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辞》 正文 第一章:少年不知愁 千古以来,涛生云灭。诸般风流人物,不计其数,各领风骚。自不乏名将良臣之事迹流传于世,为世人所顶礼膜拜,奉若神明。更有后人效仿先贤,用以明志,有所多有。 但人世间,本就人无完人,正史之外,由于种种奇才怪杰与小道消息,更贴近民生情况,反而流传得广泛。 所谓空穴不来风,且不去追究其人其事的真伪,大凡故事皆必有因由,在此之下,便要说起古时的一些旧事。 故事发生在战国时代,蛮荆之地,正值楚国楚平王当政时。据说,那时有一个神秘去处,名衡山,流言说这七国争雄多年来,此地一直免于战火之乱,又有小道传言,这衡山多猛禽野兽,多山怪野人,这些个荒蛮之物俱是力大无穷,法力无边,其一便可敌千军,人神共惧。至于真假,是否谣传,现已不可知。反正当时,实属虽处乱世之中,兵马莫敢来犯。 菩萨岭,位于衡山脚下,地势凶险,罕见外乡人,这儿本只有颜姓一家,但经过祖祖辈辈开垦劳作,吸引了不少外地人流落至此,繁衍生息,在世代传承下,已是成了一处如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此一时,阳光正暖,岭上漫山的茶崽树,叠青披翠,山花烂漫,蝴蝶纷飞来往,穿梭在树尖,真好一个春末。 林丛间一名青衣少年,打着赤脚,嘴里随随便便地叼了根马尾草,在很矮的茶崽树间穿行,他身后跟了一名小姑娘,她一袭白衫,时蹦时跳,大约十三四岁,虽黄黄瘦瘦的,但五官标致,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陈初七,你等等我哩。”但见小姑娘一边赶追着青衣少年,一边慌慌张张喊道,好生惹人怜爱。 原来这名青衣少年名叫陈初七,想来他爹娘给他取了这个名,大约是大年初七所生的罢了,而山里人定然没甚么大学问,自如此般。后面跟着的那个小姑娘,则是王花花。俩人是一个村的,关系很是要好,平素常常黏着他。 “花花,哥哥我明日就要去后山学武技了,今天得多摘些茶崽果,让你好吃一个够!”陈初七头也不回,兴致冲冲地奔走,且摘着果子说道。 “初七哥哥,我可不要再吃啦,都吃了那么多早就腻味了!”王花花听了他这话,一脸嫌弃模样,撅着嘴。表情煞是可爱,接着她又问:“那以后莫不是见不着你咯?这可咋办?” “我又不是不回来咯!再说,哥哥怎么可能舍得你这一小媳妇呢?”陈初七调笑她。 王花花自是一阵羞涩,好半响无语,谁教她幼时老说,长大后一定要嫁予他,如今俩人亦是半大个人了,陈初七还是老提着这茬子事不放,虽说她是喜欢他,却稍有些许尴尬,毕竟尚待字闺中。 “哥哥,我若舍不得你走,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先聊聊天去,你忙活了好久,都有些累咯。”王花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默然了一阵,开了口。 陈初七闻言,罢了手脚揣着果子,轻松地从树上跳下来,然后轻轻地啪了啪她肩膀安慰:“放心啦,哥哥我就算是学武出息了,亦不会忘了你的。”然后,他手指了下不远处一片草地,又说道,“你也累了吧!走,我们去那边坐坐,我给你好好锤上一锤。” “不要!男女授受不亲。”王花花听了急忙反唇相告,脚下却跟着陈初七一同行去。 然后,二人就着草地一块儿坐下来,陈初七慢吞吞转到王花花身后,给她揉肩锤背,王花花亦低声细语,问长问短,关乎学武之事,俩人互诉相谈云云,场景好不惬意。 时光飞快,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傍晚,夕阳西下,余辉飘洒在他们身上,一片残红的余辉。 王花花抬起歪在赵初七肩头的小脑袋,甜甜地笑:“初七哥哥,天快黑了。我得回家,再玩耍下去,我娘要着急眼了,你送我回去罢!” 陈初七不慢不紧地站起来,舒展了下胳膊,满不在乎地笑:“花花,你娘知道你是跟我出来的,怕甚么劳什子,难道准女婿吃了她家闺女不成?” “臭不要脸!还准女婿,可不许这么说我娘。”王花花笑骂不已,嘴角却往上翘,愈发弯了,大眼睛如弯弯的明月,真叫那一个美,直让赵初七痴痴而视,不忍再转开目光。 王花花给这赵初七一看,怪不好意思,脸都是红扑扑的,便嗔道:“初七哥哥,你可别这么瞧我,慎得慌哩。”说完,她扭捏着低下头,一脸小女儿的姿态。 经王花花一言,陈初七这才收回目光,清醒过来。大概觉得有些失态,便怪模怪样地挠了挠头道:“好吧,天色已晚了,我先且送你回去。”言毕,他不管王花花是否情愿,就一把拉住王花花的手,向后方行去。 王花花家她离得并不远,不多时,两人就走到了门口。陈初七未敢进堂,交待了几句家常,便念叨着要走,王花花只好如胶似漆地目送他,直到看不见身影,才转身迈进了屋子。 等陈初七走回了自个家中,他娘早已备好了饭,但见父亲久等不回,母子便开始默默用饭。 周礼严谨,食时不语,各国少有敢离经脱俗的,陈初七家中亦不例外。 其实他家道算不上贫寒,父亲是木匠,勤劳刻苦,手艺活甚为精湛,在当地是小有名气,收入尚可。 饭毕,陈初七的母亲便收拾碗筷,他自己则打扫地面,收拾完了,便去攻读经史。好不久,他便在书海里不知觉中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陈初七醒来,看到爹娘正熟睡梦中,遂自个儿用杂粮煮了个早饭温着,随后束了发。只因今日要去后山面见师父,行拜师之礼,于是细细打扮了一番。 陈初七其父,曾告诫他,当今天下崩裂,各国诸侯彼此虎视眈眈,学一技之长已无大用,识字读书亦无用,惟有习武从军,方有出路,以后在乱世中占有一席容身之地,就算不能光宗耀祖,也可防止歹人作祟,于山野中得以生存,保全性命。 而陈初七本人,甚喜拳脚功夫,好武成痴,自是大大乐意。 此刻他左右无聊,在自思自量下,不自觉又想起了王花花。 王花花幼时在村里便算得上是可人儿,在年岁渐长之下,出落得越发美丽了。现已二人已近了婚龄,双方父母虽早是心照不宣,认同了这一门亲事,却又奈何不得,女人心海底针,没法知道招这王花花是作何想法。 当下陈初七更是烦忧不绝开来,再说邻村有个教书先生吴学正,老纠缠于她,王花花虽然不爱搭理,她父母亦不待见。可如今,自个儿要拜师习武,此去少说也是三五年,多则十几年,还不一定有所成就,王花花不能久久不能相见,怕是这陈学正要趁机而入了。 “小王八羔子,你若胆敢侵犯了她,小爷定不饶恕,到时必要修理得你生活不能自理!”想到此处,陈初七怒从中来,不自主地怒骂出了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侠女秦小楠 次日话说陈初七往王花花她家赶去时,途中,却遇上村里一群青年泼皮,正在欺负一名半大少儿郎,只好停下脚步。 看这少儿郎满脸污垢,连面目亦看不真切,男女难辨,衣衫上脏物与血水混杂,血迹斑斑,好不悲惨,果真见者垂泪,闻者亦伤心。 此侯他给人打得那是一个满地翻滚,而行人匆匆过往来去,视若无睹。直教陈初七看得心中不快。但又想到,这领头的泼皮苗弃,在附近素有凶名,自是作不得声,更不知如何是好。 恰此时,苗弃抬起右脚要往少儿郎头上踩跺而去,眼见少儿郎若真给踩着,便不活了。陈初七心中不忍,于是连忙大声喝道:“苗弃!休要动手。你这无赖整天惹事生非。再不罢手,我定要告知你爹娘,教你讨一顿好打。” “嘿呀!这不是初七么?他奶奶的,你又来凑什么热闹?打抱不平?小兔崽子!你毛长全了没有?有几口牙?够小爷我敲的吗?给老子赶快滚一边去,哈哈。”那名叫作苗弃的泼皮怪笑着连说带骂,脏话不绝,如连珠炮似的脱口而出。话罢,他旁边那帮青年小跟班也跟着一起哄然而笑。 “休要张狂,找打!”陈初七听不下这般的脏言崇语,便仗着自己练了些拳脚功夫,二话不说就朝着苗弃扑过去,抬手就是打出了一拳。 苗弃赶紧退后一步,闪过了他这一拳,不怒反笑:“喔,他奶奶的,你怕是活腻味了!”说完使出一个弓步冲上前来,右手一把揪住陈初七的头发,左手举拳便要打。 说时迟那时快,陈初七猛地两手齐出,将按在自己头上苗弃的右手紧紧扣住,如倔牛一般低头往后急撤。 只听得“咔”地一声,苗弃的右手已然折断,他发出一声痛呼,当场惨叫起来。陈初七看他如此般了,遂罢手。 苗弃看陈初七停了手,立刻往后连退数步,额头上鼓起青筋,寒声大喝道:“兄弟们,给我弄死他,出了任何事我来扛着!” 这苗弃平素在乡亲邻里蛮横惯了,白白吃这么个大亏,自是好生不服,是以如此吩咐手下那帮泼皮。 泼皮们闻声顿时一拥而上,照着陈初七便手脚齐出。陈初七虽练过一些粗浅武艺,但岁数不大功夫还没练到家,只是胡乱招架,与他们打开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这话不假。泼皮人数众多,才不久,陈初七便给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血,连发带亦给泼皮们丢上了屋这秦小楠当年方十六岁,听了这件事,异常气愤,于是与一户经商的人家商量,在成婚之时,装扮作成新娘代人成亲。那一夜她代人入了婚房,这上官无心果然来了,附近邻居只听见了半夜打斗声不绝,好一阵长,次日天明时去看,但见一滩碎肉与衣物,此贼已给秦小楠就地正法,分尸而死。众人拍手大快,除去了荆楚这一大害,自此声名雀起。而秦巨祖长子,她的哥哥秦师怀,更是名扬楚国,无他,荆楚第一武术高手耳。秦师怀精通十八般兵器,内家外家武技俱是步入化境,江湖人送一外号,武圣。并且贵为荆楚十绝之首。 陈初七知晓这秦小楠就是衡山匕首门遣派下来的弟子,十分之高兴,于是当下自报家门,再作了个揖,述道:“秦师姐,小子乃是陈初七。不知秦师姐已到来了,有失远迎,原谅则个!” 秦小楠略一寻思,便想起了这回事,却也不回礼,只是娇笑:“我当还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臭小子!真是好巧。” “嘿嘿!是啊,好巧。”陈初七讪讪一笑,然后摸了摸头,又说道:“师姐,你咋来得这么早!” “师姐我啊,平日最不爱待在山上,闷得慌!师父也知晓我的心性,便在前几日放我下山了,一路游山玩水,今日方到这,这不看你上山的日子快到了,方才来了。”秦小楠下马牵着马走到陈初七身旁,且行且说。 “原来如此。啊,对了,不知师姐用饭了没?小子知道前方不远有家上好酒家,一道前去如何?”陈初七问道。 “先谢啦,师姐我不饿呢,还是先去你家看看吧!”秦小楠客气地回答。 陈初七听了也不多话,看了看还在瘫在地上的苗弃等人全无大碍,便领路前行。边走又边打听,此去师门的境况:“听师姐上面一说,师父管得倒紧,平素都不让你们下山?想来如此严格,打骂必定少不得吧。”说完,他摸了摸鼻子,一阵虚慌。 “对我打骂却是不曾,只是言语间有时重了些,至于对师兄们,我就不得而知了,师父授艺都是单独的。”秦小楠俏皮地白了他一眼,心中大大地鄙视,这么大个人了还怕人打,倒是有趣。 “呵呵,那挺好的。”陈初七干笑一声,低头敷衍。 两人边走边说,无非是些家常话,一会儿便到了陈初七家门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屠户王杜生 陈初七他爹娘在家中听着动静,遂马上出门迎接,看秦小楠长得美,便问长问短,一个劲地夸她标致,好不热情。这秦小楠也逐一作答,在长辈面前,很有分寸,不失礼节。陈初七见秦小楠深得父母宠爱,亦是暗中欢喜,毕竟日后与师中同门相处,当然越和睦越好了。 秦小楠的到来,令家中气氛活跃了很多,赵初七他娘忙活着砍柴煮饭,而父亲则帮忙打下手。这时赵初七想起本来要去王花花家的,如今却是给忘了,正好母亲又吩咐他去集市买肉,他也想顺道去邀王花花来家中用饭,另外好好告别一番,这是二话都不说。 陈初七行了半里多路,便到了集市,大街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十几个摊位,偶尔有几个过路人来去,风卷着纸皮尘屑忽高忽地,像龙似的盘转,起起落落的,仿佛和江湖中人一般,身不由己。 他走到一个卖肉小摊前面,脚下却似生了根一样,再无法移动半步。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摊是有何稀奇呢? 初看时,生意惨淡,并无异常。再一细瞧之下,原来如此。见是一名肉摊屠户挑骨分肉,动作好生麻利,行云流水,仿佛庖丁再世,眨眼间,便将大半头猪的骨头解了出来,使他看得目瞪口呆。 只因陈初七今早的际遇,心中遂料定这人必是使刀的好手,当下生了结交之意。观了一会儿后,便忍不住开口道:“兄台好高的刀法,敢问师傅承何处?小子陈初七,正想要结识天下的英雄!” 陈初七此言一出,却是石沉大海,全无半点着落。 看那屠户手脚不停忙个没完,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似的,头也不抬,充耳不闻。 陈初七瞧屠户此番模样,心中以为他正忙着,未能听见,是以加大声音道:“兄台,你好啊!”声声炸耳。 话罢。屠户仍没抬头,埋着脑袋老不久终于来了这么一句:“客官好,要哪块!” 赵初七看他开了口,连忙屈身施礼道:“小子叫陈初七,敢问兄台可是江湖中人?” “不是!阁下要买肉便打紧,过一会这好肉可叫人挑去了。若不买肉,便恕不奉陪,莫来妨碍在下做生意!” 再说起这屠户今日生意少得可怜,心中郁闷,眼见有人闲来无事,要拿他寻开心,遂没好气作答。 陈初七看他言语不善,自无计可施了,万万不敢打扰,但心中又希望结交此人,便使驴性子等候起来,只想待这人忙完了,再寻思法子相识。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屠户这才忙完了,抬头看赵初七还赖着不走,没了办法,只好说道:“在下姓王名杜生,汉水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去年随叔父来苍梧衡山城杀猪卖肉为生。” “原来是王杜生老哥,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礼!”陈初七听他说得仔细,直道出了生家原委,当然不敢怠慢,再施一礼,小心回话。 王杜生见他有礼,亦心生好感,忙托住陈初七,接口忙道说:“初七老弟不必多礼,咱就俗人一个。” “失礼失礼!其实我也乃一俗人,早就看不惯这世间虚假伦礼了,只是江湖险恶,万万不敢凭着自己性子行走,所以只好如此。”陈初七直白地道。 “哈哈!竟然如此,那老弟在兄弟这就免了这一套罢。你且只管按自己性子来便是。”王杜生听了陈初七此一言,爽朗一笑。 “兄长如此,自是极好,那休怪弟弟放肆了!”陈初七看了这王杜生天性率真,便也不再客套,径直往肉摊子内走去,找了一长板凳,便往他身边坐下了。 “对了,不知贤弟吃过午饭没?相请不如偶遇,哥哥自家有上好肥肉,更有窖藏十年汾酒,稍后与我同饮一番可行?”王杜生看他懂事,心中喜欢,于是盛情邀请。 “那妙极哇!再好不过咯。”陈初七一听有好酒好肉吃,立刻馋虫上头,一头答应。 “那老弟稍息,待我收了这破摊子,与贤弟痛饮三百杯,来个不醉方休!”王杜生听完,哈哈大笑。 “这如何使得,使不得!”陈初七见王杜生立马这就要收摊,自怕坏了他的生意,忙推辞道。 “怎使不得?俗话说相识虽不一定是缘分,但至少那是天意,何况你我二人还称了兄弟,自不必见外!”王杜生一脸豪情地道。 “好!哈哈。”陈初七觉得他这话说得也在理,其人性情直爽,遂不再推脱,便是大笑。 且说王杜生收拾了生意摊子,要与陈初七一道回家吃酒。 刚一上路时,陈初七便看王杜生担子颇沉走得很慢,开口要搭把手,王杜生听罢,觉得甚合情理,便应允了他,俩人遂一同抬着摊子往前走去。 陈初七抬着摊子这一入手,感觉吃力非常,心中计较了番,才发觉这摊子连带着猪肉,估摸有五百来斤,再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摊子居然是纯铁所制,难怪这么沉重,顿时他对王杜多了几分敬意。 王杜生一路上东拉西扯,闲话不绝,反观陈初七却倒是“嗯啊”个不停,敷衍了事,只因他手上有此重物,实在没有气力聊天。 好不一阵,陈初七随王杜生到了他家。一至王杜生家中,陈初七但见他家里虽不富裕,但物无具细,放置妥当,于是又好感重重。 王杜生先招呼了陈初七上座吃茶,而后便顾自烧火做饭,忙活开来。 约莫一盏茶之久,饭便做好了,饭是白米饭,粒粒饱满修长,菜是一道红烧肉、一碟花生米、一盘炒鸡蛋、一碗大白菜,都是些家常菜,菜色虽然简单,却是香气四溢,想来王杜生下厨已有些年头了,绝非生手。常言道穷人孩子早当家,看来所言不虚。 王杜生不知从何处搬来两坛酒,先开了封泥,筛满了二人酒杯,便也上了桌。俩人客套地巡了几回酒,便开始推杯换盏地喝开了,酒劲一上头,两人遂胡侃乱扯起来。 席间。“适才与初七老弟相谈几句,只觉得老弟见识颇厂,满腹经纶,所谓名师出高徒,还想请教尊师大名,看哥哥是否认得?”王杜生看陈初七口生莲花妙语大感好奇便问。 “大哥有所不知,小弟还不曾有师父,口才只是自幼读了学经书,献丑罢了!倒是前些日子,家父给我找了个师父,欲要我习武,名讳祁莽,至于哪里人氏,这我也不知晓,只是听闻老人家向来在江湖上走动得少,哥哥怕是认不得。”陈初七喘着粗气回话,面红耳赤,定是酒劲发作,不胜酒力。 “哦,原来是他!老弟有此良师,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王杜生边说边竖起大拇指,脸上浮现敬仰之色。 “哥哥如何识得我师父,他老人家过往我可半点不知,今日还请哥哥快快说来听听!“陈初七听说王杜生认识自家师父,一下子兴致大增,赶紧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对了,贤弟,你可认识七国第一勇士,荆轲其人?”王杜生神神秘秘卖起关子。 “哎!荆轲之名,天下间谁人不知。只恨他英雄命短,刺杀秦王未能成事反误了自家性命!“陈初七长叹一声,幽幽诉道。 “荆轲虽未成事,但英雄之名却副其实。好,今日我兄弟二人对他当浮三大白,先干为敬,干了再说不迟!”王杜生看他长叹多次,心中更是自有所感,悲从中来,遂举杯相邀。 这兄弟俩仰头连吃了三大碗闷酒才释然。 且说王杜生看陈初七吃了酒,心情有所好转,这才又试问道:”弟弟可知荆轲出自何门何派?“说话间,他仍顾自吃酒。 “哥哥原谅小弟不才,这却不知。”陈初七直白地回了话,眼睛盯住他,静待王杜生下文。 “老弟听过匕首门没有?“王杜生问道,看陈初七摇头,于是又解说道:“这荆轲却正是出身于匕首门,而且还只是匕首门一名普通门生而已。你可知匕首门主是何人?“他说道这,便故弄玄虚地停口,想等陈初七开口问话。 谁知陈初七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王杜生只得暗骂初七一声呆头鹅,真不解风情。之后,他继续讲道:”这匕首门门主,便是祁莽!也就是你师父,更是匕首门开辟者。” “啊!想不到我家师父竟是这般大人物,我居然半点不知,实在是惭愧。“王杜生话音未落,陈初七便大呼小叫地出了声。 “想来是你师父为人低调,不好出风头罢了!”王杜生边说边摇头晃脑,看来是醉了,只听他又讲道:“咱若有你家师父半分本事,决不窝在这鸟地方,定要争战天下,坐拥这楚国半壁江山。” “哥哥你醉了!”陈初七见王杜生尽是胡言乱语,连这要诛九族之言亦说出了口,便忙去捂他嘴巴,谁知刚一动身,便栽倒在地,心中只觉自己好笑,便自嘲道:“酒劲好大啊!看来是我醉咯。” 王杜生眼见陈初七已然醉倒,便想伸手去扶,可吃了这么多酒,哪还站得稳,只见摇晃几下,也栽倒在地,只得甩着衣袖,发酒疯道:“醉了,醉了!哈哈,呕尽尘世垢,愿做酒中人。”他刚说完,便开始迷糊着双眼,就地一倒便睡去了。 “午夜梦回在邯郸,恰逢佳宴酒巡三!举筷击碗奏词乐,五绝七律化歌禅!屈原同我醉明月,荆轲陪我叹河山!飞檐走壁行侠义,晓风残柳换杯盏!人去楼空梦境灭,一剑光寒不周山!”陈初七边唱着词边半合着眼...... 陈初七与王杜生二人一夜尽是梦话,都是胡说八道,至于说了甚么,那就不得而知了。这都不言。 二人在大醉之下,直睡到了酉时,日落西山,才逐一醒来,各自洗漱完毕,陈初七要向王杜生辞别,说起买肉烧饭一事云云,便就要回家。王杜生自是不舍赵初七离去,在多番挽留下,陈初七一再拒绝留宿,王杜生遂也作罢。 兄弟间交待几句后,王杜生硬生圣塞给他两条上好猪肉陈初七推脱不过,便揣入怀中,出了王杜生家门。此时的天色愈发暗了,夜幕将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初见袁思斌 陈初七别过王杜生后,已经浑然入夜,苍穹之色,如泼了墨一般,伸手不见五指。他穿街过巷翻山越岭,好一阵子,才满头大汗地赶回家中。 一进家门,他便发觉钱袋竟平白不见了,无奈听见父亲的训斥声由大堂传来,只得作罢。 “怎么办事的?太不像话了,叫你去买个肉却一日未归!一点小事亦做不好,全无半分定力,以后怎么做大事呢?”陈初七他爹咆哮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陈初七听闻此言,默然无声,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挨骂,却又朝秦小楠那一个劲儿使眼色,盼她能美言几句,好了却这桩子事。 秦小楠看到这般景况,倒也机灵,奉茶倒水,好话连连,方消了他父亲的气。 陈初七见他父亲不再发火,遂默默地回到自个儿房里。突地又想一件紧要事,今日个一吃酒,可倒是把王花花给忘了,心下忐忑,估摸着要不要晚上再偷偷去告知一声,辗转反侧之下,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去了好,毕竟大晚上的,人家大概早已安睡,此去反倒惊扰了她。 次日一大早,陈初七与秦小楠洗漱完毕,遂收拾行囊,他父母则拣了些细软银子,托给秦小楠,对赵初七更是再三交代,告知他要好生听同门师长的话,又跟秦小楠说,陈初七若是午逆长辈调皮捣蛋,请她代自己好生管教,不可轻恕云云。直听得陈初七点头如捣蒜到摇头晃脑无奈至极,方急急与之告辞,而秦小楠则抿着嘴憋着笑,与他父母道别。 却说陈初七逃也似的离了家门,自是不亦乐乎,犹若困兽脱笼,梦想着从此逍遥江湖,快意人生,一路上与秦小楠有说有笑,优哉游哉。 良久后,他俩行至衡山市场,今日之集市,格外繁华,人声鼎沸,但见市场里人来人往鱼龙浑杂,叫卖者、吵闹者、赶路者,尽皆有之。发出种种声响,极为热闹。赵初七和秦小楠走在拥挤人潮中,挤来挤去,差点给迷了路,行得真相当艰难辛苦。 当陈初七一路观望集市里贩卖的各种新奇玩意儿时,秦小楠却提议去买点东西填饱肚子。说到底她亦还是小姑娘家子,一路上碰到好吃的自是按耐不住,便嘴馋了。赵初七只得点头答应,毕竟日后是自家师姐,两人又相约响午时于此地那家回头客栈再见。事后,二人作别,陈初七一个人闲来无事,便随着人潮向前方转悠去。 正时是他游观自得其乐之际,突地人群中传一声怪叫,“张岳先生来了!”便只见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奔走相告,欢呼雀跃,一窝蜂般往城东方向奔去。 陈初七却是给人挤得无处安身,无奈之下亦只得跟着人群涌动。 “张岳先生?”陈初七心中疑问,这名字他倒是不曾听闻。于是抱着好奇,拉住身旁一名还未束冠的青衣童子问话:“小孩童,你可知这张岳先生是何许人也?” 青衣童子停足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答道:“连张岳你都不知道?就是前些日子来的一说书人,他故事讲得可好听了!你快点儿赶去罢,免得到时候给错过了精彩段子。” “先生自古是为育人子弟,怎会有说书先生,那还叫先生吗?我倒要去瞧瞧这张岳有何稀奇的。”赵初七初闻此言,大感好奇,嘴上嘀咕一阵。未待细想,便生生地被人潮推着移动前行,如此又让他直怨声暗涌,扭捏挣扎无果后,就给这人山人海淹没了。 陈初七随着人海浮沉不知辗转了几条街巷后,随着众人来到了一个叫“君子堂”的地方,在群众七嘴八舍的议论下,得知了这便是张岳所说书的地方。 只是陈初七心中纳闷,不知这说书人张岳是有何不凡?怎堪得那么多人前来争相观看。 且说这“君子堂”甚是华丽,于当今民间并不多见。其屋宽足有十几丈余,此时正门大开,门高一丈,大门两侧皆有大红木柱支撑,木柱有井口般粗细。在这其间,赵初七被人群挤至内堂,此时方一览全厅,内堂木柱更多,色泽却青色,想来是良木材所建。内堂宽大旷阔,更容得下数百人。这儿不言而尽。 片刻不到,又有民众蜂拥而至,鱼贯而入,将大厅挤了个水泄不通。尚没进门的,只得悻悻作罢,在堂外观望旁听。 陈初七朝讲台处看去,见到几名劲装武夫模样的男子,手持短棒又是比划又是发声安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一大屋子的人方逐渐静下来。 这时候,方有一灰衣老人从偏门走出,老人大约五十来岁,他虽用了一条黑巾蒙着面,但衣带松垮,隐约间稍显消瘦,而行走时步履蹒跚,更有些龙钟之态。想来这必是那说书人张岳先生。 话说张岳行至讲台之后,往那一站,干咳了两声,不言只字半语,便顾自闭目养神。 听众们见了这般,倒也是心领神会,随而都闭口不言,想来多数人亦非首次来此听书了,待全场安静下来后,全厅已然无声,似连针掉在地上也能听着,想来此人还是有些门道的,应是长期说书之人。 再观此侯,张岳满意地点了点头,张口开讲,述道:“古来多有名人,今自不乏奇事!但凡人所到之处,便有江湖。而江湖上又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说是在那天之涯海之角的所在,有一把绝世兵刃,那是一柄刀,刀名七杀,七杀七杀缝七必杀,乃是命格之死局,其名可见,此乃至凶至邪之物!他说到此处,声音一顿,仰头又侃侃而言:“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不礼不智不信人,杀、杀、杀、杀、杀、杀、杀!” 这七个杀字从张岳嘴里一出来,字字铿锵,闻者色变,仿佛这单单几个字,却带着某种魔力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他刚一说完,便吃了口水,又道:“七杀所向,众生皆寒!以苍天为餐刀,以大地为砧板,以普天之下芸芸众生当鱼肉屠宰为乐。”言毕,他的表情略带了一些鄙夷。次后又用眼角余光一撇众人,这才大声道:“刀本就是不详之物了,而七杀之名更属大凶大煞之兆!二者,皆为令人感指血光的灾祸!然江湖之中却有人散播谣言,说甚么得七杀者得天下!不知是何人撒下这弥天大谎,迷惑众生。但偏生不少江湖中人居然也都相信了。于是,各路英雄为其抛妻弃子,不辞千里前赴后继地开始去寻那虚无飘渺之物!” 张岳说到此处,喘了几口气,胸腹起伏颤抖,似非常地激动,而后才继续讲道:“是啊!谁人不想一举成名天下惊?谁人又不爱名刀宝刀?更有谁人会甘于寂寞一生潦倒终老?只是若真要有此等神物,留下这一传闻者,岂非早独步天下了?哪里还轮得到我等来寻?就算真若有之,可普天下,人世间当中奇才颇多,可又有哪个寻着了?”说话间他愈发激动,到了最后,两手更是猛地击在讲台上,只见“啪”地一声,他大声骂道:“这些人,简直就是在执迷不悟!” “大义之举昆仑出,勿似竖儒作等闲。有仇不报何时报,待到仇家扬长笑?古来常言十年后,我道凡事要趁早。从晨至夜茶余后,欲罢不能常磨刀!张老头,哈哈,我看是你在执迷不悟罢了!”正此时,人群之中却突地响起一阵笑声,入声清脆如若银铃般,由此可见,这话分明是出自一名女子口中,此言却正打断了张岳所述之事。女子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皆寻声望去,心下都在猜想,是谁家姑娘竟如此不羁?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扰人听书。 张岳闻言更是讶意,当下脱口而出道:“是谁人在这里妖言惑众?好生胆大!” 这时见是一白衣女子,从人群中飞身跃出,轻飘飘地落在老者所立讲台处两尺开外。 只看这白衣女子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生得一副好模样,有大家闺秀之风,却不知为何不静待闺中,反而行为浪荡地行走江湖?且见她一落地,便朝老者就是一顿讥笑:“嘻嘻!妖言惑众者,可不是我,而是你哩。” “哈哈!笑了,老夫平生说书无数,从来都是导人向善,又何来妖言之说?”老者听见此言,怒极反笑。随即,他又大声喝问:“倒是你,鬼鬼祟祟,究竟是甚么人?来自何门何派?” 这白衣女子听了却是大笑不止,直直笑弯了腰,仪态也全然不顾,好似天底下从没有这一般好笑之事。待她笑罢,对着张岳冷哼一声,漠然道:“你们可是不知道,这个老匹夫作恶多端。十六岁杀了自己家乡的一郎中,给官府通缉,此后便流窜逃亡浪迹天涯一路作案,二十岁屠人全家一十九口,事后纵火烧屋,二十四岁因一言不合斩下好友手脚,如今他五十多岁了,更不知作了多少恶。这种人渣,是有何脸面在这里说导人向善?大家说对不对!”这白衣女子一顿话细数出了张岳伤天害理的事迹,倒不晓得是真是假。 众听客听了这白衣女子之言,却是都七嘴八舌说开了,然后,不一声音地议论:“这样啊”“人渣”“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是甚么大侠客呢” 群众愤然,有数人拂袖而去,而更多人则开始一哄而散,不愿再听他讲书。 张岳听了她这一番指责,先是忍不住老脸一红,像是默许了白衣女子所说,如此看来,这女子之言倒该不差了,这张岳应是无言以对。可过了一会,他又开口道:“姑娘,老夫素来与你无冤仇,却不知为何要中伤老夫?是谁派你来的?”老者这话有顾左右而言它之意,想来已是服软。 “冤仇倒是谈不上,至于是不是中伤,你自心中有数!本姑娘站出来说话,只为公道,不想有人在此假仁假义,混淆视听!”白衣女子闻言回应。 “老夫只耍耍嘴皮子,混口饭吃而已。”张岳接过白衣女子所,打断道。 白衣女子听了,面色不善,道:“有本姑娘在这,岂容你这一种人混饭吃!”她一脸正气。 张岳闻言,半响无语哭笑不得,只好无奈地摊了摊手,不屑地道:“是么?老夫有多少往事,你二十出头怎能尽知?不妨你再去打听打听罢。” “打住打住!当年我阿姨可是说了。”张岳话音未了,白衣女子插嘴。 “当年莫再提!”张岳似恼羞成怒,便一摆手也打断了白衣女子所言,随后叹道:“罢了!你记住,老夫平生不曾负过任何人。今日,我也不愿与你再起争执了。” “哟!什么老夫老夫的,你这老匹夫吧?我呸!这么大岁数了,却敢做不敢认,自然也是活够本了,不如就此把命给我留下,本姑娘我亲自送你归西得了!看招。”白衣女子说完便描了个剑指,摆了个虚步,左手握拳,看这架势,她已然是准备要开打了。 张岳闻言不答,负手而立,一派高人风范,静待这白衣女子出手。就在二人正欲兵戎相见僵持之际。 “姑娘,阿叔,你们先慢动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望两位先消消火气,有甚么事情是说不清的呢?”此时陈初七忍不住出声了,他见了这一变故,深恐闹出人命,急忙中出声想打圆场,做个和事佬。 “你是谁,我与他之间如何,又干你何事?”白衣女子见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出来便出来干涉,杏目一瞪怒道。 “小子乃一无名之辈,本无权干涉两位的纷争,但是眼见要起血光之灾,作为一名读圣贤书之人,当是要力所能及化解,是以还望两位放下个中芥蒂,一笑泯恩仇。也望姑娘海涵,不要再咄咄逼人了。且放过这老先生一马!”陈初七原原本本回道。 “读书人?无名之辈?”白衣女子一问再问,随后朗声大笑,斥道:“读书人所求,乃为天地立心,为百姓请命,为万世开太平。大丈夫当如是!可你却是非不辩黑白不分,满口胡言,口舌之徒怎配得上读书人这几个字?”她说得义正言辞,大气凛然。 这番话说得陈初七心神一颤,反倒是无言以对了,不觉朝白衣女子看去,立刻便看呆了,这姑娘生得真美,简直惊为天人,神仙似的人物,他忙顺了顺气息,方不至于唐突失礼,迟疑着道:“姑娘教训得是,小子荒唐了。姑娘乃一名奇女子,若是不妨,还请赐下大名,来日我必定拜会,多多请教。” “指教你倒是不敢,姑娘我叫袁思斌,乃昆仑山派门下子弟。”白衣女子虽冷冷地道,但心中见陈初七有礼,因此话也回得比较周全,颇有意结交。 “谢姑娘赐名,来日自当拜会!只是这老先生虽罪孽深重,但所幸是已改邪归正,不知姑娘是否可以高抬贵手放了他?陈初七生性不喜杀斗之事,于是有这么一说。 “那老家伙不是趁你我说话之际溜了么?”袁思斌冷哼一声,往老者所站之处单手一指道。 “啊!”陈初七听了这话那是一惊,忙查看四下,却确实不见了张岳的踪影。心下大是懊恼,暗道,这老头功夫倒是绝了,只是为人太不地道,我适才在此与他解围,他反倒好,自己先跑了。幸好这姑娘好说话得紧,不然今日我可要遭罪了。 陈初七低头正暗骂,袁思斌却已走出了大厅,似发现了甚么稀奇事物,忽地纵身一跃追赶了去,在屋顶几个起落,一眨眼间身影便消失了。待他抬头时,这才发觉袁思斌走了,忙赶了几步,却哪还看得见人影。找不见袁思斌,他大感失落,心中却是暗许了情愫,亦不自知而已。 又说日后,俩人数次偶遇,在瓜葛下,此女成了他一块心病,好久那是一个念念不忘。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间自作多情者从来不乏,这陈初七亦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也许是前世的姻,又或许是来生的缘,偏偏在今生相见,平添了一份无果的恩怨、苦寂...... 世人之所以纯情,盖青春耳。若青春已逝,纯情遂不复存在。正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又何事秋风悲画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卿本是佳人 正值他边想边往门外走去时,却突地平地一声惊雷,只见乌云滚滚,遮天蔽日,便看到了雨水仿佛九天银河决堤一般泄下。 好一场大雨! 陈初七天色突变,只得退回屋檐边躲雨,来往行人也多措手不及,纷纷寻找避雨处,转眼间这“君子堂”屋檐下,便聚了一大帮人。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忽然而已。陈初七见雨停了,卷起裤脚欲走。这时蓦地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你作甚么!嗯?偷我东西!” 闻声陈初七忙回头看去,一名年约十五六的青衣女子给个一劲装壮汉揪住,想来这青衣女子是趁避雨之际偷钱给抓个正着罢了,她长得倒不赖,柳眉凤目瓜子脸,俊俏得紧,只是为何如此下作。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陈初七看罢,摇了摇头,暗暗地叹了句。 “我哪里偷人东西了?少胡说八道,这钱袋子本来就是我的!你再不松手,我可就喊非礼了。”青衣女子虽脸色一红,却娇横地一把扯过钱袋子,便要开溜,那劲装壮汉自容不得她走,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回拉,赵初七以为其中有蹊跷,正待制止他们之间的冲突,却见两人拉扯之间,一物落了下来,瞅着好是眼熟,便止步不前,一再细瞧,可不正是自己昨晚被盗的钱袋子。 到了这里,陈初七博然大怒,正要帮忙抓贼,但见青衣女子一手扯着钱袋子,一手化为刁式,往那劲装壮汉腰部右边章门穴一点,那劲装壮汉顿时全身犹如电击,便抽搐着倒地不起。 “大胆贼女,还敢伤人?”陈初七连忙一怒喝,便要上前去擒住这青衣女子,两人一靠近自交上了手,动手间,方才发现这青衣女子居然有一身好短打功夫,不下三回合,陈初七便吃了暗亏,左眼已中了一拳。 他现下羞怒不堪,惭愧如斯,这自幼练的些把式,本就稀松平常,自己又怕苦怕累,功夫更不到家,没想今日竟连个娘们也拿不下,还给她反打了。 是以陈初七急了眼,更是乱打乱拿,慌乱之下便给青衣女子一脚踹翻在地。 “有种你别跑!”陈初七爬起来冲着青衣女子怪叫一声。 谁料那青衣女子纵身一跃,头也不回说了句:“女儿焉有种乎?”一溜烟似的跑开了,只把赵初七气个半死。 “乃公位在汝母上,斗筲之辈,不得死其燃!”陈初七奈何不得她,于是文绉绉地放声大骂。 青衣女子听了浑身一颤,想来亦是读过书的,真给气着了,冷眼再次回头一瞪惨笑道:“竖子,切莫给你娘亲我遇上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说完,她往人房屋子里一扎,便不见了。 陈初七气恼不过,拍头拍腿,正要追过去问个好歹分个高下,无奈想起与秦小楠之约,只得唉声叹气地往“回头客栈”赶去。 他行了不多久,觉得腹中空空,想去买些吃食,就往路旁附近一卖面食的摊子上走去。 哪里知道他这一走近摊贩前,又见着了那青衣女子,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初七怒从中来,却不作声,伸手往青衣女子右肩上搭去,口中笑道:“姑娘,我们真有缘啊!” 青衣女子拿着一袋包子,腾不出手,闻声回过头,看见赵初七一脸坏笑,当下一愣。 陈初七见此良机,自不会白白浪费,他立刻两手一抱,将青衣女子扣个死死的,嘴上道:“你不是能作吗?我叫你能!” 青衣女子给陈初七一抱住,心中大乱,随即拼命挣扎开来。 奈何女儿身蛮力自比不上男儿这般大,陈初七抱着她使劲晃了几下,晃得她晕头转向,便给扑倒在地。 话说陈初七当时火气正盛,倒也未曾想这青衣女子是个女人,更谈不上甚么怜香惜玉,使起跛大拳头,便要打了过去。 青衣女子眼见这时候要动起手,肯定讨不了便宜,心中又急又委屈,便两手抱头,满面泪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地哭开了。 这一哭来,让陈初七身子一僵,直教他整个人给弄呆了,手停在空中,倒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青衣女子见机扯开嗓子便喊:“救命啊!我家相公打我,快来人啊,要打死人咯!” 青衣女子喊叫不停,直让陈初七呆若木鸡,大大消受不了,一种不好预感涌上心头,暗道,“要坏事!”思量间,他急急地放开手脚,旁若无事地站了起来。 常言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陈初七住手后,已看到周遭早围满了观众,自个儿也是头也大了。 “你这人怎能打自家夫人呢,看你这穷酸模样,你家夫人怕是可怜你,才嫁与你,你竟不知好歹,毒打起她来!”其中一个看热闹的麻布衣中年人,抚着长须,义愤填膺地指责。即刻,周遭围观者,皆指指点点,开始议论纷纷,弄得初七好不尴尬,奈何现已又百口莫辩,只盼此时平地生出个地洞,好钻进去了事。 “相公,求你别打我了,更莫再沉迷赌博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你就跟我回家,咱们好好过日子行吗?孩子已经三日没饭吃了,家中又不剩得半点余粮,我也是不得以才敢来找你啊!”青衣女子看有人敢站出来帮她出头,心下大喜,眉眼带笑,遂马上见风使舵,楚楚可怜地说。此情此景,见者无不同情。 陈初七眼见如此,只能暗暗佩服这贼厮表演天赋实在过人!别说不了解内情者,便是单单知晓其中缘由,看了女子这一番模样的,亦能信个八九分了。此时,连他自己仿佛也相信了此事应是不假。这般场景,好像让人觉得真是他犯了甚么天大过错似的。 这一番变故,令陈初七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看到如今形势失控,大感不妙,心下便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便要就此离去,好逃之夭夭。 这才转身欲走,那青衣女子一见得了势,竟拉着他手臂抓紧不放,又是哭又是闹,假戏真做起来。 陈初七不由叫苦连连,头痛不已。心中那是将这青衣女子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他抬头一瞄周围观众,唾沫横飞,口水四溅,例如混账东西、王八蛋之类,不堪入耳之言一个劲通通劲袭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暗道,古人诚我不欺也,果然最毒妇人心。 陈初七走不脱之下,索性心一横,把这青衣女子生拖硬拽,往肩膀头一抗,扭头转身往外冲。口中喊着:“夫人!我知道错了,我这就跟你回去。”青衣女子抓他头打他脸,亦挣脱不开,只得顺从。 好一阵子,陈初七终逃出了人潮当中,他寻了个僻静处,将青衣女子放下。 此时他脖子上已遍布了这青衣女子所咬所抓的血痕,可谓血迹斑斑,遂劈头盖脸对着青衣女子骂道:“你这泼妇,究竟闹够了没有!” “你还凶我?你看我眼睛,给你打成这样,日后我要如何见人!”青衣女子脚一落地,马上跳开陈初七三步之遥,远远地瞪着一个黑眼眶,大骂不已。 “那你看看我!不是比你更惨吗?”陈初七方才无奈,错打了她一巴掌,没想打眼睛上了,虽感觉有些过火,却也恼道。 青衣女子闻言,朝陈初七望去,只看他身上尽是血痕,心想倒没吃亏,便笑道:“哈哈!你活该!这便是惹本姑娘的下场。” 陈初七看这青衣女子,不顾影自怜反而得意自鸣,笑起他来,自是苦笑不得。又想,这女子倒有一股巾帼之气。于是心生敬意,不好再说甚么了。二人都一时无话,陈初七自是无言以对,青衣女子却是无颜开口。 又一小会儿,赵初七打破了沉默,开口道:“你叫甚么名儿?是哪里人?大好姑娘家的,怎么当了下流小偷!真是自甘堕落。”言语中带着惋惜之意。 “干你何事!”青衣女子气势冲冲地回了话,又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她顿了顿,又往下说道:“姑娘我衡山人氏,打小孤苦无依,名叫嘎嘎,江湖人称,忽闻一夜空家来,我这一门本事通吃百家,谁也不敢小瞧,谁知今日却遇上了你这灾星。对了,看样子你亦是练家子?”她逐一徐说。 原来这青衣女子叫嘎嘎,是个惯偷,算个上是一盗门高人。 “我自是练武多年,要不今日岂非栽在你手里!”陈初七看不惯娃娃这般自吹自擂,不以耻反以为荣之态,便没好气,故意这么一说。 “不务正业,枉你身为习武之人!”他为之气结,便多了一句嘴。 “我若不做这门无本生意,哪有饭吃?看你年纪轻轻,却是这般混账。”嘎嘎还口骂道,接着又说:“我俩不必在嘴上斗个输赢,何况你也打过我了,男人打女人,亦算不得好汉。话不投机,我就此告辞!”嘎嘎话罢,说走便走,转身朝街上行去。 陈初七见她要走,忙一把手拉住她,关心地问道:“你还去偷东西吗?” “那是自然。不偷东西,我还能干什么?你是猪脑子啊!”嘎嘎甩开他,愤愤然地道。她越说越伤心,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哭泣起来。 陈初七绕是心肠再硬,也不好再加以分说,思量之下,他便向娃娃道:“嘎嘎!你要不且跟我回山中去罢了。我师父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侠客,自会照料你,你看这样如何!” “不要!我可不愿寄人篱下受气。”嘎嘎听陈初七这般说法,心中一动,嘴上却赌气道。 “这是甚么话,甚么寄人篱下?我出身与你一样,那我不亦是寄人篱下?放心啦,师父为人很好相处的。”陈初七说话安慰她,再次劝道。 “不去!”嘎嘎却不起身,那是坐在地上不动,耍起无赖来。 俩人一阵别扭,在陈初七再三说教下,嘎嘎这才答应下来。 陈初七看嘎嘎身世可怜,便哄着她,百般谄媚,那是使尽千方百计,只为博她一笑,这些都不说。 嘎嘎在陈初七大献殷勤下,心情有所好转,亦开始与陈初七戏耍打闹,二人关系好了些,一路说说笑笑往回头客栈走去,倒也相处愉快。 如今若是不知情,单单看着俩人对白,定以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老相好。谁料到就在上一刻,二人还各自巴不得扒其肉抽其筋,恨煞了对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匪首黑判官 陈初七陪着嘎嘎一路谈笑间,行到了“回头客栈”附近。一大老远便看到了秦小楠。只见她两手空空,想来买的食物已吃光了,亦等了不少时刻。他忙一个箭步奔到秦小楠身前,奉承笑道:“小楠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本来早就回了,谁知在竟路上遇上她,耽搁不少时侯!”他说着就将嘎嘎拉上前来介绍。 秦小楠玩味地瞄了一眼陈初七,看着嘎嘎打趣笑道:“哟!这是哪家的俏丫头,莫不是你拐带了谁家黄花闺女?” 这话说得直让嘎嘎羞红了脸,低着头也不敢搭这话岔子。 赵初七看了则赶忙否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予秦小楠听。 秦小楠明白事情原委后,便一个劲地取笑陈初七,说他真好大出息,给个女孩儿揍了顿云云。 三人且行且话,一路相谈甚欢,由于年纪相仿,先前的个中芥蒂消失全无,不多时,便熟络如自家兄弟。 话锋一转,说起这陈初七他们行了半日,已是下午。三人才行到了寂静岭脚下,一至此岭周边,这还未步入,便感觉真是一个阴风阵阵,卷叶摇木,好不骇人。 几人只觉凉意徒生,陈初七和嘎嘎都打小在山中长大,自是胆大些,而秦小楠武艺虽高明,但平生怎生来过这般荒凉之地,顿时话不敢多说了。她停住脚步,向赵初七探问:“这地方真是阴森,可没有鬼怪吧?” 要说起这寂静岭,在苍梧一带颇有威名,真乃人迹罕见之地。多凶禽猛兽,多恶障毒物,更有许多鬼怪传说。传闻在这,常见妖怪踪影,它们虏毛饮血,如有途经此地的,绝难逃其毒手。据说曾有官府得知此事,特派兵马术士前来查探,结果都是无一复还,尸骨无存。 还有这样一故事,话说很早以前,这有个人姓乔名丙的,家中排行老三,自小便受尽兄弟欺侮,所以非常用功读书,望不日能够出人头地。谁料知十年寒窗苦读之后,赴京赶考,却因主考官一笔之差误划,令他名落孙山。加之自幼时起到长大成人,乔丙每每真心对待邻里,反倒受尽他人相害。从此性情便古怪,自少有朋友。乔丙人艰不易,终于三十岁成了个家,生了个娃儿,爱妻却离他而去,寻了家大户嫁了。又过了几年,孩儿夭折。可谓是连连霉运,半生潦倒,郁郁不得志。后来有一天,他魔性大发,开始嗜血成瘾,逢人便杀。自此化作了一疯魔,无人性可言。往后于此地,给江湖好汉合力绞杀。死后据说是修成了精怪,并誓要灭绝天下苍生,然出岭不得!故有人来此,便要饱受他百般折磨,至死方休。从此以后,这儿再无人敢来。是以此地荒无人烟,遂有了寂静岭这一凶名,寓有但凡有人或活物至此,皆要死亡沉寂之意。这是话外,且不多说。 先前说到陈初七看秦小楠胆子小,不肯进这寂静岭,便好言相劝:“我保证有,自小我便在山中长大,常来这里游玩岂会不知?这儿非但没有鬼怪,而且里面好多珍奇异宝,更有许多讨喜的小动物呢!我们等会再休息吧,先走一阵,不用多时,便到家了。你说是与不是?” 秦小楠听陈初七说林子里面有小动物,即是两眼放光,也不搭他腔,便三步并作两步,往林内跑去,走得又蹦又跳,好不高兴!娃娃见此,遂也跟随了去,陈初七走在最后头。 林子内,目光所见,皆是杂木横生,盘根错节,茂密浓郁,遮天蔽日,正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三人行了片刻,便已少有光亮,抬头不见天日了。正此时,俩人却闻得一阵悉悉索索之声,正从远至近而来。 秦小楠到底是习武之人,早早便听着了动静,下意识地将陈初七挡在身后,抬起双手,左手化掌在前,护住上身;右手握拳在后蓄势待发,以防林中不测之凶险。而娃娃则给这怪声直吓得脸色巨变,猫着腰缩在两人身后。 “咻!”只听一声响动,便看到一物电驰而来。 秦小楠闻声之下,回身护住了他们两个,同时往他们右方一纵,一掌空劈去,以求击退这物件的袭击。 但闻“喳”地一声,他们刚刚所立处后方一巨树之上,突地多出了一柄三寸小刀,刀身全然入木,徒留刀柄。在秦小楠一掌之下,这一刀居然还有此威力,可见使刀之人其内力之大。 秦小楠看了这般情景顿时失色,心下大惊,暗付道:“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与此同时,只见一簇人从前方丛林里跳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看他身披麻布披风,穿一袭黑领子棕色皮甲,手持一杆五尺长枪,面上全然是风霜之色。这人又黑又壮,领着零零散散二十余人,皆带着兵刃,身上、手上,都有新旧伤疤,略显狰狞。而唯一例外的,则是他左面一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他手拿羽毛扇子,头戴青丝绶头巾,全无匪徒之相。 这白面书生羽扇一收,朗朗而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若是牙缝里敢蹦出半个不字,留下尔等六阳首级来。” 秦小楠听了书生这话,自知他们来者不善,默不作声。 而陈初七看这帮匪徒气焰之嚣张,顿时火冒三丈高。他在山中长大,自小常与恶禽野兽为伴,看惯了这等凶险场面。虽不经世事,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分毫不惧。于是,他阴阳怪气地回了话:“此路任我行,此树好乘凉,若从此路过,先要干你娘!” “哈哈,小杂种口气好大啊!”为首中年人听了陈初七这话,怒极反笑。 陈初七不知轻重,听了这骂人的话,当然不服气,便反口骂去:“小杂种骂谁?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亏是猪狗不如之辈,才能这么污言秽语!” 他这话音还未落,就见到了一道寒光急驰而来,他忙施了个“懒驴打滚”,匆匆避开,看到那是一记飞刀,不免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气不过,冒出一团邪火,张嘴便骂道:“你这牲口,好卑鄙的手段!我当你是甚么英雄好汉,原来只是个下作之徒。”他说到这,顿了一下,觉得还不够狠,便又补了句,自鸣得意地道:“这一手烂功夫,也妄想偷袭小爷,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哈哈,小兔崽子少放屁!尔胆敢招惹大爷们,自是活腻了,还用躲闪甚么?别浪费时辰了,正经地让大爷宰了你祭酒了事!”这白面书生放声大笑道,看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自己杀人是对别人天大的恩惠一般。 “看他一身书香之气,说话却如此鄙俗,这种人当真少见,想来必是奇人异士!”秦小楠观察仔细,心中警觉道。看来今日给陈初七这混小子一搅局,定无法善了此事,便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就刚刚那一刀,赵初七虽躲过去了,她却是知道个中的惊险,陈初七只是运气好而已。是以秦小楠将陈初七拉回来,示意让他切莫开口,自个儿迎到了前头。 然此时的秦小楠,口中却轻松地开起玩笑,嘲讽笑道:“小白脸,你长得可真像我,莫不是姑奶奶我失散多年的亲孙儿吧,你可真不孝,竟骂起姑奶奶来了。亏我先前教你读书,谁料你空长这一副书生模样,以为饱读诗书呢,却实在是没学问!这屁呢,乃腹中之余气,岂有不放之理?莫非你倒是吃屁?还当真奇怪。” 秦小楠说出此一番恶毒之言,其实用意也颇深,一是这玩笑之语,可让对方摸不清她虚实。这其二,更能激得他们暗中生怒失去分寸,如此一来,自己这几个人便有机可趁,好逃了出去。 “是啊是啊,我也是你娘!你二娘。”嘎嘎这个毒舌丫头听了自然忍不住插嘴道。 陈初七看到这一场景,不觉大笑,心道,嘎嘎说脏话倒情有可原,只是没想小楠姐一大家闺秀也能气死人不偿命。 “哈哈,你们这些小皮孩,嘴上功夫甚是厉害,可我白无常方玉郎今日只想在见见手上真章,说归说,可时可别了阎王还不知道仇家姓名。”这方玉郎看他们几个口气大如天,自称自己的老娘,顿时怒极反笑,便自报了家门,想来仗着自个儿武艺高强,就要马上动手打杀。 闻言方知,原来这白书面生叫方玉郎,江湖绰号白无常。民间流传,阎王掌管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而黑白无常负责勾魂索命,若要人三更死,从不留人到五更,他有此凶名,功夫应是相当的了不得。 且看方玉郎从怀中摸出一物,乃一柄小刀,这刀三寸长短,寒光内敛,看来锋利非常。但见他反手执刀,便向秦小楠攻了过来。 秦小楠亦不多言,从袖中甩出一先前那个白布包裹,小心翼翼地使起轻功,迎了上去。 江湖人常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此话当真不假。兵器长短不同,武功路数亦有所不同,比如用长枪或大刀的,往往大气恢弘,直来直往,用短小武器的则较为兵行险着,虽说用长武器者多数比用短兵器更占点便宜,但短兵器若是击中你,不死即是重伤。 是以秦小楠在方玉郎拿出小刀时,心中更为忐忑,自个儿若靠双手对敌,那是大大不利,于是她就早早地将那白包裹隐藏在袖中,现在拿了出来。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来得好!”只看这秦小楠娇喝了一声,只因她瞅见方玉郎手持小刀向自己咽喉正中刺来,来势汹汹,绝非一般的花拳绣腿,颇有不重创不罢手之势,不由出声赞叹道。 单单就这一刀来说,虽然看似平常,却出得极妙,正是江湖好手的路数。普通人出刀,多数以攻击上身为主,只因上路可攻范围较大,却也容易被会擒拿之术制住。而绝顶的高手,则是往门面正中攻击,以图一击必杀,此便是真正的杀人技。 但方玉郎在不知秦小楠功夫底细的情况下,果断使出了这舍其头去其尾取其中的招数,可上可下,随意可变化,的确不凡,也说明了方玉郎之凶悍,看来经常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正这时,秦小楠出手了,只看她摆了个虚步,使出一个“金蛇缠腕”,以掌化叼式往法无极手关节处拿去,这正是“罗汉十八打”招数之一。 这一招,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更是她善长的短打套路。 秦小楠自幼开始练武功时,便要从“罗汉十八打”说起,因为她师父刘莽说了,习武之人虽说得是强身健体,但本事越大责任越大,更有行侠仗义之责,习武者若是连自己亦保护不了,还怎去做侠义之举?习武也就失去了真正的意义。所以她师父所传的第一套功夫,便是这“罗汉十八打”,正是防身的妙术,刘莽要她万分注重,并指出其中“金蛇缠腕”之招数,乃是重中之重,要练熟练透,此招实是空手夺白刃的无上妙法。 方玉郎眼见秦小楠一出手,便破了他这歹毒的一刀,心下亦不失神,他去势不变,只是将手上三寸青锋微转,刀尖向下,朝秦小楠手腕处划去。这一刀若是划着,可不得了,这手腕处可有动、静二脉,一旦真划着,必然造成大出血的危险,很可能就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秦小楠见方玉郎变招,自知其中凶险,她忙迅速撤手,同时步法一变,左脚往后一退,虚步变成弓步,右手化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方玉郎脖子上砍去。 方玉郎看这掌势来得凶猛,只得将攻势撤了,右手用刀锋往左肩方向抵挡。他作此一举,自是为了可以进退皆宜。 可谁知秦小楠这掌,只是虚晃一招,她右手右迅速收势,变掌为爪,同时左手握拳,蓄势待发,一个疾转身,使出个双拳出击,如惊涛骇般地打向方玉郎上半身打去,直指厥阴俞、肾俞两大穴。秦小楠身形这番变动,非常之快,绝不脱泥带水,犹若灵猴,叫人眼花缭乱! 方玉郎千算万算,也不曾料得到秦小楠还有下招,此时要想再化解,已然来不及,只得运起内劲,硬生生吃下了这两拳。而秦小楠本就想重伤他,有此良机,自不会留手,出招间更是运上了十分内劲,使起双拳排山倒海般地朝着方玉郎两大穴击去。 这时候,方玉郎只觉两道怪力袭来,内劲入体,搅得他气息一乱,直给秦小楠打退了数十步,然后喉咙一甜,生生地吐出了两口黑血。 “无用废人!连个娘们儿给打不过,给吾退下。”正这时,却见匪徒中为首的那个散发中年领头人,如狂风般地跃起,一纵间,便到了方玉郎身后,伸出一只蒲扇大手,将他托住,往后方一抛,闪身上前,站得笔直,轻蔑地道。接着他又道:“你这小娘皮,休要猖狂,吾单手与你一战,你可敢?”这人讲话间,声音之大,如雷贯耳,想来内力必是修得雄厚。 秦小楠看这领头人行动间,庶无花法,大气稳健,已料知此人绝不简单,武功深不可测,绝非她能所敌挡。但秦小楠性子素来骄横,从不服软,于是冷冷一笑,便道:“有何不敢?宵小之辈!你又奈老娘我何?” “哈哈,好!”领头人爽朗一笑,笑完又道:“让你知个好歹也好!吾乃杨四郎,江湖人称黑判官。今日你这小娘皮送上门来,正好给我添个便宜二房。” 秦小楠听这领头人自报了家门,才知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洞庭湖十八匪之一,黑判官杨四郎。“好啊!要我给你做个压寨夫人倒也可以。假如你若败了,却又当如何?”秦小楠给他这话一激,笑出了声,心下盘算,亦反唇相激道。 此时,只见领头人阿落寒将手中五尺长枪往地上一插,长枪便稳稳直立于地面,笑着喝道:“今日!吾单手与尔一战,若是败了,犹如此物。”说着他左手化掌一挥,长枪顿时化作两断。他话音一顿,又道:“并且,尔等尽可无虑离去!吾誓必不作纠缠。”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说话可作得了数?”秦小楠虽心知杨四郎厉害,但此人太过自负,要单手与自己对打,如此一来,那还是有几分胜算的,所以她立刻一口答应了。当然,这亦是无奈之举。 “当如是!小娘皮还等甚么,赶紧放马过来罢。”杨四郎冲秦小楠单手一指,闷声喝道。 秦小楠听闻,却无所动作,虽说这杨四郎就那么随便一站,处处俱是空门,但素来武艺高强的,皆有后发治人之妙招,是以并非她不动,而是不敢轻举妄动,她需要等一可趁之机。 很久很久,但又不久,为甚么有这个说法?只因对秦小楠来说,这一刻非常久,其实也就一片刻而已,恰好一道夕阳,缓缓地降落在阿落寒额头上,慢慢又落下他眉目处,夕阳虽微弱,但还是有些刺眼,杨四郎不由眯了眯双目。与此同时,秦小楠出动了,手脚非凡之快,静如处子,动如狡兔,只见她一个疾步跃起,左手在前化拳右手持包裹在后,向杨四郎逼去。 转瞬间,秦小楠就已欺身到了杨四郎身前,左掌犹如闪电,冲杨四朗颈脖处砍去。 此时杨四朗郎劲风袭来,便下意识伸出右手格挡,却怎料到秦小楠左掌突变为拳,当头砸下,拳力自然比掌劲大得多,杨四郎格挡下,只得用上了十分劲力,并未留手。可秦小楠这一拳亦是虚招,拳至半空便已收了,她右手上的白包裹,猛地变化成直线,往杨四郎心口插去。 眼见杨四郎避无可避,就要挨上秦小楠这一下了。正此时,他右手急转,便又遮住了胸口,动作之快,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像凭空多出一只手般,挡住了秦小楠这一招。秦小楠一击不中,半空收势,后又化肘,上下击打太阳穴,脖颈,耳后,一连三下,怎料却全数击在杨四郎手心,同时,杨四郎也给秦小楠这一寸劲,冲锋得连退五步。 “好一个一招三式!小娘皮,我倒是小瞧你了,功夫不错嘛?”杨四郎连退后,终于正色道。 “黑大个,你也不赖!咱们再打过。”秦小楠喘了口粗气,冷声喝。 “我还没认真呢!今天就看吾单手来打你屁股。”杨四郎无赖似的笑了笑。 “你这无耻之徒!”秦小楠不悦地瞥了瞥眉毛,说罢弓着腰如灵猫一般地冲去。 但见秦小楠右手反握白布裹,左手化掌,握为中盘手,白布包裹便朝杨四郎太阳穴戳去,杨四郎单掌往上,随意那么一扫,将秦小楠的攻击悉数化解,而秦小楠却左腿同时间,对准杨四郎胯扫踢。她这样手脚齐出,若非多年苦练下盘,那是不能轻易使出来的。武者云,手似两扇门,全靠脚打人。还有一说法,习武者三分靠手,七分靠腿。这说明武术腿的灵活性很是重要,所以华夏习武之人,又历来有腰马合一这个讲法,练得就是重心平衡,若真是在战场上,倒地必死,焉容得江湖杂耍那般左右动跳。所以说,打杀江湖,能有得手脚齐出这般功夫,已算是上初窥门径了。 眼看秦小楠这腿去得狠,若是杨四郎给踢着了,怕是要断子绝孙。 这时候哪晓得杨四郎好像凭空多出只手似的,竟一下抓住了秦小楠的左腿,那么一拉,秦小楠便倒在他怀里。 “了不得啊!没想你这么狠毒的小娘皮,竟也懂得投怀送抱,当真妙极。”杨四郎一手把她抱着,一手便真对秦小楠屁股打去,“啪啪啪”地连打了好几下。 秦小楠一下子,脸都白了,就差点哭出声来,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你这无赖!说好的用单手?竟然用双手了?还不赶紧地放开姑奶奶我。” 看到这一幕,陈初七和嘎嘎都傻眼了,无奈武艺低微不敢上前,已然不知所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义士伍子胥 却还是陈初七反应较快,他看到秦小楠受辱,大为愤怒,就地拾了一块石头,走上前头便道:“黑贼,休要张狂,待小爷与你一战,可敢尔?”说着,便摆出一副武林高手的模样,望把杨四郎给唬住。 “哈哈!实无英雄,竖子妇儒亦敢狂言了!来吧,你们一起上。”杨四郎一手反扣住秦小楠,一手冲陈初七和嘎嘎指着,嘲弄笑道。 陈初七冲冠一怒,当下使着石块,高高举起,便攻了过去。 “呵!”杨四郎不屑地笑了声,不等陈初七近身,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陈初七眼见一只铁手如同钢箍一样捏住他咽喉,连呼吸也困难,却是不惧怕,使起石头往杨四郎头上砸去。 “嘭”大石头顿时粉碎,杨四郎虽无大碍,额头却给砸得血迹斑斑。杨四朗被这样一番挑衅,便是两眼一红,犹如狂兽出笼,狠狠地瞪着陈初七,随手将秦小楠扔开出去,连带着白布包裹亦丢得老远。怒火中又一脚踹退赵初七,喝道:“皮孩儿,小小年纪如此凶残,今日留你不得!”便拿起长枪,朝他冲杀过来。 但见一点寒茫先到,随后枪出如龙,直惊得陈初七胆寒,不得已使了一个懒驴打滚,将秦小楠那白布包裹捡来,此时见是杨四郎又一枪来袭,他退无可退,顿时亦两眼一红,舔了舔嘴唇,大喝一声:“黑贼!我草你妈!”便与之对冲,杀还过去。 只看到陈初七一手抓住枪尖,便是借力高高跃起,拿着白布包裹朝着杨四郎脖子捅去。 “敢尔!”杨四郎看他舍生忘死朝自己乱杀来,亦是一愣,忙单手持枪,令一手化掌朝赵初七拍去,口中爆喝。 当下,陈初七给杨四郎一掌拍在胸口击飞,仰天吐出一口血水,但同时,杨四郎的脖子亦给划了一刀小口子,鲜血徐徐漫出。 嘎嘎看到这一场面,已是呼天呼地失去了理智。秦小楠则赶紧跑了过来,怀抱着陈初七,向杨四郎怒目而视。 陈初七由于手抓枪尖,此侯已是血流如柱,捂在胸前,更是漫得浑身都是,好不骇人。 “小子,你倒当真不怕死,看你是条汉子,今天在这跪着叫我三声好爷爷!今日吾且饶你。”杨四郎长枪往他们三人一指喝道。 “哈哈,你当老子我傻啊?叫爷爷今日你怕也是不会放过我们!说实话,我等没甚么财物。你要敢杀,小爷我倒亦不怕你,今日弄死一个便是一个,弄死两个老子挣一个。”陈初七缓缓站起来,犹若地狱魔神,红着眼平静地道。其实他看着伤得挺严重,其实不过手心破裂,染得衣裳通红,外加岔气喉咙出血而已,尚无性命之忧。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如此,便随了你的愿,兄弟们一起上,除了那个娘们,其他的给我全部宰了!”杨四郎指着秦小楠吩咐众手下道。 正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 “四哥,伍公子来了!”忽闻一道急声,杨四郎回首看去,见是一小兄弟正引着一行人熙熙攘攘行来。 “且慢动手,待我见了公子再说!”杨四郎对着手下兄弟如此说。 话说着,远方那一行人已近了。 “四儿,可想死哥哥了。”为首的一个青年将杨四郎用力拥在怀中道。接着,二人便细语相互问候。 这青年相貌堂堂,虎背熊腰,倒真是一条好汉子,却不知为何与这匪类杨四郎如此要好。 这时的陈初七等人已给团团围住,双方对峙而立。 那伍公子寒暄过了,看到这场面,便想朝杨四郎问来缘由,道:“老弟,这是?” “先把兵刃收起来!”杨四郎见状一喝,又向伍公子叙道:“哥哥有所不知,我洞庭湖前半个月已被朝廷攻占,十几兄弟们都已被杀害,独剩我这老四。如今无处可去,沦落至此占山为王,本想图个逍遥自在,奈何众兄弟口粮不多,昔日的钱财也归了官府囊中,为求生存,是以想弄点儿饭钱,谁知道这几人倒是硬骨头,没法子只好用强了……” “哦。”伍公子出声点了个头,而后回头跟杨四郎说道:“今日个这事情我做主了,大家一笑泯恩愁,就这么算了,四儿你看如何。” 杨四郎看伍公子发了话,只得悻悻作罢。 伍公子转头冲陈初七道:“小兄弟贵姓?你觉得我这么处置可好?” “他竟不打算与我们为难,当然是好极,小子姓陈。”陈初七冷冷地回道。 “那好!拿酒来,陈青年、四儿,咱三人喝一杯,这事就过去了!”伍公子一手派过了酒壶,郎声道,率先一饮而尽。 伍公子这话说得很是上道,显然深通人情世故,原本陈初七本就十六七岁,还是个少年,他却称其为青年,给足了脸面,又并称杨四郎为四儿,让这陈初七一张冷脸顿时缓和了许多。 杨四郎向着陈初七抬手虚举了举酒壶,讪讪一笑,仰头喝了起来。 陈初七勉强挤了个笑脸,便把酒壶往嘴里灌。 “好!果然都是爽快男儿,今天我等相请不如偶遇,就此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伍公子大笑着提议。 “哥哥说如何便是如何!”杨四郎粗声粗气地讲。 “伍哥快人快语,豪气干云,我陈初七与你结拜自是万幸之事!”陈初七也跟着说。 “那我呢,我呢?”正这时,嘎嘎插话。 “这是……”伍公子这才看到另外还有两名女子,顿时哑舌,不由问道。 “哦,忘了给伍哥介绍,这是我认的义妹嘎嘎,那一位则是我同门姐姐,秦小楠。”陈初七赶紧向伍公子介绍她们二人。 “哦,嘎嘎妹妹好!”伍公子向嘎嘎招呼,然后又冲秦小楠抱拳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白衣胜雪秦女侠,久仰久仰!” “薄名不敢挂齿,让公子见笑了。”秦小楠回了礼,淡然笑了笑。 “切莫妄自菲薄,姑娘乃是巾帼英雄,我伍子胥平生最好结交这大仁大义之士,若承蒙不弃,不如二位姑娘一同结拜怎样?”伍公子自报了姓名,盛情邀请道。 “那就却之不恭了,好吧!嘎嘎来,咱们结拜。”秦小楠给夸得眉眼带笑,便叫着嘎嘎,要一起行结拜之礼。 “好啊好啊!我们江湖儿女最喜欢结交四方豪杰,伍哥哥,一起结拜!”嘎嘎听了这话,十分之高兴。 于是,一行人,皆执三柱香,拜皇天上帝,又喝过血酒,而后才发誓言,齐声道:“皇天在天!我伍子胥、我杨四郎、我秦小楠、我陈初七、我嘎嘎,今日结拜成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苍天冥冥,神明为证。” “今日我们几人拜了把子,以后便是自家兄弟姐妹,一方若有难处,八方支援。他日若谋大事,胜者举杯同庆,败则拼死相救。谁亦不可循了私心,如有违背,介时我等合力诛之。”伍子胥正了正衣领,大声说道。 陈初七随后道:“大哥所言极是,成了兄弟,自然见不得外。” “正是如此!”伍子胥对着陈初七点了点头,而道:“山林附近少有酒铺,不如我们兄弟姐妹席地而坐,畅饮快谈可好!” “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谈何置身何在大哥,二哥,楠姐,请!嘎嘎,你也坐。”陈初七爽快一笑,招呼各位。 几人一顿胡吹乱喝,这些个江湖草莽,喝酒玩命似的,最后都是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皆昏睡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铁面阿落寒 第二天一大早,陈初七是给鸟鸣虫声惊醒了,见其他人还在熟睡,便翻身就着水壶抹了把脸。心中也是暗暗忐忑,毕竟这是平生第一次与江湖中人同吃同寝,何况昨日还险些丢了性命。 “陈老弟,醒得这么早啊”伍子胥不知何时也已醒了。 陈初七看他醒了,便道:“伍哥醒了啊,这鸟儿吵着瘆得慌,就起了个早。” “嘿!兄弟们,上路了!”伍子胥点了个头,便去叫醒众人。 各人醒来后,天空已泛起了鱼肚白,又是一个艳阳日,陈初七等人与伍子胥走出了寂静岭,遂要道别。 两方人虽是舍不得,却因各自去向不同,年轻人好面子,三言两语打发了离别之词。 阔别后,陈初七和秦小楠倒是看得开,大步行走,这嘎嘎却闷闷不乐,好在秦小楠天性乐观,又哄又逗,几人便欢喜如初了,几人往祝融峰赶去。 他们赶了七八里路,正见一座雄山如飞在空中,郁郁葱葱、密密层层,好似奔腾在云雾里,想来必是祝融峰无疑。古人云,五岳独秀,衡山如飞。所说的正是这祝融峰。 传言祝融峰乃火正官祝融所居住的地方,洞天福地不尽其数,不乏各种传说,更有神魔先民遗迹之踪。 几瞬之间,三人便来到了半山亭,此处只见落座了一间茅屋,左边是一条车道,不足丈余,再往左则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分外骇人,往右看,是一堵削壁直插云霄,地势当真万分凶险。 “来者何人!”陈初七等人正说笑着,一声如雷般的大喝传入耳中,回荡在这山中,久久不散,吓得赵初七和嘎嘎连忙摆出防卫招架之势。 秦小楠闻声却是一笑,对陈初七道:“不必惊慌,这是我阿落寒师叔。”随后,她喊道:“师叔,我是小楠,这两位是初七师弟和嘎嘎。” 原来是阿落寒,陈初七和嘎嘎早已久仰大名,却无缘拜见,心中自是窃喜希翼。 这阿落寒乃是德高望重的英雄前辈,昔年也是名扬荆楚的奇才,留下不少光辉事迹,这里暂不细说。 “哈哈,原来是小楠啊,这位就是你师父新收的小徒弟陈初七是吧”但见一个人影从悬崖下飞跃而出,转眼间便到了赵初七跟前,“咦,这是谁家的女娃” “好俊的轻功!”陈初七心中惊叹,不自主地往这人瞧去,见是好一条大汉!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只可惜一脸络腮胡子,便少了些英姿飒爽,多了些狂野,想来必是慷慨悲歌之辈。 陈初七想到这,心下定不敢怠慢,忙作揖施礼道:“小子陈初七,拜见铁面神刀阿落寒前辈,这位是小子刚认的义妹嘎嘎。”说完,他又摆手指明嘎嘎身份。 陈初七知道这江湖名门对来访人员盘查向来严谨,当然不敢马虎和撒谎。 “无妨,莫紧张,我看这女娃子筋骨不凡,资质还胜你一筹,倒不如随我门下,却如何” “那自是妙极!嘎嘎,还不来拜见师父”陈初七闻言大乐,这娃娃来祝融峰本就没打招呼,如今有此名师愿收她为徒,自不会误了前程,正是一段福缘。赵初七看娃娃有这般的归宿,便自作了主张,唤嘎嘎当即过来拜师。 嘎嘎听了阿落寒这话,大感意外,加之刚才看见阿落寒武功非常,正欲多学些本事,心中自然乐意至极。便大方地走到阿落寒跟前,双膝一跪,行了拜师大礼,口中说道:“阿落寒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嘎嘎一拜!” “免礼免礼!我得嘎嘎,如鱼得水也。”阿落寒收得了这么个好徒弟,大感喜悦,眉眼带笑地托起嘎嘎道。接着,他又道:“嘎嘎徒儿,你姓甚么,要是本无姓氏,便随我姓女,师父我本来姓女,乃是商汤女鸠的后人,后来先祖为了躲避仇家,遂改了姓氏,取阿字为姓,亦是追随伊尹大贤,先祖立下祖训,不得改为女姓,立志复仇。徒儿你算不得我族门人,不如随我女姓,名则取个谐音,叫为女戈可好。” 七国争战多年,普天之下且无静土,百姓几乎全都是流离失所,莫说有无姓氏,能活着便是大幸了,是以阿落寒猜了个大概,方才有此一说。 “甚好。”女戈亦不多言,关于身世不愿多说,便答应下来。 “恭喜师叔收得高徒,恭喜师妹喜得名师!”秦小楠见拜师之事成了,忙示意陈初七,两人异口同声齐齐地祝贺道。 “我哪里算得上甚么名师,想来也是些江湖兄弟吹捧的罢了,小楠、初七,走吧!咱们一起会一会你师父去。” 话锋且转。 祝融峰之巅,越过云端,往下方看,一行行大雁南飞,在这云雾缭绕之中,错落了一间草屋,就在草屋前,不远十丈,祁莽一袭白衣,满头青丝,洋洋散散却站得笔直,宽大的衣袖,随风而动,仿佛一尊千年巨兽。俯瞰着众生,分不清这人间大地,苍茫道德,是善,还是恶。是喜,还是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论道祝融峰 这边说阿落寒领着他们,一步步往,做人要活到老学到老,人生最忌讳的就是不懂装懂,最终害人害己,这样是对自己的辜负,也是对他人的伤害。所以门匾取了这名字,意思是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知不知为上。善!宁愿不知道,也不要装知道,武学之道,应以不知为上道。”秦小楠边走边介绍。 “哦”陈初七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他此刻满是欣喜,哪里还管甚么知不知道,一心想要看看师兄们练的无上武学击技。 待他跑进大院里,却是大失所望。 只见院子里约摸三十来个人,皆身着青衣,都在二十岁左右。有的拿着一根粗麻绳往对手的四肢上缚,对手则拼命挣脱。有的则拿着两块大石头虚空打拳出招。还有拿着海盐使劲搓打皮肤的。更有甚者,居然拿了根圆木来回滚动自身胫骨。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一副武术大家的模样,全然是满院子的市井无赖一般。 初七,你觉得和想象中的习武者相差甚远吧,不过切莫失望,他们其实都是入门不到三五年的新弟子而已,在练习基本功。师父所教的那些师兄们,早就遍布天下,大多数已都成了他国名将或者一方任侠豪强哩。秦小楠骄傲地说道。 功夫即是杀人技,容不得马虎,这些个基本功动作,到与人实打实斗之时,大有用处。比如这缚绳,乃是训练手腕的灵动性,圆木搓骨则是摸擦胫骨使其变得更结实,胫骨脆弱易损伤,武夫争斗,若是碰伤胫骨,便失去了气力,下盘不稳容易跌倒,而拼杀起来倒地几乎是必死之局。这时候,走过来一名年纪约长,二十七八看起比较愚钝的男子,向赵初七指导讲述。 是的是的!师父常说,拳不离心,腿不过膝,别看有些江湖中人一身好俊的功夫,其实都是花架子,若真打起来,还不见得胜得过我这些师弟们。师父还说,不招不架就是一下,犯了招架十下八下。意思就是说,我们练功多年,就是为了那一下,如果不能一招制敌,这功夫就白练了。基本功练好了,实战拼杀,才不会招式浮夸,左跳右动,方能在瞬息间击杀对手,免了变数。秦小楠点赞成,随后指着这名青年说:初七,忘了介绍啦,这位是阿呆师兄,虽然有些虎头虎脑的,其实是个武术大家呐,一身止戈步已得师父真传,拳脚功夫也扎实得很呢! 初七见过阿呆师兄,甚么是止戈步啊,我好像从未听闻,师兄你刚不是说江湖拼杀,最忌讳左右跳动吗这步伐却是有何妙处阿还请阿呆师兄指教陈初七不太了解,遂一问再问。 武术、本就是为了止戈,何为止戈,保全性命也,其实这止戈步就是一种躲避兵器砍杀的步伐,比如说,常人走一步是一步的距离,而止乏步则是把一步变作半步,再把一步变作一步半或者两步,根据周易八卦,把步子变乱,或进或退、或左或右,以方圆方向,长此以往的练习,直到顺其自然,行走,持械,动作间随时能实用,便算成了,这步伐说起来简单容易,但要随心所欲非常之难。阿呆细细讲解。 原来如此。此时,陈初七对这止戈步已抱有很大的期盼。 师弟们,这位是新来的小师弟,大家来互相认识一下。秦小楠见阿呆讲完了,便对着众人吆喝着。 这位是小毅、这是狼子、小舍、老黄、董勇、董兵、李健、老杨、申公子、海儿、修罗、十三弟......秦小楠一边走一边逐个介绍。 陈初七亦随着秦小楠跟众人一个个打过招呼后,二人便去了住房。 二人来到后院,但见一座座草屋整齐排列,屋前种了一些绿木,尽是些果子树,似九龙李、桑树、枇杷、板栗之类的,赵初七猜想,大约是师兄们栽的吧。 待赵初七安顿好了后,秦小楠便离去与众师兄弟练习武术。他独坐在一张木床上,有些胆怯,山村里的男儿都是如此,遇上大风大浪丝毫不惧,却多半不喜与多人同居一室。这并不是胆小,而是远离人烟惯了,对陌生的事物伴有戒备之心。他锁好门后,不不久便睡去了。 在他睡梦正美时,仿佛听见有人唤他似的:“小满,花花走了!你快回来看看。陈初七这个浑号本是极少有人知道的,突闻此声,梦中惊醒,心头上仿佛某些牵挂永远离去了,这大约是幻觉吧他问自己,当时却没在意。 “初七,吃饭了。”秦小楠端着饭边吃边推门走进房。 “阿,楠姐,来了,你先出去等一会。”陈初七忙从床上蹦起来。 “又没甚么好看的!”秦小楠一把拽过陈初七,搂着他便往外走。 陈初七却大为尴尬,于是两人勾肩搭背往外走去。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初七你有红豆没,送我两颗啊。”秦小楠突然来一句。 “红豆没有,痘痘倒有几颗。”陈初七打趣道,说完还指了指脸上。 “我去你妹的。”秦小楠气不打一处来,推开陈初七就是一脚踹去。 “哈哈。”陈初七笑嘻嘻地躲开了。 此情此景却正是可待成追忆,当时已惘然。且说多年以后秦小楠婚嫁了,陈初七才得知她的这份情义,俩人相拥人海后各奔东西,再无音讯来往,从此天涯陌路,这是后话不提。 “好一个两小无猜啊!”不知何时老黄来了,看见这番场面乐呵呵地笑。 “你可别取笑我俩了。”秦小楠脸一红,忙辩解道。 陈初七付之笑笑,不可置否地摊了摊手,道:“黄师兄,平素像我这样新入门的,也是与你们一般练习么” “对啊,这练武之道,都得从基本功开始,若天资极好筋骨奇佳的,师父便会因人而教,传授一些独特的法门。”老黄细细解释道。 前院,练功场。 上盘手、中盘手、下盘手,虚步、弓步、马步,拳式、掌式、叼式,扫腿、披挂......刘莽严肃的口号传在这些青年人的耳里,日复一日。 一年后。 “何为拳?何为掌?何为叼?何为善打?”祁莽站在一高台上摸着胡须慢声问。 “脱槊为拳!脱斧为掌!脱匕为叼,非短打不上场。善打者,太极奸八卦滑,最毒莫过心意把。肘发护心,拳发护肋,膝发护裆,腿发护颈。合击之困,龙行鸡步,游走止伐,始终打一,终打一人,各个击破,狭路相逢勇者胜也!”众人齐声回道。 “都不错,初七你入门较晚,那你来说说何为功成?”祁莽点着陈初七再次发问。 陈初七默默一沉思,大声道:“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意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身似五张弓,打人如拔草,如是功成。” “话都说得不错,那你和你狼子大师兄弟切磋一场,看看功力是否见长。”祁莽满意地笑了笑。 “好。”陈初七木呐地道。 狼子将身上腰带解松了,行上前冲陈初七一抱拳:“拳脚无眼,师弟小心了。”出手便出个高辫腿。 陈初七毫不慌乱,拿两手往左肩一架,往狼子大腿侧踢去,这招平常稀松,却快得很。 二人一触即分,只听见“啪”的一声,狼子退了数步,稍稍有些站不稳,陈初七给他一记高辨腿扫得就地侧身翻滚,这才招架住。 “师弟挺快的,阿,哈哈。”狼子爽朗笑道。 陈初七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头道:“师兄夸奖了,你这一脚真差点还把我给踢懵了。” “再来!”狼子喝道。 “好!”陈初七迎了上去。 他们再次交手,竟久久不分高下。 祁莽看着俩人如斯好强,含笑而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相遇无根村 长风卷着尘土奔袭而来。这条古道在浩荡的风沙里,隐约失真。偶尔,传来几声活物若有若无地嘶喊,甚是凄迷。除此之外,肉眼可见处不足一丈,在模糊中还是大约能瞅见左侧的一块路碑,碑文上写着三个红字,无根村。 随着活物的喊叫声看去,却见二十几人围着一堆大藁火烤个甚么,年纪不一,披着粗麻布的大胡子摆弄着烤食,在浓烟里飘出阵阵肉香,想来他是个摆弄食材的好手。 烤肉像有这样浓烈的香味,一般是就地宰杀方如此,这偏远之地应该是没有肉铺的,今日的天气也不适合打猎,那么这肉肯定是有问题的。 往烤架上切实一瞅,果真大骇,这肉寻常人却是下不了口的,无它,人肉耳。 可此一丛人亦不是寻常人,直接从烤架上扒胳膊扯腿就着大碗的酒往嘴里送,吃得那是大块淋漓。 两匹马在沙尘里慢悠悠地行来,马上有两个人,一人束发年纪二十七八,还有个则是年双十年华,长袍带帽的装扮。 “不肖狼子带舍弟初七途径此地,天色渐晚,冒昧打扰各位好汉,能否借宿一宿?”束发青年下了马,老远就发问。 这二人正是狼子和陈初七无疑。 “好啊,兄台过来吧。”其中站起来一个看起来稍显稚嫩的年轻人挡住了藁火堆,满脸堆笑。 狼子和陈初七高兴地往他们跟前快步行去。 正此时,就在他们与那年轻人几尺远的时候,异变突生。那年轻人竟猛然手中多了一把剔骨刀朝着他俩奔袭来。 “师弟小心!”狼子惊乱中推开陈初七,侧身扫踢。 谁料那年轻人竟也是练家子,后发先至提膝格挡,右手反握剔骨刀扎在狼子身上。 狼子身躯一震,发出一种蛇咬住青蛙地那般怪叫,双手抱住年轻人的手腕,回头往向陈初七抽搐着道:“快走.......” 陈初七不知所措,一时竟蒙住了。而转瞬间,这一帮子人全都快速地围上来,面目狰狞,桀桀怪笑。他慌乱之下,抽出自己的一尺短刀横在胸前,却是不敢有所动作。 “啊”狼子一声惨叫,见是那年轻人双手握刀生生地把手里的刀往下蛮割,鲜血奔涌而出,渐在这藁火映照得微红的天空。 “我操!”陈初七给这番场面震撼住了,当即怒火中烧,梗着脖子颤抖着就往那年轻人冲去。 年轻人干净利落地拔出了刀,推开还在抽搐的狼子,向陈初七对冲而来。 年轻人举起刀一个下划,陈初七却是不理,径直揪住他的衣服,不管如何,就抓住刀朝他颈部插去。 一刀,两刀......不知二人是谁揪着谁,反正如同野兽,都是咬紧牙关楞不吭声。 大概就四五刀的样子,年轻人倒下了,陈初七跪在他身上,一只手拿刀,另外又摸了个石头往他身上招呼,一顿猛砸,最后连嘴巴都用上了。 这时候,他只想起幼时八岁左右时,村里店铺家一条大黄狗,那狗从来不叫,有次咬住他屁股,牙栓在肉里出不来,他握住那狗嘴巴回身与狗对打的画面,最后那狗死了他活着。自那以后,陈初七整死过足足三条恶狗,从此只要见到血,都有些许躁动。 “来啊!”一人悄悄地溜到陈初七身上便要下手,陈初七回身一吼,便奔着来人杀去。 血,遍布了这片地,艳红。场面由原本是陈初七给围攻,一帮人看他如此疯狂反倒发悚了,两方僵持半天不下。 一匹马,一袭白衣,一个眼熟女子,背负着一柄剑,眨眼间就到了众人跟前。 “思斌?”陈初七浑浑噩噩地擦着血迹,捂住伤口不自觉地念道。 “斌你个头,我是你李不奇哥哥。”只见此人下马即战,长剑一出,竟三五下将众人打发,击倒在地,剑法出神入化,似有剑神之势,当真是隐世高人,随即又问:“我的头发长吗?” 陈初七擦了擦眼一看,虽与袁思斌身姿相似,但确实不是她,忙嘀咕了一句:“想来应是幻觉,没胸,原来却是个哥哥,头发倒是真长好漂亮!” “金樽有酒易同饮,结客何须问姓名.....浮萍漂泊本无根,落托何处君莫问。我乃浔阳人氏,你是哪里人啊?来,喝两口么?”看这李不奇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铁壶酒,回身上马,边喝边问。 这李不奇长得很是出尘,一颦一笑间,有些让赵初七心神不宁,没想竟是个男儿身,真可惜了一副好模样。 陈初七未言只字片语,便接过酒壶,连饮三口,然后道:“今日承蒙兄长相救,他日你若不弃,陈某人只要不死,绝不负你,一言九鼎。” 随后,他草草地将伤口用草灰堵住,扯下外衣撕成布条绑好,然后再将狼子的尸身就着藁火烧了,用绸布包裹着骨灰挂在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大善人之死 “上马。”李不奇看他忙完了,这才冲陈初七一笑,伸手道。 “不了,我有马。”说罢,他捂手吹了声口哨,谁知吹了十几声,那马亦没有来,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念道:“看来马竟也给这群恶贼惊跑了。”说罢,他一跃而起跳上李不奇那匹马背上。 二人一路无话,倒也不显生分。 途径银龙村的时候,迎面来的一行白装队伍,唢呐声敲鼓声轰轰烈烈,震得令人耳朵发麻,其中一副棺材夹在队伍中间,周遭一路行人送白礼的众筹若市。 “苍天无眼,好人不长命,像李先生这般好人竟五旬而逝,那十几孤儿再无人收养咯!”听得一路人说道。 另一路人则插嘴道:“听说是到处帮人干活给累死的,积劳成疾,这方圆十里谁没受过他的好处,可怜这般良人......好歹他是信上帝教的,想罢这会在天堂享福去了,从此便不用受这世间苦累!”话未说完他便泣不成声,这周遭百姓俱是掩面而泣,场面凄切。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下马,当跪拜!”陈初七跳下马道,便连磕了三个响头。 “为何拜他?”李不奇一脸轻松。 “因为举头三尺无神明,乱世人命不值钱。所以遇君子当服,遇善人当拜!这李先生散光家财收养远近的孤儿,给人免薪务工,这附近人家都是受过他实在的好处,遇人如斯,有何不拜之理?”陈初七堂而言之。 李不奇听罢,亦潇洒下马,毫不犹豫地行了拜礼。 行了重礼,俩人再次上路,行了不少时候,眼见一匹高头大马驮着一络腮胡的壮汉,横冲直撞地袭来,先是一口浓痰先到,随后喝声不绝而来:“前面那马那人赶紧给老子让开,吾秦明来也!” “聒噪。”李不奇转身就拔剑,不顾马上有人,就御马狂奔迎面而上,往这秦明月头上刺去,头也不回地冲赵初七说:“看好,哥哥我要给这壮小子剃个光头。” “秦明?”陈初七听闻这名字好是耳熟,细细一思寻,原来此人是荆楚十绝之五,秦小楠二哥,确是声名赫赫的好汉。想起来之后,他忙大声喝止:“不奇哥哥且慢。” 谁料这李不奇置之不理,旁若无人地冲上去就是刷刷几剑。 秦明见来者不善,倒也不惊乱,不慌不忙地手往腰间摸去,掏出一柄弯刀往刀锋上吐了两把浓痰,边挡边道:“我呸,这是哪里跑出来地好一个的娘娘腔!真是凶猛。” 二人你来我去,打得陈初七在马背上眼花缭乱耳旁生风,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秦明身手不凡,居然与李不奇战得旗鼓相当,看来绝非浪得虚名。 李不奇见是久攻不下,摆手便道:“壮小子,马上功夫咱们是分不出高下了,且马下一战如何?”边说着边下马。 “行啊,死娘娘腔,那就马下再打。”秦明满头大汗,摸了把脸道,说完翻身要下马。 却见李不奇在他下马的同时,疾行而上,冲着秦明的胯下就是一记飞踢,踢完便跑回,跳上马背,打马载着赵初七扬长而去,还笑嘻嘻地回头喊道:“壮小子,下次说娘娘腔能不能别加个死字,很难听,小爷去也!” “呜嗷”秦明在原地急急兜转,更是连话也痛得说不出。 秦明月正痛不已时,突地一记飞刀射来,秦明月慌忙间只得用手去挡,飞刀将他手背射个对冲,他顿时破口骂:“飞刀飞刀又见飞刀,贩子飞刀杀人不到?杜贩子!你这小娘皮,莫要给老子逮住咯,把你关到衙门牢底坐穿!哎哟,真是人背喝凉水都塞牙,他娘的,老子虎落平阳竟给这千门小生欺负!”他恼羞成怒之下,忍痛打马追捕而去。 “陈初七哥哥!”这时,猛然路边上有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追了出来,哭喊着:“李爹爹真不回来了吗?他跟我说过,他永远不会离开的,若是他不回来,便叫我去找另一个爹爹,他说那个爹爹叫良心。” 然而此时陈初七与李不奇却已走远了,陈初七看似无碍,刚那番打斗真实是重伤,只是强忍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魔主祖永正 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哈哈哈,这帮人下得一手妙棋,好一场大局,谁料我祖永正还有后手在!”一个爽朗男声回荡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闻声望去,见是一名气宇轩昂相貌堂堂的高大男子带着个银色半露面罩坐在一张龙椅上,飘忽晃动的灯火映照着他的身影,格外可怖。 堂下,跪着两排人,却无人搭话,静得可怕。再看他大手一挥,笑道;“魔姬!进来,你已接近他们的人了没。” 暗门里走出一个人,这女子蒙着面,战战兢兢地道:“主公,已成功接近了。” 若陈初七在此,光听声音他便能认出蒙面女子和这名男子,只因过于熟悉,但也绝想不到正是这些个人。 这面罩男子又问:“东西到手了没?” 蒙面女子如临深渊地不敢说话。 “啪”地一声,只见蒙面女子给踢倒在地,眨眼间这男子又回到龙椅上,动作间,只留下一阵阵风声,武功深不可测。 蒙面女子捂着身躯不敢作声。 话锋且转。 李不奇载着陈初七一路飞骑,来到了衡山脚下,此时已浑然入夜,仗着星光赶路自然行不得。 “今日你为何与人打斗?”李不奇看有些无聊,便问。 陈初七勉强一笑,回道:“家师命师兄我和师兄打探近日苍梧一带的离奇命案,据说有数名女子头上和四肢给人钉上铁钉挂在堂上,谁料还未查到,竟出了这捞什子事。” “这蛮荆已不是当年富强的楚地了,平王无道,百姓流离失所,不该管的事还是不要管了。”李不奇眉头一皱,黯然地道。 “哎!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我知这世道险恶,本亦不想去,奈何师命难违!”陈初七也是深深叹了口气。 “不想去就不去,不做想就不做,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又何必太较真。”李不奇深深地看了陈初七一眼道。 “呵呵,你武艺高强,自是来去自如,我家道贫寒本事末微,徒然只想学点武艺安身立命,有诸多不便,身不由己。”陈初七付之一笑。 “男儿当自强,我祝你早日武艺有成功名加身!”李不奇笑了笑。 “别说这个了,前方有家客栈,我等先去安顿一下。”陈初七往前一指道,随即他又问:“你这是从哪里来要往何方去啊。” “我不来也不去,到处玩玩。”李不奇略一沉思,轻声笑道。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陈初七一本正经地道。 “佩服我哪一点?”李不奇懵神发问。 “佩服你武艺非凡,最主要是,唾面自抹的雅量,比如说就刚刚那秦明月的一把浓痰袭来,但见你丝毫不慌,还举剑给格挡了,真实是好俊的功夫!”赵初七打趣道。 李不奇反手就是一巴掌,嗤笑骂道:“去你妹的!” 陈初七身法灵活,见机早已机智地跳下马,往前面不足几丈远的“回头客栈”的大门逃窜去。 李不奇栓好了马匹后,也跟着进了客栈。 客栈里,整齐地摆满了十几张桌子,那账房掌柜是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小女孩,正在拨弄着算盘,看见有人进来忙道:“谢哥哥,快来招呼客人。” 这时一长相俊美、绑带着头巾二十出头的男子迎上前来,嘴中道:“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这有上好的牛肉,还有独家秘制的包子,保证味道一绝。” 李不奇回头看了陈初七一眼问:“说罢,你要吃点甚么?” 赵初七摊手道:“白水,面条,多葱。”说完,他朝客栈四周看去。 “那来两斤牛肉,一壶老酒,一壶白水,一碗面条、多葱。”李不奇简单明了地吩咐。 “砰”地一声响,恰时是一名大约年近四旬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只见这人瘸着左腿柱着一柄粗重的铁剑,一步一拐,面目丑陋不堪未老先衰,身穿黑袍,衣物遮掩不到的地方皆是刀剑之伤,头上斜绑着个黑巾,正好遮住了那一道自额间划过左眼的伤疤,他一进门便说:“正天教的小杂种何在?老夫铁剑七来了!叫祖永正那老小子给老夫死来,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狗杂碎!若瞧见他了定一掌将其击毙送他归西。” 他话未落音,刹那间客栈内及门外围上了足足十七八人,俱是黑巾蒙面,手持朴刀,眼睛里泛着寒光,其中一个领头人满脸不屑,怪声发笑:“这不是十年前、号称玉面无双武功天下第一的铁剑七么?据说你昔年曾靠着一柄铁剑横扫树儿山四十九匪,今日看来言不尽实啊,匹夫,你老矣,今日这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黄口小儿休得猖狂,看剑!”看这叫铁剑七的跛脚稍一踢弹,那柄粗重大剑就轻巧地飞跃过了头顶,他左手接剑,朝这领头人斩去。 领头人举刀挡砍,只听“铛”地一声,竟连朴刀给崩飞,脑袋上直接砸了个稀巴烂,身死当场。 “呵!土鸡瓦狗,吾虽不比从前,但放眼天下若真打实斗,又有几人是老夫一合之众!”这铁剑七衣袍无风自动,放声大笑。 他正说着,眼见背后又有一蒙面人持刀砍来。 铁剑七却是不回头,持剑往身后一扫,那人便又崩飞而去,撞在墙上两眼一翻口吐血沫。 此刻,堂内的客人早已给吓得四散而逃,鱼贯而出,仅剩下李不奇和赵初七等寥寥几人。 “死来!”铁剑七大手一探,抓住一名蒙面人,掐住其颈项大声喝问:“祖永正在哪!” “好汉饶命!壮士饶命!教主在苍梧县长家中。”那蒙面人给吓破了胆,忙讨饶连连。 “官府?又是官府?也罢!待老夫再闯他一回!杀他个天昏地暗。”铁剑七随手将蒙面人脖子捏断一脚将他踢飞,说完飞身跃起。 “壮士留步!讨教几招?”李不奇见猎心喜,踏桌飞身追上前头想要与其过招。 铁剑七不可置否地抿嘴摇了摇头,反手一掌送出,掌风顷刻将李不奇迅速逼回,大笑传音:“哈哈哈,惜命者不武!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小子多心了!好自安生吧。”话还没说完,人便已不见踪影。 陈初七看到这一番场面,心下大惊忙从桌面上跃起将李不奇接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阿落寒师徒 “这老匹夫,功力深厚怕已入化境,倒是当真世无双!”李不奇甩开陈初七喝骂,心中愤愤不平。 “他早就不是当年的铁剑七了,如今武功天下第一怕也不是他,这人此行应是有去无回。”一个美艳女子拨开客栈内的珠帘从后门缓缓走出,声音格外悦耳。 “那世间第一是谁?”陈初七闻声不自觉发问。 “应该是大夫盟盟主大夫卿,民间口耳相传,大夫盟人人士大夫;要么是匕首门的隐世客卿郑贤师。”这美艳女子歪着头推敲了下解答。 “为什么?”李不奇一脸纳闷。 “第一他独闯江湖虽有赫赫威名却是拿命拼杀而来的,身上早就暗伤无数,并且世界上没有谁可以扭转得了时间,毕竟不及壮年岁数也大了;其二,他再勇猛也仅只身一人,也许当年是“楚越等闲耳、肝胆有风波”的天下第一,今日单单就武力值而言,只怕连天下第七也排不上。”美艳女子毫不考虑地述说。 “听姑娘尽晓江湖事,还想请教一下姑娘大名!”李不奇翘着二郎腿,把玩着酒杯道。 “妾身贱名不敢挂齿,蒙大侠是也。”美艳女子略微思量了一下。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荆楚二绝蒙大侠,没想竟是个巾帼英雄,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陈初七自幼向往江湖好汉,见状插嘴道。 “呵,蒙大侠,原来是个小娘皮,这名字有意思,来,小爷向你讨教一二如何?”李不奇一脸玩味。 “不必了吧!”这蒙大侠不假思索地推辞,想来不是好争斗之人。 李不奇亦不强求,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夹起原本翻了一桌还有最后没有倒那碗里的包子,拿出来咬在进嘴里,向赵初七问:“若我跟这蒙大侠动手,你说我厉害还是她厉害!” “那肯定是你厉害啊,这土鸡瓦狗的你三五下便将她打发了。”陈初七打不过这李不奇,只好拍马屁。 蒙大侠听了不作声,只是顺手在地上捡了一只脏包子丢了过来,陈初七机智,赶紧将李不奇用力挪过来挡在前面,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打个了正着。 “蒙姑娘天下无敌,寿与天齐!”陈初七遂马上开口。 这李不奇回身就是几拳,口中道:“墙头草!一、二、三、四、五、六、七,全中!” 陈初七赶忙格挡,无奈武艺地微,竟是一招都没挡住,瞬间鼻青脸肿。 “小爷不干了!”陈初七转身便跑,后面的李不奇和蒙大侠发出阵阵笑声,走到门口他还是喊了一句:“狗男女!”骂完后赶紧跑开,后面诸多杂物袭来,顿时感觉脑后生风。 李不奇笑叹一声,一边喝酒一边拿着手指敲着桌面,眯着眼哼唱着:“囫囵图一醉,当当当当当......” 且说蒙大侠看李不奇和陈初七眉目间皆不带有戾气,想来也绝非歹毒之人,又甚是顺眼,心下欢喜,遂给他们各自开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又吩咐小女孩切记要好生照料好生安顿云云。 李不奇看陈初七睡去了,遂将夜行衣穿上,决心再去“无根村”探个究竟,看看这帮刁民为何如此疯狂,竟以人为食。 深夜的无根村,悄无声息是一片死寂,惟有天空上挂着一轮半月是唯一的照明之物,让人感觉这片天都不太正常。 李不奇施展轻身术隐在暗处。 “教主,大事要成了,只是有些官员不太老实。”听到男子说。 “这等小事不用与我提,先说说那南海郑家是如何打算的。”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郑家没表态,不过他们家族中有人支持我们已暗中搭上线了。”这男子回道。 “好!就是这样,先培养小势力,先把他们的所有关系破裂,然后不日给其攻心洗脑,让他们懂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会惟命是从!再利用这些人潜入朝中大臣家中......哈哈!长此以往,我等势力便要遍布全楚国了,大事指日可成。对了,多加注意士子,但凡读书太多的人尽量别去招惹,这些人极为死板,使用不得。”爽朗声男子吩咐示意。 “遵命!”这男子应诺道,或许是又听到了甚么动听,又试探问:“谁?” 李不奇不清楚对方底细以及多少人马,只好猫着身子一动不动。 “宵小之辈,你们还有长此以往吗?今日便给爷爷在便将尔等便将尽数打杀了!”一个身着麻布衣的中年络腮胡男子拉着一个青衣女子如旋风般地掠过周遭树木跃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阿落寒啊?就你那点本事能奈我何?上次的亏还没吃够么,这回我看你且要如何脱身!”却见那爽朗声男子看见来人,不惊反喜,当场飞身而起,手掌化作鹰爪向阿落寒攻去。 “祖永正!老子今日便与你一决生死。”阿落寒将青衣女子拨到身后,便迎头而上。 不多时,便听见“砰砰”两声,阿落寒在祖永正手里没支撑一会半刻,便给击倒在地,眼见祖永正大手向阿落寒脑袋上抓去,李不奇再也看不下去了,飘然而起,长剑一拔一挑将祖永正攻势逼停,并将阿落寒抛开,与祖永正缠斗起来。 这祖永传招数博杂而精,功力更是雄浑深厚,李不奇也颇为头痛,别说打赢,便是自保也难周全,却苦无脱身之法,如此过了三十几招,身上便挨了数记拳脚,只得且战且退,眼看就要落败身亡。 忽地,几声大笑传来:“娃儿,给老夫闪开!祖永正你这王八蛋寻你多时了!”笑声未止,一把粗重的铁剑凭空而来,将祖永正震开。见是先前客栈所见的铁剑七狂奔而来,然后挥舞着巨剑不停地朝祖永正砍杀去。 祖永正看这铁剑颇重,自不敢硬接,只得展开奇妙身法与之游斗,不久便汗如雨下,只因这铁剑七虽没甚么招数,不招不架一顿胡砍乱杀,不过挥舞着巨剑速度却是丝毫不慢,让他大大地吃不消,最后不由气得骂了:“铁剑七你这老无赖,十年前便见你提着这玩意儿,今日还是如此,咱们能换个兵器换种打法么?” “哈哈哈!龟儿,休要胡言,且吃老夫一剑再说!”铁剑七大笑着将铁剑往祖永正头上扫去,剑风呼啸,竟将其发髻头巾吹掉了。 祖永正施展轻功节节败退,正欲飞身而去,竟给铁剑七磕个正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栽倒在丛林间,真是让李不奇捂脸不忍直视,这祖永正不待搭话爬起来再次一跃而起,铁剑七狂奔追来,无奈轻功不好,遂从地上拣了块大石块往他身后掷去,怎奈没准头只得边追边骂道:“龟儿莫跑,且与老夫来大战三百回合!” “我信你个鬼,先把那家伙放下再说!”祖永正再不敢回头,玩命开溜而奔走。 铁剑七双手抓着铁剑在他身后狂追不舍。 李不奇冲阿落寒和青衣女子抿嘴一笑,阿落寒当即老脸一红,他自认在荆楚有些虚名,谁料今日在这却栽了个大跟头,只好讪讪地解释:“铁剑七这野夫的武功路数老子学不来,先头听闻他倚仗一柄铁剑独斗树儿山四十九匪,一人单挑大夫盟十八士大夫,今日看来应是不假!俱是些舍命的招式矣。” “师父,他不怕死么?”旁边的青衣女子问。 “女戈,这人世间总有些东西是比身家性命重要的,总有几人是不怕死的,想当年,蛮荆第一猛士胡杨不亦如此,一人对抗着秦国十万大军,留下了“楚虽三户可亡秦”的传说。”阿落寒语重心长地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李不弃酸酸地来了一句。 “你这娃儿岁数不大,却是哪里学来的这伤感之言!”阿落寒瞪了李不奇一眼,又仰天长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但愿天地间浩然正气长存,亘古不灭!” “世间正邪难分,惟经史独正,惟法家持中;惟墨家攻伐,惟儒家学善。外物如叩钟,人声鼎沸仍若不为所动道心如恒,大公大正便长存不灭。”李不奇低头玩着手,弹了弹指甲,淡然一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歌者培大师 “这铁剑七就一拙夫也,愚钝不可方物!哈哈,不奇哥哥,大晚上的原来在这打机锋呢?我正纳闷你是往何处去了?”正此时,陈初七从一丛林间钻了出来。 “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若是正人君子,何必拘束于世俗之流。真君子自风采,真名士自风雅。”李不奇一字一顿讲道。 “桀桀桀!放他娘的狗屁,纳百家之言成一己之说只是这些虚妄儒生一派胡言,甚么仁、义、礼、智、信全是惺惺作态,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老子不人不鬼不神不魔不仙不佛,吾即是道,逆吾者死!”一团黑影袭来,只见一名背着一副黑色棺材的中年男子怪笑扬言而来,笑声惊得草木横飞,沙土飞扬,魔影重重,面目俱不真切。 “再世王!你少在此装腔作势,赶紧给老娘赶路再说。”当时那黑色棺材里伸出来一只芊芊玉手往那再世王的耳朵上揪去,且看那再世王摇头晃脑仍没能躲得过,正是被揪了耳朵更是给连甩了几个好巴掌。 “娘子,我错啦!诸位不奉陪了!先行一步。”再世王两脚一跺地冲天而起,即刻魔影消散不见踪影。 “戏子薄情,薄如一面;壮士悲歌,歌止人亡。晓镜斑斑盼君归,粉黛不成玉钗碎,我的将军啊!你又何时归,何时安得愚夫回?”一道红影行来,歌声环饶,雀飞蝶舞,徘徊在这女子周身。此女风华绝代,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着实美丽不似凡间之物,惊为天人。 “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来!”李不奇看身边几人皆心志不坚情迷意乱,忙清冷喝道。 “嘎,小子敢问姑娘尊姓大名?”陈初七给迷住了心智,怪笑着跳上前头,谁料话还未说完,便给李不奇揪住衣领,扔到树丛里去了。 经这一摔打之下,陈初七立马清醒过来,机灵地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妖物,无仇无怨竟想伤我,给小爷纳命来!”又拿着短刀上前攻去。 这红衣女子挥手间便将陈初七打出几丈远不与理会,向李不奇发话道:“看你相貌出尘,满腹经纶,莫非你就是近些年来名头大响的一见不奇误终生,李不奇? “十年寻夫诀,不知泪几行。竹马蒙陈尘,青梅鬓如霜。夜夜唱不尽,人情冷断肠。”李不奇莫名其妙地借诗一首,然后莞尔一笑,试着问道:“是断肠魔音培大师么?” “不错,正是奴家。”培大师羞答答地媚笑。 “我是李不奇。”李不奇道。 “奴家奉名剑山庄谢庄主之令,邀你前往一叙,意下如何?”培大师拘了一礼道。 “可以,那铁剑七是你们名剑山庄之人吗?”李不奇应答,顺口又问。 “之前是。”培大师微微一笑。 “那现在呢?”李不奇问。 “那个家伙自由惯了,据说去找他姐去了,对了......传说姐,据说姓韩吧,哼,具体是甚么名堂奴家也搞不大清楚,反正现在已非我名剑山庄之人了。”培大师说着说着,莫名捂着肚子一笑。 “哦。”李不奇若有所思应了声,回头又向陈初七交代了一句:“初七,我往谢家去看看,再见。” 话说陈初七从丛林间一出来,便给女嘎拉住问长问短,又与师叔阿落寒话家常如何如何,此时见李不奇要走,自然不舍,心中顿时虽苦闷,奈何也只得与李不奇道别说道:“不奇哥哥,你走罢,我们江湖再见!” 李不奇背着他摆了摆手,亦未再言语,与培大师运气轻身术在丛林间几个起落便消失踪迹。 陈初七这头带着负伤的阿落寒和女婠回了客栈,二人合力将阿落寒照料好,便睡去了。 次日早晨,阿落寒携带着二人回到了祝融峰,并将正天教如何教唆民众洗脑之事报给了门主刘莽,说这些民众给掌控后全无自主,所以发生了杀人残尸乃至吃人的情况。 “恶狗扑食祖永正?想不到当年一无名小卒,搞风搞雨竟发展到了这般地步,视人命如草芥!而且还是这套老方法,这小子心底忒毒甚是喜欢搞事,恨当年老夫未能一掌击毙他,方成了他这气候有了今日这档子事,干他娘。”刘莽听完气氛不已,大袖一挥,开口第一次骂人。 “原来这小子的外号叫恶狗扑食,真是挺别致的,难怪他老喜欢用爪功!”阿落寒略一沉思,释然道。 “捉住他就扔到河里去!”陈初七天真地献计。 “.......”祁莽笑而不语,竟无言以对。 “总要先逮住此人再说,这人一直带着面具,倒也不清楚是甚么路数?”阿落寒皱眉道。 “天道不公,只可怜那些无辜百姓,竟作了棋子,但愿天下寒士俱欢寒!”祁莽有感而叹。 “万丈深渊总有底,惟有人心不可量。林子大了甚么鸟儿都有。人呐!还是少点欲望,有欲亦不向曲中求,免得助纣为虐茶毒无辜之众。”阿落寒道。 “我赞同师叔的话,这世上的名与利害人不浅,人人都有野心,正是给欲望所利用才如此般,弟子我认为,抱朴守拙化杂为简则可,独处守心群处守嘴,方不至于给人利用为祸,不尚贤不居正,欲则直中求。”陈初七道。 “小小年纪懂得不少,孺子可教也!”阿落寒夸赞。 祁莽亦微微额手称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恰逢七月七 时值七月初头,七月七日,乃是每年一度的乞巧节,又俗称情人节。衡山城内,下着毛毛细雨,但大街上,车马喧嚣,人来人往。家家户户门户上都挂了红色的彩带,迎着风雨在飘摇。只有一家除外,这家门户贴上了白花,在这满街红里显得格格不入。仔细听来,屋内哭泣声连连不绝,呼天抢地。 “奶奶!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正是陈初七跪地而泣,方才他背着自家祖母摊躺放在床上,现下,独个悲痛不已。 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人世上不如意十有八九之,想来失去至亲亦是其中之一。 “黄某某,八十载高寿正寝…...”白礼官宣词。 五日后,陈初七失魂落魄时。 “这便是你中意的陈公子?”眼见几人迎面行来,其中有一女子插嘴道,赵初七抬头看去,当真有一些眼熟,原来,这正是李不奇,竟是个女儿身,她稍一打扮,好生脱俗,弄得赵初七尴尬不已,昔日,不奇哥哥整日喊唤,如今倒不好意思再作声,亦没敢上前招呼。 李不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俩人插肩而过。 陈初七只能眼铮铮看着她走远,却又碍着脸面拉不下面,最后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到处转悠。 几个月后,苍梧大凶之地,谷底的枫叶林,峭壁上刻着:乌云射日,袭风卷木,苍穹惊变。忆去岁,几多缠绵,携手漫步天涯,仅数年灭誓。遥思思,念卿别离,终不归归同双宿。枫叶落尽满地伤,却共拾残红相陌路。遥想当年,应以竹马青梅为道,而今背负千夫指,从此全作废。 词不词、调不调,天地有涯风有信,大海无量不见人。纵是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无话无我应凄凉。 陈初七与小舍应师命而来此,正要寻找大名鼎鼎的“江湖传闻”枫叶杀枫大侠以对抗正天教众,刚一踏入枫叶林,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万念俱灰的气息,令人凭空产生轻生之念。入目所见,便是这崖上龙飞凤舞的几行血字。 “哈哈哈!何方贵客,有失远迎了。”只见一名须发皆半白的男子脚点着飘落的红叶飞身而来。 他这手轻身术震得陈初七和小舍惊乍不已,转眼这人便到了二人跟前。 怎料到此人二话不说便朝两人天灵盖按去,陈初七顿时心中一慌,然动弹不得,更没法子照应小舍,二人只觉得周身功力迅速消退,见此一幕,陈初七忙急急道:“可是江湖传闻风安阳风大侠?小子是奉家师祁莽之命前来,相邀灭杀正天教众,为何要对我等下此毒手?” “甚么是正?甚么是邪?若正道仅仅是披着人皮作恶?那为何不走邪道?刘莽?当年这匹夫呼吁我等一战,让我痛失所爱,你若不是他的弟子便好,单单废除功力即刻,让你等远离江湖,若是他门下弟子,便留不得!今日这枫叶林亦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此时这风安阳两眼泛着红光,周身黑气笼罩,正欲痛下杀手。 这时候,一阵歌声传来:一剑东来化剑仙,且酒且歌趁酒意。李家门前一李树,却就剑舞李花开。舞罢九天挑云彩,摘来长虹作腰带。人生慷慨一何多,歌罢酒罢还鞘罢!风安阳师兄,你还记得我吗? 风安阳听到歌声浑身一怔,不自觉间已停了手,一脸惊喜地放声呼喊:“雪城,你没有死吗?李雪城!” 正时是一黑衣人飞身瞬息而至,将陈初七和小舍飞快拉开,便要一跃而去。奈何还未起身,便给风安阳大手一吸,顿时动作不得,陈初七扭头一看,黑衣人正是李不奇。 “不奇,你怎么在这?”陈初七惊诧地问。 “祖永正联合朝中权臣费无忌正欲坑害三寸青天伍尚伍大人,名剑山庄谢老庄主根据线报提前得知了消息,请我前来邀风大侠助阵,好一起去救助苏州伍家二公子。谁知遇见你们受难,便出手相助,怎奈何这风安阳的功夫竟如斯之强,连我也打不过!今日我等三人怕要含恨于此了。”李不奇摊手笑了笑,一脸无奈。 在他们三人即将给灭杀时,一个粗旷的声音响起:“娃儿们,速退!老夫来也。”却见一把粗重的铁剑向风安阳砍去。 李不奇回头一看,竟是那跛脚的铁剑七不知何时亦来到了此地。 风安阳给铁剑七震出四丈有余,满脸不敢置信,红着眼向铁剑七问道:“阁下究竟是谁?功力怎生如此了得?我怎不知晓江湖上有你这一号人物?” 且看铁剑七大剑一挥,剑气将几人震散,随后挥剑指向枫叶杀道:“世人皆知我乃名剑山庄的铁剑七,但是枫兄可曾记得当年暗花门生一刀红、阿去病、郝蓝儿,秦二爷!老夫姓白耳。” “暗花门主白狼?当年号称一刀乱红尘白狼白大人?你这老东西居然还没死?”风安阳思索半响后质问。 “哈哈!你这老东西都没死,老夫怎舍得一个人先去呢?那多不好意思!老夫亦是有头有脸之人。”白狼哈哈一笑道。 “你是他又如何!当年的一刀乱红尘白大人多逍遥,你看你如今像个什么样子?现在老夫可未必会惧你!这几个娃儿我杀定了,此乃刘莽之徒。”风安阳蓦然翻脸,不屑地冷冷笑道。 “当年的事各有缘由,诸多隐情,都是身不由己,冤冤相报何时了,竟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休怪老夫,不念当年的情分了。看剑!”白狼说打就打,左手挥着铁剑向风安阳斩去。 风安阳一言不发便冲上来,两人动起手那是一个天昏地暗,沙石四溅草木横飞。仅仅数招间,便将这枫叶林的树木击倒十几之数,连那峭壁也给打掉打空了多处。这枫叶杀和白狼走的皆是霸道招式,互不相让。白狼虽说不敌现今的枫叶杀,那亡命招数却也不承多让,令风安阳颇为头痛。才不久后,这片林子便似飓风横扫过了一样。 其间。 “你莫非就是李北冥?”陈初七疑惑着问。 “不是!你傻啊。看年纪就知道不是,我李不奇就是李不奇!”李不奇愤然看着他道。 “嗯,一见不奇误终生的李不奇。”陈初七打趣。 李不奇突然低下头,反手就是一巴掌,骂道:“给老子滚!” 陈初七翻倒在地:“......” “刚那歌是谁唱的?就一剑东来那甚么的?”陈初七按捺不住再次发问。 李不奇憎恶地看了他一眼道:“歌是我唱的,这是朝廷的暗录所记载的,大凡有用之人朝廷必有记录。你莫要想多了,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了。”说完,又是一记撩阴腿朝陈初七踢去。 “呃......”陈初七痛呼一声,躺地上装死,一动不动,不愿再起来。 “给老夫死!”此刻白狼持铁剑正向风安阳跃空斩去,浩荡的剑风如山如岳,好似神明之怒。但终归不抵现在的风安阳,风安阳魔影化身重重,难以分辨真假,竟让白狼斩了个空。风安阳巨掌化气,便击在白狼的头顶。白狼长啸一声,从天空坠落,当场七窍喷血而涌,放声大笑:“哈哈哈!人如灯瞬灭,借剑任平生。纳剑风中倔,滢渟坦荡血。痛快!枫兄!老夫先行一步了......”白狼笑声很猖狂,眼角却流下了一滴血泪,然后匍匐在地唤过陈初七等人,叹道:“十年了,孑然一身半生孤零,亡妻啊,老夫如今真去了!哎,萧萧枫叶送寒声,江上秋风动客情。汉水无路马不前!千金买壁在佳期。七杀刀与和氏壁放在一块,得七杀者得和氏壁亦得天下。这首藏头诗隐迹中,乃是老夫寻觅并探究多年所得,切不可掉以轻心,要细细考究。”话罢,他仰天吐血三升,头缓缓地歪了到一边,便当场身亡。 “挖坑,埋了!入土为安。”李不奇看着他死去,不自觉悲伤,心中不忍,但还是秀眉一撇,还是果断下令。 “是!不奇大人,放哪个坑?这里给打了那么多坑。”陈初七低头问道。 “暴尸荒野!”李不奇再道, “不奇大人,这并不合适,此人救助我等多次,不可如此!这千金买壁,可不是骂人,你莫要会错了意!此乃一典故。”陈初七冷汗连连。 “就埋那,那坑大。”李不奇心下知误解了,便指着那个最大的坑道。 “遵命!不奇大人。”陈初七抄了白狼的尸身往那坑里一丢,遂排空连挥数掌,便已将坑填上,又问李不奇道:“给他坟前立块无字碑吧?好歹是当年的天下第一。” “立碑还是交给我吧!剑来!”李不奇清冷地大喝一声,举手向天。 无奈等待了半天,剑还在背上,想必是功力不够,陈初七见状立马机智地将白狼落下的铁剑甩了过去,笑道:“剑不会来了,接剑!我送你一生无忧,盼得此生一个李不奇,大丈夫亦无耳。” 李不奇接过铁剑差点栽了个跟头,却也不好吭声,便将周遭枫叶泥土尽数扫起,眨眼间便将白狼掩埋了,又持剑伐木作碑,竖于坟头。 却说此时,风安阳与白狼大斗一场,亦是元气大伤。本来他就天下少有敌手,经此痛快一战,却也将心中魔障除去了。正好看见李不奇等人,忙不好意思地道:“诸位小友,可没伤着了你们吧?” “无事无事!”李不奇赶紧拉着陈初七与小舍往后跃开几丈远,心下颇为忌惮,这枫叶杀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连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的铁剑七,暗花门主,这响当当的大人物竟也身死他手,自是不敢轻易招惹。万一此人再下毒手,自个儿这几个怕真不够打的,连喊句吾命休矣怕是亦来不及,此人掌力惊世骇俗,李不奇自认不是一合之敌。 “莫慌,老夫已然无碍,稍等片刻,这就随尔等苏州走一躺。”风安阳挥手示意道,便转身去了林子内取行囊。 “你当然不慌的,那白狼白大人明年坟头上的草或许会是秋风白茅一丈高了!”陈初七心惊胆颤地嘀咕了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酒中酒癫癫 冷风如刀,残阳如血。 他本是一匹狼,奈何天生一副羊的心肠。但这个天下,却是一个狼的天下。所以,已注定是悲剧一场。 苏州,集山水于一体的鱼米之乡。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地势易守难攻,古来素有“铁打的苏州”之说,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正因如此安稳,来往此处的商贾旅客络绎不绝,造成了这座古城久经不衰的繁华,更有“天下第一城池”之称,盛名响富。 东门大街之上,迎面走来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只看他敞胸露背,提着一壶陈酒,满身淌着臭汗,却是一脸满不在乎。 此人名叫酒癫癫,安徽人氏,这番不远万里前来苏州,却也不是为了甚么大事情,只为来一观苏州刀技,听闻苏州乃天下刀客云集之地,高手数不胜数,人人皆有一手好的刀马功夫,那他这个人送“刀神”之名的酒癫癫自要来看一看,见见世面。 “有酒我是仙,无酒我亦癫!谁在刀中癫?惟我酒癫癫!”酒癫癫边喝边摇,一路歪歪斜斜地走着,连跌带撞,旁边行人纷纷躲避。 “闪开、闪开,八度镖局彪中天大人驾到!”闻得一声大喝,一行人马整整齐齐行来,这帮人当中的一架轿子上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看来这便是那号称“刀马无双”威镇江苏省的彪中天。 酒癫癫对这彪中天早有耳闻,听说江苏一带几近无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三十回合,这更是酒癫癫最想挑战的人之一,如此焉能错过。 于是酒癫癫横刀一立,便是故意不让道。 “哪来的泼皮,好胆?”这行人里站出来一名男子,手往酒癫癫身上一指,喝道:“吾乃八度镖局大镖头,萧洒大爷,手下从不斩无名之鬼,要么给爷爷让开,要么报上名来!” 酒癫癫摇摇晃晃地喝了口酒,吊儿郎当地笑道:“老子姓无名叫之鬼!你且要奈我也?” “你不是故意来逗萧大爷我吧?”萧洒表情一楞。 酒癫癫打了个哈欠道:“萧大爷是吧?不用怀疑,我就是在逗你。” “小崽子,你怕是不想活了!”萧洒气不打一处来,迎面就是一掌,掌化白辉,惊涛骇浪而袭来。 酒疯癫不闪不避,左手持酒猛灌一口,右手衣袖往萧洒身上甩去。 “砰砰”只听得一声巨响,但见萧洒倒飞了出去,一路连撞数人,这时那轿子上的彪中天坐不出了,他一拍轿身凭空跃起,便将萧洒抄在手中,往身后地下一放,同时转身抽刀迎空一刀劈来,动作浑然天成出神入化,便见刀影化雾,如黄河之水涛涛不绝奔向酒癫癫。 酒癫癫却是不慌,喝了口酒猛然喷出,竟将这彪中天的掌雾消融一尽。 “装疯卖傻!若是交朋友我随时欢迎,如要找麻烦,我彪某人也非易与之辈,接着便是。”彪中天心知此人来者不善,冷声喝道。 “哈哈哈,早听闻江苏省的苏州高手无数,今日来此不过泛泛之辈居多,甚无趣耳!”酒癫癫不屑地大笑,笑声化气将周围人群纷纷弹开,顷刻间形成了一丈八尺的无人地带。当笑声奔向彪中天时,彪中天长啸一声,运气格挡而去。两人暗中较劲,不相上下,顿时仿佛天崩地裂,周围房屋纷纷炸裂。 “阿弥陀佛!施主若要与人交战,老道还请你到郊外去。莫要伤了的寻常百姓啊。”一声佛号响起,只见一胡渣满脸蓬头垢面头戴道士帽颈带佛珠的男子走来,一步步很慢,忽隐忽现,仿佛并无此人一般,音语间已将二人的气势全然化解。 “阁下好功夫!哈哈,但你究竟是和尚、还是道士呢?”酒癫癫表情一肃,心下知晓遇上了正点子,玩世不恭地鼓了鼓掌笑着问道。 “你猜!”这人亦皮笑肉不笑地那么一笑,又道:“无量天尊,老衲乃少林寺的厄悦凌道长是也,善使刀法,只会三招,刀法叫阿鼻道三刀,阁下要不要与老道讨教一番?” “你猜我猜不猜?”酒癫癫玩味一笑。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厄悦凌哈哈笑道,然后又说道:“天本之不公,莫苦于民也。你们二人且随老衲去附近的十字崖一战可否?” “欲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与不寄千万难。”这时面蒙黑巾一身红袍的女人行来,口中念念有词。 “呃?莫非阁下就是十年前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的朱寄衣朱女侠?”酒癫癫闻声斜眼看去。 “听闻这些年安徽出了一个名扬四海的刀神,叫酒癫癫,据说世间无人能敌他一刀,可是你也?能否让我看看你的刀法?”这朱寄衣撇了酒癫癫一眼道。 “刀神二字不敢当,不过世间暂时没有人能看到我出刀。”酒癫癫正正经经地道。 “为何?”朱寄衣疑问。 “刀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见过我出刀的人早已死去,还有一部分没看见就死了。”酒癫癫淡淡地笑道。 “那你的刀肯定很快。”朱寄衣道。 “很快!你要不要看?”酒癫癫冷冷道。 “还是不看罢了。”朱寄衣心知与此人交手,胜算无多。 “阿弥陀佛!若尔等非要在此打斗,贫僧有句马卖匹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过本道长觉得不当讲。诸位真要分生死教高下的话,且随老衲去十字崖如何?”此时厄悦凌插话。 “好!”几人齐声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神秘人阿败 至此且说,李不奇领着风安阳若干人等上路,却不是直奔苏州而是往四川蜀山赶去。 “不是去苏州救助伍二哥吗?”陈初七扛着白狼那捡来的铁剑,气喘吁吁道。 “去救伍二公子我一等人还是少了些,朝廷高手众多,到时只怕不免有失,还需去借助几人。”李不奇告知。 “都要请谁呀?”陈初七好奇问道。 “蜀山剑侠欣大先生,汶川的酒肉和尚,最重要是找到四川第一高手快剑阿败!”李不奇细细叙述。 “蜀山不必去了,剑侠欣大先生与老夫是旧识,他早已隐退江湖不问世事,去请阿败即可,至少酒肉和尚请与不请随你们便,倒也算得上是一不错的助力!”风安阳眉头一皱,突然开口。 “只是这天地之大,却不知阿败在何处,如此寻人犹若大海捞针也!”陈初七放下背上的铁剑,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阿败会来!”李不奇一口断定道。 “为甚么?”风安阳问道。 “朝廷高手众多,这阿败纵然侠义之心不盛,不重声名,但此人自视甚高,素有但求一败之心,所以他必然会来,我等且去小剑山等候便是。”李不奇笑了笑,信心十足。 她说罢带头大步行去,风安阳和小舍跟上后,陈初七亦无奈地扛着铁剑边走边抱怨。 小剑山,名不经传,乃绵阳经广元而出川的咽喉要塞,地势凶险,是蜀道之一,诗人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难倒古人也难倒今人,可见其斑。 一日后。 “世人皆知蜀山而不知小剑山,然小剑山易见蜀山难寻。这就是老夫叫你们不找剑侠欣大先生的原因了。若他想见自会来,若不想见,世人知道蜀山所在的,寥寥无几耳。”风安阳擦了擦额头少许的汗迹道。 李不奇却是衣衫不沾尘轻松轻松松,等了半柱香的时间,陈初七才吐着舌头赶了上前来,小舍亦汗流浃背。李不奇看了这初七这模样,取笑他道:“想不到咱们的陈少侠功夫也不赖,竟行了这么久都赶上了。” “其实我早已精疲力竭,无奈你在前头,我心中寻思,追上你便好,这男人呢,一有目标,就只顾风雨兼成咯!”陈初七看着她眼睛眨都不眨道。 “少贫嘴!”李不奇一脚踹去。 “我靠!”陈初七连人带剑倒飞而出,发出一声痛呼。 一个人,一柄剑,背负一身凄凉。 他一袭青衫,在崎岖的秃石间,一步一步行着,面目沧桑但年纪不大,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就像婴儿似的干干净净。这个青年长得并不俊俏亦不丑陋,普普通通,可是却很有英气。一种长在骨子里的骄傲,令他整个人气质一变,就像乌云中的闪电般,格外突出迷人。 “少侠!老夫问你,你可认识褒城快剑阿败?”风安阳一眼便看穿这青年不简单,应当是江湖中人。 “我就是阿败。”这青衫人眉头一皱,漠然道。 “你怎么证明你是阿败?”陈初七无聊插嘴。 青衫人抬头木呐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道:“阿败不需要证明,你们爱信不信。” “你说你是阿败就是阿败?那我还是李不奇呢,一见不奇误终身的李不奇李大人,你听说过吗?”陈初七心中向来自命不凡,骄傲自满,看这青衫人年纪与他相仿,竟一副爱理不理清高的样子,遂出言不逊地相激。 “.......”李不奇无话可说。 “我说了,阿败无需证明,只有一个人能证明我是阿败。”阿败不温不火地道。 “谁能证明?”陈初七不知好歹地再问。 “死人。”这阿败只说了两个字,背上那柄剑已然到了陈初眉间,陈初七瞳孔顷刻间放得老大,便只感觉额头骤然一冷,而后听见“铛”地一声,便是血液流出,疼痛不已。 “少侠好功夫!盛名之下无虚士!老夫佩服。只是我们是友不是敌,此番特来寻少侠你共同对付朝廷救助伍公子的,还请少侠且慢动手。”风安阳客客气气地道,心中暗生佩服之念。 就在刚刚,风安阳看到阿败出手,心下不敢怠慢,于是,立刻运起十分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方才将阿败的剑击开半寸,不然这陈初七今日可要横尸小剑山了。 “成。”阿败简单回应,也不多问。 “好,我得阿败,如鱼得水也!”李不奇甚至欢喜。 陈初七在李不奇身后抬出一只脚,想踹而未敢踹,闷了半响,还是把抬起老高的脚放下,唉声叹气地道:“我等先去广阳落脚吧,这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晚间休歇的时候别叫大猫吃了亦不知晓!” 陈初七说后,风安阳额首同意,其他人均觉得有理,便一同往回赶去。 广阳近成都,多奇山多秀水,可谓人杰地灵,颇为富裕,乃秦国重都,同时燕国对其虎视眈眈,两国之间多有摩擦,常年争战,亦是一混乱不堪刀兵不休之地。 广阳郡其中一小镇中,古趣盎然的街道,尽显质朴,不时还能看到锦衣华装的富家子弟,但挑夫百姓居多,看似平静而美好。令人不敢想象则是,此处竟是暗潮汹涌杀伐不息的存在。 一间客栈院中。绿树葱葱,潺潺河水从门前及院旁流过,李不奇提着一壶酒,遥望日暮,看着残阳从天空缓缓落下。 “独酌夕阳间,举目无相亲!”李不奇突地酸溜溜地来了句。 “两看相不厌,惟有此酒瓶!”阿败闻声坐了过去,拿着酒杯道。 陈初七暗中生怒,扛着铁剑,却无处好下手,无奈仰天长叹一声:“此恨无不有,欲斩理还休!”心中又道:“这厮实属奸诈之徒,外表一副老实模样,竟想拐带我家不奇,便要寻个法子好生整治他一番!”说罢顾自点头,已孕育了诸多奸计。 风安阳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走上前来举杯邀赵初七笑道:“忽闻广阳刮酒风,不问谁人造佳粮?仗剑光寒九万里,莫笑冲冠为红颜!来,喝酒!” “尔本世间奇男子呀!”正此时,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风安阳回身就是一铁剑,喝道:“哪里来的酸驴?”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洒家乃是广阳第一高手李不拉是也,江湖人送雅号,一见李不拉女人皆是渣,法号、我操!”只见一男子行来,扇子一收道。 陈初七定睛一看,果真比李不奇还像李不奇,只是未必太豪放了些。他连吐了三声酸水,苦笑不得,便打趣道“你已误了我一生,为何还要现身?莫不是怕我还没死透?” “有那么夸张吗?”这李不拉一笑百媚生,冲他勾了勾手指。 陈初七给他一嘲弄,心中懊恼难堪,苦着脸道:“我的好姐姐,你生得那般清丽,却有容而不惜,不打扮便不似凡人之姿,真是相思苦煞我也,切莫再如此,免得小爷我将你就地打杀了。” “剑来!愿天下心诚志士,人人都会两袖青蛇!”但见李不拉清冷一喝,犹如仙佛。 陈初七竟不自觉间随他行去。 “小子,慧剑斩心魔!”风安阳的声音在赵初七耳边响起。 李不奇这时也回头看向风安阳,眼见陈初七全身布满了魔纹,两眼散射出红光。 “快让他吞下这个!”李不奇拿出一个血红的珠子道。 “这是什么?”风安阳问。 “此物乃是昔日暗花门主的血泪,白狼一生放荡不羁冷酷无情,却独痴痴苦恋一女子,死前方流了平生第一滴泪,却是毕生功力消融而成,自可解百惑灭心魔!”李不奇匆匆说道,随后将珠子给陈初七服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莫道故人心易变,只是当时太荒唐,这人间的局,江湖的势,苦煞吾也!风雨中呼喊你似已疯!全是虚伪,破妄!一脚踏平奈何桥!借剑失败、三寸青天化道冲,斩尽世间诸般牛鬼蛇神!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破尽千帆狼、归来!”赵初七服下血泪后,脑中响起这一段话,还有那浑身伤疤的白狼,和他一往无前的大势,脑海顿时清明。当即便抱元守一,正坐观摩,细细领悟。 “小子,你着相了!”风安阳扶住他,运功助其清理魔气。 陈初七这时再朝李不奇看去,与那幻境里的李不拉相貌根本完全不一样,李不奇仍是李不奇。他突然觉得手心滚烫发热,忙低头看去,正见那白狼的铁剑通红,遂匆匆将手中铁剑扔开,慌慌张张地道:“原来是你在作怪,想不到铁骨铮铮的天下第一,竟亦曾用情颇深,想来那幻境里的李不拉便是这白狼心爱之人,与我同鸣之缘故下才生此一魔障。温柔乡,英雄冢也!哎!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小子,你自言自语胡说些甚么呢?”李不奇不由分说地在赵初七头顶重重地敲了一下。 “啊!”陈初七再次惨叫出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洞庭再世王 苦吗?很苦。 累吗?很累。 那你为什么不哭?只因我,尚无钱耳!嗟乎,世间人若无钱,不如鬼也! 地狱早已空,恶鬼在人间。这人世间,又究竟是不是地狱? 一介书生,身躯单薄,略显寒酸,跪在这八百里洞庭湖前,摇摇欲坠。刀削过一般的芦苇,将他那破旧不堪的青布衣,划得更烂更旧更肮脏,不深不浅地割开他的血与肉,令他整个人都是血迹斑驳,寒风亦在腐蚀着他,击碎了他曾高傲的灵魂,与自命不凡。 “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他日,卖得文章换酒钱,我也会白衣傲王侯,借剑任平生!”书生大喝一声,声音传在湖面,一波又一波回荡着,浩荡如风烟,慢慢消失贻尽。 “哈哈哈!好一句,白衣傲王侯,借剑任平生!”一神秘声音,惊破了这洞庭湖的平静,神秘声又道:“可是,古来丧家之人不如狗!现在,老夫给你一机会,你可愿意把握?” “我愿意!”这书生道。 “你助我去做一件善事即可!”这神秘声说道。 书生笑了,竟是助人本该不亦乐乎,便道:“成。” “哈哈,小子,八里外有一户人家,恶事作尽,你且去屠尽他全家便是!”神秘人堂皇一笑。 “可是,我不敢杀人!”书生唯唯诺诺。 “迂腐!惩恶即是扬善,夫子曰,推贤举能,抑恶扬善,以值报怨也。大丈夫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要敢做敢为!莫非,你真愿意如此潦倒终老么?”神秘声再道。 “好!我去,我要出人头地!”书生被此言一激,便应承下来。 “那户人家姓李,门前挂了一块红布,就在八里开外的君山,你趁着天黑便去!”神秘声如此说道。 书生没有回话,他默默站直身体,目光如炬,顿了一会儿,就走了。 “老夫静候佳音!”神秘声在他身后喊道。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摸到了岳阳这户人家里,门上确实挂了一块红布,在夜间格外显眼。 “操!你这老婆子,我打死你。”只听见屋内有个男人在喊叫。 书生进去了,没多时,便一身血跑了出来。 他趁黑摸回到了洞庭湖前,晚风渐冷,吹得他在风中瑟瑟发抖。 “杀了吗?”神秘声问。 “杀了!”书生扭捏一阵,大声回应。 “哈哈哈,你这白痴儿给我耍咯!先前叫你好生读书,你却是一个劲儿整天豪情壮语,其实夫子是这么说得,推贤举能,抑恶扬善,有大略者不问其短,有厚德者不非小疵。今日个你死定了!”神秘声从暗处现身。 书生朝他看去,竟是昔日很是要好的一同窗,只是这同窗家中乃是这地方有名的一豪绅大户,家财万贯,平素里不招夫子喜欢,贪玩作乐处世不恭,但与书生还算得上有些交情。 “是你?”书生大怒。他又问:“先前与你交情不菲,素无仇怨,你为何要如此来坑害我?” “哈哈,别傻了!先前在学府时,你招夫子喜欢,我便不得以讨好于你。如今?你看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与我谈甚么交情?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等死吧你!”这同窗笑道。 “哦,呵!我进去根本没杀人,只是当时冲出来一条狗,我将那狗打杀了,你看,还有咬伤呢!”书生一摆胳膊肘子,指了指身上,兴高采烈地讲道。 “朽木不可雕也!那人是我仇人,我家父亲大人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不是便也是你!你逃不掉啦!”同窗放荡大笑不止。 “我与你拼了!”书生奔上去要撕打。 却奈何瘦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怎堪比得上平素吃好喝身子骨极好的这个同窗,还未近身,便给一脚踹倒在地。同窗扬长而去,边走边笑:“乔丙,叫你平日里假仁假义,我那时便看不惯你这一套,今日你栽了!我看你日后还要如何嚣张!“ 三个月以后,寂静岭。 “乔丙,图谋不诡杀朝廷钦点状元李四海一家六口,意图谋反,即刻问斩!”监斩官一扔斩令。 书生看着那斩令飞来,重重地撞在他头上,也撞在他的心中。 “哈哈、呵呵、罪有应得。”周围看客声音不一,却异口同声。 后来,没人知道究竟发生过何事。但从此世上,亦少了个意气风发的书生,多了一名叫再世王的怪人。 “今生我已死,吾再世当为王也。”再世王将背上的棺材轻轻地放在湖边一巨石上,持香磕头,拜了三拜,然后淡然述说。 重游旧地,一入江湖岁月催,他遥望着今日的洞庭湖,依旧还是绮丽迷人,却已物似人非。湖中山峦突兀,渔帆点点,芦叶间传来奇鱼怪鸟的捕食声,仿佛就像另一个江湖。 在这水天一色鸥鹭翔飞的洞庭湖前,忽闻有士子朗声念来:“击筑抚琴笑酒坛,舞文弄墨悲离难,今昔酌酒欲浇愁,明日思今嫌味淡!(此诗借自网友)” 这士子竟和当年的自己一般多愁善感,再世王不觉角色湿润,回道:“秋风渐进天渐寒,去日苦多苦尽甘。韶华流逝胜流水,劝君惜乐更惜时!” “何方高人?阁下才华横溢,不肖莫雷,还盼现身一见!”这士子隔空呼喊。 “罢了,老夫并非世间人,乃一孤魂野鬼也,你我有缘,且赠你一天问残页,强身健体清心明志,祝你日后高官进爵!”说罢再世王将从怀中摸出半本残旧的黄皮布书,一掷如梭袭去,便只身化影,如青烟般地平白无故消失。 这莫雷翻开一看,便见上头写着几行字:千秋不朽事,红尘杀业中,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惊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残页所记天下武学与奇人奇遇,残页第一篇,暗花门主....... “哈哈!我得此书,犹如神助也!”莫雷越看越惊,现已便按着书中窍门开始演练招数,他身形灵动,步伐稳健,看来本就一武痴矣,只是这江湖日后怕是要多事了。 这世上、究竟是多了一名仗义侠客,还是一盖世魔王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奇侠冰岩胜 自古时起,太白山就以高、寒、险、奇四大特点闻名于世,称雄于秦国诸山,是渭河水系和汉江水系分水岭最高地段,富饶而神秘,有许多奇闻传说。 此时太白山,林丛茂密,溪流潺潺,鸟兽繁多,正是生机无限的夏季。 冰岩胜,乃秦国较为出名的大人物之一,是太白山斗天盟盟主。旗下幕僚济济,虽不为秦王所用,但其人义薄云天,是响当当的男儿汉。武艺高超,并使得一手惊世刀法。曾有学子赋词云:人间侠义冰岩胜,弈恶山间斗歹人。半盏残碁刀絮过,电闪敌亡醉云端。 世人皆知他是个浑身是胆的侠客,谁又晓得、他幼时也曾给村间老狗追过,给邻居家大鹅啄过,给比自己块头还小的同伴揍过,自发生一件事后,方有了今日的冰岩胜。但今早晨来了一封信,信上仅此八字:老友伍尚,苏州救子。 冰岩胜看完,立刻召唤了五十几个弟兄,俱是些武艺高明的好手,闷头不语今日便要出秦川过蜀道奔苏州。 “你这就要走吗?”冰岩胜的妻子不出奇地问,她早已习惯丈夫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把戏。 冰岩胜的妻子叫凤九娘,虽是女儿家小辈,却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年轻时亦是爱慕者甚多,可说踏破过门槛。选择了冰岩胜后,她便没有后悔过,俗话说侠客有侠客的风度,亦有侠客之结局,或许,不准哪天就一去不复回了。 “嗯。”冰岩胜这次没找任何借口,坦荡而肯定。 “我随你去!”这凤九娘一脸含情脉脉。 冰岩胜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心中不忍,答道:“好!一起!”回头冲凤九娘走去,凤九娘张开双手,等着他拥抱,迎来的,只是是一记掌刀。 “大哥,这是?”旁边一负刀人不解问道。 “江湖恩怨,福祸不及妻儿,江湖事、江湖了。”冰岩胜平生寥寥几次,面色苦惧,无可奈何叹道。他太了解这江湖,正因知晓个中险恶,这里面的恩恩怨怨,谁沾上谁倒霉,能远离是非、则尽量离得远远的,所以,他才始终无论何人何事,都独身前往。 太白山脚下,一扛着锄头的纯朴老农,便走边唱:“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时才休罢。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太潇洒,不问世间仇恨淡如茶。江湖一句话,行得正邪不怕。伊人风度翩翩处处留香,月光山中幽幽亮,晚风吹愁如海浪!来啊来啊苦酒满杯,谁都不要过来挡!狂饮高歌爽快唱!” 冰岩胜一行人走下山正见这老农,突闻歌声,心中顿时感慨万千,百味穿肠,便随口向老农问道:“这是何歌曲?” 老农冲他纯朴一笑,直率地道:“此曲乃剑仙任大先生所传唱,你竟不知?笑话!你是斗天盟盟主冰岩胜吧。” 冰岩胜万分惊愕,暗暗提起警惕,自个儿近些年来甚少以真面目视人,此一平凡普通的老农,竟一语道破他身份,实在令人惊愕,不过,毕竟他是堂堂斗天盟主,阅人无数,忙定了定心不露声色地道:“在下不愿多事,此番前往,只求仁与义两个字。” “想去做便去做啊,路在脚下,道只在心中。哈哈哈!老不朽乃天机秀士是也!”说完,这老农扛着锄头继续往前行去,转瞬间,竟无影无踪。 “江湖莫测,奇人耳!是不肖小瞧了天下英雄!”冰岩胜大感惊骇,低头连连抱拳目送。 风萧萧兮,江湖汉也! 话锋再转,先前说到李不奇将血泪给陈初七服下后,赵初七竟从暗花门主的血泪中获得一丝顿悟,甩开旁人,一言不发提剑便去了大院。 只见陈初七喝道:绝望七剑冲。 第一剑,平生思过往! 第二剑,金山碎人才! 第三剑,落叶念悲秋! 第四剑,不疑春常在! 第五剑,千夫斩无辜! 第六剑,豕狗待雄死! 第七剑,再世一红尘! 这七剑都是直斩蛮冲,一剑比一剑蛮横,斩断旁他人法亦斩已物心身,毫无招架之法,这剑势皆为令人生不如死欲死而未死的意境,可剑法招招都是奔跑冲步,特别是那最后一剑,本来英雄末路、豕狗分尸最已堪悲,再过活来时,仍是红尘,万丈业中一红尘!这最后一剑仍是冲步,陈初七不敢演练,除非斩断七情六欲或者死去,不然最后一剑赵初七真实万万不敢尝试。只因这一剑的起势,是仗着长剑向自身的颈脖斩去,意境则是,再死一次好死个彻底,颇有霸王宁死不过乌江的意味。 这时的陈初七才刚刚了解第一剑,平生思过往,毕竟岁数还不大,年纪方满二十,其它招数除了第七剑虽说能演练,但还是没有那种破斧沉舟、一往却无前的剑势,单单这第一剑,一般人却是接不下的,只是不知为何这天下第一的白狼居然败在风安阳手里,身亡道消,想来必有隐情。 “恭喜我家陈少侠领悟暗花门主的绝望七剑冲。”李不奇转头悄悄摸掉落下了眼泪,牵强地鼓掌笑道,心下说,这绝望七剑冲是要何等的万念俱灰才能创出来,每一剑意境无不凄惨,却每招都是慷慨悲歌,想来这白狼平生有很多不为外人使所的心酸过往。光光观看这第一剑,便使得自己不由自主落泪,突生一种豪雄末路将军老矣、时不待我的悲惨和铿锵,这套剑招倒是真无双,可缺点是没有一定的人生阅历使不出,看来此一剑法只适合曾肝肠寸断过的豪杰,方能将它发挥得淋漓尽致。 “好剑法!少侠可否赐教几招?”一名客栈里隔栏而望的锦袍中年人赞道,正瞧得津津有味。 “不啦!这些个剑招还未练纯熟,定是斗不过大叔,待小子多练些时日再说比试吧!”陈初七心知独明打不过这中年人。 怎料这中年人不依,一踏护栏便飞身欺来,一剑如长虹贯日,口中还道:“别谦虚了,比划一下。” 如此一来,陈初七自不好再说甚么,便举起铁剑一个回身斜砍,口中喝到:“这一招叫平生思过往,试招的大叔小心了!” 中年人看陈初七铁剑来得急,刺也不是扫也不是,不奈何,谁料这看着颇重的铁剑,竟在这小子手里耍转了,匆忙间只得拿剑去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店小二咕咕 听得“铛”一声脆响,但见这中年人的长剑应声而断,陈初七铁剑去势不止,收也收不住,这绝望七剑冲,本身就没有收势招数,从不招架,亦是极难练的,若非心性符合,哪怕赠予旁人剑谱,若非慷慨悲歌之壮士几近无用,说白了,这套剑法,就是要不怕死,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的气度。 恰时一名店小二欺身赶来,竟这中年人身子一拽,使陈初七斩了个空,亦免得中年人血溅当场,只看这店小二笑嘻嘻地道:“公子爷,你杀伐之气未免太重了些,差点儿弄出人命啊!” 陈初七心知自己无礼,就作罢。只是问道:“小子敢问阁下是谁人,真好俊的身手!” “我便是我,店里的人都叫我咕咕,你且也叫这名儿罢!”店小二俏皮一笑,做了个鬼脸。 陈初七要叫咕咕时,李不奇拿着折扇敲了敲手心,打断道:“你这名倒真占人便宜,莫不是想拐带我家初七弟弟,还姑姑呢,那天下人岂非都是你侄儿呗?” 咕咕脸一红,有些委屈道:“我真叫咕咕,打生起便叫这名字!还有、甚么叫你家弟弟,难不成还刻上了你的名儿?你叫他他会应吗?我还说是我家弟弟呢?” “你还别说,我叫他他真会应,嗯!初七?”说罢了,李不奇往陈初七耳朵上一扭。 陈初七尖叫一声,忙道:“不奇哥哥,松手,且饶了我罢,你们俩人斗法,与我又何干?真是无辜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抄录人间第一章:铁剑七 铁剑七,楚国人苍梧衡山人氏,原名姓白名狼无字,幼时家境富裕,父母以养殖为生,后以承包马车家境渐富,后因生意经营不善,家道中落,走上江湖。 十七年前,在他十一岁时,当同伴尚“之乎者也”读书时,白便帮家中劳务,大人做一份工他做两份,实乃大人眼中的老实孩儿,幼时同伴之榜样,后因家人过懦善,迫不得已之下强出头,从此快意江湖,任侠一生,先后于多次为亲友独斗众泼皮,闯官府,为友仗义而瘸,一生坦荡,热爱李不拉十年,经枫叶林一战而亡。 毕生所学,二十二岁前,刀法,一刀乱红尘。其后习剑法,绝望七剑冲。内功,心意把。 战绩为,两次闯官府,树儿山独斗四十九匪,单挑十八士大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抄录人间第二章:祁莽 蹫Σ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抄录人间第三章:楚芈一 壬 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抄录人间第四章:李不拉 y 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抄录人间第五章:李不奇 棬棬o棬 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抄录人间第六章:何超 Σ屡g δ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二十二章:乎言霞是也 上次说到陈初七一剑斩去时,一黑衣猛面人掠空而来,这金山碎人才竟给他两指捉住剑锋下劈不得,观看的众人大惊,这一剑本来让人心生绝望之感,气势非凡,此人却毫不费力给化解掉了,那是何等的绝世高人!再看他一手将剑挑飞,挥袖间把二人分开十丈余。 李不奇飞身跃起,接过倒退如风的陈初七,讶异地问:“阁下可是虎兰县的乎言霞?”她向来见多识广,这七国之内,武林上有此功力的不出三人,秦川离东北靠近,想来必是虎兰县的乎言霞出手,才有这般奇妙之玄门武学。 “呵!想不这世上还有人记得我乎言霞,近日老夫听闻三寸青天伍尚蒙难,特此欲去苏州解救那伍二娃子,正行得疲累,看此处有家客栈,便来歇脚修顿片刻,谁料遇见这俩小子打起了,一时技痒遂出手了,万万莫怪老夫无礼!”这乎言霞爽快一笑,细细道明了原尾。 乎言霞虽不为外人所广知,但在江湖上自留下种种传说,聚讼纷纭,莫衷一是。 秦川以北之地,有珠穆朗玛峰,此山之高,犹越天际,风景最为稀奇。深山老林,多生龙蛇,大都是那虎豹妖魔栖身之所,为世人所不敢踏足,据闻之地,有一乎言霞,身怀绝世之武学,与神魔仙佛为伴,为人亦正亦邪,屠人如麻,性情古怪,喜好寻杀大富大贵之人,劫富济贫,是权贵最为不喜的不请自来之客。 李不奇看虽他说得客气,亦不敢靠得太近,此人之功力,已超乎常人的想象,传说他当年曾一掌逼退白狼,单手捉住匕首门祁莽抛出几十丈,于十万秦兵戏耍秦王并全身而退,今日看来,流言八九不离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百家姓 䶮 k л g t é ·Σ ÷档 顣 g θ 䶮 輻 g d s ± ° e 滸 ξ n θ 麣 c i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二十三章:最美钟姑娘 一名书生,半醉着眼,驾着马车,从容前行。他叫李不二,南越龙华人氏,即将赶考,在酒醉酒醒中,忽地感觉眼前一亮,阔别庄周梦中惊坐起,目光越过南面山冈,见是一女子。 她眉目清秀,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既不施脂,也不敷粉,发髻高耸如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的闪亮的眼睛,如同诗书醉人。 “读书人所求,无非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今日一见她,天下虽大,不知何处为家矣?”李不二感叹一句,心下又道,我多喜欢其淑美,一下子心旌摇曳而不安。又因无合适媒人去说情,只得借助眼神,来传递话语,但愿,真诚心意能先于别人陈达,可叹这佳人实在美好,既明礼义又善言辞。想怀着眷眷之诚,又恐受这位女神的欺骗。 李不二心中不觉惆怅、犹豫和迟疑,于是他引马入路边,席地而坐,敛容定神,以礼义自持,深深以为期待,欲打动佳人。 夕阳西下,李不二终于等到女神转身看来,他心中欢喜,便弃了马车,抛了书卷,罢了酒壶,缓缓走向佳人。 正是良辰美景,神仙伴侣。若世间事皆如此,何苦有那么多恩怨之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有这么个人 小时候,你们家里人跑来我们家里耍横,给我赶跑了。 姓刘吧。 呵,我说怎么回事。 你们家的人还真是苍蝇一样。 搞了我一次又一次。 我说怎么回事。 想出名是吧。 我给你出名。 真他妈的我一路忍,害了我一次又一次。 要搞是吧,我让你出名。 还真是世仇! 一忍再忍,看是你们家完,还是我们家完。 人是有品性的,我相信狗不会吃屎。 也不信姓刘的。 如果姓刘,我终生不娶。 宁愿跟任何人去死,也不与你家的人打交道。 这个女人我不知道你是谁还好。 知道你是谁,任你手段通天,再来害我们,老子一定跟你们全家决一死战! 我说怎么回事呢? 还在哪里搞? 呵呵,做人有尺,再搞一下你试试。 十几年了,你妈的个比。 先给你出个名。 搞几年就算了。 不要说我认识你,我不会认识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二十四章:再世王换心 “书剑恩仇事,恨尽柳姓人。宁为世间狗,不与此家交。少时不更事,十六年未休。纵下地狱,挫骨扬灰,与你柳家柳飘飘之仇,世世代代、子子辈辈不共戴天,不屑为伍。纵上刀山下火海,我若不死,不与报之,誓永世宁当狗、不做人!”易怒山陷在这一潭腐朽沼泽里念道,犹如腐尸,血肉早已溃烂,年年、次次、复而又重复。他终于信了一句话,这世间,人之品行是天生的,宁可相信,狗不吃屎、猪会上树,亦决不信这家子人会变好,会有天良! 秦国,广阳,十六年前。 一场巨响,易怒山在大院里,望着半头白发的父亲倒退撞在门上,父亲闪躲着、逃避追打。见是对面一黑袍高壮男子大喝道:“你给老子站住,在广阳搞死你一家像捏死只蚂蚁似的!你说?你给还是不给。” “我早已把钱财给与你了,为何还要问我要?你怕是当我们家好欺负些!”易怒山之父,虽老实巴交,打不过此人,却未轻易松口。 “这块一亩三分地上,谁不认识我?你还敢对老子这样说话!老子抽死你!”高壮男大嚣张吆喝着,相当跋扈。 年仅十五年岁的易怒山见此,在厨房里拿了把砍柴刀,拣了个石头,先是举石掷去,高壮男一躲避开了,易浪北直接拿着砍柴刀冲上跟前,就往他指的那手砍去。 没砍着,其实易怒山本身便是想吓唬他,高壮男冲来还要打,易浪北不得以只能拿刀再冲过去,后来、高壮男终于给赶跑了。 此乃一小事,微不足道多说无益,后头所言,方是重中之重。 两年后,易怒山家道中落。他不得以来到一家酒馆务工,类此谋面点头之交,相识一大肚尖头环眼的女人,岁数比他略大,家境富裕,也就是这寡妇,无冤无仇年年不休,四处造谣暗中生事,明坑暗害地葬送了他一生,姑且称之为蛇蝎、猪狗不如之辈。具体后面的事,请听细细道来,后面很多年这孽畜如同牲口般、伤天害理所行之恶。她还有个弟,是远近闻名的皮条客,亦是挺个大肚子,十月怀胎般,那张胖脸长着一双奸诈眯眼,时常泛着淫光,满脑子装得尽是些龌蹉害人之奸计,人称笑面虎。她娘是臭得远近闻名的老鸨,不知坑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极善用幻听术与暗示术来鼓诱、拐带来诛灭无知少女的心灵,使其成为自家傀儡,实在拒听从者,便直接威胁恐吓、甚至殴打。全家实属蛇鼠一窝,没个好东西。 易怒山先前不知与之交好,后面吃尽苦头,加以时日,好久才看清这柳飘飘之真面目,因其仅点头之交,遂也没太过防范,谁料再次被其毒计所坑害,给玩弄于鼓掌之中,老久老久、方摆脱阴影,方知那柳飘飘的雅号,江湖大肚蜘蛛! 这且不提。 先说那柳飘飘,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满肚子都是伤天害理,自私自利,好耍计谋,喜好凭空造谣,小眼一转计上心头,便是信口雌黄,善于利用旁人善心,损人利己来成就自身蝇头利,后多次误导易怒北,装模作样之语气,至今令易怒北不寒而栗。为人好编造谎言,随时可变幻各种表情浮现脸上,扮成各类人物,以各种手段坑害易怒北十七、八次有余,心黑丑陋得令人发指。 一提秦川大肚蜘蛛,无不令人闻风丧胆,有道是,雁过拔毛逢人必坑,无事生非落井下石,一肚子坏水江湖大肚蜘蛛柳飘飘是也。 虽是点头之交,但易怒山身上之伤痕累累,十之八九皆为此毒妇恶意中伤,凭空捏造是非,暗中挑拨所至。 当地夫子名家曾云:苛政猛于虎,柳飘飘胜于虎也! 如今易怒北之遭遇,便又是拜这毒妇算计所至。 “此人纵家财万贯,亦不长久,其无德耳!”一道魔影,几分死气,蜂拥袭来,这人身上背负着副棺材,正是那再世王无疑。 “你是谁?”易怒山滚动着身体,问道。 “吾?是谁?时间太久了,久到老夫也忘记了,好像叫过两个名字吧,一个、别人叫我三世君王,还有个名儿叫再世王!”再世王轻轻一叹,续而又说:“我曾听闻王国覆灭,终归无闻。也曾踏足山巅,漂洋过海。上碧落下黄泉,哎!始终独身一人。” “你竟形单影只,那你背后的棺材里是何人?”易怒山疑问。 “那是吾之心!”再世王道。 “心为何要装到棺材里?”易怒山再问。 “因心不知道放哪,所以老夫将它置于棺材中,未免损坏,也好提醒自己是个有心人。哎!凡心所至,必有不公,必有迷雾。吾虽强横,难免给误导。惟有把心收在棺材里,才能大智大慧去修炼。待到心修炼熟了,便拿出来,与人交换。小伙子,老夫可以救你,但你跟老夫换心吗?”再世王淡淡地问,好似他有信心主宰命运之大能。 “我愿意!”易怒山想了想,肯定地点下头。 “好,老夫与你换心,以后,你便是第一世君王!若你道心不坚,未能逆天改命,十年后,老夫便来收走此心。”再世王魔影一闪,遂将易怒山的心掏出来,完全不顾他呼天喊地的痛叫,转瞬间,又从棺材里拿出另一个心给易怒北塞了进去。 正此时,“乔哥!”这颗心发出来一声清冷地呼喊。 再世王浑身一震,却还是闭眼将易怒山的胸痛合上,喃喃自语道了一句:“你不属于我。”说毕,他眼角结了一滴泪,慢慢伸手将泪摘下后,便将它塞到易怒北手里,交代道:“救你、也是救我!傻小子,大象无声、大音稀声,此物届时可救你一次,足以让你续命十年,有成就第二世君王之机会,虽所有人皆可用,但旁人是没有的,因刚刚给你的,那个是我这辈子几乎惟一所爱过之人。” 再世王捂着胸膛,摇摇晃晃中魔影散去,消失无几。 易怒山从沼泽里飞身跳出,动作几下后,发现生机勃勃,顿时喜得活蹦乱跳,大笑道:“这心好、心好、哈哈!比我那心可强多咯。” 可是这样,再世王刚装下易怒北那颗心,又会是谁的心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二十五章:苏州兄弟别 ty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二十六章:兵临广阳城 今日个很热,晴空万里,吴国大军就广阳城下六十余丈了。两军对垒,明显秦军兵力不足,相差几万之数。金戈铁马、长枪大刀槊枪,映得整个天色都是刺眼白光,尘土飞扬,人间失色。这压抑气氛,几乎能令人疯掉、窒息,随着吴军大旗一挥,进攻开始。 “杀!”军人的铁血喊叫,惊天动地。 广阳城外面,稀稀杂杂的房屋间,已给战争波及。 最初一刹那间,十分可怕。世间绝无任何事物,是比一群t惊惶失措的群众,更可怜了。他们抢着去拿武器,菜刀、农具,拼死护卫着家人。他们叫喊着、奔跑着。有许多民众倒下去,便再也没有起立。这些被袭击的,坚强汉子,眼神迷茫而坚定,他们拿着短小的农具,对抗着铁甲军人,悍不惧死。有些妇人孩童吓昏了,人从屋子里跑出来,又跑进屋子,再跑出来,不知所措地在战斗中乱窜。一家人在互相呼喊。这是一场悲渗的战斗,无人幸免,七旬老者亦卷在里面。呼啸着的剑失如雨点般毫不留情袭来,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铁马与战车纠缠在一起,场面更加纷乱。有些马儿也受不起惊跳起来,践踏在受伤之人身上。到处都是惨叫尖呼声,这些人惊惶,那些人吓昏了。兵土和军官互相找寻。在这一切中,有些人还抱着阴沉的冷漠态度。一个女的靠着一垛墙坐着,给她的婴孩哺乳,她的丈夫一条腿断了,也背靠着墙,一面流血,一面假装镇静地拥着她,颤颤巍巍地拿着农具作兵刃,眼角却不觉泪下。有些人卧倒在地上,在马蹄践踏着,可怖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一人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陈初七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可怜卢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不知李不奇那一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血红呢?将军在远方挥舞着戟,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人的希望,好像旗帜。他苦笑。这便是战争。要维护的始终,是国家之安宁,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恐怕,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吧。 吼! 一个士兵寒光一闪,却又是一刀砍到,那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 也许是苍天在悲切人间,众生之苦。 一场大雨,不约而至忽然泻下。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此刻,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吴国和秦军的决战,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 冰岩胜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扔掉它,看来是一壶后劲很足的烈酒,他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他仰天大笑着挥起袖来,数不清的兵影簇拥着他的轮廓。剑很快!出鞘剑,杀气荡!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残檐断壁般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在那战场的中心,广阳主将与那敌军杀成闪烁的光影,遥远的彼方是那崩毁的城墙和地平线。 只见冰岩胜将剑一挑,随手划破一敌军的颈部。一式狂烈而狠厉的剑招,绕过他的手腕,疾速闪电般环上他的脖颈。不想,费尽全力亦是完全刺他不动。反而被他凌空劈下,直取他那双紧皱的眉头。冰岩胜将头向后方轻轻一仰,竟化解了这招凶戾攻击。 不知不觉,战争已打了一个时辰,两军依旧厮杀得热烈中,而他们四周,则是成千上万的死魂之海! 在天幕倒映之中,那些士兵,已是一片破碎残体的平原,余下者,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枯萎了年华的老母亲。他们眼中甚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亦不知已有多久,烟尘四起间,残留烽火,终默默熄灭了。 雨停了,广阳守住了! (近日这几章都未写完,身体不适,有空再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二十七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二十八章:小凤凰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二十九章:李不奇传二 飬· gc棬絶䶮 ooo δΣ 棬δ棬p g a ákδδ δoká ccд c 壬 a δ д 漴 γ档 cyy 壬yζ п c 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三十章:小凤凰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作者公告 最近老有人喜欢废话,说我写你。 我现在把原型公布下。 祁学,本意想写个刘备之类的角色,喜欢看闯王李自成,后面不遂人意,改了个名字,成为龙套。 风安阳,本意是想取一游戏id,但后面想想还是算了,应景那几首诗编出来的。也算纪念一歌手。 铁剑七,原型本人。 李不奇,无原型,顺口编的。 李雪城,活着再见顾雪城,托衬李太白。 李太白,李白。 陈狸狸,听白狐想出来的,无原型。 祖永正,无原型,意思就是你祖宗都是对的。 柳飘飘,看了天龙八部某个原型。 甄曲,王者荣耀。 荆轲,去看历史。 伍家一系列,去看历史。 旺财,我养的一下司犬,给车撞死了。 看看,小凤凰我家养鸡的,小时候养过一只听话的鸡。公的。 百里霞,东北呼延大侠,乎兰县,自己去百度。 洛神赋,我抄的。自己对照,真抄的。 王花花,原名不姓王,小时候一同学,七八岁的时候。 还有本人现实里不认识一个女人。包括qq微信,从来没有加过谁,我不可能认识你,别胡搅蛮缠,跟我说过话屈指可数,而去我未必会看得上你。还有老子现实里很少说话,你确定你认识我吗?你是跟我说话过,还是有我微信和qq,有截图出来。 qq1790750505。 认识我承认,不认识我草你吗,随便想个名字也有是你,中国十三亿人口。 事实就这样,你非要来吵我,你怎么整我我就怎么整你,不会打架但失手弄死你,别怪我。 一直单身,不想废话。以后每个人物都写出原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三十一章:小坏蛋鲁蛋 一家学堂。传来阵阵“之乎者也”的读书声。 远远看去。拿着戒尺的夫子正发问:“鲁蛋同学,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这句话作何解释啊?” “启秉夫子,意思是,宁愿我变坏,也不愿所有人都变坏,天底下只剩我一个好人。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慈大悲的伟大情操,值得我们终生学习。” 夫子听完,拿着戒尺在颤抖,全身抽搐不止,突然猛地朝自个儿脑门拍去。 鲁蛋气死夫子,从此在当地一举成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三十二章:南越主之妹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正堂。只见正堂之外,锦旗飘摆,护卫能有上百之众,分列两旁。个个手执武器,面目冷峻。在穿过层层护卫,走入正堂。只见正堂内已经坐满了人。李不奇眼睛一扫,这些人正是早上遇到的那些贵族名门。众人向两旁一施礼,在看见城主何酒点头后,李不奇在管家引领下,坐在了正堂末座上。 正堂,乃议事堂。本来论身份,李不奇是不应该有位而坐的,但毕竟毕竟算是客人,何酒又对他侧目有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三十四章:神腿何夫人 “阁下可是江湖上号称神腿,当年脚踢敬老院的何夫人?”吴道圣嬉皮笑脸问道。 “他奶奶的,老娘一脚踢死你!”何夫人冲天而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三十七年:陈初七坠崖 δ Σг ж硣Ц y Ц裬 Σг ж硣Ц 衣oв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道德经 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虚其心,实其腹, 弱其志,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子:「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子:「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 与善仁,言善信, 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子:「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老子:「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全,全乃天, 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 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 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 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儽儽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 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道德經」: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 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 无执,故无失。 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还。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 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 自胜者强,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执大象,天下往。 往而不害,安平泰。 乐与饵,过客止。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 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六章 将欲歙之,必故张之﹔ 将欲弱之,必故强之﹔ 将欲废之,必故兴之﹔ 将欲取之,必故与之。 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七章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 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 下德无为而有以为。 上仁为之而无以为﹔ 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上礼为之而莫之应, 则攘臂而扔之。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 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 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 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 天得一以清﹔ 地得一以宁﹔ 神得一以灵﹔ 谷得一以生﹔ 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 地无以宁,将恐废﹔ 神无以灵,将恐歇﹔ 谷无以盈,将恐竭﹔ 万物无以生,将恐灭﹔ 侯王无以贞,将恐蹶。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 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致誉无誉。 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老子:「道德經」:第四十章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一章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中士闻道,若存若亡﹔ 下士闻道,大笑之。 不笑不足以为道。 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 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 建德若偷﹔质真若渝﹔ 大白若辱﹔大方无隅﹔ 大器晚成﹔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夫唯道,善贷且成。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 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四章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 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 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七章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其出弥远,其知弥少。 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八章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无为而无不为。 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九章 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 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章 出生入死。 生之徒,十有三﹔ 死之徒,十有三﹔ 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 夫何故,以其生之厚。 盖闻善摄生者,路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 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用其爪,兵无所容其刃。 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畜之, 物形之,势成之。 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 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二章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 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 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 见小曰明,守柔曰强。 用其光,复归其明, 无遗身殃﹔是为袭常。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三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 大道甚夷,而人好径。 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 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 财货有余﹔是为盗夸。 非道也哉。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四章 善建者不拔, 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 修之于家,其德乃余﹔ 修之于乡,其德乃长﹔ 修之于邦,其德乃丰﹔ 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 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 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五章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 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 骨弱筋柔而握固。 未知牝牡之合而峻作,精之至也。 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 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 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六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挫其锐,解其纷。 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 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 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七章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 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 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 人多利器,国家滋昏﹔ 人多伎巧,奇物滋起﹔ 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故圣人云: 「我无为,而民自化﹔ 我好静,而民自正﹔ 我无事,而民自富﹔ 我无欲,而民自朴。」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八章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 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孰知其极。其无正也。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人之迷,其日固久。 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九章 治人事天,莫若啬。 夫唯啬,是谓早服﹔ 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 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 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章 治大国,若烹小鲜。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 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 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 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一章 大邦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 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 故大邦以下小邦,则取小邦﹔ 小邦以下大邦,则取大邦。 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 大邦不过欲兼畜人, 小邦不过欲入事人。 夫两者各得所欲,大者宜为下。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二章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 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 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故立天子,置三公, 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 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 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老子:「道德經」:第六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民之难治,以其智多。 故以智治国,国之贼﹔ 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知此两者亦稽式。 常知稽式,是谓「玄德」。 「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六章 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 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 欲先民,必以身后之。 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 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 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七章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 夫唯大,故似不肖。 若肖,久矣其细也夫。 我有三宝,持而保之。 一曰慈,二曰俭, 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慈故能勇﹔俭故能广﹔ 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 舍后且先﹔死矣。 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 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八章 善为士者,不武﹔ 善战者,不怒﹔ 善胜敌者,不与﹔ 善用人者,为之下。 是谓不争之德, 是谓用人之力, 是谓配天古之极。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九章 用兵有言: 「吾不敢为主,而为客﹔ 不敢进寸,而退尺。」 是谓行无行﹔攘无臂﹔ 扔无敌﹔执无兵。 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 故抗兵相若,哀者胜矣。 老子:「道德经」:第七十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 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言有宗,事有君。 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 知我者希,则我者贵。 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 老子:「道德经」:第七十一章 知不知,尚矣﹔ 不知知,病也。 圣人不病,以其病病。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老子:「道德经」:第七十二章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 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 夫唯不厌,是以不厌。 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 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老子:「道德经」:第七十三章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 此两者,或利或害。 天之所恶,孰知其故。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 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老子:「道德经」:第七十四章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 吾得执而杀之,孰敢。 常有司杀者杀。 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斲, 夫代大匠斲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老子:「道德经」:第七十五章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 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 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轻死。 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老子:「道德经」:第七十六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 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 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老子:「道德经」:第七十七章 天之道,其犹张弓欤。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 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老子:「道德经」:第七十八章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 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是以圣人云: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 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正言若反。 老子:「「道德經」」:第七十九章 和大怨,必有余怨﹔ 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 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 有德司契,无德司彻。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老子:「道德经」:第八十章 小国寡民。 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 使民重死而不远徙。 虽有舟舆,无所乘之, 虽有甲兵,无所陈之。 使民复结绳而用之。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 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 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老子:「道德经」:第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 既以与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三十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三十九章:神经吴细平 e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四十章:狂花与邀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四十二章:推手是凶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外传 第四十三章:临空度步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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