下来。”赵鑫脸色如常,语气如常,只是吐出来的字眼像进了水的油锅,平地惊雷。 150-邂逅 哈尔滨大学附近,一个不如何热闹的小餐馆里头,只有刚刚下班的几个工人聚着吃着盖浇饭。 馆子的门口站着一身青袍的纳兰长生,静静对吹着冷风,目光收缩,嘴里嘀咕:“这东北安宁了好些年了,又要因为一个赵三金的介入变得不太平了。齐东流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就放了这么一头老虎进了我们的窝。” ------------ 大众在国道上行驶,与大多车辆一样,遵守jiāo通法规,不缓不快。 洛池一边驾车一边开口道:“老板,今天回去的飞机票已经订好了,如果你觉得累也可以找个地住一夜,明早回去。” “不用了,去机场吧,早些回去也好,沈阳还有点事要处理,不能拖。”齐东流闭目养神,发号施令。 洛池点点头,不论齐东流有没有瞧见,他都有这么个习惯。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洛池开车的速度也相对快上一些,一路上能超的车就超,不能超的车也不勉强,毕竟在他眼里,安全还是第一位的。一切看在眼里的齐武夫心里挺为齐东流高兴,因为洛池确实是个好司机,算是处处都为齐东流着想了。 “武夫,你就不问问我,打算找哪三个人去帮着赵鑫杀乔六?”齐东流突兀地开口,打破了齐武夫的独自神往。 齐武夫摇了摇头,回道:“怎么安排都是大伯的事。” “小子,还跟我打马虎眼。那赵鑫不简单,他自个儿的能耐我不清楚,但要比他身边那两个人还厉害的多,乔六当初派去的四个人,要两个人是被赵鑫硬生生的放了血的,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头,不养个半年,是出不来的。这次他想动乔六的命,必定是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听说他后头有个女人帮着处事经营,我也暗地里查了查吉林那块他手里头的几个会所和酒吧,还有一个皮包公司,确实都没被乔六的一些手段影响到,可见经营这些的人的手段有多高了。不论最后他能不能吞下吉林,是不是成功上位,我们都该给他打个预防针。不然,等他真的能耐了,又和我们老齐家对上,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我老了,心态也变得多,有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更好一些,况且赚了几辈子的钱,少赚一些,多赚一些,也都是为了这个家里罢了。”齐东流轻声说道,语气有些惆怅。 齐武夫笑笑,道:“我懂,大伯,回去我就和赵檀马海超说一声,他们两个人也闷得慌,来了东北本觉得可以干几票子惊天动地的事,可现在跟在北京过日子没什么两样,再闷着他们,他们肯定也要抱怨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齐东流哈哈笑道,尔后陷入沉默,一路无话,在洛池过硬的驾驶水准和速度下,安然抵达哈尔滨机场。甚至没有多少繁琐的手续,就很快登记了。毕竟在整个偌大的东北,齐东流这三个字都能让每个机场的上层人员记在脑海里,如同乔六或是纳兰长生要坐飞机,没谁会不卖个面子给他们一点有的没的好处。 这些个机场背后的人,谁没在三大龙头手下的高级会所或者娱乐场所玩过,礼尚往来,本就是一种近乎潜规则化的jiāo流方式了。 可能是旅途相对劳累,又可能是夜色已黑,齐东流坐上飞机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齐武夫的精神不错,只是跟前放着的杂志大多都是时尚杂志和外国的政治,什么当代名人。虽然有几个是他所熟知的,可这些都没能让他有多大兴趣,迫于无奈下,还是喊来了空姐,问了问有没有新闻报纸或者一些文字xìng质更重对杂志书刊。 许是那个漂亮的空姐对齐武夫印象不错,很快去自己的休息室里的拿出一本小说,《情人》。这是本相对厚重的小说,作者是法国的玛格丽特杜拉斯。齐武夫倒是没有看过,可因为是外文读物的缘故,齐武夫挺感兴趣,很礼貌地对那漂亮的空姐说了声谢谢,便径自翻阅起来。 只是齐武夫打学会写字就养成的习惯没能在这儿止步,于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地从衣兜里头拿出一支黑色水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5 章 ,在这本崭新的书籍上圈圈点点,时不写上一行两行漂亮细碎的小字,又从裤兜里拿出正方形的笔记本,一行一行记录下来。 那个漂亮的空姐虽然对齐武夫的这些举动有些诧异,却并没有感到反对,只是心里有些说不上的古怪感受,仿佛像自己今天刚买的胸罩被一个大男人先穿在了身上一样,往后那个胸罩上头必定都有那个人的气息。而这种感受放在一个男人的思维观里,可能又是一种古怪的说法。如同,信誓旦旦地从便利店里买了十个装的杜蕾丝,却发现每个看似崭新的套子里头都有粘稠的液体,这是一种心灵上被强jiān的痛苦感受。 三小时的旅程里,齐武夫的眼睛和手压根没有停下来过。若是让他纯粹看书,这本书三个小时可能都能看到临近尾声,只是齐武夫的仔细和不遗余力,导致全篇的篇幅不过翻到了三分之一而已,只是几乎每一页都会有零散的细碎小字,龙飞凤舞地印刻在每一页上。 直至抵达航班,大多人开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机的时候,齐武夫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齐东流已经醒转过来,瞧见齐武夫这般聚精会神,倒也没有打扰,只是先解开安全带,下了飞机。齐武夫眼角的余光自然注意到,只是有个实在漂亮的段子需要摘抄,于是拿出正方形笔记本,照着书籍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地摘抄下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野蛮的气息,可仔细雕琢起来,齐武夫的字眼里,端端正正,就像好好学习用功读书的一个班级的班长的字一样,干净纯粹。 这本书的主人仍旧站在边上,暂且放下了送乘客的工作,看着齐武夫摘抄下来的那个段子: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我常常忆起这个只有我自己还能回想起而从未向别人谈及的形象。它一直在那里,在那昔日的寂静之中,令我赞叹不止。这是所有形象中最使我惬意、也是我最熟悉、最为之心dàng神驰的一个形象。 将笔记本收好,齐武夫大致翻了翻之前自己记录的东西,瞧见边上漂亮的女人,有些歉意,毕竟这是别人的东西,随意涂鸦可能有些突兀,开口道:“谢谢,这三个小时我很愉快,我教齐武夫。” “陈,这本书就送你吧,你的字很好看,现在很少有人还有看书做笔记的习惯了。”陈冲齐武夫眨了眨眼睛,温柔一笑,目光里则是停留在齐武夫递过来的《情人》上头,其实她还是挺想要这本书的,倒不是这本书是自个儿花了二十块从书店里头买来的,反而是齐武夫那干净漂亮的字。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 齐武夫瞧出陈眼里的心思,笑道:“书本来就是问你借来读的,哪有读了三个小时就变成自己的道理。东西我都有记在册子上。”说完,齐武夫解开安全带,起身便把书塞给陈,往通道外走去。 陈抿了抿嘴,心中有些五味陈杂,本能告诉她,这么好的一个男生近在眼前,不应该放弃,可事实告诉她,这是个坐贵宾舱的乘客,家里头的背景哪里是自己可以高攀的了的。几个呼吸片刻,现实还是打败了她过于纯粹的奢望,静静的看着齐武夫走远再走远,直至与齐东流洛池会和,在人群中淹没。 已是临近凌晨,也是陈今天最后一架航班,换了普通的休闲衣服,便走出偌大的机场。试图在诸多人群里头找到齐武夫的踪影,却悻悻然没有答案。其实心里同样知道,以齐武夫的背景,有辆专车来接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排队招来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便径自拿起手机给自个儿好闺蜜到了个电话。 “喂。”这是个清新好听的声音,若是齐武夫听到,或许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这般巧合的事情。这是林心怡的声音,那个在南京的大晚上,发烧被齐武夫背着跑了几公里路的漂亮妮子。 陈一脸纠结,发出几个嗯的拖音,尔后直入正题:“今天在飞机上碰见个让人心动的男人,可我胆小,还是没敢上前去要号码。” “我们家陈也有这种时候?不都是别人主动问你要号码的,这次还轮到你不敢去问别人要了,这个男人本事不小呀。”林心怡轻笑调侃,对于陈这个妮子的姿色自然了解,对陈嘴巴里的那个男人倒也有些兴趣,继续道,“那男的什么模样啊,把你魂都给勾走了。” 陈想了想,道:“个子不算特别高,皮肤黑黑的,眼睛里像藏了很多东西的样子,其实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模样,不过像个事业有成的人似的,有股子风尘劲。他的字很漂亮,倒不像那种大师风范,跟我们小时候在格子本子上写的那种字一样,端端正正的。看书的模样也很动容,像打仗似的,还皱着眉头。对了,我知道他的名字,叫齐武夫。” 齐武夫,齐武夫,一个名字,三个字,在林心怡的耳边dàng漾开来。 哭笑不得。 151-运筹帷幄 有个好坏参半的人说过,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可有时候现实同样不苟言笑地告诉我们,任何逻辑角度而言没有破绽的句子,总会被另一种荒诞的方式打败。 林心怡听着电话那头陈相对纠结惆怅对语气,心里不是滋味,该为朋友庆幸,还是为朋友伤悲。不论如何权衡,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想了想,林心怡还是作罢。巧合这东西,或许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可大多时候,还是一面之缘罢了。 长春归往辽源的路上,齐东流已经靠着车后的座位上安逸地睡着了。洛池放着相对轻盈的歌曲,有助于睡眠。通常这是齐东流的习惯,有个声音陪伴着,睡觉总会舒服的多,而往往办事太晚,洛池都不会喊醒齐东流,索xìng让他在车上睡到醒。其实只要睡姿没多大问题,一觉醒来,还是可以做到神采奕奕。 因为飞机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缘故,齐武夫手机方才便处于关机状态,看了看时间,约莫十点的模样,先试探xìng的发了一条短信给沐夏花:“睡了吗?” 仅一分钟,沐夏花便回信:“还没。” “今天不方便打电话,早点睡,晚安。”因为洛池在,齐东流又在边上睡觉,齐武夫想了想,还是撇去给沐夏花打电话的念头,回了短信。 沐夏花没再回消息,知道齐武夫可能在忙,便不多作打扰。原本放在床边的手机被她刻意放的远了一些,照齐武夫的原话说,手机辐shè厉害,睡觉的时候别放身边。关灯就寝前,看了眼趴在床沿角落的白熊,沐夏花摸了摸白熊的脑袋,便缩回被窝里头,沉沉睡去。 一路无话,回到辽源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洛池转过身对齐武夫说道:“少爷,你先回去休息吧,老板有习惯,在车上睡着了就不要喊醒他,让他自然睡醒。” 齐武夫没质疑,点点头便轻轻地开了车门,往庭院里头走。 即便是夜半时分,齐家宅院门口还是会有守着的下人,两条外强中干的看门狗,其实是北方比较多的黄皮土狗,可在齐武夫眼里,看家倒比杜高哈士奇来得好得多,毕竟算不上烈犬,不至于伤主人。 再度回到齐家宅院,也没起初的不习惯和错愕。纵然周遭的景色全然保留着四十年代的模样,齐武夫却是顺着小径走回自个儿屋子里。本以为这回去黑龙江要过几天才回来,倒没想到当天去就当天回,风尘了一天,齐武夫没急着洗澡,在院子里头打了二十分钟的拳,又扎了半小时的马步,出了一身汗水喊来下人要了个炒饭,然后便去冲了个冷水澡。走出浴室,桌上已经放着一碗鸡蛋玉米萝卜丝炒饭了,香气扑鼻。 狼吞虎咽完,齐武夫便上楼了。赵檀和马海超的门都关着,也没开门,许是都睡了。回到自个儿房间,把原本塞包里的衣服整理出来物归原处,因为吃了碗炒饭的缘故,齐武夫的头发已经干了,直接躺在床铺上头,光着膀子,吹着窗户那头过来的凉风,浑身舒坦。本想看会书,可满脑子都是那本《情人》里的段子,为了不被其余的书籍扰乱思绪,齐武夫想了想,还是等明天去市中心找个书店把这本书买来读完才好。 闭上眼睛,没多久便也睡去,只是睡眠很淡,丝毫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醒转过来。 五点,齐武夫照旧鲤鱼打挺,起身套了衣服就下楼刷牙洗脸,刚出洗手间便瞧见马海超也已经套了件背心往洗手间里走,瞧见齐武夫倒是有些诧异,毕竟之前齐武夫说是要几天才能回来。 “一两句话说的清楚,可说起来别扭,所以就不说了。反正昨天夜里就回来了。”齐武夫见马海超有些纳闷的样子,说道。 马海超点点头,一边挤牙膏,一边道:“一会来两手?跟你练个十来分钟,要比我光打木人桩的效果好不少。”边说着,已经刷起牙来。 齐武夫说了句成,便先到院子那块儿扎起马步来。 马海超三下五除二地完事,见齐武夫先扎马步,也不打扰,自个儿也在边上扎起来,因为底子远远不如齐武夫,后来者反而先撑不住,稍稍休息了片刻,又扎了八分钟,最后坐在台阶上头拍着自己的两个大腿,舒缓肌ròu的压力。 齐武夫也收势起身,对他而言,如今即便自个儿背一个两百斤的汉子,都能稳稳扎马步十来分钟。这是打小便练出来的底子,多少人羡慕眼红都无济于事的能耐。若是让齐武夫去那些个游戏机厅里头玩一手测试力量的机器,可能齐武夫收个气放个势,一拳就能把测试表给打bào了。 等马海超休息的大致差不多,二人便在院子里头对手起来。 没什么起手式,齐武夫上前一步,虚掌抹脸,便迫得马海超后撤半步,提臂抵挡。 劈挂本就是奇葩拳路,不论最早还是之后的披挂通背拳,套路和拳路不单一,也需做到理象会通,体用兼备的才能有所气候。对齐武夫而言,强悍的肢体记录能力与学劈挂那阵子跟王紫尘的每日博弈,这些功夫早已到位,况且学劈挂之前,也能算是身经百战。虽说齐二牛那厮很少跟齐武夫动手较量,但一年里头还是会有闲来无事的几天跟齐武夫过过招,直到齐武夫十八岁那年撞倒了最后一棵树,齐二牛才没跟齐武夫较量,许生怕自己一把老骨头经不起齐武夫的折腾。 马海超先前终日在“狼牙”,也瞧见过一些个会国术的兵,大多也就练个小成,而其中大多是形意拳的一脉,五行拳中里头,崩拳和pào拳见识的最多,至于咏春和八极,也有点接触,至于劈挂,谈不上绝学失传,可当真是寻常人学不到的拳法之一,又因为学习的要求较高,马海超一直很纳闷这种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鬼拳是个什么模样。直至昨天和齐武夫博弈的十来分钟,心中才止不住震撼。 若说八极拳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天塌不惊,但凡使拳者都有万夫莫敌的气节,那劈挂拳更似蛇蝎蜥蜴,灵巧刁怪。拳打不知,攻势迅雷不及掩耳,不容他人招架,不容他人还手的契机,以快打快从而变成以快打迟,连环的作用下,优势早已定下。况且拳路中虚虚实实,虚可实,实可虚,机巧变化的路数,声东击西,指上打下,从而循循善诱他人的攻势,最后在自己的拳路套路里头死不瞑目。 马海超与齐武夫的差距不小,所以格局显得一面倒,只是齐武夫往往拳势都保留余地,虽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可没有不留余地要置人于死地的那股气劲,否则三五招里头就能把马海超放倒在地,若真要起杀意,十招里头,要把马海超大卸八块都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仅仅三分钟,马海超已经连退十步有余,浑身上下不知挨了齐武夫多少闷拳寸劲,内伤不至于,可浑身乌青那是决计逃不了的。继而又坚持了两分钟不到,马海超体力明显不支,大口喘气,额头的汗水渗出的密度更大一些,齐武夫看在眼里,没再逼近,收势后撤两步。 马海超原本苍白的脸庞上多了一分病弱,径自走到台阶上头坐下歇息片刻,浑身上下一阵酸痛,心底却没半点抱怨,反倒是高兴。而高兴之后,便是更大的一种佩服,毕竟换位思考,仅仅他如今的这点本事,也是在“狼牙”苦苦折腾两年才有的。不论抗击打能力,还是别他的隐忍和贴身搏斗技巧,都与齐武夫息息相关,至少在对上齐武夫之外,马海超至今没遇上让他感到心力jiāo瘁的对手,不论赵檀还是先前的齐甲六,可能对弈是个伯仲之间,但真给马海超一把刀子,难不成能把俩人给做了,可面对齐武夫,真给他一把刀,他也没有任何信心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了解了齐武夫。像是一股子凌驾的实力。 因为齐武夫刻意的保留实力,对于收放的控制要求更高,所以出的汗比寻常还多了一些,三分钟便冲了个澡,把衣服一顿丢进洗衣机里,光着屁股便往楼上跑,换了衣服下了楼,期间没半点羞涩,毕竟整个屋子里头也就三个大老爷们,谁没见过谁的那根小弟弟。 这般折腾也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赵檀还跟个死猪一般在屋子里头睡觉,齐武夫不会心生不满,虽说赵檀没有马海超那般上进,可也是个有分寸的主,每天也会挑个时间保住自己的底子本,说不上在拳头上的能耐有什么进步,至少也不会退步多少。 在屋子里头和马海超一块儿吃了个早饭,便去齐凤年那儿了。 齐凤年没想到齐武夫回来的这么快,此刻齐甲六正和他对弈,齐武夫站在边上大致看了眼便能瞧出这是齐凤年单方面的屠戮。只是看了几手齐甲六的摆子方式,倒有点学自个儿的样子,暗自笑了笑,觉得齐甲六倒也有趣,只是青出于蓝的人毕竟在少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6 章 ,虽说齐甲六在摆子上头与他大致一样,可运用的方式太过单一,死板对灵活,胜负是基本没有任何悬念的。 “武夫哥,你说现在这局棋让你来下,还有赢的悬念不?”齐甲六被齐凤年杀的意识模糊,此刻只剩两马一车一pào,卒子三个,士与象都在,而齐凤年却仅仅损失了一个兵而已。棋局大劣。 齐武夫心下看了看,因为前二十手都是他的布局,这盘棋虽然已经亏得挺惨,可还是有救,于是对着齐甲六点点头。 齐甲六立马让开身来,给齐武夫腾开位置,虽说外头帮棋是大忌,可毕竟在自家里头,帮着下盘棋也无伤大雅。况且谁没个胜负心,纵然是齐凤年,最近也几乎将平日下围棋的时间舍弃了一半,投入到象棋上头,还不是希望能跟齐武夫下个博弈之间。 手里摸着象棋,大致扫了棋盘,心底想了几个应变的法子,若是方才齐甲六按照自己的棋路来,可能这局他没法拿下,但现在看来,即便吃不下齐凤年的帅,也能求和。 进兵跳马挪pào走车,行云流水,运筹帷幄。 152-美男计 在齐甲六眼里,本是死局,必输的局面,可在三十手博弈间,齐武夫仅仅丢了一象一卒一车,却把齐凤年压得很惨。早早过河的pào车马迟迟无从下手进攻,齐武夫仅剩的两枚过河卒却不曾退后半步,步步为营,逼迫着齐凤年必须拉回至少一子防守。只是当前的局面,齐凤年哪怕拉回一子,都是没法赢的局面,至于求和,也仅仅是此刻他与齐武夫求和,而齐武夫若是不肯,再来二十手,便有机会把他拿下。 齐凤年心中不停布局,演变下一子衍生而来的种种局面,一筹莫展。咬了咬牙,还是下了一手进攻子,力求以攻为守,不顾自家后-庭齐武夫蠢蠢yù动的攻势。 谈不上落了齐武夫的圈套,可齐凤年的这一子却是进了齐武夫布的小局里头。 横卒,看士。移象,送子。进pào,吃士。移车,守将。换车,吃士。一pào,两卒,将军之势。而齐凤年也仅仅差了一步便能把齐武夫的将给牢牢吃下。分毫之差,却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对齐武夫而言,这是侥幸赢的一局,对齐凤年而言,却是惨败,败的异常彻底。 “今天就下半局吧,我要去市中心买本书。”这一局下的齐武夫挺累,比以往累不少,虽说齐甲六布的局和他大致相同,可也有几步废子,浪费了齐武夫近乎十手的路数,乃至于这一局下了整整八十六手才分了个胜负,自己也是命悬一线,若是进攻有分毫偏差,那输的就是自己了,好歹没丢了面子。 齐凤年少有的露出一点惭愧,平日里头平静如常的目光里头还透着点惆怅,道:“哥,你和黄前辈下棋,谁赢的多?” “师傅与我六-四分。我赢他对次数也屈指可数,毕竟是靠自己的棋风讨巧赢过几局,之后对付他还得用寻常套路。我的布局有个不小的弊端,师傅他老人家眼睛尖,就瞧出来了,所以跟他下得硬着头皮来,可功底和见识我都不如他,所以输的多很正常。”齐武夫不绕弯子,回答道。尔后便起身离座,往院子外头走去。 印象里,齐甲六是第一次瞧见一脸挫败感的齐凤年,一时间倒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吃过午饭,我跟你去龙山区的棋社逛逛。”齐凤年开口道。 齐甲六笑道:“哥,你可算想明白了。” 齐凤年没再搭理齐甲六,径自摆子,将方才与齐武夫对弈的局面演变回顾一次,从而找出几步自己落子的错误,否则这局自己赢面还是比较大的,只是又站在齐武夫的角度思考了一下整盘棋局,发现齐武夫的布局手段,求和的套路也多。心下大骇,觉得自己与齐武夫的差距还是不小。 八点出头一些,齐武夫到了大门口,便有人给他把车开出来,坐进宝马750Li,便往龙山区中心开过去,这里几条路算得上龙山区的边缘地带。齐武夫闲来跟几个齐家宅院里头的下人聊过,他们以前也都是附近宅院里头的居民,后来屋子就被老齐家都买走了,也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本来这里是相对困难的地区,平日里头家里头上班的男人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老齐家来了,让他们就做做烧饭买东西的活,一个月反而比以往赚的多了去。逢年过节还有不少的红包和宝贝拿,至于平时烧多了的饭菜,也不浪费,让他们吃了,说好听些,等于他们都吃上齐家人的菜了,若是换作早些年代,这都是不允许的,毕竟哪有下人吃老爷同等档次的东西,这是大不敬。好在时代也算日益更迭,这些古董的规矩本来就不受齐家的祖宗待见,现在自然也随着岁月和历史被众人掩埋起来。 齐武夫一路开车缓慢稳当,约莫一个半小时便到了人民大道,为了不走冤枉路,路边找了几个汉子问了问附近哪儿书店,可能东北的民风与风无缘,得到的答案都是附近压根没有书店,齐武夫有些窘迫,心中仅是生了一句‘求人不如靠自己’,便保持十几公里的行径速度在路边找书店。 而残酷的事实告诉齐武夫,整条人民大道上,确实没有一家书店。 尔后,一个偏激的念头在齐武夫的脑海里萌生。 远远瞧见辽源大学四个字眼,齐武夫找了个停车位停了车,付了泊车的钱,然后便往大学里头走。一路上问了问大学的学生,图书馆怎么走,又问了问要不要借书卡之类的东西,尔后知道借书要钱,看书不需要借书卡。 齐武夫径自朝几个学生给他指的方向走,拿出手机给赵檀打了个电话,因为已经十来点,现在赵檀可能也已经吃好饭刷好牙洗完脸准备往魅星会所走了。 果不其然的,只响了几下,电话那头便接了:“喂,哥们,你回来的可够快的啊,不在宅院里头?还特地给我打个电话。” “嗯,晚点到了人民大道先别去喝酒,来次辽源大学,有事。”齐武夫回道。 赵檀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哈欠,追问到底:“什么事?难不成瞧见漂亮的女大学生让你蠢蠢yù动了,我说哥们,这不是好事,好歹家里头有个嫂子,你才出来没多久没想着找小三,未免太不成体统,虽说你是我的老大,可我这做小弟的,也有必要教育一下你。”长篇大论,络绎不绝,赵檀的老xìng子又开始,没个止境。 齐武夫耐心地走在路上,总算找到了图书馆,也听完了赵檀贫嘴,才和声细语道:“别嘴贫了,到了吱一声,顺便自己问个路,来图书馆找我。”说完齐武夫便挂了电话,没搭理赵檀在那头瞎嚷嚷。 赵檀心里头却有些纳闷,齐武夫今天倒是好脾气,往常好歹也会在电话那头傻笑一下吓吓他的。可心里头还是上了心,本来打算在院子里头扎会马步再出发,现在却是提前出发了。因为齐武夫跟马海超说过,有事没事就跟着赵檀一起出去走走,马海超也记在心里,揣着一本书,就跟着赵檀一同出来了。 因为他们二人与齐武夫的关系,在整个宅院里头也算得上主子的身份,没谁不尊敬,到了大门口,赵檀那辆宝马760Li已经停着,二人上了车,赵檀握上方向盘,猛踩油门,不要命得彪行出去。比起循规蹈矩的齐武夫,全然是另一个极端。而在旁人的眼里,倒也纳闷,都说物以类聚,齐武夫手底下的怪人倒都和他不是一个xìng子。 周三,不知是辽源大学排课的时间相对宽松还是如何,图书馆的人倒不少,密密麻麻的座位坐了六成的人,这对于如今这个时代而言,算是少见的事情了。毕竟齐武夫即便前阵子去上海,在复旦的图书馆里头逛一逛,阅读氛围也就这个模样。只是这些事外事都与齐武夫无关,刚进图书馆里头齐武夫便快步杀进巨大的书柜里,找到外文书籍的标签,然后在里面一本一本仔细看过去,一本不拉。 花了将近十分钟,齐武夫才算找到这本书,暗自庆幸,因为书架上也就只剩一本了,显然其余的都被人借走,大致翻了翻《情人》,已经有阅读过的痕迹,其中也有少许折痕与圈画。齐武夫拿着书大致扫了眼周围,发现没什么安静的空位,大多四处都有几个人坐着,心里头生人勿近的念头只得放下,会有写笔记做记录的习惯,还是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到昨天在飞机上印象最深刻的那个段子那儿,稍稍想了想,从头看起。对他而言,一本好书多看几遍回味一下无伤大雅,毕竟一个作者字里行间所表达的东西,可能是几年几十年的一种总结,仅仅靠一次全部读懂,可能做到,也仅仅是可能而已。 不知齐武夫是运气使然还是天生荷尔蒙拉扯着他往女xìng扯,周遭的几个看书的都是女生,瞧见齐武夫这么个汉子坐下来起初都有些厌恶。可闲暇拨弄头发的时候都会定神看一眼齐武夫,倒发现这厮不像上前搭讪的寂寞大学生,聚精会神地看书,没半点走神的模样。好在一见钟情这事不至于成天在齐武夫身边上演,几个大学生也仅仅是蜻蜓点水地对齐武夫有点好感,谈不上一见钟情这么梦幻。各忙其事,没谁受到谁的打扰。 仅仅一个小时,齐武夫的手机便震动起来,因为知道在图书馆,早在读书前他就把手机设置为震动,把书倒扣在桌上,拿起手机便往边上的窗口处接了电话,这么一个细节举动又让他身边两个女大学生心中有点儿好感,这两个大学生长得也算标致,可能在整个辽源大学也算排得上号的美女了。 “哥们,我们已经进辽源大学了。”赵檀说道。 齐武夫有点头疼,回一句:“你问个路进来找我不就是了,进来的时候安静点,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说完,齐武夫挂了电话,没有等赵檀后文的意思。 在偌大校园里走动的赵檀与马海超很快逮了个穿着尼龙袜的男大学生,问清了路,便杀将过来,五分钟后,进了图书馆,赵檀便一阵惊讶,在他的潜意识里,但凡能静下心看书的人,不是二-逼学生,就是二-逼青年。前者可能终日脑子里头都是古怪的方程式,后者便是二到极限的牛叉人物,如同齐武夫,虽说多少有点和常人迥异的地方,可本事也只能让人望而生畏。四下扫了一扫,便瞧见齐武夫坐在美女如云里头,嘴里嘀咕一句这哥们还真能挑位置,脚下倒是没停,至于马海超眼睛有些发亮,心下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本想去书架里头找几本书,却是被图书馆管理员拦下来,把他的书先放在一边才把他放了进去。对此马海超自然没有意见。 只是觉得肩膀被人拍了拍,齐武夫转头看见赵檀,起身往窗户便走,没等赵檀发问,齐武夫已然开口:“借你的脸蛋用一下,找个对你有好感的姑娘,让她帮我借一下这本书,事后你大不了请别人吃顿饭看个电影。” “成,美男计,不在话下。”赵檀一脸掐昧,回道。 153-前夜 “哥们,说句实诚话,这有点不像你的风格。”赵檀虽然答应的爽快,还是看着齐武夫跟了一句。 齐武夫目光停留在书上,回了句形势所迫,便又回到座位上看书。跟个与此事无关的人似的。 对此,赵檀只能舍生取义,在大致位置上扫了几眼,发现标致的姑娘不少,可有不少身边已经有个同样看得过去的男学生坐着了,感情如今大学的情侣这般开放,连看书都得在一起打情骂俏才成。 最后经过半个小时你死我活的争斗,赵檀还是成功从一个漂亮妮子的手里头弄来了借书卡,因为这妮子马上就得上课,索xìng先帮齐武夫把书给借了,还让齐武夫不能忘了一星期以后还回来,否则倒霉的倒是她了。作为一个坏的好人,齐武夫自然点头,其实他只要在图书馆窝一个下午就能把这本书读完,但对于一本书的热忱,他觉得多读几遍总还是好的。至于还书,倒没这个妮子说的那么复杂,其实带着书让图书管理员扫一下就能记录在卡里头的,无非是分一次还和两次还的问题。 事后,赵檀留了这个其实挺纯洁的妮子的电话号码,然后一个人离开图书馆,走出辽源大学,开车往魅星会所去了。 齐武夫与马海超在图书馆泡了整整个一个下午,齐武夫先是完整地把《情人》读完,尔后分段把自己觉得没读透读明白的东西回了回锅,方方正正的笔记本就被匆匆占领了半壁江山。一行行漂亮的小字在齐武夫边上的两个漂亮妮子眼里,倒是一种可欣赏的事物。 期间齐武夫上了一回厕所,好奇心浓重的两个妮子还悄悄翻了翻之前齐武夫的笔记,不少文字都能瞧出是德国和法国文字的影子与魅力,心下对齐武夫的评价更高一些。谁会知道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读过那么多外文读物。 马海超也瞧见基本不错的书,他没赵檀那能耐,也没真的想着借书回去读。跟着齐武夫一同泡到傍晚,便一齐离开图书馆,开车离开了。 俩人还是好心地去管了管赵檀的死活,发现这厮在酒吧里头压根没喝多少酒,都是以果汁作伴,齐武夫只是和赵檀说回去有事要说,赵檀也不作停留,跟着一块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马海超还是坐在赵檀车里,一路无话,各自关着车窗听两个不同的电台,因为齐武夫领头,赵檀难免开的憋屈,没法子无法无天的踩油门,对他而言是种道不出的惆怅。 回到齐家大宅院,下人给他们停了车,三人进了自个儿的别院,换了换口味,让底下人送来吃的,五菜一汤,对寻常三个人而言可能多了一些,好在有齐武夫在,即便五个菜里头三个是荤的,也应该不在话下。 齐武夫狼吞虎咽,直到吃了个七分饱,才开口说话:“过几天会去次吉林,杀个人。憋的久了,能动动胫骨了。” “吉林?是杀那赵鑫还是杀那个乔六。”赵檀吃的没齐武夫快,此刻嘴里还塞着一口饭,声音有点含糊。 齐武夫回道:“乔六,赵鑫要问大伯借人,我们三个去,能给他们震震脑子。” “对了,也差点忘问你了,跟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7 章 赵鑫会了会面,有没有外人说的那么牛叉哄哄的。”赵檀问道。 齐武夫想了想,给了一个适当的答案:“不简单是一定的,但没可能也没机会见他出手,真要知道他什么能耐,过阵子不就自然知道了。” 赵檀想了想也是,没再追问,至于在一旁只管闷头吃东西的马海超从头至尾没有发问也没chā话。他的字典里,无非是齐武夫让他杀谁,他就拿着把刀过去把人给砍了,过问那些有的没的,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可能是赵鑫在吉林那块儿早就准备妥当,齐武夫三人刚吃完饭没多久,洛池就进了别院里头,跟齐武夫说了声后天就吉林,明天早上就送他们去吉林,早点到吉林那块儿,可以有些准备。 对此几人没什么意义,洛池也说吉林当地也有老齐家手底下的一些人,都是齐东蟒的几个学生,信得过,到时候也会暗地里帮着他们看看乔六的动作。大体上这次上不了台面的行动是赵鑫那伙儿组织,只是怕赵鑫借着这个机会来一手反间计,把他们三个一锅端了,未免有点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荒唐了。所以防人之心终究是不可无的。 洛池只是说了声,便没作停留离开了,赵檀和马海超吃完饭也没再扯皮,对后者而言,可能做惯了杀人的事,可对赵檀而言,他生平还确实没杀过人,多少有点情绪,没再说话,上了楼把自个儿关在屋子里头,半躺在床铺上发呆,也不知道是心里真有紧张情结在还是别他的原因,倒是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呼噜声不轻。 马海超的表现还算正常,在院子里头打了会拳,前后扎了二十分钟马步,冲了个澡,随后上楼躺在床上看书。 齐武夫心中稍许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赵鑫那的动作这么快,满脑子都是借来的书一星期以后能不能还上的问题,对于去吉林杀乔六,倒没半点芥蒂和情绪在里头。打小就面对整片林子的野兽,狼啊狍子猫头鹰青皮蛇,数不胜数,被齐武夫弄死的同样数不胜数,打他九岁那年杀一头狼就没腿软过,到现在二十三岁,要杀一个人,心中也不会起波澜。 回房间再把《情人》回顾一遍,便把这本书彻底合上。下楼打拳,扎马步,又跑出齐家宅院在附近的好几条路上来回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如此折腾时间,总算到了半夜,齐武夫把一身臭汗冲干净,便躺回床上一觉睡到天明。 第二天五点起床,齐武夫刚出门,便发现赵檀和马海超的房间门已经开了,下了楼发现两个人已经整装待发,倒有一些诧异,感情这两人比自个儿还有动力。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没多久洛池就来了。 齐东流在沈阳那儿,而范中流养了一阵子身子骨大致没大碍,便跟在齐东流身边。至于洛池这个齐东流的贴身司机,本是寸步不离齐东流的,可在他没有余地的要求下,还是回齐家亲自送齐武夫三人到吉林那块儿。 到了宽阔的院子门口,发现门口停着的是一辆出租车,倒是觉得好生有趣,即便想着掩人耳目,也不用弄一辆还挂着行驶证计价表的出租车来啊。 齐武夫三人心里觉得有趣,也没表达,上了车,洛池一路无话,只是问三人要不要听电台,齐武夫把他喜欢听的轻音乐电台号报给洛池,一路上便都是安静的外文歌曲。 “赵鑫他们在长春市南关区,乔六有好几个窝,一般居无定所,前天兄弟那来的消息说他在吉林市那块儿,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赵鑫说他有乔六的动向位置,可没透露给我们,脾气也算古怪。东蟒老师已经喊他几个学生在那儿了,到朝阳区附近的时候你们先认个脸,然后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方便jiāo流,到时候你们要去哪,他们也跟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好接应,都是东蟒老师从小到大教养的孩子,能算死士。老板的意思是,如果有危险,让他们死,你们三个人不能有危险。”开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出了辽源市,在偌大宽敞的国道上,周围几乎没什么车子,这条国道开通出来,可大多时候都是没人行驶的,一来住在辽源一带的人都谈不上富裕,真要去别他地方的有钱人,也会选择去沈阳坐飞机,不会闲着辛苦煞费苦心地开将近百来公里遭罪。 对于洛池最后的那句话,齐武夫的心里并不如何赞同,只是想了想也能明白,可能任何一个家族一方势力,手底下都会有这种打小养来忠心耿耿的死士。在齐武夫眼里,这并不是一种救赎,反而是一种相对恶劣的经营手段了。 又是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安然抵达朝阳区边缘地带,跟齐武夫照面的是五个二十岁汉子,比起齐武夫来都要小上一些,只是每个人身子骨都很结实,乍一看便能瞧出都有底子,可能真打起来,一个两个不是赵檀对手,可五个一同上,赵檀加马海超可能都会扛不住。心里对齐家能量的评估上升一些,毕竟有个齐东蟒在,他上头有范中流这么个师傅,手底下总会有一些可用的人。转而换位思考,乔六能在吉林-彪悍这么久,虽然早些年有齐二牛在的缘故,可如今依旧,自然不会仅仅因为一个齐二牛。虽表面上乔六少了四个手下,伤筋动骨的模样,天知道其实藏了多少个不曾上台面的人。 只是蜻蜓点水地认了个脸,因为都是齐东蟒当初收养来的孩子,也算学生,所以跟着姓齐,只是排不到家里头的姓,没法按齐家的谱子给他们按辈分定,所以每个人都是跟个单字,齐武夫大致记在脑海里,每个张也有个印象,下回真要叫谁,也不会忘记。 存了个号码,洛池便继续上车,而五个人也上了两辆大众,饶远路往南关区驶去。 正午时分,南湖大路,警官公寓门口,洛池将车停下,而侧对面,便站着赵鑫,他身后只有一个陈世芳,郭青牛不知去向。 赵鑫没跟洛池打招呼,瞧见齐武夫笑了笑,开口道:“屋里说。”说完便转身,陈世芳的目光扫过赵檀与马海超,最后停留在齐武夫身上,不苟一笑的脸庞露出一个还算明显的弧度,尔后也转身。 洛池对齐武夫说了句完事回齐家老板请你吃饭,便开车离开。 齐武夫点点头便跟上,走在齐武夫与陈世芳的后头,赵檀和马海超相视一眼,都没说话,倒都在观察赵鑫这个在外头说的神乎其神的家伙。 154-瘦虎 相较于赵鑫在哈尔滨简陋的一室一厅,赵鑫在吉林这儿的房子要大得多。因为是新建的公寓,又是警官公寓,待遇上佳,三室一厅的楼型,简单装修,屋子里头的家具不多,显然是原配的那种。 大致想想,便能知道原本这栋屋子的主人都没来得及住进来,可能就被赵鑫几个对他而言不起眼的手段下乖乖把房子jiāo出来了。多少有点太岁头上动土的味道,毕竟赵鑫也算走黑淌灰的人物,却这么公然地住在警官公寓里头,摆明一副老子就是光明正大地拍你们这群穿制服的脸。好在公寓新建,不少警队和分子里的人都在争取这么一套房子,真正发出去的不多,其中也不乏一些靠关系的,所以即便赵鑫匪气十足的模样,本是当兵出身的门卫也只是以为赵鑫是哪个部队里出来的特种兵。 毕竟大多从部队出来的兵,身上都带着一点跋扈和不可一世的气焰,无非在他们眼里,赵鑫更甚一些。 客厅里头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沙发,挤一挤也仅仅能坐三个人,好在木凳子多,五个大老爷们伊人挪了一条板凳就围着茶几一圈。 赵鑫给赵檀和马海超一人发了一根人参烟,赵檀和马海超没矫情,接过烟各自点上。赵鑫对烟没讲究,基本当地有什么烟自个儿就抽什么,手里头的也算是长春市有名的草根烟了,价格不贵,说实在抽起来的味道也不咋滴,比起他前阵子抽的红河还要差不少,只是在某方面实在懒得斤斤计较,小卖部的老板娘给了他什么烟,他也便抽着。给自己点上,瞥了齐武夫一眼道:“听说你不抽烟,就不多此一举了,其实算好事,跟小陈一样,懂的对身体好,不过烟这东西也是好玩意。是不?”说着,赵鑫又看向已经抽上的赵檀和马海超,大致定神看了看,瞧出两人的底子,但也知道这俩人是从北京跟着齐武夫来的,关系也算上乘,心里大致评个估,最起码也不比郭青牛陈世芳差吧。 对于赵鑫的注视,赵檀点头笑笑,没接茬,马海超有点不怎么自在,对于赵鑫这有些居高临下的眼神很不对眼。 “青牛知道你们来,所以我喊他去买点吃的了。上回就请你们吃了顿泡面,我这也挺过意不去的,明天要干一票不大不小的事,好歹得吃点好的,我喊青牛去买大白菜羊ròu了,二十斤,怎么吃也该能把我们撑饱了。”赵鑫弹了弹烟头,半眯着眼睛说道,目光停留在烟灰缸上,又接了一句,“对了,上回在哈尔滨那嫩死一头大狗熊,吃了顿熊掌宵夜,知道就把另一个爪子也砍下来留着了,今天还能大伙一起吃着补补。” 赵鑫这句话不咸不淡,听起来风轻云淡,可多少也有点让人琢磨的味道在里头。 陈世芳在边上淡淡笑了笑,那天本以为赵鑫去了林子也不一定能撞上狗熊,可事实到半夜一点多一些的时候赵鑫就敲门了,进屋子的时候就把一个鲜血淋淋的熊掌丢在茶几上头,而他自个儿身上也满是血腥味。跟半个血人似的,一把砍刀上沾着一点儿棕色的皮毛,刀锋上卷了小刃的刀刃都是若有似无的红光。 因为赵檀和马海超都知道齐武夫小时候的故事,所以对于猛人杀头黑瞎子弄死个野猪王也算见怪不怪。而坐在边上的齐武夫没怎么在意,在的印象里,黑瞎子这类猛兽在自己十七岁之前,还算是个硬茬子,到了自个儿十七岁之后,就像路边看到的野猫野狗,真的想把它给宰杀,那也就是一个念头加上付之行动的事。 因为无人接话,整间屋子的气氛并不是很好,虽说有赵檀这个话茬子在,可毕竟赵鑫今个儿算刚见面,生熟的紧,也就没打算开口。 陈世芳和马海超又是扑克脸闷葫芦,就是真有屁要放还得看他们自个儿的心情。至于齐武夫,觉得赵鑫的话就是活跃活跃现在的气氛,自个儿凑上去说不准还弄巧成拙了。 索xìng郭青牛扮演了一回救世主,大老远就能听见他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踹了脚门,大声喊道:“芳妹,给哥哥开一下门,我这大包小包拎的可累了,他妈的二十斤羊ròu,五斤牛ròu,还有什么虾饺蟹脚贡丸大白菜的,今个儿斜对面的菜市场大妈就跟个存了四十年贞cāo的老姑娘似的,差点没把老子给强jiān了。” 赵檀听见这么一段子话有些走神,心下大骇,感情赵鑫手底下也有这么恬不知耻巧合如簧的生猛人物。 这回陈世芳虽然皱着眉头,可还是很快起身去开门,没像上回最终反倒是让齐武夫去忙着了,毕竟远道而来便是客,礼节上就是说不过去四个字。 打开门,瞧见郭青牛当真是能用得着的地方都用了,脖子上头套了个类似于加大型的马夹袋,两手提着购物的布袋子,里头都是速冻的羊ròu牛ròu,陈世芳也没看着郭青牛苦苦挣扎,上前搭了把手,把套在郭青牛头颈处的马夹袋给拿下来,径自放到长方形的饭桌上头。 “电热锅和拖线板买了没?”赵鑫大致瞥了眼郭青牛,冷不丁道。 郭青牛的动作明显一顿,冲赵鑫笑笑,倒是没有解释。 “我去买吧。”陈世芳说道,他知道若是让郭青牛这厮再去买个锅子拖线板的,屋子里头的气氛还得莫名其妙一会儿,自己本就闷得慌,何况齐武夫三个人。说着就往屋子外头走,不忘带上门。 随着不轻不响的关门声响起,郭青牛从沙发边上的大箱子里头拿出五六瓶矿泉水,悉数放到茶几上头,打开一瓶自个儿就灌下去,一点不客气地坐在陈世芳已经坐暖的木凳子上,看了一眼马海超和赵檀,摸了摸纹花的光头,道:“明天好歹也跟着一块儿出生入死,认识一天没啥关系,晚点一块儿喝个小酒,吃个饱饭,把那叫乔六的剁了。听说他底下包养的几个婆娘挺滋润丰满,是上回跟老板去他设下的鸿门宴瞧见的,也不知道他私底下藏了多少。好歹他也五十来岁的,你们说他有那功能不?” “有时候吧,不靠裤裆下面的那杆子qiāng,也有摸遍天下包子馒头的桃子手和一张销魂的嘴巴,说不准他的手和嘴巴比较厉害。”赵檀觉得郭青牛这个壮实的光头汉子挺对他胃口,笑着调侃回道。 对于郭青牛的口无遮拦,赵鑫挺无所谓,发现现在气氛也没方才那么僵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在边上听着郭青牛和赵檀这两个犊子一个劲的贫嘴,把乔六说得惨不忍睹,就跟上辈子欠了他们百八万似的。 也就过了十来分钟,陈世芳就带着电热锅和拖线板来了,看这架势,也确实能瞧得出赵鑫是特地捣鼓火锅来吃的,否则家里头也不会连这点基本的东西都没有。 对赵檀而言,火锅这玩意打小吃到大,就跟小学隔壁班级整天吃自己鼻屎的同学一样,看到即是一种本能,大致冲了冲这个刚买的锅子,chā上chā头就先把热水烧开,发现郭青牛也买了一点枸杞番茄和胡萝卜这种调汤底的玩意,相视一眼,心心相惜,像极了江湖上的同道中人。 一个切番茄,一个切胡萝卜,三下五除二的一股脑的放进汤里,又从厨房里头拿出盐和味精,适量撒了一些,弄得也像那么一回事。 “以前在村子里头,吃的最多的就是老娘下的阳春面,老爹烧的糖醋鸡腿,这刚来东北没多久,吃到的好东西倒是数不过来了,上回在馆子里吃了回这火锅,眼看也没过几天吧,就又嘴馋了。”赵鑫瞧见大致可以开动的模样,喝了一口雪花啤,豪气道。 郭青牛一边往锅子里头放羊ròu和白菜,一边对赵鑫说道:“馆子里头的那些人太不地道,一份羊ròu就那么一点儿,今天我去菜场就全部扫光了,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8 章 带肥ròu的,香。” 虽说六个大老爷们吃火锅有点阳盛yīn衰,可有郭青牛和赵檀两个话茬子在那喋喋不休,一顿饭又是喝酒又是吃ròu吃菜,不亦乐乎。而赵檀和郭青牛喝的酒最多,吃的ròu最少,大多在那里打屁的时候,一锅子的ròu就被齐武夫和赵鑫捞走了。这一点,他们各自倒都有些感慨,感情齐武夫和赵鑫都是胃口大的猛人,一顿饭俩人压根没说过话,上来便是往碗里头倒了不少海鲜酱,然后一个劲地往嘴里塞羊ròu和牛ròu,谁都没停过。马海超和陈世芳几乎没说话,只是在边上听,郭青牛有时喊他一声芳妹子,便立马冷下一张脸来,也没发作,只是细嚼慢咽,没赵鑫和齐武夫这般夸张。 一直到晚上十点出头一些,赵檀和郭青牛已经不知道干了多少瓶啤酒,地上都是空酒瓶,光是下楼买酒就没少去,此刻两人也都已经趴下了。因为是三室一厅,勉强能把六个人塞住,齐武夫先是把赵檀抗进空屋子里,也没帮他脱衣服,直接给他盖上被子,关了窗子,免得一夜这么折腾就莫名其妙的着凉了。 郭青牛也被陈世芳抗进了屋子里的床铺,两个话痨子都倒下了,屋子里也顿时清净不少。 马海超和陈世芳在那儿收拾桌上的残局,赵鑫和齐武夫正对面地坐着,前者翘着二郎腿,径自拿舌头挑着牙齿缝里头的碎ròu,齐武夫挺着腰杆坐着,两人对望,像在等谁先开口似的。 “说说明天的大致动作?”僵持了五分钟的模样,齐武夫还是先开口了。 赵鑫翘着的腿收了下去,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的手肘支撑在双腿的膝盖上头,双掌jiāo叉拖住自己的腮帮子,目光没再放在齐武夫身上,看着茶几上头的烟灰缸,道:“没多大的事,乔六指甲不好,隔三差五就会去吉林市丰满区那里自己女人的地方弄指甲,灰指甲这毛病,没法子,就跟拉屎撒尿一样,长长了在ròu里,疼都疼死人了,毕竟十指连心嘛。他手底下确实不只四个人,除了那一个不弱的老东西,自己也有一身不错的八极拳,说来还是你那爹当初教他的,你说这件事是不是特有趣,至于别他的,可能也就七八个人吧,还有的人对他谈不上衷心,是见风使舵的主,况且乔六为人不怎么地道,总喜欢用兄弟的钱给他暖床的女人买单,所以好几个手底下啊有点能耐的人都被我村里跟着来的媳fù摆平了。今天睡个好觉,明天等太阳晒屁股,我们吃个饱饭然后坐车过去就把他给做了。” 赵鑫目光深邃,语气平淡,像头沉默的老虎。 155-奔雷 陈世芳和马海超早早便睡去,俩人各自勉强挤在床上,好在那他们身边各自的两人已经醉死过去,躺在床铺上动都不动,跟个植物人似的,只是一股子扑鼻而来的酒气还是怪熏人,陈世芳定力十足,闭目养神,不久睡着,马海超则把被子狠狠套在赵檀的身上,让他没法透气,自个儿径自躺在床上看书。 赵鑫在另一个房间里头关上门看电视剧,动辄笑一笑。齐武夫则到楼下打了阵拳,又在南湖大路上头跑了将近一个来回,之前出门便问赵鑫要了钥匙,回来的时候也没打扰到他人呢,冲了个凉,从包里拿出替换的衣服,然后站在阳台上吹了阵风。 先是给沐夏花发了条早点休息的短信,尔后便躺在沙发上看书,直至深夜,困意席卷才把书放在一边,渐渐睡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赵檀已经迷迷糊糊地起来,走出房间发现除了郭青牛,别他的人都已经坐在客厅里头默不作声了。心下有点惭愧,感情今个儿办正事还是睡了个懒觉,揉了揉眼睛,摇了摇脑袋便往卫生间里走,一把冷水往脸上浇,清新了十之八九,再用凉水漱了漱口,便从洗手间走出来,瞧见饭厅的桌上有ròu包子,做过去拿起来便啃起来,往郭青牛那屋子里瞄了一眼,这厮还睡的舒坦,一脸安逸的模样,只是纹着花的光头在太阳的照耀下,有点儿发亮。 “小陈,差不多可以把青牛喊醒了。”赵鑫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道,因为昨夜的一番熟络,现在的氛围不至于太差,虽然不说话,但都没有隐隐存着的敌意在那里。陈世芳点点头便起身往郭青牛的房间里头跑,推了推郭青牛,这个光头大汉子便睁开眼,也没起床气,知道该办正事了,仅仅是睁了几下眼睛,就起身了。动了动筋骨,转了转脖子,一晚上没脱衣服睡觉确实不怎么舒服,腰酸背痛谈不上,但总有骨子压抑的感觉。 出了屋子,没赵檀那么矫情,打开水龙头就往嘴巴里头灌自来水,吐了几口出来又喝了几口,也不怕这自来水多少有些不干净,胡乱地冲了冲脑袋瓜,本就发亮的光头在水的作用下对着太阳,还能反个光什么的。 跟赵檀坐了个正对面,一起啃起ròu包子。 “我们先下去,你俩吃完就下来。”赵鑫说道,赵檀和郭青牛点了点头,嘴巴却没停狼吞虎咽,有点齐武夫吃饭的气势。 陈世芳率先起身,下楼去开车了。 等齐武夫赵鑫马海超到了走到楼下,陈世芳已经开来一辆相对彪悍又称得上庞然大物的悍马过来,对东北的糙老爷们而言,即便开一辆六位数的悍马,都要比一辆七位数的宝马来得拉风牛叉。 “前阵子碰见个二世祖,来酒吧喝酒找乐子也就算了,最后还闹大了找事,非要让一个陪酒的小姐陪他睡觉,之后青牛在他的屁股花上开了一qiāng,还弄来这么一辆车子。这犊子有时候胆气是大,那么多人,就直接把精装过的沙鹰亮出来了,二话不说就一qiāng开过去。那些个打小到大也没听过qiāng声的娃娃哪受掉了,没顾上疼,就知道哭。”赵鑫看着跟前的这辆悍马,笑道,“不过最好事情还是闹大了点儿,据说那二世祖的老爹是宽城区的书记,上头自己的老师也有点能量,想来动动我们的胫骨,倒是让好些个给我们提供大麻和‘溜冰’业务的朋友故意躲着我们。”说完,赵鑫便给自个儿点了根烟,坐到副驾驶席上头去了,像是在卖关子,没把一整句话给说完。 齐武夫没多在意,跟着上车,马海超跟在齐武夫后头,心中虽然有好奇,但也知道最后这件事总归是让赵鑫给摆平下来了,否则他活着不活着是一说,起码这辆车子不可能在他面前。 也就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郭青牛和赵檀就下来,两个汉子一同挤在后头,好在这辆车子塞得住,即便四个人都坐在后排,还尚有动辄的余地。 人齐了,陈世芳便也启动车子,一路不快不缓地往东城环路开过去,尔后转到晖乌高速公路,一路加速,风驰电掣。 一路上郭青牛没少给齐武夫几个讲他在吉林里撞见的一些有趣的事,其中也包含了这辆悍马的由来。大致晦涩而又风轻云淡地讲了讲赵鑫一个人带了把砍刀就摸到那宽城区小南村的别墅里头,当着几号人的面,把那二世祖的老爹的一根手指给剁了下来。事后还没忘记把那根手指泡在白酒里头包装好送回去。差点没把那胆子不大的书记给吓傻了。 即将下晖乌高速,赵鑫便打断郭青牛继续扯淡,大致说了下这次动作的线路。 因为最近吉林有赵鑫这厮在的缘故,乔六到哪也不会忘记把能带的人带上,一般手底下的将近十号人都在附近埋伏着,而那老家伙倒是贴身保护乔六,可以算是做到寸步不离了。只是这次赵鑫媳fù打的烟雾弹很到位,又做了点手脚,导致手底下给乔六情报的卒子只是说赵鑫一直在南关区里头而已。 “一会下了高速公路过了安检口,开一阵子,把装备都拿齐了,你们四个给我和齐武夫打掩护,外头的十号人你们搞定,中一两qiāng能接受,别运气不好让人把脑袋花给shè穿了。我家媳fù说有四个贴身波及不错,有点中南海保镖的底子,稍微注意些就没大碍。至于里头的乔六和那老家伙,我跟齐武夫分羹分了。”赵鑫给自个儿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道。 一齐人里就郭青牛笑着回道:“给我一把复合式,我就把他们给shè下来。”对于这个在特种部队里打磨好些年,没少往越南那种战争国度跑的汉子而言,手qiāng和子弹这东西,就像他的第二生命,给他一把复合式,一把沙鹰,他就敢一个人单qiāng匹马地杀到别人老巢里头去。 赵鑫笑笑,没搭理郭青牛。 出了晖乌高速,陈世芳将车停靠在路边,郭青牛下车打开后备箱,对车里头喊道:“赵檀,你要qiāng不?好歹你也去黄老爷子那打过酱油,虽说黄兴海这人懒惰的脾气几百年都不会改,不过你也该学了点吧,给你把防防身?”只是郭青牛话里头是在询问,实际上往自己身上chā了一把六-四式,背了一把UR复合式步qiāng,又给赵檀和马海超各自弄了把小口径的手qiāng,qiāng柄上没有型号,已经被磨花了,显然不是偷渡过来的军火就是洗黑的私货,只是大致看了看外形,不是四六式也是七三式,两者差距都不大,赵檀虽然对这东西不怎么感冒,可在赵北虬的强迫下,齐武夫还待在十一连的那一年里,他也练过几手,虽然有阵子没碰,但再握在手上也不见得有多生疏。至于马海超在“狼牙”里头的shè击水准本就在中上的层面,大致感受了下qiāng的手感,没再说话,随着qiāng套一起按在自己的腰间上头。其实比起一把qiāng来,他更喜欢自己小腿绑着的五厘米带凹槽的刀片,通常往人肚子里一捅再一拉扯,肠子这类东西就能跟着出来。 齐武夫早在上了晖乌高速之前就给那五个接应的齐家人发了短信,方才听见郭青牛提及到黄兴海的名字,倒有些诧异,感情这两人还认识,出于好奇,等郭青牛重新上车,陈世芳开车不久后,开口道:“你认识兴海哥?” 郭青牛发现齐武夫是对他说话,点点头,回一句:“咱俩以前一个部队的,他这人比较特殊,xìng子说平淡吧,平时喜欢跟别人说说笑笑的,说不平淡吧,火气大了还跟教官打架,虽然打个半斤八两,但时候他没少被关屋子,一关就几天,出来的时候面黄肌瘦的,可还是能笑出声来,佩服他的人不在少数,我也挺佩服他,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他就先跑了,过了三两个月才知道他是去黄老爷子那里当一个混饭吃的教官了。你和赵檀都在十一连待过,肯定知道那里就是个寻常地方,说实在的训练强度还没一些部队里大。” 也就随便那么一扯,陈世芳已经开着悍马越过西安路,抵达西安大街。停下车,开口道:“再往前走三百米,拐个弯没多久就到了,附近可能会有制高点玩狙击,所以再开过去不安全,就在这里下吧,我们明着上,老板和齐武夫可以从后巷走,那里都是死角,最多有两三个人蹲着点。没大麻烦。” 赵鑫径自伸了个懒腰,从副驾驶席下头的凹槽里拿出那把跟了他不知多少年的砍刀,很随意地握在手上,调侃:“动作快点儿,完事了回去吃顿好的,以后也有大把的银子往自个儿的兜里走了。”说着,已经开门下了车,齐武夫的目光在赵鑫的那把刀上停留了一会儿,尔后下车,跟赵鑫并驾齐驱走进边上路口的小巷子。 赵檀等人看着齐武夫和赵鑫的背影远了,一块儿下了车。 “没啥好紧张的,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往那家不大不小的美容店里走,估计没走几步就有一把狙击qiāng盯着了,几个占着制高点的小崽子我来对付,你们别让地上的耗子把我咬一口就成。”郭青牛摸了摸背后的复合式步qiāng,虽说准头比不上纯粹的德国狙击qiāng,可在他手上,杀两个几百米都不到的人,跟小时候滚泥巴一样容易。 西安大街本就是丰满区边缘地段,通常只有两种人群,一种是寻常的痞子小流氓,一种是农民工,所以这时候大多不是在工地上干活就是在家里头吃饭,一些个小流氓也都是半夜上网吧通宵或者去洗脚房找女人的主,中午还不是他们活跃的时间,一条街上可以用死寂来形容,除了少有的几个人探头探脑地瞧见赵檀等人,几乎无人,而那些少有的人,也是心中害怕,毕竟光天化日的,郭青牛这个大光头扛着一把不短的步qiāng,跟拍电影似的。 行进三百米,拐弯,赵檀陈世芳马海超走在前头,郭青牛垫后,几个站在街上抽烟的汉子已经注意到眼前的四个不速之客,jiāo换了眼神,手底下都有所动作,起身,渐渐和四人靠近,寻找比较好的出手时机。 至于在这条街靠西面的三层矮楼上头,探出个不小的脑袋,瞄准镜在阳光的作用下折shè出一道细微的光芒,折shè在街上的一辆寻常出租车的玻璃上,郭青牛轻笑一声,提qiāng,上档,本能地往光芒折shè处瞄准过去,一个我qiāng的手和额头便在他的瞄准镜视野里,扣下扳机,子弹从qiāng头喷shè出去,shè穿了握着狙击qiāng的汉子的额头。 一系列动作也就眨眼的功夫,甚至乔六手底下那几号人刚来得及把qiāng给抽出来。 赵檀和马海超都止不住惊讶,毕竟郭青牛的这一手太过震撼。 陈世芳习以为常,郭青牛的本事他清楚,准头几乎和当初部队里头的shè击王不相上下,只是喜欢扮猪吃虎,每次考试都故意丢几分,至于出qiāng瞄准直至开qiāng之间的动作,放眼整个中国,可能也找不出几个能跟他对上号的。而郭青牛本人也很不知天高地厚地跟陈世芳说过他这一手本事有个名字,叫奔雷。 156-杀 yīn暗的小巷巷尾,约莫能听见几个汉子在那谈侃打屁,远远传来一股子淡淡的香烟气息。 拐脚前,齐武夫和赵鑫缓步走着,除了他们周遭发霉的墙壁和屋檐上头滴水的水珠外,没有任何声音。 拐脚后,三个穿着休闲衣服的三十来年的东北大汉一人抽着根红塔山,稍壮一点的高个子吐了个还算漂亮的烟圈,眯着眼睛嘀咕:“你说宋超那几个狗腿子惨不惨,被乔六这老王八蛋喊去找那个赵鑫的麻烦,最后还被放了血,要不是抢救的快,估计他后背那道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9 章 子能把他给抽干了。” “别说,这厮当初在越南好歹也是一号猛人,撞上这赵鑫,听其余三人说,好像是没撑过五个照面。那赵鑫就握着一把不长的刀子,几个晃眼就把他给砍翻了。”高大汉子身边的瘦子应一句。 齐武夫和赵鑫显然都没心思听这几个汉子打屁闲侃,对了个眼神,齐武夫脚下陡然用力,像头奋力一跃的豹子,异常矫捷,冲着跟前的墙壁过去,刹那换了右腿一瞪,入眼就是三个站着的高大汉子,一个抹脸,带着劈挂的巧劲,一巴掌实打实地拍在那个汉子的右脸颊上,又借着方才蹬脚的余力,提肩侧撞,把这个比齐武夫高了半个头有余的汉子撞倒在地上,汉子的脑袋跟地板亲密接触,眼球翻白,短暂休克过去了。毕竟,这不是寻常人的巴掌,是齐武夫这个一拳能把黑瞎子打后退的猛人的巴掌,至于后头带着点贴山靠尽头的一个肩撞,可能就把这厮撞出内伤来了。 刹那芳华间,其余两个汉子已经尤为震撼,不说齐武夫是怎么做到连脚步声都不发出分毫,刚才那露出的一手本事,就让他们近乎本能的有种不是对手的感觉,可毕竟都是乔六手底下的人,此类事情多少遇见过,对付这种能耐高的,有把qiāng,总是有限制的,方才应承的瘦子已经咬着牙上去准备和齐武夫拼了,后头的默不作声的汉子则是要从腰间拔qiāng。 但他们没来得及定神,齐武夫的身后又杀出一个个头不高却异常生猛健壮的赵鑫,一把带着少许腥红光芒的砍刀映入眼帘,再看清来者那张脸的时候,那个瘦子已经挨了齐武夫一顿咏春禁打,双臂被齐武夫左右破排手打出去又是一个回扯乎小念头捣腾回来。只觉得一股子钻心的疼,尔后双臂便没了感觉,只是这时候超乎寻常人的意志让他更倒霉一些,如此疼痛,也没把他疼晕过去,齐武夫又是一手八极拳的阎王三点手,提步,半步间一拳一掌一点,最后致命的一击,差点没把他喉咙给穿出孔来。 在瘦子还没来得及倒下的时候,剩余拔qiāng的汉子只瞧见赵鑫甩过来的那把砍刀,一种夺命的窒息感在脖子前方散发出讯号,本能地矮下身子,把头往后甩了一些,再度抬头的时候,迎面便是一个偌大的拳头,只觉两边的太阳穴一阵发懵,脑袋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道,身子骨也跟着倒飞了一米多,随后双脚没了重心,倒在地上翻滚一群,本能的承受着疼痛想要起身,脊椎骨却猛然遭到重击,喉咙处发出一声身躯深处本能传来的痛苦而沙哑的嘶叫,没了意识,豆大的眼睛睁着,死不瞑目。 “走,刚才有qiāng声,别让乔六溜了。”齐武夫的耳朵很尖,隐约听见零星响起的qiāng声,其实现在他距离赵檀那伙人挺远,以至于赵鑫这厮都没听见,开口说道,脚下却已经大步跨起来,往前方的巷子狂奔而去。 赵鑫从地上捡起砍刀追过去,心下对齐武夫方才那两手都很赞赏,而赞赏之后,便是一种兴奋了,这是一种看一眼便能感受到势均力敌的感受与力量。 美容院里,闭着眼睛的乔六听到零星的qiāng声便皱起眉头,很快让跟前胸大如凶器的女人帮他擦完脚,穿上鞋子便透过二楼的楼顶向外看去,脑袋约莫伸出两秒的时间,便瞧见陈世芳和郭青牛这两个熟面孔,至于赵檀和马海超,虽然不知道是谁,可已经跟手底下三两个汉子打在一起,看起来很焦灼,可都是以一敌二以一敌三的角色,嘴上的脏话还没出,先把脑袋收了回来,尔后他方才脑袋所在的位置,便直接shè来一枚反shè着太阳光的子弹,径自从乔六眼角的余光那儿穿过去,死死的定在了后头的墙壁上,心下一阵发虚。 “哟,挺舒服啊,还有漂亮的东北妹子给你洗脚剪指甲,要不要等你再跟这女人上个床,我再请你吃吃我的刀?”赵鑫此刻已经上了楼,靠着墙壁,瞥了眼只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人和一个乔六的空间不大的房间里,一脸从容不迫的笑容,声音却是冷的跟北极深海的冰层。 乔六看到赵鑫,目光里有理所当然也有些惊讶,他只是在想跟着身边的刘涣难不成已经被赵鑫做掉了。 “别多想了,齐武夫知道吧?黄青鸾的徒弟,齐二牛的儿子,就以前给你打天下的那个齐二牛,他在下面和刘涣这老东西玩。”赵鑫瞧出乔六的疑惑,一边说着,已经往乔六跟前踏步而来,虽说单挑赢乔六不是难事,但也知道这厮有点防身的本事,一把九曲刀不离身。 乔六眯着眼睛,心中有种难言的痛楚,妈了个逼的,哪个狗东西卖了老子,今天能活着,回去我就把他大卸八块!心中虽然恼怒,可事实却是凶多吉少四个字。从腰间抽出别致的九曲刀,没想着跳窗逃出去,只是拽着方才给他洗脚的女人的头发,便往赵鑫的跟前送过去。 赵鑫一脸冷笑,跟前的女人跟婊子无异,不可伤及无辜的字眼在他的眼里就跟马路边的一泡狗屎无异,握着砍刀的粗壮的右臂一甩,那让人窒息的不长不短的刀锋就贴着这个女人的脖子边缘过去,一刀下去,没能把女人的脑袋劈成两半,反而是卡在三分之二的位置,狰狞血腥,女人还有意识,没死透,赵鑫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犹如嗜血的猛虎,目光之中再无半点人xìng,抬腿一甩,把刀扯出来,女人的身躯倒飞了三米有余,撞在软卧沙发上,期间从脖子里头不断飙血淌血,场面恶心恐怖,几个女人已经尖叫着,却半步不敢动,她们都已经吓傻了。 乔六心中也是起疙瘩,虽说能到如今的地位没点心狠手辣是不可能的,可赵鑫的果决和彪悍在他之上,至少面对一个漂亮的女人,他会有所犹豫。 刀锋相撞,乔六纵然卯足了劲,还是不敌赵鑫的蛮力,只是握着九曲刀的手巧妙一绕又绕,卸过赵鑫这一刀,弹出一把小寸刀片形的刀刃,往赵鑫的手腕处划去。 迅雷不及掩耳,赵鑫冷笑,知道不能硬撼,撒手,缩手,脚下向右侧移了半步,紧紧贴着墙壁,右手握拳往乔六的胸膛砸过去,左手继而一探一拿,再度握住砍刀,目光时刻注意着乔六手中的九曲刀,有丝毫变化他都会选择收手。 风驰电掣,刀光,碰撞,让人耳朵发麻的金属声,以及乔六抑或是赵鑫的闷哼声。 楼下,刘涣花甲之年的小身板看着齐武夫,淡淡笑了笑:“当初跟齐二牛打了百来场,没赢过一次,还被他打歪了鼻梁,落了个一生毁容,如今撞见他儿子了,有意思,不知道这老天爷是让你来杀了我,还是让我报个小仇。听不少人说,你的能耐比起齐二牛都大了,可我不信,当初的牛二郎,从来刀不离身。”扶手,塔前一步,这不是寻常的友谊切磋,没有所谓的起手式,上身一步即使开战,生死由天命。 气沉丹田,塔天宫步,出拳照面,后手藏于拳意间,捉摸不定,发拳一钻,拧裹钻翻,后手借pào,身如大虎小跃一步,借着俯身而下的劲头,甩拳成pào,老迈的刘涣大喝一声,双臂陡然发力,拳路直打直来,拳势紧凑,并不一分山西形意拳的精巧,只有悍不畏死的貌若疯狂。 齐武夫提气,上前,不退反进,提右肩硬抗钻拳尽头,卸去大半力道,肩头微微发麻,矮身,熊蹲硬靠挤,躲pào拳,小腿用尽,身躯气势,双拳转掌,登山探马准,抵御刘涣直打直来的拳势,转而后撤半步,小腿发力,弹腿以扰刘涣下盘重心,尔后得手,刘涣身势一亏,借力索xìng倒地,提手一撑,回势,拳路依旧,齐武夫小缠,大缠,扑面掌拳相借,落步一砸二砸接三砸,以硬打硬,不惧分好。 四十个回合,刘涣气息不如起初平稳,齐武夫如常,老迈的刘涣心中对齐武夫的拳劲路数敬佩,可当下还是继续上前,再度提了一口深气,落于丹田部,卯了一口劲,bào青筋,额头骨微微发麻,目光如雷,五行连环,杂式锤、八式拳、四把拳、十二洪捶、出入洞、五行相生、龙虎斗、八字功、上中下八手。对练套路有三手pào、五花pào、安身pào、九套环。拳意之间辗转迅猛,应接巧妙,紧迫逼近,力求短时间将齐武夫逼入绝境。 齐武夫沉气,冷静应对,身形变得灵巧,不如起初硬撼硬打硬抗,劈挂拳路意境逐渐放开,大开大合间步法刁钻古怪,绕着刘涣的身子辗转腾挪。大合大开,猛起硬落。合如伏pào,缩身藏头开如pào发,上下展zhà。两臂劈挂,柔实抽鞭,长击准抽,翻腾不息。劲力饱满,舒展飘逸。其中暗含八极拳的一手降龙,一手阎王三点手的前二手,不似以快打快以硬碰硬,却处处压着刘涣,转守为攻,不多时,刘涣进攻之势以止,脚下再无法寸进半步,齐武夫却是反咬一口,身形凶猛如狮如虎。血气方刚,拳拳如铁锤狂狮拍面。 杀! Ps:自个儿本不是什么国术控,写这方面全凭靠百度,有资深国术控看到我关于拳路上有什么不对的可以跟我说,能改就改了。 其实吧,每逢打架,写起国术方面,我的蛋儿就会欢乐的碰撞,然后产生一种血浓于水又无言以对的疼痛。 157-收盘 美容院二楼,声势浩dàng,刀锋摩擦的尖锐刺耳声不绝于耳。 赵鑫身势如狼似虎,一步一动,一动一刀,即便乔六借着九曲刀的刁钻巧妙之处,还是一退再退,不差三两步,就到墙角窗户口,不说那个信誓旦旦守株待兔的郭青牛此刻的qiāng口有没有瞄着窗口,光是眼前的赵鑫,只要靠着墙角,那动作全然施展不开,只有挨宰的份了。 乔六毕竟曾是齐二牛的主子,以往见齐二牛用刀的次数也不少,心底知道生猛的刀法大致随个意境,没有所谓的套路,只求一个随机应变,刀从心走。也因如此,乔六的心里有股子无力感,不说贪生怕死,有一线生机,他也得咬着牙从这鬼门关里头逛一逛。二十多年在东北吉林这一块屹立不倒,倒不是自己为人处事有多圆滑,除了齐二牛和刘涣两个老人先后曾为他瞻前顾后,也全凭自个儿咬着牙步步为营的一口气节。打生下来学会走路到现在活了大半辈子,乔六也算死过几回的人了,今个儿宰了纵然愤愤,也只能顺其自然,各安天命。 嗓子眼里低沉吼一声,乔六没再选择保留的退势,小腿瞬的发劲,后退的身躯向前带着些许弹shè的劲头,九曲刀在手心滑了六十度弧,先是砍在赵鑫的刀刃上头,握刀的手一抖一用劲,九曲刀刀身弹出两把小刀片,衔接巧妙融洽,借后劲撒手,半弧的刀就往赵鑫的脖子前飞去,快若闪电。 赵鑫沉气,撇头,左手为拳,落步有半,一拳砸去,暗含崩劲。右手不长的砍刀仿若神来一笔,似削发削眉,回势一刀,挡住面门,尖锐的九曲刀刀锋在砍刀的刀面上蹦嚓刺眼火花。像后急速回弹。 乔六知道刀子的回路,只是齐武夫方才半步崩拳尤为霸道,选择硬抗一记,却是双臂发麻,一时间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谈何接刀,眼看九曲刀回来,乔六低骂一声,向左连撤数步,躲过九曲刀的来势,半弧刀锋卡在墙壁里头,半分不多,半分不少。赵鑫面色如常,甩手把砍刀丢到边上的床铺上头,大步向前。粗壮的双臂肌ròu些许膨胀,不高的身板,却像半个凶猛的老虎,浑身都是让人胆怯的力道。 乔六咬着牙,甩开发麻的双手,勉力握紧拳头,只能选择与赵鑫硬碰硬片刻,以八极小架相迎,撼、突、挨、戳、挤,攻势生猛,大开大合,拳路夹杂各路擒拿紧打技巧。 赵鑫气势如虹,憋着一口长气,低吼直行直打,乔六几手撼戳碰在他的身躯上头,也仅是一疼一麻,再无别他后果。一步一拳,一走一打,似黄河决堤,洪水泛滥,拳路势头汹汹不灭。一屈一伸,节奏鲜明,朴实无华,出手如钢锉,落手如钩竿。抬腿膝撞,双手送拳换掌,抹脸虚张声势,实则饶至乔六脑海,握住脖颈,向下猛然拉扯,膝头近在咫尺,乔六腹部还未遭到重创,心中却本能的惊慌,勉励换手去迎一膝,坚硬如刚似铁,双手发麻吃痛,奋力一拳砸向赵鑫左手关节,赵鑫撤手,乔六脚下接鞭,折身换势回旋踢做佯,怎知赵鑫不曾畏惧分毫,不退反进,步为触地,一拳已出,轻微的骨骼触动声,像电钻穿透自身的骨骼,直达骨髓,快若奔雷,力如雷霆,避无可避,砸于乔六身侧腰口,后步一接,左拳转崩再度相迎。崩拳接pào,身形虎跃一记,步未落,身未定型,似巨斧盖日,接二连三,几拳作用在乔六脖颈处,拳拳贴ròu,断经的淡淡触感在赵鑫的手头间,乔六双耳口鼻间都已流血,倒地不起。 瞬息万变间,不过五分钟,不足百个回合,赵鑫没再瞧地上的尸体一眼,往窗户口走了一步,伸出头看了看外头郭青牛等人的状况,目光恰好停留在没让他怎么上心留意的马海超身上。衬着阳光,赵鑫的眼尖,瞧见那柄纤细的刀片,勉强瞧见它的特殊,靠着灵活又霸道的贴身紧打搏击的本事,神来一手,一送,刀片就chā穿了跟马海超硬撼的汉子的手心,风驰电掣间,马海超又将刀片抽出,汉子只是闷哼一声,仅知道自己手掌一阵刺痛,血脉相连的ròu仿佛缺了一大块似的,再度迎来的,仅仅是腹部的亏空,刀片入腹三分,带着的血槽直接将它的肠子割破绞烂,纵然放他在那边不管不顾,也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此刻的外头,也仅仅是郭青牛一个人悠哉的站在边上看戏,对他而言,他的工作已经完毕,两个制高点的玩狙击的崽子都被他给秒了,陈世芳与赵檀联手以二敌四,四个人已经呈颓势,至于马海超那儿,以一敌三,撼人的抗击打能力让他纵然接连倒地,可都在倒地的刹那间起身还击,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生猛的紧。 “这小白脸倒是个奇葩,杀人的本事还挺厉害。”赵鑫收神,转身拿回自己的砍刀便往楼下走,正想着齐武夫是否完事,一出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0 章 近尾声的好戏也近在眼前。 刘涣早被齐武夫打的节节败退,只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选择在小片方圆里头和齐武夫苦苦纠缠,只是齐武夫不再八极配劈挂,陡转咏春,一派你退我跟进,让你无路可跑的凶猛气势。赵鑫眯着眼,嘴里些许嘀咕:“会的拳真不少,怎么咏春在他手里头就有点不对味呢。”说完,又在心里琢磨想了想,还是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字眼形容齐武夫手底下的咏春。 齐武夫脚下追马不停,步履平稳,步步直行,没有分毫华丽一说,双手抱拳,又或是搓手,凤眼拳。沉桥黏打不止,攻势状若疯癫,刚柔并济,刘涣有心无力,接连挨拳,吃掌,期间早已吐了几口鲜血出来。齐武夫的拳劲生猛,每一拳足有百斤。 二十个回合的苦苦纠缠,刘涣的败退之势已成,大势不知从何已去,破绽连连,死路一条。 转手八极,进拳抹掌,刚柔相济,力达四方,行步如趟泥,脚不过膝,贴身不曾放开刘涣,打人如亲吻,搓踢带走步法早已凌乱不堪的刘涣的重心,提肩挺胸,贴着刘涣倒地的身躯,腰胯扭转发力,肩头相撞,合全身之力,贴山靠! 刘涣骨头散架,身躯无力,倒在柚木地板上头,一阵低沉的砸击声,尔后便是淡淡的地板碎裂的声响,齐武夫能撞倒大树的全力贴山靠,作用力的惊人难以言表。 收势缓气,齐武夫定神看了看地上已经死了的刘涣。方才的一记贴山靠,毫无保留的近距离完美施展,纵然是一头黑瞎子,也得被齐武夫活活震死,何况是个年至花甲本就将死的老人了。 注意到赵鑫炙热的目光,齐武夫侧头瞧见一身白色衬衫上都是腥红血液的赵鑫,知道乔六必定也死了,笑道:“给你完事了,回去是不是得请吃顿好的?” “是这个理,快回吧,虽说把乔六作了,可他手底下毕竟还是有点忠士的,消息再不灵通,现在也该知道了,被他们蹲着倒也麻烦。”赵鑫笑着回一句,却已经往外走了,方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齐武夫的能耐当真如外头传的那样,不可一世,即便让他跟齐武夫真的对上,仅在赤手空拳上,他能赢的把握不足四成。 出了美容院,走在寂寥的街上,入眼便是四个熟悉的汉子。齐武夫瞥了眼地上那些仅是给乔六陪葬的可怜汉子,不免觉得可惜,毕竟都是有些本事况且年轻的汉子,若是真的能留个活口,终究是一股子不错的能量。可也知道这些都是靠钱吃饭的家伙,心底里没有所谓的忠臣,墙头草。不再深究,脑海一时间有些放空。虽不是第一次杀人,可这是他在东北干的第一档子大动作。杀了乔六,这个在东北吉林毅力二十多年的猛人。不免又有些唏嘘,一个人有一段时代,这就是所谓的河边走,必定湿鞋吧。 六人会合,众人的脸上yīn晴不同,各有千秋,走了几百米,回到车上,陈世芳发动车子,不比来的路上那般循规蹈矩地开,有点横冲直撞的意思,一辆悍马在马路上貌若疯狂,却是没引起多少人注意。毕竟东北的马路本就不如何太平,不说飚车太子党这些北京才能敲得见的人,可不少刚买了车的老爷们也喜欢在马路上嗨一回不是。 郭青牛的心情似乎很好的模样,在车上哼着不知名的歌,调子还算好听,赵檀脸色如常,也没什么杀人后的惊慌,心里无非就是感慨一番,原来弄死一个人也就是这么回事,更多的惊骇无异于郭青牛惊艳的那两手拔qiāng到开qiāng的“奔雷”手段。 马海超依然一张千年不变的扑克脸。 赵鑫坐在副驾驶席上抽烟,闭目养神,脑海里多少还是思考之后的吉林如何收势定盘,对他而言,杀了乔六,仅仅是起到一个群龙无首的作用,那乔六手底下的几个忠士不会选择坐以待毙或者等着赵鑫来收纳整个吉林的份子,至于辽宁的齐家暂时不会有动作,黑龙江的纳兰长生就不清楚了。最重要的一环已经解决,可之后的麻烦事不少,他倒没沉浸在这次胜利的喜悦里。 齐武夫自然知道赵鑫接下来的麻烦事不少,看着窗外,想了想又给在吉林接面的几个人发了条短信,内容大致就是这次的动作很成功,没什么突发状况,可以收一收心。 悍马在晖乌高速上飞速行驶,正是下午时分,阳光如潮,春天的吉林省,少有的让人感受到异常的温暖。 158-定局 短短两天里,整个吉林省的地下,多少能有翻天覆地四个字来形容。乔六的尸体在丰满区的一间美容所里,而在他身边的是前阵子备受他宠幸的一个女人,可那女人的脑袋已经跟身躯脱离,地板上只有干涸的血迹,以及这个女人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容。 至于楼底下,又是刘涣的尸体,这个在东北经历不知多少大风大雨的老人,死相却不至于太难看。只是整个身躯的骨头都已经散架,而他的身躯后头的地板,却是像被排桩机打过一般,碎裂开来,不禁让人联想杀了刘涣的是什么生猛角色。 而美容院外头小巷抑或是街道和高楼上头的尸体,也都让乔六手底下的几个忠士心中骇然。这些人的能耐他们自然清楚,都是放到国家哪个特种部队都能绽放光芒的佼佼者,可在现在,没一个活口,统统死了,两个在高楼上的眉心都是一发美国特战队的步qiāng子弹,要知道,步qiāng不比狙击qiāng,便于携带,只是不论准头威力还有shè程距离及收到距离影响的子弹偏差,都要比狙击qiāng差了好几倍,这两人却都死在那杆子qiāng上。而在街道上死的人,四个都是脑部遭到剧烈重击导致当场休克身亡,还有三个惨不忍睹,或是腹部流出一些大肠,或是喉咙口有一个细若虫蚊的小缝。显然都是被放血放死的。而在后巷的三个汉子,也都死的没什么悬念,可以看得出是短时间秒杀达到的效果。 因为好些个生疏的手段,最先时候他们并未往赵鑫方面想,还以为是齐家或是纳兰长生有什么动作,找到几个生猛的死士来逮乔六。可直至后头乔六手底下将近三分之二的产业以及各行各业的话事人都已经倒戈向赵鑫,跟这群人断绝往来。再有一些反咬一口,因为本算半个知根知底的兄弟,一些人的动向被赵鑫那伙儿掌握,不少人都遭到了暗杀。最后,他们大致联想到当初用qiāng的那号猛人必定是郭青牛,至于剩余的残兵老将,虽然还有一些能量,可在权衡与再度权衡之下,纷纷选择撤离吉林,把乔六手底下的一些私货吞了再倒卖出去,也算赚了一大笔,各自分了,各自离开吉林。有的往南方跑,有的往大陆外头走,而事实上,往南方跑的那些可怜蛋,还是没能活着离开,反倒是及时坐飞机往香港澳门或者欧洲国家飞的几个老家伙苟延残喘下来。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这些年过半百,当初跟着乔六一同打天下的人,都已经老了,哪还没那个力气争个你死我活,况且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大难不死的唏嘘,准备在国外定居安享个后福。 而事后,齐武夫赵檀马海超仅仅在赵鑫那儿又聚了一聚,喝酒喝了个昏天地暗的,第二天洛池便亲自开车来接三人了。也是因为那一晚上,陈世芳和马海超也被硬灌了不少酒,算上给他们灌酒的郭青牛赵檀,都已经躺在地上,整个偌大的三室一厅里头也就齐武夫和赵鑫是清醒的人。 两个人聊了一休,你一个故事我一个故事讲,都是小时候的遭遇,算起来,齐武夫要比赵鑫更艰难困苦一些,只是各自家里都有更隐晦一些的故事,谁都没有打破底线把那些故事和段子都给说出来。而在那一晚上,齐武夫也知道那个在赵鑫背后的女人,叫商虹。据说是打小在一起的婆娘,长的不标致,但就是看得顺眼,贴心眼的那种媳fù。对此齐武夫不置可否,他生长的环境和赵鑫毕竟有所不同,他很难体会赵鑫与商虹之间的情感纠葛。那一夜的长谈,让齐武夫和赵鑫彼此少了一份顾及,多了一份不似兄弟的情义。至于这一夜的故事,齐武夫没跟任何人谈及,如同赵鑫闭口不说一样,异常默契。 前后不过四五天的时间,整个大事件从收盘到定局已经上演完毕。一出平地起惊雷的好戏,纵然在黑龙江的纳兰长生也不禁心生芥蒂。毕竟不论赵鑫的手段还是他与齐家人达成的某种协议,都对他这里的局面不如何好。纵然二人即便抱作一团,要一口气把他吞下去也得伤筋动骨,可事实上,这对于不久的将来,争抢煤矿的实施会有很大程度上的受阻。若是一个细节没能处理好,可能这一辈原本是一分为三的羹,只能变成一分为二了。也仅仅是占了个地理优势,无需面对腹背受敌的命运。 事实上,当纳兰长生第一时间反应到乔六的死亡中的一系列动作,他便诧异于赵鑫背后的那个cāo纵全局的人,而在心中同样给那个不曾冒头不曾显山露水的人刻上了四个字工于心计。 而当纳兰长生在后知后觉之下打算动用手底下的能量往吉林那边走动的时候,却发现寸步难行,那些个本是墙头草跟在乔六手底下就不算特别安分的家伙对赵鑫却是瞻前顾后,像跟了一个好主子似的。如何都没能啃下寸土寸砖来。 平静了好些年的东北,多少开始争端势头,上演一出可能比之二十年前更漂亮的好戏来。 回到辽源市的齐武夫被齐东流邀着吃了一顿饭,顺便见了不少齐家里管这档子事和并非齐家人却同样称之为心腹的一些年过半百的老一辈。大多和颜悦色,一顿饭吃的不拘束,也未曾谈及丝毫公事。他们都知道,齐东流无非是给他们一个暗示,一个巧妙的引荐,告诉他们再过些年,坐在整个饭桌上座的不是他齐东流,而是身边的齐武夫。 当暴风雨结束,宁静总算赶来,齐武夫三人回到齐家宅院的自己院子里头,各自都有一些小心思。赵檀是先给赵北虬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头大致是说自个儿杀了俩人,感觉还不错,一老一少没少在电话那里打屁谈侃,直至后头,赵檀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电话那头的赵北虬约莫如是,从最初关于杀了两个人的话题变作了九霄云外的其他话题。跟没事人一般,马海超没有异样,扎马步,练拳,看书,有时候会背着齐武夫和赵檀把玩一下刀片,将扑克脸进行到底,笑容对他而言,异常奢侈。 齐武夫好些天没有给沐夏花打过电话,久违也少见的跟沐夏花聊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也没有藏着掖着,这些天里遇见的事都当作故事讲给沐夏花听,妮子安静的在电话那头听着。而白熊可能知道沐夏花是在和齐武夫聊,还时不对着沐夏花叫两声,惹的齐武夫少有的露出笑容。然后聊到尾声,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挂了电话,谁都没有把思念和依恋表现出来。 事前事后,齐武夫在打拳扎马洗澡的时间里大致回了个味。当时的那股子兴奋劲已经彻底散去,像个自己生命相片里曾经定格的一个画面,即便曾经清晰地存在过,也可能因为一次或者两次的不小心忘却。 因为齐东流没有急着让齐武夫往齐家的事业里头走,所以相对而言,可能得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假期,第二天齐武夫照旧五点起床,打拳扎完马步冲了个凉,吃了个早饭到齐凤年那儿下棋。 瞧见齐武夫的时候,齐凤年淡淡笑了笑,给了跟前齐甲六一个眼神,齐甲六很快起身让座。他也知道,自个儿象棋上的那点本事没法子给齐凤年多少压力,至于瞧见齐武夫,心底里也是好奇,齐武夫走的三四天里头,齐凤年倒是每天正午都去棋社里头跟那些老家伙下棋,能在伯仲之间,也因为这个缘故,齐凤年每回去都不用排队,基本那几个老家伙瞧见齐凤年,都会很快把当时的一盘棋下完,喊齐凤年跟着博弈。因为两人下棋风生水起也很好看,那些排队的人也不会在心底腹诽,在边上观棋不语,反而受益良多。毕竟有时候,并非亲自亲为才能学到更多东西,那些自己暂时还没能力面对的,可能看到他人面对的时候,那时候,读到的看到的想到的甚至是听到的,都是自己还不曾拥有却需要伸手握紧的经验。 “吉林那动静挺大,跟赵鑫接触下来,什么感觉?”齐凤年淡笑,说道。 齐武夫坐下来径自摆子,回道:“跟你说好几次都想跟他打一架你信不?最后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不知道原因,可能拿下他都没把握。” “正常的,他和你是一类人,头脑不简单的,会装,很会装。”齐凤年道。 齐武夫笑笑,心中了然,没再搭话,这回是他执红子先行,横pào,然后给了齐凤年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落子了。 你来我往,杀到二十手,齐武夫多少发现齐凤年的路数有点儿变端,变得更巧妙一些了,虽说还是在往他的局里跑,可有几手倒是针对着他的后手进马进pào进车。直至五十手,齐武夫和齐凤年损兵折将的子在六-四之间,即便他自己也没占多大好处。 最后两pào一车,比齐凤年先了三步将了君。齐凤年也有两马一pào,一手马后pào用的很漂亮,让齐武夫没在几个布局里头吃亏。 “大进步。”一局完毕,齐武夫笑笑。 齐凤年没说话,谦卑地笑笑,毕竟有进步还是输了,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继续摆子。 而齐甲六在边上笑着调侃:“凤年哥这几天经常去市里头的棋社跟几个老前辈走,都在伯仲间,有几天赢面还比那些老前辈大,他们听说武夫哥的棋艺比凤年哥还精湛,一个个都想着见你一面,啥时候给赏个脸呗。” “再下两局,我下午正好要去市里头还书,顺便好了。”齐武夫回道,依旧执红先行,另一番路数在心中铺垫开来,他知道一味用一种路数跟齐凤年博弈,迟早得自个儿咬碎了呀往肚子里咽。 159-老友 平均一局十五分钟的速度,齐武夫又赢了齐凤年两局。没有再来一把的心思,毕竟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1 章 即止,象棋这东西不是不停的下就能钻研出什么东西来的,饭要一口一口吃,凡事慢慢来。 齐武夫和齐凤年总会不咸不淡地打个招呼。齐武夫走出别院回到自个儿院子里,赵檀已经在那喝稀饭了,瞧着齐武夫的目光里带着一种古怪的味道,齐武夫习以为常,这厮正常的时候,总会发点神经病。 “哥们,你还记得上回给你借书不,为了帮你弄张借书卡,我也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知道被多少个漂亮的妮子拒绝,要知道,有些妮子身边坐着的就是他们的男朋友。这不,借书的妮子问我要不要去看漫画展,她手里头有票,你说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赵檀喝着稀饭,嘴里含糊不清道。 齐武夫瞥了赵檀一眼,给了一个傻笑,便没再说话,赵檀差点没噎着,可能太久没瞧见齐武夫玩这么一手不正经的把戏,一时间倒有些不适应。可事实上,在他回过气来,还是自言自语嘀咕道:“也罢,虽说比起漫画展,我更喜欢看酒吧那些娘们的美腿,可好歹也是个大学,总有出彩的姑娘不是,我就再为了你舍生取义一次,要是今个儿我为了陪美人失去了贞cāo,你得为我的牺牲买单。”嘴里说着,赵檀也是无奈地看着齐武夫径自上了楼,一副悉听尊便,你说什么跟我无关的模样。自嘲地笑了笑,瞧见边上扑克脸的马海超盯着他看,径自有点儿尴尬,尔后把从齐武夫那学来的傻笑本事学以致用,对着马海超一顿傻笑。 上了楼,齐武夫把那本借来的书从书架里头拿出来,径自放在桌子一脚,尔后翻了翻笔记,做了些回顾,心底里还是有种难以言表的不爽,毕竟书这东西总在身边才是好的,莫名其妙过两天就摸不着了,难免不太舒服。心中突然想起那天夜里遇见的陈,心想如果当时问一下她是哪里买来的书就好了。而一阵思绪神来一笔地灌入脑海,齐武夫突然明白,若是他想买书,直接让底下的人给他去买不就成了。一阵苦笑,感情他自个儿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静下心来,在房间里头翻笔记看书折腾了两个小时,直到赵檀上楼喊齐武夫下楼吃东西。狼吞虎咽完就拿上书出去了,想到齐甲六先前跟他说去市里头的棋社走一走,便问了最近被齐春风喊来专门照顾他们的凤姨。 凤姨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寻常脸蛋,没有出彩之处,眼角也有了属于她自己的风霜,些许鱼尾纹如何都拜托不了。齐武夫倒有一回瞧见凤姨的女儿,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年,长的很标致也很漂亮,扪心自问,胸庭都算饱满,是那种发育的很好的姑娘,好在齐武夫定力能用超神二字形容,除了惊鸿一瞥的惊艳,也就没有别他的念头和想法了。 知道齐甲六在哪个院子,齐武夫七拐八绕地找到,发现这厮也刚走出门,撞见齐武夫便笑道:“刚填饱肚子打算去你那找你,你倒比我先来了,可把我惭愧死了。” 齐武夫笑笑,二人就往院子外头走,因为齐甲六几番嘀咕,最后大院子门口停了辆至尊雪弗兰,据说是他求齐东蟒求了好一阵子才求来的车子,价位不高,只是弄这辆车来比较麻烦,内地里头没有这个型号,还是想方设法地运过来的,至于运过来的法子相对有趣,齐甲六在开车的时候也有跟齐武夫提及,约莫就是分成空运和海运的两种法子,先将一整辆车子给拆的干干净净,然后精密细小零碎点儿的东西跟着飞机运来,那些个轮胎车盖都跟着材料一起运来,技术xìng不算很强的瞒天过海,又靠着当地的雪弗兰公司组装一下,最后才把这辆在欧美地区刚出来的新款弄过来。开在马路上,不懂行的也就当作一个开着雪弗兰的小款爷看待,至于懂行的,一个个都在心里琢磨车子的主人,毕竟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有钱人固然能买许多常人触碰不到的东西,可这辆车子光是有钱,那也只能做到坐飞机到当地买一辆过过瘾,至于让它出现在中国,那就是另一种能量的存在了。 齐甲六开车远没有赵檀那么飘,还算正经,毕竟有齐东蟒的缘故,虽说齐甲六近年是跟着几个辽源市当地的纨绔走在一起,时不也会去夜场里玩玩,或者到远一些的国道上飙个直线赛道爽一爽,可毕竟还是两个圈子里的人,他知道在哪个圈子里的能量更大。换言之,他是那种宁愿大凤尾也不想当鸡头的人。毕竟鸡头一辈子都是鸡头,凤尾,有机会变成翅膀变成脑袋,即便不小心摔一跤,起码还是个鸡头,这是一种上进的心态。 按照齐武夫的意思,齐甲六先把齐武夫给送到吉林大学,虽说校园里能开车,可齐武夫显然没这种习惯,而进进出出也确实麻烦,齐甲六在吉林大学附近的允许停车的道上等着,齐武夫则往图书馆去。虽说只是第二次来,可毕竟就一点儿路,很快抵达图书馆,然后把书还了,至于图书管理员一些好心的询问,齐武夫也仅仅是找了个路边捡到这本书的借口搪塞过去。毕竟丢了一本书,还是得按照原价赔偿的,一些好心的大学生也都会帮着失主把书还了,更甚于有时候看到还书资料上是个自己暗恋的对象,说不定还会趁着这么一个巧合找机会泡马子。 回到车上,一路上没异常。换作几年前的齐武夫,可能这时候依旧一条迷彩裤一双军用短靴,然后一身背心走在路上,难免会遭到巨大的回头率,凡事都是在变的,自己也不例外。 齐甲六见齐武夫上车,把杂志放在一边,启动后说道:“原本是想把凤年哥一起喊来的,可他非他今天已经下够了,我想下够了也能旁观一下嘛。” “等你今天回去以后找他的时候,他可能会让你把我和几个老爷子下棋的局势说一说的。”齐武夫说道,对于齐甲六的一根经,没有深究,只是点了一句话,如果能明白,自然好,不明白,多说也是浪费口舌。 齐甲六不是傻子,大致想了想倒也明白,说到底也就是跟面子两个字沾边的事。 十来分钟,齐甲六便把车子停在路边,指了指放眼便可瞧见的马路对面的东风苑,名字稀松平常,没有亮点。 二人下车,走进棋社,一股子清茶淡香扑鼻而来,尔后入耳便是一阵落子的声音,整个棋社分为两个圈子,一边儿是公开xìng质的,另一边就是包厢雅苑了,毕竟有的棋友喜欢东风苑里头的氛围,通常喜欢跟着博弈的哥们一同来这里叫一壶正宗的菊花茶,走一下午棋,算是个修身养xìng的好法子。 至于另一边公众棋座,坐一个下午也就二十,叫壶茶也不超过十元,整体消费都不高,但凡来下棋的,不说富二代大款,可都算是日子过得比较舒坦,有闲暇时间的主,这点连小钱都谈不上的钱自然花的起。 不多远,齐武夫就能瞧见两个围的人相对多一些的棋座,不多想也能猜到是齐甲六嘴里说的两个在东风苑里的老金牌。 也不知是齐武夫和齐甲六突然走进安静的东风苑里太过惹眼,还是两个老头儿的目光太尖,一个跟齐凤年没少博弈的老头儿少有地开口:“甲六,这就是比凤年下棋还有一手的那位?”纵然声音沧桑年迈,中气却是十足。 齐甲六摆出一脸笑容,远远点了点头,然后就往那头走,齐武夫便也跟上。 周遭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也有意的让出两个位置来,一来他们都是这边的老顾客了,齐甲六不是生面孔,至于齐武夫,一些个经常看棋的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知道先前齐甲六提及过的棋艺在齐凤年上头的那个人,虽然仔细打量没能从齐武夫身上看出半点棋风道骨来,可也都等着看他与边上的钱子鑫老前辈下一出好棋。 站在边上,齐武夫看了看棋局,跟钱子鑫对弈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皱着眉头,深深思索,每一子都下的小心翼翼,而局势基本已经一边倒,他仅仅能挣扎的也就几步子而已,八手之内就能将军收盘。而在僵持纠结了将近三分钟时间,年轻人最后放弃认输,起身,给下一个人让开了位置。 钱子鑫仔细看了看齐武夫,笑道:“坐,能让凤年一局都不赢的,看来我这老头今个儿也得摆在你手上,可以说好多年都没碰上凤年这样的对手了,至于能轻巧赢的更没见到过,今天老头儿我想输个明白。” 齐武夫嘴角上扬,谦卑一笑,没说话,跟着钱子鑫一同摆子。老者为先,齐武夫主动拿黑子,钱子鑫对于这个细节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前二十手风平浪静,两者布局匆匆,旁人敲不出个所以然来,彼此只是试探,齐武夫没丢子,钱子鑫丢了个兵,只算小劣。 走到中盘,旁观者发现齐武夫的布局里头似乎有那么一两个可以捉摸出来的破绽,当局者的钱子鑫也看在眼里,但他没一股脑的钻进去,而在仔细琢磨是不是齐武夫给他设的孔,可在将近三分钟的思考时间里,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亮彩的地方,虽说平时下棋落子思考时间不强求,可毕竟自个儿也算整个辽源市有名的棋手了,思考太久难免丢了面子,最终还是决定吃了齐武夫这个会否有后手的不确定猛兽。 然后,如同齐凤年当初面对齐武夫一般,但凡进了他的局里,全然不知他的路数的,只有被杀的片甲不留的份。 仅是丢了一个卒,横马咬象pào两子,钱子鑫退车yù防,齐武夫一卒又已过河,本以守住势保住优势的局面,齐武夫另一边藏了好久的车又半路杀出来,咬马盯象,两个象一时间都被盯着,寸步难行,后-庭危机四伏。 最后,下到六十七手,钱子鑫仅剩一个马一个pào,三个未过河寸步难行只能待宰的兵,按理说齐武夫已经可以将他剃个光头,最后却还是早早地将军。一盘棋下的精彩,旁观者心中震撼。 “看你这么年轻,应该有师傅吧?”钱子鑫输的心服口服,老脸谈不上挂不住,只是对于教齐武夫下棋的那位高人颇感兴趣。 齐武夫知道下棋也有师承一说,回道:“师承黄青鸾。” “哈哈,没想到啊,就是那个练咏春的黄青鸾?以前他和我可是一个棋院里出来的,印象里那时候他的棋艺也就一般,怎么如今倒教出你这么个厉害的徒弟来了。”钱子鑫脸色微变,有些兴奋,脸庞带了点红光,道。 160-危临 相逢是缘,相识也是缘,强求不得,摈弃不得。钱子鑫本就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知道为人处事的道理,没跟齐武夫过分套近乎,周遭等着跟他下两手的人也比比皆是,即便心里头还想跟齐武夫博弈几盘,也没做留。 风轻云淡地谈了几句,并无深jiāo,齐武夫跟齐甲六便又在边上看钱子鑫跟着别人下了一局,十分钟结束的简单局面,倒戈的屠杀,毕竟如同齐武夫这般奇葩的选手少之又少,真正能与之博弈的寥寥无几,隔三差五才能遇见一个。 因为齐武夫没多少心思在东风苑里头待着,所以再看完一局棋便要走了,齐甲六自然跟着,好歹齐武夫方才一手够让他长脸了,先是把齐凤年请来,跟钱子鑫和另一个老前辈下了个伯仲之间,今个儿又带来齐武夫,几乎是压倒xìng的胜利。周遭一群人虽表现的观棋不语,可心里头还是难免嘀咕齐甲六这厮家里头都是些什么人,都这般有本事。 跟着齐武夫出了东风苑,只是刚出门就瞧见齐武夫的身子顿了顿,有些古怪。 齐武夫打出了东风苑的一刹,便本能的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如同好几双眼睛盯着,处处都是危险。停顿了三五秒钟后,便继续往前走,径自上了车,等齐甲六准备发动的时候才开口道:“一路上小心点,可能被人盯上了。可以的话,我来开车。” 齐甲六微微一愣,看着齐武夫眼神,没有丝毫玩笑可言,况且将近两个星期的接触,也知道齐武夫是个不苟言笑的猛人,哪会在这么一个正常的节骨眼跟他开这么没有营养的玩笑,心里知道不是闹着玩,没矫情也没自视甚高,还没系上安全带,起身错开半个身位,齐武夫便从副驾驶席上穿过来。齐甲六坐在副驾驶席上,尽量让自己保持寻常神态,眼睛的余光却是在打量热闹的暖水街。却是没能瞧出丝毫异样来,心中虽然纳闷也有点儿疑惑,但没不相信齐武夫的直觉。 齐武夫踩下油门,缓缓倒车,尔后一路直行,往印象里的路线里高速行驶,不如以往循规蹈矩的行车方式,异常狂野生猛,一辆至尊雪佛兰开得跟辆悍马似的,在辽源市中心的街道上肆意彪行。 “他这是干什么,开车这么拼命,追的老子累死了,还不能在他后视镜里头出来,妈的还好装了小玩意,否则哪能追得上,感情这齐武夫还是飞车党出身?有两下子。”在至尊雪弗兰相较两百米距离开外,有一辆寻常的大众,只是车后的尾气和油门声都相对低沉冗长,都是若有似无被改装过的痕迹。开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子,一脸络腮胡,头发挺长,束在脑后扎了个辫子,嘴上叼了一根上海才有的红双喜,眼睛倒是跟着方向盘边上的小屏幕的路线开。与齐武夫保持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追的很紧。 这辆改装大众里头,一共坐了五个汉子,只有副驾驶席上的将近三十岁的模样,其余四个二十来岁左右,乍一看皮肤都偏于白泽,一股子南方人的味道。后座的三个人一脸严肃,倒都跟马海超有点相向,三张扑克脸,只是盯着追踪屏幕上齐武夫车子的动向,至于副驾驶席上的三十岁汉子,径自抽着金上海,吐出一个不太规律的烟圈,瞥了一眼追踪屏幕,笑道:“基本上已经失败一半了,再追追看,看到了偏僻的路上有没有机会,有机会我们截个近路,小五先把那辆车的油门打bào,到时候瘦豺胖虎再找机会,能上就上,不能上我们就撤退。” “九哥,我们大老远的来了,好歹都得有点动作吧,到时候真一声不吭的走了,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2 章 不是太给杨爷丢脸了。”络腮胡嘴里嘀咕,目光还是放在追踪屏幕上头,发现齐武夫那头又加了不少速,当下咬了咬牙,踩下油门,低骂一句,“妈的,这好歹也算闹市区,都快上80公里了,他不要命了,万一撞见个小转的车,岂不是身首异处了。” 秦三九听着络腮胡的抱怨,耸了耸肩,打开车窗将烟头扔出去,道:“吴欢,这次本来就是纳兰王爷喊杨爷帮忙,打一个烟雾弹,让齐家人有点警备,出发点就没想过真要动了谁的命,况且真要弄这齐武夫,我们五个也不是对手,当初杨策和那个白眼狼再加蔡嫂都没拿下齐武夫,杨爷事后也在他手上吃了点亏,我们压根不是班门弄斧,是送上门待宰的羔羊。” “让小五把他油门给打穿了,我们两个水弹甩过去,他还能把我们怎么着了?”吴欢还是不怎么乐意,嘴里反驳,心里头倒是另一番念头,毕竟当初杨策确确实实在医院里头住了三个多月,甚至出院以后还没好透,还得每天去杨青帝那儿喝一碗地地道道的中yào,将近半年才恢复了巅峰状态,也变向的荒废了半年时间,对此杨策事后每天练拳扎马步的时间更久了。对此他们五个人也都看在眼里,好歹也是当初在竹叶青那会儿跟着一块儿来的人,虽说是从竹叶青那里倒戈来的,可跟着杨青帝久了,习惯了他的为人处事,也就有了颗安分下来的心,所以这回纳兰长生来了个长途救急信,五个人也就自告奋勇地大老远坐了班直达航班过来了。对此最兴致勃勃的自然是吴欢了,齐武夫的名字在大多不干不净的圈子里头早已如雷贯耳,他们自然也是清楚的很,若是真能在东北这块地上拿下齐武夫,不说出名与否,回去杨爷可能就会给他们一个足够厚实的红包了。 秦三九稍稍皱了皱眉,对于吴欢某方面而言的不思进取有些无奈,道:“见机行事,别凡事想的那么简单,以为有几把热武器就能轻轻松松杀死一个人了?小五在上海是头一号玩qiāng的主,可他跟杨爷面对面的时候,有把握拿下?”说到这儿,坐在车子后座的一个汉子露出些许惭愧来,跟着接了一句道:“别说杨爷了,就在杨策跟前,我都没机会拔qiāng,至于远一些,以他的身手,我杀不了他。” 秦三九和小五的一唱一和,让吴欢有点接不上话,心中憋着一股子闷气,没再说话,只是拉下脸来,猛踩油门,死死跟着齐武夫。 将近十分钟,齐武夫已经开离了闹市区,在往齐家老宅院的路上赶,脚下没少用力,时速已经接近120公里,几个小转弯都没拿脚在刹车上多停留多久,吝啬的很,只是几个漂亮又吓人的弧度拐弯让齐甲六的心尖差点从嗓子眼里头跳出来。毕竟这种高难度技巧,不谈轮胎万一打滑会发生点什么事,但凡偏离了一点路径,跟对面逆向车道行驶过来的车子对撞,就等着嗝屁吧。心中大骇,更多的骇然,则是齐武夫一手开车的技巧。心中是一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悲哀,感情自个儿辛辛苦苦考了个驾照,还没给那个臭不要脸的考官塞香烟,比起齐武夫来,怎么就差了好几条马路似的。 一路上,齐武夫沉默不语,方才在东风苑出来的一股子短暂的感觉早已烟消云散,神经却是紧绷着,没有放松,敌在明我在暗的,必须谨慎提防,目光时刻停留在后视镜里,直至下一个过弯出来没开百米,一辆寻常的银色大众便在齐武夫的视线里头,径自从后视镜里头往前追赶过来。 “有两件事要告诉你。”齐武夫对身边的齐甲六径自道,“第一,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第二,你的车可能会报废。”说完,齐武夫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随意一扯,整辆车子扭头回转,不当靶子,反而悍不畏死地向那辆正高速迎面而来的大众面对面开过去。 吴欢有些诧异,没想到齐武夫会来这一手,至于在边上的秦三九开口道:“别跟疯子玩命,改道,小五找位置,打油门,打不了就打他的胎,看模样是德国那边的原装货,不过还是居家车,扛不住子弹。” 小五微微点头,已经从腰间抽出64式手qiāng,将窗户放到底,靠在瘦豺的双腿上,找开qiāng的位置。 吴欢听取了秦三九的意见,虽说不怕死,也不至于跟齐武夫玩这种心跳游戏,万一这厮真是个无所顾忌的家伙,来个同归于尽,两条命换五条名,未免太过不值了,将近差了三五米,吴欢一个急打方向盘,车头向边上偏差,而双方的车身还是有了些许细微的摩擦,火花四溅。 也因微弱的摩擦,齐甲六的雪弗兰已经失去了一点儿平衡,在齐武夫极力的握着方向盘下,才保持继续前进的速度不至于撞到街头的空旷的卷帘门上。因为已经在齐东流买下的地里头了,所以周围几里地,都可以说是无人区域了。 放缓速度,急踩刹车,再一转方向盘,车头反之又转回去,只是转到一半,车身微微一晃,朝一方倾斜,下一秒,一声细微的声音传来,细细琢磨便能知道是油门被穿洞了,齐武夫一脚踩在油门上头,另一只手已经打开车门,同时不忘对身旁的齐甲六吼道:“跳车,找位置掩护,别出来。” 齐甲六二话不说就一脚踹开车门,心中则是在滴血,自个儿辛辛苦苦求来的一辆车子,就这么残废了,一个落地翻滚,找到路边的供电铁箱,三个跨步就躲在后头,期间两发子弹在他脚跟后头摩擦而过,惊心动魄。 齐武夫脑海诸多画面一掠而过,纵身一跃,落步卸去大多力道,双腿发麻,一颗子弹便在他跟前两步位置摩擦而过,若是按照惯xìng,可能他此刻已经挂彩了。强忍脚下阵阵抽疼,不退反进,冲着那辆改装大众大步奔行,一副横冲直撞的生猛模样。 161-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旁人眼里,齐武夫从方才的纵身一跃到落脚稳住身形以至于此时此刻正面冲向大众,可能仅仅是个彪悍生猛的形象。 而在此刻大众车里的五个人眼里,却是另一番震撼。不论是齐武夫跳下车来违反物理定律那一个稳扎稳打的落脚,还是作用在绝对自身素质的前提下的预判,都不是他们所拥有的。 “吴欢,撞上去,小五瞄准打,限制他行动就行。”秦三九眯着眼睛,对于齐武夫表现出来的能耐虽然惊讶,却也在接受范围之内,毕竟早有心理准备。对众人说着,又径自给自己点上一根金上海,深深吸了一口,再度从鼻腔倾吐出来,烟雾缭绕。 一车一人由远及近,一种视觉上的莫大反差,期间小五的子弹连续shè过来,齐武夫却在高速行径过程里头小块方圆挪动自己脚下的步伐,子弹大多在齐武夫脚边擦过,风驰电掣间,齐武夫只差车头三米距离,小腿发力一震,跳起半步,又陡然用了一记千斤坠,身形下来,方才半空的位置又是一枚子弹穿透过去,小五心下骇然,除了脸上的震惊,心中对于齐武夫一系列的动作思路只有敬佩了。 刹那芳华,小五64式里子弹并无所剩,齐武夫再度起身,脚下发力跳起一米有余,双脚踩在这辆车的车头,高度之中陡然失去重心,身子向前倾,翻滚间握住后视镜,一股子蛮横的拉扯力道作用在自己的手臂与后视镜上,只是一阵接触,后视镜已经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齐武夫卸下来。 齐武夫扯着后视镜的左手一阵发麻,右手转拳直砸车头前窗,一击,拳骨震响,车窗微颤,细不可见的裂缝从某处脆弱部位衍生出来。二击,拳骨发麻抽痛,车窗已有小块裂缝,仿佛下一拳就能打碎一般。 小五换qiāng雷动,不可谓不快,齐武夫看在眼里,估算着能在他再度抬qiāng前打碎车窗,只是左手扯着的后视镜终究抵不住强烈的作用力,衔接处断裂开来,齐武夫整个身躯失去支撑点,撞在车窗上头,带着翻到车头上方,继而一震一弹,往地面摔去。 齐武夫双臂一撑,卸去大半力道,抬头看着远去的大众,亦是追赶不上了。 站起身,往齐甲六那儿走去。 此刻齐甲六也走出来,方才齐武夫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不是电影里头华丽的特技,而是亲眼所见的人为行径,多少有点超出他的常识与认知,毕竟打小教他硬气功的范中流纵然厉害,可也没施展过齐武夫这种本事。前者像个飞檐走壁的超人,后者也仅仅是在贴身ròu搏缠斗中占着一地之席。 “回去吧,运气还算好,油缸没bào,不然整辆车就真的报废了。”齐武夫目光依旧停留在已经转弯消失无影的那个街角,方才车子里头的五个人他大致瞧清,大致一看便能瞧出不是北方人,思前想后,心里大致了然,只有冷笑。 齐甲六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毕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的这个结果显然要比他原本的打算好了不少,顶多就是让这辆雪弗兰在车行里头住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把该换的零件硬件都换了,又是一辆“好汉”。 虽说已经到了齐家买下来的地皮里,可也有将近一公里的路要走,齐武夫和齐甲六脚下都没闲着,顺着笔直空旷的马路尽头一路行进。 春泽路上,吴欢行驶速度相对放缓,车头拳头大小的裂缝难免让他心惊ròu跳,方才的一切再回顾起来,除了一种无言以对的挫败感,更多的是惭愧。如果真跟自个儿早先气势如虹的念头想法,说不准这车上的五个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虽说白坐了一回飞机,不过收获还是有的,亲眼碰见这么一个大虎猛人,不吃亏。”秦三九照旧吐了个不如何规律的烟圈,嘴里嘀咕道。 吴欢从后视镜里瞥了眼秦三九的表情,敲不出生气还是高兴,跟个没事人似的,也没说话,知道之前自己的语气不太好,有点惭愧。 “小五,感觉有差距没?”秦三九缓缓将一根烟抽到烟屁股,然后转过半个头,看着小五,带着淡淡笑意道。 小五笑笑,点点头,没说话。 “瘦豺胖虎,你俩对上他一个,有把握没?”秦三九又跟小五左右两边坐着默不作声的汉子道。 两人同一时间摇头谁都没有逞强要面子。 秦三九转过头,闭目养神,又嘀咕一句:“本来心里也有点不怎么信,杨策和白眼狼的组合已经够变态,当时还有一个蔡嫂在,到后头杨爷亲自出马,都没能在这齐武夫身上占到便宜。可这么一接触,确实只能用变态二字形容,不知道他这一身底子是怎么练出来的。” 大众长驱直入,开出辽源市内,上了国道。 回到齐家宅院,齐甲六很快回自个儿房间,只是跟手底下的人大致说了下那辆报废的雪弗兰在什么位置。因为齐武夫有意让他不要跟别人提及方才的那件事,也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把这辆车废掉的经过搪塞过去。 齐武夫走回别院,抹了把脸,便走上楼去。赵檀不在房间里头,马海超则窝在那个一辈子没有太阳光进来的房间里头看书。齐武夫回房间躺在床铺上头,浑身好几处抽痛发麻,一时间颇为疲倦,闭上眼睛,脑海里没多想什么,便沉沉睡去了。 夕阳西下,六点出头,赵檀回来,听马海超说齐武夫已经回来了,便去敲齐武夫的门喊他吃饭,刚站到齐武夫房间门口便发现门是开着的,少见的发现齐武夫躺在床铺上头沉沉睡着,觉得挺稀罕,琢磨一阵还是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道:“哥们,醒醒,吃火锅了,我今天回来的路上自己买的肥羊ròu。” 齐武夫睁开眼,起身,扭了扭脖子,深邃的眸子里还有着一些疲倦。 “撞见什么事了?听人说齐甲六那辆雪弗兰油门被人打穿孔了,倒是运气好,没bàozhà。”赵檀能瞧出齐武夫的不对劲,开口试探。 齐武夫往房间外走,说了句边吃边走。 一楼,敞开的屋子里热气腾腾,外头也因春风大至的缘故,纵然夜里也没前阵子的寒风了。赵檀三下五除二热了锅子,往锅子里放满佐料,吃的满头大汗,齐武夫埋头苦干狼吞虎咽。 “去棋社里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人还不太确定,不过基本是杨青帝手底下的。纳兰长生不方便有动作,找了个qiāng过来。”齐武夫吃了个八分饱,才开口道。 赵檀皱了皱眉,回道:“他纳兰长生真要动作,也应该找赵鑫,往你这找来做什么?” “可能赵鑫那也有过动作了,他们目的挺明确,没想一味拿下我,像是给我鞭策鞭策,提一提骨头。”齐武夫往碗里捞羊ròu,道。 马海超少有的开口道:“我去次上海?” “不用,这方面上搞什么礼尚往来,没事就得了。有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点好。”齐武夫摇了摇头,没同意马海超的想法。也因为齐武夫的摇头,马海超没有再争取,闭口不言,小口吃ròu。 一顿饭风轻云淡,饭后赵檀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出去唱歌,他知道齐武夫不会因为这点事提心吊胆,知道个大概也就不担心,出去还不忘把马海超一块儿拉上,在他死缠烂打下,马海超便这么被半拉半扯走了。 齐武夫在院子里头打了片刻的拳,扎了二十分钟马步便停了,比往常的额度少一些,因为今天也算有些伤筋动骨,需要养几天才行。冲了个冷水澡,就早早回到房间里头床铺上躺着。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买了没来得及翻的书就读起来。圈圈点点,浅薄的小字在笔记本上匆匆记录下来,端正好看,干净漂亮。 直至九点,给沐夏花打了一个电话,那头接的很快,显然等了很久似的,平淡地聊了十来分钟,最后是齐武夫先挂了电话,让沐夏花早点睡。挂上电话,齐武夫也将书放到一边,揉了揉太阳穴,大致理了理脑中思绪,将纳兰长生和杨青帝的这些动作意向做了个大致思考,还是没能有什么有意义的答案来。 没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齐武夫转过脑袋一看,是齐东流,身后站着范中流,伛偻着身子,对着齐武夫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刚想起身,齐东流倒是示意不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3 章 了房间,拖来凳子坐在齐武夫跟前,道:“洛池跟我说了,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发生点事也逃不了,刚我先去问了问甲六,他也把经过大致和我说过了。我查过了,吉林那边赵鑫没遇见类似情况,可能是针对我们齐家来的一出戏。纳兰长生的肚子里不会卖空葫芦,总有他的局在。”齐东流言下之意,无疑是想从齐武夫嘴巴里得到点儿有用的答案,只是齐武夫也仅仅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约莫沉默了三分钟,齐武夫才开口道:“早前我去上海,在杨青帝手下两个人那吃了点亏,那时候我不知道他跟纳兰长生有干系,之后孙满弓跟我提及过,当时我也没深想,毕竟隔了大半个中国,理应翻不出浪来。” “纳兰长生现在被动,他担心到时候上头制度放下来,我们和赵鑫直接把那几口子煤矿全吞下来,他没羹分,难免提前有点动作。姑且当作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了。”齐东流道。 162-舍身取义 齐东流没在齐武夫屋子里待太久时间,一来不想扰乱齐武夫的作息,二来自己也有特定的作息时间。风轻云淡地又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齐武夫心情多少收到下午发生的状况的影响,若是他们袭击的对象换作赵檀抑或是别他人,可能现在能瞧见的就不是一个大活人,反而是一个尸体了。开车的吴欢,副驾驶席上抽烟的秦三九以及在后座的小五,都算有点本事的人。 他自己开车的水准只有自己清楚,虽说车上可能被做了手脚,能让吴欢找到自个儿的位置,可从辽源市中心到齐家宅院附近的这段路上,他几乎是全神贯注地踩足了马力。吴欢却依旧可以紧紧跟着,至于小五也有几发子弹跟齐武夫也就相隔一点儿位置,但凡自己有些许偏差,可能就得挨qiāng子了。 回味一番,齐武夫试着让身心平静下来,闭了一阵眼睛,发现毫无困意,还是爬起身,靠在床沿的墙壁上头,翻着《索纳塔的晚安》,很快将自己的思绪融入书中,再无丝毫走神。 约莫夜里两点,齐武夫已经将这本书看了三分之一,方正的笔记本又被浅薄的小字占去了不少,将书和笔记本叠在一起放在床边的桌上,隐约听见隔壁赵檀房间里传来动静,兀的一想便知道这厮准是在外头厮混完回来了。 齐武夫也躺在床上,吹着凉风,不久睡去。 第二天大早起床,洛池也早早的在别院门口等着齐武夫,只是传达了齐东流的意思,喊他晚点跟齐东流一块吃顿早饭。 齐武夫没多想,照旧在院子里头打拳扎马,出完一身汗便去冲了个凉,然后坐在屋子里的看书。八点出头,马海超醒转过来,齐武夫跟他对手将近五分钟,不留余力,打的马海超节节败退,即二连三地倒地。直到凤姨走进别院里头,瞧见齐武夫,慈祥道:“大少爷,老爷醒了,喊你去他那吃饭。” “成,我一会就去。”齐武夫笑着点头回道,因为凤姨都很照顾齐武夫赵檀马海超这三个大汉子,即便是大半夜的几个肚子饿了凤姨也还醒着,就是怕他们几个到时候肚子饿了,找不着人,对此齐武夫几个都看在眼里,所以平日对凤姨也很客气,没有主仆上的那些尊卑之分。 跟马海超说了一身,齐武夫就往齐东流那儿走,因为是一家之主,以前老祖宗便定下的规矩,必须住在整个宅院里“龙脉”的风水地上,于是齐武夫在偌大的齐家宅院走了将近十来分钟,才跑到整个宅院最深处的另一处大院里头。 齐东流坐在敞开的偌大屋子里头跟范中流闲聊,身边的桌子上头已经放了寻常的稀饭大葱面饼,都是常见的早饭。 三个人围在一桌上头,都遵循着吃饭不语的好习惯。齐武夫狼吞虎咽,直至三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齐东流才开口道:“晚点跟我一块儿去市上,去我们在这儿的公司大致看看逛逛,先挂个总经理的名头,熟悉一下这些业务。” 齐武夫点点头,回道:“晚点我喊赵檀一起吧,他比较擅长这些事。” “别谦虚了,虽说老齐家的能耐还没扩张到北京这么恐怖,可你在北京都有些什么动作我们都知道,况且赵檀不都喜欢往酒店里跑吗,那西安区有两个会所,区头和区尾,比起桑田来,里面经营的xìng质可能更恶劣点,会有大麻bái fěn的生意,毕竟这一行,我们不做,也有别的一行做,但凡上头把关系打好了,总得趟这水。”齐东流秉持着饭后一根烟的心态,给自个儿点上一根白沙,又给范中流抛了一根,惬意的抽着,说道。 齐武夫还算意料之中,没觉得有多诧异,毕竟在北京城这类事情也不算少见,只是毕竟在天子脚下,凡事都得收敛一些,况且桑田的规模都不小,设施不多,可算半个酒店xìng质的了,寻常一间房包一夜就是五位数之多,实在不用靠dú品这种害人害己的东西来捞黑钱。也没多想,齐武夫便开口应承下来:“那晚点我喊赵檀一块儿。” “现在就喊吧,我带你俩到市里,我就走了,我下周可能也不回来,在弄一个案子,弄好了,最近几年里头我们在沈阳附近私底下的一些买卖就会比较顺利。”齐东流道。 齐武夫给赵檀打了个电话,那头还跟个死猪一样懒洋洋道:“喂,哪位。” “我,过一刻钟在宅院门口等着,去南关区有事。”齐武夫说完,便挂了电话,不给赵檀嗦的机会。而此刻在床铺上的赵檀听清打电话来的是齐武夫,醒了醒神,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尔后起身穿好衣服,下楼刷牙洗脸,然后坐在桌上狂啃了两个包子,吃饱了就往宅院大门口走,马海超则又窝回自己房间里头看书,对于这个足不出户同样乐在其中的机器人,赵檀心中多少已经放弃将他培养成和自己一样风流倜傥善于jiāo际的美男子了。除了心中唏嘘马海超不是这块材料外,也别无他法。因为动作比较快,他到大院门口的时候,齐武夫等人还没到,站在门口蹲着点了一根黄鹤楼,惬意吹着春风,等着。 因为来之前就往车后头塞了几十条,说句难听的让他每天抽三五包,都能抽个大半年的,所以也从不吝啬手里头的烟。 过了约莫五分钟,齐武夫等人也到了,手底下人开来那辆大众,洛池依旧充当司机,四人上了车,一路便往南关区走。一路无话,范中流时不会问问齐武夫打小练拳的状况,也就蜻蜓点水点到即止,不深究。 一个多小时,大众停在齐峰国际正门下,这是一幢十楼的大厦,比起周遭十八层楼的新式居民楼以及同样楼层的大厦,相对精巧一些。 这辆质朴无华的大众就径自停在车门口,楼底下的门卫是明眼人,字眼瞧出这个车牌号码是自己老板专坐的车子,很快上前来迎,先为齐东流打开车门,尔后帮着后座的齐武夫等人开门,不忘行礼致意。 五个人一块上了楼,进了大堂,步入电梯,径自往八楼去,这是齐峰国际高层的办公区域,其实也就是分开来的四间小型公寓,除了一间是给他腾出来的以外,别他的三间都是齐家手底下二线的人员,毕竟辽源市的产业本就属于齐家的边缘范畴,不算非常捞金的那一块,不可能将重要对人才派到这来,至于齐武夫,无非是让他慢慢熟悉起来,况且让齐武夫一下塔在齐家扛鼎的位置,不说旁人到底服气不服气,如是齐武夫能否胜任都是个问题,毕竟每个圈子和家族都有它的产业链和能量圈,适应和熟悉都要有一个过渡期间。对此齐武夫心中了然,没有芥蒂在。 电梯门一开,门前便站着一个将近1.70米高挑女人,一身职场装,颇有韵味,径自扶了扶眼镜,尊敬地对着齐东流喊了一声老板,尔后扫了周围几个人一眼,有熟悉的洛池和范中流,也有没见过一面的齐武夫和赵檀,惊鸿一瞥,自然瞧见赵檀眼中那股子带着欣赏又不似全是欣赏的味道,扬了扬嘴角,还以一个暧昧不清的古怪眼神,挑逗之意十足。 对于这个女人强悍的还击,赵檀没有乘胜追击或者选择迎合,心中已经放弃,低骂一句:cāo丫的,这么生猛的婆娘都有,再跟她放电下去,迟早让她给逆袭了。 “周粥,这齐武夫,我侄子,以后我就不来齐峰了,有什么事你让武夫管管就成。”齐东流说道,看着周粥给他拉来个凳子,齐东流摇了摇头,“我不留了,你们几个年轻人jiāo流jiāo流。”说完,对齐武夫笑笑就回电梯里头,洛池跟齐武夫和赵檀点点头,范中流则背着身子负手站进电梯里头。 周粥是个精明女人,多少能知道齐武夫跟齐东流的身份很近,给齐武夫和赵檀拖来座位,自己又坐在一张转头椅上,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有办公室吗?”齐武夫摇头回道,面对这种具有侵略xìng的女人,他往往避而远之,只是适当地转过头冲齐武夫傻笑一番,给了一个你应该明白的眼神。 赵檀一阵头疼,知道齐武夫是把这么一尊小菩萨往自个儿怀里送,虽说美人归说不定是件好事,但有事遇见个蛇蝎美人,难免还得担心滚床铺的时候会不会被狠狠地咬一口,受伤是小事,半生不随无法生育那就是大事了。 “美女,给我杯咖啡呗。”赵檀正了正神态,看着周粥道,目光暗送秋波,将放电发挥到极致,这都是他在酒吧会所厮混出来的技巧,无非以往都是将漂亮女人骗过来喝一杯果汁就说一句“抱歉,我在等我女朋友”诸如此类吹牛都不打草稿的话。 周粥的眉头有个很细微的挑动,先给齐武夫指了指他的位置,又从边上的抽屉拿出钥匙,放在齐武夫的手心。只是一个jiāo锋照面,她便知道齐武夫不是自个儿吞的下来的主,至于赵檀,也不太确定,可多少有点戏。 齐武夫接过钥匙就往自个儿那间走,期间两边的门都打开,瞥了齐武夫一眼,一脸的疑惑,尔后周粥短暂介绍,才心中释然,除了礼貌点头,也没深jiāo,虽说都是老齐家二线的管理层,可也是每个月收入将近六位数的主,知道分寸和细水长流,放一放缓一缓总是好的。 至于赵檀,在周粥跟前并无拘束,只是心中早已嘀咕姑nǎinǎi快放过我吧。 163-jiāo接 “来我房里坐坐?”周粥目光幽怨,暗送秋波,声音软软糯糯,若是让那些未经踏上社会早早将贞cāo奉献给自己双手的宅男看见又听见,可能某个不争气的充气棒会立即电力十足。 索xìng在赵檀的世界观和认知观里,周粥只能算他见过女人里排在中上的层次,不论风骚程度抑或是魅惑人的程度,酒吧那种是非之地大有人在。况且好歹也在桑田待了那么久,当初从杨帆那儿到东城区的那些标致花魁,哪一个不是妖孽级别的女人,远远眨一眨眼睛,就能把那些个在制度里头混的风生水起或者有点能量的老东西迷的神魂颠倒。况且每一个暖床铺的本事也都有一手,周粥而言,多少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赵檀点点头,虽说知道即便他不跟着周粥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眼前有个漂亮的妮子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那他也不至于表现的太过抗拒,随遇而安,大不了等周粥姑娘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时候,自个儿当一个逃跑的小相公便是。 齐武夫开了门便瞧见里头的别有洞天,可以说,即便在这里头洗澡睡觉过日子都可以,因为完全就是一个精装版的一居室。除了没厨房,以及把客厅换作办公厅,浴室以及睡觉的房间都有,每一个都布置的很舒服,有点清代的味道。想一想心中明了,毕竟本来是齐东流的房间,即便这厮可能压根就没在里头睡过,不过装扮也得入眼才行。这些对齐武夫倒没什么,毕竟在哪都一样,说实在的,就算给他一个桌子一个板凳,能有个容身看书看资料的位置,那也足够了,毕竟享受从某种程度而言,是让他忘记自身价值和自身素质的dúyào。 办公桌上堆放着少许资料,都是一些奇峰国际的月度报表,因为是沈阳那里主公司的子公司,所以这边的业务和经济路线都是跟着主公司走的,所以每个月度的报表里,也都附带沈阳的主公司以及其他子公司里报表,由此,除了能知道自个儿这间公司的利润外,别他的只要心里头大致估算一下,也能一清二楚。齐武夫淡淡笑了笑,知道齐东流的用意,多少是希望他在短时间里能够了解奇峰国际里各个公司的大致状况。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一个很秒的捷径。 在不做笔记的情况下,齐武夫的阅读速度很快,虽达不到一目十行,但一目三五并无难度,所以本就不厚的资料仅在一个小时内被他消磨光了。翻转椅子,看着身边的窗户外的一片蓝天,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视线看得更远一些,让眼睛得以适当的休息。 凡事但求循序渐进,虽说齐武夫现在名义上是这间子公司的BOSS,可太快涉入其中,会让跟他在同一楼层的几个部分的头头感受到敌意,所以每天大致处理一些即可。本着这样的心态,齐武夫没想再多作停留,只是突然想到齐东流先前说让赵檀去看着那些个在西安区的会所,现在倒是已经离开了,心中笑笑,看来任谁都有打马虎眼的时候,显然齐东流把这件事给忘了。 而事实上,在齐武夫刚萌生这个念头之后的不久,在他走出房间准备喊上赵檀离开的时候,他的手机也收到一条短信,是齐东流发来的,是西关区一个营业xìng酒吧和一个私人xìng质的会所的地址,之后也附带了几句话,大致意思无非是他已经把那两间店里头的管事人喊回公司,经营沈阳市里头的其他产业链了,晚点让他带着赵檀去那两间店里头逛一逛。 没在门口瞧见赵檀,齐武夫约莫想想心里了然,敲了敲周粥的门,半分钟就开了,开门的倒不是赵檀,反倒是一脸从容平淡笑容的周粥,看着齐武夫的目光里没有先前的暧昧不清,已经是很分明的主次关系。对此齐武夫倒有些诧异,毕竟周粥变脸的速度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4 章 可谓不快。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要么就是一个典型的双xìng人格,要么就是一个功利心足够强大,到了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的那种类型。周粥似乎不像前者,自然只有后者。 齐武夫的目光与周粥只是蜻蜓点水,尔后便透过她的脑袋看到房间里头喝咖啡的赵檀,开口道:“走了,带你去两个地方,以后你可没法天天去酒吧了,该干活了。” 赵檀起身,看了眼齐武夫,给了个兄弟救命及时的眼神。周粥主动让开身位,赵檀走出门外的时候,只觉得臀部有一股子被撩拨的酥麻感觉,大致体会一下,自然猜测到周粥方才那一刹用修长的指甲挑逗了他,心中有点无奈,感觉灵魂与ròu体都被一个姑娘占了便宜,可对他而言,这是更大的一种无奈,毕竟在通常情况下,哪个男人被女人吃了豆腐,还会得了便宜还不卖乖地抱怨。当然,在不通常的情况下,就是被一个七老八十的nǎinǎi或者四十来岁却长的惨不忍睹的阿姨调戏。 “桌上的那些文件是上个季度的,过两天这个季度的也会送过来,如果有什么不太了解的可以问我,毕竟我是人事部的经理,公司上上下下门口看门轮班的几个门卫的名字我都能叫得出。”周粥微微抬头看着齐武夫说道,声音不卑不亢,很有下属的味道,而目光有时则似有若无的从赵檀身躯上扫过,更过分的的时候,无非是将目光放在赵檀胯下的部位。 齐武夫回了句知道就按了电梯,周粥站在边上没有说话,等电梯上来二人进去之后,周粥才回到房间里头,脑海里扫过赵檀的身影,轻轻一笑,没多在意。对她而言,能到今天的位置,多少做过些潜规则的事,在她身上运动过的男人不在少数,最后被她玩弄股掌的有,仍然被别人玩弄的也有,所以潜意识里,她是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的粗俗段子的。而方才短暂的接触里,她仅仅觉得赵檀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罢了。 因为是坐着齐东流的车来的,所以两人从容进了奇峰国际又从容出来饿奇峰国际的时候,发现自个儿已经没有代步工具。 而东北真要找一辆出租车说不上困难,也不算简单,毕竟马路上头还是公jiāo车和私家车居多,更多的则是摩托车了,于是在僵持了许久后,齐武夫与赵檀还是喊了两辆摩托车,因为赵檀的缘故,侃价又砍价,从整个东北的油价以及车主的车型每公里仅多少耗油的成本来计算,把两个东北糙老爷们说的差点把腰间塞着的小砍刀拔出来把赵檀的舌头给剁了。可事实最后为了生计,还是答应下来。毕竟赵檀跟他们废话了三五分钟,也不过砍了三块钱的事。 因为两个东北老爷们都是当地人,对路线自然熟悉的紧,又是早先谈好了价钱,也不会做刻意绕远路的傻事,仅仅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赵檀还有些不情愿地掏出钱付了之后嘴里还嘀咕几句总觉得自己亏了被你们赚了的话,一副老子就是要你们不耐烦,有种你们来打死我的架势。对此齐武夫少见的充当了一回和事佬的角色,拍了拍两个东北老爷们的肩膀说了几句抱歉的话,无非是对着两个老爷们指手画脚一番,告诉他们赵檀的脑子有点问题,有时候神经不太正常,在边上的赵檀悲从中来,无可奈何。 不知是齐家都喜欢让旗下的产业一个名字,还是觉得这样能让外人知道自身能量足够大,似乎任何齐家产业链里头的招牌都得有奇峰二字,于是毫无悬念的,齐武夫和赵檀站在奇峰酒吧门口的时候,没多大波澜地走进去,而刚走进这间下午没多少人甚至可以说是刚开始营业的酒吧的时候,已经有一个文质彬彬戴着黑框眼镜三十年成熟男人站在门口候着了。 因为知道来者何人,所以面对齐武夫和赵檀的时候很谦卑,将齐武夫和赵檀请到酒吧后头的休息室里头,然后才开口自我介绍:“我叫苏若斌,这间酒吧表现上的老板,只能算贴着大靠山,在边缘上讨口饭吃。跟着星爷五六年,多少知道一些齐家的事,只是这次大老板把他喊回公司,我资历不够,所以就没能跟着一起,不过也好,水太深可能不适合我,能在这赚点小钱养家糊口顺便买辆车子休息的时候在马路上拉风拉风都是不错的事。简单说吧,虽然是奇峰门下的酒吧,可西安区这里本就不算特别太平,算是个是非之地,大晚上来砸场子的事情不会少,毕竟这种地方夜总会会所酒吧太多了,抢生意的事经常有,虽然大多懂事的人不会跑我们这闹,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有几个竞争对手找点手头没钱的小痞子过来闹事,通常情况下我们能把事解决,有时候他们会请黑市里头打黑拳的人,免费给他们一瓶兴奋剂,这时候我们手底下的人就没法子了,以往都是星爷帮忙处理的,他本事大,会点功夫,所以能把事撸下来,听星爷说赵哥会功夫,那也就没其他问题了。其余的事,其实赵哥不用cāo心。” “这店里头卖dú不?”赵檀看着跟前还算顺眼苏若斌,说道。 苏若斌有些诧异,尔后点点头,回道:“不知道赵哥这问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我们不走这生意,别的地方也做,说实话到哪都是害人的事,这年头就这样,有个不干不净的行业出来了,那就已经没法遏制了。况且现在玩dú的人都聪明,不会碰bái fěn这种A货,一般都‘溜冰’这种,瘾头不大。” 赵檀点头没再说话,来的路上齐武夫就有跟赵檀提及,虽然知道赵檀对于这点多少有点接受不了,可事实大多都是不尽如人意的,没什么好愤青的。 不咸不淡地跟苏若斌聊了几句,然后留了个电话号码,赵檀就跟齐武夫往下一个奇峰会所去了。 164-cāo你大爷 走出酒吧,便瞧见马路边有辆出租车,齐武夫抬手招了招,刚放下客人准备走的司机眼睛尖就瞧见了,乍一看不像当地人,心里有些窃喜:刚赚了笔生意又能宰一宰外地人,今天可以提前回家了。 两人上了车,齐武夫给司机报了个地址,司机表现出一股子在算价钱的模样,尔后给了一个似乎纠结了很久反复思考觉得合适的价格:“小兄弟,那块跟这里有点距离,挺远的,五十块,能做不?” “好。”齐武夫点点头,没讨价还价,在边上的赵檀憋着笑,他知道齐武夫又开始玩那种别人给他五毛钱和一块钱挑,他却挑五毛钱的那种游戏了。 齐武夫瞥了瞥边上的赵檀,给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一路无话,奇峰酒吧在西安区的东部,奇峰会所却靠近东部,多少还是有些距离,过了大半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齐武夫付了钱下了车,隐约能从后视镜里瞧见司机的窃笑模样,心里觉得有趣,没把这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捅破,当了一回挨宰的好人。 下了车,看了看跟前偌大的将近六层高度的奇峰会所。这间倒是纯粹私人xìng质的会所,没有dú品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刚一进门,两个迎宾长得标致的小姐就毕恭毕敬地喊了声老板和齐先生,显然都已经做好了功夫。而在大堂门口也站着一个姿色上乘的女人,看着齐武夫和赵檀的目光里头都不偏不倚不卑不亢,没有多余的情感色彩。 小步走到齐武夫跟赵檀跟前,出于礼貌伸出手跟齐武夫赵檀蜻蜓点水地各自握了三秒不到,很标准的握手礼节,也没在握手期间玩动手指的小动作,仅一接触就知道跟前的女人不似先前的周粥那般水xìng杨花。 “苏若乔,可能真的挺巧,苏若斌是我哥,我们是亲兄妹。”苏若乔淡笑道,尔后挪了半步身子,将两人往里头引,坐电梯到顶层五楼,进了她自己的休息室里。墙壁的底色都被粉色替代,天花板上有油墨色的蓝天白云,显然是静心布置过的休息室。 齐武夫与赵檀已经坐在沙发上,跟前的茶几上摆着像是自己制作的酒水单,上头各式各样的饮料都有,赵檀觉得怪有趣的,拿在手上翻着看看,开口道:“给我来杯栗子茶呗。”看着苏若乔的目光没半点客套,就跟在自个儿家一样。 苏若乔心中有些没好气,本以为这次新来的主子就算没以前的那么死板,也不至于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没比她大多少的模样。只是打小的生活和历练让她明白,即便赵檀有多年轻,却依然可以在这个水够深的奇峰大树下跑到这个会所里头当个管事人,至于在赵檀边上的齐武夫,她没多少了解,上头也只是说是赵檀的兄弟罢了。对赵檀的要求点点头,尔后将目光放到齐武夫的身上,无非是等着齐武夫想要喝的饮料的答案。 齐武夫注意到苏若乔的目光,摇摇头,尔后又低头,拿起茶几上翻到一本的一本书,是他看过的《情人》,倒是有些巧合,不自禁开口道:“这本书哪有买?” “我家门口有个小型书店,里头有卖的。”苏若乔已经站起身,往休息室里另一个门那走,似乎是准备饮料的房间,不忘回答齐武夫的问题,至于对于齐武夫这么一个看起来不如何文艺的汉子会翻起这种文艺味十足的书,也有点儿诧异,毕竟现在看书的女生就少之又少了,况且男生,至于她印象里,自家门口的那书店,可以说纯粹是店主的个人爱好,开店的时间都是不确定的,纯粹是给爱书的人提供一个看书买书的地方。只是印象里,那家书店有次被好些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关顾了一次,图谋不轨不说,还砸了书店,好在店主没大碍,之后不了了之,书店也好久没有经营了,只是不久前才又瞧见开了次门,自己光顾一下才买了这本挺感兴趣的书。 苏若乔进了另一个房间给赵檀打栗子弄栗子汁,赵檀在外头心里已经不停忐忑了。看了眼身旁正翻书的齐武夫,说道:“哥们,你说这妮子真是个东北姑娘?怎么看都不像啊,太对我味了。” “成,一会儿我帮你问问她是不是单身。”齐武夫对赵檀的嘀咕没在意,兀自回道,目光依旧放在书上。因为齐武夫此刻尤为诧异,这本书让他看到了分明的熟悉,或者可以说压根就是曾经属于过自己的东西,因为前六十多页里,有他的文字和圈字画句,压根就是他上回坐飞机陈借给他看的这本书。面对这种巧合,齐武夫笑笑,多少已经能猜出这本书曾经的主人以及苏若乔口中那家书店的主人是谁了。 而坐在齐武夫边上的赵檀见齐武夫表现这般淡定,自个儿却是尤为不淡定,继续道:“哥们,这回我没和你开玩笑,让我自己来,长则十年短则一年,到时候我让她跟着我一起喊夏花嫂子。” “一年和十年,你给自己定的时间跨度挺小的,我相信你。”齐武夫不忘落井下石地暗讽一句。 轻轻的关门声,苏若乔走出来,她自然没听见方才赵檀和齐武夫本就不大的jiāo谈声,把栗子汁放在赵檀的跟前,稍稍站到赵檀身侧一些,大致给赵檀说了说整个奇峰会所现在有多少个会员,大致经营了酒吧游泳池台球馆网球室羽毛球室等等。其中也有几个辽源市的大老板会来这里玩玩,风轻云淡间提及到宋晓菁三个字的时候,齐武夫脸色如常,心里唏嘘:这苏若乔怎么都认识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怪有意思的。 期间赵檀会问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当初他在燕京好歹也当过一阵子纨绔,这种高档的地方自然去过,别说喝酒游泳打网球这些,就是打高尔夫,他都要比赵北虬这个粗爷们来得顺手,对于一家会所哪里经营的好与坏有独到的见解,所以问出来的几个问题听起来风轻云淡没什么惊艳之处,可苏若乔一时间倒有些卡壳,仔细在脑海中回了一遍炉才回答赵檀,也知道赵檀这几个问题的深意,心中萌生了一些好感,觉得眼前这个挺英俊嘴角会有点坏笑的赵檀还挺有趣的。而仅是心中生了这么一股子奇怪念头的时候,却又很快将其扼杀抹灭,生怕发生点什么自己不可控制的状况来。 二十分钟后,苏若乔才把该说的说完,赵檀也已经把方才热气腾腾的栗子汁喝了个底朝天,笑着说了句挺好喝的,言语之中竟带了点生涩,就像当初他跟岳佳妮说话一样,全然没有以往的自信和坏男人的本色。 可能这是一种藏在所有人心里的一个密码,但凡被一个天生带着钥匙的人打开了,这种品质就会若有似无的衍生出来。就像太多桥段和故事里那样,多坏的男人,有时候喜欢上一个女人,都会变得越来越好,好到事后那个男人都大为诧异,而这些故事更喜剧的特色是,那些男人一开始喜欢的女人都是温柔可爱的,可到了故事的结尾,却都变坏了。 气氛相对安静下来,齐武夫才开口道:“能告诉我那书店的地址不?”说着,已经将这本书搁在茶几上了。赵檀闲来无事,拿起来翻阅,没翻几页就有点诧异,毕竟书上的这些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毕竟他看的书大多都是齐武夫看过的,所以几乎没有一本书是崭新又干净的,大多被匆匆的字迹所掩盖。尔后抬头看向苏若乔,笑道:“这书上的字是你写的?” “买来的时候就有了。”苏若乔摇摇头,也因为赵檀这个问题,他心里觉得有些有趣,因为当初买这本书更多的念头,是因为书上的笔迹,当时想买的时候,店主还挺不舍得的,说是份很好的珍藏记忆,只是因为她是光顾这家书店最多的一个人,觉得相逢是缘,便还是将这本书原价卖给苏若乔。 而在短暂的走神里回来,苏若乔才看见齐武夫正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歉意一笑,回道:“在仙城大街上头,店面很别致,在那走走你就能认出来。” 齐武夫点头,尔后起身,甚至没搭理身边的赵檀,出门前对苏若乔笑道:“刚才坐在我边上的那个年轻人让我帮忙问一下你至今是否单身,还有就是,赵檀,你应该已经知道她家的地址了,我等着你让她喊夏花一声嫂子。”雷厉风行地把一句话说完,尔后关上门离开,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5 章 间齐武夫脸色如常,全然没有半分将赵檀卖了个干干净净的愧疚。 而此刻坐在沙发上头的赵檀强忍着bào粗口的憋屈愤懑,虽隐隐咬牙切齿,可尺度还是大了些,没逃过苏若乔的眼睛,心里已经决定今个儿回去就是冒着被齐武夫打成残废的危险,也要请齐武夫吃一两个拳头,这厮把话说的也太过明了了一些。 对于齐武夫方才突如其来的那一句话,苏若乔在理清头绪后大致明白,继而瞧见赵檀一脸yīn晴不定的模样,轻轻扬了扬嘴角,不动声色地坐回桌上,全然当作方才的话没听见,如是,不至于让赵檀觉得太过尴尬。 赵檀见苏若乔这般尽人意,心中感动,在屋子里又坐了三分钟左右,偷偷瞄了苏若乔好一阵,才出了房间,说道:“今天还有点事,会所你看着就行,明天我再正式过来。”说完关上门,也不等苏若乔回话,尔后大步往楼底下冲,甚至没顾上做电梯,一层楼就是一个跳跃,到了底楼的时候,赵檀的双脚已经有点发麻了,冲出奇峰会所,瞧见刚坐进出租车的齐武夫,破口而出:“齐武夫,我草你大爷!” 165-杂碎 刚坐上车,齐武夫便听见马路对面声嘶力竭的吼声,齐武夫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赵檀,回以一个傻笑,尔后对司机报上仙城大街。 所谓十个司机九个势力,还有一个见钱眼开,所以这个司机或许是个好人,但不是一个不贪财的人,所以报了个挺不要脸的价,齐武夫没在意答应了,尔后才出发往仙城大街上头跑。 没开多久,赵檀打电话过来,齐武夫接听先开口道:“得了,给你陪不是成吗,不就用了个比较冲动的法子帮你一把么。” “感情你这也叫比较冲动,要不是我风流倜傥有男人味,恰好这个妮子又正好对我有点好感,说不定这件事就搞砸了。”赵檀语气已经趋于正常,方才那一句大吼大叫也无非是一种发泄而已,接着问道,“在往仙城大街走?等着,我一块儿来,还得跟着你取取经,怎么才能把这苏若乔小仙子给降服了呢。” “取经,你见过和尚教过别人找老婆找女朋友的经书吗,不可能。”齐武夫回道。 赵檀在马路上招来一辆摩托车,坐上车没功夫跟那厮砍价,直接塞了张毛爷爷报了仙城大街,尔后回齐武夫话:“得,我不跟你贫嘴成吧,至少你给我出出主子,帮我分析分析,等我来,一会儿我给你几套方案。就比如我是以后送她回家呀,还是在会所里头照顾她一点啊,又或者直接表白呀。” 等赵檀开始长篇大论的唧唧歪歪开始,齐武夫握着诺基亚的其中一根手指便已经忘挂断键挪去,轻轻一按,全世界顿时都清净了。至于另一边听见嘟嘟嘟声的赵檀,除了cāo蛋地bào了个出口,尔后拍了拍跟前正在开车的大叔,道:“这位叔叔,刚才有事,忘了问你这里去仙城大街多少钱了,一会你给我算算,然后别忘了给我找钱。”对赵檀而言,他的乐趣是斤斤计较,而齐武夫的乐趣,无非是看着别人跟他斤斤计较而已。 十来分钟,停在仙城大街门口,齐武夫给了钱下了车目光就在仙城大街上。因为是下午三点多的样子,整个仙城大街挺热闹,而整个仙城大街上门庭若市,卖小吃的卖衣服的应有尽有,可以算是半个商业街了,只是比起人民大道来,这里更质朴一些,没有高楼大厦罢了。 没走几步,齐武夫便涌入人潮,目光在马路两边的门面上逛着,一条仙城大街长的似乎有点过分,走了将近一里,都没瞧见书店,而愈走人头也愈少,几乎快到仙城大街的末梢,齐武夫才瞧见一个店面不大桃红色的门面牌子桃花树。 挺有意境味的谐音,齐武夫笑笑,左右看了看马路上没有车辆往来,便往马路对面走,仅走到一半,耳朵里便能听见细碎的碰撞和争执声,眉头微皱,脚步加快,走到书店门口就看清大半个书店的模样,三五个小混混已经围着人群里的陈,推搡着嘴里头bào着粗口,其中又参杂了一些东北方言,大致内容齐武夫听的明白,似乎是让陈欠债还钱之类的。 没半点犹豫,齐武夫缓步走进书店里头,拍了拍背对着他的身材高大又粗壮的汉子,那个汉子回头看了眼比齐武夫小了半个头还多的齐武夫,骂道:“小子,给老子滚蛋,这书店今天不……”话还没说完,齐武夫塔前一步,腰际发力,随而动其全身,提肩一顶。一进,一贴,一靠,汉子只觉得被打地基的大锤子砸了一般,胸闷发闷,一股子血液已经从嘴巴里喷出来,只是喷血的时候已然倒地,半空中一口鲜血四溅飞洒,而他脑倒地过后只觉浑身发麻,即便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吸一口,便是一阵锥心的抽痛,本就是个寻常混混,他自然不知道这么一个照面,自己的胸口的几根骨头基本都有问题了。 边上的汉子平时也不是吃素的,见自个儿哥们给齐武夫这么一个半路杀出来的人给撂倒了,一个个cāo口大骂,可也都瞧得出齐武夫不是寻常人,脑海里没有寻常流氓混混定xìng的人多必定能欺负人少,一个个从腰后抽出贴身带着的砍刀,lún着齐武夫的脑袋就往下砍。没半点退缩,果决的很。要是这一刀真的砍下去,说不定齐武夫的脑袋就能有一条缝了,对于跟前几个没丝毫留手的汉子,齐武夫心中难免生了一丝怒气,没再打算留手。 后撤两步,脚下踏着二字马,对齐武夫而言,人多势众,也无非打的更久一些,要放倒人也放倒的更久一些的事。起手,提拳,虚拳佯攻面门,实则左右破排手,拍在两个汉子的身上,掌力里头包含着一步一发力的寸劲,哪是这些个打小没站过桩的混混能扛得住的,当先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汉子肋骨就被齐武夫拍断了,浑身虚脱无力,方才甩刀的手也软下来,已然握不住砍刀,齐武夫缩手矮身,顺手捏着还在落地轨道中的两把砍刀,再是覆手一翻,握住刀柄,屋子在寸步难行的书店里头向前翻滚,躲过两刀,期间右手顺势一甩,带着点小念头的意境,在一个汉子的小腿部留了一刀,刀入三寸,血液很快将那条裤子的裤脚给染红了。 只是刹那jiāo手间,这些人便知道碰见铁杆子了,知道这时候人多也没用,本想着劫持陈给齐武夫来一刀,可多少不怎么靠谱,况且现在陈恰好在齐武夫身后,他们也没法子,略一思索就甩了几下虚刀,吓唬齐武夫,尔后把倒在地上的三个人拖起来,倒不算没有义气。狼狈地往书店外头跑。 一群人刚跑出书店,赵檀就走进来,给自个儿点上一根黄鹤楼,问道:“干什么,他们找你拍免费的古惑仔还是什么的?”打赵檀大老远听见书店里的动静的时候,他就基本把结局猜出来了,至于瞧见一群狼狈不堪的小痞子冲出来,他也很淡然地等着这群人撤退了才走进桃花树里。 “帮忙一起收拾收拾。”齐武夫没搭理赵檀那句无用的问话,说道。 赵檀看了看整间也就十来平米的小书店,啧啧了几声,显然被砸的不清,好多书都被撕的不成模样了。 齐武夫一边从地上拾着或是已经成为碎片或是拍拍灰尘还能继续卖的书,一边对陈道:“挺巧的,我一朋友是你书店的老顾客,看到那本书在她那,所以我就问这里的地址了。你今天不飞?”大多讯息和东西齐武夫稍微动动脑子便能想明白,知道这家书店可能是陈闲来休息的时候才营业的,一句很有技巧的问话,也能让陈省事不少。 对于齐武夫这个带着技巧的问话,陈打心里觉得齐武夫是个很会跟人聊天的主,无奈笑笑,心里有种古怪的情愫。原本她觉得,即便再度看到齐武夫,也可能是在航班里的VIP贵宾舱里,而此时此刻却让齐武夫瞧见她极其狼狈的模样,多少有些自卑,可还是扬了扬嘴角,笑着回答:“今天这件事谢谢你,不过你还是快走吧,他们是青蛇帮的,我哥有借高利贷,他们是来逼债的。青蛇帮在辽源也很有势力,一会他们肯定还会叫人来,你们别帮着收拾了,一会我就关门。” “感情还真是搞黑社会的,这些小崽子是香港电影看多了吧,这么玩。你别担心,如果我身边这哥们不在的话,我可能会让你跟着我一块儿逃跑,上演一段浪漫的情感戏,可我身边这个哥们在,那就没啥事,说不定你让整个青蛇帮的人过来,站满一条街,一人手里拿把砍刀,然后一起玩飞刀绝学,他都能用传说中失传已久的无影手和无影脚统统接下来再丢回去。”赵檀把基本书放回书架,拿下刁在嘴里头的黄鹤楼,夸大其词道。 齐武夫瞥了眼赵檀,没搭理他的恶趣味,道:“你哥呢。” “之前我把自己几年里存下来的钱给他,帮他还了钱,让他待在家里别再去外面瞎混了,可他最后还是翻窗户出去了,之后又欠了钱,被追了好多次债,我也没能力帮他还了,我说和他一起逃走得了,他说我们逃不掉,后来他就死了。”陈神色黯然,语气隐隐含着伤心和愤懑。 齐武夫拍了拍赵檀的肩膀,道:“你回去一趟,喊上马海超,然后问一下三姨,看看青蛇帮在辽源上头和宋家和李家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我们就帮着他们把这青蛇帮撬了。” 赵檀点头,知道齐武夫没开玩笑,他知道齐武夫不可能因为陈一个人的缘故就想着去找青蛇帮的麻烦,可能有点想法在,也不多问,出了桃花树,半跑半走的往仙城大街人多的地方走,喊了辆车就往齐家宅院赶。 桃花树里一下沉寂下来,陈并不知道齐武夫所从事的行业和所作所为,只是字里行间和方才齐武夫的身手,大致能猜出来他可能是干杀人越货的事,心里头还是有点感激的情绪在,却不知如何开口。 齐武夫照旧从地上捡书,过了两分钟道:“你莫不是让我帮着一起放吧。帮个忙,对了,那本《情人》在哪里买的,有机会帮我带一本,我走遍辽源也没找到个书店。”字里行间风轻云淡,不似陈心中设想的那样,有种生人勿近的凉薄。 “上回飞南京的时候顺便买的,以后有空帮你带一本好了,如果有机会的话。”陈应声,跟着蹲下身子拾起一本本自个儿买的书,现在却大多碎了破了,心里难受,却也强忍着哽咽。 也就过了十来分钟,如陈所说,桃花树门口响起敲门板的声音,齐武夫抬起头便瞧见一个身材不高不矮的汉子,只是批了件背心,身材还算强壮,剃了一个标准的板寸头,看着人的目光里隐隐有股子煞气。 齐武夫给了陈一个没大碍的眼神,尔后起身往外头走,刚一出门,便能瞧见三十来号人,手里拿着刀,可谓肆无忌惮,毕竟现在也就下午四五点的模样,仙城大街末梢虽然人不多,可多少都有经过的路人,这群人这么一个动作,顿时让本像经过的人都换道了。 “很能耐?把我两个兄弟打的内出血,把还有一个兄弟的肋骨都打断了?”为首的寸头男叼着一根烟,目光yīn冷,冷笑道。 对于这种近乎傻逼的开场白,齐武夫从来不会将他当作一种博弈,所以没说二话,脚下动了半步,往跟前的寸头男走,用一种相对轻一些又让不少人能听见的声音扯出两个字来:“杂碎。” 166-相逢是缘 寸头男目光yīn冷,齐武夫那从嘴里挤出来的两个字他听得分明,可毕竟是在道上滚爬多年的老练角色,不会傻了吧唧就跟齐武夫硬碰硬,退后两步,身后三十来号人如是一拥而上,乍一看浩浩dàngdàng,每人手里头握着的砍刀被西下的夕阳照耀着,折shè出相对绚烂的光芒。 有人说,以寡敌众,总有先天xìng的劣势,毕竟人多势众,一人一拳头,难以招架,可对齐武夫而言,跟前三十号人就像一个幼儿园的学生,即便来一个幼儿园的,也就是多打出几个拳头的事,毕竟眼前不是三十号赵檀马海超这类角色。质不足,量多,同样无用。 齐武夫气势汹汹,看着三十号人打七八米开外冲过来,脚步仍旧没有半分停止,两秒有余,最先冲在前头的五六号人挥刀将至,刀光映入眼帘,刀芒划过的瞬间,两个低沉的拍击声响起,而隐约能从拍击声里听见骨头折断的古怪声音。 仅一个照面,齐武夫踏步矮身,抓住两个汉子握刀的手,一拉一扯一折,继而抢过两把砍刀,甩手用刀柄砸在两个倒霉汉子的后脑勺,二人应声倒地,已是起不来了。一系列动作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快到在旁人的眼里,冲在最前头的两个汉子直接倒地而已。 下一个眨眼,齐武夫侧身躲过劈头盖脸过来的三刀,再一矮身,随而就地一翻冲出第二波人群,只是不知哪个脑子有问题还是不知好歹的人从远处丢来一把砍刀,不知是真有恰到好处的控制力还是运气好,死死瞄着齐武夫的脑袋,齐武夫右手甩了四十五度,随后撒手,砍刀飞舞而去,打飞了迎面而来轨道之中的砍刀,因为相互碰撞的力道不成比例,从而迎面而来的砍刀向后方弹去,二十七八号人此刻都往齐武夫那冲,相对拥挤,压根没法子找位置躲避,于是又一个倒霉汉子的肩膀挨了一刀,索xìng只是一擦而过,可刀刃锋利,还是留了一个入了将近两三寸的豁口。而齐武夫没刀的右手换掌,猛地一拍地面,借力起身,不退反进,朝着二十七号人再度杀去。 砍刀换至右手,虽不是软刀,无法将响马刀大部分柔中带刚的巧劲刀技用出来,可对付跟前这些只知凭着一股子不要面的气节胡乱砍一通的寻常混子,怎么都也足够了。 齐武夫步伐似逆水行舟,步步惊心,每一步都跟诸多迎面而来的刀锋擦肩而过,可一步一刀,一刀一人倒地,一秒踏两步,速度快的尤为惊人,面对二十多把重重围过来的砍刀,面色如常,连喘息都没乱了丁点分寸,又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风驰电掣间,二十七号人倒下一半,起初浩dàng的人群气势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6 章 亏空了一半,一鼓作气初就衰竭,何来继续斗下去的勇气和资本。 剩余的十几号人都知道不是齐武夫的对手,不曾贪生怕死不错,但也都不是傻逼,他们知道送死和怕不怕死并非一个概念。一个个呈包围姿态围着齐武夫,却没一个再敢上前,反而是一步一步后退,生怕靠得齐武夫近一些,就是他下一个刀下亡魂。每人都会瞧一下已经倒地的兄弟,没一个是完好无损的,大多身上都有几处刀伤,更倒霉的一个无非是自己的又膀子被齐武夫用蛮力弄变形,而变形的右膀子又握着刀砍在自己的左臂上,惨不忍睹。 前后不过两分钟不到,已经死伤一半,齐武夫没有乘胜追击,站在原地冷冷看着方才气焰嚣张跋扈,此刻一个个神色严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倒地不起的青蛇帮喽,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子悲凉劲来,毕竟这群人出生入死,不论成败,真正捞的大好处的都是他们的大哥,即便他们能分到好处,又是分了几杯羹后留下来的残渣末梢。走神一刹,齐武夫眼角余光隐约看见往桃花树靠近的寸头男,低哼一声,尤为不屑。齐二牛当初打小就教育过他,祸不及妻儿,凡是武夫,要堂堂正正,用拳头,用刀跟跟前的面对面的厮杀搏斗,暗箭伤人武器抹dú,那都是小人行径。小腿发力,大步往寸头男冲过去,挡在他跟前的三个大汉子连阻拦的心思都没有,惟恐避而不及,一个个退让,齐武夫一步似常人三步,狂奔之下,寸头男刚还未到桃花树门口,齐武夫便已经追赶上来。 感到苗头不对,看了一眼那群站在原地看起的手下,寸头男低骂一声,知道现在再冲进桃花树里,倒霉的只会是自己,折身便跑,齐武夫停下身子,紧追不舍,毕竟追远了,剩下的十来号人跑进桃花树,他也没辙,毕竟也是个人,跑的再快,也要时间,会被放风筝放死。 见齐武夫没追上来,寸头男缓了口气,即便此刻远远看着齐武夫,心下都有些心惊胆战,刚才有一些犹豫,可能他就要jiāo代了。嘴里低骂一句:“哪里骂出来的家伙,他妈的跟拍电影里的武打明星似的,就他妈五爷也做不到他这样吧。”骂完一句,冲着那些倒地没倒地的手下人大吼一声:“带上兄弟,撤!” 寸头男已经发话,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一群人立马一个个背着已经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兄弟就往仙城大街尽头的拐脚走。齐武夫隐隐看了眼,那头有几辆面包车。 方才浩浩dàngdàng的一群人已经狼狈离开,每个人的神色里除了凝重便是对齐武夫能耐的一种惊骇,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大多平日的厮杀就是谁更有一股子狠劲,厉害的角色自然有,但从没认为再厉害的一个人可以和几十号人单挑,毕竟一人一把刀过来,躲闪都不及。可齐武夫从某种程度上打破了他们僵化的认知观。 走回桃花树,陈正站在门口,方才一切她多看在眼里,本来手里已经握着手机,准备打110,可之后近乎压倒xìng的一幕让陈放弃了这个念头,可能她打来110,反而会让局面不好收拾。 齐武夫能从陈的目光里头瞧出许多味道来,有惊讶,有诧异,也有不敢相信。好在他早习以为常,毕竟武术这东西早已在大多人的潜意识里被埋汰与埋没了,大多人会觉得无非是个外强中干骗人的把戏,将它与所谓的跆拳道空手道之流混为一谈。也因为以往传道授业的方式确实不尽人意,而更大的问题,无非是,谁愿意让自己孩子打小五点起床就要晨跑,每天坚持站桩一到两个小时,一天将三分之二的时间花在打基础上,其余的时间不是睡觉就是挨师傅的板子。都是苦死人不偿命的事,如今娇生惯养的娃娃成不了气候,也做不了这档子事。 “准备打烊?我肚子饿了,去吃点东西。”见陈没有开口的意思,齐武夫说道,大致看了看桃花树,即便收拾过,还是一片狼藉,书架的好几处被刀刻意看出来的痕迹,零散的碎纸,他能看出本都是陈精心布置过的东西,可命运有时候就是喜欢跟人玩谁更贱,作弄人还乐此不疲的。 陈点点头,收拾一番背上包就将桃花树关了。 二人往仙城大街中区缓步走,天色渐渐昏沉下来,夕阳烧红了一变天,仅是最后的余芒还让西边的天空不至于太过灰暗。正是大多学生放学的时间,整个仙城大街人群的年龄普遍趋于学生,各个小吃摊贩的生意比之下午中午更好一些,排队的学生络绎不绝,各种特色的ròu夹馍烤地瓜又或是铁板烧烤后头都有学生。 虽说齐武夫对于这些东西都没什么抵抗力,可身边毕竟还有一个姑娘在,让她跟着自个儿吃这些东西未免太寒颤,最后还是找了个地道的馆子,然后把点餐的权利全权jiāo给陈。 陈没在这方面纠结推脱,知道齐武夫是个随xìng子的人,只是问了问他吃不吃辣,得到一个什么都吃的答案后觉得有趣笑了笑,然后点了个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的都有,也都是东北地道的菜色。干锅娃娃菜,红烧边花鱼等。 齐武夫要了几瓶啤酒,又先要了碗饭,没有小酒怡情小酌几口再配点下酒的菜的意思,狼吞虎咽,埋头苦吃。三下五除二的一碗饭横扫光,一盘鱼的鱼尾巴已经被他吃完,对于这点陈看在眼里,觉得齐武夫倒是个看起来粗心实则细心的汉子,把鱼身子刺最少的那一块ròu都留给自己了。 三碗饭下去,菜倒是被齐武夫干了个差不多,陈却仅仅喝了三分之一的酒,吃了几口菜而已。倒不是她吃的有多慢,反而是更多的时间花在看齐武夫吃饭上了,说不上享受,是一种很特殊的观赏xìng。就像一个本给自己建立了良好风度的绅士在特殊的场合表现的跟野兽一般,巨大的反差造就了巨大的“美感”。 齐武夫的手机响起,赵檀跟马海超已经赶回来,说桃花树已经关门,齐武夫把这个馆子的地址报给他们,又让陈多点了几个菜,毕竟以赵檀和马海超的脾气,可能也是火急火燎来去一番,顾不上吃饭。 陈又点了四道菜一个汤,齐武夫则往靠窗的位上挪,喝了一口雪花啤,轻轻吐了口气。因为距离桃花树本就不远,五分钟不到赵檀和马海超便过来,陈点的几个菜也重新上了桌,马海超瞥了眼四人坐的座位,首当其冲地往陈边上坐,他知道赵檀这厮肯定不会往这种尴尬的位置上赶,那总得有个送死的人不是。对于马海超的举动,陈心里没多大波澜,很平静,就像马海超同样很平静一样。 赵檀坐下来便拿起筷子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道:“你二姨不在,不过他儿子在,我问他儿子要了你二姨的电话,然后你二姨跟我大致提了提,这青蛇帮的帮主以前就是宋家大老板的保镖,后来跟着大老板久了,耳濡目染的多了,为人处事都比较沉稳,然后大老板就把他放下去弄了一个帮,把辽源市大部分的高利贷和贩dú的都控制住了,算是地底下的一个小龙头。你二姨说,如果井水不犯河水就不要去动他们,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动就动了,齐家在辽源本来就是安家而已,就是来几个宋家李家也就是个一锅端的事。嘿,别说,当时你二姨的口气挺有指点江山的味道,老霸道了。” 齐武夫约莫想了想,觉得找陈麻烦的这件事不能搁着,好歹得有个说法。他本就不是冷血动物,又因机舱里的萍水相逢,他总觉得这是一种缘分,有缘分的人就得互帮互助,至少这是他力所能及的事。 就像当初他遇见沐夏花一样,给予,总是因为友情和感情或者爱情而有的词汇。 167-狗太阳的青春 “看他们那的动静,你走的时候他们来了三十号人,让我打跑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可能,除非那他们查到我们身份不想动我们。”齐武夫喝了口酒,继而看向陈问道:“这几天你飞不飞?” 陈摇了摇头,回道:“和朋友调了个班,我连休四天,大后天才飞。” “那这几天我给你安排个住处,你回家不安全,我不可能时刻在你身边。”齐武夫说道,尔后便想到奇峰国际顶楼的那间一室户,可以塞人,自己又不可能真睡那里,正好让陈住进去,等这件事彻底了了,其余的事也好从长计议。 陈面露纠结,她觉得齐武夫帮她的够多了,再多她的心中会有所亏欠,目光游离,显然不知道如何下决定。 赵檀观察入微,笑道:“别惆怅了,武夫他这个人哪都好,有一个坏脾气,犟,他真要保护你,你就拿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都有法子把刀给弄到自己手上来。” “别多想了,他们这种逼债的法子本来就是强人所难,你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以后我去你书店掏书,你别收我钱就成。”齐武夫心里无奈,知道跟前的妮子也有自己的偏执,轻声道。 齐武夫这一句话,让陈没好气地岔气笑出声来,轻叹了口气,接受了现实。 因为有赵檀的缘故,吃饭从来不会沉寂冷清,有陈这个美女在饭桌上,赵檀滔滔不绝的状态似乎挺巅峰,一口菜一句话,一口酒又是一句话,吃饱了话也没少说,而饭馆里头的人也愈加多起来,毕竟前后一折腾,一个多小时有了,众人吃完饭也没急着走,喝着小酒继续在那细嚼慢咽。 只是馆子里头走进一对还算惊艳的小情侣,径自坐在齐武夫对面一桌,赵檀的眼睛立马变得不正经起来,嘴里头说的话都有些搁置的意思,眼睛不时往那瞥往那瞄的,跟打了激素吃了春yào无二。 齐武夫和马海超习以为常,陈尤为诧异,毕竟方才赵檀表现出来的素质大体是好的,能说会道,长的又英俊潇洒,为人谦逊有礼貌,而现在的行径大有为自己的形象分扣分的嫌疑。赵檀自然感受到陈的目光,笑道:“古人云,君子坦dàngdàng,小人常戚戚。可我觉得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所以吧,喜欢美女爱看美女不是错,就像我现在看着你一样,这只是纯粹的欣赏。不然那些搞艺术的家伙是不是太占便宜了,他们看luǒ体的女人那是艺术,我们大冬天看穿了十件八件衣服的漂亮姑娘那就是耍流氓,这不公平。”对于赵檀的强词夺理天花乱坠,陈面带笑意,觉得挺逗,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件事,马海超少见的一改扑克脸,送了一张比扑克脸还有臭的脸给赵檀,约莫就是你丫的适可而止点,太过分老子迟早拿刀片捅死你。 齐武夫将目光放在窗户外头,虽无高楼大厦的灯红酒绿,也没小桥流水人家的安宁恬静,可这番喧哗热闹又富有人情味的仙城大街似乎也别有一番韵味。 “怎么会怀上的?我那天戴套子了。”赵檀正说得风生水起的时候,隔桌的那对郎才女貌的情侣开始小声说话,只是因为气氛和情绪相对激动,声音还是不轻,传到了耳力不错的齐武夫这桌,就连陈都能勉强听清内容,况且赵檀马海超齐武夫这厮从小多少受到点训练的人的耳朵了。想是天生对于八卦的一种本能,四个人都没有将目光放到那对情侣身上,反而是保持原本的行为,继续吃菜小口喝酒。只是各自心里都有嘀咕,毕竟这对情侣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花季年龄,可能还只是高中生而已。 女生抿了抿嘴,咬了咬嘴唇,目光有些幽怨又带着些许气愤,回道:“那天一共就只剩下六个,最后两次你都没有戴。” “哧。”赵檀刚一口酒喝下去,听见女生的这番言语,一阵胸闷气急,呛到喉咙间,冰凉热辣的啤酒从鼻孔里头呛出来,索xìng急事拿手捂住,否则可能就喷到一桌子菜上了。因为赵檀身手敏捷反应迅速,所以声音很细微,坐在边上的那对情侣正在郁闷头上,自然也没心思注意赵檀这一桌的动静,而除了赵檀外的三人,齐武夫是安静的听,继续安静地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陈轻叹了口气,多少觉得现在的孩子不如以往的他们那般纯净。至于马海超,曾经一度糜烂过,夜总会酒吧有阵子经常光顾,一夜情没少干过,他知道一夜八次是个什么概念,看了眼这个弱不禁风的小男生,颇有种人不可貌相的感觉。 “是我不好,我想法子吧,晚点我就回去问同学借点,听说去个大医院做人流前前后后也就2000多的样子,就是很疼,你别怕。”男生还算不赖,没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又是说点儿风凉话,一番话在赵檀耳朵里都很受用,心里还夸这小子像个爷们。 女生安静的点点头,没再说话,直至一桌子点的几道菜上了,二人小口吃菜,聊起其余的事来,方才的一切像未曾发生过,比之旁听的赵檀一群人还要淡定。 赵檀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的青春,为何没有这么美好的回忆。为什么打我有记忆开始,我喜欢的姑娘就比我高,等我比她高的时候,可我已经不是一个处男了,她也已经变成女人了。”嘴里嘀咕,看着隔壁那桌确实挺般配的情侣,觉得怪不容易的,又想到这个男生还得为个2000块犯愁,就算自个儿家里有点小钱,恐怕家长知道都得气个半死,径自摸了摸自个儿的口袋,发现也没那么多现钞,看了眼身边的齐武夫,他知道这厮从来不用银行卡这类东西,裤子口袋里永远会有一大截东西凸出来,那都是一张张让人尊敬的毛爷爷,不知道的人,通常都会觉得那是齐武夫喜欢常年在裤子口袋里放一块砖,知道的自然就像赵檀现在这样,堆了一脸笑容,轻轻拍了拍齐武夫的胳膊,哥们二字刚刚脱口而出,齐武夫已经伸手把厚厚一叠毛爷爷握在手下,继而小声的放在桌子上,远远看去,颇有视觉震撼的效果,毕竟都是面值一百的大钞票了。 齐武夫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大致从赵檀的出发点思考一下便知道这厮葫芦里开始卖什么yào,反正就是花点钱做件好事,自己不伤筋动骨,还能给赵檀一个好心情,何乐不为,况且之前在奇峰会所里头对苏若乔说的那番话确实让赵檀挺尴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7 章 就当做弥补亏欠了。其实说的更远一些,他即便不给赵檀,赵檀也就跑出去找个ATM取一叠钞票的事。 坐在正对面的陈本是有心理准备,知道齐武夫是要拿钱出来,可乍一看将近四五千的样子,厚厚的一小叠放在桌子上,心中有些苦笑,这差不多就是她不算奖金的一个月收入。 赵檀约莫数了数,五千多,心下觉得多了,抽出两千塞回齐武夫的口袋里,留了三千有余,毕竟姑娘家的做完人流太虚弱,不补一补太容易出事。 “吃的差不多就撤呗,让我做回好人成不。”赵檀不停对着马海超陈抛媚眼,他知道这招对齐武夫是不管用的,这厮是个苍井空站在跟前也像看到一个寻常人不会有丝毫动容的猛人,他不是对手。 陈没好气扬了扬嘴角,感情做好人好事还得自己一个人来,已经起身背上包往外走了,马海超和齐武夫很默契,一块儿起身,离开座位,到了馆子外头站着吹凉风,显然在等赵檀快些完事。 赵檀手里头握着三千来块,走到隔壁桌上把钱搁上去,一脸平静,跟个救世主耶稣上帝一般,轻声道:“做学生的都不容易,我在你们这年纪的时候也有喜欢的女孩,只是那时候的女孩不是家里管的太严压根不让她们跟男生说话就是一个个风气不好,花枝招展水xìng杨花,我的童年是没有美好记忆的,刚才你们俩人的悄悄话让我很感动,你是个不错的男人,你也是个不错的姑娘,所以我代表中国情侣协会给予你们的帮助,哥们,做人流的时候陪着你未来媳fù一块儿,多余的钱给她买点燕窝什么的补补身子,最重要的事,以后再睡大床滚床铺的时候,记得多备着点,你要知道,节约两个泡泡球,你换来了更高额的人流费,这是很不明智也很得不偿失的一件事,你明白吗,所以,记得下回多买点杜蕾丝,超薄型的,非常赞。最后一个最后,这是我仅仅奢求的一个回报,就是请你俩每人给我一个拥抱。”话说完,两个还未入社会的学生听得一头雾水,只是目光都放在桌上那一叠钱上头,赵檀却已经伸出双臂,微微向那个男生俯下身去,男生下意识地伸出双臂,却拥了个空,赵檀一转桥头,往女生那儿俯去,颇有一些霸王硬上弓的味道,一个熊抱,将女生的身子跟他挨的贴贴实实的,心里嘀咕,老子好歹花了三千块,能占的小便宜还是得占的,这妞的胸部真是大凶器,怪不得这小子一晚上能八回。 拥抱的姿势维持了三秒钟,赵檀马上起身往外走,不留余力。 对他而言,方才那一通长篇大论自己也大致忘了个一干二净,什么狗屁中国情侣协会纯属cāo翻,他只知道这对看着还算顺眼的学生情侣不用为不小心买单,不用在不久的将来骂如今的青春是狗-娘养的。 168-暗杀 出了馆子,赵檀神清气爽,没由来的舒坦。 齐武夫瞥了眼,道:“三千块,能吃好几顿饭了。” “哥们,打你当初到了北京的几年里,你已经为出租车事业无私奉献了不少金钱了,我们其实也只能算彼此彼此,只是我这叫一次xìng支出,你那是细水长流的奉献,从严格意义讲,我们都是伟大的。”赵檀再度开始口若悬河,齐武夫却已经大步往仙城大街上走。 四人一直出了仙城大街,才在马路边招到一辆出租车,有赵檀在的缘故,这个司机仅仅口舌与其jiāo锋了两个回合便已败北,没敢再在价格上纠结,已经往奇峰国际开了。 二十分钟,抵达后发现奇峰国际已经关了,想想也正常,毕竟是个朝九晚五的公司,哪有晚上九点还开门的道理,只是守夜的保安和门卫都在,瞧见齐武夫下车,也都知道这是他们现在最大的老板。毕竟打齐武夫走了之后,下午周粥就跟各个部门的领班说过齐武夫如今的身份。 两个门卫迎上来,赵檀和马海超在出租车里头等,齐武夫只是喊俩人把电梯开通,然后带着陈就往顶层走。虽说都是一室户的办公室,可周粥这些月薪将近十万的更喜欢选择在家里享福或者晚上去会所酒吧凑凑热闹,所以此刻顶楼异常安静,齐武夫开了门又把钥匙jiāo到陈手上,道:“明天我去你家一趟,帮你带点衣服过来,今天就勉强一下,别替换了。”说完折身就往外走,按下电梯静静等着。 陈远远说了声明天见,然后关了门,看了看别致的一室户,古香古色,墙壁上挂着几副豪放生猛的纂字,很漂亮。脑海中又不经意晃过齐武夫那简介明了干净又清新的小字,不经意笑了笑。将包放在沙发上,走到办公桌前,瞧见不多不少的文件资料,出于好奇还是翻开来看了看,都是让她头疼的数字,虽说是个理科生毕业,但那段艰苦的岁月对她而言是辛酸外加可怕的,所以合上文件。只是对于齐武夫的身份还是尤为好奇,一身近乎电影屏幕里才会拥有的功夫,又在奇峰这个在整个东北都鼎鼎大名的家族产业里的子公司里担当了一个看似BOSS的角色,可又有一些让人无话可说的古怪习惯或者说根xìng。平易近人,又有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 只是走神片刻,陈便回过神来,瞧见房间里都是新的被褥,看起来虽然有被打扫整理过,可没人用过,桌子上放了几本钱学生的书籍,索xìng坐下来,耐心地翻阅起来。 齐武夫出了奇峰国际,再上了出租车,往齐家宅院驶回去,期间接了一个齐东流的电话,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看着办,不用有什么顾及。一个宋家再加一个李家也就掀起一个浪花的事,巨鲸大蛟一个甩尾,浪花就得化作四溅的水花。 “哥们,我发现一件事,你特别特别有女人缘。我觉得不少漂亮的姑娘都对你挺有好感,也难为你了,家里头有个漂亮的嫂子,跑到外头为人处事已经够低调了,还是无法阻挡自个儿的魅力。”赵檀闲来无事,看着窗外,话风声东击西,显然是在对齐武夫说。 齐武夫此刻看着另一头的窗外景色,栏杆路道和远处的灯光匆匆而过,在瞳孔里的余光中不断衍生拉长直至消失,一改话锋:“海超,今天下午去奇峰会所的时候碰见一个女的,叫苏若乔,长得挺好,人也不错,你打从‘狼牙’出来就没怎么去过酒吧,一夜情也没玩过,太安分不好,容易憋出问题,找个不错的姑娘做媳fù,晚点生个大胖小子。否则等以后夏花生了,你们一个个都没有,那孩子就怪孤单的了,没人作伴。” 马海超诧异看了眼齐武夫,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赵檀却已经认输,一脸苦笑道:“我错了成么,别埋汰我了。” 马海超旋即释然,知道齐武夫在勾兑赵檀,也就在边上当个看戏的,事实齐武夫也没得寸进尺,继续看着窗户外头,安静如常。 开车的司机小心翼翼,打刚才看见齐武夫下车奇峰国际门口那几个门卫毕恭毕敬的样子就知道这回坐车的主不是一般人,直到他们报了齐家宅院的地址,心下更是骇然,因为他自己以前本就是被齐家买下来的那块方圆三里里头的居民,后来得到一大笔不错的迁居费,心里头还嘀咕是哪个有钱人把地买下来想弄什么大动静,可事实这块地买了将近七八个年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最后不知从哪来的小道消息,知道仅是那个有钱人想让自己的家人过的清净安宁一些。 回到宅院,三个人都有些疲惫,除了齐武夫没事蛋疼还绕着宅院死命慢跑外,马海超和赵檀已经轮流洗完澡回屋子里头各自忙了。 齐武夫慢跑完打了会拳雷打不动扎了半小时马步,才冲了凉,回到屋子里头看书到深夜睡觉。 第二天大早起床,老三样锻炼一番,吃了早饭跟起了的马海超练了个手就说了句晚点有事联系,往齐凤年院子里走。 风轻云淡地下了一局棋,齐武夫和齐凤年的关系也愈加融洽,每天下完棋都会有事没事说几句话,齐甲六夹在当中也算融洽,况且有上一回跟齐武夫一块儿出生入死的经历,跟齐武夫走的更近一些,心中仅剩的一丝隔阂也消失殆尽,已经将齐武夫当作齐家人看待了,一声一声哥喊得很热忱,没半点虚伪做作。 对此齐武夫心中同样温暖带着些许欣慰,仔细算算,来齐家前后也就大半个月而已,可齐家上下都没有丝毫生分,不论对他还是对于赵檀和马海超,都是当作自家人来看待的。 出了齐家宅院,齐武夫自个儿开宝马750Li又往西安区赶,期间给陈打了个电话,无非是问她家里的地址在哪儿,然后一路驱车,不缓不慢,到了陈家的那个小区,是个寻常的居民楼,没什么特别,只是在顶层六楼,对寻常人而言爬起来比较吃力。齐武夫刚到五楼,便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猪血和油漆味道,直至到了六楼,便看见陈家门口被泼满猪血,边上还被喷漆油漆涂满了一些出言不逊的恐吓言语,大致是欠债还钱先杀后jiān这种俗套到不能再俗套的段子,因为油漆还挺有光泽,显然就是昨天喷的。 齐武夫不屑笑笑,觉得这种行径未免太小儿科了一些,拿出昨天便从陈那要来的钥匙,开了门,拉开的瞬间,一张苍白无神睁着眼睛的脸庞映入眼帘,一股子腥臭气息传来,尔后往齐武夫的身上倒来,齐武夫扶住跟前的尸体,大致瞧了瞧,眉宇间与陈有几分神似,能猜出这是陈的哥哥。对于青蛇帮的看法稍有感官,感情还玩了一手心理手段,他知道陈家的这个防盗门显然没法阻止青蛇帮的出入。 对于跟前扶着的尸体齐武夫没多大反感,打小就跟狼或狍子打jiāo道,尸体腐烂的臭味稀松平常,显然闻到这虽有点不同的味道,反而生出一种荒诞的亲切感,自己都觉得有趣地笑笑,把尸体拖回房间里,带上门,房间很乱,大多东西都被砸了个干净,像是在翻箱倒柜,齐武夫有些诧异,毕竟真为了一个寻常的赌徒费这么大的功夫,多少有点假了些,不免多想,脑海里有另一番思绪,仅仅蜻蜓点水在脑海里一过,没有做多想法。 走进陈的房间,齐武夫已经隐约感受到不对劲,打小被齐二牛用yào酒泡过的眼睛鼻子和耳朵,对于细弱虫蚊的声音都能把持掌握,况且此刻躲在柜子里近乎没有呼吸的细微呼吸声。脚步未停,径自打开衣柜,一个把匕首映入眼帘,不说齐武夫早有防备,说实在的,就算他没有防备也能躲过去。 腰胯发力,横踏一步,硬装在墙壁上头,借着撞墙的力道折返回来,一掌劈在击来的手腕上,一拉便往外扯,因为力道生猛异常,陌生汉子直接被齐武夫拉出半个身子。 陈五行心下大惊,听山pào的描述,齐武夫确实厉害,知道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茬,自己选择亲自出马,早早埋伏,正常而言,他方才那一刀,杀了齐武夫的概率有六成,刺伤也有四成,可齐武夫表现出的反应却让他难以接受。可惊讶归惊讶,若是让齐武夫控制住身躯,等他的只有死了,左手奋力朝前一挥,脚下横跨两步,身子矮了半分,一拳往齐武夫关节处打过去。借此让齐武夫撒手,右手的匕首佯攻两记,又迅速撤手后退,将门带上便往外跑,齐武夫很快追出去,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必须捉个活口。 陈五行出了陈家里,一个跨步翻身就从楼梯上径自跳下去,一跳便是半层楼,齐武夫紧追不舍,速度比之陈五行还快一筹,有点后发即将先至的样子,陈五行不敢懈怠,到了三楼直接打开窗户便往下跳,约莫也有六七米的高度,这么一跳寻常人骨折也正常,陈五行纵身一跃,倒地翻滚三圈半,卸去不少力气,可右腿还是承受了大部分重心的力道,此刻一阵抽搐发麻,心下却没敢大意,起身便跑,纵然有点一瘸一拐。迅速钻进不远的黑色朋克车里,朋克很快行驶,已是追赶不上了。 齐武夫没玩特技,况且他真从三楼跳下去追赶,也跑不过一辆车,等他自个儿开车的时候,天知道这辆朋克到了哪条马路上了。 缓了口气,回到陈的屋子,发现大多衣服都散落在地上,几乎没有能穿的了,心中无奈,想着还是去给陈买几件替换的衣服罢了。 带上门,姑且先将陈哥哥的尸体放在屋子里,晚些让赵檀找些人来处理一下。 169-蛇吞不下象 开车到了人民大道,将车停在停车位,往巨大的商厦里走,先去买了一些休闲衣服,是相对中xìng一些的,男女都可以穿,尔后齐武夫走进一间品牌内衣店。因为有给沐夏花买过的经验,他不至于尴尬,无非在别人眼里自己可能是个有变装癖的变态又或者是个有老婆的老公罢了。 而真正尴尬一些的,无非是齐武夫在想到尺寸问题的时候,有些发愣,他在这方面的直觉和观察力不及赵檀,赵檀这厮乍一看就能把一个女人的三围大致报出来,精确率基本能在90%以上,当然,有个前提,那必须是个漂亮的女人。至于齐武夫,总不可能在这时候打个电话问陈尺码,至少在齐武夫看来,这是一个后果很严重的问题,容易发生许多化学反应。 在短暂的思考之下,齐武夫做了一个完美的决定,他把把最小号到最大号之间的号全部买下来,然后拎着大包小包,在销售店员一脸古怪玩味的目光护送下离开了这个楼层。 将四大包内衣外衣丢在车后座里,齐武夫径自开车往奇峰国际跑。其实他对辽源市整体的低端还不算熟悉,好在几个路线都坐过出租车,脑海都有印象,没走岔路和弯路,很快抵达奇峰国际,直接将车停在正门口,两个门卫看清来者何人,自然没敢多说什么,见齐武夫提着包,还想上前帮把手,可瞳孔之中隐约瞧见包装袋里头的洞天,两者相视一笑,目光之后颇带玩味。 齐武夫看在眼里,没什么怒气,进了奇峰国际,坐电梯往顶楼去了。而此刻另一个准备学着齐武夫把车这么停在正门口的二愣子直接被这两个相迎的门卫大喝一声:“喂,停边上去,长没长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8 章 ,这边不能停车。” “那这辆宝马怎么个回事?就因为他有钱?”那二愣子感受到了差别待遇,尤为不服气,反驳道。 其中一个门卫瞪了瞪眼,理直气壮道:“哪天你一句话就能让我卷铺盖走人,我也不会阻拦你!” 到了顶楼出了电梯口,坐在门口接待的还是周粥,一身称身的女士西装,包住膝盖的短裙若隐若现,小腿很匀称,又给人一种圆鼓鼓的饱满感,不似寻常骨瘦如柴的油条美女那么纤细,是有视觉美的女人。 齐武夫只是风轻云淡地扫一眼,心中连惊艳都没有,人总是需要比较的,他以前整天和沐夏花待在一起,现在走在马路上还是在哪儿,基本碰不到在姿色上能打败沐夏花的姑娘,那他本就强悍的免疫力自然更上一层楼,几乎没有女妖精可以迷了他的眼睛,只要他不愿意。 “齐总,今早过来的时候听见你办公室里有动静,我还以为你昨天一宿在那呢。”周粥正容道,没有多余情感,收敛的很到位,如同昨天她表现出的双重人格一般,显然已经将齐武夫划分到自己无法吃下的和尚的范畴里了。而周粥一句话说完,目光还是不经意地瞥到齐武夫手里拎着的四个袋子,又顺其自然地瞧见里边的东西,心下诧异又觉得好笑,难不成还要开个内衣会,买了这么多内衣。索xìng隔了有些距离,周粥也仅仅是看到许多内衣,并不知道这些尺码各有不同,否则难免将齐武夫想成有那种有收藏内衣特殊嗜好的变态。 对于周粥的问题,齐武夫没排斥,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回一句:“一个朋友,最近她家里出了点状况,在这住两天。” 周粥点头,每在搭话,在跟齐武夫的几次言语碰撞中,她基本已经将他定在齐东流那个层面上的人物了,不拖泥带水,不打马虎眼,说一是一,这种比她更强势的xìng子和jiāo流方式不是她所苟同的,可也不是她能抗衡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整理一些部门新人应聘的文件和资料。 齐武夫刚腾出手想开门,才想起钥匙不在自个儿身上,无奈地敲了敲门。门那头在沙发上看书的陈马上起身,透过猫眼看清来者何人便开了门,随后瞧见齐武夫拎着的东西,露出一张好奇好笑的脸,却是没有说话。齐武夫心中无奈,这种吃力不讨好,还说不定惹人嫌的举动,可能也只有他才会理直气壮并且觉得必须这么做的去做一做。 将门带上,齐武夫将四包东西放到沙发上,径自坐在另一边,开口道:“你家被青蛇帮搜过了,没件能穿的衣服,所以只好亲自帮你去买几件了,至于内衣,我不知道尺码,无奈之举。”先将燃眉之急的问题解释完毕,齐武夫见陈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已经在看他买的那些衣服了,随后继续道,“今天去你家的时候,你哥的尸体就在屋子里头,发臭了。还碰见个不知什么时候潜伏着的杀手,几个jiāo手下来,他会一点形意拳,谈不上厉害。我觉得他们可能在找什么东西,你哥有给你留什么东西没。” 原本还在心里夸齐武夫挑的几件衣服眼光还算不错的时候,听见齐武夫提及他哥的尸体的时候,脸色顿时变的低沉下来,心里有些道不出说不尽的难受,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毕竟打小相依为命,虽说这个哥哥二十三岁那一年开始赌博便不争气,可在他二十三岁之前,都是他在外面白天打工下班以后去各个小区捡垃圾一分钱一分钱攒下来把她养大的。她知道,就连她的第一个手机,都是陈阳卖垃圾赚来的钱给买的。 沉默片刻,陈吸了吸鼻子,微微仰了仰头,试图让眼泪流回瞳孔里头,对齐武夫歉意笑笑,道:“他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这是他赌来赚的一笔,让我替他保管着,说是我将来的嫁妆,那次正好要出去飞,就忘记了,我也不知道里边有多少钱。”说着,陈似想起什么一般,起身往昨天她睡的那间房间里走,从包里拿出一张工商的银行卡来,放在桌上。 齐武夫拿在手里,从卡的痕迹便能瞧出是没注册多久的,齐武夫走出这间办公室,把银行卡放在周粥的桌上,道:“帮我查一下这张银行卡里的余额。” 周粥点头,奇峰国际二楼本就有几个银行专用摆放的ATM,电脑也能连到几家银行里,于是坐电梯到二楼,让手下的员工大致一看便心中了然。 回到顶楼的时候齐武夫还站在她方才坐着的办公桌边上,将银行卡jiāo还到齐武夫手上,道:“里面有一千万整。” 齐武夫点头,说了句谢谢,又回到办公室里。 周粥笑笑,不知齐武夫的用意。 带上门,齐武夫把银行卡放在茶几上,拿了两个杯子,都倒上水后放在茶几上才坐下来,径自喝了口润嗓子,道:“你哥可能用了什么法子从青蛇帮那弄了一千万过来,所以他们才这么不留余力地找你。” “那就把这些钱还给他们,我用不着。”陈心中还是有些气急的,毕竟陈阳是因为这些钱被青蛇帮追杀至死的,但更多的反而是埋怨陈阳,毕竟他自从第一回在赌场那赚了万把块之后,每天都去赌,早些日子没怎么输过,一个月便多了三十来万,觉得这些钱太好赚,便一个劲的往里头钻,却不知道早进了别人的套子里。 齐武夫摇了摇头,虽然知道这件事是陈这边理亏,可今个儿去陈那的时候受了埋伏,如果自己没有足够的观察力,现在可能都是闭着眼睛没法子呼吸的。即便这些可能都是种种因素所造成的,可在齐武夫看来,与他有关。径自拿出手机,给赵檀打过去,因为已是正午时分,赵檀早就梳洗完在去奇峰会所的路上了,虽说若是往日赵檀必定还会再在院子里头待久一些,只是今时有美人在奇峰会所里,他自然撒丫子就得狂奔而去。 “哥们,什么事。”赵檀正开着车,电话那头不算安静。 齐武夫回道:“马海超在你身边没。” “肯定的,不是怕到时候又找他,我们还得回去喊他一次太麻烦吗,我决定过阵子拿私房钱给他买一辆宝马750Li,到时候我们三辆宝马在马路上头排着队,别提多拉风了。”赵檀很快回答。 齐武夫继续道:“晚点你先去次奇峰酒吧,让苏若斌跟着你一起去花园小区六号楼601一次,那边有个尸体,先处理了。” “好,你杀的人?”赵檀没再吊儿郎当,正色问道。 齐武夫很耐心地把早上的大概情况复述了一边,在电话那头的赵檀笑笑,调侃一句:“好在你丫的的耳力不是正常人能比的,不然晚点我来找你的时候,你的肚脐眼上是不是就有个洞了。那先挂吧,我去跟我的未来媳fù打一声招呼,然后就把这件事办妥了,不过你真要我带着那个苏若斌一块儿,他毕竟只是个看酒吧的,可能没涉及过这些东西。” “他有他的野心,一个奇峰酒吧塞不下他,所以现在是你给他机会,他借着这个机会能往上走往上爬。明白了吗。”齐武夫解释一番,赵檀回了句明白便挂了电话。 赵檀挂了电话,齐武夫把电话揣回兜里,对陈道:“这两天你就委屈着吧,等后天你飞的时候,这件事应该也解决了。”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出门不忘轻轻带上门。 齐武夫跟周粥换了个眼神,二人都没说话,齐武夫径自坐电梯下了楼,尔后上了宝马,尔后给齐春风打了个电话,没多久那头便通了。 “武夫,什么事找二姨?”齐春风的声音如故。 齐武夫直截了当道:“二姨,帮我查两个人的动向,一个青蛇帮的帮主,另一个是青蛇帮里会点形意拳的。” “行,你先回次齐家,我派两个人帮你打下手,你在辽源毕竟人生地不熟。”齐春风道,过了半响,补充道,“现在就回来,到时候资料让那两个接应你的人给你。真决定动手的时候就利索点,二姨给你的两个都是以前跟着我的,qiāng杆子使的不错。” 齐武夫笑着回了句知道了,然后是齐春风先挂的电话,齐武夫开车往齐家宅院赶回去。青蛇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蛇吞象,那他就在他们同样不知情的情况下扮猪吃青蛇。 170-完美的午餐 一路驱车回去,半个多小时,回到偌大的院子门口,赫然“齐家”门牌下面,站着两个穿着休闲服的汉子,乍一看也就二十五六,年纪算不上大。瞧见齐武夫,二人都带着笑容冲齐武夫点点头,齐武夫伸出脑袋说了句上车。 两人上了车,齐武夫启动车子,往外不缓不慢地开。 在后座的二人各自介绍了一番,左边瘦弱些的叫大龙,右边强壮些的叫二虎,打小就被齐春风收养的孤儿,六岁那年开始站桩,之后辗转在几个部队练过,贴身格斗技巧很扎实,大龙的qiāng法很棒,二虎跟着范中流练过硬气功,护主子不错,抗一两颗子弹不是问题,只要不是要害跟死门,也就擦点yào的事。 “青蛇帮帮主是宋风流以前的司机,以前是‘虎狮’特种队里的老兵,退役后跟着宋风流,做了八年司机,最后被宋风流放开手去弄了个帮。明面上两者不合,私底下青蛇帮吞下的许多东西和私货都是直接给宋家的。这寻常人不知道,可宋家和李家都心知肚明,至于我们,在他们家里都有好几个中高层在,所以知道这些没什么难度。”大龙先询问了一下齐武夫嫩功夫抽烟,得到没意见后才敢给自个儿点上一根白沙,径自吸了口气继续道,“这帮主真名叫李剑锋,外人都喜欢喊他外号,虎牙。很能打,以前在‘虎狮’里就很出名了,至于另一个会形意拳的,青蛇帮里有两个,一个就是李剑锋,还有一个叫陈五行,除了形意拳,也擅长用匕首,基本近几年来大小硬点子的事情都是他来解决的,跟李剑锋能打个三七开,整个青蛇帮里唯一能和李剑锋过上招的人。” 齐武夫耐心开车,仔细听着,对于李剑锋的能耐,没什么感冒不感冒,就算李剑锋能完虐陈五行,对齐武夫而言,可能也没多大压力,毕竟马海超和赵檀,随便来一个,都能把陈五行虐死。 不知不觉就出了安静的道上,大龙开口道:“齐哥,干妈喊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你看这开车的事还是让我来吧,毕竟不安全。” “下次吧,今天我来开。”齐武夫笑着回一句,透过后视镜大致看了眼两人,大龙的话显然多一些,二虎相对沉默寡言,只是刚上车的时候喊了声齐哥,之后便只顾着看窗外。其实真照年龄来说,他们都比齐武夫大,可不是辈分和主次有别,还得尊敬喊一声哥么。 因为大龙提供的消息,李剑锋常年待在西安区的地下赌城里全盘cāo控,不怎么出窝,里头人不少,轻轻松松百来个还是行的,处理起来有点棘手,陈五行就相对好对付一些,据说跳楼把右腿弄骨折了,现在在市里头的医院里,也就一两个弟兄陪着看护着,下起手来很轻巧。都是短时间不会移动的靶子,所以齐武夫也不急着去动这两根骨头,先往奇峰酒吧赶,路上又给赵檀打了个电话,问了下状况,得到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对于这种惨剧的收拾,苏若斌表现出的惊人的天赋,先是让几个酒吧里的手下用蛇皮袋把陈阳的尸体包起来,当然没有放到太平间,只是送到了酒吧专门运货的几辆车的其中一辆的后备箱里,没急着火花,知道是陈他哥的尸体,总得让陈亲自来,至于整间混乱的屋子也大致收拾弄干净,特别在赵檀的形容下,似乎苏若斌进门看见死不瞑目的陈阳的尸体没什么反应,第一个上前搭手就喊人拉蛇皮袋把人往里头塞。整体而言评价挺高,跟齐武夫心里的大致估算差不多,苏若斌是个可以共富贵的人,至于能不能共患难,还得日后观察。兄弟一辈子就那么几个,往后再多一些也不及最早的,况且两肋chā刀出生入死上刀山的事,说句实诚话,就是愿意当傻逼的傻逼才会做,所以有在齐武夫眼里,有赵檀和马海超这两个傻逼足够了,而在赵檀和马海超的眼里,有齐武夫这个傻逼也足够了。 又得知赵檀和马海超已经在奇峰会所,齐武夫也一改路线,折向奇峰会所,半个小时,抵达目的地,已经看见停在会所门口的那辆宝马760Li,也没怎么客气,赫然停在赵檀这辆车的边上,尔后下了车,原本上前想要阻止的保安本就心下有点迟疑,等齐武夫下车的时候更不敢阻挠,毕竟昨天便瞧见他跟赵檀一块儿来,虽不知他和赵檀的关系如何,可至少能看出是平级的关系,与主次无关。况且这回齐武夫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角色,虽然瘦弱一些的看起来吊儿郎当,可强壮的汉子却是一脸严肃,看起来跟个不会说话的铁人一样,倒有点那么个味道。 齐武夫走在前头,大龙二虎跟在后头,进了会所,两个迎宾的因为知道齐武夫的身份,尊敬地喊了声齐先生,然后大厅的一名经理便引着齐武夫往楼上走。这回目的地不是苏若乔的休息室,而是专门给赵檀腾出来的一个休息室,看起来也有布置过,可能也是苏若乔的好意。进了休息室的齐武夫径自坐下,大龙二虎站在齐武夫跟后,没说话。 “哥们,哪来的两个跟班,挺霸气啊。”赵檀瞧得出跟在齐武夫身后的两人不是酒囊饭袋,至少都是能在他手底下撑三十回合的家伙。 齐武夫笑笑,大致解释了一下,赵檀无非带着玩笑地抱怨几句自个儿怎么没有那么好的二姨外,也没别他意思。 “现在还早,那偷袭我的人现在在医院,大白天的下手不合适,等晚上换身衣服假意探班,来个枕头来把消音qiāng崩一下的事。这件事你俩去办就行。”齐武夫说着,回头看了眼大龙二虎,电话里就大致听齐春风说过他们的事迹,杀过一些个身价上八位数的角色,伪装这种事基本是家常便饭。 大龙二虎一齐点头,齐武夫给了这么一个轻松的命令,倒是没想到,毕竟听齐武夫的口气,李剑锋那儿是不打算让他和二虎处理了,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9 章 仔细想想也明了,二人毕竟是齐春风打小收养的,算半个齐家人,知道的事不少,所以齐武夫跟赵檀马海超当初会和赵鑫等人悄无声息地做了乔六的事迹他也知道。乃至范中流在齐武夫手底下吃了亏作为徒弟的二虎也听范中流提及过,并且评价不低,在范中流的评价里,齐武夫约莫是个不比当初齐二牛弱的牛犊子,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不为过。 “二姨让你们跟我就也罢,但别这样,我不习惯,你们不自由,我也觉得不自由,该玩就去玩,这是自己地盘,不可能有事端。”齐武夫对身后二人道,毕竟让他俩一直站在这,三个大老爷们聊起天来都不自在。 大龙二虎应声便走出休息室,出了休息室,大龙给自个儿点上一个白沙,拍了拍身边的二虎,道:“老弟,这新主子比干妈好伺候多了。” “没错。”二虎憨厚笑了笑,没再说话。大龙笑骂一声赏给二虎一个板栗,尔后便往楼下走,去桌球厅里互相切磋了。 休息室里又只剩下齐武夫赵檀马海超三人,赵檀吸了口烟,微叹口气道:“今个儿乔姑娘都没搭理我,我好惆怅。” “要不我帮你写封情书,落款人写上你的名字。”齐武夫笑道,一副不把赵檀打击至死誓不罢休的架势。 赵檀白了齐武夫一眼,翘起二郎腿,嘀咕道:“得了吧,咱也看透了,感情这东西还得随缘,你说成天玩糖衣pào弹芬芳玫瑰的也太落伍了,我需要用我自身的魅力征服她,如果她感受不到,那证明我和她没有缘分。” “能正经点不?真喜欢别人就好好对待别人,先送别人下班请别人吃几顿饭开始。”齐武夫虽受得了赵檀,但他这般自暴自弃难免有些玩火自焚,还是好心给了一两招其实尤为老套的法子了。 赵檀正一正色,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义正言辞道:“哥们,你今天的这番言语让我茅塞顿开,大恩不言谢,他日你有喜欢的姑娘了,我一定为你是用。那就这么着,你看都中午了,我觉得我有必要请乔若娘吃一顿午餐,你俩自个儿忙吧。” “你这算见色忘友吗。”马海超少见地开口讽刺一句,目光调侃。 赵檀挺了挺胸膛,打开门站在门卫做了个两肋chā刀的姿势,说道:“兄弟对不住你们,给你们赔不是了。”说着,又给了自己两“刀”,模样十足。 齐武夫跟马海超相视一笑。 随后齐武夫跟赵檀也没闲着,毕竟到了饭点,即便不饿对身体也不好,何况有齐武夫这个食物机器在,饿这个字眼对他而言就像一个秒杀他的王牌。 奇峰会所三楼便是用餐厅,分三个区,一个咖啡厅,一个面包店,还有一个西餐厅,其实都是可以混在一块儿的,可似乎就是为了弄的更专业一些故意分开,可当齐武夫看着菜单的时候,还是觉得挺有趣的,毕竟菜单上有三个用餐区里所有的东西,也就说纯粹是看自个儿坐在哪个位置罢了。 齐武夫点了几客三明治一份意大利面,马海超只是要了份牛排,前者狼吞虎咽,后者细嚼慢咽,早阵子齐武夫也喜欢吃牛排,只是又要动刀子又要玩叉子,颇为麻烦,况且他传统的吃饭方式,总喜欢拿下巴往前凑,一凑就碰到滚烫的铁板,然后下巴就是一个偌大的水泡,就算他不怕疼,可有一个疙瘩在那里,总是难受的,于是还是将吃的东西换作方便的,至少不用让他受那些没必要的皮ròu之苦。 半个多小时,齐武夫跟马海超就回到休息室,俩人闲聊了十来分钟,然后马海超继续看书,齐武夫少有的眯着眼睛打了个盹,直至下午三点赵檀回来,一脸春风得意道:“真是一顿美好的午餐。” 171-勇 夜晚十点,怀泽路辽源外科医院三楼VIP看护楼里,一片宁静。 一辆寻常出租车停靠在医院正对面,大龙二虎换上一身外科医院医生的褂子,又拿出特殊手段搞来的入门卡,径自往医院里走。门卫仅是和二人点点头,笑道:“有东西拉下了?” “钱包没拿,这不刚下班想去喝个酒,发现没钱,只能回来了。”大龙笑道,声音不如上午那般干脆,变得低沉沙哑了一些,乍一听颇有三十多岁阅历十足的成熟男人的韵味。 没什么突发状况,二人进了医院,一路往上走,期间只有几个值班的小护士和一些走动上厕所的病人,到了三楼VIP看护楼,一片黑暗安静,接待楼只有一个护士在那,对二人点点头,开口道:“有什么事?” “有个病人的配yào好像出了点问题。”大龙轻声道,说着向前一步,抬起手,像在拿文件一般,等护士凑近一些,大龙的左手一探,右手猛地一伸,换掌,将护士的脑袋压下来半分,一击击在百会穴处,已然晕倒,即便护士的闷哼声,也被大龙用左手捂住嘴巴,再无传来分毫。 再度安静,大龙二虎往陈五行所在的房间走,拐了弯,便瞧见两个抽烟打屁吊儿郎当的汉子,大龙冲他们礼貌点点头,道:“今天护士来签单的时候我发现陈五行同志的葡萄糖少吊了一瓶,这样对他的康复不是很好,我们给他加一瓶葡萄糖。” “成。”为首的汉子点头应下,而在边上的汉子皱了皱眉,开口道:“那你们的葡萄糖呢?” 大龙笑笑,道:“这不在身后吗。”随着一句话说完,一直藏在后背里的左手伸出,甩手一qiāng,同一时间,二虎也有所动作,右手拔出消音64,二人一齐按动扳机,子弹在消音器的磨合下从qiāng膛穿梭出去,纷纷shè过两个人的眉心,快若奔雷,连呼喊都来不及。在倒地前,已经被大龙二虎搀扶着放在过道边上。 尔后推门而入,原本闭着眼睛休息的陈五行陡然睁开眼,本能的觉得跟前的两个人尤为危险,伸手便往身边的呼叫护士的按键上按,而走在前头的大龙却甩手打在呼叫按钮上,一阵火花闪过,少许黑烟,已经报废。 陈五行迅速拔开扎在身子上的针管,强忍右腿的抽痛,一个翻滚躲过二虎接连shè来的两qiāng,便往窗口奔去,虽是三楼,可真跳下去不至于死,而再这儿停留的更久一些,等他的恐怕就只有死了。 陈五行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是轻车熟路做惯了这种事的大龙二虎习以为常,闭着眼睛都能知道通常情况那些被动的人会选择什么方式逃跑,大龙抬手便往窗口连shè两qiāng,一qiāng打碎玻璃,另一qiāng则打在了陈五行的脊椎处,一时间顿时失去行动能力,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却也没敢多发声音,他知道这时候大吼大叫都是没任何意义的。 “行有行规,照理说是不该告诉你买你脑袋的人是谁的,可这是我们的主子,偏偏你今天上午又惹了他,所以你死的不冤枉。”大龙带着淡淡笑意,目光里透着以往没有的寒冷,眯起眼睛,再度扳动扳机,又是细微的一声响,陈五行的眉心开始溢血。 大龙二虎各自点一点头,开门将过道的两个尸体拖进看护室里,然后带上门,一路离开。 走出医院,又不咸不淡地跟门卫闲侃了几句,滴水不漏,眉宇间没半点慌张,再度回到外科医院的斜对面,换回自个儿的衣服,大龙拿出手机给齐武夫发了条短信:“齐哥,完事了。” 此刻,齐武夫跟马海超走在路上,收到短信,对身旁的马海超笑道:“动作比我们快多了,我们连目的地都没到。” 马海超笑笑,算是对大龙二虎专业xìng的肯定。 进了一间看似无人经营的酒吧,齐武夫敲了敲门,里头马上传来一声很粗矿的声音:“打烊了,不营业。” “喝两口金子,捞一点酒水。”齐武夫回道,说完,门便开了,探出一个三是来岁带着络腮胡的中年大叔的脑袋,仔细瞧了眼齐武夫跟马海超,道:“新来的?没见你们以前来玩过。” 齐武夫笑着点头,回道:“朋友介绍,说是虎牙大哥罩的场子,安全。”言语之中带着谦卑,目光里毫无半点以往的锐气,现在的齐武夫就像个寻常来赌博的赌徒,没半点让人惊艳又或是觉得有些异常之处,至于边上的马海超,常年一张扑克脸,也顶多让人觉得他不苟言笑而已。 方才齐武夫那一声马屁拍的还算好听,虽说看门的不是李剑锋本人,可听见自个儿老大被人夸,难免都会有长脸的感觉,笑笑开了门,不忘撮一撮手指,这都是规矩,刚来的总要给点开门费,齐武夫笑着塞了两张一百,还算大方,络腮胡汉子拍拍齐武夫肩膀,说了句随便玩,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往楼下走的通道,视线放远一些便能瞧见门。 二人径自下楼,打开门,进去一看,便是另一番洞天。约莫两三百号人在四十多个桌上围着,有高档的梭哈,也有寻常的掷骰子玩豹子,应有尽有,因此也显得颇为蛇龙混杂。只是整个地下赌场没谁来搭理齐武夫和马海超,跟先前大龙说的无二,一般过了看门的那一关,进来的便都是赌场的老顾客了,没谁会起疑心。 齐武夫和马海超分开走了走,各自往一桌上凑,随意玩了几把,目光却都放在整个地下赌场里,略一打量,这个不大的地理环境便熟悉的很,无非是个五百平米大的小地下室,唯一的出口似乎也就是方才自个儿下来的那块地,麻烦有一些,谈不上大。 仅在远处,齐武夫跟马海超对了个眼神,马海超随后在一个赌大小的桌子上停下来,开始压钱下注赌起来,齐武夫则找了个明显看场子显然是李剑锋手底下的喽,道:“小哥,帮个忙,我是宋晓菁小姐派来的,找虎牙大哥有点事。”因为知道是李剑锋是宋家的人,自个儿恰好又知道宋晓菁这一号人,当作借口也算不错,况且宋晓菁本是宋风流的女儿,不可能抛头驴露面,知道她的人肯定少之又少,所谓的例外也就近乎与无。 只是此刻跟齐武夫问话的汉子显然不知道,但见齐武夫说话不像有假,便让齐武夫等着,过一会儿回来便领着齐武夫往赌场的深处走,拐了两个弯,然后进了一间屋子,没怎么装饰,甚至没装修,水泥地板,看起来还有些简陋。 整间屋子里五六号人,坐在正中间的李剑锋翘着二郎腿,在那吃拉面,一头汗水,抬头看了眼齐武夫,道:“小姐找我?你和她说,让我带那些特产都在路上,不用这么着急。” “不着急。”齐武夫平淡回了一句,原本放在双腿两侧的手一动,一抖,两把小号刀片出现在手指心,没急着对付跟前的李剑锋,往后一甩,那个领路来的倒满汉子脖子上就有一条缝,鲜血从中溢出来,倒霉汉子只觉得没法呼吸,浑身无力倒在地上,苦苦挣扎。齐武夫另一只收再度一甩,往一个准别拔qiāng的汉子的手腕上甩去。刀片猛地一扎,死死扎在那个汉子的手腕处,精准无差。 李剑锋低声骂了一句,抬起拉面便往齐武夫丢过去,滚烫的汤汁在半空中呈一个弧度,齐武夫脚下用力,向身侧快步接连两踏,躲闪而过,继而冲上前去,跟迎面而来的李剑锋碰撞。 李剑锋气沉丹田,右手提臂猛劈,左手握拳跟上。一步一崩,漂亮的劈与崩,倒有些针对着齐武夫的步伐来对付。 齐武夫侧身扭腰胯,右腿进一步,左腿微微弯曲半分,身子一矮,躲过一劈,小腹微收,躲过一崩,左手存力,右手反提一抽一打,标准的八极架,躲闪之后再添反击。 李剑锋没想到齐武夫反应和身形这般厉害,可大致一想也知道跟前的汉子肯定是让陈五行吃亏的那厮,知道不是好对付的主,想着找些机会不跟齐武夫纠缠,却发现齐武夫进攻之势排山倒海惊涛骇浪,比之黄河决堤过而不及,大开大合间,他只能硬打硬抗,纵然退了半步,都得吃不少亏。 而在边上的五六号人,已经一个倒地没了呼吸,还有一个不敢拔出深深扎在手腕里的刀片,毕竟一拔就是静脉出血。其余三号有两人手中有qiāng,可齐武夫跟李剑锋博弈间的身形动作太快,一个不小心就会误伤,况且齐武夫此刻的目光时不都会留意他们,目光中尽是不屑,仿佛在等着他们开qiāng似的。 对齐武夫而言,近距离躲qiāng难度很大,可借着劈挂拳的身形诡异,借力使力,声东击西,很容易把李剑锋往他们的qiāng头上拉扯,有个靶子在,他又有何所惧。 “开qiāng!打中我就打中了!”十五个回合,李剑锋已经心力jiāo瘁,知道再来十五个回合,齐武夫便能破了他的防守之势,到时候自己就是任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听李剑锋如此开口,持qiāng的二人只好扳动扳机,两声响亮的qiāng响声穿透了整间屋子,又是接连两声闷哼。李剑锋只觉得腰部和大腿一阵吃痛,心里低骂,知道并不是两个手下qiāng法太蹩脚,而是齐武夫方才藏了一手拙,陡然一个劈挂抹脸佯攻,折腿攻下盘曲了他的膝盖,一扯手就将自己往qiāng口上送。 件李剑锋挨了两qiāng,二人没再敢开qiāng,一个个踌躇的很,最后索xìng丢下qiāng冲上前来,再让李剑锋这般孤军奋战,估计自个儿的老大就得这么死了。齐武夫扬了扬嘴角,顺手一探,早已挨了两qiāng没反抗能力的李剑锋被他提起,脚下进一步,挺胸提肩,挨靠如亲吻,腰胯发力,动其全身,肩砸,贴山靠,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李剑锋的胸口阵阵发麻,骨头碎裂的触感清晰感受,无法控制地吐出一口又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172-伤筋不动骨 屋子里仅剩三人,两把qiāng手赫然对着他的胸口和下盘,另一个汉子已经冲上前来,手中握着一把短小匕首,锋芒毕露。 齐武夫顺着方才一记贴山靠的气势和身势,往下一俯,抄手将李剑锋的尸体抓起来,偌大的将近一百八十斤的身躯被齐武夫单臂抗起,速度极快,两个汉子本来按下qiāng膛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齐武夫硬是抢在他们先头找到了挨qiāng子的“盾牌”。神思敏捷叹为观止。 挡去六发子弹,二人子弹已经告罄,知道装子弹无疑自寻死路,纷纷丢到边上,从腰间抽出短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0 章 匕首向前冲来,齐武夫背后一寒,昨踏半步,矮身,拉扯着李剑锋的尸体往后一甩,一丝刀入皮ròu的声音耳边传来,偷袭的汉子一把匕首chā进李剑锋的腹部,鲜血透过匕首流向自己的手臂,偌大的身躯带着不小的后坐力将他砸倒在地。李剑锋死不瞑目的双眼恰好对上这个汉子,一时间双手有些发软,有些走神。尔后脑袋一疼,失去意识前,只看到一个脚后跟往自己脑袋而来。 齐武夫一脚重踏,带着些许千斤坠的力道,脚掌分明感觉的到那个汉子的脸骨碎了,没作多想,跟前两个汉子迎上,都呈半弓姿势,可攻可守,一眼便能看出有点搏击功底,只是一个跆拳道黑段在国术小成的人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况且这些不论身体素质好事格斗技巧都不如跆拳道黑段层面上的保镖了。不退反进,两把匕首一上一下一刺一划,看似把退路完全封死,上前来无疑自寻死路,可齐武夫脚下前踏一步,双手后发先至,右手拍与攻他上路汉子的持刀臂膀,寸劲和崩拳劲道融会贯通,一股子穿透气劲作用在汉子的右膀子上,仿佛被高压电触了一瞬间,又仿佛那么一刹被万吨重的刚锤将手臂砸了个粉碎,再无半点力道握着手臂,齐武夫顺手探掌到他的胳肘窝,阎王三点手水到渠成,刹那芳华间,三手猛攻晴天霹雳快若奔雷,那个汉子只觉浑身抽痛,太阳穴发麻,目光浑浑噩噩,双脚已然控制不住平衡,身躯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转一瞬间,划向齐武夫腹部的刀芒将至,齐武夫方才先走一步的脚掌用力,扯动腰胯,旋即脚面一震,起身,腰胯发力,周身转了二百十度,右腿抬起一记回旋踢,奋力砸在矮了半分身子的汉子的脖颈上,左腿同一时间做出近乎违背物理常理基调的动作,逆水行舟般地与右腿夹在一块儿,半空借力,全凭腹部,齐武夫闷声低喝,硬是借着腹肌的跳动将膝盖一弯一曲,夹着汉子的脖子,一扭一个半空旋身,汉子吼道的经脉已经破损,死人半个。 三人毙命,前后不过十几秒,杀人如麻,杀人亦如快刀斩乱麻。 齐武夫微微缓了口气,方才的一些动作对身躯的要求颇高,毕竟有两把qiāng对着自己,不注意点拼一些挨了qiāng子可不是小事。 敏锐的听觉已经能听出外头发生的些许慌乱,早和马海超大致商量多,等他一个人击杀李剑锋的时候,他在外头偷偷把那些个看场子的人逐个击破,对马海超而言,给他一把自己制作的特殊刀片,靠近一个没有防备的人半米距离,那个人必死无疑。所以在接连杀了十来个看场子的人以后,才有人发觉不对劲,原本十来个走动的人都莫名其妙坐在地上,双目无神,身躯无力。走近才发现他们喉咙间都一道细小的刀缝,而缝隙里头除了不停溢血外,还有类似于经脉的细小管道ròu虚,异常恶心。 也因外面马海超制造的慌乱,已经有几个人敲门打算进来征求李剑锋的意见,齐武夫拾起地上的三把短小匕首,三把各自用两根手指夹着,一个手掌恰到好处用着三把,半开门眼,一个一脸慌张的汉子冲进屋来,刚要开口,便瞧见房间里的洞天,一时间有些愣神,尔后刀芒掠过,寒光甚至都没照进他的瞳孔里,喉咙间只觉一阵酥麻酸痒,尔后纵然要怎么说话都说不出来,如何呼吸都使不上劲,太阳穴发麻,浑身无力倒在地上,如何挣扎,也仅仅是让自己的生命流逝的更快一些。 踏着将死之人的身躯走出门径,几个守门的早已瞧出不寻常来,一个个握qiāng瞄准,只是齐武夫还未出门夹在手里头的两把匕首已经顺手甩出去,早在进门前便记住二人的大致位置,此刻一把直接飞chā在了靠左边的汉子的脖子上,借着惯xìng和身躯本能的保护反应,汉子直接向后仰倒在地上,感受到喉咙间chā着一把匕首,可死亡的微笑近在眼前,他不敢拔出匕首,可不拔,痛苦和不久后的死亡又逼迫着他,强烈的挣扎让他近乎发狂,双目最后一瞪,昏厥过去,索xìng也是好事,不用抗着巨大的痛苦死去,在休克中慢慢死亡,对他而言,不至于太痛苦。 而齐武夫另一把匕首先发后至,因为借着水泥墙壁的阻隔力,齐武夫先甩向斜角的墙沿,一阵金属摩擦和轻微的碰撞,匕首一改方向,弹向已经开qiāng的汉子,稳稳的chā在了脑壳的正中央,倒地不起,瞬间休克等待死亡。 两发子弹先后shè在,只是已死的开qiāng汉子太过慌张,两qiāng几乎都是同一个方向位置,齐武夫犹如黑豹一跃般敏捷迅猛,bào发力惊人,本该打在他胸口的两颗子弹,一颗已经擦在胸前飞过,另一颗贴着胸膛穿透过去,顺着胸膛磨了一层皮,火辣的疼痛作用在齐武夫的胸前,也仅仅为他平添些许兴奋。 目光如雷,大步冲出去,外头已经乱作一团,只见大多赌博的人都已经躲闪到整个赌场的角落,中心只有一个马海超对弈着仅剩的四十多号人,浩浩dàngdàng围的水泄不通,齐武夫甚至只能瞧见包围的人,而看不见里头的马海超是什么状况,但唯独他知道的是,他低谷了这个在“狼牙”两年的兄弟,仅是一扫眼,倒在地上的青蛇帮手下已经有四五十人,比起他方才杀的不到十人,用战绩赫赫四个字形容马海超无可厚非。 虽说青蛇帮在辽源也算抗把子,只是如今军火这东西控制的还是很严密,如果跟当地的军方打不通关系,他们纵然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多少货色,所以在外头的这群人里,没一个手中有qiāng,大多提着砍刀匕首围着马海超,齐武夫脑中思维一晃而过便冲向浩dàng的人群,他知道,他晚一些时间,马海超的压力就更大一分。 右手仅剩的一把匕首顺手甩出去,带着手腕的寸劲,甚至捕捉不到空中的轨迹,半秒间,便chā在一个人的脖颈后处,那个倒霉的汉子无力向前倒去,接连撞在两人的后背上,几人一回头,便瞧见一脸刚毅,目光深邃犹如洪水猛兽的齐武夫大步冲来,一个个大吼一声:“后面有人,砍了他!” 齐武夫冷笑,很快迎面冲来一个汉子,齐武夫脚下转二字马,进一步则改为追马,双手架起,一副你四面八方而来,我巍然不惧的架势。 刀光四面当面甩来,齐武夫拳风掌面快若奔雷,猛如洪水倾斜,一泄千里,又延绵不断,脚下追马步不断,不忘趁机撇、扫、钩、撩,敏捷如豹而又刁钻如蛇,上身双拳紧打、小念头、左右破排手时而出击,扯起双臂,向身后送,尔后便有几把刀迎着自个儿兄弟的身子捅进去,借刀杀人,齐武夫用的未曾眨眼。 因为齐武夫杀出来的缘故,马海超的压力骤然减少,虽说他的抗击打能力强的惊人,可被将近五十号人围着,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后背已经挨了一刀,左腿也吃了一刀,后背稍好,左腿上的刀伤就不轻了,多少影响他的步履行动,只是纵然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对他而言,也就那么回事,依旧一张扑克脸,目光里看人带着玩味和玩虐,仿佛跟前的一个个面色彪悍的汉子都是他的刀下亡魂,弓身踏小步,靠近一人便将手中的带着血槽的小刀片往那人的身躯里捅,再一拉扯出来,肠子已破,运气不好,甚至被拉出身躯外头,鲜血彪shè,尤为恶心,也极为血腥。 二对五十,却依旧如一边倒。 齐武夫近乎一眨眼一人倒地,踏一步,三四人无法起身有所作为,两分钟有余,围着齐武夫的二十号人再无能起身举刀的,而他除了方才胸膛上的破皮伤口,再无心伤。马海超那也就仅剩七八个人,已经不敢靠近齐武夫,有一人回头一看,发现齐武夫那的兄弟都倒地不起,心下大惊,一时间不知逃还是不逃,因为喊去叫李剑锋的兄弟迟迟不归,心里多少能猜到李剑锋可能也遇到了不测,内心有恐慌,更有疑惑,齐武夫和马海超这两个疯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猛人。 齐武夫二话不说又向前冲去,大开大合间,三人倒地,其余四人,都被马海超逼近捅倒在地,齐武夫瞧见马海超后背的血迹以及左腿站立不稳的模样,心中微痛,知道他行动不变,上前两步就把马海超抗在肩上,脚掌发力,大步向仅有的一个门飞奔而去,步步有震颤,三两秒,已然从赌场中央冲到门前,其百米能力比之那些能拿金牌的运动员过而不及,只是此时此刻,在场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又有几个会把心思放在这上头。 一看看再看着齐武夫下一个惊天动地的举动,偌大的不锈钢门,被齐武夫借着冲力浑然一撞,一股子金属被掀翻的声音传来,尔后齐武夫的身躯便冲了出去,简直不可思议,只是,倘若他们亲眼看见过齐武夫撞倒一棵巨大松柏,眼前的一幕,也就没所谓的震撼可言了。 守门的络腮胡汉子本坐在沙发上小口喝酒,一脸惬意地看着不锈钢门被齐武夫撞开,尔后在他一脸惊讶不知如何反应的情况下,齐武夫上前两步照他百会穴来了一击,再无意识。 出了地下赌场,已是夜晚九点半,这条路本就偏僻,行人不多,纵然几个看见齐武夫背着马海超在马路上狂奔,也就觉得奇怪,并无更深层面的想法。 过了几条马路,齐武夫把马海超塞进宝马750Li,径自启动开车,一路彪行,速度保持100时速之上,过弯即飘逸,各种不要命。 173-不怕疼 人民大道的夜晚灯红酒绿,高楼大厦屹立各个路口,灯光璀璨,这里的夜生活还算糜烂,逛夜市走夜市的多不胜数,车辆相对川流不息,只是今天比起往常的糜烂元素,更要添加些许疯狂。 一辆黑色的宝马750Li犹如狂牛猛狮在国道上疯狂超速行驶,一路喇叭不曾按过,可车速快到一点不小心便会发生事故,而事实上,已经有许多事故随着它的出现不停发生,好几辆本要换道的车主瞧见后视镜以高速冲撞过来的宝马,情急之下便下意识地一转方向盘,继而幅度过大撞到边上的车子,连锁jiāo通事故由此展开。 而肇事者依旧疯狂行驶,如同被几百个强盗匪徒死命追杀一般。 事实上,这辆宝马表现出来的素质除了横冲直撞外,还有惊人的驾驶技巧,好几个偌大刁钻的弯道在这辆车的飞速行驶下被彻底征服,九十度的标准弯道,寻常人如何能够保持100公里时速穿梭而过,于是,这辆宝马帮着这些恰好站在弯道口的人亲身实践论证了这个错误的思维。 轮胎的摩擦声以清脆尖锐却又好听的方式传达在每个人的耳孔之中,低沉的油门声像发自肺腑地传入自己的灵魂深处,黑色带着夜色灯光衬托下的诡异光芒,划出一个漂亮又冗长的甩尾光芒,映入眼帘,好比黑色的堕落天使。暗红色的车头照过路面,照过每个人的脸庞,又照过大多惊艳的同时又惊讶诧异的目光,尔后长驱直入,高速开过。 一个漂亮到不能再漂亮的过弯,轮胎的摩擦,车头的压弯入弯,完美的甩尾,以及漂亮的收弯轨道,最后一路继续加速踩油门,配合黑色与暗红色的色调,以及宝马本有的低沉马达声,寻常人对于某个赛车动漫的热情再度被唤醒,一个个人都不觉得这纯粹是漫画里才有的事物,而是真的可以实验的漂移技巧。 虽是风轻云淡,蜻蜓点水的一个照面,却也影响了在场不少人的心境,可能短时间内,他们无法平息今天见到的这一幕,对他们而言,这个可以说是奇迹,也能说是被上帝上了身的赛车手,正在上演一场漂亮的城市高速飚车技巧。 只是对齐武夫而言,此刻除了快些到奇峰会所里的私人治疗房间里帮马海超处理伤口,别无其他想法, 从龙山区到西安区,期间仅仅用了十二分钟,这个骇人的战绩即便高速不少辽源市当地的飙车一族,他们都只能咽一口因惊讶而来的口水。一路上,齐武夫用脚踏刹车的次数仅仅与他过弯的次数成一比一对等,这般疯狂,对他人说近乎是玩命。只是齐武夫自己知道,如果这条路让那个教他从十一连那座高山破下山道一路怎么驾驭弯道和山路的黄兴海过来开,需要的时间肯定更短,而且给黄兴海一辆寻常的大众,他都能看出比齐武夫更棒的效果来。 虽说齐武夫学习能力强到变态,却也并非什么事物都能短时间青出于蓝的。 抵达目的地,齐武夫便抗着马海超下车,一路上马海超没说话,仍旧一张扑克脸,只是开车的期间心中也有心惊胆战,他甚至心中想着齐武夫一路上承受和看着周遭车辆的直观压力定然比他还大,却仍旧游刃有余地猛踩着油门,悍不畏死。除了些许悍然和惊讶,心中更多的是暖意和兄弟情谊。对他而言,说再说话不如齐武夫这种沉默的行动来得更能打动人。多说两句话,浪费的是几秒时间,多说十几句话,他可能就要多流不少血了。而现在,马海超即便左腿还在小幅度地流血,整个人相对虚弱,还是不经意扬了扬嘴角,如同当初在废弃仓库被上百号人围着,直至醒转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齐武夫,那都是无言的感动,积累下来,再积累下来,便是一个眼神就能为你出生入死的情谊。 漂亮的迎宾小姐看见齐武夫背着浑身是血的马海超,也有些惊讶,却没敢阻拦齐武夫,齐武夫一路狂奔,甚至没心情等电梯,横冲直撞到了苏若乔的休息室,开口道:“快处理一下,流了不少血了,看下我的血型?能用就马上抽我的血。” 齐武夫说着,却没将马海超放下来,一路上虽然跑的疯狂,可抗着马海超的肩膀用的力道更多,尤其巧劲,所以他未曾感受到多大的颠簸和震dàng。 苏若乔原本坐在沙发上看书喝咖啡,见齐武夫这般模样进来没多大诧异,很快起身,给医护室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半分钟便有人扛着担架过来,把马海超扛走了,齐武夫也跟着,打算看看能否验血,对他而言,即便有储备的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1 章 ,也不如自个儿的血来得健康。 苏若乔看着齐武夫一身匪气离开的模样,心有余悸,毕竟在她的潜意识里,齐武夫虽然看起来强壮些生猛些,可表现出来的行径和举动都相对儒雅,有股子儒雅气息,可方才浑身毫无半点儒雅可言,整一个洪水猛兽,随时都能把人吞下肚里去。 转念一想,苏若乔又给赵檀那打了一个电话,大致情况说了一下,电话那头的赵檀似乎也挺紧张,赶忙挂了电话从休息室出来往医护室方向走,而在赵檀身后便是大龙二虎,因为他们完成任务要比齐武夫快得多,而且本来就在西安区的缘故,也早就回来了。 挂上电话,苏若乔淡淡扬了扬嘴角,赵檀这番反应侧面体现了他的某种气质,心中蜻蜓点水般的,原本的好感像不停滴水的小杯子,一丝一丝上溢着。 马海超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他后背的伤口不深,可大腿上的那一刀入木三分,得快些缝合,而齐武夫也在验血,若是不行就要用备用的血液了,因为马海超的是AB血型,相对稀少,齐武夫是O型,显然不合适,只是赵檀恰好冲进来,一马当前地cāo口道:“老子就是AB型,来快消dú,抽起来。”说着还想给自个儿点根烟,缓缓痛。 齐武夫瞪了赵檀一眼,赵檀没敢再放肆,把香烟放回兜里。当然,齐武夫也知道,马海超这厮对血有种先天xìng的畏惧,所以这般自告奋勇当真不容易,如同让一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去尝试跳水游泳,像是在逼着一个人做一辈子能不做便不做的事。 只是在马海超这个当口前,赵檀像是被打了激素似的选择献血。 因为一路上马海超没少出血,赵檀一口气就献了500CC,比寻常献血多了太多,虽说献血前好歹要吃好喝好休息好,好在赵檀生活虽然糜烂,但对于自己的身子从来不亏待,至于身体健康程度也不用怀疑,又是私人xìng质的谈不上医院的小医院,也就没有历经特别多的程序。 抽血的过程中,赵檀都睁着眼看着自个儿的血被送进一个个血袋里,一脸惆怅,不忘悲悯着嘀咕几句:“打我出生就和我陪伴的血,看着你离我而去,我不会惆怅,正如你轻轻的来,我挥一挥手臂,让漂亮的护士扎一针,你就轻轻的离去,希望你在我兄弟的身上能够流淌的快乐,虽然他是个扑克脸闷葫芦,但你可以用我充满活力的朝气将来点燃。”不知是赵檀的天xìng太过乐观,还是方才的氛围太过沉闷,因为赵檀这一句常人说不出来的话,将沉默的氛围相对点燃,大龙二虎首先没忍住笑出声来,齐武夫在边上不经意地扬了扬嘴角,至于按着赵檀手臂输血的护士半红着脸,心里却是觉得赵檀这个老板没以前那个那么死板,开起玩笑虽然没什么轻重,可也怪有趣的,蜻蜓点水般的好感,但没多余的奢念,毕竟赵檀今个儿已经主动约苏若乔吃饭了,任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是想干吗。 输血完毕,赵檀起身的时候已经有些头晕,整个人不是特别舒服,走出门想给自个儿点根烟解解晕,齐武夫却一巴掌将黄鹤楼拍在地上,跟边上的大龙二虎说道:“把他们扶回去,多让他喝水,肚子饿了帮他准备吃的东西,他要抽烟你们就打他,别怕下不了手也不用怕打不过他,他现在虚弱的很,打不过你们,我让你们干的不用怕他拿身份压你们。” “马勒个把子,有没有天理王法了,我要抽根烟都不行,老子又不是吸dú你姥姥的。”赵檀一脸苦闷加苦逼,看着齐武夫的眼神带着埋怨,想受到欺负的小媳fù,道不出的幽怨。 齐武夫冲赵檀傻笑,没再说话,尔后给了大龙二虎一个眼神,赵檀无奈,只得被两个汉子驾着回去了。 刹时间苏若乔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瞧见赵檀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模样,抿了抿嘴,笑道:“抽了多少血?” “不多。”赵檀笑笑,抬起巴掌,赫然一个五。 苏若乔微微皱了皱眉,道:“他失血那么严重,抽了五百CC,你们快把他搀扶回去吧,我给他准备点吃的。”说着,苏若乔就往楼下走,奇峰里有专用的厨房,虽然只做西餐,但几个橱子还是喜欢中国菜,所以自个儿吃饭也就买点菜放在厨房里,午饭都用中餐解决。 赵檀心中暖流回潮,看着苏若乔高挑纤细的背影,目光是说不出的高兴。 大龙二虎放在心里,前者本就机灵,后者木纳,愣愣开口道:“赵大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漂亮姑娘啊。”一句话不轻不响,恰好传入走在前头的苏若乔耳朵里,她的身躯明显一愣,尔后又往楼下走,赵檀看在眼里,心中纠结,却是没有瞧见苏若乔背对着他的脸颊有明显的嘴角上扬幅度。 一直等苏若乔彻底下了楼,赵檀边往休息室走,边转过身子对着二虎抬起手膀,二虎本以为赵檀要赏他巴掌,暗自提气准备运硬气功硬抗,却发现齐武夫竖起中指,面带微笑道:“亲爱的齐二虎同志,我保证,等我身体复原之后,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单挑,不把你打倒在地哭爹喊娘,我就跪到我爹跟前大哭一场。” 二虎愣了愣,憨笑道:“我会硬气功,不怕疼,嘿嘿。” 174-静养 将近十一点,马海超已经在看护室里躺着,边上吊着葡萄糖,因为刚大出血又重新输血,不适合吃东西,容易呕吐。 齐武夫从头至尾都在外头等着,此刻站在马海超病床边上,看了一眼还是扑克脸,只是脸色相对苍白的马海超,笑道:“你就不能没事笑笑?就算整天摆着一张脸,给外人看就是了,自家兄弟跟前,还这模样。不过,有进步,我把李剑锋做掉的时候出来有点小吃惊,被你放倒不少了。” 马海超勉强地扬了扬嘴角,算是摆出一个笑脸来,齐武夫的这般刁难对他而言太难,毕竟笑容对他而言太过生分,所以即便扬了嘴角,还是有些僵硬。目光盯着齐武夫胸前若隐若现的血印,道:“你也消个dú涂个红yào水吧,好歹也挂彩了。” “知道,那你睡着,我回去了。”齐武夫此刻才意识到自个儿胸口也有血迹,淡淡的疼痛和麻麻痒痒的感觉不那么好受。说着,又拍了拍马海超的胸口,算是道别,然后走出房间,看护士也在齐武夫走后走进来,陪在马海超边上,倒没说话,楞子发呆。 马海超瞧见这么个漂亮的护士进来,一时间有点儿不自然,道:“你出去吧,我没事,有事我会喊的。” 看护士面露些许难色,只是瞧见马海超那张扑克脸,还是有些畏惧,还是走出去,虽说违背规矩,可毕竟是马海超硬要如此,她也没辙。 齐武夫又去休息室里看了眼赵檀,此刻大龙二虎站在赵檀的边上,而苏若乔也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看着赵檀喝着皮蛋瘦ròu粥,吃着白菜,看起来清淡无味,可都是高蛋白质和对恢复很好的蔬菜,齐武夫冲苏若乔蜻蜓点水笑笑,以表感谢,尔后对赵檀道:“未来弟妹挺会照顾人的,别辜负人家,今天你就在这休息吧,我回去躺,没木人桩,打拳不自在。”说着,又看了一眼大龙二虎,已经走出门,跟一句:“你们也在这看着吧。”带上门,往楼下走。 屋子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局面,原本吃的津津有味时不冲苏若乔傻笑一下的赵檀现在满脑子混乱,心里没少骂齐武夫是个臭-逼样的,只是目光硬是不敢再动半分,只看着跟前的皮蛋瘦ròu粥了。 苏若乔也没想到方才齐武夫会说那番话,心底里有些娇嗔,能够感受到现场的尴尬氛围,不多做停留,鼓起勇气当了回先开口的,跟赵檀说了几句应该注意的事,然后就回自个儿休息室收拾好包就离开了。 奇峰会所并非通宵经营的会所,虽有酒吧,也只是暖色调的调情酒吧,大多给一些小资的白领情侣喝酒谈天。所以十二点前都关门了,只有几个保安会住在安排的多余房间里罢了。 走下楼,出了会所,兀自瞧见齐武夫在那挂了电话,有些诧异,本以为齐武夫已经走了,也没多想,继续往前走,打算打车回去。 “我送你吧。”齐武夫开口道,看着苏若乔的目光很纯粹,甚至给人一种极度的安全感,因为苏若乔和齐武夫正视的时候,能在他瞳孔深处瞧到一种生人勿近的凉薄,那是一种任何女人都会识趣的感觉。于是也没矫情,苏若乔笑着就开门坐在副驾驶席上。出于一种主次之分,还是没敢往后座走,毕竟从某种层面而言,那是老板才能坐的位置。 “仙城大街328弄,5号302室。”系好安全带,苏若乔报出地址,面色安静如常。 齐武夫启动车子,规规矩矩的倒车,尔后开上马路,一路不缓不慢,驾驶平稳,像个好好先生,不经意开口说道:“你连几楼几室都告诉我,我不会对赵檀保密的。” 苏若乔抿了抿嘴,有点小女人的气质,刻意望着窗外,像在逃避齐武夫的话题。 “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他的故事。”齐武夫说道,尔后像是在自言自语,也没等苏若乔回答,继续道,“有一阵前,我们去了上海办点事,那时候一起逛了回复旦,他看见个挺漂亮的妮子,那是他第一次真喜欢女孩,压根不知道怎么跟人说话,那时候我和我媳fù也在,没帮他,让他自己去追,他傻乎乎的冲到别人上课的教室里,还就直接坐在别人边上,当时点名的老师一眼就看出他是个旁听生,把他赶出去,他就蹲在外头等着那个女孩出来,然后如愿以偿请那个女生吃了顿饭,那天半夜里,他又翻墙到了复旦大学的宿舍楼里,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宿舍楼在哪间,就对着一个一个宿舍楼大喊岳佳妮我喜欢你,之后两个人好像就确立恋爱关系了,只是有点距离元素,也因为一些家庭因素,那个女孩家的父母太世故,后来谈不上不欢而散,是赵檀他爸动手把两人的关系从某方面割断了,因为那女孩立场不够坚定。后来赵檀有难过一阵子,但那次的打击挺好,让他上进了不少,可能跟他上过床的女人不少,但他喜欢过的女人至今可能也就两个。”当齐武夫说到两个这字眼的时候,苏若乔身躯有明显一愣,尔后趋于原样。 而齐武夫说到这里,似乎也没继续把故事讲下去的样子。 一路无话,直至将苏若乔送到楼底下,等苏若乔下车,齐武夫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赵檀这犊子一根筋,很多话不会说,很多感情不会表达,我对这方面也不算懂,只是我觉得,你真觉得他不错,也喜欢他,就自个儿主动点,别让他一味主动,感情会变质。”说完,齐武夫一转车头便往外行驶。 苏若乔一边开楼下的保险大门,一边在心中记着,回味着方才齐武夫说赵檀的故事,脑海里径自会晃过赵檀一个人翻过复旦大学围栏跑过一个个宿舍楼大喊那些挺羞人的话的模样。嘴角不经意上扬,一路走到三楼打开门,苏若乔还独自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感氛围里,而这氛围,都是齐武夫方才几句话熏陶出来的。 送苏若乔回去耽搁了二十多分钟,齐武夫也没觉得没意义,毕竟说了那么一通话,也算帮了齐武夫一把,他能从苏若乔的眸子里瞧出对赵檀的一种若有似无的喜欢,就像当初沐夏花看着他的眼神一样,只是他在某方面的偏执让他在一些特殊情况能bào发出异常的战斗力来,而赵檀似乎没有这种隐藏的能力,所以适当地帮一把,省的让赵檀在对的时间错过了对的人。 一路缓慢行驶回去,将近半夜才抵达齐家宅院,好在看门的下人三小时换一班,有人给齐武夫把车开进车库,齐武夫也没急着回院子,继而又走出去,绕着空旷的马路来回跑了二十来圈,左右算算也有三四公里,停下步伐,也没喘大气,仅仅是身上有点汗水,稍稍尴尬一些的事是,他觉得胸口有些疼,显然是汗水渗透到伤口里了,少有地低骂一句,又把处理伤口的事给忘了,好在他的身子骨天生硬朗,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索xìng让它自动愈合也罢。 因为方才送苏若乔回去前就跟沐夏花通过电话,所以齐武夫也没什么放不下心的事,回到院子又打了十来分钟拳,扎了半小时马步,冲了个凉,也趁这个机会看清自己胸膛上的伤,约莫三十厘米的长度,不短,照他这个不科学的处理方法,等伤疤痊愈以后多一道疤是必定也必须的,好在债多不愁,疤多不怕,心里没怎么惦记这个小伤口。 站在大院子门口吹着冷风等头发自然干,然后上楼躺床铺上闭着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今天对他而言,可能比上回拿下乔六还要累些。 而在这个安静的夜里,也同样有不安静的一幕在辽源市发生。 陈五行跟两个守夜的青蛇帮众被bào头死在看护室不说,李剑锋和整个地下赌场的手下也都死了大半,剩余的人也都危险的很,不是大出血就是肠子都破了,或是等死,或是送到大医院,而宋家在得知状况后,还是选择后者,想方设法将这群人送往沈阳的医院里抢救。 而陈五行的死如果对青蛇帮只是伤筋动骨的话,那李剑锋的死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宋风流在收到消息的时候甚至想不通一个小小的辽源是谁想动他。虽然第一时间会想到齐家所为,可仅一思考就将齐家排除在外,毕竟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但凡齐家在辽源开的酒吧会所,宋家从来没有干涉,双方赚钱都不影响,况且齐家也没有丝毫理由来找宋家的麻烦,除了前几天宋晓菁和李硕跟齐武夫发生的那点摩擦,但李硕已经吃了苦头,不至于牵扯到更底下的青蛇帮。于是这个不成立的想法被宋风流拗断,之后便是陷入恐慌和无奈,毕竟,在辽源市上,悄无声息地把陈五行杀了,或许也有几方势力能够做到,可在不惊动人的情况把地下赌场的李剑锋给杀了,那未免太骇人了。 只是唯一能说出点马脚的那个络腮胡汉子也仅仅能说出来者是个傻乎乎憨厚的汉子跟一个不苟言笑的年轻人。对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2 章 前者的形容,无异于误导了宋风流的猜测。 也因齐武夫的这一手段,至少在一个月里,宋家和李家都会互相抱团取暖,以为有谁想对他们两个家族动手了。 175-风平浪静 辽源市气候相对暖和一样,不比先前一阵子的寒风徐徐。正午的上空会有久违了的太阳,只是在这个靠北的地域里,太阳的光芒也仅仅是蜻蜓点水的温暖,整体的温度还在十度徘徊,所以街上的行人穿着依旧厚实。远远看着相对臃肿。 齐武夫五点鲤鱼打挺,打拳慢跑洗澡吃早饭,又去和齐凤年博弈了两局,仍旧是赢,只是相较前几天,赢起来又相对乏力,拖延了七至八手才将齐凤年拿下,他自然知道,再往后,便不是多下几手棋就能将齐凤年军的事了,而是相同层面上的博弈了。心下也挺佩服齐凤年,也就将近一个月,布局落子间隐隐有一股子自己的棋风,稳重却不伐果断,而他自个儿蛮横生猛的棋风却是和黄青鸾每天两局雷打不动三年才练就的能耐。虽其中也有个中原因,可最关键主要的因素还是齐凤年本人。 所谓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齐甲六每天在边上看着俩人博弈下棋,棋艺也有进步,如今去市里的棋社,除了两个老一辈和一些棋艺也算不错的狠点,其余的他都能对付,也算棋社里小有名气的年轻棋友了。 博弈完毕已然上午十点整,齐武夫径自开车往奇峰会所去。 大致情况跟他一般,大清早大龙就有打电话说了昨天发生的两桩变故对于宋家和李家的化学反应。大半夜的李家的李磊就往宋风流那里赶,两伙人还商议着李剑锋的死到底是谁所为,可怎么也都没法子将这件事放到齐家上来,其实真放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只是齐家真要动他们早便动了。也因为这一出好戏,宋家和李家相对人心惶惶,原本大清早都喜欢去附近小区院子里跟人下象棋的宋风流今天早上甚至没出门,一副闭门不出,足不出户的架势。 齐武夫大致了解心中了然,至少这件事过去以后,陈就不用再有什么是是非非担心了,毕竟青蛇帮现在内乱便这么严重,哪里有功夫搭理陈这边,况且李剑锋和陈五行之流都死了,知道这档子事的人本就不多,基本也算息事宁人了。 不如昨夜的疯狂飚车,齐武夫今个儿开的不缓不快,全然没有昨天半分疯狂,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抵达奇峰会所,期间经过仙城大街,瞥见那辆已经拉下卷帘门的桃花树,淡淡笑了笑,毕竟它又可以重见天日了,心里还思量着要不要帮着陈一起布置布置或者帮她扩张一下,毕竟整间书屋的格局布置都很棒,就是太小,能够容纳的书本捉襟见肘。当然,这都是后话,眼前还有不少事,齐武夫径自将车停在赵檀的边上,没半点身份,门口的保安已经见了齐武夫好多面,也算习以为常,打老远瞧见这辆宝马的时候,就知道来者何人了,所以只是走近一些跟齐武夫点个头笑一声尊敬地喊了声齐先生,便往别处逛了。 进了会所,轻车熟路地上楼,先到马海超的看护室逛了一圈,在外头的窗户瞧见这厮已经起床靠在枕垫上看书,也就不进去打扰,再杀到赵檀那儿,没敲门门便是开的。发现房间里头只有大龙二虎在那打瞌睡,赵檀却是没踪影。 齐武夫刚走进屋,大龙本能的机敏反应便迫使他神经紧绷睁开眼睛,瞧见来者何人,微微苦笑,道:“昨天被赵哥折腾的不轻,我和二虎都没怎么睡好觉,打个小盹。”因为大龙已经开口,二虎也愣愣地睁开眼,哈喇子流了不少,瞧见齐武夫,一抹嘴角,憨厚笑了笑。 “赵檀呢。”齐武夫没在意,多少能猜到赵檀昨天肯定想法子故意刁难大龙二虎,径自问道。 大龙一改疲倦脸色,神色带着点暧昧,笑道:“在乔小姐屋子里呢,乔小姐说给他做了点补身子的饭菜。不过也奇了怪了,今天乔小姐主动敲门就喊赵哥去吃饭,你说她是不是也对赵哥有意思,这么主动。” “行,你俩睡吧,别趴桌子上了,又不是没有多余的床铺,去隔壁的休息室里躺着,睡饱了才有精神干活。”齐武夫莞尔,对大龙二虎道,因为语气里带着些许命令口吻,大龙二虎没敢矫情,索xìng出了屋子就去隔壁的休息室里,原本昨晚就被赵檀被折腾坏了,二人各自躺一张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毕竟任谁大晚上听着一个汉子在那死命地扯开嗓子唱歌,都没法静下心来睡个安稳觉。 苏若乔的休息室里都是淡淡的饭菜香味,茶几桌上放着几盘精致的小炒,而米饭仍旧用皮蛋瘦ròu粥替代了。桌上还有一盘芹菜和一盘小鸡蘑菇,都算高蛋白质的食物,对赵檀这厮的营养补充也挺有好处。 赵檀跟齐武夫似的埋头苦干狼吞虎咽,半响也不怎么敢抬头瞥一眼苏若乔,跟个未成年一样唯唯诺诺,没半点以往欢畅风流的霸气在。 至于苏若乔,则在边上很“勇敢”地看着赵檀,看他吃饭的一举一动,偷偷抬头瞄他一眼的惊慌失措,当真像个孩子似的。因为昨天齐武夫夜里跟她的短暂jiāo谈,她总觉得该尝试一下,毕竟扪心自问,她从赵檀的目光里总能看见自己想要的那种神韵,那种纯粹的,不为任何目的xìng的喜欢的目光。 响起敲门声,苏若乔起身开门,赵檀心下嘀咕是谁在这么个时候扫兴,等齐武夫的半个身子踏进房间的时候,方才心中的嘀咕也就烟消云散,冲齐武夫笑笑,然后继续吃,一盘芹菜已经被他消耗了大半,小鸡蘑菇也已经瞧不见鸡ròu了。只是,不知是出于恶趣味还是赵檀昨天血被抽的太多了,像脑子从未开窍一般对齐武夫说道:“要不要一起吃点,苏美女亲自下厨的。” 齐武夫瞥了眼桌上所剩无几的菜,按照他的胃口而言可能连个十分之一饱都填不下,送给赵檀一个傻笑的神态,目光又扫过苏若乔,神色中竟冒出一股子孺子可教的味道来。对此赵檀和苏若乔都很诧异,后者诧异也罢,毕竟没认识齐武夫多久,可前者好歹是跟齐武夫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许多年的兄弟了,打认识到现在潜意识里就不认为齐武夫能有这种神情,就像如来佛有一天看见漂亮的妖精目光里露出色yù来,说的更通俗一些,完全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檀愣了愣,甚至忘了咀嚼嘴里的芹菜,苏若乔暗自羞涩,没敢对上齐武夫这个眼神,坐回办公桌上,貌似失态地翻阅桌上的一些可有可无可看可不看的资料。 “吃完没,吃完出去走走?”齐武夫看了眼赵檀,这句话说的有些不解风情。 赵檀心里纳闷,也知道齐武夫不会没事打这种邀请牌,三下五除二把最后一口粥喝下肚里去,主动收拾残局,将碗筷盘子往苏若乔之前泡茶的那间房里走,两三分钟出来对苏若乔道:“好吃是挺好吃,可太清淡了,晚上一块出去吃点什么呗。”说完,赵檀径自站在原地等着苏若乔回话,心里的小鹿没少撞。 苏若乔没抬头,还是继续翻阅桌上文件,轻轻应了声:“你决定吧。”声音并不响亮,恰到好处传到赵檀的耳朵里,有点儿梦幻,赵檀憋着一肚子的欢腾,快步走出房间,带上门,在过道上才露出一脸欢喜。 “这会我们干吗?”赵檀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黄鹤楼,刚打算点上,就被齐武夫一巴掌拍在手掌上夺过来,一脸惆怅,望着被齐武夫捏着手中的烟,仿佛牛郎看着织女,迟迟触碰不到。 齐武夫走在前头,道:“先去下楼吃点东西。”说着,齐武夫顺手往赵檀的兜里拿烟,把剩下的大半包丢进过道里的垃圾桶里,“三天里不能碰烟,我看不见的时候大龙二虎在,大龙二虎不在的时候总有人在,你抽了一根,打你一顿,说到做到。” “不给抽就不给抽,丢了做什么,好歹是北京带过来的,少一根就没一根,就算我带的多,也不能这么糟蹋吧,我不抽,也能给路边讨饭的那些大爷抽不是,他们装瘸子装残疾都不容易,给他们抽一根好点的烟有错?可你这么丢烟就是你的不错了,在这个精神层面上,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做一次深层的沟通。”赵檀跟着齐武夫并驾齐驱,嘴里嘀咕。 齐武夫瞥了眼赵檀,似笑非笑道:“你就不问问昨天我跟苏若乔说了些什么,你不想知道她对你有没有好感?你又不好奇她今天主动给你做饭?” “齐武夫同志,这顿午餐你想吃什么。西提牛排还是意大利顶级皇家特质皮萨,你就是想吃大象,我也想办法给你弄一头过来,我们能走快点不?快点找家餐厅谈正事。”赵檀义正言辞,一脸严肃道。 最终齐武夫与赵檀坐在三楼的餐厅里,齐武夫啃了将近四个三明治,六份培根,才算收敛,跟赵檀风轻云淡地提及了昨天夜里跟苏若乔说过的话,赵檀听在耳里,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虽说挺不乐意齐武夫把他跟岳佳妮的那些老段子告诉苏若乔,可毕竟起到的效果都是好的不是,乐开怀间便顺其自然地往兜里拿眼,可手指往本该有香烟壳的位置摸去,却空空如也,不免再度神情惆怅,一脸郁闷。 “她现在是主动了,你呢?总觉得你比以前追岳佳妮的时候还要懦弱。表现的真实一点,如果以后都是要滚床铺的人,你的缺点也要让她看见,也要试着挖掘她的缺点,然后喜欢她的缺点。就这样,我去次公司,晚点你给苏若斌打个电话,说我找他帮点忙,跟他提个醒,不然到时候过去他给我来句我只听找老板的吩咐,那太尴尬。”齐武夫把点的橙汁喝了个底朝天,便起身离开了。 赵檀兀自点点头,琢磨齐武夫话里的意思,回想起来,似乎自个儿反差确实有点大,面对喜欢的姑娘也不该这样,径自起身往楼上走,一路上都在做深刻反思。 176-好人和坏人 出了奇峰会所,开车径自往奇峰国际行驶,期间距离还算远,算上齐武夫行驶速度不快,花了半个小时抵达,彪悍地停在正门口,两个门卫没敢说半句话,齐武夫带上门下车走进公司,而路过的旁人只是心里揣测这厮开着宝马的大款在奇峰国际里是什么身份。 径自坐着电梯上了顶层,走出电梯没再看见周粥,而是另一个还算标致漂亮的成熟女人,与周粥一样成熟又贴身的职场小西服,包裹膝盖的短裙恰到好处地将她修长的小腿以微妙的形势呈现出来。索xìng看在齐武夫的眼里也就是两条白乎乎的骨头加包裹的一层ròu一层皮而已。 “我是周总的助理简单,齐总好。”简单冲齐武夫礼貌一笑,目光里有纯粹的敬畏,却再无别他念想,齐武夫点点头,轻轻甩了甩手,示意她可以继续忙了,尔后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 简单坐下来便继续整理文件。 齐武夫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陈开门,让开身子让齐武夫进来。陈径自拿起被子给齐武夫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便坐在沙发上径自看书。因为昨天齐武夫给她带了好几件替换的衣服,所以现在穿的是身相对休闲的秋衣和牛仔裤,虽然略有宽松之嫌,可多少带了点慵懒的韵味,远远看过去,陈只是将黑亮的发丝盘在后脑勺出,几根调皮捣蛋的发丝从鬓角前段的挣脱橡皮筋的束缚落下来,架在陈白哲的脸颊上,漂亮极了。 齐武夫看在眼里,心里却没丝毫动容,拿起茶几上陈倒的茶小酌一口,道:“完事了,准备收拾一下搬回去吧,你家里本来挺乱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还有你哥的尸体还保管着,你想怎么处理,如果是送殡仪馆就早些送,如果要火化也快点,放的再久一些,会腐烂,我们的设备还没先进到能给他提供太平间里的大冰库。” “火化了吧,打知道他去世的时候就给他买了墓地,只是墓碑迟迟没立下去,现在把骨灰放进去,也是了。”陈语气淡淡的带着些许惆怅伤感,目光里有些浑浊的水光,尽力仰了仰头,才把在眼眶里头徘徊的泪珠收回去。仅用片刻释怀,尔后起身,去房间里头将齐武夫买的那些衣服再度塞回包装袋里,尔后拎着走房间。 齐武夫起身充当苦力工,把大包小包都拎着,尔后二人便走出这间一室户的办公室,出门前陈将钥匙jiāo还到齐武夫的手里。 在门口办公桌上坐着的简单眼角扫过迎面而来的两人,心下有些诧异,她倒是不知道齐武夫的办公室里还有个漂亮的女人在。大致打量,即便同为女人,因为那点私心和嫉妒心扣了五分,却仍旧在心里给了个85分的高分。毕竟陈从事空姐的行业,举止投足间都有些说不出道不尽的韵味,而这种被大多人称之为气质的东西,在男人眼里,那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在女人眼里,便是赤luǒluǒ的季度,毕竟这些都是她们中大部分不具备的。 下了楼,齐武夫将大包小包放在后座里头,陈坐在副驾驶席上,齐武夫启动车子便赶往奇峰酒吧,因为距离较近,纵然开的不快也就十来分钟抵达,而抵达的时候,齐武夫瞧见正好有个停车位控的,像事先便给他准备好了的,径自停进去,然后和陈一同进了酒吧里。 因为是中午一点,酒吧刚刚开门,员工只来了几个,大多都是清洁打扫和整理布置的。苏若斌已经坐在门口的吧台高脚凳上等着齐武夫,见齐武夫进来又瞧见身后的陈,本以为是嫂子,可转念一想怕这一开口未免太过唐突,尊敬道:“齐哥。”尔后又对陈点点头,因为不知道称呼,也便作罢。 齐武夫没打算坐下,似乎也没想给苏若斌介绍陈的xìng命,开口道:“喊上几个能干力气活的汉子,我们去办点事。” “成,不过要等会,因为还没到营业时间,那些小兔崽子也还没来上班,我得打电话喊他们过来。”苏若斌解释道。 齐武夫点头,没什么不满,坐在靠门的沙发上,耐心等待。 苏若斌见齐武夫已经在等着,也不多说,走到里头的休息室便给手下的人打电话,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3 章 多都是迷迷糊糊应两声,尔后在苏若斌带着吼腔的声辞里清醒过来。 陈没如何矫情,坐在齐武夫跟前,拿出书径自看着。因为前几天在吃饭里就从赵檀等人的jiāo谈里知道齐武夫已经成婚了,心里初时的那些念想便已风轻云淡,而更有趣的是,当她昨天晚上实在闲来无事给林心怡打了个电话倾诉的时候,却从林心怡那听到了另一版本的故事,而那个故事的主人翁除了林心怡自己,另一个赫然也是齐武夫。陈当时的内心是澎湃的,至少她觉得放在平时的巧合里,她会奋不顾身地试着追一回齐武夫,可事实跟前这个长得谈不上特别帅可越看越顺眼,气质谈不上上佳可内敛得当不卑不亢的齐武夫已经有个怀孕的漂亮老婆在家等着他了。 “你认识林心怡吗?”陈突然开口道。 齐武夫眉头微微挑了个不经意的弧度,不细看瞧不出来,原本径自看着桌面发呆的他抬头看着陈,心下有点儿诧异,毕竟陈莫名其妙跟他提及这个挺敏感的女人的名字。因为他知道林心怡对他的情愫,只是许多东西就像命中注定一样,喜欢归喜欢,可一辈子能爱的人就一个,也只有沐夏花一人仅此而已。虽然诧异,还是点点头。 “我们是挺好的朋友。”陈扬了扬嘴,轻声道,“昨天晚上我打电话找她聊天,提到了你的名字,后来她就给我讲了一点儿故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陈道。 齐武夫仍旧点头,思绪则有些飞散,脑海里渐渐涌出林心怡的脸庞来,对于这个印象里的妮子,齐武夫不曾讨厌,可以说有些许好感,毕竟也是曾在飞机上遇见的一个空乘员。况且对谁来说,一个女人大半夜发烧被一个男人背着满大街跑了好几公里路这种段子,都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仅被陈一撩拨,便都涌现起来,不经意扬了扬嘴角,甚至连他自个儿都没发现。 陈却看在眼里,继续道:“就是个很傻的问题,你喜欢过心仪吗?一点点也算的话。” “喜欢。”齐武夫甚至没有思考便回了一句,“只是感情光凭着喜欢是不够的,有很多障碍和阻挠,要一步一步走,牵着手,走很多很多路,一起面对很多困难最后才能在一起,在她之前已经有一个女孩为我付出很多了,我是个思想刻薄传统的人,所以在情感这方面,光喜欢是几乎无用的。” 陈没再说话,淡笑道:“如果心仪亲耳听到你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如果你和她真是好朋友,我方才说过的话和你问过的话,你应该选择沉默而不告诉,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和好处,只会让她浪费更久的青春增添我的些许愧疚感,而这种成反比的情感游戏只会毁了她或者荒废了她的生活。”齐武夫很少说话这般咬文嚼字,陈有些云里雾里,只是大致揣摩也都明白齐武夫的意思,作为林心怡的好闺蜜好笔友,自然不会选择反其道而行之的套路。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苏若斌恰好走出来,而门口也进来了好几个挺壮的汉子,纷纷对齐武夫点头,喊了一声齐大哥,而瞧见齐武夫正对面的陈,都下意识地喊了句嫂子,整齐划一,没半点不异口同声的地方。 一时间陈哑然,脸色羞红,却低头抿嘴微微笑着,给了齐武夫一个含糊不清的眼神。 齐武夫面色如常,仅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普通朋友,称谓下次记得改。”说着起身,走近苏若斌,轻声道,“去个空旷的地方,带上尸体,火化了吧。” 苏若斌微微点头,尔后对几个汉子道:“把蛇皮袋拿出来。”当下心里也算了然,显然此刻坐在沙发上的陈便是陈阳的妹妹了。 几个汉子都明白苏若斌口中蛇皮袋的意思,一脸正色,往酒吧后头的仓库走。不一会大大的蛇皮袋被两个人扛出来,隐约能瞧见里面包着一个人形物体。 齐武夫这回没开车,而是坐的酒吧进货的面包车,往人民大道的方向行驶,一直到尾部又开了不久,距离乔安村也没躲多少距离,这一带相对偏僻,除了清晨和傍晚乔安村送货送鸡蛋和蔬菜的村民经过,几乎无人问津。 一行人将陈阳的尸体火化,陈仅在边上默默了留了些许眼泪,因为尸体放了阵子,臭气熏天,不少人都有些受不了,可还是憋着一股子气等着尸体彻底变成白骨灰。装进骨灰坛里,用大白布包起来,陈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上,手中的沉甸甸或许及不上心中的沉甸甸,气氛谈不上有好,即便与这档子事几乎无关的苏若斌跟几个手下,也都沉浸在惆怅的氛围里。 “先把骨灰放回去吧,然后跟你桃花树边上的几个门面店铺谈谈价格,买下来或者租下来,扩张下你的书店。”齐武夫开口道。 陈看了眼齐武夫,有些迟疑,齐武夫则继续道:“不会再有人你去书店里惹事了,你以后想开就开,不想开照旧不开,可有时候我能过来买些书,你也知道,在这块地买书的难度不低,除非去大学里借,可公家的财产,自己写点东西最后还得物归原主。” “可那些前本不该是我的,而且数目太大了。”陈径自道。 齐武夫笑笑,道:“你哥用他的命换了这么点钱,无价换有价,你还觉得受之有愧,那就是傻子。这年头没好人坏人,只有傻子和聪明人。” 177-挑事 先把陈送回公寓,安置好骨灰,齐武夫便让苏若斌等人先回去,径自和陈打车到了桃花树门口,拉开卷帘门,看着里头还显得杂乱的模样,陈轻叹了口气,齐武夫却是走到隔壁的门店跟店主商量起来。 一家是卖小吃,还有一家是卖文具的,都不是特别赚的类型,而在这仙城大街尾端,租费本来就不高,于是用了一个月五位数的租凭价格轻松拿下,两个店主都春光满面地选择立马撤退,齐武夫也顺便从兜里拿出一大把钞票各自丢在两人的跟前说是定金,然后又说打印的合同全凭他们自个儿来,到时候送到奇峰国际那里会有人搞定的。 因为最后扯到奇峰国际的缘故,俩人更以为见着大老板了,一个个点头哈腰,还一个劲的给齐武夫递烟。直至陈过来又聊了几句这件事才算了了,几个人当下便打电话不是喊家里人过来帮着收拾残局便是打搬运公司帮着把这些东西全部运走。毕竟他们本就靠这么个小门面赚点小钱权当外块,如今齐武夫每个月能给个万把块的,比他们自个儿孩子一个月的工资都多了不知道几倍了,天上掉馅饼的事,傻子才真会不捡。 乘着两个门面收拾的当口,齐武夫也跟陈回到桃花树里彻底收拾完毕,无用的书或是已成破烂的书都放进垃圾袋里打包丢在路口,一时间书架上空dàngdàng,有一半都是空余的。 “每次出去买书,也不能带太多回来,最多一次也就带一本,都是积攒下来的,一下子就没了一半了。”陈嘟了嘟嘴巴,现在万事已成定局,也算收盘,才有心情小家子气一回。 齐武夫在边上没说话,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想法,走出桃花树,拿出手机径自给钱塘打了一个电话,仅响了两声,那头便接通了:“太阳还没下山,看着它的放行应该是往西边下去的,很正常,你怎么会打电话来?碰见状况还是困难了?”钱塘的声音依旧,比寻常女生低了八度,冰冷却妖艳好听。 “确实有困难,需要你帮忙。”毕竟好久没联系,齐武夫也适当地卖个关子跟钱塘打个马虎眼。 因为齐武夫语气很像那么一回事,此刻在桑田楼顶喝下午茶的钱塘的身子下意识前倾分毫,语气高了半分,道:“受伤了?” “开个玩笑,帮个忙,晚点我给你开个书单,你把这些书买了,弄辆车送到我这来。”齐武夫没太过分太深入,继续道。 钱塘松了口气,低哼一声表示生气,回道:“知道了,到时候你把具体地址一块给我,怎么,那地方没个能看书的地方还是怎么的。” “差不多,大学里有书,可不是自己的,顺便帮朋友开了个书店,书要多一些。”齐武夫风轻云淡道。 二人没深入jiāo流,又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尔后是钱塘那边先挂的电话,她知道齐武夫通常情况没有先挂电话的习惯,可事实齐武夫有时候的时间是极为宝贵的,所以很识趣地挂了电话。 齐武夫挂上电话,早在方才通话便感受到在身后站着的陈,回过头看着她,给了一个眼神,约莫是什么事的意思。 陈摇摇头,道:“就打心底有些谢谢你,还有就是,你不知道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极为困难的时候给予她极大的帮助,很容易让那个女人有许多别的方面的想法吗。” “你知道我有老婆。”齐武夫似乎拿到鸡毛可以当一辈子的令箭,淡然道。 忙活了大半个下午,边上的两个门面已经被搬了个空,只是整体的格局都和桃花树不同,而且既然已经打算把整个桃花树扩大了,必定要把墙壁敲打掉,齐武夫又给苏若斌打了个电话,喊他联系了一个装潢公司的人过来。 苏若斌的办事效率很高,是他亲自去找的装潢公司,尔后跟着装潢公司一块来的仙城大街,早就和两个店主打过招呼,也就很果断地把两堵墙壁给敲了个粉碎,至于原本文具店和小吃店里的围桌等等也都一并处理,这些残渣可回收物自然很慷慨地给了这叫永兴的装潢公司。 至于原本桃花树那边暂且按兵不动,仅仅是先把墙壁给打通而已。 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如期下来也有将近一个星期,毕竟算上装修等等布置都不容易,看一群东北汉子忙活到傍晚,苏若斌给他们买了点不错的盒饭,然后打了声招呼便跟着齐武夫与陈一同走了。 这回苏若斌是开自己的车子来,自告奋勇担当了一回司机,齐武夫和陈坐在后座,苏若斌等待齐武夫说个大致方向。 “先送你回去吧,明天你要飞别地了。”齐武夫径自道。 苏若斌心下明白,便发动车子,往陈家的小区行驶。 陈自然没反对,一路上很安静,谁都没说话,十来分钟抵达目的地,齐武夫没有送陈上楼,仅是站在楼下目送,陈冲齐武夫挥了挥手便开了楼下的保险铁门径自上楼去了。 齐武夫坐回车里,道:“回酒吧,这两天书店那里你有空就去看看,自己没空也找个机灵点的去看看,别让那些人捣腾出什么豆腐渣工程。” “会的。”苏若斌点点头,继续小心翼翼开车,一路上苏若斌都透过后视镜里打量齐武夫,觉得齐武夫内敛的功夫做的很到位,因为之前赵檀一个电话打来已经说的很明了,齐武夫的身份就是赵檀的顶头上司,又打了几个烟雾弹,约莫就是说齐武夫是齐家人。苏若斌不是傻瓜,听得懂赵檀的意思,所以他至始至终对齐武夫的态度都很好,无非想让齐武夫多注意一些。 齐武夫的洞察能力本就到了变态的程度,没在意苏若斌的打量,只是心里风轻云淡地能想到赵檀在电话里肯定对这厮说了些什么,觉得有点多此一举,没什么必要,但也算发生了,没有追究的必要。毕竟不是将苏若斌当作心腹培养,仅仅是个有头脑的马前卒,做事不要不干不净就行了。 回到奇峰酒吧,齐武夫没再进去,只是为了拿车,尔后开车便往奇峰会所去,这些天毕竟马海超这个病人在那里,赵檀这厮又想方设法要跟苏若乔打成一片,他也没多大的事好忙,即便有个奇峰国际在,可他的工作也仅仅是大致了解整个公司的流程和利润,就连签单这档子事都有手下人一手cāo办,跟个坐等黄金万万两到账的二世祖一样轻松。当然仅是无聊间闪过的念头。 抵达会所已是傍晚时分,刚把车在会所门口,齐武夫便瞧见赵檀跟苏若乔从里头走出来,一前一后,保持的距离不远不近,乍一看郎才女貌,走近一看仍旧是郎才女貌,齐武夫心里暗乐,好在赵檀也算长进开窍了,起码远远看过去赵檀还会时不回头跟苏若乔说几句话,虽然眉宇间还有一点尴尬和害羞在,可进步总是有的,不能强求。 赵檀跟齐武夫相视一眼,前者怪笑,后者面色如常。苏若乔如是,仅是小步走在赵檀后头,尔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齐武夫上了顶层走进看护室瞧了眼马海超,这厮少见地在那看电视,齐武夫推门走进去,边上的看护士很识趣地出门。 “看书看累了,换个东西当作适当休息休息。”马海超见齐武夫进来,嘴角下意识地上扬些许,经过一个上午的训练,跟方才的看护士对嘴型,此刻他的笑容已经不算特别僵硬了。 齐武夫没在意,道:“下楼走走,顺便吃点东西?”虽说马海超大腿挨了一刀,可缝合以后不剧烈运动是可以走动的,无非需要有个搀扶着而已,输了一天一夜的葡萄糖,他知道马海超肚子肯定还是不怎么乐意,多多少少也得塞点东西下肚才成。 马海超点点头,齐武夫便拿起临时的拄拐杖,递给马海超,又将马海超搀扶起来。外头的看护士看见,也进来帮着一起,走在马海超边上。 “你休息吧,没事。”齐武夫见看护士想扶着马海超一块下楼的样子,聊天打屁难免有外人,开口道。 看护士点点头,也就放手,马海超的胳膊也就搭在齐武夫的身上。漂亮的看护士目光之中带了些许幽怨,有点小女人的生气模样。昨天和今天跟马海超处了差不多一天,虽说这厮沉默寡言到几乎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可有时候看着他那近乎病态的侧面总会觉得有些梦幻,谈不上是喜欢还是纯粹的好感,至少当她第一次问马海超问题这厮回了的时候,心里说不上的高兴。 齐武夫搀扶着马海超下了楼,因为餐厅的人也都知道齐武夫的身份,很快安排了一个小包间,足够安静,也不用被外头用餐的人评头论足,毕竟马海超这番模样还是相对引人注目的。 仍旧是一方狼吞虎咽,一方小口吃饭。 马海超本来就失血过多,吃东西都会反胃,所以比平日吃的还慢一些,细嚼慢咽到了极致。等齐武夫吃了两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4 章 意大利面的时候,马海超刚吃了没几口而已。 而此刻天公不作美,齐武夫手机响起,顺手接起来,电话那头的苏若斌的声音相对平静,道:“齐哥,吧里出了点事,需要你来解决下,我刚才给赵哥电话了,他说让我打给你,说你知道他现在的处境。” “好,晚些到。”齐武夫回一句便挂了电话,心里低骂了赵檀一句见色忘义,尔后看了眼马海超让他先吃着,很快上楼到了大龙二虎睡觉的休息室,刚推门就吵醒了大龙,他很快瞧清周遭,已是傍晚,嘴里嘀咕骂了隔壁睡了那么久,却也摇了摇头醒了醒神。 “二虎,你去三楼包间把海超送上来,大龙,跟我去次奇峰酒吧。”齐武夫说道。 大龙点头,还是多嘴问了句:“什么个情况?” “应该被人挑事了。”齐武夫回道,走出休息室。 178-弄出血 齐武夫和大龙走出奇峰会所,走在前头的齐武夫径自将车钥匙抛给身后的大龙,径自坐在后座里。前几天本就答应下次让大龙充当司机,若是还不快实施,那就是一种不信任的心态了。 大龙碰过的车不少,宝马系列也有,不过7系的还是第一次摸,却仍旧显得驾轻就熟,踩下油门,低沉的发动机传来阵阵冗长的回音与轰鸣。原地三百六十度的调头,尔后猛踩油门,打着方向盘,扬长而去。 速度掌握的恰到好处,即便刚接触这辆车,也就花了三两分钟了解了大致功能,齐武夫让大龙调了个轻音乐电台,尔后一路安静听着音乐。 因为奇峰会所靠西,奇峰酒吧靠东,之间还有些距离,将近跨越一个区,没法很快抵达,毕竟大龙不可能用齐武夫那天近乎疯狂的法子飚车。即便速度不慢,在车道上不停超车,可愣是有几个安全的红灯大龙也没闯,毕竟身后是自个儿的老大,不能拿他的命来跟自个儿所谓的很安全相提并论。 不到半小时,宝马750Li跋扈地停在奇峰酒吧门口,因为已是将近晚上7点的时间段,停车位也都被塞满了,简陋到大众,牛叉到悍马,应有的车子都有,可真的要比起价位,可能还是这辆宝马在这立在枭处地位。 先后下了车,齐武夫不至于矫情到等着大龙跑来给他开车,二人推门而入,激情的金属摇滚音乐震撼人心,整个酒吧的喇叭音调似乎已经调到了最大,震耳yù聋并不为过。齐武夫对这种氛围一直既喜欢又讨厌,前者是嘈杂的音乐可以让他暂时忘却许多东西,而后者同样是嘈杂的音乐会让他感到些许不舒服与不适应,毕竟高音的生活对耳朵的负担是很大的。 齐武夫大致扫了眼四处,吧台前有七八个汉子,穿着明显的地痞无赖,与近来的香港古惑仔电影里头的着装有异曲同工处,说的更精确些,应该就是纯粹的模仿了。而舞池里的人群魔乱舞,仍旧摇摆着脑袋,有甚者的模样游离神态诡异,明显是吃了那些容易让他们神经处在幻觉抑或是放松到极点的东西。 至于一个个酒吧围座,不乏一个款爷搂着无数庸脂俗粉,也不乏一个标致的女人正在被无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衣冠禽兽邀酒。 唯一不和谐的,可能就是吧台边上一个板寸头的大汉,此刻脑袋上开了花,流了不少血,虽说已经用纱布做了简单的处理,但些许血液流淌过的痕迹还是在脸庞上,显然不是被啤酒瓶砸了一下就是被硬物狠狠摧残了一番,谈不上惨,可至少算是出血了。这汉子齐武夫有印象,是今天下午一起帮着运陈阳尸体中的一个,话不多,可挺肯使力。 苏若斌此刻正和一个提着酒瓶的小个子对峙,前者斯文如常,后者脏话连篇,动辄就可能就会朝着苏若斌的脑袋把酒瓶轮下去似的。 “骂了隔壁老子说了,以后你们这不准卖粉卖冰,懂不懂?不懂老子就砸你酒店,一天不够,两天,两天不够,三天,你能让老子砸几天?有背景又怎么的?法治社会,你敢杀了我?顶多进局子里蹲几天,到时候还有成千上万的弟兄来砸你场子,看你他妈的怎么做生意。”小个子说话带点儿结巴,所以一句话不长不短,可从他嘴巴里吐出来却好生吃力,将近花了一分钟才说完,说话者如此乏力,听者更是痛苦。如同哆啦A梦里的胖虎想唱歌。 苏若斌目光早已放在进了门的齐武夫,微微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个不经意的弧度,在他跟前的小个子多少注意到苏若斌的眼神波动,给自个儿点上一根烟,吊儿郎当地转过身子看了眼来者何人,本以为喊了一大帮子帮手来,定神一看也就齐武夫和大龙两个,前者个子不算太高,可乍一看挺壮实,目光深邃,浑身有股子生猛的气息,像个野兽,后者高高瘦瘦,挺俊俏,看起来还算平易近人。虽说小个子多少被齐武夫的气势震慑到,可毕竟人多,胆子自然大一些,他也不知齐武夫是哪里的高人,毕竟以前奇峰酒吧的那个会功夫的BOSS走了,上头的老大喊他过来闹事,还打保票说安全的很。 “怎么,那么寒酸?就喊两个帮手?哥们看起来挺凶啊,不知道打起架来是不是草包了。”小个子吸了口烟,上前几步,抬起头才能正视齐武夫,将一口气缓缓吐在齐武夫眼神,挑衅意味十足,一副不知死神降至的模样。 齐武夫的脸色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侧开身子避过小个子,轻声道:“下手利索点,不弄出血不把他们送医院躺个半年别跟我说处理完了。”说完,小个子还想发飚,觉得齐武夫这厮说话好生有自信,可在齐武夫身后的大龙已经似豹子两个踏步冲上前来,先是一巴掌直接甩在小个子的右脸颊上,一根刁在嘴里的香烟已经跟着牙齿的颤抖下被咬烂尔后飞出去,而因为刚想说话半张着嘴巴,此刻遭受大龙一击重击,牙齿恰好咬在口腔里头的脸颊ròu,因为用力和大龙那一拳的力道过猛,风驰电掣间就咬掉了一小块ròu,顿时嘴里都是血,整个人还控制不住身子往地上倒。 小个子身后的七八个壮汉见势不妙,立马三五成群围上来,有三个是往齐武夫围,还有五个围向大龙,大龙看在眼里,矮身抄起小个子手里的酒瓶,就往围向齐武夫三人中的一人脑袋上砸去,闷声响起,一人则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倒地不起。毕竟近距离的一个奋力砸击,其bào发力比大龙奋力一拳还要恐怖,况且大龙方才握着的酒瓶不是啤酒瓶,而是黄酒瓶,方方正正的那种,拿酒瓶跟它对撞如以卵击石。 大龙身子一缩,又是一个横冲直撞,硬挨了两个汉子的脚踢,冲出五人的包围圈,脚步雷动快速,眨眼间到了齐武夫边上,纵身一跃一个贴身膝撞,因为跳跃的高度不低,几乎是贴着跟前汉子的胸口撞上去的,借着余力在半空中竟jiāo替另一只膝盖补上一脚,旁人看起来潇洒轻巧,可实则需要强大的腹部力量才能支撑身躯在半空中完成这种高难度的格斗技巧。 稳稳落地,只有一个汉子,因为大龙冲过来,他没再敢把注意力放在齐武夫身上,手上翻出一把水果刀来,晃悠着一脸yīn险模样,以为握着这么一个东西就真能伤的了人一样,一脸天真,大龙心下觉得好笑。 汉子冲过来,匕首一探,没有任何进攻技巧,大龙迅速侧身躲过,这种进攻,就像初中体育老师玩打野鸭一样,身手灵敏一些就能完虐了。侧身躲过的瞬间,右手换掌刀,狠狠劈在汉子的手腕处,因为恰到好处的位置把握,切在了汉子的手腕脉搏处,一阵发麻,无力握住匕首,松手,匕首还未落地,大龙左手一探,握在手心,尔后往这个汉子的手掌心猛扎下去,动作果断,没有丝毫犹豫。撕心裂肺地吼叫一声,可双腿已经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手掌心穿过的匕首,压根不敢把它抽出来。 而大龙身后的五个汉子已经冲上来,两脚踢来,三双手臂已经伸来想要将他控制住,大龙尚未回头,顺势翻滚,躲过两脚,一直手掌迅速拍地借力起身,后退两步半弓着身子,看清五人跟自己保持大致一米多的位置,不退反进,脸色间没有丝毫畏惧,以寡敌众,气势仍旧凌人。 此刻齐武夫已经坐到吧台上,听着重金属摇滚,这类他并不是特别喜欢的音乐,对吧台的服务生道:“给我杯苏打水,多放点冰块。” 服务生知道齐武夫的身份,尊敬地笑一下应了,立即从冰柜里拿出本就冰镇的苏打水,尔后再敲打了几块冰,放进杯里,径自送到齐武夫跟前的桌上。 齐武夫喝了下口,微微哈了口气,转身看着仍旧热烈的场面,对他而言,他并不知道赵檀马海超这种层面的人是如何以寡敌众的,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受伤便是对自己身体机能的最大折损,所以他从来讨厌被人击中,哪怕挨一个无关痛痒的拳头,而事实证明,在没有他这种撼人的基础很先天后天的努力,决计是无法达到这种层面的境界的。 所以大龙纵然气势凌人,进攻势头凶猛疯狂,往往盯着一个人就把持着把他给打成残废的信念不断挥拳贴近用脚,同样用尽周围可以借的势,可纵然如此,还是有不慎防备的地方,挨一两个闷拳不可避免,只是对于那些尖锐的匕首和迎面而来的酒瓶,他都会想方设法躲闪,即便会影响他下一步进攻,这多少都和齐武夫所使用的方式有所不同。 毕竟,在齐武夫的字典里,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都没有退让一字。三分钟有余,五分钟不到,七八个原本气势凌人的汉子都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最倒霉的莫过于方才对齐武夫的脸庞吐了口烟圈的小个子,大龙像惦记在心里似的,纵然这厮已经倒在地上装死不爬起来,可大龙还是上前对着他的“尸体”接连踩了十来脚才泄气。要知道大龙的脚力不是寻常的地痞流氓,跟那些踢球所谓的国脚比起来都过而不及,真给他一个足球说不准能踢出“全垒打”的水准来,所以十来脚作用在小个子的身上,五脏六腑在身躯里头一顿翻江倒海不止,内伤可能已经有了,外伤的骨头可能也有几处遭殃。 结果与齐武夫说的大致相同,基本每个人都得送到医院里处理,并且不是马上可以出院或者马上再度拥有战斗力的类型。 大龙走回吧台来,气息微喘,显然一个人挑七八个对他来说难度不大可还是要费力的,齐武夫把剩余的大半杯苏打水递上来,大龙仰头喝了个干净,爽快地哈了口气,笑道:“好久没这么跟一群人玩ròu搏了,记得上一次是去部队里跟人切磋的时候玩了几手,挺惨,跟三个教官打,打不过。” 齐武夫笑笑,给了边上苏若斌一个眼神,道:“把他们抬出去,在门口影响生意,再带他去医院走一圈,毕竟开花了,这么处理不行。”说着,齐武夫又看了一眼自己这边脑袋开花的汉子。 179-冷qiāng 七八个汉子被径自拖出奇峰酒吧,半躺在外头,除了痛苦地叫,还是痛苦地叫。仅仅方才那个手掌被匕首扎穿了的汉子爬起身,快步往外跑,看着手掌不停流淌出来的血液,害怕的要死,总觉得自个儿快死了一样。 而酒吧里头,齐武夫在大龙耳边轻声道:“快点出去,一群人里可能有人会回去求救,毕竟七八个人不可能让他们死在门口,你注意点,看看能不能跟踪一个,争取追到老巢,知道是哪个酒吧做的yīn损手脚,晚点我们两个人去扫掉。” 大龙点点头,快步出了酒吧,心下对于齐武夫的心思缜密有些敬佩,至少他在这一波短暂的胜利过后不至于想往后的事情。可能这就是一种称之为天赋的东西,有的人骨子里流淌着那种血液,有的人没有,不可强求。 走出酒吧,四处看了眼,便瞧见七八个人里少了一个,眼角余光隐约看见一个步履慌张的身影跑过拐脚尽头,大龙扬了扬嘴角,嘴里嘀咕:“还真有。”说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上去,大步狂奔,不过五六秒便到了方才的拐脚,放下脚步,视线之中已有慌张逃跑汉子的踪影,漫步追上去,刻意保持一段距离,以免被他发现。跟踪这种事他不如何擅长,反倒是二虎更精湛一些,不知他那憨厚的弟弟对这方面是特别有心得还是天生来的天赋,但凡他追过的人,没一个发现过他,其中不乏一些虎人,而虎人之中,也包括过二虎,由此得牵扯到一次玩笑,大龙一回喝酒的时候跟二虎说:“哪天你能跟踪你师傅还让他不发现,我就包你一个月的夜宵。”事后大龙无异于让自己的钱包受到了狠狠的摧残,毕竟二虎的饭量真要比起来,跟齐武夫能有一拼。 酒吧里,齐武夫喊上苏若斌回到后头的休息室。休息室的隔音很好,几乎听不见外头的喧闹,较大的反差纵然齐武夫一时间也有些不适应,耳朵微微有些发鸣,这也是对他个人而言的一种悲催,打小就被齐二牛-逼着泡yào酒,他的耳力比常人好不知道多少,所以对细微的声音和常人听不见的声音多少都能捕捉到,于是一些类似于超过耳朵承受能力的声音齐武夫也能听见,所以刺激xìng很大,齐武夫微微捏了捏耳垂,权当放松运动。 苏若斌站在齐武夫跟前,等着齐武夫开口切入正题。 “之前不是说酒吧有驻场子的打手吗,今天怎么没瞧见。”齐武夫开口道,对此他有些纳闷,方才进了酒吧看见的也就是这几个汉子,因为下午接触过,齐武夫知道这些都是空有力气没有实战能力的二愣子,属于憨厚的傻大个那种类型。 苏若斌相对有些尴尬,苦笑道:“那些就是手下的打手,怎么说呢,都是以前一块来奇峰上班的苦难兄弟,我们一个村子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就都跟着我,一起在餐馆洗过盘子,在工地搬过砖头,后来有机会来酒吧混,当几个保安,我混到如今的差事也不容易,我妹也是因为之前走的那位爷才当上奇峰会所总经理的差事的。” 一番话,齐武夫才算心知肚明,没再多追究,道:“我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5 章 大龙去追逃跑的犊子了,追到了晚点你带那几个汉子跟着我一起走一趟,对了,这里附近的酒吧都是自己的小帮派势力,还是上头有公司注资帮着的。” “都是自己小帮笑派的势力,不过上头有个青蛇帮,每个月都要给他们开酒吧的保护费,我们的隐势力大,所以不用jiāo,不过最近青蛇帮好像出了点事,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说他们的老大李剑锋被人暗杀了,似乎事情闹的挺大的,连宋家的股份持有人都没怎么露过面,低调的很,成天窝在自己家里。”苏若斌回道。 齐武夫心里笑笑,大龙本就跟他提及过,他知道自己干了这么一件事连锁反应确实不小,回到正题,开口道:“那晚点就把那些但凡私底下做手脚的酒吧店子都处理掉,他们不想好好做生意,我们帮他们做。” 苏若斌知道齐武夫骨子里没有开玩笑的血液,所以不会把齐武夫这句话当作玩笑话,知道这是一手敲山震虎,他也知道方才喊大龙出去目的所在,毕竟在这种场所混当了有些年,多多少少都懂一些事。应了一声,没再接话,给齐武夫倒了杯水,尔后自个儿坐在边上等着大龙那边回来有个好消息了。 约莫二十分钟,大龙便回来了,敲门进了休息室,进屋就一脸笑意对齐武夫道:“齐哥,是怀德路上的茂盛酒吧,他们派人过来抬人了,估计还在路上,怎么办?”说完,瞧见桌上有杯水,也就真没客套拿起就灌下去,毕竟一路上跟踪别人还不想让别人发现确实不容易,又是很快跑回来,耗费的体力不少。一口水喝完,爽快地吐了口气,相对不规律的呼吸逐渐平息。 齐武夫起身,给了苏若斌一个眼神,道:“我俩先去,苏若斌晚点带人来收拾残局。”说完,走在前头,大龙跟在后头。走出休息室,又是一阵震耳yù聋的摇滚音乐,齐武夫微微皱了皱眉,耳朵有些受不了,潜意识觉得以后还是少来酒吧为妙。 出了酒吧,再度清闲,门口还是躺着六七号汉子,一个个都爬起来,意识清醒,可真让他们起来走路困难不小,大龙每人都不忘在他们腿上动手脚,基本每个人都有条腿是站不起来的。 而在不远处,约莫瞧见两辆面包车开到奇峰酒吧门口,浩dàng地下来了十来号人,一群人看着齐武夫和大龙,犹犹豫豫,尔后纷纷拖着自家兄弟上了车子,迅速开走。 大龙本想动手,可见齐武夫没反应,还是没敢擅作主张,只等人群走光了才询问道:“不在这先弄残他们点人?” “太打草惊蛇,我有法子直接把茂盛酒吧老大弄残了。”齐武夫不咸不淡说了句,“带路吧。” 大龙有些纳闷,不知道齐武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yào,一马当先在前头带路,一刻钟便抵达。 齐武夫走在前头,大龙跟在后头,进了酒吧,与奇峰酒吧大致无异,除了布局格调有所不同,整体氛围如出一辙,溜冰的溜冰,跳舞的跳舞,打情骂俏比比皆是,至于角落的那些隐秘动作和一男一女牵着手往洗手间走的身影都在齐武夫的眼里,仅是蜻蜓点水的一扫而过,随后齐武夫拍了拍明显看场子的混混,等那混混一脸不爽地看过来的时候,齐武夫凑过去在他耳边道:“我是青蛇帮的,收保护费,喊你们老大出来。” “他妈的现在才中旬,一般都月末月初收的,你别骗老子。”混混乍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一脸不爽对齐武夫低骂道。 齐武夫面色如常,仍旧好声好气道:“因为你的一点不信任,如果换来酒吧出事,你觉得你能兜着走吗。” “好,跟老子走,骗了我抽死你丫的。”混混面色之间显然有些犹豫,毕竟齐武夫表现的相对平静自如,也不像寻常来骗保护费的,况且人多势众的,俩人真来骗保护费不是被从酒吧尾打到酒吧头的结果吗。 混混在前头带路,齐武夫大龙跟着,大龙心里觉得有趣,感情齐武夫还会玩这种有点不要脸的手段,不过仔细想来也确实容易,省的大打出手的把酒吧弄的一团糟,无非让之后来做收尾工作的苏若斌增添麻烦,心下敬佩,也算学到一点东西。 越过嘈杂的酒吧大厅,后头有不少包间,门都是敞开着的,有小型的K歌包房,也有一些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洗手间的睡觉的地,显然是为了方便那些一夜情的痴男怨女可以更快的找个发泄情-yù的场地。 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酒吧里的看场子的混混,齐武夫心里记着,显然都被派出去送那群先前倒霉的汉子去医院了。这回齐武夫没特别上心,要对付一个没点后台没点能耐的酒吧老大,让大龙一人来不说绰绰有余,可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此次一块来,基本就是轻松拿下的剧本。 混混推门而入,一群人正在那打牌,为首对一个光头汉子低骂一声:“哈哈,飞机大pào加zhà弹,这种好牌你们只有付钱的份,给钱给钱。”说着,另一只在边上胸大如胸器的女人的文胸里头的手蠢蠢yù动,肆意地捏揉,在他边上的女人还迎合着发了几个尤为风骚的娇嗔,听的旁人心神不宁的。 光头汉子回头看了眼齐武夫和大龙,皱了皱眉,道:“干什么来的。没看见老子在打牌?” “老大,他们说是青蛇帮的,来收保护费的。”混混点头哈腰道,一副龟孙模样。 光头汉子暂且将牌放下,放在女人衣服里头的手也抽出来,抽出来前还不忘留恋一番,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下齐武夫和大龙,尔后右手悄然往自己的后背处挪去,而他后背赫然是一把56式的手qiāng。 一脸笑意走到齐武夫跟前,嘿嘿道:“收保护费的,不好意思,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也知道最近青蛇帮出了点事儿,提前收保护费再正常不过了,来,前天刚从哥们那里赢了两万块的银行卡,本打算拿去消遣消遣,正好凑了你们的数,就先孝敬你们吧。”说着,右手猛然抽出,手中已经按下扳机,qiāng声响起,摄人心魄。 180-收编 光头钱多一脸笑意,听到qiāng响的瞬间便觉得跟前的齐武夫肯定死定了,毕竟青蛇帮收保护费的时间一向规律,从来不可能到了中旬过来,况且每回过来的都是他熟悉知道的。而仅过了半秒有余,甚至他那张原本堆砌的笑容都来不及无限放大,便发现不对劲,自己方才悄然瞄准齐武夫的手qiāngqiāng头此刻却是对着地面,而方才的子弹稳稳地shè在他的右脚掌面上。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传来,身子一下子有点控制不住,将要倒地的时候还试图给齐武夫一qiāng,可他跟前的齐武夫迅雷不及掩耳地夺过手qiāng,尔后递给身边的大龙。 大龙接过qiāng没丝毫犹豫,对着钱多的右手手臂便是一qiāng,一颗子弹破膛而出,与空气发生剧烈摩擦,传来一阵清脆又富有穿透力的响声,实打实地穿过钱多的手臂,一个子弹孔清晰呈现。 一时间的变故颇大,不论齐武夫一手神乎其神地探手一拍将钱多的qiāng头调转,或是大龙果断甚至没眨眼的一qiāng下去,都让边上几个打牌的汉子一愣一愣的,而方才被钱多肆意调戏时不发出娇嗔的女人更是吓的阵阵尖叫,而因为声音过分尖锐,不禁让齐武夫稍稍皱了皱眉,大龙甩手一qiāng,一颗子弹擦着女人的脸蛋边缘shè过,控制的恰到好处,因为子弹擦着耳朵过去,一种破空的声音撕扯过来,女人只觉得耳边阵阵轰鸣,死亡跟自己擦肩而过,知道大龙这一qiāng仅仅是警告她,没再敢叫,而是在原地坐着颤抖。 大多时候,死不可怕,面对未知的人与未知的事物或者未知的死亡更可怕。而此刻房间里的这群人便是这么个情况。 钱多本就只是一个寻常酒吧的老大,靠着一股子狠劲捣腾了一两年才有今天这番成就,手里头的qiāng都是想方设法从青蛇帮那里掏来的,也就一把而已,如今都被大龙握在手心,他根本没什么反抗能力,心中虽然恐慌,可不至于失去意识,嗓音间有些许颤抖,是因为脚掌和手臂的激烈疼痛的缘故,看着齐武夫道:“你们就是把小六儿打残废的家伙吧,我认输,我给你们磕头了,是我不对,不该找手下去你们场子找麻烦。” “喊上你的兄弟一块滚蛋,酒吧里现有的货和东西都留着,这间酒吧我吞了。”齐武夫对着钱多的眼神,目光里少有的露出极度的侵略,像头伺机待发的东北虎,光凭眼神就能将人活活吞下去。 对于齐武夫近乎强盗的掠夺方式,钱多心中怒气滔天,可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反抗辩驳的勇气和立场,一把qiāng的qiāng头对着他,一张野兽的眼睛望着他,他说话都胆颤,何来的勇气去辩驳一字半句。神色颓然,却还是点了点头。 周遭的人本就都被吓傻了,平日里小打小闹,见过最厉害的东西也不过是刀子,哪里真的亲身体验过一把qiāng的威力,大龙方才那一qiāng就让他们没了多少自主意识,现在见钱多都点头,几个汉子已经起身搀扶起钱多,便往外头走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还想着玩小动作动歪脑筋,我会让你看不见太阳和月亮。”在钱多走出去前,齐武夫不咸不淡补了一句,并不响,传达在钱多的耳朵里,却像晴天霹雳,压根就是让他在这附近没法立足。 出了酒吧,钱多喊上弟兄,出了酒吧,期间打了个电话,跟那头正把兄弟送到医院的一群人吩咐了一下以后别回茂盛酒吧了,语气里尽显颓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yīn沟里翻船,他也没想到奇峰酒吧新来的话事人这么霸道。毕竟以往有小打小闹,无非是想拉点生意到自个儿酒吧来,彼此都有摩擦,可不至于来一手这么狠的。可牙齿是自己打碎的,别人要他吞,他不得不吞。 被手下人送往医院的路上,恰好撞见苏若斌带着十来号人过来,都是比较熟悉的面孔,两者对视,前者沮丧无奈,面带苦笑,后者平静。 “苏若斌,你跟了一个不错的老大,以后可是真要飞黄腾达了啊。”钱多苦笑,目光深处却充斥着愤怒和悲哀。 苏若斌笑笑,没搭话,领着十来号人错过钱多将近二十号人,没摩擦,没碰撞。钱多这伙人已经没那胆量了,他们这个层面的小打小闹,触及不了齐武夫和大龙碰过的层面,两个不同层面的势力和实力碰撞,就像以卵击石一样无懈可击。 错别过钱多等人,苏若斌脸上带着笑容,而跟在他身后的十来号人也叽叽喳喳调侃着,约莫都在说以前这钱多在怀德路这一块挺嚣张,没谁敢不卖他几分面子,今天是有够惨的,胳膊都在流血,明显挨了一qiāng。而几句调侃间,也会搀和几句对齐武夫的敬佩,都是由衷而发的那种肺腑之言。毕竟齐武夫为人处事不刻薄,对待他们就跟寻常朋友一样,挺平易近人没半点架子。 对此苏若斌心下感慨,即便他和齐武夫到如今的jiāo流和接触,他也不曾觉得这人是个城府很深的家伙,不知是齐武夫刻意伪装出来的一种气场。那是种何时何地不论突发情况是什么,都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感受,只有和齐武夫真正接触多了,才能有这种直观感受。 带着十来号人进了茂盛酒吧,苏若斌一人径自往酒吧后头走,一间房一间房找齐武夫在何方,其余十来号人大致都对酒吧的运作清楚,发现酒吧里的服务生DJ都在,也没什么打斗痕迹,都有些纳闷,一个个琢磨齐武夫是怎么拿下钱多的,总不可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那种把戏。一群人,有的去大致翻了翻账目,有的去仓库里看了下酒的库存,各自忙活。 苏若斌找到齐武夫的屋子,看着齐武夫不知如何开口,脸色却多少有点激动,毕竟看这架势齐武夫是白赚了一个酒吧,这显然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往自个儿兜里送。 “大体没什么变化,你想办法找点看场子的人在这待着就行,以后你稍微辛苦点,来回跑一跑,可能比较忙,不过工资翻个倍再翻个杯,有意见?”齐武夫轻声细语,没多大情绪波动,那句工资翻个倍再翻个倍也跟寻常聊天似的。 苏若斌自然摇头没意见。 “奇峰和茂盛两间酒吧的盈利我都不用,除了每个月按比例给上头的那份额不能动,我的那份你给你那群弟兄一块分了,毕竟跟了你这么久,没能让他们出人头地,让他们宽宽腰包不为过,我不缺这些钱,今天忙完你请他们吃顿好的,慰劳慰劳。”齐武夫说着,尔后起身,给了大龙一个眼神,便出去了。 大龙跟在齐武夫后头,把手中把玩着的56式放在苏若斌手里,笑道:“不知道你有qiāng不,刚抢来的,这蹩脚货我开着不顺手,不过你拿着防身够了,不会qiāng没关系,我教你,靠近别人,贴着肚皮,磅的一声,他姥姥都躲不掉。”说完,快步跟上齐武夫。 苏若斌在原地愣了半响,摸着手里头的56式,手指触碰着扳机,总觉得生怕一不小心按下去,小心翼翼地收好,可又不敢放进自个儿兜里,万一一个不小心误打误撞给了自己一qiāng怎么办,琢磨了片刻,才知道可以下膛,一脸自嘲的模样,觉得自个儿十足像个大傻叉。 出了茂盛,回到奇峰,径自上了车,大龙启动宝马,仍旧给齐武夫调到那个轻音乐的电台,问道:“回齐家还是去会所?” “先去趟会所。”齐武夫径自道,目光则停留在车窗外头。 大龙点点头,没再说话,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几番折腾,已经将近十一点,路上没多少车子,整条路反而显得很宽敞,大龙下意识地把油门踩的足了些。享受着宝马优越xìng能间,大龙注视到后视镜里有一辆艳红色的同款宝马正急速追赶上来,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齐武夫,径自走神,没征询齐武夫的意见,径自又踩重了一下油门,速度加快,逐渐破百时速。 齐武夫自然感受到车速的提升,没多在意,直至听见后方有同样熟悉的引擎声轰鸣,而仔细听,又似乎有些不同,尔后艳红色的宝马在他的视线里头,驾车的是个风韵十足的漂亮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6 章 照理说玛莎拉蒂更适合她,退而求其次,开辆悍马也不错,却没想到这漂亮女人会选择宝马7系,毕竟归根结底,论xìng能,三者相差无疑,而宝马无疑有点华而不实了。 齐武夫目光停留在红色宝马对车主身上,这风韵十足的女人对他眨了眨眼,吐出舌尖,像子啊挑逗,尔后车身追赶上来,拉下车窗,拍了拍大龙的车窗,开口笑道:“跟老娘跑次山道玩?” 大龙先是拉下车窗,听清女人说的话,心中如何都是正有此意的,可事实后座有个齐武夫在,他很犹豫,想了片刻便想拒绝,齐武夫却开口道:“随便玩玩,没事,我权当散心,别太拼命就成。” 有齐武夫这么一句话,大龙立马神采奕奕,回一句:“这边就两个山头,一个土地庙的小山坡,还有个红香山,你跑哪个?” “哟,有点懂的样子,土地庙那小山坡有什么意思,就那么几个弯,能玩出什么花样,当然红香山。”女人笑笑,声音很淡雅,可说话的语气相对粗俗,有点格格不入。说着,她拉上车窗,猛踩油门,很快车身越过大龙,一马当先。 大龙也拉上车窗,跟着踩油门,对齐武夫说道:“齐哥,看着,我好歹也是私底下飞车党里数一数二的,虐一个臭婆娘不在话下。”说着,车速骤然提升,追赶上去。 181-压力 红香山是辽源至吉林国道边未开辟的一条陡峭荒地。 有个坡度不高却挺辗转的大山坡,路径像是浑然天成,也有后期一些有钱的纨绔子弟凑合着一块修了修路,大致把堵死的道路开辟出来,方便这些喜欢跑下山路急速山路党时不都可以聚过来玩两把。 谈不上私人xìng质,可因为挺偏僻,一般不是圈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所以来者便是客,毕竟能找到这的,总不可能巧合到正好开一辆能跑山路的车子还正好大晚上的没事往这种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地方跑。多少都是有朋友介绍才会到这儿来的。 大龙的私生活不糜烂,以往除了保护齐春风的安全晚,闲暇时间,都消磨在他自己的那辆奥迪A6上了。虽不是高档次的车子,可他砸下去的钱已经可以买上好几辆奥迪了。一辆车的xìng能堪比专业拉力赛的专用赛车,就连引擎都是使用刚被淘汰下来的一批货,虽说是非法的行径,可对他而言弄一个被淘汰的引擎也不费事。 一黑一红的宝马750Li开离辽源市,逐渐驶往国道,直至国道边上有条陡峭的小径,一前一后碾压进去,又开了将近一公里,远处的红香山依稀可见,远看不高,可但凡靠近,总不会是座矮山坡。 因为地势相对陡峭,对轮胎的压力不小,二人都没有将车速提上去,保持在一百公里时速,直至抵达山脚。周遭已经有许多颜色艳丽的车子停在山脚边上的巨大空地上,不少青年三五成群地围在边上抽烟打屁,看见两辆宝马,嘴角都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毕竟这种娇滴滴的车子跑山路,多少有点开玩笑的味道。 只是那辆红色的宝马他们都眼熟,知道来者何人,谁都没有把笑意扩大化,毕竟知道那辆车里头的姑nǎinǎi不是好惹的角色,至少在他们的印象里,有个不长眼的哥们想要去泡,那姑nǎinǎi嚣张地说了句你能从红香山下来不被我甩两个弯,我就跟你上床。当时那个哥们是激动的一滚,觉得以自己的车技,就算赢不了这婆娘,不被甩两个弯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而事实上,当山坡上的计时哥们按下计时表的时候,仅仅三分二十五秒过后,红色的宝马已经抵达山底,而那个倒霉的哥们还在半山坡上小心翼翼地过着最难最陡的弯道。原本大伙都以为这就算息事宁人了,可那哥们下山的时候却结结实实地挨了这姑nǎinǎi的连环巴掌,照原话说是泡马子要看自个儿几斤几两,没点本事能耐就别瞎放电。只是那哥们家里也算有点本钱,有点势力,跟当地的青蛇帮多少有点jiāo道,平日也学过几手跆拳道,欺负欺负寻常人绰绰有余,又不是那种不打女人的傻好人,当场便发作了,毕竟被一个娘们扇耳光,不论视觉上还是心灵上都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只是最后的结局与大多人的潜意识答案有所不同,看起来动作雷厉风行的个哥们被这姑nǎinǎi一脚踹在裆下,而一下也就罢了,那哥们已经有点儿把持不住,站不稳了,可这姑nǎinǎi没完没了地补了六七脚,因为是尖头高跟鞋,加上每一脚的力道不亚于跆拳道黑段的脚力,那哥们的蛋有没有碎旁人不知道,只是在场的其他哥们的蛋蛋都已经发麻了。 事后那哥们好一阵子没出现,据说是在医院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术,根据某个人的可靠消息,那哥们原本包-皮是没有切的,这一次受了不小的伤,索xìng顺便一块儿了。 至于边上的黑色宝马,一群人都觉得眼生的紧,只是目光刁一些的瞧见驾驶席上的主人,也就释然,其中一个调侃道:“龙爷怎么会和这婆娘撞上,照理说龙爷一般也就晚上8点来这跑两圈,10点之前就回去了,今天倒是罕见。” “你没看见龙爷都没开自己车来吗,估计他今天在充当司机呢,瞧见后座的那个人没,不知道什么身份,估计是龙爷的老板,龙爷这么能打,当保镖似乎挺合理的。” “别贫了,过去一个人跟他俩说一声,还有两辆车在道里呢,他们急着上去容易发生事故。”五六个人里高高瘦瘦的汉子对众人道。而在他这句话说出的片刻,其余等人都给了他一个眼神,无疑是让他这个发起人去当这个话事人,高瘦汉子无奈,却也很快走过去,来到两辆车之间,二人都把车窗拉下。 “半山口还有两辆车,等会吧,他们也就玩最后一圈了。”高瘦汉子对二人点点头。 二人都没异议,高瘦汉子便又走回人群里,低声说了句:“说实在的,那女人近距离看,确实妖精,看起来真没化过妆,这年头敢素颜的,真不容易。” “那你跟别人开一圈,别让她甩你两个弯道,你还能跟她亲亲我我呢。”边上一个格子匀称对汉子调侃。 一行人在不远出抽烟打屁聊天,齐武夫这边的氛围却相对沉寂。 孟桃花修长的指甲轻轻敲打着方向盘,闲暇之余径自给自己点上一根女士烟,小酌一口,烟气在肺中回dàng,拉下车窗,凑过些许身子对大龙那儿吐了个漂亮的烟圈,脸色妖娆,目光魅惑,旁人对视一眼,可能就得被勾去魂。孟桃花打量间,不忘瞥一眼后座的齐武夫,她知道这才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只是这厮的眼神恰到好处地跟她对上,瞳孔里只有深邃的某种冰凉,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向她逼迫过来,仿佛自己这天生的脸庞无法惹得他的半分动容。心下不知是赌气还是觉得惊艳,至少齐武夫让她感到有趣。 大龙心里承认孟桃花如果是个妖精,绝对能把唐僧的魂都给勾来,好在他也算早早开过荤的老爷们,知道床上那点事归根结底也就那样,再妖精的女人最大的本事无非让自个儿能再挺拔几次,也仅限于此。他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傻子,所以只是尽可能地欣赏跟前孟桃花的漂亮与妖娆,却没被迷的迷失自己的方向感。 即便车窗紧闭着,仍旧能听见不远处靠近山脚的某个角落传来的轮胎摩擦声,再进一些,便是两辆亮着车头型号各自不同的车子了,一辆本田,一辆大众,品xìng都不高,可引擎传达出来的声音能告诉旁人这车子的型号仅仅是它们不亮眼不好看的外衣罢了。 大众领先一头,本田居于大众后三米距离,纵然紧追不舍,可胜负也已定了。 两辆车主瞧见红黑两辆宝马,都知道别人等着,没在山道路矫情,往前开了一段距离,给他们让出位置来,大众的车主拉下车窗对大龙吹了个口哨,笑道:“这个时间段能撞见龙爷真是生平第一次啊,怎么,跟大美女有赌约?” 大龙就笑笑,没说话,大众的主人瞧见宝马后头的齐武夫,心下想想也了然,没再说话,将车开远了。 “上山权当热身,下坡的时候玩点彩头怎么样。”孟桃花一根烟抽完,径自弹在车窗外头,烟头碰撞在大龙边上的车窗上,一阵火星跳跃。 大龙回道:“悉听尊便。” “我赢了我要你身后的那个男人给我差遣几天,我输了也悉听尊便。”孟桃花步步紧逼,语气平淡,没有先前的些许轻佻。 大龙皱了皱眉,想拒绝,齐武夫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没事,他才点点头,尔后拉上车窗,已经踩下油门,引擎轰鸣,油门发动,尾气悄然排出,轮胎打转与地面产生剧烈摩擦,向山顶驶去。 一前一后,绝尘而走,边上围着的一行人对着对讲机里道:“晚点有两辆宝马上来,等他们下山的时候别忘了计秒表,怎么说都是两个猛人在玩山路。”说完,对边上的一群人道,“来下个注呗,俩人谁赢,输的包赢的一个星期夜宵。” 一行人三三两两嘀咕,最后得到的答案五五分账,显然觉得孟桃花和大龙的胜负难分。 红香山上坡路谈不上难走,只有上坡的几个弯麻烦一些,基本那一块是个决定输赢的地儿,因为整个弯道只能容纳一个半车位,两辆车是没法并驾齐驱从那通过的,况且将近是360度的大回旋弯,而在那个大弯后头又跟了辗转两个260度的小回旋弯,一个速度控制不当或是不小心脱手驾驶,可能就得直接飞出山道从半山腰掉下来,车子bàozhà是小事,人死了就不是一件事了。 对此大龙心里清楚,这条山路他也算征服了百来次,基本放慢一个速度,闭着眼睛都能把全程走下来,这不是空来的自信。 虽说上山是热身,可二人都没有示弱,一个个油门踩的很紧,两辆车贴的很紧,再过一个弯,就是小回旋加大回旋弯上,走上坡要稍许容易些,可毕竟是大龙征服无数次也最喜欢曾经为此兴奋过好多回的弯,目光一下变得与方才不同,不论身躯或是神经都紧绷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许颤抖,即便当下的这辆车并不如何熟悉,可发挥平日8成的能耐还是绰绰有余的。 齐武夫透过后视镜能瞧见大龙的兴奋,心下却淡然的很,当初在十一连黄兴海带他走过的那个无名山坡比起这红香山来变态的多的多。有个下坡路几乎可以跟某个动漫里的五连发夹弯相提并论,而全程坐在黄兴海的副驾驶席上,感受到的是一次次和死神碰撞的刺激感,以及全程由山顶至山脚仅仅花了两分钟出头一些的时间。所以在他看来,跟前的红香山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小回旋弯入眼即是,大龙踩着油门的脚略微松开,他知道这个弯道的抖度,油门踩的太过不安全,虽说以往还敢更极端一些,可今天毕竟有齐武夫在,束手束脚一些是有的。而在他后头的红色宝马却仍旧勇往直前的模样,很快超过他的车头,先他一步入了弯,漂亮到惊艳的甩尾,很好地调用车头与车尾的协调感,在260度的弯里,约莫240度都呈滑行状态,大龙仅慢一步,前头的红色宝马行驶路线和轨道近在眼前,心下有些惊讶,仅是一个弯,他便拉了孟桃花十米距离,若是下两个弯占不了优势,根本就是被稳稳甩在后头的结果。 惊讶归惊讶,大龙还算沉着,转眼便是下一个弯,脚下深深踩着油门,稍许逼近孟桃花一些,心里有些不爽,跟前的婆娘是故意放缓了一点速度给他希望的,低骂一声,入弯前五档换四档,右脚踏下,踩着刹车前一秒已经调转方向盘,车尾朝反方向甩了半分距离,车头逼近弯道,相隔将近半米距离,紧紧贴着弯道碾压而过,而大龙跟前的红色宝马仍旧入弯到出弯惊艳漂亮,几乎没有拉近丝毫距离。 182-一触即发 出弯转瞬,大龙左脚踩下油门将近三秒,旋即又是下一个大回旋弯,目光紧逼跟前已经放缓车速的红色宝马,先放档至三,再提档至四,不踩刹车,左脚猛踩油门,一甩车头,一系列动作驾轻就熟行云流水,齐武夫看在眼里,这一手挺经验,至少是对这个弯尤为熟悉的情况下才能办到的。 比方才过弯的姿态更完美,贴近弯道,之间相隔不过三十厘米模样,与前方的红色宝马拉近了些许距离,而出弯后仍旧差了三米有余的车距。之后是一条直线的高坡路,大龙再度提档猛踩油门,可在纯粹的直线路途里,他发现自个儿与孟桃花的距离反而越拉越远,心里惆怅,感情那臭婆娘的车子还改造过的。 齐武夫笑笑,知道这上坡路他是没机会追上去了,调侃道:“觉得车子xìng能不及她?这条路不难开。” “齐哥,你别和我开玩笑的,她开的确实不错。”大龙心下有些沮丧,对于一会走下山路能不能搞定孟桃花也没个准数,总觉得异常亏欠齐武夫,可转念一想,大不了毁了这个赌注,不守承诺的反正是他自己,与齐武夫无关。 齐武夫回道:“你会我们换个座位,这么定了。” 大龙愣了愣,齐武夫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有些诧异,因为坐过齐武夫车子,知道他开车向来不缓不快,只求稳当,对于这种相对刺激的下山道,不是稳当就能了事的,有些担心,还是从安全角度开口,齐武夫却又补上一句:“我会拿自己命开玩笑吗。” 一记定海神针,大龙没再开口,一路上山,又辗转过了几个不咸不淡的小弯,调转车头,尔后开门下车,孟桃花径自拉下车窗,一脸淡笑道:“怎么,这时候下车算什么事。” 孟桃花说完,大龙已经替齐武夫打开车门,齐武夫径自下车坐到驾驶席上,大龙享受了一回老板待遇,径自坐在后座,看着孟桃花,没说话,毕竟自个儿现在没多少底气跟这婆娘说话,纵然心底有点那么不爽,毕竟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姑娘家的嘲讽,嘲讽也就算了,还嘲讽的这么有味道。 见齐武夫到了驾驶席上,孟桃花漂亮的眉头微挑,拉上车窗。 山顶本就有一群纨绔守着打屁聊天,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7 章 两辆车先后上来,已经有个人走到两辆车前,抬起手一步一步后退,尔后挥手,两辆车同时启动,一时间并驾齐驱往山底冲去。 孟桃花心里对齐武夫的好奇心又浓重了一些,她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会坐到这个位置来,毕竟这念头逞强和自视甚高的人有,可齐武夫给她的感觉绝对不是前两者。心下没有丝毫松懈,若是和大龙比,她赢的把握基本在十成,可此刻边上却是个未知数。抿了抿嘴,猛踩油门,心里嘀咕,是牛是马,一会儿总该清楚了。 因为xìng能上比之齐武夫相对优越,直线上齐武夫不及孟桃花,很快有了三米多距离,而跟前第一个入弯眨眼便到,齐武夫好心对后座的大龙道:“系上安全带。”说着,并未用全力踩油门的脚加重了最后一分力道,却是同一时间由五档放至四档,方向盘朝反方向轻微弧度地带了一下,导致车头向前方弯道的反方向偏移一些,同一时间踩下刹车,继而松开踩着刹车的脚面,扭转方向盘,黑色的宝马750Li像夜色里的黑豹,迅猛地绕着这个弯滑行过去,近乎是逼着弯道前沿的小型台阶。 近乎完美的过弯,大龙此刻除了因为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导致险些人仰马翻外,便是分外的惊艳,方才齐武夫一系列cāo纵本是脱离他的常识之外的,按照他的潜意识,会以为这会死定了,估计不是飞车出去就是撞在栏杆上输的不明不白,可齐武夫之后的后续衔接加上入弯仅仅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却让他瞧见了太多的不可思议。 出弯刹那,齐武夫提档,踩着的油门的左脚未曾松动,大龙看在眼里,知道这意味着节约了将近两秒的提速时间,心里觉得恐怖,感情齐武夫这厮是个全能选手,什么都会。也因如此,大龙一边系安全带的同时,一边心里无限放大着那原本些许的自卑和惭愧,毕竟打架他不是齐武夫的对手,为人处事上头也不是,开车也不是,才思敏捷程度同样不是。 在齐武夫跟前的孟桃花过弯的同时不忘透过后视镜观察齐武夫的动向,本在齐武夫那看似“失误”的一个入弯前动作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可当她压弯滑行的时候,却发现齐武夫将方才她在直线上拉扯的距离给追回来了,整个入弯压弯的速度比她快了三成有余,这个概念并不模糊,那是一种不发言喻的莫名感受。 仅是一个弯,齐武夫此刻与孟桃花的车距在一米间,期间又是接连的几个直线和辗转小弯,但凡孟桃花在直线上拉开车距,在接下来的弯道总会被齐武夫赶超上来。直至入眼不远处的大回旋弯将至,而在这弯之前是一个长达五百米的下坡直线路,即便是条直线路,可谁都没勇气踩着油门这般下去,这是在跟死神较劲,但凡左脚踩着油门的时间多一秒,死神的微笑就会距离自己近一分。 孟桃花将五档接连换至三档,速度保持在八十公里,不敢再有提高,再有自信,她也知道这个360度的弯道意味着什么。 而他的后视镜里骤然没了黑色宝马的踪影,眼角的余光一扫,齐武夫的车头已经越她而过,而仅差三十米便到入弯的当口,这种入弯速度,简直就是不要命的玩法。孟桃花不觉得齐武夫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可理智还是战胜了她的感xìng,她没敢提档,静静等待数秒之后的入弯。 在齐武夫的车里,大龙心态忐忑,若是他现在的心脏随时都有一定概率停止跳动,那一定不是玩笑,可还是忍着强烈的恐惧和求知yù,静静看着后视镜里齐武夫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脸庞。心中震颤:妈的,怎么跟了个这么不要命的老板。 此时此刻,齐武夫出奇的平静,打他从黄兴海那儿出师,虽说没到青出于蓝的境界,可真和黄兴海在十一连的那个山坡上较量一下,谁输谁赢真没个准数,跟前的这个弯也不过是无名山坡上的一个普通的连续弯中的一个,而他的过弯精髓都是从黄兴海这根老油条那学来的,若是不能放下对于一个弯道后头的恐惧,那想漂移的漂亮是没可能的。 左脚未曾松懈,引擎的发动声阵阵,轮胎与地面亲密接触,不断摩擦,低沉而又撕扯的声音响起,黑色宝马车头一甩一转,车尾与车头仅在半秒间便达成极度协调,绕着整个大回旋弯一路滑行,飘逸轨迹登峰造极堪称华丽,紧贴着弯道的水泥台阶,眨眼间已然出弯,而孟桃花仅仅入弯半响而已。 紧接而来的两个小回旋弯仍旧在齐武夫不曾松懈油门的情况下一路完成,无非档速永远保持在4档,而入弯时速超过120公里,对大龙而言,这近乎是一种违反常理的事情。当然,仅是震惊诧异片刻,他便用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理念告诉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个井底之蛙而已。 接下来的剧本没有悬念,孟桃花以被齐武夫甩了两个半弯的成绩在齐武夫后头拼命追赶,而等黑色宝马抵达山脚的时候,红色宝马传来的过弯声还在有些距离外。 一群打屁的人多少有些诧异,孟桃花的车技他们都清楚,不说登峰造极,可在红香山这个笑圈子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本觉得大龙跟她得拼个你死我活,可现在分明是一种不再一个层面的对手碰撞。毕竟同一层面的选手,最多相差二十米车距,再远,那就完全是被对方放水或者实力不济了。 一行人里高瘦的汉子目光最尖,瞧见黑色宝马里此刻坐在驾驶席上的并不是大龙,而是齐武夫,对于这个远远看过去便给人一股子生猛又冰冷气息的汉子,心下不禁打了个寒颤,嘴里嘀咕道:“开车的不是大龙,可能是他的老板。” “嗯,2分15秒,2分15秒!你确定你没算错时间吗。风哥的最高纪录也就2分45秒,能快了将近半分钟?”此刻在高瘦汉子边上从对话机对准时间的汉子语气尤其惊讶,惊叹道。 停下车,齐武夫道:“换回来?” “别,齐哥,你来吧,我现在心里头有点慎得慌,坐一回你的车子,比玩十几次过山车还刺激,我这心有点跳。”大龙一脸尴尬,实话实说,他现在的双手都是软的,握方向盘都没什么安全感。 齐武夫笑笑,没说话,径自踩下油门就开车走了,压根没有搭理刚刚抵达山脚的孟桃花。 一路扬长,孟桃花看见黑色宝马远远开走,咬了咬嘴唇,心里不是滋味,她本想着愿赌服输,大不了就把自个儿没献出去的身子给献出去,事后将他俩之一的小鸡-鸡给剁了就是,可齐武夫这厮却来了这么一出皇帝不急急太监的好戏。 孟桃花猛踩油门,车速骤升,朝着齐武夫追赶过去。 因为前头的齐武夫不像方才开山道那般不要命踩油门,速度仅仅保持在60公里,孟桃花很快追赶上去,并驾齐驱后拉下车窗对着齐武夫做了一个手势,约莫让他拉下车窗方便jiāo流的意思。 而齐武夫仅是侧了侧脑袋,目光从她脸庞上蜻蜓点水地扫过,尔后便继续转过头不快不缓地开车。 孟桃花愤懑甩头,继续猛踩油门,越过齐武夫的黑色宝马,一甩车头,横立在十米远处,一副老娘不要命有种你就给我撞过来的模样。孟桃花目光落在黑色宝马的车头,齐武夫脸色如常,车速并未停止,向她逐渐靠近,一种尤为不好的感觉在空气中传达着,尔后一声沉闷响声,红色宝马的侧面被黑色宝马狠狠撞上,并且一路向前拖着行驶了十余米才因后势不足停了下来。 两两对视,孟桃花强忍怒气,面色妖娆,齐武夫脸色如常,径自听着电台的轻音乐,闭目养神。 183-横扫 气氛冰冷而沉默,远远望去,齐武夫车子的车头已经将孟桃花的车子侧面撞变形了,用惨不忍睹四字形容毫不为过。 齐武夫对于这种蛮横霸道的小女人行径很不感冒,比耐心,对他这个可以将近二十年只跟齐二牛每年说几句话的猛人而言,压根就是没有悬念的较量。 孟桃花双手环胸,片刻过后,径自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快接听,传来沉稳的声音:“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红香山前头的小径,我快被人强jiān了,派一队人过来救我。”孟桃花语气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模样,电话那头很快应声,多少都知道孟桃花的脾气,在不是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他们的大小姐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知道事情的严重xìng,很快便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孟桃花咬牙切齿,切没有再去看那个闭目养神的齐武夫,心里觉得必须给这个装深沉故作高深的汉子一点教训才行。 辽源市军区分局部队里头,挂上电话的上校一脸正色,看了下时间,已是凌晨12点30,自己迅速穿上衣服,很快给助手打了个电话,话里无疑是让一队特种兵全副武装迅速集合。 12点35分,部队的cāo场上站着整整二十号站姿笔挺的大汉,有高有矮,可大多身材强壮抑或匀称,整队完毕,坐上两辆越野车,一路长驱直入,往本就不远的红香山那会儿行驶。 期间仅仅一刻钟左右,两辆越野车已经远远出现在孟桃花的视线里,她嘴角不经意上扬些许,尔后转过头去看了眼齐武夫,发现这厮还处在闭目养神,心中稍有诧异,难不成还真这么睡着了。至于在后座的大龙,听见动静,立即警惕起来,对齐武夫道:“齐哥,有点情况,要不先撤吧,我掩护你,这里荒地多,杂草也多,一扎身子别人找不到你。” 齐武夫睁开眼,瞧见远方的两辆越野车,上方约莫站着二十号人,一个个穿着背心迷彩裤,在这个还算有点冷的晚上也算牛叉,兀自笑笑,对孟桃花的身份感到有趣,至于后头的那二十号人,他远远瞧见这群人也都赤手空拳过来,不知是太有自信还是别他的原因。 杨凯伟下车,看清了眼前的状况,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知道孟桃花的脾气,自己这个小姐打小就被将军宠惯了,虽能猜测出是孟桃花想要拦着齐武夫,可齐武夫却也没吃这一套跟她撞了个对面,两个人僵持不下,倒也挺尴尬。上前几步,到了孟桃花窗口边,微微鞠身。 孟桃花拉下车窗,轻描淡写道:“把他拉出来,给他一点儿教训,也别太过火。”径自给点上一根女士烟,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微微侧了侧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齐武夫。 所谓土皇帝不怕外来汉子,辽源市有点名气的公子哥孟桃花都有打过jiāo道,齐武夫是不是这个圈子的外来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即便齐武夫跟大龙都有点身手,也不可能是一队特种兵的对手。当然,她自然不会过分去想象齐武夫能带给她的惊讶。 若是光大龙一个,面对二十号特种兵,可能除了逃跑还是逃跑,毕竟数量庞大,对手又和自己相差不多,让他勉强对上三五个还不在话下,可三五个的三四倍,这就是压倒xìng的一种不成正比的较量了。 “齐哥,我知道你干架无敌,如果你真不打算退让,那我这马前卒就先替你分担几个人了。实话实说,五个人是极限了,对面一看就是辽源分局特种队的,里头的人谈不上特别精英,可大多身体素质都很不错,抗击打很强,我没法在几个照片就放倒他们。”大龙毕竟跟齐武夫接触了三五天,多少了解这厮的脾xìng,但凡不想退让的东西,九头牛拉不回来,牛脾气太浓,可也不算坏事,心里多少有点揣测,毕竟他还没亲眼瞧见齐武夫动过手。毕竟是个和范中流jiāo手自己未用权利却让范中流这老一辈吃了不小亏的猛人呐。 齐武夫打开车门,道:“现在有点后悔了,今天这么折腾几下,我忘记给我媳fù打电话了,快点把这些小兵放倒,早点回去。” 大龙应声,一齐下了车,齐武夫走在前头,格子衬衫,宽松的运动裤,有些破旧的回力鞋,乍一看跟个普通人没两样,谁又知道这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猛人。 杨凯伟已经给那二十号汉子传达命令,这群人虽然觉得有点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可谁都没有反对,大龙微弓的姿态和神情自若多少让他们知道对手不是轻易放倒的选手,估计都是单挑一对一自己这里被完虐的主。至于在大龙跟前的齐武夫,大多人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都被其中深邃埋藏着的生猛气息震慑到,这是一种很无形的力量,真要追忆摸索,如同以往他们去东北丛林里遇见会拍人肩膀的大狗熊一般,而不同的是,齐武夫的眼神比那几百斤的大狗熊更可怖。 二十号人都不是寻常的小混混,很有纪律xìng的分成四个小队,五人为一队,分即便各自向齐武夫和大龙包围过去。 而齐武夫与大龙的待遇是相同的,各自两队人包围过来,大龙一脸苦笑,在这个时候还能调侃一句:“齐哥,我是倒霉了。” 齐武夫没回答,身形已经动了,脚掌发力,地面传来一阵闷响,身形犹如雷动,眨眼便跨过五米有余,不等对面包围,先去扰乱对方阵形,而让大龙大跌眼镜也心下暖心的事是,齐武夫并未冲向包围他的两队人,而是包围大龙的两队人中的一队,无形之中是在将这群人的大部分注意力牵扯到齐武夫身上。虽说出发点是好的,可这伙人都明白各个击破的道理,仍旧有两队人往大龙那边围过来,靠近六米距离,便围冲过去,包围的趋势滴水不漏,大龙除了硬打硬抗别无选择。 齐武夫见势如此,心里知道大龙多少得挨不少拳头了,低哼一声,双脚踏二字马,身形仅在方圆三米间游动,如灵蛇出洞诡异,双手或拳或掌,闷击声不绝于耳,而纵然十号人围着齐武夫,齐武夫出拳紧打,小念头,又夹杂着左右破排手扯着两人的身躯为他抵挡拳脚。风驰电掣间,齐武夫已然打出近百拳,拳拳暗含寸劲,脚下追马二字马不断变换,撩、扫、踩、戳不断,而脚力同样十足,以上盘下盘对十来号人各个击破,仅仅一分钟,几个眨眼间隔的功夫,三人被放倒在地,两人被齐武夫的拳劲震退打退,还有五号人或多或少挨了齐武夫三拳两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8 章 ,而齐武夫却像泥鳅,纵然有几拳打在齐武夫的身板上,可平日里打沙袋猛然有力的拳头作用在齐武夫身上,却像作用在钢筋铁板之上。 三人倒地不起,大多捂着喉咙一阵吃痛的咳嗽,被齐武夫掌击切在喉咙间,胸口又连挨数百斤力道的紧打攻势,换作常人当场休克也不为过,一群人还能倒地挣扎也多亏出色的抗击打能力。 剩余七人多少有些畏惧,情急之下他们目光多少都能看清另一边的状况,大龙虽然也有还手之力,可没少挨拳头,此刻已经有些狼狈,两边的状况呈一个反比,这七人多少有些畏惧,可平日里的狠劲还是给自己添了份勇气,各自低喝一声冲上前来。 齐武夫微扬嘴角,目光冷不丁地扫向此刻正看着他的孟桃花,冰冷而生猛,让孟桃花不敢正视。 步伐与拳路同时兜转,不再小步方圆移动,以缠打之势收缩,变得大开大合,拳路貌若疯狂,身躯如狂狮咆哮,拳路似黄河决堤,拳浪一波接着一波,但凡哪个倒霉的汉子被齐武夫贴近身躯,便是倒地不起的下场。八极近乎变态的贴身搏斗能力,配合劈挂掌的鬼神刁钻攻势,七人围攻也落得个不攻自破的下场。 三十多个回合,七人倒地不起,最惨的吃了齐武夫的一招阎王三点手,好在最后足以毙命的戳喉齐武夫收了余势,改为打脸,否则这次jiāo手会闹出人命。围着他的七人倒地,齐武夫当下没有停留,yù帮大龙解围,可感受到身后有所异样,横踏一步,扭腰胯转身,出拳又抹脸,迅雷不及掩耳,偷袭不成的杨凯伟尤其惊讶,齐武夫这近乎本能的反应力与回打的强猛势头让他不得不退。 连退两步,齐武夫也连进两步,本是平淡的脸庞稍许露出怒色,杨凯伟知道齐武夫使的是八极拳配合劈挂掌,那是被传送的神乎其神的两个拳路,配合起来,但凡登峰造极,神鬼都要退让三分。 若是让齐武夫近了身,他难免要吃大亏。 可齐武夫的身势却如黑豹狂奔般骤然贴近,杨凯伟似乎没有丝毫闪躲退让的机会,只得硬打硬抗迎面而上,yù提膝膝撞,齐武夫扭腰躲闪,继而右掌拍打杨凯伟膝头最脆弱的神经上头,杨凯伟只觉得身躯一阵发麻,大半个身子的重心已经把持不住,心中暗道不妙,齐武夫步步紧逼,贴着他的身躯,扭腰胯,提肩头,骤然发力,混然一身的力道由肩头传来,砸在杨凯伟的胸口,鲜血从嗓子眼吐出来,倒飞三米,近乎被齐武夫横扫。 184-息事宁人 杨凯伟身躯重重砸在地上,背脊一阵疼痛发麻,短时间要再爬起来几乎不可能了。 齐武夫折身向后狂奔而去,仅五步便到围着大龙的十号人后头,借着狂奔的作用力,直接贴上一个刚转过身yù与齐武夫纠缠的高大汉子。 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比齐武夫高了一个头的模样,乍一看也有近两百斤,而他自己却是眼睁睁看着齐武夫身躯贴紧自己,又是一股子后坐力在自己的身躯上传来,胸口发闷,身躯的骨架都有些瑟瑟发抖,倒飞过去,撞向围攻大龙的一齐人。一时间扰乱了阵形,大龙趁机翻滚出包围圈,几步跑开来,方才自己这边都应接不暇,自然没功夫看齐武夫那边情况怎么样,而此刻有残喘的机会,目光一扫,发现围着齐武夫的十号人都倒地不起,而更远处的杨凯伟也是勉强起身坐在地上扶着胸口看着他这边儿,而杨凯伟的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心下虽骇然,可脚下没停,大龙不退反进,又冲向最靠近自己的一个汉子,此刻他浑身已经感受不到多大的疼痛,可能物极必反,如同冬天触碰冷水能感受到温水的错觉。贴身,膝撞,躲闪,扯膀,过肩摔。一气呵成,一对一的情况下,迅速制服一人对大龙而言不难。 因为齐武夫的来势汹汹,已经将众人的集火注意力统统放到他身上了,而事实仅在十个回合间,他们便知道彼此间的偌大差距,起码方才他们十人中抗击打能力最强的大高个在齐武夫手下一个照面就被秒了,现在还倒在地上没能爬起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齐武夫步伐生猛狂暴,拳路大开大合,貌若疯狂,形成一种极为纠结的场面,因为八极配劈挂,可远攻更擅长贴身短打,剩余九人退半步,齐武夫便逮住其中一人快步追上,贴身三手之内便将其放倒,再无能力爬起。 一分一秒,一个眨眼又一个眨眼,九人倒地八个,最后一个汉子相对瘦小灵敏,凭着比较优越的速度躲闪过齐武夫几个拳路,只是齐武夫的佯攻手段层出不穷,这厮光凭反应是做不到躲避自身给予自己的错觉的,于是齐武夫一个横踏侧步,贴身假,抹脸实,一巴掌甩在瘦小汉子的脸颊上,强横的掌劲拍的瘦小汉子多少有点意识模糊,已然控制不住自身的平衡能力。齐武夫并无趁胜追击,转身矮身,右腿后扫高抬腿,脚跟撞在瘦小汉子的下巴尖,如钢鞭抽击,力道凶猛,瘦小汉子半飞一米多才倒在地上。 大龙在方才闲暇间总算看清齐武夫的路数,八极拳的大开大合,劈挂掌的飘忽不定,脚下踏的步子看起来刚正不阿,硬打硬抗的模样,可配合上盘的拳路掌风,硬是让他的进攻和防守都如此坚不可摧,近乎变态。嘴里嘀咕:“怪不得总听别人说什么八极加劈挂,神鬼都不怕,别说这十号人了,百号人说不定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齐武夫平吐一口气,没带半点喘息,前后看似冗长,打的精彩,可也就是几多次眨眼,五分钟不到的功夫,齐武夫无非吃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拳脚,而大龙却有些惨,左脸颊的颧骨上已经有淤青,至于身子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头,说怒气是必然有的,远远看了眼孟桃花,目光冰冷,不似起初仅仅的凉薄,此刻带有显著的敌意。 孟桃花感受这般赤luǒ的近乎侵略xìng的目光,很不自在,可方才的一切历历在目,即便打小教她贴身格斗的杨凯伟都在齐武夫手底下两个照面就给放倒了,而被放倒的前提还是杨凯伟偷袭不成反被打的荒诞剧本。只是骨子里的小姐脾xìng和打小的蛮横让她没多大恐惧,她不觉得齐武夫能拿她怎样。 “你先去开车。”齐武夫走到大龙肩膀拍了拍他肩膀,近距离瞧了眼大龙的脸庞,还不知颧骨上有淤青,嘴角也有一拳,可能是别人那一拳用力过猛,已经擦破嘴唇皮了,笑笑,没多说,齐家里有yào酒,他不懂,但范中流懂,况且也有专门的中yào养气的师傅,回去弄个yào酒泡个澡,再内服一点yào,身子骨回到巅峰用不了多久。说着,齐武夫便往那辆红色宝马的车头走去,今天这场让人哭笑不得的祸端的罪魁祸首。 见齐武夫一步一步走近,孟桃花还算不慌不忙,手腕撑在车窗上头,一只手拖着腮帮子睁大眼睛望着齐武夫,眸子里的秋水都快泛滥成灾,酸酸道:“小女子能用的辙都有了,拿你没办法,那今晚我就从了你吧,免费的噢,还有售后服务。” 齐武夫露出一个惊艳的傻笑,弄的孟桃花愣了愣神,尔后齐武夫迅雷不及掩耳地从窗口伸手进去,绕过孟桃花的手,径自打开车门,尔后将孟桃花奋力扯出来。 孟桃花娇嗔一声,手下没留情,修长的指甲没作思考就往齐武夫脸上挠,风驰电掣间,只觉得脖子一疼,便失去意识,昏厥过去。齐武夫把孟桃花的身子扛起来,走到杨凯伟边上丢在他身边,继而坐进红色宝马里把这辆侧面已经变形的轿跑开出一段距离,不再横在本就不宽敞的路口。 回到黑色宝马里,大龙径自开车,绕过二十号躺在地上的汉子,绕过两辆越野车,一路扬长。 一路上大龙还呲牙咧嘴着,浑身的疼痛确实有点苦不堪言,嘴里嘀咕抱怨一句:“妈的,不知道哪个兔崽子,盯着老子的屁股踹,不只一脚,现在右边的屁股花都不敢靠着座位,疼抽筋了。” “停车,我来吧,你躺会。”齐武夫开口,大龙没矫情,停了车又跟齐武夫换了座位,当真就半躺在后座上,齐武夫开的相对缓慢,尽量让车子保持不颠簸,可在离开红香山的这条道上还是有些忐忑,多少会颠簸两下,大龙就随着颠簸的次数哭喊几声。 因为接连着时间受到耽搁,齐武夫没往会所走,心里惦记着沐夏花,还是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主动承认错误,好在同他预料一般,短信没回,沐夏花还是听他的嘱咐,早些睡觉,睡觉的时候手机也不能放边上。已是半夜一点多,整个辽源市的夜路几乎没什么车子,难得三两辆开过也能在大老远便瞧见车灯或是声音,齐武夫速度相对快一些,这样回去也能快一些。 “齐哥,你飚车的本事哪学来的,这总不会无师自通吧,可怎么也想不通你还会有时间学这种本事啊。”大龙虽然浑身疼痛,可忙里偷闲还是把心里的疑惑提出来,毕竟齐武夫给予他的震撼已经大到不可思议了。 齐武夫回道:“以前十一连学的,师傅的儿子黄大哥跟你们一样,喜欢跑山道,十一连后头有个大山坡,是个荒坡,没开过路,不过边上还有个小一点的,路挺抖,好像是他自己开出来的路,估计花了大价钱,那里就他一个人,那时候不会开车,跟着他学,他就直接教我走山道。” 对于齐武夫的轻描淡写的诉说,大龙没法轻描淡写的接受。故事听起来简洁明了,可实施起来总是有不少困难的,他不知道齐武夫在这方面下了多少苦功,只知道齐武夫这身本事总不是一个埋头苦练的人便能有的,总需要一定的天赋在里头。大龙没再发问,只是心里对那黄兴海挺感兴趣,心想一定也是个高手。 回到齐家宅院,大龙自个儿就去中yào堂子里配yào,半夜把配yào的师傅喊起来也怪不好意思,只是师傅把他上衣脱了发现淤青不少,多少影响身子骨,很快弄了一大桶热水,又往里面放了稀奇古怪的yào草。大龙惬意地泡在里头,可能是太累了,很快睡着了。 齐武夫仅是扎了二十分钟马步,没再慢跑练拳,毕竟方才打闹基本把平日里的这种热身都带了一遍,自然无需多此一举。扎完马步,冲个凉,在楼下庭院坐了五分钟头发自然风干,上楼躺在床铺上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辽源分局部队,杨凯伟自己的休息室里,孟桃花径自躺着,而他正打着一个电话,声音谦卑,不敢放肆:“我们二十个精英不是他一个人对手,我跟他一对一,没能扛得住一个照面。他的拳路是八极和劈挂,练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能跟十个部队里的精英打还处在绝对优势,绝对是个高手了。” “桃花这孩子不让人省心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她不谨慎,现在知道那人身份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偏不倚,很老成。 杨凯伟兀自回道:“我把车牌记下了,辗转通过几个关系知道这辆车大多时候都停在齐家宅子里,可能是齐爷新的保镖,也可能是齐家人。” “你没听说齐家最近来了个齐武夫?十之八九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有机会我给齐爷打个招呼,等桃花醒了,过两天让她回来一次,有必要关她几天紧闭,越来越不懂轻重了。撞什么不好,非要撞一尊大佛。”说完,挂了电话,屋子氛围相对沉寂,杨凯伟将电话合上,眼角余光瞥见孟桃花,这个漂亮妖娆的妮子已经靠在床边,注视他了。 杨凯伟尴尬一笑,道:“小姐,醒了?” “是老爸吗。”孟桃花淡淡道。 杨凯伟点点头,一五一十道:“孟大哥有点生气,过两天我送你回去趟吧,可能要关几天紧闭,你也别生气,你俩较劲那么多年了,总不是个事,不利于关系缓和。” “那人的背景很深?”孟桃花没在意杨凯伟的唠叨,继续道。 杨凯伟继续点头,答道:“跟老齐家有渊源,照孟大哥的话来说,应该是最近刚回齐家的长子齐武夫,其中的道理你也明白了吧,以后等齐爷想退位了,那齐家说话的就是这齐武夫了。”说着,杨凯伟重重咳了一声,胸口仍旧难受,他知道是受了不小的内伤,这些天是没办法动力气了。 185-我是她男朋友 “杨叔,你受伤不轻,早点休息去吧,爸那边我明天就自己回去,认个错就认个错吧。”孟桃花深深吐了口气,目光里有些以往没有的东西,杨凯伟看在眼里,觉得纳闷,毕竟他认识的孟桃花,字典里压根没有屈服二字,而此刻孟桃花表现出的神态和模样都有些释怀,像在某个坎或者某个节骨眼上泄气了似的。本想发问,可知道这妮子脾气,杨凯伟带上门出了屋子。 孟桃花愣愣出神,径自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脖子,目光空洞,脑海里却是齐武夫之前的傻笑,以及他在人群里动dàng穿梭来去自如的身影。她承认她是有点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了,可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为什么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累赘似的。孟桃花咬牙切齿,继而躺下,在床铺上左右翻滚,一夜匆匆,却如何睡不着。 第二天齐武夫在五点半才睁开眼,看到时间连他自己都有些纳闷,毕竟日复一日习惯下来的生物钟让他从来不会偏差这么久的时间。可也没多想,照旧晨跑练拳扎马步,冲完凉水澡吃了个早饭就往齐凤年那走。 互相杀伐,片甲不留,二十分钟一局的速度,下了三局,齐武夫未尝一败,齐凤年也心平气和,比之以往,他仅剩的那丝争强好斗的心都省去了,对有气节的人来说,这并非好的开始,但对齐凤年而言,却是好的开端。毕竟他下棋不图功名不图钱财,只图个中滋味与乐趣,与齐武夫一般,仅仅是练心境的一种手段,不能牵挂计较太多。有时他甚至想过,是否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民间才会有那么多不出世的厉害的人,在很多方面远远比那些有成就的人更有成就。老话不曾有假,高手在民间,在民间。 别了齐凤年这儿,齐武夫往宅院外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9 章 ,准备去桃花树那边看看进度如何了,而路上恰好遇见凤姨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齐武夫轻轻拍了拍凤姨的肩膀,道:“凤姨,看你挺慌张的。” “少爷。”凤姨见齐武夫拍下她,才发现边上的齐武夫,当下有点尴尬,称呼了一声,目光仍旧游离。 齐武夫确定凤姨遇见什么困难了,继续道:“凤姨,有什么事说出来,憋着对你身体不好。” “我家小苗在学校惹事了,把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命根给踢坏了,现在那边要我们去赔钱,还说要跟我们打什么官司,我们哪有这么能耐啊。我家小苗乖的很,从来不生事,肯定是那些个有钱的公子哥成天动歪脑筋打我家小苗的主意。”凤姨一脸难受,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发急,说着说着都快流泪的模样。 齐武夫了然,他见过秋小苗,是个很懂事的小妮子,正读着高三,亭亭玉立的,最尴尬的是发育的太好,小小年纪胸器就异常具有杀伤力,属于走在街上穿着再休闲不过的休闲衣服都能惹人注目的类型。对此赵檀曾经纳闷过,原话约莫是这凤姨不怎么漂亮秋大爷也就那样,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水灵的饱满大白菜,不打个90分,都对不起自己啊。 “凤姨,你别急,小苗是哪间学校的?”齐武夫开口道,这种举手之劳的忙他有必要帮。 凤姨一脸感激,虽目光中也有犹豫,可最后还是咬牙告诉齐武夫地址,最后还恳求齐武夫一定帮着把秋小苗带回来,话语间的意思无疑暗示这件事闹的不算小,可能学校门口多少都已经有那裤裆倒霉的孩子的家里的背景在守着了。 齐武夫自然没在意,来多少他都把他们送进医院,对方如果还是不知好歹,直接找马海超把那小崽子的鸡-巴给砍了,让他当一个名副其实的太监。 还未出宅院,齐武夫又撞见大龙,这厮脸颊的淤青消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的多,不说战斗力恢复到100%,但乍一看,7、80%也是有的。 “齐哥,我给你去开车。”大龙本是打算在院子里逛逛再去找齐武夫,此刻恰好撞见也看齐武夫是要出去的架势,索xìng自告奋勇。 齐武夫点头,二人一同往外走,路上大致说了下要干什么,大龙觉得挺有趣,调侃道:“那凤姨的女儿也有骨气,直接就踢别人裤裆了,这可怪遭罪的,要知道这年头除了练硬气功的裤裆那玩意特别不怕事外,大多人都吃不消一腿。齐哥你别不信,二虎那小崽子裤裆就特别结实,我一脚上去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因为说话间注视到齐武夫嘴角一抹而过的笑意,大龙也索xìng蜻蜓点水地把笑点再扩大一分。 到了门口,上了车,大龙当司机,齐武夫坐在后头,仍旧轻音乐。 秋小苗的学校在辽河大路上的民康街边,是个民办高中,教育质量在当地数一数二,只是学费挺惊人,齐武夫当初知道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凤姨和秋大爷肯为自个儿女儿的前途花钱,是好事,没多问,但深思一番,也能明白这种学校里头的纨绔子弟不会少。心里多少有些打算,觉得把秋小苗安然带回来再把那裤裆遭殃的倒霉娃娃的事给了了,可以给别的那些个只会用裤裆思考的未成年们一点警示,别一个个傻乎乎的都觉得秋小苗是个轻而易举就能动筷子的菜了。 半个多小时抵达创新高中,门口已然停了几辆奔驰,都是清一色的一个系列,而这辆比之这一系列奔驰更优越的宝马7停在创新高中正门口的时候,一时间让奔驰的气场低了不少。齐武夫和大龙同时下车,便往里头走。 门卫本yù拦截,大龙却先发制人道:“我们是秋小苗的家属,来解决事的。” 虽不知秋小苗是谁,但门卫打了个电话大致一问,知道情况,便也将大龙和齐武夫放进学校里。 整个创新高中不小,宿舍楼用餐楼都有,比起寻常三流大学来都过而不及,整个高中的规模倒是要比寻常的野鸡大学都好。也算校方花的起钱,当然齐武夫也明白,这些钱都是从学生的家长那边坑来的。都算心知肚明,也属于陈词滥调,没什么翻出来继续咀嚼的意思。 教学楼一共有四幢,秋小苗在C楼,齐武夫跟大龙抵达C楼三楼的医护室,此刻里头吵的有些不可开jiāo,而声音最响的无疑是一个声音已经发育成熟的男声声调,大喊大叫,撕心裂肺的,就像自己命-根-子被人砍了一眼,但事实大致也就如此,他的一个蛋已经被秋小苗给踢坏了,没错,就是踢坏了。 大龙在医护室外头的墙壁上靠着,看着里头的动静,齐武夫走进去,瞧见站在边上穿着朴素校服的秋小苗,里头是自己的格子T恤,外头套的是带有创新高中校徽的秋衣外套,下头是一条剪裁得很贴身的小西裤,跟修长的腿很贴,整条腿被这条裤子修衬的很漂亮,一双朴素的白色帆布鞋,很青春也很漂亮,齐武夫冲秋小苗淡淡笑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站在她的边上,无形中给予秋小苗极大的安全感。 而秋小苗很惊讶,虽然心里暖暖的,可她没想到来学校的会是齐武夫,毕竟她知道齐武夫的身份,齐家如今的大少爷,根本不是她这个阶层能触及到的角色,而她和齐武夫仅仅两次见面,也是陪着她妈回去路上撞见齐武夫,都是轻描淡写地点点头打个招呼的事。此时此刻,齐武夫却挺直胸膛站在她的边上,轻轻拍着她的脑袋。 “你是秋小苗的?”医护室里算上齐武夫也只有五个人,秋小苗和那个坐姿拘束将双腿夹得紧紧的可怜娃子,以及一身白褂子的卫生老师和两人的班主任,而开口问话的则是秋小苗的班主任。 齐武夫甚至没经大脑思考就回道:“男朋友。”这是他早就深思熟虑过的一个答案,至少能在将来和这次的事情里起到不小的作用,他从来不相信学校那些狗屁说什么学生在未满十八岁之前是不可以谈恋爱的狗屁定论,况且高三的年纪,也早到了18岁了,谈情说爱也不为过。只是齐武夫一句话三个字太过惊艳,不论外头看热闹一脸悠闲的大龙还是屋子里头的其余几个人,都很诧异,包括秋小苗。 她微微抬头用那漂亮的眸子看了眼齐武夫,忍不住露出个笑脸,知道齐武夫这一句话的用意,索xìng把戏做足了,便轻轻挽起齐武夫的肩膀。秋小苗很高,一米七的个子,比起齐武夫一米七六的身高,也就矮一些,站在一块儿,确实郎才女貌挺般配。 齐武夫感受到左手被秋小苗轻轻挽着,有些不自在。目光却落在那个一边张着嘴巴一边继续夹着双腿感受着蛋部剧烈疼痛的傻孩子。 “这,那你应该不算小苗的家长吧。”班主任看得出齐武夫不是寻常人,也没敢在言语上太过放肆,只是换了一个方式想让齐武夫离开。 齐武夫很快回道:“伯母喊我来的,我想了想也应该来,毕竟据说这里大款不少,家里有背景的比比皆是,一个不小心出了学校肯能就得被一群黑衣人套个麻袋带进车子然后送到某个照也找不到的地方处理一下,男的挑手筋,女的就强暴?”语气不缓不慢,一字一句念的很清楚,齐武夫的目光一直落在裤裆遭殃的男学生身上。 “cāo你妈,老子被她踢了脚,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找她事,赔钱总行吧?”李莽骂道,打齐武夫进来他就觉得这厮看他的眼神跟看白痴一样,憋了老久了,打小就蛮横惯了,家里人都没对他用过这种眼神,别提外人了。 一句话说完,外头的大龙先是笑出声来,齐武夫顿了顿,尔后平静回道:“可以,但我还要提一个要求,放心,对你有好处,我想把你一条手臂砍了,然后我再赔你一条手臂的钱,这笔买卖,你觉得怎么样。” 齐武夫语气仍旧不偏不倚,不冷不热,没有感情,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186-明了 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齐武夫接连两句话的口味对这些常年在学校里头的老师还是学生而言,都重了一些,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不知道如何对话。 僵持了约莫半分钟,班主任已经沉下脸想开口让齐武夫离开,齐武夫却没什么礼貌地先她之前开口:“你现在只有两件事可以做,你可以把它当作选择题,第一,站在这里不要说话,第二走出这里,回到你的办公室,或者去你将要上课的教室里继续教你的学生写字读书做人,至少少教一些坐在这里动辄说一句脏话的东西出来。” 站在齐武夫边上的秋小苗心里挺震惊,她从来都觉得齐武夫这人从来不说话,两次见面,也都是赵檀在那一个劲的说,他只在旁边听着,今天气场却好生生猛,骂人还各种不带脏字,于是更显牛叉。 一句话将班主任给弄蒙了,可她的面色显然不如何好看,毕竟是个三十多岁结婚的人了,也就被训导主任教训过,心里想着哪里轮得到齐武夫对她指手画脚,心下生气,却还是愤懑地走出卫生室,而坐在边上的卫生老师也觉得气氛不如何好,很没有公德心地离开了。 两人走出卫生室的时候,径自听见大龙打着电话,他在电话里头说着:“七叔,我是大龙,最近天气有些回凉,我和二虎不在身边,你多提醒提醒她,让她别冻着,然后再求你个事,齐哥吩咐的,嗯,你想法子给创新高中捐个图书馆什么的,上回不听你说要给辽阳大学捐吗,索xìng就捐这来呗,干妈不会介意的。” 不咸不淡的几句jiāo流,大龙挂上电话,而秋小苗的班主任小步走着,一分多钟也没走几步路,几乎把大龙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心下掂量,原本是打算去找门卫将齐武夫请走的,可现在知道不是她能管的事,轻叹了口气,有些生气地摇了摇头,往办公室里走。心想,也罢,这些有钱人有背景的人,爱怎么斗就怎么斗吧,我们这些无斗小民管不着。 医护室里现在只剩李莽秋小苗和齐武夫了,大龙打完电话也走进来,径自拖了两个板凳给齐武夫和秋小苗,齐武夫没坐下来,秋小苗自然也没坐,大龙没矫情,坐在李莽的跟前,看着李莽没事就笑一笑,做个鬼脸什么的。 李莽现在的反应还算像模像样,没表现的有多恐慌,忍着蛋部的疼痛,冷哼一声,僵持不下,他心里知道自个儿老爹一会儿就到,所以也不如何担心,纵然齐武夫方才几句话把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可吹胡子瞪眼的事情谁都会干,毕竟动动嘴皮子就完事了。 不多时,也就一刻钟的样子,李莽备受煎熬,而医护室外头总算走进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来,戴着眼睛,挺斯文,齐武夫定了定神瞧清楚,扬了扬嘴角,他知道来者何人。是当初魅星会所的老板,似乎是李家的人,是那个右膀子被他弄脱臼的李硕的叔。心下不得不稍稍感慨,天下之大,世界也大,可有时候,确实就是小,一面之缘的人,总有机会再撞见。 而李青瞧清齐武夫的时候,也有些诧异,他又怎么会想到一个小小的秋小苗会和齐武夫有干系。心下无奈,因为那一次事后,已经从宋风流那知道齐武夫的身份,根本不是他们李家和宋家惹得起的,况且最近宋家的李剑锋又被莫名其妙暗杀,整个辽源市都不怎么太平,李家也相对太平,没做过什么过火的事,本收到学校通知说自己儿子命-根-子让人踹了一脚,早就怒不可解,火急火燎赶过来,却撞见齐武夫这个自己没法子惹的人。狼与狈就这么相遇了,让他哭笑不得。 “爸,就这个婊子踢的我,还有这傻逼,刚才威胁我,说要砍我一只手臂再赔我一只手臂的钱。”李莽见李青来了,底气十足,忍着裤裆的疼痛,站起身来,挺直腰杆,说实话他长的挺帅,个子也拔高将近一米八,在创新高中里头算是个不少姑娘追求的男生,成绩虽然不好,但体育不错,打篮球也一味喜欢耍帅,有个花花公子的头衔。只是一直以来都对秋小苗挺感兴趣,但这妮子却只管学习,任何男人的示好压根不搭理,而他裤裆的遭遇,也仅仅是在女厕所门口堵了秋小苗三分钟,这妮子安静地站在那三分钟,最后自个儿想有点不干净的动作就被狠狠踹了一脚,脚力还真不差,又因为出其不意,踢的他自己双腿都软了。 李青冷下脸,心里骂自己这儿子没半点脑子,不懂的察言观色,上前一步就一个耳光甩在李莽的脸上,清脆响亮,氛围一度沉寂沉默。而李莽更是被李青这一巴掌给甩傻掉了,他无法理解平日里宠他的老爹为什么会突然给他一巴掌,只是一切太过突如其来。好在打小他也受过李青的教育和叮嘱,知道看他父亲的眼神,此刻他从李青的目光里看见了隐忍和愤怒,知道自己可能做错事了,又或者此刻在边上的齐武夫确实是个连他老爸都惹不起的角色。忍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齐武夫,心里很不痛快,至于那秋小苗,他更是咬牙切齿,这个婊子分明就是找到个有背景的被包养了的金丝雀。 “先下去,去车上,晚点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李青拍了下李莽的后脑勺,这回没用多大力道,语气平缓。 李莽点点头,微红着眼睛,大步跑出去。 “齐爷最近怎么样?”李青一改笑脸,看着齐武夫道。 齐武夫脸色如常,知道李青这类人都是笑面虎,懂的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不会跟他犟上,反言之也好,毕竟本来是觉得这件事还会复杂些,至少还得跟李莽的背景斗一斗,这到轻巧的多,回道:“大伯懂的养身,身子一直不差,你儿子估计伤的有点不轻,你早点带着他去医院看看吧。”仅一句话,便下了逐客令。 李青微笑道别,转身离开,脸色依旧,即便走远了,还是没露出丝毫yīn险的脸色来,而情绪都藏在心里,他不是傻子,也不会不自量力觉得有生之年真的能让自个儿儿子把这个哑巴亏给报了,只能自己咽下去。大不了就是儿子一个蛋没了,愤怒是有的,但不能被这种仇恨冲昏了头脑。心里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0 章 己也有些责怪,觉得李家在辽源市的能量足够大,不用怕谁,打小也放纵儿子,让他这般蛮横无理,这回却是遇见微乎其微的概率事件,除了倒霉,还是倒霉。 校园铃声响起,将近十二点,已经到了中午饭点,齐武夫收了收手臂,秋小苗很快就松手,她知道这场戏到此为止了,即便心里有点儿贪心,想多勾着齐武夫一会儿。 “你们学校饭堂能吃饭吗?”齐武夫看着秋小苗问道,毕竟对他而言,有三件事是每天必不可少的,第一是给沐夏花打电话,第二是雷打不动地扎马步打拳,第三就是吃饭了,有足够的后续能量做补充,他的精神才能亢奋。在他的潜意识里,睡不饱没关系,可一定要吃饱才行。 秋小苗抿了抿嘴,道:“用饭卡,你帮我妈也帮我那么大一忙,这一顿就当我请你好了。” “有点心理准备,会把你吃穷的。”齐武夫没矫情客套,往外头走,一路上来的时候便知道饭堂在哪里,大龙跟在两人后头,没说话,一路上仅是看着秋小苗的背影,心里就不停啧啧又啧啧,这么水灵标准的妮子,齐哥还是这么不动心,那嫂子是该有多漂亮。 校园小径里有不少学校,穿校服的少之又少,所以秋小苗也算半个异类,只是天生长得标致漂亮,即便穿的朴素,却依旧亮眼,一路上往这边dàng过来的眼神不少,大多都是爱慕和喜欢或是有好感的,都是一头头狼的眼睛。 “凤姨没给你买过衣服?为什么穿校服。”曾几何时,齐武夫从某方面而言和秋小苗有些相似,刚到北京,一个个羽绒服裹着,自己却是迷彩裤加背心,多一件也就是套件单薄的秋衣,看起来仍旧形单影只,光远远看去都能让旁人起鸡皮疙瘩,而久而久之,齐武夫也自然而然地在这种环境里选择妥协。或许这就是群众的力量,鹤立鸡群是好的,可因为这些又或者那些原因,总要选择屈服。 秋小苗摇了摇头,回道:“放学回去的路上会有个施工的地方,那边空气环境质量都不好,经过之后就会有一身灰,穿自己衣服容易脏。” 齐武夫没搭话,进了食堂,人不多,跟预料的一样,这些个有钱人大多选择出学校去附近的快餐店或者馆子里头吃饭,在食堂吃饭的大多都是一些老师以及xìng格孤僻的学生,偌大的食堂,将近三分之二的座位都是空着的。 索xìng食堂的伙食说实在的不算差,选择xìng也不少,齐武夫径自让打菜师傅往他的不锈钢饭盒里放了好几个荤菜好几个素,又要了半斤米饭,而那些个荤菜素菜都是普通三的三倍左右,这么多的份量,够两三个学生吃到撑了。齐武夫却很淡定地拿着就挑了个座位开始扒饭。大龙好得多,仅是循规蹈矩地要了一盒饭,秋小苗如是,三人坐在一桌,两人细嚼慢咽,齐武夫狼吞虎咽。 五分钟,齐武夫扫dàng完毕,又过十分钟,秋小苗和大龙也大致吃完,齐武夫没送秋小苗回教学楼,仅仅说了句再见,便分道扬镳了。 秋小苗看着齐武夫的背影里有些不舍,却没多想,摇了摇头,那些个肥皂剧里的段子对她而言都是童话,故事是美丽的,可她不相信。 走出创新高中,一路直到上了车,大龙调侃道:“齐哥,说实在的,你这个类型讨不少姑娘喜欢,虽说从一而终是好男人,但你就真不考虑考虑那些甘愿为你当老处女的姑娘?” “多嘴,罚你去书店那边盯进度,再罚你每天送秋小苗放学回家。”齐武夫回道。 187-冤家聚头 大龙哭笑不得,没在这节骨眼上跟齐武夫讨价还价,说不准到后头更得不偿失。 先抵达桃花树那块儿,三处门面已经彻底并成一间,乍一看大了不小,只是新的材料和板砖等等也刚运来,一个个装潢工都灰头土脸的,干起活来还算卖力,毕竟苏若斌给的价是寻常情况下的三倍之多,就让他们日以继夜的加班他们都是笑着的,何乐不为。 齐武夫仅是看了一刻钟,便将大龙丢在这里,一个人开车往奇峰国际去了。 因为大早就有收到周粥的一条短信,说是这个季度的报表已经出来了,虽然他是个无事人去不去奇峰国际的办公室都无所谓,可形势还是要走走,每天去逛一圈总比瞧不见人来得好,况且齐东风把他放到这位置本就是让他透过边缘了解核心的一种手段。 将宝马停在奇峰国际正门口,保安未曾阻拦,一脸恭敬,尊称一声齐总,一路放行,随同进奇峰国际的有俩个年轻人,带着简历,许是面试的,仔细瞧了瞧齐武夫,也就与他们一般大的模样,却是个开得起宝马能站在奇峰国际最高端的角色。心里除了唏嘘便是感慨这个世道人不能与人比。毕竟,他们或许有大学本科的学历,而齐武夫可能是个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有的“无学历脑残”,可事实所谓的智者还是在给那些文凭上不及他们的人打工。 齐武夫径自上了顶楼,出了电梯,仍旧是那个看着挺舒服的助理,齐武夫倒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蜻蜓点水点点头,也没问的心思,开了办公室的门,瞧见办公桌上有一小叠新的资料,被文件夹有次序地夹着,显然被精心整理过了。安心坐下,耐心翻阅,半个多小时匆匆而过,齐武夫也大致翻了个遍。其实他还挺诧异的,整个辽宁省有八个奇峰国际的子公司,一个大的母公司在沈阳市中心,只是纯粹经营最简单不过的生活用品,无关是一些洗发水沐浴露以及牙膏。可这些寻常的生活用品的利润却高的挺惊人,齐武夫潜意识里在这些成本之中核算一下,似乎成本唯一比它们低的除了一些少量的同类低档次的生活用品外,便是烟草业的香烟了。 而在看到尾声,却留有一行浅薄的小字,字迹挺清新,留名人却是周粥,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有物质功利心的女人能写出让人感到舒服又漂亮的字。倒没多想,只是说下午六点有个晚会邀请他参加,说是辽源当地的一些人弄了个慈善拍卖,而后头注了个最好参加,请柬若干,陪同者随意。对此齐武夫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走一走,虽说如此可能撞上宋家和李家的人,可也能认识一些陌生脸庞,至少都是辽源市里的人物。 齐武夫拿出手机给周粥发了条短信,要了五张请柬,说放在办公桌上就行了。尔后起身离座,将资料放到边上以前看完的资料上头,出了办公室,跟门口的秘书微微点了个头,坐电梯抵达底楼,离开奇峰国际。 径自开车去奇峰会所,一个小时抵达,已是下午两点多,齐武夫熟门熟路找到赵檀休息室,这厮精神好了不少,此刻正半躺在沙发上打瞌睡,微微张着嘴巴,闭着眼睛。 齐武夫一直走到赵檀身边坐下,赵檀还未察觉到齐武夫的存在,齐武夫摇摇头,赵檀的睡眠一度很深,属于那种刮风下雨打雷第二天但凡是个晴天他就不知道夜里发生过什么的家伙。对从事这一行业而言,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毕竟睡眠足够浅,有时候就能救自己一命。 齐武夫先将一个手掌放在赵檀的脸颊上,尔后另一个手掌向着自己的手背拍去,力道不轻,暗含寸劲,一个震dàng,赵檀的脑袋就被打到另一边去,即便当中隔着齐武夫的一个手掌,他的脸颊仍旧火辣辣的疼,本就是迷迷糊糊睡着,被齐武夫这一“巴掌”打的吃疼吃疼的,自然惊醒,先是大骂了一句马勒个把子,尔后摇头晃脑一阵才瞧清来者何人,无奈一笑,抱怨道:“哥们,以后叫醒我温柔点成不,你说你丫弹一下我的小弟弟我都不会和你生气,可你这一巴掌抽的我太阳穴都懵了。” “那刚才如果不是我,是个拿把qiāng指着你脑门的人,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命吗。”齐武夫回道。 赵檀深知跟齐武夫嚼嘴皮子的胜率不超过一成,果断放弃,对于齐武夫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永远都能把一件小事说成大事,他跟着往齐武夫话里的圈套里钻,只可能死的悲壮。 “成,我错了,哥们再跟你取个经,我现在吧挺主动了,也主动跟小乔确立关系,可她非和我玩什么yù拒还迎,这不是勾引我吗,万一哪天我忍不住了,把她就地正-法了可怎么办,这不就毁了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了吗。”赵檀转移话题,一脸傻笑,神韵间尽得齐武夫真传。 齐武夫径自喝了口茶几上赵檀的茶,润了润嗓子,本不想回答赵檀这种挺弱智的问题,可想到这厮一定还会孜孜不倦,索xìng回道:“你把自己当成死猪就行了,开水你不怕,怕什么死缠烂打。”留下这一句话,齐武夫便不再想搭理赵檀,起身出去,往医护室里走。 赵檀苦笑,嘴里嘀咕:“死缠烂打我懂,可不想跟你要点更好的法子吗,好歹我是个大老爷们,平日里去酒吧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在我跟前晃啊晃的,一抓就是一大把,怎么也得给自己留点面子不是。”刚说完,门口出现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苏若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里的某种能量能将赵檀shè成马蜂窝,手里本来是提着一袋子苹果,可像是改变主意似的退后两步帮赵檀带上门。带门的声音不轻,足以让整个休息室为之颤上一分。赵檀再度苦笑,感情一句话给捅娄子了。 站在休息室外头,径自瞧见里头的马海超翻着一本可能已经被翻烂了的书,敲了敲门,就进来了。马海超仍旧坐着那个小清新小可爱的看护士,见齐武夫进来很识趣出去,只是神色间多少透露些许失望。齐武夫的眼尖,自然看在眼里,坐在马海超边上的病床上,少有的出口调侃一句:“刚才那个女的对你有意思,你觉得怎么样,赵檀也有对象了,你不给自己找一个?老大不小的了。” “那也要合适才行,我成天不和她说话,能有什么感情。”马海超回道,嘴角有个隐隐的弧度,有些许走神,似乎在思考齐武夫方才的那句话。 齐武夫笑笑,继续道:“骗我没关系,别骗你自己,你们找媳fù我没意见,不早点生个娃娃,和我家的孩子在一块玩,不是让她孤单死了。” 马海超尴尬笑了笑,没作回答。 二人闲侃了三两句,尔后搀扶着马海超下床走动了几步,这厮犊子身子的修复能力不可谓不好,常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现在却可以在齐武夫基本不搀扶的情况下自如走动了,虽然还有至少一个多月的康复阶段,毕竟大腿上那一道被缝合上的缝上还有被缝了二十多针的线头呢。 直至下午三点,恰好到了换yào时间,齐武夫索xìng帮着马海超在大腿伤口上头喷了点不知名的外国yào物,他对此不是特别感冒,有时候总觉得还是中医好一些,毕竟打小耳濡目染,多少受到一些齐二牛的影响,只是对西医并不排斥。 出了看护室,开门的时候对那挺漂亮的看护士轻描淡写道:“他是块木头,死脑子,你不是,真喜欢他,就当个好的木匠,把它给弄成你喜欢的模样。” 看护士听了齐武夫这一番话微微一愣,尔后给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吐了吐舌头,道:“我叫夏渺渺。” 再度回到赵檀那儿,二虎也径自坐在边上,赵檀一脸苦涩,向齐武夫诉了一番苦,齐武夫置若罔闻,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对赵檀的不残忍了。 二虎永远在边上一脸憨厚听着。 一个下午在打屁间度过,而齐武夫很早便跟赵檀提及那个慈善晚会的事情,又提及了他顺便给苏若乔要了张请柬,于是这厮屁颠屁颠地跑到苏若乔的休息室里,在门口傻站着敲了将近二十分钟的门,门对面的那个主才饶了他,也同意随行一块儿了。 四点半,齐武夫和赵檀各自驱车先往奇峰国际去,赵檀径自在楼下等着,齐武夫一人上了顶楼拿了邀请函,顺便给大龙打了个电话,让他往奇峰国际这边儿过来。 十来分钟,大龙就坐着一辆摩托车抵达奇峰楼下。 前后一个小时,距离六点也就半小时时间,目的地是南关区的人民大道边上的红星酒店,似乎已经被活动发起者包下来了。 将近一刻钟,两辆宝马停在红星酒店门口,在保安的引导下停在泊车位上,周遭的名牌轿跑不少,大多都是宝马奥迪之流,更有几辆敞蓬的奔驰,价位比之宝马7过而不及。来者皆富贵,倒也实属正常。 周粥已经一身得体的晚礼服站在门口,衣着得当,将身材很完美地展现出来,惹人注目的程度不低,称得上惊艳。见齐武夫等人下车,发现齐武夫大龙二虎都没穿的多正式,还是一身休闲装,心中无奈,索xìng这次的晚会也谈不上正式,无伤大雅。而她歹dú的眼睛自然也瞧见边上的赵檀和苏若乔,赵檀西装得体,苏若乔公主礼服,修长的腿跟她无两,有些诧异,没想到赵檀能有这么个伴在边上。走下台阶,迎上去,尊敬地对齐武夫喊了声老板,尔后对边上的一群人礼貌点头,带着职业微笑,看似亲切,实则生人勿近。 进酒店前,齐武夫等人后头又迎来一群人,仅是透过酒店巨大的透明玻璃的倒影,齐武夫便看清来者何人,当初在咖啡厅里撞见的宋晓菁和李硕,而在他们边上的也是三五个同辈分的年轻人,只是今天宋晓菁的穿着打扮不那么妖艳,更随xìng些,紧身牛仔裤帆布鞋,上身是品牌的运动衫,挺阳光青春的。 冤家路窄必聚头。 188-jiāo心 齐武夫等人脚步并未停留,径自往红星酒店里头走。只是在后头的李硕和宋晓菁也都算眼尖,几乎是同一时间认出前头一众人里的齐武夫,除了齐武夫今天巧合地穿了一身上次咖啡厅同样的一身休闲服外,不亚于齐武夫在过旋转门的时候露出的侧脸,更确立了宋晓菁和李硕的猜测。 二人相视一眼,宋晓菁抿了抿嘴,径自指了指李硕的手臂,李硕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原本挺高兴的心情烟消云散,冷下脸朝前走了。而在他边上的三两个纨绔见李硕神色不太对还上前搭理想得到答案,却被李硕喝退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1 章 。要知道,李硕在他们圈子里属于脾气很好的那一类,几乎没什么事让他动真气。即便心里疑惑,一众人脚下并未停留,毕竟后头也有陆续来红星酒店的人,堵在大门口未免不成体统。 因为周粥很早便来大致了解的场地情况,所以有这么个大美人在前头领路,既赏心悦目,又不至于因为过大而要询问别人路在何方从而七绕八拐的。也就三五分钟的路程,来到B1楼大堂,看着架势,估计以前也就是用来给新婚夫妻成婚用的,毕竟偌大的一个厅里能容纳近五十张桌子,真坐满的话,也算人头攒动了。 因为请柬里都有位置的说明,而齐武夫一行人在不至于靠前也不至于靠后的座位,毕竟首座都是留给主办方和发起人的。按理原本那个发起人倒是希望齐武夫能和他一座,只是在和周粥的短暂jiāo流里知道齐武夫这厮对热闹并不感冒,况且也有自己的朋友一同前来,也算暗地里告诉他不要热脸去贴冷屁股。都不是傻子,在周粥的几句话暗示下也明了,自然没有苦苦纠缠。 偌大的永和厅里已经有将近百号人,不说都是身价上亿的富商,可在这里,身价上千万应该都是刚入门的档次,抑或是一些在辽源市的体制里有话事权的角色。大多人的年龄都在三四十岁之间徘徊,少有一两个五六十岁的老一辈冒出来,至于年轻一辈近乎寥寥,除了齐武夫这一桌是清一色以外,别他桌上约莫都是家长长辈带着来的。 齐武夫等人坐下,整个永和厅里的氛围还算融洽,大多人原本不是特别容易碰上面的都在那聊天,有的聊生活,有的谈生意,声音不算响也不算轻,齐武夫的耳力尤为变态,所以听的分明,只是人有一张嘴,太多话即便听的清晰,可混杂在一起,还是乱的很,于是齐武夫也刻意排斥这些他并不如何想听到的声音。毕竟谈及的都是正当生意,没什么惊艳火bào的资料冒出头来,对他而言,这些太过循规蹈矩的生意人都是得过且过的老小孩。 而在齐武夫后头几步抵达的宋晓菁也进了永和厅,其实他们本是不用来的,只是最近辽源市又不如何安宁,虽然谈不上满城风雨,但在宋家和李家两个家里头算得上人心惶惶,宋风流已经快一星期没出门了,足不出户的架势做的十足,本以为那个暗杀了李剑锋的家伙还会对宋家其余的人或者产业上动些手段,可之后却像对方有意息事宁人一般,不论宋家还是李家,都没发生什么变故,一切如往常一样。可越是太平,越是让人不安心,毕竟谁都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若是因为这么一个马虎大意不小心就丢了xìng命,那这世上可没有后悔yào这种救人一命的灵丹妙yào。 踏进永和厅,李硕照着请柬上的座位号对号入座,坐下来便在偌大的永和厅里找寻齐武夫的踪迹,人群之中扫过数十眼,便瞧见坐在那儿喝茶的齐武夫了。目光里有仇视也有憎恨恼怒,那一天他丢的脸和面子太大,而且是当着宋晓菁的面丢脸,这个在他心里青梅竹马了将近二十年的喜欢的女人面前。 而宋晓菁几乎和李硕一同的动作,只是神情神色与李硕截然相反,几乎可以用天壤之别四字来形容,他远远瞧着齐武夫的目光里带着点高兴,是那种很莫名的高兴,就像在某个如约的地点,遇见一个富有好感却不认为那个场合会出现的人一般,那是一种因巧合而萌生出来的一种曼妙的情愫。索xìng李硕此时此刻多少有点被仇恨冲昏了眼睛,所以他压根没注意到宋晓菁的双眸正在泛着秋水,仿佛远远就要将齐武夫给吞进自己眼波粼粼的光芒之中。 因为预计是六点半开始暖场,而被邀请的人毕竟都是有身份的,除非是那些委婉拒绝了的,否则据大多数都没迟到,赶在六点二八分的点进了永和厅。 一时间将近五十桌坐了三十几桌,而在永和厅中央首座的桌里也走出一个身材相对臃肿的中年人,缓步走上台,接过边上服务生递过来的话筒,堆起一张职业笑脸,用那底蕴还算十足的嗓子客套了好几番,都是让人听了耳朵生老茧的段子,什么非常荣幸各位能来我韩某人举办的拍卖晚会,什么我们这次拍卖得到的善款我将全部捐赠给中国十字会等等等等。 “你说,这些个有钱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去弄什么拍卖会,卖来卖去也就那些个古董字画,没个新意,你说哪天这个叫韩冷的把自己内裤拿出来拍卖,能值个什么价。”赵檀本就百无聊赖,又因为苏若乔在边上,多少有些束手束脚,可听韩冷叽歪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磕叨几句。 齐武夫闭目养神,脸色如常,冷不丁开口道:“晚点活动结束了,你可以去一趟厕所,然后把你的那条裤衩脱下来,放在裤兜里,跑大街上的时候拿出来,找个路人咨询一下,看看能一能值一个耳光。” 坐在赵檀边上的苏若乔抿了抿嘴,给了赵檀一个让你话多的眼神。赵檀傻笑,装傻充愣,一副不承认刚才自己有说过话的模样。而坐在赵檀正对面的二虎也是一张傻笑的脸,愣愣地看着赵檀发出嘿嘿一声来。赵檀自个儿心里差点没岔气,可还是径自忍住,心里嘀咕:好你个二虎大个字,等晚些个老子元气恢复了,跟你大干一场。 整个拍卖会是一边用餐一边叫价拍卖的xìng质,初衷是因为拍卖的东西不少,又不希望大伙饿着,况且形势不用拘泥,方便你我他是更好,而韩冷这次确实也没少花钱,每桌子上的菜色自然一样,而菜色菜品都不差,估摸着一桌子算上几瓶茅台也都得上万,三十来桌也能买一辆小轿车在马路上碾压碾压了。当然,至于这一回慈善的举动过后能让他从中谋到多少利,那就有些不得而知了。毕竟这年头有真的将所有钱捐出去的好人,也有挂着羊头卖着羊头可赚到的钱不给羊祖宗的家伙。 演讲台上不停被放着一些古董,有甚于宋朝年代的字画或是什么皇帝的夜壶,齐武夫一直都在那狼吞虎咽,时不才瞄一眼,因为菜总是一盘一盘上,所以齐武夫少见的没玩一扫而空的把戏,适可而止,将更大的胃留给后头的重头菜。 周粥是第一次见齐武夫的吃相,挺诧异,没想到自个儿的老板兼顶头上司是这么个坦dàng的人,至少这种吃相表现的太过真xìng情。周粥在这个圈子里打磨滚爬了太久,也因为一些事迫不得己坐在某个男人的身子上玩坐观音诸如此类的运动,觉得大多斯文的男人背后总隐藏着尤为败类的本xìng,至少他们不会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给太多人。齐武夫的这一行径多少让她的观念有所偏移,但大体而言变动不大。 叫价和加价不断,但都懂的适可而止,毕竟在场的人都有生意往来,若是真有谁特别喜欢一件东西,总不能一味去抢,容易伤和气。 如火如荼间,齐武夫已经吃饱,又和赵檀大龙等人拼了不少酒,虽然没有半分醉意,可还是想着去上个厕所。径自离座,问了下服务生知道厕所间的位置便走出永和厅。 拐了两个弯才进了男厕所,卫生处理环境做的很不错,至少在齐武夫看来跟家里头上厕所没两样,不似以往跟着赵檀去过的网吧一样乌烟瘴气。 排泄完毕,齐武夫听见外面有争执声,一男一女,而女的声音挺熟悉,但这份熟悉有些讨厌,齐武夫脑海里飞速掠过几张脸庞,很快就联想出那个咖啡厅里穿着妖娆用着劣势香水可年龄实际不大的宋晓菁。齐武夫没多想,走出男厕所,便看见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此刻将宋晓菁逼在洗手台上,双手越过宋晓菁的身子撑在洗手台上,一脸怪笑道:“媳fù,我们好久没干活了,今天晚上陪我去呗。” 宋晓菁心下无奈,她是压根没想到会在这么个高档的酒店碰见个喝的没有神智的疯子,当然也不排除跟前这个看起来挺讨厌的醉汉在故意装醉,只是他满口的酒气也不像有假,情急之下一甩右手掌,一个耳光就拍向醉汉的脸颊,响亮的巴掌,清脆有力。醉汉的脑袋被拍至一边,可整个人却没受到多大影响,回过头来嘿嘿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么粗鲁,就像在床上你掐我大腿一样。” 齐武夫仅是在那愣着看了片刻,便走到宋晓菁与醉汉的边上径自打开水龙开洗手,顺便冲了把脸,毕竟三瓶百威喝下肚,又喝了一两多的白酒,纵然人清新,脸庞还是一阵火辣辣的,此刻稍许冲个凉水,脸颊也舒服一些。 宋晓菁自然瞧见边上的齐武夫,神色目光里尽是求救,她打小就没撞见过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现在这被一纠缠,除了方才一巴掌是她唯一觉得能做的,她不知道如何了事了。 齐武夫面色并不变化,甚至目光都没对上宋晓菁,尔后转身便要离开,宋晓菁目光失望又绝望,心中对齐武夫的好感一落千丈,而在她处在难受的心境里的时候,跟前的醉汉却像被谁拉扯了一般,原本呈逐渐逼近的身躯向后仰倒,尔后在地上倒地不起。 宋晓菁看着跟前步履正常的齐武夫,知道是他出手相救,大起大落,鼓了鼓腮帮子,还是有些生气。 189-钱塘 宋晓菁恶狠狠地瞪了眼倒在地上的醉汉,三步并作两步走,跟齐武夫并驾齐驱,双手趋于身后,小女人的架势十足,踏着跟齐武夫格调相似的步子,轻声道:“谢谢。”白色帆布鞋,紧身牛仔裤,淡粉色的运动衫,此时此刻的宋晓菁很清新,是那种看一眼就希望她能成为自己女朋友的类型,因为这样的女生总让人有足够强烈的保护yù,就像当初走在清华大学的沐夏花一样,有如出一辙的相似。 好在齐武夫的目光从未停留在宋晓菁身上,对他而言,宋晓菁给他的第一眼睛已经不尽人意,即便可能有什么所谓的苦衷,可他纵然不知情,他也似乎没有知情的理由,所以选择避而远之,虽然没有刻意加快脚步跟宋晓菁保持距离的意思,可也连基本的礼貌不用谢都没有回答。 宋晓菁有些失落,她也知道当初在咖啡厅那件事完全是她这儿不对,李硕当先出手也就罢了,她自个儿还硬说齐武夫是他男朋友。轻轻叹了口气,没想作解释,二人一同走向永和厅,李硕本就坐在正对着永和厅门的位置,一眼便瞧见齐武夫和宋晓菁一块从远方往里头走开,脑子立马一热,哪里顾得上这些那些,他爸李峰给他的叮嘱全然忘于脑后,烟消云散,愤然起身离座,因为动作过猛,导致椅子与大理石地板摩擦发出一阵并不好听的噪音,扰得周边几桌和颜悦色的中年人露出不那么好看的脸色来。而赵檀这一桌本就离李硕不远,自然听见声音,这一个不大不小的动静,赵檀立马便打量起离座往外走的李硕,又瞧见齐武夫跟宋晓菁这个乍一看确实挺美的小妞在一起,心下觉得有趣,边上的苏若乔见赵檀目不转睛盯着宋晓菁,心里有那么些酸涩,神色酸酸的,拿修长的指甲轻声敲打着桌沿。赵檀的反应何等惊人,自然听见这个微乎其微的声音,立即正色,将带着点窥探和欣赏意yín的目光收了回来,深情款款望着苏若乔,竖起三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只喜欢媳fù一个。” “瞎贫。”苏若乔白一眼,回道。赵檀傻笑,对于这俩人的打情骂俏,大龙一般不如何在意,只是瞧见李硕这明显是冲着齐武夫是的了,身为如今齐武夫的头号保镖,没有站着不管的道理,虽然深知以齐武夫的能耐,自保就跟玩一样,可xìng质多少有点不同不是。 起身离座,快步跑过去,只是大龙没李硕那么傻,挪凳子的时候很巧妙,没发出噪音。几乎是在李硕走到齐武夫跟前之前,大龙也抵达,齐武夫远远便看到来者不善的李硕,至于边上大龙来了,他也松一口气,至少不用跟李硕这种傻子费口舌了。 “你为什么跟晓菁走在一起?”几乎没什么悬念,李硕一开口就是个弱智问题,不知是真傻还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丧失了思考与判断的能力,齐武夫露出个幅度很小的微笑,姑且算是回答了李硕的问题,挪了个步子,换了个身位,便往自己的座位那走。从头至尾,目光仅仅在开始放在李硕身上一瞬,几乎无视。 宋晓菁皱着眉头,看着李硕的脸色并不好,可能李硕这番行径在她看来幼稚至极,至少是个没有丝毫风度的人所作所为。只是毕竟李硕跟她认识这么久,她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开,站在边上,而李硕是想追上去追问,可大龙拦在跟前,知道是跟齐武夫一块儿的人,心下也知道齐武夫的能耐,不敢盲目上前。 大龙见李硕犹犹豫豫了半天都没往前走,便没继续当门神的意思,转身之前不冷不热说了句:“年轻人做事动一动脑子,自己下不了台阶没关系,别让你朋友下不了台阶,拍自己的脸也没关系,但你朋友没义务陪着你一起吃不用吃的耳光,你明白?”一句话谈不上生涩,李硕自然听得明白,目光冰冷,却只能忍气吞声。 宋晓菁已经回座,李硕看着宋晓菁没走远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难不成他自己这种关心还错了不成。 整个程序几乎走遍,最后的重头戏是一副宋朝苏轼的字画,谁都知道这个玩意的价码绝对不低,至少在某个圆明园的典故过后,整个华夏仅存的那些文房四宝里的经典之作也就寥寥,大多都在世界各地流窜,虽有好心的华侨确实收集,可大多出现在外国的拍卖会上也是以天价的起售家,抑或是被珍藏在外国的博物馆里,用一种近乎歪理的方式说是自己国家的字画。可事实这种存在抑或是出现不过几个世纪的国家又怎么会有这么古香古色的东西。 因为齐武夫看过不少类似的书籍,而这些书籍的走势并非大陆内地而来,反而是当初移民去了香港澳门又或者台湾的原大陆人写的。都是些不干不净的历史,齐武夫在心里也就蜻蜓点水地记着,他不是愤青,不会因为如今知道的历史和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2 章 实的历史有很大部分的格格不入而想着为民除害为中国人民打道不平,这种高情cāo与远大又伟大的理想往往容易让自己步入一个叫做坟墓的可怕的地方。 经过一波高潮的喊价过后,这幅字画以将近将近七位数的价格被一个玉石商拍下来。而台上又开始一些暖场的舞蹈与音乐,齐武夫这一桌都吃的差不多,有些乏味,早便有离开的心思,可知道形势还得做到底。最后赵檀给出一个提议并马上获得实施,而整桌子也就周粥没有答应这个提议而已。 赵檀跟苏若乔先离座走出永和厅,过了片刻齐武夫也一人离座,至于大龙和二虎,继续碰杯喝酒,不亦乐乎,整一圆桌一时间少了三人,不至于太引人注目,再过了一刻钟,大龙和二虎也起身离座,仅剩周粥一人,她却是无奈,毕竟是奇峰人事部的,公关也属她这一块儿,现在她也走的话,那礼仪方面就做的太欠缺也太不是样了。 一众人走出红星酒店,大龙开着齐武夫车子载着齐武夫,二虎则坐在赵檀车里。 一前一后回奇峰会所。 路上大龙给齐武夫调到轻音乐的电台,转了个弯,很自然地开口道:“齐哥,今天晚点我想回去开我的奥迪过来,我们去红香山那转一圈呗,顺便教教我你那拉风又飘逸的漂移技巧。” “你玩这那么久了,还不懂这玩意要靠自己领悟吗。”齐武夫回道,显然没有教他的意思。 大龙笑笑,回道:“那咱俩跑一趟下山道呗,上次坐在你车上吓个半死,根本就没仔细看,这回跟你当次对手,也能知道跟你差距有多大。” “输了的包夜宵。”齐武夫道。 大龙无奈道:“齐哥,你就直接说你夜宵要吃啥吧,这不是必输的吗,不过一顿夜宵换你跟我去玩一圈,值了。” “一星期。”齐武夫乘胜追击道。 大龙微愣,回道:“这……” “一个月。”齐武夫仍旧死缠烂打。 大龙面色一正,斩金截铁道:“成jiāo!” 因为有赵檀这个疯子在前头开路,一路喇叭就没停过,即便苏若乔在边上让他消停一些,可他骨子里还是跋扈惯了,跟个神经病似的不管前头的车子是比他快还是比他慢,他都想按一两个喇叭让别人不好过似的,所以一路上有些闹腾,只是这辆黑宝挂着的牌照多少有点份量,旁人确实不敢跟他较劲,都算识趣让道,即便撞上不识趣的,赵檀却敢更疯狂的拿车头去撞别人的车尾,在他以往的经历与经验里,他撞过的车尾数不胜数,他自己这辆车子车头受伤的概率为十分之一,而别人通常是十分之九,所以本就不怎么计较钱的他对于这本如何都是赚的买卖从不吝啬。而他能对修理车头的那些小钱漠不关心,并不代表旁人都和他一样白眼狼二世祖,所以那些个被撞了一两下尝过苦头的车主也都很快让道并且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看看车尾有没有啥事。因为赵檀的“特殊技巧”,大多情况下他们的车尾都会受伤,于是那些个车主一边跳脚大骂,一边心疼自个儿的车子。而大龙跟在赵檀后头,算得上畅通无阻。很快回到奇峰会所,时间还算早,也没到下班时间,苏若乔先回休息室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其实这也是赵檀要求的,毕竟这个妖精穿着一件公主礼服,太多东西若隐若现,容易让他把持不住,他不是齐武夫,真有好多个女人坐在他怀里,他是必定会慌乱并且变成狼xìng十足的真汉子的。 等苏若乔换完衣服,赵檀就在她那喝茶聊天,可能刚好上的小两口总有些说不完的话,虽然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和沐夏花在一块似乎没有这种热恋期存在。他和二虎在赵檀的休息室里坐着,二虎喜欢看报纸,那种星光杯类型的报纸,都是些闲谈的小故事和杂烩段子。齐武夫问苏若乔要了本书,没悬念的是外文小说,作者很生,百览群书的齐武夫也不知道,只是文字的文艺感很浓烈,还算对他的胃口,拿出笔记本和黑色水笔,时不记录圈画,而在苏若乔的要求下,他必须在这本小说里圈画涂改。 因为齐武夫答应大龙的要求,所以大龙自个儿打车回老齐家,打算把奥迪开来跟齐武夫来一场胜负在开始前便已定的一决雌雄。 时间本很闲适,齐武夫的手机却响起,本以为是沐夏花的,尔后却发现来电的是钱塘,这个挺久违的名字,大致一想便知道可能是她到辽源了,接通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低八度,很好听:“齐老板,告诉你一个不错的消息,我们很快就要到辽源市了,再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们的车在国道上抛锚了。” 齐武夫挺淡定,没啥诧异,笑着回一句:“挺倒霉的,就在秦川道上?” “对,快来吧,齐老板,这东北果然怪冷的,都入春好久了,还跟冬末一样。”钱塘回道。 不咸不淡几句话,先后挂了电话,齐武夫便给大龙打了个电话,大致说了个状况,意思基本是约定照旧,只是要延后,他得先处理个事。挂了大龙的电话,又给苏若斌甩去一个,基本让他找个拖车公司过来帮忙拖辆卡车,另外再派辆空的卡车往秦川大道上赶。 190-风尘仆仆 出了奇峰会所,二虎本想跟着,齐武夫斟酌了一下还是让他继续安心看报纸,毕竟是跟钱塘见面,老朋友见面边上多个朋友的朋友,会有些许不融洽。 驱车赶往秦川大道,一路平安,过了安检口,开了三公里,便看见道上停着一辆偌大的卡车,也就孤零零的一辆,显然苏若斌喊来的卡车还没到,想想也正常,毕竟他这回开车挺快,而离着这条道相对近一些,有捷足先登之优。 将车头转了个弯,停在这辆卡车的后头,便看见站在国道边上双手环胸却有些瑟瑟发抖的钱塘。精致的黑色高跟鞋,紧身的黑色皮裤,黑色小马甲,远远望着他,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许是特地化过妆,嘴唇上抹着颜色不深的口红,即便远远望一眼,都有勾人心魄的能耐。风尘仆仆。 齐武夫下车前从副座上拿了一件运动外套,是从赵檀那坑来的,因为想到钱塘可能就没多穿,谈不上贴心,也就是记在心上而已,一路走来,钱塘目光先是停留在齐武夫一只手拿着的外套上,再仔细打量起齐武夫来。 “吃的不好?瘦了点。”钱塘先开口,见齐武夫把外套递过来,自然没矫情,自己套起来,发抖的身子稍许好转一些。 齐武夫淡笑回了一句:“你漂亮了。” “这可不是一个上司对下属应该说的话,不觉得太挑逗了吗?”钱塘显然没打算因为齐武夫夸了她一句就放过他。 齐武夫微耸肩头,翻上卡车,就着微乎其微地月光,看着一本本还未拆模崭新的书,齐武夫心里挺高兴,可能是很久没碰过新书的缘故,神色间竟有一些爱不释手。钱塘无奈站在下头,她的穿着可没法像齐武夫这么轻巧一个翻身就上了卡车,况且齐武夫看着这些书比看见她还来得高兴,多少有点对“没人权”这个概念的深重体会。其实她听纳闷,这么暗的状况下,齐武夫还真能瞧清楚这卡车上的一本本书。可事实齐武夫打小又被齐二牛泡眼睛,又在林子里待了那么多年,久而久之的习惯和生活定律,他在完全封闭没有光的屋子里都能大致看见整个屋子的格局和家具,虽没有那些具有夜视动物将无光物体无限有光的能耐,可也能保证不在黑暗中成为一个瞎子。 齐武夫在卡车上翻的高兴,苏若斌喊来的拖车公司和一辆空卡车也抵达,跟着来的还有几个奇峰酒吧里的汉子,齐武夫都见过,他们看见齐武夫的时候也觉得挺亲切,尊敬地喊一声齐大哥,一点不生疏,齐武夫已经从卡车上翻身下来,而这些汉子则开始十来本十来本的把一本本书抗到另一辆卡车上头。 钱塘和齐武夫站在边上看着,前者冷不丁开口道:“来了也快一个月了,家里人都好吗。” “挺好。”齐武夫没多用词语,惜字如金。 钱塘继续道:“我的任务快完成了,你是打算带着我在这逛逛走走呢,还是马上把我赶回北京继续给你干活呢。” “玩几天再走吧,桑田那点事不多。”齐武夫不至于不近人情,好歹是喊钱塘帮她的忙,虽说确实不像和她有太多jiāo集,可有时候总会形势所迫。 钱塘笑笑,没再说话。二人站在国道上眺望远方,一齐吹风,齐武夫身子板变态,屹立不动,钱塘刚不住,悄悄跟齐武夫换了个位置,这么个汉子在边上给她挡风,倒也好受许多。 忙活了二十多分钟,一卡车的书才算装完了,五个汉子汗流满面,好歹也算力气活,挺不容易的。 苏若斌至始至终跟齐武夫和钱塘保持不多远的距离,那种能不到他们jiāo流内容,可齐武夫冲他招招手或放开嗓子喊他一声他就能听见。很明事理,对此钱塘也看在眼里,没多想,毕竟齐武夫既然已经回了齐家,手底下总会有一些能上台面的人。 抛锚的卡车被拖车公司拉走,钱塘则给了卡车主人多余的赔偿金钱,其实这一路的赶车钱就够让司机乐呵呵的了,多收了钱塘一个“红包”,眼睛更是眯起一条缝,无非车子就是被拖回去修半天,大也可以趁着补个觉。 齐武夫喊来苏若斌,让他将这一卡车的书先放在奇峰酒吧的仓库里,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损坏,苏若斌自然按照齐武夫的吩咐行驶,跟五个汉子一块翻上卡车就先走了。 一时间只剩下钱塘和齐武夫,前者又先开口道:“要不让我给你当回司机?好歹也算齐家大少爷了,再让上司给我这下属当司机,怪受宠若惊的。” “人生地不熟的,还得告诉你路怎么走,麻烦。”齐武夫笑道,先行上车,打开车灯,等着钱塘上车。 钱塘自然坐上副驾驶席,尔后齐武夫启动车子,仍旧不缓不慢。 期间先给大龙打了一个电话,无非让他去会所三楼准备一点吃的,毕竟钱塘一路过来,也不可能吃什么东西,真吃可能也就是面包这种填不了肚子的。这个电话很蜻蜓点水,但一点都没有画龙点睛的意思,钱塘听的分明,心下自然感动。只是齐武夫第二个电话却是给沐夏花打的,虽然聊的内容很平淡也很家常,没半点打情骂俏的嫌疑,可听在钱塘的耳朵里,却是无限被放大的失落和悲伤,她突然有些生气,而她生气的原因仅仅是齐武夫凭什么不先给沐夏花打个电话再给大龙打个电话,这样起码有个先悲后喜的好效果,而此刻却是先喜后悲,她不知道是好是坏,只知道自己此刻在后视镜里的脸色并不好看。 齐武夫看在眼里,除了些许惭愧,并无他法。抵达奇峰会所的时候是十点左右,齐武夫肚子不算饿,所以仅是看着钱塘在那小口吃牛排,他的目光兀自停留在铁板上,心里在想着一个挺傻叉的问题为什么铁板牛排一定要放在铁板上。 钱塘吃饭谈不上矫情,但进食速度不快,每一口ròu都嚼好多下才吞下肚子,好在她没叫一瓶什么红酒,玩一口牛ròu一口红酒的享受。否则以齐武夫对食物的抵抗力,他或许会崩溃。 十点半,齐武夫载着钱塘往红香山行驶,大龙在前头带路,虽然被大龙领了一回路,可期间齐武夫都在闭目养神,让他自个儿一个人去红香山,还真挺困难。 奇峰会所距离红香山挺近,毕竟都在西安区的东部,无非前者繁荣后者荒凉罢了。 当大龙的奥迪A6和齐武夫的宝马750Li停在红香山山脚的时候,周遭也有不少车,相比上一回还多一些,毕竟上一回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过后了,午夜党纵然有,可大多人都喜欢在红香山飙完酣畅淋漓后就去泡酒吧玩夜生活,毕竟开车的刺激确实比不如真实打-pào来的激情。 好多人都认识大龙的车子,三两个汉子上前打招呼,其中一个是上一回的瘦弱高个,瞧见齐武夫的时候也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毕竟齐武夫上回开着这辆真心不适合跑山路的宝马却创了一个短时间又或者很长时间里无人能超越的记录。 “龙爷,上回跟你较量的婆娘刚上去三分钟,你们还真巧,对了,今天池风也在,他一直都对边上破了他记录的那位爷挺感兴趣,帮个忙让我认识认识?”开口的是个矮小的汉子,梳了一个三七开,油光发亮,目光挺猥琐,看着齐武夫边上钱塘的目光有些yín-dàng。 钱塘虽不风月,可对于这种小屁孩的目光免疫力很强,全然当作没看见,只是轻笑着对齐武夫道:“没听你提及过,你还会飚车?平时看你开车循规蹈矩的,能闯的红灯都不见闯,还以为你的驾照都是靠关系弄来的呢。” 齐武夫给了一个小幅度的微笑,算是作答。 大龙冷眼瞪了猥琐男,道:“不该结实的人就不要结实,那是我老板。” 猥琐男很识趣,撇了撇嘴耸了耸肩就往人群里走,没多大不乐意,只是走的时候嘴边挂了几句脏话,大龙听的分明,没上心,这些纨绔惯有的毛病,他成天都能遇见这种人,总不能一个个都教训一顿,太累了。照他那不知真傻还是假傻的弟弟二虎的原话说我们别让自己活的太累了,有时候给人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没啥大不了的,又少不了一块ròu,当然如果真要俺少一块ròu,俺还是会跟那人拼命的。 大龙让瘦弱高个对上面的池风说一声,他要先上山,便征求了齐武夫的意见,二人一块往山上行驶。 瘦弱高个回到人群,拿起对讲机就对上头的池风道:“风哥,龙爷上来了,嗯……把你记录打破的那位神秘高手也在。” 红香山山顶,坐在战神GTR里的池风扬了扬嘴角,目光挺深邃,对于齐武夫这个对手他挺感兴趣,他一直坚信那天的打破记录只是一个意外,因为红香山他已经征服了成百上千遍,每一个直道弯道他了如指掌,要如何开能保证最高速过弯也心知肚明,他觉得自己创下的记录几乎是最高速了,即便真有人能超越,那也除非对方有一辆xìng能比他更加优越的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3 章 用赛车,又或者是确实在过弯技巧比他更精髓,可事实上,即便以上两者都具备,也不至于能比他创下的纪录高整整半分钟,半分钟在下山道的概念里,几乎就是完虐一个对手。 池风目光的尽头隐约瞧见车头,一辆艳红色的宝马映入眼帘,车头坐着的车主很妖娆,目光如泛水的秋波,不如何泛滥,把握的恰到好处,摄人心魄,很勾引人。池风没风度地咽了口口水,低骂了一句红颜祸水臭婊子,却也没上心,他对女人的需求谈不上高,大多源于家庭缘故,毕竟早早就告别了处男,这种滋味已经尝遍了,纵然此刻跟前有个尤物在,他也不会被冲昏头脑,况且跟前的孟桃花不是寻常货色,是蛇蝎美人。 191-胜负已定 上山的过程很平淡,大龙在前头,齐武夫在后头,钱塘看着红香山周遭的景色,其实挺不赏心悦目的,远方就是漆黑一片,近看也就只有后视镜里的齐武夫还能入得了法眼,毕竟这厮确实是属于那种耐看的一款。 “问个问题,桑田两年来赚的钱,你几乎没动过,你知不知道现在我银行卡里是几位数了?”钱塘冷不丁开口,目光看着前方大龙奥迪A6的车尾,没什么焦距。 齐武夫没思考,回道:“现在不用花钱,动它做什么,几位数。” “不告你,自己去看。哪天我觉得里头的钱够我活好几辈子都不愁了,我会考虑携款私逃。”钱塘道。 齐武夫点了点头,一脸正色,很当真的模样。 钱塘多少有些没好气,没跟说话,知道跟这个想成为闷葫芦的时候就能当好一个无敌闷葫芦的齐武夫jiāo流,全凭他的心情,他想多说几句附和几句,那自个儿就能多谈几句,他真不想说什么,那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五分钟出头一些,抵达山顶,山顶已经停着两辆车,大龙都熟悉,前头的是战神GTR,池风坐在里头冲他挥了挥手,至于边上的艳红色宝马,大龙正眼都没瞧那车主,毕竟不是这疯婆娘打了个电话喊了一对特种兵过来,他也不用挨打,搞得现在他半个屁股花还生疼生疼的极其不好受。 坐在车里的孟桃花目光停留在黑色宝马上,先是瞧见齐武夫看了她一眼,扬了扬嘴角,又瞥见齐武夫边上的钱塘,那张冷艳的脸庞确实很美,可她心里有那份自信,钱塘跟她比起来,多少有些差距,可心下多少有揣测。 她昨天那件事完了,她白天就回家认错,可她老爹又大发慈悲没关她紧闭,只是警告她以后别再招惹齐武夫了,从而也知道齐武夫的身份,老齐家如今的大少爷,绝对是个重磅zhà弹一样的金字招牌。放在偌大的东北,都是可以横行着走路的主了。 而今天来红香山全凭个人喜好,倒没有专程等着齐武夫的意思,毕竟什么人是自己能接触的,什么人又不能,她都很清楚。热脸贴着冷屁股的事,上回她已经做的够彻头彻尾了,齐武夫没一丝动容,她无可奈何,并非无可救yào。 池风径自下了车,缓步走到齐武夫跟前,很礼貌地敲了敲齐武夫的车窗,齐武夫很快放下,池风开口道:“你好,我叫池风。原本红香山的纪录保持者,上回听擦哥说你破了我的纪录,还破了整整半分钟,我挺纳闷的,要不我们两个打头先下去,他们后我们一步下去?较量较量?我输了请你喝酒,侥幸赢了也当jiāo个心做个朋友。” 齐武夫只是点了个头,都没开口,然后将车窗拉上去,即便池风将来意尽可能表现的委婉,可结果都是想跟他较量较量,拐着弯的家伙他从来看不顺眼,是个真爷们就直接cāo一句跟老子开一圈,分个谁输谁赢。叽歪墨迹半天不成气候。对于齐武夫冷淡的反应,心高气傲的池风淡然一笑,折身回车子里,心里有些不乐意,毕竟他已经放下足够的姿态跟齐武夫说话了,这厮还表现的很无所谓的模样,嗓子眼里迸出一声冷哼,那是上车前传出来的声音,孟桃花听的分明,嘴角扬起弧度,她是身临其境跟齐武夫玩过一回的,虽说她不能确保自己是不是池风的对手,但齐武夫跟池风较量,赢基本是必定的事,无非两人之间的距离差多差少罢了。 大龙远远看着心里有些不乐意,原本他是打算跟齐武夫一同下山较量一番的,可现在主角却变成池风了,好在他也不算单飞,跟边上的孟桃花较量一下也不为过,心里不算十拿九稳,可上次多少受到齐武夫一些影响,他知道那个大回旋弯换个法子开要更微妙,而这个细节很细致,但cāo作实施起来谈不上复杂,所以他也有信心第一回上手就能完成。 黑色宝马和战神GTR居于前头,二人车前中央站着一个高个子,和上回的发令人一样,估计是专门请来的,一直倒退,直至挥手,齐武夫跟池风一同踩下油门,只是战神GTR毕竟是为了赛道而生的车子,起步和bào发力都要比宝马750Li强太多,那隐隐轰鸣的发动机高速旋转的声音传入旁人的耳朵里可谓心旷神怡。 不多时,光在一条直道上,便拉开了将近十多米的距离,在正常情况下,这种差距可能已经代表胜负已定了,毕竟战神GTR是全能型的车子,并不是直线上的霸王,弯道里的耗子。 “刚那人挺讨厌的,诚服不深,还要装着有城府,挺跳梁小丑的。”钱塘看着前头一马当先的战神GTR,暗暗讽刺道。 齐武夫微扬嘴角,道:“绑上安全带,另外需要提前跟你道个歉,可能一会到了山脚你会把之前吃的牛排都呕吐出来,可别生我气,大不了晚点再请你吃一顿更好的牛排,这回加红酒。”说完,眼前弯道即将逼近,齐武夫踩着油门的脚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用了一些力,轮胎与地面高速旋转,时速接近一百八,五档巅峰,时速仍在飞速上涨,入弯前,齐武夫连放两档,左甩转盘,同时踩了一秒刹车,继而大幅度右转方向盘,偌大的黑色车身漂移起来,绕着不大的弯道横行而过,如敏捷的黑豹,在黑夜里划过一道矫捷诡异的身影。 入弯至出弯不过两秒出头一点儿的时间,可一系列的步骤和动作行云流水完美无瑕。架势的齐武夫面色如常,刚绑上安全带的钱塘惊心动魄,本就白泽的脸庞泛出些许苍白的痕迹来。一时间胸口dàng漾,胃部翻滚,她知道齐武夫方才那一句话不是玩笑话,因为如果再多来几个这种过弯方式,她可能还没下车就要吐个不省人事了。瞪了边上的齐武夫一眼,目光中幽怨又恼怒,早知如此,她宁愿自个儿慢慢走下红香山了。 齐武夫跟个无事人一样淡定自若,压根没在意钱塘的目光,前方的战神GTR已经跟他缩短了近五米的距离,仅是一个过弯便一较高下。 此时此刻,原本觉得必将遥遥领先的池风面色凝重,他目光时刻注视着后视镜,当自己自认为完成了一个手感尚佳的过弯后,发现仅是片刻齐武夫便出现在后视镜里,可在他入弯前,齐武夫分明离他好些距离,这无疑证明在这一个弯道的时间里,齐武夫比他快了不少。有震撼,有诧异,更多的便是不想输,出弯后又是一个短暂的直道,池风没有失去理智猛踩油门,保持车速,在一百八左右,而后头的齐武夫却在隐隐追赶上来,池风想冷笑,可又怕笑的太早,潜意识觉得齐武夫这番做无疑自寻死路,可心下还是将自己过弯做到位才是。 战神GTR的车身滑行,车头与车尾达成一致,连贯地滑过整个弯道,齐武夫仍旧不曾松开油门,提到的五档继而又放回三档,车速因为缓冲的缘故,一百八的时速并未下滑,过弯行云流水,快若闪电,钱塘的眸子里只有跟自己擦肩而过的山壁石沿,胃部又是一阵翻涌,强忍着呕吐的感受,紧闭着嘴巴,甚至想闭上眼睛,可她又觉得这番经历确实刺激,能体会的机会少之又少。在矛盾中求存,钱塘在坦途与荆棘间选择后者。 辗转几个弯,如上回齐武夫和孟桃花的较量,池风总在直线上缓缓拉开一定距离,可一个弯道过后就被齐武夫追赶上来,这是一种压力极大的压迫感,齐武夫就像黏人的泥鳅,怎么甩都甩不出后视镜里,黑夜之中发着阵阵光芒的车光让他感到一阵压迫与不好受。 眨眼便到了大回旋弯,池风开始大幅度减速,保持在一百八的时速很快减到一百四,而齐武夫仍旧在一百八徘徊,两车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直至黑色的宝马超过战神GTR。 在池风的眼里,那辆黑色的宝马入弯在即,车头朝反方向小幅度折转,尔后又大幅度地调头回来,借着高速之间产生的反作用力,反而达到一种近乎完美的平衡度,似黑色的灵蛇,刹那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360度的大回旋弯,齐武夫过去不过两秒出头,副驾驶席上的钱塘既痛苦又享受,齐武夫则在出弯后注视着后视镜,发现再无战神GTR的踪影,尔后驾轻就熟,继续过下一个小回旋了。 而在池风这里,打他出了360度回旋弯后,前方便已经瞧不见齐武夫的车影,他知道胜负已定,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齐武夫能打破他原本纪录那么将近半分钟的时间。过弯技巧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心中酸涩,毕竟之前只是感到被齐武夫步步紧逼,却压根看不到齐武夫是如何过弯的,可方才那惊艳的过弯方式,近乎不要命,可达到的效果,摄人心魄。 而第二队出发点大龙和孟桃花,谁都没放水,也很认真较量,大龙的奥迪也有改造,所以直线上不至于像上回那么被动,几乎跟孟桃花保持在同一时速上,直至在大回旋弯前,他如齐武夫那般彪悍,不曾减速,奥迪越过红色宝马,入弯前换挡踩刹车,跟齐武夫如出一辙的入弯方式,只是在旁人看来没齐武夫那么大胆,可取到的效果确实不错,借着反作用力的平衡,反而将360度的弯道轻松漂移滑行过去,将孟桃花远远甩在后头。 出弯后,奥迪已领先二十米有余,在孟桃花的视线里滑过180度小回旋弯,孟桃花咬咬牙,多少有些不服气,约莫是觉得大龙有个好的师傅,而她却只能靠着自学成才。心里一急,没再追赶上去,调头上山,决定用齐武夫的方式过这个大回旋弯。 192-重磅zhà弹 齐武夫抵达山脚,边上聚集打屁的纨绔谈不上惊讶,都觉得齐武夫领先池风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有时候数据确实能决定一切,况且上一回齐武夫的纪录比池风整整高了半分钟。等齐武夫将车停在山脚边给后头的三辆车腾出位置的时候,才远远听见池风那辆战神GTR引擎隐隐咆哮以及过弯的声音。在旁人眼里,以前这种声音总是强大又不敌的,大多人总觉得在红香山这块,没谁能轻而易举地赢了池风。等齐武夫破天荒杀出来的时候,他们固步自封的一些思维也很快被打破了。 战神GTR远远飞速飚下来,尔后稳稳停在山脚边,池风径自打开车门,远远看了眼黑色宝马,没再自讨没趣上前搭话,而同一时间,黑色宝马副驾驶席的门也开了,钱塘在大多人的注视下走到更边上的草丛里俯下身子呕吐起来,脸色苍白,并不好看。 众人心里都有些小九九和小嘀咕,感情坐齐武夫的车子不是一件特别享受的事,想想也是,他们拼了命的开下山,速度已然快得可怕,却也不及池风,而齐武夫开一辆不如何适合跑山道的宝马7,却仍旧领先池风将近半分多钟的时间。坐他的车,绝对比过山车还来得刺激。人群里有人嘀咕开口,坐一回齐武夫的车,呕个半小时也算值得,众人应着都笑起来,氛围并没有变得有多尴尬,只是池风此刻显得相对格格不入,许是面子上挂不住,坐回车里启动后便扬长而去,显然今天的此地时不宜久留的。 又过了将近三分钟,大龙的奥迪也飚下来,至于孟桃花的红色宝马却迟迟没有出现。 大龙将车停在山脚,发现还站在边上呕吐的钱塘,只有些微诧异,毕竟他和钱塘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是他身体素质更好一些,不至于坐一回齐武夫的车子呕吐。大龙把车子停在齐武夫的边上,拉下车窗等齐武夫发话。 “等她适应了,就回吧,别折腾太晚了,人要休息。”齐武夫望着径自在那一阵反胃干呕的钱塘,轻声道。 大龙点点头,没再说话,他心情不错,可能是在大回旋弯赢了孟桃花的缘故,有点一雪前耻的感觉。径自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瞧不出个神态来。 钱塘折腾了将近一刻钟才缓过来,整个人神情恍惚,精神状态都尤为不佳,接过齐武夫丢过来的纸巾,将嘴角残余的不知名物体擦拭掉,坐回车里,本想抱怨几句,可许多话到了嗓子眼里又收了回去,倒不是她不想骂,是真的没力气了。 “难为你了,刚吃晚饭就把它们给吐出来了,都来不及消化。”齐武夫一边启动车子缓慢调头,不忘调侃一句边上的冰山美人。 钱塘没好气看齐武夫一眼,便别过头闭目养神。 两辆车子越过西安区,开回齐家宅院,下人见齐武夫带回一个女人,心下都在那琢磨是不是未来的少nǎinǎi之类的,只是大多想法都放在心里,没谁敢在背后嚼舌根。一路的缓和,钱塘精神好了不少,只是因为夜色确实深了,一路上从北京到这儿颠簸也没睡过几个安稳舒服的好觉,哈欠连连。 大龙回自个儿那儿休息,齐武夫把钱塘带到屋里,跟他说了声楼上偏南的那间屋子就是他的,凑合着睡,又喊凤姨给钱塘准备了点睡前的点心,毕竟钱塘又把晚饭也吐出来了,空腹睡觉对身子本就不好,况且还是一个每个月都有可能被大姨妈备受摧残的女人。凤姨瞧见齐武夫的时候,千言万语的感谢,目光里更多了一分欣慰,她是打心底感谢齐武夫。齐武夫只是风轻云淡地掠过,没在凤姨的感谢上纠缠太久,吩咐完了他就自个儿出去夜跑,跑了半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钱塘径自坐在院子里,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4 章 着的是她自个儿一路带来更替的衣服,模样挺慵懒,径自托着腮帮子,看着齐武夫从院子口走进院子来。 但凡正常血气方刚的大男人,瞧见这么一个天山下来的出水芙蓉,裤裆肯定会忍不住澎湃一下,好在齐武夫不说阅历无数美人,可对美女系魔法的免疫能力堪比变态,所以在齐武夫的潜意识里,他可以很轻松的将钱塘的形象当作一个木头桩子看,所以结果可想而知,齐武夫没对着钱塘练拳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在院子里打了一阵子八极加劈挂,对于大开大合间夹杂几手劈挂刁钻灵动的抹面掌他已了然于心,套路拳路施展起来随心所yù,随意而动,随心而发,大多都是身躯本能的动作,没什么固定的有板有眼的套路。直至出了一身汗,齐武夫才扎起标准的马步,不动如松,一扎便过了十来分钟,钱塘愣愣看着齐武夫的背影有些走神,最后实在疲倦,便和齐武夫说了一声去洗手间将头发吹干,尔后上楼了。钱塘没跟齐武夫客气,进了他的房间大致看了下房间里的格局就躺在床铺上盖上那一直叠的跟个豆腐块从未被动过的被子,闭上眼不久便沉沉睡着了。 又扎了将近二十分钟,齐武夫冲完凉就坐在院子半响等头发自然干上楼进了马海超的房间,躺在床上闭眼径自思索了一点不咸不淡的事,静静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辽源市都很干净,没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也没啥值得激动的事。 齐武夫照旧每天早起练拳晨跑吃饭,跟齐凤年对弈两局,然后带着钱塘在辽源市每块地方逛一逛,下午六点多会亲自去接秋小苗回家,这妮子总是一脸受宠若惊,而在她边上注意到一切的同龄女同学则好似受精了一般尤为受惊,大多人的目光里都是那辆军区牌照的黑7宝马,一个个嘴里歹dú地嘀咕秋小苗一定是被哪个大富豪给包养了。事实打齐武夫上回来学校以后,李莽对于这件事的息事宁人他们就都瞧得出秋小苗多少有些背景,毕竟李莽他爹不是李莽这样的愣头青,据说那天他是亲自来过学校,可一个恰好经过的学生是瞧见李青对齐武夫的态度都相对谦卑,一个中年人对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卑躬屈膝的模样,其中可以说的不可以说的道道可想而知。 因为这两天钱塘也都在,所以秋小苗每次高兴中又有着一点儿失望,毕竟她是挺希望和齐武夫单独相处的,即便两人不说一句话也好。纯粹就是一种氛围罢了,只是钱塘在的时候,一路上还是没话,三个人同坐一辆车,却像在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谁都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 再钱塘离别的前一天,陈也算度过了将近一星期没有休息日的航班,终于能休息三天,回来的时候,桃花树已经装潢的差不多了,毕竟有大龙在那成天监督着,而这厮每顿饭都让这些干苦力活的东北老爷们吃的乐和乐和的,干活起来一众人也其乐融融,没半点豆腐渣工程,更甚于有的地方大龙已经觉得挺到位了,他们还是觉得有待改进推翻重来,虽然有拖慢进程的嫌疑,但大体总是好的。 而钱塘跟陈撞上面的时候,两个女人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瞧出个什么,更有趣的是,她们都知道齐武夫不喜欢她们,这是一种带着调侃的悲哀。那一天,齐武夫几乎是被晾在边上,钱塘和陈倒是很聊的来,甚至互相留了电话。上飞机前,钱塘还不忘让陈有空来北京坐坐,毕竟陈的这份职业飞到北京也是常有的事。 马海超的左腿基本已经不影响他的行动了,虽然线还要大半个月才能拆,可让他在路上正常的行走跟常人没半点不同,当然,快步奔跑还是有些难度,毕竟幅度大一些不说把线头绷断了,流汗了对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也不好,容易感染。至于那个叫夏渺渺的小护士也在这些个天里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倒追的攻势不曾停歇,马海超的脸皮本就薄,平日表现出来的生人勿近也是具有针对xìng的,被夏渺渺照顾的这些日子里确实挺高兴,特别是每天跟着她对口型练习微笑的时候,这个天生跟开心果一样可爱的女生总能让他平白无故露出几个很真诚的笑脸。于是惊人的消息从赵檀那厮的嘴巴里传达到齐武夫的耳朵里,内容大致是马海超这个没感情的禽兽牲口居然恋爱了,从赵檀的言语中不无惊讶,齐武夫还算能够接受,只是有回亲自跑会所里头跟马海超调侃一句别有了未来媳fù就不回家了,好歹先快点生个娃娃。 赵檀与苏若乔的关系仍旧处在甜蜜期,出双入对,朝九晚五,一块早饭中饭晚饭,还接送上下班,二人都不觉得看对方太久会产生视觉疲劳似的。好在赵檀也没落下正事,时不会去奇峰酒吧逛逛,因为吞下了一个酒吧,苏若斌那边的压力稍许大了一些,只是因为齐武夫之前的所作所为将周遭的几个酒吧的小头头都吓到了,两间酒吧反而没人敢来闹事了,生意算得上蒸蒸日上。而苏若斌心里对齐武夫的评价也愈来愈高。 阔别钱塘之后,齐武夫陪着陈将桃花树重新布置一番,因为再度扩充门面,颇有耳目一新的模样,不少逛仙城大街的大学生都会来桃花树这走一遭,因为齐武夫又从北京托运了一卡车的书,将桃花树填满了还有不少囤积在仓库里头。外文阅读的书籍占了一半,至于一些冷门的书也会有些个慕名而来的宅男大学生买几本带回去。 期间齐东风找过齐武夫两回,一次是去沈阳陪着齐春风办点事,从而认识了几个挺有意思的老一辈,有一个老爷子下棋稳扎稳打,跟齐武夫下了个伯仲之间,对此齐武夫很平常心,没半点求胜与荣辱心,反而是这个下了半辈子棋喝了半辈子茶的老爷子对齐武夫刮目相看,好生喜欢,一个劲的让齐武夫以后有空便去他那坐坐,不切磋也能谈谈天,对此齐春风事后才跟齐武夫提及这个老爷子的身份,据说是沈阳区里的中将,是没开放前就跟着打天下的主,虽说当初是个委员,可在他手下也有几场决定xìng的漂亮的仗,所以门下的将军学生不少,是个一字值千金的老爷子。 另一次则是齐东风亲自找齐武夫,一来是去沈阳的各个产业逛了一圈,二来则是给了齐武夫一个重磅zhà弹,因为上头已经有消息下来,那些个被封着的矿都已经放了。 新书…… 西游却是东行。 新书。 织梦游。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景殿】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感xìng的美)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9560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