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权色之嫡女为尊》
第1章 重生
章节名：第1章 重生
很难受，犹如被人放进油锅里煎炸接着又被人放进冰水中冷却，冷热交替，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迷迷糊糊中，被人扶起来，嘴里被灌进苦涩的中药。可是她依旧难受，真想死去算了，再也不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感觉有人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轻柔的抚摸，仿佛还听到一阵哭声，还有人在耳边说话。
“瑜儿，母亲无能，让你受苦了。这笔账，母亲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
谁，究竟是谁？她想挣脱束缚，可是浑身无力，再次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她呆呆的坐起来，打量着屋里摆设，已经失去了反应，或者忘记了该做出何种反应才正确。
丫头水仙端着一碗药进来，见萧明瑜已经坐起来，惊喜非常，“姑娘，你可总算醒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萧明瑜摸摸额头，已经退烧了，脑子里多了些很模糊的没有逻辑的东西。她看着水仙，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回禀姑娘，姑娘昏迷了整整五日，大夫都说姑娘若是再不醒来，可就要准备后事呸呸，奴婢嘴笨，还请姑娘恕罪。”水仙将药碗放下，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萧明瑜挥挥手，说道：“算了。”
“多谢姑娘，姑娘先趁热将药喝了吧。喝了药，姑娘的身体也能早点好起来。”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光是闻着就觉着苦的药，萧明瑜微微皱了皱鼻子。一句话没有说，从水仙手里接过药碗，闭上眼，怀着大无畏的精神，将一碗药一口喝干。水仙张大了嘴巴，发觉自己这样太傻，又赶紧闭嘴。
等萧明瑜一喝完，水仙赶紧将蜜饯递上，“姑娘吃两颗，能压住嘴里的苦味。”心头暗自在想，姑娘比起以前可干脆多了，希望长长久久都能如此。
喝了药，没一会萧明瑜就觉困倦，很显然药里面带了安眠的成分。正想打发丫头水仙出去，不料此时又有人挑起门帘子走了进来。
“咦，姑娘原来已经醒了。这可是好消息，水仙你怎么不说一声。”
水仙笑笑，也不计较，“我也是刚知道姑娘醒了，姑娘醒来也没叫人，大家在外面都不知道。姑娘已经喝了药，琵琶姐姐只需守着就行。”
丫头琵琶走上前，脸上带着笑，“姑娘可感觉好一点？奴婢这就让人去通知太太，太太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萧明瑜摇摇头，“晚点吧。”她现在乱的很，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琵琶帮萧明瑜盖好被子，“姑娘若是困了，就睡吧，奴婢守在这里。”
“暂时不困，说会话吧。”萧明瑜强撑着那千斤重的眼皮。
“姑娘想听什么，那些事情说出来也只是让姑娘更生气罢了。不如不说。”水仙在旁边说道。
琵琶却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姑娘被大姑娘在大冬天里推进冰窟窿里，遭了多大的罪，差一点就如今姑娘无非是想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罢了。”顿了顿，同萧明瑜说道：“姑娘，你也知道府中的情况，大房势大，府中诸人都要看大房的脸色。这次大姑娘将姑娘推下水，不用说定是大姑娘的不是。只是咱们五房底气不足，如今这事还僵持着，大姑娘那里可是皮毛都没损。”
萧明瑜微蹙眉头，“没人管吗？”她对于自身的处境还不甚了解，故此能少说就少说。
“太太这些天都在往老太太那里跑，想要为姑娘讨回公道。只可惜老爷子不表态，一味的护着大房，太太一时间也是没办法。”琵琶说完，哎了一声，语气中透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水仙多看了琵琶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被子里的手攥得死紧，五房的姑娘被大房的姑娘，在大冬天推进冰窟窿，结果罪魁祸首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瞧琵琶这丫头的神情，似乎这种事情很是平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莫非这五房是小娘养的不成，待遇也太差了点。萧明瑜还真是猜中了，大房老爷是老爷子的原配所生。而四房和五房则是填房所出。从根本上，大房同五房就是有差别的。
“太太都说了，一定会为咱们姑娘讨个公道。”水仙说道，“姑娘也别太担心，老爷子不能一味偏心眼。”
琵琶一脸不屑，“水仙，我知道你想安慰姑娘，可是做不成的事情，你同姑娘说有用吗？最后还不是会让姑娘失望。瞧着吧，这件事情最后定是不了了之。谁让咱们五房连个嫡子都没有，唯一一个男丁还是姨娘生的。没瞧见老太太的看咱们太太的眼神吗？老太太如今是情愿帮衬着大房，也不管咱们五房的死活。除非老爷在府上，老太太有可能还会护着咱们五房。”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水仙不满的看着琵琶，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又担心的看了眼萧明瑜，见萧明瑜神色平静，水仙也放心下来。“姑娘，你别听琵琶胡言乱语，那些话都当不得真。”
琵琶冷哼一声，显得很是不屑。“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咱们且看着吧。姑娘，你也别太难过，谁让咱们五房势不如人，只能低头。若是太太能生下一个男丁，姑娘也不用遭受这番委屈。”
萧明瑜目光冷冷的看着琵琶，“这话倒是没错，不过是做丫头该说的吗？”
“姑娘不爱听，奴婢就少说两句。姑娘以后还是离大姑娘远一点，免得下次又被人欺负，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琵琶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水仙急忙推她出去，“你糊涂，竟然同姑娘这么说话，小心嬷嬷罚你。”
“哼！”琵琶一副我才不怕的模样，然后高昂着脖子出去了。
水仙这头又来宽慰萧明瑜，“姑娘，你别生气，琵琶就是嘴碎了点。”
萧明瑜想要笑一个，可是面部太过僵硬，如今她也笑不出来，“我知道。”顿了顿，又道：“看来我这里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水仙心慌，“姑娘，你可别这么说。琵琶自小就跟在姑娘身边伺候，她没二心的。她不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是担心姑娘才会这么说的。”
“真的吗？”萧明瑜望着水仙，眼神太过清澈，让水仙自惭形秽。
水仙低下头，“姑娘就别操心这些了，姑娘身子还没好，还是先睡下吧。奴婢还要去太太那里禀报一声，太太得知姑娘醒来，一定会来看望姑娘的。”
萧明瑜有些心虚，她一抹来自现代的幽魂，同原本的萧明瑜自然是不同的，她会不会被人看出来。若是被人看出来，会不会被当做妖孽给烧了。一想到被火烧的下场，萧明瑜吓得浑身发抖。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觉着冷了？”水仙关心的问道。
萧明瑜摇摇头，“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下。”
“那姑娘睡吧，奴婢忙完了就来守着姑娘。”
水仙出了屋子，见到琵琶就说道：“你之前不该同姑娘说那些话的。”
琵琶冷哼一声，说道：“就你喜欢做好人。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咱们五房别的都好，太太娘家韩家，那样的高门大户，多少人家想攀都攀不上。可是太太生不出儿子来，这一切有什么用？老爷子摆明了偏心大房，老太太拿不了主意。其实说来说去，若是太太能够生下五房的嫡子，什么事情都没有。老太太也会给太太几分体面，不至于让太太受这么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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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报仇
章节名：第2章 报仇
萧明瑜一个人在屋里走动，嘴角微翘，她被人在冬天里推下水，原本的萧明瑜早已过世，如此才有了现在的她。说起来那位大姑娘可是害了一条性命。就是这样，萧老爷子还偏心着大房，还不肯处置萧明琦这个罪魁祸首。
五房势弱，抗衡不了大房，纵有无数想法，绝大的决心，也无法撼动大房的地位，无法让萧明琦受到应有的惩罚。
萧明瑜却笑了，为了已经过世的原主，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这个仇不能不报，萧老爷子既然下不了决心，那她就在后面推一把，帮他下个大决心。
一大早，萧明瑜穿戴整齐，带着丫头水仙出了门。一路上并没有惊动旁人。到了水榭，萧明瑜哈了一口气，果然很冷。水面没有结冰，随手一碰，果然很冷。萧明瑜笑了笑，很满意这里的环境。
水仙很担心，也很不解，“姑娘，咱们回去吧。姑娘的身体还没好透，要是病情加重，这可怎么得了。”
“放心，我很好，不会出事的。”既然老天爷让她穿越重生，自然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去，将大姑娘请来，就说我有话要同她说。”
水仙一张嘴张的极大，惊讶极了，“姑娘是说，是说想同大姑娘在这里见面说话？”
萧明瑜眉眼一挑“怎么，不行吗？”
“不，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姑娘一向很怕大姑娘的，如今又出了那事，这”
“不用问那么多，我在这里等你，你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就行。还有，一会大姑娘来了，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只记住一件事情，牢牢的拉着我，知道吗？”萧明瑜眼含深意的看着水仙。
水仙咽了口唾沫，心里头紧张死了，不过还是点点头，去请大姑娘萧明琦过来。
萧明琦来的很快，一听说是萧明瑜找她，顿时就兴奋起来。到了水榭，萧明琦一脸高傲的打量瘦了两圈的萧明瑜。“你找我？何事？”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对方，萧明琦容貌艳丽，身量高挑，从骨子里透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大姐姐将我推下水，害的我差点丢了性命，大姐姐一见面不说道歉，反倒是质问我有何事。大姐姐这么做合适吗？”
萧明琦冷笑，“是啊，我是没同你道歉。关键是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要求。你若是不服气，大可去找老太太老爷子理论，我随时奉陪。”
“是吗？”萧明瑜目光冰冷。
“萧明瑜，你若是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话，那我不奉陪了。”萧明琦说道。
萧明瑜笑笑，“大姐姐这么着急作甚，妹妹还有好多话没同大姐姐说。大姐姐不妨听听。反正现在也没人打扰我们，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
萧明琦不置可否，却停下脚步，准备听听萧明瑜的下文。
萧明瑜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目光却冰冷，望着水面，语气平淡的说道：“大姐姐的年纪已经不小，是到了说亲事的时候。”
“这同你有什么关系？”
萧明瑜依旧笑着，“大姐姐脾气如此暴躁，对待自家姐妹如此恶毒，大冬天的竟然将人推下水去。此事迟早会传出去，届时大姐姐的名声坏了，到时候还有人会娶大姐姐吗？只怕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当大姐姐如洪水猛兽一般。那时候，大姐姐岂不是要做老姑娘，或者给人做妾。做妾虽然地位低下，好歹也有男人要，是不是？妹妹就在这里提前祝大姐姐能找个年龄相当的人做妾，可千万别给老头子做妾。”
“萧明瑜，你找死。”萧明琦抬起手，就要朝萧明瑜的脸上打去。
萧明瑜眼明手快，头一低，然后在猛的站起来，狠狠的甩了萧明琦一个巴掌。
萧明琦懵了，捂着脸，“你敢打我？”
“大姐姐可别乱说话，妹妹怎么敢打大姐姐。明明是大姐姐打了妹妹一巴掌，幸亏妹妹躲得快，这才没挨上两巴掌。”萧明瑜眼中都带着笑意，一脸温柔的看着萧明琦。
“胡说八道，你竟然干陷害我。”萧明琦性子本就暴躁，这会受了如此侮辱，又被打了一巴掌，哪里还忍得住。冲上去，就要狠狠的将萧明瑜打一顿。萧明瑜严肃着一张小脸，严正以待，不敢轻忽。
当萧明琦的手放在她肩膀上的时候，萧明瑜鼓足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个倒摔，将萧明琦往水里面推。而此时水仙牢记萧明瑜的吩咐，将萧明瑜死死的抓住。有了依靠，萧明瑜再无顾忌，见萧明琦还扯着她，萧明瑜干脆抬起脚来狠狠的蹬在萧明琦的脸上。萧明琦吃不住痛，本能的拿手去摸脸，这手一松，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水里掉去。
扑通一声，有人落水。
看着萧明琦在水里扑腾，萧明瑜感觉无比的畅快。旁边丫头们的尖叫声，呼喊声，还有萧明琦的呼救声，全都被萧明瑜自动的忽略了。她坐在地上，表情木然的看着还在水里扑腾的萧明琦。有人找来长长的棍子，朝萧明琦伸过去，萧明琦借此被人救了上来。浑身湿透，一身狼狈，哆哆嗦嗦的，脸色青紫，连话都说不出来。
萧明瑜冷眼看着这一切，这还不够，比起她遭受的那番罪来说，这只算是付了一半的账，还有一半还要讨回。当萧明琦看过来的时候，萧明瑜冲她一笑，转眼间又是一脸怯怯的模样，“大姐姐，你这样子好吓人。”
“好你个萧明瑜，你竟然敢将我推下水。我饶不了你。”
“大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明明是你想将我推下水，结果一个不慎，自己掉落水去，如何能怪到我头上。再说了，若非水仙及时拉住我，我也同你一起掉落水中。我的身体本就没好，若是再落水，这条命铁定是交代了。大姐姐，你好狠的心，竟然要置妹妹于死地。妹妹究竟怎么得罪了你，让你如此仇视妹妹？”萧明瑜抹着眼泪，哭的好不伤心，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模样。
“好，你既然说我要将你推下水，行，来人，将萧明瑜给我丢到水里去。快！”萧明琦大声叫嚣，今日非得让萧明瑜也遭受这落水的苦楚，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她却忘了，早之前，她就将萧明瑜推下水，害的原本的萧明瑜一命呜呼。
萧明琦带来的丫头们，个个面面相觑，怎么办，难道真要将七姑娘丢下水，那样一来，岂不是死定了。
“你们都是聋子吗？赶紧将萧明瑜丢下水去。”萧明琦狠狠的瞪着萧明瑜，不将萧明瑜丢下水，她不会罢休。
“大姑娘，你太过分了。”水仙忍不住跳出来。
萧明瑜抹着眼泪，一脸恐惧无助的模样，“大姐姐，你的心怎么可以如此恶毒。你看看你的那些丫头们，她们都不忍直视，可见你的手段究竟有多残忍。大姐姐，你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啊，小心嫁不出去哦。”
“萧明瑜，我打死你。”
“住手，谁敢动明瑜，我扒了她的皮。”
萧明瑜见韩氏来了，顿时坐在地上，低低的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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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告状
章节名：第3章 告状
福寿堂内，萧明瑜支撑着大病未愈的身体跪在地上。萧明琦也换了一身衣衫，同她并排跪在一起。萧明琦身体好，即便大冬天落了水，一碗姜汤灌下去，又喝了一碗药发汗，竟然没事了。
萧老太太和萧老太爷坐在上首，冷漠的看着两个人。大房同五房的人则是分别端坐两端。
大太太谭氏很是不满，当即就说道：“老爷子，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离谱了，必须严惩。”
“严惩谁？严惩大丫头，我是半点意见也没有。”五太太韩氏不甘示弱。
“够了，没叫你们说话，都给我闭嘴。”萧老爷子扫视众人，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说话。萧老爷子威严无比，萧家真正的权势人物，他一发话没人敢反对。
萧老爷子冷漠的看着萧明瑜和萧明琦，“究竟怎么回事，丫头们也说不清楚，你们两人都说说吧。”
萧明琦迫不及待的说道：“启禀老爷子，萧明瑜一大早将孙女叫到水榭，说是有话说，结果言语对孙女多有不恭敬之处，还辱骂孙女。孙女一时没忍住，想要让她闭嘴，结果她竟然将孙女推落入水，事后还在消遣孙女，孙女气愤不已，才会说出那些话来的。还请老爷子明察，这次都是萧明瑜的责任，孙女是无辜的，孙女是被萧明瑜害的。”
萧老爷子不置可否，又问萧明瑜，“七丫头，你有什么话说？”
萧明瑜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萧老爷子，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老爷子，孙女有错。”说完，重重的磕头。
萧明琦得意一笑。
萧老爷子不动声色，“既然有错，那你说说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萧明瑜一脸泪水的望着萧老爷子，说道：“启禀老爷子，孙女当日被推下水，整整昏迷了五日，大夫多次都说了当时孙女的情况极为凶险，几乎都快没了。孙女大难不死，以为必有后福，可是谁想到一醒来竟然听说大姐姐安然无事，仿佛之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也不见大姐姐来看望一眼，孙女心里头有些想法，就想问问大姐姐，那一日为何要将孙女推下水。毕竟孙女并不曾得罪大姐姐。”
说道这里，萧明瑜几乎有些泣不成声，韩氏也拿着手绢擦眼泪，陪着一起哭。观者唔不动容。
萧明瑜又继续说道：“今儿一早，孙女叫来大姐姐，就只有这么一个目的，问一问，得到一个答案，如此也就心安。可是大姐姐她，她一上来竟然就辱骂孙女，说孙女是短命鬼，怎么还不去死，还敢在大早上叫她来说话。”
“萧明瑜，你放屁，这不是真的，全都是萧明瑜瞎编的，她说我恶毒，说我嫁不出去，会成为老姑娘，还说我要给人做妾，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萧明琦大声辩解着，可惜没人相信。就连谭氏也觉着有些不相信。
“给我闭嘴。萧明琦，没问你话，就不准开口。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萧老爷子震怒，太没规矩了。
谭氏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琦，真是太沉不住气。萧明琦低着头，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而萧明瑜则是一脸恐惧的看了眼萧明琦，然后往边上缩了缩，好像是要躲开萧明琦一般。
萧老爷子问萧明瑜，“七丫头，你继续说下去。这次，不会有人再打断你。”
“多谢老爷子。”萧明瑜一张小脸白生生的，一种病态的白，加上怯怯的表情，柔弱的眼神，好生惹人怜惜。“启禀老爷子，大姐姐说了那些话，孙女很生气，很愤怒。就质问大姐姐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懂不懂姐妹友爱。大姐姐竟然一句话都没有，直接打了孙女一巴掌。若非孙女躲开了，还要多挨几下。”
“你”萧明琦愤怒到极点。好啊，到今天她才知道萧明瑜颠倒黑白的功夫这么厉害。好的很。
萧老爷子只是冷冷的一瞥，就让萧明琦闭上了嘴巴。
萧明瑜则是继续说道：“孙女以为大姐姐打了孙女就该消停了，可是谁会想到，大姐姐竟然一心想要将孙女推下水去。孙女在挣扎中，被丫头水仙拉住，大姐姐身边的丫头离得远，没来得急，大姐姐就落入了水里。后来丫头们将大姐姐救上来，孙女本是好心劝解大姐姐赶紧回去换洗，因为落水的滋味孙女最清楚不过，几乎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不过大姐姐身体好，并不在意。对于落水的事情，全都怪在孙女头上，说孙女将她推下水去的，孙女稍微辩解一句，大姐姐就叫着让丫头们将孙女扔下水去。那些丫头不敢从命，担心孙女身子单薄，再次落水怕是一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哪里想到丫头们不敢做，大姐姐就说要打死孙女。幸好母亲担心我，及时出来寻我，这才让孙女免于性命之忧。事情就是如此，孙女不敢有一句胡话。事情不详细处，老爷子可以问问在外面候着的丫头，她们都看到了事情的经过。相信只要在场的人，都知道孙女说的全都是事实。”
“实在是放肆。”萧老太太杵着拐杖，瞧着地面，也不知究竟是在说谁。
韩氏忍不住，流着泪，说道：“老爷子，可要替瑜儿做主，还瑜儿一个公道啊。上一次她被打丫头推下水的事情还没了结，这一次又是挨打，又是差一点落水。这是要逼死五房的人吗？求老爷子主持公道。”
谭氏不答应了，“五弟妹，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做逼死五房的人。事情真相还不清楚，五弟妹说这话可就不妥当了。”
“事实明摆着，还有什么不清楚？大嫂的意思，莫非是要等到瑜儿丧命后，才算清楚吗？”韩氏狠狠瞪着萧明琦，“大姑娘对自家姐妹都如此恶毒，这样的事情难道该纵容不管吗？老爷子，咱们萧家是百年世家，最是讲规矩的。姐妹相残，这样的事情若是不管，以后大家是不是有样学样，这规矩岂不是要乱套了。”
“此事的确该管一管了。”萧老太太朝大太太谭氏那里瞥了眼，冷冷的说道。
谭氏心头不快，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了，将此事拖下去，最后不了了之。这会却又改了主意，事先一个招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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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要挟
章节名：第4章 要挟
谭氏却不想想，大房老爷是原配所出，萧老太太是填房，即便厌恶韩氏，也不可能事事都站在大房这边。
“我不服！”正在大家等着萧老爷子决定的时候，萧明琦突然叫了起来。“萧明瑜落水，又不是我故意的，凭什么罚我。她差点死掉，那是因为她自小身体就不好，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萧明瑜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编的。她嘲笑我，辱骂我，说我恶毒，说我嫁不出去。她若是不说这些话，我又怎么会想着打她。再说我根本就没打到她，反倒是被她打了一个巴掌。老爷子，要罚就该罚萧明瑜这个心思阴沉的人。”
萧明瑜暗自冷笑，见过蠢的，可是如此蠢的人，的确是第一次见到。瞧着吧，这个仇今日一次报完。萧明琦，你可别怪我狠毒，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闭嘴。像什么样。老大媳妇，你就是这么教导大丫头同长辈说话吗？成何体统？萧家的脸面都给败坏了。”萧老太太狠狠的责骂。
谭氏也是没脸，心里头也是怪萧明琦不懂事。赶紧请罪，“老爷子，老太太，明琦她也是一时冲动，并非有心的。她这人性子虽然有些急躁，可是没有坏心。儿媳相信她做不出残害姐妹的事情，还请老爷子老太太看在儿媳和老爷的份上，能够格外开恩。”
哼萧老太太冷哼一声。谭氏仗着大老爷萧茂林官场得意，这是将她这个老婆子都没放在眼里。
韩氏怒目而视，冷冷说道：“大嫂还真是敢说。我家瑜儿被大丫头推下水，当时那么多人看到，这能是假的吗？我家瑜儿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差点就没熬过去，难道这也是假的吗？我家瑜儿今日又被大丫头打，那么多人看到，难道也是假的吗？大丫头对瑜儿喊打喊杀，若非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难道这也是假的吗？大嫂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果真了不得，当真是官太太做久了，对自家人都用起这些手段。还是说大嫂从来就没当我们是一家人？”
谭氏眉眼一挑，说道：“五弟妹，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说到大家是一家人，明琦也是五弟妹的侄女，难道五弟妹对明琦就不能有一点慈爱之心吗？对一个小姑娘不依不饶的，五弟妹的心又是何等的铁石心肠。”
韩氏嘲讽一笑，“明琦是我的侄女，难道明瑜就不是大嫂的侄女吗？明瑜落水这么多天，大嫂可有来看望过一眼？大丫头可来道歉？明琦是宝贝，难道我家瑜儿就是路边的野草吗？是不是我家瑜儿死了都无所谓，你家明琦谁动她一根手指头就是罪大恶极。”
说的好。萧明瑜朝韩氏看去。她都想问问萧老爷子，是不是五房的人就是一根草。
“老爷子，我家瑜儿受了这么大的苦，不能就这么算了。还请老爷子做主，给瑜儿一个公道。”韩氏哭泣，心中酸楚。
萧老爷子冷漠的扫视着屋中的众人，“老五媳妇，你要公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公道？”
“老爷子？”谭氏急了，难道非得这样吗？就不能不了了之？“老爷子，明琦年纪还小，又是要说亲的人，可罚不得。”
“如何罚不得？”韩氏不满。
谭氏不理会韩氏，“老爷子，即便真的要罚，也该体谅明琦今儿落了水。再者，明琦落水，也就当是罚过了，如何还能再罚。”
“明琦落水，那是她咎由自取，与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无关。”韩氏冷冷的刺回去，“老爷子，老太太，事情不能再这么拖下去。再拖下去，今日明琦是对明瑜喊打喊杀，那明儿明琦是不是直接提着把刀将人给杀了？是不是到了那时候，老爷子才肯主持公道？”
“放肆！”萧老爷子的目光如刀剑一般，朝韩氏扫过来，“老五媳妇，老夫知道你心中不忿，可是说话也当注意分寸。”
“媳妇知错，还请老爷子主持公道。”
萧老爷子冷漠的问韩氏，“我若是不主持这个公道了？”
韩氏那张脸顿时惨白，“老爷子这是打定主意要维护大房吗？只因为大老爷能干，老爷子就要如此偏袒吗？”
谭氏得意一笑，她就知道老爷子还是站在大房这边的。只要老爷子站在她这边，韩氏就是闹翻天去也没用。
萧老太太微微眯眼，看了眼萧老爷子，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老爷子的话，就是她也不能明着反驳。
萧老爷子再次问道，“老五媳妇，老夫若是执意要偏袒大房，你又如何？”
韩氏气愤的浑身颤抖，太过分了，他们这些人欺人太甚，实在是太过分了。韩氏陡然拔高声音，“老爷子，儿媳不服。老爷子如此是非不分，萧家凭什么被人说是百年世家大族。所谓世家大度，必然是气度凛然，规矩森严，凡是犯了事的就该照着规矩处罚。老爷子如此偏袒，儿媳想说萧家不是只有大房一家人，老爷子可想过大房之外的人究竟作何想法？老爷子此举，以后人心都要散了。”
“你放肆，老夫之前就让你注意言辞，你却不肯吸取教训。”萧老爷子严厉的呵斥。
谭氏偷笑，萧明琦也笑了起来。哼，父兄给力，就是打了五房的人又如何，老爷子还不是一样会维护她。
萧明瑜则很安静，今日时间还长着，不急于此时就下定论。谁哭谁笑还说不定。
韩氏低头，“老爷子教训的是。”韩氏冷静下来，“老爷子，老太太，京城来了信，想来大家都知道了。相公他得罪了上峰，差事怕是有变。”
“茂杨出了事？”萧老太太一下子急了，“老爷子，此事可不能马虎，茂样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可要早点帮茂杨打点好一切。”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谭氏瞬间明白韩氏的心思，急忙说道：“老太太，老爷子，相公也在京城，不如让相公为五叔叔的事情奔波一番，说不定会有转机。”
韩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氏，看得谭氏都有些心虚。大老爷萧茂林是个什么德行，谁不知道。老油子一个，让他为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去求人，欠人人情，哼，那根本就是妄想。这事靠谁都靠不上，唯独只能靠着韩家，就如同过去的每一次。
萧老爷子微微皱眉，显然也是清楚大老爷萧茂林的性子是指望不上的。萧老太太最是着急，那是她的小儿子，最宠爱的儿子，差事出了问题，她怎么能不关心。“老五媳妇，赶紧给你娘家去信，让韩阁老还有你娘家兄弟，帮茂杨将此事平息，越早越好，可不耽误了。”
韩氏低着头，一声不吭。她的态度很明确，要救萧茂杨，可以，先将萧明琦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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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针对
章节名：第5章 针对
萧老爷子轻飘飘的扫了眼韩氏，又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明琦和明瑜都先下去。”接下来是讲条件的时候，让孩子们看了不太好。
韩氏急忙将萧明瑜扶起来，“瑜儿，你先去厢房歇息，不要怕，娘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萧明瑜微微点头，“嗯，我知道。”
谭氏也在嘱咐萧明琦，让萧明琦收敛一点，不要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萧明琦有些不在意，不过还算是听进去几句。
等萧明瑜和萧明琦下去后，萧老爷子就问道：“老五媳妇，你相公出事，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韩氏一脸忧心，“回禀老爷子，媳妇没想到相公他媳妇这会心里头也乱的很。老爷子也看到了，瑜儿那孩子大冬天落水，大病了一场，人都瘦的脱了形。我这做娘的，看着心疼的很。”韩氏语气哽咽，拿出手绢来轻轻的擦拭眼角，“一想到瑜儿遭受的那些罪，媳妇心都被揪紧了。如今媳妇没别的想头，只盼着瑜儿能够早日好起来，能来老太太和老爷子跟前尽孝。”
萧老太太怒气横生，老爷子问萧茂杨的是奇怪呢，她却说什么瑜儿，这分明就是萧老太太冷哼一声，明确的表达了不满。看着萧爷子，也该让老爷子表表态了。
谭氏蹙眉，接着又冷哼一声，韩氏也就这点斤两。说道：“老爷子，老太太，五叔叔这事，未必就只能靠韩家，毕竟是一家人，相公说不定会出面帮着斡旋的。”
萧老太太一脸不屑，就萧茂林那滑不留手的人，会帮同父异母的兄弟，想都别想。萧老太太冷着脸说道：“老大媳妇有心了，老大这些年在京城也不容易。若是帮不上忙，也别为难他，老爷子，你说是不是？”
萧老爷子看着韩氏，“老五媳妇，今日看七丫头身体状况，分明已经好了，既然已经好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老太爷！”韩氏怒了，声音骤然拔高。萧老太太和萧老太爷都很不满，这像是做儿媳妇该有的样子吗？
韩氏却顾不了那么多，“老爷子，明琦是您的孙女，难道明瑜就不是您的孙女了吗？儿媳不求老爷子一碗水端平，只求好歹给孩子一个公道。明瑜那孩子那么小，大冬天的被人推进冰窟窿里，若不是四丫头赶去，明瑜这孩子怕是”韩氏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四太太廖氏当即凑了上来，“弟妹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明瑜也是个可怜的，遭了这么一番罪，结果罪魁祸首还在逍遥自在。哎，别说弟妹，就是嫂嫂我，心里头也是不忿。不过弟妹放心，老太太和老太爷一定会给个公道的。都是孙女，总不能大房的是宝，咱们四房五房的就成了一根草吧。”
“四弟妹。”谭氏火了，什么事情这人都要掺合进来，当真得了老太太的喜欢，就敢随便说话吗？“四弟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宝啊，草啊，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在，你还敢这么口无遮拦，萧家的规矩都要被你败坏了。”
“哎呦，大嫂这官太太的威风就是不一样，教训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我心里头可是怕怕的很。既然大嫂要讲规矩，那有哪条规矩说做姐姐的可以大冬天将妹妹推进冰窟窿，还不用受罚的。”廖氏也是寸步不让，同谭氏顶起了。
韩氏趁机插上一句，“或许这规矩就是从谭家传来的，咱们萧家是绝对没这样的规矩。”
谭氏气的半死。她的姑母是萧老爷子的原配，相公萧茂林是她的亲表哥。自小就同萧茂林定了亲。
萧茂林做了官，谭氏也一直跟在萧茂林身边，享受了多年的官太太生活。若非前年萧老太爷因为身体的原因致仕，她这做大儿媳妇的不好在外，才不得不回到中州祖宅。当然另外一方面也是舍不得萧家权柄旁落，落到四房五房的手里。这才忍着夫妻分离，带着孩子回来。多年来，谭氏早就养成了高高在上的态度，四老爷萧茂恒只有个秀才功名，只比白丁好了点，四太太廖氏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叫嚣。至于韩氏，出生高门又如何，生不出儿子什么都是虚的。
“五弟妹，为了七丫头的事情，你也闹了好几次了。我知道你对我们大房颇有微词，可是也不能如此不依不饶，坏了明琦的名声。明琦都是大丫头了，你这么做，究竟是何居心。”谭氏振振有词，哼，她就将这潭水搅浑了，倒是要看看韩氏还有什么招数。
韩氏冷漠的看着谭氏，“大嫂还真生了张利嘴，颠倒黑白是非的本事让人刮目相看。你们家明琦立身不正，性格暴躁严苛，对待自己的堂妹都这么残忍，这些都是事实，还需要人来诋毁吗？即便有一天你们家明琦的名声坏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谭氏顿时一脸委屈的看向萧老太爷和萧老太太。“老爷子，老太太，你们可都听见了。明琦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啊，五弟妹怎么就那么狠心，非要毁了明琦的名声她才甘心吗？老爷子，老太太，你们可要为儿媳做主啊。”
“老太太，老爷子，求你们为瑜儿做主，为五房做主。”韩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频频磕头，“老爷子，老太太，瑜儿也是你们的孙女啊？你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瑜儿遭这份罪吗？难道就因为相公做官比不上大伯能干，就要对咱们五房赶尽杀绝吗？老爷子，大伯是你的儿子，难道相公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若是相公得知他在外面那么辛苦的打拼，自己的妻子儿女却在家里处处被人压上一头，处处被人欺负，相公他该作何想法？这是逼着相公同大伯兄弟不合吗？老爷子，难道你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为了这么点事情，闹得萧家成了笑话吗？”
“放肆！”萧老太太率先出声呵斥韩氏，转眼又对萧老太爷说道：“老爷子，老五媳妇虽然言行放肆了些，可是说的也是有理。瑜儿掉冰窟窿的事情，老爷子心里头也是清楚的。这件事情拖了这些天，今日一早又闹出事情来，即便是看在老大的份上，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这样下去，可是会寒了大家的心。老爷子，你说是不是？”
萧老太爷半睁眼睛，精光一闪，转瞬即逝。慢悠悠的问道：“老五媳妇，你是执意要追究此事是吗？”看向韩氏的目光冰冷一片。
“还请老爷子主持公道，给瑜儿一个公正。”韩氏低着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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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乱战
章节名：第6章 乱战
面对萧老太太，韩氏丝毫不惧。但是面对萧老爷子，韩氏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在萧家西府，真正拿主意的是萧老爷子。即便是孩子们的婚事，若是没有萧老爷子的同意，那是绝对成不了的。
“公正？老五媳妇，你来告诉我，这世间有什么是公正的？”萧老太爷的声音不高不低，自有一股威严，不愧是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
韩氏低着头，“老爷子，这世间的确没有什么是公正的。但是这世间有法则，有规矩。这些就是保证大家基本的公正。明琦是老爷子的嫡亲孙女，明瑜同样也是。虽然老爷子对两个孙女的看法有所不同，但是也不能对这样恶劣的事情坐视不管吧。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明琦下手毒害堂妹，这样的行为若是纵容，将来她就敢毒害亲兄弟姐妹，毒害婆家一干人等。”
“五弟妹，口出恶言对你有什么好处？”谭氏怒了。
韩氏根本就没理会谭氏，别人要避谭氏的锋芒，她却根本看不上谭氏。区区谭家在韩家面前，什么都不是。若非当年发生那些事情，坏了名声，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嫁到萧家来受这份气。
萧老太爷半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韩氏身上，冷酷残忍。语气却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老五媳妇，茂杨在京城出事，你是打算不闻不问吗？”
韩氏一脸哀伤，“老爷子，不是儿媳不闻不问，而是儿媳为了明瑜的事情已经心力交瘁，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帮相公处理那些事情。再说了，相公远在京城，儿媳就是想要帮忙，也是鞭长莫及，还请老爷子体谅。”
“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说吧，你想要怎么样。”萧老太爷的声音有些疲惫，却暗藏愤怒。萧老太太挑眉，这算是妥协了。
谭氏急了起来，难道真的要罚明琦吗？“老爷子，明琦那也是无心之失啊。求老爷子开恩。”
萧老太爷扫了眼谭氏，“老大媳妇，你一向很好，唯独在子女的教养上，很是不妥。此事真相如何，大家心里头都有数。之前拖着没将此事办了，也是希望你能对明琦这丫头做出处置，给你五弟妹一个说法。可是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这些天对明瑜竟然不闻不问，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明琦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纵容。”
韩氏低着头，冷漠一笑。老爷子说的话倒是冠冕堂皇，将之前的推诿说成了是对谭氏的考验。若非今日她狠心拿相公的前程来赌，老爷子根本就不会表态，他会继续拖着，拖到此事不了了之为止。
谭氏哭了起来，“老爷子，明琦她真的是无心的啊。她还那么小，她只是同七丫头开个玩笑而已罢了。”
“开玩笑？那今儿一大早想要将明瑜推下水也是开玩笑？对明瑜喊打喊杀也是开玩笑？”韩氏冷漠一笑，“大嫂，颠倒是非黑白好歹也有个限度，那么多人看到，你还能口口声声的说是开玩笑。那是一条命，明瑜的命都差点没了，那也叫开玩笑吗？”
“那你想怎么样？”谭氏也不哭了，擦干眼泪，狠狠的瞪着韩氏。
韩氏冷哼一声，“我不要怎么样，做下了错事，就该照着规矩办。明琦胆大妄为，无丝毫友爱之心，手段残忍，必须严惩。打十板子，给明瑜端茶道歉，另外禁足一个月。”
“不行，绝对不行。”谭氏当即叫了起来，“这样的天气，她又刚落了水，十板子下去，明琦半条命就没了。五弟妹，你的心也太狠了点。”
韩氏不为所动，“比起你家明琦的心狠手辣，大嫂，我已经是格外开恩。我家明瑜何止是半条命，整个人都差点没了，你怎么不说明琦太狠了点。大嫂，说别人心狠之前，好歹也该反省反省自己。”
“五弟妹这话说的不错。”四太太廖氏不甘寂寞，“要说心狠手辣，还是明琦那丫头，真不知是跟谁学的。咱们萧家可没这样的姑娘家，莫非是谭家的家风。”
“四弟妹，这里没你的事情，请你少开尊口。”谭氏怒视，转眼又给萧老太爷跪下来，哭诉道：“老爷子，万万不能这么罚明琦啊。她还那么小，身子骨自小就弱，这么冷的天，怎么受得住十板子，怕是命都没了。老爷子，明桢明年就要下场，他和明琦兄妹感情最深，若是得知明琦遭受了这样的罪，怕是没心思读书的。明年下场，只怕是堪忧啊！老爷子，您就是不在意明琦这孙女，也该为明桢考虑一下啊。明桢可是咱们萧家的希望啊，萧家这一代可就指望明桢了。”
好不要脸的谭氏，竟然将儿子搬了出来。果然萧老太爷的面上出现了一丝犹豫。
韩氏不甘示弱，也哭诉起来，“老爷子啊，您不能为了一个孙子就忘记了还在京城的相公啊。相公可是萧家的骄傲啊，难道老爷子就要这么放弃吗？明桢读书是好，可是毕竟还是个孩子，谁知道他将来能不能考上。再说了萧家可不止明桢一个孙子啊。”
这根本就是乱战，萧老太太烦闷，“够了，都少说两句。”然后对萧老太爷说道：“老爷子，老大媳妇和老五媳妇说的其实都有道理，但是明琦不能不罚，否则以后岂不是有人有样学样。不如这样吧，惩罚就减半，如何？”
韩氏不甘心，减半算什么？当真是欺负她没能生下儿子吗？“老爷子，老太太，按照规矩，就明琦这样的，少说也是二十板子。十板子已经减半了，不能再减了。”
“五弟妹，你怎么这么狠心，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明琦被打残吗？”谭氏大叫，“老爷子，老太太，你们看看五弟妹这性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可真下得了狠心啊。五弟妹，明琦好歹也是你的侄女，你怎么就这么不慈爱呢？”
大嫂，明瑜好歹也是你的侄女，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韩氏怒斥。
”你，你“这些年来，敢当面说她不要脸的人已经没了，没想到今日韩氏竟然胆敢口出恶言。简直是岂有此理。”老爷子，你给评评理，五弟妹她这分明是仗势欺人，是在用五叔叔的前途逼迫二老啊。“
”说起仗势欺人，在咱们萧家，大嫂才是头一份。不就是因为大伯仕途通畅，你就不将四房，五房，连带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大嫂，做人不能什么好处都占尽了，小心会遭天谴的。“韩氏目光冰冷的看着谭氏。
谭氏心惊，大哭大叫，”老爷子，老太太，这日子没法过了，是好是歹，还请老爷子给个准话，咱们明琦命苦，死了也是白死，就当是赔条命给七丫头。明桢明年考不上那也是咱们大房，咱们萧家活该。“
韩氏冷笑，亏她还是官太太，也就只会撒泼打滚这样的招数，真是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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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算计
章节名：第7章 算计
萧明瑜同萧明琦分别端坐一端，隔壁正房里的动静，萧明瑜听的清清楚楚，脸上露出一笑容，看来她有必要再加一把火，让老爷子亲眼看看萧明琦的跋扈面目。
萧明瑜站起来，走到萧明琦身边。“大姐姐，我们出去说话吧。”
萧明琦冷哼一声，“你又耍什么花招，我这次是不会上当的。”
“大姐姐这话可就说笑了，这里是福寿堂，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在隔壁，我能耍什么花招。再说了，我是什么性子，大姐姐还不知道吗？今日这一切，大姐姐以为真的是我做的吗？”萧明瑜淡然的笑着。
萧明琦果然变了脸色，“我想你也没那本事算计到我头上，谁，是不是萧明教你的。”
“大姐姐，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外面吧。”
“去就去。”
两人出了厢房，站在院子里，萧明瑜回头看着萧明琦，“大姐姐，你很得意吧。亲眼看到老爷子如此偏心你们大房，你心里头一定是在嘲笑我们五房不自量力，对不对？你也一定在嘲笑我很不识趣，对不对。”
萧明琦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不过妹妹要告诉大姐姐，今日你一定会很惨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等着看你的笑话。”萧明瑜带着强烈的恶意说道。
萧明琦顿时气得半死，举起拳头，大吼：“萧明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萧明琦，你敢打七妹妹，我绝不放过你。”萧明一来就看到萧明琦举着拳头要打人，顿时急了，急忙冲上去。
“啊，大姐姐不要打我，妹妹再也不敢了。大姐姐松手啊，妹妹痛啊。大姐姐求你开恩，我是你妹妹啊，呜呜我再也不敢了，大姐姐你饶了我吧好疼好疼，呜呜”
萧明傻愣，怎么转眼间萧明瑜就从原地消失了。再看，人已经扑在萧明琦身上，鼻涕眼泪一大把，哭的真是撕心裂肺，天地变色，整个院子的人都被惊动了。这，这也太出人意料了。什么时候萧明瑜这么聪明能干了。胆子还这么大。以前见了萧明琦都是能躲则躲，今儿倒是转了性子。
“啊，你给我滚开，你这个短命鬼，下贱货，滚开。”萧明琦快疯了，口不择言，死命的推搡萧明瑜。萧明瑜却是死死的巴着萧明琦，在大人们没出来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为此，萧明瑜挨了好几拳头。但是她也没客气，偷偷的在萧明琦的身上掐了几把。
萧明琦恶心透了，提着萧明瑜的领子，就要将人甩出去。
“给我住手，反了，反了，老大媳妇，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短命鬼，下贱货，你就是这么教你女儿说话的吗？咱们萧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萧老太太提着拐杖，频频在地上敲打，显得极为愤怒。
萧老太爷也是寒着一张脸，“来人，将大姑娘拉开，成何体统。”
“是。”
萧明瑜一见人都出来了，也就顺势倒在地上，看上去像是被萧明琦摔倒的。小脸显得极为痛苦。
韩氏急忙将萧明瑜扶起来，趁机发作，带着哭腔，说道：“老爷子，老太太，你们都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明琦这丫头，儿媳到底有没有冤枉她。这还是姐妹，就诅咒明瑜是个短命鬼，还说出那样污秽的话来。这哪里是大家闺秀的教养，只怕那街上的泼妇才能比得上。求老爷子老太太替儿媳做主，替明瑜做主。”
萧明琦被人拉开，但是依旧处在愤怒中，大声吼叫：“我不服，我不服。我是冤枉的，分明是萧明瑜这个小贱蹄子故意扑倒我身上，我才会”
“将她的嘴给我堵起来，再听到一句污言秽语，我就打断她的腿。”萧老太爷怒极，很是不满的看着谭氏。
谭氏心虚，又是怒其不争。在这关键时刻，萧明琦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个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平日里对她太过纵容了。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谭氏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受苦，“老爷子，明琦这丫头也是有口无心，并非有意的。两姐妹不过是闹点小矛盾而已。”
“大伯母，侄女可听不得这话。明明是大堂姐要打死七妹妹，那么凶狠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怎么能说是一点小矛盾了。”萧明不服气。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等萧老爷子发作，韩氏率先呵斥，“闭嘴，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转眼又道：“瑜儿受苦了，都是娘没用，不能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谭氏脸色发白，瞪着萧明瑜，眼中都是怒火。
萧明瑜一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因为惧怕谭氏，才会如此。
“大伯母，侄女错了，大伯母你别生气，都是侄女错了。求你开恩，求你不要罚侄女。”萧明瑜脸上怯怯的，小脸蛋白生生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韩氏怒视谭氏，“大嫂，这是要在明瑜身上撒气吗？”
谭氏愤怒到极点，“五弟妹，事情究竟是怎么样，还需问过才清楚。光靠明瑜一张嘴，可是说不清的。”
“祖父，祖母，大伯母，一切都是我的错。”萧明瑜再次演了起来，“那天我不该去池塘边的，若是不去，大姐姐就不会推我下去，我也就不会生病，如此娘也就不用我为我担心，也就不用让祖父和祖母为难，更不会让大伯母生气。一切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大姐姐她性子急了点，我以后，以后我尽量避着，相信大姐姐就不会再”
一番哭诉，真是闻者落泪。瞧瞧这孩子，多懂事啊。对比萧明琦，萧明琦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萧明对萧明瑜的性子最清楚不过，一脸震惊，完全没料到这样的话是从萧明瑜口中说出来的。刚张嘴，又赶紧闭上。
好，好的很，果真是韩氏的女儿，说话都带着软刀子。在看看被压着手脚却依旧不消停的萧明琦，谭氏只觉无力。
廖氏擦擦眼角，走到萧明瑜身边，“哎呀，可怜的孩子，让四婶看看，这小脸瘦得，都脱了形了。老爷子，明瑜这丫头可受了不少罪。这么个小孩子，究竟多狠的心才能对她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来。五弟妹，你也别太伤心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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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处置
章节名：第8章 处置
韩氏将明瑜扶起来，一脸心酸，巴巴的望着萧老太爷，“老爷子，瑜儿命苦啊！这是要将咱们五房的人赶尽杀绝吗？”
萧明瑜窝在韩氏怀里，小声抽泣，显得可怜又无助。真是一个惹人怜惜的孩子。
萧老太太拄着拐杖，一脸愤怒之色，“老爷子，你也见到了。大丫头不罚是不行的。对自家姐妹喊打喊杀的，这次是将人推进冰窟窿，若是不管下次是不是真的要提刀杀人。是不是到出了人命，老爷子才肯管一管？”
“谁说我不管。”萧老太爷不满。萧明琦的一番言行，真的让萧老太爷厌恶透了。
“老爷子，明琦她”谭氏怯怯的，可是对上萧老爷子的目光，却没了勇气继续说下去。
萧明瑜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怯怯的说道：“大伯母，你不要担心。祖父和祖母那么疼爱大姐姐，大姐姐不会有事的。侄女，侄女反正都已经好了，这回就当是长个教训吧。以后我就远着点大姐姐，不去惹她。”
“瞧瞧明瑜这孩子多懂事，再看看明琦那样子，老大媳妇，你是怎么教的孩子。好好的一个孩子都被你教坏了。你简直太让人失望了。你若是将管家的心思拿出一二分放在明琦身上，这丫头也不会长成这样子。”萧老太太痛心疾首，拐杖频频敲打着地面。每敲一下，谭氏的心就跟着一颤。
谭氏深觉委屈，“老太太，明琦她也是一时糊涂，求老爷子老太太开恩，给明琦一个机会。”谭氏也意识到，今儿是不能善了的。既然如此，那就放低身段，为明琦求一个宽大处理。
萧老太爷脸色不好看，“明琦是不是一时糊涂，老大媳妇你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平日里明琦性子霸道，欺负弟弟妹妹的事情，只要没闹大，咱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并不代表要纵容她这种行为。老大媳妇，这次我很失望。”
谭氏一脸紧张，“老爷子，儿媳知错了。”
萧老太爷又看着萧明瑜，“明瑜，这次你受苦了。”伸出手，似乎是想摸摸萧明瑜的头，不过手到半空，假装挥舞一下，掩饰了过去。“你放心，祖父会为你做主的。”
“多谢祖父。祖父不要罚大姐姐，可以吗？”萧明瑜怯生生的说道。
萧老太爷似乎来了兴趣，问道：“你大姐姐将你推下水，又辱骂于你，为何你还要为你大姐姐求情？”
萧明不满的瞪着萧明瑜，傻子一个。
韩氏若有所思，轻抚萧明瑜的背，给她安心和温暖。
萧明瑜瑟缩一下，显得没有胆气。
“不用怕，告诉祖父，祖父替你做主。”萧老爷子露出一个自认为慈爱的笑容。
萧明瑜小声说道：“孙女怕。”
“怕什么？”
萧明瑜求助似得看向韩氏，韩氏摸摸她的头，鼓励的看着她。萧明瑜这才说道：“孙女怕祖父罚了大姐姐，大姐姐会记恨孙女，下次又会对孙女，对孙女”说着说着那眼泪就下来了，显得极为害怕。
谭氏愤怒，好个心思深沉的萧明瑜。指着骂道，“七丫头，这种话你也敢乱说。我今日”
“放肆！”萧老爷子怒斥。谭氏这才不敢出声。
萧明瑜趁机扑进韩氏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很努力的叫了声娘，“娘，咱们回去吧，我怕。”
“不怕，有娘在这里。老爷子，您也看到了，儿媳并没有冤枉大丫头。他们大房是怎么做的，相信老爷子心里头也清楚。还请老爷子主持公道。”韩氏不甘示弱的朝谭氏看去。
萧老太爷轻咳一声，“明琦言行无状，自然是要罚的。”顿了顿，萧老太爷才又说道：“老大媳妇管家不利，教导不严，罚三月月例。至于明琦，口出无状，心思恶毒，打五板子，另外禁足一月，罚抄女戒三十遍。若是再犯，惩罚加倍。若是老大媳妇你管教不好自己的女儿，那就不要再管。我自会安排妥当的人来管教。咱们萧家的姑娘一定要是贤良淑德，堪称名门典范。若是大丫头做不到这一点，就别怪咱们做长辈的心狠。”
谭氏打了个寒颤，低着头，一脸柔弱的样子，“儿媳认罚，都是儿媳没管教好大丫头，儿媳会好好反省的。”说完，朝韩氏看了眼，她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韩氏面对谭氏的目光，冷冷一笑。
萧老太爷又看向韩氏，“老五媳妇，七丫头受了委屈，你心中有怨，却不该拿茂杨的前途来威胁我们，着实不孝。也罚你三月月例，你可服气？”
“儿媳服气，多谢老爷子主持公道，等回去后，儿媳就给家父去信，相信相公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的。”
萧老太爷捋着胡须，点点头，“如此甚好。”顿了顿，萧老太爷又说道：“你是韩家女，更是萧家妇，记住，以后凡事都要为萧家考虑，明白吗？”
“儿媳明白，儿媳一定谨遵老爷子的教诲。”
萧老太爷处置完了，这才肯正眼看一眼萧明琦。萧明琦被堵住嘴，压着手脚，一身狼狈。萧老太爷满脸冷漠，“来人，给大姑娘行刑，五板子，狠狠的给我打。”
谭氏慌张起来，“老爷子？这这么多人在，这不太好吧。”
萧老老爷冷漠的说道：“没什么不好。”
谭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明琦被按在条凳上，外面的裤子被脱掉，露出里面的裘裤，然后那粗壮的婆子，举起板子，狠狠的朝萧明琦的臀部打去。萧明琦顿时痛的大叫，不过声音都被堵住了。只发出呜呜的叫声。冷汗也瞬间就下来了。
萧明得意一笑，活该。
萧明瑜微蹙眉头，照这么一个打法，五板子下去，萧明琦非得脱层皮不可。偷偷看向萧老太爷，半眯着眼睛，萧明瑜却在其中看出了冷酷和凶残。无缘由的，萧明瑜哆嗦了一下。赶紧低下头，看来这萧家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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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阴狠
章节名：第9章 阴狠
五板子下去，萧明琦直接昏了过去。谭氏一脸苍白，眼里含着泪水，蹲在萧明琦身边，手哆嗦着，都不敢去碰萧明琦。好似碰一下，萧明琦就碎了。谭氏蓦地抬起头，目光凶狠的朝韩氏看过来，“好，好的很。五弟妹今日总算如愿了。”
韩氏皱眉，没吭声。这五板子的确打的狠了点。老爷子的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五弟妹，今日之事，我会牢牢的记在心里。改日得了空再来同五弟妹切磋一番。来人，将大姑娘抬回去。”谭氏站起来，对着萧老太太和萧老太爷福了福身，“儿媳无状，还请老爷子老太太看在儿媳一片慈母之心，原谅儿媳。儿媳就先告退，明儿再来给老爷子老太太请安。”
萧老爷子面色柔和，“去吧，好生照顾。来人，拿我的帖子去城里将蒋太医请来。”
“多谢老太爷。”谭氏心情复杂。蒋太医是在秦王府当差，不过平日里也会来往于各豪门大户，有蒋太医在，谭氏对萧明琦伤势的担心，就放下了一半。
大房的人走了个干净，廖氏也提出了告辞，走之前还说道：“大丫头受了这番教训，想来将来总会有所长进。至于七丫头，好歹是好了起来，可喜可贺。哈哈”尴尬笑笑，见两位老的不待见她，赶紧走了。
韩氏也趁机提出了告辞，萧老爷子略有深意的看着韩氏，“老五媳妇，五房人丁单薄，你做主母的，也该有个章程才对。”
韩氏脸色白了白，低着头，“老爷子教训的是，儿媳会同相公商量着来的。”
萧明瑜暗自揣测，萧老太爷是准备往五房塞人，让五老爷纳妾生子吗？果然之前迫于无奈给了韩氏脸面，这才一会，打脸的事情就来了。萧明瑜担心，如此看来，五房的处境，或者说韩氏的处境真的很不妙。
“如此甚好，届时我会让人留意一二，若是有合适的就给你送过去。”萧老太爷一脸慈爱的说着。
韩氏低声应了句，不敢再多做停留，带着五房的一干人等，快速离开。
萧老太太瞥了眼萧老爷子，说道：“老五身边的人的确是少了点，韩氏是个没用的，老爷子以前一直拦着我，如今可算是想通了。”
萧老太爷却说了另外一番话，“几位皇子都成年了，韩阁老也老了。”
萧老太太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老爷子是在担心韩家吗？”
萧老太爷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且看着吧，韩东学得意了一辈子，就是不知这晚年能不能保全。”
萧老太太愣了愣，“老爷子，是不是韩家出了什么事情？若是韩家出事，咱们萧家岂不是”
“你多心了，韩家好的很。不过韩东学可是比老夫还要大上几岁，老夫的身体都撑不住了，他倒是好，打定了主意不到最后是不会致仕的。哼，总之要提前给老大说一声，让他多留心一下京城的局势。”
萧老太太有些忧心，不过转念又想，韩家还有韩士卿韩士林两兄弟，即便韩东学致仕，有这两兄弟在，韩家依旧兴旺。想想真不甘心，百年前，萧家可不比韩家差，如今韩家倒是越发兴旺。若非如此，她何须给韩氏脸面。比起韩氏，江姨娘更对萧老太太的胃口。
应嬷嬷走进屋里，将门关上，挡住外面的光线，屋里显得越发的暗沉。江姨娘端坐在桌边，女儿萧明璇就依偎在她身边。
江姨娘不疾不徐，问道：“如何了？可是有了结果。”
“回禀姨娘，有了结果。大姑娘被打了五板子，人都昏了过去，还被罚禁足一个月，还要抄写女戒三十遍。如今大太太可是恨上咱们太太了。”应嬷嬷压低了声音说道。
江姨娘笑笑，笑的春风拂面，“不错。咱们太太可真会利用关系，连老爷的前程都被利用了进去。”
萧明璇不高兴，“姨娘，大姐姐被打，太太岂不是压了大房一头。这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傻丫头，大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将来太太那里怕是不得空闲了。”江姨娘异常温柔的说着。
萧明璇又嘟起嘴，“真是倒霉，怎么没将明瑜那死丫头给淹死。她给女儿难堪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江姨娘搂着萧明璇，说道：“放心，这次是七丫头运气好。等下次有了机会，姨娘定会让你如愿。”
“多谢姨娘。”萧明璇高兴起来。
江姨娘笑着，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你先出去，姨娘还要和嬷嬷说说话。”
萧明璇乖巧的出去了。
应嬷嬷压低了声音，问道：“姨娘，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江姨娘望着窗外，笑笑。她是江家的庶女，她的亲生母亲姓梅。梅氏本应是江家明媒正娶的嫡妻，却阴差阳错，由妻成妾，江姨娘也由嫡女变成了庶女。每每想到这里，江姨娘就恨得咬牙切齿。
当初她甘愿来到萧家做妾，不仅仅是爱慕萧茂杨的才华品貌，更是看中了萧茂杨的前途和家世。只可惜萧茂杨让她失望了，仕途并没有像萧茂林那样一帆风顺。当然，她进萧家，也是为了让梅氏和兄弟能过上好日子，为自己谋求一个未来。她的儿子是五房的独子，现在是，将来也会是。她不会允许有任何女人尤其是韩氏生下儿子。现在萧茂杨不在，阻止韩氏生儿子的事情无从谈起。如今更重要的是破坏五房同大房的关系，让韩氏成为众矢之的。
向应嬷嬷招手，应嬷嬷俯身。江姨娘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又那么的毒辣，“如此这般，明白了吗？”
应嬷嬷一慌，“姨娘，这样做万一被大太太察觉到，那怎生是好？”
江姨娘信心十足的说道：“放心，即便大太太怀疑，也是怀疑到太太还有萧明的头上。她们才是最有嫌疑的。你就照着我吩咐的去做，放心，不会有事的。”
应嬷嬷心想这么说也有道理。五房同大房如今几乎是反目成仇，若是大房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谭氏也会怀疑到韩氏的头上。应嬷嬷应下，告辞离去。
江姨娘把玩着一串手链，她还清楚的记得萧明琦数次对她的侮辱，只让她挨五板子太轻松了。当然，萧明和萧明瑜这两姐妹也别想独善其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萧明瑜性子软弱，或许该让明璇同萧明瑜多加来往一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利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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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后患
章节名：第10章 后患
萧明瑜同萧明跟在韩氏身后，进了恒维堂。韩氏脸上没有半分的高兴，反倒是满腹愁绪。
萧明瑜安静的坐在一旁，偷偷打量韩氏。韩氏的确是个貌美的妇人，言行举止都透出一股子端庄的味道来。萧明挨着韩氏，“娘，萧明琦那恶毒的女人总算得了教训，娘该高兴才是。”
韩氏回过神来，叮嘱道：“这些日子你们出门都小心一些，行事不可莽撞，尤其是明。做事切勿冲动。”
萧明瑜说道：“娘是担心大伯母会报复咱们吗？”
韩氏暗叹一声，点点头，“大丫头今日受了那么大的罪，依着你们大伯母的性子，此事还不算完。你们大伯母当着家，虽然明面上不会对咱们怎么样，但是私下里就难说了。尤其是你们两个，切勿被人拿捏住了把柄，惹出事端来。万一闹到老爷子那里，咱们五房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韩氏很清楚，萧老太爷对于她拿萧茂杨的事情做把柄很是不满。心里头肯定是记恨上了。若是大房给了机会，萧老太爷绝对不会放过收拾她的机会。
萧明瑜心里头其实有个很大的疑问，五老爷萧茂杨在京城，韩家也在京城，为何萧茂杨出事，韩家不直接出手帮忙？非得韩氏写信到京城去，才肯出手。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内情？还有，这些天她也整理了一番那些混乱的记忆，很显然韩家的门第比萧家高了不少。光是她那进了内阁并兼任礼部尚书的外祖父，就将萧家甩出无数远。韩氏是真正的高门嫡女，不说高攀皇亲国戚，门当户对的亲事总能有吧。为何最后偏偏低嫁到萧家来，还不能在京城陪着萧茂杨，只能在离着京城千里之外的萧家祖籍尽儿媳妇的孝道。
这具身体里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平常婆子丫头们八卦，也从来不曾说起这么私密的话题。或许这里面真的有很大的内情，她觉着有必要弄清楚这里面的缘故。
“娘也别太担心了。”萧明瑜小声说道，“等父亲的事情料理完了，老爷子和老太太那里会高兴的。”
韩氏苦笑一声，萧老太爷的心思不好猜，萧老太太是绝对不会高兴，只会觉着憋屈。觉着做婆婆的还要看儿媳妇的脸色。不过韩氏笑道：“瑜儿长大了，都知道安慰娘亲。”
萧明瑜底下头，羞涩一笑。
萧明眼珠子乱转，“娘，不知道父亲何时能回来。要是父亲在，那就好了。”
韩氏暗自长叹一声，“你父亲岂能随意离开。调皮。”
“那咱们可以去京城啊。就像是前几年那样，母亲跟着父亲在任上，虽然京城的宅子逼仄了一点，可是总比在中州好。”萧明说道。
韩氏何尝不想去京城，在京城，萧家哪敢这么对她，对待瑜儿。可是一个孝道，就束缚住了她的脚步，让她动弹不得。加上相公萧茂杨那性子，丝毫不懂女人心思，萧老太太一发话，就急急忙忙的让她收拾行李回中州。直说他身边留几个小厮就行，无需这么多人围在身边。
“行了，咱们是在替你父亲在老太太和老爷子跟前尽孝，说这些作甚。”韩氏板着脸，显得很严肃。
韩氏的陪嫁常嬷嬷走进来，说道：“太太，老太太那里派了人来催促，问太太寄往京城的信可有写好？老太太还安排人直接送到京城。”
还真是着急。萧明瑜站起来，“娘，既然老太太来催了，女儿就同四姐姐先回去。”
“行，你们去吧，平日里多小心一点。”韩氏有些欣慰，经过这次事情，明瑜总算是有些长进了。
萧明瑜同萧明出了恒维堂，在门口遇上江姨娘并八姑娘萧明璇。至于江姨娘的儿子，五房的庶长子兼独子萧明业这会正在学堂读书。
“见过四姑娘，七姑娘。七姑娘的身体总算好了，姨娘也松了一口气。今儿的事情姨娘都听说了，七姑娘的委屈总算得了公道，这也是咱们五房的福气。”江姨娘温温柔柔的，看向萧明瑜的目光。满是关心爱护之色。倒是萧明璇板着张脸，一脸不乐意的给两个姐姐行礼。
萧明瑜含笑，仔细将江姨娘打量一番。能生下五房唯一儿子的人，自然要多加留意才是。这人一脸柔弱，不因有儿子就嚣张跋扈，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这样的人，要么是真纯良，要么就是心思太深，要的太多，故此才需要掩饰自己的真面目。
萧明抢在萧明瑜前头，对江姨娘说道：“姨娘有心了。姨娘来这里作甚？”
“四姑娘说笑了，姨娘自然是来给太太请安的。”江姨娘依旧温温柔柔的，对于萧明的恶劣态度，丝毫不在意。
萧明瑜挡住萧明，羞涩一笑，“多谢姨娘关心，难怪连老太太都一个劲的夸姨娘。咱们府上，就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姨娘这般心善聪慧。八妹妹，你可真有福气，不知多少人要羡慕八妹妹。”
萧明璇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才好，一脸的纠结。她是庶出，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她姨娘是真正的聪慧，这不将大房和五房都一起算计了。这让萧明璇无比的得意自傲。只可惜找不到人同她分享。
江姨娘伸手，似乎是想摸摸萧明瑜的头。萧明瑜不经意的撇开，好似只是想到了什么要同萧明说一样。江姨娘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笑道：“姨娘可当不起七姑娘这么说。七姑娘病体刚愈，还需多多休息才是。姨娘就不耽误两位姑娘了。”
萧明很不爽，她讨厌死江姨娘，一脸的虚情假意。
萧明瑜做出一副可惜的表情，“可惜姨娘来的不是时候，今儿母亲太过劳累，这会已经躺下休息了。就连老太太那边派人过来，也没舍得将母亲叫醒。姨娘的心意，母亲是清楚的。今儿就免了吧，姨娘不如先回去。”
江姨娘看了眼院子里头，瞧着的确没什么动静。若是韩氏真的已经休息了，这会进去，岂不是碍眼。瞧着两个丫头将门挡得死死的，显然也是不想让她进去打扰韩氏。江姨娘笑着，“行，那姨娘就先回去。明儿再来给太太请安。”
等江姨娘走远了，萧明啐了一口，一脸嫌弃的说道：“什么玩意。”然后拖着萧明瑜的手就走。
元宝亲人过世，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白血病，很可惜。元宝要赶去北京送她最后一程，这几天的更新会照常。大家保重身体，健康真的很重要。元宝心里头很难过。虽然元宝同这位亲人感情一般，但是一想到年纪轻轻就没了，还是在做完骨髓移植手术后没有的，心里头就很难受。
更新会照常，不过都是存稿。等处理完后事后，元宝再来同大家聊天。宝贝们，一定要好好爱惜身体，不要熬夜，要养成好的生活习惯。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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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偷听
章节名：第11章 偷听
萧明拖着萧明瑜往前走，好似心里头正憋着一股气。萧明瑜这小身板刚刚才好起来，之前又是耗费了太多精力，这会就觉着累的慌，四肢软绵绵的，恨不得下一刻就倒在地上，干脆睡死过去。气喘吁吁的喊道：“四姐姐，你慢点可好？妹妹跟不上。”
萧明没说话，不过脚下却慢了下来。
萧明将萧明瑜直接拉到了芷薇院隔壁的芳草堂。这里是萧明住的院子，两姐妹的院子挨着，只隔了一堵墙。为了方便来往，便在墙上开了一道小门。将萧明瑜按在椅子上坐下，她自己则是坐在萧明瑜的对面。好奇的将萧明瑜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
萧明瑜闭目休息，后又喝了茶，吃了块点心才觉着好了点。然后冲萧明眨眼，“四姐姐将妹妹带到这里，也不说话，妹妹心里头慌的很。”
萧明好似自言自语，“你今儿倒是跟平日里不同，瞧着聪明了一点。”
萧明瑜笑了起来，“四姐姐，妹妹不可能永远都那么愚笨。这次差点连命都没了，若是再不开窍，下次可未必就有这么好运。”
萧明伸手要摸萧明瑜的额头，萧明瑜竟然没躲开。可见这身体真的是虚弱的很。萧明一脸好奇的说道：“没发烧啊。”
萧明瑜是哭笑不得，“四姐姐，妹妹聪明一点不好吗？以后四姐姐也不用为我操心太多。”
“原来你也知道让我操心太多，看来还没笨死。说说看吧，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萧明琦那泼妇推到水里面去？问你那些丫头，一个个都不清不楚的。要我说，你那些丫头干脆都打发出去得了。”
萧明瑜笑笑，其实这个问题她也在想。原主不是笨蛋，只是想的少，胆子也不够大。大冬天的，没事怎么回去池塘边玩，还偏偏就遇上了萧明琦。说起来真是有点奇怪，偏偏记忆中根本没有关于此事的前因后果。
“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萧明问道。
萧明瑜摇头，“没有，那时候太慌乱，我也记不清楚了。”
“那你怎么去了池塘，总该记得吧。”萧明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楚。
萧明瑜苦笑，“四姐姐，我我不知道。好像是我也记不得了。”萧明瑜感觉头痛，那段时间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被原主主动给屏蔽了。萧明瑜只要一用力的想，就会头痛。
萧明见萧明瑜脸色苍白，也吓住了，“你怎么样？我不问了就是，你可别吓唬我啊。”
过了好一会，萧明瑜才觉着好了点，笑着摇头，“四姐姐不用担心，是我没用，那么大的事情竟然被我忘记了。”
“一定是萧明琦吓唬你了是不是？你别怕，此事还不算完，早晚要在萧明琦身上讨回来的。”萧明狠狠的说道。
萧明瑜担心，“四姐姐，你可不要胡来。萧明琦被打的那么厉害，怕是要等到过年前才能好起来。你若是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事情，娘那里可就为难了。你难道没听到老爷子是怎么对娘说的吗？”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萧明一脸烦躁，“不就是因为咱们五房没个嫡子，不然哪会这么难。若是父亲在就好了。”
萧茂杨是个什么样的人，萧明瑜只知道一点皮毛，无法评论。“四姐姐，父亲在京城，怎么可能随便回来。”顿了顿，又道：“对了，江姨娘”
“江姨娘怎么了？可是欺负你了？”萧明一脸担心，同时又显得有几分兴奋。
萧明瑜哭笑不得，说道：“不是。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江姨娘的情况。”
萧明以为萧明瑜果真是开窍了，懂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并没有怀疑到其他的地方。“此事你别问我，我也说不清。你问唐嬷嬷去吧，她最清楚不过。”
“那行，我先回去，晚点再问唐嬷嬷。”
韩氏这里正在给京城韩家写信，提笔，心中愁绪满腹。想想这些年过的日子，难免意难平。长叹一声，不再犹豫。很快写完了信，封好，让常嬷嬷交给老太太的人带走。
常嬷嬷再次进来，见韩氏一脸疲惫，心疼道：“太太也该保重身子才是。奴婢还盼着太太再生个哥儿，如此太太也就不愁了。”
韩氏苦笑一声，“我都两年没见到相公了，你说我一个人如何生的出来。老太太和老爷子不是不知道，可是拿着孝道，将我困在这中州，我能有什么办法。若非大哥和父亲替我出气，只怕我这日子更是难过。”
“太太还需放宽心才是。太太还年轻，总有机会的。”
“年轻？再耽误几年，就更没机会。”韩氏语气中带着哀愁，却并不绝望。
常嬷嬷也只能陪着叹气，这男人不在身边，一个人想生也生不出来。“太太，要不让大舅老爷想想办法。不管怎么样，这夫妻总是要在一起才好。”
韩氏深思片刻，摇摇头，“暂时不了。此事等明年再说。你将七丫头身边的人好生敲打一番，另外再挑选几个本分老实的丫头上来，好生调教一番，以后就送到两个姑娘身边伺候。”
“奴婢听太太的。”常嬷嬷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太太，之前江姨娘来过，不过被两位姑娘打发走了，说是太太正在休息。”
提起江姨娘，韩氏表情不太好看。“她那里可是有什么动静？”
“这倒是没有。”
韩氏皱眉，突然若有所觉，对着门外吼道：“谁在外面？”
常嬷嬷急忙走出去，查看了一番，进来说道：“太太，外面没人，也没看到什么痕迹。”
韩氏疑惑，莫非她是看花眼了？窗户上那影子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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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少年
章节名：第12章 少年
韩氏的信当天就被送了出去，但是萧茂杨那里还没传来消息，就先收到了韩家的信。这封信几乎在萧家造成了一场地震。这封信是韩氏的大哥韩士卿亲自写的，说是韩家本已经在着手帮萧茂杨保住官位，甚至想给萧茂杨换个部门。既然萧茂林看不惯就要说，干脆将他送进都察院做御史去。哪想到萧茂杨一声招呼都没打，也没同任何人商量一声，就挂印去职，直接辞官。萧茂杨的上峰巴不得将这个瘟神送走，以最快的速度办了萧茂杨辞官的手续。等韩家想要补救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为定局。而且韩士卿还在信里面说，萧茂杨已经离开京城，是不是直接回中州，他们也不清楚。
萧老太太当场就昏了过去，萧老爷子一口一个孽子畜牲的骂着。韩氏得知这个消息，反倒是格外的平静，甚至有些欢喜。萧茂杨本就不是做官的料，既然已经辞官，那以后就在中州随便找点事情做就行。即便不做事情也行。反正萧家也不缺那点银子。
当然韩氏这点心思是不会透露出来的。
萧老太太病了，其实大毛病没有，就是心烦气闷，不想见人。尤其是不想见韩氏。她是气萧茂杨不着调，不为她这个做母亲的考虑。但是更气韩氏，越发的觉着韩氏就是个丧门星。自从韩氏嫁入萧家，她好好的一个儿子，就没做成一件像样的事情。
萧明瑜一大早就准备去福寿堂给萧老太太请安。即便萧老太太不见人，萧明瑜也不能不去，因为这是一种孝心的表现。让丫头水仙到隔壁去问一声，萧明可要同她一起出门。水仙很快返回，“启禀姑娘，四姑娘还没收拾好，说是让姑娘先去，她稍后就来。”
萧明瑜见时辰已经不早，也就不再等萧明，带着水仙和曼青先去福寿堂。
过了垂花门，上了回廊，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三个少年就站在前方，萧明瑜愣了下，然后不慌不忙的上前，“见过三哥哥。三哥哥这是？”萧明瑜小心的打量萧明桢身边的两位年轻男子。不知是谁家公子，不过既然能进入萧家内院，想必定是萧家的亲戚。
萧明桢朝萧明瑜看过来，目光很复杂。
萧明瑜心头一紧，都说萧明桢同萧明琦兄妹情深，莫非这位是要替萧明琦出气吗？
“原来是七妹妹。七妹妹这是去给老太太请安吗？”萧明桢面无表情的问道。
萧明瑜点头，“回三哥哥的话，正是。”
“三表兄，不给咱们介绍一下这位妹妹吗？”其中一位少年站出来，眼珠子溜溜转。萧明瑜暗皱眉头，一看这人的面相就不是个好惹的，典型的纨绔子的作态。萧明瑜有经验，这样的人最是记仇，若非必要就不要得罪。
萧明桢这才介绍起来，“这是五叔家的七妹妹，明瑜。明瑜，这位是宋表弟，这位是司马表弟。”
萧明桢这么一介绍，萧明瑜就反应过来了。福了福身，“见过两位表兄。”宋家同萧家有亲，应该是说同萧老太太有亲。宋老太太同萧老太太都是钟家女，是堂姐妹，据说两人小时候就玩的好。后来又都先后嫁到中州来，故此两家一直都是常来常往。至于司马家，同宋家又是姻亲，宋老太太的闺女就嫁到了司马家。这位司马公子，不出意外该是宋氏的大儿子。
司马云飞朝萧明瑜微笑点头，风度极好，“见过明瑜表妹。表妹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表哥关心，已经好多了。”萧明瑜微微低着头，恪守着闺阁规矩。
至于宋子敬，则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听说七表妹大冬天的到水里游了一回，表妹同我说说，滋味如何？我一直好奇的很。”
萧明瑜微蹙眉头，果真是个讨厌的。“宋表哥说笑了。”真想狠狠的讽刺这人几句，不过如今不易同外人结仇，尤其是这种喜欢记仇的人。
“表妹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表哥这么有诚意问你，你一句说笑就想打发了吗？”
萧明瑜心头一惊，宋子敬看她的眼神凶狠的很，莫非原主曾得罪过他？可是她完全没这方面的记忆。萧明瑜表情淡淡的，“不知表哥想听什么，才肯放过表妹？”萧明瑜看向萧明桢，结果萧明桢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至于司马云飞，也没什么表示。
宋子敬得意一笑，“七表妹，大冬天的，到水里一游，可爽快？”
萧明瑜笑了，“若是发烧昏迷，半条命都去了，这也叫爽快的，那就是真爽快。”说完，萧明瑜还特意看了眼萧明桢。萧明桢面无表情，好似面部表情已经死掉一样。倒是司马云飞微蹙眉头，看向宋子敬一脸的不赞同。
萧明瑜突然一笑，倒是让宋子敬诧异了一下。转眼又邪恶一笑，“表妹这话痛快。”四处张望了一眼，“既然表妹是要去给老太太请安，那就请表妹在前面带路。”
萧明瑜看向萧明桢，“三哥哥同两位表兄也是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吗？”
萧明桢总算有了点表情，点头，“正是。老太太身子骨不好，两位表兄是特意来看望老太太的。”
萧明瑜不相信，若是宋家和司马家真的要来看望老太太，也是派女眷来，哪有派两个小子过来的。怕是有别的事情吧。萧明瑜低头一笑，掩饰忠眼中的嘲讽之色，“那妹妹却之不恭，就在前面领路。”
萧明瑜也不多做停留，只是没想到路过宋子敬身边的时候，就听到对方小声的说道：“这才刚开头，咱们的账慢慢算。”
萧明瑜皱眉，原主果然将宋子敬得罪了吗？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她不动声色，脚下也没停下，径直往前面走。宋子敬恼怒，竟然被无视了。倒是司马云飞对萧明瑜抱歉的笑笑。
萧明瑜走在前面，领着三个少年往福寿堂走去。
只是这一路注定是不太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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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矛盾
章节名：第13章 矛盾
“七妹妹！”还没走近，就传来一声不满的叫喊。
四房的萧明同大房的萧明瑛走在一起。萧明瑜停下脚步，“见过五姐姐，六姐姐。”
萧明是四房嫡出，在姐妹中行六，自小备受廖氏宠爱，性子有些娇惯，却并不像萧明琦那么霸道。至于萧明瑛则是大房庶出，经常被萧明琦欺负。萧明巴巴的看着萧明瑜身后，眼睛都在发亮，脸蛋红红的，“原来是司马哥哥和宋哥哥。好久没见两位哥哥了。这次过府，可要多住几天才是。”
司马云飞依旧风度上佳，很客气的同萧明还有萧明瑛打招呼。至于宋子敬，则是冲着萧明翻白眼，一脸看不上的样子。
萧明瑛上前一步，“见过三哥哥，还有两位表兄。三哥哥也是要去老太太那里吗？”
萧明桢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对萧明瑛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萧明不动声色的将萧明瑜挤开，萧明瑜很是配合，含笑看着萧明的一举一动。萧明凑到司马云飞身边，“司马哥哥，夏天的时候我同娘亲去庙里还愿，曾遇见了司马夫人，还有令姐。我同令姐挺投契的。不知她可有在府上提起过我？”
其实是想问司马姑娘有没有在司马云飞的面前提起过她吧。这也太赤裸裸了。萧明不过就比萧明瑜大了一两岁而已，这个年纪就在想这些，果然古代的姑娘们都早熟的吓人。
司马云飞似乎有些尴尬，笑笑，“六表妹有心了。既然你同家姐投契，以后若有机会大可去府上做客。”
“真的吗？”萧明喜不自胜，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可是我没有帖子，贸然上门多不好。”
宋子敬很不客气的笑出声来，一脸的嘲讽之色。萧明顿觉尴尬，脸都红了，那是羞的。没理会宋子敬，只是巴巴的望着司马云飞。
宋子敬的手搭在司马云飞肩膀上，一脸戏谑，掐着嗓子学女孩子说话，“司马哥哥，你给我下帖子吗嘛，我到你家府上看你好不好？”
萧明瑜低头偷笑，这宋子敬果真是人见人厌，这种性子怕是没人喜欢吧。萧明瑛也在偷笑，察觉萧明瑜的目光，立马掩住了笑意，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同萧明桢有几分相似。
萧明跺脚，又羞又恼，眼泪都下来了，“宋子敬，你别太过分了。”
宋子敬岂是吃素的，一点面子都不给萧明，“对着司马你就叫司马哥哥，还叫的肉麻兮兮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对着我，你就直呼姓名，萧明，你要脸吗？”
“我不要脸，你更不要脸。”萧家的姑娘果然没一个是软包子，萧明一改之前的淑女形象，“你若是像司马哥哥那样待人和善，我也愿意肉麻兮兮的叫你一声宋哥哥。可是你有吗？你除了会欺负姑娘家，你还会做什么。没本事的人才会像你这样。”
萧明就是学变脸的，这边刚彪悍的斥责了宋子敬，转眼就对司马云飞哭起来，一脸委屈的模样，“让司马哥哥看笑话了，是妹妹不对，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样。司马哥哥可别笑话我。”抹着眼泪，柔弱的不行。
“不会。”司马云飞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求救似得看着萧明桢，这是他的堂妹，好歹管管吧。
萧明桢轻咳一声，呵斥：“明，宋表弟是客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客人。快给宋表弟道歉。”
“我不。”萧明扭脸，看也不看萧明桢。
宋子敬一张脸都黑了，“萧明，你好样的，今日的事情我记住了。”
萧明斜着眼瞧着对方，哼了一声，一副你随便，我不怕的态度。
宋子敬连连冷笑，甩袖离去。
萧明瑜退在一边，没去理会这两人，而是对远处花丛中偷看的萧明璇关注了起来。萧明璇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被人发现了，跟兔子似得，转身就跑了。萧明瑜笑笑，又朝宋子敬那头看去，宋子敬依旧是朝福寿堂而去，看来他并没有失了理智。
萧明桢正在同司马云飞道歉，“今日让你看笑话了。”
“表兄客气，也是子敬有错在先。”
萧明桢尴尬一笑，不满的看了眼萧明，真是个惹事精。“一会见了老太太，还请表弟遮掩一二。”
“表兄放心，老太太正在病中，我本不是多嘴的人，自然不会拿区区小事去打扰老太太。倒是这些下人们？”司马云飞扫了眼几个姑娘身边的丫头婆子。
萧明桢当即板起脸来，对所有丫头婆子一番敲打，这才继续前往福寿堂。
萧明擦擦眼角，又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瞧着根本没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萧明瑜真想说一声，这姑娘心真宽。
到了福寿堂，大家先是在厢房里候着。萧明同宋子敬互相看不上眼，其他人彼此间也没什么话说，屋里沉默的很。
后来萧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大丫头敏春过来，请三位少爷去见萧老太太。至于几位姑娘就继续候着。
萧明瑛小声的对萧明说道：“六妹妹，你之前太过冲动了，那宋公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怕已经记恨上你了。”
“怕什么？难不成我还怕了他。”萧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萧明瑜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一边听着两人嘀咕，一边在想着萧明璇和江姨娘的事情。萧明璇见了她就跑，连来给萧老太太请安都不来，可是在心虚？那她又在心虚什么？至于江姨娘，
身世还有些狗血。江家又同谭家还有萧家能扯上一点关系。
江姨娘是江家大房的庶出女，江家三房的太太又是谭氏的姐妹。至于江大太太则是张家女，而萧明瑜的大姑母，萧老太太的大女儿则是嫁到了张家。至于江姨娘的亲娘梅氏，这里面又是一场官司。
梅氏的父亲对江家老爷子有恩，当年梅氏父亲年轻时外出，曾救过江老爷子的命。后来江家为报恩，也不嫌弃梅家家世普通，就同梅家结了儿女亲家。哪里想到，等到孩子们长大的时候，江家早已今非昔比，更不是区区一个梅家能高攀的。江老太太就琢磨着退婚，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将江老爷子也说动了。只是还没提出，梅氏的父亲就过世了，梅氏要守孝三年，势必耽误花期，正好给了江家退婚的理由。哪想到，那梅氏表面温柔，内里却是个刚烈的，说是江家要退婚，她就吊死在江家大门口，让所有人戳江家的脊梁骨。
江家要名声只能妥协，不过江老太太就说梅氏要进江家的门可以，但是不能做正妻，最多做个贵妾。人人都当梅氏不会答应，哪想到梅氏竟然点头同意了。外人后来一想也明白过来，梅家负担重，又死了老父亲，梅家经济状况更是堪忧。以梅氏的出身，即便做妻，也压不住下面的人，更别说那些妯娌了，没人会服她。她这个长子长媳的位置注定坐不稳。与其最后灰溜溜的被人赶下去，不如一开始就做妾。做妾虽然不好听，好歹也能解决梅家的困难。由此江姨娘兄妹也由嫡成了庶。
至于江姨娘为何会到萧家做妾，这里面离不开江姨娘自个的谋算，也离不开张姑母在萧老太太耳边吹风。据说张姑母自始至终就不喜欢韩氏，把江姨娘弄到五房做妾，说不定就是为了给韩氏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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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鬼祟
章节名：第14章 鬼祟
萧明姗姗来迟，她一来，萧老太太那里就来了吩咐，说是精力不济，今日就不见她们了。让她们先回去，天气冷，不用天天往这里跑。等到老太太身子骨好了，再来请安。
萧明瑜笑着，显然司马云飞和宋子敬的到来，让萧老太太的心情很不错。之前萧老太太可从来没说天太冷，让她们别来请安的话。萧明瑜双手抱着个小小的黄铜手炉，跟着萧明从厢房出来。
四姐妹在福寿堂外面分了手，萧明拉着萧明瑜，八卦的问道：“宋子敬可是同萧明闹起来了？”
“四姐姐消息倒是快。”
萧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萧明瑜想起宋子敬说的那话，觉着或许萧明知道点什么也说不定，于是问道：“四姐姐，妹妹以前可曾得罪过宋表兄？”
“怎么了，他可是为难你？”
萧明瑜笑着摇头，“为难倒是说不上，就是态度有些奇怪。”
“他这人小鸡肚肠，不过是几句言语不当，他还真记上了。”萧明一脸不屑，对宋子敬她是同样看不上眼。
萧明瑜微蹙眉头，仅仅只是言语冲突吗？
两姐妹朝着芷薇院走去，萧明眼尖，一眼就看到前面有个婆子鬼鬼祟祟的。“谁在哪里，给我站住。”拉着萧明瑜快速走过去。那婆子被人拦住，不得不回头。
萧明一声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姨娘身边的应嬷嬷。应嬷嬷不在江姨娘身边伺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老实交代，否则板子伺候。”
应嬷嬷尴尬一笑，“四姑娘冤枉奴婢了，奴婢不过是应姨娘的要求，去关心老太太的身体情况。过后又顺便去了二门，同守门的老姐妹拉了拉家常。”
萧明不相信，可是又没什么证据。犹豫着该怎么拿捏住应嬷嬷这人。
萧明瑜笑着，显得很纯真无辜，“嬷嬷原来是去关心老太太的情况，看来姨娘真的是个有孝心的。”
应嬷嬷呵呵笑着，应了两句。
萧明瑜又道：“应嬷嬷从二门回来，怎么是走这条路？这可不是去二门的路，难道嬷嬷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吗？”
萧明被提醒，立马怒目而视，“你这老婆子，差点被你蒙骗过去，说，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冤枉啊，奴婢不就是偷会懒，哪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萧明瑜低头看着应嬷嬷的粗布鞋，“嬷嬷今儿走了不少路吧，鞋子都湿了。连衣角都脏了。”
“是啊，是啊。”应嬷嬷眼珠子乱转，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萧明发现此事交给萧明瑜更好，于是她就不说话，只站在一旁帮萧明瑜助威，顺便恐吓恐吓应嬷嬷。
萧明瑜又笑道：“今儿一早就听说大房那边不知是谁将一盆水泼在地上，已经摔了好几个人。应嬷嬷莫非也是在那边摔了一跤？”
“不不不，没有，七姑娘误会了，奴婢怎么会去大房。大房同咱们五房不对付，这点奴婢还是分得清的。”应嬷嬷连连摆手，矢口否认。可是就因为否认的太快反倒是让人怀疑起来。
萧明瑜一脸纯真的笑着，“原来不是去大房啊，我还以为嬷嬷是替姨娘和八妹妹去看望大姐姐的。原来不是。四姐姐，大姐姐这么冷的天挨了打，改日咱们也去看望吧。”
萧明严肃着一张小脸，瞪了眼萧明瑜，没吭声。
萧明瑜也不在意，笑道：“耽误了嬷嬷好一会时间，嬷嬷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我们姐妹二人还要在这里转转，嬷嬷可要一起？”萧明瑜客气的问道。
“不了，姨娘那里还等着奴婢，奴婢先回去了。”应嬷嬷脚下生风，飞快的跑走了。
“你就这么放她走了？”萧明不满。
萧明瑜拉着萧明走在前面，丫头们都离着十步远，“该问的都问了，留着她没用，自然要让她回去。”
萧明挑眉，“你怎么知道大房那边有人泼水？”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是诈她一诈。谁知道她那么心虚，竟然不打自招。”萧明瑜自信一笑。
萧明皱眉，有些想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她真的去了大房？她去大房做什么？”
“她去没去大房，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见了在大房当差的某些人。”
“谁？”
“我不知道。”萧明瑜摇头，她对许多事情都还不熟悉，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四姐姐，要不你派人查查吧，看看着应嬷嬷平日里同谁来往比较多。她在府外又有什么关系。”
萧明盯着萧明瑜，“你果真是开窍了，以前你可想不到这些。”
“我开窍了不好吗？”
萧明掐了把萧明瑜的脸颊，“当然好，可别再像以前那样，傻乎乎的。”
萧明瑜甜甜一笑，虽然脸上被掐得有点痛，不过这种姐姐对妹妹的关心，她只觉心中温暖。
“你要查应嬷嬷，就找娘身边的沈妈妈去，她是府中的家生子，又是一心跟在娘身边的，里里外外的跑，要打听什么事情，找她最合适不过。若是沈妈妈忙不过来，你就找冯妈妈，她是娘的陪房，虽然没沈妈妈那么吃的开，不过也是个包打听的人物。”
“多谢四姐姐，要不是姐姐说，我都没想到。”
“嗯，看来还没完全开窍，还需要多吃点。”萧明故作老成的说道。
萧明瑜哭笑不得，开窍同多吃点有直接关系吗？有吗？
两人直接去了恒维堂，给韩氏请了安，陪着说了会话，萧明瑜就出来了。沈妈妈是个忙人，时常都在外面忙活。不过今儿倒是运气好，沈妈妈难得的空闲，正好人就在。萧明瑜同沈妈妈客气了一番，说了说自己对江姨娘那边的担心，然后才提出自己要求，让沈妈妈帮忙打听应嬷嬷。
沈妈妈满口答应下来，让萧明瑜不用担心，一定会将事情办好。
萧明瑜想了想，沈妈妈是家生子，关系广是不用说的，可是人情债怕也不少。担心出现纰漏，又找来冯妈妈，又做了另外一番安排，这才放心下来。
与此同时，宋子敬和司马云飞到了萧家外院客房。宋子敬一副不痛快的模样，“难道我们真要在萧家住下？”
司马云飞笑笑，“是的。”
宋子敬冷笑一声，表情有些不屑，“说是为了生意，我怎么觉着你们对萧家不怀好意？连我都能看出来，你们就不怕萧家知道？”
司马云飞一脸淡定，“此事你知道便可，何必说出来。至于萧家，等他们知道后，一切都已成定局。”
“你们可阴险。”
司马云飞淡然一笑，并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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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出事
章节名：第15章 出事
萧茂杨还没回到中州，萧府又出事了。
萧明瑜同萧明都在恒维堂，韩氏一脸阴沉，显得忧心忡忡。萧明有些坐不住，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不过都被萧明瑜阻止了。
常嬷嬷从外面回来，韩氏登时问道：“如何，外面的情况可都打听清楚了？”
“启禀太太，都清楚了。大姑娘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跳井没了，此事就是七姑娘落水之前的事情”
常嬷嬷一说，萧明瑜就想起来了。萧明琦身边有个叫小红的丫头，以萧明琦的性子，在她身边做丫头日子定是不好过的。那丫头不知受了什么罪，竟然冲动之下跳井自尽。小红的家人当初就闹过一次，不过闹的比较含蓄，也是关起门来闹的，并没有惊动外面的人。小红家人得了足够的好处，此事就算是了结了。
只是时隔两个月，小红家人又来闹，还在萧家大门口闹，这就有点蹊跷了。萧家大宅周围，住的都是差不多的人家，谁家门前有点事情，立马就跟长了翅膀似得，传的到处都是。加上萧家门前那条巷子连着一条大街，那街上人来人往。萧家大门口一闹，街上的人都涌了过来看热闹。
据常嬷嬷说，那小红家人不知受了谁的指点，明里暗里的败坏萧明琦的名声。说萧明琦对下严苛，逼死丫头，对姐妹心狠手辣，差点杀死自家姐妹。这话一说出来，众人哗然。当然小红家人并没有夸大其词，这些事萧明琦确实做过的。只是高门大户爱惜名声，这样的事情必定是关起门来悄悄处置，哪能大庭广众之下嚷嚷。萧明瑜担心，小红一家人的处境怕是堪忧。
果然就听常嬷嬷说起，那家人已经被谭氏给控制了起来。不过萧老太爷担心谭氏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故此已经派人接管了那家人。
此事一出，萧明琦的名声算是毁了。
“毁了才好。”萧明痛快的说道，“那些话一点都没说错，萧明琦早就该得到点教训。”
“糊涂。”韩氏怒斥，“萧明琦名声坏了，萧家所有姑娘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你年龄也不小了，届时说亲该如何是好？”
萧明瑜蹙眉，心想不知是谁做了她想做却一直没下手做的事情。她有顾忌，而做这事的却没有顾忌。“娘，此事发生，怕是大伯母那里首先就会怀疑是咱们五房做的。本来大房同咱们五房就不对付，此事再一出，咱们两房的关系可就没办法转圜。”
韩氏皱眉，她何尝不知道。
“大伯母凭什么认定是咱们五房做的？”
萧明瑜看着萧明，面色平静的说道：“前些日子咱们五房同大房闹了矛盾，这梁子结下，如今萧明琦被人坏了名声，世人都会以为是五房在报复大房。至于连累到萧家姑娘的名声，哼，萧明琦才是最着急的人，因为她最大，差不多也该说亲了。等到咱们这些做妹妹的开始说亲，无论如何还可以拖个两三年的时间。有这时间，足够将此事的影响消除。”
“瑜儿说的不错。世人都会怀疑是咱们五房做的，为的就是报复大房。”韩氏一脸烦闷。
萧明怯怯的，“娘，此事真的不是？”
“放肆！”韩氏怒视，“娘岂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坏一个姑娘家的名声，能有什么好处。”
萧明瑜心中深思，转眼担忧的说道：“娘，此事说不定同咱们五房还真有点关系。”
“此话怎讲？莫非有人借着五房的名义在外生事？谁这么大胆。”韩氏满脸寒霜。
萧明瑜在犹豫，她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娘，此事谁受益最大？”
“你的意思是说四房？”韩氏狐疑。
萧明瑜摇头，“应该不是四房，娘再想想。”
韩氏蹙眉，看向常嬷嬷。常嬷嬷一脸糊涂。韩氏突然问道：“嬷嬷，最近江姨娘那边如何？平日都在做些什么？”
“启禀太太，江姨娘每日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偶尔出门散散步。倒是她身边的应嬷嬷，时常出门，说是找老姐妹闲聊。”常嬷嬷说完，顿时恍然，“七姑娘的意思是，此事和江姨娘有关？”
萧明瑜暗叹一声，“娘，此事女儿也是怀疑，并无证据。女儿不敢确定此事一定同江姨娘有关。”
“不，你怀疑的很对。若是此事谁在外面？”韩氏猛地站起来，萧明瑜一听到动静就朝外面跑去。一个人影从夹道跑出去，萧明不管不顾的就跟了上去。同时嘴里叫道：“小贼，给我站住。”
萧明瑜站在廊下，看着前面。那人有些慌不择路，东西掉了都不知道。常嬷嬷捡起绢花，仔细看了看，她经验老道，对院里的大小丫头也都熟悉。“太太，姑娘放心，就是四姑娘那里没追到人，奴婢凭这个也能找出究竟是谁在偷听。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太太议事的时候偷听。抓到后定要扒了她的皮。”
韩氏阴沉着一张脸，不用猜测，十有八九是江姨娘那边派来的人。以前韩氏只当江姨娘是个守规矩的，虽然有些爱耍小聪明，也不过是为了保住地位罢了。如今看来，是她将江姨娘想的太简单了。这女人竟然敢在她的院子里按插人手，简直是找死。
“常嬷嬷，此事就辛苦你了。另外，这院子里的人手，看来有必要甄别一番。但凡谁有不明不白的地方，统统不要。”韩氏握紧了拳头，竟然算计她的头上，她若是不回击，岂不是对不起江姨娘的一番心思。
“太太放心，此事包在奴婢身上。”
萧明瑜又在旁边说道：“常嬷嬷，你甄别人选的时候，不妨好好查查丫头们的家人，看看是不是同江姨娘那边的人有什么隐秘的关系。”
“奴婢晓得。”常嬷嬷一脸斗志的走了。
萧明瑜扶着韩氏回了房，“娘，先别生气。其实江姨娘能说动那么多人为她所用，这也是难免。毕竟咱们五房只有六弟一个男丁。那眼皮子浅的人，时间一长，难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那江姨娘也是个不差钱的人，用心经营一番，很难不被她钻了空子。以后让常嬷嬷将恒维堂好生清理一番，或许就没那胆大包天的人。”
韩氏一脸疲惫，拍拍萧明瑜的手背，“都怪娘亲无能，识人不明，让江姨娘坐大。若是大姑娘的事情真的是同江姨娘有关，这一次绝对不能姑息。”
只怕韩氏的打算要落空了，先不论没有直接证据这一点，光是江姨娘生下萧明业这一点，就注定萧老太太会保住江姨娘。若真是江姨娘算计了此事，那她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五房同大房交恶，韩氏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外加她同萧明两姐妹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反倒是江姨娘同她的两个孩子受到的影响最小。说不定她还能在其中耍些别的手段，交好大房，联合大房打压韩氏。说她没有取韩氏而代之的心思，萧明瑜是不相信的。或许这话说出来，别人以为是天方夜谭。一个妾想取正妻而代之，简直是荒谬。
萧明瑜不觉着此事荒谬，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当江姨娘刚来萧家的时候，自然是盼着生下儿子。等生下儿子后，就盼着稳固地位。当地位稳固后，自然是更进一步，让自己的孩子由庶变嫡。以她出身江家的背景，未必就没希望。萧明瑜甚至还觉着梅氏的事情对江姨娘的影响应该很大。她那人，难道会甘心一辈子做妾，一辈子让自己的孩子顶着庶出的头衔吗？
至于韩氏，生不出儿子已经是原罪。若是韩氏再犯下其他严重到不得不惩处的错误，加上韩氏在萧家尽失人心，被人群起而攻之，届时即便有韩家，韩氏的处境也极为不利。
萧明瑜握紧拳头，这只是她的臆测，但是极有可能也是江姨娘的打算。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太太，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太太过去。”
来了，果然韩氏成了首要怀疑的目标。只怕谭氏这会已经在福寿堂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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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线索
章节名：第16章 线索
“娘，我陪你去。”萧明瑜很坚决，这是一场很艰苦的战争，即便赢不了但是也不能输。
韩氏摸摸萧明瑜的头，看着孩子坚定的眼神，韩氏不由自主的点头，“好，跟着娘亲去，不过不许出头，知道吗？”
“娘放心，女儿清楚。”
走出恒维堂，瞧见沈妈妈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模样，萧明瑜缠着韩氏，“娘，你先去。前些日子我找沈妈妈问了些事情，定是沈妈妈打听清楚了，我先问过沈妈妈再过去。”
韩氏这会心思都在福寿堂那边，对于萧明瑜的要求没有反对。她本心也是不希望萧明瑜去的。如此正好。
韩氏走后，萧明瑜凑到沈妈妈跟前，“妈妈可是另有消息。”
“七姑娘，今儿那事你知道吧。”
萧明瑜点头，“母亲这会去福寿堂，正是为了此事。”
“七姑娘，你猜奴婢打听到什么事情。”
“还请沈妈妈告知。”萧明瑜相信，沈妈妈定是打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找来。
“启禀姑娘，大姑娘身边有个叫腊梅的丫头，今儿事情一出，奴婢就想起来，腊梅同那死了的小红感情很好。奴婢还记得，腊梅好像有个姐姐，以前也是伺候过大姑娘的。奴婢还打听到，就前些日子，腊梅回家了几趟，趁着回家就去了小红家几趟。同小红的母亲还有大哥大嫂说了不少话。不过具体说些什么，奴婢就没打听到。”
腊梅？萧明瑜皱眉，她想起来了，冯妈妈打听过，说是曾经有人恍惚见过江姨娘身边的应嬷嬷同腊梅私下里见过。只是时间久远，详细的情况记不得。萧明瑜眼前一亮，眼前仿佛有一条线，将她之前疑惑的地方都串了起来。“沈妈妈，你可知道这腊梅平日里同谁比较要好？”
“这个，奴婢倒是没注意。”沈妈妈有些不好意思。
萧明瑜笑笑，示意她不必如此。“沈妈妈，那腊梅的姐姐现在如何了？”
“哎哟，别提了，腊梅的姐姐叫腊月，可惨了。被大太太指婚给赖家儿子。那赖老二就是个死赖皮，赌钱喝酒打婆娘，就没一件他不敢做的。腊月天天被打的鬼哭狼嚎，就连腊月的婆婆，稍微不如意，也将气撒在腊月身上。整日里就站在家门口骂，骂些反正就是骂些极为难听的话。腊月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以前在府里当差的时候水灵水灵的，听说本来已经看好了一个人家，那家小子是个能干上进的，学了木匠，将来也是不愁吃喝。哪想到大太太突然就将给腊月定了婚事，还是那么个糟心的婚事。你说腊月那姑娘好好的，在大姑娘身边也是极为体面的，怎么最后成了这个样子。都在说腊月命不好，摊上那么个男人。”沈妈妈看了看周围，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些话本不该说给姑娘听的，不过奴婢觉着姑娘还是该知道。那腊月怀了两次，结果都被打得小产。她那婆婆整日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又说她同什么什么人眉来眼去的。上个月奴婢经过她们家，见了腊月一面，哎呀，太惨了，大冬天的只穿了件单衣，人也傻乎乎的，都说腊月怕是活不久。”
萧明瑜蹙眉，不解的问道：“那腊月的父母就不管吗？”
“姑娘是不知道，腊月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就她弟弟还有点血性，为给姐姐讨公道，结果被赖老二给打了一顿，说是差点腿都被打折了。从那以后，腊月的爹妈就再也不管腊月的死活。只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哎，也是造孽，好好的一个姑娘，结果遇到这么个男人，这辈子算是毁了。”
何止是毁了，要不了多久命都得搭进去。作为腊月的妹妹，腊梅一定很恨吧。只是很奇怪，谭氏哪里来的自信，将别人的姐姐害的那么惨，还以为妹妹会一心一意的伺候萧明琦？莫非她以为她连人心都能掌控吗？
萧明瑜心里头盘算着，这次该如何利用这些掌握到的消息，让韩氏从中脱罪。
萧明瑜往福寿堂赶去，脑子里还在谋算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突然眼前一黑，原来是被挡住了去路。
宋子敬？他怎么还在萧家？宋家离着萧家并不远，骑马也就是大半天的路程而已。萧明瑜狐疑的打量对方，此人逗留萧家，着实引人怀疑。“原来是宋表哥。表哥挡住妹妹的去路，不知何故？”
宋子敬话都没说，就突然伸手去拉扯萧明瑜的头发。丫头水仙护主，“宋公子，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男女授受不亲，宋公子不知道吗？”
萧明瑜将头发从宋子敬手里扯回来，痛死她了。这个人，在现代的话，也就是初中生，最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往往会做出一些没有理由的却格外让人厌烦的事情。萧明瑜将这种事情当做是青春期前的躁动。
所以她很平静，平静的看着宋子敬。“宋公子特意在这里挡住我，就是为了在姑娘家身上逞逞威风吗？”
“是又如何？”宋子敬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
萧明瑜真想啐他一口，心里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同小孩子计较。“宋公子，府中发生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我这会要赶着去福寿堂，我担心我娘亲。还请宋公子麻烦让一让。”
“萧明琦那个恶毒女人，早该有这一天。至于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去了有什么用。不如陪我玩一会。”
这人何止是猫嫌狗厌，简直是人神共愤。她不同他一般计较，“抱歉，我担心娘亲安危，无心玩耍。再说，男女有别。宋公子该去找几位哥哥玩耍才对。”
宋子敬目光诡异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一脸镇定，随他打量。她不信，区区一个小子，还能将她吓住不成。宋子敬突然笑了起来，他很好奇，换做别的姑娘，早在他扯头发的时候就暴跳如雷，要么哭哭啼啼的。唯独萧明瑜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不过他非常不喜欢萧明瑜的眼神，就跟他娘看他的眼神差不多，真是让人暴躁。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将他当做小孩子看待。不过宋子敬这次罕见的没有在捣乱，“行，我让你过去。”说罢，果真让开了去路。
萧明瑜福了福身，“多谢宋表哥。”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带着人飞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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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挑拨
章节名：第17章 挑拨
腊梅端着药碗走进房里，见四周没人，快速的取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药粉放进药碗，摇一摇，很快汤药就如同之前一样。
萧明琦趴在床上，身上的棒疮还没痊愈，让她很痛苦。脸色也很差，本来脾气就不好，如今就更加暴躁。腊梅很镇定的走进去，将药碗放在桌上，这才喊道：“姑娘，该吃药了。”
“滚，我不吃。”萧明琦头也没抬，趴在床上，瓮声瓮气的说着。
腊梅走到床头，理了理被子，“姑娘，大夫说了，每天按时吃药，伤势才能好的快。姑娘难道不想早点好起来吗？过年的时候，姑娘难道不想跟着太太出门做客吗？”
“我现在这样子还怎么出门？贱婢，你是成心在笑话本姑娘，是不是？”萧明琦二话没说，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朝腊梅扔去。腊梅小心的避开。
萧明琦满腔愤怒，“贱婢，谁让你躲开的。给我跪下。”
腊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也敢了。”腊梅低着头，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和厌恶。这个女人死了才好，只可惜她没有毒药，那人给她的药不过是拖延萧明琦的伤势，并不能要了萧明琦的命。
“你这个贱婢，本姑娘如今倒霉了，你是不是在看本姑娘的笑话。你这个下贱玩意，来人，给我掌嘴，狠狠的掌嘴。”
两个婆子冲进来，压着腊梅就打。其他丫头在门口看了眼，就赶紧缩了回去。腊梅也是倒霉，幸好今儿不是自己送药进去。
腊梅痛的哇哇大叫，“姑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有消息要禀报姑娘，现在外面都在传姑娘的闲话。”
“住手。”萧明琦撑起身子，瞪着腊梅，“传我的闲话？什么闲话，说清楚。”
腊梅瑟瑟发抖，一脸胆怯的模样。
“说不说？”萧明琦拿起触手可及的药碗，就朝腊梅身上泼去。
腊梅被烫的大叫，手背都红了。亏得这药放了一会，要是刚出锅的时候泼过来，怕是半条命都要交代了。“奴婢这就说，这就说。”腊梅一身狼狈，好不凄惨。“姑娘，不知是谁在使坏，如今府外有人传言，传言说姑娘性子不好，对姐妹都心狠手辣，大家都议论纷纷的。”
“什么？”萧明琦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从床上站起来，冲到腊梅身边，一巴掌甩在腊梅脸上，“将话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在屋里的两个婆子，觉着这是个机会，不等腊梅说话，就纷纷开口，将丫头小红的父母兄长到府上大门口闹事，传出有关于她不好的名声的事情说了。萧明琦愤怒的要杀人，如果这里有一把剑的话。
“出去，都给本姑娘滚出去。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在害我？”萧明琦气的表情都扭曲。见腊梅也要跟着出去，顿时叫道：“谁让你出去的，给我跪下。”
腊梅无奈，只能再次跪在地上，忍着身上的不舒服。
“说，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在害我？”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见萧明琦要发火，又赶紧补充道：“不过奴婢听说，这事怕是同五房有些关系。”
“五婶娘！”萧明琦先是不明白，接着恍然大悟，脸色扭曲狰狞，“好啊，好一个五房，好一个五婶娘。她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去找母亲，去找老太爷老太太给我主持公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五房的人。”
“姑娘息怒，太太已经将事情控制住了，如今太太正在老太太那里，一定会给姑娘讨个公道回来的。”
“你一个贱婢，你知道些什么？”萧明琦一巴掌甩在腊梅脸上，“还不赶紧伺候本姑娘更衣，笨的跟猪一样的，要你有何用。跟你那个丧门星姐姐一个德行，若非本姑娘心善，顾念旧情，你能到本姑娘身边伺候吗？不知感恩就算了，做事还拖拖拉拉的，你怎么不去死。”
腊梅低着头，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低眉顺眼的上前伺候。
“你要出去？”萧明桢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
萧明琦就跟见到了救星一般，推开挡路的腊梅冲到萧明桢跟前，“三哥哥，你可要为妹妹做主啊。五房欺人太甚，败坏我的名声，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次不让五房扒一层皮下来，我就不姓萧。”
萧明桢板着一张脸，看着狼狈的腊梅，说道：“出去收拾干净了再来伺候。”
“多谢三少爷，大姑娘，奴婢先出去了。”
萧明琦不管腊梅，“三哥哥，你这次帮不帮我？帮我，现在就带我去老太太那里。”
萧明桢冷着脸说道：“谁告诉你此事同五房有关？”
“不是五房还有谁？五房这就是在报复。三哥哥，他们败坏我的名声，这是要让我嫁不出去啊。他们太恶毒了，这口气绝对不能咽下，三哥哥，咱们大房绝对不能被人这么欺负。三哥哥，你一定会帮妹妹的，对吧。你一定会帮妹妹出气的对吧。”萧明气表情有些疯狂的望着萧明桢。
萧明桢冷声说道：“你安心在屋里养伤，外面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自有我和母亲为你出头。”
萧明琦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明桢，“三哥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那明明就是五房做的，为何你不去找五房的麻烦，来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哥哥。”
“正因为我是的亲哥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你。以后改改脾气，别那么急躁，对身边的人也好一点。”
“够了，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你就是觉着我性子不好，我挨打是活该，是吧？我如今被人污蔑名声，也是活该，是吧？三哥，你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三天两头的来教训我，你很舒坦吗？有本事你去找五房给我出头啊！”
萧明桢眯着眼睛，目光冰冷，“看来以前对你的确是太过娇宠了一些。以后没事就少出门，多在屋里反省反省吧。”
“我不要。你管不了我。连母亲都没说我，你凭什么说我。”语气又一软：“三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亲妹妹啊！”
“你若不是我亲妹妹，你被人打死了，我也不会来看你一眼。够了，你好自为之，外面的事情你就少操点心。”萧明桢甩掉萧明琦的手，走出房门，嘱咐外面的人好生看好大姑娘。若是谁敢将大姑娘放出去，就直接赶出萧家。
萧明桢在大房威严日盛，有时候连谭氏都要听萧明桢的。萧明桢吩咐下去，仆妇丫头们没有不答应的。至于在屋里大叫大喊，摔东西骂人的萧明琦，萧明桢皱皱眉，就甩在了后面。
腊梅站在角落，冷漠的看着一切。皱眉，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很快又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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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东府
章节名：第18章 东府
“五弟妹，你好狠的心，你这是置明琦于死地啊！你花钱找人害了明琦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老天不公啊！”谭氏一脸疯狂，如同萧明琦一般。一见韩氏进来就开始将罪名妥妥的按在了韩氏的头上。
韩氏蹙眉，一脸寒霜，却并不理会谭氏的叫嚣，上前规矩的给萧老太爷和萧老太太请安。
萧老太爷率先开口，“老五媳妇，外面的事情你都清楚吧。有什么要说的？”
韩氏抬起头看着这位萧府的主宰者，“老爷子也同大嫂一样，认为此事是儿媳做的吗？”
萧老太太虽然讨厌韩氏，但是此时也不得不站在韩氏这边。“老爷子，此事可不能听片面之言。再说了，无凭无据的就说老五媳妇包藏祸心，这可不公平啊。当初明琦推明瑜下水的事情可是铁板钉钉，同这事可不一样。”
谭氏不答应了，“老太太的意思是说咱们明琦被人败坏名声也是活该吗？就因为不小心将明瑜推下水，挨了打不够，还要被世人诋毁才行吗？”
“放肆！你这在跟谁说话。莫非以为翅膀硬了，就不将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吗？老大虽然不是我生的，好歹也要叫我一声母亲。你这样子，像是做儿媳的吗？你们谭家就是这么教导规矩的吗？”萧老太太怒不可歇，拍着桌子，就对谭氏骂了起来。
“儿媳，儿媳也是着急了点。但是老太太也不该偏心。”谭氏有些气短，若是被戴上不孝的大帽子，问题就严重了。
“这时候你就知道说老身偏心。那当初明琦那事，你怎么不说老爷子同老身偏心的话？果真不是自己的孩子受苦，就无所谓吧。”萧老太太冷冷一笑，满眼的嘲讽之色。
谭氏涨红了脸，一时间竟然不敢反驳。
文嬷嬷站在门口，想进不敢进的样子。萧老太爷烦闷的很，整日里都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厉声问道：“什么事？站在门口当木头桩子吗？”
文嬷嬷一脸胆怯，赶紧说道：“启禀老爷子，老太太，东府的二太太过来了。说是来议论议论有关于外面流言的事情。”
众人皱眉，都看着萧老太爷。
萧老太爷不满，不过还是点头，让人将二太太谢氏请了进来。谢氏出身于本地豪族，加上有儿有女，手段也是极为厉害，在东府可以说是说一不二。就连东府老太太也被二太太谢氏拿捏住了，凡事都让二太太做主。
谢氏走了进来，对于屋里凝重的气氛视而不见。“侄儿媳妇给大伯，大伯母请安。今日冒昧过来，也是不得已。外面关于大姑娘的流言，我家老太太也知道了。她担心影响到咱们萧家姑娘的前程，故此派侄儿媳妇过来问问，不知此事大伯和大伯母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老二媳妇坐下说话吧，这会正在议论此事，既然来了，就一起论论。”萧老太爷对谢氏还是极为客气的。转头又对韩氏说道：“老五媳妇，说说吧，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韩氏挺直了背脊，义正言辞的说道：“启禀老爷子，此事儿媳也是今日才得知。儿媳也很疑惑，究竟是谁在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大房还有我们五房。这件事情一眼看去，好似儿媳嫌疑最大，可是老爷子仔细想想，如此大的破绽，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手段，儿媳会做吗？别说儿媳没这样恶毒的心思，就是有，也绝对不可能连自家闺女的前程也不要了。此事，儿媳认为还需要明察，儿媳也希望将此事查个明白，还五房一个清白，也能将真正的幕后黑手绳之于法。”
萧明瑜来到福寿堂，丫头喜春挑起帘子走出来，“原来是七姑娘来了。七姑娘可要进去？”
萧明瑜一脸担心的模样，“喜春姐姐，不知里面这会如何了？”
“正说着了，东府的二太太也来。说是要听听咱们西府是怎么议这件事情的。”
东府也来人了。萧明瑜深思。谢氏的名声她是听说过的，瞧她将东府打理的跟铁桶一样，连二老太太也被她拿下，可见此人的手段和心机。
萧氏祖上嫡支人丁单薄，几代单传。一直到萧明瑜的曾祖父这一代，才生下两个嫡子，也就是如今的萧老太爷和萧二老太爷。这位萧家祖宗还在世的时候，先是扩建了萧氏祖宅。后来又隔着一条夹道，修了另外一座宅子，也就是现在的东府。萧家这位祖宗过世之前，做主给两兄弟分家。嫡长子带着一家人自然住在老宅。至于嫡次子就带着一家人住在东府。两家分家，房产，田地，商铺全都分完，但是萧家的财源命脉百年基业，立身之本金银铁矿这部分，无论传承到那一代，都是分家不分产，并且要牢牢掌控在嫡支一脉。不如此，萧家无法抗衡旁的世家大族的掠夺。
两府住的近，加上金钱上牵连甚广，故此两府来往甚多。就连姑娘小子的排行，也是两家一起排的。
谢氏过西府来询问此事，也就代表了东府对此事的态度，绝对不能让此事扩散，影响到姑娘们的婚事。
里面都是长辈，没她这个小丫头说话的余地，萧明瑜在犹豫该如何才能不被人察觉的溜进去。正在这时，萧明桢也来到了福寿堂。
萧明桢瞧见萧明瑜，眉眼一挑，神色不明。
萧明瑜主动上前打招呼，“见过三哥哥。三哥哥可是为了大姐姐的事情来的？”
“正是。七妹妹也是吧。为何不进去？”
“妹妹正要进去，三哥哥请。”
萧明桢也没客气，率先走了进去。萧明瑜跟在后面。两人一走进去，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都看着两人。萧老太太发话，“你们怎么来了？这里正在议事，小孩子都出去。”
谢氏淡淡的说道：“大伯母，侄儿媳妇有些不同的看法。明桢已经长大了，这样的事情也该让他听听，将来也好明白事理。至于明瑜这丫头，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姑娘家长得快，懂事的早，听听也没坏处。”
“老二媳妇说的有理，咱们萧家的孩子，不能养成不知事的性子。既然来了，都到你们母亲身边站着。”萧老爷子发话，此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萧明瑜站在韩氏身后，看看屋里的情形，感受了一番剑拔弩张的气氛，萧明瑜就清楚韩氏如今处于劣势。韩氏没证据，谭氏同样没证据。但是谭氏是苦主，天然上就有种优势，会得到更多人的同情。这样子下去可不行，韩氏绝对不能背下这样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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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审问（二更求收藏）
章节名：第19章 审问（二更求收藏）
“老爷子，明琦眼看就要说亲，却偏偏遇上这样的事情，名声被毁，前程堪忧。儿媳也不说谁是幕后主使的话，只求老爷子能够主持公道，还明琦一个清白。”谭氏凄凄惨惨的，看上去就是个单纯的为孩子担心的母亲。
“放心，无论是谁，只要查出来，定会严惩。”萧老太爷还有意无意的朝着韩氏这边看过来。
四太太廖氏拿着手绢擦眼角，“大嫂说的极是，姑娘家的，哪里受得起这样的诋毁。不过大嫂若是肯严加管教大姑娘，说不定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萧老太爷很严厉的扫了眼廖氏，当着东府的面还这么口无遮拦的，真是该打。廖氏哆嗦了一下，心道老爷子还真是偏心大房。萧明琦那样子，还不许人说，真是过分。
韩氏寒着一张脸，“老爷子，儿媳也希望查明此事，还儿媳一个清白。也免得大嫂心生嫌隙，坏了咱们两房的感情。”
谭氏冷哼一声，感情？她们大房同五房之间有什么感情可言。
萧明瑜心道，这样子下去可不行。于是趁着空隙，小声又显得怯弱的说道：“祖父，祖母，孙女听丫头们说大姐姐身边的腊梅，同小红最是要好。小红虽然不在了，但是腊梅也时常红家里走动。小红的事情本已了结，如今她家人又突然站出来指责大姐姐，会不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说不定腊梅知道些什么。”
“七姑娘，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谭氏怒斥，五房到底有没有教养，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这样的场合下乱说话。
萧老太爷和萧老太太点头赞同，这里的确没一个小姑娘说话的余地。
萧明桢很有深意的看了眼萧明瑜。萧明瑜表现出来的，同他认为的完全不同，虽然那一脸怯生生的表情很生动，但是萧明桢很肯定那是她装的。就看她同宋子敬说话，就知道她绝不是个胆怯懦弱的丫头。
萧明桢突然站出来，“祖父，孙子以为七妹妹虽然有错，但是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咱们在这里说，就是说破天也没用。首先还是要弄明白，为何小红一家人会在时隔两月后又突然站出来污蔑明琦的名声。这里面定有内情。至于腊梅，既然她同小红家熟悉，那就将她也叫来一并问清楚。”
“明桢，这事还问什么问，定是有人给了小红家银子，让他们一家人故意出来污蔑明琦的名声。”谭氏对萧明桢附和萧明瑜的话很是不满，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
萧明瑜眼观鼻鼻观心，实在是没必要同谭氏这人计较，没得拉低自己的智商。
萧明桢没理会谭氏的叫嚣，只是看着萧老太爷。萧老太爷对于萧明桢这个孙子很喜欢，萧明桢读书很有天分，也很刻苦。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明年准备下场考举人，若是中了，萧家在他这一代也算是有了希望。也因此，萧老太爷很给萧明桢面子，“明桢说的有理，的确该将此事问清楚。不过小红一家人粗鄙，着人在外面问清楚就行。”
萧家下人的动作很快。小红一家早被控制了起来，这会直接将人提过来问话就行。腊梅也被人叫了过来，就跪在地上，头埋在胸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嬷嬷走进来，禀报道：“启禀老爷子老太太，奴婢已经着人问清楚小红家的情况，据说是小红大哥子收了人一百两银子，这才拾掇着老子娘跟他一起来萧家大门口闹事，还句句不离大姑娘，故意诋毁大姑娘的名声。还说什么只要事情闹大了，咱们萧家为了摆平此事，少说也要给他们三五百两。即便拿不到，好歹也有一百两银子到手。”
腾的一下，谭氏就站了起来，指着韩氏大声吼道：“我说什么，定是有人花了银钱请小红一家出来诋毁明琦的名声。五弟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明瑜蹙眉，稍微站出来一点，“请问嬷嬷，小红一家可有交代是谁给了她们一百两银子？可有说我们五房的人？”
文嬷嬷摇头，“这倒是没说。”
“那你还快去问。办的什么差事。”萧老太太杵着拐杖，很是生气。都是老人了，做点事情还这么不靠谱。简直就是丢她的脸面。
文嬷嬷出去，很快又返回，“启禀老爷子老太太，小红的大嫂说了，说是，说是”
“犹豫什么，还不赶紧说出来。”萧老太太不满。
谭氏也在催促，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盼着从文嬷嬷的嘴里听到五房的名字。
文嬷嬷瞥了眼谭氏，又扫了眼腊梅，这才说道：“小红的大哥说是从腊梅手里拿过一百两银子，然后就照着吩咐跑到大门前胡言乱语。”
“你胡说八道。”谭氏如何受得了，指着文嬷嬷大骂。
“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要耍威风就给我滚出去。”萧老太太也怒了，对谭氏一忍再忍，结果这人就是个没底线的。
“说，银子从哪里来的？究竟是谁让你陷害自己的主子？说出来，饶你不死。若是不说，连你还有你的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萧明桢站出来，示意下人将谭氏扶下去。依着谭氏的脾气，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
萧明瑜也站了出来，“腊梅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很苦，这么做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是不是。你把真相说出来，说出来后定有人为你做主的。”
萧明桢眯起眼睛盯着萧明瑜。萧明瑜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萧明瑜一脸坦然。萧老太爷眼中闪过精光，狐疑的打量着两个孙儿。好像是头一次认识萧明瑜一般。
腊梅微微抬起头，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望着萧明瑜似乎有千言万语。结果又低下头，说道：“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让小红家里这么做的。”
萧明瑜极其肯定的说道：“凭你一个人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光是那一百两就不是你能有的。说出来吧，究竟是谁给了你银钱，利用你心里头的仇恨，蛊惑着你，让你犯下如此大错。你若是不说，下场你最清楚不过。而那幕后之人，却依旧逍遥自在。你心里头不怨恨吗？不后悔吗？”
腊梅突然捂住双眼，呜呜的哭了起来，心里头仿佛有千般的委屈和无尽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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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交代
章节名：第20章 交代
“你心里一定很恨吧？”萧明瑜悠悠的说道，“你姐姐腊月长得那么好，也有门当户对的亲事，就等着年纪一到，被大伯母放出去配人。哪想到只因为你姐姐腊月无心之失，惹怒了大姐姐。大姐姐性子不好，怒气中口不择言，大伯母为了让大姐姐开心，于是将腊月许配给了府中下三滥的赖老二。从此以后你姐姐腊月就过上了猪狗不如的生活，连着两次被打小产，还被人污蔑不守妇道。你们作为娘家人，连替腊月出头的能力都没有。你很恨吧，你姐姐是你的榜样，曾经更是你们家的支柱。那么美好的一个姑娘，落到那个下场，你心里头定是刻骨的恨着那些造成这一切的人吧。偏偏你又到了大姐姐身边伺候，你无数次的见证了大姐姐暴躁的脾气，受了无数的打骂和折辱。这让你的仇恨更加浓烈。而你的心思被人发觉了，于是有人趁机开始挑拨你，让你铤而走险，而你答应了，于是有了今日的一切，我说的对吗？”
“呜呜”腊梅痛哭。
“你这个贱婢，亏得我对你们姐妹那么照顾，你竟然恩将仇报。”谭氏猛地跳起来，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够了！”萧明桢生生的挡住了谭氏的手，“母亲，你也听到了，今日的一切，早就已经种下了因。”
谭氏不敢相信，“你竟然为一个贱婢说话。是不是这个贱婢勾引了你，是不是？”
“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污言秽语也敢在这里说。老大媳妇别忘了你的身份。”萧老太太怒斥。
谭氏颓然，比起萧明琦名声被毁，萧明桢当着大家的面不给她面子，更让她难堪。几乎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
萧明桢死死的盯着萧明瑜，“七妹妹当真让人刮目相看。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一击必中。我倒是好奇，七妹妹对这些事情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萧明瑜低着头，嘴角一丝嘲讽。再次抬头，又是一脸平静，“三哥哥，妹妹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只要是事实，用心查查，总会知道的。再说了，三哥哥忙着读书，自然没空听丫头婆子们闲聊。妹妹空闲时间多，听的也就自然多一些。听的多了，这府中下人的事情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一点。之前妹妹并没有想到此事会同腊梅有关，毕竟腊梅是大姐姐身边最得用的丫头。不过后来小红大嫂交代的话，倒是让我前后一联想，故此才有了之前的一番猜测。”
“光是猜测，就将事情说的八九不离十，七妹妹了不起。”
“三哥哥谬赞了。咱们都是为了查清真相，想来三哥哥不会同妹妹计较吧。”萧明瑜很平静，这次的事情完全由她出面主打，虽然出乎她的计划，但是她并不惧怕。她不可能永远是那个胆怯的萧明瑜，她会慢慢的变化，让大家接受她的变化。
“七丫头很不错，也算是用了心。”萧老太爷难得的称赞了萧明瑜一句。转眼又金刚怒目，“腊梅，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说吗？”
腊梅抬起头，目光毫无焦距。最后看向萧明瑜，“七姑娘，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看来我是说对了，是吗？能告诉我是谁给了你一百两银子吗？告诉我，你还有你的家人都能保全。”萧明瑜轻柔的说道。
“妄想，这个贱婢，非要她死无葬身之地才行。”谭氏叫嚣。
萧明瑜蹙眉，现在她知道了，萧明琦的性子完全是遗传自谭氏。一样的自大，一样的自以为是。
“娘，少说两句吧。”萧明桢对上众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只觉难堪。话都说的很明白了，若非谭氏将腊月嫁给了赖老二，腊梅也就不会那么仇恨，自然也就不会被人利用。如今要紧的是找出那幕后之人，只有如此，才能将才此事真正的解决。
谭氏一脸伤心失望，“桢哥儿，你这是嫌弃娘了吗？”
“娘误会了，现在先听腊梅怎么说，至于如何处置她，后面再说不迟。”
萧老太太眼中闪烁着兴奋，明显是在看笑话，“是啊，老大媳妇别那么激动。虽然这是你造的孽，不过你放心，明琦的事情咱们不能不管。”
谭氏涨红了脸，丢脸丢尽了，只能颓然坐下。
萧明瑜再次问道：“说吧，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虽然没能力，但是相信三哥哥定会保全你的。三哥哥，妹妹可有说错。”
“没错，只要你说出那幕后之人，我定会保全你。”萧明桢掷地有声，以他在萧府的地位，要保全一个丫头，不过是句话的事情。相信萧老太爷是不会反对的。至于谭氏，萧明桢自有办法。
腊梅浑身哆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低下头，“七姑娘，你很了不起。三少爷，谢谢你的好心。奴婢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奴婢死有余辜，奴婢不求苟活，只求能放过奴婢的家人。”
“那你就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萧明桢语气严厉，隐约带了几分不耐。
腊梅捂嘴痛哭，“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萧明瑜皱眉，腊梅竟然为江姨娘隐瞒，为何？江姨娘给了她什么好处，还是有什么把柄在江姨娘手上？江姨娘有这么大的本事？
“腊梅，你这么说后果你知道吗？”萧明瑜有些急切。
腊梅点头，“奴婢死不足惜。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不知道那一百两银子怎么来的，等奴婢回到房里的时候，就在床上看见了那一百两银子还有一封信。”
“那信呢？信在哪里？”萧明瑜着急的问道。
腊梅摇头，“信，奴婢已经烧了。”
萧明瑜失望透顶，江姨娘果真是滴水不漏，连这都算计了进去。无论此事是成功还是失败，她都能全然脱身，当真了不得。“你就是照着信上写的去做，是吗？”
腊梅点头。
“看吧，看吧，这分明就是在贼喊捉贼。自己做下的事情，如今还在这里假惺惺的撇清自己。”谭氏又有了底气。既然腊梅说不清，那她怎么说都可以啊。毕竟能拿出一百两银子的人，绝对不会是个区区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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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化解
章节名：第21章 化解
“大伯母何必这么着急下结论。侄女还有几个问题想再问问腊梅姑娘。”萧明瑜站起来，冷静自持，并不因为谭氏嚣张跋扈，她就要跟着谭氏一样，也成为一个小泼妇。
“那你问，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问出一朵花来。”谭氏冷哼一声。
韩氏冷冷的说道：“大嫂何必同一个小姑娘计较。连明瑜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难道大嫂看不明白吗？”
“五弟妹，你今日说什么都没有用。想要证明你们是无辜的，那就拿出证据来。”谭氏气焰极其嚣张。至于萧明桢，这一回倒是格外的沉默，并不开口。
小萧明瑜笑了，“大伯母，你说我娘有嫌疑，那也该拿出证据才对，是不是？不能全凭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测就认定了罪名。再说了，话都还没问完，大伯母这么着急的下结论，是不是太过急切了一点。”
“明瑜这丫头说的是。”廖氏笑道，“大嫂，咱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可别被小姑娘比下去了。再等等，看看明瑜问些什么也不迟。大嫂说是不是。”
哼！
“四弟妹的话说的不错。”二太太谢氏放下茶杯，“听了这么一会，倒是听出不少名堂来，此事看来内情颇深。”转而又对韩氏说道：“五弟妹恭喜了，生了一个好女儿。”
韩氏谦虚的笑笑，“二嫂说笑了，这丫头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能够误打误撞也是一种本事。”谢氏和蔼的对萧明瑜说道：“明瑜，你问吧。大家都看着，放心，没人会对你怎么样的。”
“多谢二伯母。”萧明瑜福了福身，这才继续问下去，“腊梅，既然你不知道谁给的银子，那我也不再问你此事。我只想知道，平日里你同谁来往比较多，又有谁时常在你耳边提起你姐姐腊月的事情，同你一起抱怨几句大太太的？”
腊梅张大了嘴巴望着萧明瑜，显得极为吃惊。萧明瑜挑眉，莫非这里面又有什么名堂吗？还是说江姨娘早就预料到会有此问，故此早做好了准备？果真如此的话，那江姨娘的智谋和手段就很吓人了。
腊梅矢口否认，“没有，什么人都没有。”
“真的没有？我可是听丫头们说，你时常出来走动，见的人也不少。要不要将这些人一个一个叫来问问。”萧明瑜目光如刀，一寸寸的刮着腊梅的心。
腊梅崩溃大哭，“求你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七姑娘放过奴婢吧，奴婢犯了错，死了都是活该。求七姑娘就不要再追问了，一切有奴婢承担就行了。”
“你一个人肩膀太小，怕是承担不起。”萧明桢突然跳出来，扯着腊梅的头，“你不说是吧，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腊梅眼中充满了绝望，缓缓的闭上眼睛，显然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一刻，萧明瑜竟然觉得自己是恶人，逼迫一个本来就很不幸的姑娘。暗叹一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江姨娘已经谋算好了一切，即便问出什么，牵连到江姨娘身上，怕是那女人也有办法洗脱自己的罪名。看来很有必要同这江姨娘直接打一回交道。
腊梅被拖了下去，结果如何，可想而知。萧明瑜捏紧了拳头，她的灵魂来自于现代，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轻生命就此没了。可是她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真是糟糕透了。
“七丫头，这回总问完了吧。”谭氏幸灾乐祸，眼中全是嘲讽之色。
萧明瑜福了福身，“回大伯母的话，都问完了。”
“七丫头可有问出什么来吗？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五房同此事无关。”谭氏的目光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缠绕着萧明瑜。
韩氏看不下去，“大嫂，为难一个小姑娘，大嫂觉着很得意吗？”
“我可没见过这么能干的小姑娘。”谭氏冷哼一声。
萧明瑜很平静，“娘，不用担心。大伯母问我，也是看得起我。我就不妨回大伯母一句。”萧明瑜转而看着谭氏，“大伯母，其实此事已经很清楚了，此事同五房没有任何关系。”
“你胡说八道。腊梅何曾说过此事同五房没关系。”谭氏急了，指着萧明瑜大骂。
萧明瑜转而看着萧老太爷和萧老太太。“还请祖父祖母明鉴。若是此事真的同母亲有关，孙女又怎么会主动站出来提出各种疑问？若是此事真的同母亲有关，为何母亲不曾阻拦孙女？若是真有关，为何腊梅见了母亲，见了母亲身边得力的人手，无丝毫异样。再一个，自始至终，母亲都不曾同腊梅说一句话，也不曾做任何威胁人的动作。可见母亲心中坦荡，不怕被人怀疑，更不怕被人栽赃嫁祸。”
“一派胡言。”谭氏叫嚣。
萧老太太却赞同的点头，“老爷子，你觉着如何？明瑜这丫头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萧老太爷目光如炬，如探照灯一般，让萧明瑜无所遁形。“七丫头，光凭你几句话，此事可下不了结论。”
萧明瑜不惧，“祖父明鉴，孙女有一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即便说错，也恕你无罪。”
萧明瑜说道：“祖父为官几十载，审案无数，想必今日的事情，祖父心中早有定论。如今看来，分明是有人想要借机生事，借着大房和五房不太和睦的时候，挑拨离间，让大房同五房之间越发交恶，从而从中渔利。究竟是谁想要取何种利益，孙女看不明白。不过孙女还有另外一种想法，那就是不为取利，单纯就是因为仇恨。恨五房，恨大房，恨某些人。所以要挑起事端，让大房和五房的人都没好日子过。无论是何种情况，孙女都认为咱们不能上了那人的当。当务之急，是将此事的影响消弭于无形，不能让流言越演越厉，更不能让幕后之人的奸计得逞。孙女的一点浅见，还请祖父不要笑话。”
萧老太爷今日在萧明瑜身上见到了太多的意外，而这一刻依旧感到意外。这个孙女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真看不出来还长了颗七巧玲珑心。“你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明白。”
“都是因为祖母和母亲的教诲，孙女才能有所长进。母亲时常对孙女说，凡事都要守着本分，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要忘本。”
“很好。本分最重要。”萧老太爷满意，萧老太太同韩氏心里头也舒坦。唯独谭氏浑身不爽。
萧老太爷扫了眼屋中的众人，说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后续问题，老夫会让人解决。老大媳妇，不可再闹。老五媳妇，也不要觉着委屈。家和万事兴，希望你们记住这句话。”
“老爷子，难道就这样算了？”谭氏不敢相信。
萧老太爷目光扫过来，谭氏打了个寒颤。“老大媳妇可是对老夫的处置不满？”
谭氏底下头，心中不服，面上懦懦，“儿媳不敢。”
“希望你是真的不敢。”
转而又对谢氏说道：“老二媳妇，回去告诉你家老太太，就说此事老夫会解决的，让她不用担心，此事不会影响到姑娘们的名声。”
“多谢大伯父，侄儿媳妇回去就同老太太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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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争论
章节名：第22章 争论
大家走出福寿堂，二太太谢氏表现的有些矜持，难得的对萧明瑜笑道：“明瑜这丫头今日不错，长进不少。”
“二伯母谬赞了，侄女不过是恪守本分，为母亲分忧罢了。”萧明瑜一脸认真。
谢氏赞许的说道：“能守着本分就很不错，你娘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很好。”
“二嫂说笑了，明瑜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韩氏同谢氏客气了几句，说完后，谢氏也就告辞离去。
谭氏被丫头扶着出来，见了韩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五弟妹可别得意太早了，今日之事我会牢牢记着，改日咱们再一件件的算账。”
“我不知大嫂在胡说些什么。”韩氏也板着脸，一点面子也不给谭氏。
谭氏冷哼一声，“五弟妹，恶毒的事情做多了，小心哪天半夜鬼敲门，届时我倒是要看看，五弟妹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平生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半夜鬼敲门。倒是大嫂，这么口不择言，可不符合你的身份。俗话说的好，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劝劝大嫂，还是悠着点，免得给自家又惹来什么麻烦。”韩氏半点不让的同谭氏针对起来。
谭氏气急，“你，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谭氏气急败坏的走了。萧明桢拱拱手，“还请五婶娘别见怪，我娘她也是急糊涂了。”
“桢哥儿，你是个明理的好孩子。婶娘也不想将事情闹到这个样子，只是情势所逼，也是没办法。若是能劝解一分，也是好的。”韩氏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萧明桢恭敬的说道：“婶娘的难处，侄儿都清楚。婶娘放心，侄儿回去会好好的劝解的。至于婶娘这里，还请婶娘不要同我娘计较。她性子急，那些话都是无心的。”
“你放心，我自是不会同她计较。”
萧明桢又扫了眼萧明瑜，眼含深意，让萧明瑜心生警惕。总觉着这萧明桢有盏探照灯，能够看透人心一般。或许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不过萧明瑜还是打起了精神。萧明桢对萧明瑜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这倒是让萧明瑜意外。
“我们也走吧。”韩氏情绪低落，遇到这样的事情，换了谁都没好心情。
萧老太太揉着眉心，一脸烦躁郁闷，“老爷子，老大媳妇怕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能如何，难不成她还能翻了天去不成。”萧老太爷很是不满，“以后内宅的事情，除非必要，不要再来烦我。大房和五房，等过些时候，自然就同以前一样。”
萧老太太撇嘴，她根本就没萧老太爷那么乐观，大房和五房的梁子大了去了，岂是时间就能冲淡的。“老爷子，茂杨那里还没消息吗？”
“那个孽子，你提他作甚？”一提起萧茂杨，萧老太爷就一脸暴躁。
萧老太太哭诉，“他再是不对，那也是咱们的儿子。以前他读书进学的时候，你整日里将他挂在嘴边。如今呢，不过是仕途不顺，你就看他不顺眼。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两吗？”
萧老太爷很不耐烦，“哭什么哭。已经派了三批人出去找。谁知道你那儿子到哪里鬼混去了，人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天啦，这是要我的命啊。若是茂杨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萧老太太哭天喊地，让萧老太爷更加暴躁。
“行了，老夫会再派人去找。这个孽畜，等他回来，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老爷子要打断茂杨的腿，那请先打断我的腿吧。反正茂杨有个不好，我也活不下去。”
萧老太爷冷哼一声，“茂杨，茂杨，你心里除了茂杨，可有老四茂恒？他也是你的亲儿子，怎么没见你多关心他一点。若是当年你对他多用点心思，他也不会是今日的纨绔模样。萧家的脸都快被他丢尽了。你看看他整日里不干一件正事，就知道斗鸡玩鸟。”
萧老太太一下子来了精神，“老爷子这话，我可是不赞同的。当初生下茂恒，刚出了月子，孩子就被抱到婆母身边。我就是想看茂恒一眼，也得费尽心思。那时候咱们母子可是半月都未必见上一面。后来又生下茂杨，婆母没了精力，这才让我自己带着茂杨。茂杨在我身边，我自然要多用点心思。茂恒那里，一切都有婆母，最后养成那个性子，老爷子与其怪我，不如想想婆母当年究竟安了什么心思。对老大茂林是严格要求，稍微妖娆点的丫头都被打发了出去。至于茂恒，婆母一个劲的纵容溺爱让人带着他胡闹。老爷子可别同我说这是婆母疼孙儿。那分明就是担心茂恒有了出息，抢了老大茂林的一切。如今婆母不在了，老爷子倒是怪罪到我的头上。说什么我也是不依的。”顿了顿，又道：“当年婆母走之前我真想问问婆母，难道茂恒就不是她的孙子吗？怎么就将茂恒养成了那个样子。”
“够了，母亲都过世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背后非议，像什么话。”萧老太爷恼羞成怒，萧老太太说的他何尝不知道。当年他一心放在仕途上，对于府中的事情，对于老母亲的心思，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会想到，萧茂恒就被养成那个样子。要说偏心，老母亲是真的偏心。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当年他还要依靠谭家支持，加上萧茂林也聪明懂事，那偏心就偏心吧。
“非议？我说的句句属实，老爷子莫非将当年的事情都忘了吗？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去见茂恒，见他同丫头们厮混，发了火，罚了那几个丫头。结果婆母如何，竟然怪我多管闲事。我管教自己的儿子，竟然被说成多管闲事。当年究竟有多难，老爷子真的都忘了？茂恒是我的儿子，我不想她好吗？老爷子这话可就太偏心了点。”萧老太太也是火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就将心中郁结的心思都吐了出来。
“如今说这些作甚？咱们萧家将来不靠茂林难不成靠茂杨和茂恒吗？”萧老爷子这话真正是寒了萧老太太的心。
萧老太太心中冷笑，“是，老爷子说的对。老大茂林能干，又做着大官，妾身无能，生了两个孽障。老爷子偏心也是无可厚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在怨愤？”萧老太爷眯起眼睛，语气不善。
“妾身不敢，妾身乏了，老爷子还是回自个的院落吧。”萧老太太冷着脸，直接下了逐客令。
萧老爷子不满，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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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婚事
章节名：第23章 婚事
廖氏回到屋里，意外的见到萧茂恒竟然在，正在逗弄一只新买回来的画眉鸟。廖氏撇撇嘴，看见那些鸟啊，她就想撕烂了了事。不过还是笑着，“老爷今儿回来的倒是早。”
萧茂恒放着手中的事情，“事情可都解决了？”
“老爷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廖氏笑着。
“外面都传遍了，老爷我能不知道吗？今儿原本是约了人准备到城里玩耍几天，若非为了此事，也不会巴巴的赶了回来。”萧茂恒一副自得的模样，好像回来是给了廖氏极大的恩赐一样。
廖氏眨眨眼，忍着不满，依旧笑着，“事情已经解决了，此事老爷子会派人追查，也会将影响减到最低。大房和五房都不准再议论此事。不过依着我看，这事还没完。那挑事的人可没查出来。”
萧茂恒突然问道，“此事不会同你有关吧。”
廖氏哈哈大笑，“老爷也太看得起妾身了，妾身哪有那本事。”
“不是你就好。大房和五房的事情别掺合进去，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廖氏有些不甘心，“老爷，孩子们眼看着就大了，用钱的地方可不少，明的嫁妆，明怀娶亲的用度，这哪样都少不了钱。如今府上最赚钱的矿产都握在大房和东府二房的手里，万一他们不自觉，要耍点花样，咱们也不知道啊。老爷，既然五叔叔辞官了，不如咱们四房同五房联合起来，也插一手，如何？”
萧茂恒很是不高兴，“你是嫌弃老爷我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故意给老爷我找不自在是不是？”
“老爷这话可冤枉了妾身，妾身还不是为了孩子们着想。”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生意上的事情，咱们四房不准插手。”萧茂恒斩钉截铁的说道。
廖氏不答应了，“凭什么不能插手，大房吃肉，咱们四房连汤都喝不上，这日子还怎么过？再说了，老爷既然不肯去衙门做事，这家里的生意好歹也要过问几句吧。”
萧茂恒跟看傻瓜一样的看着廖氏，“你是忘了咱们萧家的组训吗？分家分产却不能分矿产，即便有一天咱们几房分了家，那些生意也不会分。莫非你还真以为那些金银矿，铁矿，还有冶铁的作坊，真分到咱们手里，凭你我的本事还能将那些产业经营下去？只怕要不了两三年，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萧家经营矿产上百年，为何一直要求分家不分产，为的无非就是家业传承，以免落到外人的手里。咱们萧家为了保住这些产业，老祖宗们做了多大的牺牲，你不是没听说过。就是老爷子，当年也是总之，此事你不要再想了。”
廖氏气急，背着萧茂恒生闷气。萧茂恒才不管廖氏的脾气，打算趁着时辰还早，这会赶到城里，还能赶得上聚会。
廖氏一看萧茂恒要走，立马就急了。“老爷，妾身愚钝，可是妾身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小家着想。咱们一家子，除了从账房里每月支取固定的银钱花用外，就没有额外的收入。至于妾身的嫁妆，想来老爷也是不屑用的。届时给明置办嫁妆，光靠公里的那点份例哪里够。我这做娘的，还不是希望闺女能嫁得风风光光的。老爷难道就一点也不体谅吗？”
萧茂恒回头看着廖氏，“钱钱钱，整日里就是钱，粗俗。行了，明的嫁妆自有公里出钱。以后不准再提生意什么的话题，否则老爷我对你不客气。”说罢，也不再理会廖氏，带着新买的画眉鸟出门去了。
廖氏被气的半死，摊上这么个丈夫，真是大不幸。不过萧茂恒不插手萧家的生意，并不代表她廖氏也要跟着清高。叫来心腹婆子，如此吩咐一般，这才笑了起来。
谢氏回到东府，女儿萧明瑶就靠了过来，“娘，事情可解决了？”
“不是什么大事，自然解决了。放心，不会影响到你的婚事。”谢氏信心满满的说道。
萧明瑶有些羞涩，“娘就爱取笑女儿。”顿了顿，又道：“那萧明琦也是活该，那些闲话可没说错，本来就是心狠手辣的主。女儿都不爱见她。见了她就烦。”
“既然不想见她，那就别去西府。”
萧明瑶咬牙，似乎有些不甘心。怯怯的说道：“娘，女儿听说司马公子如今正在西府做客。”
谢氏对女儿的心思有什么不明白的。“司马家不行，你就断了那想头。还有不准在外面做出不守规矩的事情，若是坏了名声，娘掐死你。”
萧明瑶低着头，不服气，“为何司马家就不行。司马家那么好，一直跟着王府做事。在咱们中州，司马家也是头一份。此事若是换做爹，爹肯定会答应的。”
“想都别想。”谢氏气急，表情极其严肃，“你的婚事娘已经有了打算。至于司马云飞，你给我忘掉。”
“为什么？司马家难道配不上咱们萧家吗？”萧明瑶不服气，小声的叫了起来，也是怕被人听了去。
谢氏显得很烦躁，“乖女儿，不要问娘为什么，总之咱们家是不绝对不可能同司马家结亲的。知道吗？就算是娘同意，你祖父也不会同意的。”
“娘，为什么？告诉女儿为什么？”萧明瑶很失望，很伤心，她对司马云飞的感情不是出于功利，而是单纯的感情。虽然司马云飞未必对她有印象。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总之你记住娘说的话就行。这些日子你就在屋里好好学规矩，西府那边暂时就不要过去了。那边如今也闹腾的很，咱们家不掺合。”
谢氏一锤定音，丝毫不容萧明瑶拒绝。但是萧明瑶并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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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兄妹
章节名：第24章 兄妹
萧明琦恨啊，若非那些婆子拦着她不让她出门，她一定要提着剑亲自结果了腊梅这贱婢。不，不能让她死的那么痛快，她要扒了她的皮，慢慢的折磨她，一寸一寸的割下她的肉，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谭氏一进来，萧明琦立马收起狰狞的表情，一脸委屈的扑进谭氏的怀里。“娘，女儿命苦啊。娘要为女儿做主啊！”
谭氏心酸，安慰着萧明琦，“娘的乖女儿，别哭了，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娘，咱们不能放过腊梅那贱婢，更不能放过五房。此事一定是五房做的。娘，女儿可不能白白受了别人的诋毁。那些话传出去，让女儿将来怎么出门见人？还怎么嫁人？娘，你不能不管啊。”
谭氏一脸寒霜，心里恨不得韩氏去死。“你放心，等将来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女儿不依，女儿就要现在。”
“乖女儿，老爷子发了话，加上又临近年底，咱们再忍忍。等开了年，娘定会让你开一出好戏的。”
“真的吗？”萧明琦兴奋起来，“娘，咱们一定要好好的报复回去，绝对不能让五房的人得意。”
萧明桢已经在外面听了一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进屋里，“娘，我们不能再纵容明琦，这是在害她。这一次就是教训。”
萧明琦哇哇大叫，“娘，你看看三哥哥。三哥哥，你是我的亲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不想着为我报仇，竟然还说是教训，有你这么做亲哥哥的吗？”
“是啊，明桢，你妹妹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就少说两句。”谭氏也说道。
萧明桢黑着一张脸，“你若不是我的亲妹妹，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过问一句。若是你对下仁慈，对姐妹友爱，何至于会受这么多罪。娘，你不能再娇惯她了。在咱们家，闹出天大的事情来，也有家里人替她遮掩。可是将来她到了婆家，谁替她遮掩？丢脸不光是丢自己的脸，更是丢咱们萧家的脸。这个道理，娘难道不清楚吗？”
“哇”萧明琦大哭，“萧明桢，你还是不是人。我都这样了，你竟然还在诅咒我。你出去。你算什么亲哥哥，世上就没你这么做人哥哥的。”
“明桢，你妹妹受了这么多罪，你就不要再说了。”谭氏很不满。
萧明桢很失望，又感到深深的无力。看了眼得意的在做鬼脸的萧明琦，萧明桢头一次生出厌恶感。
萧明桢甩袖离去，谭氏担心，也追了出去。萧明桢就站在屋檐下，似乎是笃定谭氏会追出来一样。
谭氏挥手，院子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明桢，娘知道你心里头不痛快，你也是真心为了明琦着想。可是明琦那性子，你说这些她会听吗？”
“难道因为她不听，咱们都不说了吗？都这么惯着她吗？娘，明琦的性子有问题，娘不是不知道。为何一而再的纵容？哪家的姑娘会像明琦一样，对下人动则打骂。又有哪家的姑娘会像明琦一样，会将自家姐妹推进冰窟窿里。娘，纵容就是害了她。”萧明桢苦口婆心，希望谭氏能够听进去几句。
谭氏不高兴，“够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即便真的要管教，也该等明琦的伤势好了再说。明桢，你是做哥哥的，这个时候就该多关心她一点。干嘛急赤白脸的就一通狠话。别说明琦了，就是娘听了也不痛快。”
萧明桢自嘲的笑笑，“娘说的是，那就依着娘的意思来办吧。”
“这就对了，明琦是要管教，但是这笔账也要算清楚。咱们大房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若是不找回场子，咱们大房的地位可就危矣。明桢，你是娘的希望，虽然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将心思用在学业上，可是这些事情你也要知道。你大哥忙着打理产业经常不在家，你父亲又远在京城，在家里，娘能依靠的可就只有你了。”说到后面，谭氏语气中都带着心酸。
“娘放心吧，儿子不会让娘失望的。”萧明桢极其肯定的说道。
谭氏欣慰，擦擦一眼角的泪水，“听说老爷子派了三批人出去，不过到现在还没找到你五叔的踪影。也不知你五叔究竟去了哪里。”
“过年前，五叔肯定会回来的。”萧明桢很笃定。
谭氏不在意，“你五叔才高八斗，是咱们中州有名的才子，可是娘不想你跟着你五叔学。你五叔那性子，看吧，仕途多年，也就是那样子。多学着点你父亲，你父亲在才是萧家的支柱。”
“娘，儿子有分寸。不会像五叔那样的。”萧明桢心里头也在犹豫，完全学着父亲萧茂林的做法，他不是那么愿意。
“京城可有来信？”谭氏关心的问道。
萧明桢摇头，“这个月还不曾有信来。娘不用担心，父亲在京城，身边都是些老人，父亲不会有事的。”
她哪是担心萧茂林有事，而是担心那些狐媚子，趁着她不在的时候，闹出事情来。可是中州这里，她又放不下，只能独留萧茂林同那些狐媚子一起。“若是京城有信过来，记得及时告诉娘。也不知你父亲何年才能回家。”
“娘若是想父亲，不如去京城吧。”这萧明桢建议道。
谭氏连连摇头，“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家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明桢，等你中了举人，你就去京城，帮着娘照顾你父亲可好？你父亲身边的人都该敲打一番，免得坏了你父亲的身子骨。”
萧明桢没兴趣，“再说吧。明年能不能中，谁又说得清。”
“你学问那么好，夫子都说十拿九稳，定能中的。”
萧明桢却没这么乐观。学政大人取士，不仅看学问，更要看背景。萧家一方面有人在京城为官，一方面又同秦王府来往甚多，说起来也是两头下注，盼着两头都落好，可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以秦王府对中州的掌控力，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长期持续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秦王府那里就会有动作。
萧明桢揉揉眉心，压住心头的烦闷，“娘好生看着明琦，不要再惯着她了。儿子先回去看书。”
“你去吧，好好读书，明年一定能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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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收买
章节名：第25章 收买
萧明瑜缓步走进恒维堂，萧明已经等在里面了。
“娘可有事？”萧明很急切，又拉着萧明瑜的手，无声询问。
萧明瑜露出一个笑容，表示没事。萧明明显松了口气。
韩氏显得很疲惫，不过心情似乎不错。“都坐下说话吧。今儿的事情，明瑜见机得快，否则娘可要受一番磨难了。”
“都是娘教得好，女儿不过是学了娘的三五成。等女儿学全了娘的本事，定比今日更能干，也不至于半途而废。”萧明瑜有些遗憾。
韩氏摸摸萧明瑜的头，“不用说这些，你已经尽力了。既然别人算计了咱们，自然是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岂能没有一点准备。明，你哪里如何，可有抓到偷听的人。”
“娘，人已经抓到了，就是死咬着不松口。”萧明一脸气愤。
韩氏挑眉，“哦？既然嘴硬，那就将人带上来，我倒是要看看，她那嘴能硬到什么才程度。”
人被带上来，常嬷嬷在对韩氏介绍，偷听的丫头叫红杏，是在恒维堂做洒扫的。前年来到恒维堂当差，一直勤勤恳恳。只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想到这丫头竟然敢偷听。
韩氏放下茶杯，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丫头，很普通，没有任何才出彩的地方，人也显得有些胆怯，不过那滴溜溜转的眼睛显露出这个丫头还是个心思过多的人。“说吧，都偷听了哪些？谁叫你来偷听的？”
“太太冤枉，奴婢是做洒扫的，无意间走到窗户下面，模糊的听了几句。奴婢并非是有意，奴婢真的是无心的。请太太明鉴。”红杏开始叫屈。
常嬷嬷同韩氏说道：“太太你看到了，这死丫头嘴硬的很，看来不用大刑她是不会招的。”
“太太饶命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是无心的，求太太从轻发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红杏大声叫着。
韩氏冷冷一笑，“冤枉吗？你一个三等洒扫丫头，家中还有两个兄弟，哪里有钱给你卖钗子？哪里有钱给你买胭脂？这些东西虽然值不了多少钱，可是据我所知，你的月例银子大部分都交给了家里。你哪里来的钱？”
“奴婢，奴婢找姐姐们借的。”红杏低着头小声说道。
“借钱？能借一次，两次，没钱还的时候难不成还能借三次五次。到这会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你可知道欺瞒的下场？照着规矩，你竟然胆敢偷听主子说话，仗毙你都是应该。轻一点也是十板子，然后赶出萧家。连带你老子娘还有兄弟都要被赶出去。想好了，想好了再说话。”韩氏冷冷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大锤，敲打在红杏的心头。
红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萧明不耐烦，“娘，同她说那么多作甚，直接拉出去打板子。之前我就说用刑，常嬷嬷非得拦着我。”
常嬷嬷说道：“四姑娘，奴婢也是照着规矩办事。这样的事情，自然要经过太太的允许才可以动刑。”
萧明瑜拉扯了一下萧明，示意她不要说了，看红杏那样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韩氏冷哼一声，“还没想好吗？再有一盏茶的事情，无论你说不说，我都不会再听，直接拉出去打板子就是。”
“太太，奴婢说，奴婢全的说。只求太太能给奴婢一个机会。”
韩氏点点头，“说吧，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若是表现的好，未必就不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红杏哭了起来，“太太，奴婢本不想这么做的，都是江姨娘哄骗奴婢。说如果奴婢能从太太这里打听到消息，将来就让奴婢到六少爷身边做个通房丫头。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的，就扶奴婢做姨娘。奴婢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做下糊涂事情。”
“呸，不要脸的贱婢。”萧明红了脸，那是羞的。
其他丫头也是一脸鄙夷之色。常嬷嬷还啐了她一口，“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几句胡话就将你哄了过去。你也不照照镜子，你觉着会有那么一天吗？就不怕那江姨娘过河拆桥。”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韩氏气的够呛，江姨娘就因为生下五房独子，才能生出这么多事情来。萧明瑜宽慰她，“娘别生气了。不过是个小丫头，一时间被富贵迷花了眼。岂不知，像江姨娘那样的人，最喜欢红杏这样有野心没脑子的丫头。几句好话，几块散碎银子就能收买了。至于事成之后，人家直接不认，就将人给打发了。丫头们本就做了错事，到那时候也是不敢声张出来的。江姨娘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拉拢红杏打听消息的。至于红杏这丫头，眼皮子太浅，就是个蠢笨的。为了这样的人生气，可不值得。娘还是放宽心才是。”
“放心，娘知道分寸。明瑜果真长大了，这些道理你明白就好。”韩氏拍拍萧明瑜的手，又问红杏：“江姨娘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你给了多少消息给江姨娘？”
“启禀太太，姨娘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找上奴婢的。奴婢一开始没答应，后来经不起诱惑，故此才会犯下大错。不过太太放心，奴婢本就没多少机会凑到跟前来，能打听到的消息少之又少，其中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
“重不重要不是你说了算。”韩氏直接拍着桌子，真是气煞人也。“来人，去将江姨娘请来，今儿我倒是要会会她，看看她究竟多大的胆子。”
常嬷嬷兴奋的很，应了一声，就带着人出门去了。
萧明瑜却很担心，这点事情，江姨娘完全可以反咬红杏一口。就是闹到老太太那里，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果。不过萧明瑜没反对，江姨娘的确需要敲打一番，否则此人欲难填，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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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反咬一口
章节名：第26章 反咬一口
江姨娘被请了过来，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推。常嬷嬷手里有了证据，对江姨娘岂会客气。
江姨娘一脸柔柔弱弱的，在韩氏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半点差错都没有。“听闻太太唤妾过来问话，不知太太要问什么？”
韩氏目光扫过江姨娘，她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看看地上跪着的人，江姨娘该认识吧。”
江姨娘扫了眼红杏，笑道：“这不是太太院子里做洒扫的丫头嘛，认识倒是认识，不过妾同这个丫头没什么关系，不知太太是何意。”
韩氏冷笑一声，“江氏，是不是我以前对你太过宽容了，让你觉着我也是可以被你随便拿捏的人，是吗？”
“太太明鉴，妾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江姨娘急赤白脸的，急忙表态。
“不敢？以前你没生下明业的时候，说声不敢，我倒是相信。自从你生下明业，老太太也答应你自己教养孩子，我看你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大。莫非是不满意住在香草苑，想到这恒维堂来做主子？”
扑通一声，江姨娘就那么直愣愣的跪下，“太太，妾冤枉啊。妾若是有这样的心思，出去就被天打五雷轰。”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大家有眼睛也看得明白。别说你不认识这个红杏，今儿我同两个姑娘在屋里议事的时候，有人偷听，就是这个叫红杏的丫头。她说是你指使她，答应她事成之后，让她做明业的通房丫头，等生下孩子还要让她做姨娘。如今人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你大胆。莫非真以为生下明业，我就不敢罚你吗？”
江姨娘一脸委屈被冤枉的样子，“太太明鉴，妾怎么会做这么下作的事情，又怎么会拿明业来做诱饵。分明是这丫头妄想野鸡变凤凰，巴巴的偷听消息来告诉妾，想要讨好妾，好让妾给她机会接近业哥儿。第一次的时候，妾就严厉的呵斥了她，让她不要妄想，做丫头就要守着丫头的本分。因这丫头哭的很惨，家里也不好过，妾一时心软，答应她不告诉太太。哪想到竟然好心没好报，如今竟然被反咬一口。太太，妾所说的全都是真的，还请太太替妾做主。”
好个江姨娘，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真是非同一般。萧明瑜刮目相看。
萧明怒极，差点跳起来呵斥。幸好萧明瑜及时将人给按住。
韩氏冷笑一声，“红杏，你可听明白了？”
“太太，是奴婢鬼迷了心窍，竟然相信江姨娘这个两面三刀的人。奴婢从今以后同江姨娘势不两立。”说完后，就指着江姨娘大骂，“江姨娘，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当初是你巴巴的找上奴婢，拿出银钱来收买奴婢。见奴婢不为所动，这才说出让奴婢将来给六少爷做通房丫头的话。当时在的人还有应嬷嬷。奴婢虽然鬼迷心窍上了你的当，但是奴婢已经悔改。你以为奴婢就没证据了吗，每次你让应嬷嬷给奴婢的首饰银子，奴婢可都收起来的。要不要现在就对质。”
江姨娘幽幽一叹，“红杏，姨娘知道你着急了，急需要找个人出来替你顶罪，否则你的差事难保，说不定连家人都要跟着受牵连。但是就算是为了孝心，你也不改胡乱攀扯。我好歹是姨娘，是府上的半个主子，你这么同我说话，还污蔑我，可想过后果？至于你说的那些证据，那不过是应嬷嬷随手打赏给下人的，哪里就算是证据。毕竟姨娘我真要收买你的话，别说五两十两，就是五十两一百两，姨娘咬咬牙也是能拿出来的。”
红杏傻眼。
萧明瑜都不忍在看，就红杏那点水平，对上江姨娘，只能被虐个体无完肤。
韩氏不怒反笑，“江姨娘好口舌。”
“还请太太恕罪，妾一时心急，失了规矩。不过妾说的都是真的，请太太明鉴。妾就是有千般心思，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儿子开玩笑，就好比太太也不会拿四姑娘和七姑娘开玩笑一样。”江姨娘缓缓的抬起头，望着韩氏。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里面带着浓浓的嘲讽。
萧明瑜分明感觉得到，江姨娘虽然是跪着，但是她的姿态是那么的高傲，在她的心里，她说不定认为她自己比韩氏更加高贵，韩氏这个主母根本就没资格教训她。
“你放肆。”韩氏恼怒。
江姨娘稳稳的说着，“妾不敢放肆，妾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妾知道太太因为身边出了贼所以恼怒，但是太太也不能光凭一个丫头的话就认定是妾做的。像红杏这样背主的丫头，她的话是绝对不能相信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就是江姨娘指使奴婢做的。”红杏慌了神，急切的诉说着自己的无辜，期盼着有人能够相信她，从而惩治罪魁祸首江姨娘。
“先将红杏带下去。”韩氏听不得这样的吵闹。
红杏被带下去，江姨娘低着头，得意一笑。
“江姨娘很开心吗？算无遗策，姨娘的确该开心。”
江姨娘心头一惊，抬头一看，原来是萧明瑜在同她说话。“妾不知姑娘这话的意思。”
“这里没有笨人，江姨娘聪明绝顶，又何必在母亲面前装傻。”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生下咱们五房的独子，姨娘很开心吧。在萧家站稳了脚跟，你娘家也要给你这个庶出女三分颜面吧。如今六弟渐渐长大，五房再无所出，姨娘该以为五房的一切都是六弟的，都是你的。说不定就连太太的嫁妆，你也要消想一二吧。毕竟太太还要指望六弟养老的。”
“没有，七姑娘平白无故的污蔑妾，妾虽然身份低微，也不会答应的。”
“姨娘也太谦虚了。就连老太太都一个劲的夸你，等闲事情，母亲都不敢指使你，像姨娘这样的妾，别家可是没有的。说什么身份低微，没得惹人笑话。”萧明瑜还真的笑了起来。
江姨娘怒目而视，很快又收敛神情，“七姑娘这是要拿妾做筏子吗？”
“不敢。我不过是替姨娘将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说出来罢了。想想，咱们五房的一切都是六弟的，也就相当于都是你的。将来我们这些姑娘出了门子，回娘家，也就是回六弟的家。说不定将来我们都还要看姨娘的脸色过活，谁让咱们是姑娘，所谓靠娘家不就是靠父兄。父亲靠不上的时候，只能靠兄弟了。姨娘这些年应该很得意吧。”萧明瑜阴测测的说着。
江姨娘就一句话，“妾不知道七姑娘在说些什么。”
萧明瑜笑了，“既然姨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那咱们就说说大家能听懂的。父亲辞官，很快就要回来了。姨娘可有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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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冲撞
章节名：第27章 冲撞
江姨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韩氏微蹙眉头。萧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光最后还是落在萧明瑜的身上。她发现萧明瑜开窍后，比起她来，考虑事情更周到，似乎脑子也比她聪明了不少。萧明又是高兴，又是微酸。自己的妹妹眼看着长大了，不需要她这个姐姐保护了，还真是让人惆怅。
“姨娘生下六弟，五房也算是有后。可姨娘别忘了，六弟他是独子，独子总是让人担心的，不是吗？”萧明瑜笑笑，接着又说道：“这会老太太怕是在物色合适的人选，等父亲一回来，估摸着就要送过来。以父亲的喜好，说不定老太太会找个外面小户人家的姑娘。届时，姨娘是准备继续在母亲这里安插钉子，还是准备对付新来的人。”
江姨娘掩饰住心中的恼怒，弱弱的说道：“七姑娘长大了，姨娘以前还担心姑娘被人欺负了去。如今看来倒是姨娘多虑了。至于姑娘所说的，姨娘是真不懂。五房需要开枝散叶，这本是应当。”
萧明瑜不怒反笑，“姨娘是真不懂，是吧。那好，母亲，女儿觉着姨娘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在主母面前说话，结果什么都不懂，看来平日里心思都用到别的地方去了。女儿建议让姨娘清净一段时间，等姨娘想明白了，再出门应酬也不迟。”
这是要禁足她吗？江姨娘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好一个萧明瑜。这哪里是曾经那个胆小懦弱的人，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还真是出人意料。江姨娘抬起头，眼中含泪的看着韩氏，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太太，妾愚钝，入不了七姑娘的眼。可是妾也是无心的，还请太太看在妾一向本分老实的份上，让七姑娘饶了妾吧。”
韩氏皱眉，她真是厌烦了江姨娘这副样子。老爷又不在，想做给谁看？
萧明瑜先是嘲讽一笑，接着就做出一副怯弱委屈的模样，怯生生的说着，“娘，女儿没有坏心，不过是看在六弟和八妹妹的份上，替姨娘着想。可是女儿考虑不周，让姨娘不喜。娘，女儿不是有意的，求娘不要责罚女儿。”说着眼睛里都冒着泪花，让江姨娘瞠目，其他人则是在看好戏。
萧明瑜就是想恶心下人。装可怜扮柔弱谁不会。萧茂杨不在，她做给谁看。这江姨娘看来是形成了条件反射，一遇到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就本能的先装可怜，又扮柔弱的惹人同情。只不过这一招，未必次次都那么好用。
“七姑娘，你，你这是要逼死姨娘吗？”江姨娘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怜。
萧明瑜也干脆挤出几滴眼泪，“姨娘是心眼明亮的人，如今父亲不在，姨娘何必做出这副模样来惹人厌烦呢？等父亲回来了，姨娘就是天天在父亲跟前哭泣，也不会有人过问。谁让姨娘是咱们五房的大功臣，这点面子咱们总是要给的。母亲，你说是不是？”
韩氏忍着笑，点头，“说的不错。江姨娘不同于别人，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心道明瑜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促狭，真是让人发笑。
萧明瑜一点都不想笑，想当初做总裁助理的时候，遇见各路妖魔鬼怪。有的人吃软不吃硬，有的人是吃硬不吃软，还有的人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软硬不吃。面对这些妖魔鬼怪，萧明瑜必须要有十八般武艺，七十二般变化。别说立马哭出来，就是立马躺在地上装死，她都干过。谁让她是个打工的，要么被人欺负，要么欺负别人。想要不被人欺负，不受委屈，笑傲全公司，就必须豁出去，强大自己，如此才能时时欺负别人，只是偶尔被各路大神们欺负一下。
江姨娘呕死了，今日失算，没想到大好的局面竟然毁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真是气煞人也。江姨娘一脸怯怯的，“太太，眼看就要过年了，老爷也快回来了，太太可否通融一二。”
韩氏极其温柔的同江姨娘说道：“你放心，过年那天你自然可以出来。不过别的时间嘛，你就好生在屋里反省，抄写金刚经，好歹磨练一下心性。至于老太太那里，我会去说。老爷那里，怕是不会关心这些小事。不过该说的我自然会说。”
江姨娘柔弱的望着韩氏，“太太，老太太真的在物色人选，准备送到咱们五房来吗？”
“你说呢？”韩氏的一双眼睛，饱含深意，“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生下咱们五房的庶长子，你是大功臣。无论是谁，即便生个三五八个，也不能越过你去。”
还三五八个，当是母猪产子吗？江姨娘顿时有了紧迫感。五房只有一个儿子，的确是太少了。加上萧茂杨还算年轻，韩氏生不出来，不代表别的女人生不出来。若是新来的人真的生下儿子，加上韩氏给予的助力，那她在五房的地位可就堪忧了。就连明业的地位也会受到挑战。不行，她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一定要破坏。至于怎么破坏，那就回去慢慢想，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江姨娘恭敬的说道：“多谢太太抬举。若是妾有做的不合规矩的地方，还请太太指教。妾这就回去好好反省自己，以后定不会再犯错。”
“常嬷嬷，送江姨娘回去。好好嘱咐香草苑的人，没事别整日的往外跑。”
“奴婢遵命。”常嬷嬷答应着，“江姨娘咱们走吧。”
“姨娘，姨娘，我要见我姨娘。你们让开。”萧明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韩氏顿时板起脸来，江姨娘也变了脸色。
韩氏怒斥，“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还不赶紧出去看看，将嘴堵上。”
“娘，我去。”萧明兴奋难耐，跳了起来，不等韩氏答应，就先冲了出去。
外面争吵声，叫嚣声，很是热闹。江姨娘担心得不行，“太太，明璇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太太饶了她这次吧。”
韩氏笑着，“江姨娘多虑了，咱们先听听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明璇被萧明扯着衣领拖了进来，整个人狼狈得很，头发都散开了。见了江姨娘，萧明璇激动起来，“姨娘，她们是不是欺负你呢。姨娘，你怎么样，女儿一听说你受了委屈，就赶了过来。”
“放肆！给我掌嘴。”韩氏恼怒，拍着桌子，火气直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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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使坏
章节名：第28章 使坏
啪不用别人动手，江姨娘亲自一巴掌扇在萧明璇的脸上。萧明璇明显傻了，眼泪落下来，不敢置信的望着江姨娘，“姨娘，你打我？你怎么可以打我？女儿是担心你啊，你怎么可以打我。”
江姨娘心疼的很，脸上还要做出严肃的样子，“放肆，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冲撞了太太，打死你都是活该。”接着又转头，对着韩氏低声下气的说道：“求太太给明璇一个改正的机会，她年龄还小，今日也只是一时冲动。等下去后，妾一定会好好管教她，改了她这冲动行事的毛病。”
韩氏冷漠的看着她们母女两人，“江姨娘，明璇再不对，那也是府上的小姐，你一个姨娘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动脚。简直就是没将我放在眼里，没将规矩放在眼里。”
“妾一时冲动，请太太责罚。”江姨娘认罚认的很痛快。
韩氏冷哼一声，有时候江姨娘这个姿态真是让人不爽。
萧明反扭着萧明璇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安分点，别乱动。”
“你放开我，我也是父亲的女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萧明璇大叫，“姨娘，你没错，我们都没错，凭什么要罚咱们。”
“住嘴，别再说了。”江姨娘小声怒斥，这丫头冲动起来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萧明嘲讽一笑，“就凭你在这里大吼大叫，不给太太请安，还说什么姨娘被人欺负了，你说姨娘被谁欺负了？你再敢说一遍。就凭这点，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一样要打你。别以为有江姨娘在这里，你就敢乱来。”
萧明璇红了眼，“萧明你放开我。”
“不叫四姐姐，竟然直呼名讳，大胆。娘，像萧明璇这样，就先打她十板子，让她先长点记性。”
“太太，不能打啊。”江姨娘急了，“四姑娘，妾代明璇给你赔礼道歉，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计较。”江姨娘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但是这并不能让萧明解气。
萧明冷哼一声，“我偏要打她，如何？”
“四丫头，不可胡来。”韩氏适时的出面提醒萧明。
萧明瑜也走了出来，“四姐姐，你别再吓唬姨娘和八妹妹了。你看姨娘脸色都变了。你再闹下去，怕是八妹妹要记恨你了。”
江姨娘连忙说道：“七姑娘说笑了，明璇怎么会记恨四姑娘。明璇你说是不是？”
萧明璇一脸倔强，江姨娘怒其不争，一巴掌打在她的头上，“说话。”
萧明璇委屈到了极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萧明，先将我放开。”
萧明有心给萧明璇难看，萧明瑜出面阻止萧明乱来，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适可而止。今日的事情已经够萧明璇难过一段时间了。萧明这才放开萧明璇，不过嘴上可没客气，“我告诉你，下次若是再不守规矩，没别的话，直接打板子。别以为你有江姨娘，就可以高枕无忧。”
江姨娘尴尬的笑着，萧明璇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臂，一边怒视萧明。满脸都写着我不服气，咱们走着瞧。
韩氏冷笑，好个没教养的东西，庶出果然是庶出，就是上不得台面。江姨娘也有些生气，觉着自己平日里对萧明璇的教导都白费了。不过做戏要做足，还是拉着萧明璇给韩氏磕头请罪，保证下次不敢再犯。
萧明璇就跟木头人一样，江姨娘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满脸的不情愿。
韩氏不想同一个姑娘家计较。萧明瑜却想趁机敲打对方一番，免得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八妹妹起来吧，母亲已经不计较你今日的失礼。”萧明瑜先是和善的上前扶起萧明璇。
萧明璇不客气的甩掉萧明瑜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江姨娘眉眼直跳。
萧明瑜笑笑，“姨娘不必生气，八妹妹这也是真性情。想来八妹妹觉着六弟是姨娘生的，与你是同母姐弟，又是咱们五房的独子，连带你也跟着金贵起来。将来咱们五房只有六弟一个男丁，咱们这些姑娘出了门子，都要靠着六弟，否则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将来啊，怕是母亲也要让姨娘三分，八妹妹你就是这么想的吧。”
“你怎么知道？”萧明璇口急，醒悟过来，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惊慌之色，望着江姨娘，盼着江姨娘解救。
萧明瑜没等江姨娘逞口舌之利，笑着说道：“原来八妹妹还真这么想啊，真是难得。江姨娘，我就说八妹妹是个实诚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果真没错。”
“这，这，七姑娘，明璇她”江姨娘紧张的都有些口不择言。
萧明瑜不客气的打断江姨娘的话，“江姨娘可千万别说什么误会。像八妹妹刚才的反应，那才是最真实的。因为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母亲，看来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该给姨娘母子三人腾位置了，谁让人家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金贵的很。至于什么嫡庶之别，什么规矩礼仪，人家有了儿子，又有娘家依靠，还管这些做什么啊。等父亲回来了，姨娘也该趁机在父亲耳边吹点枕头风吧，好让母亲在父亲跟前不得脸，如此父亲不进母亲的房，也就保证了咱们五房未来几十年都生不出嫡子来。江姨娘，这主意真的好的很。想必八妹妹也是遥想了许久吧。八妹妹，要不要姐姐先恭喜你一声，以后咱们还要仰望你的脸色吃饭，还请八妹妹和气一点，好歹给点好脸色看。”
萧明瑜一番话，实在是诛心之言。
江姨娘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连请罪。萧明璇也苍白了一张脸，恶狠狠的看着萧明瑜，不甘心的再次跪下。
萧明瑜笑笑，“瞧瞧八妹妹这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八妹妹，被姐姐说中了心事，心里不痛快，是吗？要不要请六弟过来，给八妹妹撑腰？六弟好歹是五房的独子，无论如何母亲还有我们都是要给足六弟面子的。”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说，这些全都是你说的。你在冤枉我。”萧明璇也知道自己着了道，这会反应过来，恨不得撕烂了萧明瑜。再一次因为萧明瑜而难堪，萧明璇无比的鄙视萧明琦，怎么就没将萧明瑜这讨厌鬼给淹死。
“是啊？”萧明瑜弯下腰，低着头，挨着萧明璇，压低了声音，阴测测说道：“八妹妹何不问问自己的心，你的心你的眼神你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大家你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是妄想。永远只能做个地位卑贱的庶女，就如你的姨娘一样，注定只能给人做妾，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啊萧明瑜，你好恶毒，我要杀了你。”萧明瑜的话真正刺痛了萧明璇，戳中了萧明璇内心深处一直以来的担忧。疯狂的朝着萧明瑜抓去，她眼中她心里如今只有萧明瑜，她要让这个讨厌鬼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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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打板子
章节名：第29章 打板子
“放肆！”
“赶紧将人拉住！”
“杀人了！”
“八姑娘疯了！”
屋里混乱成一团，在混乱开始的时候，萧明瑜就跳出了混乱的中心，然后扑进韩氏怀里，大声哭诉起来，“娘，女儿好怕。就因为女儿说中了八妹妹的心思，八妹妹同江姨娘就想杀了女儿。女儿全都看见了，江姨娘像要吃人一样，八妹妹也疯了。娘，女儿是不是破相了，女儿脸上好痛。”
“别哭，别哭，先让娘看看。”韩氏担心不已，若是真的破相，她非得让萧明璇也破相，否则难消她心头的怒火。
萧明瑜的脸颊红红的，其实是因为萧明瑜努力憋气的缘故。当然在韩氏看来，这就成了萧明璇动手打人的证据，瞧瞧，将萧明瑜的脸就打红了。这还得了，反了，反了。“还不快将八姑娘抓起来。常嬷嬷，给我打，狠狠的打手板子。她不是喜欢抓人打人吗，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管得住她的手。”
“太太不要啊！”江姨娘膝行到韩氏身边，抓着韩氏的裙摆，“太太，八姑娘还小，她只是一时冲动。”
韩氏丝毫不给江姨娘面子，“她今日冲动的可真够多的，江姨娘有这心思在这里求情，还不如好好想想将来该怎么管教孩子。常嬷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
常嬷嬷不再犹豫，两个婆子压着萧明璇让她跪在地上，还有个婆子，将她的手压在方凳上，常嬷嬷拿起戒尺啪啪啪，几板子下去，萧明璇的手就肿了起来。人也在才惨叫，叫的惊天动地。
“太太，太太，求你放过明璇吧。她不是有意的，她真的无心的。太太，妾给你磕头了，求太太看在妾这么多年勤恳伺候，又为咱们五房生下明业的份上，饶了明璇吧。”江姨娘的心都在痛，那是她的宝贝女儿啊，平日里连动一根小指头都心疼的要死，哪里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被打板子。
韩氏冷哼一声，没理会江姨娘的哭诉，厉声叱问，“八丫头，你可知错？”
萧明璇频频点头，她这次也算是吃到了苦头，边哭边说着，“太太，女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
韩氏抬手，常嬷嬷终于收回手中的戒尺。
江姨娘扑倒萧明璇的身上，“八丫头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将江姨娘拉开，我话还没问话，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点规矩。”韩氏发怒，也是极为惊人的。都说平日里性子好的人，一旦发起火来，很是吓人。韩氏就诠释了这一点。江姨娘进萧家的门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韩氏动板子。她知道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否则为何短短时间内，好像一切都变了。
江姨娘被人拖开，她不在乎，她的目光搜寻全屋，最后落在了萧明瑜的身上。是的，好像萧明瑜落水醒来后，人就好像不一样了。好像一切都跟着她这个人似得发生了变化。
萧明瑜丝毫不惧，平静的任由江姨娘大量，背着人的时候，萧明瑜还冲江姨娘笑了笑，笑的一脸的温良无害，绝对比婴孩还要纯真。江姨娘却猛地低下头去，不再看着萧明瑜。
韩氏走到萧明璇身边，萧明璇此刻还被人压制着跪在地上。韩氏冷冷的说道：“八丫头，这些年来，我对你可有一点不好？可有给你为难，让你难堪？可有像别的嫡母对待庶女一样，对你处处苛待？我自问已经做到最好，让你跟着你姨娘一起过，还特意给你们分了大院子，仅次于我的恒维堂，月例银子也给你是最高的。吃食用度上面也是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是不是我做的太好了，让你觉着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全都是你应该得到的。就因为你姨娘生下了明业。就因为如此，你心里头就没将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是不是？”
“女儿不敢。”萧明璇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两只手都肿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吓人。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你姨娘说你是冲动，我看不是冲动，而是你心里从来就没对我这个嫡母有过丝毫的尊重和敬畏，对两位嫡姐也是丝毫看不上。觉着她们不配做你嫡姐，是不是？”韩氏厉声质问。
萧明璇频频摇头，“女儿没有，女儿真的没有。女儿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敢不敢，不是靠嘴巴说的，端看你今日的言行，你不仅敢，还非常敢。你是不是笃定了你姨娘能取我而代之，即便不行，你也笃定了等我老了，还要靠你兄弟养老，到时候还要看你兄弟的眼色过活，所以你就有恃无恐，是吗？”韩氏已经愤怒到极点。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让她认清了许多曾经不曾去想的问题。比如她以前对江姨娘母子三人，客客气气的，诸事给人方便，以为这些人会感激。结果了，人家以为本就是他们该得的，不仅不感激，还处处嫌弃，处处算计。巴不得她坐不稳五房太太的位置，好给他们一家子腾位置。哈哈，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太太，不敢啊。这是诛心之言啊。妾就是有天大的心，也不会这么想啊。太太，求你明鉴，这些都是假的。”江姨娘慌了，若是坐实了这个罪名，那她还怎么在萧家混。孩子没事，她这个做姨娘的可就未必了。
萧明璇大哭起来，“姨娘，姨娘我疼。”
“瞧瞧，瞧瞧吧，江姨娘这就是你说的不敢。我看八丫头心里面清楚的很。姨娘又何必一再掩饰，掩饰有用吗？”韩氏一脚踢开江姨娘。看到江姨娘倒在地上，一声狼狈的模样，韩氏莫名的有种快感。
衣袖被人扯动，低头一看，竟然是萧明瑜。
萧明瑜发现韩氏的状态不对，有些走火入魔了。一旦过了某个度，那错的就不是江姨娘母女，而是韩氏了。萧明瑜一脸怯怯的，“娘，你不要再生气了。八妹妹受了罚，想必这次也会长点记性，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后行事也会稳重一些。八妹妹，姐姐说的没错吧？”
萧明瑜盯着楚楚可怜的萧明璇，非常强烈的感觉，自己就是那书中的恶毒嫡姐，萧明璇就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最后她这个恶毒嫡姐一定会被庶出妹妹反扑，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成为第一炮灰。想到这里，萧明瑜很想笑出来，不过幸好她憋住了。
萧明璇看向萧明瑜的眼神很复杂，胆怯中夹着仇恨。低下头，怯弱的说道：“七姐姐教训的是，妹妹已经吸取教训了，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一定会恪守规矩的。”
“娘，你看八妹妹都知道错了，江姨娘也会好生教导八妹妹，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吧。”萧明瑜小声的求着情。
韩氏真不甘心啊，多想一次解决这母女两人。不过这毕竟是不现实的。“既然已经知道错了，那今日之事暂且算了。江姨娘，你教导不利，心思诡异，禁足三月，抄写经书，修养一下心性。至于八丫头，念在你年龄还小，今日又受了罚，暂且就不再罚你。不过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揭过。”
“多谢太太，女儿（妾）一定谨记太太的就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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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筹谋
章节名：第30章 筹谋
萧明在在萧明瑜脸上掐了一把，“真是没看出来，这脑瓜子挺灵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明瑜笑笑，装傻，“妹妹不知道四姐姐再说什么。”
“还给我装傻，你究竟同老八说了什么，否则她怎么会突然跳起来抓人。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人。”萧明很是怀疑的看着萧明瑜。
“是吗？不过妹妹觉着八妹妹挺好说话的。”萧明瑜促狭一笑。
萧明又在她脸上掐了把，“你啊，鬼灵精。算了，现在你脑子好用的很，以后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多谢四姐姐。”
“行了，你们两姐妹别再闹了。”韩氏从里屋出来，闹了一通，重新收拾了一番，精神也很好，“今儿倒是出了口气，还多亏明瑜。明瑜如今不错，至于明以后遇到事情不可以喊打喊杀的，没点姑娘家的贞静。”
萧明笑着，“娘，女儿就是这性子。娘可别因为七妹妹变聪明了，就开始嫌弃女儿。”
“你们两个我都嫌弃。”韩氏绷着脸，结果没绷住，自己就先笑了起来，“行了，知道你们都是能干的。只是一年比一年大，姑娘家名声最重要。明瑜如今我是不担心的，关键就是明你，性子急躁了点，这可不好。”
萧明拉扯着韩氏的手撒娇，“娘，咱们不说这个好不好？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子已经派了人出去寻找，或许过年前你父亲就能回来吧。”
“太好了。”萧明跳了起来，又挨了韩氏一击眼刀。
萧明瑜对萧茂杨没多深的印象，就知道此人才高八斗，很了不起。至于别的，知道的很有限。萧明瑜依偎在韩氏的身边，“娘，等父亲回来了，老太太是不是真的会塞人进来？”
“娘，那咱们该怎么办？”萧明也急了。
韩氏皱眉，“这些事情不是你们小姑娘该关心的。”
“娘！”萧明瑜不赞同，她一定要争取到同韩氏商量家中大事的权利。“娘，女儿同姐姐早晚有一天都是要出门子的，早晚有一天也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如今有机会，娘多教教咱们，以后女儿们也不用吃亏。”
萧明也在一旁附和，极为赞同萧明瑜的说法。
韩氏之前的痛快全都没了，这会只剩下烦恼，“明瑜，你还真会给娘找麻烦。”
“女儿这也是未雨绸缪。”萧明瑜不好意思的说道。
韩氏叹口气，“此事娘做不了什么，老太太要塞人进来，就让她塞吧。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萧明很是不服气，替韩氏不值。萧明瑜低着头，沉思片刻，“娘，父亲回来了，娘抓紧时间给女儿们生个小弟弟吧。”
常嬷嬷一听，顿时附和道：“七姑娘说的不错，还是太太自己生一个哥儿，最为实在。老爷这次回来，怕是一时半会走不了的。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不可一定要防着江姨娘那里。”
韩氏难得的有些羞涩，不过还是点头说道：“此事我心里有数，等老爷回来再说吧。”
萧明瑜眼睛眨眨，对常嬷嬷说道：“嬷嬷，既然父亲快要回来了，我看是时候给母亲调理身子。先请个经年的老大夫来看看，好生调养一番，说不定很快就有动静了。”
“七姑娘说的不错，是该抓紧时间调养一番。”常嬷嬷笑呵呵的。
萧明瑜又提醒道：“吃食汤药方面，常嬷嬷还需找信得过的人经手。总之万事小心是没错的。若是母亲真有了身孕，一个小意外都有可能还请常嬷嬷多用用心，明瑜感激不尽。”
“七姑娘太客气了，这些都是奴婢的本分。”常嬷嬷说完，又开始抹起眼泪，“七姑娘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关心太太的安危。奴婢见了，心里头高兴啊，太太也是有福气的。”
韩氏也在抹眼泪，“你这老奴，说这些做什么。没见的勾的我都在抹眼泪。闺女懂事，本该高兴的。被你一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萧明拉着韩氏的手，“娘，女儿也很能干的。”
韩氏笑了起来，在萧明头上戳了下，“你这丫头，还吃起七丫头的醋来，真是没出息。”
萧明瑜低头笑着，“娘，府中那些烦心的事情别去想了。安心等着父亲回来吧。至于江姨娘那里，若是母亲信得过女儿么，就让女儿和四姐姐盯着。还有大伯母那里，咱们也都可以一起照看着。不会让她们来找母亲的麻烦。”
“七妹妹说的是。娘，我们都长大了，可以为娘分忧了。”
韩氏很感动，一手抱一个，“好，好，都是娘的乖女儿。行，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娘就将此事交给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常嬷嬷。人手她最熟悉，外面的事情找沈家的，她是个利索的人。”
“多谢娘的信任，女儿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的。”萧明瑜笑着，笑得很甜。总算手里面有点能用的人手。
萧明璇趴在江姨娘的怀里哭泣，举起两只红肿的手，眼睛也哭的红肿起来，“姨娘，她们都该死，她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姨娘，女儿好痛。”
江姨娘搂抱着萧明璇，脸色沉静，“乖女儿，擦了药，等两天就消肿了。放心，不会留下疤痕的。”
“姨娘，咱们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罪。姨娘也是出身大家，又生下六弟，凭什么就不能扶正？女儿想起这些就怄气。”
江姨娘拍拍萧明璇的背，“这些话心里想想就行了，不用再说出来。你放心，姨娘定会为你出这口气的。一定会让那些人全都付出代价。相信姨娘，姨娘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从萧家嫁出去。”
“姨娘，真的可以吗？”萧明璇抬起头来望着江姨娘。
江姨娘温柔一笑，“当然。”顿了顿，又道：“你父亲就快回来了，记得在你父亲面前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你父亲更喜欢你，知道吗？”
“可是父亲喜欢萧明那个泼妇还有萧明瑜那个奸诈的东西。”萧明璇委屈的说道。
“放心，你父亲不会永远都喜欢她们的。只要你足够争气，姨娘就会帮你争取到机会。”
萧明璇点头，“女儿相信姨娘。姨娘最厉害了。”
江姨娘温柔的笑着，在没人看到的时候，眼中露出刻骨的恨意，和漫天的复仇欲望。韩氏，萧明，萧明瑜，一个都跑不了。
而与此同时，一行年轻人正从京城往中州而来。三皇子周乾对韩澈说道：“听闻你姑母就嫁在中州，这次去往中州，可要同你姑母家联系？让萧家做掩护？”
韩澈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吏部尚书之子赵诺就先说道：“殿下可能不知道，韩家姑母在萧家的日子可不好过。”
三皇子周乾望着韩澈，韩澈微微点头，“正是如此。只因我姑母不曾生下嫡子，萧家对她多有不敬之处。”
三皇子周乾笑笑，“韩三郎，此次前去，若是有机会，你大可为你姑母出一口气。”
“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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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好心坏心
章节名：第31章 好心坏心
腊月下旬，萧茂杨还没回来，萧老太太担心儿子，着急上火，已经冲着韩氏发了几次火。韩氏是做儿媳妇的，无可辩驳，只能干受着。
萧明瑜和萧明没什么事情做，年底了，学堂已经放了假。
萧明瑜来到萧明的院子里，“四姐姐，听说八妹妹的手已经好了，咱们去看望她吧。”
“看她作甚？没见人家要吃了你。”萧明一脸不赞同的样子。
萧明瑜笑着，也不在意，“四姐姐，听说大姐姐还没好全，她身边的腊梅又被据说大姐姐这段时间内很是暴躁。不如咱们拉上八妹妹，一起去看望大姐姐，也算是做妹妹的一点心意。不然人家说起来，大姐姐养伤期间，五房的主子们都没去看过，只打发了几个丫头婆子到大房看望，肯定是因为大房和五房真的反目成仇了。”
“本来就是。”萧明大喇喇的说道。
萧明瑜摇摇头，说道：“不管咱们两房究竟如何，在人前，咱们都姓萧，都是萧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又住在一个宅子里，哪有姐姐养伤，做妹妹不去看望的道理。人家说起来，只说咱们五房的人不懂规矩，没有教养。四姐姐你说是不是。”
“要去就去吧，亏得你还找出这么多理由。只有老八那里，人家未必领你的情，说不定直接将你轰出去。”萧明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萧明瑜自信的摇头，“八妹妹不会的。四姐姐要不同我一起去看看。”
“好，我这就陪你去。若是老八给脸不要脸，就由我出面收拾她。”
萧明瑜同萧明两人一起到香草苑，让人进去禀报。
萧明璇这些日子都没出来见人，一听萧明瑜两姐妹来了，顿时就叫了起来，“姨娘，她们过来肯定没安好心，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姨娘，我不要见她们，让人将她们赶走。”
江姨娘温柔的安慰着萧明璇，平复着萧明璇激动的情绪，“放心，有姨娘在，她们不敢的。来人，去将两位姑娘请进来。明璇，等会见了人客气点。实在不行，就别说话，知道吗？姨娘之前同你说的那些，你可都有记住？”
萧明璇很不甘心，不过还是顺从的点头，“姨娘放心，女儿都记在心里，不会让人说闲话的。”
“那就好。”
萧明瑜和萧明被请了进来，江姨娘和萧明璇都站起来行礼。萧明瑜赶紧阻止，“姨娘太客气了，说起来姨娘也是府上的半个主子，大可不必如此。八妹妹气色看起来好多了，那日姐姐也有些冲动，没能及时劝阻妹妹，害的妹妹挨了几板子。妹妹不会怪罪姐姐吧？”
萧明璇偷看了眼江姨娘，江姨娘冲她瞪眼。萧明璇嘟嘴。萧明瑜好以整暇的看着母女两人。
江姨娘温柔一笑，“七姑娘病了一场，懂事了许多，同以往很是不同了。”
萧明瑜貌似单纯的说道：“大病一场，连命都差点搭进去。若是如此还不知长进，不知为母分忧，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姨娘，你说呢？”
江姨娘莫名的有些紧张，这萧明瑜果真是今非昔比。不过这又能如何，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个小姑娘。“七姑娘说的极是，这人啊就是该多加吸取教训，才能避免下次犯同样的错误。这不，姨娘这几天都忙着教导明璇，好让她懂事一点。”暗地里掐了把萧明璇。
萧明璇这才有点不情愿的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没想到四姐姐和七姐姐会来看望我，我好了许多，劳烦你们挂心。谢谢两位姐姐，”
萧明瑜突然握住萧明璇的手，萧明璇一紧张，差点往后倒去。幸好关键时刻醒悟过来，这才没有出丑。萧明瑜笑道：“八妹妹说这些就显得太过见外了。我们是姐妹，妹妹受了苦，我同四姐姐自然该来看望的。八妹妹，那日的事情，我同四姐姐也有不对，你可别记在心上啊。”
萧明璇不自在的笑了笑，“七姐姐说笑了，妹妹都已经忘记了。”
“忘记了就好，我同四姐姐也忘记了，以后咱们还是好姐妹。”萧明瑜表情真诚，任谁都要夸一句萧明瑜会做人。
萧明瑜又对江姨娘说道：“姨娘被禁足，母亲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姨娘不要怪罪母亲。”
“不敢，七姑娘说笑了。”江姨娘很是恭敬的说道。
萧明瑜笑笑，“不过姨娘放心，等到父亲回来后，母亲定会让姨娘出来见父亲的。姨娘只需安心等待就行。”
“多谢七姑娘，七姑娘有心了。”
萧明瑜笑着，“姨娘客气了，我同八妹妹是姐妹，为姨娘着想，就是为八妹妹着想。对了，今儿过来还有一事，希望姨娘能够答应。”
江姨娘微微眯起眼睛，接着又笑道：“七姑娘请说。”
“是这样的，大姐姐受伤后一直不曾痊愈，虽说咱们五房同大房有些过不去，不过于情与理，咱们都该去看望才是。故此，今儿我同四姐姐一起来邀请八妹妹，咱们三姐妹带上自己的一点心意，去看望大姐姐。即便大姐姐的性子有些急躁，想来看在咱们真心的份上，也不会计较的。不知姨娘意下如何？”
江姨娘很担心萧明璇，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笑着答应下来，“两位姑娘想的就是周到，既然如此，明璇你就跟四姑娘还有七姑娘一去去见大姑娘。好好同你大姐姐说说话，可别使小性子。”
萧明璇咬咬牙，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面上还是很顺从的答应下来，“嗯，女儿听姨娘的，就将上次做的荷包带去。”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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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挑衅
章节名：第32章 挑衅
三姐妹一起去大房看望萧明琦，三人都没话说。萧明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萧明璇，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也只有萧明瑜才能对萧明璇那么客气。换做她，哼，理也不理。
三人穿过回廊，走到花园小径，看到一个小丫头匆匆的跑过去，好似见了她们三人跟见了鬼似得。萧明瑜朝那丫头看去，问萧明，“四姐姐，那丫头看着好面熟，好像是六姐姐身边的人吧。”
萧明点头，“嗯，的确是明身边的丫头。”
萧明瑜又看向那丫头的来路，“她这是从二门过来。”
萧明没在意，“或许是出门找老子娘去了吧。”
此时，就听萧明璇突然说道：“我听说宋家表哥和司马表哥如今都还住在外院。”
萧明瑜看过来，“还住在外院？这都年底了，不是该回去了吗？”萧明瑜很好奇，这两人怎么就一副在萧家扎根的打算。“四姐姐你可有听说什么消息吗？”
萧明微蹙眉头，“最迟这两天那两人也该走了。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为了那些生意。否则怎么会一直住在萧家。”
要说生意，那只能是萧家手中的矿产生意。像那些金银矿，绝对不是萧家一家就能吃下来的，找人合作是必然。但是即便要合作，为何宋家和司马家会派两个不经事的少年郎过来，这就很说不通。萧明瑜很疑惑，萧家是有什么计划，或者在准备什么大事吗？
萧明璇又突然说道，“听人说，这段时间六姐姐时常派人去外院。”
萧明瑜这回笑了起来，“八妹妹，听说宋表哥和司马表哥还在外院住着，要不哪天咱们找个机会去外院看看？”
萧明很疑惑，萧明瑜什么时候对那人有兴趣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不过见萧明瑜暗中提醒，萧明并没有开口追问。
萧明璇低着头，显得有些羞怯，“这，这不太好吧。咱们姑娘家出二门可不合规矩。”
“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关系。莫非是八妹妹早就这么做过了，所以就没什么好奇的。”萧明瑜笑着问道。
萧明璇连忙摆手摇头，“七姐姐可别乱说。”
萧明瑜笑着，否认的太快了点，着实让人怀疑啊。“行了，我不过随便说说。既然不想去，那就不去吧。”萧明瑜回头，在那一刻，眼角余光看到萧明璇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果然宋子敬同司马云飞就是祸害根源。一个萧明，一个萧明璇，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大房，请人禀报。既然来了大房，自然要先去给谭氏请安。谭氏虽然没有为难三人，但是态度也是冷淡的很。
“你们三姐妹倒是有心了。四丫头，你母亲近来可好？你父亲迟迟不回家，你母亲怕是急坏了吧。这男人啊说不定就被外面哈哈，瞧大伯母有些口不择言了，你们还是姑娘家，这些话可不能在你们面前说。”谭氏虚伪的笑着。
萧明寒着一张脸，“多谢大伯母关心，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就不劳烦大伯母关心了。倒是大伯父常年在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同大伯母团聚。不过侄女听说大伯父身边的人快要给侄女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侄女倒是要先恭喜大伯母。大房人丁兴旺，咱们五房是万万比不上的。”
谭氏一张脸都变了，这个萧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四丫头，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要贤淑，逞口舌之利，可不是姑娘家该做的。等你将来到了婆家，再这般同长辈说话，人家可就没大伯母这么好说话了。”
“不劳烦大伯母担心。”萧明半点不让。
萧明瑜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韩氏可以这么同谭氏说话，萧明就不合适了。“大伯母息怒，四姐姐也是口是心非，她性子就跟大姐姐一样的。其实心里头都是盼着大家好，只不过那话一说出来，就有点不中听，还请大伯母不要同四姐姐计较。”
谭氏笑着，“还是七丫头懂规矩，比四丫头懂事多了。四丫头，你是做姐姐的，被做妹妹的压上一头，心里头不好受吧。不过你要大度一点，知道吗？不要同七丫头争抢。那不好，容易坏了姐妹情谊。”
这是要挑拨她们两姐妹的关系啊。萧明瑜拉住萧明，阻止她冲动行事，“大伯母说笑了，四姐姐最是大度不过，懂的事情也多，侄女好多不懂的，都要请教四姐姐。四姐姐这么大度的人，自然不会同我计较，更不会坏了姐妹情谊，大伯母，侄女说的可对？”
谭氏端起茶碗，“七丫头越发伶俐了，不错，不错。既然你们是来看望明琦的，那就过去吧。大伯母这里就不留你们了。”
“多谢大伯母。”
三人告辞，萧明璇走在最后，幸灾乐祸的一笑，萧明被人教训那是活该。真可惜，要是萧明瑜不多事，萧明就同谭氏闹了起来。如此一来，谭氏绝对不会让萧明好过的，说不定还会惊动老太太。一场好戏眼看就没了，萧明瑜真是多事。狠狠的盯着萧明瑜的背影。
萧明瑜毛骨悚然，迅速回头，就见萧明璇急忙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恨意。萧明瑜皱眉，转眼又是一笑，“八妹妹在想什么？走的这么慢，咱们可就丢下你了。”
萧明璇抬头一笑，“七姐姐等等我。”上前，挽住萧明瑜的手臂，很是亲热。
萧明瑜差点哆嗦起来，萧明璇多虚伪啊。不过她自己也差不多，对待江姨娘母女，自然不会存在真诚。最后就看谁的手段更高一筹。
三人刚走进院门，一个瓷瓶就砸了过来，正好落在三人的脚下。这要是再用力一点，绝对会砸在脸上，破相都有可能。抬头，就看见萧明琦一脸高傲又极为不屑的站在廊下，“谁准你们进我的院子？给我滚出去。”
“萧明琦，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好心来看望你，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吗？”萧明跳脚，萧明琦有什么资格嚣张。“看来之前老太爷罚你还没罚够，就该再打你五板子，让你长点记性。”
“萧明，之前的账还没找你算，你今儿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哼，正好，我如今很是无聊，今儿就先拿你开刀。”萧明琦挽起袖子就朝萧明冲过来。
萧明瑜惊呆，这是要上演全武行吗？这还是古代的大家闺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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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蛊惑
章节名：第33章 蛊惑
眼看彪悍的萧明琦就要冲过来了，由不得自己犹豫，萧明瑜拉过萧明璇就朝萧明琦推去。阿弥陀佛，谁让咱们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对于萧明璇，她只能做个恶毒的嫡姐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萧明璇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先挨了一巴掌。萧明琦见打错人了，还想再打，谁让萧明璇挡住她的路。
崔嬷嬷急忙从边上冲过来，在萧明琦和萧明将要战在一起的关键时刻，将萧明琦死死的抱住，“大姑娘，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你的伤势还没好，这一动万一伤势加重了可怎么得了。正月里，大姑娘可是要跟着太太走亲访友的，要是伤势反复，可怎么得了。”
萧明琦手动不了，脚还在踢打，“萧明，有种的你过来啊。我不怕你。”
萧明大笑起来，“萧明琦你还是悠着点吧，没见到崔嬷嬷都在劝你了。还有我们是客人，你是主人。今儿倒是头一次见到做主人的能做成你这样子。萧明琦你不觉着丢人吗？我都替你害臊。你还要不要脸。”
“萧明，咱们势不两立，咱们之间没完。”
“没完就没完，我还怕你不成。”萧明冷哼一声，高傲的仰起头。
崔嬷嬷哎呦哎呦的大叫，“姑娘们啊，你们能消停点吗？动静闹大了，闹到老太太那里，难道你们是想大过年的关祠堂吗？四姑娘，咱们姑娘这段日子受了不少气，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别再刺激我家姑娘了。”
“崔嬷嬷你放开我，今儿我非打她个满地找牙不可。”萧明琦大吼大叫，看来同萧明之间的矛盾，真的是刻骨铭心。
萧明璇独自一个人捂住脸，要哭不哭的。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一巴掌，竟然没人关注到她。真是委屈死了。恰好此时，萧明瑜又一把拉住萧明璇，将她再次推了出去。原谅她吧，这个恶毒嫡姐只能做到底了。
萧明瑜指着萧明璇的脸颊，大声说道：“大姐姐，你看看明璇的脸，这就你打的。大姐姐，你就算再不待见咱们，也不该一见面就动手吧。还下这么重的手，这都要过年了，你让八妹妹过年的时候怎么出门见客。崔嬷嬷，我是极为尊重你的，你也是极为讲规矩的。你评评理，今儿的事情到底是谁的责任？大姐姐到现在还不依不饶的，这是要咱们死了才干净吗？”
“哎呦，七姑娘啊，你也知道大姑娘性子不好，这段时间受了不少糟心气，一时冲动了点。还请你莫怪。”崔嬷嬷没办法，只能合稀泥。
萧明瑜一脸委屈的模样，“崔嬷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关键还是要问过八妹妹。她才是苦主。八妹妹，你来说，大姐姐打了你到底有没有道理，该不该让她负责。”
萧明璇傻眼，萧明瑜一下子就让所有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紧张得很，尤其是面对萧明琦那双要吃人的眼睛。“我，我”
“八妹妹，你别怕，有我还有四姐姐在，我们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萧明瑜鼓励她。
萧明眼中带笑，被萧明瑜一瞪，立马摆出严肃的面目，“说的极是。萧明琦这么嚣张，八妹妹你别怕她打你，有我在，我替你出头。”
萧明璇要哭了，若是到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话，那她这些年就是白被江姨娘熏陶了。萧明瑜两姐妹没安好心，分明是拿她做筏子，抵挡萧明琦的怒火。萧明璇小心的后退，“我，我大姐姐，你别看着我，这事同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以为一句没关系就行了吗？你们都是一伙的。萧明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同你那姨娘一样，做出副恶心人的样子，给谁看啊。”
萧明璇气的浑身发抖，萧明琦太过分了。
萧明瑜按住萧明璇的肩膀，“八妹妹，大姐姐这么说你，实在是太过了。咱们可不能这么忍气吞声，否则下次大姐姐怕是要直接打过来啊。”
崔嬷嬷不干了，你萧明瑜要算计庶妹，随便你，可是拿萧明琦做文章算什么。“七姑娘，说话可要悠着点啊。这里好歹也是大房的地方，你说是不是。”
萧明瑜甜甜一笑，“崔嬷嬷，你说的对。要不这样吧，大姐姐给八妹妹道个歉，此事就算揭过去了。以后咱们谁都不准再提起。”
萧明璇连连点头，萧明琦向她低头道歉，也算是出了口气。
萧明琦啐了萧明璇一口，“美的你，你一个姨娘生的，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道歉。打了就是打了，要是不服气，咱们就去见老太太。看看老太太怎么说。”
“千万别惊动老太太。祖宗们，老太太因为五老爷迟迟没回来，心情已经很不好了。你们再闹过去，人人都要挨板子。”崔嬷嬷赶紧劝住。
萧明璇气的恨不得冲上去，给嚣张的萧明琦一个耳光。
“你甘心吗？”萧明瑜悄声的在萧明璇耳边说道，“她这么骂你，还将你姨娘骂进去，你就这么沉默下去，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连将来的婚事，也只能给高门大户做妾。要是我，现在就冲上去，狠狠的打。好歹出口恶气，看看谁还敢看轻你还有姨娘。”
对，她该冲上去狠狠的打，看谁还敢骂她。看谁还敢瞧不起她。
啪！
所有人愣住，萧明璇也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她，真的打了萧明琦，还打在了脸上。因为个子不高，结果打在了萧明琦的嘴巴上。打了，她真的打了。好爽，可是这后果好可怕。她怎么会这么冲动。萧明琦一定会打死她的。凭什么萧明琦就可以打她，她就不可以打萧明琦？
“啊，你这个贱人生的，竟然敢打我。”萧明琦疯了，竟然被萧明璇打，无法忍受。像是在她的自尊上狠狠的插了一刀。
这一回崔嬷嬷没再拦着萧明琦，萧明琦一得自由，就朝萧明璇一脚踢去。接下来的混乱，已经无法形容。等到萧明同崔嬷嬷一起将两人拉开的时候，萧明璇脸上倒是没什么，就是浑身狼狈，痛的一抽一抽的，显然萧明琦是下了死力气。至于萧明琦，脸上被抓了几道印子出来，还好没破相。
萧明暗爽，发现萧明瑜脑瓜子真好用。她早就想收拾萧明琦和萧明璇两人，一直没机会。却不想萧明瑜一次将两人都算计了进去。
萧明瑜哀叹一声，表现得很哀愁，“崔嬷嬷，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谁是谁非很清楚。回去后，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同母亲还有姨娘交代。还请崔嬷嬷教我。”
崔嬷嬷扫了眼萧明璇，又瞪了眼萧明瑜，都怪萧明瑜惹事。“七姑娘，路滑，走路急了，一时没注意脚下，这是难免的。你看都要过年了，太太们都忙，咱们做晚辈的就不该拿这些事情去烦太太们。七姑娘你说对不对。”
萧明瑜一脸为难的样子，“八妹妹的心思，我可不敢打包票。”
“崔嬷嬷，你怕她作甚。莫非那江姨娘还敢到我面前来闹不成。”萧明琦极其嚣张的说道。
萧明璇一直忍着眼泪，听到这话，看向萧明琦的目光带着刻骨的仇恨。
“大姑娘，你少说几句吧。难道还想被罚吗？”崔嬷嬷劝住了萧明琦，又对萧明璇说道：“八姑娘，你看这事若是闹大了，你怕是也逃不了一顿板子。不如就此算了。大姑娘也没占到便宜，要不再让大姑娘赔你支金簪，如何？”
萧明璇忍着没答应，崔嬷嬷可不管，让人拿来金簪，硬塞在萧明璇的手里，她就当此事就此了结了。若是萧明璇想闹，那就别怪她们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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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进取
章节名：第34章 进取
江姨娘举起巴掌，那一瞬间，她真的想狠狠的打在萧明璇脸上。看到萧明璇一脸受惊委屈的模样，江姨娘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这毕竟是她的亲女儿，从小带在身边长大，言传身教，教会她如何应付复杂的宅斗，教会她如何化不利为有利，教会她如何讨好人。只盼着有一天，萧明璇能嫁入高门大户做正头娘子，在后宅中能够游刃有余。可是这个死丫头，只是因为几句挑拨就失了理智，同萧明琦打了起来，这让江姨娘失望透顶。
江姨娘失望的叹气，手放在萧明璇的背上，温柔的抚摸，“别伤心了。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明璇伤心的哭泣，“姨娘，那萧明琦欺人太甚，她不光骂女儿，她还骂姨娘。姨娘，咱们一定不能放过萧明琦那贱人。”
“放心吧，姨娘会为你筹划的。不要再想这些事情，好好养两天。你父亲该回来了，等你父亲回来了，该做什么还记得吗？”江姨娘无比温柔的问道。
萧明璇望着江姨娘，“姨娘，父亲真的要回来了吗？”
江姨娘点头，“当然，老爷子派出去的人已经接到了你父亲，再有两三天就该回来了。”
萧明璇低着头，轻咬薄唇，“父亲都不喜欢女儿，只喜欢萧明和萧明瑜。女儿讨好父亲，父亲只当没看见，哪有什么用。还不如让六弟到父亲面前多表现表现。”
“你六弟是六弟，你六弟是要读书做官的，不可将这些事情拿去影响他。总之你照着姨娘吩咐的去做，姨娘都为你筹划好了。”江姨娘轻柔的劝着，“听姨娘的话，姨娘不会害你的。姨娘还盼着你能风光大嫁，好给姨娘长口气。”
萧明璇顺从的点点头，“那女儿就将前段时间做的画交给父亲，让父亲评点。先生都说女儿有进步，父亲看了，定会喜欢。说不定还会夸女儿几句。”
“好，就如此。”
应嬷嬷进来，将门关好，同江姨娘商量事情。“姨娘，八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就此放过吗？要不要利用腊梅的事情？”
江姨娘摇头摆手，“此事可一不可再二，上一次已经被人怀疑，这一次不能再用腊梅来做文章。”
“那该如何下手？难道就要放过萧明琦吗？”应嬷嬷不甘心的问道。
江姨娘阴沉着一张脸，“放心，总会有机会的。今年不用想了，等开了年，我定会给萧明琦一个天大的教训。还有那萧明瑜，也不能便宜她。这小丫头不给她点教训，她还真以为自己很能干了。”江姨娘不屑一笑。
应嬷嬷放心下来，她对江姨娘的本事充满了强大的信心。这些年，只要是江姨娘亲自谋划的事情，就没一件不成的。否则五房又怎么可能只有萧明业一个儿子。
萧茂杨要回来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韩氏很高兴，连带着对于在萧明琦那里发生的事情也没计较。只是嘱咐萧明瑜两姐妹，以后不可仗着聪明乱来，做人还是要踏实一点才好。否则会被人说轻浮。女孩子摊上这么个名声，那前途可就毁了。
萧明瑜两人虚心受教。两人也都盼着萧茂杨回来。萧明是真心高兴，萧明瑜则是想要尽快的了解五房的男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将来行事好做个参考。
不过在此之前，萧明瑜还需应付萧明的盘问。萧明是认定了萧明瑜一定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次将萧明璇和萧明琦都算计了进去。很好奇萧明瑜怎么会算的那么准，简直是神了。萧明瑜苦笑，她哪有那么厉害。虽然知道萧明琦不会客气，哪里又会知道萧明琦一见面就要打人。她不过是顺势而为，将萧明璇推进了漩涡。至于为何非得做个恶毒嫡姐，其实不过是为了阻止江姨娘同大房联手对付韩氏。
这不是没有可能。依江姨娘那性子，为了利益，同大房联手对付韩氏是绝对做的出来的。但是如今萧明琦打了萧明璇，一时半会江姨娘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同大房联手的。这也给了萧明瑜一个缓冲的时间。
应付完了萧明，萧明瑜也忙了起来。既然如今成为大家闺秀，萧明瑜是有追求的。不敢说将女子六艺学个十全十，好歹琴棋书画是要拿得出手的。学这些既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资本，也是为了陶冶性情，修身养性。毕竟这年头没点娱乐，学东西就是一个很好的消遣。
这个身体本就有点底子，加上萧明瑜成人的灵魂和思考学习方式，短短时间，也算得上是入门。但是想要学精，必须要日复一日的努力，绝对没有取巧的可能。萧明瑜很能静得下心来，每日里都要练足两个时辰的字。即便手腕酸痛的都快不是自己的，萧明瑜也没有放弃。既然起点已经比别人低了，那么只能通过加倍的努力迎头赶上。至于琴棋两样，不仅需要努力，更需要天分。好在她的天分还算不错，多加练习，总有一天能够在人前展示一番。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一大早，门房那里就有人来禀报，说是五老爷萧茂杨终于回来了。这会正在正德堂给萧老太爷请安，同萧茂恒这个哥哥见面，顺便见见自家的侄子还有自己的儿子。一会就要去福寿堂给萧老太太请安，让女眷们都去福寿堂。
萧明瑜放下手中的笔，萧茂杨终于回来了，萧家的格局会不会因此有所变化？传闻中才高八斗的萧茂杨可是身体记忆中那个潇洒帅气的男子？带着这样的疑问，萧明瑜跟着韩氏来到了福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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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夫妻矛盾
章节名：第36章 密谋
旁边有动静，萧明瑜定睛一看，萧明的手指头正动来动去。看来她也早就醒了过来。萧明瑜戳了下萧明，萧明翻了个身，两姐妹相视而笑。没想到之前两人都在韩氏这里睡着了。萧明将手指头放在嘴边，嘘了声，示意萧明瑜别说话，继续听外面的动静。
韩氏见萧茂杨有松口，也高兴起来，“老爷放心吧，孩子们都好。明和明瑜都想老爷了，时常在妾身耳边问起老爷何时才能回来。还说若是老爷不回来，咱们就去京城找老爷去。”
萧茂杨点点头，心里头熨帖，“明和明瑜都没放下功课吧。”
“没有。跟着先生读书，先生说两个孩子都有不少的长进。”
萧茂杨先是认可的点头，接着又道：“改日要好好抽查一下两个孩子的功课。对了，明瑜落水的事情，我在路上听说了。既然老爷子已经罚了明琦，此事就此结束，以后都不要再提起。”
“妾身听老爷的，妾身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都是一家人，小姑娘的事情不能影响到咱们两房的交情。”韩氏笑着说道。
萧茂杨冷哼一声，似乎是对将对萧茂林的不满迁怒到了整个大房的人身上。“江姨娘同几个孩子如何？”
韩氏心里头有点不痛快，这才回来多久，就关心起江姨娘的处境。不过面上还是说道：“老爷放心，江姨娘那里一切都好。明业也是个好学上进的，今儿老爷可有考察明业的功课。”
萧茂杨微皱眉头，“明业的性子怎么还那么腼腆，一点世家子的气度都没有。”
韩氏为萧明业开脱。“老爷也别太苛责他了，他年岁还小，江姨娘看他看的严，有时候妾身看他辛苦想让他休息一会，江姨娘都要跳起来。江姨娘是希望明业成才，只是未免太过拘束了些。只不过老太太亲口允了江姨娘教养明业，我这做嫡母的也不好过多干涉。”
“你是嫡母，关心庶子的读书，那是天经地义。你同江姨娘的事情少牵扯到明业身上。也别拿江姨娘来做借口，将你嫡母的责任都推脱干净。”萧茂杨不满的说道。
韩氏一脸委屈，“老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老爷也不想想妾身的难处，妾身过多干涉，人家要说妾身同江姨娘抢儿子。妾身担心明业坏了身子骨，人家说妾身没安好心，想将明业养成纨绔子。妾身不关心吧，老爷又要说妾身推脱责任，不关心庶子。老爷倒是同妾身说说，妾身该怎么做才算合格？”
萧茂杨冷哼一声，“别做出这副样子，如何做，你心里头最明白不过。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一点妻妾之争，就耽误了明业的将来。”
“妾身自认为凡事大度，这话老爷还是改日见了江姨娘同江姨娘说吧。她的手只要没那么紧，妾身自然也会尽到做嫡母的责任。”韩氏一脸不满。
萧茂杨有些不耐烦，“她那里我自会去说。今儿怎么没见到明璇那丫头？”
“启禀老爷，老爷不问妾身也打算说的。就前些天，明三姐妹一起去看望大丫头，想着大丫头伤势未愈，咱们五房好歹也该表示一下。哪里就想到那大丫头太暴躁了，竟然拿明璇的出身和江姨娘做文章，明璇这丫头也冲动了些。结果两姐妹就打了起来。明璇小，自然更吃亏，这几日都在房里养着。不过此事没惊动老太太，也是担心老太太生气，气坏了身子。”
“混账东西！”萧茂杨狠狠的拍着桌子，不知是在骂萧明琦还是在骂萧明璇。“萧家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账东西，姑娘家一点都不贞静贤淑，与街上的泼妇有何区别。几年没回家，怎么咱们萧家的规矩都丢了吗？你们管着内宅，连子女都没教导好，根本就是失职。”
得，这是将所有人都给骂进去了。
韩氏满腹委屈，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不好同萧茂杨辩解，毕竟从嫡母的责任上来说，她的确有失职之处。“老爷息怒，妾身也有反省。孩子们都大了，不像小的时候，如今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这人想法一多，难免就会生出是非来。再说了，大嫂那性子，老爷不是不知道，最护短不过。对明琦也是宠溺过度。以前妾身就同老爷说过，大丫头的性子要不得。可是那毕竟是大房的事情，哪有咱们五房质疑的余地。老爷若是真有心要管的话，最好是让老太太出面。老太太调教人的手段，妾身还是佩服的。”
萧茂杨皱眉，一个大男人管着内宅之事，真是辱没了他的名声，“此事你自己拿主意，总之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妾身醒的。那老爷今儿就在这歇息吧。”韩氏略显羞涩，毕竟是妇人，说起这些还是有些放不开。
萧茂杨反问，“明和明瑜两个丫头不是在你那屋里歇息吗？”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韩氏正在发愁，常嬷嬷就来解了围，说是萧明瑜两姐妹已经走了，见韩氏同萧茂杨在说话，就没过来打扰。说是明儿一早过来给两人磕头拜年。
韩氏心喜，这两丫头还真是鬼灵精。萧茂杨也就顺着韩氏的意思留在了恒维堂歇息。
司马家，已经是三更天，司马云飞还在书房里同父亲司马兆说话。司马云飞似乎有些困惑，“父亲，过了年难道还需儿子整日里在萧家厮混吗？”
司马兆翻看着往年的账本，“放心，要不了多久事情就会有眉目，届时你也无需再去萧家。”
“父亲，虽说咱们是为了迷惑萧家同其他世家，可是难保就没人发觉咱们的意图。再说了，秦王府那里可不好交代。儿子觉着还是要顾忌一下范家。王妃可是出自范家。”司马云飞郑重说道。
“无妨，王妃出自京城范氏，而非中州范氏。站在王妃的立场上，她没理由反对。至于王爷那里，只要这些矿业掌握在王府手里，具体是谁家在出面打理，对王府来说并无区别。再说了，萧家首鼠两端，萧茂林可还在京城做着京官，萧家五老爷的岳家可是京城有名的韩家。光是这两点，也足够让王府对萧家生出不满。”司马兆肯定的说道。
“可是萧家的情况已经这么多年了，为何王府以前不在意，如今却要计较？”司马云飞好奇的问道。
司马兆笑笑，“云飞啊，王爷的心思难道你没看明白吗？要知道王爷可是由先帝之子过继给了老王爷做儿子。十几年前，咱们王爷还年轻，心思还在京城，只当自己是皇子，不当自己是王爷，一心跟着皇帝走。那时候咱们中州世家纷纷往京城跑，无非就是担心有一天朝廷撤了秦王府兵权，将中州归为朝廷管理。萧家也是那时候开始经营京城，那时候王爷心在皇家自然不用去计较。如今王爷尝到了权势的滋味，也真正以秦王自居，对于朝廷处处为难掣肘也越发的不满。王爷要敲山震虎，萧家也算是个好目标。”
司马云飞受教，“儿子明白了。不过儿子还需拉上宋家做掩护，就担心宋家会在从中掣肘。”
“放心，宋老太太精明的很，萧家垮了，宋家也能从中渔利，他们只会配合，不会掣肘。开了年，你就继续往萧家跑，总之要让人相信我们司马家是有心同萧家交好的，明白吗？”
“儿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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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密谋
章节名：第36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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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见萧茂杨有松口，也高兴起来，“老爷放心吧，孩子们都好。明和明瑜都想老爷了，时常在妾身耳边问起老爷何时才能回来。还说若是老爷不回来，咱们就去京城找老爷去。”
萧茂杨点点头，心里头熨帖，“明和明瑜都没放下功课吧。”
“没有。跟着先生读书，先生说两个孩子都有不少的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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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茂杨冷哼一声，似乎是对将对萧茂林的不满迁怒到了整个大房的人身上。“江姨娘同几个孩子如何？”
韩氏心里头有点不痛快，这才回来多久，就关心起江姨娘的处境。不过面上还是说道：“老爷放心，江姨娘那里一切都好。明业也是个好学上进的，今儿老爷可有考察明业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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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为萧明业开脱。“老爷也别太苛责他了，他年岁还小，江姨娘看他看的严，有时候妾身看他辛苦想让他休息一会，江姨娘都要跳起来。江姨娘是希望明业成才，只是未免太过拘束了些。只不过老太太亲口允了江姨娘教养明业，我这做嫡母的也不好过多干涉。”
“你是嫡母，关心庶子的读书，那是天经地义。你同江姨娘的事情少牵扯到明业身上。也别拿江姨娘来做借口，将你嫡母的责任都推脱干净。”萧茂杨不满的说道。
韩氏一脸委屈，“老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老爷也不想想妾身的难处，妾身过多干涉，人家要说妾身同江姨娘抢儿子。妾身担心明业坏了身子骨，人家说妾身没安好心，想将明业养成纨绔子。妾身不关心吧，老爷又要说妾身推脱责任，不关心庶子。老爷倒是同妾身说说，妾身该怎么做才算合格？”
萧茂杨冷哼一声，“别做出这副样子，如何做，你心里头最明白不过。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一点妻妾之争，就耽误了明业的将来。”
“妾身自认为凡事大度，这话老爷还是改日见了江姨娘同江姨娘说吧。她的手只要没那么紧，妾身自然也会尽到做嫡母的责任。”韩氏一脸不满。
萧茂杨有些不耐烦，“她那里我自会去说。今儿怎么没见到明璇那丫头？”
“启禀老爷，老爷不问妾身也打算说的。就前些天，明三姐妹一起去看望大丫头，想着大丫头伤势未愈，咱们五房好歹也该表示一下。哪里就想到那大丫头太暴躁了，竟然拿明璇的出身和江姨娘做文章，明璇这丫头也冲动了些。结果两姐妹就打了起来。明璇小，自然更吃亏，这几日都在房里养着。不过此事没惊动老太太，也是担心老太太生气，气坏了身子。”
“混账东西！”萧茂杨狠狠的拍着桌子，不知是在骂萧明琦还是在骂萧明璇。“萧家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账东西，姑娘家一点都不贞静贤淑，与街上的泼妇有何区别。几年没回家，怎么咱们萧家的规矩都丢了吗？你们管着内宅，连子女都没教导好，根本就是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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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茂杨皱眉，一个大男人管着内宅之事，真是辱没了他的名声，“此事你自己拿主意，总之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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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茂杨反问，“明和明瑜两个丫头不是在你那屋里歇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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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心喜，这两丫头还真是鬼灵精。萧茂杨也就顺着韩氏的意思留在了恒维堂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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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萧家的情况已经这么多年了，为何王府以前不在意，如今却要计较？”司马云飞好奇的问道。
司马兆笑笑，“云飞啊，王爷的心思难道你没看明白吗？要知道王爷可是由先帝之子过继给了老王爷做儿子。十几年前，咱们王爷还年轻，心思还在京城，只当自己是皇子，不当自己是王爷，一心跟着皇帝走。那时候咱们中州世家纷纷往京城跑，无非就是担心有一天朝廷撤了秦王府兵权，将中州归为朝廷管理。萧家也是那时候开始经营京城，那时候王爷心在皇家自然不用去计较。如今王爷尝到了权势的滋味，也真正以秦王自居，对于朝廷处处为难掣肘也越发的不满。王爷要敲山震虎，萧家也算是个好目标。”
司马云飞受教，“儿子明白了。不过儿子还需拉上宋家做掩护，就担心宋家会在从中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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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明争
章节名：第37章 明争
萧明瑜同萧明一起来到恒维堂，就见到江姨娘身边的应嬷嬷站在外面。萧明眉眼一跳，“今儿姨娘来的倒是挺早的。以往可没见她这么勤快。”
应嬷嬷尴尬一笑，上前给两人见礼。
萧明瑜客气的道声新年好，又偷偷拉扯萧明，示意她少说两句。萧茂杨就在里面，又是大年初一，可别闹起来。
进到屋里，果然江姨娘母子三人都来了。萧明瑜好奇的朝萧茂杨看去，一身藏青色宽袖长袍，同色腰带，头戴玉冠，端坐上首，显得极为帅气又威严。眼睛炯炯有神，显得极为明亮，给人坦荡无私的感觉。见之便心生好感。萧明瑜暗自感叹，父母优秀基因强大，难怪生出的孩子都长得这么好。就是江姨娘的两个孩子，也是长得极好的。
见人到齐了，由萧明这个嫡长女领着，四姐弟上前给萧茂杨还有韩氏磕头行礼，恭贺新春。
韩氏心情很好，即便江姨娘就在身边，也不影响她的心情。笑道：“都快起来，来，新年红包，一人一个。”
“谢谢母亲。”
接着萧茂杨也送上红包，又勉励了几句，如此几姐弟才陆续起身。
江姨娘上前，跪在地上给韩氏和萧茂杨磕头，又从应嬷嬷手里拿过包袱，“太太，老爷，妾趁着空闲时间，为太太老爷各做了一身衣服。这是妾的一点心意，还请太太老爷笑纳。”说完双手将包袱举起。
韩氏微微眯了眼睛，好个江姨娘，还真会挣表现。又笑道：“姨娘有心了。老爷要不要看看江姨娘的手艺？很是了不起的。”
萧茂杨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不用看了，江姨娘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
“老爷！”江姨娘柔柔弱弱的，声音婉转，沁入心脾。萧明瑜感觉自己已经起了鸡皮疙瘩，江姨娘这是准备用美人计了吗？
“多谢老爷如此信任妾。老爷以前就穿惯了妾做的鞋子，妾打算再给老爷做几双。还请老爷不要嫌弃。”江姨娘微微低下头，露出雪白的一段颈项，衬着那曲线，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诱惑力的。
萧茂杨貌似有些动情，“你有心了，起来吧。地上凉，跪久了于身体不好。”
“多谢老爷垂怜。”江姨娘慢慢站起来，每个姿势，神态都充满了诱惑性。眼睛朝着萧茂杨看去，欲语还休，情意绵绵。
萧茂杨笑笑，冲江姨娘点头。
韩氏暗自冷笑一声，然后说道：“来人，给江姨娘看座。”
韩氏突然出声，打断了江姨娘同萧茂杨之间的眉目传情。
江姨娘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放肆，恭敬的说道：“多谢太太。”施施然走到韩氏的下首坐下。
萧茂杨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行了，今儿就先这样。明业，跟为父到书房来。”
“是，父亲。”萧明业恭恭敬敬。就是人太不起眼了，不是长得不起眼，而是性子太过内向，与姐妹们在一起，也是无话可说。完全没有一点男孩子的活泼好动。
“老爷！”江姨娘巴巴的望着萧茂杨，这才见面，话都没说几句，就要走了。若是不抓住机会，不知何时萧茂杨才会想起去她的房里，“老爷，今儿初一，明业的功课留待以后再说吧。有许久不曾见老爷了，老爷不如同咱们说说话，可好？”
韩氏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姨娘，但是并没有阻止江姨娘挽留萧茂杨。
萧茂杨微蹙眉头，“不了，该说的昨儿都说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江姨娘失望透顶，萧茂杨还真是不懂风情，还是说她姿色不在，已经不能让萧茂杨提起兴趣？
“父亲，女儿也去。”萧明兴致很高，“父亲要不也检查检查女儿的功课，如何？”
萧茂杨笑起来，“好。”
韩氏趁机说道：“既然如此，那都去吧。明瑜，明璇你们也去。让你们父亲好好考察一下你们的功课。老爷，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
萧茂杨带着孩子走了，徒留一脸失望的江姨娘。韩氏缓步走到江姨娘身边，“姨娘还不走吗？老爷都走了，姨娘就是望穿那墙，也是无用。”
江姨娘低下头，“妾不知太太所说何意。”
“姨娘何必如此假惺惺。放心，我是个大度的主母，只要姨娘你能安守本分，不再挑事，看在明业和明璇的份上，我自会给你体面。如若不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姨娘一脸诺诺不敢言的样子，“太太这么说，妾无法自处，还请太太给妾一条活路。妾不知究竟做了什么，惹得太太如此不喜。”
韩氏笑笑，“行了，都是聪明人，既然你不愿挑明，那今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下去吧。”
“多谢太太。”江姨娘转过身，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一个韩氏，又能奈她如何。
书房内，萧茂杨看着几个孩子，心情很不错。先是考察萧明业的功课，只是萧明业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缘故，背书有点结巴，还有几处错误，让萧茂杨很是不满。萧茂杨有心斥责几句，萧明瑜拉着萧明一起帮萧明业开脱。毕竟年纪还小，太过打击自信心，于将来不好。
萧明业退到后面，对萧明瑜和萧明感激的笑笑。反倒是萧明璇很是不满萧明业的态度，觉着她不顾自己这个亲姐姐，倒是忙着讨好两个嫡姐，真是蠢蛋。于是萧明璇对萧茂杨说道：“父亲，七姐姐自从落水后，性子倒是变好了不少。就是功课还不如从前，先生都说了几回。也不知是不是发烧将人给烧傻了。就连写字也是越写越丑。”
萧茂杨担心的看着萧明瑜，“瑜儿，可是真的？莫非是落水留下什么后遗症？”
萧明不忿，萧明瑜则很淡定，“多谢八妹妹关心。父亲，女儿落水，耽误了不少时间，好了后也觉着精力不济，时常会走神。不过父亲放心，女儿已经在自己加练，很快就能赶上先生的进度。”至于写字的事情，能忽略就忽略。
“原来如此，真是难为你了。”萧茂杨摸摸萧明瑜的头，“你是姑娘家，也别太拼命了，身体才是根本。”
“多谢父亲关心。”萧明瑜甜甜一笑，瞥了眼脸色不好看的萧明璇。
萧明璇不甘心，萧明手快将她拉住，“父亲，八妹妹也太懂体谅人了。七妹妹因为这事都难过了好几次，她不体谅就算了，还在父亲面前故意提起，差点害的七妹妹又伤心。”
萧明璇紧张，“父亲，不是这样的。女儿只是想让父亲了解大家的情况罢了。”
萧茂杨眯起眼睛，显得极为不满。“明璇，父亲以前就教导过你们，要姐妹友爱。虽然你是好意，但是也不该当着瑜儿的面说这些。亏得瑜儿心宽，也不计较。以后不可再这样了。”
萧明璇委屈极了，“是，父亲。”顿了顿，又道：“父亲，女儿新练了一首曲子，父亲可要听一听？”
“今儿就算了，以后再说。”
萧明璇失望透顶。萧明得意一笑，想要下眼药，也要看看有没有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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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出头
章节名：第38章 出头
张姑母萧茂婕带着一双儿子过府来给萧老太爷还有萧老太太请安。彼时，萧明瑜同萧明都在韩氏这里，常嬷嬷进来禀报，说是老太太那里让大家都过去见客。韩氏一听是张姑母萧茂婕来了，蓦地那脸色就垮了下来，非常明显的表示出对于萧茂婕的不待见。
萧明瑜察言观色，“娘身体不适，不如就让女儿同四姐姐过去吧。姑母想来还要在府上住个几天的，晚点见也不要紧。”
韩氏笑笑，“乖女儿，若是老太太怪罪，凡事推到娘身上就是。”韩氏是打定主意不去见那女人，即便要见，也不能这个时候巴巴的去福寿堂见。
“娘，女儿难道连这点担当都没吗？娘放心吧，女儿同四姐姐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好的。”萧明瑜看向萧明，萧明连连点头。
韩氏依旧不放心，细心嘱咐了几句，这才让两姐妹出门。
江姨娘那边消息倒是快，这边萧明瑜她们刚出门没多久，萧明璇也跟着出门，朝福寿堂而去。
还没进去，就听见屋里传出的阵阵笑声，萧老太太特别的乐呵。萧明瑜同萧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让丫头进去通报。萧老太太心情不错，难得的对两姐妹也露出了笑容，“快过来，见见你们姑母和两位表兄。”
萧明瑜定睛看去，萧茂婕丹凤眼，眉眼一挑，显得分外凌厉。萧明瑜低眉顺眼的跟着萧明上前请安，“给姑母请安，好些日子没见姑母，侄女心头挺想的。”
萧茂婕目光如刀似得将两人打量，转眼又露出和蔼的笑容，“原来是明和明瑜两个丫头，来，让姑母看看，都是大姑娘了。不错，不错。”
“姑母谬赞了。”
萧茂婕笑呵呵的，“都是好孩子。比上回见的时候长高了，人也越发水灵。果真是咱们萧家的孩子，不错，不错。”送上见面礼。萧明瑜两人不好推辞，收下后又是连连道谢。
接着又同萧茂婕的两个儿子见礼，大的叫张风云，小的叫张风清。张风清斯斯文文的，看着就是个读书人。至于张风云，长得很是英武，年纪不大，身材却很高大，目光十分有神。据说张风云有意从军，自小就找了武师傅教导武艺，一身本事着实了得。只不过萧茂婕不舍得儿子从军吃苦，连连阻拦，张风云这才没能去从军。
不过以萧明瑜的眼光看来，张风云此人主意极正，绝不是萧茂婕不同意就能阻止的。怕是还没到从军的时候吧，毕竟张风云还没成亲。
“大表哥二表哥好。许久不见，两位表哥可好？”
张风清客客气气的，对两人还笑了笑。很是客气的说道：“两位表妹有礼了。我们很好，表妹可好？”张风清不仅人长得斯文，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萧明瑜对读书人本有好感，见他如此客气，又对他客气一笑。
张风清顿觉眼前一亮，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真诚。
至于张风云则是始终严肃着一张脸，好似对两姐妹极为不满一样。萧明瑜分明听到萧明小小的抱怨声，偷眼看去，张风云也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不满。显然抱怨声被耳聪目明的张风云听了去。不知这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见外礼两姐妹刚坐下，外面就禀报说是六姑娘同八姑娘来了。接着，萧明同萧明璇一前一后的走进来。萧明最得老太太喜欢，一进来，就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孙女来给你请安来了。”
萧老太太高兴的很，“你这猴头，快来给你姑妈请安。也见过你两位表兄。”
萧明眉眼一动，笑着给萧茂婕请安，又给张风云两兄弟见礼。萧明璇则是跟在后面，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萧茂婕拉着萧明的手，笑着说道：“明这丫头，几个月没见，出落得越发可人了。”
萧明羞涩一笑，“姑母就爱取取笑侄女，侄女不依。”
萧老太太大笑起来，“你这丫头，这会倒是卖乖。平日里在老身这里，可是巴不得人人都夸你的。”
萧明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哎呀，又被老太太戳穿了。”
众人哈哈大笑，萧明趁机回到萧老太太身边。那个位置只是属于她的，别人都没资格。大房不说了，本不是萧老太太生的。至于五房，萧老太太恨屋及乌，将对韩氏的讨厌延续到萧明和萧明瑜头上。两姐妹在萧老太太面前根本不得脸。至于萧明璇，因是庶出，自然也没什么脸面。
萧茂婕对于萧明并不在意，叫住正要偷偷回到位置上的萧明璇，“八丫头，你姨娘可好？”
萧明瑜猛地抬起头，朝萧茂婕看去。萧茂婕好没道理，不问韩氏的情况，巴巴的问江姨娘，这是安的什么心。而萧明则是眼神凶狠的瞪过去，却没想到正和张风云的目光对上。张风云皱眉，萧明暗自冷哼一声，移开了目光。
萧明璇有些激动，脸颊微微红了，果真如姨娘预想的那样。小心的回答道：“回禀姑母，姨娘还好。不过姨娘如今还在禁足，不能来给姑母见礼，还请姑母见谅。”
“禁足？江姨娘那样心思通透，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会被禁足。不会是有人借机生事吧。”萧茂婕说着，那目光就朝萧明瑜两姐妹看来。就连萧老太太也微微变了脸色，看了过来。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明瑜压住差点冲动起来的萧明，笑着说道，“八妹妹，姑母问话，咱们也该同姑母说明实情，是不是？”
萧明璇躲开萧明瑜的视线，低着头，“我说的全是实情，姨娘在禁足，不能来给姑母请安，这就是事实。”小脸怯生生的，好似被萧明瑜威胁一般。
萧茂婕挑眉，眼神极为凌厉，“明瑜，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非得去吓唬八丫头？”
萧明瑜笑着摇头，扫了眼萧明璇，这才说道：“姑母误会了，其实侄女是在为八妹妹考虑，给八妹妹留面子。若是八妹妹不在意，侄女愿意将真正的实情相告。”
“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清楚。”萧老太太才不管萧明璇的面子不面子，而是对于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中感到不满。故此萧老太太急需了解清楚情况。
萧茂婕目光不善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则是看向萧明璇，“八妹妹，老太太让姐姐将事情说清楚，那姐姐可就顾不得妹妹的面子了。”
萧明璇朝萧明瑜看来，“七姐姐说吧，来的时候姨娘就嘱咐了我，一定要用心认错。是我不会说话，惹怒了母亲。姨娘代我受过，并无怨言。”
萧明瑜笑了，是啊，说起来根由的确在萧明璇身上，她这么说还真是没错。萧明瑜知道今日无法用此事做文章，因此也是快刀斩乱麻，“回禀祖母，姑母，事情其实年前的时候发生的。八妹妹有些口不择言，说了几句混账话，将母亲给气着了。姨娘说她教导不严，要罚也该罚她，是她没将八妹妹教导好。故此母亲才会罚姨娘，让她禁足反省，以后对八妹妹的教导一定要严格要求，不得疏忽。”顿了顿，萧明瑜又道：“八妹妹，我说的可对？”
大家都朝萧明璇看来，萧明璇白着脸，微微点头，“七姐姐说的对，事情就是这样的。”
萧茂婕顿时笑了起来，“我道是什么事，这么点小事，反省就行了，大过年的还禁足作甚？五弟妹也太不近人情了。娘，让五弟妹饶了江姨娘吧，江姨娘这人娘是知道的，最是懂事守礼，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定不会再犯。看看明璇就知道了，多好的一个孩子，亏得江姨娘将人教养的这么好。换做别人可未必行。”暗指韩氏不会教导人。
萧明瑜一脸平静，韩氏嫁进萧家的时候，萧茂婕已经出嫁。按理说这两人的交际不会太多，也不知这姑嫂两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矛盾，谁看谁都不顺眼。会不会这里面也有江姨娘的功劳？
此时就听萧老太太说道：“说的不错。大过年的，禁足作甚？来人，去五房传我的话，让江姨娘出门见客，以后不准无故罚人。”
果真是对韩氏看不上眼啊。袖笼掩盖下，萧明瑜用尽力气抓住萧明的手，阻止她冲动行事。不过区区小事，实在是没必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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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少女怀春
章节名：第39章 少女怀春
屋里气氛有些凝滞，萧明是个懂事的，说起笑话来，逗着萧老太太发笑，很快屋里的气氛又热烈起来。这时候丫头又在外面禀报，说是大房的萧明琦还有萧明瑛来了。萧老太太的表情顿时就有点不好看。若是以前，萧老太太对萧明琦还能笑出来，那么现在，萧老太太只恨当初没将萧明琦打死。一个姑娘家，心思忒恶毒了点，还闹出那么多的事情。
不过人都来了，不能不见。萧老太太吩咐人将两人请进来。
萧明琦的伤势差不多已经痊愈，不过依旧是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先是给萧老太太请安，然后又给萧茂婕请安。同张风云两兄弟见礼的时候，萧明琦眼睛发亮，目光一直小心的停留在张风云身上。好在她也知道分寸，并没有什么不当的言行。
萧老太太率先问道：“明琦，你姑母难得回来一次，你娘人呢？怎么没来？”语气中明显透着不满。
萧明琦扫视了一眼屋里，四太太廖氏同五太太韩氏不也是没来嘛。转眼对萧老太太笑着，“老太太，我娘她这会正忙着，说是忙完了就过来。”
“再忙也该过来先见了你姑母才对。”萧老太太语气很是严厉。
萧明琦透着点委屈，“老太太，我娘这会正在招呼客人。孙女的舅母和表兄都过府上来了，一会还要来给老太太请安。”
谭家来人呢？萧老太太想了想，摆手，“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萧茂婕问萧明琦，“大丫头，身上的伤势可好了？”
“多谢姑母关心，都好了。这些日子，侄女时常想起姑母，今儿见到姑母，侄女很是欢喜。”萧明琦语气中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
萧茂婕笑笑，对于讨好的话并不放在心上。反倒是教训起来，“大丫头，不是姑母说你，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再这么下去，将来可怎么得了。你都是大姑娘了，这性子将来到了婆家可不行。多少收敛一点，知道吗？姑母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姑母是在为你好。”
萧明琦白了脸，有心讨好，却得了顿教训，心情自然不好。小心的说道：“劳烦姑母操心了，侄女会改的。不过侄女的事情自有父母做主。倒是大表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定下来。拖下去，岂不是耽误了大表兄的前程。”偷偷看了眼张风云，依旧面无表情，萧明琦的脸颊微微红了红，底下头不敢再看。
萧茂婕笑道，“明琦果然大了，都知道关心这些事情。你大表兄是男子，晚几年也没关系。你一个姑娘家，莫非还能拖下去不成。娘，女儿这话说的没错吧。”
萧老太太点头，“说的极是，大丫头的婚事的确该抓紧了。不过此事还需她父母和老爷子拿主意，我一个老婆子可管不了。”
萧明琦攥着手绢，心里头很是憋闷。不甘心的说道：“姑母今儿过府来，就是为了关心侄女的婚事吗？侄女可是万万当不起。”
“你这丫头，还同姑母开起玩笑来。咱们萧家的姑娘，年纪相差不大，见了你们，难免要问问。其他的先不说，大丫头，姑母可是真的担心你啊。你说你对一个小丫头那么狠干什么，看吧，现在外面还在议论。你这婚事啊，我着实担心的很。背着那样的名声，想说个好人家都难。”萧茂婕眼带嘲讽，她就是看不上萧明琦这死丫头。竟然还敢消想张风云，难道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萧明琦脸都白了，气不过，眼里还含着泪水，“姑母这是特意回来看侄女的笑话吗？侄女是死是活，能不能嫁出去，自有父母兄长关心。姑母巴巴的说这些，大过年的，这是在戳人的心窝子。侄女既然碍眼，那侄女现在走就是。”萧明琦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即便是张风云的生母，也不能让她低头。
萧茂婕心里头乐的看笑话，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哎哟，大丫头这气性越来越大了。姑母关心你几句，倒是被你当做不安好心了。罢了，罢了，你的事情姑母以后都不说了。”
萧明瑛轻轻的拉了拉萧明琦，“大姐姐，别伤心了。姑母也是关心你。”
“就是，看五丫头多懂事。”萧茂婕笑道。
萧明瑛立马低下头去，只恨自己多嘴。萧明琦甩开萧明瑛的手，小声的冲她吼道：“就你聪明。”
萧明瑛死死的低着头，死也不肯抬起来，免得碍着萧明琦的眼。
萧明琦冷哼一声，重新坐下来。若非为了见张风云，她才不会来受这份闲气。
“行了，都少说两句。”萧老太太发话了，对着萧茂婕说道：“你啊，做长辈的，明知姑娘家脸皮薄，你还说，说的小姑娘都哭了。”
萧茂婕笑了起来，“还是娘知道我，我这性子就是藏不住话，难免会有不中听的。娘放心吧，女儿以后不同小姑娘们开玩笑了。”
萧老太太笑了起来，又对萧明琦说道，“大丫头，你是做晚辈的，同长辈怎么能那样说话。传出去只会说咱们萧家的姑娘没教养。”
萧明琦只觉委屈，低着头不甘心的认错。
萧老太太也不计较，“行了，姑娘小伙们都出去。老身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们姑母。”
“是，老太太。”
大家鱼贯走出来，在门口萧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明眼一看就是在笑话萧明琦。萧明琦狠狠的瞪了眼萧明，若非顾忌自己在张风云面前的形象，她一定打过去。望着张风云，“大表兄，要不咱们去厢房坐会吧，这外面冷。”
张风云一脸严肃的摇头，“不了，我同二弟去外院找明桢他们去。二弟听说五舅回来了，一直就想过来请教学问，正好今儿也是个机会。”
张风清频频点头，“大哥说的极是，我们这就去外院找五舅舅吧。”
张风云对众人颔首，转身便走，半点要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萧明琦失望得跺脚，提起裙摆就想追上去。结果被崔嬷嬷拉住，“哎呦，我的姑娘诶，男女有别，姑娘好歹注意点。”
萧明琦很不甘心，她很想问问张风云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不上她，觉得她配不上他吗？可是崔嬷嬷说的对，男女有别，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冲动行事，坏了自己的名声，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萧明同萧明几乎同时都很不客气的笑出声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看笑话的意思。
萧明琦炸毛，她正没撒气的地方，这两人偏偏就撞了上来。“你们在笑什么？”
萧明嘲讽一笑，“我们自然是在笑可笑之人，可笑之事。”
萧明拍着手，笑道：“四姐姐这话说的不错，可笑之人，可笑之事，想想可真好笑。哈哈，今儿倒是看了出好戏。只是有些人无一点自知之明，人家就差直接说某人很讨厌，赶紧走开，偏偏某人还不自觉，还巴巴的追上去。真是丢尽了咱们萧家的脸面，连带我们这些无辜的人都被连累了名声。”
“萧明！”萧明琦大叫。
萧明冷眼一瞪，“如何，想打人吗？还是想将我推进水里面？萧明琦，你要丢人就回你大房丢人，别在咱们面前唧唧歪歪的。你以为我爱管你的闲事？只要你不牵连到我，我管你死活。”
“哎呦，姑娘们啊，你们都少说两句吧。大家可别忘了这里可是老太太的地方。你们这么大声吵闹，就不担心被老太太知道了要罚你们？”崔嬷嬷不得不站出来，否则事情闹大了，她第一个跑不了。她作为谭氏的心腹，天天跟在萧明琦身边，就是为了看住萧明琦，不让她再惹事。当然也要阻止别人惹她。
萧明琦甩手，很想一巴掌打过去。不过一直被崔嬷嬷拦着，让她不能如愿。
萧明萧明也都知道厉害关系，不敢再闹。彼此撂下几句不客气的话，然后就散了。自始至终，萧明瑜都是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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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婚姻大事
章节名：第40章 婚姻大事
萧茂婕同萧老太太母女两人关起门来说私房话。萧老太太就开始同萧茂婕唠叨起来，“你五弟那人，哎，我如今是拿他没半点办法。他要辞官，说都不说一声，闹的我在你父亲面前都没一点面子。你四弟这人，烂泥糊不上墙，整日里就知道斗鸡走狗。如今大房那边又傲起来了。别人家的老太太做的风光的很，也就是我，到了如今，儿孙满堂了还要受那窝囊气。”
“娘，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大哥那人你不是不知道，面子功夫绝对挑不出错来。别管他们大房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他们也不敢对娘你不敬。至于大嫂那人，娘干脆拿出做婆婆的谱来，我就不信大嫂还敢同娘你吵闹不成。”萧茂婕对于大房的事情没怎么放在心上，说的轻描淡写的。
萧老太太一听，也是这个理，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只是这心里头总是膈应着。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总是隔了一层。瞧着大房趾高气扬的，我这心里头啊，就一直不舒坦。若是茂杨那孩子能有萧茂林一半长进，我就是做梦都会笑醒。”说到这里，萧老太太忍不住叹气。
萧茂婕眼珠一转，说道：“娘，五弟难道就真的不做官呢？这多可惜？五弟可有说到底有什么打算？”
萧老太太摇头，“能说什么，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肯说。同你父亲又什么政见不合，两爷子大年三十那天就闹了一场。”
萧茂婕很是失望，“五弟也太冲动了，这样的大事也不同家里人商量商量，好歹也该为娘着想一番。怎么能说辞官就辞官。”顿了顿又道，“不管官大官小，好歹也是个官。如今辞官归乡，这又算什么？连咱们都跟着一起丢脸。”
萧老太太唉声叹气，说起萧茂杨任性胡为的事情，只能摇头叹息。“行了，不说茂杨的事情。风云这孩子马上都二十了，你们做父母的怎么还不给他张罗。”
“娘这话可冤枉了我。风云的婚事，我是早几年就在张罗。可是那孩子说什么不想成亲，还想晚一点，他父亲也惯着他，任由他去。这不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就如娘所说，我心里头也着急的很，年前就看了好几家，等过完正月，又要开始四处相看。若是娘这里有什么好人选，不妨同女儿说一声。”萧茂婕说到最后笑了起来。
萧老太太有些担心，“你们做父母的到底是怎么想的？风云这孩子的婚事，怕是最后还要让姑爷来拿主意。”
萧茂婕那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娘，别管他那人。”
“怎么，你们夫妻可是为了风云的事情闹了矛盾？”萧老太太对萧茂婕的性子太熟悉了，熟悉到萧茂婕脸色一变，就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萧茂婕心头不痛快，那话说出来也就不怎么好听，“娘，你知道他有多糊涂吗？年前我就同他商量着风云的婚事，你道他怎么同我说的？”
“姑爷怎么说的？”萧老太太满是担忧。
萧茂婕脸色不好看，还有些难以启齿，等到萧老太太再三追问，她才说道：“他糊涂透顶，他竟然让我同五弟提亲，让风云娶萧明那死丫头，这怎么行。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他不是不知道我同五弟妹之间的关系，他竟然还逼着我若非赶上过年事多，他都要亲自来府上同娘说这事了。总之，此事万万不可，说什么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萧老太太揉揉眉心，“你同韩氏的事情我心里头都清楚，你不肯答应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姑爷为何巴巴的非要同茂杨结亲？以前可没见他流露出这个意思，这里面难道是有什么缘故？姑爷可有同你说过？你原原本本的同我说。”
萧茂婕满是抱怨的说道：“还能有什么缘故，他不就是看重韩家，想通过结亲同韩家搭上关系。我都说了他，韩家有什么稀奇，即便要同韩家搭上关系，同五弟说一声就是，何必委屈风云娶萧明那死丫头。可是他是半点都听不进去。为了这事，我都气了好些日子。再说了，咱们在中州，中州是秦王府的封地，要说结亲，也该同司马家，范家，陆家，李家这样的人家结亲才是。娘，你说女儿说的对不对？”
萧老太太在沉思，姑爷张世谦想同萧家结亲，难道果真是因为韩家？这里面还有没有别的缘故？萧老太太并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问道：“你是我闺女，张家同萧家结亲也算不错。明这丫头你看不上，明这丫头总可以吧。你同你四弟妹的关系不错，若是做了亲家，也算是一桩美事。若是你不想同萧家结亲，不妨考虑考虑江家，廖家，谢家。这些人家同咱们萧家都有亲，若是能够再亲上加亲，自然是最好不过。”
萧茂婕扭捏了起来，有点为难的说道：“娘，不是女儿看不上娘家侄女。先说明琦，是大房的人，性子又不好，肯定不行。至于明，别的都好，可是年龄太小了点。离着成亲还有两三年，总不能让风云再等上几年吧。”
萧老太太就笑了起来，“风云这孩子拖了这些年，再拖两年又有什么关系。”
“娘！”萧茂婕一脸不赞同。
萧老太太摆手，“行了，萧家你看不上，那你看上了谁家的姑娘？”
萧茂婕没说，低着头，一脸的不痛快。
萧老太太笑了起来，“行了，就知道你心大。看来什么廖家，谢家你都看不上。你的心思就是一心要同王府拉上关系，最好莫过于司马家，范家。若是这两家不行，什么陆家，李家你也是愿意的是吧？”
萧茂婕尴尬一笑，“还是娘最懂女儿的心思。”
“我懂你的心思有何用？关键是要姑爷懂你的心思。可是姑爷答应吗？”萧老太太点醒萧茂婕。
萧茂婕那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娘，女儿今儿过府，不就是为了这事。要是相公他执意来府上提亲，娘可要找个理由推脱才是。女儿如今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到娘的跟前，娘可不能不管女儿还有风云那孩子。”
萧老太太并不将话说死，“此事我会同你父亲商议的。”顿了顿又道：“你的心也别太大了。找个门当户对的，早点定下来才是要紧。”
“娘就放心吧，此事女儿心里有数。”
萧老太太暗自叹气，就怕她太有数了，若是能糊涂点那才好。
清明时节雨纷纷，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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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姻亲
章节名：第41章 姻亲
此时谭氏这里也在进行一场关于婚事的谈话。
谭大太太容氏带着一双儿女来到萧府，先是进了大房的院子，同谭氏见过。两个孩子也上前给谭氏请安行礼。容氏没见到萧明琦，于是关心的问道：“姑太太，怎么没见明琦，可是身子骨还不爽利？”
谭氏笑道：“大嫂有心了。府上大姑子回来，明琦这会去了老太太那里见礼，想必很快就会回来。大嫂还请见谅。”
“姑太太客气了，今儿来的倒是巧了，没想到同府上的大姑太太遇上了。要不一会我也去见见老太太同张太太，大家都是亲戚，可不能失了礼数。”容氏笑着征求谭氏的意见。
“此事不急。”谭氏说道：“我那大姑子今儿回来，老太太定是要留饭的。晚点再过去也行。”
“我听姑太太的。”容氏有些欲言又止，谭氏心知肚明，挥手让人退下，就姑嫂两人关起门来说话。
谭氏先问道：“不知那件事情，大哥和大嫂可有考虑好？”
容氏有些踌躇，谭氏说的事情自然是萧明琦同自己儿子谭庆昌的婚事。两家结亲，这是老早就有的意思，毕竟谭家不比当年，如今还要靠着萧家过活，若是两家的关系更进一步，那自然更好。如今萧明琦名声受损，除了谭家外，也没别的更好的选择。只是容氏心里头还有些想法，萧明琦性子不好，加上名声有碍，她就想着从谭氏这里多捞点好处。当然，此事也不能太过分了。
谭氏瞧着容氏这样子，心里头就有些不快，“怎么，难道大哥大嫂觉着我家明琦配不上庆昌？”
“姑太太误会了，明琦那么好的孩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只是姑太太你也知道你大哥的性子最爱面子，一听说明琦的事情就在府中发了好大的脾气。上次姑太太回去，你也看见了，若非我在旁边劝着，你大哥那人又要说些不中听的话。”容氏笑着，显得很客气。
谭氏挑眉，“大哥也不过是一时的，时间一长，此事也就过去了。大嫂，不瞒你说，虽然我家明琦名声有损，但是依着萧家的家世，还有我家老爷的官位，想要在中州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并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中州若是没合适的，我还可以带着明琦到京城去。京城那里可有不少好人家，可比中州这地好多了。若非想着咱们两家是亲戚，明琦叫你一声舅母，明琦同庆昌不光是表兄妹，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想着明琦到了你们家，有亲舅舅舅母还有亲表哥看着，定不会受了委屈。如此才会想着咱们两家做成这门婚事。当然若是大哥大嫂嫌弃我家明琦，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求这门婚事。大嫂不用有任何顾虑，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任何事情我都受得起。”
容氏心头一阵紧张，“瞧姑太太说的，这就太见外了。这婚事那能不成，我早就盼着明琦能做我的儿媳妇。这事情我同你大哥都商量好了，只要府上老太太和老爷子发了话，我们立马派人到府上来提亲。就是有一件事情，怕是”
谭氏的表情好看了点，见容氏欲言又止，心知容氏这是要提条件了，于是爽快的说道：“大嫂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会帮忙。”
“有姑太太这话我就放心了。”顿了顿，容氏才又说道：“相公在如今那个位置上做了好几年，一直想动一动，之前也是苦于没有门路，加上银钱上也有些紧张。还有就是庆昌这孩子，今年也要下场。原先在中州城里面的那座宅子年久失修，就想着要不重新给庆昌置办个宅子，以后他读书也方便。就是明琦过了门，若是不耐烦在这小地方住着，也可以跟着庆昌去城里住。”
谭氏笑笑，说来说去都是钱闹的。“大嫂的难处我都知道了，放心，事情我都会放在心上。大哥的事情估计一时半会没结果，至于宅子的事情，倒是可以早点办理。”
“那就太谢谢姑太太了。如此一来，若是老爷升了官，明琦嫁过来也更体面些，大嫂说是不是？”容氏笑眯眯的，心里头很是痛快。
谭氏点点头，说的也是，谭家若是能恢复当年的荣光，她这外嫁女也能多几分面子，女儿嫁过去日子也能过的更好。
其实说起谭家，也是一门子官司。在谭氏爷爷那一辈的时候，谭家十分兴旺发达，那时候萧老爷子还是谭家的女婿，外面的事情无论大小多半都需要靠谭家的帮衬。后来，萧家重新站了起来。反观谭家这边，谭氏的爷爷一过世，谭氏的父亲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子，故此谭家慢慢败落。几十年下来，谭氏的父亲早已过世，如今是谭氏的大哥谭睿卿当家。谭睿卿也算是有能力的，虽然于进取上稍有不足，但是不得不说谭家在他的手里，渐渐的有了起色。但也仅仅是有了起色。谭家想要更进一步，必须巩固同萧家的关系，更多的依靠萧家的力量。巩固关系，莫过于结儿女亲家。虽然谭睿卿看不上萧明琦这个人，但是在现实面前，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故此，当谭氏提出两家结亲的时候，真的是再好不过。
谭氏也没办法，就如之前说的，萧明琦名声被毁，想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婚事何其艰难，不是找不到，而是谭氏拖不起，萧明琦的年龄不允许拖下去。降低要求，谭氏不愿意，要么就去京城找。只是京城那里也不是三五日就能找到一门好婚事的。无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想着毕竟是娘家人，知根知底，虽然谭家的家世稍微低了那么一点，好歹女儿嫁过去不会受苦。再说了有萧家帮衬着，谭家迟早是要重新站起来的。
谭氏和容氏都是各有所求，几句话的时间也算是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容氏高兴的说道：“姑太太放心，明琦我当她是亲生女儿，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有大嫂这话我也就放心了。明琦性子有些急躁，以后还请大嫂多多包涵。”
容氏连连摆手，“姑太太这话也太见外了。只是此事是不是还要请示一下府上的老太太和老爷子，还有京城的姑老爷？不知何时能够定下来，我这里也好早点安排人，届时直接派人来提亲就是。”
谭氏微蹙眉头，接着又是一笑，“你放心，老爷子和老太太那里一会你跟我一起去，想来该没什么问题。至于相公那里，还要先去信一封，不过来回最多一个月的时间。”
“那我就放心了。”
丫头福儿进来添茶水，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出去后就找到一位小姑娘，让小姑娘去萧明琦那里传消息。她这里收了萧明琦的好处，不能不办事。再说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萧明琦的心思在张风云身上，根本就看不上谭庆昌。总之萧明琦若是知道了这门婚事，一定会闹起来的。不过那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丫头该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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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将计就计
章节名：第42章 将计就计
谭庆昌同谭庆菲被萧明瑛领着，走进了萧家后花园。萧家是谭家兄妹常来的地方，熟悉的很。谭庆菲挽着萧明瑛的手走在前面，她对萧明瑛这位表姐很有好感，性子温和，说话做事都让人觉着舒服，比萧明琦这位正牌表姐好多了。
至于萧明瑛则是奉谭氏的吩咐来招呼两位客人，她本不想来的，怕自个难受。只可惜萧明琦这会没空，萧明桢不在府里，还有大哥萧明珲整日里都在外面应酬，也是不见人的。故此这差事就落到她的头上。萧明瑛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谭庆昌，是个清俊的少年。暗自咬唇，收回目光。看什么看，就是看花了眼这样的婚事也轮不到她一个庶女。也不知将来她的婚事会是个什么结果。不过一想到萧明琦有可能嫁给谭庆昌，萧明瑛就忍不住生出一点嫉妒。萧明琦性子那么坏，就因为是嫡出，什么好事都被她包圆了。想想真让人不服气。不过转念一想，萧明琦的那点心思她清楚的很，怕是有的闹。萧明瑛暗自笑了起来，闹起来才好，最好将这门婚事闹黄了。
故此，萧明瑛对谭庆菲更加热情，两人亲热的跟亲姐妹一样。
萧明瑜同萧明出了福寿堂，连带着萧明璇，三姐妹都来到了后花园。萧明停下脚步，冷漠的看着萧明璇，“今儿你倒是聪明。”
这会没外人，萧明璇才不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冷笑一声，“四姐姐有话就明说，不然妹妹可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万一因为没能理解四姐姐的意图，害的妹妹被太太禁足，那可就太冤枉了。”
萧明举起巴掌，萧明璇害怕，往后退缩，“你，你想干什么？萧明，父亲回来了，你若是敢打我，我就找父亲给我做主。”
萧明笑了起来，“打你？打你我还嫌脏了自己的手。想让你姨娘出来，你是想疯了吧，一听到大姑母回来，你就跟闻到腥味的猫似得。别以为大姑母会永远帮你们。萧明璇，告诉你姨娘，最好老实一点。若是搞出什么事情来，我定不会饶了你们。”
萧明璇气的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萧明，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们母女二人。”萧明瑜站出来，冷冷的说道：“八妹妹，何必做出这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这里可没外人，岂不是白费功夫。明明是聪明人，又何必装糊涂。至于四姐姐，说话的确是不太好听，可是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是吗？八妹妹若是知趣的话，还是收起这副表情和眼泪，没人爱看别人整日里哭哭啼啼的。”
“是哦，这会要名声了。”萧明璇擦干眼泪，冷笑一声，“萧明瑜，你比萧明更讨厌，虚伪奸诈，我最讨厌你。”
萧明瑜微蹙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萧明璇。最讨厌她，她倒是荣幸的很。就是不知这‘最’讨厌是从何而起。
萧明可不管那么多，抬起手就要打。萧明瑜反应过来，赶紧拉住，“四姐姐你做什么？咱们说话就说话，可别动手。”
萧明冷哼一声，收回手。不过萧明璇却不肯罢休，上前一步，抬起头，一脸挑衅的样子，“打啊，萧明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敢不敢打我。你不是一向觉着自己能干吗，觉着自己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今儿你有种就打。”
“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萧明璇，这可是你要求的。”萧明说完就朝萧明璇踢去。
萧明瑜啊的一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萧明璇被踢，人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在没人看到的角度，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萧明，我就怕你不动手，你一动手，就一定要你过不了好日子。
萧明璇早有准备，当即就哭了起来，声音挺大，生怕别人不知道。“萧明，你干脆打死我算了。就因为我是庶出的，你就不把我当人看。不过是几句话不当，你就往死里打我。萧明，你怎么恶毒。别说大姐姐不好，我看你才是咱们萧家的败类，才是那最恶毒的人。”
“你给我闭嘴。”萧明瑜板着一张脸，震住萧明璇。又阻止萧明继续动手。萧明瑜冷笑一声，干脆也在地上坐下。
萧明璇不解，莫名的有点胆怯，“你想干嘛？萧明打了我，还不许我说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八妹妹，四姐姐打了你，你肯定要去父亲那里添油加醋的告状吧。不过可别忘了告诉父亲，四姐姐为何打你。”
“还有什么原因，你们是嫡出，看不起我这个庶出的，这才会打我。”萧明璇梗着脖子说道，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萧明瑜笑了起来，“错了。因为你先打了我，在我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将我踢倒在地上，昏迷了好一会，故此四姐姐才会打你。打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以后对嫡姐尊重一点。”
“你胡说八道，你冤枉我。你以为别人会相信吗？”萧明璇紧张起来。
萧明瑜笑的越发灿烂，“别人信不信我，我不知道。不过别人肯定不会信你的，对不对？”说着，顺手就在那花丛里抓了把泥巴，糊在衣裙上，说道：“自从落水后我这身子就弱的很，可经不起八妹妹你这么踢打。瞧瞧，我这一身脏的，都见不得人了。哎呀，头晕的很，定是之前磕到了头。八妹妹，你这么狠心，一会咱们就去父亲那里评评理，好生说说这事情。”
“萧明瑜，你太阴险了。你不要脸。”萧明璇气的口不择言。
萧明瑜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吗？故意说那样的话，不就是为了激怒四姐姐，好在父亲那里做文章。八妹妹，咱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说起来不是不能和平相处。可是你同你姨娘要求太多，早已过了界限。”
“凭什么说我们要求太多，都是萧家女，凭什么你们高高在上，我就只能看你们的眼色过活，我不服气。”萧明璇大叫。
萧明冷冷的说道，“你凭什么不服气，就凭你是庶出，这些就是你该受的。看看别家的庶女，有谁有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同嫡姐说话，还敢说什么凭什么。若是在别人家，早就将你打了板子关起来。你若是真要怪，也该怪你姨娘。当初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你姨娘可是上赶着要到萧家来做妾。既然做了妾就要守着做妾的本分，想那些不该想的，就该被打。”
萧明璇呜呜的哭起来，口里还说着被欺负被打的事情，不过瞧着没之前的嚣张气焰，看来她在犹豫该不该将此事闹大。
萧明不耐烦，想着既然有机会，要不多打两巴掌，也好出出气。只不过被萧明瑜阻止了。“四姐姐，前面来了人，看着像是五姐姐，还有两人陌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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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明恋
章节名：第43章 明恋
萧明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不过她一身早就脏了，怎么拍也是无济于事。瞧着萧明璇还坐在地上，萧明瑜笑着说道：“八妹妹不起来，这是打算在人前闹一场吗？行啊，正好今儿有空，要不我就陪八妹妹一起闹，让外人看看咱们五房的姐妹究竟是如何的相亲相爱。”
萧明璇白了脸色，望着萧明瑜。萧明不耐烦，“七妹妹，你同她说这么多作甚，她这人纯粹是不知好歹。她还以为咱们怕了她不成。要我说，要闹就闹，闹大了才好，倒是要让人看看贤惠的江姨娘教养出来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
萧明瑜依旧笑着，“四姐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八妹妹，你觉着如何？”
萧明璇心头发虚，可是又不甘心就此罢休。算计了一场结果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反倒是让人倒打一耙，想想就让人憋闷。
一见萧明璇的脸色，萧明瑜就清楚这人在想些什么。她不介意给她一点脸面，毕竟花花轿子人抬人，在外人面前没必要将事情做绝。萧明瑜伸出手，对萧明璇说道：“八妹妹想是腿软了吧，来，我拉你起来。”
萧明璇很意外的看着萧明瑜伸出来的手，显得有些犹豫。
萧明很不满，小声说了句，给脸不要脸。
萧明璇顿时涨红了脸，甩开萧明瑜的手，大声说道：“不用你们假好心。”自己站了起来，一身狼狈，脸色也不好看。
萧明冷哼一声，“你最好知趣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萧明璇眼一瞪，就要呛声。萧明瑜赶紧拦住，“行了，外人都走到跟前了，咱们之间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萧明瑛领着谭庆昌和谭庆菲走近了，见了萧明瑜三姐妹，先是意外，接着又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们在这里。远远的看着，我还以为是谁了。”
“五姐姐，今儿倒是难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五姐姐。”萧明瑜笑着，客气的打着招呼。
萧明瑛一脸好奇的打量萧明瑜身上的脏污，又看了眼萧明璇的一身，一脸我明白，你们定是闹矛盾的表情。然后才说道：“今儿谭家舅母过来，想着花园里的梅花开了，故此领着谭表哥和谭表妹来赏花。大家都是认识的，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自然不用。”
萧明瑜三人上前同谭家兄妹彼此见礼。谭庆菲一张鹅蛋脸，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看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客客气气的同大家说话，还说以后有机会，邀请萧家表姐妹们到谭家去玩。萧明居长，由她出面，说是只要谭表妹下了帖子，她们定是要去的。
大家都在寒暄，场中唯一的男性谭庆昌显得很沉默。只是他那目光一直搜寻着萧明的身影，看人的眼神很是幽深，“表妹，好些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
萧明瑜挑眉，这么多表妹在这里，谭庆昌却只问萧明，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再看萧明的表情，微蹙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回答的语气也显得有些硬邦邦的，带着明显的疏离感。“多谢谭表哥关心，我很好。”
“那就好。”谭庆昌神情有些黯然。
谭庆菲眼珠子一转，拉上萧明瑜和萧明璇的手，“两位妹妹，还有明瑛表姐，咱们去前面那亭子里坐一会吧。走了这么久都累了。”
萧明瑛蹙眉，明显不愿意。萧明瑜挑眉，摆明是要将她们这些碍眼的人支开，给谭庆昌制造机会。至于萧明，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并不反对这样的刻意为之。
萧明璇嘴快，“那四姐姐呢？她不去吗？”
谭庆菲尴尬一笑，“明璇表妹，我记得你的针线活做的不错，正好我还想请教你。咱们这边走吧。”硬是将人给拉走了。
萧明瑜回头担心的看了眼萧明，萧明冲她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萧明瑜暗自一叹，看来萧明同谭庆昌之间貌似真的有点什么。
见人都走远了，谭庆昌这才说道：“表妹，我，上次送你的”
“丢了，全都丢了。”萧明表现的很冷漠，也很不耐烦。
谭庆昌一愣，接着一脸受伤的表情，“丢了？你，可是烦我呢？”
萧明看着别处，并不和谭庆昌的目光对上，“你送那些有意义吗？不管你是什么心思，我和你都不可能，你也就别在做那些事情了。若是被人知道，你倒是无所谓，我的名声可就毁了，再说了，大房同我们五房之间的矛盾，你不是不知道。谭庆昌，你这么做很让我为难。”
谭庆昌微微低着头，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明，那些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受委屈了。”
“我没受委屈，受委屈的是七妹妹。”萧明看向谭庆昌，“以后别在找我了，咱们也别在私下里说话，如今咱们都大了，不比小的时候。”
谭庆昌一脸受伤，“明，你真得要如此吗？”
萧明苦笑一声，“不如此又能如何。以前不过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语，我都没当真，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我如何不能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谭庆昌巴巴的望着萧明。
萧明冷笑一声，“你能做主吗？你能让双方长辈都答应我们的婚事吗？”
谭庆昌想要大声说他能，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
萧明继续冷漠的说道：“虽然那事情被压下去了，但是明琦的名声多少都有受损。偏偏她年龄大了，等不起，如今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说门如意的亲事，谭家应该是最合适的吧。我猜猜，你们这个时候来萧家，莫非就是为了两家结亲的事情？谭庆昌，你都要娶萧明琦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无耻。”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谭庆昌连连摆手，显得很是紧张，“这次过府，事先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那现在你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真的要娶萧明琦那女人？既然要娶她，何必来找我，还说些那样的话。”萧明横眉冷对，看似坚强，其实眼里已经隐隐有了泪光。
谭庆昌摇头，坚决的说道：“明，你是知道我的，我若是不愿意，就是家父家母也不能逼得我点头。明，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就是不明白。”萧明扭头，“谭庆昌，大房是我们过不去的坎，我和你之间绝无可能。上一次我就说的很清楚了。”
“我不答应。”谭庆昌强硬的说道。
“你不答应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能越过你父母，到我家来向我提亲吗？谭庆昌，你别做梦了。反正我算是看清楚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自有我父母做主，他们定会为我着想，为我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如意婚事。但是不论如何，那个人都不可能是你，不可能是谭家。”萧明扭过头，闭上眼睛，忍住眼中那点泪意。真是烦透了，是她太蠢，太晚才看明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谭庆昌激动起来，伸手要去拉萧明的手，着急的想要解释表明态度。却不料此时有人钻了过来，只听萧明琦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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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情债
章节名：第44章 情债
萧明琦刚从丫头那里得知谭氏要将她许配给谭庆昌的消息，正想着找谭庆昌将此事给搅黄了，没想到竟然看见了这样一幕。她虽然不要谭庆昌，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允许萧明可以消想谭庆昌。
谭庆昌的手还搭在萧明的手上，回头看着萧明琦，微皱眉头。萧明琦火气，“谭庆昌你在干吗？萧明你要不要脸，私相授受就不怕侵猪笼。”
萧明本想甩开谭庆昌的手，不过一听萧明琦如此嚣张的说话，反倒是笑了起来。不仅没甩开谭庆昌的手，还朝谭庆昌走近一步，如此一来两个人靠的更近了。并且还挑衅的朝萧明琦看去，好似在说，我和谭庆昌就是有点什么，你能奈我何？
萧明琦气的涨红了脸，指着两人大骂不要脸，就差直接骂出狗男女三个字了。
谭庆昌本想避嫌，只是一听萧明琦如此口不择言的辱骂，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了火气。谭庆昌怒斥道：“够了！我的事情不劳烦表妹来关心。表妹若是有空，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就你这个脾气，怕是没人敢娶你。”
萧明琦不敢置信，在她的心目中，谭庆昌一直是温文有礼，对她很是关照的。她对谭庆昌这位表哥，虽然无男女之情，但是感情上还是很亲近的。而今日，谭庆昌竟然为了她的死对头萧明冲她大吼大叫，这实在是深深的伤害了萧明琦的感情和自尊。
“谭庆昌，你太过分了。你要脸吗？你别忘了这是萧家，不是谭家，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吼叫。”萧明琦愤怒的大叫。
萧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看看是谁先口出恶言，这会倒是有脸来指责别人。萧明琦，你可别将咱们萧家的脸都丢光了，让人误会咱们萧家的姑娘都跟你似得不要脸。”
“萧明，你不要脸，你勾引我表哥，你下贱。”萧明琦口不择言。
萧明目光不善，“你再说一句？”
“说就说，你下贱。”萧明琦大声叫着。
萧明抬起手就朝萧明琦打去，却不料被谭庆昌拦住，“四表妹不可。”
“你帮着她？”萧明一脸怒意。
萧明琦大笑一声，趁机一巴掌甩在萧明脸上，顿时脸颊就红了。萧明被打蒙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谭庆昌惊慌愧疚，急忙放开萧明的手，“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萧明捂住脸，目光冰冷，扫了眼谭庆昌，不带任何感情。谭庆昌心中惊慌，手足无措。萧明又看向萧明琦，萧明琦一脸得意的笑着。能打萧明一巴掌，萧明琦很是痛快。萧明咬牙，她怎么可能被人打了不还手，那不是她的风格。推开谭庆昌，就朝萧明琦打去。
谭庆昌担心事情闹大，急忙挡在两人中间，哀求的对萧明说道：“四妹妹，咱们别闹了，好吗？”
萧明冷笑，“谭庆昌，你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护着萧明琦这个恶毒的女人吗？”
“你骂谁恶毒？谭庆昌你给我让开，看我不打死萧明这贱人。”萧明琦不答应了，也去推谭庆昌。
谭庆昌冒火，“够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能不能闭嘴。”
萧明琦愤怒，一巴掌打在谭庆昌的背上，“谭庆昌，你到底站在哪边的？你搞清楚点，你是我表哥，不是萧明的表哥。你姓谭，不姓韩。你可别忘了你们谭家能够重新爬起来，究竟靠的是谁。”
谭庆昌表情冷漠，紧紧的抿着唇，没有任何反应，但是表情已经显露出他的愤怒。
萧明似笑非笑的看着谭庆昌，好似在说这就是你要护着的人，可惜人家不领你的情。
见谭庆昌没有反应，萧明琦又是得意又是愤怒。得意于自己震慑住谭庆昌，愤怒于谭庆昌的态度分明是想要维护萧明。萧明琦干脆推开谭庆昌，谭庆昌一个不查，踉跄两步，等站稳的时候，就看到萧明琦竟然朝萧明打了过去。
谭庆昌大叫不要，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明被打。
当谭庆昌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情况却发生了变化，萧明还是好好的，反倒是萧明琦狼狈的捂住脸，眼睛里冒火。谭庆昌疑惑，莫非是萧明打赢了萧明琦？只是他没注意，此时他们当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萧明瑜实在是忍不住了，远远的看着，见萧明琦来了，就知道准没好事。果然不出所料，很快三人就闹了起来，隐约还听到几句极其难听的话。见萧明竟然被萧明琦打了一巴掌，萧明瑜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就冲了过来。谭庆菲想要阻止她过来，萧明瑜对她不客气的说道，“谭表姐你也是大家闺秀，将我们支使开，就为了你大哥能同我四姐姐说话，如今还让我四姐姐被人污蔑，这就是身为大家闺秀该做的吗？如今那里闹的不像样了，你不思如何化解，竟然还想拦着我，谭表姐，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谭庆菲又羞又恼，萧明瑛赶紧出来打圆场。拉着萧明瑜好说歹说。只可惜萧明瑜根本不给她面子，甩了她的手，直接跑了过来。正好见到萧明琦要动手打萧明，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只可惜身高有限，否则定不会让萧明琦好过。
萧明琦愣了下神，这才反应过来，“萧明瑜，你竟然敢打我？”
萧明瑜先是看了眼萧明，见她没什么事情，这才对萧明琦说道：“打你又如何？你如泼妇一般，口出恶语，你这样的人，人人都能打。”
“你放肆吗，我”
“放肆又如何。”萧明瑜冷笑一声，看了眼谭庆昌，“你们大房的事情，同我们五房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管不好你们大房的客人，闹出流言蜚语来，反倒是怪罪四姐姐，还讲不讲道理。你萧明琦一来就喊打喊杀的，难道还不许旁人还手吗？莫非你还真以为这萧家就是你们大房的，四房同五房的人都是摆设吗？”
萧明瑜不等萧明琦说话，又继续说道：“谭公子，你身为男子，事情也是因你而起，如今闹成这样，难道你一句话都没有吗？所谓的担当和责任还有勇气，在谭公子这里就是一句空话是吗？你可真让人不齿。”
谭庆昌一脸羞愧，望着萧明想要说些什么，可惜萧明根本不看他。
“萧明瑜你给我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萧明琦恨得不行，说完就朝萧明瑜打去。
萧明瑜灵活的躲开，萧明又挡在她前面，冷眼看着萧明琦，“怎么，想要打一场吗？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萧明瑜躲在萧明身后说道：“只有那街上的泼妇才会动不动就打人，萧明琦，你真是丢尽了萧家的脸面。”
“你这个小贱人，今日我非得打死你不可。”萧明琦啊啊的叫起来，气恼的头脑充血。
“够了，你给我住手，还有闭上你的嘴巴。你除了骂人外，就不能说点别的吗？”谭庆昌一腔愤怒全都撒在了萧明琦身上。
萧明琦愣了下，接着出人意料的竟然大哭起来，朝着谭庆昌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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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渣男
章节名：第45章 渣男
“谭庆昌你不要脸，你们谭家都不要脸。一边想着同我家结亲，一边又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你将我当成什么了？谭庆昌，你给我等着，今日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萧明琦愤恨的说着。
谭庆昌闭眼，再次睁开，满眼清冷，说道：“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你若是想要追究，追究我一个人就行。至于四表妹，此事同她无关，是我连累了她。”
“谭庆昌，你竟然到现在还护着萧明这贱女人，你太过分了。”萧明琦气的浑身发抖。
萧明瑜拉住要打人的萧明，此事绝对不是打人就能解决的。萧明瑜呵斥道：“萧明琦，你是大家闺秀，整日里出口成脏，难道是打定主意要丢尽萧家的脸面吗？一个姑娘家，一口一个贱人的，你也说的出口。说人贱者恒贱之，萧明琦，好歹给你自己留点脸面，府中今儿不光是来了谭家人，别忘了还有张家人。你这面目让人看了，哼，我倒是想知道届时你又有什么话说。”
“萧明瑜，你算老几，你给我闭嘴。”
“你才闭嘴。”萧明瑜不甘示弱，“今日之事很清楚，谭庆昌同谭庆菲两兄妹算计了四姐姐，你不找元凶，偏偏冲着我们姐妹叫嚷。萧明琦，莫非你还真以为咱们五房没人了吗？”
“你，你”萧明琦气的半死。
“够了，此事因我而起，我会承担所有责任。”谭庆昌冷冷的看了眼萧明琦，“走吧，这就去见大太太，我会同她说清楚。”
但愿你真的说的清楚。萧明瑜如此想。
萧明琦朝着萧明瑜两姐妹冷笑一声，说道：“你们等着瞧，此事没完。”说完带着下人走了。
谭庆昌一脸愧疚，“明，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给你带来麻烦，我会补偿的。”
“你拿什么来补偿？”萧明瑜呛声，“谭公子，我四姐姐名声受累，你能拿什么补偿？你若是真心对人好，就请谭公子以后别再做这样惹人闲话的事情。我家四姐姐可是要准备说亲的人，可受不起你谭公子的深情厚谊。”
谭庆昌羞愧的一张脸都红了，对萧明瑜的话没反驳，只是巴巴的望着萧明。
萧明面无表情，只说道：“明瑜的话就是我的意思，谭庆昌，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同你之间绝无可能。”
“明，真要做到如此绝情吗？”谭庆昌一脸受伤的表情。
萧明瑜冷笑，只等萧明将话说清楚，就拉着人走。只见萧明苦涩一笑，“你当我绝情，那就绝情吧。大房的闲气我是受不起，所以我请你行行好，给我点安静日子过。”
谭庆昌大受打击，“明，明，我的心意你难道真要弃如敝履吗？”
萧明表情似悲似怒，却忍着没说话。
萧明瑜看不过去了，出头冷冷说道：“谭公子，萧明琦果真没说错，你真是太不要脸了。你说我家四姐姐绝情，即便真是绝情，都遭到如此辱骂和不堪待遇。那若是不绝情，岂不是要被人给害死了。谭公子，你是觉着我家四姐姐因为你而死，那才叫情深意重，那才叫不绝情吗？谭公子，果真是无毒不丈夫，你好狠毒的心思。感情之事，本就讲究两厢情愿，没有像你这样拉着姑娘家胡言乱语，你这分明是要将人往死里逼迫。”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逼迫的意思。”谭庆昌大受打击，连连后退。
萧明瑜冷哼一声，“不是？我家四姐姐明明将话说的很清楚了，你却不依不饶，这不是逼迫是什么？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你的一言一行可有为四姐姐的名声考虑过？自私自利，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与你这样的人做亲戚，真是耻辱。”
谭庆昌脸色灰白，似乎是承受不起萧明瑜如此严厉的指责。萧明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和痛苦，不过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平静，只当是什么都没看到。
谭庆菲跑过来，“大哥，你怎么样？”见谭庆昌被打击得精神不振的样子，谭庆菲冲萧明瑜吼道，“萧明瑜你同我大哥说了什么？你怎么可以那样子说话。”
萧明瑜冷笑连连，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一个男子，拉扯女儿家说话，本就有错。谭庆菲，你明知你大哥的心思，不加劝解，还助纣为虐，我倒是要问问，如此行径难道还说不得吗？谭庆菲，你如此作为，可是对的？害了四姐姐名誉，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谭庆菲也紧张起来，连连摆手。
“不管你有没有想到，这样做都是不对的。”萧明瑜大声呵斥，“此事萧明琦知道了，她一定会将此事闹大，大家都等着吧，今日的事情谁都跑不了。”
“我，我这就去找大表姐”谭庆菲紧张的说道。
“不用去找，找也没用。”谭庆昌似乎已经恢复过来，望着萧明，苦涩的说道：“明，是我对不起你。明瑜表妹说的对，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我不能承诺你任何事情，就不该纠缠于你。不过事已至此，我会承担起所有责任。你放心，定不会让你受累。”
萧明冷声说道：“不用，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的麻烦事情吧。”
萧明拉着萧明瑜要走，一转身，就看到萧明瑛和萧明璇站在身后。萧明瑜没错过萧明瑛眼中的愤恨之色，虽然她掩饰的很好。看她望着谭庆昌的眼神，萧明瑜似乎明白了什么。至于萧明璇，不出意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哎呀，四姐姐时常教训妹妹，说要守着规矩。如今瞧着四姐姐，这规矩果然守的好，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萧明璇连讽带刺的说着。
“闭嘴。”萧明对待萧明璇从来都不会客气，“我的事情不劳烦你费心，还有父亲那里也不劳烦你去跑一趟，我自会将事情禀告。”
萧明璇奚落不成，反倒受了训斥，心里头自然不甘心。萧明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今儿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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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出谋划策
章节名：第46章 出谋划策
萧明隐含怒气的走了，萧明瑜跟在她后面，经过萧明璇身边的时候，悄声说道：“八妹妹，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却一定不能做，希望八妹妹心里头有个谱。”
萧明璇蹙眉，“不知道七姐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明瑜笑笑，不明白就算了。又看向萧明瑛，萧明瑛微微低着头，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还是看的出来她一直关注着谭庆昌，眼中全是担心和恼怒。似乎是察觉到了萧明瑜的目光，猛地回头，同萧明瑜的目光对上，眼中精光闪烁，带着耐人寻味的意味。萧明瑜淡然一笑，微微颔首，一句话都没有，立即离去。
萧明璇还站在原地，这才感觉到有些尴尬。说起来剩下的三个人才算是‘一家人’。她一个五房的姑娘凑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没瞧见谭庆菲都看了过来，带着明显的不满。萧明璇急忙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忙，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匆匆的追赶萧明瑜的身影。
等碍眼的人都走了，谭庆菲这才同谭庆昌说起话来，“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谭庆昌抿着唇，看了眼萧明离开的方向，只是那人早就看不到了。谭庆昌心中苦涩，不过目光很是坚定的说道：“放心，此事我会解决的。走吧，去找母亲，发生了这件事情，母亲那里需要想个法子。”
谭庆菲没主意，谭庆昌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明瑛此时才出声说道：“大表哥，大姐姐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她说要将事情闹大，就一定会闹大的。这会大姐姐说不定已经去了老太太那里。”
“那该怎么办？”谭庆菲慌了。
谭庆昌微蹙眉头，这的确是萧明琦做的出来的。只是如此一来，事情几乎无法善了。当然，若是能就此推脱掉同萧明琦婚事，也未尝不是因祸得福。想明白了这点，谭庆昌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放心，此事我已经有了主意。”
一听谭庆昌这么说，谭庆菲就真的放心下来。倒是萧明瑛依旧一脸担心，“大表哥，要不咱们先去找三哥哥，三哥哥最是明理，连母亲都要听三哥哥的。有三哥哥帮忙说话的话，说不定此事还能转圜。”
谭庆昌摆手，“不用。此事不能麻烦明桢。他是明琦的哥哥，我不能让他为难。”
萧明瑛暗自跺脚，心道谭庆昌怎么这么迂腐，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顾忌这些。不过想着谭庆昌性格固执，她若是再乱出主意，说不定会引起谭庆昌的反感。于是打住话题，随着谭庆昌一起去找谭太太容氏。
萧明瑜好不容易追上萧明，将人拉住，“四姐姐，你可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
萧明蹙眉，显然还没想好。
萧明瑜于是说道：“此事还不急着告诉父亲和母亲。”
“为何？”
萧明瑜想说让萧明做一场戏，装苦主。只是瞧着萧明眉眼间的的勃发英气，这出戏只怕不好演。
“七妹妹，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知道你聪慧，定是有了什么主意。”
萧明瑜笑了起来，“四姐姐被人欺负了，是不是该请人做主，讨回一个公道呢？或者说也该给当事人的长辈们说说此事，好歹也要出口气，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萧明还有些不解。
“谭公子是大房的亲戚，咱们五房的人被大房的亲戚欺负了，还被人败坏名声，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忍气吞声。越是忍气吞声，人家只当是咱们心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四姐姐，既然萧明琦想要将事情闹大，那咱们何不将计就计，火上浇油，闹的更大点。倒是要让世人都看看，大房是个什么德行，大房的亲戚谭家又是个什么德行。”萧明瑜是个不怕事的，以前不怕，现在更不会怕。当然，那时候，大家还算客气，了不起撕破脸，没有什么动手动脚要人命的。如今身在古代，环境不同，处事的方式和方法也要跟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害人性命，萧明瑜没这胆子，但是败坏他人名声，萧明瑜是一点也不介意的。
萧明脸上有着犹豫之色。萧明瑜挑眉，“四姐姐不会舍不得吧。”
“你瞎说什么。”萧明明显的心虚了。
萧明瑜很想问，也问了出来，“四姐姐同那位谭公子，难道真的有什么吗？”
萧明难得的红了脸颊，“没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瞎说了几句，没想到那人倒是当真了。”
不仅是谭庆昌当真了吧，瞧着萧明这模样，萧明瑜有理由判断萧明也当真了，至少曾经当真过。至于如今，或者是萧明已经想明白了，或者是萧明已经看明白了现实，于是向现实妥协，放弃了这最纯真的初恋。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萧明现在对那谭庆昌没想法就行了。
“既然四姐姐同那人果真没关系，那四姐姐可有想好此事该如何做？”
萧明咬牙，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咬着牙说道：“行，此事就照着你说的去做。那现在咱们是要去老太太哪里吗？”
“自然。不过母亲那里也要打声招呼才行。免得母亲从别人那里听了消息着急。”萧明瑜如此说道。
萧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只是老太太不喜欢咱们，咱们此去，未必就有用。”
“四姐姐不用担心。”萧明瑜淡定的说道，“老太太喜欢不喜欢不要紧，咱们也不指望老太太给咱们做主，只不过是想将这滩水给搅浑了。既然有人要污四姐姐的清白，那谁都别想清白。如此一来，不用咱们费力，老太太她们也会主动想办法将此事平息下去的。”
萧明眼神奇怪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心虚的很。萧明噗嗤一笑，“七妹妹，你果真不同了。”
萧明瑜笑了起来，她同以相比变化自然很大，她也盼着大家都能接受如今的她，不会因为变化太大引起别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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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告状
章节名：第47章 告状
萧明琦冲进福寿堂，要对老太太告状。却不想，这个时候谭氏正领着容氏来给老太太请安，萧茂婕也在现场。谭氏也没避着，当着萧茂婕的面同萧老太太很明确的表达了一下，想同谭家结亲的意愿。
萧茂婕先是不屑一笑，接着又是松了口气，萧明琦被打发出门也好，免得整日里消想着张风云。万一同大房纠缠起来，可是不妙。
只是出乎意料的，萧老太太并没有立即同意这门婚事。萧老太太扫了眼谭氏和容氏，淡淡的说道：“此事老身还需同老爷子商量一番，你们都该清楚，这家里的大小事情，尤其是孩子们的婚事，需得老爷子同意才行。老爷子不同意，那就是说什么也是不成的。”
容氏很尴尬，感觉萧老太太看不起谭家。谭氏不满，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太太，这门婚事再好不过了。”
“再好也得老爷子同意才行。”萧老太太严厉的说道。
谭氏愣住，萧茂婕也有些发愣。即便要问过萧老太爷，萧老太太好歹也可以先表个态，给容氏一点面子。瞧着萧老太太这做派，那是真的瞧不上谭家啊。萧茂婕眼珠子乱转，“娘，明琦那孩子可拖不得了，婚事的确该早点定下来，如此也了了大嫂一桩心事。”
萧老太太轻飘飘的瞥了眼萧茂婕，将萧茂婕看得心虚的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
萧老太太冷漠的说道，“孩子们的婚事，此乃府中大事，需得慎重再慎重。老大媳妇，你不会想明珲的事情再发生吧。”
谭氏表情僵硬，谭明珲是她的大儿子，今年二十有二，早些年就成亲了。只可惜明珲媳妇没福气，生头一胎的时候遇上难产，结果大小都没能保住。明珲媳妇死了有一年，谭氏就张罗着给萧明珲再找一个。可是那萧明珲不知生出了什么心思，就是不肯，直说现在没成亲的心思。逼急了就说心里头还想着媳妇，如今容不下别的女人，要不就是半个月一个月也不回家一趟，整日里在外忙碌。谭氏不敢再逼他，如此萧明珲的婚事也就耽误了下来。每每想起这事情，谭氏心里头就难受的不行，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摊上这么个犟驴子儿子。打不得骂不得，连婚事也要看他自个的意思，谭氏真是快被气死了。
谭氏艰难的说道：“老太太，明珲那事同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再我看来，都是一样的。若是当初给明珲说亲的时候更慎重一点，或许就没那许多事情发生。”萧老太太态度极为严厉，这弄得谭氏心里很没底。明明有八九成把握的事情，怎么几句话下来，就成了不够慎重。谭氏想想，就觉着心里冒火。又看了眼容氏，谭氏没脸，容氏更没脸面。萧老太太这分明是在打她们的脸，打的还啪啪作响，还让萧茂婕看了一场笑话，真是丢死人了。
“老太太，明琦同庆昌这门婚事，难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吗？”谭氏也不管了，直接问道。
萧老太太端起茶杯喝了口，“没说不合适，只是婚姻大事，岂可如此草率。不仅要问过老爷子，还要问过茂林才行。若是老爷子和茂林都没意见，再说这门婚事也不迟。老大媳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谭氏讪讪然，不自在的说道：“老太太教训的是，的确是这个理。”
“既然这样，大嫂也别太担心了。这门婚事匹配的很，想来一定能做成的。”萧茂婕笑眯眯的说着。她看不上萧明琦，但是对谭氏，萧茂婕却很客气。毕竟萧茂林在京城做着大官，瞧着如今的情形，以后萧家只能靠着大房。她这个出嫁女，顺应形势，对大房客气点也是理所当然。
谭氏勉强笑笑，“多谢大姑太太吉言，希望如此吧。”
这边才说完正事，丫头就进来禀报，说是萧明琦要求见老太太，有要事禀报，还说是关于五房的。萧老太太一听，那眉头就明显皱起来了。心下猜测，萧明琦莫非又同萧明闹了矛盾，这会是来告状的。萧老太太猜的还真是八九不离十，心头不喜，就让人出门去将萧明琦打发了。
只是片刻，外面就响起萧明琦大吵大闹的声音，嘴里叫嚣着，一听那内容，屋里众人都变了脸色。萧茂婕看着好戏，谭氏黑着一张脸，容氏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下去。萧老太太怒极反笑，“来人，去将大姑娘请进来。她既然要说，今儿就让她说个够。”
萧明琦进来，见谭氏同容氏都在，愣住了。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明琦，你不是说有话要说吗？怎么这会不说呢？”
萧明琦一经提醒，瞬间又愤怒起来，“老太太，孙女有事情要禀报。”
“说！”萧老太太的口气中已经明显带上了不满，但是萧明琦并没有察觉。
萧明琦说道：“启禀老太太，萧明不知羞耻，竟然同外男在花园里拉拉扯扯的。”
“外男是谁，将话说清楚。”萧老太太不满。
萧明琦定了下神，说道：“就是同谭家表哥谭庆昌。萧明不要脸，竟然去勾引谭表哥。拉拉扯扯的，孙女上前阻止，萧明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打了孙女。孙女以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妹妹感到羞愧，这样大的事情孙女也不敢隐瞒，故此来禀报老太太，请老太太做主，以正家风。”
萧明的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好似正义使者一般。
萧老太太面色晦暗不明，萧茂婕见事不关己，自然乐意看戏。至于谭氏，一张脸都黑了，不知是被谁气的。至于容氏，大皱眉头，心里头很是不安。这刚准备说亲，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婚事还能说吗？
萧老太太问道：“你亲眼所见？”
“正是，孙女亲眼所见，故此才会上前劝解。那想到萧明不知羞耻，反讽孙女多管闲事。”
“你可听到他们都说些什么？”萧老太太再次问道。
萧明琦有瞬间愣神，“这，这个孙女倒是没听见。不过无外乎就是那些话。孙女可是亲眼看到两人的手拉在一起，拉拉扯扯的，见了人过来，也不知道避开。不仅如此，萧明还故意靠近谭表哥。老太太，谭表哥都被萧明这人给迷惑住了，老太太可主持公道啊。”
不是萧明琦故意要为谭庆昌说好话，她这样不过是表明一个姿态罢了。毕竟谭氏和容氏在场。只可惜萧明琦今日一番言行，早已让谭氏积累了一肚子的火气。连带着容氏也开始犹豫起来，就萧明琦这性子，果真娶进门，怕是娶回一个搅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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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搅局
章节名：第48章 搅局
萧明琦说的正欢快，丫头又进来禀报，说是萧明和萧明瑜两姐妹来了。瞧着那两姐妹的神情，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身上也狼狈的很。
得，这下子更加热闹了。萧老太太暗自冷笑一声，没一个是省心的。“让人进来，今儿老身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不省心的究竟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众人神情一凝，老太太这是发火了。萧明琦有些忐忑，朝谭氏求救。谭氏怒其不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没在理会她。萧明低着头，暗自揣测起萧明到来的意图。
萧明同萧明瑜走进来，萧明一双眼睛红红的，进来后就跪在老太太跟前，哭诉道：“老太太，孙女无状，孙女给萧家丢脸了，求老太太责罚。”
萧明瑜也陪着跪在地上，说道：“老太太，四姐姐她，她心里委屈啊，求老太太做主。”
萧明回头看了眼萧明瑜，“七妹妹，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乱说。是我言行不当，谭姑娘将你们拉走的时候，我就该醒悟过来，跟着你们一起离开的。只可惜我太蠢笨，没能第一时间明白过来，这才让谭公子有了机会。若非如此，又怎么会，会有后面的事情。”
萧老太太一听，问道：“将话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此事另有内情吗？
萧明琦担心萧明翻盘，急切的叫道：“老太太，萧明她”
“住嘴，没问你话。”萧老太太不满。
萧明琦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放肆。死死盯着萧明，恨不得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萧明低着头小声哭泣，于是萧明瑜代替萧明说道：“回禀老太太，事情是这样我。我同四姐姐还有八妹妹走在后花园内，没想到会遇到五姐姐领着的谭家兄妹。孙女本以为打声招呼就没事了，哪里会想到谭姑娘借口说是有事同咱们说，将孙女还有五姐姐和八妹妹都拉走了。谭姑娘是客人，孙女不好抚了她的面子，于是跟着走开。没想到我们一走，谭公子就开始纠缠四姐姐，说了些什么孙女不知道。只看见四姐姐往后面躲，那谭公子却步步紧逼，显得还很激动似得，还想去抓四姐姐。再后来，大姐姐来了，大姐姐误以为是四姐姐同谭公子有什么事情，于是便大闹起来，还打了四姐姐一巴掌。老太太您看，四姐姐一张脸都快不能见人了。”
“萧明瑜你胡说，分明是萧明勾引我表哥”
“你给我住嘴，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轮到你在这里污言秽语。”萧老太太抬起拐杖，差点朝萧明琦打过去。震慑住萧明琦后，萧老太太又朝谭氏和容氏看过去，“老大媳妇，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你就是这么教导的，满嘴的污言秽语，哪有半点姑娘家的贤淑。”
谭氏也觉丢脸，更何况还是当真外人的面。“老太太，媳妇有错。媳妇下去后对明琦一定严加管教。”
“哼，只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萧老太太不满，又对容氏说道：“亲家太太，刚才你也听到了，不知你是作何想法？你家孩子到咱们萧家做客，结果却缠着四丫头，后又惹怒大丫头，闹得咱们萧家不得安宁。这可不是做客该有的样子。”
“老太太”谭氏紧张起来。
“没问你。”萧老太太一点面子都不给，只是看着容氏。
容氏尴尬的不行，“老太太，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单凭两个丫头的一面之词就下结论，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是啊，此事该问清楚才对。”谭氏附和。
萧茂婕偷笑一声，然后说道：“既然两个丫头说的是一面之词，那不妨将其他几个人都找来问话吧。相信事情一定能问清楚的。”
萧明适时的抬起头，满脸的泪水，脸都哭花了。“老太太，是孙女糊涂。孙女受了委屈没关系，万万不能因为孙女这点事情就伤害了萧谭两家的情谊。”抽泣一声又说道：“无论如何，总要考虑到大伯母的脸面才是。”
“萧明，你太不要脸了。”萧明琦跳脚。
萧明只是哭，并不回应萧明琦的话。萧明瑜则是回头看着萧明琦，一脸怯怯的，说出来的话却如毒蛇一般，“大姐姐，妹妹知道你是心疼谭公子。可是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往死里的作践自家姐妹，对不对？再说了，大姐姐根本就不知道事情起因如何，一味的说四姐姐的不是，大姐姐未免太过偏袒了。莫非是大姐姐还在记恨之前被老太爷打板子的事情，于是迁怒到四姐姐的头上？”
“你胡说八道，我哪有迁怒，分明就是萧明不知检点，同别的男子勾勾搭搭的。她做的出来，难道还不许我说吗？”萧明琦大叫。
萧明瑜说道：“大姐姐可别忘了，那别的男子可是谭公子，是大姐姐的亲表哥。都说表哥表妹情谊不同，大姐姐也不能为了维护你那表哥，就如此诋毁四姐姐。此事我们不怕查，就怕谭家兄妹心虚，不敢来老太太这里将事情说清楚。”
“七丫头，果真是伶牙俐齿。”谭氏出面，“七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谭家兄妹如何，可不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萧明瑜一脸胆怯的低下头去，“大伯母说的对，是侄女口出无状。还请大伯母责罚。”
“行了。”萧老太太见争论的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服气，来人，去将谭家兄妹请来，还有五丫头和八丫头都请来。今儿老身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家兄妹和萧明瑛来的很快，不过萧明璇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时间找不到人。少一个萧明璇萧老太太也不在意，只是盯着谭家兄妹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话来。
谭庆昌进屋后扫了眼容氏和谭氏，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萧明，眼中带着明显的担心。最后目光扫过萧明琦，不做丝毫的停留。
容氏很担心，小声的嘱咐道：“庆昌，你将事情说清楚，知道吗？不要怕，说清楚就好。总之，咱们是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样子。”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谭庆昌，不要乱说话，更不要败坏了自己和谭家的名声。
谭氏又嘱咐道：“庆昌，实话实说就行，不要有什么顾忌。不能因为旁人是姑娘家，就将事情都担在自己身上。”
谭庆昌微不可觉的点点头，然后很干脆的跪在地上，“老太太，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做事不妥当，才会造成这一切。请老太太责罚。”
“谭庆昌！”谭氏立马就站了起来，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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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愿娶
章节名：第49章 我愿娶
谭庆昌没有回头看一眼谭氏，他满眼坚定之色的说道：“是我行为鲁莽，是我让庆菲将旁人都支开，留下四表妹说话。是我对四表妹心生好感，才会生出那样的糊涂心思。四表妹一直严词拒绝，是我逼迫她的。总之一切都是因为我，全是我的错，我认错，我丢了谭家的脸面，让谭萧两家生了嫌隙。老太太，请你责罚我吧。不要因为我是谭家人就对我网开一面。”
萧明琦不敢置信，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谭庆菲小声的哭起来，萧明瑛一脸心疼，狠狠的瞪了眼萧明。若非萧明迷惑了谭庆昌，谭庆昌又怎么会那么糊涂。萧明手在发抖，却始终没去看一眼谭庆昌。萧明瑜没想到谭庆昌还是这么有担当的人，真是难得。不论他的行为的愚蠢，单论这份担当也是相当不错了。
容氏暗自叹气，闭上眼睛，一脸的痛苦羞愧之色。谭氏气的急速喘息，指着谭庆昌叫骂道：“谭庆昌，你太糊涂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说的后果。”
谭庆昌依旧没有理会谭氏。
萧茂婕出声，“哎呀，大嫂先别着急，老太太也别生气。庆昌啊，你说你对明这丫头心生好感，这才控制不住糊涂行事。那明则说你对她拉拉扯扯的，欲行轻薄之事，此事可有？”
萧明依旧没抬头，谭庆昌看了眼萧明，眼中满是失望眷念，不过还是点头，“是，我言行不当，对四表妹多有冒犯。”
萧茂婕又问道：“那明琦又说是明同你勾勾搭搭的，明不知检点。”
“明琦表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口不择言。事情并非她说的那样。”谭庆昌急切的为萧明辩解。
萧明琦气死了，“谭庆昌，你可够无耻的。”
谭庆昌无动于衷。
萧茂婕又道：“老太太，要不再问问庆菲和明瑛两个丫头。她们当时也在，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萧老太太点头，萧茂婕于是问起这两人。
谭庆菲显得很心虚，话都快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哭，说是她的错，不关谭庆昌的事情。还去拉扯萧明求情，求萧明原谅谭庆昌。
至于萧明瑛咬着嘴唇，低着头说道：“启禀老太太，当时孙女同庆菲表妹离开，谭表哥同四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女并不知道。孙女只知道后来大姐姐来了，大姐姐同四姐姐闹了起来。谭表哥从中劝解，很是为难。大姐姐同四姐姐两人本有嫌隙，遇上了都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后来七妹妹去劝架，还打了大姐姐，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萧明瑜笑了，这萧明瑛还真会上眼药。
众人倒是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萧明瑜，胆子挺大的嘛，竟然连萧明琦都敢打。萧明琦则是涨红脸，丢脸丢的，被个小丫头打脸，哪里有面子。萧明琦眼里冒火，狠狠的瞪着萧明瑛，好一个萧明瑛，这是要看她笑话吗？
萧明瑛低着头，双手握成拳头，缩在袖笼里。死死的，手上青筋暴露，却又在极力的克制。
萧茂婕于是对萧老太太说道：“娘，这事情也算是问明白了，事情起因看来果真是在庆昌身上。至于明嘛，莫非这两孩子是私相授受，被人撞破了，然后就闹起来？”
“不是这样的。”谭庆昌看着萧茂婕，萧茂婕惊了一下，那眼珠子漆黑的，冒着光，瞧着有些吓人。
谭庆昌继续说道：“是我痴心妄想，明表妹早已拒绝，是我死缠烂打。”
容氏失望透顶，谭氏更是气愤。这算什么意思？两家本在议亲，结果谭庆昌说对萧明有意思。他将萧明琦放在了什么位置，他眼里有没有她这个大姑母？
萧茂婕尴尬一笑，刚才竟然被小辈惊了一跳，还真是丢人。望着萧老太太，等着萧老太太示下。
萧老太太睁开眼睛，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谭庆昌的身上，“庆昌，你是个读书明理的人，你该清楚今日你母亲过府，为的是何事吧？”
谭庆昌羞愧的低下头，嗯了声，表明他知道。
萧老太太的语气很严厉，“既然你知道你母亲同你姑母在商量你同明琦的婚事，为何你还去纠缠明？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谭庆昌羞愧的无地自容，“是庆昌糊涂，庆昌情难自已，做下错事，请老太太责罚。”
萧明琦不干了，跳脚，“娘，你竟然让我嫁给谭庆昌，难道女儿嫁不出去吗？你也听到他说什么啦，什么情不自禁，丢死人了。”萧明琦其实之前就已经知道此事，这会跳脚不过是想搅黄了这门婚事。若是谭庆昌喜欢的是她，她还可以考虑嫁给谭庆昌。偏偏谭庆昌喜欢的是萧明，无论如何她都是不愿意嫁的，死也不嫁。凭什么要她嫁给萧明不要的男人，那太埋汰人了。
谭氏发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再敢乱说，小心回去收拾你。”
萧明琦也不顶嘴，只是做出一脸不甘愿的样子来。
萧老太太冷冷的扫了眼谭氏，谭氏心慌。萧老太太没再关注她，继续问谭庆昌，“事情已经发生，认错是应该的，责罚也是应该的。那你可有想过此事如何善了？虽然此事发生在家里，知道的人都不多。可是难保有人嘴碎，将事情传了出去。姑娘家的名誉最是要紧，明琦名声有损，老身可不想再看到另外一个孙女名声跟着受损。你可明白？”
谭庆昌抬起头望着萧老太太，喉头滚动，很艰难的说道：“老太太，我愿意负责。我愿意娶明表妹。”
“我不愿意。”萧明率先叫了起来。
谭氏也叫了起来，“此事绝无可能。”她还想着等事情平息了，继续同谭家商议婚事。谭庆昌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便宜了萧明这死丫头，绝对不行。
谭庆昌一脸痛苦的看着萧明，“明表妹，我知道是我不对，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萧明抿着唇，一言不发。表情就说明了一切，她同谭庆昌没什么好说的。
萧明瑜担心萧老太太定下此事，急切的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谭公子你愿意负责很好，可是也该问问我父母愿意不愿意。我四姐姐这么好的人才，品貌才干一样不差，因为你轻薄行事，就要草率的嫁给你，也不管我四姐姐是否答应。那是不是以后若是任何一个男子看中了一个姑娘，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只要轻薄一番，就能将姑娘家娶进门？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四姐姐本是苦主，结果还要委屈自己嫁于轻薄她的人，你让四姐姐如何自处？”
谭庆昌惨白着一张脸，无言以对。
谭氏暗自高兴起来，“明瑜这丫头说的不错，此事太过草率，绝对不能轻易定下。再说了，明说了她不愿意，此事不好强逼。”
萧茂婕就说到：“愿意不愿意，又岂是一个姑娘家说了算。明虽然被人轻薄，但是庆昌有情有义，两人算是郎才女貌，这门婚事我看做的。”
“这门婚事我看做不得。”韩氏一脸寒霜的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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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不嫁
章节名：第50章 我不嫁
韩氏扫了眼屋中的几人，尤其是萧茂婕，冷声说道：“我闺女的婚事还轮不到外人做决定。”韩氏听到消息后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门口听了几句，哪里想到别人是在算计萧明的婚事。还敢说什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鬼话，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韩氏这才没忍住，不等通报，就闯了进来。
萧明婕本就同这位五弟妹不对付，见韩氏冲着她来的，顿时那眉眼一挑，“五弟妹关心明，没人说不对。可是明名声被毁，庆昌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谭家家世门风都不错，这样好的婚事哪里去找？若是换了平常，以明的品貌，可说不到这么好的婚事。我这做姑母的，舍不得娘家侄女在家里受苦，巴巴的为她出谋划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不领情，说什么外人。我是张家妇，更是萧家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外人？”
韩氏冷笑一声，“不问过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征求做祖父母的意见，做姑母的在那里自说自话，这不叫做外人叫什么？莫非姑太太觉着你可以替代我们做父母的为明决定将来吗？”
“五弟妹，说话最好客气一点。”萧茂婕隐含怒气。
韩氏笑了，“若非是姑太太，我早啐她一口了。没见过自家孩子婚事还没定下来，就在那里操心别人家小孩的婚事的道理。”
“韩氏，你太过分了。”萧茂婕叫嚣，“别仗着你们韩家势大，就可以在萧家作威作福，这萧家还轮不到你韩氏来说话。”
“轮不到我，更轮不到姑太太你。我好歹也是萧家的媳妇，姑太太你是外嫁女，什么时候外嫁女可以回娘家干涉娘家侄女的婚事呢？这是谁的规矩？莫非张家就是这么兴的规矩吗？”韩氏寸步不让，在外面的时候韩氏就满肚子火气，这会萧茂婕撞上来，她哪里会客气。
“都给我闭嘴。你们是成心不让老身过个安生年吗？正月还没过完，你们就闹了起来，有没有将老身放在眼里。”萧老太太发怒，她本就不喜欢韩氏，这会韩氏又同女儿闹起来，对韩氏更是厌烦，“老五媳妇，你的规矩去哪里呢？进门来不请安不说，姑太太难得回来一趟，你不想着怎么招呼客人，竟然同姑太太吵闹起来，你像话吗？”
韩氏底下头，认错，“老太太教训的是，是儿媳不对。不过儿媳也是担心明，这才会着急了。”
“就你担心明，老身就不担心吗？你是明的母亲，我更是明的祖母。至于茂婕，她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谁都没当真，你倒是巴巴的要闹上一场。你是不是看老身才过了两天安稳日子，心里头不舒坦，这会变着法子给老身找不自在？”
“不，老太太误会了，儿媳绝没那意思。”
“没那意思就给我退下，安分守己的做你的萧家妇，老大年纪了还没孩子稳重。”萧老太太劈头盖脸的骂过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韩氏白着一张脸，被人看笑话。
萧明瑜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扶着韩氏，“娘，没事的，女儿同四姐姐都好好的。”接着又对萧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母亲她也是爱女心切，关心则乱，母亲她不是有意的，更不是成心要惹怒老太太。还请老太太开恩。”
韩氏心酸，没想到竟然要女儿帮忙求情，这日子过的真是憋屈。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明显不满。
萧明瑜干脆再次跪下磕头，“老太太，母亲她很苦啊。因为咱们五房只有六弟一个男丁，母亲这些年一直很内疚，丝毫不敢行差踏错。今儿这事，也是母亲着急了。求老太太看在母亲的慈母之心的份上，原谅母亲，给母亲一个改过的机会，求老太太成全。”
“求老太太成全。”萧明跟着萧明瑜一起磕头，“今日之事，全因孙女愚笨，给劳太太添了麻烦，求老太太绕过母亲吧。要罚就罚孙女一个。”
“行了，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老身有对你们母亲怎么样吗？”萧老太太很不满，这是在指责她这个做婆母的不慈吗？简直是岂有此理。“老五媳妇，看在明和明瑜的份上，老身今儿也就不罚你了。坐下说话吧。既然事关明的名声前程，你做母亲的也该听听大家的意见。”
“多谢老太太开恩。”韩氏木着脸，“还请老太太对两个孙女垂怜，先让她们起来吧。”
萧老太太冷笑一声，“你们还真是母慈子孝，罢了，都起来，可别再地上跪着了。若是跪出什么问题，你们母亲又要说老身不慈爱了。”
“老太太说笑了。”韩氏面无表情，亲自将两个孩子扶起来。
萧明瑜和萧明退到韩氏的身后，低眉顺眼的，等待着萧老太太发话。
萧老太太说道：“老五媳妇，事情想来你也清楚了。庆昌这孩子也认了错，将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他一个人身上。只是之前的事情，对明的名声毕竟有损。没传出去倒是罢了，若是传出去，孩子的将来可就毁了。庆昌和谭家都愿意负责，老五媳妇说说你的想法吧，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韩氏张口结舌，萧老太太这是要逼着萧明嫁给谭庆昌吗？韩氏先没说话，而是去看容氏，“不知谭太太是个什么想法？但说无妨，毕竟关系到孩子们的前程，此时无需有顾虑。”
萧茂婕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是啊，别有负担。愿意不愿意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谭太太容氏很尴尬，今儿丢脸都丢尽了。“五太太，是我家庆昌做的不对，对不起你们家明。只是婚姻大事，我还需同他父亲商量了才有主意。”
“别说对不起的话。你家庆昌对不起你们做父母的栽培。至于对我家明，我家明同他清清白白的，何来对不起一说。真要说对不起，那也是对不起大房，对不起大嫂的期望。”韩氏说的很不客气。被萧老太太教训，并没有打压住她的气势。
容氏很尴尬，求救似得看着谭氏。谭氏很不满，说道：“五弟妹，庆昌很好，我是看得上。不过之前你没来的时候，庆昌可是当着咱们这么多人的面亲口说了，他早对明那丫头心生爱慕，还同老太太说愿意娶明为妻。对此我是不太愿意的，我还想着让庆昌我做的女婿。只是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若是庆昌能转过弯了，那倒是好了。就怕这孩子死脑经，一心只有你家明。”
韩氏怒视，“还请大嫂慎言，明是个姑娘家，大嫂这么说就不合适了吧。什么爱慕不爱慕的，这话我可听不得，只只当从来没听过。至于婚事不婚事的，更没那事。我家明同谭庆昌无丝毫瓜葛，可不能为了满足谭庆昌这小子的龌龊想法，就将我家明推进火坑里。”
萧老太太此时插话，“老五媳妇，这么说来你是不答应？”
“正是，请老太太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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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翻脸
章节名：第51章 翻脸
萧老太太面色平静，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以后都不准再提起此事。若是让老身得知外面有任何关于此事的传言，在座的诸位，到时候可别怪老身对你们不客气。”
众人纷纷说不敢。
萧茂婕直接问道：“娘，明这丫头受了委屈，此事就不过问了吗？”
她这是安好心了，还是起了坏心思。萧明瑜偷偷看了眼萧茂婕，这位姑母该是没好心这玩意吧。
萧老太太自知萧茂婕的心思，“难道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吗？此事不准再提。明同庆昌没任何事情发生，两人清清白白的，非得将两人拉扯在一起，想做什么？”
萧茂婕有些不自在，笑笑，“娘教训的是，是我想差了。”心道反正吃亏的是萧明，让韩氏操心去，她就不掺合了。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显得很不满。“行了，你们都退下。另外老大媳妇留下，老身还有话要问你。”
“是，老太太。”
众人鱼贯而出，萧老太太盯着韩氏的背影，厌恶非凡。又看了眼萧明，小声嘀咕了一句，“跟她娘一个德行，年纪轻轻的就不省心，不知以后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真是晦气。大家闺秀又如何，还不是同男人纠缠不清。”
韩氏背脊一僵，忍着没回头，拉着萧明同萧明瑜飞快的朝外面走。韩氏苍白着一张脸，眉间全是愤懑和伤心。萧明瑜很担心，“娘，你身体不舒服吗？”
韩氏摇头，神色悲戚又极为倔强。
萧明瑜轻咬薄唇，萧老太太那话她也听到。对于内情，她不知道，但是她想肯定同韩氏的过去有关。没见到旁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深意吗？
其实说起韩氏的过去，还真是一门子官司。以韩氏的出身，低嫁到萧家，不是没原因的。只是那些原因都是禁忌，萧家知道详情的也就是萧老太太和萧老爷子。就连萧茂杨也只是知道了一点皮毛。像是谭氏等人则是听了点风声，并不了解其中的详情。毕竟当年同韩氏有纠葛的人如今都是位高权重，非萧家能够抗衡。
萧老太太留下谭氏，自然是少不了一番敲打，“老大媳妇，回去后同你娘家嫂子好生说说，近来没事，谭萧两家就暂时别走动了。”
谭氏不自在，“老太太，今日这事？”
“今日的事情你还想说什么？谭庆昌自个都认了，莫非你还想将自己的侄女拉出来说道吗？要说也该说说谭家的家教，亏得那谭庆昌还是个读书人，竟然敢消想萧家的姑娘，还闹出姐妹失和的事情，没追究谭家的责任，老身已经算是给足了谭家脸面。”萧老太太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切割着谭氏的神经。
谭氏无地自容，“多谢老太太开恩。”
“行了，知道你也为难。等下去后，同你娘家嫂子好好说说，敲打一番。到别人家来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样子。”
“老太太说的是。”谭氏憋屈极了，今儿真不是个好日子。
萧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事，这会你是怎么想的？还想不想同谭家结亲？”
“老太太怎么这么问？”
萧老太太不满，“你若是还有那心思，晚点老身依旧同老爷子商量商量，若是没有，此事老身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谭氏很犹豫，谭庆昌这孩子很不错，萧明琦如今情况下，嫁给谭庆昌也算是一门好姻缘。只是今儿发生的事情，谭庆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什么对萧明暗生情愫，这就让谭氏很是不满。怕是萧明琦也不会答应。于是谭氏说道：“老太太，此事先缓一缓吧。”
“缓一缓也行，毕竟是儿女的婚姻大事，慎重处置是应该的。”
“多谢老太太。”谭氏辞了萧老太太，急急忙忙的回到大房。
容氏带着谭家兄妹二人都等在这里，见谭氏回来，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老太太可有为难姑太太？”
谭氏摆手，喝了口茶水这才说道：“大嫂不必担心，不过老太太心里头还有气，最近这段时间若是有事，大嫂差人来说一声就行，就无需亲自上门。”
容氏神情一僵，接着尴尬的说道：“给姑太太添麻烦了。都是庆昌这孩子糊涂，姑太太要打要骂，我是半点意见都没有。”
谭氏看着沉默的谭庆昌，有些恨铁不成钢。叹息一声，“大嫂，今儿就算了，至于之前说的事情咱们改日再论。”
容氏有些意外，但是谭氏这话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容氏还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姑太太，那我回去该怎么同老爷说？”
谭氏挑眉，这还需要她来教？似笑非笑的看着容氏，“大嫂若是没主意，那干脆就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大哥，想必大哥心里清楚该怎么做。”
“这？”容氏皱眉。
谭庆昌突然站起来，“娘，不要再说了。今儿已经叨扰了姑母，咱们先回去吧。”
谭氏表情不善，谭庆昌还敢耍脾气，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快跟你姑母道歉。”
“不用道歉了。”萧明琦走进来，“娘，让他们直接回去就行。反正那婚事我是不答应的。谭庆昌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去。总之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给你舅母道歉。”谭氏板着脸，很是严肃。
萧明琦才不要道歉，“娘，女儿说的都是真心话。总之我不嫁谭庆昌。”
“够了，这里没你小孩子说话的份，给我出去。”谭氏彻底怒了。
萧明琦咬着唇，一脸倔强，转身跑了出去。在外面遇到萧明瑛，萧明瑛要安慰她，萧明琦甩开对方的手，怒斥道：“走开，谁稀罕你假惺惺的。”说着就跑远了。
周围的下人对萧明瑛指指点点的，都在笑话她。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了。心里在想，萧明琦，就你这脾气，你以为你能得意一辈子吗？等你落魄的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又是什么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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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猜测内情
章节名：第52章 猜测内情
谭氏有些话要嘱咐容氏，于是先将谭庆昌两兄妹给打发了出去。萧明瑛一直等着，见谭庆昌一出来，眼睛发亮的走过去，担心的问道：“大表哥，母亲可有说些什么？”
谭庆昌摇摇头，“多谢五表妹关心，姑母她很好，并没有说些什么。”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萧明瑛有些羞涩，“大表哥，你不要多想。今日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谭庆昌一脸苦涩，“是，我会当做没发生过的。”说的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一想到萧明那样坚定绝情的态度，谭庆昌心里头就难受的不行。是，他是个没本事的人，他给不了萧明想要的，连护着她不被人唾骂都做不到，他有什么资格对萧明提要求。
“大表哥，你可是不好受？”萧明瑛关心的问道。
谭庆昌苦涩一笑，摇摇头，“没有，五表妹你自去忙吧，我先走了。”不等萧明瑛反应过来，谭庆昌就急匆匆的走了。
萧明瑛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巴巴的望着远去的谭庆昌。谭庆菲上前拉住萧明瑛的手，“五表姐，若是大哥喜欢的人是你就好了。”
萧明瑛的脸瞬间红了，担心莫非是谭庆菲看出了她的心思？
“五表姐，我哥很苦的。娘想要让他娶明琦表姐，可是明琦表姐的脾气那么坏，大哥肯定会被欺负的。他喜欢明表姐，可是明表姐根本就没那心思。我哥他今儿的事情我想想都后怕。五表姐，若是你能同我大哥在一起就好了。你这么温柔，又善解人意。”
心跳的太快，萧明瑛有种错觉，下一刻她就会倒下一样。拉着谭庆菲的手，尴尬的一笑，“庆菲，你不要再说了。这话说出来多羞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们能做主的。庆昌表哥的婚事，自有舅母和舅父操心，想必一定会为表哥寻一门门当户对，温良贤淑的美娇娘。”
谭庆菲跟着叹气，“五表姐你说的对，这些事情咱们做不了主。只是看着大哥那么难受，我心里头也跟着难受起来。我只盼着大哥能够早点忘记那一切，重新开始。”
萧明瑛握紧了拳头，心中憋闷无比，有口气始终无法吐出。她无法再和谭庆菲议论谭庆昌的婚事，再议论下去，她怕自己会失控说出不恰当的话来。回头看了眼上房，谭氏同容氏还没说完话，不知道两家结亲的事情还能不能做？若是真的要继续的话，萧明琦绝对不可以嫁给谭庆昌。有了这个想法，萧明瑛也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萧明琦这个人脾气大，但是只要捏准了脉搏，这人也是很好哄骗的。端看有没有那手段。
萧明瑜萧明跟着韩氏回到恒维堂。萧明有些底气不足的叫了声娘。结果这一声娘似乎是触动了韩氏某个脆弱的神经，回身一巴掌甩在了萧明的脸上。
萧明被打蒙了，萧明瑜也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常嬷嬷啊了一声，急忙劝解，“太太息怒，四姑娘她还小，慢慢教就是了。”
“她还小？都要说亲的人，小什么小？她简直就是气死我了。萧明，学了这么多年的规矩，你就是这么做的？同外男纠缠不清，谁给你的胆子？幸亏今日是在府中，若是在外面，你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不嫁也要嫁，你知道吗？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敢做出这种不顾脸面不顾名声的事情来，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韩氏怒不可歇，怒火冲天，手里就差有个趁手的家伙，否则直接先打一顿再说。
“娘，四姐姐她也是苦主，娘不要生气。”萧明瑜明白过来，这年头姑娘家名声大过天，绯闻这玩意就是个毒物，谁沾上谁死。就如韩氏说的，幸好是发生在萧家内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要么嫁给谭庆昌，要么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总之别想再有好姻缘。
韩氏的胸口急速起伏，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了一点。“瑜儿，你先下去，这里没你的事情。你还小，这些事情你别跟着你四姐姐瞎参合。”
萧明瑜柔弱的说道：“娘，女儿不小了。女儿也到了学着为人处世的年纪。娘，今儿的事情女儿全都看见了，四姐姐很明确的拒绝了谭公子，是那位谭公子强行逼迫四姐姐。后来明琦来了，又将罪名安插在四姐姐身上。”
“七妹妹，你不用再说了。”萧明干脆的跪了下来，“娘，是女儿做错了，女儿不守规矩，让你蒙羞，女儿有罪，请娘责罚。”
“你，你这个死丫头，我打死你。”韩氏愤怒无比，拼命的朝萧明身上打去，“你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姑娘家的名声那么重要，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娘一直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娘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不要重踏覆辙，不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你怎么就不明白。”
“太太别打了，再打就打坏了。”常嬷嬷同萧明瑜一起，将韩氏拉开。
韩氏突然痛哭出声，“嬷嬷，我心里苦啊。出门的时候老太太说的话你是没听到啊。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本事，连累了闺女。”
常嬷嬷也陪着哭了起来，“太太别说了，这跟太太没关系。都是谭家居心不良，老太太也忒偏心了点。太太可别再自责了，再说当年的事情也不是太太的责任，都是那些人太太别哭了，让姑娘们看了多不好。”
韩氏勉强止住眼泪，萧明瑜很是不解。韩氏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一提起来就有如此大的反应？究竟是何事，让韩氏下嫁到萧家来，还处处不得意，被老太太刁难。韩家那样一个声名赫赫的家族，韩氏的父亲还是内阁大佬，大哥还是三品大员，为何却任由韩氏在萧家受苦？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得了的内情？名声，只有女人的名声才会让女人不得不咽下这些苦果。那又是哪个男人毁了韩氏的名声？
最近配角抢戏，让主角失色，大家一定感觉很郁闷。元宝同样郁闷，和谐之风一吹，好像就快要死了一样。
不过大家放心，这周内入v，具体时间另行通知。另外，女主同男主的对手戏，本周内就要上演，元宝保证精彩纷呈。还有现在的情节都是为后面的剧情服务，元宝爱埋伏笔，不过伏笔不深，很快会揭晓。所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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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相反意见（二更求收藏）
章节名：第53章 相反意见（二更求收藏）
江姨娘一身淡雅的装扮，提着食盒走进书房。“老爷累了吧，让妾来伺候老爷，可好？”
萧茂杨放下手中的画笔，朝江姨娘看去。眼前一亮，江姨娘这身打扮，深得他心。他伸出手来握住滑嫩的小手，“如月今儿倒是清雅。”深吸一口气，“嗯，是熟悉的清香。”
江姨娘冲萧茂杨魅惑一笑，接着又低下头，露出雪白的颈项。萧茂杨将头埋下去，深深的感受一番，江姨娘有些气喘，想着今日来的目的，轻轻的推开萧茂杨，“老爷，这会还是白天，妾可不敢。老爷若是真想，不如等天黑了，老爷去妾的小院坐坐，妾准备一桌酒菜伺候老爷，可好？”
萧茂杨抱着江姨娘，笑了起来，“如此甚好。如月还是同过去一样那么贴心。”
江姨娘羞涩一笑，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她还清楚的记得头一次见萧茂杨，是在宴席上。萧茂杨风流俊俏，顿时就将江姨娘的目光给吸引住了，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可是当得知萧茂杨已经娶亲，娶的还是京城韩阁老的闺女，江姨娘失望在屋里哭了一宿。本想忘了这一切，却没想到萧家却将机会送到她的眼前。为了这个男人，她什么都愿意做。她费尽心力进了萧家门，做了萧茂杨的妾，她一点都不后悔。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当初的种种已经被时间冲淡。相处的越久，她越发看明白了萧茂杨身上的不足之处。萧茂杨有才，却有书生的通病，张狂，喜空谈，志大才疏，甚至还有书生们最爱的狎妓，美名其曰人不风流枉少年。只是当年的少年早已到了中年，但是却依旧还没长大。
江姨娘轻抚萧茂杨的脸颊，不过那又如何，只要这个男人姓萧，是萧家五老爷就足够了。江姨娘依偎在萧茂杨的怀里，“老爷，大姑太太来了，妾这才能出来伺候老爷。”
萧茂杨微微蹙眉，并没有说话。江姨娘被禁足的事情他知道，但是他不想管。
“今儿府上挺热闹的，谭家舅太太也来了，还带着一双子女。只是谭家那位公子有些孟浪了，虽说看上了咱们家的明，可也不该在花园里同名拉拉扯扯的。听说谭公子想要娶明，不过太太和明都不答应。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妾听了也真替明担心。万一有什么闲言碎语的传出去，等到谭家给谭公子定下亲事，那时候明该如何是好？老爷，要不替明拿个主意吧。总不能耽误了她的终生大事。”江姨娘满腔的真诚，一心一意的为明打算。
萧茂杨神色僵硬，“你听谁说的？”推开江姨娘，冷冷的看着她。
猛地失去温暖的怀抱，江姨娘似乎在发抖。心中自嘲一笑，这个男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江姨娘收敛神色，说道：“老爷，这事虽然没人敢大张旗鼓的议论，其实府中早都传遍了。都在议论明同明琦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真是妾听了都替明委屈。”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茂杨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怒火。
江姨娘一脸柔弱的说道：“老爷不知道吗？听说大房有意同谭家结亲。老爷该明白，明琦那脾气那名声，也只有谭家才能容得下她。哪里想到，两边本在议亲的，结果却出现姐妹相争的情况。若是传出去，真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够了，此事我已知晓。你先下去吧。”
江姨娘怯怯的，“老爷？”
“下去。”萧茂杨半点面子也不给。
江姨娘一脸受伤的样子出了门，等离开了书房，江姨娘脸上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来。一个谭家，一个萧明，还真是一出好戏。这大房同五房看来是要不死不休了。若是事情像她想的那样发展，她不介意做一回好人。但是事情若是朝相反的方向发展，那么她也乐意火上浇油，将这把火烧的越来越旺。
萧明倔强的挺直了背脊，眼里却满是泪水，还有悔恨和无措。萧明瑜伸手去扶萧明，“四姐姐，起来吧，娘不怪你。”
萧明坚定的摇头，“我做错了，就该受罚。”
萧明瑜无法，只能看着韩氏。韩氏擦掉眼泪，对萧明是怒其不争，“行了，起来吧。这次也是个教训，以后在外面行事谨慎一点，不要再闹出什么闲话来。”
萧明重重的点头，“娘，女儿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韩氏走过来，抱住萧明哭泣，连带着萧明瑜也觉着自己的眼睛湿润润的，心里头酸的不行。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光哭就有用吗？”
众人一愣，韩氏急忙擦掉眼角的泪痕，“老爷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萧茂杨横眉冷对，对韩氏很是不满。
韩氏连连摇头，“老爷误会了，妾身也是一时间忙的忘了，并非有意的。”
萧茂杨冷哼一声，盯着萧茂明，怒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学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姐妹两人争抢一个男人，说出去多好听啊，是嫌弃萧家的名声太好了吗？”
萧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父亲，女儿知错。”
“光是知错有什么用。”萧茂杨真想打她一顿。
萧明瑜有种不好的感觉，萧茂杨究竟想要做什么？
萧茂杨继续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此事不论其他。我听说谭家有意娶明，你却不答应，此事可是真的？”
韩氏浑身发抖，是气的，“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谭家小子轻薄了明，就要委屈明嫁到谭家去吗？他们谭家打的好算盘，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样被他们得了去，成什么了？咱们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凭什么要委屈明。”
“妇人之见。明同谭家小子拉拉扯扯的，这事情许多人都看到了。她不嫁给谭庆昌，还能嫁给谁？坏了我家闺女的名声，就该担起责任。我听说谭庆昌爱慕明，可是真的？”萧茂杨的态度很是明确。
韩氏却气的不行，“老爷，此事绝无可能。在老太太那里，我也是这么说的。咱们明就是一辈子做老姑娘，也不会嫁到谭家去。”
“你糊涂。”萧茂杨气恼，“此事无需你来做主，哼”萧茂杨甩袖离去，留给母子三人一个冷酷的背影。
萧明红了眼，对韩氏说道：“娘，我不嫁谭庆昌。”
“你不是同那谭庆昌有”韩氏为难的说道，却被萧明打断，“那是以前，如今我想明白了，谭庆昌非良配，我不会嫁。”
萧明瑜轻轻咬唇，说道：“娘，父亲有这意思，怕是这会就要去找老太太和老爷子。毕竟这婚事还需老爷子点头。”
“那该怎么办，我不嫁。”萧明着急的哭了起来。
“四姐姐不用惊慌，此事老爷子未必会答应。谭家毕竟不是当年的谭家，而且萧家同谭家两代结亲，足够了。三代结亲，可就未必是好事。”
韩氏皱眉，“七丫头说的不错，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接到通知，明天（18号）入v，如果顺利的话会是老时间上传章节，最迟不会超过下午两点。届时会有两章万更。以后每天都是在中午11点55分更新，每天不是万更，最少也是八九千字。元宝的坑品你们是知道的，绝对有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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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明瑜配风清
章节名：第54章 明瑜配风清
萧老太太一个劲的叹气，萧茂婕在旁边安慰，“娘别生气了，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嫂嫂们自个操心去。”
“我怎么能不操心，都是萧家的姑娘，坏了名声，人家要戳萧家的脊梁骨，说萧家没家教。”
萧茂婕暗自撇嘴，“娘，不是女儿胡说，明琦和明的性子都要不得。要我说，就该严加管教，给她们一点教训，让她们知道点好歹。”
萧老太太深以为然，这两个死丫头都不是省心的。不过这会要紧的是同萧老爷子通气。于是吩咐人去请萧老爷子过来说话。萧茂婕则是打算躲在隔壁里间，一会好听听老爷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府中发生的事情，萧老爷子自然有所耳闻，见了萧老太太就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的闹事，明琦和明这两个丫头也该好好管管了。”
萧老太太瞥了眼萧老爷子，“明我倒是可以管，明琦我管得了吗？毕竟不是亲生的，管严厉了别人说我苛刻。管教不严，老爷子又该说我心思不正了。”
萧老爷子不耐烦说这些，“行了。你让人叫我来究竟有何事？事情不是都已经处理了吗？”
萧老太太提起精神，同萧老爷子说道：“风云和风清两个孩子你都有看到吧。”
萧老爷子点点头。
萧老太太继续说道：“茂婕那孩子这次回来，也是为了风云的婚事担心。老爷子还不知道吧，茂婕说姑爷有意为风云这孩子聘娶明，不过茂婕不答应。这事她们两夫妻还没谈拢。茂婕担心姑爷会直接上门，让咱们到时候直接拒了姑爷的请托。老爷子，你觉着如何？”
萧老爷子皱眉，“茂婕糊涂，这门婚事我看做的。”
躲在门后的笑茂婕心头一跳，忍着没出去。
萧老太太不满，她是肯定站在萧茂婕这边的，不过她没明着反对，而是说道：“今儿谭家闹出事情来，真是将我给气糊涂了。那谭庆昌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爱慕明，想要娶明。当咱们萧家是什么地方，可以随便轻薄姑娘家的地方吗？老大媳妇也真是的，刚说完想同谭家结亲，将明琦说给谭庆昌，这接着就闹出姐妹为一男子不合的事情来。这可怎么得了。大房同谭家的事情，我不好拿主意，还请老爷子做主。”
萧老爷子没有犹豫，直接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拿主意的。咱们萧家同谭家两代姻亲，没道理还要继续结儿女亲家。谭家那边就不用说了。”
萧老太太心里头一突，说道：“那明怎么办？她被谭家小子污了名声，难道就这么算了。”
“这有何难，别说事情没传出去，就说真的传出去，只说表兄妹为了外物起了争执，闹的动静有点大了，这才惊动了长辈。莫非还有人寻根究底不成。”
萧老太太心里头不舒坦，“老爷子的意思是谭家的亲事做不得，张家的亲事倒是做的。”
“正是。”萧老爷子已经开始盘算起同张家结亲的利弊来。
萧老太太有些不自在，“老爷子，茂婕同老五媳妇之间看不对眼，这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若是让风云娶了明，不说两个小的，茂婕同韩氏做了亲家，怕是要闹出不少事情来。连带着也影响到小辈。老爷子，老身以为这门婚事还需慎重。毕竟大家是结亲不是结仇。”
萧老爷子没直接表态，而是说道：“张家老爷子这两年很得秦王府的看重，偏偏张世谦想同五房结亲，分明是冲着韩家去的。看来张家也是打算两头下注。咱们同张家虽然说不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但是好歹也是同气连枝。既然张家愿意结这门亲，那就这么定了。他日若是果真有事，也好共同进退，算是多了个盟友。”
“老爷子，即便要找盟友，要同张家结亲，也没必要非明不可。不是还有明吗？我觉着明就挺合适的。”萧老太太这会想起四房的丫头，故此有了这个提议。
萧老爷子想了想，摆手，“不可，张家是冲着韩家去的，四房他们怕是不会认。”
“怎么就不认，都是萧家姑娘，能有多大的区别。再说了，韩家远在京城，这些年除了韩氏外，咱们家同韩家来往可不多。说不定韩家那边早就忘了有咱们这门姻亲。”萧老太太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萧老爷子皱眉，“糊涂。茂杨在京城数年，还不是靠韩家扶持。韩家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就不要再说闲话，让人听了去不好。”
“不是老身爱说闲话，若是那韩氏能干一点，给我生个乖孙子来，我自然也能说几句好话。可是这么多年了，韩氏生出来了吗？当年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哥儿，结果韩氏自己的爱作，将孩子弄没了。想起来我就气的很。茂杨那样的人才，结果膝下竟然没个嫡子继承，我是到了地底下也不安心的。”萧老太太拍拍胸口，说起这些就是一肚子火气。
“哪你想如何？依着茂婕的脾气？”萧老爷子不满。
萧老太太冷静的说道：“老爷子，你可有仔细想过。明这丫头脾气不好，风云这孩子也是个极有主意的。这两人凑在一起，我看那日子怕是过不下去。”
萧老爷子皱眉，这话倒也是实话。
萧茂婕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屋里冲出来，“爹，娘，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同韩氏做亲家的。别说明脾气不好，她就是跟个仙女一样，我也不稀罕这样的人做儿媳妇。”
萧老爷子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萧茂婕，好一会没说出话来。萧老太太赶紧安抚，“老爷子别气了，茂婕这孩子也是关心则乱，这才偷偷躲起来的，并非是有意偷听。”
“哼，你就惯着她吧。”萧老爷子气呼呼的，“茂婕，你若是有本事说服张世谦，此事老夫也不过问。若是没那本事，你就开口。明同风云不行，不是还有明瑜嘛。明瑜年岁小，配风云不合适，但是可以配风清。”萧老爷子越想越得意，“风清同明瑜这两个孩子，嗯，不错不错。还可以先定亲，等明瑜及笄之后再出嫁。”
“爹，我不答应。”一个萧明不够，还来一个萧明瑜，将她的儿子当成什么了。
“不答应？”萧老爷子瞪眼，“此事轮不到你说不答应。张家同意了就行。”
“爹娘，你帮我劝劝爹。”萧茂婕真的急了。她的两个儿子那样好，怎么可以便宜了韩氏的女儿。
萧老太太一个头两个大，亏得丫头进来给她解围，说是萧茂杨来了。
萧茂杨急匆匆的赶来，见到萧茂婕并不感到意外。微微颔首，叫了声大姐，这才同萧老爷子和萧老太太说话，“爹，娘，明同谭家小子的事情我听说了。谭家小子实在是可恶，竟然敢玷污明的名声，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老爷子板着脸，问道：“你欲如何？”
“爹，既然那谭家小子爱慕明，再者两人年岁也合适，不如就顺水推舟，做了这门婚事。”萧茂杨很干脆的说道。
“你想同谭家结亲？”萧老爷子很奇怪的看着萧茂杨。
萧茂杨点头，“正是。”
“你糊涂。”萧老爷子暴怒。萧茂杨不明所以，这不是应有之理吗，为何老爷子这么生气。
“你到底会不会想事情，咱们萧家同谭家已经结亲两代，有必要第三代还结亲吗？再说了，结亲无非就是结两姓之好，萧家同谭家的关系还需要去结亲吗？同谭家结亲，萧家能得到什么？只会让谭家更加肆无忌惮的靠上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不明白，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顺水推舟。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萧老爷子气急败坏，这个儿子明明那么聪明，凡事一点就明，为何偏偏在政治上如此的幼稚，连女人都不如。
萧茂杨脸色很不好看，“爹，仁义礼智信，萧家的姑娘被谭家小子占了便宜，难道不该让谭家小子承担责任吗？若是此事传出去，萧家的姑娘还要不要名声？”
“你简直糊涂透顶。什么仁义礼智信，你先分清此事的利弊再来同老夫谈仁义礼智信。再说了，此事发生在府内，已经压了下去。即便有人嘴碎被传了出去，又能如何？没有谭家，还有张家，我看风云和明就很合适。即便风云不行，不是还有你二姐家的小子。难道咱们萧家的姑娘除了谭家，就嫁不出去吗？”
萧老爷子气狠了，实在是萧茂杨那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糊涂起来比谁都糊涂。
萧茂杨皱眉，“如此一来，万一咱们萧家的名声”
“行了，这个家老夫说了算，名声不名声也有老夫做主，你给我少整些事情出来。好好的同你媳妇一起生个嫡子才是正经，别一天到晚的被个姨娘牵着鼻子走。”萧老爷子真是失望透顶。
萧茂杨涨红了脸，很是尴尬。萧老太太心疼儿子，忙说道：“茂杨你别多想，你爹说的也有理。咱们萧家同谭家的确没必要结亲。再说了，即便要结亲，也该是大房同谭家。茂杨，快给你爹道歉，可别为了点小事就伤了父子情分。”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很是不满。
萧茂杨皱眉，心头有不同的想法，这会也只能低头，“爹说的极是，咱们萧家的确不能再同谭家结亲。只是明不小了，也该考虑她的婚事。之前爹说让明同风云，此事儿子可否知晓？这可是大姐的意思？”
“不是。”萧老太太说道。
萧茂杨有些糊涂，萧茂婕忍了好一会，这会总算能说话了，“五弟，此事是你姐夫的意思，不过我没答应。不是我对明这丫头有成见，而是你也知道我同五弟妹之间的关系，我同她做不了亲家。再说了，明的性子同风云也合不来，此事就别再提了。”
萧茂杨很失望，心中隐约对韩氏有些埋怨。“既然大姐不同意，那就作罢。”
萧老爷子轻咳一声，不满的看着萧茂婕，“风云同明不合适，风清同明瑜就很好。这门婚事大可做的。”
萧茂杨眼前一亮，是啊，明瑜多好的孩子，性子也不像明那样急躁。“爹说的不错，这门婚事倒是好。大姐，明瑜那孩子你是知道的，最懂事不过，性子也柔弱，配风清倒是挺好的。大姐可别嫌弃我家女儿不好啊。”
萧茂婕烦躁的很，“五弟，我何曾嫌弃过娘家的姑娘。不过风云的婚事都没定下，哪就能轮到做弟弟的。”
“先定亲就是。”萧老爷子拍板。
萧茂婕眼睛都红了，“爹，你好歹给女儿一点机会吧。这事女儿还要回去同相公商量商量。”总之她不答应同韩氏做亲家。
萧老爷子冷冷的看着萧茂婕，就要训斥，萧老太太偷偷拉了下萧老爷子，示意他好歹给小辈们留点面子。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这才作罢。萧老太太说道：“茂杨，你大姐有顾虑，你也要体谅。毕竟你大姐同韩氏之间有些不对付，她一时转不过弯来也是有的。”
萧茂杨摆摆手，大度的说道：“娘放心吧，此事我清楚。这儿女亲家，定是要仔细相看。”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萧老太太放心下来，又对萧茂婕使了个眼色，让萧茂婕别将话说的那么难听。
萧茂婕有点不愿意，迫于压力，对萧茂杨说道：“五弟，明和明瑜都是好姑娘，我都喜欢的很。不过这婚事啊，一方面要孩子他爹和祖父答应，另外一方面，孩子们的八字也是极为关键的。不过五弟放心，此事我会用心，不管最终能不能成，总归不能伤了咱们的姐弟情谊。”
“大姐说笑了，这儿女亲家，本就不是强求得来的。大姐能在此时想到明瑜，弟弟已经感激不尽。”说着，还对萧茂婕躬身行礼。
萧茂婕笑了起来，“五弟还这么多礼，行了，咱们姐弟，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萧老太太松了口气，好歹是没闹起来。萧茂婕则是满心的不甘愿，打算明日就回去，好生劝劝张世谦，万万不能同五房做亲。
萧茂杨回到恒维堂，屏退左右，对韩氏说道：“你以后同大姐好生相处，不可再耍脾气。”
韩氏心下奇怪，面上不变，“老爷说笑了，哪里是我对大姑太太耍脾气，分明是大姑太太看我不顺眼，数次给我下眼药。”
萧茂杨眉眼一瞪，“说你你还有理了。总之以后同大姐好好相处。”
“老爷可否告诉妾身缘故？瞧老爷这样，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老爷之前说同谭家的事情，不知老爷子那里是个什么意思？”这才是韩氏真正关心的。
萧茂杨冷哼一声，“放心，咱们萧家不能再同谭家结亲，此事就此作罢。”
韩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明瑜那丫头说的果真没错。结果这才放心下来，就听到萧茂杨说有意同张家结亲的事情。
韩氏傻愣，“同张家结亲？谁？”
萧茂杨沉着脸，对韩氏的反应不满。说道：“一开始说是风云同明。后来又说两个孩子的脾气怕是凑不到一块，老爷子就打算将明瑜说给风清。不过此事还没定下，还要看张家那边的意思。若是这婚事不成就算了，若是成了，你以后同大姐一定要好好相处。”
韩氏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同萧茂婕做亲家，她不如同谭家结亲。此事绝对不行。
早上到恒维堂请安，韩氏身边的大丫头静柳替萧明瑜打起帘子。萧明瑜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静柳悄声的说道：“七姑娘，张家有意同咱们五房结亲，原本说是四姑娘的，后来不知怎么变成了七姑娘。”
“那张家那边是谁？”萧明瑜心头一紧，给她说亲，这未免太早了点。
“听说是风清少爷。”静柳压低了声音说道。
萧明瑜示意水仙，水仙连忙拿出散碎银子塞在静柳的手里，“多谢静柳姐姐及时告知，不然咱们姑娘还被蒙在鼓里。”
静柳熟练的将银子收起，笑道：“太客气了，咱们做丫头的本就该为主子分忧。”
“静柳姐姐说的对。”
萧明瑜已经进了屋里，韩氏已经收拾完毕。萧明瑜小心打量，韩氏明显没睡好，萧明瑜问道：“瞧娘眼中都有血丝，可是有什么事情让娘担心呢？难道是谭家那边又生出事情来？”
“不是。”韩氏轻轻摇头，“放心，老爷子不会同意同谭家结亲的。”
萧明瑜算是放下一件心事。等到萧明来了，同萧明一说，萧明的表情就很耐人寻味。有释然，有苦涩，有回忆，很是复杂。
在韩氏这里用了早饭，就启程去福寿堂给萧老太太请安。萧明璇同她们走在一起。自从萧茂杨回来后，萧明璇同萧明业每天早上都会来韩氏这里请安。这事以前可是没有的，可见江姨娘这人最会做面子功夫。
在门口遇到萧明。萧明看向萧明，眼神戏谑，带着嘲笑的意味。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那眼神胜过千言万语。萧明今日特别安静，安静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萧明很是寂寞。于是问萧明瑜，“七妹妹，昨儿那么热闹，七妹妹可辛苦了？”
“多谢六姐姐关心，只可惜六姐姐当时没在，不然也能见识一番。”萧明瑜客气的笑着，说的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萧明也不在意，“我倒是想，只是担心连累了自个的名声。万一有人不规矩，那岂不是要嫁给那讨厌死的人。不过四姐姐运气好，听说同谭家的事情不成了。”
“六姐姐消息灵通。”萧明瑜笑笑。
“七妹妹，姐姐劝你，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就赶紧躲开，可别再傻乎乎的凑上去。坏了自己的名声可就得不偿失了。”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萧明瑜只觉酸的很，“六姐姐说的极是，下次我一定记得将四姐姐拉走，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萧明只觉没趣，“算了，同你说不明白。”
这边刚说完，萧明琦同萧明瑛就来了。人到齐后，一起进了屋，给萧老太太请安。萧明自然是坐在萧老太太的身边，享受着萧老太太的宠爱和众人的嫉妒。
一切都跟以往一样，只是萧老太太突然点名萧明瑜，这让萧明瑜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萧老太太问道：“明瑜，你的身子骨可是大好了？”
“多谢老太太关心，孙女的身子好多了。想来等天气暖和，再调养一番，就该去根了。”
“如此就好。姑娘家就是多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不放在心上，等到将来后悔可来不及。”萧老太太将萧明瑜从头到脚的打量，暗自点头，虽然年岁还不大，但是五官已经慢慢长开，将来容貌定是不俗。再看言行举止，很有大家风范，气度沉稳，堪为表率。萧老太太似乎头一次发现萧明瑜的优点，招手，“明瑜过来，让祖母好生看看。”
萧明瑜顶着众人或疑惑或嫉妒羡慕恨的目光走到萧老太太跟前，微微低着头，显得极为恭敬又懂事。萧老太太一把握住萧明瑜的手，细细观察，满意的笑了笑，“好些日子没注意，明瑜果真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萧明瑜适时的羞涩一笑，小女儿的姿态表露无遗。
萧老太太更是高兴，“听说你落水后，学业有所影响。如今能否跟上？”
“多谢老太太关心，孙女在努力跟上。”
“不要紧。姑娘家学业是其次，规矩和女红才是最要紧的。”萧老太太笑眯眯的，显得极为慈爱。
萧明瑜忍着浑身的不舒服，羞涩一笑，“多谢老太太关心，孙女每日都有跟着嬷嬷学规矩，一日不敢忘。”
“如此甚好。你如今还小，等你再大一点，祖母这里有好的教养嬷嬷，到时候你到祖母这里来学规矩。”萧老太太慈爱的却不容置疑的说道。
萧明瑜心头一跳，低着头，“孙女听老太太的安排。”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不明白这一幕究竟有什么内情。萧明眉眼一转，半靠在萧老太太身上，“老太太，还有孙女，孙女也想在老太太身边学规矩。”
“好，到时候你也来。”萧老太太心情很不错。
萧明瑜偷偷挣脱开萧老太太的手，然后趁着萧明陪着萧老太太说话的空隙，回到位置上。萧明悄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萧明瑜回她，“等回去再说。”萧明瑜心里头很慌，她还这么小，就要定下她的婚事，还是一个无比陌生的人。这让来到古代一直还算镇定的她真的慌了，甚至有种无措感。心里头紧张的很，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打消这个可能。
萧老太太看了过来，萧明瑜瞬间挺直了背脊。萧老太太淡淡的扫过她，又看向萧明和萧明琦。然后说道：“明琦，明。”
“请老太太吩咐。”两人异口同声。
萧老太太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昨儿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是你们两人不守规矩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老爷子吩咐了，你们二人禁足一个月，好生反省反省。以后才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也该明白萧家的脸面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若是有人胆敢在外败坏萧家的脸面，那就别怪老身和老爷子对她不客气。”
萧明很平静，萧明琦有些不服气，好几次想要说话，只是一对上萧老太太的目光，她便没了反抗的勇气。只能不甘不愿的低头，说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孙女谨记。”
“希望你们都能牢牢记住。你们该知道萧家能有今天，靠的是数代萧家儿郎的奋斗和牺牲。你们做为女子，该时刻感念，时刻谨记自己的责任。更该明白，你们今日所拥有的一切，究竟来自于哪里。”
众人点头称是，无人敢说个不字。
萧明瑜的心情很不好，之前萧老太太那样的态度，后来她又在韩氏那里试探了一回，结果韩氏什么都没说，还将她打发了出来。萧明又被禁足了，她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她在萧府，除了萧明外，同别的姐妹的关系只能说一般。这会萧明瑜不想待在屋里，于是来到花园，梅花还在盛开，不过很快就要凋落了。但是等天气稍微热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梨花桃花都会陆续开放。
萧明瑜听人说，以前这花园里种植的多是一些名贵花木。后来老太君过世，萧老太太做了萧家内院的主后，就将那些名贵花木都移植到了外院，至于这后花园全都种上普通的好养活的果木。虽然不名贵，但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也是别有一番风景。而且每年还能吃上最新鲜的水果。人人都说老太太这法子好，倒是让心头不痛快的萧老爷子说不出话来。
萧明瑜毫无目的的在后花园走动。后花园建的很大，整个花园布置的也算是独具匠心，处处都是景，景色处处不同。萧明瑜微微叹息一声，心里头很是烦躁。关于她的婚事，貌似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明明以为这事还有好几年，没想到眼前就不得不面对这件烦人的事情。
萧明瑜心思沉重，并不留意周围的景色。丫头水仙突然凑上来，小声的说道：“姑娘，前面是不是八姑娘，瞧着挺像的。奴婢记得今儿早上见八姑娘穿的就是一件草绿的衣裙，配了件白色的披风。
萧明瑜收回心思，随水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是萧明璇。萧明璇趴在树干上，究竟再看什么？萧明瑜心中好奇，急忙追上去看个究竟。
萧明瑜躲在树丛中，就见萧明璇突然走出来，脸上红红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子羞怯之意，”风清表哥。“
张风清不过是临时起意来这后花园看看，想要画一副寒梅图，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人。张风清微微颔首，很是客气的说道：”原来是明璇表妹，表妹也是出来赏花的？“
萧明璇朝张风清羞涩一笑，微微点点头，”嗯，这么巧，没想到会碰到风清表哥。“
”是啊，挺巧的。“张风清同萧明璇并无什么话可说，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只是萧明璇没那意思，张风清也不好太抚她的面子。
”风清表哥，你衣袖上弄脏了，我帮你擦擦吧。“说罢，不等张风清同意，就拿出早准备好的手绢，凑近张风清帮忙擦拭。
张风清很是尴尬，连连后退。萧明璇一脸受伤的表情，”风清表哥很讨厌我吗？“
张风清轻咳一声，不好直说，”八表妹多心了。只是男女有别，我是男子，倒是没关系。关键是八表妹，这对八表妹的名声不好。“
萧明璇轻咬薄唇，泫然欲泣，”风清表哥可是因为我是庶出，所以看不上我？“
”没有，八表妹误会了。“张风清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只知一定要守礼。本来前两天谭庆昌就闹出事情来，若是他再来一次，那他以后真的是没脸来萧家做客。
萧明璇目光闪烁，心里头在思考对策。做出又羞愧又伤心的模样，”我知道我让风清表哥为难了，风清表哥你忙吧，我这就离开。“
张风清松了一口气，不等他说话，萧明璇果真走了。只是等人走远了，张风清才发现落在地上的手绢还有一个荷包。张风清赶紧捡起来，这是姑娘家贴身带着的东西，若是被别人拾了去，倒是麻烦了。只是这东西他拿着也不好，不拿也不行，真是麻烦啊。
萧明瑜很疑惑，是对于萧明璇的疑惑。萧明璇对张风清有意思？这事情有点不好判断。但是若说萧明璇对张风清没兴趣，也不能肯定。萧明瑜望着张风清，或许是张风清的身份吸引了萧明璇。
张风清听到动静，大叫一声，”谁在那里？出来！“
萧明瑜知道不好再躲避，于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见过风清表哥。“萧明瑜客客气气的，脸上的神情也是十足的坦荡。
反倒是张风清心虚的红了脸，”原来是明瑜表妹。明瑜表妹刚才可是有，嗯，看到什么？“
萧明瑜笑了起来，”表哥是指同八妹妹聊天的事情吗？“
”是，啊，也不是。“张风清突然想起自己的正事，”明瑜表妹你来的正好，这是八表妹的东西，她不慎掉落在地上，能否请命瑜表妹帮个忙，给她送回去。“
萧明瑜瞧着那手绢和荷包，很是用心做出来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璇字，怕是张风清还没留意到这一点吧。她笑了起来，”没想到八妹妹这么粗心大意，贴身的东西竟然会落在外面，幸好是被风清表哥捡到。换了别人，真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代八妹妹谢过风清表哥，等回去后我就让人给八妹妹送去。“
”太好了。“张风清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将手绢和荷包塞给萧明瑜。不小心碰触到萧明瑜的肌肤，张风清心头突然一跳，想起昨晚听到母亲同大哥的谈话。原本父亲是想让大哥娶萧明的，可是母亲不同意。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说到让他娶萧明瑜，虽然母亲还在说此事不成，他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会突然间同萧明瑜接触，张风清心里头就多了份心思。忍不住开始大量起萧明瑜。
萧明瑜的五官已经逐渐长开，不过身量还不够高，以前只当她是个小丫头。这回仔细一看，才发觉萧明瑜长得真好看，尤其是这份镇定功夫，这身气度，让张风清心生好感。他最是不擅长应付那娇滴滴的姑娘家，尤其是那哭哭啼啼的，每次遇到头都大了两圈。像是萧明瑜这样的，张风清倒是乐意同她多说几句话。当然，这不是说他就愿意娶萧明瑜，而是想着可以先试着接触了解一番，说不定水到渠成了，他还真的想娶了。
有了这番心思，说起话来，也就多了点别的味道。
萧明瑜没有察觉到这番变化，只是客气的笑着，”原来风清表哥是想画一幅寒梅图。这里景色还欠了点，风清表哥继续往前面走，拐个弯，哪里的景色可能更适合。“
”多谢明瑜表妹。“张风清难得的露出笑脸来。
不过萧明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又不知道张风清以前就是个端方君子小面摊，同萧明业差不多的性子。”风清表哥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风清表哥先去忙吧，我也要走了。“
”等等。“张风清急忙将人叫住。
萧明瑜含笑，”不知风清表哥还有何事？“
张风清先是语塞，他叫住萧明瑜不过是临时起意。不过脑子反应快，顿时想出了借口，”明瑜表妹，我听人说你眼光最是不错，很有见解。能否请明瑜表妹一道，也好给我一点建议，或许如此我能画的更好。“
这是邀请她？那么，是该答应还是拒绝？
萧明瑜淡然一笑，说道：”风清表哥太看得起我，我那点水平，哪里就入得了旁人的眼。风清表哥别在开玩笑了，母亲那里还等着我，若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
张风清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萧明瑜拒绝的未免太过干脆果断。不过张风清不是个厚脸皮的人，更不是会对姑娘家死缠烂打的人。于是说道：”既然明瑜表妹还有事情，那我就不耽误明瑜表妹的时间。你请。“
”风清表哥客气了，那我就先走了。“
萧明瑜已经走远，张风清依旧巴巴的望着远处的背影。或许萧明瑜真的是适合他的人。
萧明璇一回到屋里，就听江姨娘问道：”怎么样？“即便淡定如江姨娘这样的人，这会也是难掩心中的急切。
萧明璇咬着唇，走到江姨娘的对面坐下，却没吭声。
江姨娘不满，在萧明璇的头上戳了下，”事情究竟如何，快说话啊？“
萧明璇看了眼江姨娘，然后才肯开口说道：”我在花园里见到了张风清，也同他说了话。“
”他对你如何？“江姨娘很紧张。张风清此人，以萧明璇如今的条件，对比了那么多人，可以说江姨娘心目中最好的人选。既不是长子，也非性格霸道的人，甚至还有点软弱，若是操作得当，未必就不能为萧明璇定下这门婚事。
萧明璇摇摇头，”他，他不太理会我。“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江姨娘实在是太急切了。
萧明璇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低着头说道：”我听姨娘的，将绣着女儿名字的手绢和荷包都丢在了他的脚下。他肯定能够看到，也会捡起来的。“
江姨娘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如此甚好，如此就好。“张风清手里头有明璇的手绢和荷包，如今只需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将这件事情挑明了。届时她自有办法让张家认下这门婚事。至于萧茂婕那里，江姨娘自信一笑。萧家兄妹中，除了萧茂林是个人精外，萧老太太所生的两儿两女都是一个性子，冲动，自以为是，还自视甚高，比起萧茂林来真的是差远了。对于这样的人，真的是有太多的空子可钻。
萧明璇捏着手绢，心里头很是不甘心，鼓起勇气说道：”姨娘，那张风清女儿仔细看了，并无任何出奇的地方。整个人木讷的很，长得也不如司马公子好看。“
江姨娘眼神如刀一般朝萧明璇看去，萧明璇顿时心虚害怕起来，却也不肯改口，心里头还存着一点点的希望。
”司马公子？“江姨娘嘲讽一笑，”司马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别说是咱们五房，就是大房想同司马家结亲，都未必能成。你那个心思快给我收起来。司马家可不是咱们能够消想的。“
萧明璇红了眼眶，”可是姨娘不是常说，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的，等到将来女儿身份一变，未必就不能“
”那是以前。若是你父亲继续在京城为官，咱们自然还有很多机会。可是瞧着你父亲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再出仕做官。你父亲没了官身，作为你父亲的女儿，你觉着还有多少优势。“江姨娘见萧明璇小脸蛋怯怯的，也知道自己太过严厉了一点。立马收敛了表情，温柔的抚摸萧明璇的头，”乖女儿，姨娘只盼着你能够嫁个好人家，做正头娘子，过上舒舒服服的生活。“
萧明璇依偎在江姨娘的怀里，依旧不甘心，说道：”姨娘，女儿还小，还可以再等几年。“
”这会看着小，转眼之间就长大了。姨娘不能不早点为你筹谋。若是真等到你说亲的时候，再筹谋这些事情，可就迟了。再说了，司马公子也该说亲了，所以别再去想，知道吗？“江姨娘苦口婆心的说道。
萧明璇很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嗯，我听姨娘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最后究竟听不听，那谁也不知道。
应嬷嬷在门口张望，显得又紧张又鬼祟。江姨娘微蹙眉头，接着又笑道：”明璇你先出去，姨娘同嬷嬷还有些话要说。“
萧明璇没有反抗，这会她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江姨娘的身边。
应嬷嬷走进来，小心的关上门，凑到江姨娘身边，”姨娘，消息打听到了。这回可花了五两银子。“
”银子不算什么，关键是消息要有用。“江姨娘很淡定，有江家做后盾，银子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她自己手里面还有营生，那些就足够她花用的。
”姨娘放心，消息肯定有用。“顿了顿，应嬷嬷才又说道：”奴婢仔细问过了，大姑太太这回回来，说是因为张姑老爷想同咱们五房做亲，有意将四姑娘同张风云做成一对。不过大姑太太不答应，说是张姑老爷若是尚们，就让老太太和老爷子直接拒绝。不过老爷子觉着张萧两家结亲也好，四姑娘不合适，还有七姑娘。打算将七姑娘配给张风清。“
”什么？你确定是张风清不是张风云？“江姨娘惊叫出声，老天是在跟她作对吗？她好不容易挑选到一个合适的，没想到竟然钻出个程咬金。萧明瑜有什么资格同明璇抢夫婿。
应嬷嬷连连点头，”此事千真万确，那天老爷子同老太太的确是这么商量的。这事咱们老爷也知道，也是同意的。就是大姑太太那里，听说也没怎么反对。只说她做不了主，要回去问过姑老爷才行。“
江姨娘暗恨，怎么什么地方都有韩氏同她的女儿，什么事情她们都要插一手，真是讨厌透顶。
应嬷嬷担心的问道：”姨娘，此事该怎么办？“
江姨娘摆手，脸色阴沉，”不急，此事让我好好想想。“
”奴婢听姨娘的。“应嬷嬷很自信，只要有江姨娘出马，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想了会，江姨娘招手，对应嬷嬷说道：”你明儿去将李卖婆找来。不，不能让她到府上来，你找个机会出去找她，就对她说你如此吩咐一番。只要她将此事做成，我定有重谢。“
应嬷嬷点头，心领神会。至于李卖婆，其实就是个中间商人。应大宅门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体面的丫头们没什么机会出门购物，却又渴盼着购物的乐趣，故此便有了卖婆这个行当。她们出入大户人家，推销手中的货物的同时，也提供各种八卦消息给人消遣。可以说她们手中掌握了大量的大户人家的隐私。
江姨娘想要利用李卖婆这人做一番文章，不可谓不用心，也算是十分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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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陷害(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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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风清怀揣着小小的心事回到内院，正好与大哥张风云碰到。张风清问道：“大哥这是要出去吗？还是刚从外面回来？”
“刚回来，你又去了何处？”张风云问道。
张风清说道：“去了趟后花园，看了梅花，景色挺好的。”
张风云将他打量，“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张风清摇头，接着又点头。张风云挑眉，意思是有事情发生。
张风清犹豫了片刻，这才问道：“大哥，我们何时回府？已经住了两日，该谈的事情也该谈完了吧。”
“怎么，你着急回去？”
张风清点头，他自然是着急的。住在别人家里，即便是外祖家，也没住在自己家里自在。还是回去吧，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好多书籍没看。
张风云难得的笑了下，“放心，今儿下午就回去。”犹豫了一下，很直接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张风清眨眨眼，“大哥指的是什么？若说的是我的婚事的话，昨儿母亲同你谈话的时候，我就在门外，听了那么几句，所以我算是知道了。”张风清神色不明，看不出喜怒来。张风云有些担心，他这弟弟不会别扭上了吧。
张风云说道：“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定会帮你达成心愿。若是你不愿意这门婚事，等回去后我会同父亲好好谈谈的。总之你不要有负担，也不要顾忌什么。婚姻大事，本就该慎重。光是门当户对还不够，还要看对方的性情如何。若是对方千好万好，偏偏你自个不喜欢，那咱们就不结这门婚事。”
张风清连连摆手摇头，显得有些激动，“大哥误会我了，我没说明瑜表妹性情不好，也没说要拒绝。”
张风云挑眉，“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吗？”
张风清表情有些苦恼，摇头，“我也不知道。实话同大哥说吧，今儿在花园里，我有见到明瑜表妹。她同以前似乎不同了，瞧着长大了不少，做事也很有分寸。”
张风云深想片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此事我会帮你留意。你放心，即便真成了，婚事也不会这么快定下来。你安心读书，这些事情无需操心。”
张风清笑了起来，感谢道：“多谢大哥。不管怎么样，也要等到大哥的婚事定下来之后，才说我的婚事。”
“无妨，我的婚事我自有分寸。”
两兄弟也算是达成了默契。
萧明瑜回到房里，叫来丫头水仙，吩咐道：“你去找沈妈妈还有冯妈妈，让她们安排人盯着江姨娘那里，尤其是江姨娘身边的应嬷嬷，明白吗？”
水仙心头一惊，“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明瑜笑笑，萧明璇表现出来的态度很奇怪。她记得没错的话，萧明璇貌似对司马云飞有那么点意思，怎么又突然同张风清联系起来，还故意弄出那样的手段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如今之计，只能死死的盯着江姨娘那边，她就不信不能找出江姨娘的把柄来。
“没什么事情，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
水仙点头，“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
萧明瑜看着水仙的背影走远，水仙是韩氏给她挑选的丫头，跟在她身边许多年，忠诚应该没问题。不过还是要多加留意，毕竟前面有个琵琶，难保不会有人如同琵琶那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萧明瑜又叫来丫头翠竹，如此吩咐一番，这才放心下来。
谭氏从老太太房里出来，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虽然她还没决定要不要继续同谭家结亲，但是老太太和老爷子直接拂了她的面子，说什么萧家绝对不能再和谭家结亲，这让谭氏很不是滋味。深觉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定是嫌弃谭家不如从前，所以才不愿意同谭家结亲。
谭氏捏紧了拳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将三少爷叫来，我有话同三少爷说。”
丫头得了吩咐，急忙去请人。
谭氏寒着一张脸回到安平堂，刚坐下没多久，萧明桢就来了。
“娘让人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谭氏示意萧明桢先坐下，“你大哥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怎么三天两头的都不回家？如今想要见他一面何其艰难。”
萧明桢平静的说道：“娘，大哥如今正是最忙的时候，忙着四处应酬，还要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咱们离着中州城毕竟有些距离，要是让大哥天天的来回跑，大哥可要累坏了。”
“那也不能半个月也不见人影。”谭氏烦躁无比，挥挥手，“行了，不说你大哥。明琦的婚事有碍，刚才老太太叫我过去，明确的说了咱们萧家不能同谭家结亲。说什么萧谭两家已经两代结亲，没必要第三代还要结亲。”说完，谭氏一脸气呼呼的，“老太太这么说，分明是瞧不起谭家。谭家如今不比从前，是不是以后萧家连谭家这门亲戚也不认了。”
“娘别生气了。儿子倒是觉着这话也没说错，萧家同谭家的确没必要再结亲。”萧明桢实事求是的说道。
“你糊涂。”谭氏气死了，“你怎么能同老太太一个鼻孔出气。”
萧明桢苦笑一声，“娘仔细想一想，有哪户人家会同另外一户人家家三代结亲的？这本来就是没道理的事情。”
“那明琦怎么办？如今外面都在说明琦不好，她年岁也大了，不比男子，实在是拖不起了。”谭氏说到这里，伤心的很，“都是五房，害的明琦这么惨。”
“娘说这些做什么，我可听说了明琦根本就不想嫁给谭庆昌。如今婚事不成，也算是随了她的愿。”
“难道就这么拖下去吗？明桢，你在外面读书，若是有合适的同窗，不妨介绍给明琦，好歹她是亲妹妹，她的婚事成了难事，咱们总不能不管。”谭氏如此说道。
萧明桢点头，“娘放心吧，儿子晓得。明琦的婚事，不能这么拖下去。”
安抚了心情激动的谭氏，萧明桢出了安平堂，长出一口气。萧明琦的婚事的确该早点定下来，不过他也知道萧明琦的性子，看来有必要同她好好谈一谈。萧明桢带着满腹心事来到芙蓉院。萧明这会正在房里摆弄首饰，听丫头禀报萧明桢来了，赶紧将东西一收，迎了出来。
“三哥这会怎么会有空过来？”
萧明桢看着对方，萧明琦长相不俗，家世也好，唯独不好的也就是她那性子。萧明桢暗自叹息一声，说道：“我刚从娘那里出来，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
“三哥进来坐吧。”萧明琦心情似乎不错。
萧明桢对她说道：“刚才在娘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情，萧谭两家结亲的事情作罢，老太太和老爷子都不答应。”
萧明琦一听，心头顿时一喜，“多谢三哥给妹妹带来一个好消息。”
“明琦，你执意不肯答应这门婚事，除了不喜庆昌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缘故？”萧明桢很严肃的问道。
萧明琦摇头，笑道：“三哥怎么会这么想，谭庆昌那人既然喜欢萧明，那就让他娶萧明去，反正我是不答应的。”
“娘为你的婚事很操心，很是担心你的将来。明琦，你同我说句实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说明白了，娘也好为你相看一番。你该知道，以你的年纪，已经拖不起。”萧明桢的表情很郑重。
萧明琦咬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三哥是不是觉着我的名声污了，嫁不出去，成了负担？”
“你这么说可就伤了咱们兄妹情谊，你该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好。”萧明琦捏着手绢，一脸扭捏的样子。萧明桢眉眼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猜测。“明琦，你告诉三哥，你心里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萧明琦瞬间红了脸颊，微微点头说道：“在三哥面前我也不说瞎话，我嗯，是有的”
萧明桢暗自蹙眉，“那你告诉我你心仪的人究竟是谁？若是可能，三哥帮你做成这门婚事。”
“真的吗？”萧明琦眼前一亮，“三哥真好。”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萧明琦低着头，显得很是羞涩，声音跟蚊子似得，萧明桢问了好几次，才听清楚萧明琦说的那个人。顿时那脸色就不太好了，“你是说张风云？”
萧明琦点点头，“三哥，这门婚事你一定要帮我促成，好不好？”
“你怎么会看上张风云？他那人刻板的很，哪里好呢？”萧明桢很是苦恼。
萧明琦可不答应了，“风云表哥很好，三哥不能这么说他。总之，我觉着他什么地方都好，有男子气概，有担当，有勇气，挺好的。”萧明琦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来。
萧明桢揉揉眉心，“他年龄大，而且他立志从军，若你真的嫁过去了，岂不是夫妻两人几年都见不到一面。明琦，此事需慎重，绝不能感情用事。”
“三哥这是不答应妹妹吗？妹妹自信若是嫁给了风云表哥，一定有办法说服他放弃从军的想法。从军那么苦，我不相信他还真的想去。说不定到了军营三五日就受不了那个苦，自己就先回来了。”萧明琦笑着说道。
萧明桢连连苦笑，“明琦，你不了解张风云这个人，主意极正，打定主意的事情从不会轻易改变。他说要从军，就一定会从军。”
“够了，三哥说来说去就是不肯帮我。你不帮我也别说些风凉话。这事我会同娘说清楚，我不相信娘会和你一样，尽说些气人的话。”萧明琦心里头很是不好受，为什么就没人支持她。想来想去，萧明瑛那人虽然不讨喜，但是她说的话却也是最中听的。
萧明桢知道萧明琦听不进劝，故此也不浪费口舌，“此事你最好早点打消念头。”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萧明琦叫道。
萧明桢冷哼一声，拂袖离去，真是不可理喻。看来得尽早将萧明琦的婚事定下来，否则还不知这丫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至于张家，先是萧茂婕看不上娘家人，还有就是人家张家人即便要同萧家结亲，也是同五房结亲。
萧明桢在为萧明琦的婚事烦恼，萧明瑜这里同样在烦恼。虽然萧张两家要结亲的事情，貌似没了动静，但是并不代表此事就过去了。每日里忐忑的很，又没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像是自污名声的事情，萧明瑜是绝对不会做的。
如此过了好些天，这天萧明瑜正在房里练习书法。丫头水仙进来禀报，“姑娘，沈妈妈和冯妈妈那里都有了消息。”
“哦，如何？可是打听到了？”萧明瑜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水仙点头，仔细将门关上，这才同萧明瑜说道：“姑娘，沈妈妈一直让人盯着江姨娘那里。江姨娘倒是没什么动静，就是姨娘身边的应嬷嬷今儿出门一趟，见了以前到过府上的李卖婆，在里面做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具体说了些什么，没能打听出来。不过沈妈妈说了，这李卖婆的嘴巴最是嗦，也爱说些闲话。”
萧明瑜皱眉，爱说闲话，这可就有很多说道之处。想了想，不管江姨娘打着什么算盘，此事都不能这么放任不管。“水仙，我听说冯妈妈的儿子叫冯长根的在铺子上做事，可对？”
“正是，姑娘为何突然问起冯家儿子？”
萧明瑜笑了起来，“水仙，我可否相信你？”
水仙立马跪在地上，“奴婢自小就在姑娘身边伺候，奴婢心里头只有姑娘一个主子，只要是姑娘吩咐的事情，奴婢一定会完成的，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姑娘的事情。”
萧明瑜沉默，水仙很紧张。萧明瑜还在考虑，水仙做事的确无可指摘，她觉着她可以给水仙一个机会。于是在水仙紧张到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说道：“起来吧，我这里安排你去做件事情，一定要将事情做好，明白吗？”
“多谢姑娘信任奴婢，奴婢一定会完成姑娘的托付。”
“那好，你拿十两银子”
“奴婢不敢。”
“听我说完。你拿着银子去找冯妈妈，还有冯长根，你对她们这么说如此一番，你可明白？”
水仙将萧明瑜的话在心里头默念的一遍，这才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定不会辜负姑娘的托付。”
“你对冯长根说，这钱是给他活动用的，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水仙连连答应下来，拿了银子出门去了。
萧明瑜笑笑，不管江姨娘有什么阴谋诡计，她都要将她扼杀在摇篮里。
冯长根得了吩咐，等水仙一走，就同他娘冯妈妈商量起来，“娘，七姑娘吩咐的事情，要不要同太太说一声？”
“不用。”冯妈妈很是淡定，“太太早就有说过，七姑娘吩咐下来的事情，咱们照着吩咐去做就是。至于说要不要告诉太太，那是七姑娘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不可多嘴。守着本分，这才是咱们的立身之本。”
冯长根砸吧一下嘴巴，“七姑娘年纪不大啊，竟然有这样的心思，还真是难得。”
冯妈妈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七姑娘可聪明了。等着吧，这次差事办好了，以后七姑娘还会有更多的差遣。你可要用心，十两银子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点。”
“娘，十两银子足够了。七姑娘那里等着消息，那儿子就先去办事了。”
“好，一定要谨慎，不可让人逮住了把柄，也万万不能透露七姑娘的名头，明白吗？”
“娘放心吧，儿子晓得轻重。”
李卖婆打扮一新，心里头喜滋滋的，不过是传几句闲话，就白得了二十两银子，这可真是笔划算的买卖。照着吩咐，李卖婆打算先去张家。提着篮子出门，嘴里面哼着小曲，拐过借口，走巷子抄近路。正高兴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接着就没了直觉。
出了正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宋子敬同司马云飞再一次来到萧家。萧老太太十分高兴，特意让人将府中的姑娘都叫了过去，除了还在禁足的萧明和萧明琦。
萧明瑜走进房里，屋里暖洋洋的，抬头看去，好个风流俊俏的少年郎。单是司马云飞这身皮相，就不知会耽误多少姑娘家的青春。瞧瞧萧明的眼神，恨不得黏在司马云飞的身上。就是对司马云飞没什么想法萧明瑛，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实在是这人长的太好，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
至于司马云飞旁边的宋子敬，不客气的说一句，真的就成了陪衬。没人高，没人帅气，更没人那样的好脾气，宋子敬被所有姑娘们讨厌，也就不算出奇。
大家彼此见礼，各自安坐。萧老太太问起司马云飞和宋子敬各自府上情况，心里头很是高兴。其他人则是侧耳倾听，难得能这么近距离长时间的看着司马云飞，这个机会自然要把握住。
萧明瑜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对于那什么古代高富帅，萧明瑜目前没什么兴趣。上辈子这样长得好出身好的人见的太多了，早就没了最初那种惊艳和花痴。在现实面前，美貌虽然是通行证，但是门当户对才是王道。
感觉有道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萧明瑜顺着目光看过去，果真是宋子敬。宋子敬对她邪气一笑，明显的不怀好意。萧明瑜暗皱眉头，这人莫非想要生什么幺蛾子不成？萧明瑜提着心，小心的防备。
只是无数的防备也抵不住他人的无耻。
宋子敬对萧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小子这里有个东西，小子自觉拿在手里不好，故此还请老太太做主。”
萧老太太和蔼的笑着，“你这孩子，有什么就拿出来吧。”
“那小子就拿出来了。”宋子敬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手绢，瞧着上面的花色，分明就是姑娘家用的。
萧明瑜眉眼一跳，心中不安。看向宋子敬，那人果真对她眨了下眼，带着戏谑之意。萧明瑜心中警钟大响，这人想干什么。
宋子敬说道：“回禀老太太，这是小子在贵府无意中得到的一张手绢，就夹在小子的书本里。小子很是疑惑，不敢留下，也不敢随意毁坏，无法只能求到老太太这里，希望老太太给小子做主，看看这手绢该如何处理。”
宋子敬这番不明不白的话，顿时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心头都在猜测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口味那么独特，竟然给宋子敬送手绢，这是有病吧。
萧老太太的脸色沉了下来，从丫头手中接过手绢，仔细看了看，顿时怒火冲天，“萧明瑜，你给我跪下。瞧你做的好事，不知羞耻，与你的娘一个德行。”
萧明瑜瞥了眼宋子敬，对方一脸得意。萧明瑜暗自冷笑一声，走上前，跪在老太太跟前，“不知孙女做错了何事，惹得老太太如此大的火气。”
“自己做了不知羞耻的事情，还敢在这里狡辩，放肆。”萧老太太很是不满，果真是韩氏的女儿，都不是好东西。“看看你做的好事，丢人现眼的东西。”说着就将手绢甩在了萧明瑜的身上。
萧明瑜拿起手绢，仔细一看，手绢上面绣了瑜字。萧明瑜所有的手绢上都有这么个字，所以很好辨认。即便如此，萧明瑜也是不疾不徐，平静的说道：“老太太息怒，孙女有错，请老太太责罚。”
“你也知道你自己有错，你怎么能如此”萧老太太真想狠狠的骂几句难听的话。
萧明瑜依旧面不改色，“老太太明鉴，孙女的确有错，错就错在对下人管束不严，才会造成今日的误会。”
“到现在你还敢狡辩。”萧老太太十分不满，目光厌恶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说道：“并非孙女狡辩，孙女只是在说一件事实。这条手绢，只需看绣工，便知道是孙女身边一个叫琵琶的丫头做的。不过琵琶这丫头因为犯了事，早在去年孙女养病期间就被赶了出去。这条手绢，还是孙女第一次见到。至于为何会到宋公子的手上，孙女着实不明白。此事想来定有内情，还请老太太明察。若是老太太对孙女的话还有疑虑，大可将孙女身边的人叫来问话，想来她们也定没见过这条手绢。”
众人半信半疑，不过想想萧明瑜同宋子敬的过节，想想宋子敬那让人厌恶的性子，说萧明瑜爱慕宋子敬，这还真是个稀奇。如此，众人倒是信了个七八成。宋子敬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这人还真是够镇定的。不过此时他不好出面，倒是要看看萧明瑜怎么逃过今日一劫。
却不想有人替宋子敬落井下石。只听萧明璇说道：“七姐姐这话倒是取巧的很，琵琶早不在府上当差，如今出了事情，七姐姐大可将责任往琵琶身上一推，想来也没人会去查。不过七姐姐以为这样就能洗脱罪名，未免太想当然了。”
萧明瑜冷冷一笑，回头盯着萧明璇，“八妹妹请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还有前些天在后花园的时候，倒是看了一出好戏，还看到什么手绢啊荷包什么的掉落在地上。要不八妹妹帮我参详参详。”
萧明璇顿时变了脸色，急忙说道：“七姐姐说笑了。老太太，孙女倒是想了起来，这琵琶以前在府上当差的时候，性子就不好，有些手脚不干净。这一回说不定是因为含恨在心，才会栽赃陷害七姐姐，还请老太太明察。”
这变脸可真够快的，萧明瑜不屑。
“够了。莫非你们以为老身老糊涂了，就可以说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来糊弄老身。简直是放肆。”萧老太太怒斥，韩氏的女儿就没一个好的。
“孙女不敢。”萧明瑜低眉顺眼的。
“我看你敢的很。”萧老太太拍着拍着桌子大骂。“小小年纪不知检点，做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来，若是今日不罚你，这萧家的规矩都要被你败坏了。”
萧明瑜低着头，低眉顺眼的，一句话都没说。宋子敬得意一笑。众人心中明白，萧明瑜今儿是逃不掉这场惩罚的。
“就罚你到祠堂思过两日。这期间任何人不得给你送食水。你好好思过反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以后岂不是人人都有样学样，萧家还要不要脸面。”
萧明瑜没有任何辩解，低头说道：“孙女认罚。”既然她说的话萧老太太不想听，那么就没必要再说多余的话。至于处罚，不可避免，但是今日的账她算是记下来了。他日定会加倍还回去。
宋子敬以为会看到一张充满愤怒的脸，结果却失望了。萧明瑜显得无比的平静，即便是从他身边走过去，也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将他无视。宋子敬顿时就觉得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吐不出咽不下，让他难受得抓狂。萧明瑜凭什么不生气，凭什么能够这么平静。
司马云飞将宋子敬拉走了，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今日你做的过了。”
宋子敬一张脸都气黑了，“怎么就过了。你没看到那小丫头片子还镇定很，这点事情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连大冬天掉冰窟窿都不在乎，还会在乎这点事情吗？”
司马云飞不满，说道：“够了，别忘了我们过府是为了什么。一个小姑娘，你何必处处为难于她。这岂是男子该做的，岂是男子该有的心胸。再说了，她也得了惩罚，这么冷的天，在祠堂住两日，出来后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好些日子。总之你同她的恩怨就此了结，以后不要再耍这样的手段，龌龊。”
“龌龊又如何，只要好用。”宋子敬不服气，那股气憋在胸口，让他越发难受，越发的想要在萧明瑜身上发泄出来。
“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行了，行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你放心，我有分寸。”宋子敬很不耐烦。
司马云飞也不多说，只希望宋子敬真的明白他在做什么。
萧明瑜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直接被带到了祠堂里跪着。婆子一阵恶言恶语，见萧明瑜没半点反应，也就失了兴趣，将门关上，独留萧明瑜一个人在光线灰暗的祠堂内。
萧明瑜将腿盘着坐在蒲团上，她才不会乖乖的跪着。在这晦暗阴森的祠堂内，独留一个小姑娘，还两日不给食水，还有这里的条件，萧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却依旧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见萧老太太是如何的狠心，如何的厌恶五房的人。准确的说厌恶韩氏同韩氏生的孩子。
萧明瑜自嘲一笑，两日换做平日，自然很快就过去。但是在这里，时间却很难熬。
随着日头渐西，祠堂内也越发昏暗。萧明瑜起身将剩余的蜡烛全都点燃，若是有可能，她真想将那些牌匾全都砸了，然后全都当做木材取火。不过想到这么做的后果，萧明瑜默了。外面传来动静，她听到了常嬷嬷同婆子辩解求情的声音，还听到婆子的恶言恶语。叹气一声，韩氏一定在担心她，萧明那么冲动，说不定也会跑出来。垂头，这两日可不好熬。
肚子已经饿了，外面也没了动静，果然两日不给食水就一定不给。饿个两日倒是饿不死人，可是饥饿的滋味太难受了。
地上有灰尘飘下，萧明瑜冷冷一笑，“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宋子敬心头一惊，竟然被发现了。干脆从横梁上跳了下去，高高在上的说道：“你倒是聪明，竟然知道我来了。”
萧明瑜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她并不知道来了人，更不知道来的人是宋子敬。不过是看到地上飘落的那点灰尘，于是随便试探一下。没想到这人竟然会上当。
“瞧你这可怜的样子，一定是饿了吧。”宋子敬得意洋洋的说道。
萧明瑜开口，“你来这里若只为了奚落我，那么你可以自走了。”
宋子敬不仅不走，还拿过一个蒲团，在萧明瑜的对面坐下，“你求我把，只要你求我，我就给你带吃的。你看我既然能够不惊动任何人来到这里，那么我也可以不惊动人的情况下给你带吃的进来。”
“谢了，不需要。”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宋子敬叫道。
萧明瑜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看我受罚，吃苦受罪，你不是有种报复的快感吗？这会何必来假惺惺的秀你的优越感。抱歉，我可满足不了你的优越感。”
“你，你这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情愿挨饿也不肯吃我带来的食物，你是打算饿死吗？”宋子敬心中越发憋闷，却同之前的憋闷有所不同。貌似他有些后悔了。看看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两天不用食水，也没被褥，这会不要紧，等到了晚上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熬过去吗？
萧明瑜嘲讽一笑，“宋公子真是奇怪，是你害的我落到这个地步，这会又在这里假惺惺的关心，莫非宋公子以为这样我会感谢你吗？”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宋子敬硬声硬气的说道，“你只需对我道歉，我以后都不找你麻烦。”
萧明瑜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这个犯了中二病的人。毛病。
宋子敬只觉一口血闷在喉头，难受得要命。脸色也阴沉下来，死死的盯着萧明瑜。萧敏感瑜不动如山。
宋子敬烦躁的抓了把头发，然后恶声恶气的说道：“你就在这里饿死算了，你这样的人，没人会关心。”
萧明瑜依旧没反应，直接无视他。
宋子敬接着又说道：“这样吧，我帮你在老太太那里求情，让你明日一早就出来，可好？”
萧明瑜笑笑，“多谢，不过不用了。区区两日，我还熬的过去。”
“你怎么熬？这会没事，等到晚上怎么办？这里连床被褥都没有。”宋子敬暴躁的说道。
“多谢关心，若是没别的事情，还请你离开。”
“行，我走就是。”宋子敬气呼呼的站起来，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心道这人果真是不知好歹，就让她饿死冷死算了。
祠堂内再次安静下来，时间慢慢流逝，冷风从门缝窗缝里面灌进来，加上肚子饿的受不了，时间越发的难过。她站起来，在祠堂内走来走去，希望借此能够暖和一点。可是这样一来，肚子越发的饿了，只觉整个胃都在痉挛，让人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不敢再消耗体能，只能再次坐下。寒冷侵袭全身，伴随饥饿，让萧明瑜觉着自己下一刻就可能会死掉。原本的自信在寒冷和饥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根本就忘记了，如今的身体还只是个小姑娘，最是耐不得饿。
她给自己加油打气，她一定能熬过去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浑身没了知觉，新的一天的第一道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萧明瑜长出一口气，总算熬过了第一晚。很想对自己笑笑，身体却不受朝地面倒下去，人事不省。
受了一夜风寒，不出意外的萧明瑜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整个人昏迷不醒，韩氏气的差点冲到福寿堂去质问萧老太太，到底萧明瑜是不是她的孙女，对个小姑娘用如此严厉苛刻的惩罚，就不怕折寿吗？
萧老太太也是不自在的很，那时候她在气头上，自然是怎么严苛怎么来，哪里就想到只过了一个晚上，萧明瑜就成了这个样子。弄得萧老太太也有些气短，连萧老爷子都发话了，对姑娘家可不能这么惩罚，禁足也好，抄写经书也好，打板子也行，至于跪祠堂这种事情就别再来了。万一闹出人命来，届时该怎么善后？
萧明瑜烧的昏昏沉沉的，感觉有水灌进嘴里，还有人在轻抚自己的额头。又感觉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她拼命的想去听，可是只听到只言片语。
“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为难你你要快点好起来，司马家的海棠花快开了，他会给你下帖子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去”
是谁在说话，谁在为难她？萧明瑜想不明白，再次的昏睡过去。
司马云飞和宋子敬重告辞了萧老太太和萧老爷子，出了萧家大门，骑马离去。宋子敬自始至终都抿着唇，一脸生人勿进的样子。司马云飞看了他好几次，还是没忍住，说道：“如今你可如愿了？人都被你害的生了大病。子敬，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与女子为难，不是男子所为。”
宋子敬的脸色很好看，“少说废话，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宋子敬烦躁的很。
“希望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么，下次做事之前，最好能够慎重考虑。”司马云飞更是不满，宋子敬太任性了。
宋子敬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眼，心里头默念，他会补偿她的，一定会的。
萧明瑜的病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三五天之后，差不多已经痊愈。不过韩氏说她亏了身子，让她继续躺在床上好生调养一番。见韩氏为她累的脸色苍白，眼睛里面都是血丝，萧明瑜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依偎在韩氏的怀里，“娘，女儿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韩氏心头酸楚，很不是滋味。
萧明瑜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韩氏给予的温暖，这是她上辈子不曾得到的温暖。这一刻让人如此的留念，恨不得能够长长久久。
等到萧明瑜睡着后，韩氏这才出了芷薇院，嘱咐丫头好生照看，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萧明瑜睁开眼睛，笑了起来。翻了个身，甜甜睡去。
在床上又养了几天，萧明瑜这才被允许下床。出门，想要去给韩氏请安，还要看望萧明，结果丫头水仙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只是劝着萧明瑜再养几天。
萧明瑜心知有异，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水仙，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不说的话，那你以后就不用在我这里伺候。”
水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不是奴婢不愿说，而是太太有吩咐，姑娘身子弱，不要拿外面的事情打扰姑娘。”
萧明瑜揉揉眉心，“水仙，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水仙满头大汗，“奴婢，奴婢”
“若是你还有别的主子，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
“奴婢的主子只有姑娘一个人。”
萧明瑜没开口，只是盯着对方。
水仙急切的说道：“姑娘想知道什么，奴婢都说。姑娘生了病，四姑娘知道缘由后，将八姑娘给打了。说八姑娘吃里扒外，不知好歹。老爷发了火，怪罪太太，说太太教导无方，将两位姑娘都没教好。还有就是，就是”
“说，不要有任何隐瞒。”
“是，奴婢遵命。还有就是外面在传姑娘同四姑娘的闲话，说姑娘和四姑娘没有廉耻心，小小年纪就同男子钩缠。话说的很难听，如今姑娘同四姑娘的名声都有些为了这事老爷又同太他吵了起来。这些天老爷都是歇在江姨娘房里。奴婢还听说，老太太给老爷物色的姨娘，似乎已经有了眉目，说是时间合适的时候，就将人接到府上来。”
“还有吗？”萧明瑜一脸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水仙连连摇头，“没了。姑娘，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姑娘身体不好，可别气着了。还是养好身体，再说别的吧。”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我在生气？为了这些事情生气岂不是让他人如愿。”
“姑娘？”水仙真心佩服，“姑娘真的不生气吗？”
萧明瑜摇摇头，萧明打了萧明璇一顿，这倒是不出奇。若是萧明没点动静，那也不是萧明了。至于萧茂杨同韩氏争吵的事情，以萧茂杨的性子也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萧明瑜有理由怀疑，江姨娘从中有推波助澜。至于府外的传言，虽然她截了李卖婆，但是别忘了府里还有个同五房不对付大房。有这样的机会，大房怎么可能会没动静。她看的住江姨娘，却看不住谭氏。谭氏手里能用的人手太多，不是她如今这么点能力能够阻拦的。
流言蜚语，时间一长自然就没了。只是对萧明的影响有些大。毕竟萧明的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至于萧茂杨那里，自有韩氏应对。至于江姨娘，萧明瑜想到手中的手绢和荷包，或许可以做一篇文章出来。
“姑娘，司马家下了帖子，说是府上的海棠花开了，邀请咱们府上的姑娘和少爷们都过去赏花。还有张家那里，那天奴婢在太太那里模糊的听了一句，自从外面有了那些传言后，张家貌似就没有同咱们府上结亲的意思了。”
张家没了结亲的意思，萧明瑜笑了起来，这倒是一个好消息。至于司马家的海棠花宴，她揉揉眉心，仿佛记得有人曾在耳边说过这么一句话。是谁呢？
“水仙，我生病期间，有谁来看望过我？”
“太太每天都来的，四姑娘也来了几趟，老爷来过一次，江姨娘也来了，不过被太太叫人挡在了外面。别的就没了。”
萧明瑜有些奇怪，梦中那声音仿佛来自于一个男人，究竟是谁？还是那只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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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赴宴
章节名：第56章 赴宴
司马家给萧家下帖子赏花，萧家不可能不去。既然说了是请萧家众位姑娘和少爷，总不能大房四房的人去了，五房却没动静。故此萧老太太发话，让萧明和萧明瑜也收拾收拾，准备去司马家做客。
这头江姨娘不甘示弱，这可是一个很好的社交机会，怎能没有萧明璇。故此江姨娘先是求了萧茂杨，后来萧茂杨在萧老太太那里一说，萧明璇也在名单之类。
萧家东府，萧明瑶正巴巴的望着谢氏。“娘，我想去。”
谢氏恨铁不成钢，“司马家有什么好去的，不准去。”
“娘，人家下了帖子邀请，不去岂不是不给司马家面子。咱们萧家虽然是大户人家，可是比起司马家还是差了不少。娘，就让女儿去吧，女儿一定乖乖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再说了，那天要去的人定有许多。娘不是一直说让女儿多出门多结识一些人嘛，这次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中州有数的人家都会去。女儿若是不去，那以后还怎么同旁人交往。女儿没面子，难道娘脸上就有面子吗？”
“胡说八道。什么时候我的女儿需要靠司马家来给面子。你给我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司马家绝对不行。”谢氏的态度是不容置疑的。
萧明瑶轻y嘴唇，很不甘心，抬起头来大声的说道：“娘，女儿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女儿可以保证，女儿对那司马云飞虽然有好感，但是女儿绝对不会嫁给司马云飞。娘，女儿只是想出门长长见识。若是娘不放心，那就将九妹妹叫上。让九妹妹看着女儿，如何？”
谢氏暗自叹气，严肃的问道：“我若是不答应你，你打算怎么做？”
萧明瑶那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娘若是不答应女儿，女儿能做什么？女儿什么都做不了。女儿不如就在家做个老姑娘算了。”
“瞧你这样子，不过说了这么一句就受不了了。”
萧明瑶听到谢氏语气中的松动，干脆扑进谢氏的怀里，“娘，女儿难过。”
谢氏拍拍萧明瑶的背，说道：“行了，知道你难过。这次你可以去，不过若是做出任何有损名誉的事情，娘定饶不了你。从今以后，你就别想再出门。”
萧明瑶暗自高兴，擦掉眼泪，说道：“娘放心吧，女儿不会给娘丢脸的。”
“届时带上老九。”
“真要带上她啊！”萧明瑶嘟嘴，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想到还当真了。
谢氏瞪了眼萧明瑶，“你自己说的，带上她，让她盯着你。”
萧明瑶很是不以为然，老九一个小姑娘，又是庶出，哪里有胆子管她，更没胆子在谢氏跟前说东说西。不管怎么样，能去就行。萧明瑶笑了起来，“娘，女儿要出门做客，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可怎么办？”
“行了，这就安排人给你做。”
“多谢娘。”
五房，韩氏一脸疲惫，“过几天你们都去司马家做客，届时一定要恪守规矩，不可做出丢脸的事情，知道吗？”
萧明直接说道：“我不去。娘，你不用安排我的事情。我们五房就让七妹妹去。若是七妹妹不去，就让萧明璇去。哼，届时我看她有什么脸代表五房出门应酬。”
“糊涂。”韩氏不满。
萧明则说道：“娘，不是女儿糊涂。外面传的那些话女儿都知道。这时候出门，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女儿不如就在家里，让别人去凑热闹。”
韩氏摇头，不同意，“明，你年岁大了，拖不了多少时间。正因为外面在传那些话，你更应该到人前给人看看，让人看看你是不是那样的人。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洗清名声，获得他人的好感，如此于你的婚事上也有益处。”
“四姐姐你别固执了，娘说的是对的。不能因为别人的一点闲言碎语就退缩了，我们该去。还该风风光光的去。”萧明瑜拉着萧明的手，“那些人传那些话，为的不就是现在。若是我们不去，岂不是让那些人称心如意。四姐姐你不愿意去，莫非是因为怕了。”
“谁说我怕了，我不过是因为算了，去就去。”
韩氏这才笑了起来，“这样才好。我已经吩咐针线上人给你们各做一身新衣，等到司马家，一定要好好表现，不可堕了咱们萧家的名头。”
“娘放心吧，我们都晓得的。”
萧老太太很重视这一次的邀请，萧家的姑娘们好几个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司马家这次宴席，将中州有数的青年才俊都请了去，这可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至于由谁领着姑娘小伙们去做客，萧老太太考虑再三，还是四太太廖氏最合适。谭氏不说了，根本就不是一条心，韩氏那就更不用说了。唯独廖氏，娘家本就是中州的，人也活络，很会做关系。同大房和五房的关系还算处得来。不存在特别偏袒谁的情况。
事情一定下来，萧老太太就将廖氏叫来特别嘱咐了一番。这次去司马家做客，少说也要耽误两三天的时间，住在萧家位于中州城的宅子，姑娘家的安全最为重要。还嘱咐廖氏，姑娘家的婚事要紧，府上的少爷们的婚事也不能放松。男子虽然拖得起，但是也不能拖的太久了。
廖氏一一答应下来，让萧老太太放心，她定会将事情办妥的。说不定这次回来，就能结一两门亲家。萧老太太笑着，她倒是希望如此，就是不知姑娘家们争气不争气，可别风头没出，反倒是丢了脸面。
中州城内一处三进宅院内，韩澈拿出一张请帖，“殿下，这是司马家赏花会的请帖。”
周乾翻开一看，笑了笑，“行，那天我们就去司马家看看，顺便会会司马家的家主。”
“殿下，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赵诺担心的说道。
周乾摆手，“不用担心，我们行踪隐秘。即便被司马家察觉了身份，本殿下不相信司马家还敢出手对付我不成。”
“不怕他们来明的，就怕他们来阴的。”韩澈如此说道。
“是啊，殿下的安危最为重要，万万不可行险。”
周乾看着两人，郑重的说道：“富贵险中求，我都能下定决心，难道你们不能吗？”
韩澈同赵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道：“微臣惶恐。殿下有令，微臣胆敢不从。”
周乾笑了起来，拍拍两人的肩膀，“我们三人都不是家中的嫡长子，家业轮不到咱们继承。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懂得舍弃。舍弃京城的荣华富贵，舍弃养尊处优，于艰难困苦中杀出一条血路。让所有轻视我们的人都要刮目相看。不如此，岂不是辜负了大好年华。”
“殿下说的极是，于艰难困苦中杀出一条血路，方是我辈楷模。”
“不错，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希望你们都能有这个觉悟。”
“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打扮一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萧明瑜有些晃眼。以她的胚子，等到长大的时候，只要半途不长歪，可想而知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露出一个笑容来，镜子中的小姑娘也甜甜的笑着。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好了，可以出发了。来到古代这么长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走出萧府二门。对于这次机会，萧明瑜怀揣着一种激动和期待，迫切的想要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看看别家府上的人又是怎么生活的。
走出去，同萧明一起来到福寿堂拜别萧老太太。
人都到齐了，萧老太太看着众人，满意的点点头。萧家的姑娘都是美人胚子，加上家世出众，定会得到几门好亲事。“你们都要听四太太的话，不可胡来，不可私自行动，更不允许姐妹闹矛盾，败坏萧家的名声，知道吗？”
“谨遵老老太太教诲。”
萧老太太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放人离去。
上马车的时候，倒是闹了点小问题。一辆马车两个主子外加各自的大丫头。大房萧明琦和萧明瑛自然是一辆马车。五房的萧明同萧明瑜自然是一辆马车。至于二房的萧明瑶则是同庶妹萧明芳一辆马车。三房一家人都不在中州，如今就剩下一个萧明璇还有四房的萧明。
萧明直接对廖氏说道：“娘，我不同明璇坐一辆马车。”
廖氏瞪了眼萧明瑶，“那你同我坐一辆马车。”
萧明点点头，高傲的上了马车。就剩下萧明璇还站在原地。让萧明璇独自占用一辆马车肯定不行，但是也不能将人丢在这里。廖氏烦躁的很，萧明琦掀开帘子说道：“四婶，那等不相干的人，干脆就让人送回去。出门作甚，没得丢人现眼的。”
萧明璇涨红了脸，恨恨的瞪了眼萧明琦。萧明琦挑眉，嘲讽一笑，萧明璇区区一个庶女还想如何。
廖氏揉揉眉心，说道：“这样吧，不如让明璇同我一辆马车。”
萧明璇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萧明就先叫了起来，“娘，我不答应。让她跟着后面的马车走，她有什么资格坐我们的马车。”
萧明璇双手紧紧捏起，让她同丫头仆妇们坐一起，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马车内，萧明朝萧明瑜挑眉，萧明瑜轻笑一声，“再这么下去，她丢面子事小，咱们五房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随便你。”萧明撇头。
萧明瑜摇头一笑，拉开帘子，对外面的廖氏说道：“让四伯母为难了，不如让八妹妹坐我们的车吧。我这里腾出一个位置来就可以了。”
廖氏拍着大腿，笑了起来，“哎呀，还是七姑娘懂事，你可是帮伯母解决了大问题。来，八姑娘，快去同你两位姐姐坐一起，也好有个照顾。”
萧明璇低着头，沉着脸，什么都没说，爬上马车，坐在角落。萧明眉眼一跳，冷笑一声，“明瑜，你瞧瞧，这就是好心没好报。你帮她解围，人家才不会感谢你。说不定心里头还在骂你假情假意，看够了她的笑话这才出面。”
萧明瑜笑了起来，“四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莫非妹妹做什么事情，就是指望着别人感谢吗？再说了，我也不稀罕这样的感谢。”
“这还差不多。”萧明朝着萧明璇冷笑了一声。
萧明璇苍白着一张脸，眼里已经蓄满泪水，擦了下，朝两个人吼道：“我都这么惨了，你们还奚落我，你们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瞧吧，我说什么来着。果真是好人做不得。”萧明不满的说道。
萧明瑜慢悠悠的，笑了声，说道：“明璇，今日的笑话莫非是我们造成的？别人也在看你的笑话，你怎么没胆子冲她们吼去？还有啊，明明着讽刺了你那么几句，怎么没看你有一点反应？怎么到了我们面前，就底气十足的指责我们看你笑话。当真是人善被人欺吗？就因为我们好说话，你就敢对我们吼叫，是吗？果真是看菜下碟，姐姐以后可得好好的同你学学。”
“我，我，我们都是五房的人，我被人欺负了，你们干吗不帮着我。”萧明璇我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会你就知道我们都是五房的人。那平日里怎么没看你将我们当做姐姐对待。你不是恨不得我同明都消失吗？恨不得我们天天倒霉吗？有困难的时候，就想着咱们都是五房的人，有好处的时候就想着怎么踩我们。明璇，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做人可不能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跟她姨娘都是一个德行，都是不要脸的东西。”萧明更加直接。
萧明璇涨红了脸，叫道：“不准说我姨娘。”
“今儿还真的要说说你姨娘。”萧明瑜冷冷的看了眼萧明璇，“这次去司马家，本来就没有你的份。是江姨娘求了父亲，父亲有去求了老太太，这才同意让你跟着去。我不管你跟着去司马家究竟想做什么，既然你来了，事先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咱们府上的姑娘就这么几个，马车该怎么安排，都有定例。明落单，你同她一辆马车本是应当，不过明的性子你也该清楚。她当着众人不给你脸面，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你这会在这里同我们吼叫，怨愤我们作为同父姐妹不帮你，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点。你也太将自己当做一盘菜。”
萧明瑜冷笑一声，“明璇，若非担心你丢了咱们五房的脸面，今儿你就是哭死，我也不会理会你。想来别的人更不会搭理你。这么多年姐妹下来，你在江姨娘的教导下，却连一个知心姐妹都没交到，可见你的为人是多么的让人讨厌。对于讨厌之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这一路上都能安静点。还有明日去司马家的赏花宴，也希望你能安分守己，不要惹出什么事情来。咱们五房可丢不起脸。”
“萧明瑜，你就知道欺负我。要说丢脸，那也是你同萧明在丢脸。”萧明璇不甘示弱的回敬一句。
萧明抬起手就要打，萧明璇赶紧缩起来，她是被萧明打怕了。萧明瑜拦住萧明的手，说道：“四姐姐，不可。明璇，你挺有底气的，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有底气。还有下次遇到困难的时候，可别再说我们都是五房的人这样的话，我的好心有限，也经不起别人的践踏。总之你好自为之。”
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中州城。萧家在中州城内有座五进的宅院，平日里有专人打扫看守，后来大少爷萧明珲开是处理家族事务后，就长期住在这宅子里。今日，萧明珲早早的安排好一切，等在二门迎接府中的兄弟姐妹。
廖氏刚下马车，萧明珲便迎了上去，“侄儿见过四婶娘。见过诸位妹妹弟弟，这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里面都已经安排好了，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尽管让人来找我，我定会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
廖氏笑了起来，“大郎做事最是妥帖不过，你的安排定是让人满意的。”
“四婶娘谬赞了。”萧明珲客气的说道。
萧明琦和萧明桢走上前，“见过大哥。好些日子没同大哥见面，大哥可好？”
萧明珲露出真心的笑容来，“你们来了就好，咱们一起进去吧。”
萧明瑜落在后面，将萧明珲仔细打量了一番。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对方。是个清俊的青年，看上去很是稳重妥帖，给人足够的信任感。据说萧明珲做生意很有一套，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代表萧家西府同东府一起打理萧家的命脉产业。
进了二门，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比不得萧家老宅的精致，面积上也小了许多。被丫头领着到住的地方，萧明瑜同萧明还有萧明璇三姐妹住一个二进院子，萧明瑶同萧明芳住一个一进院子，萧明琦同萧明瑛也是住一进的院子。至于萧明自然是同廖氏住在一起。府中的少爷们则是住在外院，自有萧明珲安排。
二进的院子，布置的很是清爽，虽然面积上比不上老宅一进的院子，但是毕竟只是住个几天，并不要紧。刚刚准备洗漱一番，出门用餐，丫头蔓春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萧明瑜不满的看着她，蔓春赶紧放慢了脚步，小心的说道：“启禀姑娘，奴婢刚才去了趟厨房，回来的时候路过大姑娘住的院子。听到里面正在闹。”
萧明瑜挑眉，问道：“闹什么？”
“大姑娘嫌弃住的院子太小，还是跟五姑娘一起住。又说咱们五房的人凭什么能住两进的院子。”蔓春小心翼翼的。
萧明瑜同萧明交换了一个眼神，萧明大笑起来，“这还真是萧明琦能干出来的事情，什么都想压咱们五房一头。连个暂时住的院子也要争，真是丢人。”
萧明瑜吩咐下去，“此事大家知道就行，水仙，你约束一下大家，没事都别出去。冲撞了大姑娘，被打了脸，你家姑娘可没本事打回去。”
水仙立马应下。
萧明瑜心里头很反感萧明琦，她这人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像是萧明琦那样又爱闹事，又爱动手打人的人，真是让人烦躁。
“四姐姐，此事我们不理会。想来大哥会管教好萧明琦的。另外来人，去八姑娘那里看看，嘱咐她一声，不要因为言行不当冲撞了大房的人。届时被人欺负，可别说咱们五房的姐妹不是一条心。”萧明瑜镇定如初。
萧明笑道：“谁跟她一条心，养不熟的白眼狼。娘以前对她们那么好，处处都将就着他们母子三人，他们母子三人可有感激过。别说六弟性子好，他除了性子沉闷点外，同萧明璇有什么区别。每次叫娘都叫太太，可有叫娘叫过一声母亲？在他们心目中，娘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母亲，他们的母亲只有江姨娘一个人。”
萧明瑜一时间有些沉默，这种事情很难讲。一方面是规矩，一方面是亲情。当然她是坚定的站在韩氏这边的，立场不同，自然大家的出发点也不同。不管萧明业同萧明璇有没有难处，可怜还是不可怜，那都同她无关。谁敢挑战韩氏的地位，那么就是在跟她做对。嫡出庶出无关对错，只关乎立场和利益。
大房这里，萧明桢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萧明珲则是面无表情，眼中偶尔闪过一丝不满。至于萧明瑛早就自觉的退了下去，这地方没她说话的余地，她还是做个隐形人比较好。
萧明琦一脸斗志昂扬，“大哥，妹妹难道说错了吗？凭什么五房的几个人可以住两进的院子，我是萧家的嫡长女，却只能同别人一起住个一进的小院子。我不服气，我要换个大院子住。”
萧明桢想要呵斥，被萧明珲挥手拦住，“第一，你口中的别人是你的庶妹明瑛。第二，内院不光有两进的院子还有三进的套院，那倒是大，但是那是给长辈们准备的，我看你还住不起。第三，你一个人并四个丫头，占用了三间屋已经足够了。第四，五房的三位妹妹都来了，所以她们该住两进的大院子。第五，你今日就是喊破了喉咙，叫上天去，我也不可能给你换院子。最后，你若是识趣，就赶紧洗漱出来用饭。若是不出来也行，那就饿肚子吧。”
“大哥，你太过分了。”萧明琦气的浑身发抖，“我是你亲妹妹，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打发的阿猫阿狗。”
萧明珲冷冷一笑，“这段时间你在府中的所作所为，我都一清二楚。我不过问，并不代表我就没想法。明琦，你是女子，本该对你宽容一点的。可是以你的性子，对你太过宽容只会是害了你。你若是再敢闹下去，明儿司马家的赏花宴你就别去了。”
“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萧明珲不再理会，领着萧明桢出了屋子，在院子里遇到萧明瑛，萧明珲嘱咐道：“五妹妹，你同明琦说的上话，一会好好劝劝她，让她别再丢人现眼。”
萧明瑛低着头，心里闪过一丝喜意，“大哥放心，妹妹会好好劝劝大姐姐的。就是担心大姐姐听不进去。”
“告诉她，收拾好了赶紧出来，否则明儿别想去司马家。”萧明珲留下这话，甩袖离去。
等萧明珲他们走后，萧明瑛这才进了屋里，萧明琦正在生闷气。听到动静，看也不看，大声吼道：“滚出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萧明瑛脚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进来，倒了杯茶水放在萧明琦触手可及的地方，低声说道：“大姐姐先消消气。明儿赏花宴，妹妹听说张家也接了帖子。张家几位少年都还没定亲，明儿也算是个好机会。”
萧明琦端起茶杯本想砸向萧明瑛的，不过一听这话，顿时止住了。回头看着对方，“你确定？”
萧明瑛并不确定，她出不得门，姨娘也没本事，哪里能打听到这些消息。不过她还是点头，说道：“司马家这次赏花宴，据说中州有数的人家都请了。就连秦王府那边也下了帖子，说不定明儿世子郡主王府的几位公子也会出席。大姐姐，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平日里求都求不到的。想想明日的宴席上，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大姐姐难道不好奇吗？”
萧明琦点点头，她自然是好奇的。她更好奇的张风云，明儿在司马家，若是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同张风云说说话。她不信，以她的出身和父兄的本事，难道配张风云还配不上吗。大姑母也太势利眼了。
“明儿我当然要去。”萧明琦高傲的说道。
萧明瑛一脸为难，“可是之前大哥说了，若是大姐姐不快点收拾妥当，明儿咱们都不能出门。”
“他，哼，不怕。你手艺好，你来帮我梳头。”萧明琦直接指挥起萧明瑛。
萧明瑛压下心头的那点反感，走上前，帮萧明琦打扮。
用饭的时候，萧明琦踩着饭点出来。众人纷纷看去，不少人都带着明显的嘲讽之色。
廖氏赶紧出面，“大丫头来了，赶紧坐下吧。我先同你们说一声，下午我要带明去一趟她外祖家。明瑶，走之前你母亲同我说，下午你外祖家的人会来接你。那你晚上可要回来？明儿出门的时候我也好安排。”
萧明瑶笑笑，“多谢四婶娘关心，下午外祖家来接我，外祖母肯定要留我住下来的。明儿我就同表姐妹们一起去司马家。”说完扫了眼萧明璇，“如此一来，四婶娘也不用再为马车的安排操心了，正好明芳同明璇坐一辆马车，正合适的很。”
明芳低着头，好似不敢看人一样。明璇心里恨得很，有什么了不起。她也有外祖家。不过她也知道江家不可能派人来的。
廖氏笑了起来，“三丫头想的还真是周到。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安排你的，你自去吧。不过若是有事，记得来找婶娘，婶娘定会为你解决的。”
“多谢四婶娘。”萧明瑶盈盈一笑，扫视了一眼众人，心里头自觉高人一等。
萧明琦撇嘴，有外祖家就了不起啊。若非她不想嫁谭庆昌，她也可以去谭家住住。
萧明瑜一脸平静，“四伯母，不如开饭了吧。这一路行来，大家也都累了。”
“七丫头说的没错。”廖氏拍拍手，丫头们端着饭菜鱼贯而上。
一餐饭吃的很安静，廖氏放下筷子的时候，众人也都跟着放下。廖氏漱口，洗手，擦了擦嘴角，这才说道：“行了，没事的就回各自的院子。这里是中州城，不是老宅，没事情就别往外跑。免得让人见了说咱们萧家的姑娘没规矩，坏了名声，接下来可不就不好了。”
众人点头称是。
萧明瑜出饭厅的时候，看了眼隔壁，男席那边也用完了。叫来丫头翠竹，“去，将六少爷请来，就说我有话要同他说。”
翠竹得了吩咐去了，萧明疑惑，萧明璇更是紧张起来，怀疑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笑笑，也不理会萧明璇，拉着萧明走了。
回到院子没多久，萧明业就来了。“听闻七姐姐找我，不知有何事吩咐？”
萧明瑜态度很和善，看了眼在门外张望的萧明璇，说道：“八妹妹既然不放心，不如一起进来听着吧。”
萧明璇红着脸进来，“我不是不放心，就是好奇。”说完，快速低下头，好似被人看到她眼中的心虚。
萧明瑜笑笑，安抚住暴躁的萧明。“六弟，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对于这次赏花宴，是怎么打算的？”
萧明业有些糊涂，“明儿的赏花宴，弟弟就打算跟着几位哥哥就好。”
萧明瑜有些失望，摇摇头，“六弟，你是我们五房唯一的男丁，未来五房是好是歹，能不能立足，看的不是咱们这些姑娘家，而是你。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个娘所生，但是我对你并无坏心，我希望你的将来是前程似锦。六弟可相信我这番话？”
萧明业望着萧明瑜，好一会才说道：“多谢七姐姐关心。”
“好了，我就直说吧。”萧明瑜也不再卖关子，“明儿的赏花宴，不光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会出席，学政大人家也接了帖子。六弟，你是要考学的，我听说学政大人家的公子学问极好，你若是有心，明儿就该抓zhu机会，好好的同人来往一番才是。”萧明瑜很直接的点名。
萧明业一脸为难，“没人介绍，贸然上前认识，人家定会以为我是有意为之，心思不纯。”
萧明瑜扶额，这人小小年纪就如此迂腐，还真是让人无语。“与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个诚字。只要抱着诚心，想来也没人会怪罪的。”
“可是”萧明业依旧犹豫。
萧明不耐烦了，“六弟，你到底识不识好人心，七妹妹好心为你出谋划策，你还推三阻四的。”
萧明业羞愧的低下头，却并不反驳，也不说别的。
萧明瑜示意萧明稍安勿躁，“六弟，你可能忘了，咱们父亲可是中州的大才子，在中州城内交游广阔，同学政大人也是有交情的。六弟还不知道吧，三哥同学政大人家的公子也是认识的，并且就是通过父亲的关系。六弟身上有这么好的资源，若是不懂的用，那可就让人失望了。这就好比到了宝山却空手而回，六弟心里头就没想法吗？”
萧明业涨红了脸，“我，我多谢七姐姐教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你已经明白，我也不多嘴多舌，你先下去吧。”
萧明璇急忙拉着萧明业走了。不管萧明瑜安了什么心思，她都要好好的嘱咐萧明业一番。
萧明不高兴，“你干嘛这么好心，还特意叮嘱他。”
萧明瑜笑笑，笑的云淡风轻，“四姐姐难道不明白吗，我们可是称职的嫡姐，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该提点的我们也都提点了。至于六弟能不能成，那就看他的本事了。”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她的算盘自然不能这么早就说出来。说出来可就不灵了。若是萧明业是个活络的性子，她这法子还真用不上。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说的那些我怎么不知道？”萧明狐疑。
萧明瑜笑着，“那些事情，只要稍微用心留意就能知道。四姐姐别只记得问我如何如何，我先问四姐姐，明明父亲有那样的才华，有那样的关系，加上咱们萧家的家世，为何父亲却从来不肯为六弟引荐，也不肯将六弟介绍出去？就连三哥都得到了父亲的照拂，为何父亲对六弟却有些不闻不问。相信学政大人这条关系，父亲若是有心，拿着帖子带上六弟，自然就能将六弟直接介绍给学政大人。可是父亲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四姐姐，你不觉着奇怪吗？”
萧明按皱眉头，“以前我没往这方面想，你如今这么一说，倒也是的。要说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记得以前还在京城的时候，父亲对六弟的学业也是多有关心。还带着六弟到过韩家。”
萧明瑜啊了一声，萧茂杨这样做可是在打韩氏的脸。毕竟萧明业并没有放在韩氏的名下教养。带着庶子去岳丈家，萧茂杨这是脑子有病吧。
萧明继续说道：“那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就记得那段时间父亲带着六弟走了不少人家，但是后来父亲再也不肯带六弟出门。连六弟的功课，也只是检查一番，并不过多指教。如今这个样子，也就不奇怪了。反正在京城最后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萧明瑜说道：“这么说来，父亲是放弃了六弟吗？”
“或许吧。父亲的心思谁也不明白。”
萧明瑜揉揉眉心，“四姐姐，我以前恍惚听人说过，娘在生我之后，有再怀过一个孩子是吗？”
“你怎么知道？”萧明很吃惊，“这事都不准许人提起来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说给你听也无所谓。那时候我都记事了。你还小的很，娘怀了身孕，不过没多久江姨娘也有了，怀的就是六弟。不过娘怀着身孕不到六个月的时候，突然出了意外，孩子没了，还是个男孩。倒是江姨娘的儿子平安生下，还长这么大了。若是娘那个孩子留下来的话，如今也有六弟那么大。只可惜从那以后，娘就再也没有怀过。”
萧明瑜只觉自己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内情。韩氏怀yun，还是男胎，江姨娘怀y，同样也是男胎。可是嫡子没了，庶子却平安生下。以萧明瑜的观察，韩氏不是那种身体柔弱的人。身体健康的人怀y，除非发生了意外，否则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没了孩子。但是具体是什么意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却一无所知。
萧明还在那里感慨，“娘同父亲吵架，如今父亲都不进娘的房门。万一江姨娘又有了，那可如何是好。”
萧明瑜压下心头的担心，安慰萧明，“放心，事情不会那么糟的。”看来等回到萧家老宅后，她要想点办法，促进一下萧茂杨同韩氏的关系。好歹让萧茂杨多进韩氏的屋里。萧明瑜还有个办法，那就是算韩氏的排卵期。上辈子她虽然还没结婚，但是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并非一无所知。至少比起这些古人来，她知道的太多了。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很平静的过去了，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到了晚上，萧明瑜也早早的上c歇息，打算养足了精神，好应付明儿的宴席。
院子另外一头，萧明璇还没睡。应嬷嬷从外面进来，压低了声音在萧明璇耳边说道：“姑娘，一切都准备好了。明儿保证那两个人去不了宴席。”
萧明璇咬牙，面色很犹豫，“今儿明瑜叫了六弟过去提点了一番，让他明儿同学政家的公子好生来往一番。”
“姑娘可是心软了？姑娘难道忘了姨娘的吩咐？忘了以前她们是怎么欺负姨娘和姑娘的。姑娘你可不能糊涂啊。这次赏花宴是次绝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下次了。”应嬷嬷苦口婆心的说道，“姨娘对姑娘可是抱有绝大的希望，姑娘可千万别辜负了姨娘的一番心血。”
“别说了，张家想娶的是明和明瑜，又不是我。再说了，那张风清有什么好。”萧明璇如此说道。
“姑娘糊涂，之前四姑娘和七姑娘的名声被大房败坏了一番，如今张家已经在犹豫。我们再接再厉，这门婚事就能彻底给他毁了。只要姨娘那里再想点办法，姑娘嫁到张家做二少奶奶，并非不可能。姑娘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退缩啊。”应嬷嬷心里头对萧明璇有些不满，心思也太软了点，一点小恩小惠就让她动摇。
萧明璇一脸烦躁的样子，“行了，行了，你去办吧。办好了我不管，办砸了，若是被人查到，你可别推在我的头上。”
“姑娘放心，区区小事，难不到奴婢的。”
一夜平静过去，天刚刚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再也睡不着，萧明瑜干脆起来。洗漱换衣，又用心装扮了一番，穿上新做衣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不错。对于目前的状态，萧明瑜满意极了。
出门，迎上萧明，两姐妹手挽手，打算一起去往饭厅。不过也就在此时，有婆子进来禀报，说是四太太考虑到大家方便，早上就不用去饭厅一起用饭。一会厨房会将早饭送到院子里来。等用过早饭后，大家到二门一起出发。
厨房的早饭很快送来，见萧明璇还没来，萧明瑜让人去请。萧明璇姗姗来迟，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样子。萧明冷哼一声，直接表达不满。萧明瑜笑笑，“既然到齐了，那就开用吧。”
早饭很简单，红豆粥，几碟酱菜，还有馒头和包子。萧明瑜喝了一碗粥就放下了。
萧明看着她，萧明瑜笑道：“吃这么多够了，四姐姐多吃点。”
萧明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又扫了眼对面的萧明璇。挑眉，今儿萧明璇倒是安静的很，一句话都没有。
用过早饭后，又是一番洗漱，将头晚收拾好的东西带上，就准备出门。萧明璇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萧明突然掐了把萧明瑜，萧明瑜奇怪。萧明朝后头瞥了眼，无声询问萧明瑜不觉着萧明璇今儿一早安静得过分了吗？
这么说也是。萧明瑜回头，笑道：“八妹妹，你过来。你走前面吧。我同四姐姐有些私房话要说，免得耽误了你的时间。”
萧明璇突然摆手，摇头，“不用，我走后面就很好。再说了，我也不该走在两位姐姐的前面。”
今儿可真够客气的，这可不像是萧明璇的风格。
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不过萧明瑜还是多了个心眼，让两个婆子在前面开路。上了台阶，到了回廊，又下台阶，走在前面的婆子突然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很是狼狈。
萧明瑜急忙吩咐人上前将人扶起来，顺便检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姑娘，这路面湿滑，分明有人在这台阶上泼了油。若非仔细看，还没发现了。”丫头水仙大叫起来。
萧明瑜上前仔细查看一番，果真被人泼了油。这条路是她们去往二门必经的路。一般都是她同萧明走在最前面，丫头仆妇们走在后面。若非她多了个心眼，今儿摔倒在地的就是她和萧明。萧明瑜问那两个婆子，“如何，可要紧？”
“启禀姑娘，腿崴了，走不了路。别的问题倒是没有。”
萧明瑜让人将两个婆子扶下去，又给二两银子，嘱咐请好点的大夫过府来检查。
萧明猛地抓住萧明璇的手，差点一巴掌就甩在萧明璇的脸上，“说，是不是你干的？好恶毒的心思。”
“不，不是我做的。我根本不知道这里会被人泼了油，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萧明璇连忙叫屈，连连否认。
“不是你做的，一大早你心虚什么？让你走前面你也不敢，若非七妹妹知机，今儿就是我和七妹妹倒霉。萧明璇，莫非你以为我们去不了那赏花宴，你就能独占鳌头，出个大风头吗？你未免太天真了。”萧明根本不听解释。
“我真的没有，这事同我没关系。四姐姐，你不能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冤枉我，妹妹不服。”萧明璇底气也来了，反正此事本就不是她做的，她怕什么。
萧明瑜冷笑一番，“证据是吧。不管是谁做的，此事都没完。唐嬷嬷，邹嬷嬷，今儿就辛苦你们，麻烦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无论是谁，一经查实，我允许你们动用私刑。出了事情由我我来承担。”
“还有我，我也会承担责任。”萧明叫道。
“奴婢遵命，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只是姑娘们身边可少不了人。”两位嬷嬷一起答应着。
萧明瑜摆手，“无妨，有几个丫头在身边足够了。你们将事情查清楚，等我们回来后，希望就能见到结果。”
“姑娘放心，一定会让姑娘满意的。”
萧明瑜笑笑，示意两位嬷嬷赶紧下去办事。然后拉开萧明的手，“四姐姐，咱们都是姑娘家，说话做事都讲究一个体面。打打杀杀的就不做了。至于八妹妹”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璇，“八妹妹说没做过，我也相信。像是这样的事情，以八妹妹的脑子怕是想不出来的。”
萧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明璇则是涨红了脸，连反驳都无从反驳。
“不过八妹妹若是知情不报的话，届时八妹妹可别怪做姐姐的不念姐妹情谊。”萧明瑜说完，还冲对方眨眨眼。
萧明璇心虚的退后一步，“七姐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没做就好。”萧明瑜挑起萧明璇的下巴，如登徒子一般，“八妹妹长得这么好，我多喜欢啊。八妹妹可别自作聪明的做些事情，伤害了我们的姐妹情谊，你说是不是？今儿的事情大家都看着的，相信会有个公道。”
萧明瑜放开萧明璇，不再理会这个人，拉着萧明跨过油污的地方，往二门去了。
萧明璇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双手握成拳头，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一般。丫头琴儿在旁边提醒，“姑娘，四姑娘和七姑娘都走远了，我们也走吧。不然迟了，四太太会有意见的。”
“不用你提醒。”萧明璇打起精神，迈开脚步，她就不信萧明瑜还真能拿她如何。
萧明璇最后到来，廖氏的目光闪了闪，板着脸对萧明璇说道：“八姑娘以后记得守时。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的架子也太大了点。”
马车里传出嘲讽的笑声，萧明璇白着一张小脸，“还请伯母见谅，出门的时候遇到点事情，这才耽误了。”
“行了，上马车吧。你同明芳一辆，今儿去司马家做客，都给我谨慎一点。若是惹出什么事情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是！”
马车驶出萧府，往司马家而去。
到了司马家所在的巷子口，路就被堵了起来。萧明瑜掀开车帘子往前面看，全都是各家各府的马车，今儿来的人还真是多。由此可见一斑，司马家在中州的影响力和地位，绝不是区区萧家能够比拟的。即便萧家有萧茂林在京城做到三品大员，也无法抗衡司马家的势力。司马家手中的势力，不仅仅表现在他们家是秦王府的心腹，从第一代秦王起就跟随在左右。更重要的是司马家手握兵权，不光是让秦王府忌惮，就是朝廷也要给司马家几分颜面。而且除此之外，司马家手中同样也握着赚钱的产业，比如矿产。不过多是铁矿，与萧家的金银矿又有不同。
萧明瑜第一次走出萧家大门，对外面的世界难免好奇。看着各家马车上面的徽记，将记忆中各家的情况对应起来，心里头已经有了一张初步的中州世家分布图。说起这些马车，要说豪华，最豪华的莫过于范家。秦王妃出自京城范家，京城范家同中州范家本是同宗，两家一直没断了联系，据说范王妃在小的时候还在中州范家住过几年。也因此，范氏做了秦王府王妃后，中州范家水涨船高。隐隐以中州第一世家自居。私下里同司马家，李家，陆家，欧阳家分庭抗礼，没少别矛头。
萧明瑜看的正起劲，心里头还在分析着这些世家之间的关系，猛然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萧明瑜不动声色寻着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面容冷酷的少年郎正看着她。并且被发现了，也没有移开目光。见萧明瑜看过来，还张狂一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萧明瑜暗皱眉头，这人是谁？为何如此不守规矩，盯着姑娘家瞧像话吗？再看那人骑得马匹，一匹没有任何徽记的马匹，无法判断此人究竟是谁家的人。不过再看跟随在少年身后的几位护卫，个个表情凝然，气质独特，给人极为危险的感觉。萧明瑜暗自判断，这人莫非是李家公子，或者是欧阳家的人？那几个护卫分明是当兵的，能用当兵的做护卫，在中州也就那么几家。反正应该不是秦王府的人。
萧明瑜见那人目光如此放肆，暗自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继续打量前面的马车，完善她的中州世家图谱。
见萧明瑜竟然不为所动，周乾嘴角微翘，露出一个邪笑。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公子，这里人多，要不先退出去。”护卫上前小心提醒。
周乾神情一变，变得极为稳重又带着上w者的威严。若是萧明瑜看到，定要感叹一句此人变脸功夫相当了得。神情变了，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周乾对护卫点头，“前面带路。”
“属下遵命。”
周乾骑马离开，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萧明瑜依旧还在四处张望，眼里满满的全是好奇和思量。瞧那马车徽记，该是萧家的姑娘。不知道是萧家哪一房的人。
马车终于动了起来，缓缓前行。从侧门进入司马家，马车一直到二门才停下。
刚下马车，就听到前面传了一阵叫声，看过去，原来是有人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宋子秋上前要扶人，宋子薇打掉她的手，“不用你好心，若非是你，我又怎么会摔倒，在门口就丢了这么大的脸。”
宋子秋很尴尬，站在远处有点进退不得。
众人看了眼，心里头有了谱，并不议论。萧明瑜同众人一眼，也并不特别关注。只是出乎意料的，让萧明瑜不得不继续关注下去。
萧明珲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走到宋家马车旁边，关心的问道：“没事吧？”问的是宋子薇，但是目光分明放在宋子秋身上，眼里还带着浓浓的关心。
宋子秋微微低头，脸颊微红，“多谢萧公子关心，不要紧的。”
宋子薇眼珠子乱转，突然说道：“子秋，萧公子问的是我，你为何替我回答？你如何知道我不要紧？”
宋子秋顿时尴尬的很，然后又对萧明珲抱歉一笑，接着对宋子薇说道：“子薇妹妹，刚才是我无状了，对不起。你可要紧？”
“你可真够虚情假意的。”宋子薇并不给宋子秋面子。
萧明珲微蹙眉头，明显不悦，还是对宋子薇的态度不悦。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萧明瑜挑眉，萧明珲这是什么意思？太过奇怪了吧，人家自家姐妹的事情，萧明珲干嘛要掺合一脚。
萧明琦忍不住了，“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道是谁，原来是宋子薇啊！你哥呢？既然被人欺负了，就让你哥宋子敬给你出头啊。”
原来是宋子敬的妹妹。
宋子薇不甘示弱，“萧明琦，这里没你的事，请你走开。”
萧明珲将萧明琦拉住，“行了，赶紧进去吧，这里的事情自有人处置。”
“大哥，你”萧明琦不满。
廖氏上前，狐疑的将在场几人打量了一番，“大郎，这是宋家姐妹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四婶娘说的是，是侄儿莽撞了。”萧明珲对众人微微颔首，又多看了宋子秋一眼，冲她微微点头，宋子秋也回了萧明珲一个含义深刻的眼神，如此萧明珲才转身离去离去。
望着萧明珲远去的背影，萧明瑜若有所思。这两人之间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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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偶遇
章节名：第57章 偶遇
由司马家的仆妇迎着进了二门，来到司马家的后花园，果然海棠花都开了，放眼望去，红的很是惊艳。一大片一大片的，很多路径都被海棠花包围了起来，走在花海下，抬头看去，只见一片红。若是有一支画笔在手，萧明瑜真的想将这一幕给画下来，实在是太美了。
花海中，已经摆好了座椅板凳，人也来了不少。很明显萧明对这样的场合很熟悉，认识的人也不少。反倒是萧明瑜的记忆中，很少有这样的场景。一个如花一般的女子翩翩然走了过来，萧明瑜瞬间有种惊艳的感觉。
那姑娘直接来到萧明跟前，“妹妹总算来了，之前还在问萧家的姑娘们什么时候才到，还准备让人出门去看看。”
萧明温和的笑着，“云烟，你今儿这身装扮，定是头筹。”
司马云烟偷笑一声，“你就会说些好话哄我开心。”看了眼萧明身边的萧明瑜，“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位该是瑜妹妹吧。”
“见过司马姐姐。”萧明瑜甜甜一笑。
“瑜妹妹也长大了。年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瑜妹妹的身体不要紧吧。”司马云烟说话十分温和，给人十足的好感。
萧明瑜感谢一笑，“多谢司马姐姐关心，已经大好了。”、
“如此甚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萧明璇巴巴的望着司马云烟，中州第一名暖不是瞎说的，一言一行皆有章法，一颦一笑都是风景。萧明璇安奈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的上前，“司马姐姐，我是明璇。司马姐姐可还记得？”
萧明嘲讽一笑，没吭声。萧明瑜也是沉默着。
司马云烟先是想了想，接着一笑，“原来是璇妹妹，幸会。今儿你们好好玩，有什么需要，让丫头来找我就是。”
萧明璇眼睛都在发亮，“多谢司马姐姐，我，我一会真的能去找你吗？”
萧明见司马云烟有些为难，于是出面说道：“八妹妹，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样子，脸皮能不能不要那么厚。今儿这么多客人，云烟定然忙不过来，你能不能为主人家考虑一二？”
萧明璇涨红了脸，“我，我只是钦佩司马姐姐，故此想要找个机会请教一番。”
“我看你请教是假，别有用心才是真的吧。”萧明不客气的说道。
萧明璇很尴尬，司马云烟也很尴尬，“妹妹别说了，也都怪我，没能招呼好你们。平日里嬷嬷们还在夸我识大体，今儿一看，我还是有许多不足。”
“云烟，这不是你的错，明明是萧明璇不懂规矩，胡乱说话。”萧明拉着司马云烟到一边去说话。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
萧明璇白着脸，冲萧明瑜说道：“你们太过分了。每次都要落我面子，让我下不了台。”
萧明瑜好笑，不客气的说道：“你若是真的上得了台面，无论别人说什么，你也不会落到如斯境地。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不会为人处世。说起来，江姨娘也是个厉害的人，为何作为江姨娘的女儿，你却连江姨娘的一半都不如。”
“要你管，你们都是讨厌鬼。”萧明璇说罢，就跑到一边独自生闷气。
萧明瑜自然不会管她，任她去。萧明同司马云烟说完话，回到萧明瑜身边，看了眼蹲在角落的萧明璇，冷笑一声，“别管她，让她去死。”
萧明瑜轻笑，好奇的问道：“姐姐同司马云烟很熟悉？”
“算是吧。今儿我算是看明白了，司马家这回举办赏花宴，分明就是为司马云烟准备的。”萧明一脸神秘的说道。
萧明瑜有些不明白，“为何？不是听说司马云烟已经定亲了吗？”
“定亲是没错，定的还是范家的长子嫡孙，她嫁过去就是嫡长孙媳，范家宗妇。范家家大业大，范家的宗妇岂是那么好当的。今儿你看，来这么多人，出面招待的主要就是司马云烟，可见司马家是将这次赏花宴当做了司马云烟历练的机会，这是想让范家人看看他们司马家的姑娘究竟有多好。也是为了给司马云烟撑面子，等将来到范家，范家那些人也得掂量掂量这位姓司马的大少奶奶是如何的有分量，一般人哪敢给她脸色瞧。”说罢，萧明感叹一句，“司马家这次也算是用心了。”
萧明瑜有些奇怪，“为何司马家会同范家结亲？不是说两家有在别矛头吗？像司马云烟这么好的人才，做世子妃都绰绰有余，难道秦王府那边就没点想法？”
萧明瑶瑶头，“具体内情我也不懂，不过司马家虽然一直跟随秦王府，但是司马家的姑娘从来不进王府。还有王府世子妃，需得宫里面指婚，就是王爷也不能私下定下世子妃的人选。像是王妃，当年就是老王妃请旨，宫里面下了旨意指婚的。若是宫里面不同意，老王妃请旨也是没用的。”
萧明瑜点点头，算是有点明白了。四处搜寻，司马云烟正在同萧明琦说话，萧明琦这会倒是客气有礼的很。又四处看了看，总算看到了范家的人。范家来了两位姑娘，该是范家嫡支长房和二房的人。不过瞧着两位范姑娘，并不主动同司马云烟攀谈。司马云烟仿佛也没看见对方一眼，将范家姑娘晾在一边，先去招呼别的客人。
萧明瑜偷偷笑了起来，司马云烟这样的大家女子，果然不是简单的，脑子好使的很。这范家的姑娘说不定以前给司马云烟下过脸，这会司马云烟干脆也下一回脸。瞧瞧范家的两姐妹，脸色果真不太好看。
萧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笑了起来，“云烟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她嫁到范家去，我是一点都不担心。瞧着吧，只要她嫁过去，能够顺利生下儿子，范家的内宅权利，她定能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手里。”
听着这话，萧明对司马云烟很是推崇。萧明瑜问道：“司马云飞是云烟的亲弟弟，是吗？”
萧明点头，“正是。司马云飞比云烟精明多了，以后见了那人少同他接触，小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萧明果然是眼明心亮。萧明瑜话中有话的说道：“怕是不少人都被司马云飞给晃花了眼，看不清也听不进。”
“你管那些人作甚，只要你不跟着犯糊涂就行。”萧明倒是干脆。
萧明瑜笑笑，算是认同。
萧明瑶领着一个陌生的姑娘走过来，“四妹妹，七妹妹，来，这是我家表妹谢方月，以前大家都是见过的。”
谢方月是个鹅蛋脸姑娘，穿着杏黄衣衫，显得明艳照人。大家彼此见过礼，萧明瑶回头看了眼萧明琦那里，“至于明琦那里我就不去了，免得她说些难听的话来听。”
萧明瑜笑道：“本以为三姐姐会比我们先来，没想到咱们倒是查不多的时间到。”
“谁说不是。今儿一早早早的就起来了，谁想到在巷子口给堵上了。今儿来的人可不少，那边还要去打声招呼，我就同表妹先过去。一会再来找你们。”说完后，萧明瑶就带着谢方月走了。
萧明瑜四下看了看，“怎么没看到九妹妹，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不用找了，这会不出意外，定是跟在四伯母身边。”
萧明瑜先是糊涂，接着恍然大悟。二太太谢氏嘱咐萧明芳看着萧明瑶，以萧明芳的本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既然如此，不如跟在廖氏身边，届时也好有个借口推脱过去。可见萧明芳也不是傻的。或者说萧家的姑娘就没几个简单的，都不是包子。
谭庆菲不好意思的走过来，“见过姐姐，瑜妹妹。”
萧明直接扭头，不理会她。萧明瑜则是客气的说道：“原来是谭表姐，明琦大姐姐在那边，你去那里找她吧。”
谭庆非有些扭捏，“我不是来找明琦表姐的，姐姐，那次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萧明瞪了她一眼，明显的不满，却也不说话。
萧明瑜出面打圆场，“谭表姐，那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再提起，可好？”
“这，我真的很抱歉。我回去后有仔细想过，是我做的不对。”谭庆菲抱歉的说道：“表姐，今儿我大哥也来了。就在隔壁。”
萧明瑜分明看到萧明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萧明瑜急忙握住她的手，然后冷漠的对谭庆菲说道：“谭姑娘，你刚才还在道歉，说之前的事情做的不对。这会又同我们说什么你大哥也来了，这岂是道歉该有的态度？谭姑娘，你莫非当我们萧家的姑娘都是傻子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嘴笨，不会说话，还请你们见谅。我只是来告诉一声，我大哥就在隔壁，别的就没了。”谭庆菲低着头，“不瞒你们说，我大哥这段时间过的很苦。我知道他背着人哭了几次，还有几天整日里喝酒，人喝得醉醺醺的，尽说些傻话。父亲将他关在屋里，不准他出门。这一次，也是因为娘在父亲跟前求情，大哥才能出门来。”
谭庆菲鼓足勇气看着萧明，“姐姐，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若是有机会，你能去劝劝他。别人的话他都不听，他只听你的。今年大哥就要下场考试，他再这样下去，我怕他最后姐姐，我不是故意为难你的，只希望你能让他振作起来。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很过分，若是不愿意就算了。若是你肯的话，去了那边夹道，就能看到他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先走了。”谭庆菲一说完，就低着头急匆匆的走了。
萧明瑜见萧明脸色晦暗，神情不明，担心的问道：“四姐姐，你不会真的去见那个人吧？”
萧明一脸苦恼，“七妹妹，你最聪明不过，我现在很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说我该去见他吗？”
萧明瑜心里一突，萧明分明是没放下谭庆昌这个人。暗叹一口气，“四姐姐，你该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的。”
“我都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情，就如此消沉下去。”萧明面色犹豫痛苦。
“四姐姐，你若是去见他，你不能给他任何承诺，你这一去，能起什么作用？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吗？”萧明瑜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她是反对萧明去见谭庆昌的。
“那该怎么办？难道要坐视不管吗？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他的前程，我会难以心安。”
萧明瑜叹气，“四姐姐，放弃吧。你们不能再见面。”
“我会拒绝他的。”萧明咬牙，坚定的说道。
“拒绝之后了？下次他要是又遇到什么事情，是不是你又去见他？四姐姐你可别忘了，今儿咱们来的目的，绝对不能让人逮住把柄传出任何闲话。四姐姐也是要考虑婚事的人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犯这样的错。”萧明瑜还特意朝萧明璇那里看了眼。不光是萧明璇，萧明琦也是个不定时的炸弹。谁知道这些人起了什么心思。
“那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不管吗？”萧明突然眼神奇怪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心头一跳，有种不妙的感觉。
“七妹妹，你最聪慧不过，要不你帮我去劝劝他，让他收拾心情好好读书，别再想那些了。”萧明急切的说道。
萧明瑜吐血，竟然让她去做这样的事情，“四姐姐，你疯了。咱们就当做不知道，可以不？”
“不行，我没办法心安。七妹妹求你，就这一次，你帮姐姐，让他打消那些念头就行。好不好？要不我陪着你去，我不露面，我在暗处看着就行。”
“行了。”萧明瑜有些暴躁的说道：“四姐姐别说撒很么胡话了。我可以帮你走一趟，不过你不准去，你就在这里等着。等等，我找人来看着你。”萧明瑜拉着萧明的手朝萧明瑛走去，语带深意的对萧明瑛说道：“五姐姐，我要走开一会，处理点事情。四姐姐一个人我不放心，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着下。”
萧明瑛很奇怪，朝萧明看去，萧明的脸色很不好。萧明瑛有意试探，“七妹妹太过见外了，只是不知是什么事情，需要七妹妹如此慎重。”
萧明瑜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些旧账未清，我担心要债的人糊涂，更担心四姐姐糊涂，这不就请五姐姐帮忙看着。如此一来，我也能放心去处理旧账。”
萧明瑛神色微动，“七妹妹真会说笑。不过既然有账目来往，的确该尽快将账目理清才是。如此才好重新开始。”
“五姐姐说的极是，我正是这么想的。那就麻烦五姐姐了。”
“不麻烦。七妹妹快去快回，一会宴席就要开始了。若是迟了不光是耽误自己的时间，也是耽误别人的时间。”
萧明瑜笑着冲萧明瑛点头，“五姐姐说的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去。”
萧明拉住萧明瑜的手，眼中饱含无数的疑问。萧明瑜轻笑一声，拿开萧明的手，“四姐姐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此事我一定会帮四姐姐处理完善，不再有后患。”这话是说给萧明听的，更是说给萧明瑛听的。
果然萧明瑛听了后，表情都柔和了三分，拉着萧明走开了。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带着丫头朝着僻静处的夹道走去。
紫竹频频后望，悄声同萧明瑜说道：“姑娘，八姑娘跟了过来，怎么办？”
萧明瑜回头一看，萧明璇急忙躲了起来。萧明瑜冷笑一声，“紫竹，给你个任务，将八姑娘挡住，别让她跟过来。若是她执意跟过来，我允许你用任何办法，就是打了她也没关系，有我帮你顶着。”
“奴婢遵命。”
紫竹去阻止萧明璇，萧明瑜则是继续往前走。穿过花园，来到围墙边上，果然看到一道小门开着。水仙先去前面探路，“姑娘，外面的确是条夹道。不过奴婢没看见有人。”
萧明瑜皱眉，“你再去看一看，若是果真没人，咱们就先回去了。”
水仙进了夹道，过了好一会才回来禀报，冲萧明瑜点头，“姑娘，谭公子果真在那里等着。”
萧明瑜一笑，跟着水仙走进夹道。原来在夹道旁边有个小屋，谭庆昌就在里面。萧明瑜走进去的时候，谭庆昌只是抬头看了眼，紧接着眼中的光芒熄灭，继续低着头，一脸颓然。
萧明瑜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在谭庆昌对面坐下，“我是替四姐姐来的。”
“她还是不肯见我，对吗？”谭庆昌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绝望感，听在耳朵里，让人极其不痛快。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已经结束了，你也该知道，谭萧两家连着两代结亲，不可能连第三代还要结亲。据我所知，中州地界，就没有一家世家会这么做。婚姻大事，不过是结两姓之好，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你们谭家还如几十年前那般风光鼎盛，说不定我家老爷子还真的就答应三代结亲。只可惜”
“只可惜我们谭家穷途末路，如今处处都要靠着萧家帮衬，就连我们谭家发家的茶叶生意，如今也是七零八落，不复往昔。”谭庆昌苦涩一笑，“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这不应该很亮感情的标准。明瑜妹妹，你还小，你还不懂感情的事情。”
“我是不懂，但是我至少明白婚姻大事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心甘情愿。得不到长辈祝福的婚姻，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喜欢四姐姐又如何，四姐姐即便嫁给你又能如何？首先你的母亲谭太太就不会喜欢我家四姐姐，还有我母亲也不会喜欢你？你是想看到你母亲同我娘之间爆发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吗？看到你们二人因为这些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冲突矛盾吗？到最后感情在无数次争吵中消磨殆尽，不复往昔温情，只剩下争吵冷漠和防备仇视。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萧明瑜一番话说的谭庆昌变了脸色，“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可能的，我会努力的。”
“努力？”萧明瑜冷笑一声，“若是你有功名在身，还有官身，你们谭家你说了算，我倒是相信这话。可是如今的谭家还轮不到你来当家做主，凡事你还是要听父母的。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确认你无法给予四姐姐幸福美满的生活。四姐姐她虽然冲动，但是她并不傻。她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只愿意在心中留下彼此最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彼此的感情被现实生活打磨成一潭死水。谭公子，我很敬佩你对四姐姐的情谊。但是你若真心想四姐姐好的话，还请你以后不要再让谭姑娘在四姐姐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像是今日这种情况，也请谭公子不要再来一次。这当是我替四姐姐求你，你可愿成全？”
谭庆昌终于抬起头看了眼萧明瑜，呵呵一笑，“这是她的意思，还是你自说自话。”
“我替四姐姐过来见你，你就该知道四姐姐的态度。她不想见你，不想再同你有任何纠缠。不过她也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更不要耽误自己的前程。于是她让我来见你，将她的意思转达给你，希望你能听进去一二分。”萧明瑜坚定的说道。
谭庆昌蒙着脸，连连苦笑，“果然这世界上没人在乎我在想些什么，更没人在乎我的一腔热情。”
萧明瑜忍了忍，然后说道：“谭公子这话我不赞同，首先谭太太和谭老爷肯定是在乎你的，谭姑娘也是关心你的。谭公子对这些人的关心和爱护都视而不见吗？说谭公子多情，可是在对待这些人的态度上，未免显得太过无情了点。对待自己家人都不好的人，别人还能指望他对其他人好吗？”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谭庆昌如困兽一般的叫嚷。
萧明瑜冷冷一笑，“我的确不懂，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践踏别人的情谊？”
“不是这样的。我不想这样。你还小，你不懂求而不得的痛苦。这种痛，嗜人心魄，无处可躲。”
“只要你愿意振作起来，这种痛苦不过是暂时的。”顿了顿，萧明瑜又继续说道：“我无意间听人说过，时间是世间最好的良药，他可以治愈一切伤痛，治愈一切仇恨，治愈一切不公。只不过许多人等不到时间这剂良药，就已经自我放弃。而有的人始终坚守，总会等到云开月明的那一天。届时你回头再看，才会发觉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傻气。”萧明瑜说到这里笑了笑，“谭公子，这世上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下去，人总要有个生活目标。没有了感情，总还有别的值得追求的，不是吗？”
“你很会说，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番见识。亏我比你大上许多，却不如你一个小姑娘看的明白。”谭庆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谢谢你，明瑜。我不能对你保证什么，我还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告诉明，是我无能，但是我不会永远都无能。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谭庆昌捏紧的拳头，“总有一天我会让人刮目相看的。”
说完这番话，谭庆昌头也不回的离去。萧明瑜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暗叹一声，对丫头们说道：“我们也走吧。”
刚走出小屋，就听到远处传来男子的说话声，听动静还不止一个人。
水仙着急，“姑娘，我们该怎么办。若是同来人碰上，我们岂不是”
“行了，我们先退回去。”
萧明瑜心头有那么一点慌，不能让人看到她在这里。即便没事，但是也足够让人传出似是而非的闲话来。萧家姑娘的名声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坏，她也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躲在小屋里，似乎也并不安全。人声渐渐近了，萧明瑜透过缝隙朝外看去，好些个人，其中竟然还有宋子敬，至于别的男子她就不认识了。不过应该都是上门做客的。怎么办，这个小屋并不隐蔽，他们走近了肯定会发现。若是推门进来，见她们在这里，那真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萧明瑜还算镇定，水仙和蔓春两人却急的跳脚。水仙咬牙，“姑娘，要不我同蔓春出去将人引开。姑娘等没人的时候就赶紧离开。”
“引开？你们如何引开？”萧明瑜不放心。
“姑娘放心，奴婢之前进来的时候，发现旁边还有条过道。奴婢同蔓春一起，一定可以将人引开的。”
萧明瑜思虑片刻，点头，“行，那就辛苦你们二人了。若是被人看到，你们就说你们是奉大少爷的命出来寻人的。具体寻谁，随便编一个。”
“那就说是寻五少爷的，可好？”
“好！”萧明瑜点头，五少爷萧明怀是四房的，读书不行，性子也比较野，时常闹出点是非出来。说萧明珲派人寻萧明怀，应该不会有人怀疑。
水仙和蔓春一出去，就听到那群人传来惊呼，听动静还有人追了过去。萧明瑜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怎么办，会不会被抓到，会不会有人冲到这小屋里面去。门外传来动静，好像是想推门进来。萧明瑜悄声后退，可是小屋实在太小，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接着就发现视线变了，人竟然在房梁上。身上有双手紧紧的箍着自己，让她动弹不得。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毫无疑问。还是一双保养得到的手，看来身后的人的身份很让人疑惑。萧明瑜死死的捂住嘴，担心自己会惊声尖叫出来。这屋里有另外一个陌生人，而她却一直不知道，谭庆昌肯定也没发现。这人是谁，怀揣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帮她？还是另有图谋。
感觉一股男性的气息在耳边飘荡，萧明瑜紧张得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个低沉黯哑的男声在耳边悄声响起，“嘘，乖乖的别动。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明瑜僵硬的点头，她敢动吗？这么高的房梁，摔下去说不定就是断腿断手的下场。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先是进来一只脚，脚上穿着一双皂靴，接着又有另外一双脚踏进来，原来外面有两个人。应该是察觉到屋里没动静，门被彻底打开，人走了进来，前头的是个大个子，萧明瑜从来没见过，之间那群人中，似乎也没看到这个人。而后面跟着的人，却让萧明瑜差点惊呼，竟然是宋子敬。
宋子敬一脸嫌弃的看着小屋，挥挥手，似乎是想将眼前的灰尘挥开。“这里没人。”宋子敬平静的说道。
“至少之前有人来过。”大个子看了眼地面上的脚印，然后避开这些脚印，四处查看。时不时还四处摸摸，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宋子敬似乎有些不耐烦，“既然没人就走了吧，我答应带你进来，可不是让你在司马家乱来的。”
大个子不为所动，将小屋全部查探了一遍，这才放手。期间宋子敬已经退到了外面去了，显然是不想掺合进去。
萧明瑜心头十分怀疑这个大个子同宋子敬的关系，似乎彼此之间只是利用关系，那这大个子是什么身份？又在寻找什么？还有这一切同身后的人是不是有关系？
大个子查探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就出去了。萧明瑜等人走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对身后的说道：“请将我放下去。”
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下去吗？”
“这位公子，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我只是个小姑娘，对你们的事情不会有任何威胁。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也什么都没看到，更不会吐露一个字。连公子你的长相我也不知道，所以公子不用担心我会暴露你的行踪。”萧明瑜一口气说完，惊觉自己貌似说的有点多了，赶紧结尾，“所以，放我走吧。我真的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小姑娘吗？”周乾嘴角一翘，笑了起来，“除了身体还是个小姑娘外，别的可一点都不像小姑娘。若是真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情况，早就昏过去了吧。能像你这么镇定的，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你还说出什么不会对我有威胁之类的话，可见你也是个聪明的，虽然你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但是你一定是察觉了我们在做某些隐秘的事情，我说的对吗？如此一来，你让我如何能放过你？”
萧明瑜满心懊恼，紧张中她果然说多了。难怪古人说说多错多，诚不欺我。萧明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不知公子想要如何处置我？杀了我吗？”
“啧啧，真是了不得。说起杀了你的话，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萧明瑜心里头恨得不行，“请公子明言，不要再戏耍于我。”
“我怎么会戏耍你。”周乾邪笑着，跟着登徒子一般，挑起萧明瑜的一缕头发，萧明瑜动弹不得，根本无从反抗。
深吸一口气，周乾笑着，“你是萧家人。”
萧明瑜惊恐，问道：“之前我同谭公子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周乾点点头，醒悟过来对方看不到，于是说道：“我本在这里休息，谁想到竟然被你们打搅了，你说该怎么赔偿我？”
萧明瑜只觉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没一件好事情。这身后之人，给萧明瑜的感觉就是神秘强大深不可测还很危险。她不敢激怒对方，“不知公子想让我怎么赔偿？”
“以身相许如何？”
萧明瑜只觉如吃了苍蝇那般的难受，“公子真会说笑，先不说我没几分姿色，单是我这小身板，想来公子也不会感兴趣吧。”还没到青春期的身体，要啥没啥，除非对方是有那啥癖好，否则绝对不会对她的身体产生兴趣。
周乾低低一笑，“是啊，这可怎么办？要不你给我当丫头，就当是恕罪了。”
靠，死瘪三。萧明瑜忍住骂人的冲动，“公子更是说笑了，好歹我也是有名有姓，有父有母，有兄弟姐妹，怎可说消失就消失。若是我孑然一身，自然可以答应公子的要求。不过我身边有许多牵挂，故此只能说声抱歉，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子一马。”
“放过你吗？不是不行，告诉我你是萧家几房的姑娘？在家中姐妹里排行行几？记住别妄想欺骗我，你该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话音一落，萧明瑜只觉喉咙一紧，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那人分明没掐她的脖子，为何会有窒息的感觉。不过很快窒息感消失，萧明瑜却是胆气去了三分，怒火上升了两分。忍着心中想要杀人的冲动，萧明瑜冷静的说道：“我是萧家五房的姑娘，在姐妹中行七。”
“原来是萧七姑娘。”
萧明瑜听到身后之人发出的轻笑声，男人的手轻柔的放在她的脸颊上，给人一种对方在对待情人的错觉。萧明瑜很紧张，紧张到浑身颤抖，“你，公子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放心，就你这小丫头片子的身体，本宫子并不感兴趣。嘘，不要说话，人来了。”
人来了？谁来了？萧明瑜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很快她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又是那双熟悉的皂靴。这是去而复返吗？不过这一次宋子敬并没有在大个子身边。大个子一进门就抬头朝房梁上看去，不等萧明瑜那颗心提上嗓子眼，就觉身上负担一轻，瞬间一个人影飘下，一团血污飘洒，大个子怀揣满心的不甘倒在了地上。喉咙被割破，鲜血如流水一般的流出，喉咙如破箱子一般发出刺耳的声音。抬起的手指着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周乾一把匕首狠狠的插进对方的心脏，大个子最后死不瞑目。
萧明瑜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拳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眼睛睁大，浑身颤抖得如风中落叶。两辈子，整整两辈子，她这是头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杀死，还是以如此血腥凌厉的方式。萧明瑜此刻深切的感受到陌生男人的强大和危险。她这是遭了什么孽，才会遭遇这样一个杀神。她看到了他杀人，那这个人会不会将她杀了灭口。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无人的角落，到最后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萧明瑜就恐惧的想要大叫出声。可是喉咙里如有东西卡住了一样，她根本就叫不出来。
周乾回头看了萧明瑜一眼，发现萧明瑜这回是真的被吓住了，周乾顿时冲萧明瑜一笑。
萧明瑜眼前发晕，心里拼命的在叫着，这个人她知道，她见过他，就是在马车上的时候见到的。那时候这个人死死的盯着她看，一点规矩都不懂。原来这个人如此的危险，萧明瑜越发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不过她不能就此认输，她要争取，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即便真的要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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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邪气
章节名：第58章 邪气
周乾举起手指放在嘴边，对萧明瑜“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萧明瑜拼命的点头，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独自一个人待在房梁上的恐惧，完全比不上眼前这人给她带来的威胁。她生怕自己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会激怒对方，让对方下决心杀了她。还有水仙她们，千万别来，一定不要来。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
周乾笑着，笑的温文尔雅，可是这副斯文如书生一般的面目并不能打消萧明瑜对他的防备。反倒是让萧明瑜越发的认定这个人太过危险。若是放在现代社会，萧明瑜丝毫不怀疑，这样的人要么就是黑涩会的，要么就是恐怖分子，总之绝对不可能是良民。即便披着良民的皮，骨子里头也是一头狼。这种人太过危险，遇到后万万不要试图挑战对方。萧明瑜拼命的回想上辈子所接受的面对这种情况的该有的反应。连死后重生都能有，她绝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栽了跟头。
门外再次响起声音，萧明瑜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会是什么人过来，那个人会不会再次当着她的面杀人。紧紧的捂住嘴唇，防止自己不受控制的发出声音来。
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俊俏的少年郎，比之那个杀神，又是另外的一种风格。来人同周乾很熟络的说着话。萧明瑜心里头感叹着，没想到这年头做恐怖分子的都这么帅，还有没有点天理。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周乾面无表情，显得严肃又有威严。韩澈同赵诺抱拳行礼，“见过公子。”
周乾挥手，示意两人不用多礼。
两人看了眼地面上的尸体，再看了眼周围被血污侵染的墙壁和地面，韩澈说道：“这里需要有人清扫一番。”顿了顿，小心的劝解道：“公子一人独自行动，委实太过危险。若是此人万一出了意外，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无妨，自然因为有把握，本宫子才会在此伏击。赵诺，你对地方上的事情熟悉。你让人查查宋家。这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是宋家人领着来的。看看宋家人究竟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若是宋家牵连其中，不用客气。”说完，萧明瑜觉着周乾有意无意的朝她这里看过来。萧明瑜急忙埋下头，不敢再将头伸出来打量。
“属下遵命。那公子可是要就此离开，还是？”赵诺问道。
周乾笑笑，“既然来了，好歹也要露个脸。咱们也见见中州第一世家的气派如何。”
“是。”
照诺拿出一个木制哨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哨子里发出短促尖利的声音。很快又有人来到这个小木屋，不用人吩咐，进来后低头就开始干活。大个子的尸体被带走了，墙上和地面上的血迹也被掩盖了。
韩澈请周乾离开，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萧明瑜心中大呼，赶紧走吧，她再也不要见到这几个杀神。无论这些人有什么目的，想要做什么事情，她都不要被动的牵连进去。只可惜老天爷没听到她的呼声，周乾摆手，“你们先走，我在这里还要会会一个人。”
韩澈同赵诺彼此看了眼，两人都有意无意的朝房梁上扫了眼。虽然没看到房梁上的人，不过两人很有默契，看来三皇子这是还有事情要处理。他们识趣的很，自然不会在这里打扰。“属下遵命，属下就在外面侯着，还请公子以安危为重。”
“放心，本公子心里有数。”
韩澈同赵诺出了门，萧明瑜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周乾回头看着萧明瑜，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表情也显得很真诚柔和，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儒雅。
萧明瑜暗呼，今儿是遇到妖孽了。如此年轻的人，变脸的功夫怕是那些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都未必比得上。
“萧七姑娘，是我带你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周乾一脸笑意真诚的模样。
萧明瑜非常肯定，这人是想看她的笑话。萧明瑜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让她自己下来，除非有架梯子，要么就是直接从房梁上跳下来。想想这高度，萧明瑜心生胆怯。她一时间还真没勇气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并且地面上又是座椅板凳的。跌落在这些物件上面，少不得要受点皮肉苦。可是让她求这个杀神，萧明瑜觉着这比直接跳下去还要更危险。跳下去也就是在床上躺上个几天，顺便受点闲言碎语。这要是求人，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
萧明瑜跃跃欲试，打算找个好点的角度跳下去。反正她年纪小，身体柔软，若是控制好力度和角度，说不定还能平安无事。
萧明瑜这点小心思自然没有瞒过周乾。周乾眼睛微眯，干脆跳上去，搂着萧明瑜的腰身就跳了下来。
萧明瑜死死的咬住牙关，控制自己发出声音来。踩在地面上的感觉，只能用四个字形容，脚踏实地。要说滋味，那就是无比美妙。只是为何腰上的手并不曾拿开。萧明瑜被迫的靠在周乾的怀里，几乎是动弹不得。努力挣扎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却没想到这样的动作却人周乾笑了起来。
周乾一只手控制着萧明瑜的身体，一只手挑起萧明瑜的下巴，“怎么，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本公子的主意吗？”
萧明瑜吐血，他哪只狗眼看到她在献媚？萧明瑜淡漠一笑，“公子真会说笑，就小女子这小身板，即便真的有那意思，公子也是看不上的。小女子虽然人小力微，也没什么本事，但是好歹也有点自知之明。小女子这番动作，不过是想提醒公子，能否放开我。”
“放开你，当然可以。你求本公子，本公子就放开你。”周乾眼中都带着笑意的说道。
萧明瑜忍着一脚踹翻这人的冲动，在强大的武力面前，她只有顺从的份。“公子，小女子求你放开我，可否？”
“当然。不过本公子觉着这个姿势也不错。”说罢，将萧明瑜楼的更紧了。
萧明瑜浑身僵硬，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她镇定的对周乾说道：“不知公子意欲何为？”
“你说呢？”
“小女子愚钝，猜不出公子的意图。不过小女子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两个丫头。她们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我想公子应该不希望有更多的人见到你在这里出现吧。”萧明瑜试探的说道。
“无所谓。”周乾露出一个邪笑，“再说了，之前你不都是看的很清楚嘛，连你本公子都不担心，又怎么会担心区区两个小丫头。再说了，本公子有理由相信，如萧七姑娘这般见了杀人流血还能如常的同杀人凶手交谈，还想着耍心眼的小姑娘，绝对没第二个。萧七姑娘，不得不说，你真是出人意料。本公子很是犹豫，究竟该怎么处置你才好。你说呢？”
萧明瑜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来了，这人是打算杀人灭口吗？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的说道：“公子没必要为此烦心，我这人嘴巴很紧。今儿只是来这里同谭家公子交代了一番话，然后就带着丫头走了。至于别的什么事情，我全都不知道，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小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闺阁女子，说出去的话也没几人会相信。”
“萧七姑娘以为这样就能说服本公子吗？”周乾如猫戏老鼠一般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真想啐他一口，见过无赖，没见过如此帅气逼人这又拽又狂的无赖，偏偏人家武力值爆棚，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够抗衡的。“公子，我已经表明了我的诚意，公子若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若是公子想要杀人灭口，想来也无人能够打消公子的主意吧。”
“你倒是明白的很。你知道不知道，其实聪明人死的才快。”周乾的手指划过萧明瑜的颈项，萧明瑜不敢动弹，感觉如一条毒蛇在身上爬行一般。
萧明瑜冷漠的看着对方，说道：“公子这是在提醒我，是我自己害死了自己吗？”
“你要这么想也行。总之本公子现在又想杀了你，也想留着你。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周乾笑着，低头在萧明瑜的耳边说着话，强烈的气息喷洒在萧明瑜的颈项之间，让萧明瑜忍不住颤抖起来。
“公子留下我比杀了我更合算，留着我，不过是留着一个小丫头罢了，不会对公子的事情造成任何威胁。若是杀了我，公子还要操心善后的事情。毕竟我并非什么无名无姓没有亲人的人。别说萧家，就是司马家，作为主人，好歹也要追究一番。我相信公子既然敢来这里杀人，定是有过人之处，也有完全的准备。但是公子一定不想横生枝节吧。司马家做为中州第一世家，其势力也是不可小觑。公子虽然是过江龙，但是也不宜同地头蛇发生直接的冲突。若是司马家介入，为了区区小女子耽误了公子的大事，可是得不偿失。届时怕是公子也要后悔杀了我这个不值一提的人。我说的对吗？”
周乾查点鼓起掌来，“不错，不错，说的很合理。连我是过江龙都猜出来了，说说看，还猜出什么来。说对了，我就放过你，决不食言。”周乾饶有兴趣的盯着萧明瑜。
萧明瑜稳定心神，“既然公子有要求，小女子就姑且一说。看公子同属下的品貌言行，公子一行人绝非草莽之辈。小女子斗胆一猜，公子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贵气，该是出身世家大族才对。至于公子为何来到中州，还行如此隐秘之事，小女子不敢说。”
“我准许你说。”周乾越发的有了兴趣。京城里名媛望族多的是，长得比萧明瑜更好的也是多了去。但是如萧明瑜这般年纪，就有这番见识的，却是凤毛麟角。就是宫里的那几位跋扈的公主们，还有王府的郡主们，站在那样的高度俯瞰天下，也未必能第一时间猜出这一切来。
萧明瑜很紧张，手都在发抖。说的越多，她就想的越多，想的越多，模糊知道的就越多。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发的紧张和恐惧。她如今是赌一把，赌自己的运气更是赌自己的命。“小女子斗胆一猜，公子或许来自于北边尊贵世家，不顾路途遥远来到中州，或许同秦王府有关。至于今日的事情，司马家是中州第一世家，同时也是秦王府最坚定的盟友，是盟友也可以是敌人，司马家未必永远都是秦王府的。不知小女子说的可对？”
“不错，很不错。我该狠狠的称赞你一番的。”周乾笑了起来，也将萧明瑜放开。
萧明瑜一得自由，立马离开周乾三步远。直到此刻，萧明瑜才有机会仔细将人打量一番。剑眉星目，说是一表人才一点都不为过。五官立体，眼睛格外有神。联想此人所言所行，还有此人有可能的身份，萧明瑜对这人只有一句话形容，狂拽酷霸炫中的恐怖分子。萧明瑜不敢放肆打量，看清楚这人的面目后，急忙低下头去。
周乾微微挑眉，“怎么，萧七姑娘在怕本公子？之前那般胆气，侃侃而谈，说的有理有据，这会怎么会怕本公子？”
“我不过是个柔弱小女子，自然是会怕的。”萧明瑜一脸怯怯的说着。
周乾顿时大笑起来，“今儿也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萧七姑娘给本公子的惊喜不少，本公子也算是高兴。行了，别做出那副样子来，本公子答应你放过你，不会要你的性命。”
萧明瑜并没有高兴的昏了头，而是抬起头来问道：“不知公子有何条件？”
“你倒是个明白人，这年头像你这么明白的人可是少了。条件嘛，本公子暂时没想好。不过你放心，本公子只要还在中州一天，就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问你要账的。萧七姑娘可要准备好哦，届时若是让本公子失望的，本公子说不定会收回前言。”周乾戏谑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真想狠狠的大骂一顿，不过她还算冷静，平静的点点头，“行，我明白公子的意思。公子若是有差遣，我会尽力而为的。”
“如此甚好。本公子很好奇萧七姑娘的表现。对了，还请萧七姑娘告知闺名。”
萧明瑜很干脆，“萧明瑜，我是萧明瑜。”
“明瑜，这个名字不错，很配你。”
“谢谢。不知我现在可否离开？”
“等等，我想你也不想撞上外面的人吧。等我们走了，你再离开。至于你的丫头，放心吧，都好的很。”周乾随手在萧明瑜身前一拂，转身笑着离开。
萧明瑜还没反应过来，等人走远了，才发觉身上的少了一个荷包。一定是被那人拿了去。可是那人拿自己的荷包作甚？
直到门再次推开，水仙和蔓春走进来，萧明瑜才发觉浑身酸软，一下子靠在水仙身上。水仙着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萧明瑜摆摆手，“没什么事情，就是一时间腿软，先让我靠一靠。”
水仙和蔓春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扶着萧明瑜。
好一会萧明瑜才喘过气来，回想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就如一场梦一样，那样的不真实。让人心里发颤。没想到她真的从杀神手里面逃过一劫，想一想自己都要佩服自己。萧明瑜收拾心情，因为在房梁上待了不少时间，衣裙上沾染了不少灰尘。让水仙和蔓春一起帮忙收拾干净，这才急忙出了小屋，匆匆回到后花园。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并没有碰到什么人。
萧明和萧明瑛早就等着急了，见了萧明瑜，萧明瑛明显松了口气。不过当萧明询问情况的时候，萧明瑛也是竖起了耳朵倾听。
萧明瑜喝了口茶水，冲萧明瑛微微颔首，感谢她帮忙看住萧明，这才说道：“四姐姐放心，话已经说清了。那人以后不会再来纠缠的。”
萧明放心的点点头，心里头又有几分失落感。萧明瑛却突然问道：“七妹妹去了那么久，之前还在担心是不是七妹妹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四姐姐好几次都想找过去，亏得我将四姐姐劝住了。”
“多谢五姐姐。也没什么，就是去的时候，八妹妹在后面跟着，耽误了好一会。回来的时候，遇到些人，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此有意避开。没想到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萧明瑜一脸坦荡，任何人都别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的端倪。
萧明瑜这番解释，不管萧明瑛相信还是不相信，至少她没有再追问。萧明将萧明瑜拉到一边去，“七妹妹，这次辛苦你了。”
“我们是亲姐妹，四姐姐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不管别的，四姐姐都该谢谢你。他，没说什么糊涂话吧？”萧明关心的问道。
萧明瑜摇头，“并无，不过我看的出来，他过的很不如意。不过他也说了，让大家都放心，他会振作起来的。总有一天会让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如此就好，我就担心他一蹶不振。他能振作起来，我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萧明的表情明显松快了下来，“七妹妹还不知道，你离开的时候，司马家说了，今儿不光是赏花宴，还要给所有人一个展示才艺的机会。司马太太，范太太，还有别的太太，就是四婶娘都准备了彩头。届时要评个一二三出来。”
萧明瑜问道：“所有人都要上去表演吗？”
“你放心，我已经将你的名字报上去了。七妹妹你弹琴极好的，不如就弹琴吧。”萧明笑道。
萧明瑜扶额，弹琴好的那是以前的萧明瑜，而非现在的她。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琴棋书画都要重新开始摸索练习。她有自知之明，她的那点水平根本不能拿去表演，只会成为笑柄。萧明瑜有些为难的说道：“四姐姐，妹妹自从落水后，养病就养了那么长时间，过去学的那些多半都有退步。这样的场合下，让妹妹在人前展示才艺，妹妹心里头发虚的很。”
“无需紧张，就是上去随便弹个一首曲子就行。我信你你一定行的。”
萧明瑜笑的越发苦涩，这是要赶鸭子上架啊。才艺，才艺，她该拿什么才艺出来才能够顺利过关，不至于成为今天的笑柄。
司马云烟四处转了一圈，又来到萧明这里，“妹妹，今儿人太多了，怠慢之处，还请妹妹见谅。”
“云烟说笑了，你不用特意关照我们，这里我熟，若是真有什么问题，我再让人请教你不迟。”萧明客气的说道。
司马云烟点点头，笑道“说的也是，等忙完了我们再私下里聊聊。对了，郡主也来了，我听外面的人说，世子同王府的几位公子都已经到了，我该去二门迎接郡主，妹妹可要同我一起去？”
“不了，郡主那样高贵的人，我就不去了。”萧明笑笑。
司马云烟也没勉强，冲萧明瑜笑着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四姐姐，既然郡主来了，今儿的才艺比试是不是会取消？”萧明瑜期盼的问道。
萧明摇头，“不会取消，不过第一名已经定下，自然是王府郡主。”
萧明瑜很失望，开始开动脑筋，想一个拿的出手的节目。
司马云烟陪着清河郡主走进了花园。萧明瑜远远望去，两人身边还有个打扮得明艳照人的姑娘，听萧明介绍，那姑娘是王府二姑娘周蓉，是叶侧妃所生。至于清河郡主自然是王妃范氏所出。据说叶侧妃是秦王爷的亲表妹，两人自小熟识，感情深厚。故此虽然是侧妃，但是甚得秦王爷的宠爱。据说当年秦王爷刚从京城过继过来的时候，老王妃就张罗着娶妃的事情。秦王爷想要取叶氏为王妃，被老王妃一巴掌甩在脸上，说叶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是想要丢尽王府的脸面，秦王爷大可去娶回来。
如此这般，秦王爷才放弃了娶叶氏为王妃，而是根据老王妃的安排娶了京城范氏为王妃。至于叶氏只能屈居侧妃。不过她这个侧妃做的可是有声有色，就是丢脸的次数也不少。后来秦王爷也算是醒悟过来，知道自己这表妹的确有些不得台面，连如何交际应酬都需要人来教导，还频频闹出笑话，从那以后，秦王爷也拘着她，不让她出门应酬。不过这并没有减少秦王爷对叶侧妃的宠爱，连带着叶侧妃所出的几个孩子，也是高人一等。除了身份上比嫡出的差了点外，别的并无区别。甚至有些时候比嫡出的还要张狂。
司马云烟将清河郡主还有周蓉迎上主位，在场无论是谁家的姑娘，这会都要放下矜持，规规矩矩的上前请安见礼。清河郡主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倒是那周蓉话不少。
轮到萧家姐妹上前请安见礼，清河郡主笑了起来，显然郡主同二房的萧明瑶更加熟悉一些，“今儿总算见到了明瑶，这会忙着，晚点咱们再私下说话。”
“多谢郡主，小女子听从郡主安排。”萧明瑶甜甜一笑，虽然恪守规矩，不过从目光还语气中，都透着她同郡主关系比较熟悉的信号。
萧明琦暗自撇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放肆，你这是什么表情。”没想到萧明琦这动作尽然被二姑娘周蓉看到了。周蓉当即拍着桌子呵斥。
萧明琦顿时紧张起来，“我，我没做什么表情。”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掌嘴。”
司马云烟皱眉，这是司马家的地盘，她这个主人都没说什么，周蓉即便是王府的姑娘，也没道理反客为主，让人打司马家的客人的道理。
司马云烟急忙劝解道：“慢着。二姑娘，这是萧家嫡长女萧明琦。她父亲是在京城为官的萧大人，她大哥是福明矿业的少东家。”其实这话就是在提醒周蓉，打人打脸，好歹也要看人下菜碟，这宴席上的人，虽然没有王府姑娘尊贵，却也不是周蓉想打就能打的。
周蓉冷笑一声，看着司马云烟，“怎么司马姑娘觉着我打不得这人吗？”
萧明瑜暗自皱眉，这人分明就是带着火气来的，摆明了不给司马家面子。司马家自第一代秦王的时候，就跟随在左右，算下来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说司马家是秦王府的左膀右臂一点都不为过。这样的人家，就是王爷来了，也是给几分颜面，客客气气的说话。哪有像周蓉这样，仗着身份就不给脸，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明瑜朝清河郡主看去，清河郡主平静的很，似乎是打算坐视这个情况发展下去。
想起这两人一个是王妃所生，一个是侧妃所生，似乎一切问题都找到了根源。
司马云烟不卑不亢的说道：“姑娘真会说笑，云烟岂敢。只是今儿是司马家做东，请来各府姑娘，若是让客人在司马家受了委屈，岂不是我这个做主人的罪过。若是二姑娘真要将人打一顿才算舒坦的话，那不如就打我吧。我是主人，没有眼睁睁看着客人受罪的道理。
萧明琦难得的感激的朝司马云烟看去。萧明瑜暗赞一声，好一个以身代罚，以司马云烟身份，周蓉绝对不敢动手。这司马云烟不愧是中州第一名媛。就这份气度这份手段，就足以让人暗叹一声佩服。萧明瑜此刻深深的觉得绝不能小看古人。至于她自己，两世为人，本就占了天大的便宜，自然对自己的要求也要更高。她心里想着，至少以后绝不能比司马云烟差。不说超越，好歹也能并驾齐驱。
周蓉气呼呼的，不满的瞪着司马云烟。司马云烟轻笑着，并不说多余的话。清河郡主到此刻才总算站出来，”二妹妹，咱们是上门来做客的，可不能让主人家为难。二妹妹好歹给姐姐一个面子，收收你那脾气，好好的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云烟，今儿是我们不对，蓉妹妹她是在同大家开玩笑，可千万别当真。“
司马云烟瞧了眼嘟着嘴一脸不解气的周蓉，客气的说道：”郡主说的是，也是我蠢笨，竟然没看出二姑娘是在开玩笑。该打该打。这样吧，我以茶代酒，给二姑娘赔不是。二姑娘原谅我这眼皮子浅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闹出不愉快来，还请二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同我一般见识。“
说完就从丫头手中接过茶杯，双手举起，奉到周蓉的面前。周蓉冷哼一声，虽然司马云烟给了她一个台下，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已经会接受。
清河郡主暗自皱眉，”二妹妹，凡事适可而止，否则姐姐可要不高兴了。“
周蓉神情凝滞，接着僵硬的笑笑，从司马云烟手中接过茶杯，随便沾了下嘴唇，算是接受了司马云烟的赔礼道歉。
司马云烟笑了起来，又开始招呼起周围的人。萧家众姐妹悄无声息的退下。刚退下，萧明瑶就教训起萧明琦，”大姐姐，以后凡事多思多想。在人前别那么直接，免得下次人家又要打你的嘴巴。下次没有郡主和司马姑娘回护你。“
萧明琦脸都白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萧明琦说完，不再理会萧明瑶，转身就走。
萧明瑶冷笑连连，又对众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大姐姐是个什么态度。今儿日头还长着，就她这性子，我看啊，今日怕是无法平安度过。届时你们可别犯糊涂冲上去，她是好是歹，都是她自己的作的，和咱们可没关系。“
萧明瑜站出来，”一会四伯母该来了，有四伯母在，今儿一定会平安的。“
萧明瑶冷哼一声，对于萧明瑜和她唱反调很是不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在花厅那边的太太们，得知清河郡主来了，也都过来拜见。这一回倒是没闹出什么事情来，周蓉安安静静的，她也没资格受太太们的礼。至于清河郡主，一直就是个典范，礼仪方面丝毫不出错，这也算是皆大欢喜。
司马太太见时辰差不多，请示了一番清河郡主，就决定先进行才艺展示。清河郡主站起来，对众人盈盈一笑，”这样吧，既然是才艺展示，本郡主今儿就开个头。“
”郡主才艺非凡，我们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郡主的展示。“
众人纷纷上前附和，一番称赞。清河郡主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并无什么特别的表示。倒是周蓉有些不忿，想着一定要在才艺上面压上清河郡主一头。
司马云烟上前，”郡主开头，不如我也添点彩，同郡主配合一番，让大家看看云烟是否有所长进。“
司马太太没有不答应的，清河郡主略带深意的看了眼司马云烟，接着笑了起来，”好啊。我知道云烟画画最是不错，不如就我来抚琴，云烟画画，就画花开富贵，如何？“
”多谢郡主肯给云烟这个机会。“司马云烟盈盈一拜，脸上露出笑容。她之所以要同清河郡主一起，无非就是为了得到最大程度的关注。有什么比同郡主一起表演，更能惊艳众人。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更是要让范家知道，她司马云烟的本事。等她以后嫁入范家后，范家人若是识趣，就该给她足够的面子和权利。她也会努力帮着范家更上一层楼，让司马家和范家比过去比现在更加辉煌。
萧明瑜就坐在萧明身边，萧明悄声问她：”七妹妹，你可有准备好？“
萧明瑜回她一个笑容，”四姐姐放心，妹妹已经有了想法。“
”那就好。“
一旁的萧明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七姐姐，你打算表演什么？妹妹打算作画一副，七姐姐可别同妹妹一样，不然的话妹妹可不敢出手。“
萧明不满，瞪她一眼。萧明瑜拉住她，对萧明璇说道：”八妹妹，这里有食水有点心，这么多东西难道还堵不住妹妹的嘴吗？你瞧瞧别家府上的庶女，可有谁如同你一般这么同嫡姐说话？就是五姐姐，也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八妹妹，你该好好检讨一下了。今儿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
”你哼“萧明璇扭头。
郡主开头，抚琴一曲，司马云烟则是作画，两人一起配合着。琴音落，画笔停，众人纷纷鼓掌。不说司马云烟的画，单是清河郡主的一首曲子也足够惊艳，耳边还回响着琴音，果真是一番别致的享受。
两个丫头上来将司马云烟的画挂起来，众人纷纷称赞。司马云烟画的是花开富贵，以牡丹为题，显示出深厚画工。
这两个人的开场可谓是精彩万分，同时也给了后面的人一定的压力，同样也有人燃起了熊熊斗志。
萧明小声同萧明瑜说道：”今儿的头甲，不用说定是郡主同云烟的。咱们也别同这两个人争抢，当然也不能太差。好歹也要让人看看咱们萧家五房姑娘的本事才行。“
萧明瑜问道：”不知四姐姐的节目可有定下。“
”已经定下。既然郡主抚琴，那我我就弹琵琶。“
萧明瑜心头一动，突然有了个极好的主意。”四姐姐，妹妹有点想法，想同四姐姐说说。“
萧明瑜起身，萧明没多问，跟着萧明瑜悄悄退场。萧明璇很好奇，想要跟上，心头却也犹豫。她想早点上场，像是这样的展示，越在前面也就越占据优势。既然萧明瑜两人走开，那她顶替这两人的位置，提前展示也不是不可能的。萧明璇笑了起来，萧明瑜，这可是你给我的机会，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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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落水
章节名：第59章 落水
萧明原本的打算是抚琴一曲，不过看到清河郡主抚琴，她就知道这主意不行了，故此临时改为弹奏琵琶。说起琵琶，萧明瑜则是想起名曲十面埋伏，用琵琶弹奏出来，具有十足的冲击力和杀伐之气。不过她也担心萧明的技艺和感悟能否将这首曲子弹出意境来。
至于萧明瑜自己，琴棋书画，她目前都还拿不出手，唯独能拿出手的，还是上辈子的一点经验。萧明瑜会跳探戈，也会一点桑巴，探戈也是激情洋溢的一种舞蹈，但是显然不能完全照搬必须做出改良，首先要配合现在的服装，其次要让大家都能接受，却也觉着惊艳。故此萧明瑜可是想了许多法子。
清河郡主同司马云烟同台表演给了萧明瑜灵感，或许她可以同萧明一同表演，给在场的人再一次的惊艳。
不过这需要两人的配合，故此萧明瑜拉着萧明来到供客人休息用的厢房，这会厢房里根本没人，也不用担心别人先看了去。萧明瑜将自己的想法同萧明一说，萧明心中却暗暗奇怪，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明瑜会跳舞了。追问了几句，萧明瑜随便说了几句蒙混过去。萧明心中疑惑，却也没有穷根究底。
既然要一起表演，自然需要配合。让丫头将琵琶取来，两人开始练习。
这边场上，果然是琴棋书画一样接一样的上场。后来还有人干脆秀起了绣工，还有人异想天开的想要秀一秀厨艺，不过以花园不宜有油烟为由给拒绝了。一个一个的上场，又一个一个的结束。轮到萧明这里，结果没人，萧明璇主动站起来，上前表演。众人一看都是萧家的姑娘，也就没说什么。萧明璇为了取悦萧茂杨，对于书画方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这会也是信笔由来，无任何滞涩感。画笔落下，萧明璇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作品，心中暗喜，这一回一定要将萧明瑜和萧明给比下去。她是庶女又如何，谁说庶女就不如嫡女了。
萧明瑜和萧明用最短的时间排练出一个节目，然后出了厢房们，急急忙忙的往花园赶去。走在前面的萧明突然停下脚步，萧明瑜差点撞了上去。“四姐姐，怎么回事？”
萧明拉着萧明瑜，“等等，你看前面花园里那个人是不是韩家三表哥？”
“四姐姐说笑了，韩家三表哥怎么会来中州。”萧明瑜脸上还挂着笑，不过等她看清楚那个人面目后，那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那个人竟然是韩家三表哥？怎么可能。那人分明就是杀神的属下，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表哥。
“四姐姐，你没看错？”
“七妹妹，虽然咱们同表哥们好些年没见了，我也不至于将人认错。只是他怎么会来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可认识他身边那个人，瞧着也有点面熟。说不定以前在外祖父家里见过。”萧明自顾自的说道。
萧明瑜如遭雷击，若萧明说的没错，那人果真是韩家三表哥的话，能让韩阁老的孙子自称属下的会是什么人？除了皇室贵胄外，绝对没有别的人。进一步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宫里面的皇子。算算皇帝的年龄，儿子也该有这么大。
萧明瑜头发晕，那杀神会是皇子吗？一个皇子带着人偷偷摸摸来到中州，究竟想要做什么？是不是意味着本来还算平静的中州接着就要乱起来了？萧明瑜几次张嘴，最后都只能苦笑摇头。那件事情，别说说出来，她连一个字都不能吐出来。虽然对于萧家有种种不满意，她也清楚家族是她最大的依仗。失去了家族的庇佑，她的下场可就难说了。
“七妹妹，还有点时间，我们过去看看。问问表哥怎么突然来了中州。既然来了中州，也该去看看母亲才对。”
萧明瑜赶紧拉住萧明，“四姐姐，那边快来不及了。既然表哥来了，只要他不离开，我们总有机会见面的。那边可耽误不起，要不然今日咱们一番苦心可就白费了。”
萧明想想，最后点头，“行，那就听你的。等晚点我们再找来。”
萧明瑜三步一回头，心中充满了担忧，不过这会还有更紧要的事情，韩澈到来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韩澈看着远走的两姐妹，说道：“都走了，应该没认出我来。”
赵诺轻笑，“韩三郎，我看未必。很显然你那四表妹将你认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韩澈微微皱眉，“也是我不够谨慎，不过若是真的被认出来了，躲着也不行。不如晚点我主动去见她们，同她们好好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愿吧。殿下的行踪绝对不能泄露，这点你该清楚。”
韩澈点头，“我自然清楚。放心，我心里有数。”
萧明瑜同萧明回到场上，比试已经过了大半。司马云烟悄声来到两人身边，“妹妹，你们去哪里呢？找了你们许久。”
萧明笑道：“你同郡主的表演太过惊艳，将我给吓住了。没法子，为了不出丑，只能另辟蹊跷。应该没耽误事情吧。”
司马云烟笑着摇头，“没有。你也别打趣我，今儿拔得头筹的自然是郡主，我不过是陪衬罢了。你们先等着，我去安排。瑜妹妹别怕，有什么事情找我就行了。”
萧明瑜温和一笑，“多谢司马姐姐。我同四姐姐一起。”
“哦？你们两姐妹打算一起上去吗？”司马云烟好奇的问道。
萧明点头。司马云烟若有所思，接着又是一笑，“既然如此，我可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等司马云烟一走，萧明璇又自讨没趣的凑上来，“四姐姐，七姐姐，两位姐姐离开这么久，妹妹就不好意思先上场了。做了一副画，司马太太亲自点评了，都说我画的极好。”
萧明瑜轻笑一声，“司马太太见谁的画都会说句极好。你看，那个人画成那样子，不也得了司马太太的夸奖。”
萧明璇抬眼看去，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不知谁家的姑娘，画了那么一副难看到死的画，司马太太竟然也说极好。司马太太到底懂不懂画？说起来司马太太出自宋家，同萧家也有点亲缘关系，可是司马太太却丝毫不曾对萧家姑娘有任何关照。
见萧明璇变了脸色，萧明瑜又说道：“八妹妹下次想要显摆，好歹那出点真材实料。”
“不要你管。”萧明璇一个人生闷气。
萧明瑜冷笑一声，“既然不要我管，那八妹妹巴巴的凑上来作甚？讨嫌吗？”
萧明璇语塞，难不成还能说自己就是来显摆的吗？
轮到萧明瑜同萧明上场，萧明抱着琵琶坐在一边，萧明瑜神情冷凝的站在场上。对萧明略微点头，萧明弹奏出第一个音符。萧明瑜的身体也跟着音符动起来，身体摆出一个难度极大的姿势，众人惊呼，都没想到萧明瑜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激昂的音乐倾泻而出，而萧明瑜的身体也跟着音乐越来越快，动作花样越来越繁复，已经看不清面目，只看到一个姑娘的身体在场中做出各种强烈的动作，就仿佛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围攻，左突右进，势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众人张大了嘴巴，平日里哪能看到这么激烈的舞蹈，头一次知道舞蹈也可以如此表演，具有如此强烈的冲击力，人的神经都不由自主的被束缚其中，随着音乐的起伏，人的心情也跟着起伏。最后萧明瑜倒在了地上，音乐也在此刻戛然而止。场中寂静无声，萧明瑜趴在地上都不敢起来。难道是表演的太出格，将所有人都吓住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萧明瑜缓慢的支撑起身体，抬眼望去，情况似乎同她想的有些不同。直到萧明将萧明瑜扶起来，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清河郡主首先开口说道：“不错，非常震撼。从来没想到女子也能跳出如此激昂充满阳刚之气的舞蹈。很了不起。若是打扮上更加用心一点，效果就更好了。”
萧明瑜低头一笑，来之前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出，自然没有特别的准备。
司马太太也在旁边附和，夸赞两人很有心意，非常不错。不过周蓉却不这么看，周蓉将两人打量一番，说道：“大家闺秀，就该贞静贤淑，纵观今日大家的表现，琴棋书画，无论是哪一样，无不体现了这一点。不过这萧家姐妹倒是别出心裁，来个这么激烈的，可是让人承受不起。一个小姑娘，不好好学着琴棋书画，竟然如戏子一般跳舞，这可是有失体统。”
萧明瑜死死的掐住萧明的手，提醒她不可冲动。想想萧明琦之前的待遇，这位王府二姑娘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清河郡主轻轻的放下茶杯，笑道：“二妹妹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靡靡之音岂能同萧家姐妹这番心思做比较？再说了，萧家姐妹这番展示，也是诚意十足。无论是新意，还是别的，本郡主都觉着很好，没有什么不好的。”
“郡主姐姐觉着好，那就算好吧。不过妹妹还是觉着不妥当，有失体统。大家闺秀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这般言行，着实不好。”周蓉不服气的说道。
清河郡主笑了起来，“二妹妹的意思，姐姐明白。不过你我二人之间的问题，何必拿到这么多人面前来说。”
“郡主姐姐的话，妹妹没听明白。”
“没明白就算了吧。”清河郡主冷笑一声，然后示意萧家姐妹下去。
回到位置上，不少人都还看过来。其实要真说萧明瑜她们这个节目多好，也不见得。萧明的技艺有限，萧明瑜准备的太过仓促，有很多不足。之所以让人震撼，是因为这样的方式很新鲜，萧明瑜的表演更是新鲜，如此激昂的音乐，如此具有视觉冲击力的舞蹈，以前哪有见过。猛地一见，自然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这下子不少人的心里头酸了起来。萧明瑜同萧明来这一出，可是将前面的许多人都给压了下去。
所有人展示完毕，数位太太们一起评选了一番，定了个一甲，二甲，总共十个人。清河郡主不出意外，自然是头甲一名，也算是众望所归。至于司马云烟则是头甲二名，欧阳家的姑娘则是头甲三名。至于周蓉，则是二甲头名。这四个最主要的排名，众人都没意见，即便有意见也不会有人说出来。
接下来还有六个名次，没想到萧家倒是得了两个。萧明瑶得了二甲五名，萧明则是二甲七名，十个人当中的最后一个。这十个人的名次，争议不大，唯独就是没有萧明瑜的名字。萧明听了结果，有些不忿，“七妹妹，我同她们说去，我不要这个名次。”
“四姐姐你糊涂，我有没有名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四姐姐有了名次，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看以后谁还敢说萧家五房的姑娘无才无德。”萧明瑜笑着，这样的结果很好。风头出一次就够了，没必要接连出风头。就她这小身板，也承受不起这么多的非议。
“七妹妹真的不在乎吗？”
“当然不在乎。你看妹妹是在乎这些虚名的人吗？”萧明瑜笑着，她更在乎的是实在的东西，而不是这些只能满足一时虚荣心的虚名。
“那我就放心了。”萧明明显松了口气。
萧明璇气呼呼的站起来，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得，转身离开。
萧明暗自呸了声，“咱们别管她。要我说娘就是太过仁慈了。看看别家的嫡母，对庶女可狠着了。”
“娘同别人是不一样的。”萧明瑜淡然说着，韩氏自有她的骄傲，让她小心眼的去为难一个小姑娘，韩氏怕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萧明跟着叹气，是啊，韩氏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一场比赛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大家紧张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会也都散开，各自在花园里玩耍。萧明拉着萧明瑜去找韩澈，说是一定要问清楚韩澈来中州为什么不去萧家，是不是生分了。萧明瑜心知肚明，韩澈此次前来是带着任务来的，只是这话她不会说出来。
两人在花园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韩澈的人。萧明干脆同萧明瑜分开，一人一头的找去。瞧着萧明的样子，今日不将韩澈找出来，誓不罢休。萧明瑜无法，只能配合。
其实在花园里走走也挺好的。司马家的这个花园很大，这里面不光是有海棠花，还种了不少樱桃树，桃花树，等开花后，定然又是一番景色。花园里假山石凳，小桥流水，还特意挖了一个小小的湖泊出来。湖泊上面还放了几艘小舟，泛舟湖上，定然别有风味。
萧明瑜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些景色上面，根本无心去找人。却没想到即便是这样，也让她看了一出好戏。
萧明瑜躲在花丛中，看着树荫下的两人。萧明琦一脸固执的望着张风云，“表哥，这些日子，我娘都忙着给我相看婚事。”
张风云面无表情，听到这话就好似听到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反应，“既然如此，表妹更应该恪守规矩，而不是拦着我在这里胡言乱语。”
“表哥何必装傻，我不相信，我的心意表哥没看出来。我对表哥一心一意，绝无二心，还请表哥怜惜。”萧明琦难得的放下自己的骄傲，露出女儿家温柔的一面。花丛后面的萧明瑜听到这里，只觉牙酸，却也佩服萧明琦的勇气。一个女子向一个男子表白，无论是在什么时代，都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
张风云总算有了点反应，微蹙眉头，说道：“抱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该说这些话。”
“难道表哥对我就没一点想法吗？还是说我哪里不好，让表哥看不上眼，让表哥嫌弃。表哥说出来，我一定改，绝对会改到表哥满意为止。”萧明琦极其坚定的说道。
张风云看着这样子的萧明琦，心头有些烦躁，“你不用改，你现在就很好。不过我们并不适合，我对你也没任何想法。”
“那表哥对谁有想法？萧明吗？”萧明琦红了眼，步步紧逼。
萧明瑜挑眉，萧明琦这话是什么意思，干嘛将萧明拉扯进来。
张风云冷静的说道：“并非你想的那样，总之我们不合适，我也不会娶你。所以你就不要再有那些想法了。”
“我不相信，我们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父亲是三品大员，我大哥打理着萧家偌大的家业，我三哥读书极有天分，先生都说了三哥定会金榜题名。我有这样的条件，为何表哥还觉着我不好，说什么不合适？难道萧明就合适吗？萧明除了一个庶弟外，并无别的兄弟。五叔如今也不再做官，说的直白一点，五房如今也不过就是一般的家世，萧明除了有个好的外祖家外，哪方面还能同我比。为何你们情愿选择萧明，也不选我？表哥，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若是我们在一起，父亲和大哥都会帮助你的。表哥你要相信我。”萧明琦说到最后，显得过于急切。
萧明瑜暗自感叹一声，这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萧茂婕同萧老太太私下里的谈话最终还是传了出去。不过显然萧明琦有些误会，并没有弄清楚实情。或许也是这个消息将萧明琦给刺激了，让她选择在这一天对张风云表明心迹。不得不说真的是糟糕透了。
“你不要胡搅蛮缠。我的婚事我自有主意，你父兄如何的能干，都同我无关。总之我是不可能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张风云硬着心肠，说着绝情的话。
萧明琦痛哭，“那你究竟想娶谁？表哥这么多年都不成亲，是不是心里头早就有人呢？”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无需过问。”张风云一脸冷硬，一点面子都不给萧明琦。
“究竟是谁？”萧明琦一边流着泪，一边穷根究底。她要知道，一定要知道她究竟是输在了谁的手里。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输了。平生第一次喜欢人，平生第一次向人表白，可是结果却是得到了如此无情的拒绝。萧明琦的心都要碎了，这是她平生遭受的最大的打击，比被打板子还要让她痛不欲生。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她究竟是哪里不好。
“表哥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我想知道，求你。”萧明琦第一次说出求这个字，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花丛中的萧明瑜再次感叹，爱情这玩意果然是一杯又甜又苦的毒药。瞧瞧骄傲跋扈如萧明琦这般的人物，为了所谓的爱情，也得将自己放到尘埃里。更惨的是，她还是单恋，并且她的单恋注定得不到回应。可悲可叹，不论私怨，单就这件事情上，萧明瑜对萧明琦是佩服又是同情。想必任何一个女子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痛彻心扉吧。即便笑着心里也是在落泪。
张风云越发的不耐烦，“你无需知道，这些同你都没关系。表妹若是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别走。”萧明琦抓住张风云的衣袖，“求你别走。难道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萧明琦的表情绝望得让人心酸。
张风云的心肠果然是铁石做的，“还请表妹放手。”
“我不，除非你告诉我你心里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萧明琦固执的想要得到答案。
张风云冷哼一声，显然是耐心用完，一个巧力，便将萧明琦的手甩开。然后大步离去，没有一丝的留念。
萧明琦呆愣当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表情似悲苦似疯魔。
萧明瑜发现躲在暗处偷看的人并非只有她一人，萧明瑛也在。萧明瑜不动声色，想要看看萧明瑛有什么动作。只见萧明瑛悄悄的走远了，然后又装作不经意的走到这里，远远的叫着，“大姐姐，原来你这里，妹妹找你找的好辛苦。”
本在品尝失恋痛苦的萧明琦，一听这声音，就跟打了鸡血似得。神情立马一变，又是那个傲娇的萧大姑娘。回头冷漠的看着萧明瑛，“你找我作甚？”
“四伯母和谭家表妹都问起大姐姐，故此妹妹出来找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莫非姐姐哭了？”萧明瑛一脸惊愕的说道。
萧明琦急忙撇头，偷擦眼角的泪痕，说道：“胡说八道，不过吹风吹久了。”
“妹妹愚笨，没想到这里去。”萧明瑛接着试探的说道：“大姐姐，谭家表哥也来了，大姐姐要不去见见。”
“我见他作甚，他同我没关系。”萧明琦一脸嫌弃的样子。
萧明瑛继续试探，“可是母亲那里，很是中意谭家表哥。大姐姐同谭表哥也是绝配，若是能时常来往，等感情深了”
“够了，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谭庆昌这个人。还有我的事情无需你来关心。”萧明琦气呼呼的走了。
萧明瑛还站在原地，神情明显松快下来，似乎是放下了心头的大事情。萧明瑛四处看看，见周围没人，也急匆匆的走了。萧明瑜从花丛中站起来，看着已经远去的两个人。今日这事还真是有趣。萧明瑛想要嫁给谭庆昌，不知道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达到目的。至于萧明琦，以她的性格，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说不定萧明琦会请动谭氏出来帮忙，促成同张家的婚事。
萧明瑜继续欣赏花园中的景色，比之萧家的后花园，司马家的更大更有看头。
“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许久。”
萧明瑜一听这声音，脚步一顿，接着又很想装作没听见赶紧离开这里。
“萧明瑜，你给我站住。”宋子敬跑到萧明瑜的跟前，“我叫你你没听见吗？”
“原来是宋公子，不知宋公子叫住我想做什么？”萧明瑜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疏远这冷漠。
宋子敬很不满，很不满萧明瑜的态度。他想靠近一点，想要熟络一点，只可惜他一靠近，萧明瑜就连连后退，根本不给他机会。宋子敬火了，不过想到自己害的萧明瑜生病，也就忍了下来。“萧明瑜，你的身体都好了吗？”表情有些不自然，仿佛是头一次说这种充满关心的话一样。
萧明瑜冷漠的点头，“托福，好多了。只要以后宋公子别再陷害我，我想我的身体会一直好下去。”
“那次是意外，我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萧明瑜眨眨眼，这是在同她道歉吗？看看日头，今儿的太阳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喂，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吗？”宋子敬不高兴了。他都放低姿态了，萧明瑜凭什么还是这个态度。
萧明瑜平静的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不是说一句意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万一那次我没好起来，万一那次我丢了性命，宋公子是不是也说声意外，就想将此事揭过去？”
“那你想怎么样，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宋子敬摆出一副我很有诚意的模样。可是那深入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出卖了他，让他表现出来的诚意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诚。
萧明瑜真想狠狠的踹对方一脚，没见过这么傲娇的道歉。萧明瑜对宋子敬说道：“只要你以后离我远远的，别在我面前出现，我就谢天谢地了。”
“萧明瑜你别太过分了。”果然，宋子敬一听这话就跳脚，“我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萧明瑜眨眨眼睛，小眼神特别真诚的看着宋子敬，他就是这么不招人待见。
宋子敬郁闷的想要吐血，憋屈的说道：“离你远远的怕是做不到，不过我之前说的一定算数，我以后都不会再作弄你。绝对真的。”
萧明瑜的表情明确的告诉了宋子敬，她不相信。
宋子敬很是烦躁，“行了，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怀疑。你看着吧，我说到做到。一会我还让你看场好戏，不，是两场好戏，你一定不要错过。”
萧明瑜好奇，这宋子敬又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找点乐子。行了，我先去准备，你可要早点回去，不然就错过好戏了。”
萧明瑜有六成的把握，这人肯定不会干好事。萧明瑜为得罪过宋子敬的人默哀，遇到这样的人，可真是倒霉。萧明瑜打算回席面上，既然宋子敬说有好戏看，该是不会错的。瞧着迎面走来的人，萧明瑜脚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走上前，“见过司马哥哥。”
司马云飞温和一笑，“原来是明瑜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是出来寻四姐姐的，没想到一时间被周围的景色吸引倒是忘了正事。”萧明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司马云飞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别的不敢说，这花园里的景色还是值得一看的。不过你既然是寻你四姐姐，我之前仿佛有看到她去了水榭那边。这会许多人都在那里，你不妨直接往那边去。”
“多谢司马哥哥，若非你提醒，我可要走不少冤枉路。”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明瑜妹妹无需如此，你快去吧。”
“嗯，我这就去。”萧明瑜笑笑，正打算离开，不过却被人叫住。
“七妹妹，你在作甚？”
萧明瑜回头一看，原来是二房的萧明瑶。
“见过三姐姐。”
萧明瑶客气一笑，“七妹妹多礼了。远远的瞧着，见七妹妹同人在说话，故此过来看看。没想到会是司马大哥在这里。司马大哥，之前我表哥还在找你。”
萧明瑜瞧着这样子，萧明瑶怕是要同司马云飞说好一会话。于是出声说道：“你们慢说，我先走了。”
萧明瑜缓步离开，同时也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的内容。等走远了，再回头一看，两人已经一同离开。萧明瑜想起二太太谢氏吩咐的事情，心里头有些恍惚。司马云飞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单是一个萧家，就有数个姑娘为他倾心。只怕整个中州城暗自爱慕司马云飞的人如过江之鲫。司马云烟是中州公认的第一名媛，而司马云飞的风头更是了不得。一门两姐弟都如此的出色，所谓树大招风，这可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又想到三表哥韩澈同那个杀神皇子偷偷在司马家搅风搅雨，这司马家怕是危险的很。像她这样的小虾米还是躲远点，往人多的地方去比较安全。
到了水榭，果然人多。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萧明。萧明瑜打算去别的地方找，此时听到有人大喊：“落水了，有人落水啦。”
萧明瑜急忙去看，果然有人落水，还是个姑娘。再仔细一看，那人分明是萧明琦。萧明琦竟然会落水，此事太过蹊跷，她怎么会落水？
司马家的仆妇果然都是训练有素的，这边刚喊有人落水，那边就有人跳下去救人。人很快救了上来，萧明琦呛了水，吐出来后，人也幽幽转醒。萧明瑜挤到前面去看，萧明琦脸色灰白，落水给予她的恐惧是无以伦比的，一时间根本缓不过神来。浑身湿透，风一吹来，全身都在发抖。毕竟是二月天，虽然比不上寒冬腊月，不过这样的天气里落水，也是极为难受的。
众人七手八脚的扶着萧明琦去换衣服，剩下的人则是议论纷纷，都在好奇萧明琦怎么会落水。水榭附近都有栏杆，想要落水，就得翻过栏杆。除非是有病，不然谁在这样的天气里自己跳进水里。于是众人猜来猜去的结果就是萧明琦落水的事情很蹊跷，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在其中。
萧明瑜退回角落，抿着唇，脸色也有几分难看。
宋子敬突然跳出来，一脸得意的对萧明瑜说道：“怎么样，这出戏不错吧。当初她将你推落水，今儿她自个也尝尝当众落水的滋味，面子可是丢大了。只可惜这会天气比不上腊月的时候，否则她要受更多的罪。”“这事果然是你做的。”萧明瑜一点都不意外的看着宋子敬。
“当然是我。”宋子敬显得极为得意。
萧明瑜冷冷一笑，“这出戏的确很好看，不过你一个男子却如小女人一般同女子计较，你不觉着很丢人吗？”
“萧明瑜，你别太过分了。我这是在帮你，你不感激我，竟然还骂我如女人。”宋子敬一张脸都黑了。换做别人这么说，他早就不客气了，也就是萧明瑜赶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说话。
萧明瑜表情冷漠，“谢谢了，不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帮忙。你今日能将萧明琦推下水，改日我若是得罪于你，你也可能将我推下水。说句实在话，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唯有敬而远之，如此方能保住自己的平安。”
“萧明瑜，你是不是糊涂了？萧明琦将你推落水，如今我帮你报了仇，你不高兴，竟然还一脸生气的样子。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被萧明琦欺负多了，也就习惯了。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当初那般傲气。”宋子敬一脸不爽的说道。
萧明瑜冷笑一声，“萧明琦推我落水，我也让她落水，还让她挨了五板子，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早就报了仇。至于今日的事情，我为何要感到高兴？你以为我如同你一般冷血，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吗？我萧明瑜做事向来都是一码归一码，上次的事情已经了结，我自然不会再多生事端。反倒是你，以我为借口，将萧明琦推下水，还在一旁沾沾自喜，着实让人不齿。先不说萧明琦有没有得罪过你，单是你以我的名义来做这件事情，可有经过我的同意？再有，我同萧明琦都姓萧，别管我同她多么的不合，有多大的仇恨，如今在外面，我们基本上也算是一体的。所以我和她的恩怨，我们自会关起门来解决，无需你这个外人插手。即便需要你插手，你也该事先同我说一声，经过我的同意。宋子敬，可能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要学会尊重别人，如此别人也会尊重你。看你行事，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估计你从来不知何为尊重，何为体谅。”
宋子敬的一张脸如寒冰一般，“萧明瑜，你就这是这么看我的吗？你觉着我自以为是，不知尊重为何物。”
“难道不是吗？”萧明瑜丝毫不让。“只因我在言语上对你有过唐突，你便从几年前记到现在。数次在人前为难于我，上次更是害的我差点丢了性命。这不是小鸡肚肠是什么。当然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很抱歉，你的好意我接受不起。我萧明瑜人小力薄，受不起你的深情厚谊。所以以后还请宋公子做事不要再打着什么为了我的名义，你那样做，可想过将我置于何地。”
“说来说去，你就是看不起我，是吧。”宋子敬眼睛都在发红，似乎已经处于爆怒的边缘。
萧明瑜暗叹一声，她并不想将事情弄成这样，但是话已至此，无从收回。“宋公子，你我本是两条路上的人。我走我的路，走的还算顺当，所以就请你不要在我的路上给我制造障碍，好吗？如此，我会真心的感谢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萧明瑜我会让你看清楚，我宋子敬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宋子敬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撂下这话后，转身疾走。再不离开，他怕自己会冲动的给萧明瑜一巴掌。
萧明瑜，你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你等着，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我会让你后悔今日说过的话。我宋子敬绝对不是什么草包，更不是所谓的障碍。什么你的路，我的路，在我眼里只有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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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不轨企
章节名：第60章 不轨企图
萧明琦落水，得知消息的廖氏和萧明珲还有萧明桢都赶了过来。萧明瑜没往前面凑，只是在外间等着消息。大夫检查过后，又灌了姜汤，开了药方。不过毕竟是二月天，天气还是有些冷的。这样的天气落水，加上萧明琦心中悲愤，难免会发烧。
萧明珲神色昏暗不明，对廖氏说道：“四婶娘，我想先将明琦带回去。”
“行，是该带回去。”廖氏点点头。
司马云飞上前，“抱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清查了，关于萧姑娘落水的原因会查出来的。”
萧明珲微微点头，“那就麻烦司马贤弟，若是查不出什么来，也没关系，这本就是一次意外。”萧明珲心里头想了许多，萧明琦性子不好，这些年得罪的人肯定不少。
落水的原因，要么就是萧明琦自己不小心落下去的，要么就是被人陷害的。前者只能自认倒霉。至于后者，则是要看司马家是个什么态度，若是对方来头太大，司马家怕也不会过于追究。
如此，作为萧家人的态度就很重要了。萧明珲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同司马家闹起来，故此才会同司马云飞表明态度，实在不行，就当做是意外处置。
司马云飞领情，拍拍萧明珲的肩膀，“放心，此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萧明珲带着萧明琦走了，围观的人也都散了。
廖氏见到萧明瑜，招手过来问话，“明瑜，明人呢？怎么没见到？”
“启禀四伯母，我也没见到她，正准备去找她。”萧明瑜小声说道。
廖氏微蹙眉头，“明瑜，明琦的事情你也见到了，我很担心咱们萧家的姑娘再出意外。你，我是不担心的，不过四丫头就难说了。你赶紧去找找她，找到后带她来见我。我将你们带出门来应酬，就有责任保证你们平安无事。伯母不想再看到有人出事。”
“我听伯母的，我这就去找四姐姐。”
“去吧。”
萧明瑜带着丫头分头去找萧明，可是萧明就仿佛是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谁都没看到萧明的踪影。萧明瑜担心起来，萧明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比如那个皇子杀神。若是遇到了，萧明稍微一冲动，会不会惹怒那个人，遭遇了不测？
萧明瑜越想越恐惧，越想心头越是不安。想起夹道那里的小屋子，萧明瑜脚下一动，便朝那地方走去。夹道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萧明瑜的心却越发的紧张。小心的推开小屋子的门，里面同离去的时候一样，应该没有人来过。
“你在这里作甚？”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萧明瑜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又是那个皇子杀神，萧明瑜松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急切，恭敬的说道：“见过公子。”
“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周乾目光冰冷的看着萧明瑜，似乎只要萧明瑜敢说一句谎话，下一刻他就会要了萧明瑜的性命一般。
萧明瑜察觉到了危险，她被这个人怀疑了，怀疑她来到这里是不怀好意，想要窥探他们的秘密。萧明瑜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说道：“公子误会了，我来是因为我四姐姐不见了。我担心她，我找遍了花园，唯独这里没找过，所以我就来。我并没有别的目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里既然没人，那我就先离开。”
“我准许你走了吗？”周乾邪笑，将萧明瑜堵在墙角，让萧明瑜无处可逃。
萧明瑜觉着很压抑，甚至涌出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到外面打听一下。”
“萧七姑娘，本公子怎么认为不要紧，关键是你是怎么认为的。瞧你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哦，对了，韩澈，你的三表哥，本公子说对了吗？”周乾笑着，却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说说你猜测到的内容，本公子真的很好奇。”
萧明瑜近乎窒息，“公子能否不要靠得这么近？”
“害怕了吗？”
萧明瑜没有隐藏，大方的点头，“是，我害怕了。”
“知道害怕就好，说吧，本公子的耐性有限，不要逼我做出太过暴力的事情。你要知道本公子虽然不喜欢暴力，但是有的时候，本公子也不介意见血。”周乾一脸笑模样。
萧明瑜身体僵硬，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鬼使神差的到了这里。是的，她早就见识到了，这个人就是个杀神，杀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她萧明瑜不过是萧家一个不起眼的姑娘，杀了就杀了，又有什么关系。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恐惧，说道：“是的，我是从韩澈的身上猜出来的。一开始我没认出来他是我的表哥，后来无意间知道，仔细想想，能让韩阁老的孙子自称属下的人，自然是天潢贵胄。瞧着公子的行事，还有公子一身的贵气，若是没猜错的话，公子该是宫里诸位殿下当中的一位。”
周乾点点头，“果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那你再猜猜，我在诸位皇子中排行行几。你若是猜对了，我便告诉你姐姐的下落，如何？”
“殿下果真知道我姐姐的下落吗？”萧明瑜不放心的问道。
周乾自信一笑，“这个司马家虽然地方挺大的，但是本公子想要知道一个人的下落，不过是件区区小事。你可想好了，若是太晚的话，本公子可不能保证你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萧明瑜的心都提了起来，他这是在暗示什么？萧明遇到了危险？在司马家能有什么危险，谁会给她危险。萧明瑜知道此时不能急，她不能得罪眼前的这个人，同时又要找到萧明的下落，所以她必须冷静。将所有的杂念全部赶出去，专心对付眼前的这个人，“启禀殿下，小女子斗胆一猜，若是有猜错，还请殿下见谅。”
周乾点点头，“行，我给你两次机会。若是连着两次都错，那可不能怪本公子无情，你知道吗？”挑起萧明瑜的下巴，轻柔的摩挲着，“现在可以开始了，萧七姑娘。”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观公子的面相，再结合传闻中几位殿下的年纪，小女子斗胆一猜，殿下约莫排行在三四五六之间。不过六皇子可以排除，据说六皇子身体欠安，该是无法来到中州地界。至于三四五中，小女子孤陋寡闻，所知有限。如今小女子就只能全凭运气了。”
“正好，本公子也想想看看萧七姑娘的运气如何。”周乾饶有兴趣的看着萧明瑜。这个小姑娘很是不错，只可惜年岁还小了点，若是再等个两三年，那时候就该长大了。
萧明瑜点点头，“小女子猜测殿下在诸位皇子中的排行应该是排在第三。”
“哦，为何会这么猜，说来听听。”周乾挑眉。
萧明瑜说道：“小女子母亲出自京城韩家，自小耳濡目染，对京城的事情也是熟悉的。小女子偶尔会听到母亲说起京城的事情，有那么一两次，听闻魏老爷子过寿，外祖父家也有往魏家送礼，并且还替萧家三房送了份礼物过去。魏贵妃出自魏家，魏贵妃所生长子便是三殿下。而三表哥韩澈又跟随在殿下身边。故此斗胆一猜，殿下，小女子可有说对。”
“精彩，精彩，只因一点只言片语就能猜出来，本公子不得不佩服。萧家有女如此，也不知是福是祸。”周乾依旧没有放开萧明瑜。
萧明瑜撇头，尽量想要躲开这个男人，可是无处躲避，男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上，让萧明瑜一阵阵的紧张。突然听到对方发出一阵笑声，又听对方问道：“你在紧张？”
萧明瑜木着脸说道：“我自然是在紧张。换做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能不紧张。”
“我以为你是不同的。”周乾掐着萧明瑜的下巴，迫使萧明瑜正面对着他。“看着我，可有记住本公子的面相？”
萧明瑜点头。
“那么可想知道本公子的名讳？”
萧明瑜拼命摇头，她才不要知道，这个人太危险，只愿远远的逃开，才不要靠近。
“不准摇头，本公子说的话不许说不。记住本公子的话，本公子名乾，字长康。记住了吗？重复一遍给本公子听。”周乾无比的霸道的迫使着萧明瑜屈服。
萧明瑜眨了眨眼，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从善如流的点头，“乾，长康。”她很好奇，为何会取长康。难道这人的身体有问题吗？瞧着不像，没几人能像他这么精壮有力又是如此的霸道。
似乎是萧明瑜的小眼神取悦了周乾，周乾压低声音笑了起来，手指轻抚过萧明瑜的脸颊。萧明瑜哆嗦，却不敢明着反抗。周乾笑道：“你可不是个胆小的人，在本公子面前无需做出这般害怕的模样来。”
萧明瑜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小女子不过是普通的闺阁女子，自小受到严格教导，从小就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殿下如此这般，与轻薄有何异？”
“那你是要本公子负责吗？”
萧明瑜依旧低着头，“公子说笑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传入第三人的耳朵。再者，小女子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
“本公子给你机会高攀，如何？”
“小女子生受不起。还请殿下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无趣。”
萧明瑜巴不得自己更加无趣，好打消这位皇子的好奇心。“殿下，之前殿下答应只要我能猜出殿下的排行，殿下就告诉我姐姐的下落。时间不等人，还请殿下现在就兑现承诺。”
“你倒是心急的很。要知道能这么同本公子说话，要求本公子兑现承诺的人，可是极少的。”
“人不能言而无信。殿下如斯高贵，想来定会遵守承诺。”
“当然，本公子说出话，自然不会收回。本殿下虽然现在不知道你四姐姐具体去了何处，不过之前本殿下看到你四姐姐貌似被李家的公子给拦住了。至于如今在何处，你若是求本公子，本公子自然可以帮忙寻找。”
萧明瑜深呼吸，压住心中的担忧，“小女子求殿下，还请殿下能够帮忙寻找。”
“行。”
萧明瑜有些糊涂，望着对方，为何没有行动。这是要耍无赖吗？
周乾再次笑了起来，“这么明显的怀疑，本公子可不高兴。放心，人已经去了。”
去了？她怎么完全不知道。还是说她落入了某种圈套？“殿下，小女子这就要去找四姐姐，还请殿下放开小女子。”
“你找了那么多地方，你能找到吗？与其在外面浪费时间，不如就留在这里等候消息。我想很快就会有你四姐姐的消息。”
萧明瑜在犹豫。她很清楚眼前的人，是个强大霸道凶残血腥的人，她在他面前，真正的就如一只弱鸡一般，无丝毫的反抗能力。并且这人的性子也有些让人捉摸不定，萧明瑜秉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一直小心谨慎的应付，不敢耍性子激怒此人。此时萧明瑜很矛盾，她很担心萧明的处境。萧明性子急，遇到事情难免会冲动。刚才这位三殿下又说是遇到了李家的公子，李家世代从军，这家人也同样是不好惹的。萧明瑜很担心萧明会得罪人，被人陷害。
萧明瑜轻咬薄唇，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她不想留在这里。无论什么理由都不想留下来。可是她不能明着反对，只能用沉默应对。
“不要对自己这么狠。”周乾的手指拂过萧明瑜的嘴唇，“这么好看的嘴唇，可别咬坏了。”
若非年龄不对，萧明瑜真有种自己被人调戏的感觉。“殿下，请自重。”
周乾笑了起来，“如此自重？这会得知本公子已经派人去寻你四姐姐，萧七姑娘就能翻脸不认人吗？”
萧明瑜忍着一肚子火气，平静的说道：“殿下不觉着我们的距离太过靠近，殿下的动作太过亲密了吗？幸亏小女子年岁还小，若是年龄再大一点，说殿下轻薄，也是没错的。”
“对啊，我就是在轻薄，如何？”整个一个无赖的模样。
萧明瑜语塞，不怕不要脸的，就怕不要脸的太有文化太有身份地位还一肚子坏水。
“小女子人小力微，不敢如何。”
呵呵，周乾低声一笑，“行，本公子是个讲道理的人。”说完，周乾果然放开了萧明瑜，并且退开三步。
萧明瑜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这个距离对她来说才是安全的没有压力的。擦了下额头，连冷汗都出来了。
周乾褪去无赖的模样，神色一收敛，又是一个贵气的沉稳的公子。萧明瑜暗自感叹，不愧是宫里面混出来的，这变脸的功夫当真了得，萧明瑜甘拜下风。
萧明瑜焦急难耐的时候，周乾的人及时将消息送了过来。萧明这会正和韩澈还有赵诺在一起。萧明被李家的公子缠上，韩澈帮忙解围，两边还差点打了起来。不过萧明之前同李家公子纠缠的时候，有些狼狈，不好直接回去。需得休整一下。
萧明瑜一听，担心起来。“殿下，家姐出事，小女子不得不过去看望，不然小女子难以放心，还请殿下通融。”
“去吧。”周乾威严的冲萧明瑜点点头。
萧明瑜暗自腹诽，究竟那张面目才是这人的真面目，还是说这些都是这人的真面目？
萧明瑜跟着人来到厢房，就看到萧明坐在椅子上，裙摆上脏污一片，衣袖还被人撕扯了一个口子。萧明瑜差点惊呼，萧明究竟遭遇了什么。萧明瑜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四姐姐，你没事吧？”
萧明摇头，“没什么事，不过是受了点惊吓罢了。幸亏表哥及时赶到，这才解了我的围。”
萧明瑜这才回头正眼打量韩澈还有赵诺。起身见礼，“见过三表哥，见过赵公子。”
“瑜表妹客气了。表妹受了点委屈，需要换洗，还请瑜表妹多加照顾。”韩澈微笑面对。
萧明瑜点点头，“多谢表哥，还请表哥同赵公子在外面稍候，我这就让人去将衣物取来。”
“没事，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就行。”
萧明瑜将门关上，上前扯开萧明的衣服，查看起萧明的身体来。萧明并没有拒绝，任由萧明瑜打量。萧明身上并无伤痕，最多也就是有些红痕。萧明瑜松了口气，擦擦额角的汗水，说道：“四姐姐，你真是担心死我了。一直找不到你，就担心你出了意外，果然是出了意外。四姐姐，怎么会同李公子纠缠上的？”
“让七妹妹担心了，我也没想到会在司马家遇到那个瘟神。那人竟然敢对我”萧明一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气的浑身发抖，“不过好在表哥及时赶到，我这才算逃过一劫。”
“四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打算同我说吗？”萧明瑜关切的问道。
萧明脸色苍白的说道：“也没什么，我去找表哥，和丫头们都分散开了。路上遇到那个李天宝，那人就是个流氓无赖登徒子，见了姿色稍好的人都要上前轻薄几句。以前在宋家做客的时候，我就同他有些私怨，这次他见我只有一个人，边意图对我不轨。我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不过这人自小习武，力气很大，我打不过她，差一点就还好表哥及时赶到。”
萧明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怕，她从没想到李天宝这混蛋竟然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混蛋，她要杀了他。
萧明瑜握住萧明的两只手，“四姐姐别怕，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件事情没人知道，不会有人传出去的。你放心吧。”
“嗯，我知道，三表哥是个信人，那位赵公子也很不错，他们不会说出去的。”萧明撇头，甩掉眼角的一滴泪水。
萧明瑜心里头充满了愤怒，不过如今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蒙混过去，不能让人知道萧明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否则一旦传出去，萧明没办法嫁人了，除非嫁给那个叫李天宝的人。“四姐姐，你放心，此事我会帮你遮掩的。姐姐诶先将衣服换下来，四伯母那里早就在问了，我们不能离开太久。”
萧明点点头，忍着心中的后怕和愤怒，“七妹妹，听说前面出事了，是真的吗？”
萧明瑜沉着脸，点点头。接着又笑了起来，“四姐姐听了肯定会高兴的，萧明琦不知怎么回事掉了水中，出了好大丑，不过这会已经被大哥带回去了。”
萧明果真笑了起来，“好的很，只可惜没能亲眼看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水，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萧明琦是面子和里子都丢尽了。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出来做人。”
“四姐姐先别忙着笑话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四姐姐先将衣服换了吧，妹妹在外面等姐姐。”
萧明瑜出了门，韩澈和赵诺都还等在外面。韩澈见了萧明瑜问道：“瑜表妹，表妹如何呢？可要紧？”
萧明瑜福了福身，“多谢三表哥关心，四姐姐没有大碍，只是一些擦痕而已。”
“这就好，如此我也能放心了。”韩澈松了口气。
萧明瑜有很多疑问，“今儿多亏了表哥和赵公子，不知你们是在何处遇到了四姐姐，当时情况如何？”
韩澈同赵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当时的情况可不能说出来。他们去的时候，李天宝正压在萧明的身上欲行不轨之事，幸亏他们去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韩澈同萧明瑜说道？：“我们是在西北边那处假山后面找到表妹的，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表妹正同那个人拉扯。”
萧明瑜微微蹙眉，怕是情况不止拉扯这么简单吧。不过萧明瑜也没追根究底，而是转移话题，问起别的来，“韩表哥和赵公子何时到的中州？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司马家遇上。”
韩澈笑笑，“到了几天了，本想去看望姑母的，只是手上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故此打算晚些天再去。瑜表妹回去后，可要帮帮表哥，同姑母好生说说，免得姑母怪罪我不懂礼数。”
萧明瑜笑着点头，“表哥说笑了，表哥既然有要事，自然是先办了要事再说别的。请安的事情什么时候去都行，娘每日都在府上，不曾出门。”
“大好春光，姑母也不曾出来踏青吗？”韩澈关心的问道。
萧明瑜摇头，“父亲回府，加上这些日子府上事情比较多，故此娘亲那里一时都不得空。不过表哥放心，我已经计划好了，等天气再暖和一点，我就同娘一起出门去寺庙烧香，就当是春日踏青了。”
“如此甚好。”
“不知表哥会在中州留多久？要不要住到府上去？”
“多谢表妹好意，我们要在中州留一段时间，因为手头的事情还没办好，故此就不住到府上去。日后我会时常去府上拜见姑母，看望两位表妹。”
“多谢表哥。”萧明瑜甜甜一笑。对于赵诺的身份萧明瑜并不清楚，不过瞧着两人相处，该是同韩澈的身份地位差不多才对。
萧明推门出来，已然焕然一新。萧明对韩澈和赵诺诚恳拜谢，两人连连推拒。
萧明瑜心知这两人在司马家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故此主动的说道：“三表哥，赵公子，我家四伯母那里还等着我们，四姐姐离开的太久，若是不赶回去，我担心会有些不好的传言。”
“行，你们先赶回去吧。”
萧明瑜犹豫了一下，又道：“三表哥若是方便的话，能否帮忙盯着那位李天宝，看他有没有乱说话，败坏四姐姐的名声。”
萧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韩澈点头应下，“放心，此人我会帮你们盯着的。表妹也别太担心了，之前我们已经警告过此人，若是这人不识趣，敢乱说的话，绝对不会让他好看。”
“那就麻烦表哥和赵公子。”
萧明瑜带着萧明离去，萧明脸如死灰，“妹妹，万一那李天宝故意将对我行不轨之事的事情说出去，那我该怎么办？要我嫁给李天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恨不得让那人去死。”
萧明瑜安慰萧明，“四姐姐别慌。这会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四姐姐自己先乱了阵脚，岂不是便宜了那人。你放心，这事不是没办法解决。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明无法可想，只能暂时听信萧明瑜的话。
萧明瑜带着萧明来到廖氏这里，廖氏见到萧明，顿时松了一口气。“你们可回来了，明琦那丫头出事，我是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明再出个意外，我今儿都不要活了。咦，明换了身衣服，怎么回事？”
萧明白着一张脸，不敢吭声。萧明瑜上前，“四伯母不知道，四姐姐之前在路上不小心滑了一跤，将衣服都弄脏了。怕被人看了笑话，故此一直等着侄女去找她。这不，换好了衣服这才来见四伯母。”
“怎么这么不小心，四丫头，你没事吧。”
“多谢四伯母关心，侄女没事。”萧明低着头说道。
廖氏心想毕竟是姑娘家，别看平日里性子野，这会也知道害羞。“既然没事那就好。”接着又着急起来，“明那死丫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们可有看到？找了她许久都不见人。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真是玩疯了。”
“四伯母别担心，刘姐姐身边跟着得用的丫头，应该只是一时忘了时间而已，不会有事的。”萧明瑜仔细一想，也才发觉，好些时候没见到萧明了。应该不会出事吧。怪只怪司马家这花园着实太大了，找个人都不好找。
廖氏点点头，“但愿如此。等找到明那死丫头，我非打死她不可。”
萧明瑜笑笑，这胡不过是说说而已。
萧明瑜安置好萧明，打算找人问问李天宝的情况。这个人是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必须得先做好准备才行。
找人询问李天宝的情况，莫过于找司马云飞。萧明瑜运气倒是好，很快就找到了司马云飞，不过此人身边这会正有人，还是萧明瑶。萧明瑶见萧明瑜找来，很是不满，瞪了她一眼，暗怪萧明瑜不识趣。
萧明瑜笑着，“三姐姐，我有些事情想询问一下司马公子，三姐姐可别怪我。”
萧明瑶脸红红的，“瞎说，你找司马哥哥问事情，关我什么事。”
司马云飞轻咳一声，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萧明瑜暗自摇头，司马云飞这人，果真是少女杀手。
“不知七妹妹想问什么？”司马云飞客气的问道。
萧明瑜看着萧明瑶，“三姐姐，能否让妹妹同司马公子单独说几句话，也就几句话而已。”
“七妹妹真会开玩笑，司马哥哥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哪里需要我的允许。”说完后，娇羞一笑，退到边上，却并走远。
萧明瑜好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马云飞。
司马云飞摸摸鼻子，“瑜妹妹这么看着我，是何意？”
“司马公子人品家世出身无一不是顶尖，我那三姐姐怕是魂都快没了吧。”萧明瑜玩笑似的说道。
司马云飞一脸严肃，“我哦并无此意。”
“司马公子有无此意，我并不关心。我找司马公子，也不是为了这事，而是想要打听李公子，李天宝的事情。”萧明瑜也严肃起来。
“李天宝，你打听他作甚？”
萧明瑜一脸怒气，“司马公子作为主人家还不知道吧，你的客人李公子竟然拦着我家四姐姐，说些胡言乱语，还想动手动脚。若非我们及时赶到，谁知道此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中州地界虽然风气开放，但是司马公子下次请客的时候，好歹也让人多看着点，男女分席才是正经。”
“瑜妹妹教训的是，此事我的确还不知。我代李公子向瑜妹妹还有妹妹道歉。”
“道歉不必了，我只想知道此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担心此人会乱说，败坏四姐姐的名声。若是真出现这种情况，其后果司马公子该是明白的。”萧明瑜沉着一张脸，一点都不客气。
司马云飞也很严肃，“瑜妹妹说的没错，你放心，我会去警告此人，让她不敢乱说。至于此人的性情，虽然有些不正经，但是我从来不曾看见更不曾听见他对良家女子出手，更何况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他这人自小习武，李家家教也严，虽然有时糊涂了点，但是规矩都懂，在外面做客向来也是守着规矩的。今日的事情我的确很糊涂，不明白他怎么会对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若是司马公子见到我四姐姐一身狼狈，衣袖被撕烂，裙角全是脏污，我想你就不会说误会这样的字眼。”
司马云飞脸色一变，闹成这样，那李天宝究竟做了什么，连姑娘家的衣袖都撕烂了。“瑜妹妹，此事我的确不明，我现在就去找李天宝将事情问清楚。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做主人的疏忽，日后定有补偿。”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萧明瑶跺脚，“司马哥哥，司马哥哥”
人都走远了，哪里还有什么司马哥哥。萧明瑶冲萧明瑜吼道，“你到底对司马哥哥说了什么？司马哥哥为什么走了？”
“我同他说了说司马府上发生的一件秘事，所以司马公子忙着去善后。”萧明瑜一脸平静。
萧明瑶狐疑的看着萧明瑜，“什么秘事？我怎么不知道。”
“既然是被称作秘事，三姐姐又怎么会知道。三姐姐若是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萧明瑶表情变幻不定，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相信萧明瑜的话。等她回过神来要找萧明瑜的时候，萧明瑜早就走远了。
萧明瑜脸色阴沉，照着司马云飞的说法，李天宝这人虽然混账，但是大面上的规矩是不错的，不会赶出欺负良家妇女的事情，更不可能赶出对大户人家姑娘施暴的事情。那为何今日的李天宝一反长态，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究竟是他本性如此，还是一时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说他对萧明怀着刻骨的仇恨？萧明瑜心里头有很多的疑问，这件事情一开始看，就是一件普通的登徒子调戏良家女的故事。可是了解的越多，此事越发的蹊跷。
萧明瑜回到萧明身边，见萧明基本冷静下来，于是小心的问道：“四姐姐，妹妹问你几句话，你若是不高兴，大可不用理会妹妹。”
“你问吧。”萧明还算平静。
“四姐姐，那李天宝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恨姐姐恨到要毁了姐姐一辈子吗？”萧明瑜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萧明。
萧明神情有些木讷，先是点头，接着又是摇头，“他恨我，不，我不确定。他好像是带了什么目的，我不明白。七妹妹，我想不明白，你别问了。”
萧明瑜很担心，很担心萧明受到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好，我不问了。四姐姐安心休息，妹妹就在这里陪着姐姐。”
天色渐渐暗下来，萧明瑜一直陪在萧明的身边，不曾离去。廖氏从外面冲进来，“明，明瑜，你们有没有看到明？”
萧明没什么反应，萧明瑜摇头，“四伯母，难道六姐姐还没找到吗？”
“正是，这都要准备回去了，那死丫头不知道去了哪里，找也找不到。”
笑明瑜担心起来，“四伯母，可有问过宴席上的人，可有谁见过六姐姐？”
“问了，全都问过了。宴席散了后，还有人见到，可是过后就再也没人见到了。她身边的丫头倒是找到了，说是明将丫头支开，自己一个人在园子里乱转。那两个丫头怕被责罚，竟然一直不敢露面。这会天色黑了，不得不出来，我这才知道，明这死丫头竟然一个下午都不知去向。”廖氏急的跳脚，更是担心萧明的下落。
“四伯母先别着急，光靠我们找六姐姐是没用的，让司马家派人寻找吧，这里是司马家的地方，他们的人都熟悉，说不定六姐姐只是躲在什么地方，一时间忘了时间。”萧明瑜帮着出主意。
廖氏很犹豫，“这让司马家找，势必声张，万一对明的名声有影响，该如何是好？”
“四伯母，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六姐姐，别的已经顾不得了。再说了，未必就会对六姐姐的名声有影响。”
廖氏咬牙，点头应下，“七丫头说的有理，那我这就去找司马家要人。”
萧明瑜望着萧明，“四姐姐，要不我们也出门去找明吧。即便出了了什么力，也就当做散步，可好？”
“好，一起去找。”萧明站起来，径直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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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丑事
章节名：第61章 丑事
萧明璇站在门口，望着从屋里出来的萧明瑜和萧明。萧明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离开。萧明璇恼怒，“四姐姐，一个下午都没见你人影，回来后衣服也换了，人也精神不振，妹妹可以问问姐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明回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是一言不发，然后抬步离去。
“四姐姐？”萧明璇大声喊道。
萧明瑜挡住这萧明璇的视线，“没想到八妹妹也会如此关心四姐姐。四姐姐就是这个脾气，八妹妹别介意，我代四姐姐向八妹妹道歉。”
萧明璇很是纠结，又有些不好意思，“七姐姐客气了，四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遇到几个看不顺眼的人。”萧明瑜轻松的说道。
萧明璇并不完全相信，“原来是这样啊，谁这么厉害，竟然能给四姐姐气受？”
“八妹妹打听这个做什么？莫非下次四姐姐得罪了你，你打算拿这件事情来奚落四姐姐吗？”萧明瑜玩笑似的说道。
萧明璇急忙摇头，“七姐姐可别冤枉我，我根本就没这么想过，再说了，我哪里敢奚落四姐姐。她一巴掌打过来，我可是受不了。哼，上次七姐姐被罚祠堂，那件事情我不过是多嘴了一句，四姐姐就冲进房里喊打喊杀的，吓死我了。”
“知道害怕就好，记得下次说话做事别那么冲动，不然四姐姐的那个拳头可是不饶人的。”顿了顿，又道：“我要去帮着找明，不同你说了。”萧明瑜笑笑，走了。
萧明璇看着远去的两人，神色晦暗不明。捏紧拳头，追了上去。无论如何，她这会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免得被人说没点姐妹友爱。
司马家的下人开始出动，一处地方接着一处地方的寻找，很快找到离着二门不远，但是平日里极少有人过来的院落。院落里传来哭泣声，听着有点像是萧明的。廖氏顿时急了，立马大叫起来，“明，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里面？”
“娘，救我。娘，快救我出去。”萧明的声音从其中一间屋里传出来。
众人大惊，廖氏当即就叫道：“快，快，明定是出了事情，快点救人。”
“等等。”萧明瑜同司马云烟几乎同时喊道。
司马云烟朝萧明瑜看去，萧明瑜微微点头颔首，退到一边，既然有司马云烟出面，那她就没必要再出风头。司马云烟对搜索的下人说道：“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将这院子里的钥匙留下。”
廖氏醒悟过来，“对，对，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
萧明瑜拉着萧明没往前面凑，而是留在门口等着结果。萧明璇左思右想，也跟着留了下来。唯独萧明瑶好奇，不管不顾的跟着上去想看个究竟。
萧明悄声问道，“七妹妹，你猜里面会是什么情况。”
萧明瑜打量了一眼周围的人，之前找人的时候动静闹的太大，这会这里围了好多人。萧明瑜同样是压低了声音，同萧明说道：“我看到传出声音的那间房门被人给锁上了。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明。那里面的情况定不简单。就是不知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萧明瑜想了想，叫来廖氏身边的婆子，如此吩咐道：“以防万一，你赶紧去将六姐姐的衣服拿过来。最好不要惊动人。”
那婆子心领神会，感激的看了眼萧明瑜，急忙走了。
廖氏心里头慌张的不行，看着那被人从外面锁起来的房门，手都在哆嗦。司马云烟亲自从婆子手里拿过钥匙，打开门锁之前，示意婆子全都守在房门口，不许任何人冲进来。尤其警告的看了眼萧明瑶。
“云烟，你赶紧打开啊。明还在哭，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婶娘莫急，我这就将门打开。”司马云烟的心也提了起来，她很担心会萧明会出事。不过门锁还是很快打开。
廖氏等不及，第一个推开房门冲进去，接着就是一阵短促的惊呼。司马云烟站在房门口，朝里面看了眼，立马红了脸转过身，对婆子吩咐道：“你进去守着，不要惊动外面的人。”
婆子心知肚明，里面的情况怕是有些不堪。“姑娘要不先离开？”
“不行，毕竟是在我们司马家出的事，我不能不管。太太和老太太那里也要禀报一声。外面那么多人，还得想办法让这些人都离开。另外，让人去拿一身丫头的衣服过来。”司马云烟如此吩咐道。
婆子有些不明白，司马云烟示意她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婆子踏进房门，看清楚屋里的情况，也是惊了一跳。屋里不止萧明一个人，还有个打着赤膊的男子缩在角落，浑身发抖，一脸胆怯的模样。而萧明也有些衣衫不整，或者说她该是遭受了某种不幸，瞧瞧那身衣服被人撕了好几个口子。婆子被唬了一跳，赶紧将房门关上，不能再让人看见。难怪司马云烟要求去拿一套丫头穿的衣服，可不是吗，总不能让那个赤膊的男人就这么出去吧。
萧明窝在廖氏怀里哭，廖氏气的半死，一边小声劝着萧明，。一边又想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娘，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都是宋子敬干的。是他让人将我骗到这里，还将房门和窗户都锁了起来。女儿还害怕，女儿叫了好久，可是娘都不来救我。娘，女儿究竟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别哭，乖女儿别哭。你告诉娘，另外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廖氏脸色黑沉如锅底，这会只恨不得将宋子敬给千刀万剐。
“那个人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这个人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后来醒来后，就缩在角落不吭声。女儿好害怕，生怕这个人冲过来。娘，你为什么不来救女儿，女儿都快吓死了。”萧明边哭边说着。
廖氏伤心心疼的不行，搂着萧明，“乖女儿，是娘不对，娘没有及时赶过来。那你告诉娘，你身上这些是怎么回事？”
“都是宋子敬，都是他，我同他争抢的时候，他动手打了我。呜呜娘，女儿好害怕。”萧明哭的不能自已，仿佛是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一样。
萧明瑶很好奇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司马云烟挡在门口，不让进，真是气死人了。“司马姑娘，你让我进去。我家六妹妹出了事，我不放心，我必须进去看看。”
司马云烟一脸凝重，“萧三姑娘，我不管你是真关心六姑娘还是为了别的，总之在四婶娘开口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萧明瑶闹起来。
“就凭这里是司马家，我是司马家的大姑娘。萧三姑娘，你觉着这个理由可够了？”司马云烟冷冷的看着对方。
萧明瑶气短，无法，只能跺脚。
“那司马姑娘觉着我可有资格进去看看？好歹也表达一下关心。”周蓉带着丫头婆子走了进来，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司马云烟如临大敌，“二姑娘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司马家太好了，我舍不得走，所以就多逗留了一会。听说这里有事情发生，故此过来看看，也算是关心。司马姑娘，如此是不是该让开，让我进去。”周蓉说到这里，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司马云烟不为所动，站在门口挡着，“请二姑娘恕罪，还是那句话，不行。”
“好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来人，去将司马姑娘请开，今日本姑娘还非得进去看看不可。”周蓉一声令下，丫头婆子们就上前拉人。
司马云烟心都提到嗓子眼，大叫一声，“谁敢动？弄清楚，这里是司马家，不是王府。今日若是二姑娘执意要进去，那我改日非得到王府同王妃说说二姑娘的事情。”
“你去说啊。”周蓉冷冷一笑。“还不赶紧给本姑娘动手，谁敢懈怠，回去后本姑娘扒了她的皮。”
此话一出，丫头婆子们哪里还敢留一手，赶紧去将司马云烟和婆子拉开，就要冲进去。却不想门从里面打开，廖氏冷冷的扫视所有人。“谁要进来？”
“原来是萧四太太，本姑娘要进去，萧四太太要如何？”周蓉昂着头，一脸不惧。
司马云烟咬牙，“周蓉，你别太过分了。”
“我就是过分如何？”周蓉挑衅一笑，“司马姑娘要告状尽管去，莫非本姑娘还怕了不成。今日这道门我还非进去不可。”
周蓉说着就抬步上前，一副笃定的模样。廖氏手心都是汗，“二姑娘，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非得将人逼到角落才甘心吗？”
“没什么好处，不过我这人最喜欢看戏。若是萧太太痛快点，说不定我还能客气点。若是萧太太非得挡着我的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周蓉冷冷的说道。
司马云烟挡在周蓉面前，“周蓉，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了，别将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司马云烟，你也太将自己当成一回事。对你，我没兴趣，让开。”
司马云烟不可能让开，她的立场就代表了司马家的立场，那就是要维护上门做客的客人。“周蓉，我不可能让开，你该知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周蓉带着人直接往里面闯。
“我，我看见郡主来了。”萧明瑜手里提着个包袱，在一群闹腾的人面前，显得特别的羞怯和与众不同。
一句郡主来了，阻止了周蓉，却也引来了周蓉的关注。周蓉一脸高傲的打量萧明瑜，“我记得你，你是那个跳舞的，萧家的姑娘。怎么，你一个小姑娘也敢来阻拦本姑娘？”
“小女子不敢，但是郡主真的来了。”萧明瑜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放肆，竟然敢来哄骗我，给我掌嘴。”周蓉怒极，一个小姑娘也敢来挑衅，今儿她就让所有人知道，挑衅她的后果。
“谁敢动手。”清河郡主带着人走进来。
萧明瑜退到一边，暗自吐槽，我早就说了郡主来了，偏偏你们不信。要不是郡主来了，她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冲上来当出头鸟，又不是不要命了。也怪廖氏身边那婆子，拿了衣服过来，见门口围了那么多人，其中还有王府的姑娘，顿时怕的腿肚子都在打颤。鬼使神差的竟然将包袱交给她这个小姑娘，简直是岂有此理。萧明瑜打定了主意，等完事后，一定要狠狠的罚这个婆子，太不称职了。
“二妹妹好大的威风，在司马家喊打喊杀，你是想将咱们王府的脸都丢光吗？”清河郡主一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周蓉脸色都变了。
萧明瑜趁着那两姐妹闹矛盾的时候，赶紧悄悄的躲到廖氏那里去，“四伯母，这是衣物，你赶紧拿进去吧。”
廖氏愣了下，拍拍萧明瑜的头，“好孩子，四伯母承你的情。”说着接过包袱，关上门进去了。
萧明瑶在门口跺脚，凑到前面来恍惚看了眼，结果什么都没看到。拉住要走的萧明瑜，“七妹妹，你交给四婶娘的是什么东西。”
“三姐姐想知道吗？那三姐姐跟我来。”萧明瑜羞怯一笑。
萧明瑶不疑有他，跟着萧明瑜出了院门，到了僻静的地方，“七妹妹，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萧明瑜直接装傻。
萧明瑶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萧明瑜你耍我？”
“三姐姐这话，妹妹可不敢认下。妹妹只是随口说了句跟我来，我哪里知道三姐姐你竟然会真的跟上来。再说了，那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那东西是四伯母身边的婆子交给我的，我也没翻开看过，自然是不知道。”萧明瑜摊手，一脸无辜。
萧明瑶气的真是恨不得咬萧明瑜一口，“好，七妹妹了不起，今日我不同你计较。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我也劝三姐姐可别这么强的好奇心，小心惹祸。”
“不用你管。”萧明瑶气呼呼的走了。
萧明赶过来，关心的问道：“她同你说了什么？可有欺负你？”
萧明瑜摇头，“没有，四姐姐不用担心。”顿了顿，“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的心思，竟然这样害明。只怕这事一时还完不了。”
“如今王府那两位都来了，这事情想完都不行。”萧明叹气，“今儿莫非是咱们萧家姑娘的倒霉日吗？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
萧明瑜低头，萧明琦落水是宋子敬干的，宋子敬当初同她说让她看两出好戏，那么萧明这件事情是不是也是宋子敬做的？若果真是宋子敬做的话，不得不说这人恶劣到了极致，简直是人人喊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讨厌的人。
“七妹妹，你可是想到了什么？”萧明追问。
萧明瑜急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担心六姐姐。”
两姐妹刚回到院门口，就见司马太太还有司马云飞以及一个陌生的少年郎过来，那少年郎，一进去就将周蓉呵斥住。三言两语就将周蓉说的抬不起头来，然后又上前同廖氏道歉，还同司马云烟道歉。接着就带着人走了。
萧明瑜通过别人的窃窃私语得知这人是王府的二公子，叶侧妃的长子，周蓉嫡亲的哥哥，据说是个能干的人，和世子不相上下。对了，王府还没正式立下世子，虽然京城那边已经同意立王府嫡长子为世子，不过旨意还没下来，据说宣旨的太监才刚刚出京城。
王府二公子带着周蓉和清河郡主走了。司马太太独自一个人进了厢房。司马云飞忙着将围在周围的人都请走，不过并没有赶走萧家的人。
萧明瑜趁机问道：“司马公子，不知你是否知道是谁做下这样恶劣的事情？”
司马云飞皱眉，“我还不清楚。对了，我问了李天宝，不过他什么都没透露。”
萧明瑜皱眉。
司马云飞又说道：“不过我看出他似乎有心事，这么做肯定不是本意，或者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还有我同他说了，不准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他也答应了。”
“多谢司马公子，此事我会让人慢慢打听的。”
司马云飞看了眼远处的萧明，“你四姐姐没事吧。”
“多谢司马公子关心，她还好，休息几天就该没事了。”顿了顿，萧明瑜试探的问道，“司马公子，若是明这事同宋子敬有关，你会怎么做？”
“他怎么会？这不可能。”司马云飞下意识的就反驳。
萧明瑜冷笑，“司马公子可能不知道，今儿我大姐姐落水之前，他曾同我说过一句话，说是让我看两出好戏。司马公子你觉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司马云飞狐疑，“他为什么要同你说这些？”
“我不知道。”萧明瑜看着对方，说道：“司马公子同宋子敬是表兄弟，又时常在一起，我想司马公子比我们更了解他的性子。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萧姑娘，此事我需要好好问问。抱歉。”
“希望司马公子能够主持公道。”
司马云飞苦笑，他什么都答应不了。
很快廖氏护着萧明出来。萧明已经换好了衣服，洗漱休整了一番，若非眼睛还是红肿的，真的看不出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很快司马夫人也出来了，在人们没察觉的时候，司马夫人身边多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大个子丫头。当然没人会刻意的去关注一个丫头。
偏偏萧明瑜注意到了，是那双脚和脚上的鞋子引起了萧明瑜的怀疑。而萧明瑶也注意到了，脸上似笑非笑的，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廖氏带着萧明急匆匆的走了，司马夫人将司马云飞拉到一旁说话，“云飞，此事是宋子敬做的，他先是将这个戏子打晕，藏在那屋里，后来又将萧六姑娘引了过来，将人锁在了里面。你去找他，找到他将他带过来。此事无论如何也要给萧家一个交代。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打断他的腿也是应该的。”司马夫人是宋子敬的亲姑母，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司马夫人无法袒护宋子敬，闹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果然是他？”司马云飞脸色很不好看，朝萧明瑜那里看了眼。司马云飞在心里头猜测着，萧明瑜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所有的内情，好敏锐的姑娘。“娘，你放心吧，儿子会去将子敬带来的。以往那些事情就算了，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
“正是如此。好在萧明是萧家四房的姑娘，若是换做萧家大房或者五房的，这件事情就不好那么处理了。”司马夫人暗自感叹了一句。
司马云飞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萧家大房势大，若是换做大房的姑娘，大房肯定不依不饶，不好收场。至于五房，有韩家在背后，虽然司马家是秦王府手下的人，可是也不得不顾忌一下京城的内阁大佬。韩阁老若是在皇帝耳边吹风，说司马家如何如何，司马家虽然不至于就倒了，但是麻烦肯定不少。而且这也违背了司马家的宗旨，司马家一直恪守同京城各大势力和平相处的原则，免得给自家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但是四房就不同了，萧四老爷无能，至于廖家，司马家同样可以搞定。如此一来，此事当可压下来。当然前提是宋子敬先脱一层皮再说。
司马夫人忙着去安抚廖氏同萧明，司马云飞则是忙着去找宋子敬。而司马云烟则是负责招呼萧家的各位姑娘。萧明桢还有四房的萧明怀和萧明友都赶了过来，唯独没见萧明业。萧明瑜蹙眉，对萧明璇说道：“六姐姐出这么大的事情，六弟却踪影全无，这做兄弟的做的可真不错。”
萧明璇顿时变了脸色，急忙说道：“我这就去找他。”
萧明瑜冷哼一声，萧明业是要将五房的脸面都丢光吗？若他不是五房的人，萧明瑜才不会去管他。
萧明在廖氏的安慰下已经勉强平静下来，至于那个同萧明关在一处的戏子自然有司马家来处理。廖氏从屋里走出来，对司马太太说道：“天色已晚，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只能先行告辞。余下的事情还需靠司马家多多周全。”
“四太太尽管放心，此事定会给萧家给明一个交代。”司马太太如此说道。
廖氏点点头，“如此甚好，我就等着司马家的交代。”
廖氏要带着萧明回去，萧家余下的人也没有理由再留在司马家，大家一同离去。到了二门上马车的时候，萧明瑜才看到萧明业。萧明业被萧明璇拉着，脚步虚浮。萧明瑜挑眉，走上前，问道：“六弟这是喝醉了？”
萧明璇很紧张也很尴尬，也气萧明业不争气，“七姐姐，六弟他不胜酒力，结果喝了两杯就成了这个样子。”
“是吗？”萧明瑜冷笑，“闻着这酒味可不止两杯，二十杯都有吧。六弟好酒量，以前倒是不知道六弟还有如此海量。”
萧明璇白着一张脸，“七姐姐，此事可否通融，不要告诉父亲知晓？”萧明璇压低声音恳求道。
萧明瑜冷着脸，没理会萧明璇的恳求，而是看着萧明业，“六弟，酒醒了吗？”
萧明业晃晃头，一副醉酒的模样，“说，说什么？”
萧明瑜点点头，说道：“看来还没醒酒。八妹妹与其担心父亲那里，不如先想办让六弟醒酒。这个样子太不像话了。”
“我知道。还请七姐姐通融一二，同四姐姐好生说说。”萧明璇咬牙，心里头也是气的很。若非萧明业不争气，她何必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
“此事我无法答应你。为何？因为六弟喝醉的事情这么多人看到，即便我不说，四姐姐不说，你以为大房二房还有四房的人就不说吗？与其让父亲在外人那里听到这件事情，不如让六弟主动认错，这样一来，或许父亲还会从轻发货。我这番建议，也是看在咱们都是五房的份上才说的。你若是不领情也罢，我也不会在乎。不过没有下次了。”萧明瑜冷冷一笑，转身就走。她不用做恶人，只需等着看萧明业的好戏就成。
萧明璇跺脚，光顾着萧明瑜和萧明这里，倒是忘了其他人。看到萧明业醉得人事不知的样子，萧明璇顿时一阵火气往头上冲，狠狠的在萧明业头上打了一拳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回到马车上，萧明就问萧明瑜，“如何？可处理完了？”
“六弟喝醉了。”萧明瑜平静的说道：“明璇让我帮着在父亲那里隐瞒，我没答应。此事无论我们说不说，父亲迟早都会知道。所以我觉着还是让父亲从外人那里听到此事比较好，我们就不去做那恶人，免得被人说我们心胸狭窄，容不下庶弟庶妹。”
萧明冷哼一声，“管他们去死，不说就不说，。我倒是要看看这次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顿了顿又道：“我倒是没想到萧明业会如此不争气，看来当初父亲放弃他，不是没有道理。”
萧明瑜笑笑，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萧明业那么好的资源，若是都不能把握住，只能说他命该如此，这辈子注定是成不了才。
马车在出司马家大门的时候停了下来，前面又堵住了。看看时辰，这个时候确实很多人离开。除了个别交情深厚的会留到晚上。萧明瑜有些无聊，掀开车窗帘子朝外面看。远处来了一行人，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最前面的那人分明就是周乾。
萧明瑜吃惊，周乾不是要掩饰身份吗，为何这会又如此大方出现在人前。萧明瑜有些不懂，或者是这人已经有了个掩饰用的身份。
近了，近了，那人离得越来越近。萧明瑜心头紧张，很想就此撇头不看，或者干脆关上窗户。可是看到那人嘴角边上挂着的邪笑，萧明瑜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能表现出恐惧，不能让这个人得逞。
周乾冲萧明瑜笑笑，路过马车的时候，周乾突然开口，声音几乎听不见。萧明瑜却看明白了嘴型，周乾只对她说了两个字，“梅家。”
萧明瑜愣住，江姨娘的母亲梅氏，就是出自梅家。周乾说梅家是什么意思？是她理解的那个梅家吗？是江姨娘的亲外祖家吗？他告诉她这个，是想说明什么？等萧明瑜回过神来的时候，周乾一行人已经看不见。
萧明瑜懊恼，她所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光是一个梅家，一时间她根本分析不出这里面包含了何种信息。看来过去几个月的努力还是不够，她还要更多的搜集中州地界的消息，如今还要加上一个京城。只是人上能用的人太少，银钱方面也有些紧张。公中每月给每个姑娘五两银子的月例。韩氏私房很多，韩家给韩氏的嫁妆都是些很能赚钱的行当。不光中州这里有，京城那边还有一份，为的就是韩氏不为银钱发愁。故此每月韩氏还另外给她还有萧明一份月例，一个月有五十两银子。
按理说，五十五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但是公中那五两银子，光是平日里的开销打点，每个月都是花个精光。剩下的五十两，要打听外面的消息，必须要有银钱开道，即便是韩氏的陪嫁，也不能让人白干活不给钱。故此萧明瑜要做的事情越多，需要花用的银钱就越多，银钱方面也就越发紧张。紧张到快要动用这些年存下来的积蓄了。
“七妹妹，你怎么呢？”萧明问道。
萧明瑜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没什么，马车动了，咱们很快就能回去。”
回到萧家位于中州城的府邸，在二门大家就散了。回到院落，邹嬷嬷和唐嬷嬷就来禀报，“启禀四姑娘，七姑娘，早上关于有人在阶梯上泼油的事情已经查明了。”
“哦，究竟是谁做的？”萧明瑜来了精神。
邹嬷嬷说道：“启禀七姑娘，此事是厨房的一个婆子做的，不过那婆子说是有人给了她二两银子，她才会这么做。”
“那可有交代是谁给她银子，让她这么做的？”萧明瑜继续问道。
邹嬷嬷点头，“已经说了，是应嬷嬷。说是应嬷嬷找到她，给了她二两银子。奴婢们查清楚后，就将应嬷嬷关了起来，等候两位姑娘回来，看看究竟该如何处置。”
“哪需要等我们回来再处置，你们抓到她就该直接打了板子。”萧明恶狠狠的说道。
萧明瑜示意萧明稍安勿躁，对两位嬷嬷说道：“此事既然已经查明，就不能不罚。以下犯上，算计到主子头上，照着规矩就该打板子。这样吧，念在应嬷嬷年纪大的份上，只打十板子。记住，这十板子要老老实实的给我打，不能耍任何滑头。”仅仅五板子就让萧明琦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十板子下去，加上应嬷嬷年纪大了，只怕没有两三月是做不了事情的。
两位嬷嬷心领神会，“奴婢遵命。”
萧明瑜又吩咐道：“另外，派人去同四伯母说一声，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不同长辈禀报一声，于理说不过去。”
“姑娘放心，此事奴婢记在心上。下去后就派人去同四太太禀报。”
“如此甚好。”
等两位嬷嬷下去后，萧明瑜同萧明说道：“应嬷嬷被打板子，老八一会该来求情了。”
“不用管她，直接让人打出去。”萧明没好气的说道。
萧明瑜担心的看着萧明，“四姐姐，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这里有妹妹守着，妹妹应付得来。”
“好，你守着吧。我先去歇息了。”萧明面无表情的离去。
萧明瑜叹气，她知道萧明受了刺激，也不知道这影响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还有周乾所说的梅家，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该去查查梅家的情况？
萧明璇一脸愤怒的找来，“萧明瑜，你凭什么让人打应嬷嬷的板子？”
“打她算是轻的。竟然敢收买厨房的人，在我同四姐姐必经的路上泼油，她居心何在。正好八妹妹过来，我还想问问八妹妹，此事你事先是否知情？你若是知情，为何没有劝阻，事后为何没有提醒我同四姐姐？你分明就是同犯，照着规矩，像你这样的也该打板子。不过父亲和母亲不在，我作为姐姐不好直接吩咐人这么打你板子。但是等回到府上，此事我一定会禀明父亲母亲，让他们做主。”
“你污蔑我，此事同我没关系，我不知道。”萧明璇心虚的大叫。
萧明瑜冷笑，“你当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那就给我下去。以后不经通报，不准进来。”萧明瑜口气极其严厉。
“你，你不能打应嬷嬷。”萧明璇鼓足了勇气说道。
萧明瑜冷笑一声，看着她，问道：“你若是愿意替应嬷嬷挨打，那我就让人停止。你若是做不到，那就少说废话。还有下次同嫡姐说话最好客气一点。最后，我的名字不是你想叫就能叫的，记住叫我七姐姐。你若是记不住的话，我不介意帮你记住。”
“你，萧明瑜你太过分了。”
啪萧明瑜狠狠的甩了萧明璇一个耳光，“我说过，你若是记不住叫我七姐姐的话，我会帮你记住。这是第一次，下一次你若是再敢犯，我就还敢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萧明璇捂着被打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萧你太过分了，这笔账我会记住的，咱们没完。”说完就冲了进去。
萧明瑜冷笑，她早就说过她的耐心有限，可惜有些人就是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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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真相
章节名：第62章 真相
卧房内，时隔一天，萧明瑜又见到了萧明琦。短短一天时间，萧明琦仿佛就瘦了一圈，脸色极为苍白憔悴。明知道萧明琦不待见五房的人，萧明瑜自然不会往前面凑。过来看望，不过是尽到基本的情谊和责任。毕竟都是姓萧，不过来看望一眼说不过去。
萧明琦也没功夫搭理萧明瑜，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连眼珠子都没眨一下。萧明瑜面色平静，对于萧明琦的态度，她是早有准备。将准备好的礼物往丫头手里一放，然后走上前，说道：“大姐姐，你身体好一点了吗？”
萧明琦没理会萧明瑜。
萧明瑜则是继续说道：“昨儿六姐姐受了惊吓，今儿一早四伯母带着六姐姐去了廖家，说是晚上才回来。大哥已经安排好了，明儿一早我们就回镇上。”
萧明琦依旧没有动静。萧明瑛走进来，对萧明瑜说道：“七妹妹有心了。大姐姐昨儿落了水，晚上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到了今儿一早才退烧。这会大姐姐也没什么精神，还请七妹妹别太在意。”
萧明瑜摇摇头，“五姐姐说笑了，我自然是不在意的。”
大冬天的时候，萧明琦落水都没事情。这二月天里，落了水竟然发了烧，这里面怕是怕是受刺激太大的原因。当着那么多的人落水，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脸面，这让一向高傲的萧明琦如何承受得起。更何况还让心上人看到了自己狼狈的一面，并且心上人也没过问一声，这对萧明琦的打击更大。又惊又怒，一下子就病倒了。不过萧明琦身体底子好，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仅仅一个晚上就退了烧，这会不过是精神不济，大夫嘱咐休养几天就没事情。
萧明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萧明琦，叹息一声，“七妹妹咱们出去吧，让大姐姐一个人好好休养。”
“我听五姐姐的。”
两人出了卧房，萧明瑛压低了声音同萧明瑜说道：“昨儿晚上，她闹了好久，又是哭又是叫的，大哥守到半夜等她安静下来这才离去。”顿了顿，萧明瑛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在周围，这才继续说道：“大姐姐的心思，其实府中大部分人都清楚。就是太太也是明白的。”
萧明瑛口中的太太指的自然是谭氏，萧明瑜点点头，表示认可。
萧明瑛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也知道咱们府上那一摊子事情，太太不会去向张姑母提亲，张姑母更是看不上大姐姐。如今大姐姐为了张风云，真的是牺牲了许多。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昨儿晚上大哥和三哥还在商量，说是不能这么任由大姐姐胡闹，打算尽早给大姐姐说门婚事。”
萧明瑜挑眉，“五姐姐同妹妹说这些，不知是何用意。”
萧明瑛笑了笑，“七妹妹如此聪慧，难道不知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别说大姐姐的心思，就是五姐姐的心思我也是明白的。我很感激五姐姐这番诚意，只是五姐姐可有想过，其中的难处？毕竟你同谭庆昌之间差别太大。”
萧明瑛死死的咬着嘴唇，她就知道萧明瑜明白她的心思，她同萧明瑜交心，求的无非是投桃报李，希望萧明瑜同萧明能够帮她。毕竟不管怎么说，萧明瑜同萧明的能力和手中的资源比她这个连二门都不能随意出去的庶女好太多了。而且谭庆昌喜欢萧明，萧明说的话谭庆昌应该会听。
萧明瑛暗自咬牙，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望着萧明瑜说道：“七妹妹果然心思通透。不过七妹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敢妄想。”
萧明瑜顿觉有趣，“那五姐姐做这么多，用意何在？五姐姐不就是想同谭庆昌在一起吗？”
“你说的没错，不过在一起，并非只能嫁给他一条路走。我知道我的出身配不上他，谭家也不会答应让他娶我。”萧明瑛咬着嘴唇，红着脸好一会才说道：“我不求能够嫁给他，只求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萧明瑜顿时惊住了，“五姐姐，你可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明白。”萧明瑛处之坦然，面色平静，“我很久以前就想明白了，以我的身份，太太要么将我嫁入小户人家做正头娘子，要么送进高门大户做妾，要么就是嫁给和我同样身份的庶子。只是这一切都并非我所愿。既然要去给别的人做妾，那不如陪在他的身边，给他做妾。我并不后悔，只要在他身边，一切都好。”萧明瑛低着头，脸已经红透了，但是神情却极为坚定。
萧明瑜大皱眉头，“五姐姐，你该知道，照着规矩，一般人家不可能在娶妻之前就先纳妾。再说了，谭庆昌受了刺激，照着他所说的，估计一两年内，甚至三四年内他都不会成亲。一两年五姐姐还能等，那三五年五姐姐又能等吗？到时候怕是由不得五姐姐的意思。”
萧明瑛一脸绝望之色，拉住萧明瑜的手，激动的说道：“七妹妹，那你能不能帮我，求你？”
“我如何能够帮你？五姐姐，你不如打消这个念头。”
“不，七妹妹你还小，你不懂感情的事情。感情由不得自己，喜欢更是由不得自己。我何尝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可是这些都由不得自己。七妹妹，你一向聪慧，又比我多了不少办法，求七妹妹帮帮我。”萧明瑛一脸哀求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沉着一张脸，坚决的甩开萧明瑛的手，“五姐姐，你的感情我很感动，但是此事我不能答应你。我希望你自己也能好好想想。你放心，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说出去。”
“你真的不答应吗？”萧明瑛绝望到极点，心头无比的心酸。可是她并不会就此放弃。
萧明瑜点头，“我劝五姐姐也别这么执着。此事不可为又何必执着于此。”
萧明瑛连连摇头，“七妹妹，你不懂。既然七妹妹不肯帮忙，那我也不能勉强。你走吧，以后我不会再求你，也请你不要说出去。”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萧明瑜离开，心头去未能舒展开。在她看来，萧明瑛太过执着，而执着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回到所住的院落，萧明瑜先去看望了萧明，萧明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不过还是比不上以前。萧明问了几句关于萧明琦的情况，听到萧明琦发烧不过已经退烧，难得的萧明并没有奚落，而是感同身受一般的叹息一声。“七妹妹，最近我们都别再出门，瞧着咱们萧家姑娘的运道最近都不行。先是萧明琦，接着又是我，然后又是明，真不知我们是走了什么运道，竟然接二连三的出事。对了，司马家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萧明瑜摇头，“还没有。四姐姐你先休息吧，等明儿回到老宅就好了。”
“嗯，我知道。”
萧明瑜出了门，找来水仙，吩咐道：“你去找冯长根，还有沈民有，他们就在城内当差。告诉他们，找人仔细的查一查梅家。”
水仙疑惑，“姑娘，查哪个梅家？”
萧明瑜犹豫，周乾说的梅家究竟指的是哪个梅家。真的是江姨娘的亲外祖父家吗？还是别的梅家。萧明瑜斟酌了一下，说道：“中州城内数得上名号的梅家有几家？”
水仙也是一脸糊涂，“姑娘，奴婢不知。”
“那你就告诉他们，全都查。”说完，萧明瑜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将这个交给他们，若是不够用的话，让他们说一声，我会将银钱送上。”
“姑娘，这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瞎胡说，总之多退少补。让他们务必查清楚，尽快，知道吗？”萧明瑜不放心的嘱咐道。
水仙连连点头，“姑娘放心吧，奴婢一定会将事情办妥当的。不会耽误姑娘的事情。”
宝山寺后山，司马云飞总算找到了宋子敬，长舒一口气。走上去，在悬崖边上，陪着宋子敬坐下。“你知道吗，所有人找你都快找疯了。萧明对人说了，是你将她关在屋里，同那戏子关在一起。幸好当时云烟守住了大门，不然被人看了去，不知会传出什么闲话来。萧明若是名声毁了，萧家定会让宋家负责，届时说不定要你娶了萧明。”
“打死我也不会娶萧明那个丑女人。”
“她哪里丑？我看萧家姑娘中，就没一个丑的。”司马云飞摇摇头，这小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出来，竟然还是老样子，脾气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宋子敬坚定的说道：“我说她丑，她就是丑。总之别想让我负责。”
“既然不想负责，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萧明琦被人推下水，这件事情也是你做的吧。”司马云飞平静问道。
宋子敬冷哼一声，“没证据的话可别乱说。”
司马云飞点点头，“行，不说此事。难道你就打算一直留在这里不回去吗？老太太可是被气狠了，萧家人明日回老宅，等明日萧家就会上宋家讨要说法，你准备怎么办？就躲在这里？”
“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宋子敬赌气一样的说着。
司马云飞皱眉，“你当初做下那样的事情，就该想到这个后果。你该感谢此事没传扬出去，否则你就得娶了萧明。”
“即便传扬出去，我也不会娶了萧明，你们就死心吧。”宋子敬丢掉手中的树枝，对司马云飞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若是逼我的话，我就离家出走。”
司马云飞被气笑了，“你以为你几岁？你打算就这么躲一辈子吗？还离家出走，你真是出息了。丢人。”
“丢人又如何。反正你们要么帮我将这事给解决了，别牵连到我的头上。要么我就离开中州，等事情平息，萧明嫁出去后我再回来。总之我就那句话，我不会娶萧明，你们也别妄想瞒着我，将我讨厌的人塞给我，我是不会要的。你们若是硬塞给我，我就杀了萧明，我说到做到。”宋子敬满眼都是凶光，这番话看的出来并非是在开玩笑。
司马云飞都被宋子敬的眼神给惊住了，“你是当真的？”
“当然是当真的。萧明这女人得罪了我，我趁机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记住以后见了我，最好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躲开，否则别怪我又针对她。虽然方式过激了一点，不过我相信效果肯定很好。”宋子敬说完得意的笑了起来，“司马云飞，你若是真心待我如兄弟，就帮我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干净。若是不行的话，我今日就离开中州城。”
“你简直是糊涂透顶。”司马云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老太太还有你母亲都在府上等着你，你回去见见她们。你父亲说了要打断你的腿，你最好躲着点，别犯在他手上。还有，老太太还说了，此事没那么严重，让你放心回去。”说完这番话，司马云飞站了起来，伸手，期待着宋子敬能够抓住他的手。
宋子敬冷漠的瞥了眼，“我暂时不想回去，就让我在这里清净一下。”
“你是怕了吗？怕承担责任？”司马云飞干脆用上激将法。
宋子敬不屑一笑，“当然不是，只是有些问题我还想不明白。”
“那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司马云飞诚恳的说道。
宋子敬望着司马云飞，然后问道：“我是不是很讨人厌，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你一直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亲戚情分？是不是因为长辈们这么交代你你才会这么做？”
司马云飞摇头，“不是。没人交代我这么做，也不是因为什么亲戚情分。”对于前一个问题，司马云飞很巧妙的避开了。
宋子敬皱眉，“那是因为什么？”
司马云飞的神情很认真，显得无比的诚恳，“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
宋子敬失笑，司马云飞竟然会羡慕他，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他文武不成，脾气也不好，对人也不诚恳，家世也比不上司马云飞，就连长相也不是司马云飞那一挂的，他有什么值得司马云飞羡慕的。这分明就是在戏弄他，觉着很好玩吗？宋子敬随着这番心思，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司马云飞没有理会，继续说道：“自小，我就按照家族的要求成长，一言一行都是照着规矩做的，凡事都要考虑家族利益。可是你不同，你肆意妄为，任性胡闹，而这偏偏就是我从来不敢做的。我很羡慕你的肆意妄为，虽然因此会惹下很多麻烦，至少你是照着自己的心意在做事。在这一点上，我比不上你。你活的比我痛快也比我纯粹。”
宋子敬愣住，他万万没想到司马云飞会这么说，扯了个笑容出来，“所有人都看不起我，都将你作为榜样，让我跟着你学。你羡慕我，可是我却羡慕你。人人都夸奖你，人人都当你是榜样，姑娘们也都爱慕你，在你跟前说话，声音都要温柔许多。可是从来没人这么对待过我。人人见了我，就当我是瘟神一般。司马云飞，我那点任性妄为根本就不值得你羡慕。你回去吧，这是最后一次，让我再任性一回。等这件事情过去后，我会回去的。”
“大家都很担心你。”司马云飞叹气，“你即便不回去，也不能留在这里。不如这样吧，要不你去庄子上。”
“不去。”宋子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庄子上能有什么好玩的，除了庄稼还是庄稼，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他是绝对不会去那样的地方。
“那你想去哪里？”司马云飞皱眉。
宋子敬笑笑，“要不将你那座小院给我？”
司马云飞点头答应，“行，那就跟我走吧。那座小院就当是我送给你。”
“真的，你不后悔。”
“区区一座宅院，哪里值得后悔。”
萧明瑜将手中的书信烧掉，微蹙眉头，有些犹豫不决。水仙请罪，“姑娘恕罪，都是奴婢无能。没能将消息带回来。”
萧明瑜摆手，“无妨。既然冯长根同沈民有都是一个意思，那我就出门一趟。”
“姑娘，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萧明瑜站起来，“如今咱们在城里，四伯母出门去了，大哥同三哥也都出门去了。我要出门，谁也拦不住。你去马房知会一声，记得给钱的时候大方一点。你让他们将马车驶到二门，我很快就会过去。”
“姑娘，万一”
“没有万一。”萧明瑜赶走了水仙，起身去见萧明。萧明就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休养，萧明瑜在她跟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说道：“四姐姐，我让人在查些事情，查到了一些，我这会要出去一趟，若是四伯母她们回来问起，还请四姐姐帮我遮掩一下。”
萧明看着萧明瑜，“要紧吗？”
萧明瑜笑着摇头，“四姐姐，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萧明摸摸萧明瑜的头，“你这人最有主意，既然要出门，那就早去早回。至于四伯母那里我会帮你兜着，不会有事的。”
“多谢四姐姐，四姐姐好好休养，不要多想，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不会有人再想起那些事情。”
萧明苦涩一笑，“七妹妹，我没那么脆弱，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萧明瑜放心的笑了起来，萧明能够这样想太好了。
萧明瑜在二门上了马车，顺利出了府邸大门，朝约定的地方驶去。
马车在一家绸缎庄的后门停下，后门外面是条小巷子，极少有人从这里经过。马车停好后，萧明瑜并没有下马车，而是在马车里面等着。没过多久，绸缎庄的后门从里面打开，水仙同冯长根还有沈民有一起从里面出来。冯长根和沈民有在马车前行礼，水仙挑起帘子，萧明瑜坐在马车门口看着外面的两人。
“你们说有话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现在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萧明瑜神情淡淡的。
冯长根同沈民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道：“启禀姑娘，姑娘让小的打听中州城内有数的姓梅的人家。据小的两人了解，姓梅的，有家底子的人家只有一家，就是江家姨娘梅氏的娘家，江姨娘的亲外祖家。”
萧明瑜顿时挺直了背脊，盯着两人问道：“你们确定？”
两人同时点头，“小的确定。小的虽然不敢说对中州城了解得清清楚楚，但是有名望的人家，或是同大户人家有亲戚关系的人家，小的心里头都有一本帐，如此才能避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萧明瑜点点头，这两人都是在韩氏的嫁妆铺子上当伙计，的确需要心眼明亮，对本城的人家户要有一本明账。萧明瑜把玩手上的一串珠链，问道：“梅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启禀姑娘，”沈民有是沈嬷嬷的大儿子，他对这方面最是了解不过，他对萧明瑜说道：“梅家在梅老爷子过世后，一度落败。不过后来梅氏进了江家门，生下儿子，梅家的情况又渐渐好了起来。梅氏的大哥，梅家大老爷虽然没什么本事，不过梅大老爷的二儿子却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此人读书有些天分，也入了中州学院，不过考中了举人后，此人就没再进一步考学。先是在下面的县衙找了份差事，被上官看中，后因有人举荐，又进了州府衙门，给知府大人做了个幕僚。就是不知这人怎么钻营的关系，竟然同秦王府有了联系，就在去年年底，这人进了王府做了清客。具体做些什么，小的没能打听到。”
萧明瑜皱眉，这人好会钻营，从县衙混到王府，运气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此人的本事和那份钻营的心思。萧明瑜沉着脸问道：“梅家除了这人外，还有别的人吗？”
“启禀姑娘，梅家也就此人能干，梅家其他人都没本事，守着那点田地过活。”
萧明瑜点点头，心里头有了点谱，“此人叫什么名字？具体情况你再说说。”
“此人名叫梅从善，字如悔。梅如悔早年成亲，有一儿一女，不过他妻子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过世。他妻子过世将近七八年，但是梅如悔一直不曾续娶，家中只有两个小妾。小的过去曾听人提起过，梅如悔此人很是自律，从不流连花丛，也无其他嗜好。对了，江姨娘的兄弟通过梅如悔的帮忙，在下面县衙找了份差事来做。听说就是江姨娘的兄弟媳妇，也是梅如悔做的媒，江家也没反对。”
萧明瑜皱眉，从这些信息中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大问题，那周乾为何要提醒她关注梅家，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联系？萧明瑜很是苦恼，一时间竟然想不明白，“关于梅家只有这些吗？”
冯长根同沈民有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冯长根点点头，于是沈民有对萧明瑜说道：“启禀姑娘，小的以前招呼过梅家的几个亲戚。小的那时候无意间听梅家亲戚提起过，说是，说是”
“不用有顾虑，尽管说来。”萧明瑜吩咐道。
沈民有鼓起勇气，对萧明瑜说道：“小的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具体是真是假，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当时听那些人，说是梅如悔之所以一直不曾续娶，是因为心里头有人。说是当年梅家有意为梅如悔聘娶江姨娘。只不过后来江姨娘进了萧家门，此事就不了了之。那些人都说梅如悔是个情深意重的人，这么多年还惦记着。小的也是顺耳听了这么几句，不知真假，故此从不曾说起。这次姑娘说要打听梅家的事情，小的就想起了此事，只是担心人多嘴杂，故此不得不小心。”
“你做的对，的确该小心。”萧明瑜心中惊诧极了，这是她万万没想的。瞧着江姨娘那意思，倒是像对萧茂杨感情很深，这么说来江姨娘对萧茂杨是有感情的，对梅如悔该是没那心思吧。那为何这么多年过去，梅如悔还对江姨娘念念不忘？是真的情根深种，还是有别的原因。别怪萧明瑜多心，梅如悔同江姨娘多年不见，两人也都经历了这么多，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即便情根深种，也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打磨。少男少女的那点情爱，哪里经得起十几年的考验，这太不靠谱了。
江姨娘，梅如悔，周乾，这里面缺了线，萧明瑜无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萧明瑜对冯长根还有沈民有说道：“你们今日说的消息很有用，这样，你们有空帮我多盯着点梅家，尤其是这个梅如悔。看他平日里除了去王府办公外，还同哪些人有联系，同什么人走的比较近。另外，你们也帮我留意一下江家，尤其是江姨娘的兄弟，偶什么消息记得及时告诉我。若是这些事情同你们的差事有冲突，就同管事的说，这是我交代的事情。实在不行，你们干脆辞了现在的差事，我另外给你们开一份工钱，你们就专门帮我打听消息，以后说不定还要辛苦你们帮忙跑京城。此事你们不用现在回复我。回去后想清楚，若是决定了就告诉水仙。”
“小的谢姑娘看的起，此事小的们还要回去好好想想，三天后无论是什么决定，小的们都会给姑娘一个回复。”
“行，就这么说定了。”萧明瑜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去。
马车走到半路，突然一个震动，马车停了下来。萧明瑜掀开车窗帘子一看，原来是车轮坏了。萧明瑜下了马车，等待车夫修理好马车，实在不行的话，就去车行另外叫一辆过来。
这是一处小巷子，不少人家都在小巷子里开了后门。对面的一道门被打开，萧明瑜定睛看去，顿时皱起眉头，然后嘱咐丫头们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水仙不放心，非要跟上，萧明瑜顿了顿，让她守在门口就行，然后一个人从那道门走了进去。
门后面是个小花园，周乾坐在树荫下，石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点心。周乾看也没看萧明瑜，只是说道：“既然进来了，就过来坐吧。”
萧明瑜走上前，在周乾对面坐下。然后平静的问道：“公子特意将我叫来，不知有何事？”
“请你喝茶。”小小的茶杯放在了萧明瑜的眼前。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接过茶杯，浅尝则止。
“如何，本公子的手艺可入得了萧七姑娘的眼？”
萧明瑜放下茶杯，笑了笑，说道：“殿下过谦了。能喝上殿下亲手炮制的茶水，小女子三生有幸。”
周乾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萧七姑娘不担心这茶水里面有毒吗？”
“殿下真会开玩笑。殿下若是想要我的命，又何须用如此麻烦的方式。直接一刀就解决了，又快又简单。”萧明瑜表情淡淡的，好似不是在说自己一般。
周乾萧了起来，“萧七姑娘的胆色果然非同一般。换做别人，这会怕是半条命都吓得没了。”
萧明瑜神色淡淡的，“不知殿下叫我过来，究竟有何事？若是只是为了这样一个玩笑的话，那我该走了。”
“坐下。本公子没准你走，你就好好的坐着。”周乾冷着一张脸，威严十足。
萧明瑜皱眉，等待着周乾的下文。
周乾放下茶壶，喝了一杯自己炮制的茶水，这才正眼看着萧明瑜。“萧七姑娘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还请殿下解惑。殿下昨儿同我说的梅家，今日我已经问过人了，并没有看出其中的不妥，还请殿下能够明示。”萧明瑜也很干脆，直接问出自己心里头的疑问。
“本以为萧七姑娘会给我一个惊喜，没想到萧七姑娘竟然没看出其中的不妥。”周乾失望的笑笑。“萧七姑娘，我再给你一个提示，希望这一次你不会让我失望。”
“殿下请说。”萧明瑜也迫切的想要知道梅家究竟意味着什么。
周乾看着萧明瑜，然后说道：“李家。”
萧明瑜大皱眉头，在中州地界，姓李的很多，但是能够被人称之为李家，并且让人放在嘴边的也就那么一个李家。萧明瑜隐约的似乎看到有一条线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不过还不够明晰，她还要仔细的想想。李家，梅家，梅如悔在王府当差，势必有机会接触到李家的人。而昨日在司马家，李家的李天宝一反常态的竟然对萧明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梅如悔对江姨娘有情谊，又是江姨娘的嫡亲表哥。而江姨娘又对韩氏的位置虎视眈眈，对于萧明几次将萧明璇打了的事情，肯定是含恨在心。萧明的名声之前就有所影响，这一切有关系吗？可以串联在一起吗？这可能吗？
萧明瑜摇摇头，太不可思议了，是她太过小看了江姨娘，还是梅如悔太过能干，江姨娘的心思太多。小小的江姨娘，能够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吗？萧明瑜皱眉。没错，她是很重视江姨娘这个人，但是那只是局限于萧家，出了萧家，江姨娘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将之前的事情反推回去，竟然推算到了江姨娘的身上，这就让萧明瑜倍感愤怒的同时又难以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周乾问道：“萧七姑娘想明白了吗？能否同本公子说说？”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实事求是的说道：“据我所知，梅如悔此人十分擅长钻营，否则也不能从县衙混到王府。梅如悔在王府当差，势必要同中州城内几家大家族的人接触。据我所知，李天宝这人武艺不错，不过却有些冲动，容易被人说动。想到殿下连着两次的提醒，我在想殿下是不是在告诉我，昨日四姐姐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萧家后宅不宁，偏偏梅如悔对江姨娘这个表妹有些言听计从，想着江姨娘想要算计萧家五房嫡出一脉，于是李天宝就被梅如悔利用，才有昨日的事情。不知我说的可对？”
“那你可有猜出李天宝此人是如何被梅如悔利用的？”
果然如此！要说之前是猜测，这会听周乾这么一问，萧明瑜就知道自己猜测对了，果真如她想象的那样。萧明瑜深思片刻，然后说道：“我斗胆一猜，那李天宝要么对四姐姐恨之入骨，要么就是对四姐姐暗生情愫。梅如悔只需告诉李天宝，如此作为就可以败坏四姐姐的名声或者说娶了四姐姐得到四姐姐的真心，如此蛊惑一番，李天宝行事冲动，于是就真的照着梅如悔所说的那样去做。”
周乾笑了起来，“不错，事情同你说的相差不大。萧七姑娘果然没让本公子失望。”
萧明瑜站了起来，郑重行礼，像周乾道谢，“若非殿下提醒，我绝无可能想到这些，多谢殿下厚意。”
“那萧七姑娘打算如何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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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流言蜚语
章节名：第63章 流言蜚语
萧明瑜一愣，接着又是一笑，“不知殿下想要我如何感谢？”
周乾捏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萧明瑜，“你身上似乎没什么值得人看重的。”
这话虽然不客气，不过萧明瑜还是笑着，“殿下说的不错，小女子无才无貌，家世也一般，实在是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不如殿下就当是做了一次好事，不求感谢，如何？”
“萧七姑娘打的算盘不错，本公子也想有人不求回报的帮助我，可惜这世上没有这样高风亮节的人。萧七姑娘，你说本公子该如何是好？若是不问你要回报，本公子气不顺，气不顺就想找人麻烦。萧七姑娘若是不想让本公子找你的麻烦，你最好想个点子出来。否则本公子不知道会做出何种事情。”周乾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尴尬一笑，“公子说的是，得了公子的帮助，小女子不能不谢。不如这样吧，小女子为公子洗手作羹汤，不知公子可否给小女子这个机会。”
周乾很是意外，想了许多的可能，唯独没想到萧明瑜竟然提出下厨。周乾笑笑，“时辰不早了，现在还来得及吗？本公子是没关系，就是不知萧七姑娘能否克服。”
萧明瑜看看天色，时辰的确不早了，若是做炖菜的话，做完后早就天黑，她不能那么晚回去。萧明瑜想了想，对周乾说道：“公子，时辰不早，复杂的小女子也是无法，不如小女子就做个简单的。若是公子喜欢，还请公子能够通融一二。”
“行，这可是萧七姑娘你自己说的，希望你不会让本公子失望。”
“我也希望不会让公子失望。”萧明瑜浅笑一声，跟着下人进了厨房。
回头一看，周乾也跟了过来。厨房的下人个个紧张到了极点，这么多年，从不曾见过主子进厨房。如今周乾到来，那从京城带来的厨子连手都不会放，哆哆嗦嗦的，紧张到了极点。萧明瑜扫了眼厨房里面的众人，看来这些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再说周乾看着，萧明瑜也不打算假手于人。
不过萧明瑜还是问道：“公子一定要在这里看着吗？”
周乾兴趣十足，他对萧明瑜充满了好奇，听闻后点头，自然的说道：“当然。若是不看着，本公子岂能放心吃下你做的饭菜。”
萧明瑜嘴角抽抽，这人说话还真是难听的很。萧明瑜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公子稍微走远一点。这里油烟大，怕是公子受不住。”
“无妨，本公子不在意。”
既然对方都不在意，萧明瑜也不多说。要了一碗煮好的米饭，又从橱柜里拿出几个鸡蛋。没错，萧明瑜打算做个蛋炒饭，外带一个凉拌菜。这是最简单的，也是最省时间的。都说能做好蛋炒饭的人厨艺都很好，起码也是大厨，这话萧明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她从小就做蛋炒饭，做了这么多年，凡是吃过她做的蛋炒饭的人，都说她做的好吃，比饭店里的大厨做的还好。这话也不知真假，说不定别人只是奉承她。
不过现在萧明瑜也顾不得真假，她要赶时间，这个是最方便的。打蛋，拿起一双筷子飞快的搅拌，再放入一点点的盐。周乾瞧着萧明瑜熟练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睛，很是怀疑，难道萧家就这么对待五房的人吗？一个大家小姐竟然如此熟悉厨房的活，这太不可思议了。还是说这萧明瑜还真的就从小练习厨艺？周乾微微摇头，他不相信。他来到中州，了解了许多，中州地界风气开放，男女大防也没那么严重。这里的女子比起京城的女子彪悍多了，对姑娘家的要求也没京城那么严格。没听说哪家是要求姑娘家必须会厨艺的，甚至很多人家对姑娘的要求中根本就没厨艺这一项。
周乾试探的说道：“瞧着萧姑娘这般熟悉厨房的事情，本公子已经很期待萧姑娘做的饭菜。”
萧明瑜笑笑，并没有回头看周乾一眼，平静的说道：“公子谬赞了，等公子吃了我做的饭菜再说这话还比较靠谱。”
周乾大笑起来，“不错，那我就期待则萧姑娘的手艺。”
周乾说出完后，沉默下来，依旧站在原处看着萧明瑜的一举一动。见萧明瑜做的是蛋炒饭，周乾微微挑眉，心道萧明瑜还真是会取巧。
萧明瑜关注于手上的事情，并不曾理会其他的人和事。不知什么时候韩澈和赵诺都到了厨房。两人看到萧明瑜在这里，很是吃惊。不过再看周乾也在这里，两人都压下心中的怀疑，沉默的跟在周乾身后，看着萧明瑜做饭。
很快一大盘香喷喷的蛋炒饭就做好，萧明瑜又忙着做了个凉拌菜，这才回头看周乾，一下子也愣住了。“表哥？赵公子？”尴尬一笑，“你们也来了。”
韩澈冲萧明瑜点头，又眨眨眼，萧明瑜会心一笑，萧明瑜放心下来，对周乾说道：“公子，饭菜都做好了，还请公子用饭。”
周乾点点头，对下人吩咐道：“摆上来吧。”说着，就出了厨房的门。
萧明瑜跟在后面，走在韩澈身边，悄声问道：“表哥同周公子就住在这里吗？”
韩澈微微点头，“表妹怎么会在这里？是否昨日你们已经见过？”
萧明瑜也没隐瞒，点头承认。又同韩澈大致说了说为何会在这里下厨的事情。韩澈听后，苦笑一声，他还真不知道周乾是个会为难姑娘家的人。平日里周乾在人前，都表现得极为沉稳老练，连开玩笑都很少。所以韩澈同赵诺才会惊奇于周乾出现在厨房的事情，更惊奇于周乾同萧明瑜相处模式。
到了饭厅，周乾在主位坐下，示意韩澈同赵诺也坐下，又看了眼萧明瑜，表情严肃的说道：“萧姑娘也坐吧。”
萧明瑜很是好奇周乾这变脸的速度，在下首坐下，“多谢公子。”
下人将萧明瑜做的饭菜摆上，又盛了一小碗蛋炒饭放在周乾的面前。周乾带着好奇的心思吃了一小口，猛地抬起头看了眼萧明瑜，萧明瑜都被惊了一跳。周乾又吃了口萧明瑜做的凉拌菜，这个下饭倒是刚刚好。
周乾点点头，放下筷子对萧明瑜说道：“萧姑娘手艺不错，本公子很满意。”又示意韩澈同赵诺两人也尝尝味道。
韩澈吃过后，对萧明瑜猛是夸赞，“没想到表妹的手艺这么好，真是看不出来。”
萧明瑜笑道：“你们喜欢就好。”然后对上周乾的目光，“既然殿下满意这份谢礼，那我可否离去？”
周乾低声笑笑，脸上又带上了邪气，“萧姑娘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时辰不早，我必须早点回去。否则回去晚了，我难以交代。”萧明瑜实话实说。此时韩澈同赵诺也都放下了碗筷，安静的看着两人。韩澈对内情并不了解，对周乾的心思也没有准确的把握，故此没有贸然的开口帮萧明瑜说话。实在是担心弄巧成拙。
周乾笑道，“看来萧姑娘果然是恪守规矩的名门闺秀。既然萧姑娘要走，本公子自然不会阻拦。不过这份谢礼本公子觉着还不够。”
“那公子想要我如何感谢？”萧明瑜并不生气，在她看来，这餐饭作为谢礼的确薄了。
“本公子现在还没想好，改日再说。”周乾干脆的说道。
萧明瑜皱眉，点点头，“那行，希望下一次见到公子的时候，公子已经有了主意。”
周乾笑着，“韩澈，送送你表妹吧。”
“多谢公子。”
韩澈将萧明瑜送到后门，两人停下脚步，韩澈说道：“你能认识公子，真不知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表哥也别为我担心，我看公子并不是不讲理的人。”萧明瑜笑笑，故作轻松的说道。
韩澈暗自叹气，“你和公子是如何认识的，我不过问。只是希望你以后同公子打交代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千万别耍小性子。不管公子有多好说话，那毕竟是天潢贵胄。万一一个不小心将人给得罪了，可是吃罪不起。”
萧明瑜点点头，“多谢表哥提醒，我会注意的。表哥同公子一起来中州，舅舅和外祖父都同意吗？”
“当然同意。”韩澈笑着说道。
萧明瑜于是问道：“这么说来，韩家是打算支持三殿下吗？可他并非皇后所出。”
韩澈皱眉，“表妹聪慧，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此事非表妹能够过问的。表妹心里头明白就行，别再对人说这事。”
“表哥放心，我知道轻重，今日见了表哥故此才会有这一问，为的也是能放心。表哥来中州，若是遇到为难的事情，不妨来找我。我虽然本事有限，好歹也是本地人，手里有些关系。表哥届时直接让人去中街的宏昌绸缎铺找一个叫冯长根的人，他会将消息传给我的。”
韩澈神情微动，“表妹有心了。若是有需要帮忙的，我定会找上表妹。”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萧明瑜从后门出来，长出一口气。水仙早就等急了，见萧明瑜出来，急忙说道：“姑娘咱们快走吧，时辰不早了，再晚天就要黑了。”
“嗯，我们这就回去。”
萧明瑜赶在廖氏他们回来之前回到了府邸。进院门的时候遇到了萧明璇，萧明璇刚从应嬷嬷的房里出来，眼睛还红着。见了萧明瑜，心头满腹怨气，“七姐姐这是从哪里回来，今儿下午可都没见到七姐姐。”
萧明瑜看着萧明璇，“八妹妹关心的事情倒是多，我建议你赶紧想好如何应付父亲的盘问。对了，六弟的酒可醒了？可别明儿回去还是醉醺醺的，那样的话可就没法子见人了。”
“多谢七姐姐关心，六弟已经好了。”
“那就好。八妹妹忙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萧明瑜不再理会萧明璇，带着人走了。
见了萧明，萧明恢复了不少，萧明瑜放心下来。廖氏回来后，萧明瑜打算去看望萧明，不过被廖氏拒绝了。廖氏连连叹气，“明瑜有心了。只是你六姐姐受了太大的刺激，现在不方便见人。等改日你六姐姐好了，明瑜再来吧。”
“四伯母还需放宽心，六姐姐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廖氏显得很憔悴，也很忧心。
次日一早，萧家众人启程回老宅。将近中午时分，总算到了。大家在二门散了，各自回去洗漱，等洗漱过后再去给萧老太太请安。
一回到五房，韩氏就赶了过来，“明，明瑜，你们可好？听说出事了，你们没被牵连进去吧。”
“娘，我们都很好。”萧明瑜笑道，对于萧明的事情她是打算隐瞒到底，萧明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韩氏在两人身上摸了又摸，又将两人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事情，这才放心下来，“没出事就好。娘一听说司马家的事情，就一直担心着你们。这次咱们萧家还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大丫头落水，接着六丫头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想想就让人担心。”
韩氏一脸后怕的样子，萧明瑜又连着安慰了一番，这才作罢。接着萧明瑜将应嬷嬷的事情同韩氏说了，韩氏怒道：“打的好，竟然敢以下犯上，打死都是轻的。明，明瑜你们两人放心，此事娘会帮你们出头，即便你们父亲问起，你们也站着理。”
“女儿听娘的吩咐。”
江姨娘这里，看着被打的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床上应嬷嬷，一张脸都扭曲了。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这才问应嬷嬷，“究竟怎么回事？”
“启禀姨娘，奴婢本想拦着四姑娘和七姑娘，不让她们去宴席。哪里想到，八姑娘只是露了一点痕迹，七姑娘就防备起来。没将两人阻拦住，结果奴婢还被查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江姨娘心头骂着。面上露出担心的神色，“可要紧？会不会有影响？”
“多谢姨娘关心，大夫给奴婢看了，说是好好养着，不会留下什么问题。就是养伤的时间比较长，奴婢不能伺候在姨娘身边，又没办成姨娘吩咐的事情，还请姨娘责罚。”应嬷嬷心里头激动的很，一番话倒是情真意切，是真心在请罪。
江姨娘摇头，“此事不怪你，本来就没想过这么简单就能将那两人拦住。对了，你没跟着去宴席，那宴席上发生的事情你可清楚？四丫头哪里可有问题？”
应嬷嬷小声的同江姨娘说道：“启禀姨娘，奴婢问了去了宴席的丫头，说是下午的时候好长时间没见到四姑娘，但是四姑娘并不像是出事的样子，一切都好好的。奴婢担心那件事怕是没成，那李公子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没那胆子。”
江姨娘皱眉，“表哥选的人，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可是那四姑娘一直都好好的，六姑娘出事的时候，四姑娘还跟着过去帮了忙。”应嬷嬷小心的说道。
江姨娘咬牙，“萧明倒是好运气，这样都能逃过去。既然如此，那就当不知道此事，记住谁都不准说。”
“奴婢晓得厉害，奴婢一个字都不会说。”
“如此甚好。嬷嬷好好养伤，早点养好，我那里可少不了嬷嬷。”
应嬷嬷显得很激动，“奴婢，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姨娘的期望，奴婢一定好好养伤，争取能早日回去伺候姨娘。”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江姨娘出了房间，走到外面，那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回到香草苑，萧明璇正等着，见到江姨娘，萧明璇猛地站了起来。
“姨娘？”萧明璇心里头惴惴不安，很是紧张。
江姨娘很想给萧明璇一巴掌，打醒这个糊涂的女儿。不过江姨娘做惯了慈母，她不能寒了孩子的心。江姨娘叹息一声，上前搂住萧明璇，温柔的说道：“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姨娘，是女儿无能，女儿没能完成姨娘的嘱咐。”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江姨娘咬牙切齿，将萧明璇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孩子看到她这副面目。只可惜，大好的一个机会，竟然没能用上。
“姨娘，六弟那里可如何是好？要是父亲知道了，父亲一定会很生气的。”
“没关系，这些事情姨娘会解决的。”江姨娘笑笑，哄骗萧茂杨，她最拿手不过，她相信这一次也一定能将萧茂杨哄好。不过江姨娘转眼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明璇，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可有办好？你可有同张风清接触？他是什么反应？”
萧明璇顿时白着一张脸，“姨娘，女儿，女儿”
“怎么，不敢说吗？”江姨娘压住内心的怒气，故作轻松的问道。
感觉江姨娘并没有生气，萧明璇鼓足了勇气说道：“姨娘，女儿不喜欢张风清，女儿不想嫁给他。再说了，女儿是庶出，如何能嫁给那人。”
“哦，不能嫁给张风清，那你想嫁给谁？司马云飞吗？”江姨娘冷冷的说道。
萧明璇顿时紧张起来，一颗心都提了上来，“姨娘误会了，女儿没那想法。”
“是真没那想法，还是在欺瞒姨娘？”江姨娘伸手掐住萧明璇的脸颊，狠狠的掐着。萧明璇痛得眼里面全都是泪水，可是江姨娘却不为所动，而且温柔的说着话，“告诉姨娘，你心里头究竟是怎么想的？”
“姨娘，女儿错了，女儿真的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萧明璇害怕的大哭起来，一个劲的求饶。
江姨娘放开萧明璇，温柔的问道：“是真的知道错了吗？”
萧明璇连连点头，不敢反抗。
江姨娘笑了起来，“那以后还要不要去接触张风清？”
“要，女儿一定会的。只要有机会，女儿就不会放弃。”
“这才是姨娘的乖女儿。”江姨娘笑了起来，搂住萧明璇。萧明璇却是浑身发抖，不敢说一个不字。心里头又是怕又是委屈。
江姨娘轻柔的抚摸着萧明璇，安抚着萧明璇的情绪，“乖女儿不要怕，你要知道姨娘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姨娘希望你能嫁到好人家去做正头娘子，不用像姨娘这样，处处低人一头。你要记住，姨娘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姨娘是不会害你的。明白吗？”
“女儿明白，女儿错了，女儿辜负了姨娘的期望。女儿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了。”
“这才对。忘记司马云飞吧。别说是你，萧家就没一个人配得上司马家的嫡长子。那样的人家不是我们能够消想的，明白吗？”
“女儿明白了。”萧明璇情绪显得很低落，不过江姨娘并不在乎。她相信时间一长，萧明璇就会想明白什么是真的对她好，什么是妄想。江姨娘计划着一切，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她一定要将女儿嫁到好人家去，她一定不会让明璇走她一样的路。所以她不会让明璇喜欢上任何人，即便喜欢的是司马云飞。
萧老爷子正在询问事情的经过，这边门房来禀报说是宋家同司马家来了人，要给萧家请罪。
萧老爷子吩咐将人请进来。司马家来的是司马云飞，宋家来的是宋家大老爷，也是宋子敬的父亲。两人见了萧老爷子，也不说别的，只说请罪的话，并且奉上赔罪的诚意，价值一万两的礼物。萧老爷子不动如山，一万两虽然很多，但是对于萧家这样的巨富来说，算不上什么，不过这也表明了宋家的诚意。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说道：“听闻是府上的小子做下那样的事情，今日上门，怎么没见到宋子敬。这样显得可没诚意。”
宋大老爷心知肚明，示意司马云飞先出去。他这是准备同萧老爷子谈条件。
司马云飞出了书房的门，到了外面见到萧明桢还有四房的萧明怀。萧明怀二话没说，上来就给了司马云飞一拳头。司马云飞连退几步，擦了下嘴角，出血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性子好，对人客气，可是并不代表他就没脾气。
萧明桢急忙拉住萧明怀，“五弟，不可冲动。”
“放开我，这人整日里同宋子敬在一起，宋子敬做下那样的事情，我不相信这人事先一点都不知情。既然知情，为何不阻拦。坏了六妹妹的名声，害的六妹妹那么惨，我今日一定要为六妹妹报仇。”
司马云飞站直了身体，冷声说道：“行，我让你报仇。”说完，一拳头就朝萧明怀打去。萧明怀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长得牛高马大，不喜读书，就喜动拳头，同他老子萧茂恒一样，纨绔子弟那一套是学全了。见司马云飞打了过来，萧明怀顿时兴奋起来，这下子就能光明正大的同司马云飞打一场。
两人你一拳头，我一拳头，各不相让，身上都挂了彩。见这两人打的这么兴奋，萧明桢干脆搬了张凳子坐着观看。
最后两人打的没力气了，纷纷躺在地上装死人。司马云飞并没有用尽全力，他不过是陪着萧明怀玩一场，否则他不会用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方式同人打架。司马云飞踢了萧明怀一脚，“舒坦没有，没舒坦的话我帮你打。”
萧明怀顿时怒了，坐了起来，指着司马云飞大骂，“宋子敬又不是你的亲兄弟，你干嘛这么帮着他。他还是不是男人，竟然对一个姑娘家用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我见了他非得打死他不可。司马云飞，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将宋子敬交出来。难道他是敢做不敢当吗？”
“你打死了宋子敬就能解决问题吗？”司马云飞也是一脸烦躁，“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如今该想的是如何解决此事，而不是同你在这里打架。至于宋子敬，我就当着你们的面说一句，我一定会保他。你们有什么意见，冲着我来就行，我无所谓。”
“司马云飞，你还有没有点是非观念？宋子敬那样该千刀万剐的人，你竟然还保他，你是有病吧。”萧明怀大骂，接着脸色一变，奇怪的看着司马云飞，然后惊奇的说道：“司马云飞，你同宋子敬不会是那样的关系吧？你们难道结了契兄弟？不然你怎么那么维护他？”
萧明桢一口茶水喷出来，萧明怀可真能说，“五弟，不可胡言乱语。”
萧明怀却越想越觉着有理，“什么胡言乱语，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司马云飞你为何对宋子敬那么好。”
司马云飞一张脸都黑了，“萧明怀，你最好收回你之前说过的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萧明怀冷笑，“你对我可曾客气过？明去你家做客，结果竟然遭受那样的事情，你一句话没有，一口一口的宋子敬。你要保宋子敬，那将明还有我们萧家置于何地？虽然我们萧家比不上你们司马家，可是也不能任由你们司马家这么玩弄。”
“五弟慎言。”萧明桢不能再继续观望下去，萧明怀这样说话，是要将人彻底得罪吗？“云飞兄，五弟他只是关心则乱才会口不择言，还请云飞兄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放心，我不会介意。我能理解。”司马云飞叹息一声，“你们放心，司马家和宋家定会给萧家一个交代，无论如何，此事我们司马家都有错，我们会补偿的。”
“如何补偿？”萧明怀不客气的问道。
司马云飞问道：“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萧明怀一时没了主意，他还真没想过要让司马家如何补偿萧明。萧明桢出面，“云飞兄，你不用再说了。此事两家的长辈会拿出一个章程，如今只希望这件事情不要传扬出去。不然明配的名声有损，对她的将来可是不利的很。”
司马云飞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司马家和宋家的人他不担心，唯独担心的是昨儿上门做客的那些人。万一那些人胡编乱造传些闲话出来，事情还真不好办。
谭氏同廖氏一起正在萧老太太这里诉苦，宋家说起来同萧家也是亲戚。宋子敬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宋家就这么个态度，连宋子敬都不带上门来赔罪，这哪里有诚意。两个人都是哭哭啼啼的，谭氏是想找司马家要个说法，萧明琦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落水，丢脸丢尽了。本来婚事就不好办，如今萧明琦的婚事更死难上加难。
至于廖氏，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严惩宋子敬，绝对不能让宋子敬好过。若是萧老太太不给做主的话，她就自己想办法，总之事情没完。绝对不是赔礼道歉就能了结的。
萧老太太一个头两个大，冲两个人吼道，“行了，都给我住嘴。知道姑娘们受了委屈，我老婆子难道就不担心就不生气吗？可是形势比人强，再说了明琦只是落水而已，也没大碍。至于明，不是没让人看见吗。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将事情做绝了，对萧家能有什么好处？对明琦和明又有什么好处？只会让事情闹的更大，议论的人更多，两个姑娘的名声更是难以挽回。所以我劝你们两个，都消停一点。这会老爷子正在书房同宋家大老爷说话，你们放心，事情总会有个了结的。”
廖氏不干了，“老太太，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吗？那明受的那些委屈算什么？别的儿媳也不过问，但是宋子敬一定要受到惩罚。不然儿媳心中怨气难消。”
“那你想如何？”萧老太太不满，“将宋子敬抓来打一顿吗？还是说让宋家将宋子敬赶出去家门？老四媳妇，老身知道你心疼明，可是你也要明白，事情绝对不可能像你想的那样。萧家同宋家不能因为孩子们的一点矛盾就反目成仇。萧家的生意需要宋家，宋家同样也需要萧家。为了维护两家的关系，此事必须压下去。”
廖氏气的心肝子疼，一张脸极其阴沉，猛地站起来，“老太太恕罪，儿媳先告退。”既然老太太不肯出头，那她也无需在这里，她会另想办法。
萧老太太气的狠了，廖氏如此不懂规矩，简直太令她失望了。谭氏还在哭哭啼啼的，萧老太太烦闷异常，“够了，明琦的事情不用再说，你也别在这里哭，要哭回你的房里哭去。”
谭氏站起来，心里头也是颇为不满，“既然老太太嫌弃儿媳，那儿媳就先告辞。不过明琦的婚事越发艰难，老太太同老爷子又不肯答应谭家的婚事，那明琦的婚事该如何是好？还请老太太帮忙拿个主意。可别将明琦给耽误了。”
萧老太太摆手，“够了，明琦的婚事老爷子那里自有说法，不用你来操心。”
东府，萧明瑶正同谢氏小声的说着话，“娘，女儿看的清清楚楚，那房里不光只有萧明一个人，还有个男人在里面。她们为了掩饰，故意让那个男人穿上丫头的衣服出门，以此避人耳目。不过这没逃过女儿的眼睛，女儿仔细看了，那人有喉结，绝对是男人，而且个子也比一般姑娘家高。”
“你确定你看清楚呢？”谢氏皱眉问道。
“娘，女儿绝对没看错，那人肯定是个男人。而且瞧着还面熟的很，后来女儿想了又想，还将那人的样子画了下来，娘你看这人是不是有些面熟。”萧明瑶将画像拿出来交给谢氏过目。
谢氏一看，大吃一惊，说道：“这人瞧着有点像是李老板。”
萧明瑶笑了起来，“娘说的没错，这人就是凤庆班的李老板。女儿问过人了，昨儿司马家请的就是凤庆班，只是一直不曾见到李老板，没想到是被宋子敬关了起来，还是同萧明一起。这宋子敬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谢氏点点头，“以后离着宋子敬远一点，这人不是个安分的主，今日能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将来还不知能闹出什么来。此事你也别再同其他人说，娘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娘，此事我们要不要利用一下？若是将此事传出去，那萧明怕是要被毁了吧，那宋子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萧明瑶一想到这个结果，就兴奋起来。
谢氏皱眉，“此事有很大的风险，你不要出面做这件事情。此事为娘会想办法的，总之我们不能参与进去。”
“娘，女儿知道轻重，定不会给娘带去麻烦的。”萧明瑶见谢氏没拒绝，顿时高兴起来。萧明竟然也敢喜欢司马云飞，如今她就要彻底毁了萧明，让萧明再也没资格去喜欢人。萧明瑶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萧家同宋家还有司马家都达成了协议，此事就算是揭过去了，以后大家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只是还没平静两天，市面上就流出一个传闻，说是萧明在司马家的时候，不知检点，竟然同男人tou情，被人发现关在了屋里。萧明当时为什么哭的那么惨，就是因为羞愧所致，怕事情传扬出去，心里头害怕了，所以才哭的那么惨。还做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无非就是想混淆大家，让大家以为她是苦主。
此言一出，全城哗然。萧家和宋家顿时都急了，这是谁在针对萧家和宋家。两家人立马都动了起来，开始查找流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还没等查出来，又传来流言，说是萧明偷情的人竟然是个戏子。这下子萧家真的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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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打板子
章节名：第64章 打板子
张家上房，萧茂婕同张世谦正在说着话。张风清躲在门外偷听。张风云走过来，在张风清头上敲了下。张风清捂着头，对张风云嘘了一声，“大哥，爹和娘正说着我们的婚事，你不想听听吗？”
张风云没有半丝纠结，同张风清一起偷听起来。
萧茂婕一肚子火气，“老爷，非得同五房结亲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同五弟妹的关系，我就看不惯她那看不起人的样子。不就是出身比我好嘛，可那又如何，还不是嫁到了萧家来。说起来，我那五弟妹当年在京城闹出好大的动静，连王爷都为她折腰。若非意外得知，我还不知道我那五弟妹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去。老爷，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别想让我同韩氏做亲家。我没那么宽的心，也受不了这么个亲家。”
张世谦不动如山，“韩氏如何，我不关心。这次在司马家的赏花宴上，五房的两个姑娘都表现不错。尤其是明瑜那个丫头。原本我倒是看好明，虽说性子有些急躁了点，不过为人很是爽利，配风云倒是合适。但是仔细想想，风云毕竟是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长子媳妇最好还是稳重大方一点，如此才能当好家，管理好后宅。所以我觉着明瑜倒是比明合适。就是年纪小了点，还需要等个几年。不过不要紧，风云已经拖了这么多年，再等几年也不要紧。”
萧茂婕差点跳起来，“老爷这是什么意思？让风云娶萧明瑜那丫头？老爷你糊涂了吧。”
张世谦不满的看了眼萧茂婕，“怎么说话的，老爷我可曾糊涂过？”
“老爷刚才的决定就是糊涂决定。别说萧明我不答应，更何况是萧明瑜那小丫头片子。这两个丫头有什么好？连老太太都不喜欢，怎么老爷就看得上，还非得巴巴的说给风云。风云这么好的孩子，娶谁不行，为什么非得娶韩氏的女儿。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姑娘？”
屋外，张风清变了脸色，张风云也微蹙眉头，手搭在张风清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下，示意张风清不用愤怒。毕竟此事还没定下。
张世谦冷冷的对萧茂婕说道：“为什么非得是韩氏的女儿？”张世谦似乎在看一个傻瓜的似得看着萧茂婕，“若是没有韩氏，我自然不用同萧家结儿女亲家。就是那五弟，他那性子我可是看不上眼。”
“他性子再不好，那也是才子。”萧茂婕反驳道。
张世谦笑道：“二十岁被人叫一声才子，那我定要高看他一眼。如今都快要到不惑之年，还被叫才子，我只能说你那五弟真是拧不清，有那样好的岳家，那么大的靠山，做官都做不好，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萧茂婕怒气冲冲，“这么说来老爷就是冲着韩家去的吗？”
“当然。韩氏是韩阁老最宠爱的女儿，想想韩家为了给韩氏出头，为了掣肘岳母大人，硬是绕了一个大圈，凡是需要用到韩家出力的地方，都得韩氏开口才行。如此便给了韩氏莫大的自主权利。韩阁老在京城经营这么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韩士卿韩士林两兄弟又深得韩阁老真传，可以说只要韩家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韩家还可以继续繁荣五十年。可以说若是有可能，我真想同韩家结儿女亲家。何须如此迂回，同韩氏结儿女亲家。”
张世谦说到这里，自得一笑，“不过同韩氏结儿女亲家也好，明瑜这丫头我仔细看了看，是个好姑娘。再给她一点机会历练一番，绝对当得起宗妇这个重任。”
“老爷别忘了，这是在中州，这里没有朝廷，只有秦王府。”萧茂婕气的心肝子都在痛。
张世谦冷漠的说道：“正是因为这里是中州，是秦王府的地盘，我才着急的想同京城的韩家搭上关系。夫人可有注意到近一两年来，朝廷对中州的动作越来越大，四处掺沙子。瞧着秦王府手里掌握着重病，都以为朝廷不敢对秦王府动手，我告诉，这绝对是错觉。朝廷这动静，若是没有准备，敢做这么大的动作吗？再说了，秦王府的兵权都掌握在司马家，李家，欧阳家还有陆家这几家手里。秦王府直接控制的的兵权不过只有一万人不到。只要这四家里面有一家反水投靠了朝廷，秦王府立马岌岌可危。为了将来，为了张家能在这动乱的时局中不被打倒，不被别家给吞噬，张家必须要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如今看来，没有比韩家更好的人选。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定下来。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若是真为张家着想，真为风云好，就该主动去缓和同韩氏的关系，取得韩氏的谅解。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同韩氏顺利结儿女亲家。听到没有？”
张世谦极其严厉的看着萧茂婕，萧茂婕傻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张世谦，“老爷让我去同韩氏道歉，在她面前做小伏低？老爷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不答应，我绝不会答应。”
“容不得人你不答应。夫人，到底是你的感受重要，还是张家一大家子的前途重要。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风云风清的前途重要？”张世谦语重心长的说道，“风云想要从军，你可知道韩士卿可是管着兵部。风清想要读书出仕，你可知道韩阁老已经主持过三次的会试？韩家这样的人脉地位关系，若是能够搭上线，足够我们张家享用几十年。而且据我所知，韩家如今的第三代，也都极为出色，几个小子都是文武双全。可惜我没有嫡女，若是有的，真想将女儿嫁到韩家去。”
“老爷，你太过分了。除了韩家就没有别家了吗？京城里那么多当官的，难道就没有比韩家更好的吗？”萧茂婕气的脸色涨红，恨不得冲上去咬上一口。
张世谦苦笑，“的确有比韩家更好的人家，可是那样的人家，我们张家连认识的契机都没有。即便认识了，也没有机会结儿女亲家。只有韩家，是我们垂手可得的关系，也是最有可能的。夫人，不要再固执了，多为这个家，为两个孩子想想，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无论是萧明还是萧明瑜我都看不上。风云那么好的孩子，就是配郡主也是绰绰有余，凭什么要娶韩氏的女儿。就算配不上郡主，至少配得上司马家还有范家的姑娘。总之我的态度很坚决，想要娶韩氏的女儿，我绝不会答应。老爷就是说破了嘴，也别想让我改变主意。”
张世谦失望透顶的看着萧茂婕，“你执意如此吗？”
“对，我不会改变主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将来，我都看不上韩氏。她那样的女人，我五弟娶了她真是亏死了。那样名声烂透的人，除了有个好出身还有什么？也就是我爹糊涂，我五弟识人不明，才会娶了这么个人回来。若是换做别的人家，她那样的人早就被浸了猪笼。”
张世谦嘲讽一笑，还敢说别人只有一个好家世。他真想告诉萧茂婕，家世就是一切。要是萧茂婕没有家世，萧家没有那么富足的话，他张世谦当年也不会娶萧茂婕。说的直白一点，结亲就是结的两姓之好。张家同萧家结亲，能从中取利，萧家同样能取利，所以两人成了夫妻。
张世谦揉揉眉心，他真想撬开萧茂婕的头，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为什么这人就如此短视，如此的固执。张世谦手一挥，不容置疑的说道：“无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这门婚事我是结定了，容不得你反对。”说完，张世谦甩袖离去，再也不看萧茂婕一眼。
萧茂婕气的摔打茶杯，却奈何不了张世谦。
张世谦出了门，看到张风云同张风清两兄弟，点点头，对两人说道：“跟我来书房。”
到了书房，张世谦平息了一下情绪，这才问两人，“之前我同你们母亲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想的。”顿了顿，又说道：“你们都是大人了，这些事情我也没必要避开你们。毕竟我们张家的人不能是不知世情的书呆子。”
张风云皱眉，“父亲，真要同萧家五房结亲吗？”
张世谦点头，“理由我同你们母亲已经说的很清楚，你们也听到了，这样的问题不要再说。”
“非得儿子同萧家结亲吗？其实风清也是可以的。”
张世谦有些意外，想不明白张风云这么说的真实原因，试着问道：“是因为明瑜那丫头年龄太小的缘故吗？”
张风云摇头，瞧了眼低着头神色不明的张风清。然后说道：“父亲可记得正月里我同风清还有母亲去了一趟萧家。在那里，同萧家结亲的事情也同外祖父提起过。外祖父曾经提议让风清娶明瑜表妹。风清对明瑜表妹也挺有好感的，若是风清娶了明瑜表妹，我想他们一定会过的很好。”
张世谦很意外，看着张风清，“风清，你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张风清很犹豫，要说他对萧明瑜有好感，此事不假。但是要说他对萧明瑜有多深的感情，说什么非卿不娶，那肯定没有。所以他很纠结。犹豫的说道：“父亲，若是父亲觉着大哥娶明瑜表妹更合适的话，儿子没意见。”
张风云皱眉，“二弟，你可想清楚了？”
张风清点头，“我想清楚了。我并非非萧明瑜不可。看父亲的意思吧。”
张世谦轻松的笑了起来，他还真担心两兄弟为了个女子闹矛盾。：“既然如此，那就让风云娶明瑜。风云，你没意见吧。拖了这么几年，也不在乎多拖几年。我看明瑜很适合你。”
张风云微蹙眉头，“父亲，一定要娶吗？”
“怎么，你不愿意？”张世谦皱眉。
张风云摇头，“儿子担心母亲那里。母亲一定不会答应的。”
张世谦不耐烦的挥手，“不用管你母亲。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等萧家那边清静下来，我就亲自上门将此事定下来。”
张风云心头很是犹豫，不过他并没有反对这门婚事。脑子里想着萧明瑜的模样，那么小的一个姑娘家，他就要娶那个人吗？感觉太小了。不过姑娘家都长的快，或许只需两三年的时间，萧明瑜就长开了。
萧家，萧明业跪在书房门口，双手高举，手中拿着一把戒尺，低着头一脸忏悔认错的模样。萧茂杨就坐在书房内，冷漠的看着萧明业，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倒像是在看一个令他厌恶的陌生人。
不知过了多久，萧茂杨终于出声，“来人，照着规矩，三十板子，只打左手，狠狠的给我打。”萧茂杨发狠，想想萧明业在司马家的所作所为，萧茂杨失望透顶，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怒气。尤其是出门被学政大人私下提点要好好教导儿子的事情，这让萧茂杨的怒火达到的顶点。若是只是单纯的喝酒误事，萧茂杨还没这么生气。可是这小子在同学政大人家的公子来往的时候，那些言行简直蠢透了。萧茂杨都很疑惑，他这么聪明绝顶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开窍的儿子出来。
管家韩东从萧明业的手中拿过戒尺，然后让小厮乐山和乐水压住萧明业的手，接着就是狠狠的打下去。萧明业痛的直皱眉头，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声。韩东瞧了眼萧明业，他是韩家送给韩氏，帮韩氏出谋划策的人。后来萧茂杨见他做事体贴细心，于是就要了他过来。韩东自然是向着韩氏的，打萧明业，韩东根本就不会留情。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萧明业被打死了就好。即便让他偿命，他也没所谓。不过他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这样做只会给韩氏带去麻烦，让韩氏的处境越发艰难。除非韩氏生下嫡子，只要韩氏有这个意思，他一定会想办法要了萧明业的命。
韩东有这份决心，更有这份胆量。他看着萧明业的目光冰冷如刀。韩东心想，萧明业这人可真讨厌。
萧明业痛得无法呼吸，更不会去关注韩东的眼神，他觉着下一刻就可能死去。这样的酷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什么时候太才能得到父亲的认可。为什么父亲总是对他不满意。
“我的儿！”一声惊呼，接着江姨娘出现在书房院落，“老爷，不能这么打啊，明业还小，还不懂事，慢慢教他一定会学好的。”
萧茂杨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江姨娘的叫嚣。
江姨娘看着韩东不动如山，继续在萧明业手上狠命的打着，整个人都要发疯。冲过去，狠狠的撞开韩东。“你这个狗奴才，谁让你这么打业哥儿的，你是想将他打坏吗？”
江姨娘看着萧明业被打出血的手，气的浑身发抖，冲着韩东大声的叫着。同时将两个小厮推开，牢牢的护住萧明业。
韩东面无表情的说道：“江姨娘请你让开，这是老爷吩咐的，老爷说要打够三十个板子，这才打了一半，剩下的还要继续打。”
“你这个狗奴才，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打明业的，是不是太太，对了，你是韩家送过来的人，肯定是太太吩咐你，你才往死里打明业的，对不对。”说着，江姨娘就在地上跪了下来，频频磕头，“老爷，你要给妾做主啊。不能让韩东这老东西这么打明业啊。老爷你看看，明业这手还是手吗？都被打坏了，要是被打成了残废，那该如何是好？老爷，韩东这人分明是趁机挟私报复，为太太出气啊。”
韩东一听，心中恨不得杀了江姨娘。韩东也跟着跪了下来，“老爷明鉴，这些年来小的跟在老爷身边，一直勤勤恳恳，从不私下里替老爷做主，凡事都是照着老爷的吩咐来做。今日，小的也是照着老爷的吩咐打六少爷的板子。老爷说狠狠打，小的不敢打轻了，也不敢下死命的打，也是怕打坏了六少爷。六少爷这手看着严重，其实不过都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大夫来看了，也定然是这个说法。六少爷虽然受了一番罪，却也是长了个教训。若是重拿轻放，那六少爷以后岂不是有了侥幸心理。”
江姨娘大声叫了起来，“这纯粹就是狡辩。老爷，韩东分明是狡辩，请老爷为明业做主，不能让这小人的阴谋得逞。”
萧茂杨从书房里走出来，目光冷漠的看着江姨娘，冷冷的说道：“让开。”
江姨娘拼命摇头，双手护着萧明业，“妾不让。老爷若是要打的话，就连妾一起打吧。让妾眼睁睁的看着明业受这样的罪，妾做不到。求老爷成全。”
萧茂杨冷哼一声，“莫非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你先问问你的好儿子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简直是丢尽我的脸。”
江姨娘心头一惊，不说丢尽萧家的脸，只说丢尽自己的脸，可见萧茂杨有多生气。仿佛是要将萧明业打死才甘心一样。江姨娘很恐惧，“老爷，不能这么打，真的不行啊。明业受不住的。”
“打，狠狠的打。”萧茂杨一脸凶狠，真是丢尽了脸面。既然萧明业这么不争气，那么不如打死算了。反正他还年轻，还可以再找女人生个儿子出来，慢慢培养，未必就没有出息。
江姨娘嚎啕大哭，“老爷，妾求你了，真的不能再打了。会将明业打坏的。”
“打死都算我的。”萧茂杨恶狠狠的说着，没有一点身为父亲的慈爱。
韩东并小厮们冲上来，江姨娘根本拦不住，江姨娘绝望了。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在动手。江姨娘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脖颈处，冲着所有人大喊，“谁敢动明业一根手指头，我就死给你们看。”
韩东并小厮们都愣住，这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办。
萧茂杨皱眉，对江姨娘厌烦透顶，
所有人都看向萧茂杨，等待着萧茂杨的开口吩咐。萧茂杨却是一脸冷漠，似乎真有要打死萧明业的决心。
萧茂杨一字一句的说道：“江氏，你竟然敢威胁我？”
江氏浑身颤抖，轻轻的摇头，“老爷，妾不是有意的。妾不求别的，只求老爷能饶了明业这一回，过后老爷想要怎么罚妾都可以，妾绝对不会有异议。”
“饶了他，你可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哼，小小年纪不学好，读书不成，出门交际应酬尽让人看笑话。与其柳他在这世上丢人现眼，不如现在就先结果了他。”萧茂杨心里头真的这么想着，瞧着萧明业这个人，是越看越不喜欢。
“老爷，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仇人，老爷你糊涂了吗？”江姨娘拼命的喊着。
萧茂杨怒气横生，“放肆，谁准你这么说话的。”
江姨娘倍感无助，此刻她是无比的仇恨萧茂杨，世上怎么会有萧茂杨这般冷酷的男人，对待自己的独子竟然都是如此的冷漠。“老爷，你若是真要打死明业，不如连妾也一起打死吧。没了明业，妾活着也没有意思。求老爷成全。”
“你以为我不敢吗？”萧茂杨冷着脸说道。
江姨娘苦笑，还有什么是萧茂杨不敢的，做官做的不顺就干脆辞官不干，这种事情也只有萧茂杨做的出来。
“老爷息怒。”韩氏急匆匆的进来。她在外面听了会，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任由萧茂杨胡来，否则最后承担后果的还是她这个做主母的人。萧明瑜也跟在后面走进了院落。瞧着这里的一切，再看看江姨娘那决绝的模样，萧明瑜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
韩氏走上前，看着江姨娘，虎着脸说道：“放肆，竟然敢用这种方式威胁老爷，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还不将簪子放下，还是说要我亲自动手？”
江姨娘的手在颤抖，同时也在思量着韩氏突然出面解围的用心。她不相信韩氏会这么好心帮她，那么韩氏过来定是呆着目的的。有目的就好，即便她吃点亏也无所谓，只要能让明业逃过这一劫。于是江姨娘听话的将簪子放下，如此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要是江姨娘真的当着萧茂杨的面自尽的话。传出去萧家真的不用做人了。别人会议论萧家待人如何苛刻严酷，竟然将一个姨娘活生生的逼死了。首当其冲不是逼死人的萧茂杨，而是韩氏。谁让韩氏的主母，主母就有义务管好姨娘。
见江姨娘放下簪子，韩氏这才同萧茂杨说起话来，“老爷先消消气。外面出了大事情。”
“什么事情？”萧茂杨皱眉。
韩氏四处看了下，“老爷，还是进屋说吧。这里暂时不会有事，至于明业这孩子，老爷也别太苛责了。”
萧茂杨冷哼一声，明显表示了对于萧明业的不满。不过还是跟着韩氏进了屋，关起门来说话。
出事？出了什么事？江姨娘在发愣，没注意到萧明瑜已经走到了跟前。萧明瑜淡漠的说着，“外面有传言，说明在司马家私会情郎，被人撞破，这才会羞愤得不敢见人。”
啊江姨娘惊呼，不解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没理会江姨娘，蹲下身，拿起萧明业的左手看了看，“还行，多是皮肉伤，不过肯定很痛，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江姨娘怒了，“这么严重，也敢说只是皮肉伤，七姑娘，做人别太这么狠心。”
萧明瑜笑了起来，带着嘲讽的意味，“江姨娘既然能冲吼叫，看来你是没问题。我想问问江姨娘，我说明业是皮肉伤，难道说错了吗？还是说萧明业已经金贵到不能说的程度。”
江姨娘猛地底下头，柔弱的说着：“七姑娘误会了我的意思。”
“误会不误会不要紧，不过明业是真的做错了。即便姨娘你护着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萧明瑜冷笑着，她不是过来看人笑话的，她只是想要确保事情按照她预计的那样发展。看了眼关起来的书房门，若是没有出错，韩氏正按照她提醒的那样同萧茂杨说话。以萧茂杨的性子，说不定很快就会彻底厌弃了江姨娘。但愿那一天能够早点到来。
“此事不用七姑娘来关心，我做娘的自然知道该怎么来教导自己的儿子。”
萧明瑜笑着点点头，“姨娘说的不错，不过我提醒一下姨娘，老太太接下来的日子里肯定都忙着明同宋家的事情。至于明业被罚的事情，肯定是没空关注的，所以我奉劝姨娘就不要去找老太太诉苦。那样做没用的。”
江姨娘皱眉，“我不知道七姑娘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重重，不过是善意的提醒。”萧明瑜不再理会江姨娘，走到韩东身边，小声的问道：“韩管家，之前姨娘可有说什么不当的话？”
“有。”韩东将之前江姨娘趁机栽赃嫁祸韩氏的事情给说了。
萧明瑜皱眉，回头看了眼安静的江姨娘，这人还真是不放过一次机会。然后对韩东说道：“今日辛苦韩管家，让韩管家受了委屈，是我的不对。”
韩东连连摆手，“姑娘这是折杀我，小的当不起姑娘这么说。”顿了顿，又道：“小的很担心太太那里，万一老爷同太太吵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放心，不会有事的。”萧明瑜淡淡一笑，却透着强大的自信。
书房内，韩氏正在劝解萧茂杨，“老爷，明业年龄好小，他以前没什么机会出门应酬，这回做错了，好好教下次定然会有进步。”
“哼，没用的东西，竟然是我的儿子，不知我萧茂杨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萧茂杨依旧怒火难消。
韩氏强忍着内心的痛快感，继续劝解着，“老爷也别这么严厉，老爷总不能真的让人打死明业吧，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好好教导，他年龄还不大，只要用心，肯定能学好。”
萧茂杨冷哼一声，“你瞧他那样子，像是能学好的吗？以前不是没教过，可是结果如何，丢人现眼的东西。你若是给我生个儿子出来，我需要如此操心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吗？”
韩氏长叹一声，“老爷这是在怪我吗？”
萧茂杨不啃声，不过可以肯定萧茂杨对于韩氏没能生出儿子来是有不满的。
韩氏擦擦眼角，“老爷的确该怪我，当年若是不出门，那个孩子也就不会流掉，算起来，倒是比明业大伤几个月。”
见韩氏哭了，萧茂杨微蹙眉头，“哭什么，我并没有怪你。”
“老爷怪不怪我，我都有错。”韩氏擦擦眼角，“其实我现在也能明白江姨娘的心思，明业是五房的独子，更是她的命根子，她溺爱一点也是难免。老爷就不要太苛责她，好歹也体谅一下做母亲的心。”
萧茂杨不满，“你刚才还说要好好教导，这会又说要体谅。照你这样，那明业一辈子也学不好。”
韩氏定了定神，小心的说道：“妾身有个想法，要不让明业搬到外院同其他几个孩子住在一起，如此一来彼此之间也能互相督促，一起进步。老爷觉着如何？明业的年龄也不适合继续住在内院。”
萧茂杨眼前一亮，“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件事情你去安排，争取尽快让明业搬出去。还有，叮嘱二门上的人，不准江姨娘去外院探望明业。”
“老爷，这后面的会不会太严苛了，毕竟是母子，不住在一起就算了，怎么能让人不见面。”
“就这么办，没什么不好的。江氏若是有意见，让她来找我。”萧茂杨显得很坚决，韩氏在心头笑了，萧茂杨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不发火没什么，什么事情都好说。一旦脾气上来了，心肠狠辣得要命，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顺着毛摸。
韩氏点点头，“那我听老爷的。等明业的伤势好了，我就安排他搬出内院。”
“不用，明天就安排他搬出去。”
韩氏赶紧劝道：“老爷，这也太快了点。光是选院子，布置屋子，选家具这些，都要不少时间。而且还要另外安排伺候的人。原先那些小丫头有不合适的，都要打发出去。老爷，这些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少说也要个七八天。七八天后，明业手上的伤势好的也差不多了，安时候搬出去，想来江姨娘也不会闹起来。”
萧茂杨不屑一笑，“江氏若是敢闹，我定让他后悔。”这话说的又冷又狠，真是让人心里头都在哆嗦。
韩氏很温柔的说着，“老爷，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这边安排好了，再让明业搬出去。”
“嗯，去办吧。外面的人都散了。”
“我听老爷的。”
韩氏从书房出来，所有人都看着她。韩氏板着一张脸，说道：“都散了吧。江姨娘你赶紧将明业带下去。韩东，你去请大夫，尽快，可不能让六少爷的手有丝毫后遗症。连个疤也不能留下，知道吗？”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韩东离开的时候朝萧明瑜看了眼，萧明瑜冲他点头，韩东放心的离去。
韩氏对众人说道：“都走了吧，别留在这里。”
韩氏率先离去，萧明瑜跟在韩氏身边，悄声问道：“娘，爹可有说什么？”
“你爹说将明业搬到外院去，还说明天就搬过去。我劝着拖了几天。”韩氏笑着说道。
萧明瑜也笑了起来，“如此就好。六弟搬出去，江姨娘那边可就一直牵挂着。”若是萧明业在出点什么小意外，江姨娘一着急，步子就不会那么稳当，必定露出马脚。如此萧明瑜才有机会抓住江姨娘确实的证据，一招将江姨娘打死。不过这事情不能急，萧明瑜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也等得起。
刚走出书房的院子，就见萧明璇急匆匆的冲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泪痕。一见萧明瑜，顿时就激动了起来，不管不顾的朝着萧明瑜大吼，“萧明瑜，你不是人。都是你，若不是你让六弟去结交那什么学政大人的公子，六弟就不会犯错，不会被人嘲笑，更不会被爹打板子。萧明瑜，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六弟去结交那些人，你同那些人串通起来，是不是？萧明瑜，你怎么能这么坏，你这个恶毒的”
“给我掌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还敢当众辱骂嫡姐，还有没有规矩。”韩氏气的半死，当真这五房没规矩吗？
婆子得了命令，几步冲上去，压着萧明璇就直接打嘴巴。可是即便如此，萧明璇依旧没有住嘴，依旧大声的叫骂着，不过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不成句子。
江姨娘带着萧明业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一口老血都涌到了喉咙。“住手，都给我住手，凭什么动手打人。”
“住手。”韩氏发了话，婆子们立马停手，不过并没有放开萧明璇。
韩氏回头看着江姨娘，“江氏，别说我这个做嫡母的不讲理，你先听听你的宝贝女儿都说些什么。”
萧明璇一得了自由，不得江姨娘询问，就将之前说过的话都复述了一遍，连骂萧明瑜的话都没省略。
江姨娘一听，顾不得去管女儿骂人的事情，而是对萧明璇的猜测留意起来。莫非这一切真的是萧明瑜算计来的，怎么可能？一个小姑娘，哪有这样的心思。再说了，她怎么就肯定萧明业一定会出问题。说她认识学政大人的公子，这话江姨娘是不相信的。可是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萧明瑜笑了起来，“说的好，今儿真正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好心没好报。萧明璇，你既然说一切都是我故意安排好的，那好，父亲就在书房，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书房当着父亲的面，将这些话说清楚。你可有胆子当着父亲的面将刚才说过的话都说一遍。”
“你以为我不敢吗，去就去，我就是要当着父亲的面，揭穿你的假面目。”萧明璇大声叫嚣着。
“好的很，那我们这就过去。”萧明瑜嘲讽一笑，真是个傻丫头，一激动就容易上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江姨娘顾不得怀疑萧明瑜，急忙劝解，“明璇，你太糊涂了。还不快给你七姐姐道歉。你父亲这会正在起头上，你去打扰你父亲，就是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萧明璇一听，顿时就犹豫了起来。
萧明瑜冷笑一声，“江姨娘刚才说的话，我听不明白。什么叫做有理也变成了无理。江姨娘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算计的吗？既然如此，那更要去父亲面前将话说清楚，否则我岂不是一直背着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此事我绝不会容许。”
韩氏担心的看着萧明瑜，“明瑜？”
萧明瑜淡定的一笑，“母亲放心，女儿没事，女儿会将事情处理好的。”说完，不管江姨娘的阻拦，让婆子压着萧明璇往书房而去。江姨娘几次阻拦劝解，都被萧明瑜挡住。江姨娘无法，一跺脚，只能跟上去。至于萧明业，让婆子先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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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解决办法
章节名：第65章 解决办法
当着萧茂杨的面，萧明瑜对萧明璇说道：“八妹妹，请将你之前说过的话，当着父亲的面再说一遍。”
萧明璇看着了眼萧茂杨，又赶紧底下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道：“父亲，女儿得知六弟挨了打，急匆匆的赶来，一路上想了许多。当初是七姐姐建议六弟在司马家的宴会上，找学政公子结交一番。若是没七姐姐这番话，六弟就不会同那些人接触。不接触，就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不会被人灌酒，不会说胡话，不会让人嘲笑，最后也不会被父亲责罚。所以女儿怀疑这一切都是七姐姐的阴谋，她就是要让六弟出丑，让六弟被父亲责罚。”
萧明瑜冷冷一笑，还真是敢说。
萧茂杨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盯着萧明瑜，“明瑜，你有什么话说？”
“启禀父亲，女儿实在是不知道八妹妹为什么会这么想。当初到了城里面，女儿听说隔日很多人都会去司马家。女儿想到六弟读书刻骨，立志读书出仕，又想到六弟平日里都不怎么出门，也极少同人交际应酬，连个好友都没有。又想到六弟年龄渐渐大了，这样子下去可怎么得了。毕竟咱们家就只有六弟一个男丁，咱们家将来是好是歹，就看六弟是否有出息。女儿也是希望六弟有出息，所以建议他同学政大人的公子来往。等将来，得了学政大人的青睐，便去中州书院读书，多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如此对六弟的将来也是极有好处的。”
说到这里，萧明瑜看了眼萧明璇，又看了眼坐在萧茂杨身边的韩氏还有站在角落的江姨娘。然后这才继续说道：“女儿本以为六弟听取了意见，一定会用心准备，同那些人好好来往。却没想到六弟竟然贪杯，闹出那些笑话来。知道此事后，女儿也非常意外。当时六姐姐不见了，我们都在关心，唯独没见到六弟，我就让八妹妹去找六弟。后来八妹妹找到了六弟，见六弟喝了酒，我也建议了八妹妹赶紧帮六弟醒酒，免得闹出笑话来。这些事情丫头婆子们都是知道的。”
萧明瑜长叹一声，“父亲，女儿知道八妹妹担心六弟。当初在城里的时候，八妹妹就来找过女儿，让女儿不要将六弟喝酒误事的事情说出来。我也答应了，我也担心六弟被责罚。哪里想到父亲竟然从别处得知了此事，又将六弟狠狠的罚了。女儿也知道这些事情太过巧合，难免让人怀疑女儿的动机不纯。不过女儿可以发誓，从一开始，女儿就是好意为六弟打算。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才有了今日的结果。女儿本是一片好心，却没想到竟然被人误会。女儿心中很是委屈，还请父亲替女儿做主。”
萧明璇显得很紧张，“爹，七姐姐她在骗你，她说的不是真的。”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笑明璇，“八妹妹，你说我是在骗父亲，那我说的哪句话是假话？当初是不是我提醒你是找六弟，是不是我提醒你给六弟醒酒，我是不是答应你不告诉父亲。我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的，不知八妹妹说我蒙骗，究竟指的是什么，姐姐很是好奇。还有，我本是好意，却没想到好心没好报，竟然被八妹妹反咬一口。好的很，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对六弟提出任何建议，他是好是歹，我都不关心，如此八妹妹可满意？”
“我，我”萧明璇很紧张，想要反驳萧明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才能显得强势有力。
“够了。”萧茂杨很是不耐烦，“明璇，你就是这么想明瑜的吗？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竟然还敢四处嚷嚷，还敢辱骂嫡姐，你真是太没教养，太让我失望。”
萧明璇如遭雷击，脸色苍白，“父亲，不是这样的，女儿没有”
“够了，不用再说。冲动，自私，不念姐妹情谊，还敢狡辩，简直是岂有此理。”萧茂杨狠狠的拍着桌子，将屋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江姨娘很担心，走上前，怯生生的说道：“；老爷，明璇的确太冲动了，她也是关心明业才会如此。”
“你还敢替她说话。”萧茂杨抄起桌上的镇纸就朝江姨娘丢去。
江姨娘急忙偏头，镇纸从她耳边擦过，带起一丝血迹。江姨娘懵了，若是她没有躲开的话，这镇纸正好打在她的头上，如此一来，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江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茂杨，他这是真心想要打死她啊。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她甘愿来到萧家做妾，处处低人一头，结果就是这么一个结果。江姨娘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萧茂杨却根本体会不到江姨娘内心的绝望和愤怒，指着江姨娘大骂：“瞧瞧你怎么教孩子，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成这个样子。明业愚钝无知木讷，明璇冲动自私愚蠢，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你太让我失望。竟然还敢帮着明璇狡辩，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滚，都给我滚出去，别再出现我面前。若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母女这个样子，那你们也不用在一起。”
萧明璇眼泪都出来了，浑身哆嗦着，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江姨娘脸部僵硬，她已经对萧茂杨这个男人彻底失望，她低下头，眼中闪过仇恨的目光。心头暗自在说，萧茂杨，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发誓。
然后沉默着带着萧明璇出了书房。萧明璇一脸怯怯的，“姨娘，女儿”
啪一江姨娘抄起手掌，狠狠的打在萧明璇的脸上。萧明璇捂住脸颊，发愣。这是第一次，江姨娘第一次这样打她，顿时那眼泪就下来了，委屈的看着江姨娘，“姨娘，你为什么打我？”
江姨娘闭上眼睛，满心疲惫，再次睁开，一脸冷然。“没用的东西，愚蠢，谁让你这么冲动行事的？”
“姨娘，女儿只是担心六弟，所以才会”
“够了。”江姨娘狠狠的打断萧明璇的话，“回去后你给我好好反省，看看你做的好事，连着我也被你牵连其中。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这么多年来，我是如何教导你的，可是你有听进去半句吗？每次遇事就冲动，你简直是蠢透了。”
江姨娘撂下这几句话就离去，根本不理会还站在原地发愣的萧明璇。萧明璇傻愣愣的，看着江姨娘离去的背影，想要大哭，可是却不敢哭。想要大声的辩驳，可是却无从辩驳，她的确是冲动愚蠢。可是这样的话竟然是从江姨娘的口中说出来，已经将萧明璇打击得半点信心也没有。她在想，她这么不讨人喜欢，姐妹们不喜欢她，父亲不喜欢她，如今就连江姨娘也开始讨厌她，那她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萧明璇擦着眼泪，呜呜的哭着，边哭边走，她要赶紧回去，好好大哭一场。他们不喜欢自己又能如何，难道真的要去死吗？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萧明璇咬牙，她偏不死，她要活着，她不信她一辈子都这样。
书房内，萧茂杨还怒气冲冲的样子，萧明瑜干脆跪在地上，“父亲，都是女儿的不是。是女儿处事不当，让明璇误会，惹得父亲发怒，请父亲责罚。”说罢，低着头，一脸忏悔的样子。
韩氏很紧张，生怕萧茂杨真的责罚萧明瑜，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明瑜她也是”
萧茂杨抬手打算韩氏要说的话，看着萧明瑜，萧茂杨的神情有些复杂。明瑜以前很不起眼，这次回来，倒是发现长进了不少。说话做事都有章法，这让萧茂杨内心安慰，却很遗憾不是个儿子。又想起当年韩氏流掉的那个孩子，都已经成形了，只可惜，萧茂杨暗叹一声，对萧明瑜说道：“起来吧，姑娘家的不要动不动的就跪在地上。”
“多谢父亲，是女儿做事不妥当，父亲不责罚女儿，女儿新中有愧。”萧明瑜站起来，继续认错。
“不用有愧。你也是好心，你对明业的建议很有道理。明业看着小，却也是该懂事的年纪。也该出门交际应酬，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不然一个人整日里关在房里读书，是读不出什么名堂来的。”萧茂杨说起萧明业又烦躁起来。
“父亲不用担心六弟，经过这次的教训，女儿相信六弟一定会有所长进的。”萧明瑜肯定的说道。“说不定过个几年，六弟就能同三哥那样，无论读书还是做事都让人称赞。”
萧茂杨冷笑一声，“我是不指望明业如明桢那般出色。说来说去，萧茂林也是个有福气的。虽然明琦这丫头很不行，但是明珲同明桢这两孩子都不错。萧茂林这个匹夫，我对他是看不上演的，不过对于这两个孩子，我很满意。”
萧明瑜有些无语，萧茂杨莫非在外人面前也是这么说话吗？直接同外人说自家大哥是个匹夫，还直呼姓名。这样子的萧茂杨，估计没有人敢用。萧明瑜猛地想起当初韩氏的建议，“父亲，女儿听说父亲想要开一家书院，不知何时能够办起来。”
说起这个，萧茂杨又是兴奋，又是苦恼。“没想到明瑜也关心起这些事情。”
“女儿是关心父亲。”
萧茂杨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不错，明瑜果然是为父的乖女儿。办书院这事倒是简单，我已经同老爷子说过了，老爷子也是支持的，说了会从公中拨钱，另外出房子帮我将书院办起来。只是这聘请先生的事情有些麻烦。”萧茂杨显得有些郁闷。
萧明瑜小心的说道：“父亲，其实先生也好办，只需出高额的薪水，另外为所有先生安排住处，连带先生们的家眷也安排妥当，总能请到有学问又负责的先生。关键是学生的来源，女儿很担心。咱们这里有个中州学院，学院的名气很大，也培养出不少有出息的学子。有家底的人家，都会想办法将子弟送入中州疏远，而不是选一个刚开办的书院。毕竟新书院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大家担心也是难免的。至于贫寒子弟，却没有能力上书院读书，如此一来，书院招生方面就很容易出问题。”
萧茂杨皱眉，韩氏也很意外的看着萧明瑜。
萧茂杨点点头，“明瑜说的不错，之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却没有明瑜说的这么简单清楚。招生方面的确是个问题。明瑜，你既然想到这点，可有什么办法帮为父解决。”
萧明瑜很小心，“父亲，女儿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只是这个法子未必能用。”
“无妨，你先说来听听。”
“女儿遵命。”萧明瑜斟酌了一番，这才说道：“父亲，有家底的人家，有更多的选择，他们肯定会选有口碑的书院。父亲的书院办起来，只怕三五年内都很难招到这些人家的子弟。不过贫寒子弟却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是父亲承诺贫寒子弟，只要通过了入学考试，就给他们提供免费午餐和晚餐，并且不收他们的束，我想很多贫寒子弟都会选择父亲的书院。只是如此一来，书院就赚不了钱，还要贴进去许多。而且贫寒子弟也没什么钱买书买纸笔，这方面可能书院还要补贴一点。不过女儿想着，也不能完全不收钱，以免让这些人有了懒惰的想法。不如制定个制度，考到多少名，就能免费读书，还能奖励文房四宝。”
说到这里，萧明瑜羞涩一笑，“父亲，这些都是女儿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若是要采用的话，肯定还需要制定严格的规定，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完善。就是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对父亲的书院有帮助。”
哈哈萧茂杨大笑起来，“有女如此，为父甚是安慰。明瑜，你很好，父亲很高兴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见识。不错，不错。你刚才说的对为父有很大的启发。如此一来，这书院不愁办不起来。贫寒子弟为父要招收，富贵人家的子弟为父更要招收。哈哈，如今为父已经有了想法，这跟明瑜你的提醒是分不开的。很好，为父很满意。”
萧明瑜不好意思的笑笑，“能为父亲的事情出一份力，女儿也挺高兴的。”
萧茂杨有些激动的对韩氏说道：“你将明瑜教导的很好。”
韩氏面上有光，也有几分激动，“老爷谬赞了。”
“你不用谦虚。”接着冷哼一声，又说道：“庶出就是庶出，瞧瞧江氏将那两个孩子教导成什么样子，简直是太令我失望。”
韩氏犹豫着说道：“老爷，此事也是难免。当年我也有想过将两个孩子抱到身边教养。只可惜老太太那里不答应，倒是依着江姨娘的性子，让她自己养着孩子。哎，若是当初我能坚持一下，说不定如今又是另外一个情况。”
“这不怪你。”萧茂杨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表情变得很是难看。“行了，你们先退下，我这里还要想想办书院的事情。”
“那行，老爷忙着，妾身也要去老太太那里。明出事，四嫂定然着急伤心。我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去吧。明瑜，你同明去看看明。都是姐妹，你们好好安慰她，这件事情我们萧家不可能坐视不管。”萧茂杨如此吩咐道。
萧明瑜点头，“父亲放心，我一会就去看望六姐姐。”
出了书房院落，韩氏拍拍胸口，“明瑜，以后不可以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萧明瑜笑道：“娘误会了，女儿什么都没做。女儿对六弟也是真心的，女儿给他建议，他若是能够领会，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他没做好，只能说他悟性不够，这可是怨不得旁人。至于挨打的事情，父亲就是那样的脾气，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韩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总之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或者是你想做什么事情，记得同母亲说一声，好不好？”
“娘放心吧，女儿明白。”接着萧明瑜又是一脸担心的模样，“不知是说传出那样的话来，这下子明的名声可就糟了，那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韩氏满脑子的烦恼，明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萧家所有的姑娘都会受到牵连。不知是谁这么缺德，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毁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实在是太过分了。韩氏叹息一声，“我这就去老太太那里，此事你别过问，老太太同老爷子总会有办法的。”
萧明瑜点头答应，“娘，女儿明白。这些天四姐姐有些不痛快，我会陪在四姐姐身边的。”
“好，你看着明，可别让她做出冲动的事情来。你父亲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发起火来，什么话都没用。”
“娘不用担心我同四姐姐，我们会好好的。娘快去吧，万一去晚了，老太太那里又该不高兴了。”萧明瑜提醒韩氏。
韩氏点头答应，“好，娘这就去。”
同韩氏分开，萧明瑜直接去看望萧明。到了萧明的院子，还没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声，叫骂声，摔打东西的声音。丫头平婆子们个个头大如麻，一见萧明瑜，就跟见到救星一样。
“七姑娘来了，七姑娘快进去看看我家姑娘吧。我家姑娘都闹了好些时候，这样子下去可怎么得了。太太吩咐了，要奴婢们看好姑娘，可是姑娘是主子，奴婢们总不能对姑娘用强。万一一会老太太那里派人来，看到这个样子，老太太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咱们姑娘不懂事。”
萧明瑜安抚住着急上火的丫头婆子，“你们都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六姐姐。”
“多谢七姑娘。”
萧明瑜走到卧房门口，里面猛地扔出一个东西来，还没看清，就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萧明瑜揉揉眉心，躲在墙边，防备着萧明再仍出东西来，“六姐姐，我是明瑜，我来看望你，我可以进去吗？”
屋里安静下来，没有声音。萧明瑜等了会，又问道：“六姐姐，我可以进去看望你吗？”
“进来吧。”屋里传来萧明的声音。
萧明瑜挑起门帘子走进去，地面上一片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萧明瑜艰难的来到床边，找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六姐姐，几天没见你，你憔悴了许多。六姐姐，这个时候你更应该保重身子。”
“保重身子有什么用。”萧明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立马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外面如今是怎么说我的，说我在司马家私会情郎，说我不知检点，说我是淫娃荡妇，呜呜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我还怎么嫁人？我这辈子就被人给彻底毁了。我被毁了，你知道吗？”
“六姐姐，事情还没到那个程度。你现在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
“明瑜，你不懂，你还小你不懂这些流言蜚语的力量。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解决，我的名声是彻底没了，也不会有什么高门大户愿意娶我回去做儿媳妇。我这辈子要么嫁个不如意的人，要么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明瑜，你不知道，我一想起将来的事情，我就害怕。我真的很怕。”萧明死死的抓住萧明瑜的手，“明瑜，你说我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然后吃饱喝足，去找那罪魁祸首算账。”萧明瑜冷静的说道。
萧明拼命的摇头，“不行，我没办法睡觉，我一躺下，就会想到自己凄惨的下场。不过你说的对，我该去找罪魁祸首算账。这一切都是宋子敬搞出来的事情，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偿命。”说完，萧明又嚎啕大哭起来。
萧明瑜搂着萧明，轻轻的拍打她的背部，低声的说着，“哭吧，痛快的哭一场。至于罪魁祸首，六姐姐不用亲自去找，老太太和老爷子会为六姐姐做主的。”
“我不要他们为我做主，他们顾忌着宋家和司马家的势力，一定会牺牲我然后妥协的。”萧明窝在萧明瑜的怀里说着话。
萧明瑜一愣，接着又是一笑，看来萧明并没有丧失基本的判断力。萧明瑜迫使萧明抬起头来，“明，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既然想到了老太太和老爷子会妥协，那你可想到他们和宋家会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吗？”
萧明一脸傻愣愣的看着萧明瑜，“怎么解决？”
萧明瑜一脸严肃的说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宋子敬娶你为妻，如此一来，所有的流言蜚语全都会消失，此事也算是落了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萧明意外的安静下来，咬着牙，一脸纠结矛盾又带着仇恨的样子。萧明瑜心知肚明，萧明正在权衡，权衡内心的情感于现实。究竟是内心妥协于现实，还是现实妥协于情感，这就要看萧明如何选择，哪一个在她心目中占据了更大的分量。
“不行。”萧明摇着头，“我与宋子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让我嫁给他，我做不到。除非杀了我，拿我的尸体去同宋子敬成亲。”
“可是老太太还有老爷子一定不会这么想，就是四伯母和四伯父或许也会认为这是对你最好的。毕竟宋子敬除了脾气坏了点外，出身，家世，样貌，才学，样样都不差。不仅不差，而且还是许多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萧明瑜实事求是的说道。她不是在蛊惑任何人，也不是说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更没有在此事中夹带自己的私心。她只不过将事实摆在萧明的眼前，让萧明认清事实，如何选择，萧明瑜绝不会干涉，最对给点意见。
萧明瑜心里头也在叹气，任何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觉着难堪到活不下去。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也不是所有女子都有那么大胆的作风和如海洋一般的心胸。被人撞到这样的事情，尤其还是被人设计的，都会觉着难堪愤怒仇恨，这是不可避免的负面情绪。
萧明需要一个渠道来发泄这些情绪，萧明瑜就是给她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
“我不管宋子敬在别人眼里是如何的好，总之他在我的眼里就是仇人，我同他绝对没有共处一个屋檐下的可能。”萧明一想到可能会嫁给宋子敬，她就浑身发抖。抓住萧明瑜的手，“明瑜，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办？难道就要等老太太和老爷子来做决定吗？我不要。”萧明显得格外激动。
萧明瑜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明，你先别着急。先等四伯母回来，问问四伯母具体是怎么商议的。另外你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同四伯母说。你是四伯母的女儿，四伯母肯定会考虑你的想法，不可能强逼着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说对吗？”
萧明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要等娘回来，娘一回来，事情就好解决了。明瑜，谢谢你。那些人只会来看我的笑话，唯独你是真心为我好，是真心来给我出主意，是真心来看望我的。明瑜，以前我还觉着你这人不好，都是我误会你了。明瑜，你不要怪我，以前都是我糊涂。”
“六姐姐不必如此。我们是姐妹，我来看望六姐姐本是应该的。本来我该同四姐姐一起来的，只是四姐姐最近也不是很舒坦，故此她就没来，你别见怪。”萧明瑜轻柔细语的说着。
萧明摇头，擦擦眼泪，说道：“我当然不会计较，有你这份心意我就很满足了。”
福寿堂内，萧家主要人员都在。事情已经发生，如今要想的就是如何解决此事。
老爷子阴沉着一张脸，问管家，“宋家那里可有说什么？”
“启禀老爷子，宋家那里也在商量此事，说是一定会给萧家一个交代。或许一会宋家的人就该过来了。”管家如实回答。
萧老爷子点点头，“下去吧。”思虑了一番，问廖氏，“老四媳妇，老四去哪里？”
廖氏抹着眼泪，摇头说道，“儿媳不知，事情出来后，相公就不见了。儿媳着急明的事情，也就没怎么在意。”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明显不满，“那此事你同老四是怎么想的？”
廖氏哭哭啼啼的说道：“老爷子，这事一出，明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别的儿媳不说，单是明的婚事该怎么办？这样的事情，可不是过个几年就能消停的。等到说亲的时候，人家一听是萧家四房的姑娘，立时就能想起如今的事情。如此一来，明难道只能做老姑子吗？他们宋家家大业大，儿孙都是成器的。可是为什么偏偏出了宋子敬这样的魔星？宋子敬将明害的这样惨，绝对不是道歉赔钱就能解决的。除非宋家能够解决明的婚事，否则儿媳绝对不会罢休。”
萧老太太轻咳两声，说道：“老四媳妇担心的有道理，姑娘家的名声经不起这么糟蹋。那宋子敬以前看着还好，如今瞧来果真是个魔星，竟然对一个姑娘家用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不像话，应该严惩。”
萧老爷子看着萧老太太，说道：“你那老姐姐可是护短的很。”
“再护短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萧老太太杵着拐杖狠狠的说道，“必须让宋家负责。”萧老太太心里头怀揣着一种不能明言的欲望。她那老姐姐，处处高她一头，当年老姐姐嫁到宋家做了嫡子长媳，二她只能嫁到萧家做填房，还被婆婆处处刁难，还要被已经死掉的原配折磨。这么多年下来，表面看萧老太太是想通了过往的那些事情，放下了嫉妒和羡慕，和宋家来往也多了起来，真心实意的同那位老姐姐交往。
可是这次事情一出，萧老太太心头已经熄灭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老姐姐顺了一辈子，如今她就要让老姐姐载个大跟头，让她心里也跟着不痛快。虽然萧老太太从中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可是至少能让她高兴，能让她出一出这些年一直被压着的那口不平之气。
萧老爷子别有深意的看着萧老太太。萧老太太并不与萧老爷子的目光直接接触。她没什么好心虚的，毕竟这都是宋子敬闹出来的事情，让宋家负责天经地义，没人敢说她说的不对。
萧老爷子点点头，对廖氏说道：“老四媳妇，若是宋家能够解决明的婚事，此事是不是就此罢休？”
廖氏猛地抬起头，也停止了哭泣，不解的问道：“怎么解决？难道随便找个人就将明打发了吗？”
“如果是让宋子敬娶明，如此一来事情彻底解决，你觉着如何？”萧老爷子突然就来了个这样的提议。
廖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让宋子敬负责，这本是理所当然，但是让宋子敬娶明就一定合适吗？可是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廖氏咬牙，到底该如何决定。正在廖氏犹豫的当头，丫头急匆匆的进来禀报。
“老爷子，老太太，不好了。门房过来传话，说是四老也带着人去宋家闹事，听说将宋家的门都给砸了。跟去的人见事情闹大，这才偷偷回来禀报。”
“这个孽障。”萧老爷子拍着桌子大骂，气的脸色发青。“这个孽障，正经事一件都不会做，逞凶斗狠她倒是在行。来人，去将四老爷请回来，请不回来，抬也要将他抬回来。”
萧老太太发急，心口也在痛，“老爷子，这可如何是好？让去的人客气点，茂恒毕竟是担心明，这才会带着人冲到宋家去。老爷子也别太苛责了。”
萧老爷子气的口不择言，“你瞧瞧你样的好儿子，整日里斗鸡走狗就算了，如今竟然敢带着人去宋家打砸，他当真是长进了。等他回来后，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廖氏顿时哭了起来，萧老太太怒吼，“给我闭嘴。”然后冲笑萧老爷子说道：“打断他的腿就能解决问题吗？茂恒长成这样，这都是婆母的责任。婆母为了茂林，将萧家其他的子孙都牺牲掉，老爷子怎么不说这事。今日的事情，茂恒的确做的不多，不过这也是出于慈父之心。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茂恒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岂不是成了无能。老爷子也别太苛责茂恒这孩子，我看他打的对，宋家教养宋子敬这样的狗东西出来，就该被打。”
“你，你”萧老爷子气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你简直是糊涂。”然后甩袖离去。
萧老爷子想着，或许该去趟宋家，将事情了结，免得两家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冲突。不过走到大门的时候，萧老爷子又停下脚步，这件事情是宋家的错，于情与理也该是宋家上门道歉，商量解决的事情才对。他若是就这么去了宋家，岂不是低人一头。以后还如何出去见人。
萧老爷子连连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的确不该他去宋家。萧老爷子叫来管家，吩咐道：“去，找五老爷，让他去宋家走一趟。就说是我说的。”
管家提醒萧老爷子，“老爷子，宋家的人应该快来了，这会五老爷去宋家，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萧老爷子皱眉，“那就先等等，若是过了午时，宋家还没来人，就让五老爷去宋家走一趟。”
“小的遵命。”
福寿堂内，廖氏大哭，一个劲的请萧老太太做主。萧老太太叹气，“老四媳妇，你先别急着哭。你放心，茂恒肯定是没事的，他带着那么多人过去，宋家不敢对他如何。至于明的事情，老身以为之前老爷子说的很在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宋子敬娶明，如此一来流言没了，事情也解决了。宋子敬这人虽然性子不好，不过却是嫡子，又深得宋老太太的喜欢。将来未必就没有出息。老四媳妇，你觉着如何？”
“老太太，这件事情儿媳需要同相公商量商量。而且儿媳很担心明。这些天明一个劲的叫着，说她恨死了宋子敬，我担心他们两人凑不到一块。”廖氏边擦着眼泪边说道。
萧老太太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不过是一时的，等成了亲，做了夫妻，明自然不会再这么说话。”
“这”廖氏还是犹豫，“老太太，还是先让儿媳回去同相公商量了，再决定此事，如何？”
“行，你同茂恒好好说说，他若是犯脾气，你让他来找我。老身就不相信，还管不了他。”
廖氏一脸苦涩，心里头也是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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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玩人
章节名：第66章 玩人
萧茂恒打上门的时候，宋家也在商量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本该已经消停的事情，为何会突然尘嚣直上，不用想定是有人故意散布了这些流言。查流言的来源是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要将此事处置了。不管怎么说，宋萧两家是亲戚，守望相助，而且此事也是因为宋子敬的任性才会发生。
宋家也很清楚，想要平息此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宋家人娶了萧明，当然这事情自然落在宋子敬的头上。
宋大太太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去娶萧家的姑娘。宋家同司马家是亲家，宋家就是娶司马家的姑娘，娶范家的姑娘也不为过。那什么萧明，若是自己立身正，又怎么会被宋子敬算计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宋老太太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孙子去娶萧家的姑娘。从小，宋老太太看萧老太太就看不上眼，两人的婚事也是天差地别。虽然如今看起来两人差不多，不过宋老太太在萧老太太面前，一直保持着优越感。如今让她低头，让她的孙子娶萧家的姑娘，宋老太太只觉心口痛的很，绝对不行，总之她不答应。
不过宋大老爷同宋老爷子却不这么想，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犯错的后果，没什么想不想的问题。身为男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让宋子敬娶媳妇，又不是让宋子敬上刀山下火海，虽然萧家四房的确不起眼，的确不是个好亲家，但是好歹也是名门大户，勉强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故此，宋家这边就僵持了下来。结果萧茂恒带着人打上门来，叫嚣着要宋子敬偿命，这让宋大太太和宋老太太更不愿意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她们要结这样一个亲家，就跟流氓一样。出了事情不知道好好说，就知道打砸，这哪里是世家子弟的作风，跟地痞流氓差不多。
宋老爷子同宋大老爷也很烦躁，因为根本劝不动萧茂恒，他们也不好对萧茂恒来硬的，弄得宋家两父子也是烦闷不已。幸亏萧老爷子派出的人及时赶了过来，将萧茂恒给带走了。然后又含蓄的说了下萧老爷子的意思，宋家人心领神会。当天，宋大老爷就到了萧家，见了萧老爷子并萧茂恒，商量如何解决此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结亲。萧老爷子很满意这个结果，同宋家结亲，说起来也是一门绝好的亲事。萧茂恒还一肚子火气，不过被萧老爷子压制住，仔细想想，这也是对萧明最好的出路，故此勉强答应了下来。
两家说定，相约看好日子，就让媒婆上门提亲，交换庚帖，合八字。
宋子敬冲进房内，大声的对所有人说道，“我不会娶萧明，打死我也不会娶她。”
“那你就去死好了。”宋大老爷恨不得抽死宋子敬，“今日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敢做就要敢当，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否则你就不配做宋家的子孙。”
“不管配不配，总之我不会娶萧明。”宋子敬一脸倔强的说着。
宋大老爷还想再骂，宋老太太杵着拐杖大声呵斥，“够了，先听听子敬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们父子两人背着我偷偷同萧家商量婚事，我先在这里将话说明，同萧家的婚事老身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宋老爷子同宋大老爷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宋老爷子就说道：“子敬这孩子，你自小就护着。如今出了事情，不让他承担责任，竟然还要护着他，你这是在害他。”
“你们随意给他定下婚事，这才是真正的害他。”宋老太太不甘示弱的顶回去，“再说了，那萧明是同那个戏子关在一起，又不是同子敬关在一起。真要负责，也该是让那个戏子”
“够了，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传出去咱们宋家的脸面都没了。”宋老样子急忙打断宋老太太的糊涂言论。
宋老太太气呼呼的，宋大老爷赶紧问宋子敬，“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就这么躲过去吗？你还不是是男人，你这样做不配做宋家的儿子。”宋大老爷也是怒其不争，好好的一个儿子，竟然养成了这么一个任性胡为的性子，简直是真想打死他，将他塞回娘胎，重新生一个出来。
宋子敬一脸坚定的说道：“我不会娶萧明，我同萧明八字不合。”
“你同谁八字合？”宋大老爷抄起茶杯，差一点就朝宋子敬打去。不过被宋大太太一瞪眼，宋大老爷于是就忍住了。
宋子敬继续说道：“总之我同她八字不合，我不会娶她。不过想解决问题，也不是非得娶萧明。”
“那你觉着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解决？”宋老爷子还算平静问道。
“不能说更好，但是一定有效。咱们宋家可以同萧家联姻，不是非得让我去娶萧明不可，我可以娶别的人，至少是让我看得顺眼的人。”宋子敬如此说道。
几个长辈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宋子敬，这是要闹哪样？
宋大太太忧心的问道：“子敬，那你究竟想去谁？”
宋子敬有些犹豫，毕竟他也不是那么的想要娶回来，只是若是真要成亲，他觉着这个人则是最合适的。一脸欲言又止，不过在众人目光的逼视下，宋子敬还是说了出来，“我想娶萧家五房的萧明瑜。”
屋中沉默，所有人都没开口说话，都是一脸纠结的表情。
宋老太太心头的火气一阵高过一阵，不过宋老太太知道宋子敬的脾气是不能逼的，于是小心的问道：“你为什么想娶萧明瑜？她就比萧明好吗？”
“我觉着她挺好的，挺合适的。反正比萧明合适，我是不会娶萧明的。”宋子敬如此说道。
宋老太太听到这番话，却是大松一口气。听这语气，宋子敬并没有对萧明瑜情根深种，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苗头而已。只要操作的当，很快就能将这小苗头给掐灭。宋老太太同宋大太太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两人就达成了默契。
宋大太太于是说道：“子敬，萧家五房姑娘说起来倒是比四房要好，若是五房的，我也不想反对。只是此事是关系到明的名声和终身，你不娶明，却要娶五房的明瑜，你可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明瑜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别人会说她勾引姐姐的未婚夫，五房将会被所有人孤立，明瑜也将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甚至名声也可能因为此事而毁于一旦。子敬，你若是对那姑娘是诚心的，那就该为人家姑娘着想。上一次的任性已经造成明的名声被毁，这一次若是再任性的话，另外一个姑娘也将因你而受到磨难。所以，子敬你一定要想清楚。”
宋大太太循循善诱，宋子敬大皱眉头，一脸无助的模样，“娘，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对不对？”
宋大太太哀叹一声，“你若是觉着娘夸大其词，你可以去问问别的人，问问你先生，问问你大哥，还有你司马哥哥。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宋老太太很满意宋大太太这番话，无需直接反对，只要这么一说，宋子敬自己就动摇了起来。如此一来，打消宋子敬的糊涂念头也就更有了把握。
宋子敬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任性的说道：“我不管，总之我不会娶萧明。”却再也没说要娶萧明瑜的事情。宋大太太又忧心起来，这小子竟然学着保护萧明瑜，不会是真的对萧明瑜生出男女之情吧。不行，一定要阻拦，绝不能让儿子娶萧家的姑娘。萧家算得了什么，大房还差不多，不过大房的姑娘就那德行，自然是不能娶的。至于五房，宋大太太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宋大老爷拍着桌子大声呵斥，“不娶也得给我娶，就是绑也要将你绑到喜堂。以前就是对你太过放纵，才让你养成这样任性胡为的性子。如今再也不能随着你的性子来。你说不想娶就不娶，那当初你做出那样的事情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的下场。还有，我们宋家绝对不能为了你一个人将萧家得罪。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容不得你说不。”
宋子敬抿着唇，一脸无畏的模样，摆明了对于宋大老爷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更不会配合。
宋老太太怒吼宋大老爷，“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子敬就是这个脾气，你就不能替子敬想一想。换做是你，让你去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你还讨厌的姑娘你会乐意吗？”
宋大老爷尴尬不已，“娘？”
“别叫我娘，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说什么不能得罪萧家，难道就应该牺牲子敬的终身幸福吗？”宋老太太一点都不客气，将宋大老爷的脸面给彻底撕了下来。
宋大老爷心里头委屈的不行，越发不满宋子敬，然后求助的看着宋老爷子。
宋老爷子睁开眼睛，扫过众人，最后说道：“老婆子，你也少说两句。咱们宋家同萧家来往多年，说是世交也不为过。别管萧家如何，你对萧老太太有什么不满，都不能因为子敬的原因破坏了两家的合作来往。总之，子敬娶明，如今看来是最好的办法。如若不然，那你们就想一个能平息此事，同时也不影响两家交情的办法来。若是有这样的办法，那老夫也就无话可说，定会出人出力，将事情办妥当。若是想不出来，那子敬就必须娶。即便是要死，也要先娶了明才能死。”
宋老爷子一锤定音，众人都无话可说，就是宋子敬也无法反驳。他任性有用是因为有人宠着惯着，当没人宠着惯着的时候，他也知道任性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却带不来想要的结果。不过宋子敬是不会甘愿被人摆布婚事，除非要娶的人是他想娶的人，否则他一定会想办法将事情给搅黄了。
宋子敬回到房内，大哥宋子书同司马云飞都来看望。
宋子书瞧着宋子敬一脸失落的躺在床上，暗叹一声，接着又踢了他一脚，“起来，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这样子解决不了问题。”
宋子敬猛地坐起来，“不然能如何？我不想娶萧六，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司马云飞苦笑，“当初你那么做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宋子敬咬牙，“本来事情已经平息下去，若非有人故意算计我，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样的程度。等我找出究竟是谁在背后阴我，我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先想想怎么办吧。”宋子书摇头叹息，“三弟，要不你就娶了萧六。”
“不行，我绝对不会娶萧明。”宋子敬直接表明态度。
司马云飞冷冷的看着宋子敬，“那你就想娶萧明瑜。”
宋子敬沉默下来，过后才说道：“若是我这个时候娶萧明瑜，定会陷她于不义，我不会这么做的。”
司马云飞阴沉着一张脸，“之前听人说起，我还不相信。这么看来你对那萧明瑜还真有不同寻常的心思。宋家同萧家联姻，先过了老太太那关再说吧。”谁都知道，宋老太太同萧老太太表面看着和和气气的，实际上背地里却是种种不对付。让宋家同萧家做亲家，宋老太太先就会打人。就连一般的亲戚来往，宋老太太有时候都要说几句闲话。
宋子敬一脸颓然，却并没有丧失信心和决心。“我不管，总之你们要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若是不帮你，今儿就不来看望你。”司马云飞冷冷的说道。
宋大太太一脑门子的官司，回到房内，将人打发出去，只留心腹婆子在身边伺候。
心腹婆子为宋大太太捏着肩膀，小声的说道：“太太也别太烦心了，三少爷的事情迟早会解决的。”
“当然会解决，万一真的让子敬娶萧明，我一定会被气死的。”宋大太太一脸烦躁难安，若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难道真要按着老爷子说的去办。宋大太太心里头太不甘心了。
心腹婆子揣摩着宋大太太的心思，然后试着说道：“太太可记得偏支的三房？”
“怎么，他们家是有什么事情求到你跟前来吗？”宋大太太不满的说道。
心腹婆子笑了起来，“太太误会了，此事奴婢也是下面的人议论才得知的。司马家宴席的时候，偏支三房的姑娘叫子秋的，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也得了帖子。后来同子薇小姐一道去了司马家宴席。”
宋大太太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三房毕竟打理着一部分族中产业，同司马家有些接触也是难免。至于子秋，瞧着是个懂事的姑娘。怎么，可是有什么问题？”
“子秋姑娘有没有问题，奴婢不知道。不过萧家大少爷瞧着倒是有些不对劲。有人说那天在司马家，萧家大少爷一直盯着子秋看，还替子秋姑娘说话。太太，你看三房因为打理着族中产业，肯定同萧家有不少来往。而萧家的产业，则是由萧家大少爷在打理。这一来二往的，彼此也都熟悉了，子秋姑娘能干，也帮着她爹管理账目。太太，这子秋同萧家大少爷，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些什么？若是两人果真有私情，子秋姑娘想嫁到萧家大房做嫡子长媳，一定很难吧。除非有人帮着她出头，否则她只有做妾的命。不过瞧着萧家大少爷自从原配死后，一直一个人，想来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宋大太太表情凝重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也是听来的，要不奴婢去将那日跟在姑娘身边的丫头婆子叫来，太太仔细问问。”心腹婆子试着说道。
宋大太太咬牙，点点头，“去，将人叫来，我要亲自过问此事。”若是此事是真，她倒是可以利用此事做一篇文章出来，如此一来说不定宋子敬的事情就跟着解决了。
心腹婆子出了门，到了院子外面，这才对身边的小丫头说道：“去转告子秋姑娘，就说她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接下来就看她自己的运气。”
等小丫头走后，心腹婆子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帮着打理生意的，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如此看来三房果真如府中下人议论的那样，富得流油。思虑了一番后，心腹婆子这才去找宋子薇身边的丫头婆子。
萧大郎萧明珲来到宋家的某处店面，小厮一看是他来了，当即将萧明珲迎到内院二进。宋子秋正在里面办公。
宋子秋一见萧明珲，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走上前，笑吟吟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情谊，“你来了，进来坐吧。”
萧明珲的目光也一直放在宋子秋的身上。在萧明珲的眼里，宋子秋不仅仅是生意伙伴的账房，更是心灵伴侣一般存在的人。他同宋子秋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宋子秋的爽朗大方吸引了萧明珲，而明艳的容貌则让萧明珲着迷。不知不觉中，两人互生情愫，郎有情妹有意，就差明媒正娶。可是两人之间的差距，也是让两人最头痛和烦恼的地方。
宋子秋低着头，细声细语的说道：“事情我都听说了，明没什么事情吧。”
萧明珲摇摇头，“宋家同萧家谈过了，说是让子敬娶明。不过这两个人都不答应，都在闹。我看这两人还真是八字不合，此事不知道会怎么样。”
宋子秋一脸愁容的说道，“其实这样做的确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毕竟明的名声毁了，想找一门好亲事也挺麻烦的。不过两人都不愿意的话，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我很担心子敬，更担心明。”
“那我呢，你不担心我吗？”萧明珲很直接的问道。
宋子秋红了脸，“明珲哥哥，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更苦恼。”萧明珲伸出手，盖住宋子秋放在桌上的手，然后紧紧的握住。宋子秋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作。
萧明珲动情的拉起宋子秋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子秋，我很烦躁，家里又提起让我快点成亲的事情。”
宋子秋轻咬薄唇，“我爹和我娘也在议论我的婚事，想早点将我的婚事定下来。明珲哥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萧明珲皱眉，他想过很多办法，可是这些办法都无法解决两人的身份悬殊问题。一个是世家大族的嫡长子，继承家业的首选继承人。一个是大家族的庶出旁支，虽然宋子秋是嫡出，可是依旧改变不了身份低下的事情。当初宋子秋能去司马家的宴席，也是多亏了萧明珲从中出力，从司马云飞那里多要了一张请帖，这才让宋子秋顺利进入司马家。
“子秋妹妹，我对不起你。”萧明珲痛苦的说道。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对家人摊牌，他完全可以预料家中众人会是什么反应。母亲谭氏一定会带着人打上宋子秋家里，一定会让人传出侮辱宋子秋名声的话来。至于老爷子，说不定会用铁血手段阻拦他的‘糊涂心思“，比如剥夺他的职权，将他关起来，不让他出门见人。如此一来，他就无法保护宋子秋，而宋子秋就会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怒火。最后的结果一定会非常可怕。
让宋子秋做妾，他舍不得委屈她。可是他却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只能这么拖着，拖着，拖到不能再拖为止。一想到这些，萧明珲就绝望透顶。感觉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无能到这种地步，太令人失望了。
宋子秋眼中含泪，带着深情的看着萧明珲，”明珲哥哥，你不用说对不起。只要能同你在一起，就是做妾我也愿意。“
”我怎么可以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我爱你，我就一定会娶你做妻。“萧明珲郑重的说道。
宋子秋掉着眼泪，频频点头，”嗯，我会等下去，一直会等下去的。“
”委屈你了。“萧明珲抱歉的说道。
宋子秋摇头，”不委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受多大的苦我都愿意。只是我很担心，若是宋萧两家这次真的联姻，你我的事情怕是更难了。宋萧两家总不能一代人里面联姻两次，这样会被人笑话的。我有时候在想，若是实在不行，要不我们就不要再奢求在一起，各自婚嫁吧。“
”不行，你怎么能这么想。“萧明珲很坚定，也很愁苦，”不过你说的也对，若是萧宋两家真的联姻，你我之间更没了希望。“
”明珲哥哥，那该怎么办？“宋子秋一脸哀伤的看着萧明珲。
”我会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会同家里人说清楚。“
”明珲哥哥，你绝对不能冲动。“宋子秋急忙拦住。若是萧明珲先动作了，那她之前的计划就全部泡汤。她既要激起萧明珲的决心，同时又要稳住萧明珲，如此两人的婚事才有可能成功。至于瞒着萧明珲的事情，她也是不得已，她不想让萧明珲看到她阴险算计的一面。她希望自己在萧明珲的眼里，永远是最初的那个纯真善良的她。
”那该如何做？“萧明珲很苦恼。
宋子秋还没想到怎么劝解，此时有丫头进来禀报，”姑娘，大宅那边派了人过来，说是大太太让姑娘过去，有话要问。“
宋子秋顿时激动起来，来了，她之前送出去的那一百两果然没有白费。这是一次机会，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机会，她希望能抓住这次机会，让她能够顺利的嫁给萧明珲。打发走丫头，宋子秋对萧明珲说道：”明珲哥哥，我先去大宅。等我回来，我们在老地方见面可好？“
”好，我等你，我们一起商量一个办法出来。“
”嗯。我相信明珲哥哥。“宋子秋送走了萧明珲，换了身衣服，这才出发去见宋大太太。
宋子敬不愿意娶萧明的消息传到了萧府，同时隐隐约约的传着宋子敬想娶萧明瑜的消息。听到前面的，大家都不意外，要是宋子敬这么容易就妥协，那才是见鬼了。至于后面一个，大家听后都是一笑而过。心想这怎么可能，就前些日子，宋子敬还在作弄萧明瑜，害的萧明瑜大病一场，半条命都去了。说他们两人是仇家还差不多，说宋子敬想娶萧明瑜，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婚事这事情，一个不愿意娶，一个不愿意嫁，总不能强按着两人拜堂。别闹到最后，亲家没做成，倒是做成了仇家。于是萧家同宋家商量，先分别劝劝两个人，别光顾着使性子，要为将来考虑，要承担起该有的责任。于是萧宋两家结亲的事情暂时缓了下来。
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因为萧宋两家可能结亲的事情，被转移了视线。不过这并不代表此事就被压了下去，反而是让众人的印象更加深刻，以后一提起这两人，就难免想到两家要结亲的事情，想到在司马家发生的精彩一幕。所以萧宋两家都被架在火上烤，日子都不好过，不过宋家显然比萧家好一点。
传言宋子敬想娶萧明瑜，别人没当真，萧明瑜听后却多留了个心眼。她不相信，却也不完全否定。回想起宋子敬在司马家说的那些话，那些表现，莫非宋子敬真有那心思？这可真是出人意料，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萧明瑜想着，不管宋子敬是怎么想的，反正她的立场很坚定。对于宋子敬，他们之间的账目还没算清楚，什么娶不娶的，让宋子敬做梦去吧。那样的人，她才不会嫁。
萧明瑜以为这样没被坐实的传言不会有人相信，却不想萧明竟然为了此事找上门来。
萧明是带着一腔怒火来的，她觉着自己被萧明瑜的那番话给戏耍了。萧明瑜口口声声说什么为她着想，帮她想办法，其实背地里就想着嫁给宋子敬吧。当萧明推开阻拦的丫头，冲进房里，看着一脸镇定的萧明瑜，莫名的竟然先怯了三分。
萧明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指着椅子说道：”六姐姐来了，我泡茶给六姐姐喝。“
萧明愣了下，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顿时又来了火气。”泡茶就不用了，我来就想问问七妹妹的用心。是我识人不明，还是七妹妹果真是一片真心，七妹妹不同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萧明瑜一脸无辜的样子，她的确很无辜，她什么都没做，竟然让人这么质问。
萧明那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大声吼道：”解释宋子敬不娶我，而想娶你的事情。“
萧明瑜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六姐姐是为了此事而来。既然六姐姐想让我解释一下，那我就解释吧。第一，宋子敬想要娶我，这纯属谣言，即便是真的，我也不会嫁给他。六姐姐难道忘了吗，前些日子我才被宋子敬害的关了一夜祠堂，大病一场。对这个人，我心里头只有厌恶，何来算计着想要嫁给宋子敬这样荒谬的事情。第二，宋子敬不愿意娶六姐姐，这不是正符合六姐姐的意愿吗？六姐姐也不答应嫁给宋子敬，你们两头使力，这事情说不定就被搅黄了。说不定长辈们又想出别的法子来解决此事。总之，我想不明白，六姐姐为何如此生气。难道六姐姐口头上说着不嫁宋子敬，心里头却是想嫁过去吗？“
”你胡说，我哪有这么想。“萧明很是不好意思，显得极为别扭，犹犹豫豫的说着，”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误会了你，那你怎么解释宋子敬为何想要娶你。“
萧明瑜苦笑一声，”此事我确实不知。说不定他是因为恨我入骨，想娶我回去天天折磨，将我折磨死最好。“
萧明一脸后怕的样子，”他真的这么恶毒？“
笑明瑜一脸正经的点头，”六姐姐你想想，我当初可是因为他的缘故差点死掉，你说他有没有这么恶毒。“
萧明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宋子敬此人是我见过的最恶毒的，最凶残的人，没有之一。父亲和母亲都在劝我，让我嫁给宋子敬，我之前还在想他那样的人，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改过来，若是不得不嫁的话。如今看来，就他那样的人，我就是做老姑子也不会嫁。嫁给他这样的人，岂不是找死。多谢你七妹妹，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我可就犯了大错。“
萧明瑜有些张口结舌，难道萧明真的想过要嫁给宋子敬的事情吗？这也太不靠谱了。瞧着这两人一副仇人的模样，若是成为夫妻，不知道最后是冰释前嫌，还是反目成仇，杀来杀去。两人在一起的结果，真是太难预料了。
萧明得到想要的答案，一脸满足的离去。萧明瑜却是头大如牛。
她在想会不会就因为她这番话，坏了一段好姻缘。毕竟萧明除了宋子敬之外，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这当然是从门当户对来说。让萧明低嫁，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愿意。让萧明高嫁，哼，如今在中州地界，可没人会娶萧明。
萧明找来的时候，萧明瑜正烦躁的扯着自己的头发。萧明拦住萧明瑜的手，”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四姐姐，我可能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却没办法弥补。“笑明瑜苦闷的说着。
萧明坐下来，”你说来听听，说不定我有办法解决。“
萧明瑜苦笑一声，依旧将事情同萧明说了。萧明皱眉，”你果真以为萧明有想嫁宋子敬的意思？“
萧明瑜点点头，”听她那话中的意思，似乎是曾经这么想过，该是四伯母劝了她，她动摇了。“
萧明冷笑一声，”即便如此又怎么样。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只是说出你自己的看法，又没有替她做决定。是好是歹，都算不到你的头上来。七妹妹，你为这事情烦恼，我看根本就没必要。与其在这里烦恼此事，不如烦恼张家的事情。“
张家？萧明瑜那颗小心脏顿时激烈的跳动了几下，”什么张家？四姐姐快将事情说明白。“
”张姑父来了，张风云也来了。这会正在见老太太老爷子，父亲同母亲也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联想以前的事情，说不定张家还真是想同咱们五房联姻。我这脾气，张姑父肯定是看不上的，七妹妹，你若是愿意嫁到张家去，倒是没关系。若是不愿意的话，这次可就麻烦了。不过大姑母那人，着实很难相处，要是依着我的脾气，我嫁过去，肯定会同大姑母吵起来。不过你不同，你比我能忍，就担心你这样太委屈自己了。“
萧明瑜一脸惨白，要不要这么玩人，先是去了个宋子敬，这会又来一个张家。还是萧茂婕那人的儿子。萧明瑜顿时头大如牛，烦躁无比。只盼望韩氏能够坚持立场，不要同张家联姻。同时希望萧明琦那里能够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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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说服
章节名：第67章 说服
萧明瑜同萧明说道：“四姐姐，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先等我，我去去就来。”
萧明拉住萧明瑜，“你想做什么，我同你一起。”
“不用，我去见萧明琦，四姐姐你不耐烦见她就别去了，免得你同她又闹起来。”萧明瑜很坚定的拒绝。
萧明认真的问道：“你确定要这样？”
萧明瑜咬牙点头，“对，我确定。我不知道张家究竟看重我什么，但是我还这么小，哪里就要谈婚论嫁。就算不理会我自己的感受，母亲同大姑母之间的矛盾，我们总要考虑吧。母亲同大姑母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江姨娘为什么能给父亲做妾，这一切就是大姑母在牵线搭桥。至于两边私下里究竟有多少来往，谁也不知道。再说了，我也不想嫁到张家去受大姑母的闲气。大姑母那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就如刀子一般，刮在人身上生痛。四姐姐，所以我很确定，我不想要这门婚事。”
萧明依旧没放手。“七妹妹，你要知道，世间做婆婆的人就没几个慈爱的。没了大姑母，还有别的恶婆婆。想想当年大嫂在大伯母面前受了多少委屈，怀孕的时候都不能消停。若非如此，生产的时候怎么会遇到难产，就因为大伯母处置不当，竟然大小都没保住。你说大伯母是不是一个恶婆婆。明瑜，别天真了。你该反过来想想，张家是很不错的人家，门风什么的都很好。若是将你说给张风清也不错。若是将你说给张风云，那就更好。你该知道，虽然大姑母不好相处，但是她生的这两个儿子可是一个赛一个，别的人家想同张家结亲，估计都快想疯了。你若是真的去找了萧明琦，这样好的婚事可就错过了。”
萧明瑜笑了起来，笑的很坦然，“四姐姐，你就这么不看好妹妹，觉着妹妹除了张家外，就再也找不到一门好亲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提醒你，遇到好的就该把握。”萧明认真的说道。
萧明瑜笑着问道：“那四姐姐你呢？为什么你不把握？要知道张家同咱们五房结亲，并非非我不可，四姐姐你也可以。并且一开始说的就是四姐姐你同张风云。张风云人究竟如何，我不知道，不过目前看来，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四姐姐，你为什么心里头也在拒绝？”
萧明沉默，萧明瑜继续追问，“四姐姐，你说你同谭庆昌已经结束了，什么都没有。那为什么不能放开胸怀接纳另外一个人。毕竟张风云也算是良配。”
萧明叹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像我一样走上弯路。七妹妹，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讲，有的时候真的是由不得自己。我得到了教训，我知道这里面的痛苦滋味。你是我的亲妹妹，所以我希望你能顺顺利利，能够找个好人家，不要重踏覆辙。”
萧明瑜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四姐姐，在你眼里张家是个好人家吗？”
萧明很犹豫，最后还是点头，“不论大姑母，张家的确算是好人家。张风云此人，已经二十出头，可是身边并没有人。可见此人的品性操守还是不错的。遇到这样的人也算是福气。”
“那如果是张风清呢？”萧明瑜继续问道。
萧明想了想才说道：“张风清是个读书人，性子比之张风云要软和一些，也更好说话。嫁给这样的人也是不错。”
“说来说去，四姐姐的意思就是这门亲事做的，是吗？”
萧明很干脆的点头，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她的确认为这门亲事不错。若是她没那么多心事，若是她能彻底放下心头那人，她想她或许会接受嫁到张家。但是萧明瑜并没有这些顾虑，萧明瑜心里头没人，既然如此，不如嫁一个各方面都很好的人。而张家的两兄弟在萧明看来，都是很好的选择。
萧明瑜有些苦恼，她不想同萧明争吵，可是目前貌似看起来，她若是不说服萧明，萧明可能就不会放手。那她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四姐姐，张风云很好，张风清也很好，张家也不错，可是四姐姐独独没想到我。我还小，上面六个姐姐都还没定下婚事，怎么就能轮到我这个排行行七的人？再有，我对张家两兄弟没有任何想法，就是一般的表兄妹。我还想轻松几年，不想小小年纪就定下亲事，每日里算着还有多少时间出嫁。四姐姐，那样的日子没意思。可能是我想的太天真，但是这的确是我内心的想法。即便真的要同张家定亲，我也希望是几年后，而不是现在。四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明却表现得极为固执，“明瑜，再等几年，一切都改变了。那时候你未必有这样的机会。还有这段时间以来，先是萧明琦出事，接着是我出事，如今又是明出事，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萧家姑娘的名声大受损伤，我的婚事我已经不再指望，我只是希望有这样机会的情况，明瑜你能把握。不要像我们一样因为种种意外而蹉跎。”
这才是萧明真实的想法吧。因为不自信，甚至是自卑，所以就主动的放弃一些要求，降低自己标准，只要有合适的就定下。这同现代社会某些着急的剩女剩男的想法何其相似。但是萧明还没到及笄之年，她着急什么？长的好，家世也不错，出身也好，外祖家那么牛逼，凭什么不能将条件定高一点，凭什么因为出了点意外，就要降低自己的标准，又不是嫁不出去。
萧明瑜郑重的同萧明说道：“四姐姐，你大可不必这样。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没错，名声是女子的命根子。但是并不代表名声受损，一切都完蛋了。四姐姐，你仔细想想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们身后都有些什么。所谓结亲，虽然要看姑娘家的品性容貌，可是更要看姑娘家的家世。那些小户人家，贤惠的姑娘多了去了，可是又有哪个大户人家会聘小户人家的姑娘，即便贤惠到天下第一，也没有大户人家理会。在婚姻中，四姐姐，家世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萧家不倒，只要韩家不倒，我们的婚事一点问题都没有。”
顿了顿，萧明瑜又继续说道：“四姐姐，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出了这么多事情后，张家还依然要上门提亲？难道他们是傻的吗？他们不仅不傻，还精明的很。张家已经算清楚同咱们五房结亲的好处。若是张家只图萧家，大可同大房或者二房，甚至四房结亲。但是偏偏非要同咱们五房结亲，四姐姐，你觉着他们冲着什么来的？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们是冲着外祖家，韩家去的。”
萧明皱眉，她并没有想到这些。
萧明瑜此刻表现出强大的自信，“所以四姐姐大可收起那些自怨自艾，什么名声毁了，嫁不到好人家。那是别人，不是我们。只要萧家不倒，韩家不倒，只要中州的局势依旧如此焦灼，我们就不会受到这些影响。当然我们也不能仗着这些就胡作非为。”
萧明看着萧明瑜的目光很复杂，最后自嘲一笑，“明瑜，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多，你刚才说中州的局势依旧如此焦灼，我怎么听不懂。”
萧明瑜叹气，可能很多人都没想到吧。以前她也没什么概念，心里头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等见了周乾还有韩澈后，萧明瑜才真的知道如今的局势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的风平浪静。“大姐姐，中州是秦王府的地盘，在以前，中州的人只效忠秦王府，税收交给秦王府，科举也是按照秦王府的意思，考中了也是在秦王府的安排下当差。但是自从现今王爷到了秦王府后，事情已经同以前不一样了。税收三成要交朝廷，科举要照着朝廷的规矩来，中州的人也可以到京城做官。四姐姐，中州的方方面面都正在被朝廷渗透。朝廷这是打算兵不血刃的将秦王府拿下。像我这样的一个闺阁姑娘都能想到的事情，秦王府会不知道吗？”
萧明咬牙，“那这同张家提亲有何关系。”
“四姐姐你想想，如今这种情况显然很多世家都看在眼里，担心在心里。谁也说不清将来的情况是怎么样，究竟是维持原状，还是回到过去，或者说这里由朝廷取代，这一切都没有人能确定。所以大伯父和父亲都去了京城，其他世家也都纷纷派人往京城去。张家也忙着同我们五房结亲，间接的同韩家搭上关系，好方便他们往京城转移一部分人或者是财物。总之，如今家家都在两头下注，都在赌博。只是这场赌博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局，可是或许再过二十年都未必能看到结果。”萧明瑜说到这里，感叹一番。不得不说政治这玩意，真是个牛逼的东西。只是某些人有意造成的一种局势，就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心慌起来，到处找门路，到处跑关系。而联姻则是最好的方式。
萧明慢慢的放开萧明瑜的手，有些苦恼，有些自嘲，有些感慨的说道：“明瑜，我还记得以前都是我在保护你，你被人欺负了，就会找到我让我帮你出头。后来你渐渐大了，虽然没小时候那么粘人，但是你依旧需要我。可是如今，明瑜，我突然发现我成了多余的，我根本就帮不了你，所有的事情你一个人就能解决掉。反倒是我那种随便动手的方式，越发的显得愚蠢和可笑。明瑜，你不需要我了，而我却还在原地踏步，还以为我们永远都会像以前一样。”萧明的话中充满了伤感。
萧明瑜感受到了萧明的不安，自厌自弃，猛地上前紧紧的抱住萧明，“不对，你说的不对。从前，现在，将来我都需要你。四姐姐，我的强大是建立在家人的信任，有你作为后盾的基础上。若是没有你，没有娘，我再如何强大又能如何？能解决那么多事情又能如何。四姐姐，你该知道，妹妹有时候很笨的。比如对上萧明琦的时候，若是没有姐姐你在，我肯定是毫无招架之力。”
萧明被这句话给逗笑了，“难为你也明白这点，萧明琦那样的人，还需要我这样的恶人去磨。”
“明不是恶人。”萧明瑜无比认真的说道：“明是这世上最好的姐姐，最好的，没有之一。所以别在说什么我不需要你的话，我听了心里头难过，你心里头肯定也难过。你干嘛让我们两个都一起难过。你太坏了。”
萧明眼中都是泪水，却忍着没落下来，“好，我不再说这些惹人伤心的话，明瑜你也别伤心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出气吧。”
“我才不要打你，打你手痛。”萧明瑜别扭的说道。
萧明顿时笑了起来，“好，那你骂我吧。”
“不要，我要留着精力去说服萧明琦。”萧明瑜一脸认真的模样，显得格外坚定。
萧明也收起了笑容，认真起来，“明瑜，你真的要拒绝吗？”
萧明瑜点头，“无论张风云同张风清多么的出色，我都不想在这个年纪定亲。若是我同他们有缘，数年后，等我及笄，自能在一起。至于现在，我还是先等着六位姐姐都有了着落，别的都等以后再说。”
萧明神色有些复杂，点点头，“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支持你。放心去吧。”
“多谢四姐姐。”
萧明瑜辞了萧明，然后去找萧明琦。萧明瑜找到萧明琦的时候，萧明琦正一脸神色凝重的坐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到萧明瑜来了，漫不经心的扫了眼萧明瑜，然后依旧看着窗外。这样的反应，实在不属于萧明琦的风格，换做往昔，萧明琦早就讽刺起来。
萧明瑜怀疑萧明琦是因为受刺激受大了，才会这个样子。她走上前，坐在书桌旁边，“明琦。”
“不要吵我，不管你为什么过来，我这里都不欢迎你。”萧明琦冷冷的说道。
萧明瑜却笑了，这才是萧明琦的风格，直接却又刺耳，让人厌恶。萧明瑜认真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张家来了，来的是大姑父同张风云。”
萧明琦总算给了萧明瑜一个正眼，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内心正在做着剧烈的挣扎。最后定下心神，“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家是来提亲的。”萧明瑜一脸严肃，很冷静的说道：“我同张风云。”
萧明琦一张脸顿时白了，咬牙切齿的盯着萧明瑜，“你什么意思，来奚落我，看我的好戏吗？”
“你这里有什么好戏看，你不能总将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我来就想告诉你一句，我不愿意。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吗？”萧明瑜问道。
萧明琦嘲讽一笑，“萧明瑜，以前我真的是小看你了。你这人比起萧明聪明多了。你不想嫁张风云，是因为担心大姑母吧。你知道我对张风云有那么点心思，所以就想利用我来达到目的。萧明瑜，这世上没人是傻子，我怎么可能乖乖的被你利用。”
萧明瑜狐疑的看着萧明琦，真没想到几天不见竟然变聪明了。萧明瑜笑了起来，聪明才好，同聪明人说话省事。“明琦，别说我利用你这么难听。难道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五房同张家结亲，看着张风云娶我吗？你心里头甘心吗？既然不甘心，而且现在又有个现成的机会，为什么不去争取。在我看来，你一向有勇气，如今正是需要你勇气的时候，你为什么退缩？难道是怕了吗？怕被人笑话，怕被人拒绝。”
萧明琦咬牙，“你别想激我，我是不会上当的。萧明瑜收起你这副样子，我看着恶心。想要利用别人，还做出这么义正言辞，一副为别人着想的样子，看着真是让人讨厌。”
很显然，这次谈话是无法继续下去。萧明瑜站起来，笑了笑，说道：“明琦，这一次你让我很意外。既然你无所谓，那我就此告辞。希望你不要后悔。”
等萧明瑜一走，萧明琦狠狠的敲打桌子，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跟她过不去，为什么她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给她机会实现。萧明琦猛地站起来，她要去找母亲，同母亲说清楚，她再也不要这样子下去。
萧明琦找到谭氏，顿时就哭了起来。谭氏赶紧抱住萧明琦，“明琦，你这是怎么呢？可是有谁欺负你？”
萧明琦摇头，心里苦的很，“娘，张家来了，听说是来提亲的。”
“瞎说，谁说是来提亲的，我怎么不知道。”谭氏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张家提亲五房，想想真是气人。所以谭氏是眼不见心不烦，说不定那只是个误会，并没有提亲的意思。
萧明琦摇头，“娘，是真的，听说是为张风云求娶明瑜。”
“怎么可能。”谭氏叫了起来，不过转眼察觉到不对，“大丫头，你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张家提亲是他们张家的事情，你哭什么哭。”接着似乎是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不好，“明琦，你告诉娘，你不会是对那张风云有什么心思吧。”
萧明琦很委屈的点头，然后期待的看着谭氏，“娘，你能帮我吗？女儿对风云表哥风云表哥总比谭庆昌好多了。”
谭氏神色不明，“你果真对他心存爱慕？”
萧明琦微不可觉的点头，脸色也微微红了，显出几分羞涩来。
谭氏叹气，很是不解。“那样一个呆瓜木头，你怎么会看上。”
“风云表哥只是不爱说话，不是什么呆瓜木头。”萧明琦急忙反驳。
谭氏越发叹气，“这还没怎么样了，你就开始为他说起话来。那你要是真的有一天同他在一起，岂不是连娘都不认了。”
“娘说什么啊，女儿哪有帮他说话，女儿只是实话实说。”说完，萧明琦又愁了起来，“张家这会正在提亲，若是真的成了，那女儿该如何是好？”
“那你就干脆打消这念头。”谭氏不客气的说道。
萧明琦那眼泪顿时就下来，“娘，你这是要逼死女儿吗？”
“呸，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你让娘怎么做，张家要是真的同五房提亲，我这会去，说大房同张家做亲，那我成什么了。你光想着你自己，你怎么不想想娘的难处。娘能厚着脸皮去吗？你不要脸，娘还要脸。总之收起你的糊涂心思。”谭氏也在叹气，张风云真的很好，可是张家明显不想同大房结亲，若是早点知道，或许还能想点法子，这会人家都来提亲了，说什么都迟了。
萧明琦流着眼泪，赌气说道：“反正女儿的名声毁了，在司马家又出了那么大丑，女儿这辈子干脆就做老姑娘算了。娘若是嫌弃女儿碍眼，女儿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哎哟，我的乖女儿，你这是要逼死娘吗？你让娘怎么开口？同谁开口？你大姑父的性子娘清楚的很，他既然越过你的大姑母上门来提亲，那就说明你大姑父是打定了主意，这是是谁也说服不了他。除非五房不答应。”谭氏也是郁闷的很，生了个女儿，纯粹就是个讨债鬼。
萧明琦一想，顿时说道：“娘，我看五婶娘不会答应的，五婶娘同大姑母合不来。再说了，那萧明瑜自己也不愿意。”
谭氏却不以为意，说道：“萧明瑜愿意不愿意有什么要紧，你五婶娘不答应，又能如何？只要老爷子同你五叔点了头，这门婚事就算定下了。所以你就别在想了，想也没用。”
萧明琦失望到了极点，哭着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然如何？”
萧明琦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在谭氏的怀里，伤心不已。谭氏跟着叹气，轻轻的拍着萧明琦的背脊，小声的安慰她。
在屋外听了好一会的萧明桢也跟着叹气，然后没有惊动旁人，悄声离开。
萧明瑜从萧明琦那里出来，心情有些低沉。不过她并没有失去希望，她相信韩氏一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只是韩氏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微薄，萧明瑜担心韩氏改变不了结果。如今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张风云，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张风云是个有主意的人，在张家说话分量也很大，若是能说服张风云，这门婚事或许就如她所愿做不成。只是打听了一下，张风云这会正陪在他父亲张世谦身边，萧明瑜没机会见到他。
萧明瑜叹气，难道真的要嫁给张风云吗？她连张风云长什么样子，都没仔细看过，就知道是个很冷漠很严肃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她的夫婿吗？想想，全身发寒。上面六给姐姐都还没有动静，她一个小姑娘就要先定亲，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福寿堂内，萧老太太同萧老爷子坐在上首，张世谦同张风云父子坐在右手边，韩氏同萧茂杨坐在左手边。张世谦为人干脆，寒暄几句后，就表明了来意，想为张风云聘娶萧明瑜。
萧家人一听，都很意外。萧老太太先忍不住，问道：“不是说风清配明瑜，怎么又换成了风云。风云这孩子同明瑜年岁上差的太大，这不合适吧。”
张风云面无表情好像别人说的不是他一样。张世谦客气的笑着，“岳母大人说的有理，不过小婿仔细算了算，这两个孩子相差也不太大，不过八九岁而已。再有，我看明瑜这孩子很好，堪为嫡长媳，若是能聘娶明瑜，咱们张家交给她手里，她一定能将张家内院打理得很好。”
别说萧老太太，就是韩氏也很奇怪，于是问道：“张大人，我很意外，明瑜同别的姑娘家都一样，为何姐夫却认为明瑜堪为嫡长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明瑜不过是个小丫头，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张大人如此评价。我这做娘的都替明瑜害臊，实在是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张世谦哈哈的笑了起来，“你们做长辈的可能也没太在意，我可是知道在司马家的时候明瑜表现得很好。尤其是出事的时候，很有大将之风，对上王府的姑娘也是半点不露怯。这样好的姑娘，自然该早点定下来。不然晚了可就被别人抢了去。”
萧茂杨看着韩氏，韩氏摇摇头，张世谦说的这些她根本不知道。大家都去关心萧明的事情，谁也没留意萧明瑜的情况。没想到这一切竟然被张世谦看在了眼里，这才让张世谦下定了决心。
韩氏尴尬一笑，“张大人谬赞了。不过明瑜太小，上面的诸位姐姐都没动静，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抢在姐姐们的前面定下终生大事。”韩氏委婉的拒绝。
张世谦有些担心，萧老爷子此时出面表态，“原本还以为是替风清来提亲的，没想到是风云。明瑜这孩子的确是个好孩子，世谦你很有眼光。这门婚事我看做的。”
“嗯，的确可以做，年纪相差几岁也没关系。”萧茂杨捋着胡须表明了态度。
萧老太太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是滋味，于是没表态。
韩氏却着急了起来，“老爷子，这婚事怎么能做？”
“如何不能做？”萧茂杨不满的看着韩氏，“门当户对的婚事怎么就不能做。若是舍不得明瑜，这不是先定亲，婚事至少也要等明瑜及笄之后再说。如此一来，明瑜还可以在家里留个几年。”
韩氏急的不行。
萧老爷子也在表态，“老五媳妇，知道你心疼女儿。不过姑娘家早晚都是要出门子的，如今先定下也没关系。风云是个好孩子，有如此佳婿，老五媳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家都看着韩氏，张世谦微蹙眉头，同五房结亲，目的就是为了韩氏身后的韩家。若是得罪了韩氏，那岂不是与原本的目的背道而驰。于是张世谦急忙出面解围，“不知夫人有什么顾虑，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众人见张世谦的态度很慎重，似乎很看重韩氏的意见，于是大家压下心中的不满，先听韩氏说些什么。
韩氏深吸一口气，此时绝不能慌乱，她问张世谦，“不知张夫人可同意这门婚事？”
韩氏这个问题直指中心，韩氏不相信萧茂婕竟然会答应同五房结亲。就萧茂婕那性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娘家人。
张世谦很自信的说道：“夫人放心，张家所有人对此事并无异议。即便有人有不同意见，也无需在意。”其实就在告诉韩氏，萧茂婕的意见在这件事情中一点都不重要，所以就不需要顾虑萧茂婕这个人。
韩氏微蹙眉头，沉着脸说道：“张大人将此事说的太过轻巧，所有人都知道，我同张夫人有些不睦。这个时候张夫人的意见不被重视，等到将来我闺女若是真的嫁到你们张家，受苦受难的还是我闺女。毕竟是婆媳，毕竟大男人总不能天天呆在内院。请问到那时候，我女儿整日里受委屈，有谁来替她出头，有谁来替她排忧解难。好好的闺女嫁到你们张家，别没过几年人就没了。到时候你们拿什么来赔我。”
“老五媳妇，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茂婕再有不是同你有再大的矛盾，你也不能如此诋毁她。”萧老太太不答应，韩氏这是在说她女儿是恶婆婆吗？太过分了。
韩氏抿着唇，没搭理萧老太太的叫嚣，只是盯着张世谦，“请问张大人，此种情况你们考虑过吗？我是心疼女儿，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女儿。风云的确是个佳婿，我也喜欢风云这样的孩子。但是不能因为风云好，我就要将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张大人你说是不是？”
张世谦很尴尬，虐待儿媳妇，尤其是从娘家嫁过来的姑娘，这种事情萧茂婕还真的可能做出来。
萧茂杨很是不满，冲韩氏吼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韩氏不甘示弱，“老爷，明瑜也是你的女儿，你难道不心疼吗？”
“你简直就是拧不清，张家是一般的人家吗？张家是咱们萧家的亲戚，大姐是明瑜的亲姑母。大姐就是有再多的不是，也不会对自己的侄女，自己的儿媳妇下手。你将人想的太坏了，韩氏，你太令我失望。”萧茂杨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有种压抑的怒气。
韩氏不为所动，“不管怎么说，这门婚事我觉着还需要多加斟酌，不可就此定下来。”
萧老爷子也是不满，“老五媳妇，你想如何？明瑜的婚事，你作为母亲自然该操心，但是究竟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韩氏脸色惨白，心中愤懑。
张世谦急忙说道：“夫人不必担心。依我看明瑜这孩子极其聪慧，也知道如何变通。茂婕这人虽然脾气坏了点，不过我相信以明瑜的聪慧定能同她相处愉快。所以夫人实在是没必要这么担心。而且我们张家也是诚心求娶，还请夫人能够改变主意。你放心，明瑜到了我们张家，我们张家上下人等，都会待她如己出。”其实就是在提醒韩氏，萧明瑜那么聪明的人，区区萧茂婕一定可以轻易拿下。担心笑明瑜受萧茂婕虐待，完全就是多余的。
可是韩氏一点都不觉着担心是多余的。萧茂婕那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明瑜毕竟才十几岁，难免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被萧茂婕算计不是不可能。“张大人诚心我是看到了，不过我以为即便真要结亲，也不必急在此时。明瑜上面还有六位姑娘的婚事没动静，明瑜排行行七，怎么能比诸位姐姐们更早定下。这不合规矩。”
“老夫说合规矩就行。”萧老爷子拍板，“这门婚事很好，老夫以为做得。至于明瑜年岁小的事情，这也没关系，只是定亲，又不是成亲。比姐姐们先定下来，不影响。世谦，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改日你找媒人上门，咱们正式将此事定下。”
萧老太太犹豫着问道：“真要定下？茂婕那孩子该如何是好？”
“哼！”萧老爷子很是不满，“茂婕太过任性，不用管她。”
萧老太太一听就很不舒服，可是这个时候也不好同萧老爷子争论。
张世谦很高兴能定下这门婚事，不过一看韩氏的脸色，张世谦心里头就咯噔一声，这事情看来果然不可能这么顺利。
韩氏忍着怒气说道：“老爷子，明瑜的婚事儿媳以为还因问过韩家再做决定也不迟。上次父亲来信说，对明和明瑜的婚事都有所考虑。”
萧老太太第一个就不答应，“萧家姑娘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韩家来过问，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是要欺负人吗？”
韩氏不为所动，只盯着萧老爷子。萧老爷子皱眉，“果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韩氏紧张的说道。
萧茂杨不满，“我怎么不曾听说过此事，你不会是瞎编的吧。”
“老爷说笑了，信件就在妾身的书房内放着，一会就让丫头将信件送来，届时请老爷过目。”韩氏镇定的说道。
萧茂杨很是不自在，对韩氏有几分不满。不过又想到韩氏也是为了孩子们着想，这份不满又淡了几分。
萧老爷子料不到韩氏会骗他，或许韩氏就是笃定了他们不会真的看韩家给她写的信件，所以才敢蒙骗。萧老爷子看来，韩家为两个外孙女的婚事做打算，并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再正常不过。毕竟韩氏是韩阁老最看重的女儿，连带韩氏的两个女儿在韩家也很受重视。
萧老爷子不动声色的同张世谦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问韩氏，“老五媳妇，韩阁老是个什么意思？”
韩氏定了定神，斟酌着说道：“父亲的意思是，两个闺女年纪都渐渐大了，若是中州没什么如意的人家，那就到京城去。有韩家保媒，定能为两个孩子定下如意的婚事。”
萧老爷子点点头，这倒是像韩阁老会说的话。萧老爷子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是打算问韩阁老的意见吗？”
韩氏小心的说道：“正是。父亲身居庙堂之上，站得高看得远，或许父亲那里有好的建议。”
萧老爷子还没表态，萧老太太就忍不住了，“荒唐，为什么我们萧家姑娘的婚事要听韩家的，荒唐透顶。”
萧茂杨皱眉，显然对此事也有不同看法。
张世谦有些遗憾，若是韩阁老真的插手，此事的变数就大了。当然，对张家来说也有好处。若是韩阁老也认同这门婚事，那么张家也就入了韩阁老的眼。张家想要在京城打下基础，就有了韩家的照拂，凡事必定是事半功倍。万一韩阁老不同意，张世谦皱眉，他还是希望先将婚事定下，再谋求同韩家交往的事情。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张世谦非常有信心，就张风云的人才，一定会让韩阁老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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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谈判
章节名：第68章 谈判
萧老太太很生气，一是因为张世谦不顾萧茂婕的意见，擅自做主。二是韩氏那么明显的嫌弃，韩氏有什么资格嫌弃。三是平日里还看不出来，一到关键时候，尤其是涉及到韩阁老的时候，萧老爷子就会非常重视韩氏的意见。还有张世谦一意孤行，人家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他还巴巴的求娶。感觉上就像是张家和萧家都有求于韩家，都低韩家一头，这让萧老太太很不舒服。虽然韩家门第高是事实，但是这么多年来在对韩氏的打压过程中，这个事实对萧老太太来说已经没有了概念。不过就是门第高点，除此以外有什么。
但是瞧瞧张世谦，瞧瞧萧老爷子这样子，真是气煞人也。
萧老太太再次强调，“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姑娘的婚事还轮到外人来做主，简直是荒唐，总之老身绝不答应。既然茂杨都没意见，那今日就将这门婚事定下来。”萧老太太很想反对这门婚事，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如了韩氏的愿，所以萧老太太干脆促成这门婚事。
张世谦很担心萧老太太这样会得罪韩氏，让韩氏越发坚定的拒绝。有些着急，想要出面，被萧老爷子阻止。萧老爷子说道：“老太婆不用如此，韩家毕竟不同于一般人家，再说了，韩家对明瑜的婚事有安排这也是好事。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韩阁老和韩大人清楚风云的人才。风云这孩子如此出色，在中州这里确实是埋没了。”
张风云依旧是没有表情，仿佛萧老爷子夸的不是他。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行了，说来说去你们都是看重了韩家的权势，所以才会对韩家生出顾忌。可是你们别忘了，这里是中州，是秦王府的管辖，同朝廷没关系。”
“秦王府也要归朝廷管，怎么就同朝廷没关系。妇人之见，行了，你就别再多嘴。”萧老爷子不耐烦的挥手。
萧老太太气的倒仰，这是嫌弃她啊。过了这么多年，萧老爷子竟然还敢嫌弃她。若非外人在场，萧老太太真想冲萧老爷子发飙。
张世谦很担心岳母大人，萧老爷子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对韩氏说道：“老五媳妇，既然明同明瑜的婚事韩阁老有些想法，这样吧，你今日就给京城去信，将这里的事情同韩阁老说清楚。风云是个出色的孩子，韩阁老定会喜欢。”
“儿媳遵命。”韩氏瞥了眼张风云，的确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是萧茂婕的儿子，这让韩氏喜欢不起来。不过好在今日总算将定亲的事情给拖住了，至于京城来信后怎么办，韩氏心想到时候再说。韩家不可能站在张家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事情商量完，那就先散了。世谦留下。”
“小婿遵命。”张世谦恭敬的说道。
等萧茂杨夫妇离开后，萧老太太爆发出来，“老爷子，你到底是怎么想到，你们看到韩氏那德行吗？真是气煞老身。”
萧老爷子不耐烦的说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一味的针对老五媳妇。她除了没生下嫡子外，我看好的很，比之老大媳妇更得体。”
萧老太太怒气横生，“好？那样的名声，那样败坏门风的人，也叫好？”
“这话不准再说。”萧老爷子那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你可知道这话传出去是个什么后果，当年那些人如今是什么身份，你难道不知道？就连当今皇上”萧老爷子醒悟过来张世谦父子还在这里，赶紧打住话题，频频对萧老太太使眼色，让萧老太太自觉一点。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明显不满，然后带着人走了。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张世谦却敏锐的捕捉到萧老爷子未说完的话。心中惊诧莫名，当今皇上？韩氏同当今皇上能有什么关系？不过仔细想想，十几二十年前，韩阁老那时候虽然还不是阁老，但是已经是一部尚书。如此一来，韩氏说不定有机会进宫，有机会出席皇室宗亲举办的宴席。在这样的场合下，认识当年还是王爷的皇上，再正常不过。这么一想，难道韩氏真的同当今皇上有点什么？
张世谦心中有些慌乱，这是得知一个了不得的秘密时会出现的慌乱。张世谦看着萧老爷子，多么希望萧老爷子能够替他解惑。
萧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口误，让人听了零星一点。虽然没就这个话题再说，不过萧老爷子的眼神，很明显是在警告张世谦同张风云。若是听到一句闲言碎语，定是严惩不贷。
张世谦打着哈哈，“岳父大人？”
萧老爷子哼了一声，“行了，之前我说了什么，你们都忘掉。不想妄想去揣测，明白吗？”
“岳父大人过滤了，小婿明白，小婿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也不知道岳父大人说了些什么。”张世谦很上道的说着。
张风云也表明态度，如此萧老爷子才算放心下来。
萧老爷子同张世谦说道，“等京城韩家来了信，若是韩阁老没有异议，风云同明瑜的婚事就定下来。若是韩家那边有什么想法的话，你若是非得同韩氏做亲家，那你就带上风云走一趟京城，去拜会韩阁老。届时你们拿我的名帖去就行。”
张世谦一听，心里头打鼓，“老爷子，小婿有差事在身，可不能离开中州，更不能上京城。不然王府那边会追究的。”
萧老爷子沉吟片刻，问道：“世谦，你对如今的局势如何看？”
“乱的很，看不明白。若是朝廷真有那决心的话，王府这边怕是够呛。若是能维持现状，那自然是最好的。”张世谦摇摇头，也是一脸苦恼。
萧老爷子点头，长叹一声，“谁说不是。不过王爷同皇上毕竟是兄弟，皇上对叶太妃至孝，只要叶太妃在，皇上应该不会对秦王府动手。”
张世谦点点头，“老爷子说的极是，只可惜王爷同皇上不是同母兄弟，叶太妃也不是皇上的生母，只是养母。小婿听说，当年皇上登基，想封叶太妃为太后，不知为何叶太妃竟然拒绝了。”
萧老爷子笑了起来，“这哪是叶太妃不答应，叶太妃巴不得做太后，好为王爷多争取一点。只因为苏家在其中阻拦。苏家毕竟是皇上的外祖家，皇上能登基，也是多亏了苏家护持，所以皇上不得不考虑苏家的意见。”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隐情。”张世谦感慨了一句。
萧老爷子皱眉，“你之前说的对，只要叶太妃还在，皇上就不会对中州动手。就是不知道如今叶太妃的身体如何。”
千里之外的皇宫，叶太妃近一两年来，身体时常不好。尤其是去年冬天，叶太妃都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如今开春，身体好了些，可是叶太妃自己知道，她未必就能熬过下一个冬天。宫女进来，叶太妃问道：“皇上可忙着？”
“启禀太妃，皇上这会正在接见内阁几位大人。奴婢得了公公的话，说是皇上晚膳时分会来太妃这里看望。”
叶太妃连着咳嗽了好一会，挥挥手，示意宫女出去。心里头有很大的担心。叶太妃自己知道自己不聪明，所谓的目光短浅，见识浅薄指的就是她这样的人，谁让她出身小门小户，也没那天分，更没有所谓的政治嗅觉。不过在宫中浸淫这么多年，叶太妃如今也看明白，她的性命不是她一个人的，更关联着她亲生儿子秦王的命。早知道会是如今这样，当年她就不该答应先帝将儿子过继给老秦王。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后悔已经没用，只求她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韩氏同萧茂杨回到恒维堂，萧茂杨顿时发作起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门婚事哪里不好？难道就因为你同大姐的矛盾，就该放弃风云那么那么好的孩子吗？”
萧茂婕暗自冷哼一声，心头极为不屑。“风云这孩子的确很好，难道因为他好，我就一定要将女儿嫁给他吗？这世上好男儿多了去了，是不是有个好的，就非得把住不放？”
萧茂杨气了个半死，“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风云能同别的孩子相比吗？这个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韩氏不想同萧茂杨争论，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坏了两人的夫妻情分。于是韩氏放低了姿态，语气温和的说道：“老爷说的极是。若是张家求娶的是明，我也没这么多想法。明瑜还那么小，我实在是舍不得。还请老爷能够体谅妾身的慈母之心。”
萧茂杨盯着韩氏，很怀疑韩氏这番话的用心。韩氏站起来，走到萧茂杨的身边，“老爷，我们夫妻这么多年，难道老爷还不了解妾身的脾气吗？妾身这人为人如何，心思如何，老爷还不清楚吗？”
萧茂杨想起这十多年来的事情，韩氏作为主母是称职的，作为母亲更是无可指摘，作为妻子，萧茂杨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无非就是没能生下嫡子。萧茂杨为了掩饰内心那点情绪，挥挥手，说道：“行了，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你先给岳父大人写信，写完了先给老爷子过目。”
“妾身听老爷的。”韩氏笑了起来，“老爷，晚上妾身置办一桌酒席，老爷一起用吧。”
“行。”顿了顿又说道：“今晚我就在这里歇息。”
“那妾身就先准备好。”
张风云走在张世谦的身后，突然警觉，回头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对走在前面的张世谦说道：“父亲先走，儿子还想去找几位表弟说说话。”
“行，你去吧。”说着又很遗憾的样子，“若是五房有个嫡子也好。”
张风云不理解张世谦的这番感慨。而是等张世谦走后，朝那处僻静的林子走去。
萧明瑜有些紧张，见张风云过来，微微颔首。
张风云不动声色的打量萧明瑜。对他来说，萧明瑜真的还太小。不过女孩子长得快，最多两三年萧明瑜就该真正的长开长高。“你有话对我说？”
萧明瑜点点头，镇定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来提亲的。”
张风云表情有些玩味，不过这表情放在他的面瘫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你不愿意？”虽然是在询问，但是语气却无比的肯定。
萧明瑜有些拿捏不准张风云的心思，不过还是点头，说道：“是，我还很小，我想这门婚事并不合适。”
张风云微蹙眉头，对于萧明瑜不愿意并不是太意外，而是意外于的态度。嗯，这么的淡定，这么的理所当然。“合适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虽然你年纪小，可是也不是马上就要成亲，所以你这理由不行。”
萧明瑜皱眉，张风云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明瑜的心有些慌乱，不会真的定下来了吧。她应该先去问过韩氏再来找张风云的。只是那样一来，很可能就错过了张风云。萧明瑜说道：“像风云表哥这样的人才，要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希望你们能重新考虑。”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考虑没有用。”张风云一本正经的说着，心里头却很玩味，很好奇萧明瑜还会说些什么。
萧明瑜有些烦闷，“在萧家，五房算不得什么。比不上二房，更比不上大房，连在老太太跟前的体面也比不上四房。你们张家之所以想同我们五房结亲，为的不就是我们背后的韩家。不过我认为你们想错了，即便你娶了我，韩家还是那个韩家，不是张家的韩家。”
张风云很意外萧明瑜这番话，眼睛眯了起来，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这些不用听人说，有脑子的人想想就知道。”
张风云语塞，照着萧明瑜这标准，有脑子的人可真少。“没错，的确是为了韩家。”张风云很干脆，并不隐瞒张家的盘算。既然被人知道了，再隐瞒就显得太没风度。“至于是不是张家的韩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张家需要。”
“你们张家想打通京城的通道，并非只有同我们五房结亲这一条路可以走。而且即便婚事真的定下，也要好几年才能成亲。这段时间，我想韩家对于张家并不会太过在意。如今的局势，貌似容不得你们张家再耽误几年时间。”萧明瑜心想，既然话都说开了，不如一次说个明白，彻底打消张家同五房结亲的念头。
张风云眯起眼睛，很意外的看着萧明瑜，这绝不像一个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难道萧明瑜一直在隐藏自己？以前从来不曾听说萧明瑜有多聪慧，至于在司马家的表现，张风云一开始也只是认为或许那只是运气好罢了。如今再次看来，他父亲对萧明瑜的评价并不为过，这的确是个聪慧的姑娘。张风云很认真的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反对这门婚事？难道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当然对你也没任何想法，我们只是普通的表兄妹。我只是不想这么早定下婚事，我不喜欢。”萧明瑜说的很直白。
张风云意外的笑了起来，萧明瑜很是惊艳。没想到张风云笑起来会这么好看。果然胚子好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张风云对于小明瑜的直接还有坦率生出欣赏之意，很少人能有这么坦率的表示。当然像是萧明琦那样的不算，萧明琦那叫愚蠢。“原来如此。那么你说说，若是不结亲，我们张家如何在京城立足？你若是说的有道理，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说服我父亲放弃这门婚事。”
萧明瑜早就想好了，如今有现成的人不用吗，那等何时。韩澈，赵诺，周乾，这三人中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足够让张家激动巴结。赵诺背后是吏部尚书，韩澈背后是内阁次辅并工部侍郎并四品大员，周乾背后是皇帝。这几人年纪不大，但是能量却大的惊人。
萧明瑜稳定自己的心神，她不能让张风云看出丝毫的不妥当。她对张风云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张家同韩家牵线搭桥。你们张家在中州虽然算不得顶级豪门，但是在京城那边也是有点名号的。加上你们张家同萧家所经营的矿产生意，我想很多人都很有兴趣。想要牵线并不难。”
“牵线不难，但是想要立足却难得很。那些金银矿，看着是个香饽饽，其实就是个烫手山芋，谁都想染指，更何况是京城那边的人怎么会同意我们张家继续掌控这些矿产。我们想要投诚，就必须将矿产交出来。这是张家不能接受的，至少现在不能接受。”张风云也很直白的说道。
萧明瑜皱眉，她倒是忘了这一点。那些金银矿的确让人垂涎。萧明瑜斟酌了一番，“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张家胃口太大太过贪心，又想保住在秦王府的地位，又想在京城铺路，莫非你们以为光是结亲就能达到目的吗？太天真了。想要保全一个家族几百口子的人，不付出一点代价就想达成目的，你觉着这可能吗？代价必须有，但是婚事免谈。你们若是执意结亲，我明儿就给舅舅家写信，届时你们的打算将会全盘落空。”
张风云只觉好笑，“你认为韩阁老会相信你一个小姑娘说的话。”
“那我这个小姑娘之前说的话，张公子为何会如此重视？”萧明瑜笃定一笑。
张风云语塞，不得不说萧明瑜说服人的能力很强。张风云冷哼一声，“我若是依了你，你要如何做？”
“拿出诚意来，我可以帮你引荐。”萧明瑜严肃的说道。
张风云狐疑，引荐？如何引荐？中州离着京城上千里远，怎么引荐？等等，萧明瑜肯定是隐瞒了什么，是不是五房另有渠道，或者说韩家一直在中州安排了人手。这也不是不可能，两边局势不明，韩阁老那样位高权重的人，女儿孙女都在这边，韩阁老不可能不做些准备。张风云皱眉，心中在权衡利弊。最后说道：“此事我现在无法回复你。不过我会尽快。”
萧明瑜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这番心血没有白费，张风云好歹是松了口。“行，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我会同母亲姐姐一起去宝山寺上香，那时候我们可以找个机会面谈。”
张风云挑眉，“你确定三日后你们会出现在宝山寺？我是没关系，就是担心你么去不了。”
萧明瑜自信一笑，“萧家不是牢狱，想要出门只要有个由头，难道谁还能阻拦不成？我娘虽然不得老太太欢心，好歹也是萧家正儿八经娶进门的五太太。莫非张公子以为我娘落魄到出门都不行的地步？”
“你能如此自信，我就放心了。那三日后见。”说完，张风云不再多做停留，迅速的离开。
目送走张风云，萧明瑜又等了会，查看周围没见到动静，这才从林子里走出来。带上望风的水仙迅速离开。
萧明瑜迫切的想要知道婚事谈的如何，所以第一时间找到韩氏。“娘！”萧明瑜一脸想问不敢问的样子。
韩氏放下手中的事情，在她头上敲了下，“瞧你这样子定是有话要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
萧明瑜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想到韩氏到这个时候还隐瞒着张家提亲的事情，果然是将她当做了小孩子。既然如此，萧明瑜也不含糊，很直接的说道：“娘，女儿听说张家来了，可是来提亲的？”
“你听谁说的？”韩氏皱眉，她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些事情，尤其是萧明瑜正该是快乐玩耍的时候。
萧明瑜的表情很认真，“娘，没人同女儿说，这些都是女儿自己猜到的。女儿就想知道事情结果如何？”
韩氏也收起了之前的想法，很认真的看着萧明瑜，感慨一声，“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就想到了。张家的确是来提亲的，为张风云聘你为妻，不过娘没答应。”
萧明瑜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张风云那里已经有了眉目，但是能得到韩氏的支持，萧明瑜更开心。萧明瑜抱住韩氏，韩氏有些不自在，这么亲密，以前可是没有的。萧明瑜才不管，她高兴的说道：“谢谢娘，女儿好高兴。”
韩氏也笑了起来，轻轻拍拍萧明瑜的背部，“傻孩子，娘自然要为你们着想。你大姑母看不起咱们，咱们也不会上赶着巴结。”
萧明瑜立即说道：“可不是咱们巴结大姑母，是张家在巴结咱们。”
韩氏笑了笑，“什么巴结不巴结的，还不是因为你外祖父同两个舅舅能干，若非如此，谁又会在乎咱们五房的人。”说完，韩氏自嘲一笑，似乎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娘，那你真的要写信回京城吗？”萧明瑜担心的问道，“万一外祖父同意这门婚事，那该如何是好？”
韩氏笃定的说道：“放心，你外祖父是不会答应的。”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萧明瑜看着韩氏，韩氏长得极好，她同明都遗传了韩氏的相貌。韩氏又有那样好的家世，婚姻却如此不如意，再瞧瞧韩氏这般模样，心头定有许多的忧虑。萧明瑜不敢问韩氏过去的事情，不过她可以安慰韩氏。她抱着韩氏，“娘，你有我还有四姐姐，将来一定还会有个小弟弟。有我们孝敬娘，娘不用担心那些。”
韩氏笑了起来，“好，明瑜长大懂事了。”
萧明瑜得意一笑，“娘，女儿早就长大了，你别再当我是小孩子。”
“小丫头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你在娘眼里，一辈子都是小孩子。娘，我们去庙里烧香吧，说不定菩萨显灵，很快就有了好运气。”
韩氏大笑，“好，就依着你。”
“娘真好。”
屋里传来阵阵笑声，常嬷嬷站在窗下，擦擦眼泪，太太这些年真是太苦了。好在四姑娘同七姑娘都是孝顺的孩子，太太的好日子一定还在后面。
江姨娘挥挥手，伺候的丫头都退到了角落。江姨娘揉揉眉心，应嬷嬷不在，果然很不习惯。不过这么多天来，总算有了件好消息，张家是为张风云提亲，不是为张风清提亲，如此一来，明璇还有机会。不过瞧着府中并无动静，很显然这门婚事没做成。江姨娘笑了起来，依着韩氏的脾气，定是不屑于萧茂婕。至于萧茂婕的态度，就更不用说了。转眼，江姨娘又冷哼一声，韩氏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以为她的女儿还能嫁到比张家更好的人家，比张风云更好的人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她等着看韩氏的好戏。
抬头，问丫鬟，“明璇在哪里？”
“启禀姨娘，八姑娘这该在外面，还不曾回来。”
江姨娘蹙眉，明璇长得好，只可惜脑子不太灵光，没学到她的聪明干劲。不过不要紧，她一定能让明璇嫁到张家去做正头娘子。
萧明瑜说服韩氏去庙里烧香，韩氏很痛快就答应了。想想也是，这段时间出了不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没停歇过。去庙里拜拜，希望运气能够好起来。
这日一早，韩家母女三人准备出门，江姨娘带着萧明璇过来请安，笑吟吟的说道：“妾得知太太要去宝山寺烧香，妾想着许久不曾去过，也想去烧个香。还请太太行个方便，让妾母女二人能跟着。”
韩丧冷着脸，“这次不便，下次吧。”
江姨娘心头恼怒，面上还维持着恭敬，“求太太开恩，妾知道自己以往做错了不少事情。明业也被老爷责罚，明璇也遭了老爷斥责。妾一想起来心里头就难受的行。就就想带着明璇出个门，即便不烧香求菩萨保佑，就当是出门散心。还请太太能够答应。”
韩氏态度很坚决，“江姨娘有难处，我同样有难处。这次不行。”
萧明璇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不过因为低着头，倒是让人看不分明。江姨娘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冲动，“还请太太怜惜。”
“江姨娘这是在做什么，是不是我娘不答应你去，你今日就死赖在这里。”萧明瑜站起来不客气的说道。
萧明璇真想冲萧明瑜大吼。
萧明暗中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江姨娘是她父亲的妾，她早就打上去了。这样的人就是来讨打的。
韩氏暗自瞪了眼萧明瑜，让萧明瑜别冲动。可是萧明瑜见不得江姨娘这样子，见不得江姨娘摆明韩氏好欺负，就往死里欺负的样子。真是厌恶透了。
江姨娘愣了下，心中恼怒异常，萧明瑜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来教训她，真是岂有此理。江姨娘控制着自己的怒气，“七姑娘真会说笑。”
“我不是说笑，所以江姨娘若是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今日我同姐姐还有母亲去庙里烧香，闲杂人等最好退开。坏了我们的好心情，别怪我不客气。”萧明瑜头一次这么直白的冲江姨娘说话。
江姨娘愣住，韩氏也愣住。韩氏虽然觉着萧明瑜说话有些冲动，不过还真是解气。打量着萧明瑜，这个孩子年纪不大，不过是真的能为她分忧。韩氏心中很是欣慰。
萧明瑜态度很坚决，对待江姨娘这样的人，含蓄客气的话，只会让她蹬鼻子上脸，这人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话不说透，她就当你是说的都是废话。
江姨娘心口起伏，极力的压制自己。“七姑娘，妾虽然低人一等，但是好歹也是老爷的人。七姑娘这样同妾说话，恐怕不太妥当。”
萧明瑜冷笑一声，“我也觉着有些不太妥当，我们母女三人要去烧香，江姨娘干嘛巴巴的要跟着去。母亲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你是耳朵聋了吗？好好同你说话，你听不进去，非得别人恶言待你，你才肯给个回应。说我不妥当之前，江姨娘也该先反省自己的言行。脸皮这般厚，小心带坏了六弟还有八妹妹。”
“你你放肆”江姨娘气的几乎要吐血。
萧明瑜笑着，“我是放肆，那也是因为你放肆在前。别以为父亲回来了，你仗着有六弟就可以得寸进尺。江姨娘，今儿我就将话撂在这里，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蹬鼻子上脸。”
“还有我。”萧明干脆利落的说道。
韩氏心中感动。
江姨娘愤怒，“太太，七姑娘这样没有规矩，太太不管吗？”
“管不管是我的事情，现在我要管的是你江姨娘。莫非我做主母的话不管用吗？我说这次不行，你还在这里作甚？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韩氏异常严厉的说道。
江姨娘心中憋了一口气，却只能压着，“太太教训的是，是妾无状，请太太责罚。”
“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韩氏厉声呵斥。
江姨娘低着头，寒着脸带着萧明璇走出何恒维堂。而萧明瑜则是同萧明相识而笑。
韩氏也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啊，都是好孩子。不过以后不可这么疾言厉色，好歹那江姨娘也是你们父亲的人。总要给你们父亲一个体面。”
萧明瑜笑道：“娘不用担心，江姨娘没胆子去父亲那里告状。父亲这会这烦着她。”
萧明也说道：“娘何必给江姨娘面子，娘是主母，她是妾，娘就该狠狠的教训她。”
韩氏苦笑一声，她何尝不想痛快的教训江姨娘，打压江姨娘的气焰。可是她必须考虑到萧茂杨，考虑到萧明业，考虑到萧老太太。这里头有条线，她不能跨过去，不然她同萧茂杨的夫妻情分怕是都没了。萧茂杨再不满意萧明业，萧明业如今也是五房的独子。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人有时候必须妥协于现实。
即便有了江姨娘这个插曲，也没影响到母女三人出门的心情。在二门上了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出了萧府，往离着中州城十几里远的宝山寺而去。
萧明瑜同萧明同一辆马车，马车驶出萧府后，萧明就开怀的笑了起来。还在萧明瑜的脸上掐了把，“你如今可如愿呢？”
萧明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四姐姐就笑话我。不过还要等外祖父来信，这件事情才会尘埃落定。”
“你放心，外祖父不会答应的，就是外祖父答应外祖母也不会同意。以前外祖母就说过，让咱们两姐妹都嫁到京城去，以后也好有个照顾。而且还动过将我配给表哥的想法。不过被娘否决了，娘的意思是那时候我还小，再一个也是主要的原因是萧家门第太低，比不上韩家。外祖母答应，两位舅母未必会愿意。没必要勉强一门婚事，将亲戚都得罪了。”
萧明瑜暗自点点头，韩氏这话说的没错。萧家的门第比起韩家来，的确低了不止一个层次。而且如今萧茂杨又没了官职，正儿八经的说五房连官宦人家都算不上。如果不是托庇在萧家这颗大树下，五房在外面绝对没什么体面可言。这很无奈，却也是现实。
“七妹妹，你别担心，母亲会在信里面写清楚的。”萧明见萧明瑜不出声，以为萧明瑜是在担心，故此说道。
萧明瑜回过神来，摇摇头，“四姐姐误会了，我不担心。对了，刚才四姐姐说娘会在信里写清楚，那信不是给老爷子看过吗，又如何写清楚。”
萧明神秘一笑，“自然有办法，总之你别担心。”
萧明瑜醒悟过来，“难道娘用的是密语？”
萧明狠狠的在萧明瑜头上戳了下，“这事你知道就行，干嘛要说出来。”
萧明瑜呵呵一笑，很是不好意思，“一时嘴快。四姐姐你也太狠了，刚才都将我给戳痛了。”萧明瞪了眼萧明瑜，接着两姐妹哈哈大笑起来。
马车驶出一个多时辰，总算到了山脚。这座山连绵一片，看不到山的尽头。当地人都叫这座山为东山，本地史志则是称呼为宝青山。山上不仅有宝山寺，还有一观一庵，各自占了一个山头。彼此都有一条石板路相通。不过论起来还是宝山寺的香火是最旺的，本地人上山多是去宝山寺，女眷有些则是去白云庵。至于青云观，不是信道或者有所求的人一般不会上去。
在山脚下下了马车，马车就寄存在旁边的茶水点里，马夫守着，不会出事。
萧明同萧明瑜听话的将纱帽带上。上山的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韩氏说了，毕竟是姑娘家，还是要多加讲究，不可抛头露面。绝对不能让那些贩夫走卒看了去。这些人嘴巴最碎，让他们看见了容貌，不知道会编排出多少闲话来。
母女三人被婆子丫头护卫簇拥着上山。山路不长，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总算到了宝山寺。萧明瑜抬头一看，就看到宝山寺那三个鎏金的大字。萧家是宝山寺的大客户，早在萧明瑜她们上山之前，就有护卫提前上山通知寺里。故此她们刚到，知客僧已经迎了出来，带着笑，如同一个生意人般同韩氏寒暄着。
萧明瑜跟在身后，四处打量。进了寺庙随着韩氏一起恭敬的烧香拜佛。韩氏极为虔诚，只要是能够拜的佛韩氏都拜了个遍，同时封了个五百两的香油钱，将那知客僧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知客僧心道，萧五太太可比萧大太太还有四太太大方多了。大太太同四太太过来烧香，最多也就是给个两百两。别人都说萧家五太太手中私房甚多，多次看下来，这个传言该是八九不离十。
拜佛过后，知客僧就将母女三人迎到后院厢房。韩氏觉着乏了，对萧明瑜两姐妹说道：“你们是要同娘一起歇息，还是出去玩耍？这宝山寺风景不错，这个时候春色正好，你们姑娘家出门走走也好。不过不可走远了，要早点回来。”
萧明瑜挨上去，“娘，我同姐姐陪在娘身边，哪里也不去。”
韩氏笑了起来，“你们孝心，娘心领了。不过难得出来一回，可别都守在我身边，快去吧，姑娘家就该活泼点。”
萧明瑜笑着答应，又问道：“娘，今儿咱们回老宅吗？”宝山寺离着中州城很近，离着萧家老宅倒是更远。韩氏在中州城内有座三进宅子，一直都有人看守打扫。故此若是去中州城住的话也很方便。
韩氏看着两个女儿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行，今儿我们就住城里，不回老宅。”
“多谢娘。”
哈皮的玩，敞开了吃，三天下来说不定要长个好几斤，所以要控制啊。大家共勉，这是元宝的痛，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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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王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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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瑜同萧明出了厢房，就朝着宝山寺后山走去。后山风景很好，有桃林，有梨树林，还有一片竹林，另外还有一个种了各种花木的花园。两姐妹手挽手走在一起，一路上笑声就没断过。难得出门一趟，而且还是没有旁人跟随的情况，极为不易，所以两人都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萧明突然停下脚步，萧明瑜看过去，只见萧明眉头紧皱，脸上露出厌恶之色，还有丝丝的惧怕。萧明瑜意外极了，随着萧明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正朝他们走过来。看那人的穿着打扮价值不菲，该是世家子弟，就是面生，萧明瑜根本就不认识。
萧明的手死死的抓住萧明瑜的手，萧明瑜吃痛，却没有拒绝。而是安慰的拍拍萧明的手，轻柔的说道：“四姐姐，没事的，不要担心，有妹妹在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明脸色苍白，低下头，不再看那个男子。对萧明瑜说道：“明瑜，你自己玩吧，我先回去了。”
萧明瑜拉住萧明，“四姐姐，那个人是谁？”
萧明苍白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人是李天宝。”说完，挣脱开萧明瑜的手，带着部分丫头婆子离去。萧明瑜心中惊涛骇浪，那人竟然是李天宝。李天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知道她们今天会到宝山寺来？
萧明瑜转而又想到临出门的时候，江姨娘的反常举动，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关系？不过这段时间，萧明瑜一直让人盯着江姨娘那里，因为应嬷嬷有伤在身，不良于行，江姨娘这段时间还算安分，不曾派身边的丫头出过门。如果李天宝来到这里，真的同江姨娘有关系的话，那江姨娘是如何将消息传出萧家，传到她表哥梅如悔的耳朵里？梅如悔又是用了什么理由蛊惑李天宝一次两次的针对萧明。
想来想去，萧明瑜认为江姨娘一定在二门还有门房那里有人，如此才能解释她是如何将消息传出去的。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萧明身边带着丫头同粗壮的婆子，她不担心萧明出事情。不过已经走到跟前的李天宝，却是个大麻烦。萧明瑜走上前，将李天宝的去路挡住。
李天宝抬头朝萧明离开的方向张望，眼中透着几分焦急不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去路被一个小姑娘挡住了。李天宝皱眉，不客气的说道“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公子要如何不客气？如同对待我姐姐那样吗？”萧明瑜胆气十足的说道，态度很坚决，她是坚决不会让李天宝过去的。
李天宝皱眉，“你知道什么，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快让开，看在你是明的妹妹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
“事情不是那样，那又是哪样？李公子堂堂男子汉，竟然做出那般龌龊的事情，不知反省，竟然还敢找来。我很好奇，李公子是如何得知我们今日会上山烧香的事情？李公子究竟是信了谁的胡话？”萧明瑜死死的盯着李天宝。
李天宝这才拿正眼看萧明瑜，“你全都知道？”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李天宝很急切的说道：“那你能不能同你姐姐说说，给我一个机会，我有话同她说。”
“你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该想到绝不可能再有机会让你接近她。”萧明瑜带着死死的挡住李天宝的去路。
“那次是误会，我并非是有心的。那天喝多了酒，几句难听的话一听，顿时就上了头。事后我很后悔，也试图解释，可是一直没机会。今日不管如何，我要见明一面，当面将事情同同讲清楚。”李天宝的眼神很真诚，萧明瑜愣神，这是怎么回事？李天宝明明是个登徒子，怎么这会又做出这副深情的模样。这也太颠覆了。
“明瑜，你让开，我一定要同明说清楚。”
萧明瑜回过神来，“你该知道我姐姐不会想见到你。你若是不想让我姐姐更加讨厌你的话，你最好不要去见她。”
“那我该怎么办？”李天宝急的团团装。
萧明瑜扶额，这人果真验证了那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话。萧明瑜叹气，萧明遇到这么一个人还真是倒霉。至于那天在司马家究竟发生了何事，萧明瑜不想去探究，明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坚定的相信萧明。
“李公子，你安静一点。你若是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来的，我可以考虑帮你传话。”
“真的吗？”李天宝找到了曙光，“好，我告诉你。是王府的清客梅先生让我来的，他说今日有机会遇见明，于是我就来了。”
果然是梅如悔。“那上次在司马家你做出那些事情，是不是也是梅先生让你做的？”
李天宝一脸羞愧，“那次是我不对。明瑜妹妹，你同明说吗，那次事情过后我很后悔，我知道自己错了，希望他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会珍惜，绝不会乱来。”
这是什么同什么啊，没想到萧明的桃花运还竟然这么旺盛。萧明瑜点点头，“行，这话我会带到。李公子没事就请回吧，我姐姐她现在没心情见外人。等我同她说清楚后，再说别的。”
李天宝很是遗憾，“那就麻烦明瑜妹妹。我还有差事，就先走了。”李天宝一步三回头，深深叹息，然后不得已的离去。
萧明瑜回头看着早已远去的萧明，让一个小丫头去通知萧明，关于李天宝已经离开的事情。
萧明瑜继续在后山逛着，远处来了一行人，周围还有侍卫开道。瞧着像是王府的做派，萧明瑜赶紧带着人躲到一边，恭送这一行人离去。人走进了，萧明瑜偷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那人分明是王府二公子周治，而周治却恭敬的陪在一个面白无须的三十岁男子身边。顺风传来一两句，就听见周治对那面白无须的人说道：“公公这边请”
公公？那人是太监？萧明瑜惊讶极了。当然，秦王府也是有太监的，但是显然这个太监并非秦王府的人，不用怀疑一定是宫里面派来的。萧明瑜又同时想到，秦王府请立世子的事情，皇帝已经批了，但是旨意还没下来。这么说起来，这个太监莫非是来宣旨的。既然如此，为何不是王府世子陪在身边，而是王府二公子陪着。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联想到叶太妃的关系，会不会是这个太监是从叶太妃身边出来的，故此叶氏所出的二公子才会出面陪同这个传旨的公公。
萧明瑜猜不透这些事情，见人都走远了，她也放下那下心思，继续往山上走。一路走来，景色十分好。萧明瑜很庆幸在阳春三月的季节里出门，这样的风光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上了山顶，萧明瑜真想高声大叫，不过为了闺誉还是忍住了。萧明瑜找了个石头坐下，丫头婆子则是伺候在左右。
萧明瑜来之前就了解过这里的情况，从山头往东边去，那里有一条石板小路，是通往立在另外一个山头的青云观，而西边也有一条石板小路，则是通往白云庵去的。萧明瑜还听人说过，有些人荤素不忌，先是来宝山寺烧香，接着又去青云观打尖。这样显得很没有信仰，但是宝山寺同青云观对这样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萧明瑜站起来，朝东边看去，那边是山头上是青云观。今日天气晴朗，视野很开阔，能够看得很远。萧明瑜分明看到了那边山头上有一群建筑物，看得再仔细一点，还能看到蚂蚁一样大小的人在那边山头上走动。萧明瑜笑了笑，也没说要去青云观，只是带着丫头仆妇朝着东边小路而去。
一走上那条石板小路，丫头水仙就急忙说道：“姑娘，这是去青云观的路，我们这一行人去怕是不合适。姑娘还是别去了。”别的丫头婆子也在劝解。
萧明瑜笑着摇摇头，“我们不去青云观，太远了，走路过去怕是要半个时辰。”
“姑娘，半个时辰还走不到。这里瞧着近，其实走起来远的很，奴婢以前走过，要走一个时辰。”一个婆子站出来大着胆子说道。
萧明瑜赞许的点点头，“没想到要走这么久，那我更不能去了。行了，你们放心，我就图这里清静，没人打扰。而且还有你们跟着，不会有事的。”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理，也就随着萧明瑜的意思继续往下走。
又走了一段，萧明瑜就发现前面有条岔路。之前说话的婆子站出来，“咦，奴婢记得以前这里不曾有路的。”
萧明瑜走上前查看，这是一条被人走出来的岔路。不过路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貌似这条路快要荒废了。萧明瑜不再理会，站起来，打算继续往前面走一段，不经意之间，竟然看到在树丛遮掩下有几栋建筑物。这里有人住？那房舍藏的好深，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树林深处竟然有这么一个地方。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个宝山寺果然不是一般的寺庙。
萧明瑜站在树林入口处张望了几眼，既然将房舍修建在这里，定然是不想被人察觉打搅。她若是贸然过去，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萧明瑜笑笑，对众人说道：“行了，我们回去吧。娘该等急了。”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她们还真的担心萧明瑜好奇心太旺盛，会继续走下去。
只是事情往往不会随人的意愿。才走出几步，路就被人挡住了。一个十七八的姑娘笑吟吟的看着萧明瑜，“这位是萧七姑娘吧，我家主子得知姑娘来了，故此让奴婢出来请姑娘一坐，用杯茶，闲聊几句。”
萧明瑜警惕的看着这个丫头，不过是个丫鬟，却显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比些世家中的姑娘瞧着还更气派。萧明瑜笑了笑，“那请姑娘在前面带路。”
那丫头明显愣了下，多嘴一句，“姑娘不问问我家主子是谁，就这么跟上去，姑娘不担心出意外吗？”
萧家的丫头仆妇纷纷点头，暗自在想这话有理，七姑娘太大意了。怎么能随便跟着人走。
萧明瑜笑着，笃定的说道：“郡主有请，我岂能不去。”
“姑娘如何得知是郡主相邀？”丫头琥珀很是吃惊，难道是她露出了什么马脚吗？还是说萧明瑜之前就已经知道这里是王府修建的别院。
萧明瑜自然不知道琥珀的心思，只是说道：“瞧姑娘的气度，这通身的气派，试问在中州城谁有资格驱策姑娘？想来想去，有姑娘这样得用的人，又能叫出我名字的，除了郡主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
这番话琥珀很受用，“萧姑娘谬赞了。既然萧姑娘已经猜到，那我也不卖关子。的确是我家郡主有请，还请萧姑娘随我来。”
“好。”萧明瑜痛快的答应下来。
水仙拉住萧明瑜，“姑娘，真的就这么过去吗？万一”
萧明瑜示意水仙稍安勿躁，“你说的对，那你安排人守在路口，若是到天黑我还没出来，记得赶紧让太太和四姐姐离开。”
“那姑娘呢？”
“放心，我自有办法。”萧明瑜收敛心神，跟随琥珀走进了掩藏在树林中的别院。她想不出郡主请她过来的用意，说起来，她同郡主不过是一面之缘，为何郡主会注意到她。这让萧明瑜很是不解。
到了别院，进了位于最深处的内院，在花园里果然见到了清河郡主。只是郡主旁边还有一位貌美妇人，清河郡主笑吟吟的伺候在妇人身边。萧明瑜挑眉，若是她没看错的话，这位妇人就该是秦王府王妃范氏。
萧明瑜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民女参见王妃，参见郡主。恭祝王妃安康，郡主吉祥。”
秦王妃范氏嗯了一声，“果然是个聪慧的姑娘，只一见面就知道本妃的身份，难得。”
“多谢王妃夸赞。”萧明瑜低着头，异常恭敬的说道。这会她越发猜测不透将她叫来的目的。
秦王妃范氏挥挥手，清河郡主笑着退下。经过萧明瑜身边的时候，冲萧明瑜眨了眨眼睛。萧明瑜糊涂，她实在是看不明白清河郡主的意思。
等清河郡主一走，秦王妃范氏指着一旁的石凳对萧明瑜说道：“坐下说话。”
“遵命。”萧明瑜小心翼翼的坐下。
秦王妃范氏又说道：“抬起头来让本王妃看看。”
萧明瑜只能依言抬起头来。
秦王妃范氏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听清河那孩子说你是萧家五房的嫡次女，这么说来你是韩悦的女儿。”
这话语气很是肯定，萧明瑜心中揣测，面上意外，“王妃认识我娘？”
秦王妃范氏呵呵的笑了起来，“算是认识吧。这么说来你还真是韩悦的女儿。你娘这些年来可好？听说你娘在萧府过的颇不如意。”
萧明瑜无法确定秦王妃范氏的用意，所以她很小心，“回禀王妃，我娘不是喜欢揽事的人，如今父亲又回到中州，所以娘的日子过的很不错。”
“很不错？”秦王妃范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心中忐忑不安，范氏的表情太奇怪了。她从来不曾韩氏提起过认识秦王妃范氏的事情，如此说来，两人最多算是认识，具体是好友还是敌人，就很难说了。
“你确定你娘过的很不错？”秦王妃范氏似乎很好奇这件事情。
萧明瑜点点头，“回禀王妃，我娘过的的确不错。”过的不好又能如何，那也不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出来，即便这人贵为王妃。
范王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顿时笑了起来，“真是难得啊。你不好奇本王妃同你娘是什么关系吗？”
萧明瑜小心的说道：“王妃娘家在京城，我娘的娘家也在京城。王妃同我娘是不是在年轻的时候见过？”
“你想的没错。你可知道当年你娘的风头甚至是将公主都盖了过去，京城多少名门闺秀暗中羡慕嫉妒你娘。只可惜，谁也没想到你娘最后竟然会下嫁萧家，而且还是填房所出的幺子，不是原配所出的嫡长子。当年多少人都为你娘感到可惜，因为大家都以为你娘最后会进宫。”范王妃眼中饱含深意，萧明瑜看不透范王妃的用心。但是进宫二字在萧明瑜的心头狠狠的敲打了一下。
萧明瑜提起精神，全副心力都用来应付范王妃。她恭敬的说道：“多谢王妃告知，若非从王妃这里听到，小女子还不知我娘有那样的过去。不过那毕竟是过去，这都过了十几年，想来也没人会在意十几年前的事情。”
范王妃笑了起来，“你倒是比你娘年轻的时候沉得住气。”
“王妃谬赞了。”到现在萧明瑜也拿不准范王妃叫她过来说话的真实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说关于韩氏的秘辛吗？她觉着不太可能。那是为什么。
范王妃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又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听说张家为嫡长子到萧家提亲，求的是你，对吗？”
“此事小女子并不清楚。”萧明瑜低着头说道，萧家果然就跟个筛子一样，什么事情都瞒不住。
范王妃并不在意萧明瑜的回答，“张世谦是个稳重的人，做事虽然守成了些，不过胜在稳妥。这份稳妥很得王爷的欣赏。”说到这里，范王妃冷笑一声，“真没想到张世谦竟然会同萧家求娶你，可见你这人年纪虽小，但是定有过人之初。今日看来，你的确是个聪慧的姑娘。”
“多谢王妃谬赞。”萧明瑜在猜测，范王妃叫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张家吗？张家在秦王府有那么大的面子吗？还是说这代表了某种信号。比如说朝廷同中州的平衡。
“在想什么？”范王妃随口问道。
萧明瑜低着头，恭敬说道：“启禀王妃，我娘并没有答应张家的提亲。”
“此事想也想得到，你娘这人”说着又是冷哼一声，貌似透着点不屑和轻蔑之意。萧明瑜暗皱眉头，心里头很不舒服。
范王妃不会在乎萧明瑜的感受，而是包含深意的说道：“张家的算盘不错，最初是萧家跨出了那一步，不过其中也有因缘巧合的原因。如今又是张家，萧姑娘你猜猜，下一个会是哪一家？”
果然是同如今纷乱的局势有关，得知目的后，萧明瑜总算松了口气，“回禀王妃，小女子愚钝，实在是想不出。”
“想不出吗？”范王妃面目严肃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不敢同范王妃的目光对上，只能低头做无辜状。
范王妃笑了起来，“你在怕本王妃。”
“小女子自然是怕的。”萧明瑜很干脆的就承认了这一点。
范王妃目光深邃，将萧明瑜从头到脚的打量，“长得倒是不错，同你娘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萧明瑜沉默。
范王妃并不在意萧明瑜的反应，继续说道：“你娘今日也来了宝山寺，对吗？”
“回禀王妃，正是。”
范王妃点点头，“许多年不曾同你娘见面，还真是想念。”至于这个想念的含义，萧明瑜完全无法揣测。
萧明瑜小心的问道：“王妃需不需要将我娘叫来，如此王妃同我娘还可以叙叙旧。”
“叙旧吗？我同你娘之间无需叙旧，她明白本王妃，本王妃自然也明白她。”
这番话萧明瑜糊涂了，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只能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此时一个清俊的男子走进来，萧明瑜瞬间反应过来，这人该是王府嫡长子，也是王府的世子周启。周启走到范王妃身边坐下，“母妃可乏了？要不进房歇息吧。”
范王妃顿时笑了起来，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眼中满满的慈爱之色。对世子周启点头，“好，娘这就进去歇息。”
萧明瑜傻愣，范王妃走了，却没说如何安置她。萧明瑜着急，“王妃”
“萧姑娘不必紧张。”世子周启打断萧明瑜的话，“母妃累了，本世子相信萧姑娘是个体贴的人，该不会再打扰母妃，对吗？”
萧明瑜无奈的点头，“民女参见世子，世子万福。”
“起来吧，萧姑娘不用多礼。”
周启很客气的说道。
周启亲自煮茶，萧明瑜趁机打量，不得不说王府的人长得都很好，世子周启也不例外。相较于他的堂兄弟周乾，周启给人的感觉是温文尔雅的，没有周乾那般咄咄逼人。态度也是亲民的，没周乾那么高高在上。这么一比较，萧明瑜不得不承认，虽然不知道周启性子如何，但是他这般面目和态度相对更容易得到人心。不过秦王府重军功，就是不知周启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如何。他若是无法得到军队的支持，那么周启的世子之路势必充满的无数的变数，最后能不能坐上王爷那个位置，都是一个未知数。
“萧姑娘喝茶。”世子周启亲自奉茶，萧明瑜这一刻都有些受宠若惊，这位世子真是平民得吓人。但是有句话叫做礼贤下士必有所求。世子周启这杯茶的价值可不是仅仅一杯茶，萧明瑜面对世子周启比对上范王妃更加的忐忑。
萧明瑜不敢喝世子周启双手奉上的茶，将茶水放在桌面上，斟酌着说道：“世子殿下，小女子仅仅是个普通闺阁女子，无才无貌，更无什么能力本事。就连陪人聊天说话逗人开心的本事都没有。小女子就是个无一用处的人，世子殿下将时间花费在小女子身上，着实是耽误了世子殿下的时间。”
世子周启温和一笑，“萧姑娘未免太过妄自菲薄。能够轻易看出张家的用心，并且能够说服张风云这般固执的人，说的还有理有据，这样的萧明瑜还叫做无才无貌，百无一用，那世间可真没几个有本事的人。”
萧明瑜的脸色顿时惨白，这些事情世子周启怎么会知道？当时她同张风云说话的时候，并无旁人在。即便王府在萧家安插了人手，也不可能恰恰就盯上她吧。这么说起来，。问题就是出在张风云那边。在后山走了那么久，都不曾见到张风云，莫非张风云被世子周启给截住了。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说道：“世子大才，小女子佩服。世子既然让人将我叫来，不如也将张公子叫出来，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说说。坦诚一点，对谁都好。”
世子周启盯着萧明瑜，萧明瑜顿时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这个人果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平和无害。否则也不可能在秦王爷宠爱叶侧妃所生的孩子的同时，将世子之位拿到手里面。到底是她过于大意了。此时后悔没用，人知能往前看。今日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过去。所以萧明瑜鼓足了勇气，同世子周启的目光对上，丝毫不退让。
世子周启暗自皱眉，接着笑道，“萧姑娘好胆气，如萧姑娘这般的人本世子还从来没见过。”
“那世子殿下能将张公子叫进来吗？”萧明瑜很自觉的移开了目光，惹怒王府世子，那绝对是蠢人才会做的。萧明瑜不是蠢人，所以萧明瑜选择了退让。
世子周启笑道，“本世子若是说张风云不在，萧姑娘该如何？”
萧明瑜嘲讽一笑，“我小女子只能说张风云是一个懦夫，这辈子注定是个失败者。”
世子周启大笑起来，拍拍手，张风云走了出来。面对萧明瑜，张风云依旧是一张面瘫脸。对于出尔反尔的事情，张风云坦然的很，并不觉着自己做错了。
萧明瑜心中隐含怒气，“张公子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张风云朝世子周启看去，世子周启微微点头，张风云这才说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前提是你要帮我们牵线搭桥。”
萧明瑜眯起眼睛，如今这局势她完全看不明白。张家想同京城有分量的人家搭上关系，这再正常不过。但是王府又是什么意思？准确的说世子周启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也要同京城搭上关系，难道他也在为自己找后路。这怎么可能。
萧明瑜很是恼怒，直接对张风云说道：“我不答应。之前的协议作废。”与其说这番话是说给张风云听，不如说是说给世子周启听的。
张风云不满，“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玩弄人吗？”
萧明瑜冷哼一声，冷笑说道：“是张公子先不守规矩，那就别怪我撕毁前言。世子殿下若是没事，那小女子就此告辞。”萧明瑜不想再留在这让人窒息的地方，起身就走。意外的是世子周启并没有阻拦。
等萧明瑜走出不到五十步的时候，她就知道为何世子周启不阻拦她。因为他很清楚，没他的命令，萧明瑜这辈子都别想走出去。萧明瑜无法，亲自忍着怒气，将事情在心中过滤一番，这才重新走回来，重新坐下。
“世子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直说便是。何必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萧明瑜心中满是讥讽。说到拉关系，秦王府想要在京城经营势力，太简单不过。不管私下里如何，明面上总是要给王府面子的。真不知这世子周启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世子周启没说话，而是张风云站出来，“萧姑娘，我们希望你能照着之前说的去做。”
萧明瑜暗自冷笑，揉揉眉心，“条件，我要条件，我不可能无缘无故没一点好处的帮你们。”
张风云皱眉，世子周启却笑了起来，“萧姑娘好胆气，萧姑娘这么说就不担心本世子威胁到你的性命吗？萧姑娘该知道，很多人在性命不保的情况下，多半会无条件的做事，做的还比任何时候都好。”
萧明瑜也笑了起来，“没想到小女子竟然有一天会被世子殿下威胁，真是荣幸之至。世子殿下大可以试试看。”
张风云那眉头皱的更紧，“萧姑娘你不必如此，世子殿下很有诚意。”隐晦的在提醒萧明瑜不要惹怒世子周启，否则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萧明瑜笑笑，“我该感谢张公子的好意吗？出尔反尔，没有信用的人，你不配同我说话。”
“我们并没有达成最后的协议，出尔反尔本就平常。萧姑娘如此说，不觉得过了吗？”张风云头一次在人前为自己分辨起来。堂堂男子汉，被人这么评价，着实气愤。
萧明瑜冷哼一声，明确表达自己对张风云的不满，“张公子将我陷于危险之中，还敢口口声声的说出尔反尔本是应该。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张公子这般无耻的人。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大可直接说明。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令人不齿。我不屑于同张公子说话。”
张风云气的脸都黑了。这个年代，人们很讲究信用。比如商人做生意，没有书面协议，全靠信用。人的信用比书面协议更牢靠。一个人坏了信用，也就没有在行业里立足的可能，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很重视自己的信用。但是显然张风云是例外。或许他觉着他是注定要在军队里面混的，所谓兵不厌诈，信用就是草纸，一文不值。
对于三观如此不正的人，萧明瑜不想同他多说。
张风云恼怒无比，“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资格这么说。”
萧明瑜大笑起来，“既然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为何还将我叫来？还不让我走。说来说去，你都有理是吗？”
“萧姑娘稍安勿躁，是本世子逼风云说出来的，萧姑娘若是要怪就怪本世子。”世子周启一脸诚恳的说道。
果然会做好人。萧明瑜暗自冷笑，“世子说笑了，究竟是谁对谁错，小女子还是分辨得清楚。世子何必为他人受过，张公子这样的人怕是不值得世子这样做。”
张风云握紧了双手，萧明瑜好厉害的一张嘴，真是小看她。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竟然干里间他同世子的关系。
世子周启并不在意，“值不值得，是本世子说了算，萧姑娘就不用操心。”
张风云难得有些激动，“属下多谢殿下。”
“无妨。”世子周启挥手，“毕竟是本世子让你失信于人，本世子就该替你背上这骂名。”
好一个情深意重，萧明瑜只有不屑和嘲讽，无任何欣赏。萧明瑜直接的问道：“世子废这么大的功夫，究竟想要小女子做些什么，还请世子明言。”
世子周启笑笑，“本世子虽然还不清楚萧姑娘有什么办法帮张家搭上京城的线，也不知道萧姑娘手里是不是有别的资源，但是本世子都希望萧姑娘能够继续完成这件事情。”
萧明瑜也笑了起来，“恕小女子无状，以世子的身份，想要打通京城的关系易如反掌，何必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世子周启死死的盯着萧明瑜，萧明瑜丝毫不惧。世子周启笑了起来，“萧姑娘当真这么认为。”
她当然不这么认为，如今的秦王府在京城就是烫手山芋，谁沾上谁死，如此一来谁还敢真心同秦王府来往，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不过萧明瑜并不松口，“世子是秦王府的世子，凡事该是从秦王府的利益来考虑。世子偏偏通过张家来同京城那边搭上比较亲密的关系，恕小女子年轻识浅，实在是看不明白世子这步棋的用意。还请世子解惑。”
世子周启笑道：“本世子没有义务为萧姑娘解惑，不是吗？萧姑娘如此聪慧，本世子相信，萧姑娘定能想出其中的关键处。”
萧明蹙眉，这是什么意思，同她打哑谜吗？“世子想让小女子为世子做事，却不肯给小女子一点小小的甜头。世子这般想让马跑，又不给马吃草的行为，世子以为妥当吗？”
“没什么不妥当的，本世子想萧姑娘应该不会拒绝本世子的提议。”顿了顿，世子周启又说道：“本世子以为萧姑娘与其在这里纠结这点小事，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其中的关键处又在哪里。想明白了这些，对萧姑娘以后的行事也方便许多，不是吗？”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对自己说不生气，不生气，不值得生气。将一腔怒火压下去，沉静的问道：“为何是我？我不过是个小姑娘，没有任何分量，说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
世子周启笑了起来，“萧姑娘妄自菲薄了。你刚才说的这些或许是缺点，但是在本世子看来却也是优点。你年龄不大，又是闺阁女子，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你。至于你说的话有没有分量，那就要看萧姑娘用心不用心，你只要用心去说，别说是本世子，就是父王也会看重你。”
“世子殿下太抬举小女子，小女子绝无这么大的本事。”萧明瑜实话实说。两辈子，她都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只做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和许可做的事情。能力范围外，或者说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萧明瑜一般都会主动的放弃。像是此刻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情况，已经多少年没遇到了。萧明瑜顿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萧姑娘不必在这上面纠缠，本世子以为萧姑娘做了以后，就能说明一切。”世子周启正儿八经的说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让我想想，京城来传旨的太监已经到了，很快世子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任何人都不能质疑。但是这并不代表一切都安枕无忧。王爷的娘亲，世子的亲祖母如今正在宫里，偏偏叶太妃又是叶侧妃的姑母，叶太妃的力量多半是被叶侧妃还有二公子三公子借用了吧。轮到世子这里，世子怕是不太让人喜欢的，自然也就无法借力。想要将竞争对手彻底打趴下，不仅要在内部严防死守，更要在外部想办法。当内部无法解决彼此矛盾的时候，不妨引进一股外部力量，将内部搅成浑水，届时浑水摸鱼，想必早有准备的人自然能逮住几条鱼。不知小女子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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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殿下狂妄
章节名：第70章 殿下狂妄
世子周启笑了起来，拍着巴掌，“萧姑娘如此年龄，就有如此见识，当真让本世子刮目相看。本世子很想知道萧姑娘还有哪些本事，萧姑娘不妨继续说下去。”
“看来我是说对了。接下来就是大局，京城同中州表面融洽，实际僵持不下的局势，想来王爷同世子都很苦恼吧。都很想寻求外部的力量解决此事。不过我想说，这个主意是没错，不过在此局势下，只能是妄想。”萧明瑜半点都不客气的说道。
张风云皱眉，不满萧明瑜对世子周启说话的态度。世子周启却不在意，抬手示意张风云不必如此讲究。“萧姑娘怎么就这么笃定是妄想？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下这样的决定，萧姑娘未免太过狂妄自大了。”
萧明瑜笑了起来，“并非我狂妄自大，而是易地而处，世子站在京城那个位置，试想一下，世子又会如何做？”
世子周启紧皱眉头，显然是被难住了。“萧姑娘就这么自信吗？”
萧明瑜笑着，“我并不自信，我只是根据已知的情况做出一个合理的判断而已。既然是判断，自然会有错误之处。世子殿下大可一笑了之，无需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世子周启笑了起来，“萧姑娘，今日你给本王的惊喜很多。如你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性和见识，当真是世上少见。”
“世子殿下谬赞了，小女子不过是平常闺阁女子。”
“萧姑娘无需谦虚。你说的没错，如今中州同京城的局势的确僵持着。萧姑娘你说说看，若是本世子要解开这个结，从何下手比较好？”世子周启温和的笑着，翩翩浊世佳公子形容的就是世子周启这样的人。
萧明瑜笑笑，世子周启的美色还迷惑不了她。“那就要看世子同王爷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付出的代价越大，目标也就越接近，不是吗？不过小女子斗胆说一句，王爷同世子怕是付不起那么高的代价。”
世子周启依旧笑着，“萧姑娘不妨继续说下去。”
萧明瑜微蹙眉头，“我知道的有限，不过我相信真正能决定这一切是皇上。只有皇上才能解决这一切的矛盾。”
“萧姑娘这是在敷衍本世子吗？”世子周启笑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挑眉，“难道我说错了吗？”
世子周启温和的说道：“道理谁都会讲，要讲出道理来又要行之有效，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本世子相信萧姑娘一定是后一种人，一定不会让本世子失望，对吗？”
萧明瑜笑了，“世子殿下真的是太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人小力微，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再说了皇上都不差饿兵，世子殿下一味的要求小女子做到这样做到那样，那世子殿下的诚意又在哪里？既然世子殿下想要同我谈论一番这天下局势，不如先拿点干货出来。”
“放肆！”张风云厉声呵斥，“不许同世子殿下如此没规矩的说话。”
萧明瑜朝张风云看去，“张公子还生了不得，冲一个小姑娘吼叫，张公子很得意吗？”
张风云恼怒，想要斥责，世子周启抬手制止他。“风云不必同萧姑娘计较，她也说了她是个小姑娘，小姑娘自然有任性的权利。不过任性的机会可不多，萧姑娘还需要好好把握。”
萧明瑜冷冷一笑，说道：“世子殿下说的极是，明瑜受教。”
世子周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淡淡的说道：“据本世子所知，朝廷上有两位大人极为受皇上重视，他们的意见皇上一般都会听取。而其中一位就是韩阁老，萧姑娘的外祖父。”
萧明瑜心惊，她就知道外祖父是内阁次辅，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重要的地位。萧明瑜沉默，不吭声。
世子周启也不在意，同萧明瑜继续说起话来，“据说在对待中州的问题上，韩阁老同另外一位大人持相反意见，如今皇上也有些摇摆不定。不过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持续太久。本世子希望萧姑娘能够尽快联系上韩阁老，将王府的诚意送上去。”
萧明瑜暗自冷笑一声，然后说道：“据我所知，世子殿下想要同韩阁老联系，并非是一件难事。世子殿下直接将诚意送上去，岂不是更好。为何独独要通过我这个小女子。我一没忍受，而在韩阁老跟前也没有体面。世子殿下就相信我一定能将事情办好吗？”
世子周启不在意的笑着，“我自有办法向韩阁老表达诚意，但是那样的表达方法，一定会被韩阁老好不留情的拒绝。萧姑娘则不同，你年纪小不引人注意，你聪慧，做事知道分寸，同时更重要的是你是韩阁老的外孙女，还是韩阁老最宠爱的女儿生下的孩子。光是最后一点，你就比本世子多出很多的优势。”
萧明瑜真想大笑出声，有一个牛逼的外公，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瞧瞧这些人，一个个都巴结上来。只不过这巴结的方式着实让萧明瑜厌烦。萧明瑜冷着脸说道，“我若是不答应世子殿下的请托，世子殿下会对我如何？”
“不会对你如何。”世子周启端起茶杯遮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我也不会阻拦你离开？”
萧明瑜明显不相信，“真的？”世子周启会有这么好说话？萧明瑜狐疑的看着对方。
世子周启大大方方的，随便萧明瑜看。萧明瑜再次问道：“既然如此，世子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为的是什么？”
“无聊。”
果然是够无聊的，但是萧明瑜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她站起来，躬身行礼，“世子殿下，那小女子就此告辞。”
张风云明显有话要说，不过被世子周启给阻止了。世子周启对萧明瑜笑笑，“萧姑娘自便，走到路口会有人领你出去。”
萧明瑜一听，顿时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到路口果然没有遇到阻拦，还有个陌生的丫头等候在那里，见萧明瑜过来，就领着萧明瑜出去。直到走出别院，见到自己的丫头仆妇，萧明瑜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带着人急急忙忙的离开，再也不肯踏入这里一步。
等萧明瑜一走，张风云急忙问道，“世子殿下，难道真的要放萧明瑜离开吗？”
“当然。难道风云是在怀疑本世子的决定吗？”世子周启笑着问道，语气中明显透着一股压迫感。
张风云低下头，“属下不敢，属下就是担心世子的计划。”
世子周启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几分欢快，“偌大的计划，不可能依靠一个小姑娘来完成。莫非风云认为，我们没了萧明瑜，事情就做不成吗？”
“当然不是，属下只是想多争取一点可能。”张风云恭敬的说道。
“你这样想是没错，不过没必要将希望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不过今日也不算没有收获，本世子总算从萧明瑜这里确定了一件事情。”世子周启见张风云一脸好奇的模样，笑了起来，“风云多关注一下中州城的陌生人物，尤其是那些身带贵气，年轻俊朗的人，你会发现很有趣的事情。只是出乎意外的是，萧明瑜竟然同那些人有了联系，真是奇怪。本世子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
世子周启说完后，带着笑离去。徒留张风云一头雾水。
对于这些，萧明瑜自然是完全不知道。
萧明瑜回到宝山寺，只觉天也蓝，树也绿，就连空气都新鲜了许多。之前在王府别院，她看上去似乎是无所畏惧，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紧张，那种环境几乎让她窒息。
深吸一口气，心跳也恢复了正常，萧明瑜没有再四处瞎逛的欲望，准备回厢房陪着韩氏休息。
一个拐弯，前面走来一个人，数人。韩澈，韩家三少爷，萧明瑜的三表哥。萧明瑜愣了下，望望天，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所有人都选择在今天出动，并且都相聚在宝山寺，这实在是太奇怪。韩澈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周乾也在附近，赵诺也在。
韩澈的目标明显就是萧明瑜，径直走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远远的就看到明瑜表妹，果然是你。听闻姑母今日也上了山，正好在这里遇见，明瑜表妹你现在带我去给姑母请安吧。我来中州这么久，一直不曾去见姑母，父亲母亲知道了定要怪我不知礼数。”
萧明瑜嘴角抽了抽，心道韩澈若是真的在乎礼数，也不会来到中州这么久也不露面。萧明瑜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问道：“三表哥这会去拜见娘亲，不会有问题吗？万一被人知道表哥的行踪，给表哥带来麻烦，岂不是我的罪过。”
“明瑜表妹多虑了，明瑜表妹在前面带路吧。”韩澈的态度很坚决。
萧明瑜狐疑的看着韩澈，真的没关系吗？韩澈笑着，这副模样，当真是将贵公子的优雅姿态都展现了出来。萧明瑜这会刚刚经历世子周启的摧残，这会见到同世子周启气质差不多的人，本能的觉着蛋痛。
不过萧明瑜并没有拒绝韩澈，“既然表哥要去见母亲，那表哥请走这边，母亲就在前面的小院休息。”
“好，多谢明瑜表妹。”
萧明瑜客气的笑笑，并无别的表示。
到了厢房外，萧明瑜小声的问了问伺候的丫头，丫头说韩氏这会正在屋里休息，常嬷嬷在里面伺候。萧明瑜又问明回来没有，那丫头摇头，“七姑娘同四姑娘一同出门，后来四姑娘回来转了一圈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萧明瑜蹙眉，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丫头说道：“你去请示母亲，就是韩家表哥来了，要给母亲请安。”
丫头早就注意到萧明瑜身后的韩澈，只是不敢问。这会一听萧明瑜说是韩家的表少爷，当即多看了几眼，接着急忙进去禀报。
很快常嬷嬷从屋里出来，一见韩澈，顿时笑了起来，“太太还不相信，果然是表少爷。表少爷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会去府上。表少爷来中州，可是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许久不曾见到常嬷嬷，嬷嬷还是这么精神。”韩澈迎上前，同常嬷嬷一同进去，反倒是萧明瑜落在了后面。
萧明瑜跟着进去，韩氏已经起来，见到韩澈，韩氏掩饰不住的高兴。让韩澈就坐在身边说话，“澈哥儿一转眼也是大小伙子了，什么时候到的中州，怎么来了也不知道到府上。”
韩澈笑笑，“好些年没见姑母，姑母可好？”
“好，老太太同老爷子可好？我这做女儿的没办法在他们面前尽孝，是我的不是。”
“姑母可别这么说。老太太同老爷子都很好，他们都很想念姑母。老太太一直盼着姑母回京城，得知姑父辞官的消息，老太太还生了好大的闷气。直说这样一来，姑母回京城的机会可就更少了。时常在老爷子身边唠叨，让老爷子想办法让姑母回京城。”韩澈认真的说着。
韩氏一听，就抹起眼泪，“回京城的事情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倒是澈哥儿，你是什么时候到的中州？”
韩澈坐直了身体，“回禀姑母，侄儿到了好些日子，这次是同同窗一起出门游历，经过中州就留了下来。侄儿一直想着找个时候到萧府拜访，只是一方面身上有些事情，另外一方面听说萧府不是很太平，侄儿担心冒然上门会给姑母添麻烦，故此一直犹豫着。今儿天气好，侄儿同同窗一起到宝山寺游览，在外面遇到明瑜妹妹，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于是就让明瑜妹妹带路，给姑母请安问好。侄儿失礼之处，还请姑母见谅。”说完，韩澈就站起来，给韩氏磕头。
韩氏急忙将人扶起来，“这么多礼做什么，你是男子，又是出门在外，正事要紧。你可有住处？若是你不喜欢到萧府，不如住到姑母在城里的别院，可好？”
“多谢姑母，侄儿同朋友在中州赁了一座宅子，临时请了两个老妈子，几个伴当，如今一切都好，姑母不用担心。”韩澈笑着说道。
韩氏担心的说道：“住在别人的宅子里，哪有住在自家舒服。澈哥儿，你别推辞，你来中州，姑母行事不便，也没什么可招呼你的，这点子事情你就不要推辞了。好歹也让姑母尽一点做长辈的责任。不然回去见了大哥大嫂，姑母可是要羞死了。别人问起澈哥儿到中州，我是怎么招待的，我说都说不出来，这哪里是做姑母的样子。”
韩澈笑着点头，“好，我听姑母的，明儿就搬进去。”
“这才对。”韩氏笑眯眯的，“至于萧家那边，你若是不愿意上门，就别去。若是有人问起来，姑母自有办法应付。”
“多谢姑母为侄儿考虑得这么周到。只是如此一来，会不会给姑母添麻烦？侄儿来到中州，这么久没上门给姑母姑父请安，本就有错。若是再不上门，别人会说韩家的人不懂规矩。”韩澈小心的问道。
韩氏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别人要说就让他说起。说起规矩，萧家也不见得是多有规矩的人家。”
萧明瑜微蹙眉头，韩氏果然是见到了娘家人，找到了发泄口。再看韩澈，韩澈脸上始终挂着笑，对韩氏的一番话，并没有什么表示。显然韩澈对萧家的事情也是了解的。萧家苛待韩氏，不给韩氏面子，韩家也就没必要可以搭理萧家，同样也可以不给萧家面子。不过这种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否则仅有的那一点情面也都没了。到那时候，韩氏在萧家的处境更是不好。
“既然姑母执意，那侄儿就听姑母的。对了，怎么没见到明表妹？”韩澈关心的问道。
韩氏笑道，：明这丫头回来一趟，又不知去了哪里。明瑜，你可见到你四姐姐？“
萧明瑜摇头，”娘，女儿也没见到四姐姐，要不女儿出去找找。“
”去吧。“韩氏笑眯眯的。
萧明瑜对韩澈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同韩氏说话的时候悠着点，可别什么话都说出去。韩澈冲萧明瑜报以笑容，不知有没有感受到萧明瑜的提醒。
萧明瑜出了小院子，就在外面等着。她知道韩氏有些话想问韩澈，某些事情在韩氏看来，不是她该知道的。所以萧明瑜不用韩氏提醒，韩澈一说萧明，萧明瑜就主动的出来。在外面等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这才看到韩澈从厢房里出来。
萧明瑜冲韩澈招手，韩澈走上前，问道：”什么事情？“
”你同我娘说了些什么？“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韩澈笑道，”就说些京城的风物，大家的情况，别的没有。“
萧明瑜明显不相信。不过韩澈这话宽泛一点说起来并不算说谎，的确是说了风物，也说了旁人的近况。不过这风物同近况可不是萧明瑜理解的那样。
萧明瑜见问不出来，也就不再询问。对韩澈说道：”我要去找四姐姐，表哥自便。“
”不用，我同你一起。“
萧明瑜连忙退后两步，问道：”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明瑜表妹这么不相信我，表哥可伤心的很。“果然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萧明瑜不为所动，”韩澈，韩表哥，你该知道我的胆子很小的。之前才被王府世子惊吓，这会你又给我惊吓，我可受不住。“
韩澈那脸色顿时变了。不复之前的和煦温暖，变得极其严肃，”你说你被王府世子惊吓？“
萧明瑜怕拍胸口，从立场上来说，她本就该站在韩澈，韩家这一边。王府世子的事情不好同韩氏说，也不能同明说，但是绝对可以同韩澈说。萧明瑜不知道这些人闹些什么事情，世子周启的出现很突兀，萧明瑜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引起世子周启的主意。她更趋向于阴谋论，世子周启见她，套了她那么话，定是有阴谋的。在宝山寺又见到韩澈，这让萧明瑜越发的确定这一点。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萧明瑜就坦白交代了。
萧明瑜拍拍心口，说道：就在后山脚下，王府在树林里修建了一座别院，看上去还挺大的。”
韩澈的表情很是凝重，“明瑜表妹，找明的事情我会帮你，不过你先跟我走一趟，可好？”
萧明瑜将丫头仆妇打发的远远的，这才问道：“表哥可是让我去见三殿下？”
韩澈点头，“这件事情不同寻常，必须及时告知殿下。而你是事情的当事人，由你去说，更为直观明白。”
萧明瑜想到周乾那个杀神，她还做了饭给他吃，见还是不见。瞧瞧韩澈这表情，若是她不去见的话，韩澈是不是会将她绑过去。韩澈同萧明瑜点头，告诉她就如她想的那样，那么自己跟着过去，要么就绑过去。
萧明瑜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年头就没一个好人，连亲表哥都是这个样子，更别指望其他人。萧明瑜深吸一口气，果然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靠自己猜是王道。因为有的时候，你会发现连爹娘都靠不上，说不定他们还要依靠自己。萧明瑜揉揉眉心，对韩澈说道：“你在前面带路。”
对于萧明瑜的上道，韩澈很是欣赏。“明瑜表妹放心，你也同殿下接触过。殿下待人很是客气，不会为难你的。”
那绝对是假象，萧明瑜很想对韩澈说明周乾的真实面目，哪里是客气，根本就是个杀神。萧明瑜暗自吐槽几句，沉默的跟在韩澈身后。看这条路，依旧是往后山去的。萧明瑜脑子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不会是周乾也在王府别院吧。等走到后山隐秘处的一座小屋的时候，这个荒唐的念头才被萧明瑜打消。不过接着又自嘲起来，今儿宝山寺真是佛祖保佑，一天之内，这么多贵人上门，可见宝山寺好要香火鼎盛一百年。
“明瑜表妹稍后，我先去禀报殿下。”
萧明瑜点点头。片刻之后，韩澈从屋里出来，对萧明瑜说道：“明瑜表妹进去吧，殿下就在里面。”
萧明瑜大呼，“表哥你不进去？”
韩澈摇头，“殿下谈事情的时候，我们不便在旁边候着。明瑜表妹放心，殿下很好说话的。”
她怎么没看出来？萧明瑜真想掐着韩澈的一张脸，问问他，她到底是不是不他的表妹。有这么对待表妹的吗？就是对待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也不能无动于衷的就将小姑娘推到一个男人的身边吧。
萧明瑜已经吐槽无能，只能先见了周乾再说。
走进小屋，视线顿时一暗。适应了一会，看清楚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桌四椅子，炉子，窄小的床铺，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萧明瑜暗想，这里原本会不会是宝山寺高僧苦修的地方。
“来了就坐下吧。”周乾面无表情的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这里本是高僧苦修的地方，临时被我占用，萧姑娘不要嫌弃这地方简陋。”
没想到她还猜中了。萧明瑜沉默的坐下，并不说话。
周乾挑眉，先问道，“听韩澈说你今日遇到周启？同本公子说说周启这人。”
萧明瑜抬起头看着周乾，“殿下，你们是堂兄弟，我想你们应该更熟悉才对。世子殿下是个什么人，殿下本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是也不是。”周乾微微挑眉，“本公子同周启上一次见面还是八年前，你说我们熟悉还是不熟悉？”
萧明瑜皱眉，问道：“不知殿下想知道什么？”
“你所见所闻，都说来听听。”周乾没什么选择性的说道。
萧明瑜有些苦恼，这让她有些为难。“回禀公子，世子殿下温文尔雅，说话也是亲切有理，偶尔发怒的时候也是极有威严。我同世子说了好一会话，但是我始终看不出他的目的来。另外，张家的嫡长子张风云伺候在世子身边，显然张风云已经投靠了世子殿下。”
周乾有了些兴趣，“没想到几年不见，周启倒是有所长进。”
瞧这话说的，好像世子周启是白痴一样，八年时间，就是个笨蛋也该有所长进。
周乾又问道：“他同你说了些什么？”
萧明瑜想想这件事情就生气，“张家为了同韩家接触，于是上萧家提亲，不才，他们看中的就是我。我没同意，同张风云商议，我可以帮他们张家联系韩家，但是张家要打消结亲的事情。张风云当时答应下来，约定三天后也就是今日见面给个最终的回复。结果张风云将我出卖给世子。世子希望我继续同韩家联系，我同世子周旋，并没有直接答应。我本以为今日可能不得不对世子做出一个承诺来，不过没想到一开始态度还很坚决的世子，最后竟然不在意我的态度，直接让我离去。事情就是如此。”
周乾笑了起来，“好个周启，那狐狸尾巴果然是藏着的。”
萧明瑜一脸不懂的样子。
周乾问道：“你可有同他说，你有办法联系到人，同韩家接洽。”
“这”萧明瑜都有点不确定，“我没直接这么说。”
“那你是不是有同周启说起最近的局势？”周乾再次问道。
萧明瑜皱眉，“说了点，我只是根据掌握的大致情况说了几句。”
“你所谓的大致情况，也包括本公子来到中州的事情吧。”周乾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顿时紧张起来，不自在的点点头。若是周乾他们没来中州，萧明瑜也自然想不到那么多。但是她当时说话的时候，根本就忽略了这一点。
周乾长叹一声，“哼，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算起来，你欠本公子的可不少。”
萧明瑜并没有反驳，虽然还没明白这一次她哪里欠了周乾。
周乾挑起萧明瑜的下巴，“不服气吗？”
“不敢。”萧明瑜面无表情，对周乾的行为直接无视。
周乾冷笑一声，“瞧着你还有理是吗？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自作聪明，周启已经可以确定我到了中州。”
真的吗？周启这么牛逼。萧明瑜半信半疑。周乾倒是被萧明瑜给气笑了，“你这人还真是，说你聪明的时候，你却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说你愚蠢，偏偏又是一副聪明像。”
萧明瑜无语，这是夸人了夸人了还是在夸人。她保持沉默。
“说说吧，坏了本公子的事情，你该如何赔偿。”周乾眼中带着几许笑意问道。
萧明瑜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谈赔偿，那事情就好说多了。“殿下，此事与我何干，没有我也有别人。而且照着殿下说的，世子早就得知殿下一行到了中州，如今不过是确定而已。再说，我一个小姑娘，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不错了，怪只怪周启太过狡猾。殿下不去找世子的麻烦，却来问我这个小姑娘要赔偿，殿下觉着合适吗？”
“合适，为什么不合适。”周乾一本正经的说道。“此事因你而起，自然由你来赔偿。”
萧明瑜吐血，“我肩膀太小，扛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殿下不妨找一个人来扛吧。”
“本公子看你这小身板也挺合适的。就你了。”
要不要这么霸道。萧明瑜沉默下来，这些人究竟在玩什么？萧明瑜简直是一头雾水。
“怎么不说话？”周乾不高兴的问道，萧明瑜竟然敢无视她，真是岂有此理。
萧明瑜弱弱的说道，“无话可说，话都被殿下说完了。”
这还怪上他，周乾嘴角微翘，对萧明瑜说道：“行，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考虑好了你再同我说明白。”说完，就要起身出门。
萧明瑜也站起来，跟着往外面走。周乾回头看着她，“你跟着作甚，回去坐着，好好反思。还有乖乖的等本公子回来。”
萧明瑜嘴角抽抽，这人没病吧。只是可惜萧明瑜还真没胆子反抗周乾，因为反抗的结果她不能预料。也是她承受不起的。屋里很安静，萧明瑜更安静，坐在位置上动也没动一下，她将从遇到周乾以后的事情，来来回回的想了两三遍，又试图回忆萧老爷子这些日子的态度。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为何这些人都一副了然的样子，貌似有大事情要发生了。这么说来，现在正是黎明前的黑夜吗？还是暗潮涌动，已经快要冲破那条底线？那这个过程需要多少时间？周启同周乾这两个少年郎真的能够左右局势吗？萧明瑜很是怀疑。
想不明白，能供给她参考的消息太少了，让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若是周启能够提供更多的信息，或许她就能拨开云雾，看到真相。不过得知真相未必就好。糊涂过日子未必就不好。
萧明瑜来到窗户边，外面有人，但是周乾，韩澈，赵诺三个人都已经离开，不知道去了何处。萧明瑜有些急躁，她担心回去得太晚，韩氏那里会担心她。而且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拜佛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同世子周启见面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又耽误在这里，萧明瑜都怀疑起来，在天黑之前，他们能不能启程回到中州城。
时间越来越久，可是周乾他们还没有回来，萧明瑜焦躁不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会不会是周乾同周启对掐起来。过江龙遇到地头蛇，过江龙肯定是要倒霉的。那万一真的是这样，那她要怎么办？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萧明瑜打开小屋的门，走出去。可是刚跨出一步，一把匕首就落在脚边，匕首前段没入木板。萧明瑜惊了一跳，抬头看去，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正瞪着萧明瑜。那人的眼神明显在说，回去，否则他不客气了。
萧明瑜一步一步退回小屋，继续沉思。
萧明瑜已经忘记了时间，当门从外面打开的时候，萧明瑜还愣了下，还在想回来的还算快，结果一看外面的天色，太阳都快沉下去了。萧明瑜猛地站起来，果然是要耽误了吗？
周乾沉着一张脸走进来，萧明瑜皱皱鼻子，有腥味。“你，你受伤了？那我表哥还赵公子呢？”
“放心，他们没事，他们还在善后。”
“你们究竟”萧明瑜很想知道这些人出去这么久究竟做了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这些事情不是她该问的。
“过来帮我。”周乾冷着脸说道。萧明瑜这个是不是在强撑。
萧明瑜没有拒绝，走上前，用周乾提供的匕首撕开划开衣袖，手臂上有条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萧明瑜傻愣，“这，这伤口太严重了，必须请大夫过来，我没办法，我做不了。”
“没什么做不了，快点。”
萧明瑜稳定心神，“殿下，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相信你的手下里定有会医术的，请他们进来帮忙。否则你的伤口若是不善加处理的话，一定会发炎，届时你这条手就别想要了。”
“你这人年纪不大，倒是嗦的很。”周乾忍着剧痛，努努嘴，“去，将外面的黑大个叫进来。”
萧明瑜赶紧去叫人，黑大个就是之前威胁萧明瑜的人。萧明瑜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如今周乾的伤势重要，萧明瑜也就不去计较这些。
黑大个别看个子大，但是手却很巧。随身也带着各种药品。动作麻利的处理了周乾的伤口，止血，上药，缝合，然后包扎。这手活做的干脆利落，萧明瑜对黑大个刮目相看，这绝对是合格的外科医生。黑大个一声不啃吭，看也没看萧明瑜一眼，带上杂物药品就出去了。屋里瞬间就剩下周乾同萧明瑜两人。
萧明瑜很担心韩氏那里，“殿下，若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我娘那里还等着我。”
“我之前让你考虑的你考虑清楚了吗？”周乾白着一张脸，有些失血过多。
萧明瑜沉住气，说道：“殿下，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又会怎么做。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那本事参与进来。还请殿下放我回去。”
周乾冷笑出声，“晚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何来晚了一说。”萧明瑜不服气。
周乾走向萧明瑜，萧明瑜连连后退，到最后退无可退。“从你在司马家见到本殿下那一天起，你就注定脱不了身。”
萧明瑜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那只是一次意外。”
“在本公子这里没有意外，只有事实。所以你最好认清现实。”
“殿下这是在逼我吗？”
“你要是这么想也行，就当做本殿下在逼你。”
萧明瑜闭上眼睛，她真想狠狠的打过去，打在周乾的脸上。突然身上一重，萧明瑜睁开眼睛一看，周乾靠了过来，靠在她的肩膀上。
萧明瑜糊涂，用手去退，结果这人轻飘飘的，一推就往后倒去。萧明瑜惊了一跳，赶紧扶住人，只是这小身板哪里承受的起大男人的重要。萧明瑜朝着外面大喊，总算惊动了外面的黑大个。
黑大个见周乾竟然昏迷过去，那脸色顿时就变了。
黑大个冲萧明瑜吼着，“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萧明瑜无辜极了，“我什么都没做，只说了几句话，殿下就靠了过来，我这才知道殿下竟然发着烧。”
黑大个不再理会萧明瑜，开始更加仔细的检查起周乾的身体。萧明瑜则是主意到周乾的鞋子和裤脚，那上面有黄泥。这段时间天气干燥，并无下雨，这黄泥又是从哪里来的。萧明瑜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黑大个，黑大个紧皱眉头。萧明瑜试着问道：“殿下会不会受了伤后又下了水，这才导致的昏迷？”
“有可能。”黑大个言简意赅。“我需要药，可是我手上的药不能用。现在我只能靠你。我来开药方，你去抓药。”
萧明瑜指着自己，她去抓药？她去哪里抓药。如今天色不早，即便这里离着中州城很近，一个来回也需要不少时间。最重要的是，她如何同韩氏解释这一切。可是黑大个根本不给萧明瑜解释的机会，刷刷刷的写完了药方，交给萧明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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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王府搜查
章节名：第71章 王府搜查
萧明瑜建议道：“与其现在去抓药，不如直接将殿下送到城里。”
“殿下现在不能移动，而且这里的事情还没办完。你别废话，赶紧去。”那黑大个不用分说，直接将萧明瑜赶了出去。
萧明瑜跺脚，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霸道蛮横的作风是一脉相承。萧明瑜先是急匆匆的回去见韩氏，韩氏这会正急的不行，一见萧明瑜就问道，“明瑜，你可总算回来了，你可有找到明？”
萧明瑜吓住，“娘，四姐姐还没回来吗？”
“派人去找了，还没找到，这死丫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韩氏急的不行。
“娘先别着急，若是四姐姐下了山定有人看到。四姐姐会不会是去了别的山头？”
“你是说白云庵吗？”韩氏急切的问道。
萧明瑜自然是没把握，“娘，这是一种可能。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可能今晚我们回不去了，要不先安排好今晚住宿的地方。是去白云庵住宿吗？”
“不用。这宝山寺有住的地方，放心，不会出事的。”韩氏定下心神，“明瑜，将你身边的人都派出去，让他们分头去找明。娘这就去找方丈大师，让他派人去白云庵还有青云观问问。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明。”
“娘，女儿也去找四姐姐。”
“你可别去。之前你们两个都不见，娘急的六神无主。乖女儿，你就在这里陪着娘，娘可禁不起再一次的惊吓。”
萧明瑜赶紧安抚韩氏，“娘，我不走，我就在这里。不过先让女儿出去吩咐丫头们几句，她们做事没个主心骨，别糊里糊涂的将自己都丢了。”
“好，你快去快回。”
萧明瑜出了厢房，将药方交给水仙，压低声音对她说道：“这是药方，你照方抓药。不用去城里，宝山寺有足够的药材，你去找熟悉的知客僧，我们用银子买。”
水仙紧张得手都在哆嗦，“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要紧？”
萧明瑜一脸严肃的看着水仙，“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明白吗？”
水仙连连点头，“奴婢明白，只是奴婢很担心姑娘的安危。万一”
“没有万一，即便真的有万一，首先是你，接着是我。所以你该明白如何做才是最好的，对不对。水仙，所有丫头当中，我最信任的是你。当初将琵琶赶出去后，我就将你提拔上来。我的银钱之类的都是你在管，如今我的命也在你手里，你懂吗？”萧明瑜的表情很凝重。
水仙一张脸惨白，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只能无意识的点头，“姑娘，那奴婢这就去抓药。”
“去吧，不要惊动旁人。”
“奴婢晓得，奴婢不会辜负姑娘的信任和看重，奴婢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的。”水仙郑重其事的说道，似乎已经下了某种决定。
等水仙一走，萧明瑜便吩咐人去找萧明。两人一组，分头去找。人出去了，小院子里越发安静下来，但是外面噪杂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似乎有往小院子来的趋势。萧明瑜皱眉，同韩氏说了一声，然后派人去门口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结果还没看出一点名堂来，小院大门就被人砰砰敲响，声音震天响，显得来势汹汹。
门被打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进来。萧明瑜注意到这些人有王府侍卫，还有那个从京城来的太监的亲随。王府侍卫这边走出一个人来，“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韩氏带着萧明瑜走出来，“王府好大的威风，什么时候可以随意闯他人居所。”
侍卫头子抱拳行礼，“不知夫人是哪家府上的？”
常嬷嬷替韩氏说道：“萧家五房太太。”
侍卫头子还没什么反应，太监的亲随倒是多看了韩氏几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侍卫头子一听是萧家人，虽然态度没有一开始那么盛气凌人，不过还是极为不客气，“原来是萧太太，抱歉，我们奉命搜查贼人。”
“究竟出了什么事？”韩氏沉着脸问道。
“总之有事，夫人最好不要多问。”侍卫头子一挥手，“给我搜。”
“慢着，谁让你们搜的？还有没有王法？”韩氏怒斥。
侍卫头子冷漠一笑，犹如择人而噬的怪物，“王法？萧夫人是在说笑吗，在中州城王府的命令就是王法。给我搜。”
王府侍卫就跟如狼似虎一般冲进厢房搜查。萧家人根本就无法阻拦，气的韩氏浑身发抖。
搜查的人纷纷回禀，并没有发现什么。那侍卫头子却不轻易罢休。四下打量，说道：“萧夫人带着姑娘出门，为何身边伺候的人这么少。萧夫人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韩氏气的发抖，狠狠的瞪着那侍卫头子。萧明瑜拉拉韩氏，韩氏醒悟过来，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示意常嬷嬷同侍卫头子解释。常嬷嬷说了府上四姑娘出门玩耍还没回来，见天色不早，将人都派了出去，故此这院子里伺候的人才会这么少。
可是这番解释，不知被那侍卫头子曲解到了什么地方去，怀疑的盯着萧家人看，似乎是在权衡要不要将萧家人列为嫌疑人。萧明瑜心知事情严重，出面说道，“你们过来搜查，可有经过王妃和世子殿下的同意？”
萧明瑜这话石破天惊，侍卫头子挑眉，“萧姑娘认识王妃和世子殿下？”
萧明瑜极其镇定的说道：“不才，我们今儿之所以上山，就是应王妃所邀。这位大人难道不知道吗，王妃同我娘亲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可是闺中好友。只因我娘不欲让人知道这层关系，王妃也不想多生事端，故此此事这地界的人都不清楚。也因此王妃同我娘见面，多是在外面。若是这位大人不相信，大可以打听打听，我说的是不是实情。”
侍卫头子狐疑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不动如山，让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妥当。而且韩氏同常嬷嬷都没否认萧明瑜的说法，这就更加证实了萧明瑜说的话。侍卫头子朝着太监的亲随看去，这些人常年在京城地界，应该对这些事情有些了解的。
这些亲随并不要紧一二十年前的事情，不过也都知道关于当年的一些传闻，心想秦王妃范氏同萧夫人认识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于是其中一个领头的人朝侍卫头子点点头，表示事情就是如此。侍卫头子朝萧家人冷哼一声，然后不发一言，带着人就这么走了。
众人松口气，赶紧将院门关起来。韩氏阴沉着一张脸，“明瑜，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萧明瑜心知今日必定要吐点什么出来，否则韩氏这里过不了关。而且萧明瑜也很好奇韩氏同范王妃的关系。这两人当真认识吗？
“娘！”萧明瑜一脸怯怯的。
“给我跪下。”韩氏怒火滔天。
萧明瑜很疑惑，不过还是听话的跪下。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王妃，还有那世子殿下。将话说清楚，否则今日娘就打死你。”韩氏疾言厉色，确实是将萧明瑜给震住了，萧明瑜万万没想到韩氏的反应会这么大。
见萧明瑜还傻愣愣的，常嬷嬷赶紧劝道，“姑娘，你赶紧同太太将事情说清楚，只要说清楚，太太就不会怪你的。”
萧明瑜底下头，“娘，女儿也是今日头一次见到王妃。”
“到底怎么回事。”韩氏皱眉问道。
“娘，女儿在后山玩耍，遇到清河郡主身边的丫头。清河郡主请女儿到位于后山的王府别院喝茶做客，女儿无法拒绝，就跟着去了。在那里女儿见到了王妃，王妃为何想见女儿还同女儿说话，女儿没想明白。不过王妃提到了母亲，还知道母亲的闺名。女儿有试着问王妃是不是同母亲自小认识，王妃并没有回答，却也没否认。至于王府世子，也是那个时候见到的。世子进来同王妃请安，故此女儿就见了那一面。事情就是如此，女儿没及时告诉母亲，还请母亲见谅。”
韩氏沉着脸没说话，常嬷嬷赶紧劝道：“太太，姑娘也是意外遇到那人，算起来姑娘也没什么大错。太太就别计较了。”
韩氏冷漠的对萧明瑜说道：“今日遇见王妃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还有，以后不要再攀附王府，我们萧家攀附不起。”
“女儿遵命。”萧明瑜松了一口气，很想趁机问问韩丧同范王妃的关系，不过瞧着韩氏的表情，萧明瑜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走到外面，厢房的门从里面关上。萧明瑜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极小声的说话声。不过声音太低，并不能听清楚。萧明瑜叹息一声，真正离开。
厢房内，常嬷嬷正在劝解韩氏，“太太消消气，明瑜遇到那人纯属意外，不会有事的。”
韩氏的脸色很不好看，“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怕有事。只是我不想让两个孩子同过去的人还有事情有所牵连。范氏此人，嬷嬷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他们范家被皇帝可以打压，人人都当范家要京城消失，可是谁会想到，这么多年下来范家还屹立在京城不倒。而且范氏这人，你瞧瞧当年多少人想到秦王府来做世子妃做王妃，可是最后竟然让范氏得了这个机会。叶氏同她前后脚进门，王爷那么宠爱叶氏，结果还是范氏先生下嫡长子。这等本事，岂是一般人可比的。这个女人”韩氏咬牙切齿，“就是个毒妇，灾星。没人比他更心狠手辣。”
常嬷嬷惊了一跳，“太太千万别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我就不信范氏还敢对我动手。当年的事情，我若是说出去，我看她在王府还怎么立足。”韩氏心中满是仇恨和愤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女人又盯上了她的女儿。绝对不能容许。
韩氏揉揉眉心，“嬷嬷，我心里头发慌，总觉着这中州是不是要出事。”
“太太可别自己吓唬自己，这地界能出什么事情。太太莫非忘了，皇上同王爷当年可好的很，虽不是同母生的，可是比亲兄弟还亲。”常嬷嬷笑道。
韩氏没这么乐观，“或许吧。”声音中偷偷浓浓的不安和担心。接着又想到萧明不见的事情，怒火冲天，“明这死丫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野去了。到这会还不见人，她是要气死我吗？”
“太太息怒，或许是明玩得忘了时间，并非有意耽误的。”
“哼，但愿如此。”韩氏心烦意乱，无法静下来。尤其是得知范王妃见了萧明瑜的事情，更让韩氏的心提了起来。韩氏抓着常嬷嬷的手，说道：“你说我要不要给父亲去信。当初父亲说派人过来帮忙，我嫌麻烦给拒绝了。如今想想，还是父亲考虑的周到。这中州地界瞧着太平得很，内里是个什么样子谁说的清楚。”
“太太早该这么想，是该让老爷子派人过来保护。如此一来，就是奴婢这心头也安稳不少。”
韩氏点点头，打定了主意，等回去后就给京城去信，让韩阁老派人过来。韩阁老为官几十载，韩家家大业大，自然有培养一批只忠于韩家的人手。这些人不敢说同大内侍卫比较，但是对付一般的宵小和普通兵士，绝对没有问题。
萧明瑜就站在院子里，听到门口有动静，急忙跑过去，小声问道：“可是水仙？”
“正是奴婢，姑娘，奴婢回来了。”
萧明瑜将院门打开，放水仙进来。水仙将药包递给萧明瑜看，“姑娘，都说这佛门重地是清修之所，只是没想到做和尚的也这么贪心。竟然收了奴婢五两银子。”
“不管那些，你现在将这些药送到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个地方。”萧明瑜吩咐道。
水仙那张脸一下子就白了起来，“姑娘，奴婢不敢去。”
“没出息。”萧明瑜皱眉，想了想走到厢房门口，提高声音说道：“娘，外面似乎有四姐姐的消息，女儿带着人出去看看，若是真的，好回来禀报给娘知道。”
这次韩氏没阻拦，“去吧，快去快回，不可走远了。无论有没有消息，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韩氏这会心里头正烦躁，也不想让萧明瑜在跟前看到她这样子，故此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萧明瑜得了许可，带着水仙急匆匆的走了。
来到小木屋，水仙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前。萧明瑜自己提着药包，上前敲门。门被黑大个打开，侧身让开示意萧明瑜进来。萧明瑜也没多想，进了小木屋。将药包给黑大个，黑大个仔细检查了一番，都没问题。对萧明瑜吩咐道：“你来照顾殿下，我去煎药。”
萧明瑜没有拒绝，走上前，用热毛巾给周乾擦拭额头。试了试周乾额头的温度，高得吓人。这样烧下去，会不会将脑子烧坏。见周乾嘴唇干裂，萧明瑜又拿出手绢在温开水里浸湿，然后慢慢的擦拭周乾的嘴唇。
猛地一下，萧明瑜的手被周乾抓住，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萧明瑜只觉自己的手腕在下一刻就会断掉。
“殿下，是我，请你放手。”萧明瑜喊道。
可是周乾没有动静，依旧昏迷不醒，眉头也皱了起来，似乎在昏睡中也有无数的烦心事情等待他的处理。萧明瑜挣脱不开，如今是走也走不了，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萧明瑜也越来越担心，难不成今儿她就要一直陪在这里吗？
萧明瑜伸出手，恶作剧的在周乾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叫你欺负我，叫你威胁我，叫你为难我，叫你抓住我不放，今儿你落在我的手上，定不会让你好过。萧明瑜尽量避免留下痕迹，反正就是要在周乾身上撒气。听到门口的动静，萧明瑜赶紧收回手，一本正经的坐在床头。
萧明瑜很无奈的冲黑大个笑笑，示意黑大个帮她解决被周乾抓住的困局。黑大个面无表情，小心翼翼的抬起周乾的手，也不知按压了那里，萧明瑜明显感到手上一松。黑大个一掰，萧明瑜的手总算的了自有。
趁着药是热的，黑大个在萧明瑜的帮助下，将一碗药都灌进了周乾的嘴里，累的萧明瑜出了一身汗。萧明瑜起身对黑大个说道：“我该走了，回去太晚，我娘会担心。而且我还要去找我四姐姐。”
“这里有我照顾，你走吧。”黑大个难得说了句话。
萧明瑜皱眉，“我想知道我表哥还有赵公子为什么一直不见人影？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黑大个猛地回头盯着萧明瑜，萧明瑜唬了一跳，连连摆手，“若是不方便说，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不等黑大个发作，萧明瑜急忙出了门离开。
黑大个皱眉，听到周乾发出声音，黑大个没空在搭理萧明瑜的事情，照顾周乾才是最要紧的。
萧明瑜带着水仙急匆匆的离去，走到半路上，终于看到消失了大半天的萧明。萧明一瘸一拐的，被婆子扶着，身后还跟着李天宝。李天宝亦步亦趋，又是担心又是无助，那么大个子的人露出这样的神情，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萧明瑜赶紧跑过去，“明，我总算找到你了。娘都担心死了。你的脚的是怎么回事？要紧吗？”
萧明靠在婆子的身上，一身狼狈，不过还是笑着，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在后山玩，不小心崴了脚。不过并不严重，最多养个几天就好。”
萧明瑜走到跟前，从婆子手中接过萧明，压低了声音问道：“当真没事？你可别为了让我们安心就委屈自己。”
“明瑜变聪明了。”萧明乐呵呵的，“真的没事，仅仅是崴了脚。”
“那你一身脏的，又是怎么回事？这样子回去，被娘看到，娘定会盘问你。”
“崴了脚又跌倒山谷下面，就成了这样子。”萧明也是一脸无奈。
难怪大家翻遍整个后山都没见到萧明，“身上有没有伤，不行一会回去我要仔细检查一下。绝对不能听你说的什么没事。跌下山谷怎么可能没事。”
“真的没事。”萧明低着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萧明瑜不再听萧明的解释，而是问道：“李天宝怎么会同四姐姐在一起？我记得他说有差事在身，已经回去了。”
萧明咬牙，“明瑜你不用管他，让他跟着，我看他能跟到什么时候。”
萧明瑜眯起眼睛朝李天宝看去，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人就跟牛皮糖一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萧明瑜也不理会此人，既然暂时赶不走，那只能让人跟着。终于回到小院，韩氏一听到动静就出来。见到萧明狼狈的样子，又见到门外的李天宝，那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先扶着四姑娘回房。”
然后韩氏走到李天宝身前，“李公子在这里作甚？”
李天宝很是紧张，赶紧行礼，“见过夫人。小子，小子只是担心贵府四姑娘，故此跟过来看一看。”
“李公子有心了。这院子里都是女眷，李公子请吧。”说完，韩氏就让人将院门关起来，不准放不相干的人进来。
萧明的确是崴了脚，身上也有一些擦痕，不过并不严重。但是当韩氏问起萧明为何会弄成这个样子，萧明却咬紧牙关，只说是不小心跌倒，至于别的那是一句解释也没有。韩氏的气的半死，当即吩咐人将萧明看好，以后没她的吩咐萧明都不准出门。
韩氏气呼呼的走了，萧明瑜陪在萧明身边。萧明低着头，面无表情，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她的眼神还是透着一点迷茫，一点不安。
萧明瑜握着萧明的手，“四姐姐，你受伤的事情，是不是同李天宝有关系？”
萧明摇摇头，没说话。
“四姐姐，李天宝那人很有问题，四姐姐不要同他接触。”萧明瑜死死的盯着萧明说道。
萧明依旧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四姐姐是打算谁也不说吗？”
萧明抬起头，眼神迷茫不安，猛地抓住萧明瑜的手腕，萧明瑜吃痛，今日最受苦的一是她的小心脏，二是她的手腕。萧明显得很紧张，很无助，身体都在发抖。萧明瑜意识到不对，紧紧将萧明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都会好起来的。什么都别说，我也不会再问。”
“不，我要说。明瑜，我看到杀人了。”萧明惨白着一张脸，萧明瑜心头顿时咯噔一声。
萧明的牙齿都在打架，浑身都在发抖。“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杀了人，接过那个黑衣蒙面人又被另外的人杀了。我当时好怕，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我脚下一空，惊动了那人。结果我不得不滚下山谷。明瑜，我差一点就死了，是李天宝救了我。真的，是他救了我。我不确定那个杀人凶手是不是想要杀了我，但是确实是李天宝救了我。”
萧明瑜跟着脸色也白了起来，“四姐姐，别想了，事情都过去了。在这里，没人会杀你。一定不会有人敢来杀你的。明儿一早，我们就回到中州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明无意识的点头，紧紧的靠在萧明瑜的怀中。萧明瑜带着她躺下，盖上棉被，紧紧的搂着萧明。她清楚的感受到萧明内心的恐惧，感受到萧明的身体如风中落叶一样无所依靠。牙齿也在打架，完全控制不了。
萧明瑜搂抱着萧明，在她耳边小声的唱着歌，希望能借此让小萧明平静下来。
时间过去了许久许久，萧明终于入睡，只是在睡梦中，萧明的眉头依旧皱着，满腹心事的样子。
萧明瑜叹了口气，她不知道逼着萧明将事情说出来究竟是好是坏，萧明的这种状况是继续加重还是会逐渐减轻，这一切萧明瑜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是，此事还不算完。她悄悄的起床，穿戴整齐走到外面。敲门进去见了韩氏，“娘，我问过四姐姐，她受了惊吓。”
韩氏皱眉，一脸担心。
萧明瑜低着头说道：“四姐姐没明说，不过她说了她看到不该看的事情，吓坏了，不小心跌倒山谷中，被李天宝救了。”
韩氏心慌意乱：“那明现在如何？”
“已经睡着了，不过四姐姐的精神很不好，很害怕。做梦都在发抖。”
韩氏更是担心，“明瑜，你同明要好，这些日子你多费点心思好好开解开解她，让她忘了之前的事情。哎，之前我也是太着急了，若是早知如此，娘也不会说那些话。”
“娘，这不怪你。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韩氏越发的确定中州已经不太平，迫切需要韩家那里派人过来保护。
韩氏去看望了萧明，见她睡梦中都不安稳，心里头很是担心。又嘱咐了一遍萧明瑜，再萧明瑜的再三保证和劝说下，韩氏这才回房歇息。
水仙偷偷进来，“姑娘，奴婢打听到了，王府是在抓刺客。”
萧明瑜没觉着意外，萧明见到的那一幕，就充满了各种可能。“那你可有打听到有没有谁受伤？”
水仙犹豫着说道：“奴婢不确定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听说是京城来的人受了伤。”
莫非是那个传旨太监受伤呢？这样一来，王府可就有了大麻烦。这倒是符合周乾的利益。但是这事一定就是周乾做的吗？萧明说的很清楚，其中有一个是黑衣蒙面人，周乾穿的并不是黑衣。那会不会是赵诺或者是韩澈？只是萧明瑜有些怀疑，还是觉着不太可能。
水仙又犹犹豫豫的说道：“姑娘，奴婢看到李公子还在外面守着。奴婢同他说，让他离去，他只是摇头。”
萧明瑜起身，“走，随我去见见李公子。”
李天宝一直在院门口守着，就跟门神一样。院门打开，萧明瑜见他眼睛都在发亮。不过当李天宝看到出来的人不是萧明的时候，又一脸失望的扭过头去。
萧明瑜站在屋檐下看着李天宝，问道：“我想知道我四姐姐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天宝不吭声。
“四姐姐情况很不好，睡觉也睡不安稳，你若是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告诉我我也可以想办法帮助四姐姐。”萧明瑜循循善诱。
“她现在怎么样？”李天宝总算愿意开口说话。
萧明瑜摇头，“她的情况不好，你该清楚的。”
“她说她没事的。”李天宝一脸烦躁的说道。
萧明瑜不知该说这个人什么才好，“四姐姐只是不想有人为她担心，所以才会那么说。你会真的以为她没事吧。既然如此，你守在这里又算什么？”
李天宝看着萧明瑜，“告诉你就有用吗？”
“不一定有用，但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李天宝想了想才说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死了人，流了很多血，她吓坏了，坐在地上动都不动一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肯定被人发现了。那些人本想将我们也杀了，不过见到我们的样子后，那些人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你说那些人？很多人吗？”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三五个吧，具体多少个人我也不知道。”李天宝说道。
萧明瑜皱眉，“那些人的来路你能看出来吗？”
“看不出来，都蒙着面，不过武功很高，至少我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这些人学的都是杀人之术，同我们一般人学的拳脚不一样。明吓坏了，一开始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我不得不打了她两巴掌，她才反应过来。我同她说了很多话，安慰她，她才好了点。后来你们萧家的人找来，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子。”
李天宝将事情交代完了，萧明瑜还有问题要问，“我记得第一次见李公子的时候，李公子说身上有差事，要先回去。为何后来李公子会出现在四姐姐身边，去的时间还那么巧？”
李天宝盯着萧明瑜看，“你怀疑我。”
萧明瑜不动声色，“我怀疑一切值得怀疑的。李公子能否解释一下。”
李天宝阴沉着一张脸，“我不甘心，走到半路就返回。路上遇到明的丫头，说是明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就自告奋勇去找人。我毕竟在军营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普通的追踪术还是学了点了。就是这样找到明，不过那时候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我没来得急。”李天宝说完，脸上出现懊恼之色。
萧明瑜没再问，“多谢李公子仗义相助。之前四姐姐在还说是李公子救了四姐姐，说李公子人并不坏，至少没之前看起来那么坏。”
“真的吗？”李天宝高兴坏了。
萧明瑜点点头，“自然是真的。若是李公子这会不方便下山，不如就在门房同我家护卫挤一挤，条件虽然差了点，好歹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用，我身子骨好的很，明瑜妹妹不用担心我。我守在这里就行。我很担心那些人会找来，有我在，明也能睡得安慰点。”
见李天宝执意不肯离开，萧明瑜也就没有强求。“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李公子。”
关上院门，回到房里，水仙小声的在萧明瑜耳边嘀咕着，“姑娘，奴婢看李公子人很不错，对四姑娘也是一片痴心。今日若非李公子，四姑娘还真不知会遇到什么事情。”
萧明瑜笑了笑：“你当真这么认为？”
水仙一脸不解，“姑娘难道奴婢看走眼了吗？”
“有没有看走眼，我现在可不敢说。不过你不觉着李天宝的话中处处透着蹊跷吗？正好就那么巧赶回来，正好就那么巧赶到四姐姐身边，正好就救了四姐姐。正好他一出现那些人就走了。一个巧合是巧合，这么多巧合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你认为这一切还是巧合吗？”
“巧合不巧合的，姑娘的话奴婢不是很懂。不过奴婢看出来，姑娘不相信那位李公子。”
萧明瑜低声一笑，“传言中粗鲁莽撞不知轻重容易被人左右的人，竟然是个运气这么好，心思这么巧的人。到底是传言有误，还是李天宝这人有问题。”
“姑娘，你说李公子运气好，奴婢倒是觉着这话不错。可是你说李公子心思灵巧，奴婢可没看出来。”
萧明瑜眨眨眼，笑了起来，“果真没看出来。”
水仙连连摇头，她就主意说话的内容，别的她都没在意。
萧明瑜在回想看到的一切，李天宝表现得很像一个憨傻的人。但是他的某些动作，某些细微的表情，还有话语中隐约透着的一点内情，让萧明瑜觉着此人不应该是看上去的那样，更不应该是传言的那样。那这人为何要这样，有什么要掩饰的。
萧明瑜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洗漱过后，陪着萧明一起睡觉。
李天宝果然在外院站了一个晚上，在上萧家人打开院门就看到杵在门口的力李天宝，站了一个晚上，人都僵硬了，衣服也是湿润的。韩氏虽然不喜李天宝打萧明的主意，但是并非不近人情。李天宝守了一夜，天一亮韩氏就吩咐熬姜汤给李天宝喝下，又感谢了一番，留下李天宝用了早饭，这才送走念念不舍的李天宝。
送走李天宝之后，萧家一行人也准备离开。昨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有余悸。再留下去，担心再出事情。收拾妥当，知会了庙里，由知客僧领着，一直将萧家送下山，送下马车。
上了马车，萧明就闭上眼睛。萧明瑜很清楚，萧明并没有睡着，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想说，也不想去面对。萧明的脸色很难看，至少比昨天出门的时候难看多了。
萧明瑜挑起帘子，马车是往中州城去的。韩氏的意思是在中州城住几天，等萧明的脚能走路后，才回萧家老宅。萧明瑜发现路上的人明显多了，有些人虽然做着普通人的打扮，可是精悍的气质绝非一身衣服就能掩盖的。萧明瑜甚至看到了昨天搜查的侍卫头子，也换了一身平常服侍，身边跟着人，朝着京城方向而去。
萧明瑜放下窗帘子，心里头是翻江倒海。出事了，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是不是意味着中州就要乱起来。萧明瑜心里头很是不安，突然耸了耸鼻子，貌似问到一股很不舒服的味道。
“四姐姐你可有闻到异味？”
萧明闭着眼摇摇头，浑身提不起劲的样子。
萧明瑜的第六感告诉她，有异样。她没再说话，也没有动，她在等也是在揣摩。
离着中州城城门还有两三里路的时候，王府在这里设了一个关卡，来往车辆人员都要接受检查。听人说这只是第一道，进城门的时候还要检查一次。即便管事的报出这些马车同跟随的人员都是萧家的，王府的士兵也没有给哪怕一点点面子。照查不误。
萧明瑜担心韩氏被这些当兵的给冲撞了，韩氏何尝不是这样担心的。丫头婆子两边跑，无非就是想让大家都放心。有人检查到萧明瑜所在的马车，挑起帘子，扫了眼马车里面的情况，然后眉头紧皱，鼻子四处嗅着，“这是什么味道。”
萧明瑜心头一紧，正想着如何蒙混过去，没想到水仙最先站出来，“兵爷，我，那个就是姑娘家来那个的时候，有些味道希望没有冲撞到兵爷。”
那个当兵的一脸晦气，放下帘子，一脸不耐烦的挥手，“走，走，赶紧走。”
马车顺利的通过关卡。萧明瑜看着水仙，水仙很是忐忑不安。萧明瑜猛地笑起来，还将人给吓了一跳。水仙忐忑的问道：“姑娘，奴婢”
“你做得很好，比我预想的更要好。”
水仙激动得脸颊都红了，“姑娘，奴婢，奴婢一定会做的更好，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好，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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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殿下欠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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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城门，再次遇到检查。看着那些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又如临大敌的模样，再联想到自己所坐马车的异样，此刻萧明瑜心里头已经有了许多的联想。在城门口的时候，耽误了一下，主要是这里检查得比第一个关卡更加严格。
当士兵拿着刀朝着马车下面扫过去的时候，萧明瑜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见那士兵什么都没发现，萧明瑜也没能松口气。只有当真正远离这群人的时候，萧明的心才真正回到原地。
韩氏在中州城内的宅子，离萧府在中州城的宅子有三四条街道的距离。马车进了二门，萧明瑜同萧明一起下来，水仙被萧明瑜留在了马车上。
萧明走开几步，等萧明瑜嘱咐完事情后才压低声音同萧明瑜说话：“七妹妹，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你若是想说出来，我洗耳恭听。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但是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牵连到家里。明白吗？”
萧明瑜点头，很认真的同萧明说道：“四姐姐放心，妹妹心里头有数。”顿了顿又说道：“晚一点我会同四姐姐说明白的。”
萧明看了眼那马车，对萧明瑜点点头，“明瑜，我相信你，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萧明瑜抱住萧明，“多谢四姐姐的信任。”
大家都安顿了下来，萧明瑜洗漱一番，拿着本书在看。只是心思都不在书上，而是担心着水仙那边的情况。
见水仙进来，萧明瑜当即放下书本，将伺候的人都赶出去，拉着水仙的手问道：“如何？可有什么情况？”
水仙一张脸都是惨白的，萧明瑜发现她的手都在颤抖。萧明瑜安抚了一下水仙的情绪，水仙这才说道：“启禀姑娘，我们的马车里真的藏了一个人。”
萧明瑜并不意外，当初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加上路上那些盘查的，萧明瑜已经心里有数。她问道：“人藏在哪里？究竟是谁，你可认识？”
“姑娘，那人藏在马车的夹板里，奴婢都不知道那么大个的人怎么藏进去的。至于那人，姑娘也是认识的。就是在庙里小木屋里的那个人。”水仙说完，急忙低下头，这一次的经历给水仙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萧明瑜心中惊呼，竟然是周乾。周乾怎么会藏在萧家的马车里。难道王府在搜捕周乾，王府怎么敢。还是说王府打算将错就错，反正周乾没有公开过身份，干脆将周乾当做一般的刺客给处理了。等到京城那边问起来的时候，周乾的尸首都不见了。王府只需推说从来不曾在中州地界见过周乾，此事就能遮掩过去。虽然这样做的后果是要承受来自京城的怒火，甚至是兵戎相见，但是瞧着王府的做派，对这样的后宫并不怎么在意。
莫非王府想主动挑起事端吗？还是说王府并不是想要周乾的命，而是想要抓住周乾，以周乾作为砝码，同京城那边谈判。
两种皆有可能，而她，或者说萧家五房，再准确一点的说，韩氏，她自己，还有萧明，她们不得不被牵连进这件事情里。在这件事情上，只有立场没有对错，韩家的立场就是她们母女三人的立场。韩家既然默许韩澈帮着周乾做事，也就意味着韩家选择了周乾。而她们母女三人也不得不跟着选择周乾这人。
至于萧家的立场，根本不在韩家的考虑当中，甚至不在韩氏的考虑当中。当然，有一个人，她们是无法忽略的，那就是萧茂杨。别看萧茂杨是个愤青，但是他的立场必然是站在萧家这边，从根本上来说，萧茂杨同韩氏并不是一体的。而至于萧家的立场，在萧明瑜看来萧家从来就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
当秦王府势大的时候，萧家就坚定的站在秦王府这边。当朝廷的势力慢慢渗透入中州后，萧家的立场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萧明瑜揉眉，这件事情牵连太大，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萧明瑜来到上房，韩氏正在里面休息。萧明瑜轻声问常嬷嬷，“嬷嬷，娘这会可有空，我有些要紧事情要同娘说。”
“姑娘稍等，奴婢进去通报一声。”常嬷嬷进到屋里，同韩氏说萧明瑜来了。韩氏收起脸上的担忧之色，“这丫头这会过来，不知是什么事情。你让她进来吧。”
“奴婢遵命。”
萧明瑜进去后，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母亲，女儿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可能会带来很坏的情况，女儿有罪，请母亲责罚。”
韩氏大皱眉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女儿有话要同母亲说。”萧明瑜继续跪着，并没有站起来。
常嬷嬷自觉的说道：“太太同姑娘说话，奴婢去门口守着，不用担心有人听见。”说完，常嬷嬷就出了门。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萧明瑜站起来，低着头一脸认错的表情，“娘，其实韩表哥不是一个人来京城，他是同吏部尚书家的公子赵诺还有三皇子周乾一起来的。当初在司马家的时候，女儿就知道了此事。”
“什么？”韩氏猛地站起来，“你确定？”
萧明瑜点头，“此事千真万确。”
韩氏一张脸青白交错，十分难看。
萧明瑜顾不得许多，又继续说道：“他们来中州城究竟想做什么，女儿并不知道。但是昨日在宝山寺，女儿不光见到了范王妃见到了王府世子，并且还见到了三殿下。王府世子曾有试探过女儿，让女儿帮他们私下里同韩家联系，女儿没答应。不知为何，王府世子并没有为难女儿。因为此事，韩表哥又带女儿去见了三殿下。再后来，三殿下同他们都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三殿下身上带着伤，但是一直没见到韩表哥同赵公子。另外女儿还让水仙去庙里买了些药材给三殿下用。今儿回城的路上，女儿感觉马车有异样，又见到王府设了关卡，心里头就担心起来。回来后，女儿让水仙去查看，是三殿下躲在马车的夹板里。王府可能正在搜查三殿下他们的行踪。事情就是这样，女儿一开始隐瞒，只因为不想牵连到家里。可是事情到了这地步，女儿知道，不能再同母亲隐瞒下去。”
萧明瑜看着韩氏，韩氏面无表情。萧明瑜于是继续说道：“娘，韩家那边让韩表哥跟在三殿下身边，女儿猜测，是不是韩家已经开始站队。不管萧家如何，韩家的立场已经隐晦表明。女儿思来想去，我们只能站在韩家的立场上。”
“你真是这么想的？”韩氏冷冷的问道。
萧明瑜点头，“是，女儿就是这么想的。”
“那萧家呢？你姓萧，你不为萧家考虑吗？”韩氏已经冷漠的问着萧明瑜。
萧明瑜的神情很坚定，“母亲，女儿说句放肆的话。萧家何来立场可言？萧家的立场从来都是跟着局势走。我们可以创造一个局势出来，让萧家不得不跟着站队，或者说即便不站队，但是也要同秦王府那边划清界限。”
韩氏苦笑，“萧家在中州地界扎根两三百年，比秦王府管辖中州的历史好要长。你可想过，萧家根本不可能同王府划清界限。萧家的根在这里，只要秦王府还在一天，萧家就必须接受的王府的驱策。别说萧家有没有立场，只要萧家还有一天在中州，萧家的立场就是向着中州的当权者。可是秦王府，也可以是朝廷，端看这中州地界谁说了算。”
萧明瑜不为所动，“娘说的女儿都明白。但是现在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韩氏低头苦思，“明瑜，你这是在逼我。不说别的，你父亲那里你可有想过？”
“父亲那里，女儿有想过。但是不管萧家如何走这条路，母亲绝不能同萧家站在通一条船上。”萧明瑜的态度很坚定。
韩氏摇头，“只要有韩家在，即便我同萧家在一条船上，萧家也不敢拿我如何。”
“是不会要了母亲的命，但是万一局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娘以为萧家还会善待我们吗？届时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娘愿意见到那样的情况吗？到那时候，为了所谓的大局，说不定韩家也会不得不放弃娘，放弃我们所有人。”萧明瑜将事情说的很严重，但是这种情况未必不会发生。未雨绸缪才是现在该做的。
韩氏很痛苦，很纠结，即便同萧茂杨没多深的感情，可是两人毕竟做了十多年的夫妻。说放下就放下，韩氏还做不到。“明瑜，咱们先且看看，先不下决定，行不行？”
萧明瑜摇头，“娘，三殿下这会就在我们的家里，韩表哥这会还在外面，下落不明。王府很显然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王府一听韩家就会联想到萧家五房。如今我们又在中州城里，王府的人片刻时间就能赶过来。娘当真认为过了那两个关卡就万事大吉吗？娘以为将三殿下送出去，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吗？萧家五房早在王府得知这一行人的时候，就肯定被例外重点监控对象。我们五房，或者说我们母女三人，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一方面要确保三殿下的安危，更要确保我们的安危。而今，我们已经不被王府信任，娘，这才事实。”
韩氏颓然。
萧明瑜表情凝重，“娘，或许从一开始，我们五房就已经被王府关注着。王府在中州这么多代，我有十成的把握，萧家里面有望府安插的人手。这些人是为了监视萧家，何尝不是监视我们五房。娘，其实王府那里已经将我们从萧家剥离开来。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的依靠自始至终都是韩家，而非萧家。所以当我们遇到难处的时候，自然是求助韩家，而非萧家。娘，我们不能犹豫。”
韩氏脸色发白，“明瑜，你真的长大了，你竟然能想到这么多，这是娘没想到的。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娘，向京城求助吧，求韩家帮我们。我们母女三人，势单力薄，连能用的人手都少得很，靠我们自己根本不行。女儿说句不恭敬的话，届时就是逃命，靠我们如何能够逃出去。至于父亲那里，这样的事情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女儿只能不孝，让人强行将父亲带走。等到了京城，一切尘埃落定，届时父亲自然会慢慢转过来。”
韩氏点点头，“这一点为娘已经想到了，昨日就让人将信件送了出去。”
萧明瑜高兴起来，“这样女儿就放心了。另外就是三殿下那里，一方面要给他治伤，另外一方面是要确保他的安全。我们目标太大，这会府外说不定已经有人盯上我们，娘，我们该如何做菜能确保大家的安全。”
韩氏松了一口气，明瑜再能干，也不可能凡事都能想到，最终还是需要她这个做娘的。韩氏说道：“此事我会想办法，你现在带我去见三殿下。对了，此事你知道就行，别同明说。明性子急，万一一个不小心露出风声就麻烦了。还有澈哥儿那里，他来中州，若是在中州出了事情，我真没脸向大哥大嫂交代。”
“娘，韩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即便真的被王府的人抓住，完府也不敢当真将他们杀了。一个是韩阁老的孙子，一个是吏部尚书的儿子，除非王府打算造反，所以王府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萧明瑜很肯定的说着。这两人的身份就是一层保护。加上三殿下周乾没被他们抓住，王府的人势必会投鼠忌器，不敢将韩澈还有赵诺当做小贼给宰了。若是周乾被他们抓住，王府说不定还真敢干出这种事情。
这所宅子是韩家为韩氏置办的，从上到下，所有人员也都是韩家安排的，算起来全是韩家的人，同萧家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在府中行事没了那么多顾忌。但是为了避免人多嘴杂，不小心将事情传出去，所以萧明瑜身边只带了水仙，而韩氏身边带了常嬷嬷并两个粗壮的婆子。这两个婆子面生，萧明瑜确定没见过。但是看韩氏的表情，这两人该是韩氏的心腹才对。或许这两人都是韩家特意为韩氏安排的人手，故此韩氏才会如此信任。
萧明瑜的猜测没错，这两个婆子看着不起眼，平日里也都是守在这座宅子里，萧家那边的人几乎都没见过这两个婆子。但是这两个婆子都身怀武功，是韩家放在中州保护韩氏用的。韩氏以前不想太过高调，担心萧家闲话多，故此也就没使唤这两人。加上那时候太平，这两婆子也没用武之地。不过如今不同，局势变了，韩氏考虑的事情自然也就变了。
水仙将人安置在离着马厩不远的小房子里，这里味道很不好闻，屋里潮湿还有股霉味，显然是长久没住过人。韩氏皱眉，这样对待三殿下，三殿下不会记恨上韩家同萧家吧。韩氏带着这个担心，走进了小木屋。
周乾一听到动静就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来人。见到韩氏身后的萧明瑜，周乾这才放松了警惕。
韩氏当即上前，“民妇参见殿下，殿下可好？”
“夫人免礼，叨唠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殿下客气了。”韩氏戳了下萧明瑜，示意萧明瑜赶紧上前请安。萧明瑜低眉顺眼的，“民女参见殿下。”
周乾玩味的一笑，萧明瑜这会心里头怕是正在说他惹麻烦。
“殿下，这里条件简陋，民妇已经另为殿下安排了住处，殿下这就随民妇走吧。”韩氏也是担心周乾的身体，周乾看着明显有些虚弱，万一在这里出了事情，将萧家人都杀了都赔不起。
周乾作为皇子，自小经历过无数的事情，怀疑是本能，所以他并没有立马跟着韩氏离开。“韩夫人，本宫想同明瑜姑娘单独说几句话，不知夫人可否行个方便。”
韩氏皱眉，“殿下，有什么话同民妇说，明瑜她只是个小姑娘，帮不上殿下什么忙。”
“夫人谦虚了，这些日子来本殿下多亏了明瑜姑娘的照顾，就是今日的事情，也是明瑜姑娘见机得快，如此本殿下才逃过一劫。夫人说明瑜姑娘帮不上什么忙，这话十足是虚言。”周乾温和的笑着，但是态度却很坚决。
萧明瑜扯扯韩氏的衣袖，“娘，我就同殿下说几句话。娘在外面稍等片刻，可好？”
“那好吧，殿下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不可失了礼数。”韩氏不放心的嘱咐道。
萧明瑜笑着点头，“娘放心吧，女儿知道。”
韩氏出去，顺便将门给带上。
“殿下有什么话想问，请尽管说。”萧明瑜很直接的说道。
周乾挑眉，“你将事情都同韩夫人说了？”
“是，全都说了，事情太多，一不小心就会牵连到家人，我不得不同母亲说清楚。而且有母亲的帮忙，殿下的安危也能有更多的保证。”萧明瑜也没否认。
周乾皱眉，“你可知道如今的局势，你这么做可想过后果。”
萧明瑜笑道，“殿下这是在关心我们吗？”
周乾抿唇，并不说话。
萧明瑜不敢再开他的玩笑，说道：“从韩表哥跟着殿下一起来到中州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被牵连在其中。我不妨同殿下透露一点我们的想法，韩家的立场就是我们的立场。”
周乾挑眉，“萧家呢？你们能撇开萧家吗？”
“萧家的立场是强者为尊。若是殿下能将这中州地界上的牛鬼蛇神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萧家自然会无条件的跟随在殿下身边。”萧明瑜认真的说道。
周乾笑了起来，“你不看好我。”
“我不看好如今的局势。过江龙仅仅只是过江龙，还斗不过地头蛇。殿下若是有心，等养好了伤势就赶紧离开吧。”
“萧明瑜，你不担心韩澈他们的安危吗？”
萧明瑜抬起头来看着周乾，“殿下可否告诉他们的下落？若是韩澈在这里出了事情，我娘无法同韩家交代。”
周乾面色犹豫，“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他们为了掩护我，将追踪的人引开。本来约好的时间，可是他们并没有出现。”
“殿下，他们会不会被王府的人抓住？”萧明瑜担心的问道。
周乾点点头，“有这个可能。若是真的这样，本殿下就更不能离开。实在不行，就打出仪仗，本殿下不信，届时王府还敢对本殿下动手。”
“万一王府不承认抓了韩澈同赵诺，殿下就是打出仪仗来，也未必管用。”萧明瑜不客气的说道。
周乾萧了起来，走进萧明瑜。萧明瑜站在原地没动。周乾笑道：“这么说起来，萧姑娘很不看好本殿下，是吗？”
萧明瑜诚实的点头，“若是易地而处，事情是发生在京城，我丝毫不怀疑殿下能将事情办成。但是这里是中州，王府才是这里的当权者。说王府只手遮天，虽然夸张了一点，但是实情就是如此。在中州内，我想没什么事情能够瞒过王府的眼睛。”
“是吗？萧姑娘，要不本殿下同你打一个赌，若是韩澈同赵诺真的被抓了，若是我在离开中州之前，将他们救出来，那就算我赢。反之则你赢。如何？”
萧明瑜笑道：“殿下能有如此信心，小女子很是佩服。不知赌注是什么？”
“看来你果真是不看好本殿下。”周乾玩味一笑，“赌注就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同理我也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情，只要在能力范围内，本殿下绝不反悔。”
“那就成交。”萧明瑜自信一笑，周乾连人都没带几个，想要靠一己之力同王府抗衡，萧明瑜觉着周乾是在做梦。不过瞧着周乾一脸笃定的模样，萧明瑜又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不过不管怎么样，即便是输了也不要紧，只要韩澈同赵诺能够回来。
说完了这些，周乾这才问道：“韩夫人身边的人可靠吗？”
“都是韩家为我娘安排的人，自然可靠。”
“那就好。我们出去吧，想来韩夫人正担心着我对你有什么不轨企图。”
萧明瑜表情有些纠结，周乾却笑了起来，率先走出屋舍。
韩氏将周乾安排在二进的一座小院，小院卧室里面有个暗室，若是有人过来，躲进暗室就行。萧明瑜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暗室，难免好奇的一点。她心里头有些担心。“娘，若是遇到精明厉害的人，只需对比外间屋子同卧房的大小，说不定就会发现卧房有问题。”
韩氏笑道：“不用担心，当初修建这里的时候，也有考虑到这一点。这排柜子就是为了遮掩用的。”
萧明瑜还是有些不放心，周乾却对萧明瑜摇头，让萧明瑜不用担心。他现在身体还没养好，等他身体养好，事情就好办很多。
韩氏恭敬的对周乾说道：“三殿下，你身上的伤需要换药，另外我听明瑜说你昨日有发烧，不知现在可有好一点。”
周乾摸摸自己的额头，笑笑，“多谢夫人关心，已经好了很多。”
韩氏依旧不放心，“殿下恕罪，民妇冒昧帮殿下看看。”说完，伸手在周乾额头上探了下，很是担心的说道：“殿下还发着烧，必须用药，我这就让人去办。”
“夫人，现在外面风声比较紧，很可能城里的药铺都被监控了起来。我这点病，过几天自己就好了，夫人万万不可涉险。”周乾连忙说道。
萧明瑜暗道，周乾还算有点良心。
韩氏笑道：“殿下多虑了，库房里面就准备有药材，只要有药方，按方抓药就行。殿下不用担心会暴露。殿下安心歇息，我们先去将事情安排妥当。”
韩氏将萧明瑜带了出来，走到僻静的地方问道：“明瑜，你同娘说实话，殿下对你是不是有那个意思？”
萧明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表情很是纠结，“娘误会了，女儿这么小，如何入得了殿下的法眼。娘就别担心了。”
“真的？”韩氏显然不相信，“我瞧着殿下对你似乎与旁人多有不同。”
萧明瑜苦笑，若是刁难也是种不同的话，那还真是不同。“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因为我同殿下认识的时间早，说话也不像别人那样战战兢兢的，所以殿下才会对我亲近一点。娘，你看女儿这模样，哪有姿色可言。”
“瞎说，我女儿长得最好了。”搂着萧明瑜比划了一番，“明瑜这半年倒是长高了些。”
萧明瑜笑了起来，她也发现长高了，去年做的衣服今年穿着明显短了一截。萧明瑜依偎在韩氏的怀里，“娘，女儿很快就会长大的，到那时候女儿能为娘分担更多的事情。”
“乖女儿。”韩氏搂着萧明瑜，却满腹心事。
周乾就这样被安置了下来，而这一切都瞒着萧明的。萧明瑜来看望萧明，萧明精神明显很不好，之前受到的惊吓太大，让她现在都回不过神来。萧明瑜将菜粥放在萧明的面前，“四姐姐，用一点吧。”
萧明摇头，“明瑜，我没胃口。”
“好歹吃一点，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
萧明苦笑一声，“我不觉着饿。”顿了顿，又说道：“事情处理好了吗？”
萧明瑜点头又摇头，“四姐姐，这次表哥从京城到中州来，其实身上是带着任务的。不过中途出了问题，到如今也不知道表哥的下落。至于之前的事情，那个人是表哥的朋友，我想从他那里知道表哥的下落。”
“这样啊，这件事情你同娘说了吗？”
“说了。”萧明瑜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四姐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会始终站在娘这边吧。”
萧明点头，“当然。无论什么事情。”
萧明瑜笑了起来，“四姐姐，我知道你猜出来一点，不过这些事情”
“不方便告诉我就不用说，道理我都懂。你上次同我说的那些话，我最近一直在想。明瑜，是不是中州要变天呢？而我们就成了夹心，娘是做出了安排吗？”萧明很直接的问道。
萧明瑜确实松了口气，“是，娘做了安排，有可能我会回京城。至于中州这里，我想萧家没了五房依旧还是萧家，而五房没了萧家，或许又是另外一番面貌。”
“你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要脱离萧家一样。”
“四姐姐，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五房不得不脱离萧家，四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萧明脸上明显露出迟疑之色，还带着一些迷茫。“我应该是跟在娘的身边，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果然萧茂杨这个做父亲的很失败，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第一反应就是选择韩家，而非萧家。若是萧家对五房，准确的说对韩氏好一点，萧茂杨对韩氏好一点，或许就不会如此。
接着萧茂又露出很苦恼的神色，“可是父亲怎么办？明瑜，我们姓萧，若是没有萧家，我们算什么？靠韩家吗？韩家毕竟不是我们的家。”
“我们靠韩家，但是我们真正依靠的是我们自己。四姐姐，之前妹妹说的是最坏的可能，若是有一线希望，我们始终是萧家人，韩家看在娘的份上，也会尽力帮助萧家的。到时候萧家全族迁移到京城去，这并非不可能。”
萧明瑜重重的点头，加重这个可能性在心中的分量。家族的重要性，在古代氏族社会中，显得尤其重要。没有家族的人，即便想要安贫乐道，大环境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萧明瑜虽然对萧家没感情，但是这个道理她也是明白的。若是没有萧家，五房去了京城，就成了寄人篱下。若是有萧家，五房跟着去京城，那就叫做安置新家，另谋出路。说法上看似区别不大，这里面的门道可深了去。就是两姓结亲，也不可能同一个寄人篱下的人家结亲。
萧明瑜很头痛，不过这些都是没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尽可以丢在一边不管。
萧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明瑜，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真担心有一天我们不得不抛弃一切去京城投奔外祖家。外祖家虽然好，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我知道。”萧明瑜当然知道。
萧明笑着，“明瑜，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快会好起来的。倒是你那边，若是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知道自己的毛病，有时候行事冲动，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有那些隐秘的事情你就别同我说。”
萧明瑜放心下来，她之前是真的担心萧明会多想，以为她同韩氏在排斥她。如今听萧明这么说，那些担心都可以放下。萧明瑜抱抱萧明，“四姐姐，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你要快点振作起来。”
“好，我会振作起来的。”萧明试着吃了点东西，等萧明瑜要走的时候，萧明突然问道：“我听下人说，李天宝昨晚在院门外守了一夜。”
“是。”萧明瑜留意着萧明的表情，想看出一点端倪。
萧明低着头，微蹙眉头，轻咬薄唇，“明瑜，我以前很讨厌他。不过经过昨日的事情，我觉着他这个人就是蠢了点。”
萧明这是被感动了吗？萧明瑜生出担心来，她总觉着李天宝的言行举止有些奇怪，可是具体奇怪在什么地方，她一时间又想不明白。
萧明瑜笑笑，“四姐姐，下次有机会见到他，我们好好谢谢他。”
萧明点头，满腹心事的样子。萧明瑜摊手，她也没办法，有些事情得自己去想，去克服。
萧明瑜从萧明这里出来，就听下人禀报，说是李天宝上门来了。
萧明瑜大皱眉头，李天宝来做什么，那种怀疑萦绕不去。萧明瑜问水仙，“这会李天宝在哪里？”
“回禀姑娘，太太这会正在前院花厅招呼李公子。李公子来的目的奴婢也不知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说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个人。”
韩氏正客气的同李天宝说着话，李天宝显得有些局促，似乎是放不开手脚。喝着茶，嘴里也是无滋无味的。
韩氏笑道，“李公子真是有心了，我们才回来没多久，李公子就上门来看望，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天宝神色有些尴尬，“夫人，小子今日上门，主要是想知道贵府四姑娘的情况。她昨儿受了惊吓，小子很担心。还请夫人告知。”
韩氏轻轻一萧，“李公子果然有心，我记得没错的话，李公子快二十了吧。”
“十八。”李天宝涨红了一张脸。、
韩氏继续笑着，“十八好啊，家里可有给你定下亲事？”
李天宝连连摇头，“还不曾定下亲事。”
“哦，这样啊。”韩氏露出一个意外的神情，“李公子是李家长房嫡子，李家又是高门大户，想同举目李家结亲的人定然不少。李公子一直不曾定下婚事，可是有什么原因，或者说隐情？”
躲在屏风后面的萧明瑜，听到这里，有些吐槽无能。韩氏这是相看女婿吗？连盘查都出来了。不过在众人看来，李家的确是一门好婚事，就是这李天宝未必就是个好对象。
李天宝显得很不自在，手都没处安放，“夫人，此事并没有什么隐情，原因都在我身上，是我心里头放不下一个人，所以迟迟不曾让家里定下婚事。”
韩氏眉头微动，再次将李天宝从头到脚的打量。若是李天宝真心喜欢明，这门婚事未必就做不得。只是李天宝真的就是良配吗？韩氏心里头也有着大大的疑问。
李天宝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突然跪在韩氏跟前，别说韩氏，就是偷看的萧明瑜都吃了一惊。
韩氏皱眉，“李公子这是做什么？我虽然年长，却也算不得是你长辈，你这么跪在地上，像话吗？还不赶紧起来。”
“夫人，求你将明嫁给小子吧，小子一定会对明好的，不会让她受气，更不会让别人欺负她。求夫人成全。”说着，就给韩氏磕了三个头。
萧明瑜直只觉牙酸，韩氏却是大皱眉头，很是不满，“李公子，你这般作为，是想干嘛？逼迫我将明嫁给你吗？你们李家在中州也是数得上的人家，就算将门世家缺少规矩，但是起码的礼仪总该懂吧。你若是真心想娶明，就该先打发人上萧家提亲，三媒六聘将明娶回去。你如今跪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娶明，我看你不是要娶我女儿，你是来羞辱我的。”
“不，不是这样的，夫人误会了。”李天宝连连解释。
“够了。”韩氏怒极，出身百年世家，韩氏自小接受严格的闺训，平日里说笑的时候就罢了。关系到女儿的终生大事，李天宝竟然如此不自尊不自重，竟然跪在面前求她嫁女儿。这哪里是求，这分明就是逼。这将韩氏气得个半死。
“李公子，你给我起来，我可受不起你这么跪着。大门就在那边，好走不送。”韩氏一脸寒霜，从没见过哪家人是派小子上门求婚的，更没见过跪在地上求婚的。李家连个长辈都没出面，两家大人也没碰过面商议过此事，甚至连个媒婆也没有，就想求她嫁女儿，简直是欺人太甚。李家将萧家当做什么了，是不是以为五房没有嫡子，就可以随便欺辱打发，连基本的礼节都可以省略。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李天宝傻愣愣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他跪下来无非是想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见韩氏起身离去，李天宝顿时没了主意。见韩氏起身准备离去，李天宝大喊，“夫人，夫人你听我解释。”
韩氏怒斥，“够了，来人，将李公子请出去。我们府上招待不起李公子这样的客人。”
“遵命。”
李天宝被萧家的护卫丢了出去，灰头土脸，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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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情愫
章节名：第73章 情愫
萧明瑜提着食盒去给周乾送饭。本来这事是安排水仙来做的，不过水仙在周乾面前，连话也不敢说，头也不敢抬，用水仙自己的话说她都快吓死了。即便周乾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来，也改变不了水仙对于周乾的惧怕，只会让水仙越发的肯定此人的深不可测。
无法，萧明瑜只能暂时代劳，为周乾送饭。
周乾正坐在窗下看书，萧明瑜刚子走进院门，周乾已经听到了动静。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周乾微微一笑，等萧明瑜进来后，那笑容又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审视，是调侃。
萧明瑜将食盒放在桌上，“三殿下，该用饭了。”
周乾放下手中的书本，玩味的说道：“萧姑娘今儿可是迟了一刻钟。”
萧明瑜看都不看周乾一样，自顾自的将饭菜摆出来。
见萧明瑜不说话，周乾于是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让本殿下猜猜，估计同那个李天宝有关吧。”
萧明瑜点点头，摆完饭菜，在桌子另外一头坐下，“殿下请用饭。”
周乾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不得不说萧家的厨子手艺很不错。或许准确点说，韩家给韩氏安排的人个个都很能干。周乾安静的吃着饭，遵守着用餐礼仪，食不言寝不语。萧明瑜光明正大的打量，不得不说，皇室的基因很好。周乾是一个，世子周启又是一个，长得都是极好。
不过周乾相较于世子周启多了七分霸气，一分邪气，两份痞气。在萧明瑜看来，周乾这个人面目太多，太复杂，以萧明瑜明哲保身的原则，本该离着这样的人有多远就多远，只可惜命运捉弄人，让她不得不同周乾接触来往。
要是周乾能够放下那一身霸气痞气邪气，多点温和，其实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周乾这人目光犀利，看问题极为刁钻古怪，却数次命中关键，不得不说此人对政治很有敏锐性。这样的人生来就是生活在阴谋诡计中，生来就是要斗争的。让他放弃斗争，萧明瑜怀疑这人会彻底垮掉。
周乾挑眉，萧明瑜在他面前还真是无所顾忌。这些年随着他威严日盛，已经没有人敢如萧明瑜这般放肆的打量他。不过周乾并不打算同萧明瑜计较，反倒是对与萧明瑜无距离的相处，隐隐的感觉一丝欣喜。这份欣喜从何而来，周乾不打算追究，只能要维持下去就很好。
轻轻的擦拭嘴角，将手帕折叠起来放好，周乾一身优雅帅气，看着萧明瑜，“不打算同我说说吗？”
萧明瑜轻声一笑，“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老生常谈。李天宝妄想娶明，却不知道叫长辈出面，也不知道要三媒六聘，只知道胡搅蛮缠。气的我娘，若是有把刀在手上的话，定要砍了他。”
周乾笑俩起来，“这人还真是楞子。”
“我看他不是楞子，李家人怎么可能教出这么一个楞子出来。就算李天宝真的蠢，我不相信他连基本的礼节也不知道。殿下，你不觉着很奇怪吗？”萧明瑜很认真的说道。
周乾点点头，“别你这么一提醒，想想的确如此。这么说来李天宝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萧明瑜单手撑着下巴，“如今这宅子里能让人惦记的也就只有殿下你。”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幸灾乐祸。
周乾挑眉，“你好像很高兴。”
萧明瑜笑着摇头，“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想看一出好戏，又担心殃及池鱼，所以现在很苦恼。而且外面的局势并没有丝毫松懈，王府的人依旧在全城搜查。若是李天宝这里没有结果，很可能王府那边要派人直接上门查探。”
“你如何打算？将我交出去吗？”周乾微微眯起眼睛，右手五指微微弯曲。了解周乾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说明周乾对某些人活着某些事情已经有了怀疑和防备。
萧明瑜摇头，“若是要将你交出去，当初就不会救你。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该演出戏，打消李天宝对我们的窥探，同时又能迷惑王府的人，以为你已经出城去了。活着说已经回京城去了。”
周乾感受了一下伤势，手臂依旧无力。不过却放下了对萧明瑜的防备和怀疑，并且对萧明瑜承诺道：“这个不难，等我再养两天就可以。”
“两天肯定不行，你的伤势少说也要一个月。”萧明瑜实事求是的说道。
周乾笑了起来，“你在关心我。担心我身体有伤会出事吗？”
萧明瑜笑着摇头，“殿下误会了，我不光担心殿下的安危，更担心我们萧家的安危。”
周乾眉头一抽，萧明瑜说话还真够直接，真能打击人。
萧明瑜瞧着周乾有些憋闷的样子，心头笑了起来。面上却做出关系的样子来，“殿下不用着急，等会我会出门看看，若是局势有所松懈，我想殿下很快就能出去的。只是韩表哥同赵公子一直不曾有消息，或许他们真的被王府抓住了。”
周乾点头，“你放心，若是他们真的被抓住，我一定会将他们救出来。若是王府敢要他们的命，我就让整个王府陪葬。”
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萧明瑜惨白了脸色。周乾后知后觉，急忙收敛气势，“总之你放心，他们跟着我出门，我就有责任将他们平安的带回去。”
这么说起来，周乾还是个很担当的男人。萧明瑜看着周乾，无所畏惧，“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娘这些天为了韩表哥失踪的事情，很是焦急。”
“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萧明瑜片刻间有些怔愣，周乾这话是语误吧。萧明瑜自嘲一笑，一定是她听错了，“那殿下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一个人无聊，萧姑娘不如多坐一会。”周乾开口留人。
萧明瑜脸上始终挂着笑，“殿下见谅，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时间不等人，还请殿下体谅一二。”说完，不等周乾再次挽留，提着食盒走了。
周乾微蹙眉头，有些闹不明白自己的情绪。不过如今不是想这些的事情。他虽然在养伤，但是脑子没受伤，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事情要继续做下去，原本的计划都要推翻重来。既然秦王府敢这么做，那就别怪他用更狠毒的办法报复回去。秦王府，哼哼，没伤到骨头秦王府是不知道痛。
萧明瑜禀报了韩氏，就坐着马车出了门。门外没看到李天宝，人估计已经走了。马车慢悠悠的朝大街上驶去，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王府的士兵，普通行人少了很多，除非必要，比如购买粮食，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没人愿意出门。
一路上遇到两三波查看的，即便看到马车上萧家的徽记，那些士兵也全当做没看见。不过好在还算客气，没有出现戏弄人的事情。
马车到了中州城的中心，这里酒楼饭馆林立，珠宝铺子绸缎庄，也是围着这里展开。马车在一家绸缎庄门口停下，萧明瑜从马车上下来，进了铺子。这铺子是韩氏的陪嫁，这会冯长根同沈民有都在里面等着她。
当初萧明瑜提议让这两人专职为她做事，这两人回去考虑了几天，最后接受了萧明瑜的提议。有事情的时候就出去忙，没事情的时候就在绸缎庄或者珠宝铺子当短工，总之就是没有闲的时候。
冯长根同沈民有见了萧明瑜，都恭敬的请安。萧明瑜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说道：“将你们打听到事情都同我说说。”
沈民有率先说道：“回禀姑娘，小的同王府的一个马夫接触过，据他说王府遭了窃贼，王府丢了极为重要的东西，王爷下令全城搜捕，务必要抓到那个小贼。”
“还有别的吗？”萧明瑜皱眉。
沈民有继续说道：“回禀姑娘，那个人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不过小的看出来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就连王爷身边的亲卫都出动了，显然不是一般的小贼。”
萧明瑜抬手，有些东西她需要好好想想，“你们可打听到王府有没有抓到什么人？”
这回换做冯长根说道：“启禀姑娘，那马夫知道的并不多，不过经过他，我们认识了王府中的一个小小的管事。那管事喝醉了酒说了句话，说是王府在前几天来了两位客人，都是清俊公子。不过听人说，那两位公子并不怎么出门，一直留在院子里，王府的丫头们想要看一样都不能。”
萧明瑜的手在颤抖，她很不愿意相信，可是时间过去这么几天，加上这一番说辞，十有八九韩澈同赵诺都被王府给抓了。不过瞧着这两人该没别虐待，幸好幸好。就是不知王府的人抓不到周乾，会不会将怒气撒在韩澈同赵诺的身上。
不行，萧明瑜紧皱眉头。不能这么被动，她该去主动打听一点消息回来。可是如何打听？王府她根本就进不去，同王府熟悉的人家，她虽然认识，可是并不熟悉，那些人也不可能为她到王府打听消息。
萧明瑜很是苦恼，吩咐冯长根同沈民有继续打听，这才出了绸缎庄。抬头望天，格局太小，打听个消息也只能从王府下人那里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内容。很有必要扩充一下，可是能信得过的人手，同时还要满足能够在外东奔西走，不怕吃苦的人真的太少。做这样事情的人手宁缺毋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明瑜正要上马车，目光却被刚过去的马车吸引住。萧明瑜急忙吩咐车夫，赶紧跟上前面的马车，绝对不能跟丢了。
马车在酒楼停下，萧明瑜的马车则是驶过酒楼，在前面一点的路口停下。萧明瑜小心的观望，果然看到司马云烟从马车里出来。司马云烟今日的打扮很素净，带着丫头上了酒楼，身影也消失在酒楼中。不过片刻光景，司马云烟的身影又出现在二楼。她同一个男子站在一起。那男子萧明瑜也认识，就是王府世子周启。周启似乎是在同司马云烟说些什么，接着周启就将窗户关了起来。
萧明瑜大皱眉头，司马云烟同世子周启，这是什么组合。她倒是听说过，曾经王府有意为周启聘娶司马云烟，不过司马家没答应，范王妃那里为了争世子之位，也没同意。如今司马云烟已经同范家大少爷定亲，而世子周启的身份也定了下来，接下来就要进京谢恩，同时皇上还要为世子周启指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中一个还定了婚，并且这两人按理来说不该有交集的人，别说古代，就是在现代社会，也难免被人议论两句。萧明瑜心头充满了疑问，这些天，越来越多的事情让她看不明白，这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萧明瑜不再纠结此事，不过却也将此事放在了心头。或许将来她会知道答案。马车到了大门口，门房那边正在吵闹。萧明瑜挑起帘子朝外看去，就看到一个绝不该在这里出现，并且让人反感的人宋子敬。
貌似是宋子敬想要进去，不过门房这里得了吩咐，坚决不答应。宋子敬脾气不好，想动手，被门房言语一激，一时间竟然也不敢动手。萧明瑜皱眉，放下帘子，这个人还是让吗，门房打发吧，她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眼看着马车就要从侧门进去，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吼，“萧明瑜！”
萧明瑜不为所动，吩咐车夫继续走，不用停。
“萧明瑜，我叫你，你听到没有。”宋子敬冲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车夫手中的鞭子，就要朝车夫打去。
萧明瑜怒极，“宋子敬，你给我住手。打狗还要看主人，当真我们萧家人好欺负吗。最开始是我，接着是萧明琦，然后是萧明，宋公子好生能干。如今还敢在我家大门口闹事，还敢抽鞭子打人，宋子敬你当真以为自己的是天王老子吗？”
宋子敬不以为意，反而是笑了起来，“明瑜，你可总算搭理我了。你说了我这么多，好歹也该请我进去喝杯茶水吧。”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宋子敬，这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萧明瑜忍着怒气，“你来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城里。”
“我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宋子敬笑嘻嘻的，他自然不会告诉萧明瑜，他是从司马云飞那里听到的消息。好像是王府盯上了萧明瑜一家人。他很担心，于是就找了过来，没想到竟然不让进门。他现在已经知道之前对萧明做的事情很过分，害的萧明名声受损，自己差点也要娶那个女人。宋子敬这段时间难得的反省自己，或许是该改变的时候。
萧明瑜对宋子敬不假辞色，“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宋子敬微微皱眉，换做以往，他早就发火了，不过这一次他忍住了自己的脾气，他对萧明瑜说道：“明瑜吗，你真的打算在门口说话吗？我是没关系，你呢？”
萧明瑜瞧了眼街道上驻足观看的几个人，很是不耐烦的对宋子敬说道：“行了。来人，请宋公子去花厅稍坐片刻。”
“那你呢？”宋子敬语气中透着一些急切。
萧明瑜冷冷的同他说道：“我要先回去见过母亲，然后才来见你。所以你能等就等，不能等就算了。”
宋子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明瑜，你放心，多久我都能等。”
萧明瑜头都大了，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不再理会他，让车夫直接驶入府内。这回没有宋子敬拦路，萧明瑜顺利的进去。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这才去上房见韩氏。韩氏这些日子忧心的很，人瞧着憔悴了不少。
见了萧明瑜，韩氏就问道：“如何，外面的情况可有好一点？”
萧明瑜摇头，韩氏点点头，想也知道情况是如此。
萧明瑜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娘，可能韩表哥和赵公子真的被王府抓了。”
“是吗？”韩氏并不意外，从一开始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这会听到这个消息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好歹有了消息，总比生死不知的要强。韩氏说道：“王府投鼠忌器，定然不敢轻易对那两人用刑。不过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殿下那里可有怎么说？”
萧明瑜摇头，她是的确不知道周乾的打算。“娘，女儿不知。不过女儿瞧着殿下该是已经有了主意。”
“有主意就好。”韩氏忧心忡忡，“明瑜，萧家来了人，是你父亲派来的。让我们尽早回去，不许咱们在城里逗留。说是现在城里人心惶惶的，万一出了事情牵连到萧家，我们可就成了萧家的罪人。”
萧明瑜知道韩氏还是很重视萧茂杨的意见，她想了想说道：“娘，姐姐的脚差不多好了，娘不如同来人说明，就是这一两天就回去。让来人先回去禀报父亲。”
“那殿下那里怎么办？放殿下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出了意外，萧家的人头可不够赔。”
萧明瑜自信一笑，“娘说的没错，我们萧家的人头不够赔，不过王府的人头怕是也不够赔的。”
“你这话是何意。”
萧明瑜跪在地上，“娘，女儿莽撞，自作主张将这里的情况写信给京城。若是我们出事，或者殿下出事，外祖父那里定会为我们声张。”
“你个傻孩子，不担心信件被王府的劫走吗？那样殿下岂不是被我们害了。”韩氏狠狠的在萧明瑜头上戳了一下。
萧明瑜却笑了起来，“娘，女儿没那么笨，女儿分别写了两封信。第一封女儿在信里面讨论了一下最近看的一本书的感想。第二封信里面才是正事，不过女儿心想怕是没人能看明白女儿那封信的意思。”
韩氏眼前一亮，“你用了密语？自己创造的？那你外公如何看得懂？”
“女儿不是说了嘛，女儿同外祖父讨论了一下最近看的书本。”
韩氏明白了，顿时笑了起来。“好孩子，你是个聪慧的。这个法子好，如此一来王府那边定然是投鼠忌器。”
“所以娘不用那么担心，事情总会过去的，王府也不可能搜查一辈子。想来很快王府那边就会放松。”萧明瑜带着几分笃定的说道。
韩氏点点头，心里感叹，明瑜真的长大了，似乎再不能将她当小孩子那样。韩氏有些惆怅，却也觉着欣慰。如今这个世道，容不得天真简单的人。
萧明瑜辞了韩氏后，又去见了周乾。周乾得知宋子敬找上门来，又得知韩澈和找赵诺十有八九是在王府的手里。那眉头皱起来能夹死一个蚊子。“非得去见宋子敬？”语气非常不对镜。
萧明瑜奇怪的看着周乾，这人怎么有点不正常。萧明瑜点头，“是，不然赶不走这人。而且这人同司马云飞很要好，他那里说不定有消息。”
周乾也察觉到自己的那一丝不对劲，手无意识的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迅速平静下来，对萧明瑜说道：“你说的对，的确该去见他。这人本殿下也听说过几句，听说是个任性胡为的人。你若是想在他那里得到消息，顺着他来会事半功倍。”
这会换成萧明瑜皱眉，她好像忽略了一些不对劲的情况。不过此时时间不多，她也没心思去追究，抛开那些无所谓的情绪，对周乾点头，“多谢殿下提醒，那我现在就过去。”
萧明瑜走了，周乾继续看书，原本看的津津有味的书本，这会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一想到萧明瑜这会面对宋子敬那个人，而且宋子敬对萧明瑜有着明显的企图，这让周乾很不爽。就好像自己地盘上的东西，被他人亵玩了一般，让他有种想要砍人的冲动。
不行，他不能这么干坐着，什么也不做。他受伤的地方是手，不是腿也不是脚，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偷看。呸，那不叫偷看，那叫知己知彼。周乾打定了主意，稍微伪装一下就出了院门，不见了踪影。
萧明瑜来到花厅，想起前两天李天宝在这里磕头求韩氏将明嫁给他的情形，萧明瑜五端由的心里头生出一股不爽来。
进了花厅，瞧着宋子敬那张脸，萧明瑜心里头的不爽就更甚了。
宋子敬却不同，一见到萧明瑜，那眼睛都在发亮。“明瑜，你可来了。我等了你好一会。”
萧明瑜在主位上坐下，同时招呼宋子敬坐下，丫头奉茶上来，萧明瑜喝了一口，这才同宋子敬说道：“宋公子，请你以后称呼我为萧姑娘，或者直接叫我萧七也行，我不介意。我的闺名，不是宋公子该叫的。这样不合规矩。”萧明瑜的态度很客气却也显得疏离，从一开始萧明瑜就同宋子敬区别开来。
宋子敬心头不满，脸上却只表现出两分来，“明瑜”
“萧姑娘或者萧七。”萧明瑜的态度极为坚定，摆明态度，此事不解决那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
宋子敬烦躁的抹了一把脸，“你非得这样吗？”
“非得如何？讲规矩难道错了吗？宋公子，你该清楚你做下的那些事情，早让你在萧家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我今日让你进这大门，已经算是看在亲戚的情分上。若是宋公子不在意这点亲戚情分，那么我没意见。”
宋子敬很是憋闷，“好，萧姑娘。最近的事情你都清楚，王府那里总之我很担心你们。最近你最好不要出门。”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问道：“请问宋公子是出于好意吗？还是有别的想法。”
“当然是好意。”宋子敬几乎差一点就朝萧明瑜吼叫起来，“萧姑娘，我对你只有好意，没有恶意。我很担心你，万一王府哪里”
萧明瑜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我不明白，宋公子为何要担心我？同样我也不明白王府那里为什么要关注我们？宋公子可以说清楚吗？”
“王府那里我不知道，那些人或许有病，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怀疑到你们身上。至于我”宋子敬死死的盯着萧明瑜，目光放肆而浓烈，“我实话告诉你吧，萧明瑜，萧姑娘，我宋子敬想要娶你做妻子。所以我要对你好，不能让人欺负你。欺负你就是同我宋子敬过不去，我会为你出头。”
就算是镇定如山石的萧明瑜，这一刻也控制不住的动容。至于躲藏在暗处偷听的周乾，嗤笑一声，真想跳出去掐死宋子敬这小子。萧明瑜岂是宋子敬能够消想的，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周乾此刻还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萧明瑜关注起来。或者是萧明瑜的聪慧吸引了他的目光，或者是萧明瑜的胆气让他加注了更多的注意力，或者是萧明瑜的救命之恩。总之，周乾一听到有人要打萧明瑜的主意，牙齿就嘎巴嘎巴的想，很想上去咬一口。
萧明瑜皱起眉头，“宋公子真会开玩笑。”
“明瑜，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宋子敬疾步上前，带着强烈逼迫的意味。
萧明瑜大吼一声，“站住，宋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那是宋公子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我同宋公子之间清清白白的，还请宋公子放我一条活路。”萧明瑜心里头很烦躁，一开始她是想接受周乾的建议，顺着宋子敬的话说下去。可是如今的话题和情形，萧明瑜绝对不可能这么做。宋子敬无非是同司马云飞走的近了点。论真本事宋子敬屁都不是。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是没必要客气。
“在你眼里，你觉着我玷污了你？”宋子敬一脸受伤的模样看着萧明瑜，“萧明瑜你有没有良心，我是真心实意的。”
萧明瑜冷笑连连，“真心实意害的我跪祠堂，差点死掉。真心实意将萧明琦推下水，打着为我出头的名义。真心实意谋害萧明，害的她名誉受损，嫁都嫁不出去。如今你又来同我说什么真心实意，宋子敬，你能否成熟一点。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今日闹了矛盾隔日就能如同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在一起玩耍。宋子敬，你来我家若是就为了说这些，那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宋公子请吧。”
“萧明瑜，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就是这么践踏别人的好意吗？”宋子敬满腔怒火，可是更多的是觉着自己很可悲，就跟一个小丑一样。
萧明瑜嘲讽一笑，“宋公子在说这些之前，我想我有必要提醒宋公子一声，你败坏了萧六的名声，如今宋萧两家正在商量你同萧六的婚事。你现在不想着正事，却来我这里同我胡言乱语，说想要娶我。宋子敬，你可有想过你这番作为，将我置于何地？我萧明瑜在别人眼里成了什么？成了抢姐姐未婚夫的下贱女人。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彻底跌入地狱，这就是你处心积虑做这些的目的。好的很，宋子敬，你可以出去了。这里永远都不欢迎你。”
“你误会我了。”宋子敬连连辩解，“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会娶萧明，我更不是她的未婚夫。我要娶也只娶你。”
“我不嫁你，现在不会嫁给你，将来更不会嫁给你。宋子敬，你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还有你同萧六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主。萧宋两家的长辈都在，我相信他们会对此事作出最合适的处理。至于你，以后我就该改口叫你一声姐夫。希望届时宋公子别再戏耍我，女儿家的名声禁不起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坏。”
萧明瑜疾言厉色，若是有把刀在这里，萧明瑜只怕二话不说就朝宋子敬砍过去。见过神经病，却没见过宋子敬这般的神经病，简直让人无语。此刻她无比的同情宋家人，宋家那些人究竟是靠什么本事忍受了宋子敬这么多年，而将来又是萧明去忍受宋子敬。萧明瑜此刻都为萧明感到可怜。遇上这么一个男人，真是三生不幸。
宋子敬一脸严肃，“萧明瑜，我会娶你，现在想要娶你，将来更想娶你。只要你一日没嫁，我就不会改变这个决定。即便有一天你真的嫁了人，我也会破坏。我得不到别的男人也休想得到你。萧明瑜，我知道你讨厌我。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继续讨厌我，这样总比让你遗忘的好。”
靠，果然遇到神经病。“宋子敬，你想发疯尽管去。今日我也将话撂在这里。我萧明瑜自始至终就没怕过去，你尽管来，你看我会不会对你妥协。你以为你靠耍流氓耍无赖就可以横行天下吗？我告诉你，你那是妄想。”
“是不是妄想，让时间来做决定。”宋子敬讥讽一笑，“萧明瑜，我宋子敬看上你，你应该感到荣幸。可是你之前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多难听，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到第二次。还有王府那边的事情，你好自为之。我喜欢你，可是你却践踏我的喜欢，我等着你落魄的那一天来求我。”
萧明瑜怒极反笑，这位中二病可真不轻。“行，我也等着那一天，我也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骨气，到底会不会去求你。好走不送。”
宋子敬甩袖离去，满脸寒霜，遇到之人无不避让，生怕被这瘟神给牵连。
走出很远很远，远到宋子敬完全不熟悉周围的环境，这才稍微冷静一下。一脸苦涩，狠狠的搓着自己的脸颊，真是失败透了。他虽然对萧明瑜撂下了狠话，可是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本来打算好了，这一次无论萧明瑜说什么他都不生气，他一定会让萧明瑜知道他的好处。可是一时冲动，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如今萧明瑜怕是恨死他了。宋子敬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狠狠的骂自己无用，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也办不好，反倒是弄巧成拙。宋子敬，你怎么这么无能。还想娶妻生子，就这点本事如何娶妻生子。
宋子敬心想他不能这么下去了，他要去找司马云飞，他要改变现状。
可是司马云飞不见了，据说是去了王府。宋子敬又想起无意中听到的事情。司马云飞同王府想干什么？真的要针对萧家吗？
萧明瑜一肚子的火气没出发泄，遇到宋子敬，果然是人生最大的不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一会才离开了花厅回内院。
躲在暗处偷看的的周乾，却笑了起来。当萧明瑜说她不嫁，现在不嫁，将来也不嫁的宋子敬的时候，周乾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见萧明瑜走了，周乾也不再停留，赶紧回去。
韩氏已经得知萧明瑜将宋子敬方进门的事情，狠狠的戳了把萧明瑜的额头，大骂萧明瑜糊涂。
萧明瑜心甘情愿的受着，她的确是糊涂，从一开始就该叫人将宋子敬打出去，而不是听他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萧明瑜一脸认错的模样，让韩氏心软下来，“行了，以后离着宋子敬远一点。他那样的人就跟瘟神一样，谁沾染上谁倒霉。”
萧明瑜心有余悸的说道：“娘，女儿记住了。这次也算是给女儿一个教训。女儿真心没想到宋子敬这人会如此的无耻。”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只是她还是愿意将人往好处想。虽然世间有许多的不如意，有许多的黑暗，可是有黑暗就势必有光明。萧明瑜愿意相信光明，愿意给人机会。但是这次教训让萧明瑜明白，光明的确有，但是绝对不在宋子敬这一类人身上。果然立场很重要。她就是犯了立场不稳的毛病，以后一定要改正。
韩氏见萧明瑜听进去了，也就放心下来。萧明瑜是个聪明的姑娘，想必很快会想清楚将来该如何做。
萧明瑜退了出来，回到房里，准备躺一会。
丫头进来禀报，说是萧明来了。
萧明瑜赶紧起来，扶着萧明坐下，“四姐姐怎么过来呢？你该让人叫我过去。”
“不用，我的脚已经好了，走路没问题。”萧明笑着，眼中却带着一抹忧愁。“明瑜，这些天李天宝每天都来是吗？”
萧明瑜无法隐瞒，点头承认。
萧明神情不定，有些看不透。“他这人可真是蠢透了。”
萧明瑜在萧明对面坐下，很认真的对萧明说道：“四姐姐，李天宝跪下来求娘将你嫁给他。娘很生气。既然想要娶你，就该正正经经的让大人上门，然后让媒婆上门提亲，三媒六聘的将你娶回去。可是李天宝完全不讲礼节，一味的胡搅蛮缠。李家并非是没有规矩的人家，这些道理李天宝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依旧我行我素。”
萧明望着萧明瑜，“明瑜，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四姐姐，我就想问一句，四姐姐想嫁李天宝这个人吗？”
萧明没有摇头，却也没有点头。瞧着有些捉摸不定。“明瑜，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萧明瑜苦笑一声，“四姐姐，不是我在怀疑，而是李天宝所言所行很让人生疑。总觉着他说着娶四姐姐的话，可是真实的目的或许并不在此。”
“你是说他在利用我，戏弄我们吗？”萧明一脸苍白。
萧明瑜不忍心，却也坚定的点头，“娘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今不宜多生事端，故此对他的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四姐姐，因为李天宝救了你，你会对李天宝有想法吗？”
萧明自嘲一笑，“明瑜，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并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还有，下次见到李天宝，你不用对他客气，直接将他打出去。告诉他，我萧明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他这个别有用心的混账东西。”
萧明说完，起身离去。萧明瑜没有阻拦。她皱着眉头，萧明似乎有些不同了，可是好像同以前相比并没有变化。
万更的节奏，你们都不雄起，这是节操没捡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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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去王府
章节名：第74章 去王府
晚上，萧明瑜依旧提着食盒去给周乾送饭。水仙走到院门口就不动了，萧明瑜也不勉强她。进了屋里，周乾同中午一般，也是在看书。不过这会光线暗了下来。萧明瑜将饭菜摆好，这才出声邀请，“殿下，该用饭了。”
周乾放下书，打量着萧明瑜，“你去见了宋子敬，情况如何，可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语气和态度都显得极为正经，就好像真的是在谈论公事一样。
萧明瑜面色一僵，然后故作轻松的笑道：“嗯，让殿下失望了，并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是吗？后来本殿下想了想，宋子敬这人毕竟还没领过差事，即便同司马云飞的关系好，司马云飞也不可能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同宋子敬说。所以，没打听到消息并不出奇，你也不用有负担。”周乾很严肃很认真的说着，貌似是在安慰萧明瑜。
这一定是错觉。萧明瑜甩开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桌子边坐下来，“殿下分析得有道理。”
周乾并没有急着用饭，而是继续同萧明瑜说着话，“听人说你去了很久，同宋子敬说了些什么，能否告知一二。”
萧明瑜笑着摇头，“没说什么，就说了家常。殿下不会感兴趣的。”
“萧姑娘怎么这么确定我不感兴趣？”周乾眼中带着一丝丝笑意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此刻并不想提起宋子敬，“抱歉，我让殿下失望了。不过我同宋公子之间的确没说什么有价值的话。”
见萧明瑜的笑容有些勉强，周乾暗叹一声，不再为难萧明瑜，而是直接说道：“以后遇到不喜欢的人，直接赶出去就是。像是宋子敬这样任性胡为的人，你更不用给他脸面。想必别人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只当宋子敬又在胡作非为。”
萧明瑜这一回真心的笑起来，“多谢殿下关心，我记住了。下次若是宋子敬再找上门来，我自然不会再同他客气。”
“那就好。”周乾放下那点小心思，开始用饭。
萧明瑜单手撑着下巴，朝屋外看去。周乾瞥了眼萧明瑜，很好奇萧明瑜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似乎并不好开口询问这个问题。不过若是换个态度的话，或许也是可以的。周乾迅速的了用完了这餐饭，擦擦嘴角，然后摆出上位者的姿态来，“萧姑娘在想什么，方便同本公子说说吗？”
萧明瑜回过神来，抱歉一笑，“只是单纯的发呆，既然殿下已经用完，我这就收拾。”
“不急。实诚还早，萧姑娘不如陪着本公子说几句话。”
萧明瑜笑着问道：“不知公子想聊什么？”
周乾眉眼一挑，说道：“聊什么都行。不如就聊聊萧姑娘的过去。”
“我的过去？”萧明瑜有些奇怪的看着周乾，这人究竟想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对她的过去感兴趣。
周乾玩味的说道：“莫非萧姑娘不愿意吗？”
“不敢，不过我的过去实在是乏善可陈，同一般的姑娘家并无区别。”萧明瑜实话实说，过去的生活的确是乏味的。也就是学东西的时候有些快乐感觉。
周乾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萧明瑜，“听闻萧姑娘去年年底的时候被萧大姑娘推下水中，还挺说那时候水已经结冰。”
“没想到此事传的这么广，连殿下都听说了。”萧明瑜自嘲一笑，这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经常被人提起，就好像在被人提醒大房如何的好，五房如何的差，所以五房的人活该被大房的欺负一样。
周乾继续说道：“听闻从那以后你就改了性子，不像以前那般软弱。”
萧明瑜心头紧张，很担心周乾会看出不妥来。虽然明知周乾没见过曾经的萧明瑜，但是这种担心并没有减少。萧明瑜自嘲一笑，“殿下也知道我被人推下水，若是再不争气，怕是哪天连命都丢了。那样岂不是辜负我娘的心血，让别人痛快。”
周乾眼中带着些许赞许之色，“你这样就对了，人善被人欺，人很多时候都只能靠自己。”
萧明瑜笑眯眯的，“听殿下这么一说，看来殿下在这方面经验十足。可否分享？”
周乾摇头，“你如今做的很好，我没什么可分享的。”
萧明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得听到殿下夸赞，真是惶恐。”
“看你的表情可是没有丝毫的惶恐之色。”周乾面无表情的说着，端起茶杯，遮掩住面部神情，死死的盯着萧明瑜。
萧明瑜早就习惯了这样直接的目光，并不以为然。“殿下目光锐利，果然什么都逃不开殿下的一双眼睛。”
“不是本殿下目光锐利，而是你太过坦荡，坦荡到连基本的掩饰都不肯去做。萧姑娘，对此本公子该感到高兴吗？想当初刚同萧姑娘见面的时候，萧姑娘对本公子可是充满了防备和恶意。那时候萧姑娘在心里面没少骂本公子吧。”周乾的表情一本正经，不过语气中却带着一点点调侃的意味。
萧明瑜没注意这点，“还真是被殿下看出来了。同殿下初次见面，那么惊心动魄的场面，我想换做任何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还能同殿下说话，不曾失控，已经算是极为难得。殿下可别再逮着过去说事。小女子人微力薄，可承受不起。”
周乾这回明晃晃的笑了起来，“你当然承受得起。对于这一点，本殿下无比坚信。”
萧明瑜差点倒地，她是该高兴了还是该默哀一下自己的将来。对此萧明瑜只能沉默以对。见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萧明瑜提起食盒，对周乾说道：“殿下，我该走了。你安心住在这里，王府那边很快就活过去的。”
“你去忙吧，本公子这里自有主意。”
萧明瑜笑笑，周乾还真是张狂的可以。不过此人有足够的资本张狂，这也就难怪。
次日一早，本以为李天宝会继续在大门口站岗，可是这天早上李天宝并没有来。那口气还没松下去，王府的人就来。来的人是清河郡主身边的丫头琥珀，并王府侍卫还有几个粗壮的婆子。瞧着这来意，分明不善。
琥珀一脸恭敬的对韩氏说道：“夫人，我家郡主对萧七姑娘甚是想念，想请七姑娘到王府一坐，还请夫人通融。”
韩氏看向萧明瑜，萧明瑜对琥珀笑道：“郡主太看得起小女子，只是小女子同郡主只是认识而已，为何郡主要让小女子去王府。我想有人比我更适合陪伴在郡主身边吧。”
琥珀轻笑一声，“萧姑娘太过自谦，以萧姑娘的聪慧，别说郡主，就是我家王妃也连连夸赞。时间不早了，萧姑娘收拾收拾这就同奴婢走吧。”
“我若是不去呢？”萧明瑜一脸笑模样的问道。
“萧姑娘真打算不去吗？”琥珀还冲萧明瑜眨了眨眼睛。
韩氏出面，“王妃叫明瑜过去，究竟为了何事？王府来请人，总要有个原因吧。”
琥珀笑道：“夫人误会了，是我们郡主请萧姑娘过府，并非是我们王妃。”
“在我面前无需用这种话来唬人，说吧，王妃究竟想做什么？若是她想追究以前的事情，那我去王府。明瑜只是个小姑娘，她担不起王妃的雷霆一怒。”韩氏阴沉着一张脸说道。
琥珀有些发愣，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奴婢不懂夫人在说些什么，但是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是郡主请萧姑娘过去。若是奴婢完不成任务，或者请了别的人，郡主一定会打杀了奴婢。还请夫人见谅。”
“这么说来，你们是非带走明瑜不可吗？”韩氏语气中已经隐含怒气，真是欺人太甚。
琥珀笑笑，“夫人要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奴婢只是一介下人，只是按照吩咐做事。主子们究竟想做什么，奴婢如何能够得知。夫人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让奴婢早点带萧姑娘去王府，说不定还能早点回来。夫人，你说是吗？”
萧明瑜对琥珀说道：“你们就是非要带我去，是吧。行，我可以跟你们走。”
“明瑜！”韩氏完全不赞同，语气中全是担心。
萧明瑜对韩氏放心一笑，“娘，你不用担心我，女儿不会有事的。明儿一早我们照计划回去。”
韩氏紧紧的抿着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琥珀狐疑的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明儿就要回去了吗？”
萧明瑜点头，“当然，我们原本就计划明儿一早回去。父亲已经派人来问，再耽误下去，父亲那里该生气了。”
琥珀笑笑，并没有再多说。萧明瑜对琥珀说道：“走吧，我也很好奇郡主叫我去王府究竟是为了何事。”
“多谢萧姑娘，若是我们遇到的人都如萧姑娘这么好说话，也就不用时常挨主子们教训。”胡怕随口这么一说。
萧明瑜接了这话，“郡主为人很严厉吗？听起来你时常帮郡主请人。”
琥珀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尴尬一笑，并不回答。萧明瑜也不追问，回头看着阴沉着一张脸的韩氏，示意韩氏不用为她担心，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琥珀同萧明瑜一辆马车，萧明瑜闭目养神，并不搭理琥珀。琥珀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故此也不开口说话。
到了王府，下了马车，萧明瑜跟着琥珀进了内院，路上遇到王府二姑娘周蓉，琥珀显得有几分紧张。“奴婢见过姑娘。”
周蓉头仰着，显得高高在上，对琥珀没在意，而是盯着琥珀身后的萧明瑜在看。“我记得你，你姓萧，跳舞那一个。我还记得你曾顶撞我。”说完，不安好意的一笑，“今儿真是难得，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遇上。琥珀，你为何带她进王府？”
“启禀二姑娘，郡主喜萧姑娘说话有趣，故此请萧姑娘过府说话解闷。郡主那里正等着奴婢，若是二姑娘这里没什么事情的话，奴婢就带萧姑娘过去。”琥珀低眉顺眼的，显出几分恭敬来。
萧明瑜自始至终没说话，只是看着两人如何交锋。
周蓉目光一沉，“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周蓉冷哼一声，推开挡路的琥珀，走到萧明瑜跟前，掐着萧明瑜的下巴，迫使萧明瑜抬起头来，“当初敢顶撞我，是吧。今儿你落在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明瑜轻声一笑，显得极为不屑。这种神情和目光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果然周蓉被激怒，抬手就要打。琥珀赶紧挡在前面，替萧明瑜挨了一巴掌，“二姑娘，这是郡主的客人。二姑娘真要针对萧姑娘，也请等萧姑娘离开王府再说。”
“少拿郡主说事。我就不信，我教训一下萧姑娘，郡主还会为这么个不起眼的人出头。”周蓉绝对是有恃无恐。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依仗。琥珀愣住，若是萧明瑜真被周蓉打了，可能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被人白打了。
萧明瑜推开琥珀，直接面对上周蓉，“二姑娘想要收拾我，我看你没这胆子。”萧明瑜气势强劲，丝毫不让。琥珀在一旁看得大皱眉头，这萧姑娘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是不知道周蓉的手段究竟有多厉害。
周蓉不屑一顾的看着萧明瑜，“你以为你是谁，打了就打了，你以为会有人为你出头吗？莫非你觉着郡主会为了你这个外人责罚我吗？你太天真了。”|
萧明瑜摇摇头一笑，“我想二姑娘还没封爵吧。”
周蓉眉眼一动，“你什么意思。”
萧明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带着丝丝阴狠说道：“二姑娘信不信，你今日敢对我动手，这辈子你都别想封爵。”
“你吓唬我？”周蓉表情一变，眼睛一眯，狠狠的盯着萧明瑜，“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竟然敢威胁我。”
“我为什么不敢。我既然敢这么说，那么我就一定有办法做到。”萧明瑜自信的一笑，“二姑娘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试试看，试试看我有没有这本事。二姑娘，敢试吗？”
周蓉气的拳头攥起，心中愤怒无比，真想狠狠的给萧明瑜一大耳刮子。可是万一萧明瑜真的有什么依仗，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按理说皇室女子的爵位来的容易一些，毕竟没有实际的封底，只有爵位跟爵禄，这让朝廷减少了很多的负担。但是清河郡主被册封郡主已经十来年，而她如今还只是个白身。她母妃叶侧妃不是没求过父王，可是父王的请封折子到了京城，却石沉大海，连点水花都没有。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年纪还小的缘故，不过年纪渐大，见得多了，她也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周蓉高傲的昂着头，如看蝼蚁一般的看着萧明瑜，“萧姑娘好胆，今儿我就打了，我还就不信，你能左右皇上的决定。”
萧明瑜轻声一笑，“我是左右不了，不过二姑娘是否忘记了一件事情。别忘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可是京城韩家的外孙女。我娘是韩阁老最疼爱的女儿，你觉着这个分量如何？假如我今日回去，就给韩家去信，只需我外祖父在皇上面前稍微说上一两句秦王府的不是，你觉着皇上会如何？再说如今的局势，我想二姑娘不会不知道吧。”
萧明瑜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哼，当真将她当做病猫了。以为她是萧家人就好欺负。以前不将韩家搬出来，那是还没意识到这门亲戚的重要性。如今她对局势有了个清晰的认识，对韩家的分量也门清，她若是不利用自身的条件乖乖的被人打，那她就真是成了蠢货。这不是狐假虎威，这是借势。天予不受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遭其殃。老天爷给了她这样的条件，她若是假惺惺的不作为，不知道利用，那会遭天谴的。
周蓉一张脸却惨白起来，脸色越发的难看。琥珀低着头站在一旁，萧明瑜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原来是她小看了萧明瑜。也就难怪郡主会对萧明瑜格外看重。
周蓉表情扭曲，连哼几声，“好，好的很。今儿才算见识了萧姑娘的胆识。不过究竟谁笑到最后可不一定，希望萧姑娘以后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萧明瑜笑笑，“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二姑娘，二姑娘仗着家世跋扈狠毒，希望你这一辈子都别落魄。落魄了也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真不知道会对二姑娘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二姑娘对我喊打喊杀的，我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岂不是失礼。”
萧明瑜脸上带着笑，眼中却全是冷漠。
周蓉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和仇恨，“好的很，那我们就走着瞧。”
“行，走着瞧吧。”萧明瑜风度极佳的笑着，“二姑娘若是没别的事情交代，那我就不奉陪了。琥珀，带路。”
“奴婢遵命。”琥珀的语气格外的恭敬，完全收起了之前的傲慢。
萧明瑜已经走远，可是周蓉还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萧明瑜的背影。王府二公子周治来到周蓉身边，顺着周蓉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于是问道：“二妹妹站在这里作甚？瞧你的脸色很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周蓉收回目光，对周治说道：“二哥猜我刚才看到了谁？我看到萧家五房的萧明瑜。”
谁是萧明瑜周治并不知道，但是萧家五房，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却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周治不动声色的问道，“萧姑娘怎么会来王府。”
“是郡主叫她来的。上次在司马家这人就得罪了我，今儿遇到她，本想教训她一顿，却不想竟然被这人给钻了空子。”周蓉很坦荡的说出这番话，对于自己丢脸的事情并不刻意隐瞒。
“怎么回事？”周治好奇的问道。
周蓉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这人是韩阁老的外孙女。她用韩家来威胁我。我不得不顾忌一二。”
周治看向远方，原来如此。他拍拍周蓉，“无需如此，总有一天我们会一分一毫的讨回来。”
“嗯，我听二哥的。我虽然同这人交恶，但是今日并没有动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周蓉说道。
周治点点头，“以后遇到萧家五房的人，稍微客气一点。至于此事，我来处理。以后能不同这人打交道就不打交道。明白吗？如今是非常时期，容不得半点差错。”
周蓉咬牙点头，“二哥放心，妹妹知道轻重。”
萧家五房的姑娘，周治笑了起来，或许这也是一个途径。
萧明瑜被带到了范王妃所住的院落。琥珀将萧明瑜送到二门就退了出去。王妃身边的丫头则领着萧明瑜继续往前走。
萧明瑜神情严肃，王府弄出这么一出来究竟想干什么？她就知道清河郡主不过是个借口，真正要见她的是王妃本人。
只是见她的人并不是王妃本人，而是世子周启。
世子周启示意萧明瑜坐下说话，并且说道：“为避人耳目，不得不小心一点。希望没有让萧姑娘为难。”
萧明瑜在世子周启的对面坐下，冷漠的看着这个人，“的确让我很为难。城里风声鹤唳，你们王府突然闯进我家里，将我带走，世子殿下可知道这样做让我娘多担心。”
“萧姑娘难道只是担心你娘吗？别的人萧姑娘难道就不担心？”世子周启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挑眉，“世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姑娘何必在本世子面前装傻。比如萧姑娘自身的安危，比如说韩澈韩公子。”世子周启一脸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杀机。
萧明瑜皱眉，死死的看着世子周启，目光放肆。世子周启却不为所动，也没有打算追究萧明瑜的不敬之罪。
突然萧明瑜笑了起来，“世子殿下这是威胁我吗？”
“你认为是威胁那便是威胁。”世子周启一脸温文尔雅的样子，“本世子叫来萧姑娘不为别的，只为了同萧姑娘谈一桩买卖。”
萧明瑜心头已经有了谱，笑道：“世子请讲。若是买卖合意，我自然愿意同世子殿下做生意。”
“好，萧姑娘够爽快。”世子周启笑着，“我手里萧姑娘想要找的人，而萧姑娘手里也有本世子想要找的人。如何，我们做个交换。”
萧明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中全是嘲讽之色，“世子殿下太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不胜惶恐。世子手里的确有我想找的人，但是我手里却没有世子殿下想找的人。很抱歉，这门生意怕是做不成。”
世子周启挑眉，很是意外的看着萧明瑜，“你竟然拒绝？拒绝的还这么痛快。萧姑娘，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萧姑娘错过了这次可就没有下次。”
萧明瑜却是一辆轻松，丝毫没有世子周启期盼的紧张。萧明瑜笑道：“机会都是人争取来的。我想世子殿下也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情。因为你若是做了，那可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世子周启哈哈大笑起来，“看来那人果然是在萧姑娘手中。”
萧明瑜皱眉，这人耍她。不过被王府知道也没什么，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真的能瞒过王府的人。萧明瑜不动声色，她还真不担心世子周启会对她如何。
世子周启笑着，“萧姑娘是个实诚人，本殿下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若是萧姑娘愿意见你要找的人，我可以让人将他们请出来。”
萧明瑜冷笑一声，“世子殿下可真大方。见不见都没所谓，因为我相信王府的人都很聪明，绝对不会对这两人做出不恰当的事情。”
世子周启心头有些郁闷。比起在宝山寺的那次见面，萧明瑜的态度变得极为强势，也收起了当初的小心翼翼。如今更是连敷衍都不肯。究竟是什么让萧明瑜有了这么强的底气。莫非是那个人吗？
世子周启却不知道，正是这一系列让人目不暇接的事情，让萧明瑜清楚的意识到自身的条件，韩家的分量。以韩家的分量和势力，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让人要小心翼翼对待的。作为韩家的外孙女，如今王府的事情又牵连到京城，这让萧明瑜更是底气十足。秦王府只要不造反，就不敢对她们母女三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这就是萧明瑜的底气。因为她已经很清楚王府的底线。只要在底线之上，萧明瑜就可以随便蹦。
“这可不一定。”世子周启突然沉下脸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三殿下带着人来到中州，此事已经不是秘密。”
“至少对于一般人来说依旧是个秘密。”萧明瑜冷笑说道：“比如萧家，比如宋家之类的。我想世子殿下如今还不敢将三殿下来到中州的消息散布出去吧。”
世子周启死死的看着萧明瑜，精光闪烁，“萧姑娘今儿大不同，看着似乎很笃定本世子不会对你动手。”
萧明瑜浑身放松，“世子殿下是聪明人，自然会做聪明事。对付我，我不过是个小虾米，实在是浪费世子殿下的时间。有这时间，世子殿下不如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世子周启沉着脸，没理会萧明瑜的话，继续说道：“看来这些日子，萧姑娘在三殿下身边学了不少东西。既然如此，还请萧姑娘将三殿下请出来，我们王府一定会扫榻相迎，绝不会对殿下偶丝毫不敬。”
“是吗？那现在外面的风声鹤唳，世子殿下该怎么解释？”萧明瑜嘲讽一笑，睁眼说瞎话，这种事情干的不要那么顺溜。
世子周启笑了起来，“那不过是因为府中遭了贼，不得不全城搜索。”
萧明瑜笑了起来，“明眼人不说瞎话，世子殿下没必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就同世子殿下实话实说，不管你们要找谁，那人的下落我都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世子殿下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到府上搜查一番，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世子周启笑着，态度很是温和，如斯文书生一把，“萧姑娘怎么知道本世子没有派人去搜查。而且去的人还是萧姑娘的熟人张风云。”
萧明瑜蓦地变了脸色，差点冲动的跳起来指着世子周启大骂。好在理智还在，稳住了自己，没有冲动行事。萧明瑜深吸一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哦，原来世子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只是我一个小姑娘，能起到什么作用。世子殿下未免太看得起我。”
“萧姑娘总是这么谦虚。区区几句话，就让周蓉压得不敢动手，这样的人岂是小人物。萧姑娘如今年纪还小，等到他日，必然不凡。以萧姑娘的人才，届时定有许多名门子弟求娶。若是本世子能做主自己的婚事，本世子都愿意多等几年，等萧姑娘长大后娶了你做世子妃。”
萧明瑜冷冷一笑，“世子殿下太看得起我，我不甚感激。那么我想问问世子殿下，你们的搜查有结果了吗？”度过了最初的慌乱，萧明瑜镇定下来。虽然周乾身上的伤势还没完全好，但是以周乾的本事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找到。源于对周乾强大的信心，所以萧明瑜这会一点都不担心，可以放心的同世子殿下周旋。
世子周启有些好奇的打量萧明瑜。任何一个姑娘家听到男子说要娶她的话，多多少少都有点反应。偏偏这个规律在萧明瑜这里完全不适用。萧明瑜是彻底无视了他的那番话。世子周启有那么一刻感到了挫败。不过正事要紧，此时并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看来萧姑娘很笃定我们是白走一趟，是吗？”
萧明瑜点头，“从一开始我就同世子殿下说明白，王府要找的那个人我不认识，更不知道那人的下落。世子殿下将时间花在我的身上，纯粹是白费功夫。”
“是吗？本世子却不这么想。即便事情没办成，好歹也同萧姑娘说上了话。同萧姑娘这般聪明的人说话，本世子很是愉悦，希望萧姑娘同本世子一般，不会觉着今日枯燥乏味。”世子周启端起茶杯示意萧明瑜他是友善的，不会对她如何。
萧明瑜笑着，“世子殿下真是太看得起我，同世子殿下说话，我是受益良多。”
“既然如此，那以后萧姑娘就时常来王府，王府定会以贵宾待之。”世子周启表现得很诚恳。
萧明瑜笑道，“世子殿下若是果真有诚意的话，不如将我要找的人交给我带回去。留在王府，对世子殿下一点好处都没有，反倒是得罪了京城的大佬。这对王府来说，也是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正好我那里还住的下，就帮世子殿下分担一二。”
“萧姑娘可真够贪心的。”世子周启摇头笑笑，“今日怕是不能满足萧姑娘的要求。客人既然上了门，自然要好生招待。怎么能让萧姑娘帮王府招待客人，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们王府寒酸，连招呼客人都做不好。萧姑娘可别再为难人。”
萧明瑜放下茶杯，“这么说来，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时辰不早，我娘还在家中等我，我该告辞了。”
“萧姑娘当真笃定我们找不到那人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从来没这么说，王府这么多人，想来迟早都会找到想找的人。我在此祝愿世子心想事成。告辞。”
世子周启抿唇一笑，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王府侍卫见世子周启没阻拦萧明瑜的离去，他们自然也不会为难。
由丫头领着出了院落，不过刚走到前院的时候，遇到范王妃。范王妃的态度很平常，“原来是萧姑娘来了，玩的可好？”
萧明瑜很是恭敬，“小女子见过王妃，王妃安康。”
“免礼。瞧着萧姑娘的气色，显然今儿的聊天还算愉快。以后若是有时间，就多来王府玩耍。本王妃还有郡主都很喜欢像你这般聪慧的姑娘。”范王妃的态度如同长辈对待晚辈一般。
萧明瑜心里头对范王妃的忌惮比对世子周启更甚，她那敢答应，恭敬的说道：“王妃厚爱，小女子感激不尽。不过明儿一早小女子就要随母回老宅。等将来有机会，再来给王妃请安。”
“那就这么说定了。”范王妃神情和蔼，态度却不容拒绝。
萧明瑜苦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跟着丫头出了王妃所住的院落。
只是这一路并不太平，当看到花园亭子里的人的时候，萧明瑜就知道出王府的路坎坷非常。
周治是特意在这里等着萧明瑜。他很看看萧家五房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足的底气。当真的看到人的时候，周治瞬间愣神。很是出乎他的意料。竟然只是个小姑娘，人还没张开，身量也算不上高，或许过两年会大不相同，但是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小姑娘有那样的胆子。
领路的丫头见了周治，也只能上前请安见礼。萧明瑜也跟着请安见礼。周治从亭子上走下来，“你就是萧明瑜？”
萧明瑜点头，“见过二公子，我正是萧明瑜。”
周治点点头，“你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说完这话，周治笑了起来，“没想到世子竟然会让你平安回去，看来你的本事果然不小。”
萧明瑜挑眉，这人知道是世子见她。萧明瑜不动声色，“二公子若是没事的话，小女子就此告退。家里还有人等着。”
周治笑了起来，“萧姑娘可是在怕我？亦或是看不起本公子？”
萧明瑜笑着摇头，“二公子说笑了，二公子如此高贵的身份，小女子只能仰望。”
“你这话很好听，只可惜本公子没看出丝毫的诚意。”
萧明瑜低下头，心里头暗骂，王府的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为难人的好手。“小女子惶恐，还请二公子见谅。”脸上果然露出惶恐之色，情真意切，绝对没有骗人。
周治不为所动，“看萧姑娘这个模样，显然世子殿下的盘算落空了。说起来，我也该感谢萧姑娘。”
“小女子惶恐，不敢。”
“没什么不敢。来人，将礼物送上。”
果然有礼物，萧明瑜却异常苦恼，“这礼物小女子不能收。”
“收下。你若是不收下，本公子就当做你看不起我，看不起这份礼物。”
这年头送礼还送的这么霸道蛮横的可真不多见。萧明瑜嘴角抽抽，接过礼物，一个小小的木匣子，里面具体装了什么萧明瑜并不清楚。若是太过贵重，萧明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周治自然清楚萧明瑜的顾忌，说道：“放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萧姑娘等上了马车再看吧。”
“多谢二公子，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若是二公子没别的吩咐，那小女子就先告辞。”
“去吧。”
萧明瑜跟着领路的丫头离开，等真正出了王府，萧明瑜才算松了口气。王府负责接送，坐在王府的马车里，萧明瑜的心思无法安定下来。将礼物打开，果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两本书。一本野史，一本正史，都是有关本朝的。萧明瑜一时有些糊涂，二公子周治送她两本书是什么意思？让她以史为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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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韩氏有喜
章节名：第75章 韩氏有喜
回到家，韩氏搂着萧明瑜好一会才放开，将萧明瑜从上到下的摸了一遍，确定萧明瑜没出事，这才放心下来。萧明瑜同韩氏说了在王府的事情，韩氏那眉头皱的死紧，“王府将你接走没多久，府中又来了一帮人。将屋里翻箱倒柜的搜查，什么都没搜到这才离开。当时娘都担心死你了。”
“娘，女儿没事。娘同四姐姐没受委屈吧。”萧明瑜担心的问道。
韩氏摇头“你放心，我同你四姐姐都好好的，王府来的那些人还算客气。”
“那领队的人是谁？娘认识吗？”萧明瑜好奇的问道，听世子周启说领队的人是张风云。可是瞧着韩氏的表情又不像。
韩氏摇头，“领队的人很面生，是不认识的。”
萧明瑜皱眉，究竟是世子周启骗了她，还是这里面另有内情。萧明瑜对韩氏说道：“娘，女儿想去看看情况。”
韩氏没有反对，不过还是对萧明瑜说道：“之前就去看了，没人在。屋里也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萧明瑜咬牙，不亲眼看到，她还是不放心。“娘，女儿去看看就回来。很快的。”
萧明瑜跑到小院子里，大门敞开，屋里一点动静的都没有。萧明瑜慢慢的走进去，没人，全都没人，房梁上也看了，密室也看了，都没人。周乾果然走了，走的无声无息，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萧明瑜颓然的坐下，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有松了一口气，有庆幸，有一点点那么样的遗憾，遗憾两人没来得及告别，还有担心，贵为皇子，萧明瑜十分怀疑此人的自我生活能力为负值。一个人，又是在王府追查的情况下，怕是连吃饭的问题都没办法解决。
一想到周乾有可能饿肚子，萧明瑜又是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摇摇头，甩开这些担忧。堂堂皇子，她萧明瑜凭什么去担心。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先担心自己。等回到萧家，萧茂杨那里还有一场仗要打。还要老太太同老爷子那里。虽然这些事情都是要让韩氏来承担，不过萧明瑜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韩氏受委屈。
次日一早，就如之前当着王府的人说的那样，萧家母女三人带着人回萧家老宅。出城门的时候依旧被搜查，不过比起之前的严厉已经松了很多。或许王府已经撑不了多久，到时候周乾的的处境也就没那么困难。
出了城门，萧明瑜忍不住回头看着，中州城的城门几代人修建加固，显得极为巍峨雄壮。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这是秦王府的屏障，却不知这道屏障还有保护秦王府多久。
在路上慢悠悠的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回到萧家。
洗漱一番，先是去给萧茂杨请安。还没进门，就听见萧茂杨冲着韩氏在吼。韩氏则是在小声的解释着什么。见到周围有人躲在一边瞧热闹，萧明瑜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常嬷嬷吩咐道，“看热闹的人，全都给我记下来，每人两板子，狠狠的打。”
萧明很是意外的看着萧明瑜，这些日子来，萧明瑜处事一直是温和的，对上对下都做到有理有据。像是今日这般疾言厉色，出手狠辣，不仅萧明意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觉着不可思议。
常嬷嬷有些担心，“姑娘，这会不会重了点？”
“重吗？”萧明瑜面无表情的问道。
常嬷嬷连连点头。
萧明瑜却笑了起来，“这些人对上不恭，竟然看主子们的笑话，成何体统。打，给我狠狠的打。每人两板子。既然不懂规矩，那我就打到你们懂规矩为止。”
见萧明瑜竟然来真的，看热闹的人纷纷跪下请罪。
萧明瑜冷笑一声，“晚了。常嬷嬷，此事就麻烦你了。唐嬷嬷，邹嬷嬷你们帮着常嬷嬷，给这些人统统都记上一笔。当真以为太太宽厚，就觉着三房当差轻松是吗。以后我会告诉你们，什么叫做当差，什么叫做规矩。”萧明瑜不再理会这些人，同萧明一起走进屋里。
萧明小声的询问，“明瑜，你今儿吃了火药吗？”
萧明瑜却笑了起来，“四姐姐，这次出门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母亲在萧家受气，其实说起来完全没必要。以前我也觉着与人为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为人处世上面多是平和的。只是好心没好报，所以对有些人，大可不必要这么客气有礼。”
“那些当差的人，都被打了板子，一定会记恨你的。”
“哪有如何？难道主子打奴婢，还打不得。再说了，这那些人若是真的记恨，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我将这些人都赶出去，另外提拔一批人上来。三房再不好，也有大把的人想到三房当差。对那些人宽容，只会让她们觉着我们无能，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萧明瑜不相信这些萧家家生子。以后会有许多隐秘的事情要做，有这些人旁边伺候着，萧明瑜寝食难安。所以她准备慢慢的淘汰这些人，换做信得过的，或者等韩家那边派了人过来再另行安排。总之韩氏的身边，宁愿少一点人伺候，也不要这些不安分的人。
萧明继续问道：“你不担心吗？若是真将这些人都动了，不说大伯母那里，老太太那里也会过问的。”
萧明瑜看着萧明，“四姐姐一向是大无畏的，这一回出门是被吓破了胆子吗？”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
萧明没有生气，而是笑了起来，“我只是想确定你的决心。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就觉着你的处事过于柔和了一点。就像你说的，这世上许多人都将别人的宽容当做了理所当然，一个个的蹬鼻子上脸。不拿出点雷霆手段来，那些人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什么叫做收敛。”
两姐妹彼此看着，然后极有默契的笑了起来。“四姐姐，你说的真好。”
砰里屋传来巨响，接着又是萧茂杨的吼声。两姐妹不敢耽误，急忙进了里屋。
地上都是瓷器碎片，萧茂杨怒气冲冲，亲手将喜爱的笔筒给砸了。韩氏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萧茂杨狠狠的瞪着萧明瑜两姐妹，“谁让你们进来的。”
萧明瑜沉住气，对萧茂杨说道：“父亲息怒，我们之所以会晚了几天回来”
“之所以晚了几天回来，是因为我在山上崴了脚，走不了路。母亲担心女儿回来后会被责罚，故此等女儿的脚养好了后才启程。若是父亲要怪就怪女儿吧。”萧明干脆利落的跪在地上。
萧明瑜无法，只能跟着跪在地上。“请父亲息怒，母亲一片慈母之心，还请父亲体谅。”
“放肆，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都给我出去。”萧茂杨怒气冲冲。
韩氏无法沉默下去，“老爷有什么不满冲着妾身来就是，干嘛为难两个孩子。明和明瑜懂事知礼，老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不好，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再不好那也比大房的明琦要好。”
“够了，我有说两个孩子不好吗？”萧茂杨眼睛都瞪圆了，“王府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全中州城的人都人心惶惶，生怕牵连到自己头上。你们倒好，不想着先回来，躲开王府那边，竟然还巴巴的住到城里面。你安的是什么心？万一因为你们的缘故牵连到萧家，那该如何是好？你韩悦虽然是韩家的女儿，韩家虽然很了不起。但是我告诉你，你一个人还担不起萧家几百口子人命。”
韩氏的脸色极其难看，“老爷言重了。今日我才知老爷也就这么一点胆量，区区一点风声就让老爷口不择言，慌不择路。我可以在这里保证，妾身一举一动不会连累的萧家。老爷也说了，韩家很了不起。就凭了不起的韩家，王府就不会轻易动萧家。即便要动萧家，萧家几百口的人命还是保得住的。”
萧茂杨那眼睛犹如喷火，“岂有此理，无理取闹，无知蠢妇。”
韩氏冷笑一声，“这也正是妾身想同老爷说的话。老爷一像视权贵如狗，如今却在这里如此恐慌，担心王府那边会对府萧家。妾身想问问，老爷的勇气和胆量去了哪里？老爷抨击时政的勇气又去了哪里？如今只会对妻儿吼叫吗？”
“你放肆，谁给你权利让你这么说话。你给我闭嘴。”萧茂杨怒吼。
韩氏面色平静的说道：“让妾身闭嘴可以，老爷吵也吵了，闹也闹了。等会妾身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妾身就不奉陪了。”
“你，哼，你好自为之。”萧茂杨甩袖离去，不再看韩氏一眼。
萧明瑜同萧明急忙站起来，来到韩氏身边，“娘，你没事吧。娘，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女儿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韩氏挥手，“不用，让常嬷嬷进来，另外让人将屋里收拾干净。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娘精神不好，就不去给老太太请安。你们两个替娘到福寿堂走一趟，若是老太太问起，就说你们父亲发了火，娘受了气。”
“娘”萧明瑜很担心，韩氏何止是精神不好。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看出韩氏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娘，女儿还是先让人去请大夫吧。”
韩氏低着头，叹息一声，“去吧。”这就是没有否认萧明瑜的决定，
出了门，萧明瑜就吩咐下人去将大夫请来。然后同萧明一起去给萧老太太请安。
萧老太太一见谅姐妹，顿时就不高兴了。冷哼一声，“你们也知道回来，老身还以为这家装不下你们。谁家的姑娘像你们一样，出个门烧香，竟然一去不回。怎么不干脆就在城里住一辈子。”
萧明低着头，对于萧老太太的话只当没听见，态度落在萧老太太眼里，着实可恶的很。
萧明瑜上前，“老太太息怒，我们都知道错了，还请老太太见谅。”
“见谅？看着你们就来气。你们娘呢？怎么没过来。如今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几天不回来，回来也不来老身这里看一眼。我看哪天老身要是死了，你们那娘也是无动于衷。”萧老太太恶声恶气的说道。
萧明瑜依旧恭敬的回答道：“老太太，我娘一回来，父亲就同娘闹了一场。我娘被气狠了，这会都下不了床。”
“她倒是娇气的很，看着就让人生厌。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跟你们娘一样，毛病多得很。老身这里不差请安问好的人，也不差陪着说话解闷的人，你们都下去。面色老身看着你们就来气。”萧老太太一脸嫌弃，挥着手将两人给打发了出来。
出了门，萧明瑜同萧明相视苦笑。萧明说道：“老太太越发的”令人反感。
萧明瑜长叹一声，喜欢的时候看什么都喜欢，不喜欢的时候看什么都讨厌。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可是萧老太太作为婆婆，对于韩氏来说，真的算是个恶婆婆。处处嫌弃刁难，给姨娘替米昂都不肯给正儿八经的儿媳妇体面。不得不说，这里面有韩氏的原因，但是萧老太太的责任也不少。
对于这样的状况，萧明瑜没想着要去改善。对于讨好萧老太太这事，萧明瑜也不打算做。太过费神，累的慌。
大夫来给韩氏检查了身体，叮嘱了一番就走了。
萧明瑜同萧明离开福寿堂，就回到恒维堂来见韩氏。韩氏吃了点药，正准备歇息。萧明瑜同萧明也没多加停留，稍微坐了一会就走了。
常嬷嬷伺候在韩氏身边，韩氏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腹部。常嬷嬷压低声音，舍掩饰不住的兴奋，“太太，这回是真的有了吧。”
韩氏也笑了起来，“时间这么短，你没听大夫说一时间也不能确定嘛。”
“太太的月事可是晚了好几天。奴婢想着这一次一定是有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太太福泽绵长，我就说太太不可能没有儿子的。”常嬷嬷兴奋难抑，“等再过一段时间确定后，就告诉老爷和老太太，那时候我看谁敢说太太一句不是。”
韩氏抬手制止，“不用，即便这回是真的有了，暂时也别声张。一方面防备着江姨娘那里，另外一方面老太太那里未必就真的高兴。”
“太太？”对于防备江姨娘的事情，常嬷嬷举双手赞成。但是老太太未必不高兴，常嬷嬷就有些不理解了。
韩氏叹气一声，“如今府中的情况，嬷嬷难道不知道吗？年前的时候，老爷子因为我拿老爷的前程做砝码，威胁老爷子为明瑜的事情主持公道。那一次，已经让老爷子对我不满。如今老太太忙着给老爷物色合适的女人，瞧着那动静，怕是已经定了下来，就等着日子进门。”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太太，给老爷物色女人，无论如何也该经过太太的同意。如今倒是好，竟然让大太太帮着做这件事情。大太太对咱们五房不坏好心，她能物色什么好女人。”常嬷嬷气愤难耐，“太太，要不等下次大夫一确定，就将消息说出去。这样一来，老太太同老爷子那里顾忌着太太的肚子，也不会太太心里头不痛快。”
韩氏笑了起来，“我可能怀孕的消息若是真的传出去，只怕老太太同老爷子更有了理由。毕竟我在孕期，伺候不了老爷。江姨娘一个人，年龄也大了，老太太怎么舍得老爷身边没人。再说老爷子这是要教训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难道咱们就要忍着吗？太太这日子过的太委屈了点。”常嬷嬷抹起眼泪，“想当初在京城，虽然难免遇到一些不痛快的事情，可是那时候有韩家照拂着，太太的日子过的也算是顺心如意。如今呢，回到萧家祖宅，太太就没过个一天顺心的日子。每次想起这些年来太太受到的那些不公的待遇，奴婢心里头有有种冲动。太太，这一次我们有了凭仗，我们不用再忍了。”
“你啊，性子比我还要要强。如今是咱们争一口气的时候吗？”韩氏面色倒是极为平静，丝毫没有常嬷嬷这般激动。
常嬷嬷擦点眼泪，望着韩氏，“那太太的意思是？”
韩氏笑了笑，“如今不是争一口气的时候，如今最要紧的先是确定我这肚子是不是真的有了，再有就是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孩子。若是这一胎在保不住，以后我未必还有机会再次怀上。嬷嬷难道忘了当年我怀的那个哥儿。”
“奴婢自然记得。都六个月了，没想到最后竟然竟然将江姨娘生下咱们五房的庶长子，真是欺人太甚。”常嬷嬷咬牙切齿，想起当年的事情心头也是恨得不行。
“所以，如今别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管，只等着这孩子顺利出生。他们要闹也好，老太太要往老爷的屋里塞人也好，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自己过的舒坦一点。另外，咱们三房的内务你直接交给明和明瑜打理。这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也能为母分忧。”韩氏不知想起什么，笑了起来。
常嬷嬷担心的问道：“太太，老太太那里万一问起来？”
“无妨，从明儿开始我就告病，就说身子不舒服，需要调养。老太太就是再厌恶我，也不会冲到我房里来抓人。无非就是在人前说我几句闲话而已。这些年来听的闲话多了去了，老太太那几句闲话我还受得起。等这肚子满了三个月，再告诉众人不迟。”韩氏拿定主意，事情就一件件地吩咐下去。
萧明瑜和萧明还不知道，韩氏即将要为她们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两人回到各自的院落，这些天在城里，可谓是经历了一番不见血腥的战场。萧明瑜早就累了，躺在熟悉的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睡醒后起来，已经是半下午的时候。洗漱一番，准备看书习字。这些日子来，除非有意外，萧明瑜每天都会坚持练习琴棋书画，比起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长进了许多。至少弹琴的时候，不如一开始那般五音不全，不堪入耳。就是写的字，隐隐的也有了些风骨。萧明瑜心里头难免有些得意，但是一想到别的姑娘，可能年纪不她还小的，都比她学的好，这点得意顿时烟消云散。急迫感追着萧明瑜不停的努力，不停的用功。
写了几张大字，又写了一张小楷，这才放下手中的笔。
水仙端着差点进来，“姑娘忙了这么久，先歇息一会吧。”
“好。”萧明瑜伸伸懒腰，洗净手后开始用茶点。略微用了一块红豆糕，萧明瑜擦掉嘴角的残渣，问水仙，“出门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这些日子府中如何？”
“启禀姑娘，都打听清楚了。太太不在的这些日子，江姨娘每天都要去书房，不过韩东说每次进去不到一刻钟，就被老爷给打发了出来。而且这几天老爷也没有歇息在江姨娘的房里。倒是刘少爷那里，手上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之前太太说要让刘少爷搬出去的事情，听韩东说老爷昨儿还提起。因为院子早就收拾了出来，即便太太没在，那里随时也是可以住人。所以今儿一早，老爷亲自做主，将刘少爷搬到了外院去住。”
“哦？”萧明瑜笑了起来，“江姨娘没闹？”
“奴婢听韩东说，就咱们去烧香的那天，江姨娘去书房伺候老爷，韩东站在门外听的真切，江姨娘跪在老爷跟前哭诉。不过老爷不为所动，反倒是将江姨娘训斥了一番，说她不懂规矩，不知尊卑。教导出来的孩子也是有样学样。总之老爷狠狠的落了江姨娘的面子。自那之后，江姨娘倒是没有再闹，每日里做小伏低的想要取得老爷的谅解。老爷这次可是吃了定心丸，完全不为所动。”水仙说到最后，语气中都带着一二分兴奋。
萧明瑜却没什么表情，继续问道：“还有呢？大房那边还有四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启禀姑娘，要说四房那边，也就是六姑娘同宋公子的婚事，瞧着最后还是会定下来。这些日子四太太一直在劝解六姑娘。老爷子都发了话，说是不嫁也要嫁，否则就别做萧家的姑娘。”
萧明瑜皱眉，这话可真够狠的，不过也难怪。萧家已经算是比较宽松的，换做规矩严厉的人家，这会萧六早就被送到家庙去，哪里还轮到她在这里说不嫁。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实在是没有挑选的余地。
“嗯，我知道了，还有吗？”
水仙点头，“奴婢出去打听的时候，听说大少爷回来了。姑娘，你说这又不是什么正日子，大少爷怎么会突然回来。”
“说不定桑因为城里局势太紧张，大哥回来避避风头也是可以的。”萧明瑜笑道。
水仙这会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奴婢听说老太太让大太太帮忙物色女子，据说已经找好了，就养在庄子上。说是选个黄道吉日就要接到府里，送到咱们五房来。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萧明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此事先不用管，更着急的该是江姨娘那里。”
“可是太太到如今都还没有生下哥儿，万一那姨娘一进门就得了老爷的宠爱，那可如何是好？”水仙一脸焦急的问道。
萧明瑜冷哼一声，“慌什么慌，我都没着急，你着急什么。”
“姑娘教训的是，奴婢自然是比不上姑娘的。只是姑娘难道不担心吗？水仙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说道：”担心就有用吗？担心就能解决问题吗？先看着吧，不急在这一会。“若是她手里有合适的人手的话，就该去将那女人给了，然后送到外地去，或者藏起来。萧明瑜想想自己这个主意，真是蠢透了。没有这个女人，还有别的女人。解决问题就该从根子上解决，而不是用这种蛮力。
萧明瑜揉揉眉心，这几日真的是累坏了。
水仙又神神秘秘的说道：”姑娘，奴婢在外面恍惚听了那么几句，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吞吞吐吐的。“萧明瑜有些不耐。
水仙也不敢卖关子，老实的说道：”回禀姑娘，奴婢就是随耳听说，说是大少爷这次回来，是为了他自个的婚事。“
萧明瑜脑子里顿时出一个名叫宋子秋的姑娘，接着画面一转，又是萧明珲看宋子秋的那个奇怪的眼神。萧明瑜甩甩头，她真是糊涂了，宋子秋是宋家偏房庶支，就是个仙女，萧家的嫡长子也不可能娶这样出身的人。
又听水仙说道：”姑娘，别人都说大少爷是个深情的。自从大少奶奶没了后，大少爷一直孤身一人。这么多年下来，姑娘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让大少爷心动了。可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大少爷也没什么机会见到吧。“
”咱们不用管这些。不过既然大哥回来了，我们也该多注意一些。你去老太太那里看看。若是大哥去了那边，我们也该过去见个礼。“
”奴婢听姑娘的。“
大房这边，谭氏很高兴。大儿子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整日里忙着生意，连老娘都要忘记了。谭氏问了问萧明珲的身体，又问了问生意。关于身体，萧明珲自然是说自己的身体好的很。至于生意，萧明珲从来不会对谭氏吐露真相，偶尔吐露一两句，也都是无光紧要的。
谭氏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萧明珲的婚事上。”大郎，你媳妇都过世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留下，你的终生大事可不能再托了。前些日子老太太还在同我说你的婚事，这些日子我也找人相看了一番，倒是有合适的。若是你没什么想法，等禀报了老太太老爷子，就将你的婚事定下来。“
”娘，儿子的婚事还不急。“萧大郎面无表情的说道。
谭氏顿时急了，”什么叫做不急，你是萧家的嫡长子，萧家的家业将来就落在你的身上，你若是没有嫡子，你底气能足吗？再说你如今又都二十好几了，还不成亲生个嫡孙出来，是不是要让四房的人赶在你前头，你才甘心？“
”娘，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萧大郎不为所动。
谭氏气的半死，”大郎，你同我说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心里头是不是有人呢？既然有人，你就说出来，只要是好人家的闺女，娘没有不答应的。“
萧大郎想着宋子秋的嘱咐，心里头有些犹豫。
谭氏顿时急的拍桌子，”大郎，你若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为娘的也不能再纵容下去。这就去请示老爷子同老太太，用最快的时间将你的婚事定下来。“
萧大郎一脸苦恼，”娘，你不用逼儿子，儿子有想娶的人。“
谭氏顿时激动起来，”谁，哪家的姑娘，娘可认识？“
萧大郎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是摇头。”娘应该听说过。“
谭氏顿感兴奋，她听说过的人家那可就真的不会太差，”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大郎你可别同娘打哑谜。“
”是宋家的姑娘。“萧大郎说出来后，心里头松了一半，一半还留在后面。
谭氏哈哈大笑起来，”可是宋家大房的姑娘，难道是那个叫子薇的姑娘吗？“数来数去，宋家那边，也就只有大房的宋子薇年龄适当。同宋家结亲好啊，谭氏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儿子好眼光，原来这么多年不成亲，是在等着人家姑娘长大。是个有心的孩子。
”娘，不是宋子薇。“萧大郎很平静的说道，这一关始终是要过的，不如一次性将事情说清楚。
谭氏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是宋子薇？那宋家哪里还有合适的姑娘？大郎，你不会在胡说吧。“
”不是，儿子看中的姑娘叫宋子秋。“终于说出来了，萧大郎长出一口气。这么多年，总算走到了这一步。
谭氏大皱眉头，满脸的疑惑不解，”宋子秋？怎么没听说过，是宋家哪房的姑娘？“
萧大郎萧明珲说道：”是宋家偏房庶支，并非嫡支一脉。就是帮着打理宋家产业的那一家。娘可有印象？“
”什么？“谭氏如遭雷击，那脸色顿时就变了，眼神变得极为凶狠，”大郎，你这是在同娘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儿子是很认真的。我同子秋认识已经好几年了，儿子如今心里头只想着她，也只愿意娶她为妻。“萧大郎萧明珲很坚定说道。
谭氏狠狠的说道：”我不同意。不光是我不会同意，老爷子老太太还有你父亲都不会同意。她若是宋家嫡出一脉，即便家世差一点，娘为了你着想也不会阻拦。但是这姑娘出身太低，整日里抛头露面的。我若是真的答应了你，那就是害了你，萧家也会因为此事丢尽脸面。大郎，此事你绝对不能犯糊涂，你是我们萧家的嫡长子，只要你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生下我们萧家的嫡孙，萧家的家业就跑不出咱们大房的手掌心。可是你娶一个，娶一个那样的姑娘回来，那姑娘的娘家对你没有任何助力，反而会拖累你的名声。影响你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你这么做，是在陷咱们大房于不利啊。届时，四房同五房一定会蠢蠢欲动，一定会想办法骑在咱们大房头上。所以此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也不用再说，说什么也没有用。“
”娘，我想娶子秋，也会娶子秋。这辈子除了她之外，我不想再去任何女人。请娘成全。“
谭氏连连冷笑，”成全你？那是在打我的脸。我没那脸皮让人笑话我儿媳妇出身那么低，更没脸皮听人说我儿媳妇是个抛头露面的。萧家的脸，我的脸全都被你丢尽了。“谭氏极为愤怒，可是萧大郎萧明珲的态度也极为坚定。
谭氏冷哼一声，”你是铁了心是吗？你想同她在一起，那也行。先按照安排娶妻生子。等那时候你若是对那叫宋子秋的还有兴趣，娘不阻拦你，你将纳进门来做个妾。如此一来，你们也算是在一起。“
”娘，子秋很好，我不会委屈她给我做妾的。要么答应我娶她，要么我这辈子就不娶。“
”行啊，你大可以试试看。莫非你以为大房离了你就转不动了吗？没有你，还有三郎。三郎是个孝顺的，定不会像你这样糊涂。“谭氏口不择言，这话说的极重。
萧大郎萧明珲脸色微微一变，”母亲消消气，儿子就不在这里碍着母亲。儿子这就去给老爷子禀报近一月的生意情况。“说完，起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如今你是翅膀硬了，是吗？连我的话也敢不听。我告诉你，我bu8准你娶那个宋子秋的，你想都不要想。你最好收收心，安安稳稳的等我帮你安排好婚事。“谭氏疾言厉色，一点余地也不给萧大郎萧明珲。
萧大郎萧明珲冷冷一笑，”娘说的是，不过儿子大了，有些事情就不劳烦娘操心。“说完不再理会谭氏的叫嚣，径直出了房门。
谭氏气的抄起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定是那个叫宋子秋的迷惑了大郎，否则大郎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顶撞她这个做娘的。此事没完，宋子秋是吧，我会让你好看的。
萧大郎萧明珲出了房门，朝老爷子的院子走来。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心里头很是烦闷。到了外书房，老爷子正在鉴定一个古董。萧大郎萧明珲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萧老爷子忙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萧老爷子总算忙完。让人将物件都收下去放好，端起小茶壶，坐在主位上，问萧明珲，”最近如何？今儿可不是交账的日子，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遇到什么事情。“
”劳烦老爷子担心，生意上同以往一样，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就是有些私事，孙儿想征求一下老爷子的意见。“萧大郎萧明珲有些紧张的说道。
萧老爷子目光锐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放下小茶壶，说道：”说吧，究竟有什么事情。“
萧大郎萧明珲望着萧老爷子，有些紧张，”老爷子，孙子喜欢上一个姑娘，想要娶她为妻。“
”你娘答应你了吗？“萧老爷子直接问道。
萧大郎摇摇头，”我娘没答应。“
”哪家姑娘？什么出身？“萧老爷子表现得很平静，既然谭氏没答应，这姑娘十有八九是出身上有问题。
萧大郎有些抬不起头，不过他还是坚定的说道：”是宋家偏房庶支的子秋姑娘。一直帮着她爹打理生意，很是能干。“
说完后，萧大郎一脸忐忑，等待着萧老爷子的决定。
萧老爷子点点头，”这样吧，这些日子年你就不用回城里，在家里多住几天。我们爷孙好些年没在一起下棋说话，你就陪着老夫消遣几日。“
”老爷子！“萧大郎语气中全是紧张担心和无措。”城里的生意？老爷子，孙儿“
”那些生意萧家做了上百年，少了你一个，生意不会受影响。总之，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外面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操心。将印章拿出来吧。“萧老爷子表现得很平静，但是态度却是不容置疑。
萧大郎一脸苍白，手哆嗦着拿出印章，放在桌子上。萧老爷子当即示意管家将印章收起来，然后打发萧大郎，”你先回去歇歇。难得回来一趟，晚点到老太太那里去用饭。“
”祖父？“萧大郎干脆跪了下来。
萧老爷子看都没看一眼，起身转入里间。任由萧大郎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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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新人进门
章节名：第76章 新人进门
大少爷萧明珲被萧老爷子夺了权利，并被禁足的消息，更长了翅膀一样，当天就传遍了萧府所有角落。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可是没人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大少爷萧明珲一直做的很好，是萧家的表率，可是萧老爷子说夺权就夺权，一点征兆都没有。
消息传到宋家，尤其是宋子秋这里，宋子秋颓然坐在椅子上。萧明珲还是冲动了。不过此事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这就要看宋大太太那边的意思。宋大太太始终不表态，宋子秋心里头一直很着急，无法安心。加上萧明珲的事情，宋子秋一晚上都没睡好。次日一早起来，就找了个理由去了宋家大宅拜见宋大太太。
萧家这边，众人议论纷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脑补是强大的，强大到只需一个晚上，已经有了不下十种原因。其中还几个还十分靠谱。
谭氏坐不住了，她不能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谭氏要去找老爷子。
三少爷萧明桢在门口拦住谭氏，“娘，不用去，去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没用。明珲是除你之外，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子，是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我就不相信老爷子真的要毁了明珲。”谭氏说着那眼泪都跟着出来。
萧明桢有些烦恼，“娘，老爷子不是要毁了大哥，老爷子只是想让大哥想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要不了多久，老爷子就会将大哥放出来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明桢，那是你大哥，是你亲大哥，是我的亲儿子。无论如何我不能坐在这里，我要去见老爷子。你若是真心为你大哥着想，就跟着为娘一起去找老爷子将话说清楚。明珲想娶宋子秋，别说老爷子不答应，我也不答应。可是也不能用这种办法。你是没听到外面是怎么传的。甚至有人在说，萧家要分家了，老爷子打算将产业放在四房同五房的手里。你听听这些闲言碎语，你能受得了吗？”谭氏擦掉眼泪，“这还是轻的，若是明珲一个月不出现，不仅仅是你大哥，我们大房都没好日子过。明桢，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糊涂。”
萧明桢很是无奈，又觉着无力，“娘要去找老爷子就去吧，老爷子这会在老太太那里。”
谭氏看着萧明桢，“明桢，你跟着娘一起去吗？”
“我陪娘过去，只是儿子在这件事情上说不上话，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关系，你陪着娘去就行。”
到了福寿堂，经过丫头通传，老爷子发了话，让谭氏进去。不过明言不许萧明桢跟着。
萧明桢一脸歉疚的看着谭氏，“娘”
“没关系，娘一个人进去就行。”谭氏整了整衣衫，收敛神情，跟着通传的丫头了进了屋内。
老爷子同老太太并排坐在一起，这是关于大房长子嫡孙的婚事，萧老太太为了避嫌，故此不打算开口。毕竟大房不是她亲生的，她无论说什么都会给人陷害大房的感觉。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避开。
谭氏先是给两人请安，坐下后，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萧老爷子，“老爷子，明珲这孩子糊涂，昨儿他同我说的时候，我当时就表明了态度，此事绝对不行。咱们萧家又不是娶不上媳妇。他是萧家长子嫡孙，无论如何也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才对。只是这孩子性子倔强，他说是去给老爷子禀报生意上的事情，儿媳没想到他竟然拿这件荒唐的事情来打扰老爷子。老爷子罚他那应该的，儿媳一句话都没有。只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将明珲禁足，外面都快传疯了。老爷子，此事能否通融，给明珲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萧老太太闭目养神，心道大房垮了才好。如此四房同五房才会有机会。当然这话萧老太太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连一点苗头都不会露出来。且看萧老爷子怎么说吧。
萧老爷子放下茶杯，“看来在明珲的婚事上，老大媳妇同老夫是一个意思。你刚才也说了，明珲性子倔强，这一时半会怕是转不过弯来。对于此事，老大媳妇可有章程？”
“儿媳，儿媳”章程什么的，谭氏之前只顾着生气伤心，那里会想这么多。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很是不满，“暂时禁足，也是为了明珲这个孩子好。以免他一冲动就做出什么错事出来。老大媳妇，你说对不对？”
“老爷子，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总不能假装不知道吧。”谭氏很着急，“这对明珲的影响太大，求老爷子开恩，先让明珲出来吧。”
萧老爷子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砰的一声，谭氏的心都跳到了喉咙，心里头担心得不行。“老爷子”
“够了，现在不是讨论明珲出来不出来的事情，明珲是男子，一点点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你作为母亲，如今要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要担心明珲的婚事，担心他的死心眼。你抓紧时间，赶紧给明珲定下一门亲事，这才是正理。其他的事情，等明珲成了亲后都不是问题。”萧老爷子一脸寒霜的说道。
萧老爷子在萧家的权威无人能够反抗，谭氏在萧老爷子这番疾言厉色之下，也只能放弃最初的打算。“老爷子说的极是。可是明珲的婚事，这么短的时间，儿媳如何能够定下来。儿媳，儿媳一时间也是没有法子。”
萧老爷子嫌弃的看了眼谭氏，“平日里看着挺精明能干的，一遇到事情就发慌，哪里像是当家主母的样子。”
谭氏低下头，不敢辩驳。心头想着，那是自己的亲儿子，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能不发慌吗。
萧老爷子继续说道：“明珲的婚事老夫已经有主意，不过在定下来之前还是要相看一番。正好，下个月是老太太的寿辰，就趁着这个机会大办一场。将中州有数的人家都请上门来，届时你同劳太太一起相看我给你们划定的那几家。”
谭氏心头一颤，“不知道老爷子属意的是哪几家？”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说道：“司马家二房的闺女，范家三房的嫡长女，欧阳家四房嫡次女，另外还有张家二房的闺女。”
谭氏同萧老太太都惊了，张家先不说，前头三家全都是中州地界一等一的人家。而且萧老爷子很巧妙的避开了这几家长房嫡女，选的都是嫡支一脉却并不出众的。如此一来，用萧明珲这个萧家嫡长孙来配，别人还真不能说萧家是在高攀。而且避开了各家长房，婚事的成功率就更大了。
萧老太太深吸一口气，萧老爷子还真是为萧明珲打算好了一切。“老爷子，真的就这几家？张家二房的姑娘，老身是知道的，的确不错。”
萧老爷子嗯了一声，“对，就这几家，首选司马家同犯家，若是这两家不行，那就欧阳家，其次才是张家。不过老夫以为我们萧家同欧阳家结亲倒是极为妥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离着老太太的寿辰还不到二十天，老大媳妇，这些日子你就辛苦一点，让老四媳妇同老五媳妇给你分担着，将事情办妥当。”
“儿媳遵命。”谭氏心里头又是苦又是甜。萧老爷子果然还是偏心着大房，只是儿子的婚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一点意见也不能发表，想想真是让人不甘心。不过不管如何，首先都要保证大房同萧明珲的利益。至于那个宋子秋，竟然敢引诱她的儿子，那么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谭氏那点小心思如何能够瞒过萧老爷子，萧老爷子看不上谭氏这样的睚眦必报。“老大媳妇，宋家那边你不准动手，否则事情越发不能控制。”
谭氏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老爷子，那个叫宋子秋的不知廉耻，竟然敢，敢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那她以后继续缠着明珲，该如何是好？”
“哼，短视。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年龄那么大了，早晚是要出嫁的。等她出嫁了，莫非还能同明珲有联络吗？你带着人急哄哄的上门像什么样子，是要将咱们萧家的脸面都丢光吗？”萧老爷子不客气的斥责，这个儿媳能干是能干，不过毕竟是女人家，想事情总是不周到。
谭氏灰溜溜的，“儿媳听老爷子的，就不对宋子秋动手。”
“如此甚好。宋家同咱们萧家如今正议着亲，不可在这个时候在两家的关系上弄出问题来，知道吗？”
“儿媳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退下吧。”萧老爷子挥挥手，就要打发了谭氏。
“等等。”萧老太太赶紧叫住谭氏。“老大媳妇，我交代的那件事情到底如何呢？之前是你主动将事情揽在身上，怎么如今却没了动静。”
萧老爷子反应过来，萧老太太说的是为萧茂杨寻良妾的事情。萧茂杨这人对女人的要求还挺高的，一不能是奴婢出身，二要会读书识字，三是要良家女子。满足这三条之外，还要貌美。说实话，这样的人若是换在江南那样文风昌盛的地方，其实并不难找。但是换在中州这地界，可就为难了。当初谭氏也是想着报复韩氏，报复五房的目的，从萧老太太手里将这间事情揽在了身上。
至于萧老太太为何会同意，纯粹就是为了恶心韩氏。至于会不会担心谭氏私下里做什么，萧老太太根本就不担心。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反正都是用来伺候男人的，进了萧家五房的门就成了萧家五房的人，难不成吃着萧家五房的饭还能投靠大房不成。最多也就是给韩氏难堪而已。所以萧老太太也就放心的将此事交给了大太太谭氏。
前些日子，谭氏就同老太太说了，人已经找来，还寻了个机会将人带进府里给老太太过目。
老太太点了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谭氏来处理。
毕竟是良妾，不像奴婢睡了就睡了。两家之间还是要讲究一下规矩，银钱方面也要到位。为了恶心韩氏，为了出气，谭氏在银钱上面倒是没有吝啬。直接甩出五百两，将话挑明，他家闺女进了萧家门就成了萧家人，以后不准上萧家门。若是敢在外面胡说八道说是萧家的亲戚，那就别怪萧家不客气。
那家人老子是个狠心的，当即就点头同意，签了契书。老娘舍不得闺女，言明不能太过随便，一定要寻个黄道吉日，才能将女儿送进萧家。
本来这件事情很快就该办下来的，不过因为接二连三的出事，谭氏一时间倒是将此事给忘在了脑后。
这会萧老太太一问起，谭氏急忙说道：“老太太放心，一切都办妥了，只等选个日子就将人抬进来。”
“既然如此，那就三日后吧。三日后也是个好日子，到时候老身在院子里摆两桌酒，大家都出来喝一杯。”萧老太太笑眯眯的，将此事定了下来。
“儿媳听老太太的，这就去准备。”
谭氏神清气爽的走出福寿堂，等在外面萧明桢见了，好奇的问道：“娘，大哥的事情是不是老爷子松了口？”
谭氏摇头，“没有。不过老爷子已经为你大哥相看好了人家。等下个月老太太寿辰，我同老太太再相看一番，若是没问题，就将你大哥的婚事定下。”
萧明桢皱眉，他很担心萧明珲会反弹。
谭氏根本就没在意萧明桢的表情，继续说道：“另外为你五叔物色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老太太发了话，三日后将人抬进来，顺便摆两桌酒，大街乐呵乐呵。”
萧明桢这回大皱眉头，“五婶娘肯定会怪罪娘亲的。”
“哪又如何，这是老太太同老爷子吩咐下来的事情，为娘的难道能够推辞吗？再说，你五叔子嗣单薄，这么多年只有六郎一个儿子，老太太着急成什么样子。你五叔回来好几个月了，你五婶娘同江姨娘也不曾有动静，我看是总之老太太也是为了五房着想，想为五房繁衍子嗣。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安心读你的书。今年秋天你就要下场，可一定要好好考。等你考中了，娘为你大摆宴席三日，再为你说一门高门婚事，定不会委屈了我儿。”谭氏似乎想到未来的风光，呵呵的笑了起来。
萧明桢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中不中另说，至于婚事儿子暂时没想法。”
“没想法也没关系，先将婚事定下来，等你有想法了咱们就成亲。”谭氏乐呵呵的，也不管萧明桢是个什么反应，就先去忙了。
萧明桢眉头紧皱，显得满腹心事。揉揉眉心，或许他只关心读书的事情就好，至于别的，还是让该操心的人去操心吧。原本还想去给萧明珲通风报信，这会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萧明珲的事情，他不掺合。
五房要纳妾，这妾还是谭氏找来的，三日后这妾就要进门，老太太还发了话要摆两桌酒乐呵乐呵。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都是在狠狠的打韩氏的脸。
因为之前萧明瑜雷霆手段，将下人们都打了一顿板子，这会倒是没人敢围在恒维堂看热闹。不过下人们不敢看热闹，却并不代表不会私下里议论。走进恒维堂，萧明瑜叫来常嬷嬷，“嬷嬷，事情我都听说了，母亲还好吧？”
“姑娘放心，太太还好，这会正歇着。”
“那就好。”萧明瑜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名单，“嬷嬷，这几个人用污言秽语编排主子，造谣生事，老得咱们五房不得安生。嬷嬷这就派人去将这几个人关起来，狠狠的打一顿板子赶出去吧。”
常嬷嬷看了名单，唬了一跳，上面不光有在韩氏身边伺候的人，也有在江姨娘那里伺候的人，甚至有在萧茂杨身边伺候的人。“姑娘，这，这合适吗？是不是先同太太商量一番。”
“不了，母亲身体不适，我们就不要拿这样的事情去烦母亲。嬷嬷不用担心，父亲那里，我已经同韩东说了。依着父亲的脾气，他定是要求严惩的。总之有什么问题，嬷嬷只管同我说，我来处理。”说完后，萧明瑜笑了起来，有些随意的说道：“嬷嬷，我们五房的人是时候该清理一遍了。就拿今天当做开始吧，以后慢慢来，不合适的都打发出去。母亲身边的人员，我会一个个查，不允许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常嬷嬷狐疑的看着萧明瑜，她差点都在怀疑，是不是萧明瑜已经知道韩氏可能怀孕的事情？可是此事瞒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见常嬷嬷还在犹豫，萧明瑜又给常嬷嬷安排了两个人。萧明还自己站出来，说是陪着常嬷嬷一起去抓人。常嬷嬷连连摆手，“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劳烦四姑娘，没得坏了四姑娘的名声。两位姑娘先进去看望太太吧，此事奴婢会处理好。”
等常嬷嬷走后，萧明说道：“常嬷嬷是不是太过软弱了一点，这么点事情她也在怕。”
萧明瑜摇头，“常嬷嬷不是在怕，她只是在为母亲考虑。担心事情闹起来，会牵连到母亲身上。”
“这么说来是我看错常嬷嬷。”
萧明瑜笑了起来，“是我的错，下次遇到这些事情就直接交给沈嬷嬷和冯嬷嬷。她们两人做起事情来没那么多顾忌。”
“你想的周到。”
萧明瑜同萧明一起走进卧房，韩氏正斜靠在榻上休息。这些天精神不济，人也疲乏得很，又嗜睡。虽然大夫还没有确诊，但是生过孩子的韩氏，已经可以判断，自己这一次可能是真的有了。
这一次，韩氏特别的小心。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什么难听的话都传了出来，但是韩氏一直不为所动，只安心的养胎。这一次，她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不会上了别人的当。面子，里子，男人，女人，这一切统统比不上孩子重要。只要孩子在，她总有扳回一城的时候。孩子若是没了，她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等明和明瑜都嫁出去后，那样的日子，韩氏都不愿意去想。
萧明瑜一进来，就发现韩氏的脸色有些不对，心里头很担心。坐在旁边，担心的问道：“娘，可是在为外面的传言生气？”
韩氏笑着摇头，“自然不是。比这更厉害的娘都听过，还不是一样过来了。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个妾而已。即便是良妾，那也是妾。”
“可是老太太那里”萧明瑜犹豫着说道，萧老太太说什么置办两桌酒席，大家都乐呵乐呵，在萧明瑜看来，除了老太太和大房四房能乐呵外，五房就没人真的乐呵得起来。萧老太太这么做，分明就是打脸，打得又狠又准。
韩氏笑着，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没关系，老太太那里要怎么做我们都阻止不了，就让老太太去吧。”
萧明不忿，“娘，大伯母同老太太太过分了。她们这么做，可有考虑过母亲的感受。”
韩氏自嘲一笑，“傻孩子，她们做事何须考虑我的感受。她们巴不得我能被恶心死。可是我是不会让她们如愿的。”
“可是娘的身体？”萧明瑜眉头紧皱，韩氏的精神很不好，好像睡不醒一样的。她很担心，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刺激到了韩氏。
韩氏笑着摆手，“娘的身体不要紧，只是之前在城里累坏了，一回来就没精神。之前大夫也说了，好好养着就行。过段时间，等身体养好了就没事。你们都不要担心，新人进门，你们也都客客气气的，别让人家下不了台。尤其是明你，可别急吼吼的冲上去给人一耳刮子，小心老太太罚你。”
萧明面无表情的说道：“娘放心吧，女儿已经长大了，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多了，也懂了许多。女儿不会那么冲动的。即便真的要动手打人，女儿也会背着人，而不会当着人的面。”
“你这孩子，还说懂事，瞧你刚才说的，哪里有懂事的样子。”韩氏哭笑不得，在萧明的额头上狠狠的戳了一下。
萧明笑了起来，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萧明瑜则是说道：“娘，等新人进门的那天，娘就别出门了。”
韩氏摇头，“那不行，我若是不出门，别人还当我是怕了新来的人。老太太同你们大伯母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本来娘不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就有些不高兴。这件事情上，娘还是要给劳太太几分面子。总之你们别担心，娘自有分寸。”
萧明瑜叹气，感慨这年头做女人真的很难。想想韩氏的出身家世，若是在现代社会，那真的是天之骄女，谁敢给韩氏脸色看，人人都要上赶着巴结。可是瞧瞧现在，韩氏这日子，萧明瑜光是在一旁看着，就觉着心里头累的很。萧明瑜握紧拳头，暗自告诫自己，她将来绝对不能走韩氏的老路。绝对不能将日子过成韩氏这般情况。
萧明瑜发现，韩氏的处境虽然不好，但是韩氏的精神状态却还不错。看来韩氏的确是想明白，也早就做了准备。
韩氏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几遍，让两人克制，不要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萧明瑜同萧明连连点头答应，韩氏这才放心下来。见韩氏乏了，萧明瑜同萧明就辞了韩氏。
出了门，萧明有些不甘心的问萧明瑜，“难道真要听娘的，真的要给新来的人面子。”
萧明瑜轻笑一声，“四姐姐，我们已经答应了母亲，自然要说到做到。不过我们不动，并不代表别人不动。”
“你是说江姨娘？”萧明皱眉。“江姨娘自己就是姨娘，她有什么资格针对新来的人。”
“她是没资格，可是她有野心。有野心就足够驱使她去做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情。我们等着瞧吧，这两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掐起来。”萧明瑜冷冷一笑，若是新来的人安分守己倒是罢了，若是敢出头的话，萧明瑜不介意自己动手。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这日一早，府里的人都打起了精神。谁不想看韩氏的笑话啊，如今新人进门，可不是好戏一场。
一顶小轿，从萧府后门被抬了进来，轿子里面坐着的不用说自然是五房的新姨娘祝氏。
而福寿堂这里，因着萧老太太说要在今日热闹一番的要求，萧府的女眷和姑娘们差不多都出来了。即便如萧明这般不甘心的，如萧六萧明那般被舆论迫害的人，也都给了萧老太太面子。就是韩氏，虽然可以确定自己怀了身孕，也都穿戴一新，出现在福寿堂内。难得的，萧老太太没给韩氏脸色看，谭氏还笑眯眯的同韩氏说着话，“要我说，五弟妹也是有福气的人。先是张家那边来提亲，虽然婚事还没最终定下，不过老爷子都同意，此事定是板上钉钉的。如今又有新人进来给五弟妹分担，我这做大嫂的可是羡慕的很。一会人来了，五弟妹可要好生看看，那人可是我亲自挑选的，花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
谭氏的确是笑着，痛快的笑着，看着韩氏的笑话，眼里的幸灾乐祸都不带掩饰的。心道，你韩氏在年前的时候摆了大房一道，害的明琦的名声受损，婚事也耽误了下来，如今她就要狠狠的报复回来，给韩氏一个好看。
韩氏面色平静，想明白的韩氏，早对这些事情看开了，自然不会因为谭氏的几句话就变了脸色。“看来我还得感谢大嫂的用心，大嫂真是辛苦了。我无以为报，不如改日我也给大嫂挑选一个合适的送到京城去。大哥独自在京城打拼，那多辛苦啊。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如何是好。大嫂不用太感谢我，谁让我娘家就在京城，做这样的事情再合适不过。”
四太太廖氏顿时就笑了起来，要是韩家真的给萧茂林送个女人过去，估计萧茂林是没胆子拒绝的，到那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就是不知道韩氏有没有这胆子做这样的事情。要她说，就该这么做，既然谭氏不给脸，那就狠狠的打过去，将谭氏打得晕头转向。
韩氏自然不知四太太廖氏心头的想法。韩氏一脸云淡风轻，轻飘飘的那几句话就说了出来。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对韩氏的心性也有些影响。换做以前她可能不会去做这种被人诟病的事情。但是如今嘛，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那人更加的不痛快。
谭氏那脸色顿时就变了，“五弟妹这会呈口舌之快，一会可别哭鼻子。”
韩氏轻声一笑，“大嫂可真是看轻我了，区区一个女人，何至于就让我伤心上火。想来大嫂他日也会如我这般，即便大哥身边有再多的女人，大嫂也都处之坦然，不是吗？”
“你，你别得意。”谭氏恶狠狠的说道。
韩氏冷笑一声，“大嫂与其在这里看我的笑话，不如看好你的儿子。=真不知萧家造了什么孽，先是大姑娘接二连三的闹出事情来，如今又是大郎要娶送家庶出偏房的女儿。亏得老爷子知道轻重，没让大郎胡来。不然我们萧家可就真诚了笑柄。”
四太太廖氏也跟着笑了起来，“这话说的极是，我们四房还正在同宋家长房议亲，大郎这边倒是好，竟然糊涂到要娶那么一个姑娘。都说大郎这么多年，长进不少，是个青年才俊，万万没想到犯起糊涂来，竟然比所有人都要糊涂。哎呀，我可真担心咱们萧家的家业，交在这么个糊涂的人手里，别那天就将萧家的家业给败光了吧。”
“岂有此理，明珲的事情岂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谭氏怒极。
廖氏不答应了，“我们都是大郎的婶娘，他有多金贵啊，做婶娘的还不能说说自家的侄儿，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莫非是大嫂娘家的规矩？”
“你们如今是合起伙来对付大房，是吧。”谭氏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廖氏顿时笑了起来，“大嫂这话，我可不敢认下来。咱们可都是萧家的媳妇，什么叫做合起来欺负人。这样的事情我们可是做不来的，我们不过是实事求是，有话就说罢了。原来如今说个实话也要被人骂一句，真是的，还有没有天理。五弟妹，你说是不是？”
韩氏轻笑出声，“四嫂说的极是，不过四嫂也别太生气了，谁不知道萧家大太太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韩氏，你说谁心胸狭窄？”谭氏猛地站起来，指着韩氏大骂。若是再点一把火，说不定谭氏就要打过去。
“放肆，给我坐下。成何体统。”萧老太太在丫头的搀扶下从里间走了出来。之前在屋里的时候，萧老太太就顺耳听了那么几句，那时候萧老太太也没在意。大房和五房掐架，萧老太太是乐见其成的。要是这些个儿媳妇都抱成团，那她这个老太太可就做的太没意思了。
萧老太太在主位上坐下，扫视了一眼众人，“你看看你们都多大的年龄了，还跟小孩子似得。闹成这样子很好看吗？老身几天前就说了，趁着今日是个好日子，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你们就是这么乐呵的吗？我看你们是在成心气我。”
“儿媳不敢。”三个儿媳妇老老实实的请罪。
“你们胆子大的很，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萧老太太很是不满，最后目光落在韩氏的身上，“老五媳妇，你倒是金贵得很，不是说身体不适吗，今日为何又出来了。之前是不是都在糊弄老身？”
“儿媳不敢。老太太，其实儿媳今日身体也是不舒服的很，尤其是心口这地方，摸着就觉着疼。可是儿媳想着老太太是喜欢热闹的人，儿媳若是不来，岂不是老太太心头不痛快。老太太心头不痛快，岂不都是儿媳的错。儿媳思来想去，于是忍着身体的不适，过来凑个趣，还请老太太不要嫌弃儿媳愚笨。”韩氏态度是极为恭敬的，只是这番话听在萧老太太耳朵里，是怎么听都不顺耳。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你倒是知趣。今儿是五房的好日子，茂杨呢，怎么没见到茂杨？”
“启禀老太太，相公他一到早就出门去了。老太太也知道，如今相公正忙着书院的事情，那边是一日都耽误不得。相公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事情来做，儿媳自然是全力支持。像是今日这样的小事情，自然无需相公出面。不过是个妾而已，老太太在今日置办酒席，就算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老太太，你说儿媳这话说的可对？”韩氏直愣愣的朝萧老太太看去。
萧老太太只觉气闷，狠狠的瞪了眼韩氏，“你这是不满吗？还是说你心里头在恨着老身。”
“老太太误会了，儿媳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孝的事情。”韩氏一脸委屈，“儿媳不过是说两句实话，没想到竟然会惹怒老太太，都是儿媳的错。要不儿媳这就退下，不在老太太跟前碍眼。”
“行了，不用在老身跟前装腔作势。别管你高兴不高兴，今儿你若是敢给老身甩脸子看，老身定要狠狠的罚你。”萧老太太疾言厉色，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韩氏就跟小媳妇似得，“儿媳听老太太的，老太太让儿媳往东，儿媳绝对不会往西。”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萧老太太不满的冷哼一声。
谭氏心里头这会舒畅了，韩氏再嚣张又能如何，还不是被老太太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韩氏做人儿媳妇也真是失败的很。五房可是老太太亲生的，结果还比不上她这个大房的。啧啧，韩氏也就是空有个好家世，别的都是个草包。
四太太廖氏上前凑趣，“老太太息怒，五弟妹今儿有些反常，也是情有可原。老太太就别计较了。”
三个儿媳妇里面，萧老太太是最喜欢四太太廖氏。萧老太太故意板着脸，说道：“你就同她好，处处为她说话。”
“哎呀，老太太误会儿媳了。儿媳这么做也是想着家和万事兴。五弟妹再有不对的地方，这么多年下来，相夫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太太，你说是不是？”四太太廖氏小声的说着，还朝韩氏那里看了眼。
韩氏自然听到四太太廖氏帮她说好话。不管有用没用，韩氏都承四太太廖氏这份情。以后若是有机会，自然会回报过去。
谭氏见不惯廖氏这样子，正要出言讽刺几句，丫头进来禀报，说是轿子已经进了二门，很快就会过来。萧老太太顿时笑了起来，“既然人已经到了，那咱们也都准备准备吧。”
“儿媳听老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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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明瑜顶撞
章节名：第77章 明瑜顶撞
大堂内，大家分别坐好。婆子们站在角落，压低着声音说着话。至于府中的姑娘们，则是分别站在两边。
萧明琦朝萧明瑜看去，等萧明瑜察觉看过来的时候，萧明琦冲萧明瑜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恶意。萧明瑜眉头一抬，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又比划了一个手势，顿时气得萧明琦脸色都变了。
萧明琦想要反击回去，可是一时间竟然没想出好的法子来。
就这会时间，祝姨娘就被一个婆子给扶着走进来。
萧明瑜看过去，祝姨娘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容长脸，肤白，容貌也算出众，身量一般，一身水红色衣衫穿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形。别的都好，就是这人的气质有些不好，显得畏畏缩缩的，似乎很是害怕。
萧老太太顿时皱起眉头来，这个样子如何让萧茂杨喜欢。
那婆子暗地里掐了把祝姨娘，祝姨娘顿时回过神来，微微挺直了腰背，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上前。没了那畏缩的气质，瞧着倒是顺眼了许多。
萧老太太暗自点头，果然这人都是靠教出来的。
祝姨娘用着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中大堂中的众人，谭氏她是认识的，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另外两位太太她都没见过，想必定是萧府的四太太同五太太。究竟哪个是五太太，祝姨娘却弄不清楚。这祝姨娘不过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跟着哥哥略微学了点字。对于规矩什么的，真的没点概念。若是她懂规矩的话，就该知道坐在下首的必然是韩氏。这世上没有兄弟媳妇坐在兄长媳妇前面的道理。
祝姨娘被婆子扶着走到萧老太太跟前，丫头已经在地上放了一个蒲团，祝姨娘顺势跪在蒲团上。从丫头手中接过茶杯，双手高举，恭敬的说道：“妾请老太太喝茶。”
萧老太太点点头，没有去接茶，而是说道，“抬起头来，让老身看看。”
“遵命。”祝姨娘微微抬起头来。今儿是特意打扮过的，瞧着也有几分喜庆。
萧老太太点点头，勉强满意。这祝姨娘还需要好好教导，否则怕是不合萧茂杨的心意。萧老太太一边想着派谁来教导祝姨娘，一边从祝姨娘的手中接过茶杯，略微碰了一下，就放在了桌上。然后拿出见面礼，一个金镯子套在祝姨娘的手腕上。祝姨娘心头有些发慌，急忙磕头，“多谢老太太垂怜。”
“起来吧，以后好生侍奉你家老爷和太太，不可调三窝四，不可不知尊卑。若是以下犯上，别的不说，老身第一个饶不了你。”萧老太太这话说的极其严厉，吓得祝姨娘浑身哆嗦。
接着就是给韩氏敬茶，到这会祝姨娘才知道韩氏究竟是谁。瞧着韩氏面目和善，祝姨娘倒是偷偷松了口气。韩氏果真没有为难祝姨娘，很爽快的接过茶杯，又爽快的给了见面礼。而祝姨娘也将自己做的针线活送上。
韩氏随意的扫了眼，针线细密，还算不错。不过花色什么的都显得老气过时，显然祝姨娘的审美不怎么样。以前没那条件，如今有这条件，早先形成的审美观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纠正过来的。再说，估摸着这段时间，祝姨娘都在忙着学规矩，别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当祝姨娘被婆子引着，来到萧明的身前时，萧明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之情，恶狠狠的瞪了眼这位祝姨娘。将祝姨娘吓得够呛。韩氏轻咳一声，又朝萧明看过去，萧明这才收敛一二，不曾继续为难。
到了萧明瑜这里，萧明瑜笑眯眯的，看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萧明瑜笑眯眯的说道，“今儿早上出门的时候，江姨娘好想过来看看祝姨娘。毕竟你们以后就成了姐妹，彼此要守望相助。只可惜，今日江姨娘不方便来这里。等会下去后，祝姨娘可要去江姨娘那里看看，同江姨娘好生说说话。江姨娘这人最是和善不过。”
祝姨娘心里头拿不定主意，只能笑笑。心里头也在想，萧明瑜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她是新来的人，自然要同府中的老人打好关系。要不一会下去后，真的去江姨娘那里看看，就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萧明璇小声的问道，“七姐姐话里话外都是我家姨娘，七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好心提醒一下新来的祝姨娘。八妹妹你可不能误会我。”萧明瑜一脸和善的笑着。
萧明璇才不要相信萧明瑜，她在萧明瑜这里吃了好几次亏，反倒是一次便宜都没占到，真是气煞人也。想起在司马家六弟萧明业的事情，若非萧明瑜，最后又怎么会闹成那个样子。所以萧明璇本能的警惕起来，萧明瑜绝对是没安好心。可是萧明瑜具体打的什么主意，萧明璇却想不出来，真是烦死人了。
敬茶后，时辰已经不早，开了席面，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韩氏不耐烦这样的场合，对萧老太太提出告辞。萧老太太当即就不痛快了，“老五媳妇如今真是娇弱的很，要不要老身这就让人给你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韩氏低眉顺眼的，“多谢老太太好意，不过儿媳已经同大夫约好了后日过府看诊。就这两天的时间，儿媳相信自己的身体好撑得住。若是老太太没别的吩咐，那儿媳就先告辞。”
“慢着，老身准你走了吗？”萧老太太冷着脸说道，“今儿祝氏进门，老身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坐在这里，让祝氏立规矩。好歹你是五房的主母，这威势定要立起来的。”
韩氏笑道，“多谢老太太为儿媳着想，不过一方面儿媳真的是身体不适，也喝不得这酒。另外一方面，儿媳以为威势不是靠立一会规矩就能建立起来的。所以，还请老太太通融，让儿媳先离场。”说完，韩氏就要起身离去。
“你给我坐下。”萧老太太狠狠的将一双筷子摔在桌面上，将在座的人都唬了一跳。顿时席面上就安静下来，人人屏住呼吸，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韩氏面上还带着笑，不过此刻笑容却僵在了脸上。缓缓坐下，常嬷嬷就在身后扶着。
萧老太太气的不行，“如今是翅膀硬了，老身管不了你了是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韩氏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四太太廖氏有心解围，可是刚一开口，就让萧老太太给呵斥住了。四太太廖氏只能抱歉一笑，她也是无能为力。
常嬷嬷急的不行，好几次都想冲动的将韩氏可能怀了身孕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想起韩氏之前的警告，常嬷嬷只能吞下这些话。可是如今该怎么办，韩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得了。
“今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没老身的吩咐，你不准离开。”萧老太太的态度表现得极为强硬。
韩氏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萧老太太，“老太太的意思儿媳明白。不过儿媳身体不适，今儿是撑不完全场的。老太太要罚就尽管罚，但是现在儿媳必须退场。”再不离开，韩氏担心自己会气到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情愿被萧老太太责罚，她也不愿意在这里被萧老太太看笑话。
说完这句话，韩氏缓缓的站了起来，搭着常嬷嬷的手，就准备要走。
所有人都傻眼了，韩氏今儿的表现太过强硬了。难道真的是被那个祝姨娘刺激的吗？萧明心里头恨得不行，更恨萧老太太同谭氏。
谭氏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全是笑意，好，好的很，简直太好了。比她最初想的还要好，真没想到韩氏竟然会同萧老太太顶起来，这出戏可是精彩得很。
“站住，是不是如今老身管不了你呢？”萧老太太拍着桌子，狠狠的骂道。
福寿堂的婆子们也将韩氏围了起来，只要萧老太太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扑上去将韩氏控制起来。
韩氏冷冷一笑，“老太太当然管得了我。但是儿媳也没听说过，谁家儿媳妇身体不舒服，做婆母的不知道慈爱，只会一味的刁难。”
“你说什么，你这是在说老身刁难你。放肆，谁给你的胆子？你当真以为老身不敢对你动手吗？”来人“萧老太太愤怒到了极点，今儿一定要狠狠的打韩氏的脸，看韩氏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等等。“萧明瑜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萧老太太也太过分了。萧明瑜推开那些婆子，眼神凶狠异常，”都给我滚开，围在这里做什么？“
萧老太太冷笑出声，”好，还的很。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萧家是讲究规矩的人家，竟然敢忤逆老身，来人，给我狠狠打。“
”谁敢动手，我今儿就撂下话来，谁敢动手，改日我定要剁了她的爪子。“萧明瑜护着韩氏。韩氏一脸苍白，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韩氏的身体真的很不舒服。
萧老太太狠狠的拍着桌子，”反了，反了，简直是在造反。打，给我狠狠打。“
萧明瑜冷冷一笑，直接面对萧老太太：”老太太，你真要这么做？“
萧老太太愤怒无边，”你个忤逆不孝的混账东西，今儿不打死你，老身岂不是丢脸丢尽了。“
萧明瑜却丝毫不让，”老太太，丢脸同丢命，哪个更重要？“
”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干威胁老身，简直是忤逆。“萧老太太气的剧烈咳嗽起来。
萧明瑜冷冷一笑，”老太太，孙女只是在说实话。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太太相信不相信，只要今儿谁敢动手，不出半个月，这些敢动手的下人统统都会没命。韩家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韩家的女儿外孙女也不容任何人欺负。“
萧明瑜冷冷的扫视全场，无人敢同萧明瑜的目光对上，纷纷底下头。
萧明瑜冷冷的说着，”若是有人不信这个邪的，尽管动手。你们可以看看，我今日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福寿堂的婆子被萧明瑜震住，纷纷退后两步，不敢像之前那样紧紧的围着韩氏。
”你，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你要遭天打雷劈。“萧老太太指着韩氏还有萧明瑜大骂。
萧明瑜大笑起来，”若是有一天我真的遭了天打雷劈，那老天也会先劈死几个人，才会轮到我。大伯母，你说是不是？“
谭氏莫名的慌张起来，”明瑜，你这么说话像话吗？还不赶紧给老太太赔罪。“
”我护着母亲，有何错误。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受苦受难，一声不吭，这才叫做孝顺，叫做得体，叫做规矩吗？恕明瑜无状，我想问问萧家的规矩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长辈不慈，小辈不孝，这就叫孝顺吗？“萧明瑜今儿是火力全开。韩氏已经做的够好了，萧老太太凭什么一而再的刁难韩氏。难道就因为韩氏会忍耐，就因为韩氏性子好，想与人为善，就因为韩氏没生下嫡子吗？这年头生不出嫡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怎么没见到那些人家的婆母像萧老太太这般自私无情狠毒。
”给我掌嘴，狠狠的打。老身还不相信，今儿连个小姑娘都教训不了。“萧老太太拍着桌子说道。
韩氏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出面说道：”老太太有什么尽管冲着儿媳来就是，明瑜还是小孩子，还请老太太慈爱。“
”娘，不用求情，求情也是没用。“萧明瑜扶着韩氏，冷冷的扫过全场，福寿堂的人没人敢上前动手。显然萧明瑜之前的威胁起了作用。这些下人最会看人眼色，惯会见风使舵。韩氏，她们是没看在眼里的，但是韩氏背后的韩家，这些人虽然对权势没有清晰的认识，却也知道那是萧家惹不起的人家。韩家发了话，要几个下人的性命，萧家不得不给，还不能有一丝不满。这会打了人，萧老太太痛快了，她们这些动手的人可就要遭大难了。故此萧老太太话，没人听从。
萧老太太怒极，”反了，反了，还不赶紧动手，难道要老身亲自出马吗？“
福寿堂的下人们犹犹豫豫的，两座大山压下来，这是要人老命啊。
”谁敢动手。“萧明从外面跑进来，”老爷子来了，我看谁敢动手。“原来萧明瑜一看情形不对，就让萧明去请萧老爷子。萧明性子冲动，留她在这里，萧明瑜担心她镇不住场子。故此将萧明打发走，萧明瑜自己挽袖子上场，将所有人给震住。
萧老爷子果然来了，脸色难看的很，扫视全场，目光落在诸萧明瑜同韩氏的身上，”既然老五媳妇身子骨不舒服，那就先下去休息吧。“
”老爷子，这像话吗？韩氏忤逆不孝，还有明瑜这死丫头，同她娘一个德行，都是忤逆不孝的东西，怎么能让她们这么下去。老身不同意。今日非得狠狠的教训她们一顿。“萧老太太也顾不得许多，站起来同萧老爷子叫板。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若是稍微宽容一点，事情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吗？“萧老爷子也是烦躁的很，挥挥手，”老五媳妇先下去休息，明瑜留下。“
常嬷嬷一听，急忙扶着韩氏下去。韩氏担心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冲韩氏点点头，让韩氏放心。接着又示意萧明跟着韩氏一起下去，萧明一方面担心萧明瑜，另外也担心韩氏。纠结一番，最后选择留下来。
萧老太太眼睁睁的看着韩氏离去，那心中的愤怒就别提了。真是恨不得吃了韩氏，然后同萧老爷子理论一番。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萧老太太忍着怒气问道。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整日里没事都要被你闹出事情来，就不能消停一下。老五媳妇喝了新姨娘的敬茶，期间并无丝毫为难，也算是做的极好。事后想要提前离场，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你为何不答应？你能不能放下你的那点成见，非得闹到大家脸上难看才心甘吗？“
”老爷子这是打算帮着老五媳妇说话，老身也不同老爷子辩解。看来这里的情况老爷子也是清楚的，来人，将七丫头之前说过的话同老爷子复述一遍。老身倒是要看看老爷子还有什么话可说。“萧老太太怒极，今日收拾不了韩氏，也要先将萧明瑜给收拾了。
萧老爷子皱眉，萧明瑜主动站出来，”启禀老爷子，之前孙女的确有冲动莽撞的地方。只是因为孙女担心母亲的安危，这才会行事莽撞。但是不管如何，都是孙女做错了，是孙女惹怒了老太太。孙女认错，请老爷子责罚。“
”看吧，这会又在这里守着规矩。之前那番同老身辩驳的底气去了哪里？这七丫头分明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东西。“萧老太太大声怒斥。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瞪了眼萧老太太。萧老太太忍着，她倒是要看看萧老爷子怎么处置萧明瑜。
萧明瑜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一点都没有被萧老太太的怒火影响。对于萧明瑜这份定力，说实话萧老爷子是欣赏的。在萧老爷子看来，萧家的姑娘都是可造之材，但是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唯独萧明瑜，这些日子看下来，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对下对上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假以时日，好生培养一番，萧明瑜定能比如今更出色。
萧老爷子干脆坐下来，摆出一副要弄清楚此事的样子。叫来丫头婆子，让丫头婆子们将事情经过说清楚，其中说的不明白的，或者有错漏偏袒的地方，少不得要多问几个人。事情弄清楚了，萧老爷子却大皱眉头。萧老太太骂萧明瑜忤逆不孝，还真是没骂错。竟然同萧老太太顶嘴，还敢说出那样威胁的话来，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样的不守规矩，即便萧老爷子对萧明瑜有几分喜爱，这会也是气的不行。
翅膀还没长硬就敢如此，等她翅膀长硬，将来出嫁后，那岂不是不认萧家的人。
萧老爷子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盯着萧明瑜，”你可知错？“
”孙女知错。“萧明瑜早在站出来维护韩氏的时候，她就知道要面对这些。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心头无丝毫的惧怕。
”出言威胁，说要杀人，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若是那些人真的动手了，莫非你还真的杀人不成？你到底是不是萧家人，萧家在你眼里算是什么？“萧老爷子拍着桌子怒斥。萧老太太的表情总算松懈下来，好歹萧老爷子也没老糊涂，知道是非对错。
萧明瑜抬起头来看着萧老爷子，然后镇定的说道：”老太太要责罚母亲，孙女无话可说。可是老太太让人动手打母亲，孙女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不做。孙女做不到这般不孝。母亲本来就身体不适，若是再被人打脸，母亲以后如此自处？以后如何当家管事？就算老太太不为母亲的脸面考虑，我是做女儿的，我不能不为母亲的脸面考虑。老太太那样的对待母亲，让五房主母丢尽脸面，让所有人看笑话，难道这就是应该吗？“
”你放肆。你要维护你母亲，那是你的孝心。难道顶撞老太太，出口威胁人，就算是孝顺吗？“萧老爷子冷冷的问道。
萧明瑜丝毫不惧，”回禀老爷子，那样的情况下，孙女无法可想。只能以雷霆手段震慑人心。否则孙女挨了打无所谓，母亲挨了打，那就是孙女的过错。孙女绝对不能容忍。“
”你倒是个孝顺的。难道在你心里头，你就只想着你母亲，那老太太同老夫算什么？在你心里头萧家人算什么？“萧老爷子恨不得打醒萧明瑜，简直是岂有此理。
萧明瑜极其平静的说道：”启禀老爷子，萧家人在我的心目中就是我的家人。在我的心里头，家人就该和和睦睦，有商有量，而不是跟斗鸡眼似得。今日你算计我，让我出丑。明日我算计你，让你不痛快。可是现实就是现实，虽然孙女也不想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孙女只能避轻就重。母亲生我养我，若是我不维护母亲，那我就是猪狗不如。“
”好一个猪狗不如。看来老夫同你说这么多，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你心里根本就不觉着自己错了，你觉着自己做的很对，是吗？“
萧明瑜低着头，没吭声。但是态度表明了一切，她就是觉着自己没做错。萧老太太作为长辈，对下不知慈爱，说打就打，她以为韩氏是她的下人吗？岂有此理，对萧老太太这样的，萧明瑜以为顶撞并不为过，总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韩氏被人打。
”好，好的很，看来老夫是管教不了你。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疼，什么是后悔。来人，明瑜以下犯上，对老太太不孝，打手板二十下，狠狠的打。“萧老爷子很不客气的说道，希望能从萧明瑜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后悔。
只是可惜，萧老爷子失望了，萧明瑜并没有后悔，反倒是异常的平静。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瞧着是挺有骨气的，一会就要看看萧明瑜还能不能挺住。
萧明忍不住了，也跟着跪了下来，”求老爷子开恩，明瑜还小，受不起这么重的惩罚。不如让孙女替明瑜受罚吧。“
”四姐姐，你不用如此。“萧明瑜无奈。
萧明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你闭嘴。“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明，你起来。若是不起来，今儿老夫就连你们一起打。你可要想好呢？“
萧明咬牙，”求老爷子开恩。“
”十板子。“萧老爷子冷漠的说道，”若是再废话，萧明瑜则是三十板子，而你则是二十板子，你可要想好了。“
萧明心头难过的要命，咬牙，只能站起来，退守到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萧明瑜被打板子，可是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萧明瑜跪在地上，伸出左手，一个粗壮的婆子拿着戒尺走上前，另外两个婆子则是死死的压着萧明瑜，让萧明瑜动弹不得。当第一下板子落在手心当中的时候，萧明瑜瞬间就痛得眼泪直冒，差一点就哭了起来。萧老爷子说要狠狠的打，这些人果然是在往死里面的打。萧明瑜死死的咬着牙，无论如何她都要忍着，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来。
几板子下去，萧明瑜的手已经肿起来，看着吓人的很。但是对于萧明瑜来说，这才是刚开始。一板子一板子的落下，萧明瑜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这一刻，她多么想穿越回到现代社会，再也不用遭受这样的酷刑。她受够了古代社会各种各样不合理无人性的规矩。可是这仅仅是梦想而已，她没能穿越，规矩也照样存在，老爷子依旧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就如看一个可怜虫一样。
萧明瑜自嘲一笑，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后悔。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酷刑终于结束。当婆子放开她的时候，她差点倒下。萧明冲上来扶住萧明瑜。而萧明瑜身上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浸湿，整个人狼狈到极点。
此刻萧老爷子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萧明瑜挺住了，咬着牙没有吭一声，也没有露出丝毫后悔的神色，连眼泪都没落下。不得不说萧明瑜是一个硬骨头，让萧老爷子很是不满的硬骨头。
而萧老太太这边也很不满，具体不满什么，却又说不明白。
萧老爷子嗯了声，对萧明瑜说道：”小惩大诫，希望你能长进一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规矩就是规矩吗，任何人都不要想着坏了规矩，老夫还会轻饶了她。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该知道老夫这番用心。希望你能真的想明白。“
萧明瑜靠在萧明的怀里，低着头，诚恳的说道：”多谢老爷子教诲，孙女明白。孙女回去后会好好反省的。“
萧老爷子挥挥手，”下去吧，让人请大夫回来给你好好看看。“
”多谢老爷子关心。“萧明瑜在萧明的搀扶下走出了福寿堂，没人阻拦，没人奚落，没人嘲笑。所有人都被萧明瑜的一声不吭给震住了。小小年纪，骨头就这么硬，假以时日，真不知会怎么样。
有人想起之前萧明瑜说过的威胁的话，如今看来，萧明瑜还真的有可能那么做。果然不是个善茬。
五房的人都走了，就连要被老太太立规矩的祝姨娘也早就退场。院子里就剩下四房同大房的人。
萧老爷子扫视众人，最后问萧老太太，”老太婆，你可满意呢？“
萧老太太哼了声，显得不甚满意。
萧老爷子也不在意，”五房的事情让五房的人自己解决，以后你们都少插手。尤其是你，老大媳妇。“
谭氏很紧张，很不自在，”儿媳听老爷子的，以后儿媳不插手。“真是晦气的很，本来好好的一出戏，结果被萧明瑜这个死丫头给震住了。虽然萧明瑜被打了板子，还被打得那么凄惨，可是在场的人没有看笑话的，也没人能笑的出来。萧明瑜今日的言行举止，足够震慑人心。如此还有谁笑的出来。就是谭氏都觉着憋闷，萧明瑜究竟是怎么长的，竟然都不吭一声。别说挨打的人，就是她这个旁观的人都觉着疼得很。
不管在场的人如何想，如何被萧明瑜惊住，五房太太韩氏被萧老太太落面子，萧明瑜被打板子，依旧成为萧府的流言蜚语，成为众人议论的中心。不过在恒维堂，没人敢私下议论，萧明瑜的雷霆手段，她们可是亲眼看见的。比之韩氏出手，更是狠辣。
萧明瑜的手上了药，用纱布包裹起来，虽然萧明瑜不想让韩氏担心，不想让韩氏看到自己这样。不过萧明瑜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韩氏一定会知道的，与其让韩氏从别的人那里知道自己被打受伤的消息，不如自己去坦白。也可以趁机看看韩氏的身体如何。
到了恒维堂，常嬷嬷一见萧明瑜就抹眼泪，”可苦了姑娘，若非姑娘，今日太太可要受大罪了。“
”嬷嬷别哭，嬷嬷我的手只是受了点伤，大夫都说了养个十天半月就该没问题了。娘呢，娘的身体怎么样，大夫可有说些什么？“萧明瑜有些急切的问道。
常嬷嬷点头，擦掉眼泪，同萧明瑜说道：”姑娘放心，大夫为太太检查了身体，太太只是受了点气，不影响的。“
”那我进去见母亲。“
萧明瑜走到榻前坐下，本来闭着眼睛的韩氏，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萧明瑜被包裹起来的手，顿时那眼泪就落了下来。握住萧明的手，韩氏脸色显得极为阴沉，”老爷子罚了你，是吗？“
”是，女儿顶撞老太太，还口出威胁的话，老爷子要罚我也是应该。“萧明瑜说完还对韩氏笑了笑，”娘不用担心我，我很好。真的。“
韩氏的脸色很难看，”应该？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今日的事情全都是老太太挑起的，她无非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我不如她的意，她便拿你们出气。至于老爷子，他要维护萧家的规矩，自然会拿你开刀。说来说去，都是母亲无能，母亲但凡有点本事，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萧明瑜连连摇头，”此事不怪母亲，也是因为女儿做事冲动，若是稍微柔和一点，或许老爷子不会罚的这么狠。“
”说什么傻话，这些都是母亲造成的。都是我连累了你们。行了，知道你懂事，不要再说了。“韩氏的心里很难受，难受的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呕的一声，扑在榻边，就想将心里头的难受去全都吐出来。可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萧明瑜很担心，轻轻的拍着韩氏的背，”娘，你感觉好点了没？“
韩氏摇头，又呕了一声，张开嘴大吐特吐，可是除了一点酸水外，什么都吐不出来。这样的情况让韩氏难受得不行。
常嬷嬷听到动静跑进来，哎呀哎呀的叫着，担心得不行。”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吐起来，要不要紧。这里有大夫开的药方，要不奴婢这就让人去煎药。等喝了药后，太太就不会想吐了。“
韩氏连连摆手，恢复了一点力气对常嬷嬷说道：”不用了，我已经觉着好了点。“
韩氏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好。萧明瑜拿出手绢轻轻的擦拭韩氏的嘴角，”娘身体不舒服，要不先睡一觉。说不定睡醒后，身体就好受了。“韩氏点点头，她的确很累，的确需要睡眠。
”明瑜，今儿是母亲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情况不会永远都这样，总有一天娘会为你们出头的。“
萧明瑜笑着点头，”我相信，娘安心养身体吧，女儿先告退。“
到了外面，萧明瑜拉住要走的常嬷嬷，”嬷嬷，我母亲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嬷嬷到这会还不肯同我说实话吗？“
常嬷嬷愣了下，”姑娘，太太的身体没问题，就是太累了。“
”是吗？“萧明瑜根本就不相信，韩氏的身体反应，让萧明瑜产生了怀疑，一个非常好的怀疑。萧明瑜看了眼四周，并没有人在周围，因此也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听见她们说话。”嬷嬷，你同我说实话，我娘她，她是不是有了身孕？“
常嬷嬷唬了一跳，”姑娘看出来了吗？有这么明显。“
萧明瑜没否认。常嬷嬷拍拍心口，”好在是姑娘看出来了，之前就有怀疑，今儿大夫来了才确定。但是太太心里头有顾虑，因此打定了主意，先不将消息散布出去。奴婢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着实辛苦。今儿在老太太那里，奴婢都快吓死了，生怕太太的身体有个三长两短。如今有姑娘分担，奴婢也能轻松一点。“
萧明瑜的表情很纠结，她是真没想到韩氏会在这个时候怀上身孕。韩氏有了身孕，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只是萧明瑜的心里头还没做好充分的准备，准备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这个新生命会是她的弟弟或者是妹妹，想到几个月后会有个小小的小孩，萧明瑜笑了下又傻愣起来。
不过萧明瑜很快回过神来，韩氏之所以想要隐瞒自己怀孕的消息，无非就是担心出现意外，担心萧老太太又弄出幺蛾子来气人。萧明瑜揉揉眉心，”母亲有孕，这是天大的事情。嬷嬷一个人照顾母亲肯定不行，而且这个消息也不能隐瞒太久。最多三个月后，就要将消息公布出去。还有，我会派人来同嬷嬷一起伺候母亲的起居，同时派人来保护母亲的安危。至于外面的事情，嬷嬷同母亲好生说说，就别操心了。有我同四姐姐在，一定可以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好。“
常嬷嬷很是欣喜，”有姑娘这话，奴婢也就放心了。姑娘不知道，奴婢一直在想要怎么办，如今奴婢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嬷嬷去守着母亲吧，外面的事情我来安排。“
萧明瑜想了想，先是去找萧明，还要应付晚上回来的萧茂杨。今日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件都不能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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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算计江姨娘
章节名：第78章 算计江姨娘
萧茂杨刚回来，江姨娘就看准了时机，及时来到书房，结果却没想到，竟然被韩东带着人给挡在了外面，“姨娘还是请回吧，老爷忙了一天了，这会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姨娘若是进去，老奴怕是又要被老爷责罚。”
江姨娘隐着怒气，她知道韩东本是韩家人，后来被派给韩氏使唤。再后来才到了萧茂杨身边伺候。萧茂杨并没有因为韩东出自韩家，就对韩东不信任。反倒是因为韩东的能力，许多事情都交给韩东处置。这么多年下来，韩东已然成为萧茂杨身边的心腹。
江姨娘笑着，“韩管家，正是因为老爷辛苦了一天，我这才特意给老爷送吃的过来。还请韩管家通融一二。”
韩东摇头，“老爷早就吩咐了，不许人打搅。江姨娘不如将食盒交给我，我来转交给老爷。”
这怎么行，她过来就是为了见萧茂杨的面，没见到她就不甘心。“韩管家，你看”
“抱歉，老爷那里有吩咐，老奴先走了。”韩东示意两个小厮挡在大门口，别让江姨娘进来。
江姨娘看着韩东远去的背影，气的跺脚。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萧茂杨已经知道今日在府中发生的事情，韩氏被萧老太太落面子，萧明瑜为韩氏出头，萧明瑜被打板子的事情。萧茂杨狠狠的锤着桌子，很是气愤。这腔怒火都是冲着韩氏去的，韩氏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将事情闹成这个样子。
萧茂杨要去质问韩氏，韩东劝阻不了，只能跟着。在门口看到还没离去的江姨娘，萧茂杨那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开。”
江姨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老爷，妾是来送吃的。只是韩管家挡着不让妾进来。”
“行了，难道萧府还能少了本老爷一口吃的吗？以后别再过来，看着厌烦。”说罢，不再理会变了脸色的江姨娘，干脆的带着人走了。
江姨娘还站在原地，手紧紧的捏着。表情极尽扭曲。好你个萧茂杨，我一片真心换来的就是你的嫌弃。好的很。江姨娘干脆一脚将食盒踢翻，然后阴沉着一张脸离开。
萧茂杨冲进恒维堂，就要大吵一架。结果在门口被萧明瑜拦了下来，“女儿见过父亲。”
萧茂杨瞧见萧明瑜包裹起来的手，冷哼一声，“你娘呢？叫你娘出来，我有事情同她说。”
“启禀父亲，娘的身体不适，大夫开了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这会已经睡下。父亲的事情如果真的很急的话，那要不让女儿转告给娘知道。”萧明瑜一脸平静坦荡。
萧茂杨大皱眉头，“你娘身体不适？”萧茂杨心中怀疑这究竟是韩氏在做戏，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正是。”
“大夫怎么说？”
萧明瑜一脸担心的说道：“大夫说娘是脾胃不调，思虑过甚，需要好生休养，不能再操劳了。”
萧茂杨冷哼一声，“之前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启禀父亲，其实娘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太好，只是以前还能撑住。不过到了今年，事情太多，几次三番下来，娘的身体就有些撑不住。只是娘要强，也不想让人担心，故此一直没有朝外透露一句。如今是真的不养不行，故此娘只能放下手边的事情，安心养身体。”萧明瑜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泪水，“父亲，娘过的很苦，还请父亲体谅一二。”
萧茂杨心头有些不是滋味，“行了，你娘身体既然不好，那就让她好好养身体。至于明瑜你，你又是怎么回事？顶撞老太太，谁给你的胆子？”
“父亲，女儿知错。当时女儿见母亲要受委屈，女儿一时间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让老太太生气，女儿该死。老爷子已经罚了女儿，女儿的这只手怕是十天半月都不能好起来。若是父亲觉着老爷子的处罚轻了，女儿甘愿受父亲的责罚。只求父亲能够消气，能够体谅母亲一二。”萧明瑜说完就给萧茂杨跪了下去，“请父亲责罚。”
萧茂杨噎住，瞧瞧萧明瑜这副可怜的样子，真是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行了，起来吧。既然老爷子已经罚过你了，为父就无需再罚。不过为父希望你能够吸取教训，不要再做这样不守规矩的事情。我们萧家是百年世家，规矩就是规矩，忤逆老太太，你简直就是，就是老爷子就是打死你也不为过。”
萧茂杨恶狠狠的说道，萧明瑜低着头，一脸忏悔的样子，“父亲教训的是，女儿以后再也不敢犯了，请父亲原谅。”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萧茂杨好歹满意了一点，“你安心养伤，等伤势好一点，就去给老太太请罪。无论如何都要让老太太原谅你，知道吗？”
“女儿知道，多谢父亲提醒，女儿会求得老太太原谅的。”
见萧明瑜如此乖巧懂事，本来满腔怒火的萧茂杨这会也消了气，。嘱咐了一番好好照顾韩氏，萧茂杨就带着人离去了。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坐着，水仙从外面进来，“启禀姑娘，祝姨娘果然去了江姨娘的院子。江姨娘在老爷那里吃了闭门羹，这会正在气头上。祝姨娘这一去，怕是讨不到好处。”
萧明瑜点点头，“做的不错。继续盯着，看看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奴婢遵命。”
消息传来的很快，祝姨娘去见江姨娘，祝姨娘毕竟是小户人家出身，规矩也没学多久，有时候说话难免有些疏漏，说了些别人不爱听的话。加上江姨娘对祝姨娘本就有敌意，她人又在气头上，故此没等祝姨娘将话说话，江姨娘就一个耳刮子打了过去。将祝姨娘都打蒙了。江姨娘指着祝姨娘大骂。祝姨娘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最后捂着脸跑了出去。一路上不少人都看到了，本来今儿三房就是焦点，结果临到晚上又传出这样的事情来，顿时萧府就更热闹了。
萧老太太得知后，冷哼一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别人不知道萧老太太骂的是谁，文嬷嬷则是清楚的。萧老太太分明骂的是江姨娘。萧老太太坐起来，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叫文嬷嬷到身边说话，“你去见她，让她安分一点。这个时候闹出事情来，是想让茂杨更嫌弃她吗？她是个聪明的，你这么一说她就该知道怎么做。”
文嬷嬷点头应下，“老太太，奴婢有一句话当说不当说。”
“说吧。”萧老太太有些不高兴。
文嬷嬷鼓足了勇气说道：“老太太，五房的太太毕竟姓韩，韩家也是少有的高门大户。按理说该将江姨娘压下去的，为何老太太”偏偏要抬举江姨娘。最后这一句，文嬷嬷没胆子说。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很是不满，“你这是在质疑老身的做法吗？”
“奴婢不敢。”
萧老太太沉着一张脸，“韩氏算得了什么，韩家再高门大户又能如何。韩家将韩氏这样的人许配给茂杨，就是在欺负我们萧家不敢对韩氏动手。我们萧家的确不敢对韩氏动手，但是老身也不会让韩氏有好日子过。茂杨那样的人品才学，完全配得上更好的人。在老身看来，就是江姨娘也要比韩氏更好。韩氏，哼，生不出嫡子，又是那样的人，老身若是给她一分脸面，那才叫气死人。老身每每一想到茂杨受的这份委屈，心里头就恨不得掐死韩氏。”
文嬷嬷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韩氏的过去，文嬷嬷只知道那么一点皮毛，具体如何，府中只有萧老太太同萧老爷子知道。但是这两位，萧老爷子不用说了，从来没有说过韩氏的一句不是。就是萧老太太这里，即便气的口不择言，也控制着不会说出韩氏的过往。可见韩氏的过往是一个不能碰触的话题。
文嬷嬷赶紧站起来，“老太太息怒，都是奴婢不好。”
“行了，你赶紧去办事吧。”
“奴婢遵命。”文嬷嬷急忙离去，她才不要掺合进萧老太太同韩氏的恩怨情仇中去。
萧老太太独自一人，思绪回到十几年前。那时候萧家人跟着萧老爷子到了京城。萧老爷子花钱在京城谋求了一个官职，正在四处寻找关系，想要让萧家在京城立足。却没想到韩家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说是看中了萧茂杨，想让萧茂杨做韩家的女婿。那时候萧家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没去细想，为何高门大户的韩家要将女儿低嫁到萧家来。而且即便出门去打听韩家的消息，对于韩氏此人，所有人都讳如莫深。只是那时候的萧家还没冷静下来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等到大婚那一日，萧家来了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韩氏的过去，这才慢慢的被揭开。等到萧老太太得知所有的真相，那时候韩氏已经怀上了萧明。萧老太太气的不行，若不是顾忌着韩家，她早就让萧茂杨休了韩氏。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没资格做她的儿媳妇。韩家同萧家结亲，分明用的是欺骗。欺骗萧家是外来户，欺负萧家不懂京城里面的门道，欺负萧家有求于韩家。
萧老太太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口气忍了那么多年，一直忍到回到中州，回到萧家老宅，才开始对韩氏动手。只可惜韩家从中插手，将萧茂杨弄到京城去，韩氏也顺理成章的再次回到京城。直到前些年才从京城回来。
每每想起这些过往，萧老太太就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宰了韩氏给自己出气。若非萧老爷子一再的劝阻，韩氏的日子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好过。萧老太太此人，别的不说，端看她同宋老太太之间，就看的出这人很爱记仇。而且一记仇就是几十年不忘，真是惊人。
江姨娘的确是不守规矩，的确是想将韩氏踩下去。但是那又如何，萧老太太乐见其成。只要韩氏没好日子过，只要江姨娘能够矢志不渝的对付韩氏，萧老太太就会一直明里暗里的支持江姨娘。即便不能对韩氏的地位产生动摇，也要让韩氏恶心，让韩氏难受。
韩氏难受，萧老太太就高兴。这就是萧老太太那点不能说出口的想法。若是萧明瑜得知这些，一定会骂一声老巫婆。萧老太太光是想到韩氏的过往给她带来的那点难堪，却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年，萧家从韩家那里得了多少好处。萧老爷子的官位，萧茂林在京城仕途顺畅也是因为背后站着韩家。还有萧茂杨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韩家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萧家，同韩家结亲，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所以萧老爷子对于韩氏很客气，对韩氏的过往也不在意。萧茂林更是巴不得同韩家长长久久。就算是愤青的萧茂杨，私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多亏了韩家的帮助。唯独萧老太太，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自知。一味的想着韩氏让萧家丢脸，却不想韩家同韩氏对于萧家的弥补。只知索求，不知回报，还揪着过去的那点事情不依不饶，可见萧老太太这记仇的本事，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一切萧茂杨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今儿他多了个女人，还是萧老太太让人为他精心挑选的一个良妾，据说容貌出色，典型的小家碧玉，别有风味。虽然因为韩氏的原因，萧茂杨有些不舒坦，但是并不意味着萧茂杨就会放弃一亲芳泽的机会。
所以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萧茂杨来到祝姨娘所住的院落。还没进屋，就听到屋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哭声中透着委屈和无助，让人听了难免心生怜惜。萧茂杨阻止了丫头提前通报，自己率先走进去，就见一个女子背着他趴在床上，呜呜的哭着，好不伤心。
萧茂杨心头莫名一动，悄悄走上前，轻轻的碰触对方。祝姨娘仿佛受了无比的惊吓一般，身体颤抖，微微的抬起头来，回头看着来人。心头一惊，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她很清楚，能够走进她卧房的男人，还是这样英俊的男人，不用说定是五老爷萧茂杨。
萧茂杨被祝姨娘楚楚可怜的模样给吸引了，伸出手轻抚祝姨娘的脸颊，脸上还留着江姨娘那一巴掌的证据。萧茂杨微蹙眉头，祝姨娘心中害怕，身体颤抖的如风中落叶。
萧茂杨难得温柔的说道：“别怕，告诉我，究竟是谁打了你？”下手这么狠，到底有多恨祝姨娘。祝姨娘刚进萧府，按理说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莫非是韩氏。一想到这个可能，萧茂杨眼睛微微眯起，神情顿变。
祝姨娘没注意到这一切，而是诚实的说道：“是，是江姨娘打的。”
江姨娘？萧茂杨眉头一展，接着又是一蹙，“她为何打你？”
“她，都怪妾说错了话，惹了江姨娘不快，让江姨娘不喜。所以她”
“所以她就打了你是吗？”萧茂杨的声音很冷。祝姨娘被打就打了，萧茂杨不可能为一个刚刚进萧府的女人出头。但是萧茂杨很不满意江姨娘的做法，祝姨娘第一天进门就被江姨娘打，江姨娘这是要立威还是说做给韩氏看的。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萧茂杨都很不高兴，很不满意。
萧茂杨冷哼一声，瞧着祝姨娘的小脸，不知为何顿时失去了兴致。嘱咐了祝姨娘几声，让她好好养着，等养好了他再过来。说完这番话后，萧茂杨就带着人走了。
萧茂杨没在祝姨娘屋里过夜，这消息长了翅膀一样的传遍了萧府。人人都在看笑话，这还没得宠就先失宠，啧啧，将来可有好戏看了。
且不说萧府的热闹，萧茂杨回到自己的院子，叫来韩东问了很多关于江姨娘的事情。这样难得的机会韩东自然不会放弃。虽然不会明着说江姨娘的坏话，但是只需要将江姨娘做过的某些事情说出来，就足够让萧茂杨对江姨娘不满。
韩东预料得不错，事情也正如韩东预料的那样。萧茂杨似乎发现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江姨娘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虚伪。萧茂杨心头不是滋味，他觉着自己不能偏听偏信，于是又花费了两日时间，从别的地方打听了一些关于江姨娘的事情。这些人所说的同韩东说的内容差距不大，江姨娘果然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守着规矩。在韩氏面前，顶撞韩氏的事情可不少，但是韩氏从来没有在萧茂杨跟前告过状。这让萧茂杨对韩氏有了新的认识，对于江姨娘的观感也更差了几分。
萧茂杨不想去见江姨娘，所以他吩咐韩东，“去，告诉江姨娘，让她本分一点，没事就不要出院子门。还有她的月钱照着府中的规矩来。一个姨娘，拿的月钱同主母都差不多，岂有此理。萧府的规矩是摆设吗？”
韩东一脸犹豫，为萧茂杨着想的样子，“老爷，这么做，江姨娘那里万一闹了起来，该如何是好。”
萧茂杨怒气横生，“哼，她要闹就让她闹去，我还真担心她不闹事情。总之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另外，对六少爷那里严加管教，不许江姨娘去看望明业。等等，只准他们母子而人一个月见一次面，其余时候，明业只要专注于学业就可以了。江姨娘若是敢闹事，就照着规矩办。姨娘就是姨娘，姨娘就该守着做姨娘的规矩。”
韩东心中暗喜，这么多年来，萧茂杨极少针对江姨娘，这一次也算是开了个头。韩东自然不会劝解萧茂杨，而是带着人严格执行萧茂杨的吩咐。江姨娘这里得知萧茂杨的对她的安排后，自然是不服气。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在韩东面前闹事没用。韩东是韩氏的人，韩东只会帮着韩氏，又怎么会站在她这个姨娘身边。但是江姨娘也不会坐以待毙，她拿出银子来买通萧茂杨身边的人，就是为了获得见萧茂杨的机会。不过她不知道，这一切都在韩东的掌控之下。那个收了江姨娘银子的人，转身就将银子的一半交给了韩东。
韩东赞许了几句，然后将银子全数退回。只要能够打压江姨娘，区区一点银两又算得了什么。
事情办完，韩东托人给萧明瑜带了消息。萧明瑜考虑了一番，江姨娘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这一次利用祝姨娘，也是打了个江姨娘措手不及，故此江姨娘才会入套。但是江姨娘如今有了很深的防备，加上这个女人在萧府经营的人脉，还有梅如悔的帮忙，这个女人如今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寻找反击的机会。
萧明瑜思虑了许多，想要真正的干掉江姨娘，这些小打小闹的根本不够。若是韩氏能够生下嫡子，情况会大为改观，但是江姨娘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毕竟萧明业是五房的庶长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必须要寻找机会一击必中，但是小打小闹的反击也不能少。
一击必中，萧明瑜想到了梅如悔。既然江姨娘敢利用梅如悔来算计萧明，那么她何不利用梅如悔来算计江姨娘。只要有心人打听一下，就知道梅如悔这么多年没有续娶，全都是因为江姨娘。因为梅如悔心里头只爱江姨娘。至于江姨娘心里头最爱谁，萧明瑜冷笑一声，不用说江姨娘最爱的就是她自己。
但是如何利用好这个契机，却是一个极大的难题。若是能抓住两人私下来往的把柄，再利用这事情做出一篇文章来，萧明瑜可以确保江姨娘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萧明瑜叫来水仙，让她务必想办法找来江姨娘的书信。总之她需要江姨娘的笔迹。虽然如何利用这一点，萧明瑜还没最终确定，但是她心里头此刻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剧本。接下来就是要寻觅机会，一举将江姨娘给扳倒。
另外萧明瑜也给韩东那里去了吩咐，让韩东抓住机会，在萧茂杨耳边多吹点风。同时要蛊惑萧茂杨，由萧茂杨来激起江姨娘的怒火，在萧明瑜看来，这是一件极其划算的买卖。这事情究竟该如何操作，萧明瑜很相信韩东的能力，她相信韩东一定可以将事情办成。
在忙着算计江姨娘的同时，韩氏这边萧明瑜也没放松。首先，萧明瑜将恒维堂清理了一遍，这件事情得到了韩氏许可。凡是在萧明瑜这里不能通过的人员，统统都被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打发了出去。同时，萧明瑜将本来在城中的那两个会武功的婆子给叫到了萧府，贴身保护韩氏的安危。
这两个婆子，一个是尚大娘，一个是古大娘，都是韩家送给韩氏的人。以前韩氏觉着用不上，不过如今却是极为需要的。这两人本来的职责就是保护韩氏的安危，萧明瑜将她们安置在韩氏身边，自然如了她们的愿。
等韩氏这边安排好了，萧明瑜才找了一个机会，同萧明透露了实情。
萧明差一点跳起来，“明瑜，这个消息可是真的？”
萧明瑜点头，“千真万确。你别太激动了，不然别人会看出来的。”
萧明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太好了，太好了，老天有眼，这么多年母亲那里总算有动静了。母亲想要将事情隐瞒下来，我是理解的。毕竟咱们这萧府，可不是个太平地方。只是一定要隐瞒那么久吗？父亲那里也要隐瞒？”
萧明瑜点头，“对，父亲那里也暂时瞒着。”
“父亲不会对母亲父亲知道后只会高兴。”萧明有些不太赞同这个决定。
萧明瑜笑笑，“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是父亲一知道，也就意味着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母亲这一胎来之不易，甚至有可能是母亲最后一次怀上身孕，所以宁愿小心谨慎，也不可疏忽大意。其实我很担心在萧府养胎，会对母亲不利。最好是寻找一个机会出门养胎，我看城中那座别院就很好。凡事都很方便，母亲若是有个什么情况，也能用最快的速度将大夫请来。不像如今住在府里，凡事都不方便，处处都有人盯着。人人都巴不得我们五房一辈子都生不出嫡子来。”
萧明瑜说到这里自嘲一笑，“不过下个月就是老太太的寿辰，府中要大办。无论如何我们也要等到老太太的寿辰后，才能提出出府的事情。”
“那就照着你说的去办，总之一切为了母亲好。暂时不告诉父亲，那就先隐瞒下来。反正父亲那里迟早都是会知道的。明瑜，若是有什么事情是我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我虽然没你聪明，但是一定会有我出力的地方。”萧明有些激动的说道。
萧明瑜点头，“当然有你出力的地方。母亲那里我没办法时时守着。要不就换你去吧，你每日在母亲那里守着。”
“好，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明姐姐不用着急，我还有话说。明，你一定要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可让人看出不妥当出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担心母亲的身体，所以才会天天守着那边。”
“你放心吧，我不会将事情办砸的。”
萧明瑜见萧明郑重其事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虽然萧明很多时候都很冲动，但是经过宝山寺的事情后，萧明已经成熟了许多。做起事情来也慢慢有了章法。而且府中不少下人都有点怕萧明，怕萧明一言不合就要动板子。萧明坐镇在恒维堂，的确能够震慑一部人。
五房的动静瞒不过有心人，比如谭氏这里。谭氏打理着整个萧府的内院，五房人员变动的如此频繁，谭氏就是想不注意都不行。谭氏很疑惑，为何五房会这么反常。派人去打听消息，从那些原来在恒维堂伺候的人口中，并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唯独可以肯定的就是韩氏的身体貌似真的出了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因为韩氏这些日子几乎都是躺在床上，不曾出门走动。那么之前韩氏说她身体不适，这事情是真的？
谭氏接着又想到，韩氏以往的身体其实挺好的，一年到头也难得生病一次。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来势汹汹，可是为何大夫并没有常驻萧府，五房那里也不是日夜都在煎药。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还是韩氏只是因为祝姨娘的到来被气到了，所以用这种方式在抗议萧老太太的决定吗？
越想越觉着有这个可能。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萧茂杨才不会去祝姨娘那里。毕竟好歹也要给韩氏一点面子。谭氏自认为猜测到了真相，对韩氏也就越发的不屑。
对于祝姨娘还没受宠就失宠的事情，萧老太太一开始是打算静观其变的。只是时间过去的越久，萧老太太也有些坐不住了。她让人叫来萧茂杨，很诚恳的同萧茂杨说道：“茂杨，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到这年龄别人早就有了数个子嗣。可是看你的膝下，只有明业一个孩子，而且还只是一个庶子。每每想到这个事情，老身心里头就担心的不行。既然韩氏生不出来，那就让别人去生。这祝姨娘，老身仔细看过的，是个宜男的相。茂杨，你可要抓紧啊。”
萧老太太一上来就说这事，萧茂杨心里头多少有些腻歪，“劳烦母亲费心，此事儿子有章程，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萧老太太盯着萧茂杨，眼神有些不善，接着又放松表情，柔和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去祝姨娘那些歇息吧。老身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祝姨娘，让她那里置办一桌酒菜。”
萧茂杨蹙眉，“娘，今日儿子甚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那今日就别出门。”萧老太太不满。接着语气一变，语重心长的说道：“茂杨啊，子嗣这事可是大事，你可不能马虎。明业那孩子，老身瞧着木讷了一点，也不讨你喜欢，难道你真的就希望这辈子只有明业这么一个儿子吗？”
“当然不是。不过娘也知道，儿子如今正忙着筹备书院的事情，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至于子嗣的事情，之前那么多年都没着急，再晚一点也没关系。”
“糊涂！”萧老太太真的很生气，“书院再重要能有子嗣重要。行了，此事不用再说，你今日哪里都别去，就在府中。晚上就去祝姨娘那里，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萧茂杨口中答应下来，心里头却打着别的主意。萧老太太却提前堵死了萧茂杨的后路，“老身已经吩咐了门房和马房，都不许让你出去。谁敢放你出去，老身就打断他的腿。”
“娘？”萧茂杨气急，“娘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萧老太太眼睛一瞪，“我是在为你的子嗣考虑。你名下就明业一个孩子，瞧着还是个不成才的，那怎么行。你可是咱们中州有名的才子，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你还办什么书院，就不怕外人笑话你。”
萧茂杨脸色很难看，“娘，这是两回事。”
“在老身看来这就是一回事。总之事情就这么定下。”萧老太太的态度不容置疑，萧茂杨沉着脸出了福寿堂。他就不信邪，门房的人还敢拦着他不让出门。结果这一回萧茂杨踢到了铁板，门房今儿当差的人全是萧老太太安排的人，这些人自然都是听萧老太太的。就是马房这边当差的人，萧老太太也做了安排。萧茂杨碰壁，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回到自己的书房，还怒不可歇。
韩东在旁边提醒萧茂杨，说是好些日子没考察六少爷的功课。萧茂杨顿时拍板，让人去将萧明业叫来，今儿既然不能出门，那他就做个关心子女的严父，考察儿子的功课。
萧明业一脸忐忑不安的来到萧茂杨的跟前，萧茂杨一看他这副不自信的，有些瑟缩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想他萧茂杨，自小就是宠儿，无论是长相还是读书，都是拔尖的人。即便做官比较失败，可是也在京城闯出了老大的名头。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一个窝囊的模样，竟然惧怕考察。
萧茂杨本就有气，再见萧明业的样子，还没开始考察功课就先将萧明业臭骂了一顿，骂萧明业丢他的脸，骂萧明业是笨蛋，骂萧明业同江姨娘一样，如何如何。本来萧明业就不够自信，被萧茂杨这么一骂，顿时将自己缩到了尘埃里。
等到萧茂杨骂够了，开始考察萧明业的功课的时候，萧明业已经脑子短路，只觉着恐惧，恐惧，还是恐惧。状态直接影响了表现，平日里记得很牢靠的问题，回答起来不仅结巴，而且还是错的。这让萧茂杨忍无可忍，拿起桌面上上的砚台就朝萧明业打过去。
萧明业头一偏，躲过萧茂杨的谋杀，不过额头上还是受了伤，鲜血当时就落了下来。
萧明业吓坏了，傻站着一动也不动。本来有些后悔的萧茂杨看他这样子，那点后悔顿时烟消云散，恨不得打死了萧明业。
韩东赶紧出面制止暴怒的萧茂杨，安抚住萧茂杨的同时，让人将萧明业带下去看大夫。同时让人去给江姨娘通风报信，就是上次收了江姨娘银钱的那个小厮。
江姨娘一听萧明业被萧茂杨打了，不仅如此还见了血，岂能不急。江姨娘顾不得萧茂杨的禁足令，冲出自己的院落，朝着萧茂杨的书房赶来。
院门口的人自然将江姨娘给挡住了，江姨娘就在门口大声哭闹，势要引起萧茂杨的注意。
萧茂杨正烦躁不安的时候，听到江姨娘的鬼哭狼嚎，加上韩东适当的说些刺激的话，萧茂杨怒不可歇，直接冲出去，对着江姨娘就是狠狠的一脚踢过去。
江姨娘一时不查，跌倒在地，捂住肚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茂杨，嘴唇都在哆嗦，“老爷？”
“滚，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吗？我有准许你出门吗？滚出去，好好反省，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萧茂杨怒火冲天，见到江姨娘这个面目，只觉无比可憎。
江姨娘暗自咬牙，心中无比愤恨。她为了萧茂杨甘愿做妾，她为萧茂杨生儿育女，她处处为萧茂杨考虑，处处讨好，结果换来的就是一句滚。江姨娘真想放声大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无知。
但是此刻她什么都不能做，她唯独能做的就是跪在地上请罪，请求萧茂杨的原谅，请求萧茂杨原谅萧明业。“老爷，明业他是你唯一的儿子啊，老爷难道是逼死明业吗？明业就算有再大的错，也请老爷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求老爷开恩。”
“滚。”萧茂杨差点又踢过去，“你不就是仗着明业是我的唯一的儿子，所以无法无天，不守规矩，不尊主母，肆意妄为。今儿我就在这里告诉你，就算我萧茂杨这辈子只有萧明业这一个儿子，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你趁早死了那条心。滚出去，来人，将江姨娘给我扔出去。”
萧茂杨撂下这句话，甩袖就走。多看江姨娘一眼，他都觉着厌烦。愚蠢的儿子，愚蠢的女人，他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人，气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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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同意
章节名：第79章 我同意
江姨娘不是滚出去的，也不是被甩出去的。当萧茂杨甩袖离去的时候，江姨娘就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是不容人看错的骄傲和冷漠，小厮婆子震慑于江姨娘这一瞬间的气场，没人上前提醒江姨娘，更没人真的敢将江姨娘扔出去。
江姨娘冷冷一笑，目光扫过所有人，心中冰冷一片却又充满了仇恨的火焰。冰与火的交织，让江姨娘痛苦不堪。但是她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她要保持自己的骄傲，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笑话。所以江姨娘选择了平静的离去，腰背挺得直直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更不会给人奚落自己的机会。
萧明瑜就站在花园里，冷漠的看着江姨娘从远处走来。
江姨娘也发现了萧明瑜的存在，冷哼一声，高傲的抬起头，一步也没停留，径直离去。等江姨娘走远了，萧明瑜这才笑了起来。江姨娘能保持这样的斗志，对萧明瑜来说是一件好事。只要江姨娘永不认输，一直不停的斗，萧明瑜才有机会抓到江姨娘的把柄，她的计划才能完美的实现。
江姨娘回到房内，将自己关起来，整整一个白天，江姨娘都没出过房门。她没有去看望受伤的萧明业，因为她很清楚，以萧茂杨的脾气，是不会让她见萧明业，所以江姨娘打消了那点念头。她不会就此认输，她今日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这么多年辛苦谋算得来的。她不允许自己多年的努力最后化成泡影。所以她要抗争，她要寻求更多的机会。
江姨娘提笔给梅如悔写了一封信。梅如悔是她最大的助力，她也确信即便全世界都背叛了她，梅如悔也会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将信交出去，江姨娘丝毫不担心信件会出意外。或许明天晚上梅如悔那里就会收到她的信。
江姨娘笑了起来，韩氏派人盯着她又能如何，她走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经营出来的那条线，而是梅如悔交给她的暗线。相信整个萧府的人都不会想到府中还有一条埋藏如此深的暗线。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她就不相信她还不能战胜韩氏，她就不信她不能取韩氏而代之。
不管江姨娘如何，萧茂杨这边还是按照萧老太太的吩咐，去了祝姨娘的院子。
祝姨娘今儿精心装扮，又特意置办了一桌酒席，就是希望萧茂杨能够喜欢她，能够宠爱她，如此她才能怀上萧茂杨的孩子，巩固自己在萧家的地位。就如江姨娘那般，超然于规矩之外的地位。故此祝姨娘见到萧茂杨的时候，立马上前，小意温柔的伺候着。
可是这番心血却是白费了，萧茂杨一见到祝姨娘就满心厌烦。想到萧老太太强逼着他来这个女人的院子，萧茂杨就觉着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所以萧茂杨没给祝姨娘丝毫的好脸色，不仅如何，萧茂杨还恶声恶气的。喝了几杯酒，抱着祝姨娘就肆意玩弄起来。
祝姨娘一开始还高兴着，可是过了一会，她也醒悟过来，萧茂杨的行为根本不是宠爱，而是玩弄，是侮辱，是践踏。祝姨娘反抗，结果被萧茂杨一巴掌甩在脸上，无助的任由萧茂杨施为。
这个夜晚，对于祝姨娘来说是她痛苦的根源，是她不幸生活的开始。这个夜晚对于萧茂杨来，他不过是完成萧老太太布置的任务。至于任务完成之后该如何做，萧茂杨完全就没想过那些。半夜醒来，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萧茂杨没有丝毫的怜惜。起身穿上衣服，这然后消失在黑夜中。
祝姨娘一身狼狈，不忍直视。只能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哭泣。哭泣自己的不幸，哭泣自己的草率。或许当出她不答应来萧家，虽然日子清苦，但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侮辱。
没人会去关心祝姨娘的感受，只知道她同萧茂杨圆房后，在自己屋里休整了七八天才出门见人。萧老太太虽然心知有异，不过也没过问。她只需要萧茂杨宠幸女人，让那些女人为萧茂杨生下孩子，如此就足够了。
萧明瑜陪伴在韩氏的身边，大夫检查完韩氏的身体后，又开始检查萧明瑜手上的伤。拆了纱布，手已经消肿，不过还有些青紫的痕迹没消下去。大夫检查完后，说是伤势好了七七八八，再养个几天就能痊愈，可以不用再抱着纱布。
药膏擦在手上，感觉很清凉，很舒服。青紫的地方本来还有些痛，这会痛楚也没有了。
韩氏阿弥陀佛，“亏得你的手没有大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为娘拼着这肚子，也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萧明瑜笑道：“娘可别这样，娘肚子里可是我的弟弟，绝不能让他出一点事情。再说了，我做姐姐的遇到事情，岂能让弟弟代我受过。”
韩氏笑了起来，“你啊，真是促狭。娘这肚子里究竟是男是女，还不确定。你如何就肯定一定是个弟弟。”
萧明瑜笑着说道：“娘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娘这一胎一定会是一个弟弟，绝对不会出错的。”
韩氏的表情有些苦涩，接着又展颜一笑，“我家明瑜金口玉言，既然你说是弟弟，那娘这一胎就一定会是个儿子。”韩氏的手放在腹部，轻柔的抚摸着，但愿如此吧。若生下的是个闺女，韩氏心想自己这辈子估计真的没有儿子缘分。既然老天安排好了，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不过无论怎么宽慰自己，韩氏还是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明还有明瑜着想。等两个丫头出嫁后，没个娘家兄弟帮衬，那怎么行。至于萧明业，韩氏是不指望的，相信明同明瑜也没指望过将来依靠萧明业帮她们出头。唯独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才是萧家五房的希望，是明瑜同明的依靠。
韩氏暗自下定决心，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出差错，绝对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萧明瑜察觉到韩氏的心情似乎有些低沉，于是说道：“娘，女儿想好了，等老太太寿辰一过，我们就找个借口搬到城里去住。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开府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可以避开祝姨娘同江姨娘这两个人，免得她们整天来骚扰娘，让娘不能好好休息。”
韩氏点头，“娘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老太太那里怕是不会轻易松口。”
“老太太不松口，相信老爷子那里定会松口的。”萧明瑜肯定的说道，“娘，外祖父的回信快到了吧。”
韩氏点头，“算算时间，如果没有意外，就该在这几天到。只是老爷子得知你外祖父那里明着拒绝了张家的提亲，怕是老爷子会有想法。如此一来，我们要去城里住的事情怕是不好办。”
“娘，其实有件事情我忘了同娘说，我同张风云见过面，他也不想娶我。可能张风云这会已经同张大人说了这事。要是张家主动提出不同萧家结亲，老爷子那里也就怪不到咱们头上。”萧明瑜小声的说着。
韩氏蹙眉，很是不满。转眼又是一声叹息，“你这丫头，罢了，既然已经做了那就照旧。不过以后不可自作主张。你是姑娘家，怎么能自己去找男子谈论自己的婚事。你也太莽撞了。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萧明瑜见韩氏没有生气，放心下来，“娘，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女儿不会如此莽撞的。”
母女两人，又将去城里住的计划细细研究了一遍，此事也算是定了下来。
萧明琦甩开婆子丫头，独自一人走在花园里。再往前面走，转过一个垂花门，萧明珲如今就被关在那里面。萧明琦走到垂花门，四处看了看，没有人，。这才放心的走进去。拿出一个荷包来交给守门的婆子。婆子对她小声的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去。
虽然这里没有外人，不过萧明琦还是很小心。四处查看了一番，这才轻轻的敲打门窗，“大哥，大哥，我是明琦啊。”
萧明珲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明琦，是你吗？”
“是我，大哥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亏待你？”
萧明珲同萧明琦跟着一扇紧闭的窗户，痛苦的摇头，“我没关系，也没人亏待我。明琦，你可同子秋联系上，你可有告诉她不要为我担心，我是不会屈服的。”
萧明琦低着头，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大哥，你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吧。”
“明琦，难道你也不肯帮我吗？”萧明珲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大哥，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不帮你。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大哥受这么多罪。”萧明琦哽咽的说着，心里头很难受。
“傻瓜，只要我能同子秋在一起，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萧明珲说起宋子秋，眼里是满满的情谊，完全掩饰不住。
萧明琦看不到萧明珲的表情，可是从萧明珲的语气中她还是听了出来。萧明琦咬牙，同萧明珲说道：“大哥，我同宋姑娘联系上了。她很担心你，还说当初很后悔没有坚决的反对你，她说你不改坦白的。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她说她会努力，不会让你一个受苦。还说让你放心，很快事情就会有转机，绝不辜负你的一番情意。”
萧明琦强忍着一股大骂的冲动，将宋子秋说的话转告给萧明珲。萧明琦并不看好萧明珲同宋子秋的感情，在她看来，宋子秋根本就配不上萧明珲。可是她也尝过感情的苦，知道求而不得的痛苦是如何的。所以她特别能够感同身受，也因此在萧明珲提出让她帮忙的时候，萧明琦没有拒绝。而是充当起两人之间的传话筒。
萧明珲靠在墙上，捂住心口，感受到强烈的心跳。幸好，幸好宋子秋没有放弃，这样他的努力也就有了价值。幸好他同宋子秋心意相通，幸好他是男子，幸好谭氏没去宋家闹事，幸好宋子秋目前为止还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大哥，你有什么话要我转告给宋姑娘的吗？”萧明琦算着时间，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浪费。
萧明珲此刻充满的斗志，语气都带了几分轻松惬意，“明琦，麻烦你转告子秋，我会坚持下去的，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娶她为妻。让她等我，我绝对不会辜负她的心意。”
“大哥，还有吗？”萧明琦小声的问道。
萧明珲捂住心口说道：“你告诉她，这辈子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萧明琦听罢，心头酸楚，狠狠的嫉妒宋子秋。宋子秋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样一个情深意重的人。为何她遇不到这样的人。若是有人如萧明珲这般喜欢着她，萧明琦心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嫁给那个人。只可惜她没有宋子秋的福气，这一刻萧明琦越发的不希望宋子秋嫁给萧明珲。这样大的福气，哼，宋子秋消受得起吗？
萧明琦对萧明珲说道：“大哥放心，你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宋姑娘。大哥，你要坚持下去，虽然老爷子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你的婚事，不过我相信你同宋姑娘一定会在一起的。”
萧明珲心头一惊，“明琦，你说老爷子在安排我的婚事，你可知道具体的？”萧明珲很急切，很担心萧老爷子先斩后奏，没有问过他本人的意见，就将他的婚事定下来。
萧明琦深吸一口气，略显平静的说道：“知道。再过几天就是老太太的寿辰，老爷子早就发了话，说是到了那天要大办。届时会请许多人家到家里做客。而且老爷子已经物色好了结亲的人家，有司马家二房，有范家，有陆家，有张家。等到老太太寿辰那天，娘就会同老太太一起相看，看好了后，就会将婚事定下来。”
说到这里，萧明琦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几家的姑娘，我都见过。要说人才，自然是范家的最好，同大哥是良配。只是大哥心里头有了人，怕是一个都看不上。大哥，我很担心你。你的婚事，很可能过几天后就会定下，到时候你同宋姑娘之间该如何是好。”
砰砰砰萧明珲一脸痛苦的狠狠的捶打着墙面，萧明琦听到动静，担心死了。“大哥，大哥你不要激动，我们会想出办法来的。大哥，你可不能伤害自己啊。就算是为了宋姑娘，大哥更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
果然宋子秋就是一剂良药，萧明珲停止了捶墙，喘着粗气对萧明琦说道：“明琦，你一定要帮我，求你，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好，好，只要大哥肯保重身体，我一定会帮你的。”萧明琦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萧明珲恢复一点理智，努力的思考，最后对萧明琦说道：“明琦，等到老太太寿辰那天，你先悄悄的将我放出来。”
“大哥，这不行，老爷子知道了会打死我的。”萧明琦很怕。
“你不用担心，若是出了事情，全部责任都由我来承担。明琦，求你帮我。”萧明珲语气中透着无助我绝望，萧明琦听了眼泪都差点下来。
萧明琦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好，我会帮大哥出来。还有吗？”
“别的就不用你来冒险，你只需将消息透露给子秋知道，她会想办法在老太太过寿的那天到萧府来。届时该怎么做我有主张。不过那天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你都不要紧张，都不要露出马脚来。总之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改天我同子秋的婚事成了，明琦，大哥会好好感谢你的。你不是喜欢张风云嘛，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促成这门婚事。”萧明珲话中透着强大的自信，似乎拿下张风云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萧明琦笑了，不是高兴的笑，而是冷笑。她语气充满感激的同萧明珲说道：“多谢你大哥，若是我真能同风云表哥一起，大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谢谢你明琦，以前是大哥对你有误会，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萧明珲诚恳的道歉。
萧明琦笑了起来，“不会，那个时候的确是我做错了，是我太冲动，做事没分寸，给家里给自己都带来了很多的麻烦。”萧明琦的这番说的很真诚，似乎真的有反省过。
萧明珲很欣慰，“明琦终于长大了，懂事了，我很欣慰。你这么好的女孩，值得更好的婚事。不过你既然对张风云情根深种，那大哥定不会让你失望。”
“大哥先别管我的事情，先将大哥的事情办好才是真的。至于风云表哥那里，如今大家都在等着韩阁老的信件。或许等韩阁老的信件一到，张家同五房结亲的事情也会告一段落。那时候大哥再帮我去操作，必定是事半功倍。”
萧明珲很高兴，“明琦，你说的极是。总之你放心，我会满足你的。”
两兄妹也算是达成了初步的一致，见婆子已经回来，萧明琦不再停留，同萧明珲告辞离去。
回到花园，被风一吹，萧明琦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汗水。萧明琦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她连连冷笑，心头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她心头充满了愤恨，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所有人都不关心她。当她需要人帮助，想要同张风云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斥责她，所有人都说她不自量力。可是当她对萧明珲有用的时候，萧明珲竟然说会帮她撮合张风云。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从一开始，她同张风云就是可以在一起的，只是家里没人理会她的感受，没人替她想过，没人在乎她的感情。
萧明琦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些人看轻她，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她会让这些人看看她的本事。萧明珲不是想同宋子秋在一起嘛，那她就促成他们，让他们一辈子在一起。不过宋子秋凭什么可以做她的大嫂，宋子秋没资格。所以宋子秋想进萧家的门，只能给萧明珲做妾，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萧明琦一脸傲然，她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萧明来找萧明瑜，一脸憔悴的模样，萧明瑜看着都有些担心。双手奉茶，“六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来难道没睡好吗？你眼里面可都是血丝。”
萧明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眼睛，有些尴尬的问道：“我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吗？”
萧明瑜点头，“非常不好。难道明姐姐还在为同宋子敬的婚事担心吗？你不同意，宋子敬也不同意，这门婚事怕是做不成的。婚姻本是结两姓之好，你们心头都反感这门婚事，万一一个不好，让两家的关系蒙上阴影，我想这是老爷子不愿意看到的。”
只是这番话并没有让萧明高兴起来，萧明幽幽一叹，“明瑜妹妹，我若是不嫁给宋子敬，你说我还能嫁谁？”
萧明瑜狐疑的看着萧明，萧明这样子像是久经折磨一般。萧明瑜小心的问道：“明姐姐，你，可是有谁在你耳边说些什么吗？你这是打算改变主意吗？”
萧明低着头，仿佛是不敢看萧明瑜一般，小声的说道：“这段日子来，母亲同我说了许多，父亲也时不时的在我耳边说几句。说的内容无非就是那几句话，我的名声毁了，除了嫁给宋子敬外，没有更好的人选。除非我下定决心做个老姑子。就连哥哥弟弟们，虽然会为我打抱不平，可是他们也希望我嫁给宋子敬。哥哥不希望我蹉跎了青春，或许他更不希望我丢萧家四房的脸面。我虽然没有刻意的去打听，但是我全都知道。哥哥出门读书，同窗的人时常会打听我的事情。他们不是好意，而是想要看场热闹。为了这事情，哥哥都发了好几次的火。”
萧明瑜蹙眉，五少爷萧明怀是萧明嫡亲的哥哥，两人也就相差一岁多一点，感情最好不过。连萧明怀都对萧明的婚事产生了某些想法，可想而知萧明承受的压力。萧明瑜提醒自己，这不是现代社会，姑娘家的名声坏了，还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但是古代不行，人家要结亲，自然是要将对方上下三代都打听清楚，尤其是姑娘家的品貌名声。再说了，四老爷萧茂恒不争气，儿女婚事上头他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不像明同萧明瑜，还可以借助韩家的力量，减轻名声对自身婚事的影响力。
萧明瑜很小心的问萧明，“明姐姐，那你有想好怎么做吗？”
萧明抬头望着萧明瑜，“明瑜妹妹，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今日我本来只想在花园里走走，散散心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就走到了明瑜妹妹这里来。明瑜妹妹，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萧明瑜心头大皱眉头，关于萧明的婚姻大事，无论如何萧明瑜也不可能帮她出主意，而且还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若是将来萧明过好了，人家也不会感谢她帮忙出主意。若是过的不好，人家只会将一腔愤怒撒在她的头上。所以这绝对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明姐姐，此事我帮不了你。你若是真的下不定决心，我觉着四伯母同四伯父定不会害了你。”萧明瑜就这么说了一句。
萧明大皱眉头，“明瑜妹妹，你也觉着我该嫁给宋子敬吗？是不是在你们看来，我若是不嫁，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
萧明瑜摇头，“当然不是这样的。你可以选择不嫁，那么势必只能低嫁到一般人家去。甚至可能只是小门小户。或许四伯母同四伯父就是担心委屈了你，所以才会”剩下的话萧明瑜已经不用再说，萧明自然明白。
萧明苦笑一声，“明瑜妹妹，你说的道理我都懂，这样的话母亲也同我说过。可是，我真的很讨厌宋子敬。我不想要嫁给他。”
萧明的表情是真的很痛苦，如困兽一样，左突右撞，却冲不开身上的枷锁。萧明瑜心头有些不是滋味，“明姐姐，你别这个样子。”
萧明双手抱头，痛苦的说道：“可是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嫁给宋子敬吗？我一想到要嫁给那个人，我心里头就怕得很。我恨不得，恨不得杀了他。我怕我嫁给他，有一天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宋子敬的。”
萧明瑜惊住，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焦躁。握住萧明的手，“明姐姐，不要为了一个你恨的人，将自己的一生都赔进去，那不值得。”
“那我该怎么办？”萧明死死的抓住萧明瑜的手，“明瑜妹妹，你一定有主意，是不是？”
萧明瑜摇头，萧明失望的松开萧明瑜的双手，“连你也没有主意，那我注定是要嫁给宋子敬的。与其嫁给他，我觉着还不如死了来的好。”
萧明瑜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明姐姐，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不该如此。”
“明瑜妹妹，你不懂。我已经得了消息，老爷子那里很快就会同宋家定下婚事。这一次，他们不会再顾忌我的意见，他们会强行定下婚事。明瑜妹妹，我这辈子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萧明呜呜的哭了起来，“明瑜妹妹，我也不瞒着你，我是对司马云飞很有好感，我也幻想过能嫁给那样的人家。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是妄想。我只是想多看几眼，多想几年，可是没想到被宋子敬害了我一生。我真的很恨。我以前还在想，即便不能嫁到司马家去，好歹我还能期待我的婚事。可是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都要我嫁给我最恨的人，仿佛我要是不嫁，就是天大的不孝就不是萧家的女儿一样。明瑜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
萧明瑜有些忐忑的问道：“老太太在我们姐妹中，最喜欢的就是你。你可有去求过老太太。老太太同宋家老太太是姐妹，若是老太太肯出面，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没用的。”萧明哭的一脸的眼泪鼻涕，狼狈不堪。“自从出了事情后，老太太都不肯私下见我。以前老太太的确是最喜欢我，可是如今别说是我，就是我娘在老太太跟前也少了体面。就今儿，我娘替我去给老太太求情，希望老太太能够同老爷子说说。你知道最后如何吗，老太太叫我娘滚，让人将我娘给轰了出来。我知道后就吓坏了，我想去见老太太，可是连大门我都没进去。那些婆子着实可恶，说什么老太太发了话，以后没老太太的允许，我都不准进福寿堂。”
“呜呜”萧明继续哭着，“老太太怎么可以这么狠，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老太太最喜欢我，无论我犯了什么错，老太太都会原谅我。可是到如今我才知道，再多的喜欢也比不上萧家的利益。大哥是这样的，如今我也是这样。以后哥哥弟弟们，还有你们，我们萧家所有人都逃不开。”
萧明说的是实话，正因为是实话，萧明瑜无从反驳。萧家姑娘少爷们的婚事，都要从萧家的利益出发，萧明珲想娶宋子秋，宋子秋极其家人对萧家来说狗屎都不是，对萧家不会有任何帮助，所以即便宋子秋再好，萧家也不可能答应萧明珲娶宋子秋。
而宋子敬再坏，再不是人，只要宋子敬是宋家长房的嫡子，代表了宋家长房的态度，那么萧明再不愿意也必须嫁过去。宋萧两家需要联姻，需要巩固两家的合作。尤其是在中州地界局势焦灼的当下。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可能。多一份合作，就多了一条出路。
“明瑜，我若是真的嫁给宋子敬，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多了。明瑜，这段时间来，我很感谢你。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你不能给我帮助，但是只要能同你说说话，说说我心头的苦闷，我就很开心了。”萧明擦干眼泪，诚恳的说道。
萧明瑜有些不是滋味，“明姐姐，你若是想找人说话，尽管来找我就是。”
“嗯，我会来找你的。今日打搅你了，我先告辞。改日，改日我做东，请所有姐妹们一起喝酒，你可一定要到。”
萧明瑜郑重点头，“好，我一定会到。”
萧明带着某种决心离开，回到四房的院落，丫头告诉萧明，四太太廖氏这会正在屋里生闷气。萧明将丫头们都打发走，悄声走进屋里。
四太太廖氏一见萧明，急忙收起脸上的愁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你去了哪里？让丫头们去找你都没找到。明，别乱跑了，娘很担心你。以后出门带上丫头婆子，知道吗？”
“劳烦母亲担心。”顿了顿，萧明又说道：“娘，我去了明瑜妹妹那里，让她陪着说话，这会女儿的心情好了很多。”
四太太廖氏发觉萧明的脸色是比之前好了不少，真心笑了起来，“娘还不知道你同明瑜关系那么好。既然你喜欢同明瑜聊天说话，那以后就时常过去。有人陪着说话，心情也舒畅一点，人也开朗一些。”
“好，我听娘的。”萧明挨着四太太廖氏坐了下来，“娘，我同明瑜聊
了许多，我也想通了许多。这些日子来让娘还有爹为我的事情操心，都是女儿不孝。女儿已经想通了，我答应嫁给宋子敬，绝不反悔。”
四太太廖氏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明。之前萧明一听要嫁给宋子敬就要死要活的，她同萧茂恒好说歹说，什么话都说透了，也没说动萧明。怎么萧明去了萧明瑜那里一趟，竟然就想通了。不管如何，萧明能够想通总是一件好事，也没枉费他们这些日子来的苦心。只是四太太廖氏还是有些担心，于是问道：“明，你不是糊弄娘亲，别过几天又改主意。”
萧明低着头，表情很平静，“娘，女儿这次真的想清楚了，我答应嫁给宋子敬，我不会再改主意。”
“真的？你不后悔？”
有那么一瞬间，萧明想要大叫出声，她怎么可能不后悔，她当然后悔。可是后悔有用吗？于是萧明同廖氏摇头，“娘，我不后悔。我决定了就不后悔，我会嫁给宋子敬，我会同宋子敬一起好好生活。”
廖氏苦笑出声，搂着萧明，心中无比酸楚。她如何看不出萧明眼中的勉强和痛苦，可是除了嫁给宋子敬以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廖氏压下心头的不舍和难过，“既然你已经同意嫁给宋子敬，那娘一会就去同老爷子还有老太太说清楚。尽快将这门婚事定下来，也免得外面人整天在嚼舌根子。”
萧明无奈的点头，显得顺从，似乎一切反抗精神都从她身体里消失殆尽，剩下的除了顺从还是顺从。
萧老爷子得知萧明答应嫁给宋子敬，冷哼一声，表达了对于四房的不满，不过心头还是高兴的，好歹是心甘情愿的嫁过去，不过担心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接下来就是宋家那边。
至于萧老太太这里，让人将廖氏还有萧明叫了过来。萧老太太满脸的笑容，朝萧明伸出手，“来，到老身身边来。”
萧明走过去，萧老太太拉着萧明的手，“乖孙，果然是老身的乖孙。老身这些年来没有白疼你，还是你最懂事。”搂着萧明，如珍宝一般的对待。
萧明心中却是冰冷一片，原来她的存在，老太太所谓的乖孙，所谓的疼爱，就是顺从，不容置疑的顺从。眼泪从萧明眼角滑落，她却露出一个笑容来，极为亲热的同萧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孙女好想你。这些日子孙女让老太太担心了，都是孙女不孝。老太太罚孙女吧。”
萧老太太笑呵呵的，“傻孩子，老身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罚你。”
萧明配合的笑道：“老太太慈爱，可是孙女不能不守规矩。这些日子，因为孙女的任性，给母亲还有老太太带来了许多麻烦，孙女如今想起来深觉惶恐。”
“不用惶恐。你只要好好的，等及笄后，就嫁到宋家去。到时候老身给你添妆，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多谢老太太。”萧明在萧老太太跟前跪下，给萧老太太磕了三个头。她这是在感谢过去十多年来，萧老太太对她的宠爱和照顾。磕这三个头更是为了告别过去。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萧明已经不是当初天真幼稚任性的人，仿佛一夜之间长大。
萧老太太乐呵呵的，只觉萧明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好歹，没枉费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宠爱。而廖氏看到这一幕，除了心酸，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是他们做父母的没用，不能给女儿庇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按照老爷子老太太的意思走上一条注定不平坦的道路。看着本来还该是任性胡闹的女儿，一夜间成长起来，这种钻心的痛，让廖氏恨透了宋子敬。可是她又不能真的去恨宋子敬，宋子敬会是她的女婿，她只能盼着宋子敬好歹有点良心，将来能对萧明好。可是宋子敬真的会对明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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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闹翻
章节名：第80章 闹翻
萧明这里一松口，宋萧两家联姻的事情就加快起来。两家商量，等萧老太太的寿辰一过，宋萧两家就将宋子敬同萧明的婚事定下来。
得知这个消息，宋大太太着急起来，让人去找宋子秋。她们的计划必须加快。至于宋子敬这里，除了撂下一句我不娶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话说。宋老爷同宋家老爷子自然不理会他的胡闹，对他的所谓不娶也是没放在心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子敬却憋着一股子火气，等着使坏。他这辈子还真就不会娶萧明，要娶也是娶萧明瑜。不过想起当初萧明瑜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宋子敬心头又恨得不行。萧明瑜，你欺人太甚，狼心狗肺，我不会让你的打算得逞的。
萧老太太寿辰，提前就散出许多请帖。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日会如此热闹。像是范家，司马家，李家之类的，虽然送了请帖，但是萧家没指望这些人家会来人，最多也就是派个代表过来贺寿而已。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家的长房不仅来了，来的人还挺齐全的。
这可将萧老太太给高兴坏了，这得多大的面子才会有这么多人上门贺寿。几十年来，可以说今日是萧老太太最风光，最扬眉吐气的一天。比之萧茂杨当初考中进士有国之而无不及，这要让萧老太太激动得恨不得向全天下昭告。她虽然是填房，但是不比任何一个原配老封君差。
最先上门的是宋家，宋大太太带上了自己的女儿宋子薇还有宋子秋。至于宋子敬，宋大太太压根就没想过要带他来。
谭氏负责迎客，见了宋大太太很是高兴，不过等看到宋大太太身后陌生的名叫宋子秋的姑娘，谭氏脸上的笑容就有些绷不住了。谭氏有些不高兴的同宋大太太说话，“这位姑娘面生的很，我怎么不记得夫人名下有这么大的闺女。”
宋大太太笑呵呵的，并不以为然。“谭夫人说笑了，这是我们本家的姑娘，是个能干的，我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让子秋做我自己的闺女。我还想着，要不干脆将子秋过继到我的名下来，如此一来，子秋也算是有了依靠，我也算是心想事成。谭夫人，你觉着如何？”
谭氏腻歪的很，直觉宋大太太今日来意不善。先且忍着，看看宋太太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再做决定。谭氏勉强对宋大太太笑了笑，“夫人里面请，我家老太太得知夫人亲自过府，很是高兴。”
“好，我也要去给老太太贺寿。”
到了福寿堂，萧老太太见了宋大太太果然高兴的很，一个劲的说着话。宋大太太今日来的目的，一是为了贺寿，二是为了宋子敬，也是为了宋子秋。所以宋大太太不可能让萧老太太掌控谈话的进程。
寻了个空隙，宋太太笑着对萧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你瞧我这闺女如何？”
宋太太说着就将宋子秋给推了出来。
萧老太太不明所以，自然是点头夸赞，“这姑娘长得好，谁家的？老身可不记得你有这么大的闺女。”
宋太太笑呵呵的说道：“老太太说的没错，我还真没这么懂事的闺女。老太太，我若是将这姑娘落在自己的名下，老太太以为如何？”
萧老太太不知宋太太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说道：“不错，不错，你可是好福气。谁家这么懂事的闺女竟然被你抢了过来，老身可是要打抱不平的。”
宋太太笑了起来，特意朝谭氏那里看了眼，又看了眼今日一直沉默的廖氏，这才说道：“老太太，这闺女叫子秋，是我们本家的姑娘。我最是喜欢不过，想过继到我我的名下，做我的闺女。”
萧老太太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下来，朝谭氏看去。谭氏抿着唇，心头很是不满。只是宋太太没有明言，她总不能就跳起来指着宋太太大骂无耻。
廖氏也从其中听出几分意思来，好奇的朝宋子秋看去，不得不说宋子秋长得很好，是个标志的姑娘。听说这姑娘极为能干，小小年纪就帮着家里打理生意。再看宋太太的样子，那意思莫非是想促成宋子秋同萧明珲的婚事？廖氏大皱眉头，若宋太太真的是这个意思，那宋子敬同萧明的婚事该怎么办？宋家这么做是想反悔吗？他们宋家将明置于何种境地。
廖氏忍着怒气，且看萧老太太怎么说。
萧老太太回过神来，端起茶杯喝了口，语气淡淡的说道：“哦，你有儿有女的，还要过继本家的姑娘。这么做，贵府老太太和老爷子同意吗？可别弄巧成拙。”
宋太太心知在座的没人是傻子，大家对她的心思估计都猜测得差不多。宋太太拿出手绢来，故作姿态的擦了擦眼角，“多谢老太太关心，我这人最是心软，也最喜欢懂事知礼重情意的孩子。子秋这孩子，真的是没一处不好，这么好的孩子若是蹉跎了青春，我们做长辈的岂不是罪过。”
萧老太太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心头几分不喜。今日是她的寿辰，宋太太此举分明就是给她添堵的。萧老太太放下心头的不快，笑着对宋太太说道：“子秋这姑娘瞧着倒是标致得很，看着年龄也不小了。可有定下亲事？”
宋太太笑呵呵的说道：“还不曾定下亲事。”
“既然如此，要不老身保个媒，给子秋这姑娘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萧老太太一脸亲热的说道。
宋太太笑着说道：“多谢老太太费心，不过子秋这孩子有些死心眼，我担心介绍的婚事，她心里头会有想法。”
萧老太太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姑娘家来考虑自己的婚事。子秋这孩子也不是你家的，你又何必如此操心。别到最后事情没办成，倒是坏了大家的情义。”
宋子秋低着头，双手攥紧，心头紧张到了极点。
宋太太笑呵呵的，并不为萧老太太的话就改变了主意。她朝谭氏看过去，“不知谭夫人是个什么意思，大家商量商量吧。”
谭氏挑眉，“不知宋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应该没什么值得商量的事情。宋夫人是不是弄错了。”
宋太太笑了起来，“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在聪明人面前，我从来不说虚话。这么说吧，对于宋萧两家联姻的事情，我们宋家也是乐见其成。不过子敬这孩子性子倔强，太有想法，一直都不肯答应。我家老太太心疼子敬，对于子敬的婚事也有些想法。我想廖夫人也不希望自己的闺女嫁到宋家后受委屈吧。廖夫人可别误会我这话，我这人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儿媳妇不好，只是小两口房里面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总不好干涉。这小两口闹些矛盾，子敬的脾气也着急，万一让明那孩子总之，对于这门婚事，我同我家老太太都很忧心。只是我们家子敬任性糊涂，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自然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宋太太说到这里，叹息一声，目光扫过所有人，心道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来是逼得她不得不将话说透。“让子敬娶明，我家老爷还有老爷子都是同意的，两家如今也在商量这门婚事。可是我们做长辈的好歹也要考虑一下孩子们的感受，尤其是我家老太太的想法。想来想去，为表我们的诚意，我打算过继子秋，让子秋正式记入族谱长房一脉。如此一来，子秋的身份也发生了变化。加上你们家明珲少爷对子秋这孩子情意深重，咱们两家合计合计，将子秋同明珲做成一对，既让两个孩子如愿，也实现了宋萧两家联姻的目的。如此一来，子敬同明之间的事情也多了更多的可能性，不用委屈这两个孩子勉强凑成一对，你们觉着这个主意如何？再我看来，这个主意极好，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荒谬。”谭氏最先叫起来，“宋夫人这番话简直是荒谬透顶，我家明珲是萧家的长房长孙，是家业的顺位继承者。你口中所谓的子秋，又是什么东西。你以为将她过继过来，就配得上我家明珲吗？简直是荒谬。你给了宋子秋一个宋家长房的身份，除此之外你还能给什么？金钱，地位，这些统统都没有。还说什么让两个孩子如愿。哼，我家明珲的婚事，自有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操心，还轮不到宋夫人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宋太太那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她骄傲了一辈子的人，何尝被人如此对待过。“谭夫人这么激动做什么。孩子们的婚事的确是该长辈做主，不过你家明珲的情况可不一样。谭夫人你可别忘了，你家明珲可是鳏夫，我家子秋一个黄花大闺女，嫁到你们萧家来做填房，有什么不可以。难道谭夫人是嫌弃我们宋家的闺女配不上萧家的少爷吗？”
谭氏冷笑一声，“莫非宋夫人以为配得上？你们宋家欺人太甚，随便从偏支里头拉一个人出来，说一声过继，就想将人嫁到我们萧家来，你当我们萧家是什么地方，收破烂的地方吗？宋夫人，你们宋家了不起，但是我们萧家也不会惧了你们宋家。宋夫人还是赶紧将之前的话收回去，我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两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以后依旧是当亲戚走动。”
宋夫人冷冷一笑，“谭夫人这意思是不答应呢？”
“当然。”谭氏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宋夫人朝廖氏看去，“不知廖夫人是个什么意思？廖夫人身为慈母，我想你也不会想看到明受苦吧。”
“你什么意思？挑拨我们妯娌的关系吗？”谭氏跳起来，这会她对宋夫人简直是恨之入骨。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萧老太太重重的拍打桌子，“放肆，给我坐下。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谭氏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在今日反驳萧老太太的话。只能坐下来，狠狠的瞪着宋太太。
宋太太笑眯眯的，“廖夫人是个什么意思，不妨说出来说说吧。”
廖氏轻声一笑，“我家明的名声，如今是个什么样子，想来不用我说，宋太太心里头也是清楚的。为了萧家的脸面，为了我家明的将来，即便受点委屈，我家明也只会嫁到宋家去。总之这辈子，我家明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所以宋夫人就不必再为此事烦心。不如回去早早的做好准备，他日就将聘礼抬到我们萧家来。”
萧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廖氏算是拧清了这里面的关系。宋子敬同萧明是一回事，萧明珲同宋子秋那是另外一回事。两件事情绝对不能混为一谈，否则就是上了宋太太的当。
宋太太脸色一沉，“廖夫人果真不担心明的将来吗？廖夫人好狠的心。”
廖氏面无表情，“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再担心明的将来，也不能替明打算一辈子。再说你们宋家也是高门大户，我想你们宋家应该做不出虐待儿媳妇的事情吧。我说的对吗，宋夫人。”
宋太太冷哼一声，“廖夫人也不顾忌明的意愿吗？”
“可能宋太太还不清楚，我家明已经想通了，决定答应嫁给宋子敬。所以我家明那里，宋太太就不用担心了。”廖氏冷冷的说着。宋子敬将她的女儿害成那个样子，如今宋家还敢欺负到家门口，实在是欺人太甚。
宋太太深吸一口气，生生的压住内心的怒火，然后笑了出来，对萧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我家老太太一直惦记着您。本来还说今日过府来的，只是我家老太太毕竟年龄大了，不方便出门，就没过来。今日出门的时候，我家老太太还嘱咐我一定要替她给老太太问好。”
萧老太太笑呵呵的，“老姐姐有心了。算起来，我们虽然住的不远，不过同老姐姐也是好些年没见了。老姐姐的身子骨还康健吧。”
“多谢老太太关心，我家老太太的身子骨还算康健。瞧着同老太太这般精神。”
“那就好，那就好。”
一转眼，本来凝滞的气氛转眼又热闹起来，这些人变脸的功夫可真够强劲的。
宋太太又同萧老太太说道：“我家老太太精神倒是好，就是心里头放心不下子敬这孩子。这些日子时常唉声叹息，我这个做儿媳妇的见了心中很是不忍。哎，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想让我家老太太为子敬这孩子担心。”
萧老太太只当没听明白这话里面的真实含义，对宋太太说道：“你得多劝劝老姐姐，儿孙自有儿孙福。子敬这孩子最是任性的时候，这个时候可不能依着他的性子来。照着老身的意思，对子敬这孩子就该严加管教。犯了错就要承担该有的责任。你是做母亲的，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吗？”
宋太太尴尬的笑了笑，“老太太教训的是。只是想想子敬那脾气，让明嫁给子敬，岂不是委屈了明。”
萧老太太笑道，“那有什么，连明的母亲都没担心，你又何必担心这些。再说我们萧家的闺女最是温柔贤惠，既然许配给了子敬，自然会以子敬为天。相信时日一长，子敬那孩子也会知道明这孩子的好处。总之，你就不要操心了。贵府老爷子决定的事情，莫非你同老姐姐还能反驳不成？”
宋太太气得半死，脸色都扭曲了。谭氏看着大快人心，奚落道：“要我说啊，与其过继别人家的姑娘，还不如你们家子薇好。若是夫人有心，不如你我两家做个亲家，我倒是喜欢你家子薇，如何？”
宋子薇同宋子秋双双变脸，都是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宋太太咬碎了银牙，“谭夫人真会说笑，你家明珲再好，那也只是一个鳏夫，如何配得上我家子薇。”
谭氏容不得宋太太这么诋毁萧明珲，“宋太太可能是忘了，男子不同于女子，我家明珲是鳏夫没错，可是我家明珲洁身自爱，别说没有子女，就连身边也是干干净净的。这样好的男儿，如今这年头哪里还找得到。怕是打着灯笼找，在中州地界也未必能找到第二个。我家明珲这么好的人才，宋太太既然看不上，那就只能便宜了别人家的姑娘。到时候宋太太可别后悔。”
“放心，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可能后悔。倒是谭夫人，我想问一问你们萧家的规矩是怎么样的？你们家明珲耽误了我家子秋的终生大事，难道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宋太太不客气的问道。
谭氏挑眉，扫了眼苍白着一张脸的宋子秋，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莫非我家明珲对子秋姑娘做了什么不成？不然宋太太怎么一副要让我家明珲负责的模样。”
宋子秋连连摆手，表示她同萧明珲是清清白白的，绝对没做出任何不合规矩的事情。
谭氏冷哼一声，“想来也是，宋家也算是名门大户，只有那小门小户没教养的姑娘才会同男子私相授受，做下那不要脸的事情。我想子秋姑娘一定是个守规矩的姑娘，宋太太你不能将亮人平日里正常的来往，当做两人有情意。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我家明珲是要娶名门淑媛的，若是我家明珲的名声坏了，宋太太你从哪里赔给我一个出生名门的儿媳妇。”
宋太太怒极反笑，“谭夫人将你家萧明珲当做了香饽饽，可惜别人可不一定会这么想。我倒是要看看，最后你们萧家究竟会为萧明珲定下一门什么样的婚事。可别到最后，让人看了笑话，到时候谭夫人可别觉着丢脸。”
“放心，我家明珲的事情就不劳烦宋太太操心了。宋太太有这力气，还不如同你正经的亲家多多聊聊。四弟妹，你也别不开口，你同宋太太马上就要做亲家了，两接合该多多来往才是。”谭夫人笑吟吟的说道。
宋太太心头恨极，至于廖氏平静的很，“大嫂说笑了，你同宋太太连人说话逗趣，听着挺好玩的，我就不插嘴了。”
说话逗趣？廖氏可恶，她当她们是小丑吗？
萧老太太忍着笑意，轻轻的敲着桌面，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今儿宋太太上门做客，我们做主人的就该有主人家的样子。老大媳妇，你之前像什么样子，哪有那样同客人说话的道理。还不赶紧给宋太太道歉。”
谭氏笑了起来，萧老太太这和稀泥的本事可真了不得。谭氏笑道：“老太太教训的是，都是儿媳莽撞。儿媳这就给宋太太道歉。”说完，还真的正儿八经的要给宋太太道歉。
宋太太气的倒仰，萧家欺人太甚。她抬手制止，“行了，谭夫人的心意我是心领了。”
“宋太太不怪罪我，我就放心了。”反正今日占据了上风，谭氏也就不介意宋太太的态度不好。
宋太太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努力平静自己的表情，对萧家人说道：“无论老太太同两位夫人是什么意思，我个人认为宋萧两家联姻的事情还需要慎重考虑。我想贵府老爷子同我家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等改日，我想我们两家有必要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无需商量，该商量的早就商量好了。”萧老太太此时表现得很强势，“宋子敬坏了明的名声，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必须将明娶回去。宋太太不要想着，用宋子秋来替代宋子敬。一个是偏房出身，整日里抛头露面的姑娘，一个是宋家长房嫡子。两人的分量根本不同，自然也不可能相互取代。所以老身劝宋太太还是打消你的主意。宋萧两家联姻的事情不容更改，宋子敬同明的婚事，也不会因为外力的影响就发生改变。宋太太若是真有心，就该找人将宋子敬好好管教，不要让他再胡来。言尽于此，希望宋太太能够三思。”
宋太太的脸色很难看，自从她做了宋家的主母，别人都是奉承她的，哪有像今日这般，竟然被人连着嘲笑奚落。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萧家既然执意要将萧明嫁到宋家来，那她会让萧家人知道什么叫做苦果，什么叫做后悔。
此时丫头进来禀报，说是司马家同范家来了。萧老太太一激动，站了起来，吩咐谭氏同廖氏赶紧去迎客，不可怠慢了客人。
宋太太不会自讨没趣，趁机提出告辞。萧老太太笑眯眯的吩咐丫头领路，带宋太太去花园里坐。今儿天气好，景色好，故此席面就摆在花园里，那里什么都准备好了，有得力的人手在那边伺候，不用担心冷落了客人。
宋太太起身，本已经走到门口，却突然回身，问道：“今儿倒是奇怪，为何没见到韩夫人。韩夫人为人最是爽利，我倒是怪想她的。”
萧老太太的那脸色就不太好看，谭氏急忙替萧老太太说道：“宋太太有心了，五弟妹身体不适，这都躺了好些天。昨日五弟妹就派人来说过，今儿的寿辰她是无法出席，不过已经为老太太准备一份礼物，定不会失了礼数的。”
“原来如此，不如我这就去看望韩夫人。”
萧老太太挑眉，宋太太这是想干什么。没等萧老太太询问，宋太太就为大家解了疑惑，“想当年我还小的时候，跟随家父到京城住过几年。那时候就听说过韩夫人的大名，心头十分崇拜。只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结交。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竟然都来到了中州地界。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儿我就过去看望，一来关心一下韩夫人的身体，二来也是为了叙旧。好歹我们都是从京城过来，总归有许多的共同话题。”
谭氏有些拿不准主意，萧老太太板着脸，说道：“既然宋太太有心，老大媳妇你让人领着宋太太去韩氏那里。”
“儿媳遵命。”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宋太太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们这些人，先让你们高兴高兴，等到他日，我们再来算账。
范家长房同二房都来，司马家长房同二房也来了萧家。一时间人人侧目。什么时候萧家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司马家同范家的长房竟然都来了。司马家同范家之后。接着就是李家，陆家，欧阳家，张家，这些人家陆续上门，顿时萧府就热闹起来。
此时萧明瑜已经收拾妥当，陪伴在韩氏身边。她打算等差不多开席的时候才去花园。谭氏在安排招呼客人的人手方面，根本就没有将五房考虑进去，萧明瑜自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得知丫头禀报，说是宋太太来看望韩氏，萧明瑜心头一跳，总觉着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韩氏倒是没想那么多，宋太太的来历，她自然是清楚的。虽然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私下里从来没有来往过，但是并不影响韩氏对于宋太太的了解。韩氏拍拍萧明瑜的手，示意萧明瑜不用担心，然后让人去将宋太太请进来。
宋太太带着宋子薇同宋子秋进来，“韩姐姐，妹妹来看望你了。姐姐身体可还好。”显得格外的真诚和热情。
萧明瑜冷眼旁观，怎么看怎么虚假。
韩氏笑着同宋太太打招呼，“我身体不适，不便下床，就这么靠着同你说话，还请宋太太别介意。”
“韩姐姐说笑了。”宋太太笑呵呵的，招手，“子薇，子秋，你们两人快过来给韩夫人请安。”
韩氏见了两人，连连点头。明知宋子秋的身份来历，韩氏也不点破，让人送上见面礼。接着萧明瑜也上前给宋太太见礼，宋太太也送上了见面礼。韩氏心知宋太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吩咐萧明瑜，“明瑜，你替娘招呼一下宋家两位姑娘，不可怠慢了客人，知道吗？”
萧明瑜笑着答应下来，眼中却含着担心。韩氏示意萧明瑜不用担心她的身体，这屋里有丫头有婆子，即便宋太太真要做什么，也不可能得逞。
萧明瑜招呼宋子薇同宋子秋到隔壁厢房歇息，让人送上茶水点心。
只见宋子薇长出一口气，一脸放松的表情，仿佛之前憋坏了。之前在萧老太太那里，宋子薇整个心都提了起来，担心的要死。这会没了别的人，宋子薇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多谢你，明瑜妹妹。”
“子薇姐姐客气了，喝茶吧。”萧明瑜不动声色的打量两人。
宋子秋这边，即便见过不少世面，涵养很好，这会脸色也依旧惨白，手指都在哆嗦，端着茶杯都差点将茶水泼洒出来。萧明瑜轻轻的按住宋子秋的手，笑道：“这杯茶果然烫了些，子秋姐姐先别急着喝，等茶水冷一点再喝不迟。”
宋子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明瑜接过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宋子秋露出一个只比哭好看一点的笑容来，“多谢明瑜妹妹提醒。”
萧明瑜笑着客气两句。虽然这两人什么都没透露，不过联想这两人跟着宋太太从福寿堂直接过来，加上宋子秋的身份，还有宋子秋同萧明珲的绯闻，以及宋萧两家要联姻的事情，对于事情的真相，萧明瑜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看来宋子秋是找到了宋太太做靠山，宋太太出面，为她促成同萧明珲的婚事。显然萧老太太没同意，谭氏更不会答应，这也就难怪宋子秋的脸色这么难看。不过萧明瑜很好奇宋子秋是靠什么说服宋太太为她做靠山，不得不说宋子秋能想出这个办法，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姑娘。只是聪明有余，却欠缺了一点运气。人生在世，努力同运气相互相成，密不可分。光有努力没有运气，也只能说一句白费功夫。只有运气却不努力，只能说句可惜。如今宋子秋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就是说明了什么叫做白费功夫。
大家都很沉默，显然宋子薇同宋子秋都没说话的欲望。萧明瑜笑道：“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
走到门外，萧明瑜停下脚步，仔细的听了几句。
宋子薇放下茶杯，带着一点怨气，带着一点同情的对宋子秋说道：“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母亲也不会受到别人的奚落。你想嫁给萧明珲，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干嘛要将我娘拉下水。”
宋子秋的手还在哆嗦，“子薇妹妹，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那么聪明，你怎么可能想不到。你很清楚，以你的出身，萧家不可能聘你为嫡子长媳，即便我娘真的将你过继在名下。萧家丢不起这个人，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你，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既然你非得要同萧明珲在一起，你干嘛不给萧明珲做妾，如此一来，我想没人反对你同萧明珲的事情。”宋子薇隐含怒气的说道。
宋子秋很痛苦，频频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宋子薇不客气的问道，“宋子秋，你别天真了，你想嫁到萧家，根本就不可能。除非王府给你做靠山，王妃替你们保媒。可是你认为那可能吗？”
宋子秋知道那不可能，所以她的神情更加的痛苦。
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萧明瑜走开，叫来水仙，压低声音吩咐道：“你安排人去盯着萧明琦那里。”
“姑娘，真的要掺合进去吗？”水仙担心的问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不，我们不掺合大房的事情，不过我们也不能被蒙在鼓里，所以你让人盯着，一有消息就告诉我。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利用此事做点什么。去吧，不用担心。”
水仙郑重点头，“好，那奴婢这就去。”
萧明瑜安排好了事情，这才进屋里继续陪着宋子薇同宋子秋两人。既然两人都没说话的欲望，萧明瑜干脆让人搬来一张琴，给大家消遣解闷。这段时间来，萧明瑜从来没有停止过学习。琴棋书画，一样都没放下。无论如何，她要赶上以前的水准，更要超越过去的水准。天道酬勤，如今萧明瑜的琴声总算能够拿出手。虽然不敢说多么的好，但是至少能够让萧明瑜有胆量在人前表演一番。
弹奏的是她熟悉的曲子，不过对于宋家姐妹来说却很陌生。两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一曲弹完，两人都看过来，询问道：“明瑜妹妹刚刚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萧明瑜笑笑，“这首曲子叫做‘红尘客栈’，手法还不熟练，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明瑜妹妹你太客气了，我从来没听过这首曲子。这是明瑜妹妹你做的吗？”宋子薇好奇的问道。
萧明瑜摇头，“当然不是我做的，我也是无意间得知这首曲子，练习了许久才能在两位姐姐面前献丑。不说我了，两位姐姐不妨试试，也好让妹妹学学，有所长进。”
宋子薇当仁不让，“既然明瑜妹妹有请，我若是不答应岂不是不好。”宋子薇很自信坐下，拨弄调试琴弦。当初在司马家的手，宋子薇没能一展身手，出个大风头，已经是一件憾事。如今虽然听众少了许多，但是能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才艺，宋子薇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萧明瑜含笑坐在宋子秋身边，一脸愉悦的欣赏宋子薇的才艺。不得不说，宋子薇的手法很熟练，萧明瑜这个练习不到一年的人同宋子薇比起来，的确比不上。但是萧明瑜相信，假以时日，她定能超越宋子薇。
萧明瑜压低了声音同宋子秋说道：“子秋姐姐精神似乎不好，要不要妹妹给你安排休息的地方。”
宋子秋连连摇头，“多谢明瑜妹妹，暂时无需如此。”
“子秋姐姐有任何需要，尽管同我说。我一定会满足子秋姐姐的需要。”萧明瑜一脸真诚的说着。
宋子秋感激的一笑，“多谢你，明瑜妹妹。只是我的事情罢了，本不该拿这些事情打扰明瑜妹妹，名誉妹妹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萧明瑜留意了一下宋子秋的表情，很显然宋子秋此刻就如困兽一般，根本就找不到一条出路。萧明瑜淡漠一笑，爱情本就是一杯苦酒，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必须承担这条路上所有的荆棘和坎坷。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费尽心机，用尽所有的努力，可是最后依旧是一场空。那种失落，那种绝望，想必宋子秋此刻正在体会。
宋子薇一曲弹完，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来。萧明瑜不吝夸奖，几乎将所有溢美之词都用在了宋子薇的身上。宋子薇果然很开心。开心的拉着萧明瑜的手，同萧明瑜亲热的说着话。
萧明瑜看向宋子秋，问道：“子秋姐姐要不要也来一曲？”
宋子秋的表情有些尴尬，宋子薇掩嘴一笑，“明瑜妹妹，你就不要再为难子秋姐姐了。她家里忙，整日里都要忙着生意上的事情，与琴棋书画一道上，自然就没了时间。”
萧明瑜了然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找点别的办法消遣吧。”
“好啊，好啊。”宋子薇显得很高兴。宋子秋的神情却有几分落寞和不甘。萧明瑜挑眉，既然不甘，那就迎头赶上吧。看来宋子秋将某些事情也想的过于简单了，想要嫁给萧明珲，仅仅一个身份还远远不够。想做萧家的嫡长媳，自然是十八般武艺都要能拿出手。只是瞧瞧宋子秋，或许是浸淫生意多年，让她忘了某些看似不要紧，却又必不可少的条件。生意人追求的是实际的能看得见的利益，而婚姻很多时候看重的却是一些虚的东西。比如名声，比如品性，比如出身所带来的天然优势和关系。若是宋子秋真的有心，就该早早的经营自己的名声，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在今日品尝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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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点醒宋太太
章节名：第81章 点醒宋太太
宋太太今日来看望韩氏也算是有心，所以韩氏很是客气的同宋太太说着话，不过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并不涉及别的。
但是这不是宋太太今日来看望韩氏的目的，她同韩氏说起了萧老太太，说起了谭氏还有廖氏，说起了外人对于萧家的评价。韩氏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即便宋太太的话说的那么的直接，也没能让韩氏变了脸色，做出任何宋太太所期待的反应。
宋太太的耐心快用完了，“韩姐姐难道就没一点想法吗？”
韩氏笑道：“很感谢你今日能来看望我，但是我只能说抱歉。这些事情我都帮不上忙，萧家不是我能做主的。”
她当然知道韩氏做不了萧家的主，但是韩氏背后是韩家，韩家那样牛逼的家族，为什么韩氏不多加利用。宋太太笑道：“韩姐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为韩姐姐感到不值。韩姐姐这样有本事的人，按理说就该出面主持中馈，而不是让谭夫人在那里瞧我，尽乱说话，该打嘴。韩姐姐，我以前做姑娘的时候跟着父亲在京城，就听说过韩姐姐的事情。那时候我最佩服的就是韩姐姐这样的人。后来我也一直以韩姐姐为榜样，这些年来，有收获也有辛酸。不过能有今天，我也满足了。我只是没想到韩姐姐会会如此沉默。韩姐姐明明是有大本事的人，为何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那样嚣张。难道韩姐姐心里头就没一点想法吗。韩姐姐真的失去了当年的勇气吗？”
韩氏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成了亲，自然该相夫教子。我没有你的福气，你两儿一女，多少人羡慕。而我到现在也没能生下一个嫡子。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还是修身养性的好，至于那些外物，我没什么兴趣。”
宋太太很失望，但是她并没有放弃，“韩姐姐难道甘心吗？你出身那么好，人品才貌更是人中龙凤，却被中州地界出身的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人压在头上，还处处被老太太刁难，难道韩姐姐就真的甘心吗？为何韩姐姐完全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韩氏笑着看着宋太太，“宋太太这是明知故问吗？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谁还能跟小时候一个模样。”
宋太太叹息一声，“抱歉，我没想到当年的事情对韩姐姐会有这样大的影响。我以为韩姐姐应该不会在意那些事情。”
“我的确是不在意，不过我也从中学会了许多。我同你不一样，你是宋家的嫡长媳，你去争你去抢，那本是你的责任。作为长子媳妇，自然该挑起那些担子。但是我的情况不一样，而我也不想去争不想去抢。那些对我来说冰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只想守着自己的孩子过下去。”
“那等明和明瑜出嫁后，韩姐姐也这样过吗？韩姐姐如今不争不抢，与人为善，可知道别人都将你当做了对手，处处都要踩上一脚。”宋太太有些恨铁不成钢。
韩氏轻笑出声，“多谢宋太太关心，不过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至于宋太太你所关心的事情，我还是劝你一句，不用白费功夫。宋子敬必须要娶明，这是没有商量的。”
“我不甘心。”宋太太很直接的说道：“我家子敬那么好的孩子，就因为一个错误，就要搭上一辈子。我不是说明不好，只是孩子自己不愿意，强迫他同明凑成一对，这就真的对孩子们好吗？我看那两人是做不成夫妻，反倒是成了一对怨偶。我家子敬是男子，影响倒是不大。关键是明，难道萧家人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怨妇吗？”
韩氏皱眉，不得不说宋太太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你想如何？让宋子秋同萧明珲成亲，取代宋子敬同明的婚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两件事情的性质都不一样，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而且你突然来这么一出，老太太同大嫂还有四嫂自然不会答应。”
“那我该怎么办。”宋太太一脸愁苦的模样，“韩姐姐，你主意最多，不如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韩氏自嘲一笑，“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看我如今这模样，像是能做事的吗？”
萧明瑜走了进来，来到床边，“娘，时辰不早了，女儿该去席面上招呼着。”
“好，你去吧。同宋家姐姐们一起去，可别怠慢了客人。”韩氏笑着嘱咐道。
萧明瑜点点头，“我会的，娘要好好休息，不可操劳。”
“嗯，娘有分寸，你就不用担心了。”
宋太太挑眉，看着萧明瑜。萧明瑜这是在提醒她耽误了韩氏的休息时间吗？宋太太心道既然不能从韩氏这里得到一句确定的话，那不如就此离去。于是宋太太也站了起来，同韩氏告辞。韩氏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宋太太纠缠不休。对于宋太太这样自来熟的人，韩氏真没什么好的办法。韩氏嘱咐萧明瑜代她送客。
萧明瑜笑道：“宋太太这边请，客人们差不多都到齐了。今日的客人都是宋太太熟悉的，大家一定能说得上话。”
宋太太停下脚步，略有深意的看着萧明瑜，“你同你娘倒是有些不同。”
萧明轻笑出声，宋太太根本就不了解她们，何来不同的说法。“宋太太说笑了，我是我娘的女儿，我有今天也是我娘辛苦教导的结果。”
宋太太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想到今日来见韩氏，竟然无功而返，心里头就烦闷的很，当真萧明瑜的面直接长叹一声，嘀咕道：“可怜了我家子敬，这可怎么是好。”
萧明瑜却在此时开口说话，“与其让宋子秋替代宋子敬，不如让宋家嫡出的男子替代宋子敬。如此一来，宋太太的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你说什么？”宋太太惊呼，抓着萧明瑜的手，急忙问道。
萧明瑜脸上带着客气而疏离的笑容，“宋太太弄疼我了。”
宋太太急忙放开萧明瑜的手，“明瑜，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萧明瑜眨眨眼睛，“我不明白宋太太的意思，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萧明瑜做出无辜的样子来。
宋太太狐疑的看着萧明瑜，“你刚才明明说让宋家的嫡出男子来替代子敬。”
“是吗？这话分明是宋太太你说的，怎么又变成了我说的。宋太太，我不过是萧家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宋太太千万别将这样的事情按在我的身上，我实在是承受不起。”萧明瑜一脸怯怯的模样，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
宋太太先是疑惑不解，接着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这话的确是我说的。误会了明瑜姑娘，明瑜姑娘可不要同我计较。来，这是我做长辈的一点心意，明瑜姑娘可不能推辞。”说着就将手上的玉镯褪下来带在萧明瑜的手上。萧明瑜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
萧明瑜也没打算拒绝，甜甜一笑，“多谢宋太太。我家明姐姐最近很是憔悴，吃不好睡不好，等她以后到了宋家，还请宋太太能对她多加照顾。”
宋太太这会心情好，“放心，宋萧两家是世交，我自然不会亏待世侄女。”
“那就多谢宋太太。”萧明瑜福了福身，站起来说道：“宋太太，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的确该过去了，让人等久了可是我这个做客人的不是。”
萧明瑜看着宋太太的背影，轻轻一笑。其实这个主意，萧明瑜很早之前就想到了，她之所以一直没说出来，是因为她一开始不确定是不是要帮忙，也不确定四太太廖氏是否会接受。直到今天，见到了宋太太的决心，萧明瑜这才说出口。她做这一切没什么目的，也不是高尚的想要助人为乐。她只是物伤其类，感同身受。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太过苛刻，若是婚姻中再遇到渣男，一个女人的一生就意味着全毁了。萧明这人有臭毛病，也不乏优点，她同萧明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矛盾。在有办法的情况下，让萧明瑜眼睁睁的看着萧明跳入火坑里，这让萧明瑜很难接受。
若是有一天，她也遭遇这样冷酷的事情，陷入绝望的境地，她也希望有人能够伸出援助之手帮她吧。所以萧明瑜悄悄的站出来，不为人感谢，只为让自己心里好过。
今天来的人的确很多，萧明瑜在花园里见到了许多的熟面孔，当然也有很多认识却叫不出名字的人。萧明此刻正在同司马云烟她们说话。见到萧明瑜过来，萧明招手，将萧明瑜带入她们这个圈子。
萧明瑜对司马云烟很好奇，一见到司马云烟，萧明瑜难免想起在中州城的时候，见到她同世子周启在一起的那一幕。她同世子周启究竟是什么关系，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吗？
司马云烟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温柔的同萧明瑜说话，温柔的同所有人寒暄着。但是温柔只是她的一部分，温柔之外，她更有坚强独立聪慧明理。这是一个耀眼的人，是一个吸引所有人目光的人，她是社交场上的中心。
萧明瑜并没有参与进去大家的聊天，而是淡漠的看着这一切，观察着场中的情形。范家的姑娘对司马云烟有些不屑，这是早在司马家的宴席上就看到的。李家的姑娘在刻意的讨好司马云烟，并且也兼顾着同范家姑娘的关系。而且那位李家姑娘就是李天宝的亲妹妹。
想到李天宝，萧明瑜朝萧明看过去，萧明表现得很正常，没有任何的瑕疵。萧明瑜笑了起来，只要韩氏好好的，萧明好好的，自己关心的人好好的，萧明瑜就觉着很满足了。
张家二房的姑娘同欧阳家四房的姑娘一起来了。萧明瑜之前隐约听到一些动静，据说萧老爷子有意在这几家中为萧明珲聘娶一名名门淑媛。今日这些姑娘都来了，就是不知萧老爷子具体属意的是谁。
范大少来了，径直朝着司马云烟走来。众人起哄，司马云烟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萧明瑜却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一幕。在范大少走过来的时候，司马云烟眼中不容忽视的闪过一丝厌烦。
厌烦？萧明瑜很惊奇。司马家同范家这门婚事并不是轻易定下来的，而是经过两家大人深思熟虑，并且询问了司马云烟同范大少的意见。两个当事人对这门婚事都没意见，这才将婚事定了下来。那为何会在司马云烟的眼中看到厌恶之色？难道司马云烟并不愿意这门婚事，之所以答应下来，是迫于家族的压力吗？
萧明瑜不动声色的看着，萧明拉扯了一下，对萧明瑜说道：“看傻眼了吗？人家小两口有话要说，我们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跟我离开。”
不容萧明瑜拒绝，萧明拉着萧明瑜就走。
范大少走到司马云烟跟前，很直接的同她说道：“我有话同你说。找个清净的地方吧。”
“好。”司马云烟没什么表情的答应下来。
两人走远了一点，周围都没人，不用担心会有人偷听到两人的谈话。
范大少很直接的问道：“你对我，或者我该问你对我们的婚事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司马云烟一脸平静的撩开额头前的一缕碎发，平静的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对我们的婚事没有任何想法。”
范大少明显不相信，“是吗？如今我想见你一面，还需要到别人家里来堵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而且我给你去了三封信，都石沉大海，这些事情你难道不该同我解释一下吗？”
司马云烟依旧很平静，“解释什么？我们都大了，婚期也快要定下来。照着规矩，我们本就不该见面。”
“去他的规矩，中州自古以来就没那么多的规矩，什么时候你学了京城那边的做派，我怎么不知道。”范大少很愤怒，不过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怒火。
司马云烟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厌烦，不过并没有让范大少看到。司马云烟同范大少说道：“你的信件我看到了，我觉着没有回信的必要。”
“那在你眼里什么是必要的？”范大少不满，“司马云烟，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未婚夫吗？”
“你也说了我们是未婚关系，你若是想要管教我，对我的言行进行指责的话，我看还是等到我们成亲以后你才有这个资格。”司马云烟放弃了周旋，直接的说道。
范大少怒极反笑，“好的很，这才是你的真心话。想要听你一句真心话可真不容易，虽然这话不好听，总比你敷衍我强得多。你放心，我已经同父母亲商议过了。我们的婚期提前，提前到今年。”
“我不同意。”司马云烟不用思考，直接做出了这个决定。“今年成亲我不同意，最快也要等到明年。”
“明年同今年并没有什么区别，就今年。这事情定下来了，容不得你反驳。”
司马云烟冷哼一声，很直接的说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不再理会范大少，径直离去。
范大少冷漠的看着司马云烟远去，并没有阻拦。冷笑一声，他看的很明白，司马云烟心里头没有他。中州地界人人都说他同司马云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以前他也这么认为，他曾经甚至为了司马云烟茶饭不思。但是如今他已经看明白了，司马云烟心里头没他，这门婚事不过是她迫于形势才答应下来。范大少冷哼一声，他也会慢慢的将司马云烟从新头挖出去，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占据心头最重要的地位。
但是看着司马云烟远去的背影，范大少总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或许是担心婚事发生意外，所以范大少迫切的想要将婚期提前。司马云烟不答应没关系，他会找到司马大人同司马夫人，说服他们答应将婚期提前。
司马云烟回到场中，难免遭到大家的打趣。司马云烟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笑的很得体。旁观的萧明瑜也笑了起来，那种公式化的笑容，她再熟悉不过。很明显司马云烟同范大少的谈话并不愉快。只可惜司马云烟掩饰的功夫很好，绝大部分的人都没能看出真相。
今日的萧明琦很安静，一直坐着，连话都没有几句。宋子秋有些怯生生的走到萧明琦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好几次都想同萧明琦搭上话，可是萧明琦摆明了根本就不搭理宋子秋。
宋子秋有几分意外，更多的是惊慌，这与最开始的胸有成竹完全是两样。
“明琦”宋子秋小声的叫了声。
萧明琦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假装正在关注别人的谈话。
“明琦”宋子秋大声了一点。
萧明琦依然故我，并不答应她。
宋子秋真的急了，“明琦，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明琦心头冷哼一声，她才不要看宋子秋这个迷惑他大哥的女人。大哥那么好的人，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宋子秋。为了宋子秋还要死要活的，真是让人愤怒。大哥是她的，这个女人凭什么抢大哥。
“明琦，我很担心明珲。”宋子秋也不怪萧明琦不理会她的事实，自顾自的说道。
萧明琦愤怒，猛地回头，目光凶狠的很。不过就在回头的那瞬间，萧明琦醒悟到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所以她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压低声音同宋子秋说道：“你提我大哥做什么？难道你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同我大哥的事情吗？糊涂。”
宋子秋一脸委屈，“明琦，我只是担心你不理会我。”
“我不理你，那是有理由的。你没看到周围这么多人吗？这里怎么谈话。你糊涂。”
“明琦，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府上老太太不同意我同你大哥的事情，即便大伯母将我过继到大房，你母亲同老太太也不同意。”宋子秋说到这里，心头哇凉哇凉，难道她同萧明珲真的是有缘无分吗？
萧明琦暗自冷哼一声，心头有几分爽快。老太太同谭氏当然不会答应让宋子秋做萧家的嫡长媳妇。宋子秋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出身，竟然敢消想做大哥的妻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明琦，你能帮我们吗？”
萧明琦笑了起来，“子秋姐姐想让我怎么帮？”
宋子秋心头激动起来，“明琦，我想同明珲见一面，你能安排吗？”
“你放心。”萧明琦一脸真诚的说道：“我大哥也是这个意思，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但是现在还不行，一会就要开席了，我不能走开。”
“好，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等酒席过半，那时候大家都没什么精力，你看着我的手势，我让你走你就跟上，知道吗？”萧明琦郑重其事的说道。
宋子秋连连点头，“明琦，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哼，知道就好。只怕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本来这一切同萧明瑜没有关系的，只是当宋子秋离开的时候，萧明琦却主动找上萧明瑜。冷着一张脸，就好像旁人欠了她许多钱一样的说话，”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萧明瑜站着没动。萧明琦皱眉，”关于张家的事情，你不想听吗？“
萧明瑜挑眉，笑了起来，”好，我正想听听。“
萧明瑜跟着萧明琦离开，两人走到僻静的地方说话。萧明瑜脸上始终挂着笑，”不知大姐姐找我具体想说些什么。“
”大姑母来了。“萧明琦开口就是这句话。
萧明瑜好笑，”老太太过寿，大姑母来祝寿本是应有之理。难道这也值得说吗？“
萧明琦不动声色，”你不用着急，等我说完你就明白了。张风云同张风清还有张姑父都来了。我就恍惚听了几句，也不明白。后来还是三哥告诉我，说是如果韩阁老不答应同张家结亲，那么张家不勉强。“
萧明瑜这一次是真心的笑了起来。其实韩阁老的书信早在前两天就到了，信里面的内容萧明瑜也看到了，按照韩氏的意思，韩阁老直接拒绝了张家的提亲。只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这件事情让萧茂杨很不高兴，不过萧老爷子没表态，这让萧茂杨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没想到张家的动作这么快，这头韩阁老的信件来了，张家就立马赶着过来表态。
萧明琦没理会萧明瑜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道：”虽然张家不勉强同五房结亲，但是张家也说了，想通过五婶娘同韩阁老搭上关系。“
萧明瑜奇怪的看着萧明琦，”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想要我帮你促成你同张风云的婚事吗？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哼，小人之心。“萧明琦不满的说道。
萧明瑜挑眉，什么时候萧明琦有君子之风了。一个蛮横霸道的人竟然敢说别人是小人之心，这脸可真够大的。
”我喜欢张风云是我的事情，能不能嫁到张家去也是我的事情。总之我的事情不劳烦你费心。“
”那么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话？“萧明瑜笑了起来，”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我们将话说个透彻，也免得欠下彼此的人情。“
萧明琦表情有几分纠结，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萧明瑜真的感到很意外，这绝对不是萧明琦的风格。
最终萧明琦下定了决心，问萧明瑜，”我哥同宋子秋的事情，你如何看？“
萧明瑜先是狐疑的打量萧明琦，被萧明琦恶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这才收回目光认真的回答道：”绝无可能。除非宋姑娘答应做妾。就是不知明珲大哥同意还是不同意。“
”大哥说他不愿意委屈宋子秋。“
萧明瑜点点头，”这的确像是明珲大哥会做的事情。“
”我大哥不肯妥协，今日过后，老爷子就要为大哥定下婚事。就是司马家，范家，还有陆家，张家这几家里面选。都不是长房，不过都是嫡出一脉。“萧明琦平静的说道：”我觉着大哥就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做妻子，宋子秋配不上大哥。“
”配不配的上，那是明珲大哥说了算。不过若是真的将明珲大哥的婚事定下的，我想以明珲大哥的性子定会闹起来的。说不定婚礼上都会闹一场，让所有人下不了台。“萧明瑜带着几分笃定的说道。
”你倒是了解大哥的性子。“萧明琦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当然，明珲大哥这样的人会做什么事情很好理解。“
”真的吗？“萧明琦不相信的问道。
萧明瑜笃定一笑，”让我猜猜，今日宋子秋来了，出师不利。宋子秋同明珲大哥已经断绝消息这么久，我想他们两人都迫切的想要见上一面吧。而你就是中间那个牵线搭桥的人，我说对了，不是吗？“
”你这人可真不讨人喜欢，这么聪明做什么？“萧明琦一脸嫌弃的说道。
萧明瑜没理会对方恶劣的态度，直接问道：”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冷眼旁观就是。可是我舍不得看到大哥受苦，我更不希望大哥真的娶宋子秋。“
”所以你找我帮忙，破坏这两人的关系吗？“
”不需要破坏。“萧明琦说道。
萧明瑜挑眉，笑了起来，不得不说沉淀了一段时间的萧明琦明显长进了不少，至少比以前要聪明了。萧明珲同宋子秋之间的事情，注定是成不了的，只要冷眼旁观，就可以预见这两人的悲剧结果。只是萧明琦这般纠结的样子是想做什么。她等着萧明琦的答案。
”我下不定决心。你很聪明，所以我找到了你。“萧明琦一副，我说了这么多你该都懂的样子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苦笑，问了一个好奇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找上我，要知道我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可是不少。而且你也一直看不上我们。“
”不，那是以前。这段时间你当我都是白过的吗？我想了许多，我发现你真的很聪明，想事情比我周到。而我现在抛弃前嫌找到你，你该高兴才是，你做出这副样子像话吗？我难道就不能学着聪明一点吗？我下不定决心，别人我都不信任，而你的嘴很严实，我想你是一个很合适的人。“
萧明瑜嘴角抽抽，她真是小看了萧明琦。果然没谁是傻瓜，区别只在于醒悟的早晚罢了。”让我想想，你不想宋子秋如愿，也不想让明珲大哥受到伤害，希望明珲大哥能够想通接受老爷子给他安排的婚事，是吗？“
萧明琦点头。
萧明瑜再次问道：”老爷子看中的人今日都来了，你可有想过，若是今日闹出是非来，那些人家还会答应同萧家结亲吗？“
”司马家同范家本就不在考虑之内，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至于张家同陆家，你以为大哥闹出点是非来，这两家就会拒绝吗？“萧明琦不客气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照着你想的去办吧。让他们见面，给他们制造机会，也是给明珲大哥死心的机会。“萧明瑜坚定的说道。
萧明琦松了一口气，接着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此刻她后悔了，”你，不会是等着看我们大房的笑话吧。“
萧明瑜笑了起来，”是啊，大伯母害的我母亲气得躺在床上，正好一出好戏在眼前不看白不看。你说对吗？现在我将话说明白了，大姐姐你还会继续做吗？还会安排送子秋同明珲大哥见面吗？“
”你，你恶毒。“
”彼此彼此。“萧明瑜顿时沉下脸来，”你以为人人都如同你那般吗？明珲大哥是明珲大哥，大伯母是大伯母，我萧明瑜恩怨分明，并没有迁怒的喜好。你放心，此事我不会说出去。你要怎么做尽管去做。你若是想要彻底打消明珲大哥同宋子秋的那点执念，那就将事情闹大，尽可能的闹大一点，最好所有人都知道。“
”那大哥这辈子都不能摆脱宋子秋。“
”为什么要摆脱，逼迫明珲大哥摆脱宋子秋，只会让明珲大哥一辈子都惦记着那个女人。最好的办法不如让两人两看相厌。两人之间相处久了，难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和摩擦。你说若是明珲大哥纳了宋子秋做妾，将来又娶妻，这两人不会闹矛盾吗？宋子秋再大度，日积月累就不会有怨愤之心吗？记住，时间才是最大的武器，一切都交给时间这个利器，我相信最后得到的就是大家希望看到的结果。“萧明瑜侃侃而谈，自信而强大。
萧明琦有些不理解，”我以为你是希望看到大哥同宋子秋那个女人在一起。“
萧明瑜大笑起来，”萧明琦，你太不了解我。“接着又是一叹，”再多的喜欢都抵不上岁月的流逝，与其找个单纯喜欢的，不如找个彼此适合又喜欢的，如此才能长长久久不是吗？就好比你同张风云，单纯的喜欢只会让人看笑话。“
”我喜欢张风云的事情不要你管。“萧明琦又开始张牙舞爪。
萧明瑜看了发笑，”我真的很意外你会找我。“
”哼，我也很意外，我一定是昏了头。今日我同你说的话，你最好一个字都别说出去。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萧明琦气呼呼的走了，她一定是昏了头才会找上萧明瑜。她怎么就找上了萧明瑜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内心太过寂寞了，想找人奚落自己吗。真是荒唐透顶。
萧明瑜哭笑不得，萧明琦今日还真是莫名其妙。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萧老太太终于来到席面上，大家齐聚一堂，人人称贺。萧老太太高兴地脸色都是的红的，显然是兴奋到了极点。外加萧茂恒同萧茂杨两个儿子同女婿张世谦上前贺寿逗趣，更是让萧老太太倍感欣慰。瞧瞧今日来的人，全都是中州城内的顶级世家，这些人家来为她贺寿，真是天大的面子。虽然王府那边没有来人，但是也派了管事送上贺礼，算是给足了萧老太太面子。
萧老太太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兴奋。一声开席，场面顿时热闹起来。人人都要上前敬酒，奉承着，说着好听又吉利的话。
萧明瑜关注着场中的众人，萧明璇今日格外的安静，不过目光时不时的从张风清那里扫过。至于江姨娘，今日的场合没她出面的份，自然只能窝在自己的房里。但是萧明瑜并没有放松对江姨娘的关注，只要江姨娘那边有动静，萧明瑜这里就会及时知道消息。
宋子秋那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目光总是放在萧明琦的身上。显然宋子秋有些着急了。至于别的人，心思各异。
当萧老太太将各家姑娘都招到跟前问话的时候，萧明瑜心知萧老太太同谭氏这是在相看萧明珲的媳妇。
司马家二房的姑娘不用说了，人才是一等一的好，不过人家怕是看不上萧家的门第。没瞧见那位司马姑娘虽然客气有礼，却并不主动，远远不如其他姑娘表现的那么热情。范家的两位姑娘，人才是不错，貌似年龄小了点，定下亲事的话估计还要等个两三年才能成亲。陆家二房的姑娘，是个明艳大方的，未语先笑，给人极大的好感。只见谭氏见了，连连点头，还同萧老太太交换了彼此的意见。
轮到张家二房的姑娘，就显得有些局促放不开手脚。萧茂婕不甘寂寞，当场就发作起来，这让张家二房的姑娘越发的紧张，都快哭了。萧老太太赶紧制止萧茂婕，真是个暴脾气，又不是自家闺女，这么严厉做什么。将人都吓坏了。
谭氏暗皱眉头，这个张家的姑娘可真不行，绝对无法挑起管理整个萧家内院的重任，只怕是要被下人欺负到死，被妯娌挤兑到死。这样的人做儿媳妇，谭氏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
又看了李家，欧阳家的姑娘，比较了一番，谭氏同萧老太太心里头都有了数。还是陆家二房的姑娘最合适，大方得体，家世匹配，年龄不大不小，今年就可以定亲成婚。瞧着样貌身体是个会生养的。真的是没有比这更好的。
谭氏很满意今日能够挑选出符合她心目中儿媳妇的人选，目光频频落在陆四的身上，倒是将陆四羞红了脸，显得极为羞涩。谭氏见了越发的喜欢，真是找不出比这更适合的人选。
萧老太太也是一个心思，同谭氏交换意见，问谭氏，”可有想好？“
”回禀老太太，儿媳想好了，就陆家的陆四姑娘。“
萧老太太笑着点头，”不错，不错。老身这就让人给老爷子送消息，若是顺利的话，说不定今日就可以先将事情定下来。“
谭氏欢喜异常，”没有比这更好的，早定下来儿媳也能早日了却一件心事。“
”明珲是咱们萧家的嫡子长孙，我就算不为明珲考虑，也要为我们萧家考虑。放心，此事老身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多谢老太太。“谭氏心里头舒坦的很，萧家大房不是萧老太太亲生的又如何，有萧老爷子在，萧老太太还不是要处处为大房着想。
这一幕看在众人的眼里，自然有了不同的解释。但是大家心里头都清楚，萧家这是在挑选孙儿媳妇，有那同萧家关系好的，就同谭氏说笑起来，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大家也都凑趣乐一乐。
谭氏特意找到陆二太太，同陆二太太亲热的聊起来，还拉着陆四的手说了好久的话。
众人会心一笑，看来萧陆两家是真的要做亲家。这件事情大家喜闻乐见，中州世家亲戚连亲戚，萧家手里捏着中州最大的金银矿，若是有机会参与进去，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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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周乾救命
章节名：第82章 周乾救命
宋子秋脸色苍白，攥紧的双手，恨不得冲所有人喊叫，萧明珲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可是她不能，她只能无助的看着这一切。宋太太明显已经放弃了她，靠她自己的亲生父母，她连走进萧家门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嫁给萧明珲。幸好，她还有萧明珲，有萧明珲一颗真挚的心。只要她拥有的萧明珲的心，她相信她一定能打败所有的对手，成为当之无愧的萧大少奶奶。
宋子秋眼巴巴的看着萧明琦，如今所有的希望就落在萧明琦身上。
萧明琦这会本不想理会宋子秋的，可是宋子秋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热烈，几乎化为实质，这让萧明琦无法躲避。萧明琦先是朝萧明瑜那里看了眼，见萧明瑜对她点了点头，萧明琦这才朝宋子秋看过去。
宋子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萧明琦冷哼一声，真是让人不喜欢。这人除了样貌出众外，还有哪里让萧明珲喜欢。
萧明琦示意宋子秋稍安勿躁，这会大家都盯着，她不好离场。而且萧明珲那里，她也要提前做准备。萧明琦叫来心腹丫头，如此吩咐一番，这才放心下来。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她就绝不后悔。
萧明琦又朝萧明瑜那里看了一眼，对于萧明瑜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不得不说，从前萧明琦是极其讨厌萧明瑜，胆小懦弱没有主见，什么事情都要寻求萧明的帮助，对于欺负这样弱小的人，萧明琦没有一点罪恶感，反而有种变态的快感。
但是后来一切都改变了，萧明瑜不再是她讨厌的那种人，而她自己也不是自以为的那么高高在上。在司马家落水，让她丢尽了脸面，恨不得时光重来，自己从来就没去过司马家。在养身体的那段时间里，萧明琦想了许多，其中想的最多的就是当初萧明瑜落水，萧明瑜事后又是怎么想的了。这一想就停不下来，这也让萧明琦有了更多的心思去关注萧明瑜的一举一动。她在其中发现了许多她曾经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萧明瑜挡在韩氏面前，替韩氏出头，最后又被老爷子打板子的事情给了萧明琦很大的震动。
萧明瑜的举动看似莽撞，但是萧明琦发现，萧明瑜并非完全是冲动，她绝对是有备而来的。她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是条理清晰，事实清楚明白，她狠狠的拿捏住了劳太太的七寸，让老太太动弹不得。同时在老爷子跟前，萧明瑜又变了一副样子，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嚣张冲动。
这一切都让萧明琦刮目相看。她不仅会想，若是换做是她，她能做得比萧明瑜更好吗？她有那个勇气吗？她能在被打板子的时候一声不吭吗？想了很多，她发现她很可能做不到萧明瑜那样子。她不缺乏勇气，她也有一往无前的决心。可是她缺乏全局观，她事先根本就不会想到该如何收场，该如何结束由自己挑起的争端。
或许就是怀揣这种矛盾的心理，萧明琦找上了萧明瑜，她不是寻求萧明瑜的帮助，她只是想要在萧明瑜这里寻找到一个方向，或者是一种支持，也是对萧明瑜的一种试探。
萧明琦站了起来，她该去做事了。既然不想让宋子秋得逞，想要打消萧明珲的糊涂心思，那么就坚定的去做吧。只要事后将自己的痕迹擦干净，相信没人会找到她头上。当然，她不担心萧明瑜出卖她。那些话萧明瑜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人相信。
丫头紫竹来到萧明瑜身旁，俯身小声的说了几句。萧明瑜听后点点头，对旁边的萧明说道：“四姐姐，我想离场一会，麻烦姐姐帮我遮掩一二。”
“你去吧，早去早回，这里有我。”萧明笑道。
萧明瑜点点头，带着丫头婆子走了。
等了这么久，直到今日终于等到江姨娘动起来。今日是一个机会，她就是要看看江姨娘要做什么，她能不能从中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萧明瑜带的人不多，不过全都是心腹。而江姨娘这边，忍了这么久，她再也忍不下去，她终于要动了。
江姨娘趁着府中大部分人都在花园忙碌的时候，出了自己的小院，静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来到离着二门不远的小花园。江姨娘很急切的张望，她等的人一定会来的，他从来就没有让她失望过。
萧明瑜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江姨娘的行踪。很明显江姨娘在等人，可是她究竟在等谁。
答案很快揭晓，一个高个子陌生的女人走入视线，来到江姨娘身边说话。
江姨娘一见来人，顿时激动起来。“表哥，你来了。表妹很久没见到你了，你可好？”
来人正是梅如悔。但是今日的梅如悔却做了一身女装装扮，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没人发觉这个问题。梅如悔一见到江姨娘，顿时眼前一亮。紧紧的握住江姨娘的双手，有些动情的说道：“表妹，我很好。倒是你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些。难道是萧茂杨对你不好吗？”
“不，老爷对我很好，你误会了。只是韩氏那里”江姨娘咬牙切齿，“表哥，那个韩氏太可恶了，她害的我同业哥儿分开，害的老爷那里还几次对我不满。表哥，如今我真的没办法了，我该怎么办。”
梅如悔见江姨娘如此无助痛苦，心疼得跟什么似得。轻轻的抱住江姨娘，低声的安慰着江姨娘。江姨娘窝在梅如悔的怀里，似乎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发泄的途径，小声的哭了起来，将最近所受的所有不公，所有委屈都哭了出来。
“哭吧，哭吧，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表哥，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江姨娘擦掉眼泪，抬头望着梅如悔。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如梅如悔这般对她。为了来见她，作为一个大男人情愿换上女装。这份情意，谁也比不上。
梅如悔脸上却闪过一丝苦涩的笑容，不过转瞬即逝，“表妹，我的心意你该知道。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你，无论天涯海角。”
江姨娘微微红了脸颊，“表哥，我，我后悔了。若是当年我嫁给了表哥，就不会有今日。”
梅如悔苦涩一笑，轻抚江姨娘的眉眼，“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会心疼的。看到你过的不开心，我就恨不得杀人。”
江姨娘生出一根手指放在梅如悔的嘴唇上，“表哥，你千万别这么说。不要为我杀人，我已经欠你良多，我这辈子都还不起。”
“没关系，只要你过的好，我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梅如悔握住江姨娘的手，深情凝望。江姨娘羞涩一笑，缓缓的闭上眼睛。梅如悔心中如擂鼓，缓缓的低下头，轻碰那娇艳的嘴唇。
远处的萧明瑜笑了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竟然见到这样一处好戏。见丫头们个个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模样。萧明瑜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傻站着干嘛，紫竹，你以最快的速度，去将老爷身边的小厮乐山还有乐水叫来。这样的一处好戏，光是我们看到可没有意思。水仙，你去找明琦身边的崔嬷嬷，你只需告诉她，当初传播流言蜚语，让腊梅一家来闹场子的正主找到了，我想她一定有兴趣过来。”
“奴婢这就去。姑娘，那，那个人真的是男人吗？”
“当然。即便不是男人我也要让他变成男人。再说了，这人本就是男人，还是同咱们江姨娘渊源甚深的男人。”萧明瑜笑了，好一个江姨娘，还一个梅如悔。萧明瑜已经想到，若是传出萧明业是江姨娘同梅如悔偷生的孩子，无论真假，想必萧府都会热闹非凡。既然那么多人想要看五房的好戏，那她就让所有人看一出最精彩的好戏。至于萧茂杨被戴绿帽子，丢脸丢到京城去的事情，就不是萧明瑜此刻要考虑的。
紫竹及时的将乐山还有乐水叫了过来，这两个小厮是萧茂杨身边的贴身小厮，自小就跟在萧茂杨身边伺候。别看是小厮，却是异常体面。紫竹拉着两个人，指着江姨娘那头，两个小厮顿时看出同江姨娘在一起的那个人不对劲。虽然穿着女装，但是毕竟不是女人，装女人实在是装的不像。更重要的是同江姨娘之间的动作太亲密了。
萧明瑜躲在暗处，没有出面。她不想让萧茂杨怀疑到她的头上，所以她给翠竹的要求就是，装做不经意的带着乐山乐水来这里看一处好戏。这样的好戏乐山和乐水不可能不告诉萧茂杨。即便这两人真的隐瞒下来，萧明瑜还有后招。这一次江姨娘亲手将机会送到她的手中，她若是不趁机将江姨娘彻底打入地底，那她之前做的那么多功夫就是白费了。
萧明瑜带着人悄悄的退了出来，此时那地方已经不需要她。萧府的丫头婆子们嘴碎的很，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来。
江姨娘很警觉，她察觉到了不对劲，最终让她确定有危险的是，她感觉到了一道恶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江姨娘猛地推开梅如悔，“表哥，你快走。好像有人过来了，我们不能让人发现。你快走，这里有我。”
梅如悔心头一惊，他虽然爱慕江姨娘数十年如一日，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是蠢的。他很清楚若是他和江姨娘的关系曝光的话，会是个什么结果。别说是江姨娘，就是他只怕也是自身难保。但是他放心不下江姨娘，他担心的问道：“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江姨娘急的不行，心头生出几分厌恶来，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婆婆妈妈的，真是让人烦透了。江姨娘差点绷不住面色，说道：“我自有办法，他们不敢拿我怎么办，表哥，你快走，快走。若是被人看到了，我们两人都逃不掉。只要你走了，我自有办法应付过去。”
梅如悔点点头，“表妹，你保重，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前面那个人站住。”崔嬷嬷来的很及时，见同江姨娘幽会的人要走，急忙大声叫了起来。乐山和乐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取得了默契，此事既然大房的崔嬷嬷参与了进来，那他们两人也就不能置身事外。
于是乐山和乐水也加入了追梅如悔的队伍。
梅如悔很慌，不过思路却不乱。他知道身上的女装是最好的掩饰，却也是一个最大目标。他必须将人引开，不能让人怀疑到江姨娘的清白上。幸好萧府这地方他熟悉，他知道该怎么做菜能逃过去。
江姨娘慌了，她的感觉成真了，她同梅如悔幽会的事情竟然被人看到了。怎么办，该怎么办，梅如悔绝对不能被抓住。对，绝对不能被抓住。将崔嬷嬷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江姨娘死死的抓住崔嬷嬷的衣袖，“你这个老虔婆，你大吼大叫的想要干什么，难道你忘了，今日是老太太的寿辰，你想给老太太添堵吗？”
“呸，同男人私会的贱人，还敢污蔑奴婢。你等着，等将那人抓住，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崔婆子做惯了粗活，力气大的很，用力一甩就甩开了江姨娘的钳制，然后带着人急忙去追赶梅如悔。
江姨娘跺脚，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对，她要去找萧茂杨，她要提前去告状。
萧明瑜走到半路就听到梅如悔竟然跑了的消息，萧明瑜蹙眉，若是真的让人跑了事情可就不好办。这样的机会十年难遇，错过了这一次不知何事才能将江姨娘打趴下。于是萧明瑜装作很意外遇到乐山和乐水，并且装作很意外的得知江姨娘私会的事情，同时主动提出来帮忙抓人。
兵分两路，萧明瑜判断梅如悔究竟从哪里逃跑。梅如悔穿上女装进入萧家后院，就如无人之境一般，要么梅如悔是个武功高手，要么就是他很熟悉萧家的地形，并且萧府内有接应他的人。想到此人在王府工作，王府自然会在萧府安插探子，那么梅如悔十有八九是后面一种情况。
站在岔路口，萧明瑜果断的选择了左边。若是她要出萧府的话，左边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往左边这条路走，若是顺利的话，就可以从侧门出萧府的内院，进入外院。外院伺候的都是男子和婆子们，梅如悔只要将女装一脱，假装自己是府上的客人，想来很容易就蒙混过去了。
只是事情永远不可能那么顺利，萧明瑜遇见了张风云。张风云就挡在她前进的路上。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张风云，他的身后就是一座独立的小院，那里面没人住，说起来倒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萧明瑜冷笑一声，“让开。”
张风云纹丝不动，“不知明瑜表妹想做什么，或许我可以代劳。”
萧明瑜不再理会张风云，对自己的下人吩咐一声，“给我冲进去。将里面的人全部抓起来。”
婆子丫头们挽起袖子就要冲进去，接过走了两步就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个个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张风云。
萧明瑜气的脸都黑了，厉声质问：“你执意同我作对，是吗？”
张风云面无表情的说道：“并非如此，我只是想劝明瑜表妹，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个人你抓住也没用，因为王府一定会保他。即便真的抓住，萧家也不敢将他的身份透露出去。”
“看来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萧明瑜冷笑一声。
张风云点点头，“是的，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也知道所有的事情。你想如何利用此事我不管，但是里面的人我不会让你带走。”
萧明瑜怒极反笑，“你倒是明白的很，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同我做对到底，是吗？张风云，你可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
“无论什么后果，我张风云都一人承担。”
“我只怕你承担不起。”萧明瑜怒极。可是她的武力值比上张风云，那就是渣渣。这让萧明瑜郁闷极了。这就好比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可以吃到梦想中的美味，结果有人将摆放在眼前的盘子给断走了端走了。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如今张风云坏她计划，同杀人父母之仇没有任何分别。
“无论能不能承担，都要试过才知道。明瑜表妹，我还是那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手上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让你对那位江姨娘为所欲为，没有里面的那个人，你已然可以达到目的。既然如此，你何必将人逼上绝路。”张风云一脸为萧明瑜着想的样子。
萧明瑜连连冷笑，这人可真够恶心的，幸亏当初她铁了心不嫁给张风云。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做出弑夫的事情。“好的很，我若是依言而行，那张公子可就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张公子打算如何还我人情？”
张风云皱眉，萧明瑜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之前看他还如看杀父仇人一般，这会就开始同他讨价还价，要不要这么现实这么市侩。
萧明瑜却摆出车马来，今日不让张风云脱层皮，她就不是萧明瑜。
“你想要我怎么偿还你的人情。”张风云想不出萧明瑜需要什么，所以张风云直接问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眼中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
萧明瑜心满意足的离开，张风云却有些张口结舌。不过总算是将梅如悔给保住了。张风云进屋里，就见梅如悔依旧还穿着那身女装，蹲在地上一脸懊恼，甚至是不知所措。张风云大皱眉头，他是真的看不上此人。上前，将梅如悔身上的衣服扒了，然后丢了一身男装给梅如悔，“时间不多，还请梅先生抓紧时间。我能挡得住一次，并不代表我能挡住第二次。”
梅如悔缓慢的站起来，“张公子，能否请你帮个忙？”
“你说。”
“能否帮我盯着萧家的情况，尤其是五房的情况。有任何消息，都请你及时告诉我。”梅如悔一脸真诚的请求。
张风云很想拒绝，不过看在此人还有用的份上，张风云不情愿的点下头，“行，我会帮你盯着这里的情况。至于梅先生，还请你尽快离开萧家。”
“好，我知道。”梅如悔似乎是放下了关于萧家的一切，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然后在张风云的护送下，顺利出了萧府。
没了梅如悔，那么效果自然是要大打折扣，萧明瑜想出补救措施，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传出去，即便传到席面上也没关系。想到江姨娘这人的人品，萧明瑜还是要多做一步。
萧明瑜吹干墨迹，问水仙，“你看这封信如何？”
水仙点头，“姑娘放心吧，这字迹同江姨娘的一模一样，就是换了江姨娘自己来认，也认不出哪个是她写的，哪个是姑娘写的。老爷在暴怒的情况下见了这样的一封信，一定没时间仔细分析笔迹，所以奴婢肯定能够瞒过所有人，将江姨娘的罪名坐实。”
萧明瑜笑着点头，“说的不错。我们这就走，一定要将这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江姨娘的房里。”
“姑娘，此事让奴婢去吧，奴婢对那边熟悉，一定不负姑娘托付。”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萧明瑜将信件交给了水仙，让水仙去办这件事情。接下来就是要去见萧茂杨，还有席面上那边，也要将情况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说来说去，她手里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点。
嗯，脖颈突然传来痛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萧明瑜就昏倒在地上。身体被人扶住，宋子敬笑了笑，轻抚萧明瑜的脸颊，然后抱起萧明瑜就走。既然将萧明同一个戏子关在一个屋里，你们都要让我娶萧明。那我将我自己还有萧明瑜关在一个屋里，还将衣服扒光了，我也该对萧明瑜负起责任吧。到时候他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娶萧明瑜做妻子，一定会好好对她，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抱着这个坚定的想法，带着大无畏的勇气，宋子敬抱着萧明瑜来到僻静的厢房，至于外面，他都安排好了，届时所有人都会看到他同萧明瑜在一起的一幕。
当水仙从江姨娘的院子里出来后，没见到萧明瑜，只当萧明瑜等不及已经去见萧茂杨，于是水仙也打算去外院书房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宋子敬温柔的将萧明瑜放在床上，轻抚萧明瑜的脸颊，很快萧明瑜就会是属于他的。他伸出手要去解萧明瑜的腰带，结果脖颈一痛，他知道自己遭了暗算。是谁，是谁在对付他。明瑜，明瑜该怎么办。万一黑手对明瑜不利，那他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怀揣着强烈的不甘心，宋子敬强撑着一口气朝后看去。接着脖颈上又传来钻心的疼痛。昏过去之前，他只看到了白色的一角，还有双男人的脚。是个男人，果然是个男人。明瑜，是我害了你，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染指你。
宋子敬终于昏了过去，周乾一脸恼怒之色，很不甘心的在宋子敬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这人竟然敢对萧明瑜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杀了他都是轻的。若非场合不对，时间不对，周乾真的会一刀结果了这个登徒子。
一脚将挡路的宋子敬踢开，周乾来到床边坐下，仔细检查了一下萧明瑜的情况，只是暂时的昏迷过去。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他要尽快将萧明瑜弄醒，将萧明瑜带走。
幽幽转醒，感觉就是遭遇了惨无人道的酷刑一般，只觉全身都很难受。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深邃如海的目光，萧明瑜愣住，“你？怎么会是你？”萧明瑜还没有反应过来，揉着酸痛的脖颈从床上坐起来，当看到躺在地上的宋子敬，萧明瑜全都想起来了，并且也将真相猜了八九不离十。顿时萧明瑜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觉着好一点？”周乾面无表情的问道，明明是想关心，却又要维持自己作为皇子的威严。故此那语气就显得有几分奇怪。
萧明瑜点点头，脸色不好看，“多谢殿下相助，我好了很多。”
“你都知道了。”周乾皱眉，“这人想对你不轨。”周乾嫌恶的指着宋子敬对萧明瑜说道。
萧明瑜的脸色又难看了三分，不轨什么的，这字眼真是够了。萧明瑜点头，“嗯，我都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办到。”周乾强大无匹的说道，话语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来。
萧明瑜起身，福了福身，“还没给殿下请安，自从城里一别，许久不曾见面，不知殿下这些日子可好？赵公子同我表哥他们如今莫非还在王府？”
周乾不满的看着萧明瑜，“萧姑娘，现在该关心的是你的事情，而不是本公子的事情。莫非萧姑娘对自己的名声不在乎，是吗？”话语中隐含怒气，萧明瑜有些莫名，她没明白周乾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不过萧明瑜聪明的没去追问，微蹙眉头，感觉背后很难受。忍着这份难受，萧明瑜说道：“殿下提醒的是，现在首要关心的是我的名声。”萧明瑜走到宋子敬身边，宋子敬即便是在昏迷中，那表情也是那么的张狂，张狂中却带着忧心，连眉头都皱着。萧明瑜真是厌恶透了这个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宋子敬并没有因此醒来。
周乾走到萧明瑜身边，“想好怎么办了吗？”
等萧明瑜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仿佛就要贴在一起。萧明瑜感觉很不自在，而周乾则是封死了她的后路和左右两边，至于前面就是宋子敬的身体，要躲开周乾给予的这种逼迫感，那么必须跨过宋子敬的身体。
但是萧明瑜并没有动，她故作镇定的说道：“想清楚了。”
“你打算怎么做。”
男人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萧明瑜微不可觉的颤抖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怪，很不自在，就好像是自己的地盘被人侵犯了一样。
周乾也很奇怪，他奇怪于自己对于萧明瑜的态度，奇怪于那种很怪的心情。但是他没有去追究，也没有试图去控制。他放任着自己的言行，放任着自己的思想，于是他就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贴近萧明瑜，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萧明瑜的表现明显是不习惯他的靠近，这让周乾有些不高兴。但是理智告诉她，萧明瑜这样的反应是对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突然习惯一个男人的靠近，周乾可别太吹毛求疵了。但是这依旧让他不高兴，于是周乾将手搭在了萧明瑜的腰上。
萧明瑜浑身颤抖，啪的一声打掉周乾的手，跨过宋子敬的身体，回头冷漠的看着周乾。周乾表情愕然，似乎有些不理解。
这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情，萧明瑜瞧着周乾那无辜不解的表情，甚至怀疑起自己之前的那些感觉莫非全都是错觉，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大了点。这个问题无解，她只知道她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她一定要阻止。于是萧明瑜定了定神，一本正经的说道：“宋子敬想要害我的名声，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好，这样做才对。”周乾也从那种奇怪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恢复一惯的高高在山威严无比的模样。
萧明瑜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她对周乾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我吗？”
“当然，这人对你企图不轨，若非担心给你惹上麻烦，我一开始就会杀了他。”周乾说起杀这个字眼，就如喝水吃饭一样的平常。
萧明瑜不免想起头一次见到周乾的情形，浑身哆嗦了一下，身体有些发冷。
周乾察觉到萧明瑜那一瞬间的不安，同样也想起了同萧明瑜第一次见面的事情，沉下脸来问道：“你是害怕了吗？害怕本殿下？”若是萧明瑜真的在害怕他，那他该怎么办？这个以前从来不会考虑的问题，在这一刻突然钻进脑子里来。周乾愣住，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萧明瑜的事情反应这么大。什么时候他会如此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萧明瑜没有想那么多，她轻轻的摇头，“不，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任谁想起杀人的场面也会不舒服的。
萧明瑜没再理会周乾那古怪的眼神，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一个手绢丢在宋子敬的身上，其中一个则是丢在了床上。手绢同荷包，都是当初从张风清手里拿来的。萧明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使用，今日本想着自己创造一个机会，将萧明璇这个烦人的人给打发了，没想到宋子敬自己送上门来。正好，宋子敬配萧明璇是再好不过。不过以萧明璇的出身，只能委屈萧明璇给宋子敬做妾。哼，届时倒是要看看江姨娘是个什么表情。
周乾拿起来一看，上面分明绣着一个璇字。对于萧家的情况，周乾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他自然知道萧明璇是萧明瑜的庶妹，似乎两人有些不对付。
周乾微微挑眉，接着又笑了起来。对于萧明瑜的这个法子，他是赞许的，他转身问萧明瑜，“需要我将人带到这里吗？如此一来，也就坐实了这两人的关系。”
萧明瑜在那一刻犹豫了一下，接着毫不迟疑的点头，“需要，最好将萧明璇打晕了带到这里来。然后将两人都放在床上。”说到这里，萧明瑜冷哼一声，宋子敬的如意算盘，萧明瑜有什么不知道的。无非就是等着人们来发现这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坐实她同宋子敬的关系，如此就如了宋子敬的意，宋子敬就可以娶她做妻子。这个人打的好算盘，但是萧明瑜绝对不会让此人如愿。至于将萧明璇弄进这件事情，怪只怪萧明璇遇到一个无良的江姨娘。
既然江姨娘敢通过梅如悔来算计萧明的终身，敢在外面散步对萧明还有对她不利的流言，那么今日她就要亲手还回去，打碎江姨娘所有的期望。当希望触手可及的时候，一瞬间却陷入绝望的境地，萧明瑜相信那滋味一定会非常的痛苦。她就是要让江姨娘尝尝这样的滋味，让江姨娘每日里都被悔恨折磨，被现实打击。
见到萧明瑜眼中的坚定，周乾放心下来，他还真担心萧明瑜会在此刻心软。当然，若是此事换做周乾来做，周乾的手段只会更加恶毒十倍百倍。不过萧明瑜毕竟是女子，女子无需太过恶毒，适可而止最好。他就是欣赏萧明瑜这一点，有所为有所不为，凡事都有底线。同一个做事有底线的人相处，周乾觉得很愉快。仿佛他这个没底线的人的内心也被照亮了一样。
周乾突然搂住萧明瑜，萧明瑜惊了一跳，不解的看着周乾。周乾突然就像伸出手来在萧明瑜的脸上轻抚一下，于是他就这么做了。萧明瑜傻愣，她有些弄不明白。她同周乾之间的气氛明明是很正常的，两人相处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为何总是有那么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极其诡异。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先离开这里。晚了万一让人看到，对你不利。”周乾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忽略他放在萧明瑜肩膀上的那只手的话，这真的是很正常的谈话。
萧明瑜很不自在，不过正事要紧，“好，我们这就离开。那萧明璇那里？”
“放心，我会安排人去做。”
萧明瑜睁大了眼睛，“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周乾笑了起来，“当然。你以为王府的追杀，真的就那么厉害，真的就能拿住我吗？”
萧明瑜嘴角抽抽，真是臭屁的不行。也不想想当出究竟是谁身受重伤，还昏迷不醒。要不是她找人抓药，周乾这一条命早就交代在宝山寺里面。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周乾不满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这是嫌弃他吗？真是岂有此理。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殿下误会了，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殿下，我们走吧。”
周乾深深的看了眼萧明瑜，冷哼一声，摆出作为皇子的嚣张态度出来，“最好没有，若是让我发现你私下里说本公子坏话，本公子可是要追究到底的。”
萧明瑜低着头，暗自吐槽，皇子什么的，真是个让人讨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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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是打是杀
章节名：第83章 是打是杀
萧明瑜领着周乾避开周围的人，来到自己的院子。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没人会无缘无故的闯到她的院子里来。院子里伺候的人都被她打发了出去做事，加上周乾一身神鬼莫测的功夫，想要避开耳目真是易如反掌。
周乾很有兴趣的打量萧明瑜的卧房，接着又到了书房，扫过书柜里面的书，微微挑眉，问萧明瑜，“上面的书你都看过吗？”
萧明瑜点头，“差不多都看完了。”为了赶上进度，为了融入古代这个大环境，萧明瑜逼着自己每天看书。并非是囫囵吞枣，而是要理解透彻。
周乾随意拿下一本书，翻开一看，就看到上面娟秀字体写的一些感想和注解。周乾微微蹙眉，“你的字不行，前后差别也比较大。莫非到现在你写字还没定下风格？”
萧明瑜的脸有些发烧，她的字的确比不上练了许多年的人。而且这段时间她又忙着模仿江姨娘的字，更没时间练习自别的字体，确定自己的风格。
周乾接着态度一转，“虽然风格还没真正的定下，不过已经有了几分风骨。坚持下去，他日定能写一手漂亮的小楷。”
“托殿下的福，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萧明瑜双手奉茶，“殿下可别在这个时候考校我的功课，殿下还是先说说这些天来的情况吧。那日我去了王府，等回来后就没见到殿下的踪影。我还担心了好久。”
周乾微微一笑，接着又板着脸问道：“你担心本公子？”
萧明瑜坦荡的点头，“当然。殿下安危关系着无数人，我担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后来没听到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我这才放心一半的心，相信那时候殿下已经有了安全的住所。”
周乾走上前，带着逼人的气势。萧明瑜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主动的避开，没必要同周乾对上。可是周乾并不肯放过萧明瑜，将萧明瑜逼到角落，逼到萧明瑜退无可退，周乾这才收起自己霸道的一面。
周乾将萧明瑜圈在自己的触手可及的范围内，语气和眼神都格外温柔，“仅仅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所以才会担心我，是吗？若是我同韩家没关系，同萧家没关系，你就不关心我的安危，是吗？”
萧明瑜有些惧怕这样反常的周乾，她从周乾的问话中听到了一种危险的信号。她想若是她直接说是的话，周乾会不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所以萧明瑜为了保住小命，赶紧顺从的摇头，“当然不是这样子的，我本来就很担心你。同你的身份同韩家同萧家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仅仅是单纯的担心。”
周乾笑了，笑得春暖花开。那一瞬间萧明瑜看傻眼了，果然长得好的人，即便平日里是个面瘫脸，在笑起来的那一刻也是那么的动人，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萧明瑜甚至在想，他竟然笑了，他为什么要笑的这么引人犯罪，长得好的人难道不应该主动的收敛自己的魅力指数吗，不然就会引起大乱斗的。就如司马云飞那个四处惹烂桃花的人。
萧明瑜的下巴被人轻轻的捏住，周乾好笑的看着萧明瑜，“你在想些什么？我想知道。”
萧明瑜尴尬一笑，“殿下能否放开我。”
周乾直接摇头，手指头还在下颌部位轻轻的抚摸，“不要。你的皮肤很滑，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吃饭，吃菜，喝水。”萧明瑜板着脸说道。
周乾轻笑出声，“我都知道。告诉我，之前你在想些什么。”
“殿下对小姑娘的心思真的有这么大的兴趣吗？”萧明瑜很不客气的问道，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
周乾并不在乎这一点，他反而因为萧明瑜同他没有距离的谈话方式感到欣喜。或许在这一刻，萧明瑜的心中已经没有了身份的隔阂。这让周乾如何不高兴。他不需要萧明瑜如同别人一样，那样恭敬的称呼他为殿下。称呼他为殿下的人太多，其中无需再多一个萧明瑜。就像现在，虽然萧明瑜的眼中带着不满，还有隐约的怒火，但是两人的距离却又是如此的靠近，这样真的很好。周乾再一次肯定的想到。
周乾眼中带着笑意，对萧明瑜点头，表明他真的很有兴趣。同时他对萧明瑜说道：“现在的你，似乎不能用小姑娘来称呼。”
萧明瑜语塞，真是够了。她承认这大半年来她长高了很多，过去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但是她的身体还是一个小姑娘的身体，这一点她无比的确定。“殿下这是在关心我的成长吗？”
“当然。”周乾无比认真的回答。
萧明瑜傻眼，她本来的意思是想讥讽周乾多管闲事，哪想到人家周乾不但接招，还接的这么理所当然，气定神闲。
萧明瑜揉揉眉心，一脸烦躁的模样。周乾的手顺手就附上萧明瑜的额头上，“不用烦躁，你身边有我，凡事我会帮你解决。”
“那你就不要追问我，好不好？”萧明瑜眼带祈求的看着周乾，“我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你安全了，王府解除了戒严。韩澈表哥同赵公子很快也会平安无事的。这些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
周乾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些事情我来关心就是，不过此刻我更想关心你的想法。”
“好吧。”对于周乾的固执，萧明瑜感到很无奈。“我当时在想，嗯，就是想殿下笑起来很好看，很有亲和力。若是有可能的话，殿下应该多笑笑。”
“是吗？”周乾再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萧明瑜差点傻眼愣住。好在看惯了美男的她，对于周乾这极具杀伤力的笑容，抵挡住了。萧明瑜在心里头默默的魏自己点一个赞。想对她使用美男计，哼，她像是那么没定力没原则的人吗？
周乾放开了萧明瑜，却转而拉起萧明瑜的手。不容萧明瑜说出拒绝的话，就将萧明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的亲密。
萧明瑜忘了做出反应，周乾今日很不对劲，这是萧明瑜此时的感受。这人莫非是被王府追杀追傻了，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傻气的事情来。他是殿下啊，是狂帅酷霸拽的殿下啊，不是应该霸道的暗黑的吗？怎么可以像小言里面的男人一样。萧明瑜这一刻幻灭了，轻咳一声，提醒某位不要形象的殿下，她还想要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所以趁着周乾一愣神的功夫，萧明瑜抽回自己的手，双手背在背后，警惕的看着周乾，“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可以让人去请大夫。”
周乾摇头，对萧明瑜怒目而视，这个不开窍的女人，错，还没开窍的小姑娘，真是让人失望透顶。若是他知道萧明瑜对他的真实想法，周乾那张脸估计就绷不住了。
“不用，本公子的身体好的很。”周乾恢复了作为上位者该有的态度，坐在一旁，示意萧明瑜也坐下说话。
萧明瑜松了一口气，总算那种诡异的气氛消失了，正常的周乾又回来了。“殿下，韩澈表哥同赵公子如今可好？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
“放心吧，很快事情就会有转机的。”周乾笃定的说道，“你很关心韩澈。”
“当然。他是我表哥，在中州出事，我们自然要关心。”
我们？周乾咀嚼着这个词。
“我娘一直很担心韩澈表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娘就无法同舅舅还有舅母他们交代。”萧明瑜实事求是的说道。
周乾嘴角一勾，不过瞬间就隐藏住内心的那点愉悦，正儿八经的说道：“放心，我会将他们平安无事的带回来，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也请韩夫人相信本公子。本公子说话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既然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让人失望。”
“多谢殿下。殿下也该注意自己的安危，实在不行的话，我觉着不如让京城那边出面。我想韩阁老肯定是站在殿下这边的。”萧明瑜肯定的说道。
周乾却摇头，“看来你对京城的事情有些想当然了。韩阁老并非是站在我这边的，而是始终站在胜利者这一边。韩阁老让韩澈来帮我，只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与此同时韩阁老也会对别人伸出援助之手。”
萧明瑜挑眉，“你是对韩阁老的做法不满吗？”
“是也不是。”周乾认真的说道，“韩阁老此举无可厚非，毕竟韩阁老从来就没说过效忠于谁。或者说韩阁老效忠的人始终是皇上，无论那个位置上做的是谁。而我因为还不够强，京城的形势还不明朗，韩阁老所以不可能全力支持我。但是我并不在意，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
萧明瑜笑道：“殿下好志气。不过我说句冒昧的话，殿下无需证明给任何人看，殿下就是殿下，只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行。至于别的，届时还重要吗？”
周乾目光大含深意的看着萧明瑜，“你说的对，我的确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殿下今日为何会在萧府出现？”萧明瑜好奇的问道，“当然，若是殿下觉着不太方便的话，可以不用告诉我。”
“我有事情要办，所以就来了。”周乾望着萧明瑜，他想他来萧府的主要目的已经完成了。看到萧明瑜如同过去一般，那纠结的心情也可以安定下来。
“殿下可需要我帮忙？”萧明瑜真的只是客气而已，她想她不该在涉及这些事情，她该避开的。
周乾很自觉的点头，“当然需要。”
萧明瑜无奈一笑，好吧，既然已经开了口，那就做一个有信用的人吧。“殿下请讲。如今在萧府，我办起事情来自然也就更方便。”
“暂时还无需你出手，你放心，届时我会来找你。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周乾客气的说道。
萧明瑜有些担心的问道：“那请问殿下打算怎么办？这里一会就有人来，殿下留在这里并不安全。”
“放心，我自有去处。”周乾站起来，“萧府这么大，要藏个人，再简单不过。你不用担心本公子，本公子定不会有事。倒是你，本公子会在暗中盯着你，免得你涉险。”周乾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话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一定会在暗中盯着她的。
萧明瑜心道，她是该说荣幸，还是该说周乾管得太快。只是还没等她说出话来，周乾已经准备走了。
萧明瑜目送周乾离去，脑海里还在回想周乾那个别有意味的眼神，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总觉着她应该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具体是什么事情，萧明瑜一时间并没有理清楚。不过时间不允许她去纠结周乾的眼神，她现在要同时进行两件事情，一是江姨娘的事情，二是萧明璇的。说起来，这两件事情也算是一件事情。
萧明瑜走出去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到萧茂杨跟前。江姨娘先是找萧茂杨哭诉，说自己只是在花园里走动了几步，就被人栽赃陷害。接着乐山乐水的到来，一番含糊其辞让萧茂杨瞬间变了脸色。
江姨娘连连辩解，说乐山同乐水定是看错了。她是萧府的姨娘，是萧茂杨的女人，她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萧茂杨，她为萧茂杨生儿育女，她心里头只有萧茂杨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同别人在一起。更何况还是个女人，还是个丫头。
乐山同乐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不敢隐瞒，就同萧茂杨说了，那个人虽然穿的是女装，但是的的确确是个男人。一是身高，二是骨架很大，三是那个人脚上穿的是一双皂靴。两人赌咒发誓，绝对没有看错。更可疑的是，那人一听见动静，就慌不择路的跑了。他们去追，结果没追到人。不过已经吩咐下去，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就要抓起来。若是看到一个穿着女装的男人，更是要抓起来。
“老爷，老爷，这是都是假的，都是他们瞎编的。”江姨娘快被吓死了，不行，绝对不行，她不能让这个罪名落在自己的头上，江姨娘一脚跳起来，朝乐山乐水打过去，“说，是谁让你们编出这样的瞎话来陷害我的，谁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来玷污我的名声。”
萧茂杨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乐山乐水则是恨得不行，乐山大声说道：“老爷，小的不敢玷污江姨娘的名声。本来小的两人是打算去夫人那里看看的，哪里想到在路上就看到这样的一幕。而且不光是我们看到了，大房的崔嬷嬷也看到了，七姑娘身边的翠竹丫头也看到了。而且去追那个男人的时候，我们还遇到了七姑娘，七姑娘听了这件事情后，也带着人去追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小的都在担心，七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不测，被那个男人给害了。”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江姨娘跳起来指着这两个小厮的鼻子大骂，“是不是萧明瑜，这一切是不是萧明瑜叫你们说的？”
“姨娘好大的威风。”萧明瑜带着人，一脸寒霜的走进来。“姨娘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竟然还敢往我这个清白的姑娘身上栽赃。既然姨娘一口咬定没有这件事情，那这些是什么？”
说罢，一个包袱被丢在地上，丫头上前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身丫头服饰。
萧明瑜冷笑说道：“姨娘有没有觉着很熟悉？”
“你，你，好你个萧明瑜。你以为你随便拿一身衣服出来，就能栽赃我吗，你做梦。”江的姨娘的心都在发颤，她拼命的告诉自己不是真的，这一切绝对不是真的。萧明瑜不可能那么好的运气，她和梅如悔之间的来往都这么多年了，以前都好好的，不可能这一次就被人发现。再说了萧明瑜肯定是没抓到梅如悔，如此一来她有什么可怕的。
“是吗？我是不是做梦，还是让证据说话。我想父亲还有在场的各位都很想知道。乐山乐水，麻烦你们二人将这套衣服展示一下，让大家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萧明瑜冷眼看着江姨娘，等着吧，这一次一定会让江姨娘这个人死无葬身之地，一定不会给江姨娘任何翻盘的机会。
衣服被拉扯开来，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出这套衣服有问题。问题就在于这是一套女装，还是萧府奴仆所穿的女装，但是真的太大太长了，所有人都说萧府几百个下人中，绝对没有这么高的女仆。但是这套衣服绝对被人穿过，因为这上面还有被穿过的痕迹。
萧茂杨脸色黑如锅底，萧明瑜分明看到萧茂杨的手都在颤抖。萧明瑜当即说道：“回禀父亲，在路上遇见乐山乐水，知道了这件事情，女儿就带着人去追。只是半路上将人给跟丢了，女儿无法，只能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过去。最后在挨着后院围墙的一个小院子里找到这一身衣服。但是人已经不在了，女儿心想那人可能已经离开了萧府。于是女儿一方面吩咐门房的人注意陌生面孔，一方面带着这些东西来找父亲。”
见萧茂杨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江姨娘此刻已经瘫倒在地上，但是萧明瑜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说道：“父亲，女儿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将事情瞒下来，毕竟咱们没抓到人，万一冤枉了江姨娘那可不得了。可是后来女儿又想，若是真的将事情瞒下来，那岂不是对父亲不孝。万一江姨娘要对父亲不利，只因女儿没有及时提醒父亲，父亲遭遇了不测，那女儿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你胡说八道，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老爷，我怎么可能对老爷不利。你胡说。”
萧明瑜冷笑一声，“是吗？那我怎么听府中的老人提起，以前父亲身边的几个姨娘都怀过身孕，但是都莫名其妙的没了。而唯独你，不仅生下了明璇，还平安无事的生下了明业。若是你真的清白，为何连我母亲都不能保住胎儿，唯独你将孩子保住。难道真如外面所说，江姨娘你是大福气的人，别人都是命硬的人。这话我可不相信，一次两次是意外，三次四次那绝对不是意外。父亲恕罪，女儿无状，女儿知错。”
“老爷，老爷你听见了七姑娘在说些什么吗？她在冤枉我。”江姨娘大叫起来。
“够了。”萧茂杨跳起来，一脚踢在江姨娘的肚子上。江姨娘不支倒地，瘫在地上跑步起来。
江姨娘感觉五脏六腑如火烧一般，擦擦嘴角，出血了，果然出血了。
可是没人关注江姨娘的凄惨模样，萧茂杨指着江姨娘大骂，“你这个贱人，枉我这么多年对你如此信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
众人犹豫，韩东上前劝阻，“老爷，江姨娘为老爷生儿育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要不要查清楚一点再说处置的话。万一真的是冤枉了江姨娘，那可怎么办？”
江姨娘惊恐的看着韩东，韩东是韩氏的人，他会有这么好心替自己说话。他想干什么？或许她该问萧明瑜想干什么？萧明瑜，一定是萧明瑜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不，她不能让他们的计谋得逞。江姨娘爬起来，抓着萧茂杨的裤腿，“老爷，妾是冤枉的，妾真的是冤枉的。老爷不可听信片面之词啊。老爷，看在明业同明璇的份上，求老爷给妾一个机会，妾一定会说明此事的。求老爷成全。老爷想想，若是妾出了事情，明业同明璇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父亲，不如将人都叫来吧，不是说大房的崔嬷嬷也见到了吗，那就将崔嬷嬷请来。另外将江姨娘身边伺候的人都叫来，父亲以为如何？”萧明瑜小心翼翼的提醒。
萧茂杨一脚踢开江姨娘，对下人吩咐道：“将这个贱人的嘴巴堵起来，若是再让我听到这个女人说一句话，我拿你们开刀。另外来人，去将崔嬷嬷请来，去将江姨娘院子里的人找来。等等，这个贱人既然敢背着我同别的男人私会，她的房里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给我搜，搜仔细了，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老奴遵命。”韩东一挥手，小厮婆子们如狼似虎的冲了出去。
萧明瑜微不可觉的朝韩东点点头，示意韩东尽管去，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这一次一定会一击必中，让江姨娘死无葬身之地。
韩东是有备而来，到了江姨娘的房里，直接检查有字的东西，凡是有字的纸张都逃不过韩东的法眼。最后终于被韩东找到了江姨娘同梅如悔不清不楚的书面证据，有了这个东西，江姨娘纵使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说清楚。
韩东这边拿着书信来交差，另外那边崔嬷嬷也被请了过来。同时韩氏那里也知道了消息，不过韩氏没有出面，而是让常嬷嬷出面处理问题。常嬷嬷同萧茂杨说道：“老爷，事情不知道被谁传开了，太太那里已经知道。太太已经吩咐人不准谈论此事，同时太太让奴婢转告老爷，此事一定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今儿是老太太的寿辰，闹出这些事情来本就不对，若是再让老太太知道，那就是做晚辈的不孝。”
萧茂杨板着脸点头，“放心，回去告诉你们家太太，就是此事我有分寸。对了，你们太太可有说如何处置此事？”
“太太说，此事她不方便表态，凡事都请老爷做主。无论老爷做出什么决定，太太都会坚定的支持老爷。”
萧茂杨的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点，不过等听到崔嬷嬷亲口说看到江姨娘同一个穿女装的男人在一起亲亲我我的时候，那张脸黑的比锅底还黑。
崔嬷嬷一张嘴厉害得很，“五老爷，奴婢可能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是男是女奴婢绝对分辨得清楚。那个人那么高的个子，那么大的骨架，还有那姿势那动作，如果说那人不是男人，奴婢情愿将自己的头扭下来。而且奴婢要去追那个男人的时候，江姨娘还拦住奴婢，威胁奴婢。要不是奴婢不畏强权，不然的话就被江姨娘得逞了。五老爷，此事千真万确，奴婢没有说一句谎话。”
萧茂杨情愿崔嬷嬷说的都是谎话。想到此事已经传扬开来，大房的人已经知道，也就意味着萧府上下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萧茂杨被江姨娘戴了顶绿帽子，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而此时韩东从江姨娘屋里搜查出来的书信更是火上浇油。
萧茂杨连书信都没看完，就一脚抬起，狠狠的踢在江姨娘的身上，然后亲自动手，狠狠的揍着江姨娘，嘴里大声的骂着，“你这个贱人，贱人，枉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敢。今日我非得打死你不可。啊，我要杀了你。”
萧茂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头没脑的就朝江姨娘打去。江姨娘的嘴巴被堵上，就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是这更加激怒了萧茂杨。他要杀了这个女人，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萧茂杨环顾四周，屋里竟然没有一把像样的剑。不行，他不能放过这个女人。萧茂杨抓起砚台，就要朝江姨娘头上狠狠的砸去。
眼看萧茂杨要搞出人命，萧明瑜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赶紧让韩东带人拉住暴怒的萧茂杨。崔嬷嬷在一旁哎呀哎呀的叫唤，“这可不得了，五老爷这是要杀人了啊。这样子下去可怎么得了。”
萧明瑜几步走到崔嬷嬷身旁，“崔嬷嬷是嫌这里不够热闹吗？”
崔嬷嬷讪讪然一笑，“七姑娘说笑了。”
“今日多谢崔嬷嬷走这一趟，这里已经不需要崔嬷嬷，外面事情多我就不留崔嬷嬷。崔嬷嬷还是赶紧离开吧。”萧明瑜直接下了逐客令。
崔嬷嬷脸色尴尬，“七姑娘，这用完就扔可不厚道。”
“是吗？”萧明瑜勾起嘴角，笑着说道：“那崔嬷嬷你说，怎么做才算厚道。要不晚一点，等老太太那里知道事情经过后，我们五房的人再为崔嬷嬷在老太太跟前大说特说一下崔嬷嬷的丰功伟绩，如何？”
“免了，免了，奴婢可消受不起七姑娘的深情厚谊。七姑娘还是将这份心意用在别人的身上吧。奴婢是个懂事的人，七姑娘放心，该说的奴婢一句话都不会少说，不该说的奴婢一句都不会说。这样子七姑娘总该放心了吧。”崔嬷嬷笑眯眯的样子。
萧明瑜也笑着，“多谢崔嬷嬷如此体贴，水仙代我送送崔嬷嬷。”
“奴婢遵命。”
水仙将崔嬷嬷送出去，走远了才将一个荷包交到崔嬷嬷的手上，然后小声的同崔嬷嬷说道：“我们姑娘最是心善，知道大太太的烦心事，所以我们姑娘想办法为大太太排忧解难。崔嬷嬷是我们长辈，想来该怎么做，崔嬷嬷心里头是最清楚的。”
崔嬷嬷眉眼一跳，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太太的烦心事，不就是萧明珲同宋子秋的事情。等等，今日宋子秋也到了萧府，不行，她要赶紧去席面上看看那个叫宋子秋的人还在不在。万一叫那女人钻了空子，大太太非得被气死不可。
崔嬷嬷没有心思再理会五房的事情，急匆匆的走了。
这边萧茂杨被小厮们拉住，江姨娘的命是保住了，不过还是被萧茂杨打中了头部，鲜血直流。江姨娘迷迷糊糊的，心头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此刻心头最强烈的情绪就是恨意，无边的恨，恨萧茂杨，恨萧家，恨所有的人，甚至将梅如悔也恨了进去。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萧老太太身边的文嬷嬷走了进来，当即就被屋中的情况给吓住了。尤其是被鲜血覆盖了一头一脸的江姨娘，若非知道这人还活着，瞧那样子还真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萧茂杨一听这动静，就朝门口看来。文嬷嬷当即被萧茂杨那要吃人的眼神给唬了一跳。
萧明瑜站出来，“文嬷嬷，父亲太生气了，才会如此。不知文嬷嬷为何突然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文嬷嬷想起自己的正事，这才赶紧说道：“启禀五老爷，事情已经传到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担心事情闹大，让奴婢特意来看一眼。同时也给五老爷说一声，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等将客人们都送走后再处置不迟。再一个，萧家的脸面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请五老爷三思。”
萧茂杨的心口剧烈的起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萧明瑜小声的说道：“父亲，不如先将江姨娘关起来。具体该如何处置，等客人们都走了，父亲再做决定也不迟。”
“七姑娘这话说的没错，五老爷，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文嬷嬷赶紧说道。
萧茂杨冷冷一笑，“行，今儿是老太太的寿辰，我做儿子的自然不能给老太太添堵。来人，将这个贱人关到柴房去。任何人都不准去看望这个贱人，也别给这个贱人吃饭喝水。总之若是让我知道有谁胆敢阳奉阴违，背着我给这个贱人提供帮助，我就让他一辈子陪着这个贱人。”
萧茂杨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说完后，甩袖进了里间。
萧明瑜挥手，让韩东安排人赶紧将江姨娘带下去，再留在这里怕是真的命都没了。
文嬷嬷到此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同萧明瑜说道：“幸亏有七姑娘在，不然奴婢还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老太太的嘱咐。”
“嬷嬷客气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至于老太太那里，还请文嬷嬷如实相告。这样的事情，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下去。咱们萧家要顾忌江家的面子，可是更要顾忌父亲还有萧家的面子。我想在这件事情上，天大地大也没有萧家的面子大，文嬷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文嬷嬷心头一跳，尴尬一笑，说道：“七姑娘说的自然有理。奴婢一定会将这里的情况如实转告老太太。”
“那就多谢嬷嬷。对了，老爷子那里就不辛苦嬷嬷了，我这边已经派人去给老爷子说了。想必这会老爷子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萧明瑜一脸笑着，看着文嬷嬷。
文嬷嬷暗道，好快的手脚。看来韩氏母女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将江姨娘打得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只是为何不见韩氏，难道韩氏是真的生病了吗？还是说韩氏另有打算。
文嬷嬷怀揣着这样的疑问离开了五房，去给萧老太太复命。
萧老太太的脸色差点都绿了，不省心的东西，什么时候闹事不好，非得在她过寿的这一天闹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萧老太太绷着，挥手示意文嬷嬷退下。这不过是片刻的事情不过还是被有心人给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萧府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这些人也不着急，就萧府这个筛子，无需等到明日，消息就会传得满中州城都知道。大家淡定的看戏喝茶，不管怎么样总要给萧老太太面子。
此时有人就很不淡定。崔嬷嬷在席面上仔细看了又看，就是没见到宋子秋，连笑明琦也不见了人影。这两人不会是崔嬷嬷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顿时急了，哪里还顾得五房的事情个，感激去找谭氏。
谭氏这会正在同陆太太说话，陆四姑娘则是陪在身边，谭氏对陆四是越看越喜欢。崔嬷嬷不敢让陆家人知道萧明珲的事情，于是让谭氏身边的伺候的丫头提醒一下谭氏，她有要紧的事情说。谭氏不满，崔嬷嬷怎么做事的，没看到她正在忙着应酬吗？
不过想到崔嬷嬷最是沉稳，没有事情发生的话，崔嬷嬷不会找她。
无奈，谭氏笑着同陆太太告辞，又嘱咐陆四姑娘好好看戏，这才出了戏楼，朝外面走来。
崔嬷嬷一见到谭氏，就着急的说道：“太太，大少爷那里可能出事了。”
“明珲怎么了？你将话说清楚。”谭氏顿时急了，萧明珲是她的希望，她的未来，她绝对不会允许萧明珲出事。
崔嬷嬷连连摆手，“太太误会了，大少爷本人该是没事。而是大少爷同宋子秋的事情，奴婢在席面上看了两回，都没见到那个宋子秋，也没见到大姑娘。奴婢担心她们会不会是去见大少爷。有大姑娘从中帮助，那宋子秋万一做出点不要脸的事情，那大少爷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娶了那个宋子秋吗？”
“美得她，即便她真的不要脸，真的要做什么事情，最多也就是让她做妾。”谭氏恶狠狠的说道，“崔嬷嬷，你赶紧派人去找，务必不要惊动任何客人，务必将人给我找到。另外将明琦给我带过来，这个死丫头，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
一个月已经过了一半，努力努力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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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罪人
章节名：第84章 罪人
崔嬷嬷急急忙忙的走了，谭氏跺脚，让她在这里等消息她真是不甘心。恨不得亲自出马去将宋子秋那个小贱人揪出来。只是她还需要应酬客人，根本走不开。谭氏带着愤怒担心不满重新回到戏楼，继续陪着客人们看戏。
谭氏的不对劲，旁人明显感觉到了。陆太太好心问一句，“谭夫人可是有事？我这里不妨碍的，谭夫人尽管去忙。”
谭氏连忙笑道：“陆夫人客气了，并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下人们处事不当，我不得不去帮着处置一番，不过这会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陆太太笑道。既然陆萧两家要做亲家，陆太太自然是希望萧家好好的，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
谭氏怀揣着忧心看戏，又如何看得进去。只是还没等到崔嬷嬷那里的消息，就有人同谭氏过不去。
司马家，范家包括李家欧阳家的的奴仆从外面走进来，各自在主人耳边悄声说了一番话。接着这些人纷纷的朝谭氏这边看来。谭氏不明所以，结果就有人悄悄的将消息传到陆家这里来。陆太太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谭氏。
谭氏不解的问道：“陆太太这么看着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太太面色如水，沉住气说道：“谭夫人，这戏没意思，我们不如出去走走吧。”
这话一出来，附和者甚多，人人都说光是看戏没意思。都说萧家的花园打理得好，反正如今时节还没真正的热起来，这会去园子里走走正好。
谭氏不明所以，直觉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边稳住所有太太媳妇们，一边吩咐人赶紧去外面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谭氏怀揣着不安的心情领着诸位太太们出了戏楼，往园子深处走去。
走到半路，就遇到崔嬷嬷急急忙忙的过来。谭氏心头惊呼，坏了，怎么让崔嬷嬷找了过来。
谭氏正想找理由将大家朝另外的方向带，可是崔嬷嬷根本就没感受到谭氏不安的心情。瞥了眼诸位太太们，凑到谭氏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离着谭氏最近的陆太太，恍惚听了几句，接着就见谭氏变了脸色。
谭氏抱歉的对众人一笑，“大家先玩着，府上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去去就来。”
陆太太没给谭氏独自离开的机会，“谭夫人，刚才听你们府上的下人说是明珲大少爷出了事情。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这，这不合适吧。”谭氏一脸为难。“一点家务事，不妨碍大家玩乐，我去去就来。”
谭氏不管不顾的将这些客人丢下，跟着崔嬷嬷就走。众位太太们一看，加上四太太廖氏那点小心思，于是众人很默契的跟了上去。没走多远，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吓人的惊呼，又传来谭氏的怒斥还有人辩解的声音。
太太团们哪里还忍得住，这是有热闹看啊，既然人都来了，不看一眼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其中尤以陆太太最为着急，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崔嬷嬷有提到萧明珲。既然萧明珲是要做他家女婿的，萧明珲出了事情，她这个未来的丈母娘关心一下情况也是说的过去的。
陆太太带着陆四冲在最前面，其他的太太们也不甘落后，反倒是廖氏落在了最后面。
廖氏对身边的心腹丫头吩咐道：“去，将明看好了，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出任何事情，知道吗？”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那大少爷那里”
廖氏笑了起来，“咱们只需要看戏就可以。老太太那里先不要惊动，总归老太太那里不能由我们四房的人去送消息，明白吗？”
“奴婢明白。”
吩咐完事情，廖氏这才追赶上大部队，倒是要看看萧明珲闹出什么事情来。再说了萧明珲这些日子一直被关在小院里，怎么就被人放了出来，是谁帮萧明珲出来的。
眼前的一幕真的要将人刺激的眼瞎，陆四头一扭，嘴巴一撇，差点哭出来。依偎在陆太太的怀里，委屈的说道：“娘，我们走吧，我们不要在这里。”
陆太太轻轻的拍着陆四的背，“放心，娘会处理好一切的。暂时咱们还不能走，等等看，看看萧家究竟如何处理此事。”
陆四很不情愿的点头，“嗯，我听娘的。”
想着自己很可能会嫁给萧明珲，陆四只得再次看过去。
萧明珲死死的将宋子秋保护在身后。宋子秋衣衫是整齐的，可是她的脸色，她凌乱的头发，还有萧明珲那副谁敢动宋子秋他就吃了谁的表情，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萧明珲同宋子秋有尖情。
陆四气的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给宋子秋一巴掌，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陆太太严肃的看着谭氏，“谭夫人能为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谭氏气的跺脚，“来人，将他们两个给我拉开。”然后忙不迭的同陆太太解释，“你放心，我们萧家定会给陆家一个交代，绝对不会让陆四受了委屈。”
“谭夫人的诚意我是相信的，可是萧明珲的诚意又在哪里？”陆太太真想冲谭氏大骂，怎么教的儿子，竟然教出这么不是东西的东西。
谭氏连连赔罪，“陆太太稍后，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会将事情解释清楚。还不赶紧将人拉开。”
“谁敢上来。”萧明珲急红了眼，“滚开，全都滚开。”萧明珲挥舞着双手，神情显得极为激动。
谭氏怒斥，“萧明珲，你在发什么疯。今日是老太太的寿辰，你非得在今日闹出事情来，让我们萧家成为全中州城的笑话吗？你糊涂，你还不赶紧放手。”
有那么一瞬间，萧明珲傻愣，似乎是被谭氏的话给刺激到了。不过瞬间，萧明珲的神情却越发的激动起来，“娘，求你成全我同子秋。我和子秋是真心相爱的，子秋整个人都交给我了，我不能不对子秋负责。娘，求你了。”
萧明珲一脸痛苦激动，然后干脆利落的跪在地上痛哭出声。而宋子秋也跟着跪在地上，小声的劝解，“明珲，你不要这样子。这全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若是给不了你婚姻，那我算什么。”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一起痛哭，一起请求。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都朝谭氏还有宋太太看过去。宋太太咬着牙，心头暗骂不要脸的女人，果然是整日里抛头露面的人，根本就不指望她懂规矩。
谭氏气的差点昏过去，“宋太太，你看看你家的好姑娘，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勾引了我的儿子。你现在怎么说？”
宋太太气的脸发黑，“谭夫人，宋子秋可不是我家的好姑娘，我家可生不出如此不要脸的人。”
“你，你，你这分明是推脱责任。宋子秋是你带来的，你难道不该负责吗？”谭氏怒极。
“与其在这里讨论谁该负责的问题，还不如赶紧将那两人分开。这样抱在一起像什么话。”廖氏走上前，一挥手，廖氏带来的那些婆子都冲了上去。大房的婆子们有顾忌，担心萧明珲秋后算账，故此做事并不尽力，这也就造成了一群人竟然没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
不过廖氏带来的人则不同，这些人都是四房的人，根本不用顾忌萧明珲。又拉又扯，还有人趁机给了宋子秋一巴掌，总算将两人给分开了。
谭氏当即冲上去，怀揣着所有的愤怒，狠狠的给了萧明珲一巴掌，转头又狠狠的给了宋子秋两巴掌。“贱人，不要脸的狗东西，偷人竟然偷到我们萧家来。贱人，你这种人就给被浸猪笼沉塘。”
宋子秋被扇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没有爬起来。萧明珲疯狂的挣扎叫喊，“娘，你不准打子秋，她是无辜的。我要娶她，我要对她负责。求娘开恩。求娘开恩。”
谭氏眼中冰冷一片，回头冷冷的看着萧明珲，“你说什么？你不准我打这个贱人？你还要娶这个贱人。萧明珲，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你是准备为了这个女人将我气死吗？”谭氏痛苦得不能自已，当场嚎啕大哭起来，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打在萧明珲的头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娘啊，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娘。萧明珲，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你到底是不是萧家人。老天爷啊，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出来，他这要气死我啊。”
“伯母，求你别打明珲，一切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求伯母别打明珲。”宋子秋爬起来，去阻拦谭氏。
谭氏似乎被按下暂停，转眼又动了起来，狠狠的朝着宋子秋打过去，“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你是勾引我儿子的贱人，今日我就打死你，只要你死了，我儿子就会恢复正常。”
“娘，求你不要打。打我吧，求你放过子秋。”萧明珲痛哭出声。
“够了，将人全都拉开。”萧老太太被萧明桢扶着走了过来，萧老太太一张脸都气黑了。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萧老太太走到跟前，提起手中的拐杖就朝萧明珲这个不肖子孙的头上打过去。人人不忍直视，萧老太太这是气很了才会如此吧。
萧老太太恶狠狠的对萧明珲说道：“萧家供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有辱萧家的门风。”
鲜血从头上流下，萧明珲有那么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谭氏傻愣，却什么话都没说，直视呜呜的哭了起来。萧明桢走到谭氏身边，将谭氏扶住，“娘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冷漠的看了眼萧明珲。当目光转到宋子秋身上的时候，眼中全是厌恶。
仅仅只是一棍子，并不能让萧老太太消气。萧老太太朝宋子秋看过去，如萧明桢一般，眼中全是厌恶之色。萧老太太愤怒的提起拐杖，狠狠的打过去，正好打在宋子秋的额头上。宋子秋嗯了一声，就昏了过去。额头上鲜血直流，看着好不吓人。萧明珲疯狂了，“子秋，子秋，你怎么了。老太太，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子秋，子秋是无辜的。”
“老身为何不能这么对待这个女人？姑娘家，不知道恪守礼仪，竟然到我们萧家来偷人，这样下贱的东西，人人都能打。”萧老太太怒斥，然后看向宋太太，“宋太太，这个宋子秋，老身能不能打？”
宋太太尴尬的很，今日丢脸丢尽了。不过萧老太太问起来，宋太太也不能不回答，点头说道：“老太太自然打的。”
萧老太太笑了起来，冷漠的看着萧明珲，“听到了吗，人人都说打的。来人，将大少爷带下去，等老爷子到了后我们大家再一起议论个章程出来。”
萧明珲拼命的挣扎起来，“子秋，子秋，我不要离开子秋，你们放开我”声音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
萧老太太厌恶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宋子秋，“将这个女人带下去，请个大夫来给她包扎一下。”
“奴婢遵命。”
当事人都被萧老太太处置了，接下来就是在场的诸位客人。萧老太太一想起今日萧家被所有人看了场笑话，就觉心肝子痛的很。扫视众人，还算客气的说道：“今儿实在是抱歉，让大家看了这么不堪的一面。接下来老身要处理家务事情，无法在招呼诸位。抱歉，只能先请诸位客人们离去。改日老身再摆酒赔罪。”
“老太太太客气了，处理家务事重要，我们这就走。”大家都识趣的很，纷纷离去。
萧老太太示意宋家人留下，见陆太太也要走，萧老太太又将人叫住。“陆太太，我那不成器的孙子让你看了笑话。不过陆太太放心，我们萧家极有诚意，此事定会给陆家一个交代。无论如何，陆四姑娘都是明珲的良配。老身相信有陆四姑娘陪在明珲身边，明珲的心才能收回来。”
陆太太尴尬一笑，“老太太客气了，此事先且看着吧。等贵府将事情处理完了，我想我们两家再坐下来商量一番。如此对大家都好。”
“多谢陆太太。”萧老太太笑了起来，好在陆太太没将话说死，看来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送走了客人后，萧老太太就打算处理萧明珲同宋子秋的事情。只是老天爷安排好了，今日定不能叫萧家人过个安稳日子。因为宋子敬安排的人已经发动，许多人都看宋子敬同萧明璇躺在一张床上，两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样。
萧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宋太太大叫一声不可能，就跟着仆妇冲了过去。廖氏心道遭了，也跟着去了。
萧老太太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对下人说道：“快，快将老身扶过去。”此时萧老太太无比庆幸，客人们都已经走了，不然萧家以后真的无法在中州城混下去。实在是太过丢脸。
宋子敬已经醒来，正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旁边，而萧明璇还糊涂着，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众人冲进来，萧明璇啊的大叫，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惊恐的叫道：“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我被人打晕了，我一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事情就是这样的。一定是宋子敬，是宋子敬在害我。”
萧明璇痛哭，干脆利落的从床上跳下来，“宋子敬，我从来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还我清白。”
“够了。”宋子敬一甩手就将萧明璇推倒在地，“我的清白还没了，我要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话我还想问你。是不是你一直爱慕我，所以看我昏迷过去，就跑来”
“够了。”宋太太无法再忍，她为了这个儿子做了那么多，忍了那么多，结果就是这个结果。宋太太走上前，狠狠的打在宋子敬的脸上。
宋子敬不能相信的看着宋太太，“娘，你不相信我。”
“你让娘怎么相信，你让我们所有人怎么相信你。前面一个明，如今又是一个明璇，你要将事情闹成什么样子。”
“我没有，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宋子敬大叫。他想起来了，想起昏迷之前那个穿着白衣的男人。究竟是谁，明瑜又去了哪里。“娘，我要去找明瑜，明瑜有危险。”
“你给我住嘴。萧明瑜好的很，不用你关心。”宋太太又一巴掌打过去。
宋子敬傻了，娘说萧明瑜很好，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宋子敬低着头，面色阴沉如水。萧明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萧明瑜你害了我，你竟然同别人一起害了我。萧明瑜，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娶你，你就算不愿意，为什么就要萧明璇塞给我。是了，萧明瑜一定很讨厌萧明璇这个庶妹，所以你就借机陷害我，又解决了眼中钉。宋子敬放声大笑，哈哈哈，他聪明反被聪明误，终日打鹰竟然被鹰啄了眼。
众人疑惑的看着宋子敬，谁都看出宋子敬的不对劲。宋太太尤其担心，狠狠的在宋子敬脸上打了下，“宋子敬，你到底再做什么？”
宋子敬擦掉嘴角的鲜血，看向众人。然后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到廖氏跟前。廖氏很恼怒，她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的气势给压制住了。
宋子敬出乎意料的恭敬的朝廖氏行礼，“廖夫人，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娶萧明。你们若是执意将萧明嫁给我，那就是害了她的终身。所以，请你们另外想个办法来解决此事吧。”
廖氏气的浑身发抖，“宋太太，这就是你们宋家的诚意吗？”
宋太太尴尬一笑，狠狠的在宋子敬的头上打了一巴掌，然后对人说道：“老太太，廖夫人，其实这件事情还有别的办法处理。那就是我让我们宋家嫡出一脉，除子敬意外的其他小子迎娶明，你们看如何？”
廖氏同萧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神，萧老太太问道：“可是嫡出？”
“自然是嫡出？”宋太太心头暗喜，这件事情有门。
“那是你们宋家哪房的小子？说来听听，老身再考虑此事能不能做。”萧老太太面无表情的问道。
宋太太早就想好了人选，同萧老太太说道：“嫡出二房，宋子舟。老太太可满意？”
萧老太太暗自点头，就连廖氏也松了一口气。宋子舟虽然出身上面没有宋子敬好，但是本人却比宋子敬好太多了。知礼懂事，读书上进，已经有秀才功名在身，今年秋天就要下场，若是能中，届时可就是举人老爷。
廖氏同萧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神，萧老太太问道：“你可有把握促成这门婚事。”
宋太太自信一笑，“老太太，我们宋家的情况您是知道的，这门婚事定能做成。”
萧老太太点点头，“嗯，那么老身就等你的好消息。”
众人都笑了起来，。总算这件事情有了个圆满解决的方案。
宋子敬突然出声，指着还坐在地上哭泣的萧明璇，问道：“你们都商量好了，那对这个人的安置，你们怎么打算？”
几个大人彼此面面相觑，差一点将萧明璇给忘记了。廖氏试着说道：“此事还要通知五弟妹一声。明璇是五房的人，总归要让五房来做主。”
萧老太太嗯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太太，“宋子敬玷污了我家明璇的清白，此事同明那件事情可不同。这么多人看到他们躺在一张床上，明璇这辈子只能是宋子敬的人。宋太太，这话老身今日就撂在这里，你且看着办吧。”
宋太太恨得要死，宋子敬这个讨债鬼。
萧明璇却在此时叫了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嫁给宋子敬，我是被宋子敬陷害的。”
宋子敬冷笑出声，“究竟是我陷害了你，还是某人处心积虑的算计我，我想证据能说明一切。”宋子敬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一个手绢，丢在萧明璇的眼前，“且看看吧，这些是什么东西，是谁塞在我的怀里的。”
萧明璇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这不可能。我明明给了”
“给了谁，大声说出来。”宋子敬厉声呵斥，“来人给我搜身，看看这位萧八姑娘身上究竟有几条手绢几个荷包，看看究竟是我陷害她，还是她在处心积虑的算计我，想要嫁给我。”
“你胡说八道。”萧明璇跳起来大骂，“宋子敬，你不得好死，你害我这么惨，我同你没完。”
“给我闭嘴。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敢叫嚣。”萧老太太杵着拐杖大骂，“来人，将八姑娘带下去。”
“老太太，孙女是无辜的，孙女真的是无辜的。求你相信孙女。”萧明璇大叫出声。
廖氏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是无辜还是处心积虑，现在有分别吗？总归你同宋子敬的事情有那么多的人看到，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嫁给宋子敬。”
“我不嫁”
“不嫁给他，那你能够嫁给谁？”廖氏反问了一句。
萧明璇傻眼，呜呜的哭了起来。宋太太真想再一次朝宋子敬打去。连萧明她都看不上，又怎么看得上萧明璇。这个不省心的死儿子，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该狠狠心将他给掐死。
宋子敬却在此时说出他的想法，“萧明璇，你放心，我不会娶你。不过我会对你负责，所以我能做的就桑纳你为妾。”
什么？给宋子敬做妾。萧明璇疯了，“宋子敬，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
“住嘴，还不赶紧将人带下去。”萧老太太气死了，今日就不是个太平日子。这里闹出两起事情，五房那里还有一摊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萧老太太恨不得将这些人都给丢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跟前，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福寿堂内，萧老太太同萧老爷子坐在主位，大房坐在左边，宋家人则是坐在右边。宋老爷得知消息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此时已经同宋太太交换了意见，两口子算是初步达成一致。
而萧明珲还有宋子秋则是并排的跪在地上。萧明璇同宋子敬则是跪在他们后面。
萧老爷子轻咳一声，问道：“五老爷同五太太还没来吗？”
“启禀老爷子，已经到了门口。”
“那就让他们赶紧进来。磨磨蹭蹭的像什么话。”萧老太太怒斥。
萧老爷子瞪了眼萧老太太，今日处理事情切忌心浮气躁，一切以解决问题为前提。
萧茂杨同韩氏走了进来，萧茂杨臭着一张脸，见跪在地上的萧明璇，冷哼一声，怒斥道：“同你娘一个德行，丢人现眼的东西。早点打发出去对大家都好。”
萧明璇趴在地上，浑身颤抖。接着就呜呜的哭起来。
“闭嘴，谁准你哭的。”萧茂杨怒斥。
萧明璇一双眼睛早就哭红了，“爹，我姨娘呢？姨娘为什么没来。”
“哼，你姨娘？那个贱人，我会打死她。”
萧明璇吓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江姨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呆愣愣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够了，老五少说几句。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该想想如何解决这些问题。”萧老爷子阻止了萧茂杨。萧茂杨怒气冲冲的坐下，一声不吭。韩氏对萧老爷子还有萧老太太行礼，这才在萧茂杨的下首坐下。
“咱们先论明珲同子秋姑娘的事情。”萧老爷子一脸平静的说道，但是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萧老爷子眼中隐含的怒火和冷漠。尤其是当萧老爷子看向萧明珲的时候，那眼神如冰封一般。
萧老爷子不再看萧明珲一眼，只问宋老爷，“宋子秋姑娘的父母怎么没过来？”
宋老爷有几分难堪，“老爷子，子秋父母无脸见人。我来之前，他们让我转告老爷子一句话，他们就当从来没生过宋子秋，宋子秋的事情任凭我们做主处置。”
宋子秋听罢，浑身颤抖，如风中落叶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萧明珲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望着宋子秋，尽可能的给她所有的力量，让她相信他，依靠他。宋子秋流下眼泪，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再也不可能嫁给萧明珲做妻子。
萧老爷子厌恶的看了眼宋子秋，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问问你们宋家又是什么意思？总之，我们萧家不可能娶这么一个不知检点，败坏门风的女人进门。”
“老爷子说的极是，不过毕竟是个姑娘家，若是将人逼入绝境，外人倒是要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太心狠了点。我以为，不如就让萧明珲纳了子秋做妾，如此一来既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又不影响明珲的婚事。不知老爷子意下如何？”宋老爷小心的问道。宋子秋是宋太太带来的，宋子秋又在萧家做出那样的事情，于情与理宋家大房都要站出来，将此事解决掉。
“我不同意。”萧老爷子还没表态，谭氏就先说道：“这个女人，这个下贱的东西，让明珲纳她做妾，将我们萧家，将我们大房当做了什么。我一见到这个女人，我就恨不得杀了她。让她整日的在我眼前晃悠，那不如先让我死了算了。”
宋子秋一脸苍白，萧明珲满脸的悔恨和痛苦，“娘，求娘开恩，让我”
谭氏怒斥，“萧明珲，你若是再敢说一句娶这个女人的话，我今日就死给你看。不过我死之前，也要拉上宋子秋做垫背的，你自己考虑清楚了。”
萧明珲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娘，你这是逼儿子啊？”
“那你呢，你同这个小贱人做出那样丢人现眼的事情，你不是在逼我吗？你是想逼死我吗？”谭氏痛哭出声，“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老爷子还有你父亲都对你寄予厚望，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对得起谁？你谁都对不起，你连你自己都对不起。萧明珲，不要再逼我，否则今日我们就同归于尽。”
谭氏这番狠话放出来，彻底压垮了萧明珲。
谭氏擦掉眼泪，同萧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儿媳之前无状，请老爷子见谅。这两个人的事情，就请老爷子做主。”
宋老爷赶紧说道：“还是让明珲纳妾吧。总不能真的将子秋给浸猪笼。”
“怎么就不行。”谭氏叫道：“这样的女人就该浸猪笼。”
“行了，老大媳妇少说两句。”萧老爷子总算出面，“此事老夫自有主张，无论老夫做出什么决定来，老大媳妇你都不可再闹，知道吗？”
谭氏张口结舌，最后无可奈何的点头应下。宋老爷放了一半的心，剩下的就看萧老爷子的意思。
萧老爷子冷漠的看着萧明珲，“大郎，你虽然读书不行，但是经商极有天分，老夫对你也是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挑起萧家这副重担。这些年来你做的很好，老夫也很满意。就连你二叔也时常在老夫跟前夸你。只是你同宋子秋的事情，着实令所有人都很失望。你父亲那里也已经来了信，你先看看你父亲在信上怎么说的吧。”
小厮拿过一封信放在萧明珲的眼前。萧明珲双手颤抖着展开信件看起来。只看了前面一部分，萧明珲的双眼已经被泪水糊住，双手哆嗦着让人不忍直视。
萧明珲最后重重的磕头，“儿子不孝，儿子有负父亲的嘱托。”
“看来你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萧老爷子如此说道，“大郎，老夫今日问你一句，若是我同宋家商量，要将宋子秋这个女人处理掉，你会如何？”
萧明珲惊恐异常，嘴唇哆嗦着，“不，求老爷子开恩。”
“看来你心里头虽然已经有所悔悟，不过一时半会也忘不了宋子秋。”萧老爷子又朝吓得面无人色的宋子秋看去，“宋子秋，你虽然不如大家闺秀那般自小接受闺阁教育，但是起码的礼义廉耻也该知道。但是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不仅将你的名声毁坏殆尽，更让宋家让你的父母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至于明珲，他毕竟是男子，这样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外人最多就说一句糊涂，为了个女人如此糊涂。以后明珲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娶妻生子一件事情都不会耽误。而你呢，背上那些不名誉的名声，你认为你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吗？”
宋子秋嚎啕大哭，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从来就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萧老爷子冷漠的看着两人，“若是换做二十年前，像你们这样的事情，宋子秋老夫就会直接命人打杀了事。大郎，像你这样的老夫就会直接流放，让你永远都不能跨入萧家大门。不过你们运气好，如今老夫年龄大了，心也软了下来。罢了，若是真的打杀了宋子秋，大郎怕是要记恨老夫一辈子。既然如此，老夫就成全你们这对鸳鸯。宋子秋就不用回去了，先在萧府做个通房丫头，等到大少奶奶进门后，你再给大少奶奶敬茶，然后老实本分的在明珲身边做个姨娘。”
“老爷子”萧明珲浑身都在颤抖，宋子秋机会昏厥。“老爷子，这样做对子秋”
“你还想如何？”萧老爷子怒斥萧明珲，“要么就如你母亲所说的那样，直接浸猪笼，死了就一了百了。要么就按照老夫吩咐的去做，纳她做妾。还有，老夫警告你，你若是在婚事上头耍什么花样，若是等陆四进了门，你对陆四但凡有一点不好，老夫就拿宋子秋开刀。若是陆四不能顺利生下我们萧家的嫡长孙，那么宋子秋这辈子都不用生养。”
宋子秋已经经受不住打击昏迷过去，萧明珲则无力反抗。狠狠的捶地，只怪自己无用，只怪自己糊涂，他害了宋子秋，都是他的错。
宋老爷子不再理会这对鸳鸯，而是对宋老爷说道：“此事你们可满意？”
宋老爷长出一口气，“多谢老爷子通情达理，能够容忍宋子秋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此事我们宋家承情，以后定有所回报。”
萧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何不卖宋家一个面子。以后大家生意上的合作才能顺顺利利。区区一个女人比起宋萧两家的利益来说，什么都不是。宋老爷子又厌恶的看了眼宋子秋同萧明珲两人，对下人吩咐道：“将这两人带下去，分别关起来。在大少奶奶进门之前，不能将宋子秋放出来，明白吗？”
“奴婢遵命。”
宋子秋被带了下去。萧明珲一脸失魂落魄的跟着下去。一切都完了，全都完了。所有的执着，所有的抗争都成了一个笑话。就如谭氏骂的那样，他对不起所有人。哈哈，他的自以为是害了他自己还有宋子秋，害的萧家和宋家丢尽脸面。他就是个罪人，他是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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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等你长大
章节名：第85章 我等你长大
谭氏心头不是滋味，任谁见到自己的儿子成了这个样子，都不好受。不过这会谭氏还有需要她关心的事情，“老爷子，明珲的事情陆家都知道了，儿媳担心陆家那边会有什么想法。”
萧老爷子一脸淡定的说道：“有想法那是难免的。不过此事老夫会解决。明日老夫会亲自走一趟陆家。”
“老爷子，这怎么使得？”谭氏慌了，这是在折损萧老爷子的面子啊。萧老爷子自从告老致仕后，就不曾为了什么事情去求人。如今为了萧明珲，萧老爷子竟然做到这一步。谭氏只觉太过沉重，她根本就承受不起。
萧老爷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老夫也许久不曾出门，趁着这个机会就当是出门散心。”
宋老爷赶紧说道：“明儿不如让我陪着老爷子，一同陆家，如何？”
萧老爷子想想，有宋家长房老爷跟着去，也能更明确的表明两家的立场，如此一来陆家那边也就有了更大的把握。于是萧老爷子笑着点头，“那明儿就辛苦世侄。”
“老爷子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宋老爷笑呵呵的。
萧茂杨有些不耐烦，说道：“老爷子，萧明璇同宋子敬的事情要怎么处理？这个死丫头，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又有那样一个不知检点的娘，儿子如今只盼着赶紧将他们都打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只当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
萧明璇恐惧的望着萧茂杨，“父亲，女儿是被陷害的，女儿是无辜的，求父亲不要放弃女儿。女儿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再也不会胡来，再也不会同四姐姐还有七姐姐老矛盾。求父亲再给女儿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萧茂杨怒斥，“伤风败俗，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你还想让我给你什么机会。”
萧明璇如遭雷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嚎啕大哭起来，心中充满了仇恨，恨宋子敬，恨所有的一切。
萧老爷子皱眉，显然是不满萧明璇。萧老爷子问宋老爷，“子敬同明的婚事还没定下，这里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说该怎么办吧。”
宋老爷同宋太太交换了一个眼神，宋老爷说道：“老爷子明鉴，此事我们商量过了，有个很好的方案，请老爷子定夺。”
“说来听听。”
宋老爷说道：“既然子敬如此不长进，显然是配不上明的。但是明的终身也不能因此被耽误，故此我们宋家很有诚意的提议，让二房的字舟娶明。至于明璇，子敬自然会负起责任。不过明璇的出身老爷子也知道，只能委屈明璇给子敬为妾。不知此事老爷子意下如何？”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淡笑不语。
萧茂杨急切的说道：“妾就妾，明璇这丫头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按理就该浸猪笼。既然宋家不嫌弃她做妾，那就将她送到宋家去，你们好好调教一番。”
宋老爷尴尬一笑，即便是要做妾，好歹也是萧家的姑娘，总要有所讲究才行。
宋老爷看着萧老爷子，等着萧老爷子表态。萧老爷子对于萧明璇的事情根本不关心，区区一个庶出孙女，还挑动不了萧老爷子的神经。萧老爷子更关心的是萧明的婚事，“二房的子舟，老夫也是听说过的。据说是个知道上进的孩子。”
宋老爷点头称是，“正如老爷子所说，子舟可比我家的子敬长进了许多。”
“那二房愿意吗？子舟本人又是怎么想的？”萧老爷子不放心的问道。
宋老爷镇定一笑，“老爷子放心，来之前，我已经同家里人商量过了，二弟同二弟妹都是愿意的。”
“哦，既然如此，二房的人怎么没上门来？”萧老爷子问道。
宋老爷很是镇定，“因为事情还没说定，所以二弟同二弟没的意思是，这个时候上门有些不合适。他们打算等事情说定了，就选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如此一来也显得郑重一些。”
廖氏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的确该如此。放下心来，明嫁给子舟，也算是一桩良缘。如此就不用担心明嫁到宋家后受委屈。廖氏朝萧明璇看去，此事能有这样的转机，说起来还要谢谢萧明璇的牺牲。若是没有萧明璇同宋子敬闹出来这件事情，那明就只能嫁给宋子敬这个浑人。
廖氏却不知道，即便没有这件事情，宋太太也打算让宋子舟娶萧明。只因萧明瑜在其中插了一脚，一切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萧老爷子看向廖氏，“老四媳妇，你是怎么想的。”
“此事但凭老爷子做主。”廖氏恭敬的说道。
萧老爷子含蓄一笑，廖氏这是愿意的。不过萧老爷子脸色一变，严肃的问道：“老四媳妇，茂恒去了哪里。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到他的人。”
廖氏尴尬一笑，“回禀老爷子，相公他今儿给老太太祝寿后就出门去了。说是在城里约了人，具体是什么事情儿媳也没仔细过问。”
“简直是荒唐。”萧老爷子一提起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生气，狠狠的拍着桌子，
萧老太太皱眉，先是狠狠瞪了眼廖氏，怪罪廖氏不会说话，这才同萧老爷子说道：“茂恒哪里就能未卜先知，知道今日府中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既然没他在，我们也能将事情解决了，又何必迁怒到茂恒身上。”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萧老爷子不满的说道。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将炮火对准韩氏，“老五媳妇，明璇也是你的闺女，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一句话都没有？”
本来应该在养胎的韩氏，撑着身体来这里就觉着不舒服，气闷的很。如今萧老太太还将炮火对准她，这让韩氏更多了几分不满。韩氏低着头，恭敬的说道：“老太太，明璇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既然已经失了清白，那就让宋子敬承担责任吧。明璇身份低微，那就委屈宋子敬纳她为妾。对于此事，儿媳并无别的看法。”
萧老太太气闷的很，“此事还是老爷子拿决定吧。”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将明许配给宋子舟。至于明璇，就给子敬做妾。”
萧明璇瘫倒在地上，嘴上喃喃自语，“妾，我竟然要给宋子敬做妾。”猛地抬起头来，对萧老爷子吼道：“我不要做妾，我是要做正头娘子的人，我绝对不要做妾。我更不会给宋子敬做妾。”
自始至终，宋子敬都很安静，安静的给人诡异的感觉。此时听到萧明璇的叫喊，宋子敬总算有了点反应，他朝萧明璇看去，嘴角勾起，嘲讽一笑，“除了做妾你还能做什么？正头娘子，我看是下辈子吧。”
“你这个恶魔，都是你害了我，你现在还要来奚落我。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萧明璇痛哭失声。
宋子敬冷漠一笑，“是啊，我为什么要害你，这也是我想要问的问题。你真的以为是我害了你吗？你以为我想对你负责吗？像你这样的女人，就是送给我十个八个我都不会在意。你就是脱光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你，你”萧明璇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宋老爷怒斥，“子敬闭嘴，你给我少说两句。对姑娘家怎么能这么说话。”
宋子敬撇头，暗自冷哼一声。萧明璇委屈，他比萧明璇更委屈。谁稀罕要萧明璇，他要的人自始至终只有萧明瑜一个。一定是那个男人做了这一切，萧明瑜肯定也脱不了关系。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若是他见过的话，肯定有印象。可是搜遍记忆，他都想不起来何时多了这么一个男人。若非如此，他如今已经同萧明瑜定下了婚事。可是现在一切的成了泡影。萧明璇恨，他比萧明璇更恨。不过只是纳妾而已，等萧明璇过了门，他就将萧明璇丢在角落，永远都不会再看她一眼。真是恶心的女人。
萧老爷子一脸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不过明同明璇的年纪都还小，那就先将定亲，等她们及笄后就过门。”
宋老爷高兴起来，此事总算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宋老爷同宋太太都知道萧家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处理，听说是五房的一个姨娘出了事情。于是宋家人很主动的提出告辞，临走的时候，还说定了过两日就将两桩婚事定下来。明同子舟的自然是三书六礼，一样不少。至于明璇同子敬的，不过是做妾，定下婚事，写下婚书就行。别的礼节则是能省就省。毕竟是纳妾，没有大操大办的道理。
宋家人将宋子敬带走了，萧明璇也让老爷子叫人给带了下去。
处理完这些事情，萧老爷子已经觉着疲惫不堪。当年之所以告老致仕，就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好，不得不退下来。回到中州，用心调养了几年，看起来似乎好了很多，但是也禁不起操劳。尤其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让人又气又怒。
萧老爷子强撑着身体，问萧茂杨，“听说你房里出了事情，究竟是何事？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萧老太太赶紧打圆场，说道：“不就是江姨娘闹了点小事情出来，没什么要紧的。此事有老身处理，老爷子不如先去休息吧。”
韩氏冷漠一笑，江姨娘给萧茂杨戴绿帽子竟然被老太太说成是一件小事情，看来萧老太太是打算保下江姨娘。韩氏看向萧茂杨，征求的问道：“老爷，你的意思是？”
韩氏是温柔的，但是在萧茂杨看来，若是他不振作的话，韩氏一定会嘲笑他，嘲笑他的无能。萧茂杨被韩氏那眼神一刺激，顿时站了起来，“娘，江姨娘与人私通，给儿子戴了顶绿帽子，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若非娘派人来阻拦，儿子早就将江姨娘给打杀了。”
“糊涂，江姨娘好歹是江家的女儿，其中还牵扯到你大姐，牵扯到张家，岂是任由你打杀了事的。”
“娘，在你心里面，到底是江姨娘和江家重要，还是儿子同萧家重要。为了一个狗屁江家，你就要让儿子顶着这样的屈辱生活吗？”萧茂杨彻底怒了。
“放肆，谁准你这么说话的。你口口声声的说江姨娘偷人，证据了，证据在哪里？”萧老太太怒斥。
萧茂杨冷笑连连，“娘既然要证据，那儿子这就给证据。”萧茂杨当即就叫乐山和乐水进来，还有长房的崔嬷嬷，还有从江姨娘房里搜查出来的信件，还有那套格外宽大的女装。人证物证都在，任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对，江姨娘的罪名定了。
萧老太太气的手都在发抖，枉费她对江姨娘格外关注，并且还暗中支持江姨娘挑战韩氏的地位。接着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回报她的。萧老太太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至此萧老太太沉默下来，再也不为江姨娘说好话。
萧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等到这两母子吵完了，这才恢复精力，问萧茂杨，“你想如何处置此事？”
“父亲，儿子只当身边从来没有这个女人，这样的人儿子的意见就是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萧茂杨冷漠的说着。此刻在萧茂杨的心头，江姨娘已经是一个死人。
萧老爷子不置可否，“你该知道，江姨娘为你生儿育女，你唯一的儿子明业也是江姨娘所生。若是让江姨娘背着一个不名誉的名声死去，那对孩子可是极为不利的。你可有想过这个问题。”
“老爷子，不能为了明业的将来，就将儿子的脸面丢在地上让人随便的踩。无论如何，不能再留江姨娘，这个人必须处理掉。”萧茂杨的态度极为坚定。
萧老爷子皱眉，接着又点点头，“你说的对，江姨娘背着你偷人，我们萧家按照规矩处置了江姨娘，江家同张家都不敢说什么。至于孩子们，时间久了，也就没人记得这些事情。”
“多谢老爷子。”萧茂杨高兴起来。有了老爷子的首肯，萧茂杨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江姨娘动手。
不过萧老爷子还是嘱咐道：“万事小心，不要让人逮住把柄。毕竟是一条人命，万一有人闹起来会惹来一身骚。那时候就是得不偿失。”
“儿子明白，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萧老太太担心，“老爷子，真的要结果江姨娘的性命吗？茂婕那里到时候怎么同江家交代。老爷子可别忘了，江姨娘的嫡母可是茂婕的大姑子。”
“那又有什么，莫非江家还有理了吗？再说了，即便江家真的要闹，老夫自有办法将他们打发了。”
“老爷子，老太太。”有婆子进来禀报事情，“江姨娘那里正在闹，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同老爷子说，还说是事关萧家生死的大事。她说她的消息来自于王府，老爷子若是不见她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这个贱人，父亲，儿子这就去结果了她。”萧茂杨气的跳脚。
萧老爷子厉声呵斥，“放肆，你这样子像什么话？在京城历练了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长进吗？”骂完了萧茂杨，萧老爷子沉着脸问那婆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禀老爷子，本来江姨娘是被关在柴房里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姨娘就闹了起来。反复的说那些话。奴婢们听了，担心耽误了大事情，故此不得不硬着头皮来禀报此事。还请老爷子见谅。”婆子很是担心，她的话自然不是实话。江姨娘为求一线生机，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看守的人，只为了让这些帮忙传一句话。
这些人本来是不答应的，只是后来萧明业得知消息冲了过来。看守的人就算不给江姨娘面子，好歹也要给萧家五房的独子一点面子。所以这些人在收了钱后，勉为其难的来福寿堂禀报，哪里就像到正好赶在萧老爷子下令处置江姨娘的档口。这时机不可谓不好，也是这番话救了江姨娘的性命，也为将来埋下了隐患。
萧茂杨是不相信的，“老爷子，此事定是那江姨娘耍的滑头，老爷子切不可相信那贱人。”
“茂杨稍安勿躁。来人，去将江姨娘带来。若是江姨娘说的有理，那此事另外再论，若是说的没理，就按照之前商议的来处置。”萧老爷子定了调子，此事就不容反驳。
江姨娘被带了来，一身狼狈的跪在地上。韩氏瞧着江姨娘这番模样，感慨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萧茂杨眼中喷火，这个女人奸诈如狐，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萧老爷子厉声问道：“你说有关于萧家的大事？说清楚，消息从哪里来的，具体是何大事。”
江姨娘抬起头，看都没看萧茂杨一眼，更没有去看韩氏。她心知自己今日落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是她不够小心，而是有人处心积虑的在陷害她。而且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得知发生在萧明璇身上的事情，这让江姨娘更加肯定了她是被人陷害的事实。具体是谁，不用猜也知道。韩氏没这本事，韩氏要是有这份心思，那萧家五房就轮不到她江姨娘来蹦。做这一切的分明就是萧明瑜那个小贱人。虽然她不知道萧明瑜是用什么办法陷害了萧明璇，但是萧明瑜是罪魁祸首，此事毋庸置疑。
可是今日她无法撼动萧明瑜，她只求自保。只要能保住性命，就不愁没有报仇的一天。“启禀老爷子，此事我只能单独同老爷子还有老太太说。别的人都不能听。”
萧茂杨跳脚，“江姨娘，你这个贱人。都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敢耍手段。我这就亲自结果了你的性命。”
江姨娘嘲讽一笑，萧茂杨要结果了她的性命，好的很。她真的很想看看萧茂杨愿望破裂的模样。
“茂杨住嘴。”萧老爷子极为严肃的盯着萧茂杨，“你同你媳妇都出去。闲杂人等全都出去。”
“父亲？”萧茂杨不敢相信。
“出去。”萧老爷子的意见无人敢反驳。
韩氏偷偷拉扯了一下萧茂杨，“老爷，我们还是出去吧。此事老爷子定会做出处置的。”
萧茂杨气的不行，可是在萧老爷子强大的威严压迫下，萧茂杨只能不甘心的走出去。
江姨娘冷漠一笑，萧茂杨，我为你付出了一切，结果却得来今日这般的结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让你后悔对我所做的一切。
屋里安静下来，萧老爷子冷漠的看着江姨娘，“说吧，究竟是什么是事情。若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么你会有什么结果，不用老夫说你也该知道。”
“回禀老爷子，老爷子该知道我梅家表哥如今在往府当差，有很多机会知道一些外人不曾知道的消息。”江姨娘笃定的说道，她笃定这个消息一定会引起萧老爷子的兴趣。
萧老爷子果然来了兴趣，“继续说下去。”
而在这里要说一下，萧老爷子同萧茂杨都不知道江姨娘偷情的人是梅如悔。萧明瑜答应张风云，不会将梅如悔牵连进来。所以以江姨娘的语气写的那封信就写的极为含糊，如日日思君不见君这一类含蓄的，无需点名收信人的字句。也是因为萧明瑜同张风云的这个协议，让江姨娘有了腾挪转移的机会。
江姨娘说道：“回禀老爷，妾从梅表哥那里得到消息，将近一个月前，王府那些出乎人意料的戒严，是因为中州城来了几个不得了的人物。据说里面有一位极有可能是皇子。”
“皇子？”萧老爷子惊了，“此事确定？”
“梅表哥透露出来的，十有八九错不了。”江姨娘笃定的说道。
萧老爷子思虑一番，板着脸，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回禀老爷子，梅表哥进王府做事的时日并不久，还接触不到那些机密的事情。但是从王府谋士的只言片语中，梅表哥说王府可能要对萧家动手。梅表哥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将此事告诉我，就是希望我不会被此事牵连，希望我能将此事转告老爷子，让老爷早做准备。”江姨娘很紧张，成败在此一举。
萧老爷子同萧老太太齐齐变了脸色，“此事当真？王府果真要对付我们萧家，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我们萧家对王府可是忠心耿耿。”萧老太太焦急的说道。
江姨娘抬头，大着胆子说道：“妾斗胆说一句，大老爷在京城为官，萧家又同韩阁老结亲，光是这两件事情，足够王府对我们萧家不满。老爷子，此事千真万确，还请老爷子早做准备。”
萧老爷子片刻之间已经恢复了冷静，“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江姨娘暗道机会来了，“老爷子，梅表哥是看在我的面上，才会透露这些消息。若是老爷子肯开恩，我以后会时常同梅表哥联系。不管如何，只要我一日还是萧家的人，梅表哥就一日放不下萧家。”潜台词就是想要救萧家吗，想要知道最新最快的王府消息吗，那就放过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背着茂杨偷人，那老夫问你一句，那个人是谁？只要你说出来，老夫自然会满足你的条件。”
江姨娘低着头，一声不肯。她没有被萧老爷子蛊惑。她清楚得很，梅如悔是她的保命符，所以她绝对不能将梅如悔供出来。要是让萧老爷子知道她同梅如悔有一腿，那么萧老爷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绝对会利用她来威胁梅如悔。事后说不定还要将她杀人灭口。这太危险了，所以江姨娘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真相。反正那些人没认出梅如悔，更没有抓到梅如悔，她不用担心有人揭穿。
如果此刻萧明瑜在场的话，她一定会撕毁同张风云的协议，将梅如悔给供出来，将江姨娘彻底打入地狱。只可惜萧明瑜为了避嫌，为了避免同宋子敬碰头，根本就没过来。再说她即便过来，萧老爷子也不可能让她旁听这么重要的事情。只能说江姨娘命不该绝，老天爷给了她机会，让她能够继续蹦。
萧老爷子冷笑，“你既然不说，那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念在你为茂杨生儿育女，辛苦了这么多年，老夫就不取你的性命。即日起你就住到庄子上去，以后你好自为之。若是再闹出事情来，那么下次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江姨娘哆嗦了一下，她本想多提点意见，可是见萧老爷子态度如此强硬，于是江姨娘打消了这个主意。给萧老爷子磕头，“多谢老爷子开恩，妾会永远记得这一天，会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
“去吧，好生反省。”
萧老太太看着萧老爷子，只能叹气。对于萧老爷子的处置，萧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只能说为了萧家，什么都能牺牲。区区一点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江姨娘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被放到庄子上去，没有萧老爷子的允许，谁也不能将江姨娘放出来。这个处置结果，绝对不能让萧茂杨满意。萧茂杨当即就要同萧老爷子理论。
萧老样子本来就很疲惫，心头累的很，见萧茂杨如此胡闹，当即呵斥，“放肆，谁准你在老夫面前这么说话的。此事老夫已经决定，不容更改。你若是敢对江姨娘做些什么，害了她的性命，老夫拿你开刀。”
萧茂杨不敢置信的看着萧老爷子，“父亲，江姨娘她偷人，那么多人看到，父亲不处置她就算了，竟然还阻止儿子处置她。她究竟给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父亲你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
砰萧老爷子抄起茶杯就朝萧茂杨扔去，“出去，不孝子孙。你们若是稍微能干一点，老夫还需要在这个年龄操心这些事情吗？滚出去，没事就别来见老夫。”
萧老太太连连劝解，又让萧茂杨给萧老爷子道歉。萧茂杨自然不答应，扭头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萧老爷子气的半死，躺在椅子上哎呦哎呦的，脸色灰白，一看就知道身体情况不好。萧老太太顾不得萧茂杨，赶紧拿药给萧老爷子和水服下。如此折腾了一番，萧老爷子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让萧老爷子在床上躺了一天。害的萧老爷子不得不推迟一天去陆家。
江姨娘当天就被送到庄子上去，根本没给江姨娘同萧明璇还有萧明业告别的机会。
而萧明瑜做完了一切，她只需要等结果就是。当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萧明瑜笑了起来。她若是知道萧老爷子本想处死江姨娘，却因为一个疏忽被江姨娘钻了空子，于是让江姨娘钻了一个空子，萧明瑜一定会呕血的。她不杀人，她也没胆子杀人。但是若是能够借刀杀人，萧明瑜或许是不会犹豫的。只是机会错过就是错过，好在将江姨娘送去了庄子上。如今不管江姨娘在萧府有多少关系，她都无法再兴风作浪。
在去看望韩氏之前，萧明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周乾。
萧明瑜来到小树林，这地方很僻静。加之近日府中出了那么多事情，这会更不会有人到这个僻静的地方来。
萧明瑜走到小树林深处，就见到周乾。
周乾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这个笑容感染了萧明瑜，萧明瑜也跟着笑了起来。“殿下可好？”
“只分开了几个时辰而已，本公子自然很好。倒是你，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是有好事发生吗？周乾调侃的问道。
萧明瑜笑着说道：”殿下何必取笑我，萧府发生的事情，想来是逃不过殿下的耳目。“
”当然。“这话很牛逼，透着强大的信心。而周乾的信心来自于他的身份，强大的耳目，和手中掌握的势力。
萧明瑜嘴角抽抽，若无其事的问道：”殿下为何还没离开萧府？这会客人们早都走了，殿下留下来，万一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对吗？“周乾的语气中都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
萧明瑜头痛，她感觉到那种诡异的气氛似乎即将扑面而来。萧明瑜轻咳一声，不得不提醒周乾关注错了地方。”殿下不担心被人发现吗？“
”不是有你吗？本公子相信萧姑娘一定会保我的平安。“周乾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带着和煦的笑容。
萧明瑜尴尬一笑，”是，我会保证殿下的安危。那不知殿下何时离开萧府？“
”该走的时候本公子自然会离开。“周乾的目光好像会发光，刺的人眼睛生痛。萧明瑜不敢直视，只能撇头。
萧明瑜故作镇定的问道：”不知殿下是否有事情吩咐我做？“
”当然有。“周乾威严无比的说道：”本公子命令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你的安危最重要。不要因为好奇心太重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王府那边的事情你不用理会，我都会处理好。若是周启再来找你，你不用理会他，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萧明瑜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周乾身份高贵，对上秦王府，他自然可以说不用理会。但是萧明瑜同萧家不能不理会王府。不过周乾一片好心，萧明瑜并非是个不领情的人。她笑着点头，”多谢殿下关心，我会保重自己。殿下也要保重身体，不可轻易涉险。实在不行的话，我觉着殿下不如公布身份，或许那样就可以避免许多事情。“
”当然会公布身份，不过不是现在。“周乾的手放在萧明瑜身后的树干上，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将萧明瑜圈在了怀里。
萧明瑜很尴尬，她觉着她一定是产生了某种错觉，这诡异的气氛真是让人受不了。
周乾慢慢的靠近萧明瑜，萧明瑜很镇定。可是在两人的脸颊快要碰上的时候，萧明瑜无法再镇定下去。狠狠的推开周乾。这一推刚好碰到周乾脆弱的鼻子。酸痛的感觉袭来，周乾大皱眉头，觉着下一秒可能鼻血就会流出来。不过鼻血最终没有流下来，总算保住了高贵的殿下的面子。
萧明瑜有些紧张，关心的问道：”殿下没事吧。“
周乾恶狠狠的盯着萧明瑜，即便鼻子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对待，周乾也没有给萧明瑜逃开的机会，依旧将萧明瑜圈在自己的地盘里。这人的地盘意识真的是丧心病狂。
萧明瑜有些尴尬，摸摸自己的鼻子，貌似这地方真的很脆弱。萧明瑜对周乾说道：”殿下若是有话要说，请尽管说。只是你我之间这个姿势，实在是有些不妥。“
周乾瞪了眼萧明瑜，”有何不妥。“
”殿下这样子看上去像是登徒子。当然，我只是说看上去，并不是真的在指责殿下。“萧明瑜尴尬一笑。
周乾冷哼一声，伸手在萧明瑜脸上轻抚，”那现在呢？本公子是登徒子吗？“
是，太是了，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耍流氓。”殿下，你若是在戏耍我，那我不奉陪。你若是真有那个意思，我想说清你看清楚了，我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已经不小了。“周乾嘴角一勾，目光放肆而直接的扫过萧明瑜的全身。
已经不小了，不小了，小了。这得多么的丧心病狂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萧明瑜甩头，赶紧丢弃这无耻的话。之前一定是她的错觉，绝对是她的错觉。
周乾却极为不客气的笑了起来，笑得萧明瑜脸颊发红，那是恼羞成怒了。
周乾放开萧明瑜，退后两步，好笑的看着萧明瑜，”你以为我是那个意思吗？“
”我什么都没以为，你那是错觉。“萧明瑜矢口否认，简直太丢脸了，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周乾又笑了起来，”你放心，本公子岂会看上你这小身板。不过或许过些日子，这小身板也就不小了。“
萧明瑜冷哼一声，她才不要上当。打定主意，无论周乾说什么，她都不会接话，免得又被人嘲笑。
周乾忍住笑意，对萧明瑜说道：”你放心，韩澈和赵诺很快会回来。届时我会让她来给韩夫人请安。“
思路总算正常了，萧明瑜松了一口气。”多谢殿下。“
”不用谢我，这是本公子该做的。“周乾低声说道：”时辰已经很晚，我也该走了。明瑜，记住我同你说的话，好好保重自己。还有，快点长大。“
”我，我为什么要快点长大。“萧明瑜真想咬死自己，她竟然在周乾面前结巴，实在是不能忍。
周乾笑了起来，笑声透着欢快，”你觉着呢？我什么希望你快点长大。“
”我，我不知道。“
”那就好好想想为什么。或者我该换个方式来问，你想快点长大吗？“
”我“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周乾嘘了一声，”留到下一次，下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再告诉我。这就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貌似进展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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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真相了
章节名：第86章 真相了
约定吗？萧明瑜若有所思。
周乾神采飞扬，他虽然还没搞明白自己的心情，但是他遵循了本心，他一点都不后悔说出那些话。他觉着没有什么比说实话更能表达自己的心情。是的，那些话全都是周乾内心的真实想法。很美好，却也很苦恼，但是他甘之如饴。他已经在期待同萧明瑜的下一次见面。当然，在见面之前，他要将那些障碍全都扫清。
萧明瑜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离开小树林，在路上遇见了即将被送到庄子上去的江姨娘。江姨娘的头上还带着伤，那是萧茂杨在暴怒中用砚台打出来的。
江姨娘摸摸自己的伤口，冷冷的一笑，“你如愿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输了。”
萧明瑜挑眉，“江姨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失败者还这么骄傲，难道就不怕什么时候就不明不白的没了。”
江姨娘笑了起来，笃定的说道：“萧明瑜，你没胆子杀人，我看出来了。你若是真有这份胆气的话，今日也就轮不到我活着。”
“是啊，真是让人失望的很。”萧明瑜淡漠一笑，“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就有了翻盘的机会。虽然你的那位梅表哥很能干，但是你别忘了你的根基是明业。你说我若是将萧明业给毁了，会是什么结果。”
“萧明瑜，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萧明瑜笑了起来，“萧明业算什么，我的庶出弟弟，这是不错。但是他更是威胁，更是你的依仗。我毁了他也是理所当然，你说是不是。”
江姨娘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烂萧明瑜，“你不能这么做，你别忘了明业是五房唯一的男丁，你毁了他就是毁了五房。你自己想清楚点。”
萧明瑜挑眉，嘲讽一笑，“江姨娘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五房已经多了一个祝姨娘，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通房姨娘，这些人迟早会为五房添丁进口，只要没你江姨娘从中阻碍。届时，你那五房唯一的男丁还有用吗？”
江姨娘很慌乱，他愤恨的看着萧明瑜，“好，你赢了。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求你放过明业。”
萧明瑜冷漠的看着江姨娘，“条件？你能给我什么条件？身份地位钱财未来？你统统都给不了。江姨娘，你难道到现在还没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吗，你是个失败者，失败者是没有资格同胜利者谈条件的。而且你也没条件可谈。”
“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正如你所做的那样，我不过是一样一样的还回去。总之，你好自为之，可别早早的就死了，否则后面那么多好戏你岂不是看不到了。”萧明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姨娘恨不得杀死萧明瑜，“萧明瑜，你若是敢对明业动手，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萧明瑜回头，看着江姨娘，“你威胁我？”眼睛微微眯起，“我这人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被人威胁，而且还是被你这样的人威胁。很好，我记住了。我会看着你，看看你究竟如何让我后悔。”
“萧明瑜，你不得好死，你，呜呜”江姨娘的嘴巴被彻底堵上，然后被婆子们粗鲁的押上马车。
押车的婆子谄媚的站在萧明瑜跟前，水仙当即给了对方一个荷包，那婆子捏了下，一张脸高兴地跟朵菊花似得。“七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同奴婢说。奴婢包管让七姑娘满意。”
萧明瑜笑笑，“那好，那就麻烦你帮忙好好招待江姨娘，毕竟跟在父亲身边这么多年，如今父亲已经将她厌弃，但是我们不能忘记她。记住让庄子上的人好好关照她，另外让人盯着，不准她同庄子以外的任何人接触。明白吗？”
婆子心领神会，她自然知道如何招待才能让人满意。婆子点头，“七姑娘放心，此事抱在奴婢身上，奴婢不会辜负七姑娘的嘱咐。”
“很好，你若是将此事做好，等你回来，我会另有赏赐。”
“多谢姑娘。”
目送马车离去，萧明瑜冷漠一笑，问水仙，“八姑娘这会在什么地方？”
“回禀姑娘，这会被安置在她自己的房里。老太太那里吩咐了，八姑娘是定了亲的人，以后不会让她随意出门，更不会让她出门做客之类的。”
萧明瑜高兴起来，总算是将江姨娘母女给解决了。剩下的萧明业，她不得不动手。她必须为韩氏肚子的孩子扫清道路。此事只关立场，无关对错。立场对立，就注定了她们只能是敌人。
萧明瑜先是去看望韩氏，韩氏今儿心情不错，脸色也很红润，就连呕吐的问题似乎也没了。韩氏握住萧明瑜的手，感慨，“娘真没想到江姨娘竟然会同男人那个，你们说她究竟是在图什么？她在萧家，除了没个身份外，她要什么都有，儿子女儿也有了，金银钱财方面她也不缺。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常嬷嬷只说江姨娘活该，被猪油蒙了心，如今五房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又说萧茂杨气的呕血，这会还在书房砸东西。
韩氏摆摆手，示意萧茂杨要砸东西就砸吧，反正萧家有钱。
而萧明瑜则是脸上带着笑，同韩氏说道：“娘关心江姨娘做什么，她也是咎由自取。就是不知她同那个男人来往多久了。女儿一直很奇怪，江姨娘进了萧府后，按理说极少有机会出门，就连回江家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那她怎么就和外面的男人认识？莫非江姨娘在进萧家之前，就已经有了相好的人？那明璇同明业的身世不会有问题吧。”
韩氏同常嬷嬷都惊了，有丫头本来要进来禀报事情的，结果在门口听到这番话，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禀报完了事情，小丫头就跑出去，将刚才听到的加油添醋的说了出去。得，如筛子一般的萧家，哪里有秘密可言。这头还没议论完江姨娘的事情，那头就开始议论起萧明璇同萧明业的身世，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睛，好像是亲眼看到江姨娘偷人，亲眼看到江姨娘让萧茂杨替别人养儿子。
萧明瑜嘴角勾起，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小丫头们嘴碎，一个晚上竟然传成这个样子。萧明瑜对此乐见其成，也不担心让人查到这话的源头。别说萧茂杨查不到她头上来，即便萧茂杨怪罪下来，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将自己摘出去。
从韩氏这里出来后，萧明瑜去找萧明。她还记得韩氏对她的嘱咐，韩氏听了那话后，真的是惊了一跳，嘱咐萧明瑜不准胡说八道，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可以乱说。就算有证据，这样的事情也不该由萧明瑜来说。
韩氏是孕妇又是长辈，萧明瑜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将韩氏安抚好了，这才松了口气。只是韩氏绝对不会想到，消息早就以飞速传开，不仅会在萧府引起轰动，更会在整个中州城引起大范围的讨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萧茂杨的日子将会极为难熬。
在萧明的院子里，萧明瑜并没有见到人。问丫头打听消息，丫头们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几番综合，倒是让萧明瑜看出了一点眉目来。萧明瑜干脆就在屋里等待萧明回来。
天将黑的时候，萧明从外面回来，脸色不错，心情也很好，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后知后觉发现萧明瑜竟然在屋里，萧明吓了一跳。拍拍心口，“明瑜，你既然在屋里怎么不出声。”
“我见你这么高兴，故此不忍打搅。四姐姐这会有空吗，我想我们姐妹该好好谈谈。”萧明瑜的表情很认真，这让萧明心头紧张起来。
萧明在椅子上坐下，问道：“有什么要谈的？难道是说江姨娘还有萧明璇的事情吗？我都听说了，她们活该。今儿真是大快人心。她们母女两人早该有今天，等到今日真是便宜了她们。”
萧明瑜却摇头，“我和四姐姐要谈的不是江姨娘母女二人，我想要谈的是四姐姐你的事情。”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萧明的表情明显有点心虚，这下子萧明瑜更加肯定萧明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既然萧明想要隐瞒，那她就直接一点，萧明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水已经冷了，喝在嘴里有股涩味。放下茶杯，萧明瑜说道：“今儿来贺寿的名单内，有李家人。李家太太来了，李家的大少奶奶姑娘小伙也都来了。其中还有李天宝并李天宝的兄弟。”
“明瑜，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四姐姐到现在还要隐瞒吗，你同李天宝私下见面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萧明瑜一脸郑重。
萧明心口大力起伏，似乎是在压制着什么。“你派人跟踪我。”
一听这话，萧明瑜心知不好，萧明似乎对她有了什么误会。她否认，“并没有派人跟踪，我只是想过来找四姐姐说说话，没见到你，我就问了伺候的丫头们几句。所以我也就知道了四姐姐今日都见了那些人。”
“是，我今日见了李天宝，还同他说了话。可是这并没有什么。明瑜，你不也同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来往吗？”萧明直接反问。
萧明瑜眼中闪过光芒，“陌生的男人？”萧明瑜很确定萧明没理由知道她同周乾见面的事情，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萧明瑜直指问题中心，“让我猜猜，这话是李天宝对你说的，对吗？”
萧明神色异常，明显的心虚是瞒不了人的。最后她点头，“嗯，我是听李天宝说的。”
萧明瑜哀叹，“四姐姐，你能不能同我说句实话。”
“你问吧。”
“四姐姐对李天宝有婚嫁之心吗？你认真的吗？”萧明瑜发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赶紧平复自己的心情。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很短，但是萧明瑜真心实意的将韩氏将萧明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她从中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亲情。她愿意用相同的更多的感情回报，她希望所有都好好的，也是因为这个，所以萧明瑜的反应会这么大。更何况萧明私下里同李天宝见面，而且李天宝还在挑拨她同明的关系。若是李天宝在这里的话，萧明瑜心想，她一定会拿起一把刀朝李天宝砍去。李天宝是何居心，竟然敢来挑拨她们姐妹关系。叔可忍婶不可忍，原本就觉着李天宝有问题，如今萧明瑜已经可以确定李天宝不怀好意。
萧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难得的在她脸上看到羞涩之意。“明瑜，你不喜欢李天宝吗？”
萧明瑜皱眉，这个李天宝究竟对萧明使了什么魔法，竟然让萧明发生这样的改变。“四姐姐，你忘了谭庆昌吗？”虽然萧明瑜也不喜欢谭庆昌，不过谭庆昌这会有用，萧明瑜也就不介意的借来用用。
萧明的神色瞬间黯然，“他已经成了过去。”
“那李天宝呢？你想嫁给他吗？”
萧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会才说道：“他是个不错的人，也很有诚意。”
萧明瑜嗤笑一声，“四姐姐，你真的以为他有诚意吗？他若是真有诚意，为何不清李家长辈上萧家来提亲？果真有诚意，为何不肯同他家长辈表明心迹？若是真有诚意，那他为何要挑拨我同你的关系。”
“他没有挑拨，我是无意问起，他知道一点点就同我说了。至于提亲的事情，他说上次娘极力反对，这让他很担心，担心这一次娘依旧不会同意。”萧明低着头说道。
萧明瑜有些无语，“那你没同他说，娘为何要反对这门亲事吗？”
“我听他说了，他说想再等段时间，等萧家的事情都平复下来后，一定会按照礼数上门提亲。他让我等他，我对他点头。”
好一个李天宝，竟然将萧明给拐了。萧明瑜真想提刀上李家去将李天宝砍了。平复心情，萧明瑜问道：“那他可有说要等多久。”
“最快三个月，最晚今年之内。”萧明说到这里，怯怯的看着萧明瑜，“明瑜，李天宝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他只是笨了点，没那么多弯弯肠子，想不到那么多。”
“四姐姐这是在拐着弯说我弯弯肠子太多，心眼太多太坏吗？”萧明瑜不高兴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萧明笑了起来，“明瑜，你生气的样子其实也挺有趣的。好了，我不笑话你。明瑜，这是一次机会，我想试试。只是今年一年的事情，事情成不成对我来说都没有损失，但是却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真心。明瑜，你不要担心我，我分得清好坏。”
“决定了吗？”萧明瑜有些无奈的问道。
“嗯，决定了，我应该去试一试。你不是也说要我将谭庆昌忘掉。现在我已经很少想起谭庆昌，我想我可以真正的将他忘记。”
萧明瑜叹气，“既然如此，那就睁大眼睛看着吧。若是让我发现李天宝有哪怕一点点的不好，我都不会对他客气的。他若是敢欺负你，我就断了他的恩，就是那个。”
萧明大笑起来，“明瑜，这话可不能在娘面前说，娘一定会让嬷嬷严加管教你，让你天天学规矩。”
萧明瑜也笑了起来，转眼又郑重其事的说道：“四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李天宝究竟是真蠢还是伪装出来的蠢，我会睁大了眼睛看个明白，我绝对不会让四姐姐你嫁给骗子。尤其是别有用心的骗子。”
萧明无奈一笑，“他真的不是骗子。明瑜你为何对他那么大的意见。”
“直觉。这人蠢的令人发指，我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这么蠢的人。”
萧明哭笑不得，“他是真蠢还是假蠢，你且看着吧。”
“我当然会好好看着的。”萧明瑜内心生出战斗的激情。同时又有自己的姐姐要被一个蠢透的人抢去，想想真让人不甘心的惆怅感。哎，那是她的姐姐啊，她最喜欢的姐姐，怎么会看上李天宝这个蠢货。
大房这边，谭氏狠狠的拍着桌子，怒斥，“你给我跪下。”
萧明琦面无表情的跪在谭氏跟前，谭氏瞧着她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戒尺又放下又拿起，反复几次，就是下不了手。
萧明琦不知好歹，却主动说道：“娘既然要打我，那就打吧。若是打了我能让娘消消气，也算是女儿的一点孝心。”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害了你大哥对你有什么好处？”谭氏怒吼，她完全不能理解萧明琦的想法。就算萧明琦辩解说只是给了萧明珲和宋子秋见面的机会，其余的事情同她无关，担着这根本说服不了谭氏。
怪只怪萧明琦身边的丫头，她这人脾气不好，丫头们自然不会同她一条心，将谭氏来问的时候丫头们就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谭氏这才知道，萧明琦不仅安排萧明珲同宋子秋见面，更是萧明琦让人将这件事情捅出来，被所有的客人知道萧明珲同宋子秋在那个。这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萧明琦抬起头说道，“母亲不喜宋子秋，我也不喜欢。可是大哥却对宋子秋念念不忘，还说什么一定要娶她为妻的话。女儿为娘分忧，所以就将他们的事情传扬出去。如今宋子秋只能做妾，这难道不是母亲想看到的吗？”
“你简直就是愚蠢。幸亏老太太和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弄出来的，万一被老爷子知道，你以为你还能跪在这里同我辩解吗？你怎么就没想过这里面的后果。你真是，你太让我失望了。”谭氏痛心疾首。
“娘，老爷子他们这不是不知道吗，只要我们都不说出去，很快此事就会平息下来。等大哥娶了大嫂，今日的事情没人会提起。娘，女儿这么做真的都是在为我们大房打算。虽然女儿的行为过激了一点，可是效果很好啊。总比大哥一直被宋子秋那个女人纠缠的要好。”
“现在宋子秋做了你大哥的妾，你高兴了？”谭氏怒吼。
萧明琦笑了起来，“娘，这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妾而已。大哥之所以喜欢她，不过就是瞧着她能干懂事。等她做了大哥的妾，被困在萧府，她还能继续能干懂事吗？时日一久，大哥还会喜欢她吗？一张整日里苦兮兮的脸，我想没人会喜欢吧。大哥厌弃她，不过是时间问题。等到那个时候娘要怎么处置她都可以，宋家也不敢说个不字。谁让宋家生出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儿。娘，女儿这个打算不好吗？”
谭氏冷漠的看着萧明琦，“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当然，女儿当然都为娘还有为大哥着想。”萧明琦无比诚恳的说道。
“希望你说的都桑真的。”谭氏叹气一声，“此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萧明琦有那么一点心虚，想起萧明瑜这个人，不过转眼她又坚定的摇头，“没人知道。”她坚信萧明瑜不会出卖她。别问他这份坚信来自于哪里，总之她就是这么想的。
萧明瑜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是萧明瑜不介意在恰当的时候将此事不经意的告诉宋子秋。宋子秋对上萧明琦，绝对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战。宋子秋聪明，萧明琦占据身份优势，然后萧明珲夹在中间，这里面可有不少文章可做。
谭氏放心下来，“没人知道就好，此事你不能再同任何人提起。就连你三哥也不行。你的那些丫头我都敲打了一番，不会有人不开眼将事情说出去。总之一句话，你以后做事仔细一点，不要再这么冲动。这次是运气好，难道次次都要指望运气吗？”
“娘，女儿没指望运气。女儿都想好了，即便被老爷子知道，女儿也有理由。”
“什么理由？你太天真了。因为你，萧家丢尽了脸面，老爷子都被气倒，你认为老爷子会饶了你？老爷子若是知道此事你是做的，定会狠狠的罚你，打板子都是轻的。就怕老爷子为了攀附关系，将你随便许配给一个人家。这样既能得到好处，又能惩罚你。你可有想过这个可能？”
萧明琦打了个哆嗦，“娘，老爷子不会吧？”
“怎么不会。”谭氏怒目而视，“咱们萧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只有嫡出的孩子，庶出的都去了哪里，你知道吗？你那些庶出的姑母全都是被老爷子用这种方式打发了出去，没有一个落到好下场。还有你那些庶出的叔叔，他们过的什么生活，要不要改日娘带你去看看。”
萧明琦连连摇头，“我不去看。娘，为何老爷子要对庶出的姑母们那么心狠。那不也是老爷子的女儿吗？”
“就因为你那些庶出的姑母心大，违背了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就用这种方式惩罚她们。为何这些年她们没有一个上门的，因为她们出嫁的时候，老爷子就发了话，这辈子萧家的门都不可能为她们打开。她们在婆家是死是活，都同萧家无关。只不过这话没被传出去，所以你那些庶出姑母的命才能够保下。”
萧明琦此刻很恐惧，浑身哆嗦，“娘，老爷子不会这么对我的，对吧。”
“只要老爷子不知道是你做的，那就没事。若是被老爷子知道是你做的，害的萧家丢脸，哼，到时候别说是娘，就是你爹出面也保不住你。”谭氏为何这么生气，就是生气萧明琦不知轻重，胡乱行事。
萧明琦扑进谭氏的怀里，“娘，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再也不犯了，母亲可要为女儿着想啊。”
“娘若是不为你着想，又岂会同你说这么多。你大了，也该有所长进，以后不准再胡来。”
“娘放心吧，女儿不会胡来的。”
萧老爷子休整了一天，就同宋老爷一起去陆家说明情况，也是为了定下萧陆两家的婚事。陆家本有同萧家结亲的意思，萧明珲虽然是个鳏夫，但是名下并无子女，身边也没什么女人。至于那个宋子秋，这不是被解决了吗。再说了，萧家表现出来的诚意也足够打动人心。于是当天，萧老爷子同陆家就达成了一致，定下了这门婚事。
萧明珲得知婚事已经定下，如丧考妣，一整天都不吃不喝，坐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入定了一般。谭氏心疼，萧老爷子却不准人去照顾萧明珲，并且发话，萧明珲就是将自己饿死，也要等成亲后才死。就算是成亲前死了，也要将他的尸体抬到喜堂。总之一句话，无论死活，这婚事是定了。
这番话说的极其狠辣，将所有人都给震住。谭氏忍着对萧明珲的心疼，不得不先想办法让萧明珲醒悟过来。谭氏自己没办法，只能请萧明桢出面。萧明桢同萧明珲是亲兄弟，总归有些共同的语言，说不定两兄弟说说话，萧明珲就回心转意。
萧明桢提着一壶酒并两个酒杯来到关押萧明珲的院子。
萧明珲无所觉，连个眼神都欠奉。
萧明桢也不在乎，也不同萧明珲说一句话，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酒香扑鼻，勾动了萧明珲的馋虫。只是他还是不甘心，他不想就这么屈服。
萧明桢很会挑时机，就在这时候，萧明桢说出了走进屋里后的第一句话，“我不是因为母亲，更不是因为老爷子才来这里。我来这里，只因为你是萧明珲，是我的亲大哥，是萧家的嫡长子。”
萧明珲总算有了点反应，或许是许久不说话，声音显得极为嘶哑，“那你来做什么？”
“喝酒？经过这么多事情，难道你不想痛快的喝酒吗？”
萧明珲心动了，是啊，痛快的喝一场，这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久？他已经记不清楚了。端起酒杯一口喝干，萧明桢又给他斟酒，他再次喝干。两兄弟之间一句话都没有，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喝得豪气干云，喝得心酸无比。
重重的放下酒杯，一只手枕着头，萧明珲就当着萧明桢的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萧明桢愣住，转眼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喝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萧明珲的哭声渐渐的小了下去，萧明桢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萧明桢将酒杯斟满，放在萧明珲的手边，“喝了这一杯，好好睡一觉。等明日醒来，你依旧是萧家的嫡长子，老爷子同父亲也都会继续对你寄予厚望。”
萧明珲捏着酒杯，神情极为复杂。
萧明桢继续说道：“你已经给不了宋子秋想要的名分，难道你想连优渥的生活也不给她吗？没了你，宋子秋在萧府会遭遇到什么，我想不用我说你就该明白。有了你，有了你的银钱支持和你的心意，我想她的日子至少好能过得去，不至于就万念俱灰，不是吗？等将来你们之间有了小孩，那时候所有人都会忘记如今的一切，重新接纳她。好好做吧，做回你的萧家嫡长子，承担你的责任，获得你该得的权利。只有如此，你才能保护你所在乎的人。”
萧明珲抬头望着萧明桢，“我从不知道你会来劝我？你比我看的更明白。”
“因为我是旁观者，所以我看得比你清楚。收起你这可怜的模样，这个样子一点都不适合你。”萧明桢认真的说道。
萧明珲苦笑一声，“她现在怎么样？”
“还算不错，没人打骂，三餐定时。不过不能出房门，也没人同她说话。”萧明桢实事求是的说道：“你想让她的处境改变，那么你就先改变你自己，接受老爷子的安排，好好的做你的嫡长子。至于旁的，无需你吩咐，下面的人自会体察你的心意，贴心的为你安排好一切。”
萧明珲郑重的说道：“多谢。”
“亲兄弟，说这些就太见外了。”萧明桢不太在意的说道。
萧明珲望着对方，很认真的说道：“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做萧家的家主。”
“是吗？或许吧。”萧明桢不置可否。似乎没有听进去这话，又仿佛是将这话听进了心里。
萧明珲叹息一声，“你说的对，我如今的行为显得何其的幼稚和愚蠢。只要遇到子秋的事情，我就无法冷静的思考。”
“试着忘记她几天，只是几天而已，让自己彻底恢复冷静。过后你想做什么，我想都不会有人阻拦。前提是你不要触怒老爷子。”萧明桢认真的建议道。
萧明珲点点头，“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试着去忘记之前的事情。”
“如此就好。”萧明桢眼神闪烁，片刻又恢复一惯的冷静自持。
谭氏高兴了，让萧明桢去劝解萧明珲果然是对的。早知道这两兄弟这么要好，她就该早点让萧明桢去劝的。如此一来，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萧明珲同宋子秋之间的那些丑事。只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事情都发生了。宋子秋那人如今可是在萧府住着。
罢了，只要儿子能好起来，能重新得到老爷子的看重，区区一个宋子秋她就忍下来。
萧明珲的状态一天天好起来，看上去同以前并无任何区别。萧老爷子老怀大慰，不愧是他的孙子，就该有提得起放得下的气魄。而萧明珲则是满心的感激萧明桢，没有三弟的帮忙，他真知道会沉沦到何时才会醒悟过来。
萧明珲准备回中州城继续主持萧家的生意，在走的前一天，萧明珲想方设法想要见宋子秋一面。只是守着宋子秋的人都是萧老爷子亲自安排的，萧明珲银钱攻势遭遇了尴尬，没人给他面子。萧明珲不甘心，找到萧明琦。萧明琦连连摆手拒绝，直接说之前因为帮他同宋子秋，已经被罚了一顿。如今她是没胆子继续帮忙。
无法，萧明珲找到了正在用功读书的萧明桢，请萧明桢帮这个忙。
萧明桢考虑了一会，同萧明珲说，他只能帮忙带话，没办法让萧明珲同宋子秋见面。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能带话也算是聊胜于无。萧明珲说了一通感谢的话，萧明桢只说因为两人是亲兄弟，兄长有所求，他不能不帮忙。不过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希望萧明珲近段时间内，为了取得萧老爷子的谅解，最好不要想宋子秋的事情。如此他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着，只有全身心的投入，才能取得成绩，才能再次取得萧老爷子的谅解。
萧明珲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得承认萧明桢说的都是老成之言，都是在为他着想。萧明珲对萧明桢这个弟弟越发倚重。甚至在想，若是萧明桢无法考中举人的话，不如就一起打理萧家的生意。
萧明桢替萧明珲走了一趟，带回来宋子秋的话。宋子秋嘱咐萧明珲听萧老爷子的话，千万不要再冲动行事。还说她愿意等，无论多久都等，多大的委屈她都能忍下。只希望萧明珲不要忘记两人的感情。
萧明珲当场就被感动了，连连说他一定不会辜负宋子秋。
萧明桢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心中除了讥讽就只剩下嘲笑。好好的萧明珲因为感情二字，变成这个样子，值得吗？萧明桢以为不值得。萧明珲再这样下去，萧明桢冷哼一声，他很怀疑萧明珲能坐稳萧家家主的位置吗？别等萧老爷子不在后，就被别人赶下台来。
萧明珲去了中州城，而就在大房的危机暂时解除的时候，萧家并没有平静下来。先是同宋家将婚事定下来，接着就是传出萧明璇同萧明业的的闲话来，说江姨娘同男人有那个不正当的关系，那么萧明璇同萧明业会不会是江姨娘同别人偷生的。
瞧瞧吧，萧家无论是姑娘还是少爷们，个个都聪明的很。就算是萧明琦，那么暴躁的脾气，但是也不能否认她是个聪明人。可是萧明璇同萧明业这两姐弟，以前还不觉着，如今传言一出来，大家越看就越不像萧家的种。五老爷可是中州有名的才子，放在京城那地界也都是让人称颂的，偏偏生的这一对儿女，完全没有遗传到五老爷萧茂杨的聪明，尤其是萧明业蠢笨蠢笨的，这哪里是萧茂杨的种。
果然，怀疑为大家打开了一扇门，门后面就是真相。正因为萧明业不是萧茂杨的种，所以他才格外的蠢笨。就连相貌上，多半也是遗传了江姨娘，几乎就找不到萧茂杨的影子。果然不是亲生的，即便天天住在一起，也不可能长得相像。
真相了！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不说萧明璇，只说萧明业，这个时候已经被人戳上真相二字，结论定了，萧明业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洗清不了自己的冤屈。
萧茂杨总是后知后觉，等他知道这个说法的时候，流言已经传出萧府，传向中州城。即便萧家开始采取措施压制这个传言，可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萧家的主人们采取心动太晚，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此事真的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萧茂杨暴走，他决定，这一次他一定要杀了江姨娘。
哎呦，下一步就该直接表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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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公布韩氏有喜
章节名：第87章 公布韩氏有喜
萧茂杨抢走护卫手中的剑，然后出府打马朝关押江姨娘的庄子而去。护卫们吓住了，不敢隐瞒，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禀报给萧老爷子。萧老爷子气的拍桌子，连最喜欢的一套瓷器都给砸了。萧老爷子也不含糊，当即命令人去将萧茂杨追回来。总之一个原则，就是绝对不能让萧茂杨真的杀人，一定要拦住萧茂杨。至于江姨娘，只要不死就行。虽然后面这一句话，萧老爷子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下人们心领神会，自然该知道怎么做。
萧茂杨最终被护卫们追了回来，跟着回来的还有一把带血的剑。
是的，护卫们追上萧茂杨的时候，正赶上萧茂杨对江姨娘动手。江姨娘在危机关头爆发出来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所以砍向江姨娘脖颈的那一剑，被江姨娘躲了过去，但是江姨娘的手受了伤，同时脸上也被剑伤到，可能会破相。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姨娘没死，萧茂杨没有弄出人命。
萧老爷子见到萧茂杨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抄起茶杯，将滚烫的开水朝萧茂杨身上泼去。萧老太太激动得大吼大叫，“老头子，你是想杀死茂杨吗？”
“这样的孽障，老夫巴不得他去死。”萧老爷子气的口不择言。
萧茂杨听后，脸上瞬间闪过受伤的神情，转眼又是一脸愤怒倔强。这让萧老爷子越看越气。
萧老太太怎么能够忍受，哭喊起来，“老爷子若是想杀了茂杨，那不如先将我给杀了。我陪着茂杨，要死我们娘两一起死。”
萧茂杨的表情有一丝松动个，更多的是心头的感动。萧茂杨难得动情的喊道：“娘，儿子拖累你了。”
“傻儿子，你是娘的儿子，娘不为你着想还能为谁着想。你也是个傻的，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既然将她安置在庄子上，你就当从来没这个人。何必为了一点流言蜚语就喊打喊杀的。你自己也知道，下人们嘴巴最碎，没影子的事情都能说的有模有样，更何况江姨娘之前还闹出那些是非来。”萧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茂杨啊，你就别再理会此事，让你父亲来处置，可好？”
“为什么？”这就是萧茂杨不理解的地方，“江姨娘偷人，你们放过她。如今传出明业不是我的儿子，你们又放过她。到底是为什么？她那样的女人为什么还要留着。”
萧老太太为难的看着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以为江氏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吗，你说杀就能杀？糊涂，你忘了江氏身后还有个娘家，还有张家。当初江氏进门，是你大姐茂婕一手促成。若是江氏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你以为江家不会过问吗？届时就是你大姐都要被你的愚蠢牵连。”
“原来在父亲心里头，一个江家外加大姐也比儿子重要，是吗？儿子的脸面尊严，这些父亲为什么不关心？看着儿子被人取笑，被人戳脊梁骨，父亲就无动于衷吗？”萧茂杨怒了。
“你放肆，你这态度是跟谁说话？”萧老爷子拍着桌子狠狠的骂道，“今儿就明确的告诉你，没老夫的许可，你就不准动江姨娘。尤其是你。”
“儿子不服。”
“随便你，老夫不用管你服不服。总归若是谁敢忤逆老夫的决定，老夫就让他好看。”
萧茂杨快要气死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么对待他。
萧老爷子担心火候不够，又添了一把柴，说道：“你若是敢阳奉阴违，老夫就断了你的银钱，让你的书院永远都办不成。”
这一招的的确确卡住了萧茂杨的命脉。办书院，这是萧茂杨此生最想做的事情，为此他可以付出所有一切。为了出气，为了一个江姨娘，将书院断送，这值得吗？萧茂杨动摇了，心中的天平明显朝书院倾斜。难道真要放过江姨娘，真要让人对他指指点点。萧茂杨忍受不了。可是不办书院，萧茂杨更不能接受。
萧茂杨脸上纠结的表情没有逃过萧老爷子的法眼。
萧老爷子得意一笑，这个儿子的命脉，他始终捏在手里，不怕他翻了天。对于性子倔强的人，这一招也是最为好用的，萧老爷子很满意自己宝刀未老，依旧牢牢的掌控者萧家。掌控着萧家的儿孙。
萧茂杨无奈妥协，纵有天大的不甘心在现实面前，萧茂杨也只能低头，不得不低头。
两父子算是达成了协议，萧老太太也放心下来。萧茂杨果真不再去理会江姨娘的事情，而是专心致志的忙着自己的书院。至于那些流言蜚语，萧茂杨选择不去听，当然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些事情。除非同萧茂杨有矛盾的人。
再有就是萧明业，这个被流言伤害的人。自从传出流言后，萧明业就再也没去学堂，整日里将自己关在房里，也不喝酒，也不干别的不好的事情，就只是呆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好似萧明珲的毛病传染到萧明业身上一样。
江姨娘不在，韩氏怀着身孕没空搭理这些事情。萧明乐见其成，萧明瑜本就是幕后黑手，如今就只剩下萧明璇来关心萧明业。萧明璇放弃自己的自怨自艾，她要让萧明业振作起来。萧明业好，她还有将来。萧明业若是真的垮下去，等到那些姨娘们生出五房的第二个儿子，第三个儿子，那她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所以萧明璇一有时间就去找萧明业，开解萧明业，让萧明业放下包袱。没看到萧老爷子已经开始动手处置那些流言蜚语，没看到韩氏都没过问此事，更没有趁机对他们姐弟动手，没看到萧茂杨也没有对他们姐弟采取什么措施。这一切都说明，这仅仅是流言蜚语，不会变成真的。他们都是萧家的孩子，萧明业依旧是萧家五房的庶长子。
萧明业冷漠的看着萧明璇，“别天真了，太太不理会我们，是因为太太觉着没必要理会。至于父亲，他差点将姨娘给杀了，你以为父亲不在意吗？父亲没来过问我们，那是因为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我们两人。明璇，你醒醒吧，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又如何？只要我们姓萧，只要我们还住在萧家，我们就该光明正大的生活。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些流言，真的以为姨娘同别人生了我们吗？怎么可能？你傻了吧，那些话想想就知道是假的。”萧明璇怒气冲冲，恨不得狠狠的在萧明业头上打几下，好将这个人给打醒。
只可惜她并没有将萧明业说服，萧明业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的状况中，他真的很恨，恨自己的身份，恨自己的出身，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自我厌弃，接下来就是自我放逐。加上萧茂杨对他已经彻底放弃，甚至于在心里头已经认定萧明业不是他的儿子。两厢相加，萧明业的将来似乎已经近在眼前，很快人们就有可能看到一个颓废的，不思进取的，没有勇气胆小懦弱的人。长此以往，萧明业注定是要被彻底毁掉。
因为江姨娘出事，应嬷嬷强撑着身体出来当差。当初被萧明瑜下令打板子，伤势过了几个月还没痊愈，主要是得不到好医好药，加上年龄大了这才会耽误了伤势的痊愈。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伤势，江姨娘不在，她就有责任保护好萧明璇和萧明业。只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一个被迫给人做妾，一个被流言中伤，应嬷嬷无能为力。不过好在还有江家，还有张家。
就在萧明璇还在努力说服萧明业的当口，应嬷嬷怀揣着欣喜，说是江家来人了，张家也来人了。
江大太太是从张家嫁出去的，若是从张家来论，那萧茂婕就是江姨娘的长辈。若是从萧家来论，那两人就是平辈。关于辈分乱了的事情，只要没有血缘关系，大户人家也不会太过在意。因为大家彼此联姻，难免会有乱辈分的时候。若是事事都去计较，那就太不方便了。其实说起辈分最乱的应该是皇家，姑姑侄女一同在后宫为妃，这种事情可不少见。还有皇子们的婚事，也是辈分混乱的集中地。所以在皇家，干脆只以皇家的辈分来论，皇家以外的就不管了。
这会江家同张家一起上门，自然是为了江姨娘的事情，更主要的是为了萧明业。萧明业是五房的独子，江姨娘即便不顾江姨娘，单纯从利益上考虑也要维护萧明业的地位。
萧茂婕很不情愿的跟着江太太来到萧家，谁让当年是萧茂婕一力促成江姨娘同萧茂杨的事情，如今她这个媒人自然要出面。
萧老爷子有些不满，不过人家都上门了，总不能将人赶出去，于是先让人去请萧茂杨，结果萧茂杨不给面子，就说了一句话萧明业不是他儿子，能留下萧明业，同时依旧让萧明业姓萧，他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更多的那绝不可能。
江太太很不满，频频给萧茂婕使眼色。萧茂婕为难的要死，自己的弟弟被人戴绿帽子，她还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会让她为萧明业说好话，她可说不出来。
江太太无法，只能同萧老爷子单对单，为萧明业争取该有的利益好处。萧老爷子干脆打太极，谁也说不清萧明业到底是不是萧家的种，这个时候对萧明业做出维护，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江太太却步步紧逼。一时间双方的气氛显得极为紧张。
萧明瑜走进恒维堂，先是问常嬷嬷，“嬷嬷，我娘今儿可好？”
“姑娘放心，太太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连呕吐都没了。”
萧明瑜放心下来，走进卧房看望韩氏。韩氏正在小睡，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顿时笑了起来，“明瑜来了，你快过来。听说江家来了人，是真的吗？”
“是真的。江家大太太来了，大姑母也来了。这会正在福寿堂说话。老爷子有让人请父亲过去，父亲没去，并且还说只当明业不是他的孩子，让明业继续姓萧没将明业赶出去已经是格外开恩。江家想要更多的，那绝不可能。老爷子估计都气坏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不好勉强父亲。”萧明瑜平淡的说着。
韩氏微蹙眉头，“江姨娘种下的恶果，如今果真是报应到她的孩子身上。这些事情，明瑜你就不要掺合进去，免得惹来一身骚。”
“娘放心吧，女儿知道轻重。娘，女儿过来是想同娘商量一件事情。”萧明瑜小心的说道。
韩氏笑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的，你说吧，娘听着。只要你说的有理，娘就答应你。”
萧明瑜笑着点头，“多谢娘。娘，江家之所以找上门来为江姨娘还有萧明业出头，无非就是因为萧明业是五房唯一的男丁。女儿仔细想了想，觉着是时候打破这种情况，再说娘的肚子快要三个月了，也是时候朝外公布这个消息。如此一来，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也该收起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韩氏愣住，有些担心，摸摸自己的肚子，“明瑜，你真的这么想吗？真的认为现在是公布的好时候吗？”
萧明瑜点头，“娘，女儿以为现在公布消息就很合适。”
韩氏还有有些犹豫，“你之前不是说，等我们想办法去了城里住下再公布这个消息。如今提早了，会不会有影响？”
萧明瑜笑着摇头，“娘，女儿之前那么说，那是因为江姨娘的缘故。如今江姨娘被关在庄子上，她已经翻不起风浪，提早公布这个消息也能让父亲还有老爷子高兴高兴。难道娘不想同父亲和好吗？女儿可是记得，父亲还些日子没来看望娘。”自从在祝姨娘进门那天，韩氏同萧明瑜闹出事情来，萧茂杨就没来恒维堂看望过韩氏一眼。明眼人都看出来萧茂杨这会不待见韩氏，正同韩氏冷战。
韩氏被萧明瑜说动了，江姨娘不在，危险就少了许多。至于那个祝姨娘，还没成气候，根本不足为惧。韩氏最终下定决心，“行，那就依着你的意思将消息公布出去吧。对了，你有打算好什么时候吗？”
萧明瑜笑道：“娘，女儿以为趁热打铁，不如就现在吧。”
“现在？”
萧明瑜笑着点头，“娘放心，女儿已经安排好了。若是顺利的话，大夫这会也该到了二门，等大夫为娘检查了身体，就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
韩氏长舒一口气，“什么事情你都安排好了，那娘就可以退居二位了。”
“娘只需保重身体，生下一个健康的弟弟或者妹妹就行。至于外面的事情，有我，有明，有常嬷嬷，有我们这些人已经足够了。娘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事情。”
韩氏笑了起来，“好，听你的。”
萧老爷子正在同江太太扯皮，江太太态度很坚决，还让人将萧明业带来，搂着萧明业一口一个乖孙，受委屈了之类的话。看得萧老太太火大的很。至于萧老爷子，不动如山，不管如何就是不表态，更不会给江家任何承诺。
江太太就说了，明业是五房唯一的儿子，萧老爷子对于外面的事情不管不问，也不给明业一点保障，这是打算绝了五房的根吗？
萧老爷子就同江太太说起江姨娘，说她们江家如何不会教导人，怎么就教出江姨娘这种不知检点的人出来。至于萧明业，有今天也要怪江姨娘，萧家没要江姨娘的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想让萧家给出什么承诺，那绝对不可能。话虽然说的没有萧茂杨说的那么难听，但是却是一个意思。
江太太气的不行，正要发难，一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进来，脸上还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神情。萧老太太本就有气，见婆子不守规矩，先就呵斥了两句。
婆子连连摆手，“回禀老爷子，老太太，好消息啊好消息。刚刚大夫给五太太检查了身体，说五太太已经坏了快三个月的身孕。”
“真的？”萧老爷子一脸惊喜，“老五媳妇真的怀了身孕？”
“千真万确，大夫都说了。”婆子笑呵呵的说道。
江太太那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之前说的话在这一刻似乎都成了笑话。就连萧明业也感到极不自在。
萧茂婕顿时就皱起眉头，朝萧老太太看去。萧老太太脸上无半分的喜意，直接问道：“快怀了三个月的身孕，竟然到今日才知道。据老身所知，之前一段时间，五房一直在请大夫，莫非那些大夫都没看出老五媳妇怀孕吗？莫非这里面有别的隐情？”其实萧老太太就是在怀疑韩氏怀孕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韩氏编造出来博人眼球的。
婆子连忙说道：“五房那边的人说了，其实五太太怀孕一个多月的时候就已经检查出来。不过因为五太太担心胎位不稳，又担心有人会对肚子里的孩子动手，怕孩子遇到危险，所以一直隐瞒着。如今快三个月了，胎也坐稳了，周边伺候的人也清理了两遍，所以五太太就决定将消息公布出来。”
“好，太好了。”萧老爷子极为高兴，“老五媳妇有了身孕，这一胎定是个男孩，如此五房可就有嫡子。哈哈，太好了。”
江太太一张脸都黑了。萧明业则是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完了，彻底完了。他不再是萧家五房唯一的男丁，那他还有什么希望可言。放弃吧，挣扎没用的，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不如就这样，好吃好喝的生活下去吧。
萧老太太则是冷哼一声，“老五媳妇还真会闹事，什么怕人害了她，我看她分明是有意这么说的。”
萧老爷子剜了萧老太太一眼，“老五媳妇有了身孕，你不为茂杨高兴吗？难道茂杨一辈子都没有嫡子，就如你的愿？糊涂！”
萧老太太张口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
萧老爷子又乐呵呵的对江太太说道：“江太太今儿来的还真是巧，我家老五媳妇，哈哈，总算有了身孕。将来等老五媳妇生下五房的嫡子，老夫也能放心下来。江太太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若是没有了，老夫还要忙着安排五房的事情，老夫就先走一步。”
“恭喜老爷子。”江太太也干脆，既然势不可为，那不如修好同萧家的关系，“五房有了嫡子，我也放心了。至于明业的事情，明业是萧家的子孙，自然有你们来安排。我们江家就不好再插手。”
“哈哈，如此甚好。来人，送客。”
江太太干脆的离开了萧府，萧老爷子则是要去庆贺一番。
萧茂婕则是留在福寿堂，陪着萧老太太说话。萧茂婕啐了一口，“真没想到五弟妹竟然怀孕了，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娘，难道真要坐视不管吗？”
萧老太太叹气，“管什么？她怀的是老五的孩子，莫非你想害了茂杨的子嗣？”
“可是韩氏这个人？”萧茂婕一脸纠结的表情，“要是让她生下茂杨的孩子，娘真的就愿意吗？”
“不愿意又能如何？她都生下了明同明瑜，如今再生一个有什么关系。如今不比当初，明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莫非还能指望这么一个背负不名誉名声的孩子来继承你五弟的家业吗？就算你再不喜欢韩氏，你不能断了你五弟的血脉，你说对不对？”
萧茂婕叹气，“娘说的对，我们不能断了茂杨的血脉。可是仔细想想，真让人不甘心。那个新进门的祝姨娘，难道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显得极为生气，“别同我提祝姨娘这个人，没用的东西。连茂杨的心都笼络不住。那一次还是老身强逼着茂杨留宿在祝氏的房里。但是从那以后，茂杨再也没去过祝氏的房里。”
萧茂婕真不甘心，恰恰在江姨娘倒霉的时候，韩氏就有了身孕。这事情赶得太巧了点。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关系？江姨娘的事情会不会韩氏也参与了其中？越想越觉着有这个可能，萧茂婕心头暗恨，平日里看着韩氏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心这么黑，竟然将江姨娘害的那么惨。若是江姨娘还在，韩氏就怀孕十次，也别想生下萧家五房的嫡子。只是如今没了江姨娘，那还有谁能掣肘韩氏呢？
一直回到张家，萧茂婕也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心腹婆子见了，小心的询问了几句。萧茂婕正愁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婆子一问，萧茂婕就将自己的担心和想法全盘托出。
那心腹婆子有心为萧茂婕分忧解难，想了许久，总算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太太可还记得游家那位？”
“哪个游家？”萧茂婕一脸糊涂。
心腹婆子急忙说道：“太太忘了吗，那年我们去京城，曾经见过一位游太太，是韩氏本家的堂姐，听说比韩氏大了十来岁的那个。前些日子奴婢恍惚听了一句，说是金州新来了一位推官，就是姓游。”
萧茂婕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那位游韩氏，对吗？跟个破落户似得，那嘴脸真是难看。”
“就是那位游韩氏。是韩家本家亲戚，好像还没出五服的。那一次在京城见面。游韩氏就是为了她相公求官来的，后来不知道韩家有没有答应。不过既然她相公做了金州府的推官，想来定是得了韩家的帮助。”心腹婆子如此说道。
萧茂婕有些不解，“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太太忘了吗，那位游韩氏可是个十足的破落户，吃相难看的很。若是给她一点好处，让她做点什么事情，奴婢想她定不会拒绝的。”
萧茂婕点点头，“等等，你说的还不够。我记得游韩氏当年身边带着两个姑娘，算起来，年龄也该有十六七。既然他们一家人如今住在金州，你亲自去一趟金州，就这样同他们说那家人是个贪心的，若是给他们进萧家门的机会，我不相信那个游韩氏不动心。”
心腹婆子笑了起来，“奴婢明白了，若是韩氏得知自己的堂姐要将闺女送给五老爷做妾，韩氏怕是要被气死。一个不好，肚子的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萧茂婕哈哈一笑，“正是如此。即便动不了韩氏的肚子，也要给韩氏添一点堵。让韩氏的日子过不舒坦。既然江姨娘已经无用，那就在五房另外安插人手。”
“太太放心，奴婢明日就去金州走一趟，定会将此事办妥当。”
“去吧，多支用一点银钱。游韩氏这个女人，吃相那么难看，自然不会拒绝到手的银子。告诉她，只要她闺女进了萧家门，以后天天吃香喝辣。萧家那么富有，只需从指缝里流出来一点，就够她们游家生活。这么多的好处摆在面前，我就不信那个游韩氏不动心。”
“太太说的极是，这件事情奴婢一定会办妥当的。”
先且不说萧茂婕这里如何想方设法的给韩氏添堵。萧茂杨得知已经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当即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连最重视的书院也都丢在一边，急忙赶到了恒维堂。一脸急切的望着韩氏，“是真的吗？你真的怀了身孕？”
韩氏笑眯眯的点头，如今已经是初夏，身上穿的单薄，只需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微微隆起的腹部就露在了人前。萧茂杨蹲在韩氏身边，看着那微微隆起的地方，犹如是在看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一只手轻轻的放上去，轻轻的抚摸，“这里面真的有了我们的孩子？”萧茂杨还不敢相信。
韩氏笑着点头，“当然，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哈哈，我有嫡子了，我有儿子了。”萧茂杨就跟个神经病似得，猛地跳起来，哈哈大笑，痛快的发泄着自己内心的兴奋之情。就在之前，别人还在嘲笑他生不出儿子来，连仅有的儿子都有可能不是他的种。而现在千真万确的，他有了儿子，还是嫡子。哈哈，他如何嫩不高兴。
韩氏担心萧茂杨激动过头，于是干脆给萧茂杨泼了一盆冷水，“老爷，这孩子说不定是个闺女。”
“不，你这一胎一定会是儿子，绝对会是个儿子。你们听到没有，以后都只能说哥儿，不准说是姑娘。”萧茂杨的神情显得极为偏执，萧明瑜偷偷拉扯了一下韩氏，示意韩氏无需在这上面同萧茂杨争执。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萧茂杨急需一个好消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韩氏怀孕，这就是再好不过的好消息，对萧茂杨来说犹如一剂醒脑丸，将过去那些纷乱的东西都赶出脑海，如今脑子里剩下的只有儿子，嫡子，韩氏的肚子。
哈哈，他有嫡子了。萧茂杨兴奋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接着四房派了人过来问好送礼，大房这边也派了人送礼。萧老爷子也派了人过来问候，还送了一车药材。萧茂杨更是兴奋，韩氏脸上也带着笑容。怀了身孕的待遇果然同以前不同。萧明瑜也为韩氏高兴，既然生儿子就能改变韩氏的处境，让韩氏的不再受气，那就生儿子吧。一个不够，那就生两个。萧茂杨不会养孩子，她来养。萧茂杨不会教孩子，那她来教导。总归，趁着韩氏还能生的时候就多生几个。
“从今天开始，你什么都不要做。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养胎，为我生一个白胖的儿子出来。外面的事情，我会来处置。若是有人对你不恭敬，直接打出去。出了任何事情我来承担。”萧茂杨拉着韩氏的手说着。眼中冒着兴奋的火花，还有一种坚定。
韩氏笑着点头，“好，我都听老爷的。不过老爷也要保重身子，我们的孩子还等着老爷教导。老爷可不能为了一个书院，就亏空了身子。”
“你放心吧，我好的很。只要你能为我生下儿子，我就还能活个五十年。”萧茂杨说完，又是哈哈大笑，显得意气风发，一改之前的颓废和暴躁。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刚笑过，一转头就看到萧明业还有萧明璇站在门口。萧茂杨怒斥，“滚出去，这里是你们来的地方吗？”
韩氏轻声提醒萧茂杨，好歹都是孩子，没必要如此疾言厉色。
萧明业吓得不敢说话，萧明璇也白着一张脸，鼓足了勇气说道：“父亲，我们得知母亲怀了身孕，所以过来看望。”
“太太这里不需要你们来看望。记住，没我的允许，这地方你们不准踏进来一步。若是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找你们两个的麻烦，还有你们姨娘的麻烦。现在，给我滚出去。”萧茂杨半点情面也不留，看待两个人就如同是在看待仇人一样。
萧明业颤抖如风中落叶，萧明璇哇的一声哭出来，转身跑了出去。萧明业也不敢多做停留，也跑了出去。
萧茂杨板着脸，冷哼一声，吩咐道：“传我的话，以后不准那两人来恒维堂，那边院子里的任何人都不准踏进恒维堂一步。若是谁敢冲撞了太太，直接打死丢出去。听到了吗？”
“奴婢遵命。”婆子丫头们挺直了背脊，这么多年下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所谓风水轮流转，此刻的情形充分诠释了这一点。江姨娘再嚣张有什么用，如今还不如落魄了。韩氏被打压又能如何，如今只是怀孕境遇已经大不同，等到生下嫡子，五房就是韩氏的天下，谁也别想同韩氏别矛头。
萧明瑜担心萧茂杨过度兴奋，会对韩氏不好。于是悄悄的转移话题，“父亲这些日子来都在忙书院，书院进展还顺利吗？女儿很担心父亲，父亲好像瘦了点。”
韩氏点头，“是瘦了点。相公也该保重自己。”
萧茂杨大手一挥，洒脱的说道：“放心吧，书院已经建好了，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好了。接下来就是招生还有聘请先生授课。”说到最后，萧茂杨没了意气风发，只剩下烦恼。
萧明瑜担心的问道：“父亲可是遇到难题？要不说出来，娘见多识广，女儿也有点小聪明，说不定就能为父亲排忧解难。”
“哈哈，好女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聘请先生的事情，遇到一点阻碍。”萧茂杨轻描淡写的说道。
萧明瑜却瞬间明白过来。萧茂杨是中州的才子，这点不假。但是才子并不代表就能办书院，就能将书院办好。萧茂杨办书院，自然有很多人不买账，在聘请先生的时候，人家一听是萧茂杨的书院，纷纷带着怀疑的眼光来看待，自然不愿意到一个陌生的全新的地方授课。教出成绩，那是应该的。教不出成绩，岂不是将自己的名声都搭进去。风险太大，愿意到新书院教书的人就更少。更有那些名宿大儒，极其爱惜名声，一听是萧家的书院，大家句纷纷摇头。与其到暴发户萧家开办的书院教书，那还不如去中州书院。好歹中州书院勉强说起来也是官办，后面有王府做靠山。而且中州书院也更容易出成绩，更容易得到别人的认可。
萧明瑜问道：“父亲的书院可取好了名字吗？”
“已经取好了，就叫行知书院，知行合一。”萧茂杨十分得意的说道。
萧明瑜甜甜一笑，“这个名字好，比中州书院可好多了。至于聘请先生，据女儿所知，不少先生家里的生活过的并不好，若是父亲肯舍得下本钱，给每个先生高出中州书院三四倍的薪水，我想应该会有不少先生会心动的。只要有了第一个，后面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高出中州书院三四倍的薪水？这可是极为诱人的，只是这样一来难免得罪中州书院。萧茂杨很纠结。
韩氏瞪了眼萧明瑜，“别瞎胡说。教书育人是极其庄重的事情，怎么能同银钱等同。”
“娘，先生们的品性自然是高洁的，但是人家也要吃饭吧，也要养家糊口吧。没银钱光有名声有用吗？再说知行书院并非要以利诱之，而是为了保证所有的先生都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书院的建设上。父亲，女儿说的对吧。”
萧茂杨拍着自己的腿，大声笑起来，“明瑜说的没错，我们知行书院要让所有的先生都无后顾之忧。三四倍又算什么，给个十倍的薪水，我们萧家也给得起。”
萧明瑜吃吃的笑了起来，“父亲这话说的极是。我们萧家这些年挣了不少钱，如今也该是回馈给中州老百姓的时候。”
“哈哈，明瑜果然有几分聪明，你话不错。我们萧家要回馈老百姓。”
韩氏却不得不提醒萧茂杨，“老爷，这样做定会让中州书院那里有意见，说不定中州书院会联合所有的读书人抵制老爷的行知书院。此事，妾身以为还需要慎重。可以给先生们高薪，但是切不可同中州书院对立起来。老爷以为如何？”
萧茂杨皱眉，“处处都要看中州书院的脸色，真是气煞人也。”
萧明瑜脑子一动，又建议道：“父亲，既然中州书院是知行书院避不过去的门槛，女儿以为不如就同中州书院合作。”
合作，那该如何合作？萧茂杨一脑子浆糊，根本就不明白。
萧明瑜笑道：“父亲不是正愁没先生授课嘛，那就去找中州书院的山长，同山长商量，我们从中州书院聘请先生，先生的薪水由知行书院给付，同时每聘请一个先生，知行书院就给中州书院多少银钱。中州书院虽然有王府做靠山，不过女儿听说中州书院的财政也很紧张，似乎每年都会闹饥荒。我想父亲只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中州书院也不会将好事往外推吧。若是将来知行书院办出了成绩，那也有中州书院的一份功劳。说出去也是美名一桩。我们就说中州书院大力支持知行书院，知行书院取得的成绩离不开中州书院。两家书院就是兄弟书院。”
萧明瑜一番忽悠，萧茂杨眼前一亮，就连韩氏也觉着个办法好。韩氏笑着说道：“明瑜这话说的不错，中州书院势大，我们最好不要同他们闹矛盾。能和平相处那就最好不过。”
萧茂杨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个办法不错。”萧茂杨大笑起来。
萧明瑜很担心办法虽好，但是办事的人不行。比如萧茂杨这个性子，真的是很容易得罪人的。萧明瑜小心翼翼的说道：“父亲要忙书院筹办的事情，那同中州书院联络的事情不如就另请一个人来办，如此父亲也不用分心两头跑。”
韩氏瞬间明白萧明瑜这话的意思，也附和道：“明瑜说的不错，这么多事情老爷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还是请一个能干的人来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若是果真同中州书院合作，以后双方来往的事情还很多，老爷总不能事事亲为。”
萧茂杨深以为然，“此事我会记在心里。”其实萧茂杨心里头也有几分胆怯，让他去同中州书院谈条件，貌似是一件很艰难很为难的事情。若是能将这件事情推脱出去，找个能干的人帮忙，那他就可以专注书院的建设，不用理会这些琐事。
“嗯，人选方面我会留意，一定会选个能干的人出来办事。”萧茂杨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父亲若是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女儿以为不如请二伯父帮个忙，父亲以为如何？”
让东府的二老爷出面，那合适吗？
萧明瑜笑道，“二伯父当年也是中州书院的学生，并且直到现在，二伯父同书院那边也保持着来往。我想有二伯父出面帮忙谈条件，中州书院好歹也会给一点面子。总比请个同中州书院没什么交情的人去办这件事情要好。”
萧茂杨犹豫，看着韩氏。韩氏仔细想了想，“请二老爷倒是合适。但是二老爷要忙着打理府中的产业，不可能一直帮忙。老爷还是要请一个能替代二老爷的人。”
“请到人后，就请二伯父帮忙将人介绍给中州书院。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后续的事情。”萧明瑜建议道。
“好，就听你们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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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目标老爷子
章节名：第88章 目标老爷子
婆子恭敬的给萧明瑜行礼，“回禀姑娘，门房来人通传，若是有人上门拜见太太。来人自称夫家姓游，同太太本家亲戚，太太还要叫对方一声堂姐。”
萧明瑜愣住，“夫家姓游？”
“正是。可要将人请进来，还请姑娘示下。”婆子恭敬的问道。
萧明瑜挥挥手，问道：“可有问清楚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金州来的，据闻游大人在金州做官。”婆子据实回答。
萧明瑜更觉惊奇。金州离着中州也就一两百里的距离，看起来不远，但是却不属于王府管辖，而是属于朝廷管辖。萧明瑜让传话的婆子稍等，她要先问过常嬷嬷，常嬷嬷是韩氏的陪嫁嬷嬷，对韩家那边的情况最清楚不过。
常嬷嬷一听夫家姓游，顿时就想了起来，“姑娘，是有这么一个人。同太太是没出五服的堂姐，韩家旁支的人。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时不时会见一面。那家人很会巴结人，时常带着姑娘到府里给老太太请安。都是亲戚，老太太不好直接驳了面子，故此十次里面倒是会见她们三辆次。”
常嬷嬷口中的老太太自然是萧明瑜的外祖母，韩家的老太太。萧明瑜听罢，点点头。韩家是百年望族，也就意味着韩家根深叶茂，人口众多。这些人，韩氏不可能全都认识，不过相信在韩家没人不认识韩氏。这位游韩氏巴巴的从金州找上门来，估计是有什么事情。
“嬷嬷，你先去将人请进来，你替母亲招呼一下，探探她们的目的。若只是一般的来往，那也罢了。若是别有目的，你先同我说，我再来想办法。”萧明瑜如此吩咐道。
常嬷嬷应下，“姑娘不亲自去看看吗？”
萧明瑜摇头，“我就不去了，你先将情况摸清。”
“那奴婢这就去。”
等常嬷嬷一走，萧明瑜就去见韩氏。萧明正陪着韩氏说话，见萧明瑜进来，萧明让出位置，两姐妹挤在一处坐下。
韩氏笑着问道：“你将常嬷嬷叫出去，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门房那边来传话，说是有人上门。女儿不认识，又担心来人会冲撞了母亲，所以就让常嬷嬷先去看一看。若果真是咱们家的亲戚，自然要好生招待。若是冒名上门的，直接让门房打出去就是。”萧明瑜轻描淡写的说道。
韩氏笑了起来，“你啊，真是小心得过头了。人家既然上门，自然是同我们认识的。你这样做很是失礼。”
萧明瑜笑笑，并不在意，“娘离开京城很多年，对韩家本家的亲戚还熟悉吗？”
说起京城自然就勾起了韩氏的回忆，韩氏的目光满是追忆，“京城啊，那可是个好地方。不像中州这地方，玩来玩去也就那几样。娘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名媛。可惜了，这份人脉没能用在你们身上，倒是让你们跟着娘困在中州这是非之地。”
萧明连连表态，说自己根本不在意，京城也好，中州也好，只要跟在韩氏身边，她就高兴。
萧明瑜笑着问道：“那娘以前在外祖家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同你们现在做的差不多，每日里跟着嬷嬷学规矩，跟着先生读书，陪着老夫人说话，应酬客人什么的。不过老夫人在我十岁那年就没了。府上冷清了一两年，后来又热闹起来。跟着你们外祖母三天两头的出门应酬做客，要么就是在家里宴请客人。总之那时候过的很忙碌，一年到头都有不少的宴席要赶。偶尔还跟着你们外祖母进宫去给太后请安。等到太后没了，就没有再进宫。不过娘那时候倒是认识了不少皇室贵女，同她们之间也有几分交情。”
说到这里，韩氏自嘲一笑，“瞧我，尽说些有的没的。你们就当是笑话听听，可别当真。”
萧明瑜心头一沉，光是从韩氏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就可以看出韩氏当年在京城过的是什么奢华的生活。对比现在的生活，真是亏得韩氏能忍。换做别的人，怕是在就闹翻天了吧。曾经那样的光鲜耀眼，如今却沉寂下来，究竟是什么让韩氏像是变了一个人。萧明瑜没有去追究，那是韩氏的过去，韩氏不想说，那她就不要问。揭开伤疤，只会让人再痛一次。不如等伤痕真正的愈合，直到没有丝毫痕迹的那一天。或许到那时候就可以平静的说起过往，就如同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娘想回京城生活吗？”萧明瑜看的出来，韩氏是怀念在京城的生活。
韩氏低下头，笑了笑，摇着头说道：“不了，其实中州这地界也挺好的，安静，没那么多的闲言碎语，也没那些异样的目光。”
看来韩氏后来嫁给萧茂杨，饱受了不少刺目的目光。
萧明瑜笑道：“娘说的是。女儿对京城一点印象都没有。若是贸然去京城的话，可能都不适应。再说娘如今怀了身孕，还是等弟弟生下来，长大一点，我们全家再去京城给外祖母还有外祖父祝寿。那时候京城想来已经是另外一番风貌了吧。”
“是啊，那时候娘都老了，那些姐妹们也都老了。”韩氏说完就笑了起来。
萧明瑜笑道：“娘一点都不老，娘正当年，还有好久好久的日子要过。”
“傻孩子，是人都会老的。”韩氏笑道。
萧明瑜并不辩解，不过心里头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京城，遥远的京城，或许才是他们一家最终的归宿。随着京城而来的还有周乾。周乾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这让萧明瑜惊了一跳。她怎么会突然想起周乾。去京城同周乾真的没有一点关系。萧明瑜提醒自己，绝对不能胡思乱想。
常嬷嬷这边已经打听了消息，萧明瑜同韩氏说了一声，就出门询问常嬷嬷，那边的情况。
常嬷嬷同萧明瑜说道：“启禀姑娘，游夫人这回是带着两个闺女来的。奴婢将人迎到了花厅，同她们说了会话。游夫人的两个闺女年纪都不小了，不过听说都还没定亲。这次游大人到金州赴任，游夫人就打算在本地将两个闺女的婚事定下。游夫人觉着中州比金州富有，富贵人家也更多，所以就想在中州寻两门合适的婚事。她们一家子在中州没个认识的人，想到太太嫁到中州，所以就找上门来。”
“这么说来，她们一家是打算在我们萧家住下来？”萧明瑜问道。
常嬷嬷点头，“正是。姑娘，你看此事该怎么处置？”
“嬷嬷稍等，我先进去同母亲禀报一声。问问母亲的意思。”
“的确该如此，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萧明瑜进屋，将情况同韩氏一说，韩氏都愣住了。韩氏叹了一声，“多少年没见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再见面的机会。既然找上门来，我们不能不招呼她们。去，将人请进来。就说我身子不便，怠慢了她们，让她们见谅。”
“母亲，真要将她们留下来吗？母亲如今怀着身孕，哪里有精力去招呼客人。依着女儿的意思，不如帮她们在外面租赁个院子，如此一来，娘这里轻省了，她们进出也方便。”萧明瑜如此说道。
韩氏连连摆手，“那怎么行。毕竟是本家姐姐，若是上门来，我将她们安置在外面居住，那成什么了？脸面还要不要。娘知道你担心，不过也就是今天而已。等以后，她们的事情就你还有明去操心，娘就做个甩手掌柜。”
“娘放心吧，我同明瑜一定会将她们招呼好的，不会让她们来打搅娘的休息。”萧明笑着说道。
萧明瑜不耐烦有人上门打搅。只是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将人赶出去。无法，只能让常嬷嬷将人请进来。
人还没到，就请到一阵笑声传进来。紧接着一个一身俗气的妇人领着两个明艳的姑娘走了进来。“听说妹妹怀了身孕，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妹妹躺着就是，不要起来，千万不要起来。我们是姐妹，妹妹这么客气做什么。老四，老五，还不快过来见过萧姨妈。”
游四同游五上前，笑吟吟的一拜，“外甥女见过萧姨妈，见过两位妹妹。”
韩氏笑眯眯的，“不错，不错，这两个姑娘都长大了，水灵水灵的，姐姐有福气。”韩氏说着，送上见面礼。接着又让萧明瑜同萧明上前见礼。
游姨妈一看韩氏送出的见面礼，顿时那眼睛闪过精光，暗道萧家果然富有，韩氏果然有钱。两个丫头的见面礼加起来估计值个一二十两。等到游姨妈给萧明瑜两人送见面礼的时候，就有点拿不出手。
一串珠花，一个普通的簪子。萧明暗自冷哼一声，这是打发叫花子吗？萧家的丫头用的都比这好。
萧明那嫌弃的表情明晃晃的挂在脸上，顿时就让游姨妈下不了台。
韩氏也觉着游姨妈轻慢了自己一家人，看上去游夫人很随便的在街上买了点东西就提着上门来。这样的礼物游夫人也敢送出手，真不知是怎么想的。换了那性子急的，怕是直接就甩在了游夫人的脸上。韩氏心里头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出言说道：“明，不得无礼。”
萧明低下头，但是心头已经对游姨妈一家没了半点好印象。
游姨妈有些尴尬的说道：“不要紧，不要紧，明还是小孩子。都怪姨妈，来之前没想好送什么，一时间急了，竟然只有这东西可送。等下次，下次姨妈一定给你们准备一份上好的礼物。”
萧明瑜笑道：“多谢游姨妈。太让姨妈破费，我们心里可过意不去。姨妈就别操心我们的礼物。我同姐姐都不缺东西，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什么的，送来我们也用不完，到最后也只能浪费了，要么就是让小丫头们糟蹋了。”
游姨妈要是听不出萧明瑜这话中的讥讽，那就白活了这些年。暗道这个叫明瑜的死丫头，看上去比萧明和善，不过那话就跟刀子似得，刮得人脸生痛。
萧明暗自偷笑了一声，还是让明瑜出马比较好。
韩氏老神在在，并没有指责萧明瑜。只是笑道：“这丫头都被我宠坏了，平日里用的东西都是上好的，稍微差一点都不肯用。姐姐可别在意。”
游姨妈尴尬一笑，“妹妹是有大福气的人，明瑜和明这两个姑娘也是有大福气的。有福气的人自然该用最好的东西。只可惜你姐夫无能，我们就是想用那上好的东西，也要扣扣索索的计算半天，就是这样也不敢轻易下手。”
韩氏笑笑，同游姨妈说起家常。
萧明瑜仔细的将游姨妈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说韩家人的基因还是不错的，游姨妈虽然打扮粗俗，气质也很粗糙，整个人就给人一种很粗的感觉，但是不能否认五官面目长得还是不错的。而游四和游五则是遗传了游姨妈的相貌，两姐妹都长得明艳动人。
不过再仔细看看这家人的做派，怎么看都像是上门打秋风的。萧明瑜同韩氏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韩氏也看出了这一点，韩氏心里头已经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将游姨妈一家给打发走。不过中州离着金州有些距离，游姨妈母女三人怕是要在府上住个几天才能走。
“游姨妈，我听说姨父在金州做推官，这也算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官职吧。”萧明瑜笑着问道。推官，顾名思义主刑名方面。吃了被告吃原告，说的就是这些人。说他有前途，不如说他有钱途。游大人坐上这个位置，油水肯定不少。如此，游姨妈还有必要上萧家打秋风吗？还是说，这人胃口太大，或者说太过吝啬，只要能捞的全都要捞在手里。能捞一点是一点，能挣一笔意外之财就挣一笔。
萧明瑜暗自一笑，这家人可真有意思。
游姨妈笑道：“前途倒是说不上，不过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说出去也有体面。”
“姨妈说的是。我看两位表姐品貌都是上乘，想来定有许多人家求娶。为何两位姐姐到如今的年龄，婚事还没定下。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萧明瑜笑眯眯的问道。
韩氏暗地里给萧明瑜使了个眼色，让萧明瑜别那么尖锐，好歹留点余地。至于萧明则是在一旁看好戏。她就想看看游家人到底有多大的脸。
游四和游五微微变了脸色，怯怯的看着游姨妈。游姨妈心头不舒服，又是这个萧明瑜，这是没完没了了吗？游姨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萧明瑜，“明瑜还这么小，没想到就懂得这么多。连姑娘家的婚事也要过问一二。”
萧明瑜甜甜一笑，“姨妈谬赞了。作为大户人家的姑娘，这些事情自小就要学的。再说我也是关心两位姐姐，担心两位姐姐蹉跎了青春，故此才有此一问。若是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姨妈，还请姨妈见谅，我并非是有意的。”
“是啊，明瑜这丫头并非有心。姐姐可别同她计较。”韩氏出面说道。
游姨妈笑了起来，“妹妹说笑了，我怎么会同明瑜计较。明瑜对老四和老五关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哎，也是怪我，之前挑花了眼，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竟然将两个孩子的婚事给耽误了。这不，如今我着急起来，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妹妹，你也知道我同相公初来乍到，认识的人有限，更别提给两个孩子定下婚事。后来想起妹妹在中州，妹妹在中州这么多年，萧家又是中州城的名门大户，交游广阔，就想着妹妹能不能帮忙相看几家。若是能定下一门婚事，那就阿弥陀佛了。”
韩氏笑道：“姐姐有所求，妹妹本不该拒绝。只是你看我如今身子笨重，实在是没办法出门。而且我这一胎来的着实不易，我家老爷已经吩咐了，在生下孩子之前，外面的事情都不准我操心。姐姐的请托，妹妹只能说抱歉。”
游姨妈目光游离，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你如今是双身子，的确不易操劳。对了，今儿怎么没见到妹夫？难道是有事出去了吗？”
萧明瑜不等韩氏说话，就先说道：“回禀姨妈，父亲如今正忙着书院的事情，时常都不在府上。而且父亲一回来就留在书房，姨妈这里怕是很难见上一面。”
游姨妈很失望，“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只是难得来一趟中州，少不得要叨扰几天，妹妹不介意吧。”
韩氏笑道：“自然不介意。不过内院的事情我如今都交给明瑜和明两姐妹打理。姐姐但凡有事，找她们两姐妹就行。她们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游姨妈看了眼韩氏的肚子，接着笑起来，“妹妹有福气。明同明瑜的年纪都还不大，没想到已经能为妹妹分忧。不像我这两个闺女，都这么大了，凡事还要我来为她们操心。”
萧明瑜就发现此时游四的脸上露出一点委屈，似乎对游姨妈的话有不同的意见。萧明瑜心头好笑。接着同游姨妈说道：“姨妈放心吧，我同姐姐一定会让姨妈住的舒服满意。”顿了顿，又同韩氏说道：“娘今儿说了许久的话，大夫嘱咐了娘要好生休息，要不我们先出去。”
韩氏点点头，“说的也是，说了这么一会话，就觉着累的不行。姐姐，妹妹精力不济，招呼不周，姐姐不要见怪。”
游姨妈赶紧表态，“是我们叨扰了，妹妹好生休息。有明瑜和明在旁边就行。”
“姨妈，请这边走。”
萧明瑜将游姨妈母女三人安顿下来，又安排了伺候的丫头。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去。
回到恒维堂，韩氏已经睡下。萧明瑜没有进去将人吵醒。萧明问她，“明瑜，你说游夫人一家过来，真的是为了游四和游五的婚事吗？”
萧明瑜笑道：“看上去是真的，具体是不是就还要再看看。四姐姐放心，她们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伺候的人。恒维堂这里我也嘱咐了一边，总归不会让她们打搅到母亲。父亲那里，我也派人去同韩东说一声。韩东会安排好的。”
“那就好。母亲如今有身孕，我真不想有人上门来。”
“谁说不是了。不过人家走了那么远的路上门，我们总不能将人赶出去。”萧明瑜笑道。
萧明则说道：“本以为将江姨娘打发到庄子上去，萧明璇和萧明业也都消停下来，祝姨娘那人不足为虑，咱们五房总该消停一段时间，让母亲平安生下孩子。可谁想到，这才几天，就有人上门。可别游姨妈走了，又来个薛姨妈，张姨妈，李姨妈。”
萧明瑜大笑起来，“行了，知道你不待见游姨妈一家人。招呼她们的事情我包了，这样总行吧。”
萧明笑了起来，“还是明瑜你最懂我的心思。哼，你看游姨妈那个做派，就值几文钱的东西她也敢送出手。她将我们萧家，将我们五房当成了什么？将我们都当成了讨口的吗？岂有此理，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最打脸的礼物。我真是恨不得甩在她脸上。”
“甩在丫头头上吧，好歹也是人家送来的，随便丢了不好。”萧明瑜一脸平静的说道。
萧明大笑起来，“你啊，最是促狭。”
萧明瑜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茂杨得知府上来了人，还是从金州那边来的，本想着回家一趟。不过一听是推官的夫人，顿时倒尽了胃口。萧茂杨这人，平生最讨厌的人就是那些主管刑名的，当初他在京城的时候，没少同大理寺还有刑部别矛头。
故此萧茂杨决定在这个游夫人离去之前，他都住在中州城。同时还让人回萧府同韩氏说一声。韩氏虽然有些遗憾萧茂杨不回来，不过想到萧茂杨的性子，韩氏也就不勉强他。至于祝姨娘那里，一想到萧茂杨就觉恐惧，更不想萧茂杨回来。
次日一早，游姨妈提出去给萧老太太请安。本来头一天就该去的，只是萧老太太一听是韩氏的堂姐，顿时没了兴趣，就以身体发了不见客为由将游姨妈一家打发了。但是游姨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所以早早的起来，想赶着萧明瑜她们去给萧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跟着一起去。并且理由也是极为冠冕堂皇，上门做客，还要住些时日，若是不给老太太请安行礼，那也太没规矩了。会让人家说韩氏的亲戚都是不懂规矩的。
萧明瑜笑笑，让人先去福寿堂禀报一声，这才领着游家人去给萧老太太请安。
萧老太太的态度还算客气，好歹也要做给外人看。还特意夸了游四和游五，说这两人长得好。又给了一份见面礼，萧老太太送出手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游姨妈高兴的很，光是这些就值回路费和别的花费。这次来萧家可真桑来对了。只可惜到如今还没见到萧茂杨。人都不在，想要将自己的女儿推销出去，那只能找萧老太太同韩氏。韩氏那里不容易，萧老太太这里瞧着，怕也是个不好说话的。这可讲游姨妈愁死了。如今别无他法，先且在萧家住下来，看明白萧家的情况再说。
这一住就住了十来天，并且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见游姨妈要给游四游五找婆家的意思。因为自始至终，游姨妈都没有去请媒婆，也没有出门认识人。整日里就在萧家的花园子里乱串，要么就是去给萧老太太请安问好。游四游五也差不多，两人都有点乐不思蜀。
不知游姨妈使了什么法子，萧老太太对她倒是有了好脸色，游姨妈已经能同萧老太太说上话，时不时的还能将萧老太太逗得哈哈大笑。游姨妈就想着找个什么时候将自己的目的说给萧老太太知道。想来以萧老太太对韩氏的厌恶，此事一定能成。
只是游姨妈来没来得及同萧老太太提起，就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游姨妈打消了念头。
萧茂杨数十天没回家，这一天实在是有事不得不回萧府一趟。走在后花园的时候，就遇到了游四和游五。萧茂杨这人虽然有许多毛病，比如爱好一点红袖添香，同书生们一起狎妓。但是这人也有个优点，那就是绝对不是一个登徒子。对于身份不明，有意攀附高枝的人，通常都是不假辞色。
所以在后花园遇到两个陌生的有些美艳的姑娘，这两个姑娘还有意无意的抛媚眼，萧茂杨顿时大皱眉头。等到得知这两人的身份后，萧茂杨几乎是对游姨妈一家厌恶透顶。心里头憋着一口气，心道韩氏究竟将什么人招惹到家里来，岂有此理。冲到恒维堂，也没注意屋里还有个陌生的妇人，就冲韩氏大声抱怨，“那游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姑娘，竟然不顾矜持，大庭广众之下行那苟且之事。无耻，淫荡，下贱。这样的亲戚你赶紧给我打发出去，下次回来我不想再见到这家人。”
韩氏张口结舌，萧明瑜暗自偷笑，游姨妈一张脸都黑成了锅底。
萧明瑜好心提醒，萧茂杨这才醒悟过来，屋里那陌生的妇人竟然就是他口中下贱无耻的人。萧茂杨有一瞬间很尴尬，接着又是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眼游姨妈，直接说道：“立身不正，我们萧家不欢迎游家来做客。若是自觉，今日你们自请离去吧。”
撂下这话，萧茂杨就将烂摊子丢给韩氏，自己先走了。
韩氏尴尬的不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几次想要出言安慰一番，结果看到游姨妈那脸色，韩氏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萧明瑜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大方的说道：“游姨妈别见怪，我父亲就是这个脾气。以前在京城为官的时候，因为这脾气得罪过不少人。没想到今日我父亲会突然回来，两位姐姐偏偏又惹怒了父亲，父亲这才会有些口不择言。”
游姨妈黑着一张脸，“行了，我全都明白。叨扰妹妹了，我先下去。”根本不说什么时候告辞离开萧家的事情。
韩氏皱眉，同萧明瑜交换了一个眼神，悄声问萧明瑜，“你说你姨妈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老爷说出那样的话，换了任何一个要脸面的人，都不可能继续住下去。”
萧明瑜笑道：“或许是真的想将闺女嫁出去吧。”
“怎么嫁？不着媒婆，不出去交际应酬，如何能将闺女嫁出去。”韩氏皱眉，有些不解。
萧明瑜轻描淡写的说道：“娘难道忘了，我们萧家可是有不少人都到了适婚的年龄。比如二哥三哥四哥他们，拉出去人人都是青年才俊，这样的亲事谁不想要。游姨娘有些想法也是正常。”
“真的吗？”韩氏烦恼的很，“若是你姨妈真有这打算的话，那可就糟了。大房二房同四房怎么可能看得上游家人。别到时候将大家的关系都弄坏了。不行，明瑜你找机会同游家人好好说说，让她们尽快离开回金州去。我们不能再招呼她们一家人。”
“行，女儿明儿就去找她们将话说清楚。今日父亲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女儿这个时候过去有些不合适。”萧明瑜已经计划好了，明儿一早去给萧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趁机说说这事。让游姨妈不得不离开萧府。
只是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游姨妈这里受了气回到自家住的院落，就叫来游四和游五大骂了一顿，骂两个闺女没本事，空长了一张脸蛋，脑子里面都是草包。害得她被萧茂杨那样辱骂，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游四和游五委屈的不行，同游姨妈说起来，萧茂杨对她们两人如何的不假辞色，如何的厌恶。并且还说即便真的给萧茂杨做了妾，也不可能得到萧茂杨的宠爱。萧茂杨根本就是不解风情的男人，空有张吸引人的面皮。
游姨妈一听，顿时唉声叹气起来，难道这一趟要空手而回吗？
游五对游四使眼色，游四扭捏得很。游五就干脆同游姨妈说起一件事情，那就是虽然萧茂杨对她们姐妹不假辞色，但是她们两姐妹却在花园里却遇到了萧老爷子好几次。一开始她们还以为是意外，后来就发现萧老爷子是有意为之。并且看得出来，萧老爷子更喜欢的是游四。
游姨妈顿时跳了起来，“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两个人频频点头，表明她们说的千真万确。
游姨妈拍着大腿笑了起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萧老爷子年龄虽然很大了，但是有钱又有权，比起萧茂杨那真是高了好几个等次。游姨妈兴奋起来，抓着游四的手说道：“既然萧茂杨那里没办法，那就找萧老爷子吧。”
见游四面目扭捏，游姨妈顿时眼一瞪，不悦的说道：“莫非你嫌弃萧老爷子年纪大了？”
游四小声的说道：“本来年纪就大，那手上都长了老人斑。”
“我打死你这个小贱蹄子。你当你是千金大小姐啊。如今萧老爷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若是萧老爷子吃的消的话，干脆将你们两个都送给萧老爷子。”游姨妈恶狠狠的说道。
游五顿时吓了一跳，姑娘家的，谁愿意放着年轻俊俏的小伙子不要，偏偏同老头子在一起。若是有选择的话，游五情愿去给萧茂杨做妾。不过她可不敢这么说，游姨妈发起火来，可是吓人的很，打人的招数都是变着花样来的。
游四不敢反抗，只能委屈的答应下来。于是接下来游家人的策略就变了。游姨妈整日里将游五带在身边，至于游四，就让婆子盯着，让游四找机会同萧老爷子来一发。游四还是个黄花闺女，那样的事情她怎么做的出来。故此很是扭捏。不过这个样子倒是取悦了萧老爷子。
萧明瑜找到游姨妈一家，又利用萧老太太，想将这家人给打发出去。萧老太太虽然喜欢游姨妈奉承人，不过留着这么一家子人在府里，的确不太好。萧老太太顺水推舟，同萧明瑜一起演了一出戏。话虽然没说透，但是只要要脸的人就该知道人家主人家这是在赶人了。偏偏游姨妈想着让游四勾搭上萧老爷子，于是假装没听到，坚决的要在萧府住下。
气的萧明瑜真想大声骂她，到底要不要脸，没脸没皮的人，韩氏怎么会有这样的堂姐，简直是丢尽了韩家的脸面。
萧明瑜干脆吩咐下去，下人们开始怠慢起游家人，并且时不时的在游家人面前说些闲话。
萧明瑜在韩氏身边说起游家人的种种作为，“娘，女儿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话都说透了，竟然还厚着脸皮住着不走。难道真要让女儿带着人将她们一家子丢出去吗。”
“不可，你切不可冲动。”韩氏也很烦恼，真是悔不当初。
“娘，我们就算指着游姨妈的鼻子大骂她一顿，让她赶紧出去，她也不会听的，只会将我们的话当做耳边风。女儿平生头次遇到这样的人，女儿以为对付她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扔出去，我看到时候她们还有没有脸上门。”萧明瑜气呼呼的说道。
萧明挽着袖子，就准备上场干一架。韩氏赶紧叫住两人，“不可胡来。这样吧，我同游姨妈说说，好歹我的话她总要听几句的。”
“娘，这怎么行。万一游姨妈对娘不利，那岂不是”萧明瑜很是担心。
韩氏挥手，“放心，娘有分寸。游姨妈也不敢对我如何，除非她不想让游大人做官。”
萧明瑜想想也是，游大人的官位来之不易，多亏了韩家人的脸面。游姨妈起码在面子上不能得罪了韩氏。
事情想的很还，一开始进展得也不错。韩氏先是同游姨妈聊起了家常，后又问到游姨妈一家人的生活，然后韩氏话题一转，就说自己身体不适，无法出门应酬做客，连带着游姨妈一家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进展。又说中州这地界婚事不好说，没看到萧家那么多姑娘小伙都还没定下婚事。所以就劝游姨妈一家不如回金州去。在金州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两门合适的亲事。
游姨妈这两天其实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一开始是萧茂杨的辱骂，接着是萧明瑜明着赶人，然后又是下人们的冷嘲热讽。这厘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游姨妈自然清楚。这回韩氏又明里暗里的告诉她，赶紧离开萧家吧，萧家人不欢迎你们一家人。
游姨妈憋着气，说出的话自然就没多客气。“妹妹的意思，我都知道。你放心，最多几日我们就走。”顿了顿，又道：“其实这次我们过府，就是为了两个闺女的婚事。只可惜啊，有些人不解风情，放到嘴边的肉都不知道叼起来。哎呀，只能说大家有缘无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韩氏完全不明白。躲在屏风后面的萧明瑜同萧明也都听不明白。游姨妈这话好像是在说，她们这次来是有确切的目标，不过目标没上钩。想到游家住在萧府这些天，并没有出过门，那么是不是可以确定游家人的目标就在萧府。
那么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吗？游姨妈的目标就是府中还没订婚的几个适龄的哥哥们？只可惜，萧明瑜猜对了游家人的目的，却猜错了方向。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年纪小小的，在萧府没有话语权，手中也没有私房银子的少爷们。
游姨妈甩下一通似是而非的话走了，并且明确表示最多三天就离开。韩氏虽然不明白那话的意思，但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这家人给打发走了。
萧明瑜这人，不见得就比别人聪明多少。但是她肯定比别人更用心也更仔细，凡事都确保在掌控中。所以萧明瑜安排下去，让人盯着游家人。总之要确定游家人离开了中州，不会再回来找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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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挑战老爷子权威
章节名：第89章 挑战老爷子权威
游姨妈说到做到，果然在三日后离开了萧府。全府人松了一口气，家里住着一家奇葩，压力确实很大。萧明瑜却没有轻松下来，因为沈民有那里传来消息，说是游家人并没有离开中州城，而是赁了一个两进小院住了下来。
这是头一天的消息，萧明瑜想要看看游家人到底想做什么，于是让沈民有继续盯着游家人。而第二天传来的消息就很惊人了，沈民有说上午看到萧老爷子身边的心腹管家进了游家租赁的小院。等到下午天将黑的时候，萧老爷子也出现在那个小院子里，并且在里面停留了两三个时辰才出来。而且隔日萧老爷子身边的心腹管家就送去了许多东西，不少都是大红色的，像是要办喜事一样。
萧明瑜惊住了，事情会是她想的那样吗？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游姨妈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不是萧家的少爷，而是冲着萧老爷子去的。游姨妈所谓的给闺女找门如意的婚事，就是让闺女给老头子做妾吗？
萧明瑜糊涂了，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萧明瑜冷静下来，示意沈民有继续盯着。并且这个消息不能传出去，绝对不能传到萧老太太同韩氏的耳朵里。韩氏要是知道了，定会气死的。萧老太太本就对韩氏不满，这事情再一出，萧老太太非得恨死韩氏不可。说不定会以为韩氏是故意找人来恶心她。
这件事情，萧明瑜却不能当做不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更包不住火。与其让萧老太太从别的地方得知这个消息，再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在韩氏的头上，她不如趁早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就在萧明瑜需要用人，而身边没人可用的时候，韩家派人的人就如甘霖一般。韩家在信里头说了，中州的情况他们已经知悉，并且在皇上那里做了报备。皇上对此事已经做出了指示，让韩氏等人不用太过担心。另外以防万一，韩家派了几个高手过来，都是在韩家当差多年的护卫，人人都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更不用怀疑他们的忠心。
这些人以韩六为首领，总共有五个人。这些人暂时都安置在中州城，只有韩六找了个机会偷偷摸进来见了韩氏一面。
韩氏见到韩六，显得格外的激动。显然两人都是认识的。韩氏激动的说道：“我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将你派过来，这些年你过的可好？”
“多谢姑娘关心，我过的很好。”韩六面无表情，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他有多么的激动。
韩氏连连点头，“我都老了，别再叫我姑娘。”
“在我心里，姑娘一辈子都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姑娘。”韩六难得动情的说道。
韩氏却哭了起来，几乎不能自已。“你这人真是的，一来就惹我哭。说那些做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能放下。你并非韩家的家仆，当年你就可以离开，可是你为什么不离开？”
韩六笑了起来，“为韩家做事，我心甘情愿。我的心意，你该明白的。”
“是啊，我该明白。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这样一来，我就亏欠你太多，我这辈子都没法子还给你。你大可不必如此。天大地大，以你的本事哪里都去的，你何必将自己禁锢在韩家，为韩家卖命。这不值得。”韩氏伤心的不行，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值得。”韩六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擦掉韩氏眼角的泪水。可是手伸到半空中，他有胆怯的缩了回来。“能够再见到你，能够护卫在你的身边，以前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不值得。”韩氏拼命的摇头，“统统都不值得。”
韩六却笑了起来，“这事我说了算，所以你别再哭了。”看着韩氏微微隆起的肚子，韩六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你该保重身体，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千万别因为我动了胎气。”
韩氏点头，“嗯，我会保重自己的。你呢，父亲他怎么会将你派来？”
韩六笑了起来，“是我请求阁老派我来的。他权衡了一番，知道我会全身心的护卫你的安全，所以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父亲他这些年还好吧。”韩氏怯怯的问道。
韩六点头，“很好，阁老老当益壮，还能再干二十年。”
韩氏笑了起来，“他们身体都好，我就放心了。倒是你，你还没有成亲吗？”
韩六摇头，“你知道我的心意。”
“不要说那些。”韩氏显得很激动，“我承受不起。”
“好，我什么都不说，我只是暂时没遇到合适的人。等我遇见了，我就会成亲。你放心，我不成亲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真的。你不要有负担。”韩六郑重的说道。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韩氏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耽误你。”
“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痴心妄想。”韩六眼中闪过苦涩之意。“总之你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想那些。”
“嗯，我会的。你也要当心。”顿了顿，韩氏还是说道：“茂杨他知道你，也见过你。你这次来，最好不要同他碰面，可以吗？”
“当然。”韩六笑了起来，即便笑容带着苦涩，他也衷心的说道：“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只要你过的好，我别无所求。”
韩氏心里头满满的都是感动，她真的亏欠了这个人太多。韩氏的心情因为韩六的到来受到了影响。
萧明瑜将周围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等到韩六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萧明瑜就挡在了韩六的身前，“韩六叔，我想我们之间必须谈一谈。”
韩六自嘲一笑，“当不起姑娘称呼我为六叔。直呼其名就行。”
“辈分不能乱，这点规矩我还懂。”萧明瑜脸上带着笑意，“我很担心母亲，她这一胎来之不易，我希望她能平安的生下孩子。”
“这也是我的希望。”韩六郑重其事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很好，看来我们之间达成了共识。这样吧，在我母亲生下孩子之前，韩六叔暂且就不要同我母亲见面。具体的事情，韩六叔同我联络就行。我想我可以承担起这些事情。”
韩六眯起眼睛，目光如剑，刺激得萧明瑜心中发颤。但是萧明瑜站着没动，她不能示弱，不能让别人以为她是个小姑娘，当不了大事。她必须展露自己的力量同勇气，只有如此，她才有机会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听从她的指挥，为她做事。
韩六转眼笑了起来，萧明瑜身上的压力顿减。萧明瑜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湿透了。这人好强的气势，根本不像是韩家的护卫头领，说他是久居上位的强盗头子倒是更贴切。萧明瑜胡思乱想，却没想到竟然猜中了大部分真相。
“看起来你似乎并不信任我。”韩六冷冷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挑眉，“此话从何而来。我若是不相信你，今日绝不会站在这里同你说这番话。你放心，你同我母亲的谈话内容我并没有听到。以你的本事，你完全可以确定这一点。若是有人偷听，我相信你肯定会知道。我之所以对你说这番话，只是因为看起来你同我母亲之间似乎早就认识，还很熟悉。我不想知道你同我母亲之间的事情，那毕竟是你们的过去。但是很显然，你的到来，让母亲的情绪产生了很大的波动，这对孕妇及其不利。所以我才希望在母亲平安生下孩子之前，韩六叔同母亲就暂时不要见面了。我想这对你，对我母亲都是一个很好的安排。”
韩六长叹一声，“看来你母亲将你教导得很好，小小年纪就有这份镇定功夫，不错，不错。你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我更不会拿她的安危来开玩笑。”
萧明瑜笑了起来，“多谢韩六叔能够答应我，明瑜感激不尽。”
韩六哭笑不得，“我似乎还没答应你吧。”
“没答应吗？那我就当韩六叔答应了。”萧明瑜笑着说道：“正好韩六叔来了，我想同韩六叔借用两个人，做点小事。你放心，并非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只是需要有人帮我盯着一个地方。”
“可以，我将韩八和韩十借给你。你以后可以长期驱策他们做事。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肆意的糟践他们，我定会对你不客气。”韩六说完，拿起茶杯，在手里搓吧搓吧，茶杯变成了一堆粉末。
萧明瑜哦的一声，张大了嘴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这是真的吗？你的武功这么高强，天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天啦，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魔术吗？”
韩六此刻很，真正的哭笑不得。本想震慑萧明瑜，结果萧明瑜不安牌理出牌，咋咋呼呼的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得。韩六此刻十分的嫌弃萧明瑜，心道萧明瑜真的比不上韩氏的端庄典雅，韩氏那样的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像萧家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姑娘，哼，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不管韩六对于萧明瑜的观感如何，反正萧明瑜的目的是达到了。有了两个很牛逼的人，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
这一日，萧明瑜请示了韩氏后，坐着马车出门。游姨妈租赁的院子就在镇上，很好找的地方。萧明瑜坐着马车停在巷子里，本想直接下马车去敲门，不过当看到院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萧明瑜犹豫了。先是让水仙下车去看看那马车上面可有家徽，确定一下究竟是谁家的马车。
水仙很快回来，一脸的不解样子，“姑娘，那马车上是张家的家徽。奴婢认得那马车，以前大姑太太回来的时候，其中就有这辆马车。”
萧明瑜愣住，追问一句，“你确定是张家的马车？”
水仙点头，无比的确定，那的确是张家的马车。
萧明瑜微微眯起眼睛，萧茂婕的马车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太奇怪了。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弄明白这里面的事情。让人请来韩八还有韩十，萧明瑜请两人悄悄进去看看情况，最好能听听那屋里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萧茂婕听闻游家人出了萧府，但是吩咐的事情却没办成，很是生气。本想亲自过来质问，不过临到头又想到，游家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值得她亲自过问。因此萧茂婕就派了心腹婆子过来询问，游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心将萧茂婕惹火了，萧茂婕让这家子人吃不了兜着走。虽然金州不在王府的管辖范围内，但是萧茂婕依然有办法让游大人丢官去职。
心腹婆子得了萧茂婕的吩咐，见到游姨妈的时候，自然没有好脸色。“游夫人这是打算放弃了吗？”
游姨妈一脸带着笑，脸色红润的很，怎么看也不像是放弃的样子。心腹婆子心有疑问，上次见游姨妈的时候，游姨妈可没有这么好的气色。莫非事情有了进展？
游姨妈笑呵呵的，“你说笑了，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会放弃。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里面发生了一点意外，我还正想同你们说说。”
“什么意外？”心腹婆子语气不善的问道。
游姨妈心头暗想，等游四做了萧老爷子的姨娘，哼，届时她自会找回场子来。这会且先忍忍她。游姨娘一脸谄媚的笑着，“是这样的，你们吩咐让我家姑娘给萧茂杨做妾，哎呀，就萧茂杨那长相，我家闺女自然是钱千肯万肯的。可是萧茂杨不解风情啊，那媚眼都白抛了。”
“这么说来，事情是不成了吗？”心腹婆子问道。
游姨娘笑道：“那倒不是。我之前说事情有变化，就是在这里。萧茂杨虽然没看上我们家闺女，不过萧老爷子看上了我家四姐儿。这不，就这院子还是萧老爷子让人替我们租赁的。萧老爷子将我们安置在这里，说好了等时机一到，就将四姐儿接回萧府去。”
“什么？”心腹婆子跳起来，“你说什么？萧老爷子。你竟然，竟然，大胆。你知道不知道老爷子可是我家太太的父亲。你给萧老太太添堵，就是给我家太太添堵。你大胆，小心”
“小心什么？”游姨妈脸色一沉，“是萧老爷子看上了我家四姐儿，而且就前两天还同我家四姐儿圆房。你瞧瞧这屋里的摆件，是不是很喜庆。”
“你们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等着，萧家和张家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心腹婆子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游姨妈却老神在在的模样，“哎呀，我好怕啊。萧老爷子连自个的姨娘都保不住，连自己的姨娘的娘家都保不住，萧老爷子干脆早点退位让贤得了。”
“你，你别得意，你且等着吧。”心腹婆子不欲与游姨妈多说，她现在要赶着去给萧茂婕禀报消息，绝对要将此事压下去。
韩八和韩十先心腹婆子一步出了小院，将事情前因后果都禀报了萧明瑜。萧明瑜惊得嘴巴都大了。萧茂婕这是搬起石头砸她老娘的脚，这一刀捅得可真够狠的。游姨妈的无耻也可见一般。没见过让女儿给人做妾，给的这么理直气壮，漫天欢喜的，就差敲锣打鼓的让所有人知道。
萧明瑜对韩八吩咐道：“韩八，麻烦你一件事情，去将那个婆子截住，绝对不能让她顺利回张家。”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韩八走后，萧明瑜整整衣服，“韩十，你随我一起进去，若是有人敢反抗，全都给我打晕了带走。”
“属下遵命。”韩十也不问萧明瑜要做什么，直接应下。
萧明瑜满意的点点头，她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手，忠臣，能力出众，更关键的是话少，不该问的一句都不问，不该看的也一眼都不看（这点值得怀疑）。
水仙却急了起来，“姑娘，这样的事情，大家躲都来不及，姑娘进去是做什么？”
萧明瑜冷笑一声，“此事躲得过去吗？你难道忘了游姨妈是怎么来我们萧家的，是以娘的堂姐的名义上门来的。这件事情迟早会被曝光，届时我们就是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我们的清白。老太太头一个就不会饶了我们。既然如此，那我不如抢占先机，将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就算事发，那也是在我的控制中事发。只有如此，这把火才不会烧到我们身上。明白吗？”
“可是，可是老爷子那里怎么办？”
萧明瑜冷笑一声，“老爷子不顾体统，不顾伦常，将我们的表姐给睡了，你说究竟是谁有理？”
水仙愣住，“那姑娘是想做什么？让游家人离开中州吗？”
“当然不。游四姐已经被老爷子睡了，这件事情已经压不下去。按照游姨妈的性子，她就是拼着性命也会死死的纠缠着萧家。所以送她们回去太便宜她们了，不如我就成全了她们。”萧明瑜不再多说，直接让韩十去撞门。但凡有敢反抗的人，不论身份统统都给打一顿再说。
萧明瑜就是以如此彪悍拉风的气势走进了这座两进小院。
游姨妈母女三人被外面的动静惊动，全都跑出来，见来人是萧明瑜，竟然还敢带着人打人，游姨妈气坏了。“萧明瑜，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不义，就别怪我不仁。给我打。不要打脸，这几张脸一会还要拉出去给人看的。”萧明瑜一声令下，韩十当即就动了起来。
眼花缭乱，只听见哎呦哎呦的惨叫。萧明瑜手一抬，韩十退到边上。
萧明瑜缓步走上前，游姨妈母女三人震慑于萧明瑜的气势，连连后退。已经退到了屋里去。三人表情都很扭曲，韩十的确没动她们的脸，也没让她们受伤，但是真的痛死了，到这会还痛得很。
萧明瑜冷笑一声，快步走上前，抓着游姨妈的衣领，啪啪两巴掌甩在游姨妈的脸上，啐了一口，“老不修的东西，竟然敢打这样的主意，打死你都是活该。”
“啊，我不活了，这是以下犯上，不知尊卑长幼啊。做晚辈的竟然敢打做长辈的，萧家到底是怎么教的。啊，打死人了啊”游姨妈干脆坐在地上嚎哭起来，势要将泼妇做到底。
萧明瑜冷笑，冷冷的说道：“你信不信，你若是敢再叫一句，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要了你的命，没人敢说个不字，也没人敢来追究我的责任，你信吗？”
她不信！可是对上萧明瑜的目光，游姨妈赶紧闭上自己的嘴巴，她相信萧明瑜这狠毒的女人绝对做的出这种事情。没看到旁边那虎视眈眈的护卫吗，只要萧明瑜一声令下，那护卫只需卡擦一下，她的命就没了。萧明瑜怎么能这么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萧明瑜见游姨妈闭上了嘴巴，满意的点点头，“如此还算你识趣。既然你识趣，我也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我就暂且留你一命。你后面若是表现得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萧明瑜错过游姨妈，走到游四姐跟前，“表姐让人好生佩服？老爷子那样的人，表姐竟然也下得去口，不错，不错。为了荣华富贵，区区一具臭皮瓤又算得了什么。若是人人都有表姐这番胆量，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游四姐同游五姐都是苍白着一张脸，全身哆嗦，话都说不出来。
萧明瑜没再理会这两姐妹，而是坐在主位上，冷漠的扫过三人，目光最后落在游姨妈的身上。萧明瑜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冰冷一片。问道：“姨妈到现在还不肯同我说说这里面的内情吗？若是姨妈好好配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我自然会帮姨妈达成目的，让你们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若是胆敢阳奉阴违，期满哄骗，那就别怪我六亲不认，让你们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我说，我说。”游姨妈吓得半死，只当萧茂婕是个狠的，没想到更狠毒的还在后面。萧家的种果然都不是好惹的，一个个都跟要吃人似得。“萧家大姑太太，就是张太太派人到金州找到我们，说是只要四姐同五姐进了萧家门，给萧茂杨也就是你父亲做妾，她就给我们一笔好处费，有三千两银子那么多。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就答应了下来。只是你父亲萧茂杨是个不解风情的，四姐和五姐这样好的颜色，他竟然都看不上眼，竟然还破口大骂她们不知检点。真是气煞人也。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萧老爷子看上了四姐，这不我们之所以搬出来也是萧老爷子的意思。他说了，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就让四姐进门。”
萧明瑜笑了起来，“不错，不错，看来姨妈果然有诚意。我现在给姨妈两个选择，第一，我派人送你们回金州，另外给你们一笔钱。自此后就当从来没发生过这些事情。该忘的都忘了，该嫁的就嫁。如何，我这做外甥女的也算是仁至义尽。”
游姨妈一脸纠结，显然是不愿意，“明瑜啊，你看四姐都给老爷子睡了，让她就这么回去，她还怎么嫁人。”
“姨妈不是想让两个姐姐给人做妾吗？金州有的是大户人家，送她们去做妾就行了。做妾的人，谁还会在意那点子东西。而且就算有人在意，以表姐们的聪明，这点小问题想必很容易就解决了。”萧明瑜嘲讽一笑，看着母女三人。
游姨妈嘀咕了一句，金州的大户哪里比得上萧家的富贵。要不是萧明瑜威胁在前，这会游姨妈就该嚎啕起来。游姨妈虽然不做泼妇了，但是该要的还是不含糊的。“明瑜，这怎么行，女子就该从一而终。再说了，萧老爷子那里也不会答应四姐离开的。我们是没所谓，大不了在金州等着萧老爷子派人来接，只是明瑜你可怎么办。萧老爷子怪罪下来，你吃罪得起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没想到姨妈这会还为我着想，姨妈可真是有心了。”
游姨妈尴尬一笑，“都是亲戚，亲戚就该为亲戚着想。”
“你还敢说亲戚。”萧明瑜拍着桌子大骂，“你们勾搭上老爷子，可想过此事捅出去后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你们为了区区三千两银子来算计我娘和我父亲，眼里可有亲戚二字。你们算计我父亲不成，改对老爷子下手，可有想到亲戚二字。你明知老太太对我母亲有许多意见，你竟然还敢背着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此事被老太太知道了，我母亲会遭受什么待遇，什么样的言语侮辱，你们想过吗？你竟然还敢给我提亲戚。弱今日就该杀了你们，以绝后患。”
“不要啊，求你开恩，千万别杀我们。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这都是被猪油蒙了心，真的，我已经悔改了，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游姨妈吓得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萧明瑜死死的捏紧拳头，杀还是不杀，的确是个问题。若是她是真的古人，那她是不是就有勇气杀人。若是她经历的事情更多，见惯了生死，是不是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这三个人解决掉。萧明瑜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连冷汗都出来了。
只是游姨妈母女三人注定了命不该绝，因为萧老爷子今儿心情好，早早的就赶了过来，想要痛快痛快。所以就在萧明瑜犹豫挣扎的当口，萧老爷子带着人走了进来。
游姨妈见到了救星，顿时那嘴脸就变了，超脏萧老爷子痛哭，“老爷子啊，你要救救我们啊，萧明瑜想要杀我们三人以绝后患啊。”
游四姐也扑进萧老爷子的怀里，怯生生的说道：“老爷子，妾很怕。明瑜她让人打我们，打的好痛，我现在还在痛。她还说要杀了我们，这样就可以永绝后患。妾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老爷子，没想到老爷子你真的来救我了。呜呜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们可都没命了，到那时候你看到的可就是我们的尸体。呜呜老爷子，你要为妾做主啊。”
萧明瑜笑了起来，她所谓的纠结和犹豫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萧明瑜站起来，冷漠的看着所有人。当对上萧老爷子吃人的目光的时候，萧明瑜反而笑了起来，“老爷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更是包不住火。这件事情我能知道，别人自然也会知道。她们竟然敢陷害我们，那老爷子也就别怪做孙女的不客气。”
“你放肆，你想做什么？”萧老爷子怒斥。
萧明瑜笑着，“我只是我该做的。老爷子在骂我之前，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所谓为老不尊，或许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吧。”
“反了反了，你以为老夫拿你没办法吗？”
“有办法吗？老爷子要将我杀了吗？还是打板子禁足？行啊，我都等着。只要老爷子你不杀我，这件事情我就管定了。老爷子若是想要杀我，那就在动手之前想想，萧家能不能承受得起韩家的怒火。萧家的百年基业经得起韩家的猛力一击吗？”萧明瑜撂下这话，然后对自己的人说道：“我们走，留在这里差点都恶心坏了。”
萧明瑜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小院，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快，快回萧府，以最快的速度回去。韩十，你老保护我。还有若是韩八逮到了那个婆子，你让她将人直接带到老太太的福寿堂。现在我们就要抢时间。对了，再派人去请五老爷，此事靠我一人绝对不行。另外以老太太的名义，将萧茂婕请到萧府去。”
萧明瑜将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吩咐下去，还担心有什么错漏，确认了几遍才放心下来。
水仙后怕的拍着心口，“姑娘，奴婢都快吓死了。老爷子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人。我们这就是要去解决问题。”萧明瑜抿着唇，显得极为坚定。既然事情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那么就坚定的往前走吧。只要萧老爷子不杀她，那她就一定有办法化解现在的一切。
小院里，游四姐还在怯怯的哭泣，“老爷子，妾好害怕。明瑜她会不会？”
“放心，凡事都有老夫。你们好生在这里休整，老夫先回萧府一趟。”
“老爷子？”游姨妈很害怕，害怕萧明瑜又偷偷摸上来，要她们的性命。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放心，老夫还没死，萧家依旧还是老夫做主。你们也不用怕，老夫会留人在这里照顾你们，定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
有了萧老爷子这话，游姨妈母女三人也放心下来，长出一口气。萧明瑜再厉害又如何，孙猴子难道还能翻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吗？真是笑话。
萧老爷子出了小院，见萧明瑜的马车早就不见了踪影，气的跺脚。这死丫头，定是没安好心。萧老爷子不想后院起火，也丢不起那脸，所以不得不加急赶回萧府，拦住萧明瑜。
萧明瑜一路上都在催促，并且还在想办法。吩咐水仙：“等一下了马车，你别管我，先去将大太太，四太太，还有四老爷都请到老太太那里去。还有，让人去东府请人。东府有哪位长辈在，就请哪位长辈。若是都在，那更好，你将东府的主子们都给我请来。”
萧明瑜心头发狠，今日她就不信，她做了这么多准备，萧老爷子还能拿捏住她。就算是拼着挨一顿打，她也要让萧老爷子这个老不修的东西丢尽脸面。更要游家母女三人成为过街老鼠。将她们的所作所为传遍中州，传遍金州，传遍京城。至于韩家，哼，游姨妈区区韩家旁支庶出，还代表不了韩家，更动摇不了韩家的名声。
下了马车，萧明瑜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朝福寿堂跑去，所有阻拦的人，都被韩十给打了。不过打得很巧妙，让人都反应不过。就这样萧明瑜顺利的见到萧老太太，萧明瑜跪在地上，大声的哭诉，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老太太救命啊，老爷子要打杀了孙女，求老太太救命。”
萧老太太怒斥，“哭什么哭，有话不嫩好好说吗？”
萧明瑜一张脸都哭花了，她在等，等谭氏还有廖氏的到来。谭氏是最先来的，萧明瑜一听外面有了动静，当即就哭喊起来，“老太太，孙女无意间得知老爷子的一件丑事，老爷子竟然，竟然在外面养了外室，而且还是孙女无意间得知，老爷子竟然为了那个女人，那一家子就要打杀了孙女。就是因为孙女有可能将事情说出去。老太太救命啊，孙女并非是有意的，孙女真的是无意间得知的。”
谭氏的脚步一顿，什么，她没听错吧，老爷子在外面置了外室，这可能吗？谭氏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这种事情真的是一身腥。这个时候廖氏赶了过来，“大嫂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谭氏尴尬一笑，这廖氏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老太太已经知道她们都来，若是不进去，岂不是显得心虚。无法，谭氏只能硬着头皮同廖氏一起走进屋里。
萧老太太目光如刀一样，朝两个人看过来。廖氏不明所以，完全是一头雾水。再看跪在地上哭泣的萧明瑜，廖氏好心的问了句，“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萧明瑜生怕她们不问，廖氏一问，萧明瑜不等萧老太太阻止吗，就跟到竹筒一样的将事情倒出来，“四伯母救命啊，老爷子要打杀了我。就因为我无意中发现老爷子在外面置了外室，而且那人还是大家都认识的。我，我真的没办法想了，只能求到老太太这里来。求老太太救命。”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廖氏吓住了，完全明白了过来，“外室？明瑜，你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此事千真万确。还本以为自己是误会了，所以还亲自去问。哪里知道，竟然听到了那样不堪的话。你们可知，给老爷子做外室的人是谁，谁出来我们全家都没脸，竟然是游家的游四姐。”
啊这是众人的反应，都朝萧老太太看去。萧老太太气的眼前发黑。
可是萧明瑜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去问了，那游夫人好生可恶，竟然还想将我打出去。要不是我带了护卫在身边，今日怕是已经将命交代了。原来那游夫人得了大姑母的唆使，大姑母承诺给她三千两银子，让她带着闺女来萧家，想办法让我父亲纳游家姐妹做妾。结果我父亲对她们一家不假辞色，还臭骂了她们一顿。她们一家子就趁着机会，将主意打在老爷子身上。老爷子不知是不是被她们给迷惑住了，竟然收用了那个游四姐，又给她们置办了院子，如今她们就住在镇子上。游夫人还说了，老爷子亲口承诺的，等到时机合适，就将游四姐接回萧家来，让她堂堂正正的做姨娘。”
“我真的吓坏了，”萧明瑜边说边哭，“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我娘成什么了，岂不是要被人给骂死。说我们给家里招来这么个不是东西的。我就劝她们一家，我说我可以给她们钱，让她们一家赶紧离开中州，回金州去。将来一辈子都别再来中州，发生的事情也就当没发生过。可是游四姐说要从一而终，游夫人还说即便她们回去了老爷子也会派人找过去。让我别痴心妄想了，她们从来没将我们还有娘当做亲戚，她们只是将我们当做了跳板，攀上高枝的跳板。”
“呜呜，我都吓死了，我劝她们，还承诺给她们钱，让她们赶紧离开。可是老爷子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将我臭骂一顿，还说要结果了我的性命。我很怕，拼命跑了出来，求老太太给我一条生路。”萧明瑜泣不成声，倒在地上。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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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搬出萧府
章节名：第90章 搬出萧府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东府的二太太谢氏竟然比萧老爷子更早到来，萧明瑜狂喜。
萧老太太却大皱眉头，狠狠的瞪着萧明瑜。不用说，定是萧明瑜让人通风报信。“老二媳妇怎么过来呢？”萧老太太不高兴的问道。
谢氏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家丫头小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近来，府上却接二连三的出事。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平息下去，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侄儿媳妇不得不过问一两句。这萧家上下的名声到底还要不要？大伯父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即便要纳妾，大可在府中丫头里面去选。偏偏看上了亲戚家的闺女。即便是如此，也该光明正大的来，偷偷的置外室，又算怎么回事。这样的事情，侄儿媳妇无法坐视不理。我家老爷子不在府上，若是在的话，也会过来说上几句。因为事关大伯父，我家老太太倒是不方便过来，于是侄儿媳妇就代劳过来看看。”
萧明瑜连连点头，就是该这样。
萧老太太气的脸都黑了，这种事情遮掩都来不及，萧明瑜竟然嚷嚷着，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目光更刀子似得削着萧明瑜，若不是有谢氏在场，萧老太太真想将萧明瑜给打杀了。萧老太太这辈子最爱惜的就是一张脸面，即便她要找萧老爷子，找韩氏，找游家人算账，也会想将萧明瑜处置了再说。只是谢氏在这里，萧老太太投鼠忌器，却不好对萧明瑜动手。
萧明瑜也是有苦难言，她也不想做出这副样子。可是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为了将韩氏将五房摘出去，萧明瑜必须牺牲自己。彻底将萧老爷子还有游家人打在耻辱柱上。唯有如此，她才能逃过劫难，求得一线生机。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萧老爷子从外面冲进来，“七丫头简直是反了，来人，将七丫头给老夫带下去，老夫今儿要好好处置她。”
“慢着。”萧老爷子一来，萧老太太的满腔怒火就从萧明瑜的身上转移到了萧老爷子的身上，“老爷子不同老身说清楚吗？游家四姐儿，好的很，老爷子竟然将手伸到亲戚家里面，这手伸得可真够长的。难道老身就拦着老爷子纳妾吗？这府里随便哪个丫头送到老爷子那里去，老身半句闲话都没有。就这样老爷子竟然还不满足，竟然对那破落户的女儿动手。你到底有没有顾忌萧家的脸面，有没有顾忌你儿媳妇的脸面。你简直就是老不修。”
萧老爷子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放肆。”
“老身今儿就是要放肆一回。来人，去将游家人给我带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那游四姐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竟然引得老爷子这么饥不择食。”萧老太太说完，拿起茶杯就朝萧老爷子扔去。
萧老爷子惊了一跳，“老太婆，你这是在发疯吗？”
“老身今日就是在发疯。既然老爷子不顾体统，老太婆我还有什么顾忌的。”萧老太太气的不行，谭氏同廖氏两个儿媳妇都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还不赶紧给我去将人带来。”
“谁敢动。”萧老爷子怒目而视。
萧老太太杵着拐杖，狠狠的敲击着地面，“还不赶紧去，难道要老身亲自动手吗？”
福寿堂的人不敢不听萧老太太的话，她们都是萧老太太的人。虽然在萧府是萧老爷子说了算，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们自然只能站在萧老太太这一边。
萧老爷子也是气的不行，想到这一切都是萧明瑜弄出来，走上前就要狠狠的给萧明瑜两耳光。
“父亲休要打我女儿。”萧茂杨在最关键的时刻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萧茂恒。
萧茂杨坚决的护在萧明瑜的跟前，“老爷子偷了游四姐，难道还不让人说吗？”
“你，你，老夫今日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萧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一辈子的体面都在今日丢光了。
“老爷子要打死儿子，这话儿子也要说。那游家人没脸没皮，一开始竟然还想引诱儿子，儿子没上她们的当。没想到她们竟然又将主意打在老爷子身上。老爷子倒是好，一辈子的体面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丢盔弃甲。老爷子这样做，让儿子们的脸面往哪里搁？明瑜即便不对，但是她至少说了实话，至少将真相说了出来。总比老爷子瞒着我们大家的好。难道老爷子以为这样的事情能瞒一辈子吗？”萧茂杨气急败坏，读书人最爱惜脸面。自己的老子搞了自己名义上的外甥女，这让萧茂杨如何见人。真是丢死人了。
萧老爷子愤怒的冲着萧茂杨就打去，萧茂恒帮着拉架，时不时的说一两句，而萧茂杨即便挨着打，也是不停的说着萧老爷子的不是。从江姨娘那件事情上，萧茂杨就积累了不少的怨气，这会也算是找到了机会发泄出来。不趁机说个痛快，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而萧明瑜则是趁着混乱的时候，躲到了谢氏身后。谢氏若有所思的看着萧明瑜，“明瑜，你今儿可是闹出好大的动静。”瞧瞧那父子三人打在一起的模样，不，准确的说是萧老爷子一个人打萧茂杨还有萧茂恒。
因为萧茂恒劝架，萧老爷子也将萧茂恒给算了进去。至于萧老太太，这会不动如山，等着萧老爷子打够了再说。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看着谢氏，“侄女心想二伯母一定不希望，等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老爷子睡了游家姐儿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吧。”
“姑娘家说话就该稳重点，什么睡不睡的，过于粗俗了。”谢氏板着脸说道。
萧明瑜却笑了起来，“二伯母教训的是。”
谢氏挑眉，萧明瑜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萧明瑜自然笑的出来，至少目前事情都按照她写的剧本在发展，至少她还能掌控事情的节奏，这足够让萧明瑜高兴。萧明瑜这会压低了声音同谢氏说道：“二伯母可能还不知道，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姑母的婆子同游家说话，正好我身边有两个能干的人，他们已经帮我将那婆子给制住了。所以说这起事件的由头是在大姑母头上。我记得谢家的生意好像同张家有些冲突。张家在江南将谢家的生意打压得很是厉害，侄女说的对吗？”
谢氏笑了起来，“好个聪明的丫头。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多谢二伯母相帮。二伯母也知道我人小力微，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我将大姑母的婆子交给二伯母，我相信那婆子再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后，一定会如实交代大姑母计划的这一切。届时具体该如何做，我想二伯母比谁都清楚。”萧明瑜如此说道。
谢氏吃吃的笑了起来，“你可真不像你娘，也不像你爹。你这样子，我倒是喜欢。若是你母亲有你一半的强硬，或许萧茂婕也不敢如此嚣张。行，此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光是这个条件还不够。”
萧明瑜挑眉，“东府同西府分家不分产，萧家的事情我可帮不了二伯母。”
“果然是个聪明的。明珲重新开始打理生意，我想这件事情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怎么样，宋子秋可是个很好用的人。”谢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回她一个笑容，“抱歉，此事我无法答应。没有大哥，还有别的人。东府想要独占，绝无可能。”
“你这话倒是没说错。我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只需要你给萧明珲制造一点麻烦就行。”谢氏一脸微笑的看着萧明瑜，似乎很笃定萧明瑜一定会答应她的提议。
萧明瑜却很犹豫，“抱歉，若是二伯母无法答应我的话，那我只能去找四伯母帮忙。二伯母就慢慢想吧。”
“你这丫头一点耐性都没有，行了，二伯母答应你，帮你将此事解决。”
萧明瑜盈盈一笑，“多谢二伯母。祝愿二伯母旗开得胜。”
谢氏苦笑，看来她应该开始重新认识萧明瑜。这个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深沉的很。看来张世谦很有眼光，竟然想到为张风云聘娶萧明瑜。只可惜张家没福气，韩家不答应这门婚事，张家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张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这可不像是张世谦的风格。算了，这些事情暂时不是她该关心的。
萧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将萧茂杨打了一顿，萧茂杨作为儿子，自然只能被动挨打，脸上挨了不少，看上去显得极为狼狈。
“大伯父消消气，”在谭氏和廖氏都往后缩，萧老太太气的不想管这父子三人的时候，谢氏主动站了出来，“之前侄儿媳妇听明瑜说，此事是由茂婕引起的。茂婕的本意是想让游家姐儿接近茂杨，给茂杨做妾，然后给五弟妹添堵，让五弟妹气急之下流产。因为茂杨不搭理那两姐妹，那两姐妹才将主意打在老爷子身上。”
“胡说八道。”萧老太太先是叫了起来，“明瑜胡说八道，你们也相信。茂婕那种人吗？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众人低下头，暗自在想，萧茂婕还真是这样的人。以萧茂婕对韩氏的不待见，绝对是巴不得韩氏流产。只可惜萧茂杨没让萧茂婕的目的得逞。
谢氏笑笑，“大伯母不用如此，因为侄儿媳妇得知明瑜去找那游家人的时候，正好遇到茂婕身边的心腹婆子从游家出来。若说没关系，茂婕的人怎么会从里面出来，这可就闹人寻味了。”谢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在场的众人，“明瑜是个聪明的丫头，她做的很好，她让人将那个婆子劫了下来。并且侄儿媳妇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已经派人去请茂婕回来一趟。让她当着大家的面将话说清楚。对了，现在也可以将那婆子带进来问话。若是你们有什么顾虑的话，那不如等游家人也到了，让她们相互对质，如何？”
“这个办法好。”萧茂杨第一个叫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自问对打姐没有不恭敬的地方，今儿我倒是要当着老爷子同老太太的面，将话问清楚。大姐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她为什么要害我的子嗣。难道我不是他亲弟弟吗，难道她就见不得我过点安生日子吗？”
萧茂恒拍拍萧茂杨的肩膀，“五弟，你也别太伤心。大姐她这个人”
“放肆，放肆。你们这都是认定了此事是由茂婕引起的吗？”萧老太太是打定主意要维护萧茂婕，“说来说去也该怪游家人，这家人才是罪魁祸首。不知检点的下贱玩意。若是她们稍微有点羞耻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茂婕能说动她们吗？要怪就怪韩氏，她们韩家教出来的人，瞧瞧都是什么德行。将我们萧家闹成什么样子了。”
“行了。”萧老爷子丢脸丢尽了，这回既然知道此事有人幕后策划，自然要找回点脸面。“让茂婕赶紧回来，将游家人也带来，还有老二媳妇说的那个婆子，全都带来。就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质，今儿就将事情弄清楚。另外去人将老五媳妇请来，游家是她招惹来的，这会出事了，她不能躲在一边看笑话。”
萧明瑜皱眉，让韩氏挺着个肚子参与这乱七八糟，狗血三大盆的事情，这真的合适吗？萧明瑜有心开口，却也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反倒是会引起萧老爷子对她的关注。如此一来，萧明瑜只求韩氏的心脏足够强硬，萧明能够将韩氏照顾好。
时间很漫长，韩氏最终还是被请了来。瞧着韩氏苍白的脸色，萧明瑜嘴唇哆嗦。是她冲动了，本想将韩氏撇开的，最终还是将韩氏牵连了进来。
韩氏恭敬的给萧老爷子还有萧老太太请安，并且说道：“事情我已经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初见游家人做派不正，儿媳就想办法将她们一家人打发出去。此事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只是游家人太过难缠，结果就让她们钻了空子。儿媳识人不明，儿媳有错。”
“这件事情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无需认错。”萧茂杨站出来，挡在韩氏面前。韩氏神情微动，心情更是紧张，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萧茂杨竟然会在今天挡在她面前替她分担所有的愁苦。虽然萧茂杨是因为她怀了身孕的缘故，但是这足够让韩氏感动。老天总算没有彻底放弃她，总算还给了她一点希望。
萧明瑜偷偷的来到韩氏身边。悄声的叫了声，“娘！”
韩氏回过神来，狠狠的掐了把萧明瑜，“你看你闹出来的事情，你是要将萧家闹翻天吗？”
萧明瑜苦笑，她根本就没这打算，本想将游家人给悄悄赶走，没想到却闹成这样。
萧老爷子同萧老太太都狠狠的盯着萧茂杨，萧老爷子怒斥，“让开。此事就是因你媳妇引起的，难道老夫还不能教训她吗？”
“老爷子，韩氏这会怀着身孕，你要如何教训她？游家人之所以会上门，全都是因为萧茂婕这个罪魁祸首。她若是对韩氏稍微好一点，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要怪也该怪萧茂婕。”萧茂杨大声的嚷嚷着。
萧老太太提起拐杖就朝萧茂杨身上打去，萧茂恒赶紧拦住，“老太太消消气。茂杨的态度虽然不好，但是他说的也没错。这事情追根溯源还是在大姐的身上。大姐若是稍微宽容一点，也不至于如此。”
“你们这是认定了事情是茂婕做的，是吗？”萧老太太气的不行，“我打死你们两个不孝子。竟然帮着外人说自己的大姐，你们到底姓什么。”
“老太太这话，我不赞同。韩氏嫁到萧家就是萧家人。大姐嫁到张家就该是张家人。什么时候大姐管着张家的同时还要来管萧家的事情，大姐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点。事情都这样了，老太太竟然还为大姐说话，老太太你也太偏心了。难道儿子就不是你生的吗？难道还比不上萧茂婕那个毒妇吗？”萧茂杨梗着脖子同萧老太太理论。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放肆，简直是放肆。你如今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是吗？”
“难道娘见到儿子绝了子嗣就高兴吗？难道儿子的子嗣还比不上萧茂婕那个毒妇吗？”萧茂杨大声吼道：“儿子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江姨娘给儿子黛绿脑子，明业是不是儿子的种都说不定，就这样你们还维护江姨娘。如今韩氏好不容易怀上儿子的嫡子，你们竟然坐视萧茂婕这个毒妇谋害我的儿子。我今日就将话撂在这里，有我没萧茂婕，有萧茂婕没我。”
萧茂杨愤怒到极点，青筋直冒，仿佛下一刻就会暴起伤人。
“相公。”韩氏痛哭，“相公，你别这样。”
“此事你不用管，你在这里坐着就好。”萧茂杨异常温柔的对韩氏说道：“孩子要紧。你放心，今儿我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好，好的很。”萧老太太恶狠狠的说道：“今儿你们倒是夫妻情深。我看你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狗东西。你们都给我等着，老身定会将此事弄个清楚。”
谢氏站出来，“大伯父，大伯母，现在吵这些也没用。既然婆子同游家人都被带来了，不如将她们带进来对质吧。这些都是当事人，想来事情说清楚后，谁是谁非就该清楚了。”
萧老爷子疲惫的挥挥手，“行了，将人带进来。告诉她们，谁敢不说实话，就给老夫板子伺候。谁都不能例外。”
游姨妈本来还带着点侥幸心理，这会一听萧老爷子这么说，就先唬了一跳。进了大堂，见屋里竟然这么多人，萧家的主子们几乎都来了，游姨妈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急着游四姐游五姐也都跪在了地上。至于萧茂婕的心腹婆子则是被人押着进来。这婆子，萧家人都认识。本就是萧家给萧茂婕的陪房。福寿堂不少当差的人，曾经还同这婆子共事过。
萧茂杨一见游家人，眼睛都红了。还没等人问话，就冲了上去，韩氏叫都没将他叫住。
萧茂杨一脚就朝游姨妈踢过去，“我打死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暗害我的子嗣，今日我打死你我给你偿命。”
“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啦。”游姨妈如杀猪一般的惨叫起来。
萧老爷子气的不行，“反了反了，还不赶紧来人将五老爷拉住。老夫好在这里，谁敢乱动，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厮们合力将暴怒的萧茂杨拉开，即便是这样也没能阻止萧茂杨。萧茂杨一脚踢去，就踢在了游姨妈的脸上，顿时鼻血就流了出来。游姨妈大声哭喊。
“给我闭嘴。”萧老太太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朝游姨妈扔去，“下三滥的东西，也敢在老身面前大吼大叫，当真老身收拾不了你们吗？”
游姨妈吓住了，求助的看着萧老爷子。而萧老爷子面无表情，眼睛里都是火气。
游姨妈示意游四姐求情，游四姐刚刚张嘴，萧老爷子就怒斥道：“闭嘴。”游四姐吓得不行，差点瘫倒在地上。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来人，问话。将她们怎么来中州，究竟带着什么目的来的，是谁让她们来的，统统问清楚。胆敢说一句虚言，直接板子伺候。”
话音一落，几个粗壮的婆子就抬着两条条凳，并两根水火棍进来。这阵仗顿时就将游家人给吓住了。这是来真的吗？游五姐最担心，吓得哭起来，大声的说道：“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是张太太叫我们来的，她许诺给我们三千两银子。就是这个婆子找到我们，让我们来萧家，让我同姐姐想办法引诱姨父，给姨父做妾。说是这样的话，姨妈定会被气倒，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是保不住的。就算是暂时保不住了，她也让我们想办法将姨妈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呜呜我们不想这么做的，我们都是被逼的。”
“好一个被逼的，给我掌嘴。”萧老太太当即说道。
“慢着。”谢氏站出来，“大伯母她们话都还没说话，就算是要罚她们，也该等她们将话说完，对不多。再说了，游五姐说的很好，该说的都说了，我们该表扬她的。”
萧老太太气的倒仰，这个谢氏每次过府，都没有好事情。
谢氏慢条斯理对游家人说道：“说吧，接下来你们又干了什么。说清楚，说不清楚的话可是棍子伺候。”
“我说，我说。”依旧是游五姐。“姨父根本就是不解风情，我们没办法，恰好我看出老爷子对四姐有那么点意思，娘干脆就让四姐就顺水推舟。老爷子担心同四姐的事情被人发现，就将我们安置在外面。就是前两天，四姐已经将身子给了老爷子，老爷子还封了红包给我们。”
“无耻。”萧老太太朝萧老爷子骂道。
萧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做的都是什么事。”
谢氏可不管这两个老的的矛盾，“游家人说完了，如今该轮到下一个人。审吧，大家都看着。”
萧茂婕的心腹婆子在来的路上已经被韩八收拾了一顿，这会老实的很。“我说，奴婢全都说出来。太太得知五太太有了身孕，很不高兴。说是一定不能让五太太得意，绝对要让五太太流掉这个孩子，就如上一个孩子一样。”
萧茂杨要不是被萧茂恒拉住，已经冲上去打杀了这个婆子。
婆子继续说道：“偏偏老太太这次不肯帮忙，府上没了江姨娘，找不到合适的动手的人，所以奴婢同太太一起就想到了游家人，希望由游家人出面，达成让五太太流产的目的。”
“我打死你们这些恶毒的东西。”萧茂杨已经忍不下去了，“说，太太上一个孩子是不是萧茂婕害的？”
“五老爷误会了，五太太上一个孩子，我们太太只是流露出一点不满意，江姨娘自己就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对了，这事情老太太也是知道的。老太太也没反对。”婆子心想，既然不能隐瞒，那不如将所有人都拉下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萧老太太。萧老太太脸色极为难看。“放肆，你竟然干污蔑老身，我打死你。”
“老太太饶命啊，老太太难道忘了吗，就是在这间屋里，那时候江姨娘已经确认怀了身孕”
“污蔑，污蔑。”萧老太太急忙打断这个婆子的话。
萧茂杨不敢相信的看着萧老太太，“娘，你是我亲娘啊，你竟然让人断我的子嗣。你说污蔑，真的污蔑吗？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还是我亲娘吗？韩氏就是千错万错，难道儿子的子嗣也有错吗？你怎么这么心狠，你怎么可以纵容江姨娘还有萧茂婕这两个毒妇这样对待儿子。”萧茂杨痛不欲生，知道真相的痛苦，狠狠的剜着他的内心。他的亲娘竟然是害死他的嫡子的罪魁祸首，还有他的枕边人，他的亲姐姐。每一个都是他的亲人，可是他的亲人却比侩子手还要恶毒。
“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做的出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萧茂杨痛哭，倒在地上，“娘，我一直将你当做我最尊敬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儿子。我是你亲生的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萧老太太大哭，“茂杨啊，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韩氏那样的人，她怎么配给你生儿子。茂杨啊，你不能糊涂啊。”
“她怎么就不配？难道江姨娘就配给我生儿子吗？一个毒妇生的儿子，哈哈，你以为我稀罕吗？你以为你稀罕吗？”萧茂杨甩手，将萧老太太伸过来的手打掉，“我没你这样的娘，你根本就不配做娘。”
“茂杨啊，娘真的是为你好啊。”萧老太太大哭起来。
“为我好？”萧茂杨神情似疯似颠，“你竟然说是为我好？害我没有嫡子，竟然叫做为我好？让江姨娘那个毒妇生下萧明业那个蠢笨的人，就叫为我好。我是你亲生的吗？你这是绝五房的将来啊？你有将我当做你的儿子吗？你的儿子没有嫡子出生，你竟然说是为我好。哈哈，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哈哈我萧茂杨究竟做了什么孽，竟然会遇到你这样的娘，还有萧茂婕那个毒妇做我大姐。我真是，哈哈，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萧茂杨疯狂的大笑，疯狂的大哭，几乎止不住自己的快要崩溃的情绪。
“谁准许你你对娘这样说话的。”萧茂婕就这么冲了进来。
得，这下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萧茂杨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盯着萧茂婕的那个目光，就恨不得吃了萧茂婕。
萧茂婕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游家人和婆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萧茂婕此时心头已然有数。“我同娘本来就是为了你好。韩氏她有什么资格生下你的嫡子，韩氏她不配。”
“她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主。萧茂婕，你是张家妇，萧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今日我就将话撂在这里，若是你胆敢再掺合我的家事，敢在背后对韩氏动手，萧茂婕，有你没我。”萧茂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一腔怒火。不然他一定会朝萧茂婕打过去的。
萧茂婕眯起眼睛，冷冷的扫了眼五房的众人，“茂杨，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你竟然干问我是什么意思？”萧茂杨疯狂的大笑，“你害死了我的第一个嫡子，如今又让人来害我第二个嫡子，你竟然敢问我是什么意思？萧茂婕，你不配做我大姐，从今以后我同你之间一刀两断，我就当没你这个姐姐。你还有张家人，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萧茂杨怒吼。
“放肆，你竟然为了韩氏，竟然不认我这个做姐姐的，难道娘你也不认了吗？”萧茂婕一口气憋在心头，恨不得掐死萧茂杨这个糊涂的。在萧茂婕看来，萧茂杨就是个糊涂鬼。
萧茂杨呵呵一笑，回头看了眼萧老太太，“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总之有你萧茂婕在这里，我萧茂杨绝不会踏入这里一步。”说完，就牵着韩氏的手，朝外面走去。
“反了，你给我站住。”萧老爷子怒斥。
萧茂杨停下脚步，回头冷漠的看着萧老爷子。“老爷子上次放过了江姨娘，那么这次是不是也会放过萧茂婕。总归在老爷子和老太太心里，谁都比我这个儿子重要。至于儿子有没有嫡子来继承家业，老爷子同老太太也是不在乎的。所以老爷子不用再说了，儿子都明白。儿子就不在你们面前现眼，这就带着妻儿老小离开。”
“你若是敢跨出这个门槛，这辈子你就不再是萧家人。”萧老爷子气急败坏。
萧茂杨冷笑一声，“儿子也没多想做萧家人。我们走。”萧茂杨头也不回的带着韩氏，还有萧明瑜离开福寿堂。
萧老太太气的心肝子发痛，萧老爷子脸色灰白。萧茂婕跺脚，这个萧茂杨到底分得清轻重吗？
萧老爷子仿佛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情谁是罪魁祸首，抄起萧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就朝萧茂婕打去，“我打死你这个调三窝四的东西，在张家还没闹够，还要到萧家来闹。”
“住手，住手，老爷子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萧老太太的叫声。
“啊打死人了。”这是游姨妈的叫声。
“呜呜老爷子，妾害怕啊”这是游四姐的叫声。
至于谭氏同廖氏两人，早就躲到了后面去。萧茂婕此人，早就该得到教训。唯独谢氏嘴角带笑，心满意足的看着萧茂婕被打的好戏。幸亏萧明瑜给她送上这件大礼，她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是辜负了萧明瑜的一番心意。且看着吧，这出戏要唱不少时候。
从福寿堂传来的声音，大家都听见了。萧茂杨停住了脚步，韩氏小心翼翼的问道：“相公，要回去吗？”
萧茂杨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回去，这辈子都不回去。”
萧明瑜巴不得萧茂杨下定这个决心。不过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父亲，母亲，今日的事情都是因为女儿所起，女儿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更没想到母亲上一次怀孕流产会同老太太大姑母她们有关系。父亲，你责罚女儿吧。”
萧茂杨长叹一声，“我责罚你做什么。都是为父没用，这些年来让你们受尽委屈。罢了，罢了，这个萧家就死个禁锢人思想和灵魂的地方，且走吧，都走吧。”
得，萧茂杨这是犯了书生毛病。萧明瑜可不能让萧茂杨继续感慨下去。“父亲既然要离开萧家，那咱们一家都走吧。去城里居住，娘在城里有座别院，一直有人看守打扫，直接搬进去就可以了。而且父亲的书院也在城郊，这样一来，每日来回都很方便。”
“好，我们全家都搬到城里去住。这糟心的地方，我们再也不回来。”萧茂杨掷地有声的说道。
韩氏很担心，“相公，我们真的一走了之吗？万一”
“没有万一，我们今日就进城安顿下来。”萧茂杨的态度特别的坚定，此刻任何人都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那明璇同明业两个孩子也要带上吗？”这是韩氏在问。
萧茂杨笑道：“不用带他们，免得他们在我眼前碍眼。”
萧明瑜几乎都要欢呼了，没想到她一直谋划的走出萧家，竟然是以这样戏剧的方式来实现。看了眼身后，福寿堂那里正进行着一场审判，不过这些已经同她没有关系。她已经完成点火的任务，至于谁来灭火，那就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情。
萧明瑜眼睛的都在发亮，终于能过出去单独过日子，这真的是穿越以来，她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
放下一切包袱的韩氏也极为高兴，她同萧明瑜相视一笑，真的太好了，没有比这更好的。
一家三口急匆匆的回到恒维堂，叫上萧明，叫上婆子丫头赶紧打包要紧的东西，又让人去准备马车，在马车上垫上厚厚的被褥。虽然韩氏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但是萧明瑜很担心一路颠簸，对韩氏的肚子有影响。
萧明得知全家要搬进城里面去，真的是高兴坏了。拉着萧明瑜说道：“之前我还在担心你还有母亲。可是母亲却不让我去福寿堂，说是怕我闹起来。你们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肯定要冲过去的。”
“明，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你放心吧，我们都没事了。这不是要进城去了吗。”
“哈哈，我们要进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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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进城居住
章节名：第91章 进城居住
萧家五房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出府，在二门的时候，萧明璇和萧明业得知消息，追了上来。“父亲，我们也跟着父亲去城里。”两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小包袱，显然也是做了准备的。
萧茂杨看着两人冷笑一声，“想跟着去？你们不如先去问过你们的姨娘，你们究竟是她跟谁生的。”
萧明璇同萧明业如遭雷击，脸色白的吓人。“父亲是不要我们了吗？”
萧茂杨望天，“我都没人要了，我哪里还能要你们。”
两个人都哭了起来，萧明业还算含蓄，萧明璇直接就哭嚎起来，“父亲，求你让我们跟着吧。我们会很听话的，会很乖的。姨娘她虽然做错了，但是我们都是你的孩子啊。”
“不准再说这句话。”显然是萧明璇的话触痛了萧茂杨，萧茂杨大声吼叫起来，“滚，都给我滚。要怪就怪你们姨娘。”
韩氏坐在马车里，好几次想要伸出头看一眼，都被萧明瑜死死的拦住。萧明瑜悄声的问韩氏，“娘不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吗？再说了，如今父亲正在气头上，说的话自然是极重。等父亲消气了，事情也就有了转圜的余地。那时候娘再出面也不迟。放心吧，明璇同明业受不了委屈的，好歹都是萧家的姑娘和少爷，谁敢给他们委屈受。”
韩氏哭笑不得，“行了，知道你心思多。娘没想带明业同明璇一起走。娘只是想提醒你父亲，话别说那么重。要做一辈子的父子，话说重了，以后父子两人心里头都有了心结。罢了，你说的对，你父亲正在气头上，这会谁来劝都没用。”
萧茂杨让人将萧明业还有萧明璇都赶走，然后骑上马，带着韩氏母女三人走了。
只是这一路注定是走的不平静的，在大门口遇到萧老太太派来的人，说是萧老太太同萧茂杨有话说。萧茂杨理都不理那个婆子，直接一马鞭甩过去。众人都吓住了，再也没人敢拦着五房出府。就是萧老爷子派人来堵路，也震慑于萧茂杨的怒气，和韩八还有韩十的威慑，乖乖的让五房离开萧府。
等到马车出了镇子，萧明瑜同萧明几乎欢呼起来。虽然还没到城里，但是感觉呼吸的空气都自由了许多。
“五叔，五叔等等。”
随着一阵呼喊，后面出现一人一骑，听声音该是萧明桢。
马车停下，韩氏挑起帘子问萧茂杨，“老爷，好像是大房的三郎，他怎么追来了。”
萧茂杨皱眉，犹豫了片刻，说道：“既然明桢追了过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就先且等等他，看他究竟有什么话说。”
很快萧明桢追了上来，满头的汗水，喘着粗气，显然是疾驰追来。
萧茂杨对萧明桢这个侄子是很有好感的，他觉着萧明桢最像自己，待萧明桢也如儿子一般。而萧明桢对萧茂杨也很尊重，在读书方面，很是乐意听取萧茂杨的意见。
萧明桢打量了五房众人一眼，对萧茂杨说道：“侄儿在读书，后知后觉才得知五叔要出府，故此侄儿追上来就为了送五叔五婶娘一程。”
“你有心了。”萧茂杨今儿总算遇见了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下马拍拍萧明桢的肩膀，“你很好，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没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今年你就要下场了吧。”
萧明桢点头，“正是今年。”
萧茂杨笑了起来，“学政大人的性子我知道一点，他这人有些华而不实，所以取士的时候也喜欢华丽的文章多过于言之有物却用词平常的文章。你若是有心，不妨在这方面下下功夫。”
萧明桢大喜，“多谢五叔提点。若非五叔告知，侄儿险些犯了错误。”
萧茂杨自嘲一笑，“此事本该早点告诉你，不过我一直忙着书院的事情，倒是将你要考学的事情给忘了。好好努力，你是我们萧家这一代的希望，你比你大哥更能干，我也更看好你。”
萧明桢难掩激动之色，“五叔，谢谢你，侄儿没齿难忘。”萧明桢平复了一下心情，“只是五叔真的要走吗？”
萧茂杨苦笑一声，“不走不行啊。想来事情你也听说了，你说五叔还能留下吗？就算可以委屈我自己，总不能委屈了孩子。你五婶娘这一胎来之不易，一个不小心，五叔这辈子可就没了嫡子。所以我们必须离开。”
萧明桢神色有些苦涩，“对不起，五叔。侄儿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些事情本就不该由你掺合进来，好好读书，争取光宗耀祖。”
“嗯，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五叔，府里的事情，需不需要侄儿定期转告你？”萧明桢很真诚的问道。
萧茂杨摇头，“不用了，既然出来了，我就不想知道那些龌龊的事情。你回去后，代我看着明璇和明业两人，别让下人们欺辱了他们。虽然我不确定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种，不过好歹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姓萧，凡事总是要有始有终。”
“五叔放心，侄儿会照看好两位弟弟妹妹。”
萧茂杨点点头，再次拍拍萧明桢的肩膀，“行了，追到这里来也算是有心。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赶紧回去。”
“我送送五叔和五婶娘。五叔放心，实在不行，我就去城里住一晚。反正好些时候没同大哥见过面，正好去看看他。”
萧茂杨皱眉，“家里你打了招呼吗？你娘要是担心该怎么办？”
“五叔放心，我已经同家里说了，我同他们说我进城耽误两天。”萧明桢笑了起来。
萧茂杨在萧明桢头上拍了下，“臭小子，行了，这就走吧。”
赶在天黑之前，总算到了中州城。韩氏累坏了，萧明瑜同萧明扶着韩氏进了卧房，又赶紧叫人去请大夫。一路颠簸，真不知道会不会对韩氏的身体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至于萧茂杨就跟无头苍蝇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种事情萧明桢不好过问，自然就没跟着一起来。
大夫请了过来，仔细的给韩氏检查了一下，嘱咐韩氏卧床休息几天，吃点安胎药。过几天大夫再来检查，若是没问题的话，韩氏就可以下床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萧茂杨嘱咐了萧明瑜两人，让她们好好照顾韩氏，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至于萧明则是陪在韩氏身边。萧明瑜走出院落，来到园子里，看到萧明桢等在那里。
萧明瑜走上前，说道：“我娘的身体没有大碍，三哥不用担心。”
萧明桢回过头来看着萧明瑜，目光幽深。“五婶娘没事，我就放心了。”顿了顿，说道：“因为你的缘故，将府中闹的天翻地覆，明瑜，以前所有人都小看你了。”
萧明瑜笑了起来，“三哥这是在责怪我吗？”
“你说呢？这是要你的目的吗？”萧明桢指着这座宅子问道。
萧明瑜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这样不好吗？没有纷争，没有麻烦，没有什么姨娘老太太，我母亲就可以安心的养胎，几个月后就会生下一个白胖健康的小子。我觉着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萧家呢？你当自己是萧家人吗？”萧明桢冷漠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淡漠一笑，说道：“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对于我来说，究竟是让老爷子还有大姑母背上那些骂名，还是让我母亲被老太太栽赃各种罪名，这两者之间的厉害关系一目了然。要做出选择，我想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我也就做出了对我来说最正确的选择。”
“看来你心里头对老太太的怨气颇深。”萧明桢肯定的说道。
萧明瑜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和观点，我只是无法苟同老太太的那些想法罢了。至于大姑母，你不觉着她的手伸得太长了吗？是时候需要人站出来，将大姑母的手狠狠剁一剁，让她知道痛，只有这样她以后才不会乱伸手管闲事，你说对吗？”
萧明桢目光深沉的看着萧明瑜，“你别忘了你是萧家人。”
“我从来都没忘记这一点，我母亲若是给我生下弟弟，那他也姓萧，他就是我们五房的希望。但凡有一点能力，我都会帮助他站稳脚跟，牢牢的掌控萧家五房。三哥指责我，说我忘记了自己姓萧的事情，我要说这是污蔑。正因为我姓萧，所以我才会挑起这些事情。萧家表面看去繁荣得不得了，但是内里究竟有多少问题，不将那层面子给揭开，谁也不知道。而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的做了这么一件事情。我想三哥也不想有一天看到萧家慢慢的被腐朽被毁坏吧。”
“你的理由倒是挺多的。”萧明桢冷漠的说道，“萧家内里是不是被腐朽被毁坏，这件事情并不需要你来关心。作为女子，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最重要的。我想明瑜你早就忘了这一点，而我不得不提醒你。”
萧明瑜吃吃一笑，“难得有机会得到三哥的指点，我深感荣幸。三哥放心，我自然会守着自己的本分，但是同时，我也会做我该做的事情。”萧明瑜回首指着内院，“那里面是我的亲人，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们不利。即便是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行。这就是我的态度。”
“你可知道你这句话代表了什么？你该明白没有萧家，你什么都不是。”萧明桢眼中明显闪过不悦之色。
萧明瑜表情淡漠，“是吗？那请问三哥，萧家除了给我一个姓氏外，还给了我什么？尊重？关爱？身份？地位？还是流言？蜚语？谩骂？偏心？苛责？”
萧明瑜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三哥，你是男子，你又是大房的人，你无法体会我们五房的心情。当我母亲被老太太苛责，被算计打压，被人奚落的时候，我们做儿女的心情我想三哥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当我们得知真相，并非是我娘原因致使五房没有嫡子，而是三哥口中的那些人，老太太，大姑母还有江姨娘，她们联合起来害的母亲流产，害的五房没有嫡子，这样的真相，我想三哥这辈子也不会想体验。我母亲生不出嫡子，被人用各种难听的话奚落嘲笑的时候，我想三哥也无法体会我们的感受。”
萧明瑜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三哥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体会不到这些年我们所受的一切委屈，我们的不甘和愤怒。同样我也体会不到三哥那样，因为萧家带来的尊荣，带来的高人一等，带来的顺心如意。所以你别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那不过是无用功。我有我的行事准则，三哥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我不会干涉你，也希望三哥不要来干涉我。”
“这就是你的态度，对吗？”萧明桢一脸寒霜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轻声一笑，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就是我的态度。”语气平静，态度却极为坚定。
萧明桢笑了笑，笑容中有些苦涩，也有些不以为意。“你说的没错，你们所经受的那些，我的确都没体验过，也无法明白身处其中的心情。但是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你姓萧，是萧家给了你今日的一切。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回头给萧家一刀。那样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萧明瑜笑了起来，“三哥太看得起我，别说我没那样的本事，就算是有，我也不会那么做的。我同你一样清楚，我姓萧，是萧家给我带来了这一切，有痛苦，有愤怒，有仇恨，却也有富足，有身份，有荣光。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道理我比你更明白。”就如上辈子一样，当她被贴上某个标签后，她同某些人的利益就连在了一起。
“你明白就好。言尽于此，我先告辞。”
萧明桢走的很干脆，他并没有留在韩氏的别院居住，而是去了萧家别院同萧明珲一起居住。
因为韩氏需要卧床休息，所以这天晚上五房众人并没有聚在一起用餐。但是即便如此，萧明瑜同萧明已经足够满意足够兴奋。想想吧，从今以后她们就暂时摆脱了萧家，摆脱了那些烦人的事情，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这种自由的，痛快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从来没有一刻有如此的美妙。
萧明瑜喝了酒，第二天就起晚了。起来后，洗漱一番，用了早饭后才勉强清醒过来。
而萧明桢则是再次过来，并且传来了萧家那边的消息。
昨日，五房走的倒是干脆，却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萧老太太还有萧老爷子。加上谢氏在其中取利，场面混乱得不行，足够让萧家的下人们将此事翻炒个三五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萧老爷子对萧茂婕很生气，动手打了萧茂婕，结果被萧老太太拦住。萧茂老太太又是求情，又是骂萧老爷子为老不尊，闹出这么多事情，总之场面很热闹。后来是张世谦过府，将萧茂婕给带回去。萧老爷子下了命令，说是萧茂杨一日不回府，那么萧茂婕就一日不准上萧家，张家人没事也别来萧家，免得大家两看相厌。
即便是萧老太太大哭，也没能阻止萧老爷子对于萧茂婕的处罚。
至于萧茂杨带着妻儿老小擅自离家的事情，萧老爷子也发话了，责令萧茂杨十日内赶紧打包回萧家。否则萧老爷子就要断了五房的银钱，断了萧茂杨的知行书院的用度。萧老爷子这一手使得足够狠辣，五房的用度还不算什么，那点银钱韩氏随便都能拿出来。但是萧茂杨的知行书院，那里可是个无底洞，没有几万两银子，事情根本就办不小来。当然，若是能够缩小规模，取消对贫寒子弟的资助，其实也花不了太多的钱。但是这却违背了萧茂杨的初衷，而且如此一来，知行书院想要办大不知何年何月才行。
萧明瑜得知这个消息，就知道事情要糟，不过绝对还没糟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萧老爷子一开始是真的糊涂了，等醒悟过来后，处理起事情来真的又快又狠。
处理完萧茂婕还有萧茂杨后，接下来就是游家人的事情。将游四姐光明正大的接到萧家做姨娘，然后将游家人打发出中州，并且警告了游姨妈，若是再敢来中州的话，萧家对游家人绝不会客气。除非游姨妈不打算让游大人继续做官，那她大可以来中州试试，看看萧老爷子这话的威力究竟如何。
但是萧老太太对此事提出了异议，游四姐想进萧家做妾可以，不过先签了卖身契。不签卖身契，萧老太太是绝对不会认可的，改明儿就将游四姐拉到官府去，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
萧老爷子拗不过萧老太太，只能答应下来，让游四姐签了卖身契。而且契书就由萧老太太拿着。萧老太太等游四姐签完卖身契，当真萧老爷子的面还有游家人的面，照着萧家的规矩，就先给了游四姐一顿板子。理由就是不安于室，因她一个人闹得萧家鸡飞狗跳，怎么罚她都说的过去。就这一点，就将萧老爷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游四姐挨了一顿打，又签了卖身契，当天晚上就发了烧，到今儿早上下人来传消息的时候，游四姐还昏迷不醒。但是游家人却已经连夜被送出了中州城。萧老太太说了，让萧家人将游姨妈母女送到家门口去，好好同游大人说说，好歹管管自己的媳妇同闺女，别再闹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
当然，萧老太太能够成功的打压萧老爷子并且将游四姐收拾一顿，这少不了谢氏的帮忙。若非如此，萧老爷子怎么可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但是萧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因为那婆子的交代，得知萧老太太在韩氏怀孕事情上做的手脚，萧老爷子也没少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将萧老太太狠狠的骂了一顿，并且责令在韩氏生下孩子之前，萧老太太不准干涉韩氏同五房的事情。五房那边，自有萧老爷子处置。
萧老太太为了此事，也是气的躺在床上。不过这些事情谢氏就没参与进去。
萧明桢饱含深意的看着萧明瑜，然后说道：“据我所知，谢家正在狙击张家的生意。大姑母所做的事情，已经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这对张家的名声影响很大。在有心人的挑动下，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张家的信用。”
萧明瑜挑眉，“三哥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此事你不关心吗？”
萧明瑜笑着摇头，“我不过是个内院姑娘，我关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是吗？”萧明桢明显不相信，“据我所知，昨日你同二婶娘谈过后，二婶娘几乎就包揽了所有你该出面的事情，并且一力的将事情搅浑。”
“或许二伯母只是因为担心事情不处理好的话，会影响到萧家的生意，还会影响到萧家姑娘小伙的名声，对大家的婚事有些妨碍。”萧明与轻松自如的说道。
萧明桢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萧明瑜，“不管此事同你有没有关系，我只想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希望你以后做事之前能从大局考虑。”
“我想我的大局里面应该没有包含张家。”萧明瑜冷冷的说道。
“随便你，总之你要有分寸。”萧明桢如此说道，然后站起来，“我也该走了。老爷子断了五叔的银钱，五叔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妥协。你们做好准备吧。”
“会不会妥协，这个决定为时过早，我想未必只有通过老爷子这一条途径。”萧明瑜自信的说道。
萧明桢挑眉，“难道你想让五婶娘将私房钱拿出来支持五叔办学吗？那可是个无底洞，年年都要投钱进去。今年你们能支撑，那明年后年呢？你们能继续支撑吗？五婶娘手头再有钱，我想也比不上萧家的家底吧。再说了，你们若是不回去，你同明的嫁妆都要从五婶娘的银钱里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还有那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从他出生到他长大成人，还有十几年。这十几年的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总之，你们自己权衡考虑。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你死我活。”
“多谢三哥为我们考虑，这件事情我会询问父亲的意见。书院是父亲的心血，我想父亲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萧明瑜神色平静的说道。
“希望如此。”
萧明瑜去找萧茂杨，萧茂杨陪着韩氏，正在同韩氏商量事情。
韩氏见萧明瑜进来，问道：“事情都知道了吗？老爷子断了知行书院的银钱，后续很多事情一时间都无法开展。我刚刚还同你父亲在说，要不由我这里出点钱，将书院继续办下去。”
萧茂杨的脸色很难看，“不用，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你的钱。”
“这有什么。相公你名下的两个铺子支用我们一大家子的开销，我那点钱就用在你的书院上，这也是为我们没出世的孩子积福。”韩氏笑着说道。
萧茂杨摇头，“我名下的两个铺子，也被老爷子收了回去。”
韩氏皱眉，萧明瑜同样皱眉。这就是没分家的坏处。产业都属于公中的，要如何安排只需萧老爷子一句话。再说了，萧茂杨从来就没打理过铺子，铺子上的人同萧茂杨根本不熟，即便萧老爷子不将两个铺子收回去，萧茂杨也无法指使那些人听自己的话。
萧茂杨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收回去就收回去，我们也不靠那两个铺子过活。”
萧明瑜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书院今年内后续的花费还要多少？”
萧茂杨皱眉想了想，这才说道：“大概还需要一两万两。”
这么多。萧明瑜大皱眉头，看着韩氏。韩氏粗略的算了算，“老爷，一两万两我手头暂时还能拿出来，要不我这就让人开箱子给你拿钱。”
“不用。说了我不能用你的银钱。那些都是岳父岳母给你的陪嫁，你自己好好收着就行。将来留给明同明瑜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我现在将那些都花了，那将来明她们怎么办。她们很快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嫁妆定要仔细准备的。”
萧茂杨的态度很坚决，这让韩氏很发愁，“那老爷打算怎么办？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用回去。即便真的要回去，我一个人就行，你们就不用。”萧茂杨皱眉说道。
萧明瑜挑眉，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这样真的好吗？他们一家才出来一天，难道就要让萧茂杨朝萧老爷子妥协。有没有其他办法，在不动用韩氏的私房银子的情况下，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外援，他们需要外援。很简单，想要不依靠萧家的力量解决问题，那么他们的确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可是找谁才合适？秦王府，那纯粹就是与虎谋皮。张家，那更不可能。谢家，倒是可以从谢氏那里想点办法。只是一两万两的银子，谢家肯定不愿意出。既然一两千两的银子就能买来好名声。那又何必花费一两千两的银子，最后名声还被萧茂杨给得了。
这样想来想去，除了让萧茂杨妥协外，似乎没有更好的的办法。
等等，中州的世家不行，并不代表别的地方的人不行。萧明瑜急忙说道：“父亲，我们可不可以请韩家帮忙。”
韩家？萧茂杨很糊涂。韩氏却是眼前一亮，“老爷，明瑜这主意倒是不错。不是妾身自己夸自己娘家，韩家在读书人中间的名声极好，若是有韩家出面解决银钱问题，同时帮老爷造势的话，老爷的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萧茂杨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心动，反而是皱起眉头。韩氏很担心萧茂杨的书生毛病又犯了，若是那样的话，真是谁也劝不了。
萧明瑜很紧张，说服萧茂杨，看似简单，但是在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却格外艰难。
“父亲，为何官场上流行同乡，同窗，同年，其实这就是一种人脉资源。有了人脉资源，做事情自然也就轻松了许多，在官场上的路也就更加顺畅。父亲大可以将韩家看做这样的关系，既然有这样的资源，父亲为何不用了。”萧明瑜试着说服萧茂杨。
萧茂杨却连连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用韩家的钱。”
得，萧茂杨这是自尊心在作祟，怕是一时半会根本转变不过来。萧明瑜苦笑的看着韩氏，韩氏暗叹一声。萧茂杨的性子她清楚，让萧茂杨接受韩家的银钱，真的是一件很艰难很艰难的事情。
“既然老爷子给了我们十来天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大家一起好好想想吧，说不定就能想出一个办法来。”萧明瑜如此安慰自己。
韩氏苦笑一声，萧茂杨不用她的钱，也不用韩家的钱，萧茂爷子就捏住了萧茂杨的七寸，让萧茂杨不得不妥协。除非萧茂杨不办书院，只是那可能吗？办书院是萧茂杨最大的心愿，他不会为了那点自尊放弃自己的心愿的。再说丢弃自尊也是丢弃在萧老爷子面前，并没有在外人面前丢脸，这或许是萧茂杨的底线。
不管如何，也不管萧茂杨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至少现在萧家五房可以在城里安静的生活，没有居心叵测的人打搅，没有别有用心的人说着风凉话，更没有人在面前偷窥，将这里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
萧明瑜难得的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就连韩氏的脸色也比在萧家的时候红润了许多。只是每每萧茂杨看到这一幕，总是忍不住叹气。他一叹气，大家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可是谁也没提起书院的事情，大家都很自觉的不谈起这件事情，让萧茂杨自己去拿决定。
这日一大早，用过早饭后，萧茂杨对大家说道：“我打算今日回府。你们就继续住在这里，不用跟着回去。我会同老爷子将话说清楚。”
众人沉默，谁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自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韩氏望着萧茂杨，对他说道：“老爷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妾身支持你。”
萧茂杨心中温暖，握着韩氏的手说道：“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会努力为你争取的。”
“多谢老爷，只要老爷对妾身好，妾身就是吃点苦头也不要紧。”
“不行，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经不起一点点的苦头吃。我也不会让人给你苦头吃。实在不行，这书院我就不办了。反正中州书院那里也巴不得我不办书院，而是去他们那里教书。”萧茂杨负气的说道。
韩氏感动的落泪，“老爷切不可这么冲动，书院不仅仅是老爷一个人的事情，更是萧家上下的事情。我想老爷子不会那么狠心的。”
“不，你不懂。老爷子他比谁都狠心。区区一个书院，他还没放在眼里。”萧茂杨苦笑一声，“行了，别这个样子。明，明瑜，你们两人好好照顾你们母亲，我争取今晚就回来。若是实在回不来的话，我会派人来给你们说一声。行了，都别这样看着我，我先回去了。”
萧茂杨走了，萧明气的跺脚，“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韩氏叹气，人必须在现实面前妥协，任何人也不能逃脱。
萧明瑜心头很不满，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甚至可以狠狠的打萧老爷子的脸，但是萧茂杨就是不肯答应。在萧茂杨的眼里，有些原则性的东西，估计就是死也不能妥协。如韩家。这真是固执得可笑。
或许萧明瑜的想法，在萧茂杨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功利主力。而在萧明瑜眼里，萧茂杨的言行则是彻头彻尾的迂腐和固执。
萧茂杨当天晚上并没有回来，因为派了人回来禀报消息，故此大家都不担心。萧老爷子好歹也是萧茂杨的父亲，萧老爷子总不会将萧茂杨吃了。
只是萧茂杨这一去，就是三天。三天后萧茂杨回来，人憔悴得不行，就好像是遭受了什么酷刑一样。韩氏见了，差点哭起来，“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回去一趟就成了这个样子。”
萧茂杨神情憔悴，可是目光却很明亮。“放心，我没有事。我这样子只是因为这些天没休息好，所以才会这样。你放心，我都同老爷子谈好了。老爷子同意我们一家住在城里，还吩咐了明珲那里，不要短少了我们的用度。书院那边需要的银两也都送去了。”
萧茂杨说完，笑了起来，“这一次谈的可真是艰难，老爷子亲口说的我差点将他给熬死。我们兄弟三人，或许我就是那个最固执的人。不过不管怎么样，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只需要定期回去一趟，给老爷子老太太请安就行。”
“真的吗？”韩氏几乎不敢相信，在这三天里，从最初的放心到最后的担心焦急，韩氏已经做好了再次回到萧府的准备。没想到萧茂杨果真给她们带来了好消息。这简直太好了。
“当然是真的。”萧茂杨重重的点头，脸上的欣喜之色难以遮掩。
韩氏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过。
萧明高兴地跳起来。萧明瑜也很高兴，可是还是有那么一点遗憾。可惜啊，她改变不了萧茂杨固执的一面。当然，萧茂杨也无法改变她。这是观念问题，这也是无法逾越的鸿沟。罢了，至少这个结果也是个好事情，总比全家又灰溜溜的回去要强。
萧府这边，萧老太太还在生萧老爷子的气，堵着气不想理会萧老爷子。可是还是没忍住，还是想知道萧老爷子的想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就能答应茂杨那孩子，还放茂杨回去。这样做怎么行，岂不是便宜了韩氏。”
“韩氏，韩氏，除了韩氏你能说点别的吗？韩氏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韩家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你非得拿着十几年前的事情说来说去，有意思吗？茂杨想要办书院，你知道若是真的办成功了，这是多大的名声吗？茂杨还有我们萧家，届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这些事情你怎么看不到。至于韩氏，出身高门大户，人人都想通韩家结亲，结果让我们萧家捡了这个便宜，我们该偷笑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萧老爷子很是不满的说道。
“你光是看到好的一面，那你怎么不说韩氏过去的那些事情。那些传言，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萧家都成了笑话，笑话啊。”萧老太太大声叫起来。
“那又如何？”萧老爷子冷冷的看着萧老太太，“比起同韩家结亲的好处来，那点笑话笑过也就算了。如今还有几个人会提起当年那些事情？再说了，有谁敢提起，敢不要命了吗？总之我的意思是，该放下的就放下，你不要听茂婕那人胡说八道。韩氏难道不比谭氏好，不比廖氏好？你怎么就看不到她好的一面？”萧老爷子气急败坏的说道，“如今中州的局势有些不明朗，网页那里对我们萧家也有了不满。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巩固同韩家的关系，而不是因为你那点小肚鸡肠，将韩家给彻底得罪了。你且等着吧，韩氏上一次流产的缘故，说不定这会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等韩家知道了，你以为韩家会忍气吞声吗？哼，到时候还不是要老夫出面平息韩家的怒火。”
萧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这个时候先给韩氏一点甜头，给她脸面。等到韩阁老追问起来的时候，韩氏也可以帮我们从中斡旋。再说了，不用老夫说你也该明白，王府那里对韩氏一直都很关注。如今将他们一家子放在城里面，这样也能转移一下王府的视线。如此老夫才能好好的查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王府究竟想怎么针对我们萧家。”
萧老太太有些紧张的问道：“老爷子，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王府那边，我们会不会是上了江姨娘的当。她为了保命，有什么做不出来。”
“不，江姨娘虽然没全说实话，但是关于王府这一点，老夫相信是真的。”萧老爷子叹气，“你以为老夫近来都是在风花雪月吗？老夫近来都在忙着调查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点眉目。只可惜，明珲虽然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可是于这样的事情上，却天生少了一根筋。哎，至于东府茂同那里，东府同我们西府本就有些不睦，他不在后面拉我们的后腿就算不错了。”
萧老太太赌气说道：“干脆东府同西府分家算了。”
“糊涂，能分家吗？怎么分家？你要知道我们手里可是捏着中州最最值钱的矿产。若是东府同西府一分家，那些世家大族们立马就跟饿狼一样咬上来。届时，单靠东府或者西府的力量能抵抗吗？”萧老爷子捋着胡须，一脸烦恼说道：“如今局势很乱，我们萧家确定一定需要韩家的帮助。你啊，就不要再闹啦。韩氏不管好不好，你都不要去管她，也不要去针对她。茂杨同老五媳妇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这些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情。”
萧老太太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什么事情到了你的嘴里，都是萧家如何不行，韩家如何厉害，我们萧家一定需要韩家。老爷子，你就不能争点气？”
萧老爷子笑了起来，“你以为气是那么好争的吗？我们萧家虽然说起来也传承了上百年，可是你别忘了，我们萧家是靠什么发家的？在那些真正的清贵人家眼里，我们萧家满身都桑铜臭味。当年老夫在京城为官的那几年，老夫遇到的那些难处，你难道都忘了？若非有韩家提携，我们萧家哪有今日，茂领哪有今日。我告诉你，韩家能提携我们萧家，就能打压我们萧家。别看中州属于秦王府，朝廷的手已经伸进来。就是秦王府那里也要给韩家韩阁老几分脸面。韩阁老私下同王府说一声，看我们萧家不顺眼，你以为王府不会听韩阁老的吗？你糊涂。”
萧老太太板着一张脸，“说来说去，都是老身不对，都是老身做错了，对吧。”
“老夫没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放下成见，还有少听茂婕的话。茂婕本来就是个糊涂的人，你听她的，岂不是更糊涂了。”
“行了，行了，以后我不针对韩氏就行了。”萧老太太不耐烦的说道：“你看她这次怀孕，我有说什么吗？当初茂婕不满的时候，我还劝着茂婕不准动韩氏，谁想到她就是个死心眼，一下子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所以说，暂时就不要让茂婕上门，张家那边我们也暂且远着。这幸好张家没同五房结亲。要是结亲了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亲家可都要变成仇家了。”萧老爷子一阵后怕。得罪了韩氏没关系，就怕得罪了韩阁老。幸好中州离着京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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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韩家反击
章节名：第92章 韩家反击
中州离着京城再远，消息也有传到京城的那一天。加上有韩六这个人，岂能让韩氏白白受委屈。虽然韩六一直没露面，但是在萧家发生的大小事情，都被他用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京城。
韩阁老接到信件后，大怒。怒游家人不知趣，怒萧家人欺人太甚，怒萧茂婕江姨娘还有萧老太太这三个毒妇，还有萧茂杨的无用。当晚，韩阁老就发了话。下面的人都是人精，很快就将韩阁老的意思传达了下去。
游家祖宅这里，地方官开始频繁找茬，让游家老小都不得安宁。都说破家县令灭门府尹，再这样下去，游家人只能变卖家产，迁徙到别的地方去。可是故土难离，但凡有一线生机，这些人又怎么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这正好如了上官的意愿。不将游家人最后一滴油水榨干，绝不会放过游家。就是死那么一两口人也不在乎，总之只要能讨好韩阁老就行。
至于游姨妈这里，本以为回到金州后，一切都会风平浪静下来。可是先是金州传出各种对他们不利的流言出来，接着游大人又被上峰斥责。本以为已经够倒霉了，哪里想到，这才刚开始。等到韩阁老的意思传达下来后，上峰当即就找了个由头将游大人下狱。
游姨妈都快疯了，求爷爷告奶奶，花费了无数的银子，才从旁人的嘴巴里得到一句实话，人家问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对付游大人的命令可是从京城来的。
一句京城来的，顿时将游姨妈惊醒。游姨妈哭天喊地，后悔不已。她哪里知道只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心，竟然惹老韩家大佬。这是要她的命啊。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先且不说游姨妈打算如何救游大人。韩阁老暂时不想惊动中州地界，下面的人心领神会。很快，张家，萧家在秦王府地盘以外的地方的生意，就接连遭受到冲击。并且还很不幸的沾惹上官司。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意外，就连谢氏也惊讶于谢家的行动力，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强硬了。直到谢家家主告诉谢氏，这些事情同谢家半点关系都没有，谢氏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等到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张家同萧家才得到消息，原来是京城那边来的命令，让那些商户人家联合起来狙击张家和萧家的生意。至于官司，这更简单了。官官相护，官员本就是一个整体，加上那些下面的人有心讨好京城里的人，自然是下了死力气的办。
经商做生意难免有不合法被人诟病的地方，官府不追究就算了，官府一旦追究起来，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如今就是官府要彻底追究下去，绝不会让张家和萧家好过。
消息传到中州，张世谦急了起来，萧老爷子哀叹一声，韩阁老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让萧家和张家伤筋动骨。
张世谦问道：“岳父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生意怎么会同京城有关系。难道是朝廷要对王府动手了吗？”
萧老爷子摆手，叹息摇头，“不是朝廷要对我们动手，而是韩家要对我们动手。”
“韩家？”张世谦很快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因为韩夫人那一年流产的事情吗？”
“原来你也知道？”萧老爷子嘲讽一笑。
“不，岳父大人误会了，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得知此事的真相。我已经同茂婕说过，萧家的事情她不应该管，更不能管。我以后会看好她的。”张世谦赶紧解释。
萧老爷子摇头，“说这些东西都迟了，看来韩阁老这次给老五媳妇送来的人不简单啊。”
“岳父大人此话怎讲？”张世谦有些不明白，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不还时刻留意韩氏这边的情况。
萧老蛾子为张世谦解惑，“韩阁老担心老五媳妇有危险，所以送来几个人保护她。这几个人并没有露面，老夫也是小心打听才得知此事。另外老五媳妇自从出府后，并没有给京城去信。而韩阁老却以最快的速度得知这里发生的一切，只能说他派来的人很能干，很可能在老五一家去了中州城的当天，消息就送出去了。韩阁老震怒，他这是要为老五媳妇出头，告诉我们所有人，韩氏即便嫁到了萧家来，并不代表韩家就不过问了。若是萧家有丝毫的怠慢，最好是祈祷韩家不知道。韩家一旦知道，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张世谦苍白着一张脸，心头暗骂，萧茂婕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知道同韩氏打好关系，竟然还暗中牵连到韩氏流产的事情上。真是气死人了。“老爷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吧。”张世谦很快冷静下来，现在怪罪萧茂婕没用，解决问题才是当前最该做的事情。
萧老爷子如何不明白这个问题，对张世谦说道：“这一次老夫就豁出去了，丢一次脸面，只要能保住萧家的家业就行。至于张家，不过是被我们连带。不过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一起去城里找老五媳妇。”
张世谦有些反应不过来，“老爷子这是要”难道是要同韩氏道歉？萧老爷子能放下面子？
萧老爷子苦笑一声，“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张世谦摇头，他要是有好的办法，也就不会求到老爷子这里来。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出去吧。”
“老爷子不再考虑一下吗？”张世谦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让做公爹的给做儿媳妇的道歉，一般人都做不到。
萧老爷子却显得极为洒脱，“行了，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比起游家的下场，韩家对我们萧家张家已经是手下留情。否则你以为我们还能在这里讨论面子问题吗？走吧，迟早是要走出这一步的，不过是一点脸面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张世谦郑重的躬身行礼，“比起老爷子，小婿多有不如。”
“那你就好好学着点，等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老爷子要去给韩氏道歉，萧老太太知道，气的在屋里摔打东西。无论如何都无法劝阻萧老爷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老爷子出府进城。萧老太太瞬间老了七八岁，躺在床上就起不来，心里头想了许多，愤怒，忧心，等等情绪不一而足。
在路上的时候，张世谦就问萧老爷子，“老爷子，那件事情，韩家难道不追究江家的责任吗？”
萧老爷子笑了起来，“江家，哼，且等着吧。留在最后可未必是好事。江家教养出江姨娘这个人，迟早是要被连累的。”
“那老爷子为何还要保住江姨娘的性命，不如趁机也好给韩家交代。”张世谦小心翼翼的说道。
萧老爷子摇头，“韩家动不动江姨娘已经不重要，留着江姨娘一条命，或许韩家更愿意见到。老夫以为，韩家也不愿意让韩氏背上害死江姨娘的名声。”
这里面的情况可真够复杂的。区区一个江姨娘能有什么了不起，还有这么多顾虑。张世谦却不知道，正因为江姨娘不重要，已经成了一个弃子，对于弃子让她活着或许比死了更好。比如让江姨娘眼睁睁的看着江家败落，看着她的亲娘被江家处死，看着自己的儿女遭受各种各种的非议，想必一定很痛苦吧。
韩氏强撑着身体，去了大堂见萧老爷子和张世谦。并且阻止萧明瑜还有萧明也跟着去。韩氏瞪了眼萧明瑜，“听话，这种事情你就不要掺合进去。上次的事情，老爷子这会怕还记恨着，你若是出现在老爷子跟前，老爷子怕是要忍不住对你动手。乖，娘没事。有你外祖父为娘出气，老爷子这会来定是为了修好关系，而不是追问我的责任。”
萧明也拉住萧明瑜，“明瑜，你不准去。你去的话肯定会挨打的。今日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你哪里都别想去。”
萧明瑜哭笑不得，“好啦，我哪里都不去。不过娘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你如今是双身子，虽然养好了，但是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
“放心吧，娘有分寸。”
韩氏由常嬷嬷扶着进了大堂，萧老爷子顿时露出一个堪称慈爱的笑容来。韩氏一见，就知道此事有的商量，顿时放心下来。
萧明瑜这边，并不是很担心韩氏。唯独担心的就是韩氏心太软，答应萧老爷子所有的要求。不过这点事情也算不得什么。萧明瑜到这会还在感慨韩家的能量，只需韩阁老一句话，下面的人就将事情办到这个程度。
萧明瑜很意外，她对权势的认知显然是不够全面的。上次王府同周乾因为韩家都在拉拢她，这让她意识到韩家的分量和手中的权力，并不仅仅停留在嘴巴上，书面上。可是这一次却是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韩家的力量。而且韩家所展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这对韩家来说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
此刻，萧明瑜已经开始慢慢明白并且理解为何秦王府那么忌惮韩家，即便韩氏就在这里，即便韩澈就在王府，秦王府就算是权势滔天，也不敢对他们动手。还有周乾那里，为何要拉拢韩澈还有赵诺，这两个人身后所代表的力量，萧明瑜心想只怕是每一个上位者都想要得到的吧。操纵朝政，玩弄权术，左右皇上的决定，甚至能够左右皇位的继承，这样的权势，谁不忌惮，谁不渴望拥有。
韩家，好牛逼的韩家。她的外祖父竟然是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人，萧明瑜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对这些真的是太缺乏直观的认识，太缺乏对权利的理解。只要韩阁老一日在内阁，韩家就不会倒，韩家的权势就不会倒。即便韩阁老有一天致仕了，没在内阁，但是有那两个能干的舅舅，还有那些能干的表兄们，这些人也足够将韩家撑起来，让韩家继续繁荣半个世纪。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啊，萧明瑜心生向往。究竟是什么样的家风，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导出优秀的儿子并优秀的孙子还有优秀的曾孙。这样的人家，绝对不是区区萧家能够比拟的。萧明瑜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确定，韩氏真的是低嫁，低嫁到尘埃里去了。以韩氏的出身和家世，就是做皇后都绰绰有余，更别说区区萧家五房太太。
萧明问萧明瑜，“明瑜，你在想什么？”
萧明瑜回过神来，“明，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我们应该是经常去韩家吧。”
“是啊，外祖母最喜欢热闹，韩家经常有宴席，每次我们都会去。”萧明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你能不能同我说说韩家究竟是怎么样的？”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萧明有些糊涂，不过还是努力的去回忆韩家的情况，“韩家很大，比萧家祖宅都要大一些，我听说是将几个宅子一起买下来打通了，重修装修的。本来皇上有给外祖父还有舅舅赐下府邸，不过皇上赐下的府邸太小了些，外祖父同舅舅并没有常住那边，多半都是住在韩府。韩家不仅大，布置得也是极好看的。我听娘说，光是布置一个园子就花费了不少银钱。明瑜你可别怀疑外祖父贪污啊，外祖父才不会做这种事情。韩家也是有自己的生意的。”
萧明一脸神秘的同萧明瑜说道：“你知道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吗？除了挖矿以外，最赚钱的就是海贸。尤其是往南边去的海贸。我有一次无意间听说，韩家有一个船队，有好多船。不过并不是韩家一家人所有，听说京城里不少人家都有参股进去。你记不记得四舅舅，就是那个庶出的舅舅。想来你也记不得了。四舅舅常年都在江南，就是忙着这摊子事情。而且我还听说韩家在江南有一个造船厂，还有纺织作坊，里面有上千的人做活。很大很大，听说江南那地方还有比这更大的。总之江南遍地都是黄金，只要肯干，一定能赚钱的。”
萧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的吧，我们萧家还有张家这次大受损失，就是江南那边的生意。江南那样好的地方，张家和萧家都不可能错过。只可惜他们不懂那地方的规矩。韩家发话，江南地界谁不敢卖韩家的面子，那简直是找死。”
萧明瑜笑了起来，“韩家的祖宅就在江南，是吗？”
“当然。传承三四百年的世家大族，数遍天下也没有几家。”萧明格外骄傲的说道。“韩家真的很大，人又多得要死。我同你说像是游姨妈那样的人，在韩家不少。当然像她那么不要脸的人，韩家没几个。我是说就她们那个条件的，那种出身的，韩家很多。我以前听娘说过。早些年修族谱，韩氏族人，以嫡支来论，没出五服的就有近千人。加上那些旁支庶出的，三四千人都有。还有那些出了五服的，另立宗祠的更多。总之，我们萧家也就只能在中州这地方吹吹牛。到了京城，那点底蕴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萧明瑜笑着，果然是家大业大。光是嫡支一脉的族人就有上千人，再繁衍几代，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萧明瑜相信，以韩阁老的见识，一定会对这种情况做出妥善的处置。其实最好的处置就是分家。一方面可以降低朝廷抄家的危险，即便哪天韩家倒了，要被皇帝抄家清算，好歹也能保住大部分人大部分财产。其次则是平衡家族中的利益，降低外人对韩家的的关注度。三是保证传承。即便遇到打仗，遇到诛九族，只要分了家，韩家人也不可能全都被杀死，分了家，大家分散各地居住，战争来临，能逃一个是一个，好歹能够保证韩家的血脉千百年的传承下去。
“明瑜，你在笑什么？”萧明好奇的问道。
萧明瑜摇头，“没笑什么。我在想母亲出身这样一个世家，父亲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娶到母亲。”
萧明撇嘴，“可惜啊很多人都不会这么想。老太太不是一个劲的认为母亲丢了萧家的脸面吗。”
“那你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这么想吗？”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萧明的表情有些凝重，“我也不知道，没人肯说。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还记得在京城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小的很，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走在街上，被人给拦住了。一个男的非得拉着娘说话，将娘给气坏了。后来还是护卫们簇拥着我们回去。回到家后，我就听父亲同母亲吵了起来，就听了那么几句，拦着娘说话的人是福王世子。不过算起来，那位世子如今已经做了王爷。听说老福王就前几年没的。”
萧明瑜皱眉，“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现在的福王王妃同我们这边的秦王府有些关系吧。”
“这个你也知道啊。福王妃同秦王妃听说是远房表姐妹。两家没什么血缘关系，不过从祖宗那辈开始就是亲戚，所以一代一代传下来，两家的关系还算可以。”
萧明瑜皱眉一笑，秦王妃范氏对韩氏分明有些不痛快，会不会同这件事情有关系？这样的事情怕是很难知道答案，韩氏不会提起以前的事情，秦王妃范氏更不会同她说起过去的事情。至于韩六那里，或许知道一些，但是以韩六的立场来说，他更不会对萧明瑜透露韩氏的过往。
“四姐姐，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想去哪里，我要看着你，免得你冲动。”
萧明瑜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不会冲动。而且即便现在冲动也来不及了。再说了，我真的只是出去走走，屋里有些气闷。”
“可能是要下雨的缘故，你可不能去大堂。”
“四姐姐要是不放心我，那要不你跟着我出门走走。”
“算了，你自己去吧。”萧明懒懒的说道。
萧明瑜摇头笑笑，萧明有些苦夏，一到夏天就精力不济的模样，门都不愿意出。
萧明瑜出了门，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将萧明说的那些话好好消化一番。
在花园里遇到韩六，萧明瑜顿时急了。“你怎么来了这里，我娘都说了不准你来的，万一被我父亲看到，我父亲说不定会同我娘闹起来。”
“放心，我进来没人发现。”韩六一脸不爽的说道。
萧明瑜皱眉，挥挥手，让水仙她们都退下。这才问道：“那你现在过来是做什么？难道是住的地方不好？”因为五房都住到韩氏的别院来，原本住在这里的韩六他们都搬了出去，住到了一个更小的宅子里去，那里也是韩氏名下的产业。
韩六摇头，“并非如此，我过来就是想问一声，对江姨娘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外祖父的意思是？”萧明瑜问道。
韩六冷然的说道：“韩阁老的意思让我听从你母亲的吩咐。”
萧明瑜当即说道：“不要闹出人命来。我母亲现在怀着身孕，就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也不要闹出人命来。而且如果江姨娘这个时候没了，所有人都会将此事怪在我娘的头上。我娘承受的东西太多，我不希望她在背负这件事情。”
“我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管你做得如何好，你都不可能管住所有人的嘴巴。”萧明瑜确定的说道：“而且我相信外祖父对江家不可能没有处置，所以我等着看江姨娘的好戏。当她最大的依靠没了的时候，她还能做什么。光是绝望就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你倒是同韩大人一个想法。不过在我看来，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那是因为你对生命的漠视态度。而我做不到你这一点，至少现在不行。”萧明瑜不想背负人命，这会是一个沉重的负担。穿越到古代，适应了一切，就是无法适应古人对人命的漠视态度。草菅人命这话说的太对。
或许她这个想法在这个时代来说太过天真幼稚，但是观念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没有遇到那个促使她改变的契机，或者这一辈子都无法改变。人就是这么固执的动物。所以萧明瑜没有试图去说服萧茂杨接受韩家的帮助，因为她深刻的理解观念对一个人影响深度。
“好吧，那我就先离开。等你们什么时候想好要解决那个人的时候，可以随时通知我。”韩六洒脱的挥挥手告别。
萧明瑜赶紧叫住他，“韩六叔，韩澈表哥的消息你有吗？”
韩六愣住，“他不是住在王府吃的好睡得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明瑜傻愣，“他被困在王府，难道你们没打算救他出来吗？难道你们不担心他的安危？”
韩六笑了起来，“有什么好担心的，王府不会动他，不过暂时限制了他的自由而已。而且不是还有周乾吗，有他在，韩澈同赵诺死不了。对了，我还要同你说明，我们来中州的任务是保护你们的，至于韩澈那一摊子事情我们不参与。除非他主动找到我们让我们参与进去。”
萧明瑜苦笑一声，“你们对韩澈表哥还真有信心。”
“当然，他若是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的话，韩阁老又怎么可能给他压担子。”
原来这是一次考验吗？萧明瑜大。可怜的韩澈，不知道何时才能逃出生天。“韩六叔，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拜托你帮忙。”
“你说吧。”韩六的态度显得很冷漠。
萧明瑜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直接说道：“韩六叔，我想请你帮我盯着一个人。李家的李天宝。”
“盯着他做什么？”韩六挑眉，好像萧明瑜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他一定不会答应这个请托。
萧明瑜苦笑道：“李天宝貌似对四姐姐有些想法，但是我很怀疑他的用心。我总觉着他是怀揣着别的目的来接近四姐姐。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盯着他，事无巨细，顺便帮我确定这个人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行，此事你放心的交给我，我会帮你办好。”韩六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萧明瑜送走了韩六，神情却是若有所思。如今中州的局势如一团乱麻，小小的萧家五房或直接或间接的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加上韩氏如今怀着身孕，萧明瑜有一种迫切感。她很担心局势维持不住，在韩氏生小孩之前就爆发起来，那样子一大家子的安危该怎么办。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如今她需要关心的是萧老爷子同韩氏的谈判。
萧明瑜同萧明一起等着韩氏和萧茂杨回来。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两人已经忘记了肚饿，忘记了时间，这才见到韩氏同萧茂杨出现在院门口。萧明瑜迎了上去，“娘，你的身体还好吗？”
韩氏笑着点头，“放心，娘的身体很好。你们可是等得不耐烦了？”
萧明瑜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就是担心娘。”
一家人进了屋里，丫头上了茶水点心，韩氏笑着同萧茂杨说道：“老爷去忙吧，我这里已经没事了。”
萧茂杨点头，嘱咐道：“好好休息。明明瑜，你们现在也不用读书，那就好好照顾你们母亲，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及时派人来通知我。”
“父亲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等到萧茂杨走后，萧明瑜才问道：“娘，老爷子来就是为了那些事情吗？”
韩氏点头，说道：“是的，萧家和张家在江南的生意都遭受很大的损失，若是不及时想出办法来，萧家和张家这些年在江南的努力都将成为白做功夫。”
“那娘答应了老爷子的要求吗？”萧明瑜直接跳过萧老爷子的要求问道。
韩氏点点头，说道：“老爷子希望我写信给你们外祖父求情，我答应了。”
萧明跳起来，“娘，你就这样答应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萧明瑜示意萧明稍安勿躁，“娘这一去，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娘同老爷子说的应该不止这件事情吧。”
韩氏赞许的看着萧明瑜，又不满的看着萧明，“明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连明瑜一半稳重都没有。明瑜都能想到的事情你难道想不到吗？”
萧明讪讪然，接着又很不好意思的笑笑，“娘，女儿这也是关心你。”
“行了，坐下说话吧。”韩氏揉揉眉心，说道：“我答应老爷子写信回去求情，同时老爷子也答应我，以后我都可以住在城里不用回萧家老宅。即便是生下孩子后依旧可以。同时，老爷子将本就划给你父亲名下的两家铺子，直接去衙门登记过户给你父亲，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将来出点什么事情，老爷子就直接切断我们一家子的经济来源。你们知道，你们父亲要面子的很，有这两个铺子，不管赚钱不赚钱，至少名义上是他养着我们全家的。”
萧明瑜笑道：“女儿明白。母亲替父亲想的可真周到。”
韩氏苦笑一声，“你父亲想不到这些，我自然要多为他着想，另外老爷子也答应了，以后每年固定给书院一万两的开销，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中断这项供给。即便将来我们西府三房分了家，这个约定也依旧有效。”
“娘可真了不起。”萧明大声赞道。
韩氏笑笑，“另外你们也不用担心你们大姑母给你们难堪。你们张姑父做了保证，保证你们大姑母以后不会来打搅我们。若是她真的来了，我们大可以将人打出去。”
“我想打姑母暂时没脸出来见人吧。她做的那些事情都传了出去，人人都在议论。她要是这个时候出门，岂不是被人千夫所指。”萧明瑜确定的说道。
韩氏点点头，“这话明瑜说的不错，萧茂婕暂时没脸出来见人。但是我们是要在中州长长久久的住下去，而且如今我们住的地方可比以前离着张家更近。以后难免会遇见。你们也不必将那点小心思放在眼里。那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娘已经没心思去生气，却怪罪什么人。娘如今想的就是养好这一胎，平安的生下孩子，最好还是个哥儿。”
“娘这一胎一定会是个哥儿。”萧明特别郑重其事的说道。
韩氏同萧明瑜都笑了起来，萧明瑜说道：“娘，大姑母那里，我同四姐姐都有分寸，我们不会主动挑事的。娘安心养胎就行。”
这个时候丫头进来，“启禀太太，两位姑娘，范家送来请帖。再过半个月是范家大姑娘的生辰，故此特意下了请帖请两位姑娘届时过府吃酒。”
萧明瑜挑眉，这倒是奇怪了，无论是她还是萧明，同范家姑娘都说不上交情，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范家怎么会突然下帖子过来。接过请帖一看，的确是范家的请帖，理由也的确是范大姑娘的生辰。
萧明瑜同萧明交换了一个眼神，萧明直接说道：“天热的很，我不爱出门。明瑜，到了那天你替我送一份礼物过去。”
“瞎说。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去。明，你的年纪大了，娘如今是双身子没办法为你相看婚事。不过你也不能闲着，出去都走动走动，让大家都认识你，将来说婚事也容易。”韩氏当场就反驳了萧明的决定。
萧明心头不愿意，“娘，我在家里排行老四，上面还有三个人都没定下来，我着急什么啊。再说了，我还没及笄。等及笄后再说亲也不迟。”
“糊涂，这婚事早点看好也好早点定下来，免得最后出现什么意外，看好的女婿都被人抢了去。总之你别找理由，到了那天，你同明瑜一起去。”韩氏的态度很坚决，不容萧明反驳。
萧明跺脚，“娘，我和明瑜同范家姐妹一点交情都没有，她们下帖子过来，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反正我不爱去。”
“你敢不去。”韩氏拍桌子骂人。
萧明瑜赶紧劝道：“娘，你消消气，千万别激动，万一影响到肚子里的弟弟可就不好了。”然后又拉扯了一下萧明，让萧明给韩氏道歉。
萧明先是嘟了嘟嘴，然后才说道：“娘，是女儿不对。可是女儿真的不想去。”
韩氏忍着气，问道：“为什么不想去，什么苦夏，什么交情不深这些都是借口。你同我说，你是不是跟李天宝有什么？”
萧明吓坏了，顿时就朝萧明瑜看去，眼神凶狠的很。萧明瑜连连摆手，表明自己是清白的，她在韩氏跟前连一个字都没透露。
“别在那里比比划划的，当娘是瞎子吗？”韩氏拍着桌子，将两人都骂进去。
萧明遇低着头，她也不明白韩氏怎么会知道的。
韩氏冷哼一声，“你们以为你们两个做的事情，娘都不知道吗？你们当真将娘当成了聋子瞎子了吗？明，老太太寿辰那天，你同李天宝见面的事情，可有不少人看到，你说你是不是同李天宝有什么？”
“娘，我同李天宝什么都没有。他就是同我说些胡言乱语。”萧明有些委屈的说道。
“他说他想娶你是吗？”韩氏怒的拍桌子，“他想娶你，就该明媒正娶，私相授受算什么？他这是害你。他既然对你一往情深，他怎么不同家里长辈说，让长辈出面。偷偷摸摸的将你叫出去，那算什么？他这是真喜欢你还是在害你，你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吗？”
萧明脸色苍白，“娘”眼神委屈的很。
“别叫我娘。你要当我是娘，你就听话去范家宴席。反之，你就等着李天宝耽误你的青春你的未来。届时你别找我哭。”
韩氏这话说的又快又狠，萧明眼泪都出来了，“娘，你别生气了，我会去的。”
“你这个死丫头，先是一个谭庆昌，让你差点连魂都没了，要不是大房从中作梗，你还要继续糊涂下去。好不容易将谭庆昌解决了，如今又来个李天宝。那李天宝有什么好的，一个武夫，你难道就想嫁给一个武夫吗？早知如此，当年我何必逼着你去读书识字。直接请人教你几招拳脚功夫不就行了。”
韩氏这番话说的可真够刻薄的，萧明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李天宝还是世家子弟，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明白。这样人要来做什么？总之一句话，你想要嫁给李天宝。门都没有，你就赶紧打消你那点痴心妄想吧。”韩氏撂下这话，也不理会两人，直接进屋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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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周乾表白
章节名：第93章 周乾表白
萧明瑜神情莫名。萧明则是一脸绝望，拉着萧明瑜唉声叹气的。萧明瑜被她拉扯得受不了，赶紧说道：“四姐姐有话就直说吧。”
“明瑜，我该怎么办？”
萧明瑜头痛，“四姐姐，你莫非饥不择食，真的看上了李天宝那个傻大个？”
萧明神情纠结，“除了他我想不到有更合适的，家世也相当的。”
萧明瑜翻白眼，“实在没有办法，不如你就嫁到韩家去。虽然我们萧家的门第比不上韩家，但是好歹大家都是亲戚，我想外祖母一定乐意的。至于两位舅母那里，好好说说，肯定能成的。”
“不要。”萧明赶紧摇头，“韩家规矩大，我这样子嫁进去，肯定会被两位舅母给嫌弃死。我才不要嫁进去受罪。”
“多少人想嫁到韩家去都不行，你还嫌弃。不说别人，就说韩澈表哥，一表人才，而且已经有了秀才功名。如今是出来历练，等过两年回去一考，定能考中举人，再进一步就是两榜进士，到那时候韩家的门槛都要被踩破。即便你看不上韩澈表哥，那还有其他表哥啊。”萧明瑜理所当然的说道。
萧明赌气的说道：“你要是看的上韩澈，那你嫁去。反正我是受不了韩家那大户人家的气，更受不了他们家的规矩，忒大了点，人都快窒息了。”
萧明瑜头痛，“明，你要是真有心，要不我帮你走一趟，找到李天宝将话说清楚。他若是真有心，就请他们家里人来提亲。”
萧明神情纠结，“我再想想。”
“行吧，随便你怎么想，总之半个月后范家那里，你是一定要走一趟的。不管你最终嫁给谁，必要的交际应酬都是必须的。夫人外交，这点不用我说明你也该明白。我们长大了，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任性，随心所欲的生活。”萧明瑜特别认真的说道。
萧明显得有几分烦躁，“行了，行了，我都知道。”
萧明瑜摇头苦笑，这些道理总有一天萧明会明白的。
萧家五房的日子过的顺风顺水，如流水一般，时间过的很快，好像还没做什么事情一天就过去了。萧茂杨每天都准时回家，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饭。这样的日子，可能很久没曾有过，萧明瑜不止一次在韩氏脸上见到一种被称之为满足和幸福的表情。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还有两三天就到了范家请客的日子。萧明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准备送给范大姑娘的礼物。
这一日，门房送来一封信，说是有人放在门口，上面写明是送给萧明瑜的。
萧明瑜拆开信件，上面只写了一个字，‘三’。
萧明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萧明瑜的神情有些奇怪，急忙掩饰住内心的那点小波动，萧明瑜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人在恶作剧。”
“真的吗？不过说的也是，谁会写一封不明不白的信放在门口，真是闲得慌。”萧明没再理会此事，而是去忙着自己的事情。
萧明瑜在卧房里犹豫了很久，她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该做出相反的决定。萧明瑜有些纠结，有些不理智。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
看着信纸上那个苍劲有力的三，萧明瑜心中很矛盾。水仙走进来，给萧明瑜送茶。萧明瑜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了水仙手中的茶杯。萧明瑜没在犹豫，而是急忙出门去找韩氏。
萧明瑜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想要出门，韩氏暗自叹息一声，嘱咐道：“既然你想出门，娘也不拦着你。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分得清轻重，希望你能慎重，不要野了性子，跟明似得。”
萧明瑜郑重的点头，“娘放心吧，女儿知道，女儿只是出门走一圈，很快就回来。”
“好，多带几个人，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连个通传消息的人没有。”
就这样，萧明瑜坐上马车出了府邸。她不知道究竟在何处寻找那个人，她本想去宝山寺的，可是想想那似乎不太可能。于是萧明瑜又让车夫往曾经去过的那条巷子里走去。曾经在这里，有个人开了扇后门，然后她进去了，给他做了一碗蛋炒饭。想起这件事情，萧明瑜都想发笑。
马车在巷子里停了下来，车夫说前面不能再走了，前面被一堆杂物给堵住了。
萧明瑜心头一跳，她估计自己应该是找对了地方，那个人或许就在周围。萧明瑜下了马车，示意所有人都在原地等着。她只带着水仙走向那扇有那么点熟悉的门前，轻轻的叩响门，敲了三下，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又等了一会，萧明瑜一脸失望的回到马车上。
或许是她完全理解错了那个意思，那封信根本就不是周乾写给她的。她真是糊涂透顶。
“姑娘，那扇门好像开了。”
萧明瑜愣住，瞬间反应过来，镇定的吩咐下人守着，她同水仙过去看看。
门果然开了，里面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当出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初春时节，枝头上只有几片嫩芽。而如今却已经到了盛夏时节，枝叶茂盛，挡住了炎热的阳光，园子里顿显清凉了三分。
水仙有些害怕，却依旧紧紧的跟在萧明瑜的身后。萧明瑜继续往前走。既然门开了，那肯定有人才对，为何屋里一个人都没看到。
鬼使神差的，萧明瑜来到了厨房，厨房显得有几分冷清萧条，似乎很久没有人使用这个厨房一样。但是灶台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几个鸡蛋，而且灶膛里面已经烧着火，锅里面正烧着热水。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先是将水仙打发到院子里去，免得水仙一会又要被周乾吓死。
萧明瑜走进厨房，四处看了看，朝空旷的外面喊道：“还不出来吗？殿下故弄玄虚，可真是让人意外。”
“当真意外吗？”周乾带着满脸的笑意从外面走进来，“难道没让你想起一点什么吗？”
萧明瑜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想起什么？想起当初殿下问我要报酬，而我拿不出来只能做一餐蛋炒饭给殿下吃的事情吗？”
周乾目光深邃，如汪洋一般，要将人牢牢的吸引住。萧明瑜定了定神，心道你就算是散发着冲天的荷尔蒙，她也会坚定自己的意志，绝不会上当受骗。
周乾缓步走到萧明瑜跟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对方。萧明瑜尴尬的一笑，想要感慨这诡异的气氛。
“你的气色比上次见你的时候好了很多。是因为搬到城里来住的缘故吗？”周乾伸出手，在空中抚摸着一个轮廓，那是萧明瑜的脸颊的轮廓。虽然没有碰触到萧明瑜，但是萧明瑜的心依旧砰砰的跳着。
萧明瑜轻抚自己的脸颊，“我，或许吧，气色的确是好了不少。”说完又故作无所谓的笑着。
萧明瑜避免同周乾的目光接触，那双眼睛太有魅力，她担心自己会沉溺在其中而无法自拔。
周乾双手动作幅度很小的比划着，“这段时间看到你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当初萧府出事，你为何不来找我？”
“我要怎么找你？”萧明瑜尴尬一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为什么气氛会这么诡异，明明说的话题都是很正常的，可是她的感觉总是那么奇怪。难道这都是她的错觉吗？是她想多了吗？
“只要你想找我，就一定能找到，不是吗？”周乾身体前倾，缓缓靠近萧明瑜。
萧明瑜退无可退，她的身后就是灶台。她只能朝后仰倒，双手撑在灶台上，确保自己不会发生什么让人难堪的事情。“殿下能不能离开一点，我想我们之间离得远一点说话，彼此还是能听见的。”
“是吗？”周乾深深吸了口气，“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萧明瑜笑道：“自然是熟悉的，每日都要吃的米饭，这个味道我想绝大部分人都很熟悉。”
“不，我说的不是米饭的香味，而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本殿下很熟悉。”
萧明瑜大，“殿下，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周乾却笑了起来，出其不意的握住了萧明瑜的手。萧明瑜心头惊了一跳，想要挣开，可是周乾根本不给她机会。周乾目光专注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撇头，心头很慌乱。周乾压低了声音问道：“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从来不曾想到找我帮忙？”
萧明瑜撇着头说道：“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找殿下。并且韩家派了人来，我想那些人已经足够用了。”
“是吗？或许我该问一句，萧姑娘这些日子可曾想起过本殿下？”周乾这话显得很冷。
萧明瑜哆嗦了一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
萧明瑜猛地甩开周乾的手，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容易。萧明瑜看着自己的手，淡漠的问道：“殿下，我不想玩猜猜猜的游戏。我以为我和殿下之间，只是上级同下属的关系。虽然我并非是你的下属，但是从我的立场上来说，我是愿意为你做事的。你看，大家公是公，私是私，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何殿下要将气氛弄得这么诡异，我觉着这样很不好。”
“是吗？那我们就恢复到你所谓的正常吧。”周乾退后一步。
萧明瑜惊讶极了，她还以为周乾会嗤笑她想多了，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吗？萧明瑜尴尬的一笑，“多谢殿下体谅，那我现在开始为你做蛋炒饭。这屋里油烟大，我想殿下最好还是出去。”
“不用，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萧明瑜不自在的说道：“殿下又是担心我会下毒吗？”
周乾挑眉，“当然不是，料你也没那个胆子。本殿下只是想留在这里而已，萧姑娘难道有意见。”
萧明瑜摇头，心头总觉着怪怪的，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蛋炒饭很快炒好，装盘送到周乾面前，“殿下是要在厨房用饭还是要去饭厅？”
“去饭厅吧。”
两人一起去了饭厅，萧明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周乾用饭。实在是没忍住，还是问出心头的疑问，“除了殿下外，我没看到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在了吗？那个厨房看上去也有许久没用过了，这里的人都走了吗？”
“是的，人都撤离了。”周乾继续专心的用饭。
萧明瑜打趣道：“难道殿下现在混到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吗？”
周乾眉眼一动，说道：“那萧姑娘要收留本殿下吗？”
萧明瑜吓死了，“殿下可别开玩笑，我还指望着你将韩澈表哥还有赵公子救出来。”
“放心，他们很快就会出来。”周乾笃定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那就好。殿下特意叫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周乾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看着萧明瑜，然后又是一笑，接着又是摇头，“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本殿下只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萧明瑜心头滋味难辨，感谢的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她有些不自在，总觉着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开始发生了变化。
“你在紧张？还是在怕本殿下。莫非本殿下在你眼里是会吃人的？”周乾笑着问道。
萧明瑜眨眨眼睛，她不会承认那一瞬间她被周乾的笑容给晃了了一下，心跳似乎也在那一刻发生了某种变化。萧明瑜赶紧低下头，笑道：“当然不是这样的，殿下误会了。”
“那就请萧姑娘看着本殿下说话。”周乾用命令式语气说道。
萧明瑜抬起头来，望着周乾。
周乾微微靠近，“我这样靠近你，你会紧张会害怕吗？”
萧明瑜本能的摇头，接着又点头。她是紧张，但是不害怕。
“那这样呢？”周乾靠的更近，两人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名字叫做暧昧的味道。
萧明瑜想要躲开，可是周乾却突然伸出手来搂住萧明的瑜腰，这让萧明瑜一时间竟然无法动弹。“你，你想要干什么？”
“现在害怕紧张吗？”周乾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你，你这是轻薄。”萧明瑜怒吼。
“是吗？本殿下长这么大还真没轻薄过谁，不如今日就来试试看。”周乾说着更加靠近了萧明瑜。
萧明瑜急了，抬起手就朝周乾的脸打去。可惜萧明瑜这点小算盘落空了，因为她的手落在了周乾的手里，周乾笑着，“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还有萧姑娘做人要温柔一点，不然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我的事情就不劳烦殿下关心。殿下开玩笑开够了，就请你放手吧。”萧明瑜冷冷的说道。
周乾大皱眉头，“你觉着我是在同你开玩笑？”语气中带着很大的怨气。
萧明瑜没吭声，可是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乾苦笑，“还记得上次我同你说过的话吗？我想听到你的答案，你刚才的那话不会就是你的答案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本殿下可不接受。”
萧明瑜都快疯癫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需要本殿下提醒你吗？我们之间的约定，本殿下希望你能快点长大，这个提醒足够了吗？”周乾的眼神很危险，态度很霸道，嘴角勾起，给人一种充满邪气的感觉。
萧明瑜闭眼，她真是不能再看下去了。
“你这是心虚了吗？”周乾好笑的看着萧明瑜。她这是准备逃避这个问题吗？
萧明瑜很懊恼，她猛地睁开眼睛，“好，殿下既然想知道，那我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首先，这些日子来我的确有想过殿下，我是关心殿下的安危，毕竟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同理，我也想过殿下的问题，至于那个所谓的约定，好吧，我是忽略了。我现在就回答你，我也想快点长大，只有这样我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得到更多人的信任。别人就不会因为我年纪还小，对我有所怀疑和不放心。”
“只是这些？”周乾皱眉，显然是不满意这个回答。
萧明瑜抿唇，点头嗯了声，“就是这些。”
“你可真会打击人。”周乾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
萧明瑜却突然问道：“那殿下你呢，你对我做出这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戏耍我吗？”
周乾的目光显得极为危险，“你觉着我是在戏耍你吗？”
萧明瑜意识到若是自己敢说一句是的话，对面的人说不定会暴躁发狂的。所以萧明瑜很识趣的紧闭嘴巴，一个表示也没有。
周乾却苦笑一声，“我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在试着弄明白这一切。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只是因为我心里头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不过你放心，你若是想让我对你负责的话，本殿下一定不会推辞。”不仅不推辞，眼神还露出小渴望。
萧明瑜尴尬一笑，“殿下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可不想给人做妾。”
周乾笑着摇头，“娶你做王妃如何？本殿下很快就要被封王了，届时父皇定要为我指婚，但是那些人我肯定是不太愿意的。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就请旨，让你做我的王妃，如何？”
这个话题是不是跳跃的幅度太大了。萧明瑜连连摇头，“殿下不要再开玩笑了。”
“玩笑吗？”周乾沉下脸来，“为何你总认为本殿下是在开玩笑？本殿下虽然还没完全弄明白自己的心情，不过我至少努力去弄明白，并且我已经明白了很多。”
萧明瑜低着头，笑了起来，“多谢殿下对我的厚爱，不过这话听过就算了，我是不会当真的。我想殿下也不会当真吧。不说别的，单是我同殿下的身份差异就注定此事不可能是真的，我不可能嫁给殿下为妃，所以殿下还是放开我。而且我想殿下在中州这段时间，我们都尽量不要在私下里见面。”
“你这是生气了吗？”周乾皱眉，显得有那么一点苦恼，“还是说我的话没说清楚。明瑜，你看着我的眼睛。”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萧明瑜突然开始拼命的挣扎。周乾担心伤害到萧明瑜，不得已放开了萧明瑜。
萧明瑜猛地跳起来，跑到门口这才回头对周乾说道：“殿下的心意，我多少已经知道一点。但是我只能说一声抱歉，我和殿下并不适合。也请殿下不要再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我该走了，殿下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以后殿下就不用来找我。”
萧明瑜说完，就朝外面跑去。周乾几步追上，拉住萧明瑜的手，冷酷的说道：“本殿下准许你走了吗？”
“那殿下想要做什么？不管殿下要做什么，首先都请你放开我的手。”萧明瑜同样冷漠的回应。
周乾有些气急败坏，这同他所设想的完全不同。他搞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可是他更搞不明白萧明瑜的想法，“本殿下不管，本殿下就是拉手了，就是不放你走。”
萧明瑜哭笑不得，这是瞬间减龄十岁吗？连智商都跟着降低了数个档次。“那殿下拉着我的手想要做什么？轻薄我，坏我的名声，让我嫁不出去吗？就如宋子敬对我做的那样。”
“当然不是。本殿下怎么可能如宋子敬那般无耻。”周乾气急败坏的说道，“明瑜，你对本殿下的成见太深了。本殿下对你可是很有诚意的。”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吗？殿下的诚意就是表现在这上面吗？”说着抬起自己被抓住的手，“这就是殿下的诚意吗？殿下若是真有诚意，就该放开我，让我走。”
“我会让你走，但是不是现在。”周乾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一切都显得不可思议，来的迅猛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但是本殿下还是要说，我想让你做我的王妃。”
萧明瑜的心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眼了。好半天那傻愣的表情才动了起来，“殿下，这个玩笑”
“这不是玩笑。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上面去，你看你，虽然长高了不少，但是这身板就跟豆芽菜似得，实在是没什么看头。除了一张脸外，也就剩下脑子好使了。你说本殿下是不是吃了你的蛋炒粉，吃出失心疯来了，竟然会看上你。”
这番话怎么听都有一股浓浓的嫌弃问道。
萧明瑜翻了个白眼，“是啊，殿下的确是得了失心疯，否则京城名媛那么多，就是中州比我好的也是大把，殿下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我这个豆芽菜，真是难为殿下了。”
“你知道就好。所以现在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本殿下不想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周乾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明瑜很傻眼，她觉着周乾的脑子在这一刻一定不是清醒，否则他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来。“殿下，我想我们两人都需要冷静。全方位的来考虑这件事情，我需要时间才能回复你。”
周乾皱眉，明显不悦，“你在拒绝本殿下。”
萧明瑜再次翻白眼，这个人要不要这么霸道。“殿下，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件大事，不是你和我说好了就能定下来的。我这边，父母，韩阁老那里。殿下那边，娘娘，皇上，朝臣，等等。这些问题不用我来提醒，我想殿下比我更明白。所以，要不我们就当是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
“萧明瑜，你不要考验本殿下的耐性。本殿下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竟然还敢嫌弃本殿下。”周乾彻底怒了。
天可作证，她真的没嫌弃周乾。周乾多好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高富帅，竟然会看上她，想娶她做王妃，这样的好事谁不会心花怒放啊。前面是真的，至于心花怒放就算了吧。她担心宫里面的娘娘得知自己的儿子来了一趟中州，结果就被某个狐狸精勾去了魂魄，娘娘震怒，派人刺杀狐狸精。这样的戏码，萧明瑜觉着自己只适合旁观，绝对不愿意自己成为戏中主角狐狸精。所以萧明瑜想要笑一个，可是真的笑不出来，“殿下，我敢发誓，我绝对没有嫌弃。”
“但是你也没有高兴。”
她能高兴地起来吗？萧明瑜暗叹，她这人做人总是这么现实。上辈子家人给她介绍官富二代，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拒绝了。所以这辈子，萧明瑜觉着一般的官富二代她还能接受，像周乾这样最顶级的那一层的人，整日面对实在是有太大的压力，这不符合她的生活哲学。
可是周乾这态度，真是让人崩溃。很显然她不能直接拒绝，但是也不能答应下来。萧明瑜放缓了语气，面部表情都放松了三风，轻柔的同周乾说道：“殿下，你给我的这个惊喜实在是惊大于喜。我真的要好好的想想。”
“没什么可想的，你只需要说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至于你说的那些问题，母妃父皇还有韩阁老那里，都有我，我会来解决。”周乾很认真的说道。
萧明瑜傻眼，“殿下你是认真的？这不合理啊。”
“本殿下还想问是不是你对我使什么巫蛊之术，否则本殿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周乾一脸暴躁的说道。
萧明瑜大，“殿下，我不懂巫蛊，所以那什么巫蛊之术根本就不可能。”她要真的会巫蛊的话，也是让周乾离她远远的。
“不管这些，你赶紧回答本殿下的问题。”周乾暴躁的不行，连身为上位者的气度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萧明瑜根本就不明白周乾此刻的心情。想想吧，一开始周乾只是凭借着心情去做事，在对待萧明瑜的问题上，完全是跟着心走。偏偏萧明瑜问题多的很，猛地那么一下，周乾就好像是开窍了一样，竟然明白了自己那奇怪的心情。哦，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娶萧明瑜做王妃，所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周乾这么高傲的人，发现自己看上的人竟然是萧明瑜，这么一个家世一般，容貌还行，身板豆芽菜的人，想想周乾内心的纠结吧。他究竟是什么眼光，怎么会看上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萧明瑜。即便他真的该喜欢萧明瑜，不也是该等到萧明瑜前凸后翘的时候吗？所以周乾真的暴躁了，就是因为他不明白为何会对这么一个不能称之为女人的女人动心。还动的那么的义无反顾，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将那些话给说了出来。现在想收回那些话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直接上了。
周乾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平日里看你挺聪明的，这会竟然这么愚蠢，你这样子做王妃可是不合格的。”
萧明瑜将自己掉在地上的节操捡起来，比起周乾这个人，萧明瑜觉着自己那点现实的考虑真的是太有道理了，太明智了。萧明瑜轻咳一声，轻声说道：“殿下，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有件事情我觉着我该同殿下说明白。”
周乾挑眉，高傲的看着萧明瑜，“说吧。”上位者的气度展露无遗。
萧明瑜暗自吐槽，至于摆出这个表情出来吗。萧明瑜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殿下真想娶我为妃，那殿下能答应我不纳妾吗？”
周乾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明瑜，一脸的意外惊奇。板着脸说道：“你该知道，照着规矩，身为王爷除了正妃外，还有夫人，美人，才人，等等。”
“我都知道，但是我不同意。”萧明瑜同样很认真的说道，“我不同意我未来的夫君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别说什么夫人才人美人的，就是侍妾通房也不行。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谁敢给我抢，我打死她。”
“你这女人可真是不守规矩。”
萧明瑜笑了起来，“那殿下接受吗？”
周乾皱眉，冷静下来，说道：“这是朝廷规制，不容更改，父皇也不会同意。”
“既然如此，那殿下就不要再说想娶我为妃的话，免得让人误会。所以我的回答也很明确，我不答应同别的女人分享我的男人，殿下不能保证做到，那之前殿下的问题，我的会带就是不。”萧明瑜一脸高傲的说道。
周乾笑了起来，萧明瑜却感觉到一种危险。此刻周乾已经从暴躁的情绪中恢复了冷静，并且用实际的行动掌控住场面。他靠近萧明瑜，将萧明瑜圈在自己的地盘里，捏着萧明瑜的下巴，在萧明瑜的嘴角轻轻碰触了一下，冷漠的说道：“味道还算不错。你看着本殿下。”
萧明瑜不由自主的跟着周乾的要求去做。周乾微微一笑，“我若是答应你的要求，你的回答是什么？现在就告诉我，不要找任何借口。”
萧明瑜再次傻眼，“殿下是糊涂了吗？我的要求你根本就做不到。”
“你怎么知道本殿下做不到。”
萧明瑜镇定的说道：“让我来猜猜殿下的心思，殿下是打算在府里安置几个女人，给她们名分，却有名无实吗？”
“你倒是聪明，本殿下怎么想的你都知道。说起来，你同本殿下还真是天生一对。”周乾玩笑似的说道。
萧明瑜却摇头，“殿下不要开玩笑。有名无份我也不接受。我不希望看到我厌恶的女人在我勉强晃。”
“她们不会到你面前晃，你只需要稍微忍耐一下，就不会有人指责你，更不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传出对你不好的名声来。这是一种手段而已。我想你并不是迂腐之人，不是吗？适当的变通才能更好的生活。我以为你和我该是同一种人。”周乾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如果拒绝呢？”萧明瑜很烦恼的问道。
“我拒绝你的拒绝。既然本殿下已经弄清楚自己的心情，也下定了要娶你的决心，那么除非你死，否则这辈子你都注定是我的女人。”周乾霸道十足的说道。
“我还只是个姑娘，根本就不是女人。”萧明瑜干脆将话题转移。
周乾笑了起来，“按照这个速度，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萧明瑜脸红脖子粗，暗自骂了一句流氓，无耻。“殿下，周乾，周长康，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逼我嫁给你。”
“是我在逼你吗？萧明瑜，你看着我，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动心？”周乾目光如火，若是萧明瑜敢说个不，说不定下一刻他就会暴躁起来。
萧明瑜显得有几分烦躁，“殿下，我们可以不讨论这个问题吗？”
“行，那你就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答应还是不答应。”周乾的态度很坚决，不容萧明瑜躲避。
萧明瑜都快疯了，大叫起来，“殿下，逼婚没你这么逼的，你得给我时间考虑。”
“给了你时间，你就能找出上百个理由来拒绝本殿下。所以本殿下不打算给你时间，免得你动心眼。”周乾挑眉，他就是这么冷酷。
萧明瑜苦笑，“殿下误会了，我没那么多心眼。即便有，也不敢动到殿下你身上来。”
“我不相信。”态度坚定异常。
萧明瑜已经没办法了，“你干嘛要娶我，你干嘛非得娶我。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
“比你好的人是有不少，不过能够明白本殿下的心思，并且适合本殿下的人，到目前为止本殿下就只见到你一个。所以本殿下不想错过。一旦错过这一次，等下次本殿下回过头来看的时候，说不定你都在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本殿下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想杀人。”周乾冷酷异常的说道。
萧明瑜真的是败在了周乾手下，“殿下，若是我说不愿意，你也要坚持吗？”
周乾面上隐约有那么一刻出现了碎裂，不过瞬间又恢复了一惯的冷漠和坚定，“是的，本殿下已经说的很明白，这辈子你除了死，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
真是够了，自大狂有没有。萧明瑜咬牙，“行，你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后我会回答你，到底是同意还是拒绝。”
“今日本殿下就要知道答案。”周乾是寸步不让。
萧明瑜觉着自己一定会被周乾给逼死的。真要嫁给这个人，真不知道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萧明瑜再次试图说服，“殿下，若是我娘答应这件事情，我就答应。”这也算是黄兵之计。她真的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
周乾皱眉，接着又是一脸坚定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只要韩夫人同意，你就同意。”
“当然是真的，你要知道我是不会骗你的，我也不敢骗你。”
周乾微微一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俯身，头靠在萧明瑜的左肩上，萧明瑜紧张得不敢动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热热的，痒痒的。耳边突然湿滑，让人浑身战栗。
低沉黯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瑜，你告诉我，你对我可有一丝丝动心？”
“我，我”萧明瑜可耻的没有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只盼着周乾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当看到周乾那张阳光灿烂的脸，萧明瑜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周乾得意的笑着，“本殿下就知道，你肯定是早早的就觊觎本殿下。”
这绝对是冤枉。就算你是天潢贵胄，也请你别这么自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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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真是被冤枉的
章节名：第94章 真是被冤枉的
萧明瑜黑着一张脸，绝对是因为周乾这态度太倒胃口的缘故。
“怎么，被本殿下说中了心事，就做出这副样子给本殿下看，像什么话。”周乾板着一张脸问道。
萧明瑜翻白眼，“殿下，我可以走了吗？”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走。”周乾封死了萧明瑜的去路，“你辛苦做的蛋炒饭本殿下还没吃完，你就要走。你可太不给本殿下面子。”
萧明瑜哭笑不得，“殿下这话不应该反着来说吗？我辛苦做的饭，殿下才吃了几口就不吃，却巴巴的在这里追问我这样或者那样，殿下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你这人果然会顺杆子爬。本殿下刚刚说完想要娶你为妃的话，你就仗着本殿下对你的纵容，所以就可以不用守着规矩，是吗？”周乾表情恶狠狠的样子，却难免让人看出他的虚张声势。
萧明瑜赶紧摇头，“殿下绝对是误会我了，再说殿下想娶，我却未必会嫁，不是吗？等殿下说服我娘，我想我同殿下才需要坐下来好好讨论这个事情。”
周乾抬起萧明瑜的下巴，“不错，本殿下就欣赏你这点，宠辱不惊，又聪明又懂事，堪为本殿下的良配。”嗯，就是太瘦了点，跟豆芽菜似得，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长好。真是的，长得这么慢做什么。
“小女子深感荣幸。”萧明瑜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周乾点点头，高傲的说道：“你的确该感到荣幸。要知道在京城，可有无数人想嫁给本殿下，不过本殿下一个都没看上。如今本殿下对你亲眼有加，果真是上辈子你做好事做多了，福报全都积攒到这辈子来。”
“咳咳”萧明瑜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周乾皱眉，拍着萧明瑜的背，“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咳嗽起来。”这身体到底行不行啊，就这豆芽菜的身体不知道能生几个小孩。
萧明瑜恶狠狠的瞪着周乾，周乾大皱眉头，“你这是什么眼神，本殿下得罪你了吗？”
萧明瑜真想冲这个人大吼一声，能不能不要提上辈子啊。什么叫做上辈子做好事做多了，福报都到了这辈子。好像他周乾是金元宝似得，人见人爱。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心头的那点难受总算消了点，“没事了，殿下你不会拍就不要拍。我的背都快要被你拍断了。”
“哦！”周乾收回手，转眼又冷酷的说道：“本殿下好心好意，你竟然敢嫌弃。”
萧明瑜浑身没力气，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就好像是在说随便你吧，爱怎么就怎么。
周乾顿时没辙，平日里见到的都是聪明的，能干的，生龙活虎的萧明瑜。这会突然看到一副懒散模样的萧明瑜，还真是不适应。于是周乾大度的说道：“行了，看在你今日辛苦的份上，本殿下就不和你计较了。”
“多谢殿下，那我可以走了吗？”
“等我。”周乾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等我用完了你辛苦做的蛋炒饭，你再走不迟。”
“已经冷了，不好吃了。”
“没关系，本殿下什么都能吃。”不管萧明瑜的反抗，拉着人就朝饭厅走去。萧明瑜无法，只能陪着。
饭已经冷了，的确没有热腾腾的好吃。萧明瑜自己也尝了一口，干脆将餐盆端走，“行了，一点都不好吃。厨房还有饭还有鸡蛋，殿下若是想吃的话，我再去做一份来。”
“好啊。那就辛苦明瑜了。”周乾一脸温和的笑着。
萧明瑜被晃了下眼，不得不承认，笑起来的周乾很有看头。赶紧起身离去，不然真的被这人迷花了眼那可是丢死人了。
萧明瑜在厨房忙活，周乾就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被他看的很不自在，轻咳一声，提醒对方能不能含蓄一点。周乾目光深邃如海，好像要将人吸进去一样，轻轻的摇头，“本殿下就在这里看着你。放心，本殿下不是担心你下毒，而是担心你不会烧火，将厨房都给烧着了。”
萧明瑜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温和的笑着，“那殿下会烧火吗？”
“笑话，本殿下怎么会这种事情。这种事情都是女人做的。”周乾面无表情的说道。
萧明瑜暗自翻了个白眼，然后就不再理会对方。周乾也不在意，他只需要看着萧明瑜就行。真是奇怪，哪样的美人他都见过，见的还不少，就宫里面那些女人，随便拉出来几个，也有比萧明瑜长得更好的。他究竟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竟然会为萧明瑜心动，简直是见鬼了。
萧明瑜偷偷瞥了眼周乾，周乾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眼神似乎有些纠结。
周乾在心里头想着，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太冲动了一点，后悔吗？摇摇头，并不后悔。就如他同萧明瑜说的那样，这么多年来，总算遇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是的，最合适的。京城里的那些名媛，一见到他，要么花痴，要么吓得半死，要么带着明显的目的接近，总之就没有单纯的，更没有人如萧明瑜这般聪慧，能够猜中他的心事。他觉着同萧明瑜在一起的时候很自在，很放松，说话也随便很多，无需时刻都端着。
这种感觉很不错。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周乾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许这次错过了，真的要后悔得杀人。既然不想后悔，那就先定下来吧。萧明瑜还小，那他就慢慢等，总要等到她及笄，等到她真正的长大，然后将她娶进门做自己的王妃。
周乾得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好好培养一下绝对是贤妻良母的典范。能下厨房，能进厅堂，能出谋划策，能谈天说地，果然是全能，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
“殿下，可以吃了。”萧明瑜不得不提醒一下某位想入非非的人。
周乾当即板着脸，做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指着蛋炒饭点评了一下，“看起来还不错，不过似乎没之前做的好。”
“那殿下要不要先尝尝？”
“当然要。不过你先来。”周乾想着，萧明瑜辛苦了这么久还没吃上两口，他就大方一点让萧明瑜吃一点，至少不用担心肚饿。
萧明瑜心道果然是天潢贵胄，真难伺候。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嗯，真不错，虽然很久没下厨，但是手艺依旧还在。萧明瑜对周乾说道：“你让人准备的东西太少，这个时节可以吃的东西很多，可以烫个青菜，或者拍个黄瓜来吃都很不错。”
“是吗？那下次本殿下让人多准备一点，你多做一点。”周乾顺手就从萧明瑜手中拿过筷子吃起来。
萧明瑜叫起来，“那是我吃过的筷子”最后，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算了，既然周乾都不在意，那她在意那么多什么。
周乾瞄了眼萧明瑜，吃了两口又朝萧明瑜看去。
萧明瑜撇头，不想再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幸好如今是住在城里，要是还住在萧家老宅的话，可就不能随便出来了。“殿下，我该走了。”
“本殿下还没吃完。”周乾不想萧明瑜离开，只愿意时间再长一点，再慢一点。
萧明瑜指着屋外面说道：“天色已经晚了，我若是回去太迟，娘以后不会再让我随意出门。”
周乾暗道可惜，他该早点给萧明瑜去信的。放下筷子，同萧明瑜说道：“过两天范家请客，你会去对吗？”
萧明瑜点头，“嗯，我会去。范家下了帖子，若是不去的话太过失礼。”
“那天我也会去。”周乾平静的说道。
萧明瑜并不意外，“是要去做什么事吗？”
周乾点点头，拿出手绢擦擦嘴角，然后放在桌上，“将你的手绢给我。”
萧明瑜拿出自己的手绢放在桌上，周乾干脆利落的收起来。萧明瑜蹙眉，“殿下这是做什么？”
“我的脏了，所以就用你的。至于我的你拿回去洗干净。”周乾理所当然的说道。心头还在想做妻子的就该为夫君洗衣做饭，这是贤妻良母必做的事情。
萧明瑜一脸嫌弃的拿起周乾的手绢放好，她才不要洗，她直接丢给丫头洗。
周乾不放心的嘱咐道：“你在范家，若是遇到宋子敬，不要理会他。这个人我会来收拾他。”
“殿下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周乾冷着一张脸，周围的气息明显的告诉人此刻是生人勿进的时候。宋子敬竟然敢消想自己的女人，真是找死。不过不能让他死的那么痛快。说来说去，在中州还是有许多不便，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要是在京城，在他的地盘上，宋子敬这样的人，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萧明瑜明显不相信。“无论殿下想要做什么，都请殿下注意自己的安危。你的安危关系着无数人。”
“那你呢？你关心吗？”
“自然是关心的。”不然她干嘛费那么多心思。
周乾笑了起来，“你放心，等我办完该办的事情，我会公开我的身份。届时，韩澈同赵诺都会被王府供为上宾，没人再会阻拦他们的行动。”
“希望如此。只是这对你没影响吗？”萧明瑜担心的问道：“这样一来，你的行踪就暴露在王府的眼皮子底下，我想往府那边一定很有兴趣想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吧。”
周乾挑眉，“比如说去向韩夫人提亲吗？”
“咳咳”这是要害死人的节奏吗？萧明瑜拍拍心口，脸色都涨红了，猛地站起来，干脆的说道：“既然殿下已经用完了饭，那我就先告辞了。”
“本殿下送你出去。”
“我身边那个叫水仙的丫头在外面等着，她要是看到殿下，一定会怕死的。”
周乾冷笑，“本殿下就那么可怕？本殿下莫非会吃人？”
萧明瑜忍着笑意说道：“殿下何必同一个丫头生气，她不过是没见过像殿下这样高贵身份的人，一时间害怕也是难免的。”
“哼，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过周乾还是很坚持的要将萧明瑜送到二门。
萧明瑜要离开，周乾突然握住她的手。萧明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被握着的手，手心似乎在冒汗，真是紧张死了。故作镇定的问道：“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周乾很认真的同萧明瑜说道：“今日我所说的全都是真心话，所以你要记住对本殿下的承诺。你若是胆敢哄骗本殿下，玩弄本殿下的感情，本殿下绝不会轻饶了你。”
萧明瑜同样很认真的说道：“殿下多虑了。我萧明瑜虽然不能说是个好人，但是只要是出了我的口的话，我一般都是说到做到。还有下次殿下有话就说话，不要再动手动脚。不然我会忍不住对殿下”
“忍不住对本殿下做什么？”周乾饶有兴趣的问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会忍不住对殿下动手的。再说，殿下皮相这么好，这年头好男风的人可不少，殿下可要”
“萧明瑜？”周乾咬牙切齿，“你是想找死吗，本殿下成全你。”
“殿下息怒。”萧明瑜很是无奈，“殿下对我动手动脚，我都忍了下来，而我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殿下为何就不能大度一点。”
“废话。我是你相公，我对你动手动脚那是天经地义，你却说什么男风”
“等等，殿下什么时候变成了我的相公？”萧明瑜真想死给他看，她还这么小，要不要这个时候就定下。就算是定下，那也是暂时的。没有三书六礼，那什么都不是。想要得到皇家的承认，得到皇家的三媒六聘，哼哼，没个三五年，那是绝对不能成的。
“本殿下要娶你，而你同意了，所以本殿下从今日开始就是你相公。你在外面最好检点一点，要是让本殿下发现那个什么宋子敬，李子敬，王子敬之类的，本殿下不会客气。”周乾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说道。
萧明瑜头都大了，“我还没定亲，更没有成亲，我哪来的相公。”
“我说有就有，你难道想不承认？”周乾目光危险的盯着萧明瑜，“莫非你想嫁给别人？”
“没有，我谁都不想嫁。”萧明瑜大叫。
周乾的表情更加危险，“谁都不想嫁？嗯？”
萧明瑜狗腿一笑，“殿下除外。”
周乾捏捏萧明瑜的下巴，“这还差不多，这话本殿下爱听。”
萧明瑜长出一口气，“殿下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去吧，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还有记住你对本殿下说过的话。本殿下这辈子最讨厌就是有人欺瞒本殿下。”周乾这话中充满着威胁的意味。萧明瑜笑的脸色发僵，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坐上马车，萧明瑜依旧是脸色发红，神情不定。水仙都担心死了，“姑娘是去见了殿下吗？”
萧明瑜点头，“这事你知道就行，可别同太太说。”
“奴婢知道。奴婢只是担心姑娘。殿下身份高，人也长得好，姑娘对殿下有些想法难免。不过奴婢还是想要劝姑娘，殿下那样身份的人，姑娘还是不要想了，没有希望的。”
萧明瑜捶地，一脸郁卒，“你觉着是你家姑娘在消想殿下，想做殿下的女人？”
水仙不明白萧明瑜怎么这个表情，不过还是勇敢的点点头，“难道不是吗？那为何姑娘对殿下格外不同。你看，张家朝姑娘提亲，姑娘想方设法的拒绝了。宋公子爱慕姑娘，姑娘也没看在眼里。姑娘心里头定是有了人，才会这样吧。”
“胡说八道。”萧明瑜都快郁闷死了，她身边的丫头都觉着她是在攀高枝，那旁人会如何想，真的是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水仙，我同你说是殿下看上了我，我没看上殿下，你相信吗？”
水仙大着胆子摇头，“姑娘你别说笑了。殿下想要女人，只要表示一下，就有无数的人送到殿下跟前。奴婢是姑娘的贴身丫头，姑娘的事情奴婢都不会说出去的。姑娘又何必在奴婢面前掩饰了。”
“我没掩饰。”萧明瑜一脸不痛快的模样，“行了，你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水仙心想萧明瑜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头想要嘴上还说不是。哎，姑娘比较还小吧，还没开窍了。
萧明瑜真心痛苦，竟然被自己的丫头鄙视了。真是让人很不痛快。
带着这么一点小小的不痛快，和那快纠结成一团乱麻的心回到了家。天都快黑了她才回来，韩氏那里肯定是要过问的。萧明瑜怀揣忐忑去见韩氏。
韩氏只是示意她坐下。
萧明瑜老老实实的坐下。
韩氏问道：“说吧，究竟去做什么呢？说是出去走走，一走就是一个下午，最后还空手而回。明瑜，娘最放心的人就是你，难道你也要让娘开始担心吗？”
萧明瑜很惭愧，低着头，认错的样子。
韩氏叹气，“别做出这副样子来，娘是想知道你出门一趟究竟做了什么。”
萧明瑜小声的说道：“我去见了三殿下。”
“你说什么？大声点。”
萧明瑜抬起头来，鼓足了勇气，提高了声音说道：“娘，女儿骗了你。女儿之所以出门，是因为三殿下要见我，所以我就去了。”
“三殿下见你做什么？如今风平浪静，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一个小姑娘做的？再说了，三殿下身边难道没有办事的人吗？”韩氏不满，狠狠的拍着桌子，“明瑜，娘希望你能说清楚。”
萧明瑜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清楚，或者准确一点说该怎么说才能蒙混过关。表情纠结成得不成样子。
韩氏冷冷的盯着萧明瑜，“明瑜，你也想哄骗我吗？”
“娘，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发生了什么事就说什么，难道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韩氏一说完，不等萧明瑜否认，韩氏自己就先担心起来，“明瑜，你同三殿下不会真的？”
“娘，你误会了。我同三殿下之间是清白的。”
“那就好。”韩氏长出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不过萧明瑜的下一句话真的差点将韩氏给吓死。
“娘，不过殿下有说一件事情。他说，他说他想娶我做王妃。”萧明瑜低着头，一脸纠结痛苦，好半天没听到动静，这才抬起头看。就发现韩氏大口大口的吸气，一脸难受的模样。
“娘，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女儿啊。”萧明瑜真的吓坏了，心想自己不会将韩氏气死吧。那她真是的万死难辞其咎。
韩氏深吸了几口气，总算平息了心头那一簇小火苗，“明瑜，你刚才说什么，娘怎么没听清楚。”
萧明瑜心虚的很，“娘，我们不管那些事情，娘的身体要紧。”
“没事，你先同娘说清楚，殿下对你说了什么，快说。”韩氏干脆拍着桌子，怒吼。
萧明瑜不想违抗韩氏，于是说道：“殿下他说他想娶我为王妃。”
“王妃？呵呵！”笑声中充满了讥讽，“那你呢？你也想嫁给他吗？”
萧明瑜一脸落寞的摇头，“娘，女儿长大了，该懂的都懂。皇家的亲事不是那么好攀附的。娶谁做王妃也不是殿下说了算的。女儿觉着这件事情很不现实，已经拒绝了。不过殿下的态度很坚决，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改变这个决定。女儿没办法，就同他说，只要娘你同意这门婚事，我就没意见。”
韩氏叹息一声，“这些都是真的？”
萧明瑜怯怯的点头，“都是真的。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女儿才会回来得这么晚。”
“三殿下怎么会对你有意思？”韩氏一脸好奇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也是哭笑不得的样子，“女儿也不知道。女儿问了殿下，殿下说女儿是他目前遇到的人当中，最适合他的。所以他不想错过。”
“这理由倒也说的过去，别的不敢说，你的聪明劲可没几个人比得上。他看上你也算是他有眼光。”韩氏点点头，如此说道。
萧明瑜小心翼翼的问道：“娘这是同意了吗？”
“美得你。”韩氏怒斥，“就算是你想攀高枝，娘也不会答应你。”
萧明瑜哦了一声，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你别不服气，这高枝你以为你想攀就能攀上的吗？嫁给皇家，哼，说起来好听，只有真正过那日子的人才知道这里面的酸甜苦辣。若是那三殿下立志做个太平王爷倒也罢了，至少能平安顺遂的活一辈子。若是他立志争位，你若是嫁给他，哪天被处死了都没个收尸的人。这么危险的地方，我怎么舍得你去。所以你赶紧打消你那糊涂的念头，想都不要想。”韩氏很严厉的说道。
萧明瑜却是哭笑不得，怎么人人都以为是她想要攀高枝，哭着求这想要嫁给周乾。天可怜见，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她真的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一个皇子做妻子。
萧明瑜也不想废口舌解释，“娘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也没多想，女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皇上和宫里的娘娘们首先就不会答应。”
“你知道就好。”韩氏冷哼一声，表示对于萧明瑜出门见周乾的事情很不满。
萧明瑜转眼又一脸担心的说道：“不过娘多少也知道一点三殿下的性子，我说的没用，他肯定会来找娘，并且提起这件事情。女儿就希望娘到时候见了殿下，能够坚决一点拒绝，千万别被殿下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韩氏狐疑的看着萧明瑜，“你真舍得？”
“千真万确，女儿绝对没想过要嫁给皇室子弟。”
“既然如此，那你就放宽心，此事娘会处置的。”
“多谢娘。”
韩氏又不放心的嘱咐道：“以后三殿下再来找你，你就不要出去了。好生在家里待着，跟着针线娘子多学学针线活，有空多练练字。你那字形还行，可是却没有骨。这件事情没有捷径可走，多加练习才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女儿知道了，女儿不会出门了。那过两天范家的宴席女儿也不去了吧。”萧明瑜这行为就叫做蹬鼻子上脸。
韩氏不满的瞪了眼萧明瑜，“胡闹，届时你跟着明一起去，帮娘看着明。不准她同李家人接触。”
“娘放心，女儿一定牢牢的盯紧了明姐姐。”
“行了，光会说漂亮话有什么用，要做得到知道吗？”韩氏教训道。
萧明瑜笑着点头，“娘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做到的。”
韩氏这一关总算过了，萧明瑜长松一口气。接下来的时间，萧明瑜句如韩氏吩咐的那样，努力学习，学针线活，学琴棋书画，忙的不行。
不过很快就到了范家请客的日子，萧明瑜头一天就已经知道大房同二房还有四房都接到了请帖。而且萧明琦她们头一天就已经到了城里。这会就住在萧家别院里。韩氏派了人过去关心，萧明瑜和萧明则没有过去。这天早上，萧明瑜和萧明两姐妹一起出发去范家，并没有和萧家其他人走在一起。
不过就算是刻意的错开了，大家还是差不多同时达到。
大家在范家二门见面，面上都有些尴尬。因为大人的事情，难免会影响到下一辈人的交往。不过好在那些事情同四房二房大房都没有太深的关系，所以很快那点不自在就没有了，看上去就如从前一般。
萧家姑娘被婆子迎接进了二门，萧明瑜一路走一路留心范家的情况。比起司马家，范家的布置又是另外一番风格，简单大气却也不失那点活泼。范大姑娘是今日的寿星，大家彼此见了，纷纷拿出礼物来送上。
范大姑娘笑呵呵的，对谁都是一脸灿烂的笑意。然后又让范二姑娘招呼萧家姑娘们。
萧明琦则直接对范二姑娘说道：“这里我们还算熟，就不用特意招呼我们，你们自己去忙吧。还有那么多的客人等着你们招呼了。”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有什么需要就让丫头来找我，我就前面。”范二姑娘笑呵呵的走了。
萧明琦似乎兴趣不高，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到了熟人，咦了一声，“没想到今儿庆菲也来了，看来她也是接到帖子才来的。你们坐着吧，我去找庆菲说话。”
萧明琦一走，二房的萧明瑶也跟着离开，去找相熟的人说话。
萧明将大房的萧明瑛挤开，坐到萧明瑜的身边。“明瑜妹妹，谢谢你。”
萧明瑜一脸糊涂，“你谢我做什么？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
“你不用否认了，我全都知道。”萧明眨眨眼，一脸我都清楚明白的样子。
萧明瑜却真的是一头雾水，她完全不明白萧明说这话的意思。不过不得不承认，比起以前，萧明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很多，就像是容光焕发一样。果然离开了宋子敬这个衰神，是人都能重获新生。
萧明瑜摇头，说道：“我真不明白。”
“你在我面前否认做什么，我只有感激你的。你别否认，你说是不是你给宋太太建议，让宋子舟替代宋子敬的？”萧明咬着对方的耳朵问道。
萧明瑜尴尬一笑，“你怎么会知道。”
“我从宋家听来的。明瑜妹妹还不知道吧，你们住在城里的时候，我跟着我娘去了宋家，还见了宋子舟。于是无意间得知了此事。不过你放心，我谁都没说。我知道你既然不想说出来，定是有理由的。明瑜妹妹，我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这辈子真的是完了。”萧明很认真的说道。
萧明瑜好笑的看着萧明，“对宋子舟是不是很满意？”
萧明羞涩一笑，轻轻推了一下萧明瑜，“不准笑话我，迟早也会轮到你的。”
萧明瑜却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宋子舟是宋家二房的人，并非二房嫡长，你介意吗？”
萧明红着脸摇头，“当然不会介意。我觉着他人挺好的，温和知礼，说话也很体贴。我觉着他挺好的。”
萧明瑜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明姐姐这是动心了。”
“你就知道笑话我，笑话我。”萧明伸手去扰萧明瑜的咯吱窝，萧明瑜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等到萧明瑜求饶，萧明这才饶了萧明瑜。“哼，现在不敢笑话我了吧。”
萧明瑜一边笑着，一边又想努力的憋着，摇摇手，急忙说道：“不笑了，我怎么敢笑六姐姐。你能得到好姻缘，我心里头真心为你高兴。明，你一定要幸福。”
“当然，我肯定会幸福的。”萧明神采飞扬，就如当出萧明瑜头一次见到的那个萧明，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
萧明又拉着萧明瑜咬起耳朵，“你知道吗？老爷子开始给明琦说亲了。已经有眉目了。”
“啊，真的吗？我都没听人说。”萧明瑜是真的惊讶。住在城里，萧家老宅那边的消息果然就迟滞了很多。
萧明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听到她们的谈话，这才继续说道：“你知道是谁有意聘娶明琦吗？”
萧明瑜摇头，她自然不知道。
“是公孙家。就是东府老太太的娘家。”
萧明瑜蹙眉，好一会才想起公孙家的情况。公孙家并不在中州，而是在离着中州三百里远的延州。那里是军事重地，常年驻扎着大量的军队。当地人员极其复杂。那地方既有秦王府的驻兵，也有朝廷的驻兵。那地方即便不打仗，也得三天两头的动刀子。总之那就不是一个太平地方。之所以形成这么复杂的局面，那也是成年旧账，旧账没还清，又加上新账，就成了如今这个局面。总之在朝廷同秦王府翻脸之前，延州那地方就会一直维持这个局面。
萧明瑜悄声问道：“那大伯母同意吗？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萧明神秘的说道：“大伯母不同意，大伯母说延州那地方不好，本就不是个太平地方，明琦的脾气又那么坏，嫁到那地方去岂不是更容易闯祸。老爷子也是说要斟酌斟酌。后来我娘同我说，老爷子有点看不上公孙家，反倒是对公孙家的亲戚柴家很看重。”
这关系可真够乱的。萧明揉揉眉心，“那事情说定了吗？”
萧明小声的说道：“估计老爷子已经拒绝了公孙家吧。前两天二伯母过府，同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大伯母关起门来说了会话，具体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十有八九是同明琦的婚事有关。若是真的话，柴家可能过些日子就会到中州来。你知道吗，柴家也是带兵打仗的，不过他们隶属朝廷，同王府这边没关系。柴家人过来的话，估计王府那里会有所忌惮，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萧家产生影响。”
萧明瑜大皱眉头，局势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萧家还明着同朝廷那边的势力来往，并且还有意结儿女亲家。老爷子这是生怕王府不肯惦记萧家吗？
“柴家手上的人马不算多，不过据说手里的兵都是能征善战的老兵。”萧明又说了这么一句。
萧明瑜点点头，“多谢你明姐姐，你不同我说的话，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萧明得意一笑，“那你知道二房的明瑶会嫁给谁吗？”
“二伯母给明瑶姐姐定亲了吗？”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萧明点点头，“算是定了，不过还没正式定下。我听说二伯母为明瑶看中了范家三房的人。今日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我们还能见上未来姐夫一面。”
萧明瑜却没这么乐观，萧明瑶的心思，是人都看的出来。萧明瑶分明是对司马云飞有意思。她那心思同明还有明璇都不一样。后两者更多的是一种少女情窦初开的那点小心思，并非是非嫁不可的那种，更多的是停留在幻想层面。而萧明瑶同这两人的心思又不同，萧明瑶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萧明瑜很怀疑萧明瑶会不会乖乖的听从这个安排，同范家儿郎成亲。
四处张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萧明瑶的身影，不过倒是看到了司马云烟，这会正同明说着话。
“明姐姐，你说柴家真的会来吗？”萧明瑜再次问道。
萧明点头，“只要这门亲事两家都有意思，柴家肯定会过来一趟。若非因为延州那地方不安全，说不定大伯母都要带着明琦去延州走一趟。不过若是真的说定了亲事，这一趟迟早是要走的。且看着吧，说不定人家柴家人根本就看不上明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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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被人误会
章节名：第95章 被人误会
只怕是萧明琦看不上柴家儿郎吧。萧明瑜现在无法准确判断笑明琦对于张风云的执念究竟有多深。要说以前，那肯定是非卿不嫁的，只是经过司马家的事情后，萧明琦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如此萧明瑜才拿不准萧明琦的心思。
萧明一脸兴奋的拉着萧明瑜，“你看，你快看，那个人就是范家五少爷，要同明瑶说亲的人。”
萧明瑜顺着萧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个头很高的少年跟在范大少身边。而范大少的目标不用说，是朝着司马云烟去的。萧明瑜收回心神，朝范五少看去，这么一看范五少也是个清俊的少年郎，就是身形单薄了一点。或许是因为还在长个子，所以看上去跟麻杆似得。不过人倒是长得很精神，看上去似乎同犯大少的关系不错。
“咦，明瑶在那边。”萧明就跟雷达似得，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萧明瑶。
萧明瑶明显在躲着范五少，见到范五少过来，就朝别处走。最后萧明瑶竟然朝着她们走过来，然后就在萧明瑜的身边坐下。
萧明瑜不动声色，“三姐姐喝茶。”
萧明瑶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端起茶杯，可是目光却朝另外一边看去，还是偷偷的看，好生生怕有人找过来一样。
萧明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明瑶姐姐这是怎么呢？莫非是在躲什么人？”
“你瞎说。”那表情却显得有几分心虚。萧明瑶又朝身后看了眼，见范五少没注意她这里，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冲着萧明发火，“不知道实情就别乱说话，什么叫做我躲着人。我用得着躲着人吗？”
萧明撇嘴，一脸看不上萧明瑶这副样子，“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二伯母要给你说亲，可轮不到你说不。你要是真心不愿意的话，就该将话说清楚。这会在这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啊。”
“萧明。”萧明瑶压低声音，怒视萧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真以为同宋子舟定了亲就能高枕无忧吗？真是美的你。你也不想想你如今是什么名声，以为事情压下去了大家就不记得了吗？真是天真。”
萧明脸色刷的变得惨白，“萧明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萧明瑶冷哼一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只要不惹我，自然也不会同你过不去。但是你若是让我不舒坦，我告诉你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撂下这句狠话，萧明瑶就要离开。
萧明瑜此时出声叫住萧明瑶，“大家都是姐妹，三姐姐这个态度未免太过了吧。”
萧明瑶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明瑜，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全都知道。你是很厉害，但是我不会怕了你。你若是要为明出头，你尽管来。”
萧明瑜站了起来，拉着萧明瑶到一边说话，“你这么嚣张，看来你是底气十足啊。怎么样，是不是打算同样的招数再来一次。”萧明瑜嘲讽的笑着对方。
萧明瑶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当初明那件事情本就被压了下去，后来又尘嚣直上，还传出戏子什么的，当真同你无关。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没人查得出来吗？我告诉你，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萧明瑜冷漠的看着对方。
萧明瑶先是慌张，片刻后又是一脸傲然，“你知道又如何，要告诉萧明吗？你不是要替她出头吗，那你将这事情告诉她啊。”
“色厉内荏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到底说不说这是我的事情，无需你来操心。我只是提醒你，别想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我们。看在大家都姓萧的份上，这次我暂且不计较。若是你下次再不客气一点，你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萧明瑜冷冷的说道。
萧明瑶笑了起来，“萧明瑜，我不吃你这一套。咱们各凭本事。你若是有本事就将我的名声弄臭，你若是没本事最好就少说两句。还有，我看你顺眼，极度不顺眼，所以你就别在我眼前碍眼，免得我一时忍不住对你出手。”
萧明瑜冷冷一笑，“行啊，我会好好看着你如何对我出手，不过出了手就别后悔。我这人虽然好说话，但是并不代表就没脾气，小心我将你的手砍断。”
“你”萧明瑶黑着一张脸，“你别得意太久。”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萧明凑过来，同萧明瑜说道：“你别理会她，她这个人看不起我们西府的人，好像东府就比我们高一等似得。我呸，什么玩意。她也不想想东府除了三伯父外，都是做生意的。不像我们西府，老爷子也曾做过官，如今大伯父还身居高位。”
萧明瑜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同什么啊。萧老爷子那官可说可不说，花银子买来的官实在是不方便在人前炫耀。
其实当萧明瑜无意中得知，萧明那件事情的幕后推手竟然是东府二房母女的时候，很是吓了一跳。东府同西府虽然关系不算多好，但是也算是一家人，平日里看着也还不错。没想到谢氏下起黑手来一点余地都不留。而萧明瑶在这方面完全遗传了谢氏狠辣的作风。对自家堂姐妹都如此心黑，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行了，我们不说她，我们就坐在这里看戏，看他们究竟要唱出什么戏。”萧明瑜拉着萧明重新坐下。
萧明瑜一直盯着萧明那里，很担心一个不注意，萧明又跑去同李天宝见面。李天宝目的不明，萧明瑜实在是不放心。
不过萧明这会一直同司马云烟在一起，而范大少又凑了过去，明显有话说的样子。只是司马云烟不搭理那人，这倒是范大少有些下不来台。后来还是萧明劝了司马云烟，司马云烟这才愿意同范大少私下里说话。
而萧明瑶这里，范五少一见萧明瑶落单，就追了过去。萧明瑶跟躲瘟神一样的躲着对方。最后躲不过了，这才停下来同范五少说话。萧明瑶心里头即便是千般不乐意，但是面子上还是过的去的，并不曾对范五少横眉冷对。范五少只当萧明瑶太过矜持，所以才会如此，并不曾想到别的地方去。
世子同郡主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纷纷涌到二门去接人。
萧明瑜笑了起来，感慨一声，范家好大的面子，范大姑娘生辰，没想到清河郡主同世子周启都来了。就是不知王府二姑娘同二公子有没有过府来。
很快萧明瑜就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世子同郡主的确来了，而且王妃范氏也来了。萧明瑜皱眉，范大姑娘生辰，还不至于让王妃范氏纡尊降贵来给她过生。那么王妃范氏过府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
京城范氏一族同中州范氏一族是出了五服的本家，而且京城范氏一族已经另立宗祠。不过因为两边都是家大业大，故此彼此之间的联系倒是没有中断。据说当年京城范家出事的时候，还是姑娘的王妃范氏曾经在中州住过几年。也是那个时候，老王妃知道了范氏此人，后来秦王过继给老王爷，要选世子妃，老王妃就选了范氏。并且宫里面也同意了。就这样范氏嫁到了中州来，先是世子妃，后是王妃，生儿育女一步步走到今天。
萧明瑜的神情若有所思，连萧明说什么都没听到。清河郡主同世子周启都过来了，不过王妃范氏没来园子，而是被范家迎到了范老太太那里去。
萧明瑜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世子周启一来，很多姑娘都将目光落在周启身上，这是难免的。但是这里面多半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世子周启很少出现在人前。真正对世子周启有兴趣的是司马云烟同范大姑娘。
范大姑娘这里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司马云烟嘛，已经同范大少定了亲，说不定今年就要成亲，这会却巴巴的看着世子周启，她这是想做什么。不怕被人看出来吗？
世子周启风度绝佳，让人如沐春风。清河郡主也是个擅于交际应酬的人，几句话就将众人说笑了。
这两姐弟都是人中龙凤，啧啧，可真是不得了啊。
本在看戏的萧明瑜，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成为戏中人。
因为世子周启正朝她走过来，众人的目光也都纷纷看了过来。萧明又是紧张又是激动，那是世子周启啊，竟然朝她们走过来了，这能不激动嘛。只有萧明瑜，心头感觉很不好，若非怕人看出什么来，真想掉头就走。
世子周启在萧明瑜面前两步远的距离站定，一脸含笑的看着萧明瑜，“明瑜姑娘怎么不同大家一起玩耍。”
萧明傻愣愣的看着萧明瑜，明瑜姑娘，多亲近的人才会这么称呼啊。萧明慢慢的躲开，她还是不要成为焦点的好，只需在旁边看戏就行了。
萧明瑜也是风度绝佳的微微福了福身，“世子万福。托福，我一直很好。”
“那本世子就放心了。近段时间，萧家发生了不少事情，本世子听说后很是担心明瑜姑娘。”世子周启温和的笑着，那多情的眼神仿佛要将人溺毙在其中一样。
萧明瑜暗皱眉头，压低声音说道：“世子殿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故意造成误会，让人以为我同世子殿下有什么，这就是世子殿下的目的吗？”
世子周启也压低了声音，并且身体前倾，这样后面的人看起来，就以为两人都靠在了一起，显得极为亲密。“明瑜姑娘误会了，本世子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本世子不做让人误会的事情，只会将误会当做事实。”说罢，还冲萧明瑜脏挑眉眨眼。
萧明瑜寒着一张脸，“据我所知，世子很快就要进京谢旨，届时皇上还会为世子殿下赐下世子妃。既然如此世子殿下又在人前故作姿态，世子殿下这是无言的反抗皇上对你的安排吗？”
“这个罪名可真大，本世子还真是承担不起。明瑜姑娘对本世子如此防备，让本世子猜猜，定是那个人在你跟前说过本世子不少坏话吧。”世子周启笑着问道，风度极好。至少比起周乾，风度真的好了很多。
但是萧明瑜只觉着虚伪，萧明瑜笑了起来，“世子殿下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位殿下可没功夫说起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你可是做了恶人。”
“是吗？”世子周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做了恶人，而是点点头，“这么说来明瑜姑娘果然同那位殿下来往密切。你说我若是派人盯着明瑜姑娘，那一定可以找到那位殿下的行踪吧。”
萧明瑜挑眉一笑，“世子殿下尽管派人，小女子行得正不怕被人盯。只是世子殿下这么大费周章的，不怕落人口实吗？”
“奈何明瑜姑娘不肯就范，本世子也只能出此下策。不过明瑜姑娘不用担心，暂时本世子还没打算这么做。我想那位殿下估计也是忍不住了快要主动跳出来。本世子在去京城之前，定会同那位殿下见上一面，叙旧话别，人生快意，届时明瑜姑娘可要作陪？”世子周启温和的笑着，眼神如深泉一般，深不见底。
萧明瑜笑着摇头，“世子殿下客气了，我不过是个小女子，可不敢参与进这样的大事。”
“是吗？数遍中州，本世子还没见过几个如明瑜姑娘这样的小女子，胆大心细，在本世子的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带走。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情，本世子不会同你计较。本世子只是想提醒明瑜姑娘，不要因为你的那位韩澈表哥在那位殿下身边，就因此做出错误的判断。你要知道有些结果是你承受不起的，有些代价也是你负担不起的。”
周启笑笑，继续说道：“你看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那些人一定很好奇我们说了些什么。你说若是此刻本殿下拉起你的手，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所有人都以为你被本世子看中了，很快就会进入王府。”
萧明瑜皱眉，“世子若是果真这样做的话，我想后果也不是世子想要看到的，所以我请世子三思。万万不可聪明反被聪明误。”
“是吗？真是张利嘴。你放心，本世子还没看上你。”
“多谢世子殿下放过小女子。”
世子周启笑着说道：“替我转告他，三日后我会在五里亭等他一叙。从早上到晚上，只要他来，我就一定在。希望这次是一个愉快的见面。”
萧明瑜抿唇，不肯答应下来。世子周启也不在意，“记住替本世子问好。多年没见，我很想念他。”
说完这话，世子周启继离开了，不仅是离开了萧明瑜，也离开了范家。似乎世子周启来范家一趟，就是为了同萧明瑜见面说话。这下子众人看萧明瑜的眼神又发生了变化，都在揣测两者之间的关系。更有直接的，走到萧明瑜跟前，将萧明瑜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好像是在评估萧明瑜的价值，然后摇摇头走了。
清河郡主那里也围满了人，或直接或含蓄的打听萧明瑜同世子周启的关系。清河郡主一概含糊其辞，不过偶尔也会说些让人误会的话，比如明瑜挺好的一个人，比如我母妃也很喜欢明瑜姑娘。这些话摆明就是让人误会的。
而萧明瑜这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息，让萧明都不敢张嘴问问题。不过萧明丝毫不受影响，拉着萧明瑜到人少的地方问话，“明瑜，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同世子殿下有”
“什么都没有。他是故意造成误会，败坏我的名声。”萧明瑜阴沉着一张脸说道。
萧明狐疑的看着萧明瑜，“当真，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明瑜揉揉眉心，心头很是烦闷。“四姐姐还记得那个人吗？那个曾经在府上养伤的人。”
萧明试着问道：“难道此事同那个人有关系？明瑜，你不会惹上什么大事了吧。你可不能糊涂，这样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能参与进去的。”
萧明瑜苦笑，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有时候却由不得人选择，不得不参与进去。“多谢四姐姐关心，我知道这些。我有分寸，你不用太过担心我。”
“你知道不知道人家都在怎么说你。都在说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得到世子殿下的关注。有人还说定是你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攀高枝。”萧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那些人真是嘴碎，什么话都敢说。
萧明瑜苦笑一声，“这种事情不可避免，随她们说去。”
“明，明瑜，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好找。”司马云烟带着一脸笑走了过来。
萧明瑜挑眉，得，又有一个闹事的来了。
萧明倒是极为热情，她同司马云烟关系不错，即便这会担心萧明瑜的事情，也不会给司马云烟脸色看。“云烟来了，之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也听到那些人怎么说的，我就是担心明瑜，我怕她吃亏。”
司马云烟朝萧明瑜看过去，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和憎恶。然后很关心的问道：“明瑜，你没事吧。若是有什么难处，同我们说，我同你姐姐是好朋友，我定会帮你的。”
“多谢司马姐姐，我没事。那些人要误会就让她们误会去，只要我行得正就行。”萧明瑜一脸正气的说道。
司马云烟自然不甘心听萧明瑜说这些空泛的话，“明瑜，世子殿下是个大忙人，他找你说话，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萧明瑜有趣的打量司马云烟，然后装作小心的问道：“司马姐姐相信我吗？别的人都说我为了攀附高枝，故意勾引了世子殿下。”
有那么一瞬间，司马云烟的脸色都变了。不过她的涵养功夫极好，不过是瞬间功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摇头，同萧明瑜说道：“我自然不会这么想，明瑜你是懂道理的人，我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糊涂的事情。”
“还是司马姐姐最了解我，多谢你相信我。那些人可真够愚蠢的，世子殿下很快就要到京城去，届时皇上就要给世子殿下赐婚。我至于在这个时候攀高枝吗？我才没有那么不自量力，以为世子殿下会看上我。司马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萧明瑜笑眯眯的看着司马云烟。
司马云烟艰难的点点头，“是啊，这话说的不错。明瑜，你听谁说的皇上要给世子殿下赐婚？”
“这不是应有之理吗？历来世子册封，紧接着都要去京城谢恩，然后皇上顺手就赐下婚事。说不定等世子回来的时候，世子妃也跟着一起到了中州。”萧明瑜笑着说道。
司马云烟的笑脸几乎快绷不住了，“抱歉，我想起郡主那里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司马云烟急匆匆的走了，萧明则是狠狠的的在萧明瑜的头上敲打。萧明瑜吃痛，不解的看着萧明。萧明怒斥，“你明知道云烟听了这些话心里不好受，你还这么说，你这分明是成心气人。”
“原来四姐姐都知道吗？”萧明瑜很意外。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多多少少我总能看出一点来。总之，这些都是她的私事，你别瞎捉摸。”萧明警告的看了眼萧明瑜。
萧明瑜讪讪然，提醒对方，“司马云烟已经同范大少定亲了，说不定很快就要成亲。”
“这些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再说我同她做朋友，不是因为司马家，而是因为她为人很不错，也很坦荡，所以我乐意同她做朋友。你是我妹妹，她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你们因为一点莫须有的误会就生分了，甚至成为仇人。明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她同范大少定亲，你以为是她乐意的吗？可是这是家族的命令，即便是她也不能反抗。而且就如你所说，世子妃必须由皇上来指定，而且司马家也不可能去争世子妃这个位置。司马家的家训之一就是不能与王府结亲。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司马家的纯粹，不会陷于王府争位的泥潭里。”
萧明长叹一声，“明瑜，其实云烟她心里很苦的。她不喜欢范大少，范大少也未必就真心喜欢她。一切不过是利益说了算。”
萧明瑜此刻真心想同情一下司马云烟，只可惜她同情不了。“四姐姐，那世子殿下知道云烟对他的心意吗？”
“在中州，有什么是世子殿下不知道的。更何况是关于世子殿下本人的事情。”萧明苦笑，“世子殿下不过是在装傻罢了，一边享受着司马云烟对他的爱慕，一边却不肯表明态度。说白了，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就看最后谁能坚持到底。”
萧明瑜深以为然，男女关系是最简单的关系，无非男女二字，却也是最复杂的关系，爱恨情仇，字字血泪，不知有多少人的一生就耽误在这四个字上。萧明瑜陪着叹了一口气，“四姐姐，你现在总该相信我同世子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我本来就没怀疑你。世子殿下连云烟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你。”萧明理所当然的说道。
萧明瑜，是啊，她比起司马云烟的确有差距，不过她相信只要她足够的努力，总有一天会超越司马云烟。
回到席上，得到不少或好意或恶意的目光。萧明瑜一概不理，也不打算离开此地。
有丫头跑到萧明瑜身边，“萧姑娘，我家郡主请姑娘过去叙话。”
萧明瑜回头看去，清河郡主正同她招手。萧明瑜笑笑，清河郡主的面子她总是要给的。起身走了过去，清河郡主很亲热的拉着萧明瑜的手，“明瑜姑娘，来，坐在本郡主身边。”
得，本来就够让人误会的，这会只怕在某些人心里头已经坐实了某个猜测。萧明瑜笑笑，“郡主厚意，本不该推辞。只是于理不合，还请郡主见谅。”
清河郡主笑着，并不在意，“明瑜姑娘就是太多礼，罢了，本郡主也不勉强你。坐下说话吧。”
“多谢郡主。”
萧明瑜坐在下首，不显山不露水的。
清河郡主同众人笑谈，“你们不知道，虽然本郡主同明瑜姑娘接触得不多，不过我是极为喜欢明瑜姑娘的性子，知礼懂事又极为大方。就是母妃也在人前夸过明瑜姑娘。”
各种眼神扑面而来，恨不得杀死萧明瑜。萧明瑜不动如山，随你说去，她只要是表态就行。
范大姑娘忍不住了，“萧七姑娘怎么同世子认识的，不和我们说说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看向清河郡主，“我想这个问题问郡主殿下最合适，毕竟郡主殿下最清楚这其中的内情。”
清河郡主眼睛微微一眯，笑了起来，“明瑜姑娘还真是不客气，莫非到现在还记挂着那件小事吗？丫头们不懂事，冲撞了明瑜姑娘，明瑜姑娘可别放在心上。”
得，人家有轻松的将问题踢了回来。萧明瑜笑笑，“是啊，一个小丫头不懂事。然后无意间遇见路过的世子殿下，就这样认识了。”
众人心想，怎么她们没有遇到那个所谓的无意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无意。分明就是萧明瑜处心积虑计划了一切。看向萧明瑜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萧明瑜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于她来说又有什么作用。
清河郡主掩嘴轻笑，“你们可别这么看着明瑜妹妹，明瑜妹妹年纪小，小心将她吓坏了。不然本郡主可是不依的，非得治你们的罪不可。”
这话一说，萧明瑜又间接的得罪了在座的众人。萧明瑜站起来，“郡主千万别这么说，明瑜承受不起。明瑜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做，先且告辞。你们慢聊，不用理会我。”
清河郡主笑道：“明瑜姑娘，忙完了事情再过来，好吗？”
萧明瑜点点头，“多谢郡主厚爱，我会记得的。”
累心累力，这就是萧明瑜的感受。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因为王妃范氏派人来请萧明瑜过去说话。
萧明瑜连清河郡主的面子都要给，王妃范氏的面子更要给。她今日就要看看，王府一家子究竟再打什么算盘。
很意外的是王妃范氏竟然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不过是个两进的小院子，房舍加起来也不过七八间，说起来真的很小。王妃范氏就坐在小院里，四周有几个丫头伺候，除此之外再没有见到别的人。
范王妃指着自己身前的位置，示意萧明瑜坐下。
萧明瑜上前嫌是恭敬的请安，这才坐下。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范王妃并没有指望萧明瑜回答，“本王妃小的时候曾在这个院落里住了三年左右的时间。那时候京城范家真的可以用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覆巢之祸来形容。不得已，家里人才将我送到这里来。在这里，本王妃认识了不少人。比如你的大伯母，二伯母，在那个时候本王妃就已经认识，不过同她们并不熟悉，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王妃很想念这个地方吗？”萧明瑜作为忠实的听众，适当的出面询问。
范王妃笑道：“怀念？不，本王妃并不怀念。本王妃只是喜欢这里的环境，虽然偏僻，但是很清净，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打扰。这样一来本王妃就可以安静的思考一天，那种感觉很满足。不过已经很多年，本王妃不再有那样心静的感觉了。”
萧明瑜偏头看着对方，她不明白范王妃同她说这番话的意思，不过这也不妨碍萧明瑜试着去理解范王妃的心理。是有什么事情压在范王妃的心头，让她不得不来这里试图寻找一点宁静吗？
“看到那颗树了吗？那棵松树是本王妃当年亲手种下的。这么多年下来，树干还是那么细，不知多少年才能长成苍天大树。”范王妃有些感慨的说道。
萧明瑜则是说道：“松树本就长得很慢，但是格外坚固。”
“是啊，格外坚固。萧明瑜，本王妃听说你娘怀了身孕，也听说了其他的事情。”范王妃突然转移话题，倒是让萧明瑜措手不及。
萧明瑜定了定神，说道：“是，我娘怀了身孕，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多谢王妃关心。”
范王妃笑了起来，“你娘是有后福的人。只可惜本王妃不方便同你娘见面。”
为何不方便，萧明瑜并没有追问。
“萧明瑜，你有同你娘提起本王妃吗？”范王妃问道。
萧明瑜点头，“当然。不过我娘并没有说起同王妃的过去。”
“本王妃同你娘没什么过去，即便有，也都是一些不愉快的经历。你娘自然不会提起。”范王妃笑的意味深长，这让萧明瑜很是好奇她们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
“本王妃听说，就在之前，世子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
萧明瑜摇摇头，“的确有些麻烦，不过并不要紧。我想很快就会没事的。”
范王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然后带着深意的说道：“世子这人有很多优点，当然也有许多的缺点。希望明瑜姑娘以后能够多多包涵。”
萧明瑜皱眉，“民女不明白王妃这话的意思。世子殿下的事情，何须民女来包涵。”萧明瑜心头很紧张，有种不妙的感觉。
范王妃笑了起来，“明瑜，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在张家向你提亲的时候，本王妃就该明白这一点。”
萧明瑜抿唇不肯说话。
范王妃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世子身边需要一个全心全意，聪明的，不胆怯，能够在关键时刻提醒他的人。”
萧明瑜笑了起来，“王妃想说什么？”
“明瑜，你很合适。”
萧明瑜皱眉，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不给人做妾。”
“我可以给你一个王府女官的职务，等到你年龄渐大的时候，我可以帮你说一门好亲事。”范王妃非常有诚意的说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不给人做奴婢。虽然是女官，其实同奴婢并无太大的区别。无非一个是卖身的，一个是不卖身的。”
“你不愿意吗？”范王妃并没有生气。
萧明瑜笑着点点头，“我想司马云烟比我更合适。”
范王妃摇头，“她不合适，司马家同王府有约定，司马家不会陷入王府的内斗中，更不会答应让他们家的姑娘在王府当差。”
“范大姑娘也很合适。”萧明瑜笑着问道：“我说的对吗？”
范王妃笑了起来，“这两个人，不说家世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过于用情，用情必生嫉妒，有嫉妒必生是非。世子身边的人不能主动去生是非，外面的事情已经让世子很忙碌，本王妃不希望他再为身边的人分心。”
“抱歉，王妃找错人了。不管别人合适不合适，总归我肯定是不合适的。我娘也不会答应。王妃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家府上同我娘说说。”萧明瑜态度坚决的说道。
范王妃笑了起来，“果真要拒绝本王妃吗？”
“当然。民女斗胆说句放肆的话，从只言片语中得知，王妃同我娘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如此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王妃对我没有更多的企图？我不会让自己成为靶子，成为对付我娘的绝佳工具。”
萧明瑜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我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狂妄，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说到做到。王府在中州地界说一不二，可是并不代表任何事情都是王府说了算。”
范王妃笑了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萧明瑜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对于萧明瑜失礼的地方，范王妃也没有开口指责。“明瑜，你将人心想的太坏，你真的以为本王妃会处心积虑的害你吗？本王妃有一颗慈母之心，本王妃只是希望世子身边有一个合适提点他的人，而恰好你是最合适的人。”
“我不愿意，光是这一点就注定我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萧明瑜肯定的说道。
范王妃笑笑，“你可知道，这个时候官府已经去江家拿人。”
萧明瑜心中惊疑不定，面上不动声色，“王妃同我说这个，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深意吗？”
“江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而且江家扎根中州上百年，关系也是极多的。你可知道为何官府会突然去江家拿人？”范王妃故作神秘的一笑，“并非江家犯下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而是因为王府朝衙门传了话，衙门的人不敢不这么做。”
萧明瑜皱眉，范王妃的话肯定没说完。
果然萧明瑜想的是对的，又听到范王妃说道：“韩阁老通过中间人给王府打了招呼。无论如何，王爷都要给韩阁老一个面子。所以江家的破灭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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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周乾来的及时
章节名：第96章 周乾来的及时
“外祖父很关心母亲。江姨娘做下那样的事情，的确该得到教训。”萧明瑜不动声色的说道，面色极其平静。
范王妃赞许的点点头，“你能如此想，本王妃很满意。韩阁老的请托，王爷一定会给面子。本王妃想若是王爷对韩阁老有所请托的话，韩阁老多少也要给王府一点面子，不是吗？”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王妃将我当做砝码，还真是看得起我。但是我是人，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王妃当真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即便是韩阁老有令，我也不可能答应下来。”
“那若是你母亲吩咐你这么做，你还会拒绝吗？”范王妃笑着问道。
萧明瑜大皱眉头，“我娘一定不会这么要求我，我了解我娘的性子。”
“是啊，你很了解你娘，你娘的确不会这么要求你。”范王妃笑道：“你的态度的确让本王妃放弃了这个想法，你的抗拒就说明了你不适合。世子身边的人，必须要忠心耿耿，别无二心。但是你明显带着怨气，本王妃不能让世子身边有着一个危险的人。”
“多谢王妃体谅，明瑜感激不尽。”萧明瑜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明瑜不要先忙着谢本王妃。虽然本王妃已经放弃了之前的打算，但是本王妃还有别的要求。”范王妃轻声问道：“明瑜，你想让江家落到一个什么下场？”
萧明瑜蹙眉，“这个该是由官府说了算。”
“不，现在是由你说了算。江家上百口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让他们生，他们就能活下来。你若是让他们死，那么江家肯定是鸡犬不留，血流成河。”范王飞说到血流成河，就如同在说今日天气很好一样的平静。
萧明瑜心生恐惧，手都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她何德何能，竟然让她背负上百条人命，当真以为她是金刚不坏之身吗？这样血淋淋的沉重的包袱，她背不起，也不敢背。萧明瑜眼神坚定的看着范王妃，“我拒绝选择。”
“你若是拒绝选择，那本王妃就默认你选择了鸡犬不留。”范王妃冷漠的说着这话。
萧明瑜几近崩溃，“王妃这是在逼迫我，对吗？我的小身板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王妃要杀要剐，业报也是算在王妃的头上，同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江家阴魂要找人算账，也是找王妃你，我照样可以每天安稳的入睡。”
“真的吗？你真的能安稳的入睡？”范王妃笃定的笑着，“小姑娘何必逞强，偶尔软和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萧明瑜咬牙切齿，此刻她无比的愤恨，竟然将上百条人命强加在她身上，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她。萧明瑜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如水，“王妃究竟想做什么请直说吧。”
范王妃笑了起来，“看来你对本王妃的误会真的很深，本王妃对你没有恶意。”
“一百多条人命强加于我身上，这也叫做没有恶意？”萧明瑜怒了。
范王妃笑道：“我还以为你能镇定如常，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激动的时候。放心，那样的事情你背负不起，本王妃也不会让你一个小姑娘来背负。刚才的事情就当是本王妃给你开了个善意的小玩笑。”
玩笑？她知道不知道玩笑也能玩死人的。萧明瑜捏紧了拳头，真的很气人。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难受的很。可是无论如何也比背负上百条人命要好。萧明瑜擦掉额头的汗水，“王妃的玩笑，我实在是玩不起。还请王妃放过我，给我一条生路。”
“本王妃从不断人生机，本王妃向来追求的就是双赢。明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在你这个年纪里真的是极为少见，本王妃对你很喜欢。既然你不愿意在世子身边做事，那不如这样吧，清河身边没什么朋友，你以后多去王府陪清河说话，就当是多交一个朋友，如何？”
萧明瑜冷笑一声，“王妃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不过是韩家的外孙女，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爱多想。放心，本王妃对你没有企图，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本王妃犯不着在你身上花费心思。不过是瞧着你聪慧，又是熟人的女儿，就想让你同清河多多来往，就当是结个善缘。”范王妃很诚恳的说道。
萧明瑜不是三岁小孩，即便范王妃表现得比现在更和善十倍，萧明瑜也不会相信这番话。不过萧明瑜还是认真的说道：“能得王妃青睐，这是我的荣幸。只是我想我同郡主未必合得来。再说郡主身边也不缺聊天的玩伴。”
范王妃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明瑜，今儿你无论如何总要答应本王妃一件事情，不是吗？想想本王妃之前同你说的那些。嗯？”
萧明瑜皱眉，“王妃这是命令我吗？”
“若是你非要这么想的话，那算是吧。”范王妃的表情冷漠的下来，隐隐带着一点身为王妃的气势。
萧明瑜摇头苦笑，“王妃说的对，今日你同我说了许多，我却一味的在拒绝。我不能这么不识趣，否则一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哈哈”范王妃大笑起来，“的确，做个识趣的人比较讨人喜欢。比如这一刻，本王妃就很喜欢你。”
萧明瑜低下头，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罢了，形势比人强，先且看着吧。
一个丫头进来，俯身在范王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范王妃挥挥手，同萧明瑜笑道：“明瑜，回去后替本王妃向你母亲问好。她这一胎来之不易，希望这一次能够一举得男。另外，清河她会很快去寻你的，你可不能拒绝她，否则她会伤心的。”
萧明瑜站起身，恭敬的应下，“王妃交代的事情，明瑜谨记在心。既然王妃有事情要忙，明瑜就先告辞。”
“去吧。”
萧明瑜走了，范王妃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曾动过一下。心腹婆子走上前，轻声说道：“王妃，时辰不早了。”
范王妃冷笑一声，“老太太那里本王妃就不过去了，你同他们说，世子的婚事自有王爷做主，而且上面还有皇上。就这样，本王妃就先走了。”
“奴婢遵命。奴婢说句放肆的，范家人未免太着急了点。一个萧明瑜就让她们着急成那样子，莫非以为王府那地方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吗？”那婆子小声的抱怨着。
范王妃笑了起来，“你说这些做什么？先去安抚范家人吧，可别因为本王妃的缘故让范家人做出怠慢客人的事情来。”
“奴婢这就去。”
萧明瑜出了院门，辞了范王妃身边领路的丫头，循着来时的路回席上。
不过看看周围的景色，貌似她走错了地方。她很确定来的时候，并没有经过有水有山的地方。但是现在站在这里，萧明瑜有些抓瞎。身边就一个水仙，水仙更是不认识路，这里似乎很僻静，怕是没什么人过来。求助这是必须的，不过遇不到人，求助也成了个问题。
萧明瑜试着退回去，寻找来时的路。只是这一路走的并不顺畅。当看到宋子敬挡在前面的时候，萧明瑜就知道今日一定不会太平的过去。但是萧明瑜并没有逃避，而是主动迎了上去，站在离着宋子敬四步远的地方，目光冷漠的看着对方。
宋子敬冷漠一笑，“萧明瑜，你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如今看到我就是这个态度吗？”
“什么事？”萧明瑜冷漠的挑眉一问，“如果你是说让你同萧明璇共处一室的事情的话，不错，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让人做的。我这么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你对我下手，打昏我，想要对我不轨坏我名声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作恶事总有恶报的时候。”
“那个人是谁？”宋子敬忍着愤怒，冷冷的问道。
“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萧明瑜，你别想给我装蒜。我记得很清楚，是个男人救了你。告诉我，他是谁。”
萧明瑜吃吃的笑了起来，“连你也知道有人从你手里将我救出来，看来你还算没有彻底的坏掉，至少还知道一点对错。”
宋子敬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乱又白，然后坚定的说道：“我不后悔，我只后悔自己的运气不好。”
“好一个运气不好，宋子敬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可有问过我的想法？”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对方，“本来我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以为你只是还没长大，所以任性了一点。也认为经过萧明的事情，你一定会反省自己的。可是我错了，我根本不该对你这样的人抱有丝毫的期待。从你打晕我那一刻，宋子敬，你这辈子只能做我的仇人。”
“哈哈哈仇人。”宋子敬笑了起来，笑的比哭还难看，“你恨我，总比让你忘记我要好。”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萧明瑜他后悔了，事后醒来他就深深的后悔了。他为了见萧明瑜一面，他今日早早的就偷偷溜进范家。可是瞧瞧他得到了什么，仇人二字，如一把刀子切割在宋子敬的心头，鲜血如注，他却不肯擦拭一下伤口。他要牢牢的记住这一刻的感受，在将来的日子里，时时提醒自己。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不会再有挽回的机会，或许对方连一个说道歉的机会都不肯给。
萧明瑜一脸厌恶的看着宋子敬，“很好，你的目的达成了。”
“萧明瑜，那个人究竟是谁？我要知道。”宋子敬的态度很坚决。
萧明瑜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人在关键时刻救了我，免得我遭了你的毒手。我很感激他，否则只怕这会我已经杀了你。”
宋子敬呵呵的笑着，笑的却比哭还要难看，“很好，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但是我不会后悔。”
萧明皱眉。
宋子敬继续说道：“我想娶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同样也是。即便你将萧明璇塞给我，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当然，你要教训庶妹，我会成全你。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满足你。”
“那我如今最希望的就是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能满足我吗？”萧明瑜嘲讽的笑着。
宋子敬缓慢的摇头，“不能。我不能接受见不到你的日子，所以我会一直盯着你，死死的盯着你。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胆子娶你。”
萧明瑜冷笑一声，“宋子敬，世上的事情不是靠耍狠就能行的。我希望你能学着用脑子去想问题，学着冷静的看待一切。或许到那时候你才知道自己做的多么的错误。”
“是吗？我不在乎。”
这就是宋子敬，即便心里头大声的吼叫我已经后悔了，但是嘴巴上从来都不会输人，绝对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萧明瑜冷笑一声，“话已至此，我想我该告辞了。”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要知道。”
“你非得知道吗？”萧明瑜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对方。
宋子敬点头，表情很坚定，“对，我要知道。”
“好，我告诉你他是谁，他就是”
“嗯？”宋子敬的身体软软的倒下，他一直努力的睁大着眼睛，看着萧明瑜的嘴唇一张一合，最后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宋子敬不甘心，究竟是谁袭击了他。连着两次，究竟是谁。可是宋子敬即便有着强大的意志也无法控制身体的昏眩，最终昏迷过去。
周乾一脸厌恶的走过来，狠狠的在宋子敬身上踢了下。听着那声音，萧明瑜都替宋子敬感到痛。等到宋子敬醒来，说不定人都爬不起来。
“我告诉过你，不要同这个人来往。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人。”周乾一脸不满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扶额，真是够了。挥手，让吓得半死的水仙退下。水仙虽然吓得半死，但是还是坚定的守着自己作为丫头的职责，“姑娘，奴婢不走。”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手不停的颤抖。
周乾恶狠狠的瞪视了一眼，水仙吓得大叫。周乾不满的说道：“下去，你家姑娘是我的人，难道本殿下还会对她不好吗？”
水仙好想点头，一看周乾的模样就知道不是善茬，她怎么能留下萧明瑜独自离开。
萧明瑜哭笑不得，“水仙，我真的没事。”见水仙固执，萧明瑜头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远一点吧。至于地上这个人，我想殿下不会打算在这里杀人吧。”
周乾再次踢了宋子敬一脚，“这次便宜他了，再敢骚扰你，下次本殿下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萧明瑜神色平静的说道：“殿下要对付什么人，何必用如此血腥的手段。再说宋子敬不足为虑，不过是个太过自以为是的人，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周乾点点头，“你说的对，这人的确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本殿下还是很不满，若是可能的话，这个人最好永远消失。”
“殿下如今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没必要为了这个人多生事端。对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同殿下说，殿下这边请。”萧明瑜朝前走去，笃定身后的人会跟过来。到了一处相对隐秘的地方，萧明瑜这才停下脚步，并且示意水仙躲在树后面，如此就不用直接面对冷面周乾，不用担心周乾要吃了她。
水仙很不放心，怯怯的叫了声，“姑娘？”
萧明瑜拍拍她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一切有我在。”
水仙又看了眼周乾，见周乾满脸不耐烦，这才躲到树后面去。她即便看不到，也要听到周乾对萧明瑜说些什么。
“你身边怎么带了这么个胆小怕事的丫头，早该换了。”周乾嫌弃的说道。
萧明瑜哭笑不得，“她只是在殿下面前表现得比较胆小，平日里都挺好的。”
周乾挑眉，很是不满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本殿下吓坏了你的丫头，那需要本殿下赔你一个吗？”周乾逼近，紧紧的靠着萧明瑜，撩起萧明瑜的一缕头发，放在手里把玩，“这个主意本殿下觉着不错，本殿下就给你一个能干的丫头。”
“不要。”萧明瑜当场叫了出来，见周乾有变脸的趋势，赶紧笑道：“韩家送了人来，这些人很好用，也名正言顺。若是殿下往我身边塞人，我会很不自在，而且也容易引起京城的注意。我想目前为止，殿下并不希望京城那边插手殿下的事情吧。”
不得不说，萧明瑜真的是捏住了周乾的七寸。周乾皱眉，“现在就依你，不过等本殿下去了京城后，一定要给你送个人过来看着你。你不许拒绝。你是本殿下的王妃，本殿下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知道你的行踪。”
萧明瑜暗自翻了个白眼，“殿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世子殿下那边让我传话，他约你三日后在五里亭见面。无论殿下何时去，他都会在那里等着殿下，一直等到天黑。”
周乾嘴角一勾，嘲讽一笑，“看来他是绷不住了，这是要找本殿下和谈。”
“那殿下要去吗？我很担心，万一世子不安好心，在那里埋伏了人手，那殿下的安危岂不是”
周乾突然俯身，在萧明瑜的嘴角轻轻的啄了下，萧明吓傻。四下看看，确定没人看到，这才回过神来。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解的看着对方。
周乾愉悦的笑了起来，笑容中都充满了欢快的因子，“你担心本殿下，本殿下很高兴。”眼神真挚的看着萧明瑜，仿佛就是在鼓励后者多多关心他，不要吝啬自己的关心，总之就是越多越好。
萧明瑜微微红了脸，很是不安，也很不自在，“殿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些都不重要，此刻你比那些事情更重要。”周乾深情凝望，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萧明瑜扶额，躲避着周乾的视线，“殿下难道忘了同我的约定吗？没有我娘的同意，我同殿下之间就不可能。”
“韩夫人那里不是问题，我一定会让韩夫人同意让你嫁给我。我相信我能给予你任何我能给的，绝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不过前提是你不准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像那个宋子敬，世子周启之类的，以后有多远就离多远。见到你同他们在一起，本殿下很是不满。”周乾霸气侧漏，郑重声明自己的主张。
萧明瑜尴尬一笑，“多谢殿下厚爱，殿下的话我都记住了。”
“光是记住还不行，还要照着我说的去做，知道吗？”周乾微微抬起萧明瑜的下巴，轻抚肌肤，“不要在本殿下面前做出这副样子，好像本殿下欺负了你一样。还有多笑笑，本殿下喜欢看你笑。但是不要是虚伪的笑。面对本殿下的时候，最好真诚一点，否则本殿下不高兴了，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萧明挑眉，好笑的看着对方，“殿下这是在威胁我吗？”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本殿下不介意的。”一副一切在我掌握中的牛逼模样，看的人真想在他头上来那么一下。让你得瑟，让你傲娇，不得瑟不傲娇要死啊。
萧明瑜噗嗤一声笑出来，“殿下现在同我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我以为殿下先说服我娘比较合适。真的，我是真心的建议殿下这样做。”
周乾笑了起来，“看来你似乎是打算看本殿下的好戏，莫非你已经同韩夫人说了？”
萧明瑜笑眯眯的点头，明确表示她真的已经说了。
“这么说来，韩夫人那里似乎是不好的消息。”周乾挑眉。
萧明瑜再次笑着点头。
“你很高兴？”
萧明瑜连连摇头，绝对要否认的。
周乾笑了起来，“如此就好。你放心，本殿下不会让你担心太久的，本殿下一定会说服韩夫人包括韩阁老。你就等着成为本殿下的王妃吧。至于本殿下，就委屈一点，等你几年，等你长大后，本殿下就将你娶进家门，好好看起来，免得你在外面招三惹四，整日里被那些流氓缠着。”
好像周乾你本人才是那个最大的流氓吧。这话萧明瑜忍着没说，就让周乾先得意几天。
“殿下，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离开太久，会让人怀疑的。”萧明瑜可怜兮兮的说道。
周乾皱眉，“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本殿下的身边？你可真让本殿下失望。”
“殿下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么想。只是今日是范家请客，我这做客人的总不能不在席面上，四处跑动。这样不合规矩。”萧明瑜小心的说道。“殿下不也说让我守着规矩吗，我现在就是照着殿下吩咐的去做。”
周乾好笑的看着萧明瑜，“行了，无需用这种理由来哄骗本殿下。本殿下不拦着你。”
“多谢殿下。殿下可要记得三日后同世子见面的事情，一定要做足充足的准备，千万不要遭了世子殿下的圈套。”萧明瑜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周乾又高兴起来，“放心，周启那点道行在本殿下面前还不够看。”
“殿下，人往往不是被自己的敌人打败的，通常是被自己的自大给打败的。多一分小心就多一分胜算，这个道理我想殿下肯定是明白的。”萧明瑜郑重其事的说道。
“放心，本殿下做事向来小心。”
萧明瑜皱眉，也不确定周乾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不过这种提醒点到为止最好，不宜多说。而且她的身份也不方便多说。萧明瑜福了福身，领着水仙走了。这一回倒是没走错路，顺利回到宴席。
只是这一路上，水仙那目光能让人烦死。水仙还不停的追问萧明瑜同周乾的关系，自以为知道真相的水仙劝着萧明瑜不要攀高枝，那样会摔得很惨的。周乾现在肯定只是一时新鲜，肯定不是真心的。萧明瑜要是真的相信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萧明瑜揉揉眉心，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水仙，“你哪只眼睛看到你家姑娘在攀高枝了，明明是三殿下缠着我不放，殿下说的那些话难道你都没听到吗？”
水仙怯怯的，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萧明瑜要她大声点。
水仙又再次说道：“姑娘这不是欲擒故纵嘛。先表示出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然后就会激起殿下的好奇心，有了好奇心再多多接触自然慢慢的就会有了好感。姑娘这一招其实挺好的，但是殿下的身份太高，奴婢担心万一有一天姑娘摔下来会摔得很难看。”
“你这死丫头，你就不能盼着我一点好啊。”
“奴婢就是因为盼着姑娘好，才提醒姑娘不要行差踏错。姑娘你看看宋子秋姑娘多惨啊，就是因为那个，那个有些不自量力的，所以最后落到了那个下场。万一姑娘也落到那个下场，那肯定是奴婢没能拦着姑娘，让姑娘任意妄为的结果。奴婢作为一个忠仆，自然要在姑娘犯下大错之前提醒姑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娘跳进火坑。”水仙义正言辞的指出萧明瑜的错误。
萧明瑜郁闷透了，“行了，你少说两句，你家姑娘我都说不过你。你放心，我有分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不会让自己陷入你所说的那种境地的。”
“真的吗？姑娘可别是哄骗奴婢。不然奴婢就去禀报太太，让太太同姑娘说。”
萧明瑜回头恶狠狠的瞪视水仙，“你敢在娘身边乱说一句，我就要你好看。”
“奴婢不敢乱说，奴婢只会据实相告。”水仙一副临死不屈的样子。
萧明瑜被打败了，“行了，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再敢在我耳边嗦的话，我就将你赶回去，以后都不让你跟着我出来了。”
水仙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多说，也请萧明瑜不要赶走她。
萧明瑜满意的笑了，这还差不多。
萧明瑜回到宴席，众人纷纷看过来，眼中充满了好奇和猜忌，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落在身上，萧明瑜一无所觉，丝毫不受影响。
萧明急的不行，见萧明瑜回来，拉着萧明瑜就到一边说话，“你没事吧，王妃找你说什么？有没有为难你？”
“四姐姐放心，你看我现在好好的，肯定是没事。”萧明瑜故作轻松的说道。
萧明将萧明瑜上下打量一番，松了口气，“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喧宾夺主，彻底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范家人尤其是范大姑娘很不高兴，肯定是记恨上你抢了她的风头。而且我看范家有意同王府结亲，你这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范家那边真不知会怎么想你。”
“四姐姐你相信我吗？我同世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范大姑娘记恨我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萧明瑜郑重的说道。
萧明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别人未必会相信你。罢了，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一会吃完酒席我们就走。我早就说了范家这里就不该来，娘偏要让我们来，真是多的事情都来了。”
萧明有些烦躁。
萧明瑜苦笑一声，“连累四姐姐，妹妹过意不去。”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是姐妹，这个时候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萧明拍拍萧明瑜的肩膀，示意萧明瑜不用这个样子。
萧明瑜笑了起来，有姐姐可真好。
两姐妹一起回到席上，萧明还有萧明瑶萧明琦都围了上来。个个都是一副有话要问的样子。
萧明瑜抬手，示意所有人稍安勿躁，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同王府，尤其是世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什么攀高枝之类的事情更是同我没关系。”
显然大家都是半信半疑，觉着萧明瑜这话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萧明瑜不欲多说，相信的始终会相信，不相信她的说破嘴也不会真心相信。“我就说这些，你们想问任何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我都不会回答。”这就是萧明瑜的态度，将一切怀疑和质问都挡在外面。
众人讪讪然，萧明瑶有些酸酸的说道：“明瑜可真了不起，要是哪天真的一步登天了，可不要忘了萧家，忘了我们这些姐妹。”
萧明琦笑道：“明瑜就是一步登天，那也是我们西府的事情，同你们东府有什么关系。”
萧明瑶顿时就同萧明琦对掐起来。
萧明瑜借机脱离这些人，萧明却追了上来。萧明瑜挑眉，“明姐姐也是来奚落我吗？”
“当然不是，我是提醒你，你没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吗，你都快成了全民公敌了。明瑜你可要小心，我看范大姑娘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你这个时候可不能犯糊涂，也千万别一个人。这里毕竟是范家，要是范大姑娘有心害你，你一落单可就给了人机会。”萧明担心的问道。
萧明瑜感激的说道：“多谢明姐姐提醒，我会小心的。”
“那就好。这会范大姑娘同郡主都不在，暂时也没什么事情。不过你可不能就此掉以轻心。要不你跟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了。”
“好啊。”萧明瑜欣然答应。
范大姑娘同清河郡主回来得很快，两人都是有说有笑的，不过等看到萧明瑜的时候，范大姑娘那张脸顿时就变得阴沉。清河郡主不动声色的提醒了范大姑娘，范大姑娘这才勉强恢复正常。
范大姑娘直接冲着萧明瑜走过来，一时间萧明瑜周围就成了焦点，所有人都朝这里看过来，都等着看一出好戏。
萧明瑜脸上带着笑，冷静的看待这一切。
范大姑娘在萧明瑜身边停下，“明瑜姑娘今儿可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让人羡慕的很。”
“范姐姐说笑了，今日是范姐姐的生辰，结果因为我的事情惹了范姐姐不高兴，一会给我范姐姐敬酒赔罪。”萧明瑜客气的说道。
范大姑娘冷笑一声，“明瑜姑娘还真会轻描淡写。莫非明瑜姑娘已经笃定了那个位置属于你的吗？”
萧明瑜好笑的看着对方，“我想范姐姐误会了一些事情。首先，你所说的那个位置，我若是没理解错的话应该是世子妃的位置，那个位置别说是我，就是王爷也未必能决定。这个位置可是留给皇上属意的人。其次，我年龄还小，我一点都不着急。再有就是，范姐姐很在意的东西，不代表别人就跟范姐姐一样虎视眈眈。你看的上的，别人说不定一屑不顾。这些道理我想范姐姐应该比我更明白吧。”
范大姑娘冷笑说道：“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世子殿下那样的人才品貌，明瑜姑娘口口声声的说没兴趣，你以为你故作清高别人就会相信吗？虚伪。故作姿态引人注意，你以为你就能得逞吗？我告诉你，世子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的盘算最终会落空。”
萧明瑜笑道，“那我就先恭喜范姐姐得偿所愿。至于你对我的评价，我是不是真的虚伪，我想这一点并不需要范姐姐来关心。”
“你最好收敛一点，若是让我知道你对世子殿下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
萧明瑜挑眉，“哦，要对我不客气？请问范姐姐打算如何对我不客气？我可是好奇的很。”
“你别嚣张。”范大姑娘冷冷的说道。
萧明瑜冷笑，“我从来都不嚣张，我只是说我该说的话，做我该做的事情。有些人就是多心的很，那我可是控制不了的。”
“你”
“够了！”清河郡主走上前，拉住暴怒的范大姑娘，“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你没看到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吗？你难道要闹出一场笑话来，让所有人看我们的笑话吗？冷静点，明瑜姑娘并非是你想的那样，世子哥哥对明瑜姑娘也并非有那个意思。你该对自己多一点信心。”
范大姑娘很难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多谢郡主提醒，今日是我冲动了。我想先冷静冷静。”然后就挣脱开清河郡主的手走开了。
清河郡主暗自叹息一声，走到萧明瑜跟前，“明瑜，你不要介意。她也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一时间失了分寸。她这人并没有坏心，只是在关心的事情上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萧明瑜轻笑出声，“劳烦郡主殿下说这些，我真是惶恐。我有个建议，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吧。”清河郡主笑着。
萧明瑜说道：“我想世子殿下的想法同王妃的想法，郡主殿下应该很清楚的。既然清楚，为何不同范大姑娘说清楚，打消她不切实际的想法。”
“明瑜怎么就确定那是无望的？”清河郡主说完，还调皮的冲萧明瑜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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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收拾游姨妈
章节名：第97章 收拾游姨妈
萧明瑜一脸糊涂，接着又自嘲一笑，“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不过范大姑娘的年龄不小了，若是真有可能的话，也应该早日定下，如此才能安抚人心，对吗？”
“事情并非明瑜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身为王府的人，看似手中有很多权势，看似可以随心所欲，其实我们也有许多的不得已，许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比如我同世子哥哥的婚事，根本轮不到我们来说了算，就是父王和母妃也未必能替我们决定。明瑜，这里面的无奈，外人是不会明白的。”清河郡主说完，轻轻的一叹，“既然同你说了这些，那本郡主不妨同你多说一些。”
“明瑜，范家同王府是守望相助的关系，王府需要范家，范家也很需要王府的支持。若是能成儿女亲家那当然好。只是这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你说该早点将事情定下，好安抚人心，我们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若是这个时候真的给了范家什么承诺的话，最后若是做不到，岂不是耽误了他人的青春。”
清河郡主接着又说道：“明瑜，其实有时候本郡主都有些羡慕你。虽然萧家并不是很出挑，但是你们有韩家这门亲戚，就能做到许多我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明瑜，母妃已经同我说了，她希望我能同你做朋友，我也是这么想的。明瑜，我们可以抛开一切，只是单纯的做一对朋友吗？”
萧明瑜没吭声，也没什么表情。
清河郡主却并不在意，“明瑜，我知道之前有些事情让你对我有些误会，但是我真的要说我本人对你并无恶意。其实我小的时候有见过韩夫人，那还是在京城的时候，一次很意外的机会见到的。那时候你还很小，婆子抱着你跟在韩夫人身后。韩夫人对人很亲切，让人心生好感。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家才会教养出韩夫人这样的人来。等我知道韩夫人的过往后，我更是佩服韩夫人。她经历了很多事情，却依旧那么的平和，我想这一点许多人都做不到。”
萧明瑜苦笑，在她看来那不叫平和。那应该是早早的经历生活的苦难，磨平了一个人的棱角，也将一个人的骄傲给彻底埋葬在了心底最深处。没了身为韩家长房嫡出女的骄傲，放下了过去的一切，一切都回归到最简单的一面。卑微，内敛，不争，不抢，谦逊，与人为善。这些都是让人称赞的，最后融合成一个词汇，那就是平和。可是那不是真正的韩氏。韩氏应该是骄傲的，应该是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生活给了人惨痛的教训，教会了我们如何生活，却也将我们宝贵的一些东西给弄没了。这是一种成长却也是一种悲哀。
“因为韩夫人的缘故，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同你还有明结交。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后来我又发现，可能我同明的性格并不合适，所以也没强求。但是我发现明瑜你同明是不同的，我想我们两人若是能抛开那些成见，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清河郡主笃定的说道。
萧明瑜表情淡淡的，说道：“是吗？王妃对我有吩咐，我也答应了王妃，所以郡主的要求我不会拒绝。但是能不成成为好朋友，我想这是需要缘分的。”
“你说的对，所以我很肯定我们之间一定很有缘分。”清河郡主笑着说道，笑的很真诚。
萧明瑜却讥讽一笑，她不认为她同清河郡主有缘分。不过她依旧说道：“郡主但凡有所要求，明瑜莫有不从。”
“明瑜，你不必如此，你将我当做朋友就行。”
萧明瑜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身份有别，郡主待我如友人，我却不能不知规矩好歹。绝不能仗着郡主的和善就肆意妄为。”
清河郡主叹息一声，“罢了，看来本郡主是无法说服你的，那就这样吧。”
“多谢郡主，郡主大度，不同我计较，我心中感激不尽。”萧明瑜很恭敬，恭敬中却透着明显的疏离。
清河郡主心知想要同萧明瑜建立起友谊，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这会她也不勉强。同萧明瑜说完话后，清河郡主就去找别人。
萧明瑜沉着一张脸，神色不明。萧明找过来，萧明瑜抢先说道：“四姐姐什么都别问，等我们用过了酒席就回去。范家这地方我们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到了正午，准时开席。大家都是一般年纪，加上席面上并没有长辈在场，所以气氛很不错。大家都奉承着范大姑娘并清河郡主。萧明瑜端着酒杯去敬范大姑娘，范大姑娘还算给面子，并没有当众给萧明瑜难堪。不过脸色没那么好看却是真的。
萧明瑜敬酒后，就说到：“范姐姐，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本该同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的。不过我家中还有事情，我娘那里少不了人，所以喝完这杯我们就先告辞。”
范大姑娘挑眉，“萧姑娘是嫌弃我们范家招呼不周吗？”
萧明瑜吃吃一笑，“范姐姐总是喜欢曲解妹妹的意思，我自然不是嫌弃范家招呼不周。范家招呼的很好，尤其是范姐姐，同范姐姐说话挺有趣的。”萧明瑜说着违心的话，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不怕被人戳穿。
范大姑娘那脸色倒是变了变。坐在她旁边的清河郡主暗中提醒了范大姑娘，范大姑娘这才没失了基本的冷静。“萧姑娘真会说笑，既然你家中有事，那我就不留你。不过你这么早退场，若是没有点表示那可不行。这样吧，你连喝三杯，之后你请自便。”
萧明瑜端着酒杯呵呵一笑，“行，三杯就三杯。今儿是范姐姐的好日子，范姐姐既然有所要求，我不能不给范姐姐面子。”
说完后萧明瑜先将酒杯里的酒喝干。然后又连续喝了三杯，已经有些上头，不过萧明瑜一直撑着，“范姐姐，酒喝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当然可以，我让人送你们出门。”
“多谢范姐姐大度。”萧明瑜嘴角勾起，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萧明瑜退席，萧明自然跟在一起。萧明担心的看着萧明瑜，“范大是不是难为你呢？”
“没什么，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而已。”
“你要紧吗？要我说你就不该去敬酒，我们告诉范家的下人一声，直接走了就是。”萧明不满的说道。
萧明瑜搭着萧明的手，“明，我们可是守礼的人，怎么能不辞而别。再说了，区区几杯酒而已，难道还能难住我。行了，我做事有分寸，现在我们走吧。”
“明瑜，你们真的要走吗？”萧明追了过来，“是不是因为那些人说的那些闲话。”
萧明瑜摇摇头，“不是。只是家里有事，你知道我娘怀着身孕，家里那些下人难免让人不放心，我们不回去亲自照看着，心里头就不踏实。”
“那行吧，明瑜，你有空的话就回老宅玩。我们不理会萧明琦就是。”
“好，我会回去的。”
萧明走了，萧明酸溜溜的说道：“你同明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我都不知道。”
“四姐姐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最近就忙着想你的李天宝，你还有心思关心别的事情吗？”萧明瑜打趣道。
萧明红了脸，“你现在就取笑我吧，总有一天会轮到你。”
萧明瑜笑笑，她早就被人鄙视过了。明明是周乾不放手，怎么在旁人看来都是她在攀高枝，连她的拒绝都被人看成是欲情故纵，真是要命。
在二门坐上马车出了范府，萧明瑜歪靠在马车壁上，打算睡一会。那几杯酒有些上头，这会觉着昏昏沉沉的，精神很不好。马车突然停下，萧明瑜随着车辆摇晃，身体撞了下，痛得她醒了过来。
“怎么呢？”萧明瑜挨着萧明，朝外面看去。
李天宝骑着马就在路口，从马车上一望出去就能看到。萧明瑜好笑的问道：“李天宝搞的鬼，就是为了同你见上一面？他心眼倒是多的很。”
萧明轻咬嘴唇，“明瑜，你就这么讨厌李天宝吗？”
“我不知道他是真傻假傻，总之他的行为透着点古怪，让我怀疑他用心不良。”萧明瑜说的很实在。生在世家，不可能连这些基本的礼节都不知道。即便是世代行武，这也不是不守规矩的借口。李天宝口口声声说喜欢明，要娶明，却不肯禀报家长，让家中长辈派人上门提亲，光是这一点就很有问题。
“他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萧明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是吗？你就是拭目以待吧。明，你要下去同他说话吗？”
萧明咬牙摇头，“明瑜，我现在不想同他说话，你帮我同他说说，好不好。”
“行啊。”萧明瑜示意车夫将马车驶到路口，就在李天宝的跟前停下。
打开车门，萧明瑜做到车头上，朝李天宝看去。李天宝则是傻乎乎的望着马车里面，左顾右盼的，就盼着萧明能出来。
萧明瑜不客气的关上一扇车门，“喂，李公子东张西望的在看什么？”
李天宝呵呵一笑，显得有些憨傻，“原来是明瑜啊，你姐姐在马车里吗？”
“她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萧明瑜不客气的问道。
李天宝愣了下，“我，我就想看看。”
“姑娘家是能让你随便看的吗？”顿了顿，见李天宝一张脸都绷不住了，萧明瑜继续说道：“听说你想娶我姐？那你怎么不让人上门提亲？还有你家里人知道这些吗？”
李天宝连连摇头，“韩夫人不答应，我不敢说。”
“那你知道我娘为何不答应吗？那是因为你不知礼节，既然想要娶我姐，那就该按着规矩来，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提亲也该是长辈出面说合，这才能提亲。你一个大男人，什么主都做不了，你怎么能上门提亲。换了是李家的长辈，遇到你这样的人，怕是也要气死。”
“那，那韩夫人不生气了吗？”
“你若是照着规矩来，一样一样的做，我娘未必就不生气。不过你若是自以为是的胡来，却不照着规矩来，那我娘肯定是生气的。总之该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吧。我希望你是真心对我姐好。”萧明瑜说的很直白。
李天宝也很直白，连连点头，生怕被人误会了，“我自然是真心的。”
“既然是真心，那就照着规矩来。我告诉你，你若是不照着规矩来，这辈子都别想。”萧明瑜恶狠狠的说道。
李天宝反应有些迟钝，见萧明瑜变了脸色，这才说道：“那，那我这就回去禀报家里。你同你姐说好了，让她等我。”
“呸！”萧明瑜暗自啐了一口，这李天宝真是个傻的，连好话都不会说。萧明瑜干脆关上车门，示意车夫离开。
萧明瑜回头看着萧明，萧明脸色有些泛红，显出几分羞涩来。
萧明瑜好笑的问道：“现在四姐姐可满意呢？”
“明瑜，你说他会同他家里说吗？”萧明心里头也是拿不定主意。
萧明瑜翻了个白眼，“且看着吧。他若是有心，自然会照着说的去做。他若是无心，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四姐姐，你说你这么爽利的人，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笨蛋。你就不担心他反应慢，哪天气死你啊？”
萧明哭笑不得，“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担心你，怕你被人蒙骗了，更担心你降低了自己的要求，随便就找个人嫁了。”萧明瑜闷闷的说道。年龄一大，婚嫁的事情就无法逃避，想想真让人不甘心。
“什么嫁不嫁的，我都没及笄的年龄，离着嫁人还早着了。你就更不用着急了。还有好几年够你玩乐的。”萧明如此说道。
萧明瑜却是一脸的气闷，她都快被周乾套牢了，哪里还能去想别的。要是哪天真的被周乾套牢，结果事情又不成，那才是真的郁闷到吐血。
两姐妹各有心事，一路沉默，回到家里，两人先去看望韩氏。
韩氏见两人这么早就回来，自然很奇怪，少不得要问问情况。萧明瑜轻描淡写的说了说，并没有提起王府的事情，只说担心韩氏的情况，不放心韩氏一个人，所以就先回来了。
韩氏笑了起来，“我这里有丫头有婆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们两人，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珍惜。”
萧明瑜苦笑，正想说点什么，门房过来禀报，说是游姨妈找了过来。这会就在门口闹着了。
韩氏猛地就要坐起来，萧明瑜赶紧将人扶着，“娘，游姨妈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也无需理会她。让门房的人打发了她就是了。”
“不行，她这人的性子我多少知道一点。不见她她会一直闹下去的。”
萧明瑜却一脸平静的说道：“她若是闹，那咱们就报官吧。娘，你怀着身孕，一个游姨妈无论如何也抵不上我的弟弟。娘，你说对吗？”
韩氏点头，“你说的对，我如今要紧的是养胎。不过暂时也无需报官。你先帮娘看看，她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行，女儿这就去。”
萧明瑜出了韩氏的院落，寒着一张脸看着门房的人。门房心中怯怯的，“姑娘”
萧明瑜冷着脸，对那婆子说道：“传我的话下去，以后门房那边有任何事情，都先禀报到我这里。谁也不许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将事情禀报给太太。太太如今怀着身孕，正是需要静心养胎的时候，不要拿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知道吗？”
“奴婢明白，奴婢以后一定会先禀报姑娘，再由姑娘做决定要不要禀报太太。”那婆子着急的说道。
萧明瑜点点头，“去传话吧，记住每个人都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若是有人胆敢阳奉阴违，那么我的手段如何，届时会让你们见识一番。”
“奴婢明白，奴婢全都明白。”
打发走了传话的婆子，萧明瑜这才领着人去花厅，打算会会游姨妈
游姨妈被请到花厅，自觉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不过当萧明瑜走进来的时候，游姨妈还是愣住了。“明瑜？怎么是你，你娘呢？”
“怎么就不能是我？”萧明瑜脸上带着笑，走到主位上坐下，“游夫人不坐下说话吗？当然你若是觉着站着说话比较自在的话，我自然不会勉强。”
游姨妈心中愤恨，这一切都是萧明瑜闹出来的。若是萧明瑜没将事情闹大，他们一家就不会遭遇这些事情。自己的相公也不会被下了大狱。游姨妈厉声说道：“萧明瑜，这是大人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话。将你娘叫出来。”
萧明瑜放下茶杯，好笑的看着游姨妈。“真是奇怪，据我所知游大人已经被下了大狱，就连其他游家人都受了牵连。如今游氏一族那么多人，就跟丧家之犬一般。游夫人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大吼大叫。你信不信，我下一刻就让人进来掌嘴，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辈。”
“是吗？萧明瑜讥讽一笑，”身为长辈，却要谋害我娘，惦记我父亲，暗害我那未出世的弟弟，你还敢说是亲戚。“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对方，”你信不信，我让人将你牙全给拔了，看看你以后还怎么说大话。“
”你，我“气势上游姨妈全输，一脸怯怯的看着萧明瑜，连坐下都只坐了半边屁股，就跟见主子似得。
萧明瑜依旧一张冷面，”我记得老爷子当初说的很清楚，游家人不准踏进中州一步。游夫人不顾老爷子的命令，并且还找上门来，说说看吧，有什么事让游夫人不再顾忌萧家的威胁。莫非不怕萧家找你们麻烦吗？“
一问起这个问题，游姨妈顿时火力全开，大声哭喊起来，”我家老爷冤枉啊“
”嗯？“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对方。
游姨妈那哭喊声顿时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愣愣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笑了起来，语气不善的说道：”我这人最讨厌有人在我耳边嚷嚷，吵闹的很。若是游夫人再敢这么嚷嚷，那别怪我不客气，让人将你扔出去。“
游姨妈哆嗦了一下，她丝毫不怀疑，萧明瑜绝对有说到做到的本事。瞧瞧萧明瑜算计萧老爷子那手笔，她连萧老爷子都不怕，还会在乎区区一个游姨妈吗？游姨妈知道对付萧明瑜这样的人，她以前的那套貌似是不管用了。于是只能怯怯的说道：”明瑜啊，你姨父他被上峰下了大狱，可是他真的是冤枉的啊。我都打听了，说是京城那边的意思。明瑜，我们游家不能少了你姨父啊，他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要是没了我们全家老少也没了活路。明瑜，求你开恩，看在大家亲戚一场的份上，看在我们已经得了教训的份上，能不能给京城那边去封信，让人将你姨父放出来。“
萧明瑜顿时就笑了起来，”是吗？我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内情。“
游姨妈连连点头，表示她说的全都是真的。
萧明瑜却不会管这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是真的又如何，假装不知道就行。萧明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第一，我没有什么姓游的姨父，游夫人下次说话的时候最好当心一点。“
游姨妈顿时就变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哆嗦，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萧明瑜放下茶杯，继续说道：”第二，游夫人单凭一个京城就找上门来，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将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我们身上，你是何居心？你的意思是在说韩阁老挟私报复吗？大胆，竟然敢诋毁韩阁老的名声，你果然是不要命了。来人，将人打出去，直接送到官府。就说此人诋毁官府，污蔑朝廷命官，按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办完了直接将人送金州去。中州这地界牛鬼蛇神太多，没地方安置她这个蠢妇。“
”萧明瑜，你怎么敢，你不得好呜呜你不得呜呜“
游姨妈的声音渐渐远了，到最后再也听不见。
萧明瑜站起来，冷笑一声，游姨妈好没脑子，竟然敢自投罗网。正好可以罗织游家的罪名，将游家人办一个抄家流放。不过此事还需要京城那边下力气，看来需要给韩阁老去一封信，将这里的情况好好说。
处置了游家的事情，萧明瑜去见了韩氏，轻描淡写的说道，已经将游姨妈打发走了。
韩氏问起游姨妈突然找来的目的，萧明瑜笑道：”还能有什么，一个是来求情的，一个是想见游四姐。估计是想让游四姐在老爷子耳边吹点枕头风，让萧家帮游家一个忙吧。“
”那游大人的事情很严重吗？“
”不严重，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这些事情事先我都温过韩六叔。韩六叔都说了，好歹也是亲戚一场，总是要留点脸面的。“
韩氏放心下来，”那就好，你同她好好说，不要同她吵。她不要脸，我们却要守着规矩，知道吗？“
”娘，女儿怎么可能同人吵架。女儿同她将道理说明白，她也知道了好歹，这不已经启程去老宅找游四姐去了。娘就不用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操心了。女儿陪娘出去散步，大夫都说了，怀孕的时候多多散步，生的时候才会更容易。“萧明瑜扶着韩氏的手臂，朝屋外走去。
韩氏只觉好笑，”你这个丫头，年纪不大，懂的事情倒是很多。“
萧明瑜呵呵一笑，”娘，女儿这也是为了娘的身体着想。再说了，女儿迟早也会面对这些事情，早点知道一些，也不至于事到临头手忙脚乱的。届时人云亦云，将自己害了都不知道。“
”你想的倒是远，可惜明就不如你想的这么多。怎么样，你可有同她说起过她的婚事？“韩氏关心的问道。
”娘放心吧，四姐姐心里头有谱，她现在只是还没想好，究竟什么样的才对自己最好。不过四姐姐还有时间，还能慢慢想。“萧明瑜替萧明说着好话。
韩氏摇头，”都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心里头想些什么。别替明隐瞒了，我全都知道，你们今儿是不是见了李天宝。“
萧明瑜尴尬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娘，娘英明。“
”少拍马屁。“韩氏瞪了萧明瑜一眼。
萧明瑜捏捏鼻子，说道：”娘放心吧，四姐姐没同李天宝直接见面，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我出面的。我已经同李天宝说了，他若是真心想娶明，就该拿出诚意来。禀报家长，请来媒婆，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做足礼数，这才能将明娶回去。他只要不是个真傻子，就该知道怎么做。当然他若是没听进去，也足以看清楚这个人的心思，如此一来明也能死了这条心。“
韩氏叹息一声，”明瑜，你同明要好。你同娘说说，明以前明明是喜欢谭庆昌的，为何如今却巴巴的看上了李天宝。“
萧明瑜苦笑，”娘，我看四姐姐未必是看上了李天宝。只因为李天宝有股子傻劲，而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四姐姐，她心里头有些想法也是难免。她或许是在想，反正是要嫁人的，为何不嫁给一个对自己有感情的人。再说李天宝的家世也不错，两人也算匹配。“
”真的吗？明真的是这么想的？“韩氏皱眉，心头忧心不已。
萧明瑜小心翼翼的问道：”娘是对明的婚事另有安排吗？“
韩氏想了想，同萧明瑜说道：”明的脾气不太好，最合适不过的就是温文尔雅的读书公子。如此一来，一张一弛，一急一缓，相处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我也就不用担心明受了委屈。你说那行武世家，脾气多半火爆，为人多半也是独断专行。明脾气已经够火爆的，两个火爆的人处在一起，能处好吗？可别夫妻两人闹架，闹到最后两人都打了起来。行武的人，出手岂能有个轻重。如此一来，明岂不是要吃大亏。你说我怎么能够放心明同李天宝的事情。再说了，那傻小子根本就不懂姑娘家的心思，两人闹了矛盾，只怕那人都不知道原因。“
萧明瑜笑了起来，”娘担心的也太多了点。明又不是傻子，她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娘也别太着急了，等娘生下小宝宝再来操心这些事情也不迟。“
萧明瑜扶着韩氏在亭子里坐下，又拿来蒲扇给韩氏扇风。”娘既然这么担心明，那是不是对明的婚事有了安排？“
韩氏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我就有留意这件事情。如今明大了，对方的小子也长大了。前段时间通了信，若是有可能的话，娘倒是想做成这门婚事。还有你，娘的想法也是让你嫁到京城去。“
萧明瑜羞涩一笑，”娘，女儿还小，婚事不着急。“
”你的是不着急。“
”娘，你能同我说说看上的那家究竟是哪家？那家公子很好吗？配得上明姐姐吗？“
”自然配得上。大理寺左少卿的公子，你说配得上配不上？这可是难得的好婚事，娘唯一担心的就是对方可能不愿意。“说完韩氏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若是此刻在京城，我还能上门联络联络感情。只是如今，几年不见，比起之间少了联系，人家未必会有这个心思。“
”没那个心思就没有吧，不是还有几位表哥吗。表哥们个个一表人才，京城里的闺秀们人人趋之若鹜，这门婚事倒是极好的。“萧明瑜笑着说道。
韩氏表情露出愁苦之色，”你的那些表哥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我们萧家门第太低，配韩家的儿郎们却是高攀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估计是没意见的，但是你那两位舅母都是出自高门大户，人家可未必看得上明。行了，此事娘有分寸。“
”娘没试过，怎么会知道两位舅母看不上明。说不定舅母还就真的答应了。“萧明瑜状似轻松的说道。
韩氏笑着摇头，”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你啊，小丫头一个，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瞎说了。免得惹来误会。至于李天宝那里，就如你说的先且看着吧。若是有诚意，娘就勉为其难的考察一番。若是没诚意，也能趁早让明死了那条心。“
萧明瑜笑道：”娘说的好，那娘就先别担心了。我让人端来点心，娘要不要用一点。“
韩氏笑着点头，”行，你有孝心，娘就用点点心。“
晚上萧茂杨回来，一脸疲惫，不过精神头还算行。没累到起不来的地步。
用过饭后，萧明瑜不经意的问起萧茂杨，是不是书院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萧茂杨捋着胡须说道：”书院每天都有问题，不过都是些小问题。只是中州书院那边，态度很是气人。我们给他们面子，他们倒是好，一个个做出副清高的模样，真是气煞人也。已经开始招生了，可是先生的事情还没落实下去。“
”那父亲就做两手准备吧，一方面继续同中州书院谈，另外一方面想办法将中州的名宿们都请出山。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我想总能打动那么几个人。只要开了头，后面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韩氏也在旁边劝道：”是啊，老爷。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慢慢来，总会解决的。“
萧茂杨苦笑一声，”道理我的懂。放心吧，中州书院那边我不出面，万一一个没忍住，将人给得罪了也不好。不过明瑜的法子也好，是该做两手准备。可别等学生到了，却没教书的先生，那样一来，知行书院可要闹大笑话了。“
”父亲不用发愁，父亲以一己之力将书院办起来，已经是功德无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父亲，多少人奋斗了一辈子不过就想办一座书院而不成。可是父亲的书院很快就能办起来，父亲已经完成了许多人都不曾完成的事业，全中州的人都会记得父亲的大名的。“萧明瑜笑眯眯的，一方面是给萧茂杨戴高帽子，但是这些话未尝就不是事实。
想想萧家为萧茂杨办书院所投入的银钱，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那都是一笔天文数字。而且这个投入要持续数十年。只要一天书院没能力自负盈亏，这个投入就不能停。这样大的负担，绝大多说的人都承担不起。亏得萧家有钱，否则萧茂杨也最多能办办家学而已。书院什么的那就是浮云。
被萧明瑜这么一吹捧，萧茂杨捋着胡须很得意的笑了起来。萧茂杨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信，也为了显得更稳重，所办书院来就开始蓄胡须。每个月都要找人修剪，务必保持一个很好的形状。
这会瞧着萧茂杨留的那点小胡子，萧明瑜真有一种想要拔掉胡子的冲动。
萧明瑜忍着冲动，继续说道：”父亲，若是中州书院那边还是不能解决的话，是不是该请更有分量的人出面说和。“
萧茂杨皱眉，”此事不急。你二伯父已经在忙活这件事情，等他那里实在是办不下来，再另请人也不迟。不然该得罪你二伯父，以为我对他有意见。“
”是这个理。东府西府说起来是一家，其实也算不上真正的一家。二房那边本就势大，且不可得罪了。“韩氏附和道。
”娘子这话说的极是，的确该如此。“
萧明瑜笑了起来，办书院对萧茂杨来说也是一个历练。瞧瞧如今说话做事，可比当出刚从京城回来的时候稳重多了。竟然能考虑到别人的感受，真是难得，太难得了。
萧明瑜笑笑，偷偷走了出去，独留萧茂杨同韩氏说话。
今晚月亮很圆，算算日子原来快到十五。盛夏的夜晚其实也很凉爽，尤其是一阵风吹来的时候。想起在现代社会，因为热岛效应，萧明瑜许久不曾在盛夏季节体会到这样的凉爽。
水仙拿了件外衫披在萧明瑜身上，”姑娘也该注意身体。晚上凉，这个季节若是着凉那可不得了，难受得不行。“
萧明瑜笑着点点头，没有拒绝水仙的好意。抬头望天，会不会在天的另外一边，就是她所熟悉的地球。接着又是自嘲一笑，笑自己痴心妄想。她早该明白，回不去了，这辈子注定是要在这个时空里终老。不过这也不错，人生的另外一种体验。只是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让萧明瑜变色。
周乾坏人，真是阴魂不散啊，连这个时候都不肯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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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三人会面
章节名：第98章 三人会面
萧老爷子竟然派人将祝姨娘送了过来，此事门房没有直接禀报韩氏，而是先禀报了萧明瑜。萧明瑜叮嘱了一番，让门房的人不要多嘴，韩氏那里她自然会想办法。
门房的人好打发，不过萧老爷子派来的人可不好打发。
萧明瑜一脸笑容，“这样的小事还要劳烦肖管家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肖管家请坐。”
肖管家笑笑，“七姑娘客气了，老爷子关心五老爷同五太太，故此让老奴将祝姨娘送来伺候五老爷和五太太。五老爷不在府上，老奴就先见见五太太。”
萧明瑜笑道：“实在是不巧，这会我娘正在午休，不方便见客。肖管家你也知道，我娘她这般大的年纪怀孕，着实辛苦的很，每日都觉着困倦，若是中途被人叫醒，今儿一天精神都不好。故此还请肖管家见谅。”
肖管家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五太太不方便，那老奴就不见了。只是等回去后，老爷子问起五太太的身体情况，老奴可不好交代。”
“这有什么，我娘的情况我全都清楚，肖管家想要知道什么尽管同我说。”
“那就麻烦七姑娘了。”顿了顿，又说道：“今儿老奴除了替老爷子看望五老爷和五太太，还有就是送祝姨娘过来。五太太怀了身孕，江姨娘又不在，五老爷身边总不能没人伺候，故此老爷子很体贴的将祝姨娘送来。”
祝姨娘一脸怯怯的站在肖管家身后，偷偷看了眼萧明瑜，接着又低下头，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得。
萧明瑜笑着点头：“老爷子真是体贴，不过父亲还不曾回来。”
“放心，一会老奴会转道去书院探望五老爷。”
“那行吧。”萧明瑜神情淡淡的。
肖管家又说道：“另外，老爷子很关心七姑娘的事情。王府那边的事情，老爷子格外忧心。老爷子叫七姑娘回去一趟，有些话老爷子想要亲自同姑娘说明白。”
萧明瑜挑眉，“我知道了，我改天抽时间回去。”
“七姑娘还是尽早回去，不如就明日吧。”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肖管家，“怎么听起来，叫我回去一趟，这才是肖管家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
“七姑娘一定是误会了。老爷子让老奴过来，主要是关心五老爷同五太太。”
“是吗？”萧明瑜讥讽一笑，“行了，明日我会回去的。”
“那老奴就放心了。祝姨娘老奴已经送过来，还请七姑娘禀报了五太太，好生安排。”肖管家意有所指的说道，“老奴还要去书院，就先告辞。”
“麻烦肖管家跑这一趟，来人，替我送送肖管家。”萧明瑜态度客气的说道。
肖管家一走，屋里就只剩下萧明瑜，祝姨娘，并几个丫头婆子。萧明瑜挥挥手，示意丫头婆子们都下去。
祝姨娘心头忐忑不安，一脸怯怯的，好像生怕萧明瑜会吃了她一样。
萧明瑜笑了起来，“祝姨娘不说话吗？难道是哑巴呢？”
祝姨娘哆嗦了一下，“回禀姑娘，妾，妾知道为何老爷子想让姑娘回去。”
“哦？刚才肖管家都说的很清楚了，我想祝姨娘没必要再解释一遍。”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这让祝姨娘很紧张，“不是那样的，是因为大姑娘同三姑娘在老爷子跟前诋毁姑娘的名声，说姑娘有意攀附高枝，巴结上王府世子，老爷子得知后这才让姑娘回去问话。”
“哦，这样啊。我都知道了。除此之外，姨娘就没别的话同我说吗？”萧明瑜冷漠一笑。
“妾，妾会老实本分的，妾不敢惹太太不快。老爷不喜欢妾，妾也不会主动到老爷跟前讨嫌。妾真的会守着本分，请姑娘相信妾。”祝姨娘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很低，几乎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萧明瑜起身，祝姨娘就哆嗦了一下。萧明瑜走到祝姨娘跟前，祝姨娘哆嗦的更厉害。萧明瑜挑起祝姨娘的下巴，祝姨娘都快要昏过去。
萧明瑜只觉好笑：“怎么，很怕本姑娘吗？”
“请姑娘相信妾，妾不会乱来的。”
萧明瑜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这座别院是韩家给我娘的陪嫁。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来我娘的别院，你是诚心给我娘找不痛快吗？”
祝姨娘都快哭起来，“妾也是没办法，妾不得不听老爷子的。”
“行啊。明儿我要回老宅，你同我一起回去吧。你不是说你守着本分吗，本姑娘以为在老宅更能让你守着本分，是不是？”萧明瑜笑着问道。
祝姨娘的脸色青白交错，“姑娘”
“怎么？难道是不愿意吗？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会守着本分，如此看来你是将我当做三岁的小孩了吗？”萧明瑜手上一使劲，就将祝姨娘给推了出去。萧明瑜拍拍手掌，对她说道：“对于你本人，我没有什么成见。但是你既然做了我父亲的妾，这个身份就让我不痛快。若是你心里有恨的话，就恨将你弄进萧府的人。还有别给我打小算盘，你的那点本事，在我面前还不够看。来人，将祝姨娘带下去。”
祝姨娘被人带下去，水仙进来换茶水，“姑娘打算怎么处置祝姨娘。”
萧明瑜冷笑一声，“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在老爷面前提起祝姨娘。让韩东盯着，若是谁敢阳奉阴违，直接打出去。还有，让人准备，明日我将祝姨娘带回去。”
“祝姨娘今儿才被老爷子的人送来，姑娘明天就将人带回去，老爷子那里肯定有意见。说不定会想办法另外送人过来，这样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水仙小心翼翼的建议。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我若是真将祝姨娘送回去，即便老爷子没想法，老太太那里定不会让我们一家子痛快的。这样吧，将祝姨娘送出去，别让她在跟前碍眼。”
“那姑娘想将祝姨娘送到哪里去？”
萧明瑜想到，等到周乾他们公布身份后，韩氏的另外一套小院暂时就用不上了。既然如此，那就将祝姨娘送到那个小院去。萧明瑜将事情吩咐下去，水仙领命，吩咐人去办。
而这些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惊动韩氏。
萧茂杨从肖管家那里已经知道祝姨娘被送来的事情。不过考虑到韩氏的身体情况，萧茂杨就没提起这事。他见韩氏没提起，只当韩氏默认了此事。萧茂杨此刻完全不知道，祝姨娘已经被送到另外一个小院里，离着这里有两条街的距离。
再说了，萧茂杨对祝姨娘没什么兴趣，因此回来后问都没问过祝姨娘的情况。下人们都得到了吩咐，自然没人敢在萧茂杨跟前乱嚼舌根子。
次日一早，萧明瑜禀报了萧茂杨还有韩氏，就启程回萧家老宅。
快到五里亭的时候，萧明瑜想起周启同周乾的约定，于是让车夫拐了个弯。萧明瑜敢发誓，当时她真的只是想去看看而已，看看周乾到底有没有来，看看世子周启有没有等在那里。她本来打算看一眼就走的。
可是等马车停下，萧明瑜朝外面看去，原来两个人都到了。并且还都发现了她。
萧明瑜很是尴尬，就要吩咐车夫赶紧离开。可是周乾同世子周启都没有给萧明瑜这个机会。萧明瑜不得不下了马车，参与到两人的谈判中。
周乾对萧明瑜是怒目而视，怪萧明瑜多事，竟然一个人就来。萧明瑜讪讪然一笑，她根本就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不过是顺路就来看看，哪里想到运气这么衰，竟然被发现。被发现就罢了，竟然走不了了。
世子周启笑的如沐春风，比起周乾来，那态度好了不是一点两点，是许多点。世子周启示意萧明瑜坐下说话，“本想亲自去请萧姑娘过来的，不过担心给萧姑娘惹来麻烦，故此打消了这个想法。没想到萧姑娘如此体贴，竟然主动来了。”
周乾的脸色明显更黑了，沉着脸并不说话。
萧明瑜尴尬的笑笑，“世子殿下客气了，我今日本是要回老宅，到这里纯粹是路过。”
“是吗？那只能说我们有缘分，不是吗？”世子周启温和的笑着，顺便朝周乾看去。
周乾面无表情的说道：“萧姑娘既然要回老宅，那本殿下也不耽误你的正事。你请走吧。”
萧明瑜巴不得，不过世子周启却不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三人聚在一起，萧姑娘不妨多留一会。说起来我能得知三哥的下落，还真是亏了萧姑娘的帮忙。一直没机会谢过萧姑娘，萧姑娘，今儿本世子就敬你一杯。”
“世子殿下客气了。”萧明瑜很不自在，这话肯定会让周乾误会。但是萧明瑜并不打算解释。
周乾挑眉笑笑，“这么多年你可是半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喜欢耍点小心眼，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周启，你如今好歹也是秦王府世子，能不能大度一点，也好让本殿下说声佩服。”
世子周启低头一笑，“三哥的要求太高，想得三哥一句佩服，真是千难万难。不过对于萧姑娘，我是真心感谢的。这些日子以来，很多方面都得到了萧姑娘的帮助，我很满意。”
萧明瑜很尴尬，“世子殿下真会说笑，我不记得我何时帮助过殿下。”
“是吗？萧姑娘做好事不留名，可真是难得。”世子周启笑着，笑容含义颇深。“若非萧姑娘带话给三哥，今日我同三哥可见不到。单是这一件事情，萧姑娘就居功至伟。”
萧明瑜已经冷静下来，说道：“我不过是传了句话，当不起世子殿下这般看重。世子殿下同三殿下有要紧的事情要谈，我想我在这里并不方便。不如我这就告辞，正好我也要赶着回去复命。”
“不用走。”这是周乾。
“萧姑娘稍候。”这是周启。
周启同周乾彼此看了眼，周乾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周启微微挑眉，和煦一笑，“看来我同三哥是达成了一致。既然如此，萧姑娘不妨多停留一会。”
“我会影响到你们的正事。”萧明瑜才不想留在这里成为炮灰。
“无妨。”周乾看着萧明瑜，眼神中暗含警告，好似在说等回去后再找你算账。
萧明瑜低下头，真是要命。这两个人没一个善茬，她可别将自己搭进去。
世子周启笑着说道：“三哥对萧姑娘一定有所了解，不用我说三哥也该知道萧姑娘的好处。本来母妃还有意为我寻一个女官，好在关键时刻提点一下我，选来选去也就是萧姑娘最合适。可是萧姑娘已经拒绝了母妃的提议。得知此事后，萧姑娘你可知道本世子真的是失望。是不是本世子有什么地方让萧姑娘不喜？”
周乾的目光看了过来，就跟刀子似得。萧明瑜不看周乾，只对周启说道：“世子殿下说笑了，我不给人做奴婢。”
“女官并非女婢。”
“在我看来同奴婢并无区别，都是伺候人的活计，我干不来也不想干。”萧明瑜的语气很冷漠。这似乎取悦了周乾，只见周乾看向她的眼神都温柔多了。
周乾在看周启的笑话，想将他的明瑜弄到王府去，做梦去吧。
世子周启低低一笑，“原来如此。若是我给萧姑娘一个清客的身份，萧姑娘愿意吗？”
萧明瑜直接摇头说道：“我肩膀太小，承受不起这么大的重担，更承担不了世人的非议。我还没定亲，还请世子殿下放过我。不然我这辈子只能做老姑娘了。”
周乾皱眉，这萧明瑜什么意思，难道以为他不会娶她吗？竟然敢怀疑他的诚意，真是岂有此理。
世子周启笑道：“我可以为萧姑娘保媒，想必这能让萧姑娘放下顾虑吧。”
“不好。”萧明瑜同样拒绝，“世子殿下身份高贵，而我不过是萧家五房一个不起眼的嫡次女，世子殿下对我青睐有加，已经惹人侧目。外面的流言蜚语虽然不能杀人，却也能毁了一个人全部，尤其是对姑娘家而言。这样的风险我承担不起，也不会选择承担。至于保媒之类的事情，那更是不靠谱。世子保媒，也不能保证娶我的人是真心实意，更不能保证我的生活能够过的顺心如意。所以明瑜只能谢过世子殿下的好意，还请世子殿下另选其他合适的人。”
“那若是本世子要你呢，真心实意的要你。我给你夫人的品级，如何？”世子周启一本正经的说道。却没发现他对面的周乾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恨不得将周启给宰了。
世子周启不动声色的朝周乾看了眼，似乎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更是笑的开怀。而就在周启的笑容中，那股逼人的寒气却不见了，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一样。
萧明瑜仿佛对这一切都无所察觉，摇头坚定的说道：“我不给人做妾，更不会给世子殿下做妾。”
“是吗？”世子周启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看来萧姑娘的要求还真是挺多的。”
“我的要求并不多，只不过是想过跟大部分姑娘家一样的生活。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做正头娘子，相夫教子，如此而已。这样的要求高吗？”萧明瑜笑着问道，“世子殿下莫非就喜欢强人所难吗？其实这番话我同王妃也说过，我想王妃或许同世子殿下提起过一些关于我的想法。既然世子殿下之前已经知道了我的决定，又为何多此一举的再来问我。”
“当然是因为本殿下不死心，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有才华的人。”世子周启郑重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我若是男子，说不定我真的会抓住这次机会。但是我是女子，我不会选择这样危险的方式来获得关注，那会是得不偿失的结果。”
“看来母妃说的对，你真的很有想法。虽然你拒绝了本世子，不过本世子还是想给你保媒。”世子周启态度一边，又是那么的温文尔雅。“我手上有不少青年才俊，家世品貌无一不好，我想萧姑娘定有看得上眼的。”
“萧姑娘的婚事就不劳烦你来操心。”周乾总算开口说话。“你这么大包大揽，将韩夫人还有韩阁老置于何地？做人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三哥教训的是，做人的确不该自以为是。”世子周启温和的笑着，“不过好歹也要听听萧姑娘的想法。”
萧明瑜则是直接说道：“我年龄还小，并没有到说婚事的年纪。世子好意我心领，就如三殿下所说，我的婚事我娘自有安排，实在是不需要外人来操心。”
周乾心中暗喜，看来之前果然是误会了萧明瑜同周启的关系。瞧瞧萧明瑜这态度，一个接着一个的拒绝。换做别的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早就记恨上了。仔细看了眼周启的表情，貌似这人并没有生气，不得不说这人心思可真够深沉的。周乾不相信，萧明瑜的接连拒绝，周启会没点想法。作为上位者，有几个人能够接受旁人对自己提议的一再否定。
“看来萧姑娘对本世子果然是有些成见。”世子周启笑道，貌似并没有生气。“或者说萧姑娘早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无论本世子说什么，萧姑娘都要拒绝。”
萧明瑜挑眉，“世子这话我不懂。”
“不懂吗？比萧姑娘莫非是对三哥情根深种，所以一而再的帮助三哥，而对本世子的好意则是不留情的拒绝。”
周乾笑了起来，一脸很有兴趣的说道：“周启你同我说说，怎么看出萧姑娘对我情根深种？我怎么没看出来。”
萧明瑜低着头，暗骂一声，这两个不要脸的男人。然后抬起头尴尬一笑，“世子殿下真会开玩笑，我年纪还小，这样的话还请世子殿下不要乱说。”
世子周启左右看看，“萧姑娘何必否认。你若是真的跟了三哥，我只有祝福的。”
“你误会了。”萧明瑜冷着脸说道。
周乾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明瑜，“萧姑娘这是嫌弃本殿下吗？”
周乾凑什么热闹，真是够了。萧明瑜抿唇，只是摇头，却不肯说话。眼神很冷，显得很不高兴。
“看来萧姑娘是不高兴了。”世子周启笑了起来，“抱歉，我们这么谈论萧姑娘的婚事，似乎的确很不合适。萧姑娘见谅。”
“世子客气了。当着人的面谈论婚事的确很不合适。若是世子殿下同三殿下没别的话说，我想我该走了。”萧明瑜说着就站了起来，“你们有正事要谈，我就不打搅了。”
“萧姑娘这是生气了吗？”世子周启问道，“本世子给萧姑娘道歉。”
“世子多虑了。”萧明瑜一张冷脸。不再等两人有何表示，就先走了。这一次萧明瑜没遭到阻拦，很顺利的上了马车启程回萧家祖宅。
世子周启给周乾奉茶，“三殿下怎么不阻拦？我看三殿下对萧姑娘还是极为上心的。”
“比不上你。竟然想出让人做女官的主意来，可真是不错。只可惜萧姑娘不肯答应，还落了你的面子。不过我想你是个大度的，一定不会计较。”
世子周启笑着摇头，“三哥怎么知道我不会计较。说不定这会我心里头正恨着，哪天有机会，就要给萧明瑜一个教训。三哥觉着这个主意如何？或者直接将萧明瑜弄到王府，来个霸王硬上弓，让她直接成为我的女人。”
周乾紧紧的捏着茶杯，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你若是不在乎韩家，你倒是可以去试试看。不过我怕是你没这个机会。有看到她身边的护卫吗，那就是韩家派来的。”
“是吗？三哥不提醒，我都没主意。这么说来还真是不能对萧明瑜轻易动手，那真是可惜了。看来韩阁老很关心这一对外孙女。如今韩夫人又有了身孕，若是能生下嫡子，韩阁老对于中州的关注可能会更多。三哥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世子周启意味深长的笑着。
周乾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端看秦王府怎么做。”
“真的吗？我们秦王府一直忠心为国，为皇上分忧，难道这样还不能让朝廷的人放心吗？不过也是，朝廷的人自然不可能想到我们王府的难处。不过如今三哥在，我倒是有了个机会给三哥诉诉苦。”世子周启笑的很得意。
周乾不为所动，“难处谁都有，父皇有难处，朝廷也有难处。你们秦王府有难处并不出奇，这也不可能成为你们的借口。在我面前你也不用拐弯抹角，我们只要兵权。”
世子周启哈哈大笑起来，“这是要断我们秦王府的根啊。你说秦王府没了兵权还是秦王府吗？”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威胁。
周瞧挑眉，冷冷的说道：“这是你们王府要关心的事情，同本殿下无关。”
世子周启心中发狠，面上却还维持着绝佳的风度，“殿下来到中州几个月，想来也做了不少事情。殿下如今对中州已经有了个判断，你觉着事情可为吗？”
周乾嘲讽一笑，“可为还是不可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只要上面下定决心，到时候秦王府该何去何从，你们可要想好了。一步是天，一步是地。你我毕竟算是堂兄弟，我可不想哪天出席你的葬礼。”
“哈哈，说的好，说的好。死对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若是秦王府都没了，你觉着我活着还有意义吗？”世子周启目光冰冷的盯着周乾。
周乾笑道：“看来这就是你的选择，是吗？很好。”
转眼世子周启又恢复了一脸和煦笑容，“这只是我的态度，但并非是我的选择。毕竟王府还不是我说了算。很快我就要去京城面见皇上，还要见叶太妃。若是有机会定要同皇上介绍介绍中州地界的风貌。中州土地贫瘠，年年都要外购粮食。若说中州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矿产多了点，山多了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帮着朝廷镇守这边疆，我们秦王府心甘情愿。世代秦王府的职责就是为了朝廷鞠躬尽瘁。”世子周启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情感来诉说这段话。
周乾赞许的点头，“不错，不错，说的很好。我想父皇一定会听进去的。”
“那三殿下同我一起回京城吗？来了中州这么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里对殿下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而且据我所知，在殿下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太子殿下可没少做事情。殿下可要当心后院起火，烧着了自己。”世子周启貌似好心的提醒。
周乾笑道：“何时离开中州，我自会安排，不劳烦你来操心。而且以你我两人的身份也不方便走在一起，所以对于你的好意，我只能说声抱歉。”
“那还真是让人遗憾。父王之前吩咐我，让我请你到王府做客，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世子周启很快转变话题。
周乾欣然应允，“好啊，来了中州这么久，也该去见见王叔和老王妃。”
“那明天晚上如何？”
周乾摇头，“三天后，三天后我会准时上门。大家算起来都是家人，只需家宴就可。不要奢华，更不要惊动大家，明白吗？”周乾笑着说道。
世子周启也笑道：“三哥放心，只是家宴，自然不会有外人。”
“那就好。”
临近中午，离着萧家还有段距离，干脆就在路边的茶肆休整一番，等日头没那么晒再启程不迟。
茶肆很大，萧明瑜问人要了一间客房休息，就水仙陪在身边。
睡得迷迷糊糊的，客房外面传来动静。萧明瑜惊醒，推了把还在迷糊的水仙，让水仙推开窗户看看外面。
水仙去开窗户，差点被人吓死。要不是周乾眼明手快，在第一时间捂住了水仙的嘴巴，水仙肯定就叫了出来。周乾从窗户跳进客房，望着萧明瑜的眼神，带着怒火，又带着点别的什么。萧明瑜就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的样子，示意水仙到门口守着，防备有人突然闯进来。
水仙忙不迭的走了，她可不敢在这里，周乾那眼神就能杀死她。
周乾拿了张凳子就坐在萧明瑜的对面，冷面说道：“不同我解释解释吗？你同周启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萧明瑜神情淡淡的，“就是殿下看到的那么回事。”
“我看到的？我看到的可有不少问题。瞧周启的样子，莫非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你是不是动心呢？说！”
“说什么？”萧明瑜明显是在装傻，“对我动心的人可多了去了，难道殿下个个都要追问一番。再说了，难道殿下巴巴的追过来就是为了质问，然后给我定下罪名。”说完，萧明瑜轻叹一声，“我还以为殿下追过来是因为不放心我，看我不高兴了，就来安慰安慰。”
周乾嘴角抽动，“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萧明瑜笑眯眯的看着对方，“我为何不能这么想。殿下都亲口说了想要娶我为妃，我这么想不是理所当然吗？既然殿下追过来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听听殿下如何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这女人可真不要脸的。周乾板着脸，“我还没问你同周启的关系，你竟然还敢问我要安慰。萧明瑜，是不是仗着我对你有意思，你就敢在本殿下面前拿乔？”
“对啊？这时候不用，岂不是过期作废。”萧明瑜一脸坦荡荡的模样，“殿下何必生气，其实殿下该高兴的。这说明我是心甘情愿的，绝对没有任何逼迫。”
“你是在指责本殿下之前都在逼迫你？”周乾怒了。
萧明瑜轻声一笑，“虽然不是但也相差无几。不过殿下不必生气，你看我现在就同最初的想法不一样了。殿下该高兴的。”
得，话题彻底被萧明瑜给带跑了，周乾竟然还没发觉。
周乾干脆握住萧明瑜的手，虽然面部表情缺乏了一点，但是眼神却格外明亮，“这么说你是真的答应嫁给本殿下？”
萧明瑜含笑不语，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这么含糊其辞，让周乾误会下去。
周乾果然将萧明瑜的沉默当做了默认，高兴起来，恨不得一蹦三丈高。不过身为皇子的矜持让他做不出这样得意忘形的动作。“萧明瑜，你可是答应了本殿下，不可反悔。等韩夫人那里一答应，你就别想再找借口逃开本殿下的手心。”
萧明瑜笑眯眯的点头，“殿下就这么追过来，没事吗？”
“自然没事。对了，你以后别再同周启来往，那人心思深得很，你斗不过他。”
“我知道，多谢殿下提醒。”萧明瑜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殿下，我该启程回萧家。殿下是不是也该走了。”
“本殿下才来，你就要赶走本殿下。萧明瑜，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周乾怒斥。
萧明瑜笑道：“自然是血肉做的。殿下来中州是为了做大事，自然不能因为我就耽误了正事。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果然是贤妻良母，堪为正妻典范。周乾赞许的点点头，“不错，身为本殿下的王妃，是该处处为本殿下着想。”
萧明瑜嘴角抽抽，这人也太自恋了点。什么时候她竟然就成了对方的王妃。萧明瑜真想扶额，然后大声叹息一声。不过怕刺激到周乾那根敏感的神经，萧明瑜还是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得，还是让周乾先得意一下吧。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
周乾这会又开始数落起萧明瑜，“你说你这人，平日里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吗？怎么这么容易招惹男人，还招惹是非。若非本殿下在，你说说看你要吃多少次亏。记住了，本殿下在的时候你怎么样都行。不过本殿下不在的时候，你给我多少收敛一些。别没事有事的就冲人笑，你不知道你这样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吗？”
萧明瑜低头，轻笑一声。“多谢殿下提醒，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连笑一笑都能引来这么多事情。”
“哼，你知道就好。总之你是本殿下预定的王妃，除了本殿下外，别的男人都没资格碰你。若是谁敢碰你一根头发丝，直接将人砍了。”
萧明瑜一脸怕怕的样子，“殿下，我可是守法的良民。殿下还是不要为难我。再说了，我多是在内宅，内宅里哪里有什么男人。殿下可别疑神疑鬼的，我并非天仙下凡，难不成还真能人见人爱啊。殿下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殿下关注到我，并不代表别人也有殿下这般眼光。殿下实在是多虑了。”
周乾点点头，“算是知趣。”
萧明瑜嘴角抽抽，她能不知趣嘛。要是不知趣，她早就扑上去了。那还需要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的，没得为难自己。
萧明瑜纠结一番之后，总算将嗦如妇人一般的周乾给打发走了。再不走，真的要被人怀疑了。
萧明瑜在水仙的帮助下收拾妥当，回到马车上，继续朝萧家老宅而去。
回到萧家老宅，在二门的婆子迎了萧明瑜，婆子同萧明瑜说道：“姑娘，老爷子吩咐了，让你一回来就去外书房。老爷子正在那里等着你。”
“行了，我都知道了。一路辛苦，容我先去洗漱换身衣服再去见老爷子。老太太那里也要请安。对了，好些日子没回来，府上可好？”萧明瑜客气的问道。
“回禀七姑娘，府上一切安好。”
萧明瑜了然的点点头，“行了，我先去洗漱。若是老爷子那里问起来，就先替我回个话。”
说罢，水仙送上一个装着散碎银子的荷包，那婆子接了，高兴起来，“姑娘尽管去，老爷子那里奴婢先替姑娘顶着。不过姑娘也不能太晚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
萧明瑜进了二门，回到自己的院落，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打算去外书房见萧老爷子。
正准备出门，丫头就进来禀报，说是游四姐来了，想见萧明瑜，问萧明瑜见不见。
萧明瑜顿时就笑了起来，这可真是有趣的很。算算时间，果然有不少时间没见游四姐，萧明瑜此刻都有些好奇游四姐的状态。于是对丫头吩咐道：“去吧，去将人请进来。”
萧明瑜正在沉思，被屋外的动静惊动。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小妇人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游四姐已经做了妇人装扮，身形有些消瘦，眉间有些忧色，让人见之顿生怜惜。比起做姑娘的时候多了份妇人的风韵并一份楚楚可怜的柔弱。原来萧老爷子喜欢这个调调啊。想想萧老太太的作风，再进而联想一下萧老太太年轻的样子，萧明瑜顿时就笑了起来。萧老太太不得萧老爷子的心，也是情有可原。让萧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做出游四姐这副模样，可是为难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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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挑衅老太太
章节名：第99章 挑衅老太太
游四姐一脸怯生生的模样，轻启朱唇，柔柔一声，“明瑜！”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明瑜这个名字可不是游姨娘能叫的，游姨娘还是称呼我为七姑娘吧。如此大家面子上也好过点。”
游四姐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好似是被打击到绝望的程度。“七姑娘，你真的要如此吗？”
萧明瑜嘲讽一笑，“不是我要如此，当你做出那样的选择后，就已经注定了一切。你自己犯下了业，莫非还想栽赃到我的头上。莫非你还想让我待你如最初那般吗？游姨娘未免太强人所难。即便你是老爷子的妾，你也没资格这么要求我。”
游四姐伤心得不能自已，“七姑娘，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们好歹是亲戚一场，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游家就这么垮了吗？”那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真是我见犹怜，只可惜表错情，更哭错了对象。
萧明瑜挑眉一笑，“游姨娘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吗？我看游姨娘是糊涂了，你好好伺候老爷子，在老爷子耳边吹吹风，我想老爷子没有不答应的。游姨娘何必舍近求远，求到我跟前来。莫非是想让我看你笑话吗？”
游四姐无比的伤心，期期艾艾的望着萧明瑜，“求七姑娘开恩。老爷子都说了，这些事情都是因为京城那边有人发了话，老爷子也解决不了此事。”说着，就给萧明瑜跪了下来，“七姑娘，求你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求你帮帮忙，给我们游家一条活路吧。”
萧明瑜端着茶杯，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游四姐，然后说道：“活路？所谓的活路全在你们自己手上。你们爱作，将自己的活路堵死了，如今却来求我。你当我是什么？软柿子任由你们揉搓吗？游姨娘如今已经做了大户人家的姨娘，再这么天真下去可不好。小心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游四姐浑身颤抖，直接就给萧明瑜磕头，“七姑娘，我是真的没办法了，除了你这里我想不到还能求谁。七姑娘，求你救救游家吧。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够保全一家人的性命，求你行行好。”
“求我没用。”萧明瑜直接说道，“与其求我，不如求菩萨保佑来的快。”
“七姑娘”游四姐一脸绝望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冷笑，“我年龄小，不代表我就心软。游姨娘下次看人下菜碟儿的时候记得眼睛擦亮一点。”
“七姑娘，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游四姐哆嗦着嘴唇，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话。
萧明瑜挑眉，冷笑一声，“如何？你可要去老爷子那里告我一状？”
“我给你做牛做马好不好？我任由你差遣，求你救救我们游家吧。”
“任我差遣？”萧明瑜好笑的看着对方。
游四姐貌似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睁大了眼睛望着萧明瑜。
“你先说说看你都能做些什么？”萧明瑜貌似很感兴趣的看着游四姐。
游四姐心跳加快，努力的想，努力的说，生怕说慢了就会遭到拒绝一样。“七姑娘，我，我能帮你打听老爷子的事情，我能帮你在老爷子面前说好话。我还能帮你给老太太添堵。我还能帮你留意府中的情况。我什么都能做，真的，我真的是什么都能做。七姑娘，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萧明瑜直接绝了游四姐的希望。
游四姐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七姑娘，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求你了。”
萧明瑜冷漠的看着痛哭流涕的游四姐，“今日游家人所遭受的一切磨难，全都是因为你那贪心的娘和愚蠢的你造成的。如今你在这里痛哭流涕的求我，可有想到当初，更早之前，还有退路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当初我说安排你们回金州去，只当那些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那时候你们又是什么态度。你们这些人，就是下贱。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等到无路可走了，就开始痛哭流涕，开始忏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你以为这样就能有用吗？你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但是我不是傻子。游四姐，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在我面前没用。你既然卖身萧府做了妾，那么游家人的事情同你就再也没有关系。你现在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是成心给萧家找不痛快吗？哭哭啼啼的，晦气的很。来人，将游姨娘给我请出去。”
“不要，不要。七姑娘，求你给我个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开始在悔改，求你了，求你救救游家人。”
“你放心，游家人是死不绝的。”萧明瑜一字一字缓慢的说道。
游四姐吓傻了，等到被拖了出去，才啊的一声大叫起来。不过很快声音就被堵住。
“姑娘先消消气，姑娘一会还要去见老爷子和老太太，这个样子可不行。”水仙奉上一杯热茶，换下之前的那杯茶水。又劝解萧明瑜。
萧明瑜点点头，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对游四姐这个人心生厌恶罢了。”
“姑娘何必理会她，好人家的闺女，非得想着给人做妾。做妾就罢了，光明正大的来。可是她偏偏靠些歪门左道，竟然成了老爷子的外室，真是让人不齿，太太都被她们连累的脸面都丢尽了。如今瞧着她这个样子，奴婢心头畅快的很。要奴婢说，她根本就是活该。姑娘就该不理会她。之前奴婢还真的担心，姑娘一时心软答应下来。”水仙一脸后怕，仿佛萧明瑜一旦心软，就是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是你说的哪种人吗？人家来求求我，哭一哭，跪一跪，我就心软，你也太小瞧我了。行了，不说这些，老爷子那里还等着，我可不能让老爷子等我。走吧，随我一起去见老爷子。”
到了外书房，经下人通传，萧老爷子让萧明瑜进去说话，水仙则被人拦在了门口。
萧明瑜独自进去，屋里光线有些昏暗，也没点灯，一时间萧明瑜竟然没有发现萧老爷子的身形。等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萧明瑜这才看清楚，萧老爷子就在书桌前坐着。萧明瑜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萧老爷子点点头，示意萧明瑜坐下说话。
萧明瑜为表恭敬，只是挨着椅子坐了一点点位置，腰背挺直，显得有几分肃穆。
萧老爷子暗自点了点头，“明瑜，你同王府那边很熟悉吗？”
萧明瑜心道老爷子还真是直接，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莫非是因为老爷子心头太过急切，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直接。萧明瑜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回禀老爷子，并不熟悉。”
“是吗？老夫得到的消息可不是你说的这样。据老夫所知，你同清河郡主有几分交情，清河郡主还请你去王府做客，对吗？”萧老爷子一本正经的问道。
萧明瑜微微点头，“回禀老爷子，是有此事。不过清河郡主只是让我陪她说话解闷，除此之外并无别的事情。”
“这没关系，有一就有二。老夫听闻在范家的时候，世子殿下对你很是关注，还同你私下里说话。世子殿下同你都说了些什么？”萧老爷子有些急切的问道。
萧明瑜依旧低眉顺眼的，“回禀老爷子，世子殿下只是问了问母亲的情况。这也是因为外祖父的缘故。”
“果真如此吗？”萧老爷子明显不相信。
萧明瑜眉眼都没动一下，镇定的说道：“正是。老爷子也知道，孙女年轻识浅，或许世子殿下的确有些别的用意，但是孙女实在是没看出来，请老爷子责罚。”
“这不怪你。”萧老爷子皱眉，他本以为是世子殿下对萧明瑜有些意思的，可是瞧萧明瑜这模样，莫非他果真误会了。
萧老爷子很烦恼，他自然清楚世子妃需要皇上指婚，以萧家的家世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他还是怀揣着那么一点希望，希望萧明瑜是真的吸引到了世子殿下的目光。不过瞧瞧萧明瑜如今的模样，身量倒是高了不少，不过小身板就跟豆芽菜似得，怕是没一个男人会有兴趣吧。
不过萧老爷子并不打算放弃，能因韩家的缘故同王府接触，所谓有一就有二，大可以将这个关系维持下去。说不定过个两年，等萧明瑜长大了，世子殿下那边动了心，届时就将萧明瑜送到王府去。
萧老爷子于是极为和蔼的同萧明瑜说道：“明瑜，世子殿下身份尊贵，你以后同世子来往的时候，一定要恭敬有加，知道吗？”
萧明瑜点头应下，“孙女谨记老爷子教诲，不敢有丝毫差错。”
“如此甚好。当然若是有机会你也要多跟世子来往。如此一来，对你父亲的书院也极有好处，知道吗？”萧老爷子这话就差直接明说了。
萧明瑜却微蹙眉头，“老爷子，男女有别，再说了孙女怕是没机会见到世子殿下。”
“怎么可能没机会，你同清河郡主有来往，通过清河郡主总能见到世子殿下的。”萧老爷子眼一瞪，问道：“明瑜，你莫非是不愿意？你可别答应了老夫，转头就给忘了。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对萧家很重要，萧家很多生意都需要王府的支持。若是王府的人同咱们萧家有来往，尤其是你，明瑜。你若是能让世子殿下对你青眼有加。萧家全家上下都会感谢你，还会有不少人的羡慕你，你母亲那里自然也非今日可比。你想明白了吗？”
就差没直接说，萧明瑜你赶紧去给世子殿下做妾吧，牺牲你一人，成全全家。
萧明瑜眉眼一跳，萧老爷子还真是急不可耐，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不过萧明瑜还是低着头说道：“老爷子的教诲，孙女不敢忘记。不过有些事情非人力可为。孙女总不能厚着脸皮让郡主请我去王府做客。我想老爷子也不希望看到孙女在外面给老爷子丢脸吧。”
萧老爷子和蔼一笑，“做事当然不能那么直接，但是有了机会也该抓住。明瑜，此事无论是对萧家，对五房，对你都很重要。老夫希望你能仔细思量，想明白了你再来同老夫说话。你先在府上住个几天，正好和姐妹们一起玩耍。”
“孙女遵命。”萧明瑜自知暂时不能回中州城，只能安心在萧宅住着。
回去的路上，被人挡住了去路。萧明瑜看向对方，似笑非笑的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应嬷嬷同八妹妹。好些日子没见应嬷嬷，原来应嬷嬷已经好全乎了。这么晚了，你们挡在这里可是有事？即便有事，我想还是明日一早再说吧。我这会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萧明璇没吭声，应嬷嬷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道：“七姑娘，奴婢听下面的小丫头说了，老太太说天色太晚，这会也打算歇息，故此让姑娘明日一早再去请安。”
“是吗？老太太就是体贴我，明儿一早我就去给老太太请安。”萧明瑜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歇息了，你们也回去吧。我很感谢你们来看望我，但是此时不宜多留你们。”
“七姑娘，奴婢同八姑娘来，是有事情想同七姑娘说。”应嬷嬷巴巴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挥手，“无论有什么事情都等明儿再说，今儿累了一天，我现在就想歇息。”
“七姑娘”
“嬷嬷，你求她做什么，我们走。”萧明璇拉扯着应嬷嬷往回走。
萧明瑜笑着，挥挥手对两人说道：“你们慢走，黑灯瞎火的可要当心，千万别掉到池子里去。”
“八姑娘，你先让奴婢将话说清楚，好不好？”应嬷嬷真是急死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没听到吗，人家都说了这会要休息，我们就别做恶人了。”萧明璇回头看了眼萧明瑜。
萧明瑜冲对方笑着，萧明璇回头冷哼一声，拉扯着应嬷嬷，“走啦，走啦。还留在这里让人嫌弃吗？”
应嬷嬷无法，只能跟着萧明璇离开。离开时，还不忘对萧明瑜抱歉的笑笑。
萧明瑜心知肚明，这两人找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江家的事情。既然王府卖韩家的面子，对付江家自然不会手软。就是不知如今江家是个什么情况。死人肯定是难免的，但是究竟死谁，死多少人，这里面却大有文章可做。当然还要看江家是否识趣。江姨娘毕竟只是江家长房的庶出女，她代表不了江家，江家人自然也不可能为了她的事情陪葬。
萧明瑜心头存了些想法，这晚睡觉睡得并不熟。天还没亮人就醒了过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不得不起身，让丫头伺候穿衣洗漱，将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然后去福寿堂给萧老太太请安，顺便给谭氏还有廖氏请安。
萧明瑜到福寿堂的时候，天色才开始发白。萧老太太还没起来，丫头们将萧明瑜领到厢房里歇息。
这个时节正是热的时候，不过早上这个点还是很凉爽的。萧明瑜略微用了两块点心，又喝了一杯茶，这才陆陆续续的等到人来给萧老太太请安。
萧明瑜走出厢房，见到谭氏并萧明琦萧明瑛两姐妹，至于四房的人还没过来。萧明瑜上前，先是给谭氏请安，然后给萧明琦还有萧明瑛见礼。几个人前些天才在范家见过，这会见了自然没什么新鲜的。
不过谭氏倒是很好奇的打量萧明瑜，笑道：“明瑜越来越漂亮，你同你母亲还有明好些日子都没回来，伯母倒是怪想你们的。没你们在府上，府上都冷清了许多。”
萧明瑜笑道：“侄女也想大伯母，大伯母近来可好？侄女知道大伯母一到酷暑的时候，日子都不好过。这不，这次回来侄女特意带了些调养身体的药材并药方回来。大夫说了，用了后可以调节身体，改善腹，说不定大伯母到酷暑的时候就没那么难受了。”
“好孩子，真是难为你有心了。回来一趟还记挂着大伯母。”谭氏笑呵呵的，心情很是不错。“明瑜这么懂事，难怪那么多人注意到你。不过大伯母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姑娘家在外面最重名声，你以后多少还是要注意一点。”
萧明瑜挑眉，朝萧明琦看过去。萧明琦一脸坦荡，她就是说了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她不说，别人也会说的。
萧明瑜点头应下，“多谢大伯母提醒，侄女谨记，一定会以名声为重。”
“如此甚好。老太太起了，我们都进去吧。”谭氏走在前面，众人跟上。恰在此时，四房的人也都到了，大家倒是一起进了厅堂。
萧老太太一见萧明瑜，那眼睛就瞪圆了，恨不得吞了萧明瑜。当初事情还没有个说法，萧明瑜就跟着萧茂杨去了中州城居住，这一去就将近两三个月。以至于萧老太太想找萧明瑜撒气都找不到人，这让萧老太太如何不气。萧老太太一句话都没有，就拍着桌子指着萧明瑜大骂，“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还知道回来。老身看你眼里根本就没有萧家，没有老爷子更没有老身。你这样的东西，打死都是活该。”
不得不说萧老太太真相了，萧明瑜心里头还真没这些。即便有那也是对五房的亲人，而非旁人。不过大早上的，萧老太太就口出恶言，真的没关系吗？萧明瑜低着头，冷冷一笑。然后又一脸委屈无助的看着萧老太太，“老太太心中有气，孙女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望老太太，请老太太责罚孙女，孙女绝无怨言。只是孙女想知道，老太太为何生这么大的气，难道还在因为游家人的事情吗？那件事情其实孙女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够了，你这个搅家精。搅的家宅不宁。”萧老太太怒斥。
萧明瑜大声哭了起来，“老太太，孙女不过是恰逢其会遇到那些事情，难道老太太希望孙女一直隐瞒着吗？万一到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老太太不知道，那可如何是好。岂不是人人都在看老太太的笑话。孙女虽然鲁莽了一点，可是好歹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将事情捅了出来。如此一来也免了那种可能。”
谭氏同廖氏暗自偷笑，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萧老太太不知道，想想这个情况，必定十分精彩。
“你还敢狡辩，我打死你这个搅家精。”萧老太太提起拐杖就朝萧明瑜打去。
萧明瑜自然不肯乖乖被打，顿时跳起来，干脆利落的躲到谭氏的身后去。谭氏被唬了一跳，见萧老太太朝她打过来，赶紧叫道，“老太太息怒，事情都发生了，这会生气也没用。要儿媳说，老太太真要打，也该是打大姑太太。若非大姑太太拾掇游家人到咱们萧家来，也不可能有游四姐同老爷子的事情。”
“是啊老太太，这事说来说去还是大姑太太的责任。她也不想想，五弟可是她的亲兄弟，她竟然还坏亲兄弟的子嗣，这种事情亏得她做的出来。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以为萧家断子绝孙了，萧家的家业就能落到张家手里吗？”廖氏这话更毒辣，简直是将萧茂婕说成了一个谋算娘家家产而不择手段的人。
萧老太太提着拐杖，气的不行，手都在发颤。“你们，你们这是要跟老身做对是吗？”
“老太太息怒，儿媳怎么敢同老太太作对。只是那件事情的确是大姑太太不对。连老爷子都说了，不准大姑太太再上门的。”廖氏小声的说，虽然萧老爷子的原话是萧茂杨不回来就不准萧茂婕上门。但是谁都知道，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再说了，估计如今萧茂婕也没脸上门，上门必定要被萧老爷子无视的。萧老爷子若是脾气上来了，说不定让人直接将萧茂婕赶走。
“你们好的很。”萧老太太提着拐杖一个个的指过去，“茂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都给我滚出去，滚。还来请安做什么。老身都要被你们气死了。”
大家面面相觑，若是真的就这么滚出去，先不说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说不定隔日就传出她们不孝的流言。
谭氏上前，“老太太，儿媳知错了。老太太还请息怒，只是明瑜这丫头毕竟还小，老太太近来身子骨也不好，老太太就是老打，也该让下人们动手。老太太何必亲自动手，没得累坏了老太太。”
廖氏也附和道：“是啊，老太太何必亲自动手了。有什么事情吩咐儿媳去做就成了。”
“哼，你们一个个假惺惺的，以为老身看不出来吗？不过你们这番话倒是有理，来人，七丫头不尊长辈，是为不孝。给我打，狠狠的打。”萧老太太非得打死萧明瑜不可，韩氏生的闺女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明瑜一句话都没说，也没跪下求情，而是转身就走。
“反了反了，简直是忤逆不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拦住。”萧老太太气急败坏，不过萧明瑜这么一来更是落实了忤逆不孝的罪名。
福寿堂的婆子们果然拦在前面，萧明瑜冷面看着所有人，“不想死的都给让开。不怕死的尽管试试看。”
萧明瑜这话一出，婆子都犹豫起来。五房可不是昔日的五房，如今韩氏有了身孕，后面又有韩家撑腰，万一她们这里动手打了萧明瑜，改天萧明瑜就让韩家人来收拾她们，那她们真是求情的地方都没有。没看到得罪韩氏的江家还有游家，被收拾成什么样子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萧老太太是下定了决心，今日一定要好好收拾萧明瑜。大声吼道：“今日谁敢不动手，老身就打她板子将她赶出去。”
比起韩家的威胁，眼前的危机才是最迫切需要解决的。婆子们不再犹豫，全都朝萧明瑜冲上去。
萧明瑜冷冷一笑，无需她亲自动手，她知道自有人帮她解决这些麻烦。
韩八同韩十果然十分给力，婆子们一动手，这两人就现身出来，将婆子们全都撂倒。
萧老太太吓了一跳，“你，你们是谁？谁准你们在萧家放肆的？”
韩八上前，抱拳行礼，“小的见过萧老太太。小的是奉了韩阁老的命令前来保护夫人和两位姑娘还有未出世的小公子。我们临走前韩阁老亲口吩咐了，不管是谁想要动夫人还有两位姑娘并未出世的小公子，就是在同韩家做对。韩阁老让我们不用顾虑太多，直接打回去就是。若是老太太对此有什么想法，老太太可以写信给韩阁老说。小的一定会及时将信件送到韩阁老手上。这一点小的可以保证。”
谭氏同廖氏齐声惊呼，到今儿才算是见识了韩家的牛逼。只能说以前的韩氏太低调了，低调得根本就不像是阁老的女儿。也就难怪萧府的人虽然知道韩家如何如何，但是对于韩家具体是个什么样厉害的人家，却一点认识都没有。
“你们，你们韩家欺人太甚。萧明瑜是萧家的孙女，老身要教训她，谁敢拦着。就算是韩阁老亲来，老身也是这么说。”萧老太太气急败坏，恨死了韩氏更恨死了韩家。若是不同韩家结亲，她怎么可能让人当着她的面打脸，还打的啪啪响。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萧明瑜，你就是这样联合外人来给老身找气受，是吗？萧明瑜，你别忘了你姓萧不姓韩，你以为韩家能一辈子为你出头吗？”萧老太太怒吼。
萧明瑜回过身来，冷漠的看着萧老太太，“老太太生气的前因后果，我都明白，也都理解。但是对于老太太是非不分，不追究罪魁祸首的责任，一大早我都没说一句话，老太太就要给我好看，打我一顿，此事孙女就是愚孝，也不可能答应下来。孙女什么都没做，要说我真的有做什么，无非是让大家提前知晓了游家同老爷子的事情并萧茂婕做下的恶毒事情。要说有错，萧茂婕排第二，绝对没人排第一。至于老爷子同游四姐不过是各打五十大板。而孙女我，难道真的做错了吗？难道只因为我通风报信，老太太就要打杀了我吗？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太太那么厌恶我娘，那么厌恶我还有明。难道我爹不是老太太你生的吗？”
“我爹被江姨娘戴绿帽子，你们不追究。萧茂婕暗算娘家人，暗算亲弟弟的子嗣，你们也不追究。江姨娘毒害了我爹的孩儿，你们同样装作不知道。那我想问问，萧家五房到底姓不姓萧？到底是不是萧家人。随便拉出一个阿猫阿狗，也不管是姓江还是姓张都比姓萧的重要，对不对？”
“既然萧家五房如此的被轻视，既然萧家人的脸面萧家人自己都不要，反倒是要去维护姓江的和姓张的，那老太太还要我们做什么？直接将五房除名岂不是更好。反正五房所有人在你们眼里，都是无足轻重的，连个偷人的姨娘都比不上。至于所谓的五房嫡子，怕是连个姨娘生的庶子的小拇指都比不上，更别说同张家的太太的脚趾头比。怕是给张太太跪舔，人家还要嫌弃我们五房的人下贱。老太太说不定也该拍手称快，总算让五房丢尽了脸面。”
萧明瑜的话很恶毒，很放肆，却也说的都是事实。这个事实谁都明白，但是那上面从来都盖着一层遮羞布，从来没人想过要揭开遮羞布看看里面究竟成了什么样子。如今萧明瑜揭开了遮羞布，现实是如此的痛心和功利。
萧明瑜冷笑一声，“萧家五房活该倒霉，萧家五房活该被人笑话，萧家五房的孩子活该被人嫌弃唾骂活该被人打死，只需要按上一个忤逆不孝的名声就可以。萧家五房活该断子绝孙，萧家五房的老爷活该被人戴绿帽子，萧家五房的太太活该被人害的流产，没了嫡子。萧家五房的太太活该被人嫌弃，活该给人顶罪。谁让你们萧家五房的人不争气，谁让你们这么多年，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反驳都不敢。谁让你们不会分辨人心险恶。谁让你们愚孝。谁让你们傻，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叫唤。谁让你们蠢，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
萧明瑜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呵呵的笑了起来，接着恶狠狠的说道：“萧家五房活该，只要萧家出了事情，将五房的推出去顶罪就行。反正这种事情做的多了，萧家五房的人自己都习惯了，谁还会在乎这些人到底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愤怒。谁会在乎吗？没人在乎。这就是萧家五房的下场。永世不得翻身，永远被人钉在耻辱柱上。”
萧明瑜都要佩服自己了，但是这显然还不够。“至于萧茂杨，呵呵，谁都说他是才子，谁都说他是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宝贝儿子。真的吗？真的是宝贝，怎么做亲娘的眼睁睁的看着有人谋害亲儿子的子嗣竟然也不吭一声，竟然还默许了这样的事情存在。当萧茂婕要害萧茂杨断子绝孙的时候，请问老太太又在做什么？这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萧茂杨他真的是你的亲儿子吗？哈哈，真是要笑死人了。莫非有人以为将姓韩的折磨死了，就可以让萧茂杨重新娶一个，然后到那时候再生个嫡子出来。顺便用姓韩的嫁妆来养孙子？不错，不错，这个主意真的很不错。只是可惜姓韩的命硬，就是不肯死。只可惜萧茂杨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只怕到时候已经力不从心，生不出儿子来。”
萧明瑜嘲讽一笑，“很好笑，不是吗？萧家五房就是这个鬼样子，活该被人唾弃，就连亲娘老子都要联合别的人来算计来谋害。真是太好了。”
萧明瑜的目光最终落在萧老太太的脸上，“老太太不如今日就将我打死算了。然后再派人去城里，将萧明，将韩氏，将萧茂杨全都打死，连带着那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不剩。哦，不对，还剩下两个，一个萧明业一个萧明璇。虽然他们姨娘偷人，不过我相信在老太太心目中，就算是偷人的江姨娘也比名门正娶的五太太要体面的很。江姨娘生的孩子自然也能继承五房的一切。如此完美的一出戏，如此一来，老太太也不用再烦恼五房的事情。反正都死绝了，一了百了。”
“疯了，疯了，萧明瑜分明是疯了，来人，快将萧明瑜抓起来，将她关进柴房里。永远都不能将她放出来。”萧老太太不停的用拐杖敲击着地面，脸上是不健康的红色，显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萧明瑜冷漠的看着一切，然后又扫过那些婆子，“你们要来抓我吗？反正老太太都下定了决心要打死我，正好我现在也没有顾忌了。你们都来吧，看看究竟谁先死。对了，韩八，韩十，今日我准许你们杀人。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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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关祠堂
章节名：第100章 关祠堂
“疯了，疯了，快将她抓起来，将嘴巴堵起来。不，将她舌头拔了，不能让她再说话。”萧老太太惊恐到了极点，已经是神志不清，只照着本能不停的反复的说着这些话。
谭氏急忙扶着萧老太太，脸色也是煞白的。今日她们果真是看了一出无比劲爆的好戏。可是这出戏的主角，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萧明瑜虽然聪明，但是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副懂事知礼的印象。果然是老实人发起火来吓死人。萧明瑜这个老实人发起火是要掀翻萧家的屋顶吗？是要将她们这些人都吓死吗？
“疯了，疯了抓起来，全都抓起来”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萧老太太的情况很不对劲。谭氏同廖氏不敢耽误，赶紧将萧老太太扶到里间。
萧明瑜不为所动，她说了那么多，说的那么劲爆，自然是要有点收获才行。她看着依旧还围着她的婆子们，平静的问道：“你们还想要杀我吗？”
婆子们连连摇头，她们哪里敢。自觉的让开路，萧明瑜面无表情的带着韩八和韩十并丫头婆子离去。
厅堂内无人说话，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这会还没反应过来。萧明瑜就这么走了？真是太不可思议。
谭氏从里间走出来，看向屋中众人，很是不满的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难道要等老太太不行了，你们才知道动一动吗？”
谭氏的话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丫头婆子们都忙碌起来。萧明琦走到谭氏身边，悄悄的问道：“娘，老太太身体要紧吗？”
谭氏皱眉，“放心，老太太只是被气狠了，急怒攻心。等大夫来了再说具体的。萧明瑜呢，难道就这么走了？她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就什么都不管。”
萧明琦撇嘴，“娘，她能管什么啊。她惹了这么大的祸事，此时不走那还等到什么时候。再说了，她留在这里也没用，老太太一见她就生气。不如先离开，该怎么处置事后自有章程。”
“你倒是懂的很。行了，你别在这里烦我，赶紧下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娘，女儿担心老太太的安危。”
“你不是大夫，你留在这里娘还要分心照看你。赶紧走，不要再嗦了。等一会老爷子来，小心他迁怒到你的头上。”谭氏在萧明琦头上狠狠戳了下，暗示萧明琦老实一点，不准乱来。
萧明琦有些不乐意，“娘，萧明瑜犯下这么大的事情，可谓是忤逆不孝。难道我们不做点什么吗？比如”
谭氏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琦，“不准乱来。”
“娘，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萧明瑜自己将把柄交到我们手上，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萧明琦不高兴的说道。
谭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明琦，“你只想着让萧明瑜翻不了身，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先不说老爷子那里是个什么态度，单是韩家那里，还有韩家派来的那个人，你以为人家都是草包？只怕我们这里一动，人家那里就得了消息，干脆利落的将我们的计划给破坏。如此一来，顺便我大房还结了一个仇人。对上你五婶娘，为娘是没什么顾忌。不过既然韩家参与到这里头来，我们还是要顾忌一下才行。”
“娘，你就那么怕韩家吗？”萧明琦不服气的说道。
“糊涂。”谭氏表情极其严厉，“你忘了你爹还在京城做官，忘了你爹以前说过什么吗？我们在萧家老宅，关起门来怎么斗都没关系，那不过是妯娌间的一点龌龊。可是我们若是将萧明瑜给毁了，你以为韩家会坐视不理吗？毁了萧明瑜简单，不过是五房一个嫡次女而已。可是惹来韩家却划不来。别的倒是不担心，就担心牵连到你父亲还有明桢。明桢科举出仕，只要韩家还在朝堂一天，就少不了要同韩家打交道。行了，此事娘有主意，你不准乱来。没看到你四婶娘都没动作，你瞎操心做什么。”
“四婶娘同五房是一伙的。”
“废话。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做什么。行了，你赶紧走。一会老爷子就该来了。就算要收拾萧明瑜，也是老爷子出面，同我们没关系。”
与此同时，廖氏也在同萧明交代事情，内容同谭氏说的大同小异。萧明瑜将老太太气成这样，不说老太太这里，老爷子那里肯定不会放过萧明瑜。虽然从根子上来说，是萧老太太处事不公，让人不齿。但是萧明瑜作为孙女，竟然敢当面顶撞萧老太太，还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单是这些就足够萧明瑜吃一壶了。
也不知道萧明瑜是不是吃错了药，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冲动，这么沉不住气。没人知道萧明瑜是怎么想的，就连萧明瑜身边伺候的人也想知道萧明瑜的想法。
“老太太急怒攻心，被气倒了。”
“老太太被七姑娘给气病了，快不行了。”
“老太太被七姑娘给气死啦，七姑娘要给老太太偿命啊。”
因为大夫的到来，各种流言尘嚣直上。不过主题始终只有一个，萧明瑜将老太太给气死了，即便没气死也气了个半死。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萧明瑜的笑话，看萧明瑜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置。
水仙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进来，“姑娘，外面都传疯了，都说姑娘将老太太给气死了。姑娘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萧明瑜拿起新得的碑帖看着，并不理会水仙的话。
水仙急的不行，“姑娘到这个时候还有闲心看这些，难道姑娘就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万一老太太被气出个好歹来，姑娘可如何是好。若是传出姑娘忤逆不孝的名声，姑娘的前程可就完了。姑娘，奴婢求你不要再看了，先正眼看看奴婢吧。”
萧明瑜放下碑帖，说道：“你这人聒噪的很。放心吧，老太太没有大碍，不过是急怒攻心，暂时缓不过气来。你且看着吧，明儿一早老太太又是生龙活虎的。”
“那如果老太太明儿一早起不来，姑娘又该说什么？姑娘，老太太几十岁的人了，万一有个好歹，这种事情是很难避免的。”水仙很焦急的说道。
“你以为你家姑娘就是坐在这里看碑帖，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管吗？蠢货。”萧明瑜端起茶杯喝了口，皱眉，“茶水冷了，苦的很，给我换一杯。”
“哦！”水仙让小丫头去换茶水，“姑娘，这么大的事情，姑娘就不想想怎么善后吗？比如去福寿堂看望老太太，给老太太道歉赔罪，求得老太太的原谅。”
萧明瑜暗自翻了个白眼，“你觉着可能吗？老太太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怎么可能我说几句赔罪的话，老太太就会原谅我。水仙，别太天真了。至于你说善后，此事没有善后的办法，我就在这里等着老爷子派人将我送进祠堂。正好那地方阴凉的很，我也好趁机在里面清静清静，免得被人缠着。”
水仙彻底败了，“姑娘难道不担心吗？跪祠堂，姑娘今年年初的时候可跪了一次，差点命都没了。”
“是啊，跪过一次，那次也是老太太罚我，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萧明瑜嘲讽一笑，“讨厌的始终讨厌，喜欢的始终喜欢。无论我们做什么，做的多好，都不会让老太太喜欢。所以你以后别在说什么讨好老太太的话。老太太不是你想讨好就能讨好的。”
水仙一脸绝望，“姑娘这次肯定是逃不过惩罚的，奴婢都快急死了，姑娘却一点也不着急。若是老爷子罚姑娘被打板子，那该如何是好。如今天气这么炎热，伤口肯定会发炎的，那时候姑娘可就难受了。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冲动，直接同老太太顶撞起来。也怪奴婢，那时候都吓傻了，也没想到要劝着点姑娘。若是奴婢但凡能干一点，当时一定会拉住姑娘，不让姑娘做这样的糊涂事情。”
“拉不住的。”萧明瑜摇头，“永远都拉不住的。今日你劝阻了我，明日我还是会说的。水仙，这是一个死结。要么下猛药，要么委屈自己成全老太太的那点私心。委屈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做，母亲已经做的够多了，可是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所以我必须采用别的办法，虽然很激烈，也很过分，很不合规矩。但是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萧家有些事情是到了该改变的时候。老太太那点心思早该被打压。”
萧明瑜轻声一笑，萧老太太为什么那么嚣张，不光是因为她的辈分，更因为她从前这么做从来都没得到过惩罚。这让她误以为，她可以永远这么做下去，永远的糟践五房一脉，永远的可以随心所欲的针对韩氏同萧明瑜萧明。
萧明瑜就是要让萧老太太知道，时代不同了。她萧明瑜不是韩氏，绝不会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上来，而她却只能乖乖的任由人打。那不是她萧明瑜的风格。
“老爷子派人来了。”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进来禀报。
随之而来的就是萧老爷子身边的肖管家。肖管家冷漠的看着萧明瑜，说道：“七姑娘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不过念在往日还算守规矩的份上，罚七姑娘跪祠堂，任何人不得跟随伺候。”
萧明瑜冷冷一笑，然后说道：“请问肖管家还有别的事情吩咐吗？”
肖管家确定自己没在萧明瑜的脸上看到所谓害怕的表情，很是失望。然后才说道：“老爷子让你好好反省，萧家的规矩不容任何人破坏。更何况七姑娘犯下的是大逆不道的错误。”
“是吗？不知萧家的规矩里面是否也包含了对外嫁女谋害他人性命的处置，以及对偷人姨娘的处置？”萧明瑜表情很冷漠。萧明瑜不在乎被人责罚，但是她厌恶那虚伪的话语。
肖管家变了脸色，不过却说道：“七姑娘有什么话，大可等老爷子来见你的时候，你可以全部都告诉老爷子。”
“好啊，这也正是我的想法。”
“既然正事都说完了，那七姑娘就跟老奴走吧。老奴亲自送姑娘去祠堂。”
萧明瑜笑笑，对水仙吩咐了一声，让水仙收拾换洗的衣服，收拾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之类的物事。肖管家嘴角一抽一抽，不过并没有阻止萧明瑜做这些。萧老爷子也没说不准萧明瑜带东西到祠堂去。不过瞧着萧明瑜这准备工作，分明是打算在祠堂长期居住。
得，人家确定是心知肚明，甚至有可能在对老太太说出那些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要被罚跪祠堂的准备。
当天萧明瑜就被关了祠堂，只有她一人，没有让丫头婆子一起进祠堂伺候。萧明瑜很淡定，看着那一排排的灵牌，真想一把火将这些都给烧干净。不过只是想想罢了，她还不想被烧死在这地方。
晚上，萧老爷子再次来看望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哎呦哎呦的叫唤，对着笑老爷子说道，“萧明瑜那个死丫头，短命鬼，老爷子可要狠狠的教训。你听听她说的那些话，她是将我们都当成了仇人啊。这样的丫头留着做什么，不如趁机让她死了算了。”
“你好生歇息吧，外面的事情自有老夫来处置。”
“怎么处置？光是关祠堂吗？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如今酷暑难耐，祠堂那里却阴凉的很，她就是在里面关个一个月，也不会有事。老爷子，萧明瑜就是个灾星啊，就是生来克我们的。老身每次见了她都没有好心情。就比如这次，老身一看到她，那火气就冲上来了。上次的事情，若非这死丫头从中捣鬼，怎么会传的人尽皆知，萧家彻底成了笑柄。老爷子，你可要知道老身虽然对于此事很是生气，但是老身是绝对不会做出有损萧家的事情。老身无非就是在老爷子跟前抱怨几句，说点闲话。老身肯定会想尽办法将此事压下来。可是萧明瑜倒好，她是生怕事情闹的不够大，连东府那边她都算计了进去。老爷子，你说说如此奸猾的人，又还恨着我们，留之何用。弃了吧，赶紧弃了吧。”
萧老爷子却没搭理这番话，而是问起别的事情来，“当时帮萧明瑜教训婆子的人，听说是韩家派来的。你可有看见那两人是怎么进来的。”
“谁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咻的一下，屋里就多了两个大活人。”萧老太太气呼呼的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萧明瑜这小贱人，老身定要给她好看。”
“行了，你是做长辈的，至于同小辈这么计较吗。那你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离去的？”
“还能如何离去，自然是跟着萧明瑜走的。怎么，老爷子你不会又因为那什么韩家，让此事不了了之吧。那不行，绝对不行，老身一张脸都丢尽了。”萧老太太大叫起来。
萧老爷子皱眉，“行了，这件事情我有主意。只是韩家那边”
“又是韩家？难道萧明瑜对自己的祖母不敬，萧家要责罚萧明瑜，韩家还能说个不吗。韩阁老的确是位高权重，可是也不能不守着规矩。萧明瑜这死丫头一定要得到教训。”萧老太太咬牙切齿，心里头真是厌恶透了。
“没说不让明瑜这丫头得到教训，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先问清楚。既然你没心思同老夫谈，那老夫就先走了。”
“老爷子别走。老身答应老爷子，无论老爷子说什么都不生气。”萧老太太好歹是放低了姿态，既然想要收拾萧明瑜，没萧老爷子的同意肯定是不行的。
萧老爷子心里头很有些不耐烦的。不过还是耐心的同萧老太太说道：“明瑜这孩子，你也是知道的。以前很是守规矩，从来不乱来。比起明同明琦两人，明瑜可以说很是省心。可是这一次明瑜的反应，还有上一次的事情，同以前相比却是大相径庭。老婆子，你就不觉着奇怪吗？”
萧老太太没多想，“有什么奇怪的。这死丫头以为搬到城里面，韩氏又有丰厚的嫁妆，就以为可以不用靠萧家。她自个也不想想，若是没了萧家，那她什么都不是。她可别忘了她是姓萧不是姓韩。”
萧老爷子皱眉，“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明瑜不是那眼皮子浅薄的人，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那老爷子以为是什么原因？”萧老太太不解的问道。
萧老爷子皱眉，“明瑜整日里守在韩氏身边，老夫担心明瑜是不是知道了韩家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韩阁老对中州对我们萧家的态度。不然无法说清，明瑜连着两次如此反常的举动。”
“老爷子的意思是，韩家要对付我们萧家，萧明瑜知道了这事，她有了底气，所以就没将我们萧家放在眼里吗？”萧老太太气得不行，“这样忤逆不孝的人，你还留着做什么，直接打死算了。眼睁睁看着萧家跨掉，对她有什么好处？养不熟的白眼狼。”
“事情还没确定，你在这里叫嚷什么？没得让人看了笑话。而且事情未必就是这样的。”萧老爷子沉思。
“怎么不是，事情已经明摆着的，就是萧明瑜这个白眼狼吃里扒外，真当她自己是韩家人吗？”
萧老爷子皱眉，挥挥手，“老婆子，你可还记得当初江姨娘说的那些话，她说王府有可能要对我们萧家开刀。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并不是王府的意思，而是韩阁老的意思。王府为了卖韩阁老一个面子，所以才会这么做。”
萧老太太惊住了，“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现在的江家，你以为是怎么回事？就是因为韩家发了话，王府才会吩咐下面的人教训江家。”萧老爷子冷着脸说道，“自从听了江姨娘的话，老夫这段时间一直就没闲着，一直在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但是消息太杂，反而让老夫不好判断王府的心意。这次明瑜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她若非底气十足，又怎么敢。我们萧家同王府合作了上百年，从王府第一代王爷开始，我们萧家就为王府做事。这么多年下来，王府没理由对付我们才对。只有韩家，一定是韩家许诺了好处给王府，王府才会想办法对付我们萧家。”
说到最后，本来还在怀疑的萧老爷子也变得极为肯定，肯定韩家对萧家一定有企图。是不是因为韩氏这么多年在萧家受了许多委屈，所以韩阁老要为韩氏报仇。越想越觉着是这个理由。为什么王府迟迟没动静，会不会王府那边也在权衡利弊，或者说同韩家那边还没谈拢。
萧老太太吓住了，“老爷子，那我们该怎么办。老身以前就说韩氏就是个灾星，韩家人也不是好东西。如今总算是验证了老身这话。老爷子，从今以后你可不能再糊涂啊，不能因为韩家就对韩氏心软啊。”
“不，事情还有转机。只要我们对韩氏更好一点，比如将江姨娘给处置了，说不定就能让韩家放过萧家。”萧老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萧老太太急的跳了起来，“老爷子，你可不能糊涂。那梅如悔如今在王爷身边很得看重，若是我们处置了江姨娘，那消息岂不是就断了。再说了，县官不如现管，韩家的手再长，也不能伸到中州来。韩家想要在中州做点事情，不是借助我们萧家肯定就是借助王府。王府那边对我们萧家既然没动手，那是不是代表着王府其实是站在我们萧家这边的。”
萧老爷子大皱眉头，“既然如此，此事先缓一缓，不过无论如何也要抓紧时间让韩阁老知道我们萧家的诚意。”
“老爷子想要怎么做？”萧老太太忧心的问道。
“放心，老夫有分寸。这件事情你不要露出痕迹来，若是明瑜果真知道点什么，老夫定要撬开她的嘴。”
“那死丫头若是一句话都不肯说，老爷子也不用对她客气。”萧老太太发狠，萧明瑜大逆不道，不趁机给点教训怎能甘心。
这一夜几家欢喜几家愁，萧明瑜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就连蚊子也都没来光顾她，仿佛这些灵牌就能将蚊子给吓住似得。
天大亮的时候，萧明瑜才醒来。伸了个懒腰。
食水已经有人放在了门口，萧明瑜洗漱完毕后，用了今日的早饭，就打算看带进来的几本书。看了一个上午的书，午饭过后，萧明瑜小睡了一会，下午的安排就是练字。
不过才写了几张，萧明瑜就听到院门外传来的动静。貌似是萧老爷子来了。
萧明瑜嘴角勾起，将东西都收拾放好，等待着萧老爷子的到来。
萧老爷子走进祠堂，看到萧明瑜含笑的站在屋檐下，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晃了神。萧老爷子挥手，让小厮们都候在门外。
萧明瑜上前，恭敬见礼，“孙女给老爷子请安，老爷子安康。”
“你似乎很适应这里。”萧老爷子不怒自威的说道。
萧明瑜笑着点头，“这里是孙女第二次来，这次做了些准备，故此还算适应。”
“你这是怨怪老太太吗？”萧老爷子盯着萧明瑜，想要看出一点不同来。
萧明瑜摇头，轻声说道：“老爷子误会了，孙女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孙女只是在反省，昨儿晚上想了一夜，想了许多。孙女的确做错了，被罚跪祠堂也是理所当然。还请老爷子明鉴。”
萧老爷子点点头，“不错，知错能该，善莫大焉。明瑜，你们在城里过的可好？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出来，老夫自然不能让你们受了委屈。”
咦，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说起家常了。这可不是兴师问罪的节奏啊。萧明瑜以不变应万变，镇定的说道：“多谢老爷子关心，一切都好，吃的用的都很好。就是母亲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如今已不宜移动。”
“是吗？你娘这些年也受了些委屈，如今总算有孕，老夫也是极为高兴的。韩家那边如今会时常来信吗？他们一定也非常关心你娘的身体吧。”萧老爷子状似关心的问道。
“老爷子说的没错，韩家那边的确很关心娘的情况。”没见到都派了人过来保护韩氏，就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点点头，“如此就好。不过如今中州的局势有些耐人寻味，韩阁老那样重要的人物，虽然是单纯的关心闺女，不过老夫还是担心会引来有心人的猜忌。比如王府那里。”
萧明瑜挑眉，萧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让她接近世子周启是为了监视吗，顺便攀高枝。
“明瑜，你可有在信里同你外祖父说明白你娘如今的情况，还有你父亲的情况？”萧老爷子试探着问道。
萧明瑜不疑有他，照实说道：“老爷子放心，孙女都有说明白。娘的身体状况，父亲的书院进展情况，这些都有说。”
“这样老夫就放心了。”萧老爷子心里头却是在揣测，会不会是因为五房的情况得到了改善，五房一家子又搬了出去，所以韩家那边暂时没了动静，王府自然也就不会对萧家动手。“明瑜，老夫知道以前对你们五房多有亏欠，老夫也一直想要补偿你们。你看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萧明瑜恭敬的说道：“多谢老爷子，不过暂时并没有什么需要的。父亲和母亲进了城后，日子过的很开心。”
“既然如此，以后你们一家人就长久住在城里吧。”萧老爷子很痛快的说道。
萧明瑜高兴起来，“多谢老爷子。”
虽然当初萧老爷子同韩氏谈判的时候就有说过这个，不过毕竟没有亲耳听到。今日得到证实，萧明瑜自然兴奋。如此一来，对萧老太太和萧老爷子的不满，也淡了那么几分。反正以后一年才见几回，她大度一点就暂时不计较了。不过过去发生的事情，却是不能忘的。不仅不能忘，还要时时提醒自己。
萧老爷子也高兴起来，“明瑜啊，虽然老夫同老太太以前对五房有亏欠，可是你也不该说那些话，对不对？”
“老爷子教训的是，是孙女的错，孙女不该那么冲动的。”萧明瑜很诚恳的道歉。
“那老夫罚你跪祠堂，你心服吗？”
“孙女心服。”萧明瑜一脸认真的说道。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萧明瑜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
“心服就好。你在祠堂里好好反省，等时日到了，老夫自会让你出来。出来后，去老太太那里道歉。老太太虽然对你有些成见，不过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还有，你是萧家的姑娘凡事都要为萧家考虑，知道吗？”萧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萧明瑜点头，“孙女听老爷子的。”萧老爷子的态度好的过分，难道是萧老爷子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对五房不好，想要补偿五房吗？
萧明瑜很怀疑。亦或是韩家对江家对游家张家的一些列动作中，让萧老爷子忌惮起来，不敢在放任萧老太太针对五房吗？这也不是不可能。
萧明瑜送走了萧老爷子，还在想萧老爷子的用意。这边萧老爷子却已经有了判断。经常写信去京城，那么京城那边自然是清楚中州这边的情况。一定是韩家给了萧明瑜底气，不然萧明瑜不会这么嚣张。那么之前的猜测，十有八九也是真的。因为萧家做出了让步，所以韩家在暂时停止了针对萧家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不过此事还需要再看看，看看王府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态度。
萧明瑜安心的祠堂里住着，萧老太太这边却生了一通闷气。不过在萧老爷子的安抚下，萧老太太好歹是答应不再追究萧明瑜的责任。
萧明瑜本以为自己要被关个十天半月的，不过没想到才五天的时间，就被人放了出来。
萧明回到萧宅。萧明本以为萧明瑜很快就会回来，哪里想到竟然得知萧明瑜被关了祠堂。萧明根本不听萧茂杨的阻拦，只当萧茂杨又因为银钱的事情同萧老爷子妥协，这才不管萧明瑜的事情。所以萧明趁着萧茂杨出门，自个坐着马车回到了萧家。
在大门下了马车，就被人拦住。抬头一看，竟然是个陌生人。
萧明隐含怒气，说道：“让开。”
柴自修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明，“你是萧家的姑娘？”
“你是谁？”萧明冷着脸看着对方。
柴自修出身将门世家，但是他不像一般的武夫那么糙，反而长得很好，比之司马云飞也不差多少。柴自修很有趣的看着萧明，“姑娘家说话这么没有礼貌，那可不行。”
萧明担心萧明瑜，哪里有空同这人费口舌。不再理会柴自修，直接越过他，朝里面走去。
柴自修没阻拦，也没有理由阻拦。他回头，表情有些玩味的看着萧明离去的方向，萧家姑娘的脾气可真不好。先是一个萧明琦，如今又来一个。
这点小插曲，萧明是风过无痕，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长得如司马云飞那般好又能怎么样，她从来不看重男人的长相。
萧明直接朝祠堂冲去，半路上就撞到了萧明瑜。
“你出来呢？你不是被关了祠堂吗？”
“四姐姐是担心我，回来看我的吗？”
“废话，若是不担心你，我怎么会巴巴的回来。这地方又没有让人高兴的事情。对了，你既然出来了，那我们现在就回中州城。”萧明这会急性子又犯了。
萧明瑜拉住萧明，“四姐姐，你回来的消息肯定瞒不住的。既然遇上了，不如同我一起去见老太太吧。今日老爷子发话让我出来，听说是因为府上来了客人。再说，我之前顶撞老太太，本来也该去给老太太请罪。”
萧明四下看了看，对萧明瑜悄声说道：“顶撞的好，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人说了。每一句都说的在理。但是我们五房不能任人揉捏，该反抗的时候就要反抗。”
萧明瑜笑着点头，“四姐姐说的不错。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去给老太太请罪。这是规矩。老爷子格外开恩，我必须有所表现才行。否则下一次老爷子可就不好说话了。”
萧明也知道这个道理，无奈之下，只能随萧明瑜去给萧老太太请安。
到了福寿堂，再次见到柴自修。萧明顿时皱眉，“这里是萧家内院，你是谁，你怎么来的？谁准你进来的？”
萧明瑜还没摸清情况，不过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下人口中的客人。
柴自修笑笑，“萧姑娘这么大的火气可不好。我既然能站在这里，自然是有理由的，不是吗？”
萧明还想说什么，萧明瑜拉住对方，对柴自修说道：“若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柴公子吧。”
柴自修这才注意到萧明身边的萧明瑜，笑着点头，“这位是七姑娘吧，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
萧明瑜挑眉，“柴公子说笑了。柴公子身为武将，却又如此不凡，大姐姐果真是有福气的。”
这么一说，萧明也明白了此人的身份。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将柴自修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很是嫌弃的样子。身为一个武将，却长得这么好，真不知这人能不能带兵打仗。小白脸似得，怕是那些名声都是别人吹捧出来的吧。要么就是仗着家世作威作福。总之萧明就认为这是个没有真本事的人。
“我们在这里站在也不是法子，先进去吧。老太太那里都还等着。”萧明瑜率先走进福寿堂。福寿堂伺候的人见了萧明瑜，都有些躲闪。萧明瑜所做的事情，一次比一次震撼，这让人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不过等看到柴自修后，婆子丫头们顿时就热情起来，“柴公子来了，老太太正等着柴公子，柴公子快进去吧。”
柴自修含笑同众人颔首，态度很好，风度也绝佳。
萧明瑜这会觉着柴自修不仅仅是长得同司马云飞有些不分上下，就连这些手段，气度上面，两人也多有相似之处。莫非这两人有什么渊源不成？
屋里等着的人不仅有萧老太太，还有谭氏并廖氏，萧明桢也来了，萧明琦萧明瑛萧明这些人也没有落下。今儿来的人可真够整齐的。
因为萧明瑜是走在最前面的，所以萧明瑜先是给萧老太太请安，接着就跪在地上给萧老太太请罪。“老太太，孙女错了，请老太太责罚。”
萧老太太气的不行，一见到萧明瑜就想到过去的桩桩件件，冲动之下，就要抄起手边的茶杯朝萧明瑜打去。
萧老太太身边的心腹文嬷嬷，在关键时刻拦住了萧老太太。并提醒萧老太太可别忘了对萧老爷子的承诺。这杯茶要是扔出去，不光是萧家的事情，柴家人就在这里，他们又会怎么想。
新的一个月开始，努力，努力，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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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美男柴自修
章节名：第101章 美男柴自修
萧老太太忍着怒气，将手从茶杯上拿开。然后冷漠的看着萧明瑜，说道：“起来吧，你已经跪了几天祠堂，若是老身再罚你，岂不是不慈爱。不过要记住，以后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一点，若是再发生之前的事情，可就不止是跪三天祠堂。”
“孙女谨记老太太的教诲，孙女一定不会再惹老太太生气。”萧明瑜十分诚恳的保证道。
萧老太太冷冷的恩了声，“行了，起来吧。今儿府上来了客人，既然来了就一起见见。”
萧明瑜起身，同萧明退到一边。就见柴自修走上前，恭敬行礼。萧老太太那张冷脸，一见到柴自修顿时笑的就跟一朵花似得。“自修来了，快坐下吧。早就听明珲说了，事情可忙完了？”
“多谢老太太关心。之前因为有要事在身，不曾来拜会老太太，还请老太太见谅。不过如今事情都已经办完了，老太太不用担心。”柴自信很有礼貌的说道。
萧老太太高兴的不行，“那就好，那就好。中州这地方有不少好玩的，不如就在府上住下，让明桢还有明珲陪你出去玩几天。”
“多谢老太太好意。不过之前自修已经答应了东府老太太，自修自今日起会住在东府。不过老太太放心，自修依旧会每日来这边给老太太请安。”柴自修如此说道。
萧老太太心头不痛快，不过她也不能强迫柴自修住到西府来。毕竟柴家同公孙家是亲戚，东府公孙老太太，柴自修还要叫一声姨祖母。柴自修住在东府也是应有之理。萧老太太于是笑道：“既然如此，那今儿就留在府上用饭。这可不能不答应，老身都已经让人吩咐下去了。”
柴自修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接着萧老太太就给柴自修介绍府中的众人给他认识。着重介绍了大房的众人。其实大房的人，柴自修早就见过，不过这会毕竟是正式见面，故此又是一番寒暄。
介绍完后，萧老太太问起关心的事情，“自修啊，你父母可有说什么时候能到中州？”
“回禀老太太，父亲有公职在身，无上峰命令不得离开延州境内。不过母亲已经在路上，最迟明儿就能到。”
“那就好，那就好。你看老身糊涂的很，光顾着同你说话，忘了你可能不习惯这样。明桢，你陪柴公子出去走走，不可怠慢了柴公子，知道吗？”萧老太太吩咐道。
萧明桢答应下来，起身邀请柴自修出门。柴自修自然是巴不得离开。
等男子们一走，屋里就热闹起来，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都在议论柴自修的人品相貌，又在说这门婚事多么的合适之类的话。
萧老太太有心同谭氏讨论几句，不过见萧明瑜还在，于是吩咐道：“姑娘家都先下去，这里的事情不要传出去。”
等人都下去后，萧老太太才同谭氏说道：“你可满意？真正是一表人才。”
谭氏心花怒放，一开始还担心延州那地方不太平，这会见了柴自修，那点担心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谭氏连连点头，笑呵呵的说道：“满意，自然满意。老爷子同老太太挑选的人从来没错的。”
萧老太太自得一笑，“满意就好。等明儿柴夫人来了，你同柴夫人好好聊聊，若是可以的话，不如就先将婚事定下。”
“老太太，如果这次就能将婚事定下，儿媳没有不同意的。”谭氏这会已经想不起别的，只盼着柴自修能够早点成为她的女婿。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谭氏这会的情况就真实的反应了这句话。
廖氏心里头有些发酸，就萧明琦那样的人，竟然还能嫁给柴自修那样一表人才的人，老天真是瞎了眼。对比她的明，明处处都比萧明琦好，可是最后却要遭遇那些事情。当然宋子舟也挺好的，不过比起柴自修来，还是有些不如。
廖氏酸酸的说道：“大嫂莫要高兴的太早，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嫂还是先看清楚柴自修的品性，再做决定也不迟。可别又是一个宋子敬，那样的话明琦岂不是跳入火坑。”
谭氏就不高兴了，不屑的说道：“世上如宋子敬这样的人还是少的，萧家更不可能倒霉的遇上两个这样的人。不过也是，柴自修家世好，如今已经是五品武将，前途无量，人又长得一表人才。有人看了眼热也是自然的。放心，我大度的很，自然不会同你计较。”
廖氏却不答应，于是说道：“老太太，儿媳也是好心提醒大嫂，哪里想到大嫂竟然疑心我要破坏这桩婚事，还说些难听的话。果然是好心没有好报。”
萧老太太阻止谭氏，“行了，都少说两句。老四媳妇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们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柴自修，是该花点时间看看这人的品性。此事老大媳妇你吩咐明桢和明珲去办，他们年龄相仿，多加来往，自能看出好歹来。”
“儿媳遵命。”谭氏狠狠瞪了眼廖氏，这才退下。
谭氏很焦急，让人将萧明琦叫来，急切的问道：“明琦，这回你该满意了吧。柴自修那样的人，错过了这次可是再也遇不到了。”
萧明琦低着头，没吭声。心里头很矛盾，很纠结。谭氏一看她这个样子，顿时就来了火气，“怎么，你还惦记着张风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不说张家不想同我们大房结亲的事情，单说你姑母萧茂婕做的那些事情，我就不会答应你嫁到张家去。你若是真的嫁到张家去，非得被萧茂婕那个恶毒的女人欺负到死不可。娘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受苦。听到没有？”
萧明琦点点头，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听到了。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柴自修挺好的，嫁给他也不错。”
“是吧。我就说柴自修很好。”谭氏高兴起来，萧明琦总算是想明白了，不会再犯糊涂。“你放心，娘会打听清楚柴自修的品性，品性若是不好，定不会将你嫁过去受苦。”
萧明琦说道：“那就劳烦母亲操心了，女儿就先走了。”
萧明琦实在是没什么心思讨论自己的婚事。谭氏也不勉强她，只是吩咐崔嬷嬷这些天死死的盯着萧明琦，绝对不能让萧明琦犯错，更不能让萧明琦到柴自修面前犯错。
萧明有些不屑的说道：“萧明琦那样的人，竟然会嫁给柴自修。看来萧明琦的福气还不小。”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四姐姐莫非是嫉妒呢？”
“笑话，我怎么可能嫉妒她。我不过是感慨一声罢了。”顿了顿又说道：“这人的福气还真是难说，萧明琦那样的女人竟然也能嫁到好人家，老天真是没开眼。”
萧明瑜却说道：“萧明琦能嫁到好人家，本就很正常的事情。不说萧家的家世了，单说大伯父在京城为官，如今已经官居三品，单是这一点就能让许多人家趋之若鹜。至于萧明琦的脾气坏了点，这也不是大不了的毛病。了不起等到将来到了婆家，安排几个厉害点的嬷嬷好好管教管教就是了。总归这世上只有做婆婆的收拾做儿媳的。你可有见过谁家是做儿媳的反过来压着婆婆一头？除非是公主下嫁。”
萧明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有理。只要大伯父还做着官，萧明琦的婚事总归是不愁的。不过这事情同我们没关系，明瑜，今儿我们就回中州城吧。”
“明日吧，你今日才到，这又回去，你身体受得了吗？即便受得了，咱们也不赶这点时间。等明日一早我们再出发回中州城。”
萧明被说服，放弃今日回中州城的打算。
廖氏一个劲的叹息，萧明好半天才注意到这一点，不解的看着廖氏，“娘这是怎么了？”
“老天真是不公平，萧明琦竟然能嫁给柴自修那样的人。明，娘委屈你了。”廖氏想到明受的那些罪，心里头难过的不行。
萧明先是神色黯然，接着又是高兴的笑了起来，“娘说这些做什么，现在我很好，很满足。”说罢，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显然她对嫁给宋子舟这件事情充满了期待。
廖氏见萧明这模样不似作伪，于是问道：“明，你不羡慕萧明琦吗？”
“我羡慕她做什么。”萧明一脸嫌弃的说道，“她是她，我是我，她嫁得再好又能如何。再说了延州那地方离着中州这么远，柴家又是武将世家，萧明琦到了柴家未必就能习惯柴家的生活。且看着吧，这件事情究竟如何还说不定。”
“这可是老爷子看中的婚事，东府那边的老太太牵的线，这件事情定不会有错的。”廖氏确定的说道。
萧明蹙眉，“那又如何。娘，你不用想了，大房是大房，四房是四房，我们各过各的。反正我们西府几家，等老爷子和老太太不在了就是要分家的，等分了家后，大家关起门来过日子，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廖氏似乎是被说服了，点头应下，“明长大了，如今都反过来给娘讲道理。”
“娘，女儿自然该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能不长大吗？”
“乖女儿，委屈你了。”
次日一早，萧明瑜和萧明收拾妥当，辞了老太太和老爷子后，就启程回中州城。没想到在路上遇到柴自修。原来柴夫人今日到中州城，柴自修这是去城里接人的。
柴自修看着两姐妹，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没想到又遇上了。”
萧明冷哼一声，没理会这个小白脸。萧明瑜则是客气的说道：“柴公子真会说笑。从镇上到中州城只有这一条大路。我们都是要去中州城，遇上是难免的事。不过柴公子骑马，自然是比我们快。柴公子无需理会我们，自去就是。”
柴自修笑道：“无妨，母亲这会还在路上还不曾到中州城。我同你们一路，一起进城。这样路上大家也有个照应。”
萧明瑜看出柴自修的主意很正，似乎不是个轻易就会改变主意的人。萧明瑜也没有再劝，点点头，说道：“既然柴公子都说了，那就一路吧。若是路上柴公子嫌弃我们太慢，柴公子大可以自去。”
“放心，我不赶时间。”
于是萧家五房的马车就同柴自修走在了一起。
柴自修偷偷的打量着队伍中的两个人，韩八同韩十。他是行武之人，自然看出韩八同韩十两人的不同。这两人下盘极稳，显然功夫不弱。
韩八回头朝柴自修看过来，柴自修没躲避，而是对对方露出一个笑容来，显得极为大方妥帖。韩八却是面无表情，打量了柴自修一眼，就只当差自修是空气，不再关注此人。
柴自修找了个没趣，不过却并不气馁。他早就打听过了，这两人并不是萧家的护卫，而是韩家派来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的。
韩家手下的人武功倒是不错，若是有机会的话定要切磋一番。同样柴自修也判断出韩阁老对于韩氏三母女的关注，看来韩阁老一直都关注着中州这边的局势。
萧明偷偷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眼，然后冷哼一声，“明瑜，你说这柴自修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他要跟就跟吧，这条路又不是我们萧家的。再说了，人家都表明是结伴上路，不是偷偷跟着我们。其实这样也不错。”萧明瑜淡定的很，“至少这人还算磊落。”
“磊落什么呀，我觉着这人就是个小白脸。”
萧明瑜噗嗤一声笑出来，“四姐姐，这话可不能拿到外面说去，小心人家找你麻烦。”
“这个我知道。总之我就是对柴自修这人看不惯，以后遇上了你可别拉着我。”萧明看来是要将柴自修讨厌到底。
萧明瑜笑道：“这可不行，他要是做了我们的大姐夫，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了，总不能每一次都让我来应付，你都避而不见吧。再说了，人家娶的是萧明琦，又不是你。你喜欢不喜欢就有那么重要吗？”
萧明也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我喜欢不喜欢不要紧，关键是要大房满意，萧明琦高兴。不过我瞧萧明琦未必就真的高兴。”
萧明瑜沉默下来，想起昨儿从老太太那里出来，萧明琦那脸色的确有些不好看，不难看出萧明琦是有几分抵触的。不过这种事情也难讲，说不定今儿讨厌，明儿就成了喜欢。柴自修一表人才，又是官身，家世也好，这样的人不愁没人喜欢。朝夕相处下来，没感情也会生出感情来。
两姐妹说说笑笑的，很快到了中州城。进了城门，萧明瑜是直接回家的。让车夫将马车停下，挑开帘子，看向柴自修，“柴公子，我们要回家了，不知柴夫人到了何处？”
柴自修客气的笑道：“多谢七姑娘关心，七姑娘尽管回家，我自有去处。”
“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这一路多谢柴公子。”
“萧姑娘客气。”
萧明瑜正想放下帘子，吩咐车夫启程，却因为看到张家兄弟，而暂时打消了即刻回去的主意。
张家兄弟也看到了萧明瑜还有一旁的柴自修。
两兄弟打马过来，萧明也跟着看了过来。见是张风云和张风清两兄弟，顿时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过来作甚？还想欺负我们五房吗？”
萧明瑜则是客气的说道：“见过两位表兄。两位表兄这是准备出城吗？”
张风云张风清都朝萧明瑜看来，张风云面无表情，张风清则是有些愧疚。并且张风清还对萧明瑜说道：“明瑜妹妹，我娘做的那些事情，事先我们真的不知道。明瑜妹妹，对不起，是我娘不好，害的五舅母她明瑜妹妹，若是五舅舅同舅母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尽管开口。我们张家一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
“我们五房稀罕你们张家的臭钱吗？莫非你以为几个臭钱就能收买我们，还让萧茂婕那个女人安心，是吗？”萧明怒气冲冲，大声骂道。
张风云顿时变了脸色，“萧明，萧茂婕这三个字不是你能随便喊的，难道规矩都忘了吗？”
萧明气的跳脚，“张风云，你板着脸吓唬谁啊，我不怕你。你们娘害的我们五房那么惨，还害的我的弟弟没了，我没冲到你们家去砍人就算是客气的。张风云，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别以为我们五房的人就怕了你。我打不过你，总有人打的过你。”
张风云朝韩八和韩十看去，这两人的身份他已经知晓。张风云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萧明，而是问萧明瑜，“萧明瑜，萧明败坏萧家的名声，在大街上大吼大叫的，你难道不管管吗？难道你想让萧家同张家都成为笑柄。张家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们萧家”
“我们萧家如何？”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风云，“张公子好生了不起，威胁人的话都说的这么可有理。看来我很有必要跟着张公子学学。”
张风云不满，“你”
“我如何？”萧明瑜干脆打断张风云的话，“至于明，她是好是歹，是不是在大街上丢了萧家的脸面，我想此事同你没关系吧。你若是真要管，我想还是先管好你的娘，让她的手别伸那么长。小心哪天被人给砍了。”
张风云怒极反笑，“萧明瑜，你这是打算同张家翻脸吗？”
萧明瑜笑着点点头，“你若是真要这么想，那也不无不可。另外我得庆幸一句，幸好当初我娘没同意你们的求亲，没让我们五房同你们张家成为亲家。不然的话，如今这烂摊子，我想张公子也未必能收拾妥当吧。像张太太那样恶毒的婆婆，真不知有谁有胆子嫁到张家去。张公子的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可别到了三十岁还打光棍。”
噗嗤柴自修忍不住笑了起来。
顿时柴自修就吸引了张风云的火力，“这位公子是谁？张萧两家的事情，公子是不是该主动避开。”
“这位是柴公子，延州柴家，想来张公子也是听说过的。”萧明瑜为两人做着介绍，“柴公子，这位是张风云，中州张家的嫡长子，年少有为，只可惜遇到一个恶毒的母亲，这辈子婚事就成了问题。”
柴自修控制自己想要发笑的欲望，对张风云点点头，“见过张公子。早就听闻过张公子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张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改日我们一起喝一杯。”
张风清先叫了起来，“好啊，好啊。”结果被张风云眼一瞪，剩下的话就咽了下去。
张风云抱拳行礼，“原来是柴公子。延州离着中州数百里，柴家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不得旨意不敢私自离开延州地界。不知柴公子突然到中州来，究竟是为公还是为私。可有路引关防？”
这是要公办的节奏吗？
柴自修笑道，“张公子不愧是中州俊才，想问题就是周到。我这趟来自然是为私，为公以我的本事和身份可不够格。至于路引关防都在身上，张公子可要过目。”
“若是柴公子不介意的话，我正想看看。”张风云半点不客气，甚至对于柴自修这人充满了警惕。
张风云看向柴自修的目光充满了怀疑。柴家是朝廷的人，又驻守着延州。从延州到中州，三百里的路程，王府那边竟然没有得到丝毫关于柴家的消息。这么说起来，柴自修是秘密来到中州，他有什么目的？说是为私，谁知道是真是假。张风云不得不对柴自修警惕。
柴自修风度很好，一脸笑意的从怀里拿出关防路引，张风云想要接过来看看。柴自修去将手缩了回来，“张公子想要看我的关防路引，不知道张公子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做这件事情？据我所知，张公子并不是官身吧。”
张风云一张脸难看的很，“柴公子这是要反抗吗？”
“张公子可别随便给人安插罪名，我是官身，官印文书都带在身上。这中州地界虽然是秦王府的地盘，可是也轮不到一个白丁来对朝廷命官呼来喝去。张公子若是真要撕破脸的话，那柴某就不得不禀告朝廷，好让朝廷来评评理。”柴自修淡定的很。
张风云冷冷一笑，“好的很，既然柴公子说我没资格检查，那本公子就找个有资格的人来检查。”当即叫过路边巡逻的人，让那小兵去请上峰过来。
萧明扯了萧明瑜，眨眼。无声询问，这两人前世有仇吧，这才第一次见面两人就对上了。不过萧明对柴自修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果然是做武将的，对上张风云这个黑面神，丝毫不露下风，反倒是将张风云弄得没有办法。
萧明瑜左右看看，没想到对上张风清的目光。张风清一脸焦急，“明瑜妹妹，我们能不能劝劝他们，这样子闹下去闹大可不好。”
萧明瑜问他，“你们出城做什么？”
“我们是去”
“张风清！”张风云很恼怒，怒视张风清，“你忘了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吗？”又谴责的看了眼萧明瑜，“萧明瑜，你想打听任何消息，直接问我就是。风清他可不是你的对手，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萧明瑜顿时就笑了起来，“多谢张公子看的起我。不过张公子这么贬损风清表哥真的好吗？”瞧瞧张风清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张风云冷哼一声，“若是你能安分守己，自然就没这些事情。”
萧明瑜笑道：“张公子，你不光没有信用还口出恶言，我不得不说张公子你真的要改改，这样子下心哪天世子殿下厌弃了你。”
“萧明瑜！”张风云心中滔天怒火，就想冲萧明瑜而去。
柴自修不动声色的挡在马车前面，“张公子这是做什么，何必同姑娘家计较。姑娘家们能懂什么，萧姑娘那些话不过是同你开玩笑，张公子大可不必当真。”
“让开。”张风云不客气的说道。
柴自修笑着摇头。
韩八突然说话，“柴公子大义，我们心领了。不过萧家五房同张家之间的矛盾，我们自己来就行，就不需柴公子费心了。”
柴自修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行，我就在旁边助阵。”
韩八打马调转方向，朝着张风云。“张公子不如划下道来，我们切磋一二，如何？”
张风云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你们是韩家人。”
“我们是韩家人，但是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两位姑娘。怎么张公子不敢了吗？”韩八嘲讽一笑，“张公子的威风我是见识到了，不过若是张公子的威风只知道冲着姑娘家去，那真是让人不齿。正好今儿又是在大街上遇上，我们就让过往的行人做个见证如何？比划一番，输了的磕头认错。”
张风清很担心，“大哥算了吧，明瑜妹妹没坏心的。明瑜妹妹，你就原谅我大哥吧，他这几日心情不好，所以冲动了一点。”
萧明瑜苦笑摇头，“风清表哥，不是我不帮忙，而是这样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你娘做的那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我们五房同你们张家，迟早会对上。今日不如就来个比试，看看谁更有本事。”
张风清还想再说，结果被张风云阻止，“你退下去，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张风云跳下马，韩八也跟着下马。张风云狂妄又嚣张的说道：“我们张家从来都不会退缩，该我们张家承担的责任，我们也从来不会推脱。既然萧明瑜你说张家同萧家五房迟早有个了结，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萧明瑜笑了起来，“张公子好胆量。只可惜我是女子，不能亲自下场。只能让我的人替我下场。如何，张公子应该没意见吧。”
“当然，我张风云从来不打女人，也不屑于打女人。”
“是吗？”萧明瑜笑了起来，“张公子果然有君子之风。韩八，张公子名声在外，今儿你就让中州城的人见识见识张公子究竟是徒有虚名，还是名符其实。也免得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诋毁张公子的名声。”
韩八点头，“姑娘放心，此事就交给我了。”
中州这地方民风开放，单看所谓的男女大防就能看出一点来。这边的男男女女之间可没那么多的讲究。故此这会张风云要同韩八比武，顿时街上的人都兴奋了起来，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竟然还有人趁机开了盘口，要赌输赢。
这样的事情萧明瑜自然不会错过，让水仙拿了一百两出来，赌韩八胜。
不过萧明瑜还是有些担心，悄声问了问韩十，韩八的胜算如何？韩十笑道：“姑娘放心，张公子再厉害，但是经验上肯定逊了一筹。而且韩八未必就比张风云差。”
萧明瑜放下一半的心来，剩下的一半就要等比武开始。
柴自修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萧姑娘，据我所知张风云曾拜师学艺，武艺高强。至于你的那位韩八，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他学的该是杀人之术。这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套路的，萧姑娘可要做好准备。”
萧明瑜挑眉，“你看好张风云？”
柴自修笑笑，“那倒不是。学杀人之术的人，招数不多，胜在快狠准，胜在简单却招招毙命。但是今日毕竟不是比生死，韩八的优势怕是发挥不出来。但是张风云不同，他的招数都是一招接着一招，招招连绵不绝，越到后面他的优势反而越大。若是韩八想要取胜的话，只能以快取胜，以最短的时间将张风云打败。这是我的一点小建议，若是萧姑娘信得过的，不妨让人提醒一下韩八。”
萧明瑜惊了，这个柴自修好生厉害，果然是深藏不露。
萧明瑜顾不得说谢谢，赶紧将这番话同韩十说了，韩十也惊了一跳，频频朝柴自修看来。不过韩十并没有反驳柴自修的话，而是下场在韩八耳边耳语了几句。
张风云的武功果然是一套一套的，很有章法。而韩八的招式却没有丝毫的章法，不过胜在出手够快。因为韩八得了提醒，倒是打消了同张风云好好比试一番的心思，一心想着以最快的时间打败张风云。
最后，张风云败了。败在了经验不足上面。
张风云脸色很难看，咬牙切齿的，好像是要吃人一样。就在此时，萧明瑜笑出声来，“张公子不说点什么吗，还是张公子打算反悔。”
张风云吐出心口憋闷的那口气，说道：“萧姑娘放心，我张风云说到做到，我技不如人，输了就输了。萧姑娘要我磕头认错，我就磕头认错。”
“慢着。”萧明瑜笑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委屈张公子磕头认错，想想真是让人不忍。不过张公子不用感谢我，因为我觉着我们该交换一个条件的。以后你张风云见到我们萧家五房的人，最好是躲着走，别在我们面前碍眼。如何？这个条件张公子答应吗？”
张风云气的脸色发黑，张风清生怕张风云暴怒，并且频频给萧明瑜使眼色，让萧明瑜不要刺激张风云。
萧明瑜淡定的很，打顺风仗谁不会打，这个时候若是不趁机压制张风云，这个人怕是越发的嚣张。至于不让张风云当众磕头道歉，不过是秉着凡事留一线，时候好相见的原则。
张风云压住内心的怒火，平静的同萧明瑜说道：“行，当着所有的人面，我张凤云发誓，以后见了萧家五房的人都躲着走，绝对不在你们眼前碍眼。”
“爽快，我就喜欢张公子这一点。既然如此，张公子请走吧。”
张风云飞身上马，头也不回打马就走。
张风清却在给萧明瑜道歉，“明瑜妹妹，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劝他的。”
“风清表哥说这些做什么？再说了，你真的能劝阻张风云吗？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这么亲近吧。”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风清。
张风清白了脸色，“明瑜妹妹，你是连我也恨上了吗？”
“算不上。只是每次见到你们姓张的，就难免想起你娘对我娘做的那些事情。风清表哥，有些事情不是说句对不起就行的。我们萧家五房同你们张家之间需要时间，只有时间才能解决这一切。”
张风清神色落寞，“明瑜妹妹，你说的对，我们之间需要时间。明瑜妹妹你走吧，我也要去追我大哥。以后我们之间见面的机会可能会很少，不过我会一直将你当做我的表妹。”
“多谢风清表哥。”
张风清离开了，萧明瑜也准备回家。
看到站在一旁的柴自修，萧明瑜真心实意的说道：“多谢柴公子。若非柴公子提醒，今儿的事情怕是另外一个结果。”
柴自修风度翩翩，“好说。明瑜姑娘的胆气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萧明瑜轻笑一声，“若是柴夫人还没到的话，柴公子不如到府上稍坐片刻，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那柴某就不客气了。”柴自修倒是会顺杆子爬。
萧明瑜心头在想，柴自修本事不小，眼力界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是此人却不显山不露水，除了长得好外，一直都很低调。由此萧明瑜判断这个人志向不小。正如张风云怀疑的那样，真不知柴自修来到中州是因为私事还是公事来的。或者私事仅仅只是他的掩护而已。
萧明瑜请柴自修到家里做客，萧明并没有阻止。
萧明还问萧明瑜，“柴自修这人是不是很厉害？”
萧明瑜点头，“的确很厉害。四姐姐以后可别再针对他，这人毕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放心，我有分寸。”
到了家，萧茂杨不在，萧明瑜就将柴自修介绍给韩氏认识。
韩氏对柴家很陌生，不过不妨碍韩氏对柴自修的欣赏。柴自修属于那种，若是有心结交某人的话，一定会让对方感到如沐春风，心生好感。当得知柴夫人到了中州城的时候，韩氏就很热情的招呼柴自修将柴夫人接到府上休整一番，用过午饭后，下午再去萧家东府也不迟。
柴自修欣然应下。
柴夫人到来，同韩氏见了面，两人倒是说的上话。柴夫人以前也随父亲在京城居住过一段时间，也曾听说过韩氏的名声。没想到有一日两人竟然能面对面的说话聊天。倒也是一种缘分。而柴自修一直很有耐心的陪在旁边，这让韩氏对柴自修又高看了一眼，连连说柴夫人福气好，柴自修一表人才之类的话。
一直到下人提醒酒席已经备好，韩氏同柴夫人之间的交流才算告一段落。
萧明瑜暗道，柴自修这人果真是老少通杀。跟司马云飞比，丝毫不差。亲和力却比司马云飞更上一层，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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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柴家拒婚事
章节名：第102章 柴家拒婚事
送走了柴家母子二人，韩氏也累了，萧明瑜同萧明都陪在身边。
韩氏微微眯了会，然后说道：“柴自修还真是一表人才，这样的人配给萧明琦，萧明琦倒是有福气。”
萧明瑜同萧明都没吭声。就算是一开始同柴自修不对盘的萧明，也不得不承认柴自修这个人很有本事。交际手段一流。
韩氏看着萧明，“明瑜的婚事晚两年也没关系。明你的婚事，哎，等娘生了后，就该抓紧时间给你相看一番。至于那个李天宝，若是李家到下个月都不来提亲的话，你就不要惦记了。只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柴自修。若是再有如柴自修这般模样的人，娘一定想办法促成你们的婚事。”
萧明顿时就红了脸颊，“娘，柴自修的确是好，可是娘也没必要惦记着啊。柴自修是老爷子为萧明琦寻的婚事，娘想这些做什么。没得让自己心里头不痛快。”
“娘很喜欢柴自修吗？”萧明瑜问道。
韩氏顿时笑了起来，“柴自修品貌一流，年纪不大，却知道上进。而且据说柴自修也立了不少功。这样的人真正是佳婿人选。只可惜明没福气，咱们遇不上这样的。”
萧明有些不乐意，“娘，柴自修再好，女儿还不愿意嫁他。”
“你这死丫头，就是倔强。找夫婿自然是要找可靠稳重的人。难道你想找个不着调的人，三天两头的闹出是非来，三月五月的就往内院带女人。这样的你受得了吗？柴自修这样的就不一样，本事有，脾气也好，谁嫁给他都是大福气。所以说明琦这人虽然性子不好，但是福气还是不错的。”韩氏说完叹息一声，“罢了，说柴自修也没意思。明，娘一开始就没打算为你在中州寻找亲事。京城那边倒是有几门合适的。只是隔着远，一时间倒是没办法定下来。等娘生下宝宝，养好身体后，我们还该找个时机去一趟京城，将你的婚事定下。”
萧明低着头，“娘就这么不看好李天宝吗？”
“娘都说了，若是李家在一个月来我们家提亲，娘就答应你嫁给李天宝。不过你嫁给了李天宝，将来你过的是好是歹，娘可就管不了了。”
萧明瑜捏捏萧明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娘，四姐姐不是糊涂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即便一开始看不明白，等时间长了也能看明白了。”
“这话不错。明，你且好好看看，李天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柴家母子到了萧家东府后，先是休整了一番，见了东府的老太太，这才到西府来见萧老太太还有萧老爷子。自然也见了萧明琦并谭氏。大家都是有意结交，自然是相处愉快。就算是对这门婚事有那么点抵触的萧明琦，见到柴自修的时候也完全生不起气。
总之这次见面可谓是宾主尽欢。
当夜，洗漱过来，柴自修来到柴夫人的房里说话。
这事关儿子的婚事，柴夫人自然要慎重，更想知道柴自修自己的想法。于是柴夫人很直接的就问了，“自修，萧家大房的人你都见过了，那个萧明琦你也见了，你是怎么想的？若是你愿意的话，这门婚事倒是可以定下来。”
柴自修笑道：“娘，订婚的事情不着急。”
柴夫人奇怪的看着柴自修，“自修，你难道是有别的想法吗？你是不是不愿意做这门亲事。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在这边再停留两日就先回去吧。”
“娘，你觉着萧家五房如何？”柴自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五房？”柴夫人顿时就想起韩氏挺着大肚子的样子，“你莫非是看上了五房的姑娘？自修，这样做的话，萧家肯定会有意见的。”
柴自修却说道：“娘，先且不管萧家这边的想法。儿子就想问问娘亲，萧家五房这门亲事可做得？”
“要说萧家五房，那自然是比不上大房的。不过韩夫人是韩阁老的女儿，有了这个关系，五房倒是比大房好上许多。不过今日同韩夫人说话，我倒是听出来一点意思，韩夫人有意为女儿在京城说一门婚事。”
“正如娘所说，有了韩家的关系，萧家五房就不是萧家大房能比的。娘可记得，去年爹去京城述职所遭遇的那些。若是当时我们能够结识韩家，有韩阁老从中斡旋，爹在兵部也就不会被人刁难。而且韩夫人的二哥如今可是兵部侍郎，正好管在父亲头上。若是能同韩家搭上关系，以后父亲问兵部要粮草要兵器要人员要棉服都容易多了。”柴自修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娘，别人都说我们柴家把持着延州大半的势力，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们柴家想要维持延州的和平，费了多少心力，依旧不能达成心愿。总是有无数的人钻出来扯后腿。”
“你的意思，娘明白。可是大房的萧大老爷如今也官居高位，若是我们出尔反尔，人家肯定会记恨上的。”柴夫人担心的说道。
“娘，我们并没有出尔反尔，我们只是没看上萧明琦，只因为萧明琦的名声太坏。等我们回到延州后，这边的事情渐渐淡了。过个半年一载的，我们再向韩夫人提亲，娘以为如何？”柴自修问道。
柴夫人皱眉，“萧明琦的名声是不好，用这个理由拒绝也是可以的。只是五房的那个萧明的名声也没见得多好。脾气同萧明琦一样急躁的很。而且这次过来延州，你爹早有吩咐，若是合适的话就将婚事定下。若是我们流露出看不上萧明琦的意思，届时你爹那里怕是不好同萧家交代。”
“娘，爹那里儿子会解释的。而且我们也不需流露出看不上萧明琦的意思。我们可以先回延州，同父亲商量后，再写信给姨祖母。届时由萧家东府给西府那边解释，我想这样一来，萧家也是没话说的。”柴自修早就将一切都想好了。
柴夫人揉着眉心，“萧明琦不好，萧明我也不喜欢。你难道真要娶萧明吗？”
柴自修笑了起来，“娘，萧明其实也有可取之处。年龄适当，有勇气有胆量，不用担心到了延州后会不习惯延州的风俗。而且儿子以为，她同萧明琦相比，她比萧明琦更好一些。”
“你真这么想？不是因为韩家的缘故？”柴夫人有些怀疑。
柴自修笑着点头，“儿子的确是这么想的。儿子已经了解了一路。”
柴夫人还是有些犹豫，“你若是真想同萧家五房结亲，也该选萧明瑜，而不是萧明。萧明瑜除了年龄不大外，别的倒是挺合适的。人长得好，也聪明，懂事。”
柴自修笑了起来，“萧明瑜的确很好，可是未必适合儿子。在儿子看来，萧明瑜太过聪明，反不如相对更单纯的萧明来的好。儿子身边已经有了许多的聪明人，儿子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简单一点，直爽一点。”
柴夫人笑了起来，“行了，你的意思娘都明白了。此事暂且不说，等回去后，你同你父亲好好说说。若是他没意见，娘自然也是没意见的。不过韩夫人那里可未必答应。”
“娘，今儿见韩夫人，儿子以为韩夫人的问题不大。关键在于萧明本人。娘不知道，萧明见儿子的第一面就怒目而视，不假辞色。儿子很担心她对儿子没有好感，届时婚事会出现变故。”柴自修一脸苦闷的样子。
柴夫人却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在姑娘中间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没想到竟然在萧明面前碰了壁。看来你同她还真是有缘分。不过此事娘可帮不上忙，你想要娶她，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柴自修摸摸鼻子，是可以主动接近萧明，只是不太现实而且萧明也会怀疑，只怕会弄巧成拙。再一个，一个人在中州一个延州，他不可能长期留在中州，萧明也没可能去延州。两人时常见面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且萧明的年龄也不小了，万一被别人定下，那可就麻烦了。柴自修决定，要在中州这里安插几个人手，帮他盯着萧明。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会再来中州的。
母子二人也算是达成了初步一致，各自歇下。
第二天，萧老太太准备了酒席请柴家母子吃饭。席面上，萧老太太多次旁敲侧击柴夫人的意思，柴夫人却是丝毫不漏，让萧老太太没处下嘴。后来萧老太太又让人去问二太太谢氏。谢氏回话说柴家人现在还定不下来，要先回延州请示了柴大人，才能决定这门婚事到底能不能做。
萧老太太有些遗憾，不过柴家这话也是应有之意。毕竟是柴家嫡子的婚事，自然要经过做老子的同意才行。
不过萧老太太还是感觉有些不高兴，就同萧老爷子唠叨起来。问萧老爷子之前同柴大人那里是怎么说的，怎么这会又说要回去问过柴大人的意思。
萧老爷子这才同萧老太太说起之前的事情。原来柴大人同萧老爷子之间并无直接的联系，之前两边的联系一直都是通过东府那边。东府公孙老太太的娘家想同萧家结亲，二太太谢氏看不上公孙家。至于三房一家子都在外面，儿女的婚事也都已经定下。然后公孙老太太就同公孙家说，不如同萧家西府结亲。
公孙家没有意见，但是谭氏都看不上的公孙家，萧老爷子更是看不上。而公孙家的亲戚柴家得知了这个消息，就说不如柴家同萧家结亲得了。虽然不是公孙家同萧家结亲，但是公孙家也能从柴家得到好处。故此公孙家就在其中牵线搭桥，而萧家这边则是东府的公孙老太太牵线。如此才有了这回事。
当初就说了，人家是来相看萧家的姑娘，也没说一定就要同萧家大房结亲。但是萧老爷子是想让柴家同萧家大房结亲的。萧家人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故此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柴家本来相看的就是萧明琦。同四房五房都没关系。
柴自修一来萧家，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但是他并没有点破，而是不动声色的观察萧家的情况。等到柴夫人到来的时候，柴自修也将这个事情同柴夫人说了。柴夫人并不觉着意外。毕竟萧明琦年龄最大，又是嫡长女，萧老爷子先顾着她也是有道理的。
萧老太太就在抱怨萧老爷子，说萧老爷子事先应该同柴大人联系一下的。如今谭氏整日里在她这里，就是为了柴家的事情，弄得萧老太太都有些烦闷。要是萧茂婕有个闺女，或者萧明还没有婚配的话，她都想将柴自修说给这两边，而不是让柴自修便宜了萧明琦。
萧老爷子只当萧老太太是真心关心大房的事情，心里头是有些安慰的。萧老太太这个填房虽然有许多的不好，但是最好的就是对萧茂林对大房没有坏心，一切都是以萧家的利益出发。萧老爷子就安慰萧老太太，让萧老太太别担心。柴家同萧家的婚事应该是十拿九稳的。等柴自修他们回到延州后，这门婚事很快就能定下。
柴家母子二人在东府逗留了两三日就启程回延州。萧老爷子知道人家急着回去商议婚事，自然不会拦着。还派了人护送他们出中州城。
谭氏的心情很好，想到很快就能同柴家定下婚事，谭氏做梦都能笑醒。她的闺女名声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能够说到如意郎君。谭氏兴致高，就开始给萧明琦准备嫁妆。她就萧明琦一个闺女，嫁妆自然是尽心用力，所有的东西都是用好的。
萧明琦如今并不抵触这门婚事，并且时常想起柴自修，安慰自己嫁给柴自修这样的人其实也挺好的。没看到那么多人都在羡慕她能够嫁一个如意郎君。
只是左等右等，柴家那边都没来消息。谭氏着急的很，特意去了趟东府打听消息，结果什么都没打听到。说是公孙老太太已经好些日子没同延州那边通消息。
谭氏又去找萧老爷子，萧老爷子自然也不知道柴家的情况。萧老爷子是真心想同柴家结亲，于是就派人去延州打听消息。结果打听到，柴家父子都出兵去了，追击流寇并一小群敌对武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谭氏得到这个消息，很是失望。不知道柴家父子要耽误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左等右等，总算等到了柴家那边的消息。但是这个消息对谭氏来说如晴天霹雳。柴家竟然反悔，不同萧家结亲。理由还是因为萧明琦的名声不好。当然柴家的来信上面并没有这么说，只说柴自修在战斗中受了伤，婚事一时半会怕是定不下来的。为了不耽误萧明琦的青春，因此之前说的婚事只能告吹。之所以让谭氏得知柴家嫌弃萧明琦的名声，那都是从公孙家传出来的。公孙家的消息又传到了公孙老太太这里，再由东府传到西府。
谭氏当场就大哭起来，并且大骂柴家不是人，没有这么玩人的，竟然让她空欢喜一场。还赌咒发誓的说要给柴家好看。
萧明琦则是躲在屋里哭，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接受到最后的期盼，这个心路历程并不需要多久。但是当她怀揣梦想的时候，老天又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明明是板上钉钉的婚事，为什么最后就不成。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名声不好吗？
萧明琦后悔不已。以前对于名声不好，会带来的影响并无清晰的认识。而如今萧明琦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会这样，她就该多爱惜一点自己的名声。如此一来她都同柴自修订婚，很快就会成为柴自修的妻子，成为人人称羡的人。
可是这一切都没了，她不仅不能让人羡慕，更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萧明琦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将谭氏给彻底吓住了。谭氏已经没有精力去咒骂柴家，只盼着萧明琦能够早点好起来。当萧明琦的病情开始转好的时候，萧老爷子就迫不及待的定下萧明珲同陆四的婚期。就定在今年十月。
萧老爷子的意思是，萧家近来一段时间都很不顺，需要一件喜事来冲冲喜。而被关在小院的宋子秋得知消息后，傻了。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宋子秋还是无法坦然接受自己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做妻子。
更让她惶恐的是，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萧明珲，萧明珲哪里似乎忘了她一样，也许久没给她送来消息。宋子秋被恐慌折磨，又无法施展才华，得到外面的消息。整个人很快就消瘦下去。
在这片纷乱中，萧明瑜接到清河郡主的请帖，请萧明瑜去王府。
萧明瑜不能不去，不仅要去还要高高兴兴的去。萧明瑜将自己收拾的带出几分喜庆来，坐上马车去到王府。
进了王府二门，到了花园见到了清河郡主。不仅见到了郡主，萧明瑜竟然还在这里见到周乾，周启作陪，韩澈同赵诺都在。这是唱的哪出戏？萧明瑜彻底糊涂了。
清河郡主掩嘴一笑，“瞧你们将明瑜妹妹都吓坏了。明瑜妹妹还不知道吗，三殿下来了我们中州，很多人都知道。这两位想来你都是认识的。这位赵公子，旁边这位就是你的韩澈表哥。”
清河郡主轻言细语，仿佛之前的那些追杀什么的全都不存在。
萧明瑜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结果周乾对她一笑，她又紧张了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周乾也不知收敛。若是被人看出点苗头来，那真是要死人的。
清河郡主招呼萧明瑜坐下，对于如今的情况萧明瑜还没摸清，自然不肯轻易开口说话。只是听着周乾同周启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萧明瑜朝韩澈看去，韩澈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只是周乾公布身份的事情，怎么世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这只限于官员们知道。只是为何萧家也没得到这个消息。按理说萧家也是中州本地的望族，这样的大事，萧明也该有消息才对。
萧明瑜想不明白，这个地方也让她很不自在。于是萧明瑜问清河郡主，“不知郡主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清河郡主笑道：“明瑜姑娘难道不想同你表哥见面吗？”
萧明瑜嘴角抽抽，“自然是想的，不过这里这么多人”
“那好办，不如你同韩公子到那边那个亭子说话吧。你放心，到了那里，不会有人听见你们说话的内容。”清河郡主一脸为萧明瑜还有韩澈着想的模样。
萧明瑜总觉着很幻灭，很不真实。不过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萧明瑜自然不会放弃。萧明瑜一起身，周乾就看了过来。萧明瑜只当不认识周乾，而是对韩澈说道：“韩表哥，娘这些日子来很担心你。既然如今你没事了，那你什么时候去见我娘。”
韩澈笑道：“明瑜表妹放心，明儿我就去。”
“真的吗？”
“当然。”
“韩表哥，我有些话想问问，你现在方便吗？”萧明瑜一脸关心的看着对方。
韩澈点头，“那我们去那边说话吧。”
萧明瑜跟着韩澈的身后，朝亭子走去。萧明瑜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难道王府已经放了你们吗？”
“明瑜表妹不用担心，我一会都会告诉你。”
到了亭子上，韩澈四周看了看。萧明瑜忍不住说道：“韩表哥，这周围没有人，你不用担心。”
韩澈苦笑，“王府收了一些高人，我们坐在这里说话，说不定真的有人能听到。”
萧明瑜唬了一跳，这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想想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全面，故此萧明瑜暂时默认了韩澈说的。“韩表哥，不管有没有人盯着我们，你能不能先将你们的情况同我说说？我们一直很担心你。”
“当初在宝山寺，为了保护殿下，我同赵诺去引开那些人。结果被王府擒住。不过王府的人并没有为难我们，除了不能自由进出外，一切都还好。直到前些日子，殿下到王府做客，然后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而我们也被王府放了，如今一直跟在殿下身边。”韩澈轻描淡写的将过去的事情交代完了。
萧明瑜却大皱眉头，“殿下公布了身份？但是市面上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萧家也没得到殿下到中州的消息。”
“那只是暂时的，市面上没有消息，世家之间肯定已经有人得了消息。很快殿下在中州城做客的消息就会传遍世家大族。”
“是吗？”萧明瑜很担心，“那你们今日在王府做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其实一直住在王府。今儿因为我说了想要见你，所以清河郡主将你请了过来。”韩澈抱歉一笑，“明瑜表妹，我并不想将你牵连进这件事情，只是如今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韩表哥想让我做什么？”萧明瑜很认真的问道。
韩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知道韩六带着人到了中州。我们需要韩六的帮助。你不用做别的，你只需要将我们在王府的消息告诉韩六就行。”
萧明瑜大皱眉头，“韩表哥，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殿下也被王府限制了行动？”
“那倒不是。只是身边跟着王府的人，行动不便。世子周启很快就要去京城，他为了确保殿下在这段时间内不会做不利于王府的事情，故此也一直跟在殿下身边。殿下不好赶人，只好去哪里都带着周启。这个情况可能要等到周启离开中州城的时候才能结束。”韩澈苦笑一声。
萧明瑜却问道：“殿下什么时候回京城？”
“周启要求殿下同他一起回京城，不过殿下一直没答应。”
“那你们明日到府上来，周启是不是会跟着来？”萧明瑜担心的问道。
“只要殿下不去，世子周启肯定不会去。”
萧明瑜很是不理解现在的情况，“韩表哥，我有些看不懂。你们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澈苦笑，“我们现在很被动。毕竟这里是中州，是秦王府的地盘。王府不敢对我们动手，因为我们在中州的消息，京城那边全都知道。中州地界知道的人也不少。但是王府肯定不放心我们独自行动，所以他们需要盯着我们。但是王府一改以前暗中盯梢的办法，由世子周启安排人手光明正大的跟在我们身边，这样一来，我们想做点什么事情都不行。虽然可以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但是有些事情下面的人却做不了。总之我们现在很被动。而王府的意思是，在我们离开中州这段时间里，一直就这么盯着我们。一旦我们离开中州城，确定我们是回京城，他们就会解除盯梢。美名其曰是担心我们安危。当然对于这种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想在王府里搬弄是非，也是难的很。”
萧明瑜点点头，“你放心，韩六叔那里我会通知。若是你明日不能去看望我娘的话，也不要勉强。只要你们平安无事就行。另外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给京城去信，将这里的情况都告诉京城。除此之外都不用做。”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韩表哥，为什么王府很放心我同你谈话。”
“他们自然放心，这段时间别看我们一直跟在殿下身边，其实能说的事情很少。而且他们也笃定，私密的事情我们不可能交给你去办。你毕竟是女子，我们不能将你牵连进来。再说那些事情，以你的身份无法办到。”韩澈苦笑，“故此，他们才会放心我们私下里说话。因为他们知道我能说的事情太少，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是吗？”萧明瑜嘲讽一笑，“这么说来王府还真放心的很。罢了，总之你们保重。你们的事情我的确不能参与进来，不管你们要做的事情成不成，我希望你们都要保重自己，一定要平安回到京城。”
“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到京城。秦王府也巴不得我们早点离开中州，早点回到京城。只有如此，他们才能真正的放心下来。”
萧明瑜不知道周乾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对王府不利的事情。这些朝廷大事，她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不过能帮的也要帮。
回到花园，世子周启笑道：“这么快就谈完了吗？”
韩澈冲周乾点点头，萧明瑜则是说道：“多谢世子殿下让我同韩表哥见面。韩表哥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若是没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告辞。”
“萧姑娘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萧姑娘同三殿下那般要好，今儿萧姑娘来了，竟然没同三殿下说上一句话。萧姑娘难道不觉着遗憾吗？”周启温和的笑着，仿佛全身心的为萧明瑜考虑。
萧明瑜心中警钟大响，然后恭敬的说道：“世子殿下说笑了，我与三殿下不过是认识罢了，何来的要好。世子殿下这话，若是传出去，可是毁了我的名声。”
“本世子早就说过，若是萧姑娘的名声有损，婚事上有碍，我会替你做主。”
“小女子何等何能，竟然让殿下做主。”萧明瑜心头烦躁的很，这个地方果然不太适合她。
“萧姑娘何必自谦。能让三殿下看重，能让本世子重视的人，怎么能是泛泛之辈。只不过萧姑娘名声不显，外面的人才不知道你的本事。”世子周启笑道，“萧姑娘不用如此紧张，本世子对你没有恶意。本世子只是想同如萧姑娘这般聪慧的人说话罢了。”
萧明瑜暗自吐槽，要不要这么矫情。
周乾出面，“周启，你何必为难萧姑娘。萧姑娘被牵连其中，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冲着我来就行，何必为难一个姑娘。”
“殿下果然是关心萧姑娘的。”
“是啊，本殿下是关心萧姑娘。她是韩澈的表妹，韩阁老的外孙女，本殿下难道不该关心她吗？”周乾笑了起来，朝萧明瑜看过来，“萧姑娘，因为本殿下的缘故，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还请萧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他日你见了韩阁老，可别在韩阁老面前说本殿下的坏话。”
萧明瑜哭笑不得，不过面上却恭敬异常，“殿下说笑了，我从来不在背后说人是非。”
“如此甚好。我同世子有要事要谈，你先下去吧。”
“遵命。”
萧明瑜退下，世子周启没有出言阻拦，这让萧明瑜大松一口气。清河郡主亲热的挽着萧明瑜的手，说道：“明瑜妹妹，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你跟我来。”
萧明瑜苦笑，“郡主殿下，我想先回去了。”
“时辰还早，为何急着回去。再说了，如今你们一家人都住在城里，就这点路程，晚一点回去也没关系的。明瑜姑娘，你就跟我来吧。我带你看我这些年搜集的好东西，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萧明瑜的确大开眼界，从南海珍珠珊瑚，到北国人参貂皮。从精雕细琢的首饰珠宝到天然的玉石，甚至还有镶嵌珠宝的匕首，吹毛断发的利刃。总之以前没见过的，在清河郡主这里都见到了。
清河郡主显得很热情，也很好相处。萧明瑜一开始是应付，后来倒也是来了兴趣，投入了精力进去。
清河郡主站得高看得远，见识自然不凡。尤其是对京城的事情，知道得不少。还同萧明瑜说了一些皇家内部的八卦和笑话，当然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的事情。
萧明瑜很用心的记在心里，这些八卦和笑话，看似不要紧，却可以给萧明瑜一定的提示。
参观完了清河郡主的私人收藏，萧明瑜再次提出告辞。不过清河郡主则是提出让萧明瑜去见范王妃。
萧明瑜一想到王妃范氏此人，心中无比警惕。说实话，萧明瑜不想同范王妃接触。似乎每次接触，她都会被对方看穿。这种感觉很不好。只是萧明瑜不能拒绝，来到王府给范王妃请安，这是应有之理，并不能依着她的个人意愿而改变。
进范王妃的院门时，看到一个貌美妇人从里面出来。貌美妇人耻高气扬，周围的丫头婆子都避着她。萧明瑜心道这是谁啊，在王妃的院子里竟然这么嚣张。就见那貌美妇人冲清河郡主笑道：“原来是郡主啊，我道是谁了。怎么，还带了外人来给王妃请安。郡主啊，不是我说你，王妃身体不适，你就不该带人过来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体谅王妃。”
清河郡主冷着脸看着那妇人，“什么时候轮到叶侧妃你来教训我。还有，你来我母妃这里做什么？你是不是又说了讨嫌的话惹我母妃生气。”
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叶氏，秦王的亲表妹，叶太妃的外侄女。
“哎呦，郡主你做出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干什么？我不过是好心好意提醒一二，倒是让你嫌弃。你放心，过了今日你们请我我也不会来。”说罢，叶氏昂着头，一脸傲娇的走了。
叶氏的到来，明显让清河郡主的心情很不好。
清河郡主顾不得萧明瑜，急忙跑进去，生怕范王妃有事。
萧明瑜跟在后面，有些不理解。范王妃那么厉害的一个女人，叶氏那么简单愚蠢的一个人，范王妃又怎么可能会吃亏。要是范王妃如此不济事，那么范王妃也不可能在秦王宠爱叶氏的前提下，率先生下嫡长子并嫡长女。没点本事的人，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只是清河郡主的反应不似作伪，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隐情吗？
走进里屋，就见清河郡主关心的问着范王妃，问她的身体要不要紧，问叶氏过来是不是找茬的。又问范王妃有没有受气。
范王妃哭笑不得，“行了，让人看了笑话。母妃难道那么不顶用吗，竟然让你担心成这个样子。”
清河郡主也有些不好意思，“母妃你的身体不好，女儿也是担心那人惹怒母妃，让母妃生气。太医都嘱咐了，母妃的身体需要静养，最忌动怒。那人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来惹怒母妃。害的母妃的身体不能痊愈。”
“你别瞎想。叶氏过来不过是为了二姑娘的婚事。”
“她也忒着急了点。”清河郡主有些不屑的说道。
范王妃笑了笑，“周蓉毕竟不小了，她着急也是难免。至于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你父王对你的将来已经有了安排，你”
“女儿不会去京城。”清河郡主明显是着急了，很急切的说了这句话。
范王妃皱眉，表示不满。然后又笑道：“你的事情晚点再说，明瑜来了，过来让本王妃看看。”
萧明瑜恭敬上前，给范王妃请安见礼。范王妃示意萧明瑜免礼，又让萧明瑜抬起头来，让她仔细看看。范王妃点点头，“有些日子没见了，明瑜真是一天一个样，越来越水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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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四年之约
章节名：第103章 四年之约
“你母亲怎么样，快要生了吧。”范王妃很和蔼的问着萧明瑜。
萧明瑜恭敬说道：“多谢王妃关心，我娘离着生产还有几个月。”
“这样啊。本王妃还以为你娘就快要生了。看来是本王妃将日子过糊涂了，竟然记错了时间。”范王妃自嘲一笑，“明瑜坐下说话吧，本王妃没想到今日清河会将你请来。可有见到你表哥？”
“已经见过，还说了会话。多谢王妃开恩。”萧明瑜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范王妃笑道：“你谢本王妃做什么。本王妃并没有做什么。你家表哥在王府做客这么久，你不恨本王妃，本王妃就已经很高兴了。”
萧明瑜挑眉，范王妃有必要如此和蔼，有必要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吗？萧明瑜做出紧张的模样，“明瑜惶恐，请王妃责罚。”
“为何惶恐，难道本王妃说了什么让你感觉不好的话吗？”范王妃温和的笑着。
萧明瑜突然发现范王妃的笑容同世子周启的很像，不是笑的的样子像，而是给人的感觉很像。笑起来都是温润如水，但是接触过后，就会发现平静的水面下面早已是暗流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狂风暴雨，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萧明瑜不敢一直盯着看，低着头说道：“王妃误会了，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让王妃如此关注，明瑜深感惶恐。”
“看来你对本王妃有很深的误解。”范王妃叹息一声，“想当初本王妃同你娘结交的时候，你娘就如现在的你，对本王妃同样是诸多误会。不过这并不要紧，本王妃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你既然在本王妃面前如此小心翼翼，那不如退下吧。清河，你替母妃招呼萧姑娘。萧姑娘是故人之后，不可怠慢了。”
“母妃，女儿遵命。明瑜姑娘，我们出去吧。我娘身体不好，不能累着。”清河郡主微蹙眉头，很是担心范王妃的身体。
萧明瑜躬身告辞，这才同清河郡主出了范王妃的院落。
“我母妃的身体不太好。”
萧明瑜还想旁敲侧击问问，没想到清河郡主竟然主动说起。
清河郡主看着萧明瑜，“你也听说过吧，我母妃生我的时候是难产。生下我后，我母妃再也不能生了。不过好在我上面还有嫡亲的哥哥。”
萧明瑜被清河郡主那样真诚的看着，不得不说点话来缓和一下气氛。“郡主无需太过担忧，府中有好医好药，王妃又重视养身，王妃的身体迟早会好起来的。”
清河郡主摇头，一脸忧伤，“母亲的身体其实并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只是不能受累。你知道吗，王府内院虽然是我母妃在打理，但是母妃通常都是交给下面的管事照章办事，除非难以处置的事情，母妃才会亲自过问。”
“王妃很关心郡主，我想王妃并不希望郡主如此担心她的身体。”萧明瑜郑重的说道。
清河郡主神色不明，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这些我都知道。母妃体虚，需要静养。可是形式却逼得母妃不得不强打精神帮着世子哥哥处理事情。而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不要这么担心，不要这么忧愁，我想王妃和世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清河郡主苦笑一声，“明瑜姑娘，其实我们有很多相同点不是吗。对于你们过去的遭遇，我觉着我能体会得到那种心情。我小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的看到母妃同父王争执，而无一例外都是叶氏那边引起的。不过如今好了点，毕竟父王是王府的主心骨，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王府，守在那个女人身边。”
“郡主若是有什么话想说，不妨直说。”萧明瑜说道。
清河郡主笑了起来，“没什么，你误会了。其实母妃让我同你交朋友，我自己也是愿意的。不过上次在范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意思。明瑜姑娘，我没别的想法，有时候寂寞了，就想找人说说话，你很好，你能答应我吗？”
“同样的话我上次其实也说过。不是吗？”萧明瑜笑道，“你看今日我就来了。”
“那你生气吗？会不会觉着我在利用你？”
萧明瑜笑着摇头，“能让我见韩澈表哥一面，所以我并不生气。至于王府同京城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参与进去。”
“当然不会让你参与进去。你看我不是什么都不过问吗。明瑜姑娘，过两天我们去划船玩吧。”
萧明瑜摇头，“天气太热，太闷，不太想出门。你看我今儿都出了很多汗，很是失礼。”
清河郡主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个时候出门，太热，还没有在屋里待着凉快。”
两人相视而笑，之前那点疏远似乎已经变得很淡很淡。清河郡主邀请萧明瑜到湖边玩耍，说是那地方是王府最凉快的地方。只是水边蚊子难免多了点，所以夏天的时候那地方挺好，但是真正去的人也不多。
萧明瑜没有拒绝清河郡主的邀请，跟着去了。两人坐在建在水上的亭子里，赏着风景，吹着湖风，吃这点心喝着茶，说些中州城内的闲话，也算是其乐融融。
只是有人总是不知趣。周蓉带着人走了过来。一脸嘲讽的看着萧明瑜，“我道是谁，原来是跳舞的萧姑娘。你来王府做甚？王府是你这个身份的人能来的吗？”
“二姑娘是眼睛瞎了吗？”清河郡主一回头，十分严厉的斥责，“没看到本郡主在这里招呼客人吗？你来做什么，还不退下。”
二姑娘周蓉气的不行，脸色都变了，然后冷笑一声，“这里是王府，我是王府的姑娘。我为何来不得。我”
“我是郡主，我让你退下你没听到吗？非得让人打你板子你才肯听话吗？”清河郡主半点面子都不肯给周蓉。
萧明瑜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周蓉，眼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之意。这更刺激的周蓉发狂。大叫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我也是父王的女儿，你无非就是比我多了个爵位而已，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就凭我多了一个爵位而已，这个理由够了吗？”清河郡主话音一落，端起茶杯就朝周蓉泼去。
周蓉满头满脸的茶水和茶叶末子，狼狈不堪。周蓉眨了眨眼睛，这才睁开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周菡，你欺人太甚。”说着就朝清河郡主扑过去。
萧明瑜急忙起身，并不是去阻拦，而是躲开周蓉的疯狂。
周蓉并没有直接朝清河郡主打去，而是一把扫掉石桌上的点心，又拿起茶壶朝清河郡主扔去。所有人都吓傻了，然后都叫了起来。又帮清河郡主挡茶壶的，又去拉周蓉的，又大声呵斥的，又要动人打人的。总之那一刻，这小小的地方显得很热闹。唯独冷静的人就是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的萧明瑜。
清河郡主并非是一个冲动的人，平日里无论同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务必维持自己作为郡主的身份。但是今日的清河郡主明显不同，明显暴躁了很多。是受了什么刺激吗？难道是被叶氏刺激到了？
萧明瑜静观其变，那茶壶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茶水四溅，鞋袜上都是茶叶末子。不过清河郡主安然无恙，下人将她保护的很好。
清河郡主推开挡在她前面的人，直接走到周蓉面前，两巴掌甩过去，周蓉的一张脸顿时就红肿起来。
萧明瑜微蹙眉头，清河郡主学过武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周蓉吓傻了，浑身瑟瑟发抖，整个人都被清河郡主的气势压着。清河郡主冷漠的说道：“我当你是妹妹，给你体面，平日里你说错了话我也不同你计较，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不能计较。周蓉，这次只是警告，若是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好看。冲撞郡主可是大罪，你自己最好掂量着来。”
“你，你，你恶毒。”周蓉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清河郡主顿时笑了，“彼此彼此，你若是安分守己，我依然当你是妹妹。你若是不自量力，非来挑战本郡主的权威，那本郡主也就没必要容忍你。”
“你别嚣张，今日的事情我会告诉父王，我会让父王罚你的。你等着瞧。”
“我会等着，我倒是要看看父王究竟是罚我还是罚你。”清河郡主满眼厌恶之色，“来人，将二姑娘送回去。二姑娘今日吃错了东西，得了失心疯，暂时不能出来见人。将她关起来好好养几天。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奴婢遵命。”几个婆子不顾周蓉的反抗，就将周蓉给押了下去。连带周蓉带来的那些丫头婆子都没能讨到好。
清河郡主转眼看着萧明瑜，笑道：“让明瑜姑娘看笑话了，我家二姑娘不懂事，明瑜姑娘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萧明瑜笑道，“今日得见郡主之威，明瑜佩服。”
清河郡主尴尬一笑，“你这是笑话我，是吗？”
“当然不是。我觉着郡主做的很好。手段严苛一点并不是错，只要有用就好。”萧明瑜一脸真诚的说道。
清河郡主笑了起来，“有用就好，这话不错。明瑜，我们两人的确有不少相似点，我想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荣幸之至。”
回去的路上，马车被堵住了。
街面上传来呵斥声，打骂声，老弱妇孺的呻吟和哭泣求饶，男人的怒骂
萧明瑜挑起帘子朝外看去，是官兵在抄家。这家人都被赶了出来，一时间路面就被堵住了。萧明瑜被牌匾吸引住了，那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字，江府。这是江姨娘的娘家？对于江姨娘的娘家具体在哪条街上，萧明瑜其实并不清楚。问了身边的人，确定这个江府就是她想的那个江府，萧明瑜就笑了起来。
她真的没想到官府的动作会这么快，之前只是听说江家有人下了大狱，罪名不少。如今难道已经定了罪，这是要抄家了吗？
若是江姨娘知道江家被抄，江姨娘会不会发疯，会不会恨不得吃了她。毕竟貌似这一切同她都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姑娘，路通了，要走吗？”
“走吧，等等。”萧明瑜死死的盯着那个站在江太太身后的妇人。那个妇人，她确定她从来没见过，看上去却觉着很面熟。之所以面熟，是因为那个妇人同江姨娘有几分相似。那眉梢眼角，都能看出两人的相似点。这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梅老姨娘吧。江姨娘的生母，梅如悔的姑母。
梅姨娘人很消瘦，那些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脸色蜡黄，很不健康。神情也很忧虑，当有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她总是低着头，好似是怕人一样。又好像是担心有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总之这个人怯弱的同传闻中的那个人完全是两个样，同江姨娘更没有半分相似。
传闻中，这是一个有勇气吊死在江家大门口的女人，是一个有勇气威胁江家，同时义无反顾进江家做妾，只为让娘家过上好日子的女人。但是这个传闻中的女人，如今竟然是如此的怯弱如此的瑟缩，仿佛只剩下了躯壳，灵魂已经消失在时间长河里。
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就站在离着梅姨娘不远的地方，那个男人眉眼间同江姨娘也有几分相似。这个人或许是江姨娘的兄弟。
萧明瑜看到梅姨娘好几次偷偷看向那个男子，等那个男子发现她偷看了，梅姨娘顿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而男子则是大皱眉头，移开目光，看着如狼似虎的官兵。看着被丢出来的被褥和衣物。至于值钱的东西是半点没有的。
江太太很生气，找不到发泄的，回头一巴掌就甩在梅姨娘的脸上。梅姨娘一脸傻愣愣的，好像没反应过来江太太为什么会打她。江姨娘骂了她几句，又去找官兵，想通融通融，好歹多拿点东西出来。
梅姨娘站在原地，捂着脸，一脸的惨然。偷偷看向一直没动的那个男子，那男子则是始终皱着眉头。当江太太朝梅姨娘打过去的时候，萧明瑜分明看到了那男子捏紧的拳头，青筋暴露，似乎下一刻就忍不住会冲上去为梅姨娘出头。
有人在叫那个男子，那男子不再关注梅姨娘，而是急匆匆的走了。虽然江家被抄家，但是这里毕竟是中州不是京城，没那么多讲究。江家也并非是没有关系的人家，所以比起在京城被抄的人家来说，江家的情况好了很多。至少江家还可以同官兵们讨价还价，还可以争取多拿点东西。
萧明瑜仔细回想，她记得被官府抓起来的人，一个是江老爷，就是江姨娘的父亲。一个是江家三老爷，管着江家的产业，听说没少做这欺男霸女的事情。至于江家老太太，在江老爷被抓起来的时候就病倒了。如今江家又被抄家，江老太太估计活不长了。
萧明瑜淡漠的吩咐了一句，“我们走吧。”
马车离着江家人越来越近，萧明瑜同梅姨娘的距离也在拉近。这一回她看的更清楚，梅姨娘眼神浑浊无神，整个人似乎都已经放弃了希望，放弃了对生活的追求，如行尸走肉一般。或许下一刻死了，她也不会觉着不甘心吧。
萧明瑜露出一笑容，梅姨娘似乎是感受到了萧明瑜的目光，抬头看过来，脸上露出疑惑的样子，很好奇萧明瑜的身份。等梅姨娘看清楚萧明瑜的模样，猛然变脸，脸色越发的难看，就好似是见鬼了一样。
萧明瑜依旧冲对方笑着，她知道对方肯定认出了她的身份。
梅姨娘浑身瑟瑟发抖，拳头笼在衣袖里，她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叫萧明瑜。就是这个人害的江姨娘被送到庄子，就是这个人的外公害得江家落到如斯地步。本来她同自己的儿子，已经在江家过上好日子。哪里想到，一夕之间全都变了，江家人视他们母子为仇人，更视江姨娘为灾星，更要将江姨娘从族谱里面除名。她无力反抗，她的儿子也被连累了，原本在县衙的差事也没了。她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依靠。她如今还能活着，那是因为她命硬，她还惦记着江姨娘，她更相信梅如悔能想出办法来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她没有放弃希望，只是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希望，慢慢的她也绝望了。难道是因为她过多了好日子，老天爷这是在惩罚她吗？不过好在梅如悔在王府的差事没有受到影响。
萧明瑜，这个人年龄不大，心思却深沉的很。她女儿的仇人，那就是她的仇人。梅姨娘盯着萧明瑜，她要将萧明瑜的模样记下，即便不能找萧明瑜报仇，她也要恶心恶心对方。
马车走远了，萧明瑜也放下了帘子。真是一个让人奇怪的女人，那样麻木的一个人，转眼间又露出刻骨仇恨。她这是帮助梅姨娘燃起了斗志，找到了生活下去的目的了吗？萧明瑜自嘲一笑，真是可笑。她有什么资格仇视自己，今日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江姨娘的心若是没那么大，江家的野心若是没那么大，即便官府要追究江家，也不至于到抄家的地步。
想起江姨娘，萧明瑜觉着自己有必要过问一下江姨娘在庄子上的生活。
江姨娘在庄子上的生活很不好过，一方面是不得自由，连传递信息都是千难万难，这让一向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江姨娘感到很痛苦，很惶恐很无助。其次就是庄子上的生活很不好过，吃穿都是其次的，关键是江姨娘受不了别人对她的蔑视，对她的讥讽，对她的嘲笑。她反抗过，威胁过，用了无数的办法，最后换来的就是更加恶劣的伙食和变本加厉的辱骂。
江姨娘其实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的那些拐弯抹角的话，庄子上的人根本就听不懂。不仅听不懂，还觉着江姨娘是在看不起他们，是在嘲笑他们。想想吧，偷人的江姨娘，永无翻身可能的江姨娘，她的儿子也不会是五房唯一的男丁，这样江姨娘凭什么看不起人。庄子上的人也因此越发的厌恶江姨娘，越是要折腾她。
江姨娘一直在拼，一直在等待机会，她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走出庄子，重新回到萧家。她相信总有一天会雨过天晴。因为心头的这份信念，即便在庄子上的生活无比的艰苦，江姨娘始终都没有放弃过。一直到得知她的父亲同三叔被下了大狱，江家也被抄家，江家人将她当做了罪人，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中删除，梅姨娘同自己的兄弟都受到了牵连，至此江姨娘垮了。
江姨娘病了，缠绵病榻一直不能好转。她恨，她怒，她恨自己更恨萧明瑜和韩家。她怒自己的不小心，更怒萧茂杨的的袖手旁观。江姨娘心中怒火翻腾，悔恨折磨着她，一想到梅姨娘和自己的兄弟的处境，想到明业和明璇可能遭遇的一切，江姨娘就生不如死。
她自己折磨着自己，病情一直得不到好转，但是她却甘之如饴。似乎只有这样她的罪恶感才能减轻一点。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悔恨绝望包围着她。江姨娘甚至在想，会不会下一刻她就会死在这里，会不会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女，见不到自己的兄弟，见不到自己的亲娘。
就在江姨娘陷入彻底的绝望中，一个花费无数心血的消息传递了进来。那是一张混在包子里面的纸条，那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江姨娘看到这一切，顿时痛哭失声。梅如悔没有忘了她，梅如悔一直在想办法帮她。梅如悔如黎明的太阳，照亮了江姨娘濒临崩溃的内心，让江姨娘再次燃起了希望，有了斗志。
江姨娘痛快的哭了一场，然后打起精神来好好养病。只要梅如悔没有放弃她，她就还有希望，她就一定能出去。她会报仇，她会让那些人十倍百倍的偿还，她会让所有的人付出代价。她在心里发誓。
不过关于江姨娘报仇的事情，都是过后的事情。
萧明瑜这头，从王府回来的第二天，韩澈果然上门来了。同韩澈一起来的竟然还有周乾。
韩氏挺着大肚子去见韩澈，见到韩澈没事，脸色也不错，一看就没受过苦的样子，韩氏高兴坏了。她总算能向自己的兄长和嫂嫂交代。不过当看到周乾的时候，韩氏的表情有些古怪。
萧明瑜陪在韩氏身边，一直低着头，既不看韩澈也不肯看周乾。对于周乾的到来，萧明瑜半点准备都没有。她想起当出同周乾的约定，周乾只要说服韩氏，她就要嫁给他。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看样子周乾并没有忘记，并且一直记在心里。
周乾一面同韩氏说着话，态度很是尊敬，这都让韩澈产生了疑惑。一方面周乾又时不时的朝萧明瑜看一眼。就算是萧明，也看出了这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古怪。联想到以前从李天宝那里听闻的一些消息，萧明心里头也有了猜测。
韩氏心知肚明，周乾定是有话要同她说，很可能就是关于萧明瑜曾经提过的，要娶萧明瑜为妃的事情。韩氏心道，正好她也想同周乾说清楚。周乾这样盯着萧明瑜，一副萧明瑜已经是他的人的模样，非常不好。长此以往，萧明瑜怕是嫁不出去。
于是韩氏将萧明瑜还有萧明都打发出去，连带着韩澈也被打发了出去。
韩澈疑惑不已，消息太少，猜测的方向太多，倒是让韩澈把握不准究竟是什么事情。
萧明将萧明瑜拉到旁边说话，“明瑜，你同我说实话，那个三殿下是不是就是你当初救的人？你几次出去私下里见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萧明瑜没有否认，“是他，当初我救得人就是他。王府搜查的人也是他。不过他现在已经公开了身份，王府不敢再对他动手。”
萧明又问道：“那你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萧明瑜不好说，最后只能否认。
萧明明显不相信，“真的？我瞧着三殿下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你可别骗我。”
萧明瑜点头，“真的，我不骗你。我对三殿下没有任何想法，四姐姐你别瞎猜。”
“你对他没想法，难道三殿下对你也没有想法吗？万一三殿下执意要你，你该如何？明瑜，天潢贵胄，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那样的人不是我们能够高攀的，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万一你犯了死心眼的毛病，跟着那个三殿下只会受苦的。”萧明很担心萧明瑜。
萧明瑜能够感受到这一点，她抱抱萧明，然后笃定的说道：“四姐姐的话我都记住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犯死心眼的毛病。再说了，我也不想嫁到那样的人家，太高了，高不可攀，吓人的很。”
萧明见萧明瑜不似作伪，高兴起来，“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也不知母亲同三殿下到底要说些什么。”
花厅内，周乾郑重其事的对韩氏表示，他想娶萧明瑜为妃。
韩氏目光冷漠，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想娶她？你拿什么来娶？这么说吧，萧家的身份肯定是配不上皇子的，皇上肯定不会答应。你的婚事必然要经过皇上的同意，你能说服皇上同意你娶明瑜吗？这根本就不可能。”
周乾很坚定，“韩夫人，事在人为。我相信我一定有办法说服母妃和父皇，让他们同意我娶明瑜为妃。”
“说服？你拿什么来说服？用明瑜是韩阁老的外孙女的理由来说服吗？”韩氏冷笑一声，“三殿下，我不得不说你太天真了。明瑜高攀不起你，所以此事就此打住，就当是从来没有这件事情。”
“韩夫人，我一定会娶萧明瑜，我要让她做我的王妃。”
韩氏笑了，“看来的决心很大。但是你别忘了，离着明瑜出嫁，最快都还有三四年。这三四年足够发生任何事情。我若是现在答应了你，但是你不能说服皇上，过后另娶他人，我家明瑜岂不是成了笑柄，成了弃子。我作为母亲，我绝对不会让明瑜陷入那样难堪的境地。所以三殿下若是真心为明瑜好，就请你放过明瑜，不要再说娶明瑜为妃的话。”
“夫人执意不相信我吗？无论我说什么，夫人都不改变主意吗？”周乾也来了脾气。
韩氏冷笑一声，“你拿什么来保证，在这三四年内你不会变心，你不会娶别的女人。你又拿什么来保证，皇上会同意你娶明瑜为妃。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情谁都会做。说漂亮话更是人人都会说。殿下就是说出一朵花来，我也不会答应让明瑜嫁给你。”韩氏的态度极其坚决，丝毫不让。
周乾也没有放弃，“夫人，我给你保证我一定会娶明瑜，无论是三四年还是五六年。”
“你拿什么来保证？你说娶就能娶吗？别最后你将明瑜弄到府上做妾，那也叫娶吗？我家明瑜绝不可能给人做妾。”
周乾坚定的说道，“我自然不会让明瑜做妾，请夫人相信我，我是有诚意的，我也能做到我的承诺。”
“诚意不够，承诺也不够。殿下若是真有心，就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韩氏提醒对方。
周乾皱眉，“夫人要我怎么做，才肯答应让明瑜嫁给我。”
韩氏笑了起来，“四年时间，四年后你不变心，并且能请到旨意，我就让明瑜嫁给你。反之，过了四年，我就会将明瑜说给别人，届时你们各自婚嫁，各不相干。”
“四年时间我可以答应，我保证会在四年之内请来旨意，会来娶明瑜。但是我要见明瑜，我要同明瑜保持来往。我不能容忍明瑜同别的男人有纠缠，我更不能答应让明瑜脱离我的视线。”周乾也摆出了自己的条件。
韩氏皱眉，立即反驳，“那不可能。明瑜只能在我身边，除此之外哪里都不能去。殿下不要妄想。”
“夫人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带走明瑜，我只是希望同明瑜保持联络，增进感情。希望夫人能够成全。”周乾很诚恳的请求。
韩氏皱眉，“保持联络就没必要了。明瑜就在这里，我既然答应给你四年时间，四年内我自然不会给明瑜说亲。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明瑜的情况，我会看好她。”
周乾苦笑一声，“夫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夫人对于明瑜的了解真的很不全面。夫人根本不知道明瑜究竟有多么的吸引人，明瑜她就是一个发光体，她会得到所有人的关注。若是不看着明瑜，我不放心。而且四年内，我与明瑜一人京城一人中州，万一明瑜看上了别人，或者别人想要娶明瑜，届时夫人会怎么做？”
韩氏笑道：“若是明瑜有看得上的人，并且能过了我这关，我自然会促成这门婚事。”
“我不答应。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既然夫人给我四年时间，那么夫人就该保证明瑜在此期间内不会同别的男人有牵连，一直到我取得旨意，娶回明瑜为止。”
韩氏皱眉，“明瑜是个乖孩子，她不会做不合规矩的事情。殿下的担心多余了。”
“这一点都不多余。还请夫人成全我的心意，我是真心求娶明瑜，希望夫人给我机会，承诺将明瑜许配给我。”周乾的态度极其坚决。
韩氏冷笑起来，“如何承诺，之前我已经答应殿下给你四年时间，难道这还不够吗？”
周乾望着韩氏，“能否请韩夫人写下婚事。”
“欺人太甚。”韩氏顿时就生气了，“你同明瑜的事情八字都没一撇，我怎么可能私下里写下婚事。万一最后你没办法娶明瑜，那明瑜该怎么办。万一婚书的事情被别人知道那又如何是好。三殿下，你是做大事的人，莫非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不是我想不明白，而是我太过在乎，我很担心这四年内会发生变故，会担心明瑜喜欢上别人，会担心阻碍太多。只要夫人肯写下婚事，我就一定会督促自己尽早达成心愿。”
韩氏冷笑一声，“难道我不写婚书，你就不督促自己吗？三殿下，强人所难只会让人生厌。三殿下若是真有诚意，我们就口头约定，我给你四年时间来争取皇上还有娘娘的同意。同时我也答应你，让你同明瑜时常联系。你在中州的时候，也可以同明瑜见面。但是止乎于礼，不可作出任何不守规矩的事情，不可对明瑜动手，不可坏了明瑜的名声。至于你到了京城后，以防万一，我劝你还是少同中州这边联系，小心被有心人察觉连累明瑜的安危。”
周乾总算笑了起来，“好，我答应夫人。”
韩氏蹙眉，总觉着自己被周乾忽悠了。又听周乾说道：“夫人放心，我同明瑜之间清清白白，我不会对她动手，更不会坏她名誉。我只希望她一直好好的，不要受到任何磨难。未免明瑜出现危险，我打算在明瑜身边安排两个人，还请夫人帮忙。”
韩氏挑眉，“明瑜身边有人保护，你大可不必送人过来。”
周乾摇头，“此言差矣，夫人之前也提醒了我，以防万一最好少同中州联系，对于这话我是深以为然。但是我回到京城后，肯定想要知道明瑜的情况，若是她身边有我安排的人，那我自有渠道得知明瑜的事情。如此我也能放心了。这样一来也少了许多风险。还请夫人成全。”
韩氏总觉着自己遭了道。之前周乾杂七杂八的同她胡扯一通，其实早就有所打算吧。韩氏皱眉，“行了，你要派人就派。还有我们今日说过的话，不要同明瑜说。”
“夫人不知，若是不同明瑜说清楚，我担心她又跑了。她这人很有想法，若是不先确定她的心意，我是寝食难安。”
周乾显得很可怜，韩氏却笑了起来。“看来你对明瑜是真的动了心思。”
“原来夫人之前一直都在怀疑我吗？”
周乾一脸愕然的模样，倒是讨好了韩氏。韩氏笑道：“也不算是怀疑你，你的身份注定了你所做的承诺，所说的话，有一天都可能变成一场空。我不想让明瑜经历那些，太过痛苦，不如一开始就放弃。不过就如你所说，明瑜有很多想法。你想要得到明瑜的心很难，想要伤害明瑜的心更难。我希望你能得到她的心，但是不要伤害她的心。”
周乾郑重其事的说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期望。我会得到明瑜的心，但是我不会伤害她的心。”
萧明瑜在院门口见到周乾，周乾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萧明瑜心头咯噔一声，莫非韩氏同意她嫁给周乾？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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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不嫁
章节名：第104章 不嫁
“明瑜！”周乾靠近萧明瑜。
萧明瑜连退两步，和周乾距离太近，会让人窒息的。萧明和韩澈已经不在了，只有他们两人。
“明瑜，韩夫人答应我们在一起。”周乾的兴奋根本无法掩饰，笑容几乎都要溢出来。
萧明瑜莫名的很心慌，连表情都有些扭曲了，“真的吗？我娘真的答应呢？”这怎么可能呢，当初韩氏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不会同意的。怎么周乾一来，韩氏就改口了。难道韩氏也败在了周乾的王八之气上吗？
周乾打量着萧明瑜，“你好像不高兴？”
萧明瑜尴尬一笑，“没有的事情，我只是很奇怪。”
周乾点点头，“韩夫人给了我四年时间。四年内我要请来旨意娶你做王妃。明瑜，你现在确定是我的人了，所以从今以后你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不要再去关注别的男人。不然我会发疯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发起疯来很吓人。”
知道了，早就知道你发起疯来很吓人。萧明瑜笑笑，“殿下，我，那个，毕竟是四年后的事情。殿下无需如此执着。”
“明瑜你是我的人，所以你要一心一意的为我着想。知道吗？”周乾完全是以命令的语气同萧明瑜说话。
萧明瑜的脑子这会还在短路，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本能的点头。
周乾顿时笑了，“很好，本殿下很满意。你已经答应了本殿下，所以不能反悔。要是你同别的男人有什么纠缠，我就杀了那男人。”
萧明瑜激灵一下，反应过来，“等等，殿下，我并没有答应什么事情。”
“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敢否认？”周乾板着脸，眼睛微眯，充满了危险性。
萧明瑜紧张了一下，“殿下，只有等你拿了旨意来娶我，到那时候我才能算是你的女人。”
周乾冷哼一声，“放心，本殿下一定会请来旨意娶了你。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如何相夫教子，知道吗？”
萧明瑜嘴角抽抽，真是个自大的男人。萧明瑜敷衍了几句，周乾心头不满。堵住萧明瑜的退路，逼近萧明瑜，问道：“明瑜，你很早之前就在消想本殿下，对吗？”
绝对是错觉，绝对是假的。萧明瑜内心咆哮，他是怎么会有这个错觉的。难道她真的表现出那个倾向吗？瞎胡扯。
周乾嘴角勾起，邪肆一笑，“不要否认，我都看出来了。”
那全都是错觉，萧明瑜无比的肯定。
“你放心，你的心思本殿下都明白。本殿下不会辜负你的，本殿下的王妃只能你来做，别人都不行。你看我是多么的重视你，你该感到高兴。莫非你现在这样子就是高兴的昏了头吗？”
你才昏了头，你全家都昏了头。萧明瑜揉揉眉心，已经无力吐槽。
周乾却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萧明瑜肯定是爱惨了他，瞧瞧萧明瑜这激动的模样，真是怎么看都让人高兴。周乾一高兴就难免失了点分寸，吧唧一下，在萧明瑜嘴角轻点了一下。萧明瑜愣住，望着周乾。
周乾心头得意，瞧吧，萧明瑜高兴的都傻了。周乾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本殿下虽然很快就要回京城，但是本殿下会时常关心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本殿下离了中州就会忘记你。你可是本殿下的王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还有，记得给本殿下写信。”
萧明瑜的表情很古怪，有错愕，有高兴，有解脱，总之是松了口气。周乾只当是萧明瑜听到自己要回京城的消息伤心，听到自己不会忘记她又高兴起来，所以这表情才会这么古怪，于是又安慰道：“你虽然没别的女人那么美，但是在本殿下心里，你才是最合适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到了京城就被人给迷惑了。”
萧明瑜好想吐槽说，殿下你脑补的太厉害了。我才不担心你被别的女人迷惑了，我巴不得你走远一点，永远都不要回来，这样我一辈子都轻松了。
萧明瑜好半天扯出一个笑容来，“殿下要回京城了吗？”
周乾点头，“当然。周启也该启程去京城，否则的话今年年底之前他就赶不回来。”
“那殿下以后还会来中州吗？”
“你想我吗？”
这是鸡同鸭讲吧。
周乾一脸严肃的嘱咐萧明瑜，“如果你想本殿下的话，你就给本殿下写信。你放心，本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萧明瑜扶额，又换了个方式问道：“殿下在中州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周乾点点头，“以后关心本殿下的话就直接说出来，不用这么迂回。你的心意本殿下都明白。”
萧明瑜再次嘴角抽抽，然后笑道：“看来殿下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殿下走的时候，我肯定无法出门相送。那我就预祝殿下一路顺风。对了，殿下是同世子殿下一起走吗？”
“本殿下会同他一起离开中州，不过半路上肯定会分开。”周乾又道：“你不用来送本殿下，也不用担心本殿下的安危。等本殿下回到京城后就会给你来消息。”
萧明瑜心不在焉的陪着周乾又说了一会话，然后周乾和韩澈告辞。送走了这两人，萧明瑜去找韩氏，“娘，你真的答应殿下了吗？他说什么四年时间，娘，不会是真的吧。”
韩氏看着萧明瑜，说道：“你为什么觉着不是真的。”
萧明瑜苦笑一声，“娘，你当初不是说让女儿千万别同殿下有来往吗，怎么转眼就答应了下来。”
韩氏示意萧明瑜坐下说话，然后才说道：“三殿下的态度很坚定，你的年龄又还小，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四年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四年后说不定他已经打消了要娶你为妃的念头，或许皇上已经给他另行赐婚。总之，我虽然答应他，四年内不会给你说亲，等他请旨来娶你。但是这只是一种可能。若是他真的能请来旨意娶你，届时你不妨嫁给他，这至少说明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份真心在皇室子弟中十分难得，虽然皇家媳妇不易做，但是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好。若是有别的可能发生，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到时候娘再为你寻一门如意的婚事，忘了三殿下就行。”
萧明瑜低着头，“娘对他并不抱希望，对吗？”
韩氏笑道：“那你呢，娘看出来你心里头是不愿意的。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他的身份？”
萧明瑜苦笑，“我和娘想的一样，即便他有一份真心，可是这份真心未必能抵挡住现实的打压。我对他，娘，我对他的感受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他就是他，他是三殿下，三殿下就是他。他这个人同他的身份无法剥离开来，他注定就是那么一个人。我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娘，难道做大事的人都是这么执着吗？这份执着什么时候会消失？”
韩氏摇头，“我不知道。明瑜，娘并不是要你现在就给嫁给他。有四年的时间，到时候你已经长大，你可以在这四年里仔细的看看，看看这个人的心是不是真的，看看这份心意能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能持续到四年后，又有嫁给他的机会，你又何必将这份姻缘往外面推。”
萧明瑜显得很苦恼，“娘，我从来没想过婚嫁之事，尤其是在这个年龄想这个问题。周乾不光是态度坚决，更是来势汹汹，我都有点招架不住。罢了，反正他就要离开中州了，我想时间长了，说不定今日的一切就变成了一场笑话。”
是不是一场笑话，还需要时间来检验。韩氏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是需要当事人自己想清楚的。
周乾离开中州的时间，韩澈私下里通知了萧明瑜。韩澈看着萧明瑜的眼神很复杂，有些尴尬的的同萧明瑜说道：“你同殿下的事情，嗯，总之你不要担心，殿下在京城，有我陪在身边我会帮你看着他的。”
萧明瑜哭笑不得，“殿下是同你说了什么吗？”
韩澈脸色很扭曲，他想起前些天，周乾突然莫名其妙的叫他三舅哥，将韩澈给吓了个半死。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萧明瑜的关系。
萧明瑜挥手，“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
“明瑜，殿下这人很有担当，他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的。如果没做到，那肯定有他不得已的理由。明瑜。总之你不要担心。殿下是做大事的人，是不会被区区儿女私情影响到的。”
见韩澈都有些语无伦次，萧明瑜只能无语的望着对方。韩澈也说不出下去了，只说道：“我们后天一早就走，你要送吗？”
萧明瑜情绪有些低落，“再说吧。”
“我想殿下一定很希望你去送他。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萧明瑜没有给韩澈一个明确的答复就将人送走了。
接下来的一天，萧明瑜整个人都显得很烦躁。一直到了周乾走的这一天，萧明瑜突然就不烦躁了，整个人精神亢奋的很。一大早就坐了马车出门，韩氏拦都拦不住，只能让韩八同韩十好好照顾萧明瑜。
萧明瑜一直在催促，催促车夫更快一点。这一刻她无比的想，若是她会骑马就好了。那样的话她就可以骑马去追，不用在这里催促车夫。
出了城，到了山顶，从这里俯瞰，官道上的情形一览无遗。
萧明瑜站在山顶上，风吹过，衣裙飘荡。
王府的队伍来了，前面是护卫开道，中间就是世子周启的车驾。周乾的车驾在哪里？为什么没看到，不是说一起回京城的吗？为什么她没看到周乾一行人。萧明瑜再次烦躁，更加担心。莫非王府将周乾一行人都扣押了吗？
王府怎么敢这么做。
萧明瑜所有的烦躁和担心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全都不见了。萧明瑜笑了起来，幸好，他们都是安全的，幸好回京城的事情没发生变故。
他们看到她了，其中一个人还离开队伍，打马朝她这里来。近了，萧明瑜看清楚来人，是韩澈。
韩澈一张脸被风吹的都快变形了，不过心情很好。“明瑜，没想到真的是你。若非殿下最先看到你，我都没注意。对了，是殿下让我来的，殿下知道你来送我们，他很高兴。他让我转告你，一定不要忘了他说的那些话。”
萧明瑜笑着点头，“好，我不会忘记。你们一路平安。等将来，我会和娘一起到京城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
韩澈问萧明瑜，“还有别的吗？有没有对殿下说的？”
萧明瑜摇头，“平安是福，一定要当心。”
“你放心，我们路上有准备，不会出事的。”
见队伍已经走远，韩澈不敢再耽误下去，急忙打马追上。
萧明瑜一直站在山顶，一直等到队伍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我们也走吧。”
回去后，萧明瑜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更加用心的学习琴棋书画，了解这个世界的风俗习惯。十天之后，一个陌生的丫头给萧明瑜送来一封信。萧明瑜很奇怪的看着对方，那陌生的丫头笑道：“姑娘看了就明白。”
萧明瑜拆开信件，是周乾的来信。周乾说他们快到京城了，还说了出发三天后他们就同世子周启分开走。有说些路上的见闻。萧明瑜心想，这人可真闲，一封信能写这么多内容。最后落款是平安勿念。又写了个四。是在提醒她四年之约吗？
对于陌生丫头的身份，周乾有在信里面提起，丫头是周乾的人，是绝对能放心的，让萧明瑜以后有什么话要说，让丫头转告就行。信件也不必走驿站，直接交给丫头就可以了。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进来的？”
“回禀姑娘，奴婢名叫墨四，是太太让我过来的。”
“这么说来你的身份太太也是知道的？”
墨四点头，“正是。殿下让奴婢来伺候姑娘，姑娘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行。”
萧明瑜笑了起来，“行，你以后就在我身边伺候吧。你去找水仙，你告诉她你都能做些什么，她会给你安排的。”
“奴婢遵命。”
从今以后，萧明瑜身边就多了一个叫墨四的丫头。萧明瑜有时会想，既然有墨四，那会不会有墨三墨二，墨五墨六。不过萧明瑜没问，每天都很规律的生活，直到被人提醒，离着韩氏给出李天宝的时间就要过去了。
萧明瑜和萧明来到韩氏这里，韩氏寒着一张脸，对萧明说道：“当初我给了你还有李天宝机会，只要他们李家在一个月内来提亲，我一定不会阻拦你嫁给李天宝。不过一个月已经过去，李天宝没来，李家更没有动静。明，从现在开始你就死了那条心，知道吗？”
萧明神色黯然，点头应下，“娘，我都明白。我本来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我只是很感动他的用心。但是我没想到算了，就当女儿是做了一场梦。”
“你能这么想就好。你放心，等到明年，娘一定会为你找一门如意婚事。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谢谢娘，女儿没事的。女儿只是有些遗憾罢了。看来的确不能轻信一个人，看人更不能看表面。”萧明深有感触的说道。
萧明瑜以为萧明同李天宝的事情就此完结，只是没想到过了两天，萧茂杨回来，一脸古怪的同韩氏说道：“今儿在路上遇到李老爷，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想结儿女亲家。你说此事如何？明年纪大了，是该定下亲事。若是可以的话，明儿我就回了李老爷。”
韩氏当下那脸色就垮了下来，“结儿女亲家，老爷确定他是这个意思？”
“当然。难不成你以为我连这话都听不明白吗？”萧茂杨又问道：“李家李天宝，那人我见过，是个不错的，一表人才，配明也行。虽然行武，不过并不要紧。”
韩氏气的吐血，“老爷，这门婚事我不答应。”
萧茂杨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正想着明儿见了李老爷怎么回话，结果韩氏直接来句不同意，萧茂杨脸色也有点绷不住，“为什么不答应？李家不好吗？”
“李家就是不好。”韩氏怒道，“李家言而无信，根本就看不上我们家明，我们家明嫁过去肯定会吃亏。”
“这话从何而来？”萧茂杨一头雾水。
韩氏干脆就将之前的事情捡些能说的说了，“老爷，明好不容易放下，我们一家子也看明白了李天宝此人的为人，这样的人如何能嫁，如何能同李家结亲。而且李家世代行武，规矩方面同我们萧家大有不同，可别明嫁过去，一个不好，一拳头就打下来，那可怎么得了。老爷，明是我们的长女，她的婚事一定要仔细挑选。李天宝此人根本就配不上明。”
萧茂杨皱眉，“此事我先斟酌斟酌，若是果真不行，我就先拒绝了李老爷。”
萧茂杨想了一个晚上，他是读书人，若非李家势大，萧茂杨根本就不会考虑同李家结亲。在萧茂杨的心里面，还是想同书香门第做儿女亲家。加上韩氏极力反对，又说了那些话，萧茂杨打定主意，那干脆就拒绝吧。
于是第二天，萧茂杨见了李老爷，就直接表明了意思，说是两家孩子不合适，这门婚事就不谈了。李老爷也没纠缠，还客客气气的同萧茂杨寒暄了一会才走。
萧茂杨又去找学政大人，在学政大人家里见到府上的公子，萧茂杨顿时心头一动，李家虽然不合适，但是学政大人家合适啊。若是能够同学政大人结亲，萧茂杨越想越是兴奋。不过他没急着提出来，而是想再看看学政大人家的公子的品性。如果是个能干上进的人，这门亲事倒是做的。
当天回去后，萧茂杨就同韩氏说了这事，连学政大人家的也说了。韩氏没表态，学政大人家的公子，韩氏根本就没印象。贸然下决定太过仓促。韩氏就提醒萧茂杨可别急匆匆的就朝人提出结儿女亲家的事情。韩氏打算等她生完，她要亲自相看一番。摸摸自己的肚子，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也不知这肚里的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本以为同李家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但是李家折腾起来还真是要命。
又过了几天，李夫人并李天宝来到府上见韩氏，提出两家结儿女亲家的事情。
韩氏那脸色黑的跟锅底似得，“不知夫人知道不知道，今年年初的时候，贵府公子就上门来过，说是想娶我家明为妻。我就想，中州这地方虽然规矩没那么森严，可是该有的礼节也是一样不少。既然想娶我家明，就该照着规矩礼节来，双方父母见面，请媒婆，三书六礼一样样的走完才行。这话当时就同贵府公子说了，贵府公子竟然装傻，不仅装傻还胡搅蛮缠，简直是荒唐。”
韩氏说到这里，给了李天宝一个眼刀，对这人真是越看越烦。“李公子一再表明对我家明是真心，可是半年都过去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正式的行动。最后我给了李公子一个机会，若是果真有心，一个月以内请长辈到我家提亲，这门婚事说不定我还真就应下来。不过时间已经过去，结亲的事情就不要再提。”
李天宝顿时大叫，“请夫人开恩，都是天宝糊涂，还请夫人答应将明嫁给我。”
“荒唐。李夫人，你们李家就是这么教导孩子的吗？”韩氏就朝直接拍桌子骂人了。
李夫人尴尬一笑，示意李天宝稍安勿躁。“韩夫人，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家天宝是一表人才，又是我家老太太的心头宝。他的婚事自然要慎重。当初这孩子同我们提起过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做长辈的不能像孩子似得那么冲动，总要先将情况了解清楚才对。这一了解，哎，你家明的确是好，不过啊姑娘家的名声呵呵，韩夫人别见笑。听闻贵府姑娘同谭家公子有些不清楚，还闹了事情出来。你看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可能不在意对不对。这不我们就想再多看看，多问问，于是耽误到现在。还请韩夫人见谅。”
韩氏冷笑一声，“我家闺女的名声好坏无需你们来操心，你们既然看不上我家闺女，那就别上门来。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罢，端茶送客。
李夫人也气了，“韩夫人，我们是非常有诚意来求娶的，你若是不答应的话，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以后还想找到如我家天宝这样好的人，可是做梦。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儿我们就这么走出你们家大门，那以后你再想请我们来，可就不容易了。”
韩氏冷笑，“你放心，我家闺女就是在家里做老姑娘，也不会找上你们李家。你们家李天宝好，看不上我家明，又何必假惺惺的上门求娶。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韩夫人，请你通融。”李天宝说着就要给韩氏跪下。
李夫人气的脸发黑，一直拉着李天宝，不准他下跪，“走，我们走。这样的人家以后再也不要来往。名声那么坏的姑娘，谁会要。就你脑子糊涂了，才会想着娶那样的人。走，你不走的话那你就不是我们李家的人，以后你就到萧家来做上门女婿吧。”
“就你家儿子这样，就是做上门女婿我也不同意。”韩氏火上浇油。
李夫人气的倒仰，“你听到了吧，你听到人家怎么说你的。人家根本就看不起你，你就是给他们做上门女婿，人家都不要，你还不起来，跟我走。快点。”
李天宝却很坚决，“求夫人成全。”
“成全不了，你走吧。”韩氏的态度无比的坚决。
李天宝是个死倔的，根本就不听人劝。
萧明突然从屏风后头跑出来，李天宝眼前一亮。李夫人却大声叫起来，“这是谁家的规矩，姑娘家不在后院做针线活，跑到前面来做什么。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幸好我们家没这样不守规矩的人，不然岂不是家门不幸。”
韩氏拍着桌子大骂，“我家姑娘的规矩不用你来操心，管好你的儿子吧。”
萧明黑了一张脸，李天宝涨红了连。“明”
“请称呼我萧四姑娘。李天宝，当着长辈的面，今日我就同你将话说清楚。李天宝，求你不要再来找我，求不要说什么娶我的话，我同你不可能。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你。而且你娘那么凶，我更不会嫁。你走吧，赶紧走，免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听到了吧。天宝，我们走。我们再也不要到萧家来，简直就是气煞人也。”李夫人气急。
李天宝痴痴的望着萧明，“明，你何必说违心的话。”
“这不是违心的话，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已经想的很清楚。你娘没说错，当初我同谭公子的确闹了些误会出来。我的名声的确不好。最初我之所以模棱两可，无非是因为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心思仔细去想自己的将来。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不会嫁给你，我会嫁给我真心喜欢的人，真心适合的人。你不合适，我也不喜欢你。”
李天宝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傻了。
李夫人气的跳脚，“瞧瞧，萧家将养出来的好姑娘，张口闭口的喜欢不喜欢，还有没有羞耻心。天宝，我们走，娘给你找更好的，比她好一百倍的姑娘。”
李天宝苦笑，萧明同样苦笑，“李天宝，你走吧。你跪在这里大家都很不自在。你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难道你要让我家护卫来请你们出去吗？”
“好啊，人家都威胁上了，天宝你要是有点骨气，就给我起来跟娘走。”李夫人那手指指点点的，就朝直接指到萧明的头上。
萧明的脸色很难看，从来没想到李夫人竟然跟泼妇一样。完全没有世家太太的贵气和矜持。心中庆幸，幸好没有嫁给李天宝，不然同李夫人这样的婆婆相处，那真是要命。
李天宝了站了起来，高高大大的，不过神情却落寞的很。冲萧明点点头，“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我给你们带来了困扰，很抱歉。”
然后拉上骂骂咧咧的李夫人走了。
屋里沉静下来，萧明怯怯的看着韩氏，“娘，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造成了今日的一切。娘生气的话，就罚女儿吧。可别影响到娘肚子里的孩子。”
韩氏疲惫的摆摆手，“行了，说这些做什么。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李家是什么态度你也知道了。对于李家的事情你还有想法吗？”
萧明立马摇头，“娘，女儿没有想法，女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希望你说到做到。趁着这段时间，你静下心来，好好的反省反省，以后考虑事情一定要周到全面，知道吗？不要轻易的就做出决定，这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别人。”韩氏语重心长的说道。
萧明连连点头，她已经吸取了教训，她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真的很天真。不说李天宝好与不好，单是李家就不适合她。她若是真的嫁到李家去，肯定会同李夫人水火不容，闹得天翻地覆。想想那个情况，萧明都觉得可怕。
李家的事情总算了结、
金秋九月，乡试开考。今年萧明桢谭庆昌都会下场。无论是关心萧明桢还是关心谭庆昌，总归萧家五房的人都在关注此事。
萧茂杨对此事的关注更是不得了，就差直接参与到此事当中来。萧茂杨的知行书院已经办起来。头批招生，报名的有两三百人，经过两轮考试筛选，总共录取了八十来号人。其中有好几个还是从中州书院转过来的。
这几个从中州书院转过来的学生，都是贫寒子弟。之所以冒着有可能被人大骂特骂，名誉扫地的风险过来，为的就是知行书院的免费食宿并丰厚的学习奖励。
对于此事，知行书院双手赞成。中州书院那边没吭声，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毕竟只是几个贫寒子弟，学业也不是顶尖的，走了就走了吧。
而这几个转过来的学生其中有两名也是今年下场。虽然即便考中了，也不会将功劳算在知行书院头上。但是至少开了一个好头。趁机好好的宣传一下，知行书院的名气说不定就起来了。所以萧茂杨对于今年的乡试格外看重，为此还特意给那两个参加考试的学生补课，着重补充了学政大人的喜好并可能的考试范围。当然萧明桢也有份，至于谭庆昌，没人关心。
考完了，等待成绩的日子是难熬的。
萧茂杨有些着急上火，韩氏怎么劝都不听。恨不得立马就要知道所有人的成绩。
出成绩这一天，萧茂杨早早的就去了衙门那边，包了茶楼二楼的一个包间，就等着成绩出来。
萧明桢中了，名次还很靠前。萧茂杨的学生二中一，一个榜上有名，一个名落孙山。即便这样，萧茂杨也高兴的手舞足蹈。这是开门大彩头的，太好了，太好了。这肯定预示着知行书院会越办越好。
隔壁的就是中州书院的山长，一出门就见到萧茂杨那副样子，顿时就不高兴了。萧茂杨有什么好得意的，若是当初他不放人的话，知行书院今年根本就没人下场，更别提中举了。
萧茂杨有些得意忘形了，好在身边的人会交际应酬，几句话就说的中州书院的山长眉开眼笑。今年中州书院大出风头。三十几个人参加乡试，被取中的竟然达到二十个人，这个比列已经非常高了。
中州书院的山长临走的时候对萧茂杨说道：“教书育人是需要时间的积累，更是需要底蕴。光是靠钱那是办不好的。萧山长，你虽然读书很厉害，但是说到办书院，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以后不要如此忘形，读书人的体面还是要有的，对吧。”
萧茂杨翻白眼，按照他以前在京城的脾气，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骂了回去。不过想到自己的书院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中州书院，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等到中州书院的人走完了，萧茂杨才恨恨的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知行书院要压中州书院一头。”
谭庆昌没考上，整个人都颓了下来。将自己关起来，不肯出门见人。谭家人没法子，只能任由他闹去。
谭庆昌颓废了没多久，终于走出院门。不过这次他不是要发奋图强做学问，而是提出要出门游学。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要出去开阔自己的视野，增长自己的见识。
谭家父母根本就不答应。谭太太是担心儿子在外面出什么意外，再说了谭庆昌也该说亲了。谭父则是觉着谭庆昌这根本就是逃避，所以不肯答应。一时间事情倒是僵持下来。
闹着闹着，就到了十月，萧明珲同陆四的婚期到了。而柴家也再次来到中州，打算朝萧家五房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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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柴家人提亲
章节名：第105章 柴家人提亲
柴家人安顿下来后，就给萧家五房递了拜帖。而这个时候五房这里正在计划回去吃喜酒的事情。韩氏肚子大了，没办法坐马车回去，就让萧明瑜还有萧明做代表回去，至于萧茂杨，自然也是要回去的。
萧明瑜没有异议，萧明珲的喜酒她肯定是要吃的。不过吃喜酒是一方面，礼物可不能少了。
韩氏正在为送萧明珲和陆四的结婚礼物头痛。
韩氏本想将屋里的玉石摆件作为礼物送出去，不过这个摆件实在是难得，那玉石的品质也是上乘，而且韩氏向来都很喜欢，于是在萧明瑜的劝阻下打消了这个念头。萧明瑜的意见，就照着大众形式送礼，布匹，药材，金银锞子，男的文房四宝，女的玉如意。
韩氏觉着太过普通，没答应。毕竟是萧家嫡长子成亲，五房为示隆重，礼物上头自然不能马虎。
韩氏觉着烦躁，干脆将萧明瑜赶出去，免得萧明瑜在旁边影响她的思路。萧明瑜则是保证绝不乱说话，只是在旁边看着，多学点，以后自己做主送礼也就知道该送什么。韩氏被萧明瑜说服，于是萧明瑜继续留在韩氏身边讨论送礼的事情。
门房来报，送上柴家的拜帖。韩氏倒是高兴的很，萧明瑜却有些疑惑，问道：“娘，大房也给柴家下了请帖吗？”不然柴家人怎么又来中州？
韩氏也有些奇怪，“或许柴家人是有别的事情来中州。当初我还以为柴自修同萧明琦的婚事一定能成，可是最后却没想到，竟然没成。明琦还真是被她自己的名声害死了。”
萧明瑜却不这么想，她相信既然柴家人提出想和萧家结亲，自然有打听过萧家姑娘的情况。不可能在来中州之前，一无所知。既然知道萧家姑娘的情况，知道萧明琦的情况，却还是来了中州，这说明柴家一开始的确是有结亲的意向。至于后来为何反悔，肯定有别的原因。萧明琦的名声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韩氏应了柴家人。第二天柴夫人就带着柴自修上门来。
韩氏一见柴自修就喜欢的不行，一个劲的想将来一定要给明说一个像柴自修这么好的人。只可惜柴家人不想同萧家结亲，这倒是让韩氏没对柴自修有什么想法。
哪里想到，柴夫人上门来，竟然是为了提亲。
韩氏先是惊了一跳，接着又是狂喜。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不过韩氏又有些担心，同柴夫人说道：“柴夫人可能不知道萧家的情况，我们萧家的姑娘小子定下亲事，事先都要征求老爷子同老太太的同意。至于我家相公那里，问题应该不大。只是老爷子那里，之前你们同大房的事情，可能会对此事有些妨碍。”
柴夫人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于是提出在萧明珲同陆四成亲那天去萧府做客，顺便私下里同萧老爷子提亲。这件事情由柴家出面，如此一来也可以将五房摘出来。不然传出萧家五房抢萧家大房的女婿这样的话来，那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说不定还会对这门婚事有影响。
韩氏又同柴夫人商量了一些细节，得知柴家有请帖，最终放心下来。
韩氏送走了柴家人后，喜不自胜的同萧明瑜还有萧明说了这事。
萧明瑜顿时就反应过来，当初柴家人拒绝大房的真正理由，不是嫌弃萧明琦，而是柴家人看上了萧明，所以才会用如此迂回的方式。萧明瑜立马将自己的猜测说了，韩氏醒悟过来，连声说道：“没错，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又拉着萧明的手，一个劲的夸，“我家明就是长得好，不然人家也不会舍了明琦来选你。”
萧明尴尬一笑，还有点发蒙，不确定这是真的。“娘，柴家人怎么会来提亲，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胡说八道，这事当然是真的，谁会拿婚姻大事来开玩笑。谁要是那么做，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韩氏嗔怪，让萧明不要多想。安心等着定亲出嫁就行。
韩氏得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女婿，高兴的不行。萧明却觉着不真实。
拉着萧明瑜说话，“明瑜，你说这是真的吗？柴家人怎么会看上我？这不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四姐姐你长得好，家世也行，而且还有韩家，柴家人看上你本就是理所当然。”
“可是我的名声也不好啊。”萧明一脸忧愁，“大伯父还在京城做官，大哥管理着我们一大家子的产业，三哥又考中了举人。说起来大房真的比我们五房好多了。就这样他们都没看上萧明琦，又怎么会看上我。”
“我想是柴自修看上你了吧。”萧明瑜笑道。
“怎么可能。”萧明直觉就是不相信。
“当然有可能。”
“我同他第一次见面就闹了不愉快，第二次见面我还讥讽了他。要说相处的比较好，也就是当初一路来中州的路上。这才见了几面，他怎么可能看上我。再说了，我的脾气也没比萧明琦好多少。我虽然不像萧明琦那样喜欢大喊大叫，但是我也会动手打人的。明瑜，你说柴家人不会有什么目的的。不会故意引起我们五房同大房的矛盾吧。”萧明担心的问道。
“应该不会。或许是因为韩家的缘故。”萧明瑜试着说道，“柴家是朝廷的人，但是柴家在京城没什么人脉。你也知道带兵打仗的人，不光要会打仗，也要时刻关注朝中的局势，最好朝中要有分量的人替自己说话。”
“那大伯父也行啊，大伯父如今也官居高位。”萧明说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忘了吗，今年二舅舅调职，从地方回到京城，官至兵部侍郎，正好管着延州那一摊子事情。外公又是内阁大佬，等首辅致仕后，说不定就该轮到外公做首辅。”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萧明瑜笑笑，“外公的事情我也是最近从京城的来信上知道了一点。不过此事还没定下来，首辅大人身体虽然不好，但是一直恋栈不去，而且皇上对首辅大人也一向优容。此事说不定还有些变数。”其实萧明瑜的消息来自于周乾。韩家给中州的信，一向不会提朝中的事情，更不会说这些所谓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有周乾，才会给萧明瑜送来这方面的消息，并且周乾还在说，他也在联络人手，想帮韩阁老坐上首辅位置。只是首辅一日不去，韩阁老就一日不能动。
“这么说来果然是因为韩家吗？”萧明微蹙眉头，
“四姐姐是反感吗？”萧明瑜试着问道。
萧明咬牙，“当然不是，我只是还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情。”
“四姐姐，婚姻大事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男女喜欢。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讲究的是利益牵扯，讲究是的结两姓之好。柴家虽然有所企图，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人都有上进心，只要这份上进心是光明正大的，又有何不可。难道四姐姐就喜欢自己的丈夫每日里陷入男女情爱中吗？多情之人总是无情，今日对你多情，他日就能对别人多情。与其寻一个多情之人，不如找一个意志坚定，品性端正的人。”
萧明有些糊涂，“明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婚姻关系到两个家族，说的直白一点，四姐姐同柴自修之间，既是婚姻也是一种结盟。我相信四姐姐一定有能力经营好自己婚姻。即便成婚前没感情，相信成婚之后你们也能相处出感情来的。”萧明瑜无比肯定的说道。柴自修那样的一个人，亲和力那么强，很容易就让人对他有好感。萧明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真正说起来也是个坦荡无私，心思简单的人。柴自修想要打动萧明的心，在萧明瑜看来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她对于柴自修和萧明这门婚事很看好。
萧明还有些乱，心跳的也不正常，挥挥手，对萧明瑜说道：“这事情我还要想想。”
“四姐姐可要快点想，说不定过几天你们的婚事就要定下。”
萧明蓦地红了脸颊，露出几分女儿家的羞涩来。“我不同你说了，你就爱打趣我。”
晚上，萧茂杨从书院回来，韩氏就将柴家人上门提亲的事情说了。本以为萧茂杨会同她一样高兴，却不想萧茂杨却大皱眉头。“延州柴家？那个武将世家？不是说要同大房结亲，结果不成，竟然又找上我们五房。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家，我们不能同他们家结亲。”
最有把握的萧茂杨竟然直接反对。韩氏愣了下，开始劝起来，“老爷，柴家并非言而无信。当初柴家同大房之间，毕竟没有定下，柴家人不同意这也没什么。婚姻大事有些反复这本就很正常。”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答应柴家，大房那边会怎么想。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大房会同柴家结亲，结果柴婕却和我们五房结亲。人家会说我们五房抢了大房的女婿，传出去，我们五房的脸面还要不要？萧家都会成为笑话。”萧茂杨义正言辞的说道。
“老爷，柴自修你没见过，那真的是一表人才，比之司马云飞也是丝毫不差。这样的人错过了可是再难找到一个。而且那柴自修虽然是武将，但是文采斐然，老爷若是不信，明儿还有时间，我请柴家人来家里做客，老爷考校一番柴自修的学问，如何？”韩氏抓住萧茂杨的命脉，萧茂杨喜欢读书人，那她就只说读书的事情。
果然萧茂杨的神情有些松动，“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当然，老爷，这样的事情妾身不可能胡乱吹嘘，老爷见了就该知道妾身说的是不是真的。”
萧茂杨一脸苦恼，并不松口。在韩氏的再三追问下，萧茂杨才说起真正的原因来，“学政家的公子我见了几面，同样是一表人才，才学也很好。而且你这一胎肯定是男孩，等我们儿子长大，考学上头说不定还要让学政大人帮忙。若是明同学政大人家的公子结亲，两家做了亲家。即便学政大人离开了中州，对孩子也是大有助益的。”
韩氏哭笑不得，“老爷也知道学政大人有一天会离开中州，那老爷有没有想过，明那脾气同学政大人家的公子合得来吗？万一两人成了怨偶，那可如何是好？还有，学政大人年龄可不小了，十多年后等我们孩子长大，说不定已经告老还乡。届时明也要跟着离开中州，那以后岂不是三五年都见不到明一面。明被人欺负了我们也不知道。就不说明，单说学政大人，若是告老还乡，他如何还能帮助我们孩子。而且学政大人家的公子前途如何，谁也说不好。但是柴自修已经是官身，而且以妾身看来，柴自修的前途很是不错。那真的是一个懂事知礼，让人声不出任何厌烦之心的孩子。这孩子的性子最适合官场，在官场上肯定是如鱼得水。若是老爷嫌弃柴自修是武将，那将来想个办法让他走文官。有韩家照拂，前途该是不愁的。”
萧茂杨很是犹豫，“这样吧，你明儿让柴家人来一趟，我先见见那个柴自修。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那等两天回去的时候就同老爷子说。”
“柴夫人说此事由他们来，他们是男方，由他们开口也是理所当然。如此一来，大房也不能指责我们五房抢了大房的女婿。”韩氏小声的提醒萧茂杨。
萧茂杨捋着胡须点点头，“不错，的确由柴家人提出来更好。”
第二天，柴夫人同柴自修再次来到萧家五房。柴家人知道这是老丈人要相看未来女婿，故此柴自修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韩氏招呼柴夫人说话，柴自修则是被叫到书房去考校学问。
萧明就说了，“柴自修一个武将，父亲要考校他的学问，他行吗？”
“我看他行。”萧明瑜笑道，“柴自修那样的人，学问上肯定下过功夫。如果柴家不是武将世家，说不定柴自修会弃武从文。”萧明瑜说中了真相，曾经柴自修是有弃武从文的打算。奈何他老子不答应，将他打了一顿，差点打断了他的腿，柴自修这才放弃了从文的打算。
柴自修他老子的原话是，柴家这么大的家业将来都会落在柴自修的身上。柴自修若是不从武，不建立军功，根本就承担不起家业，更不可能让下面的人服气。说萧家是大家族，柴家同样是大家族。柴家人信奉强者，历来的家主都必须建功立业，否则下面的人心就不稳了。
做文官是好，比做武将好，可是这在柴家行不通。柴家不是没有做文官的，可是做的最好的也不过是五品。五品的文官，可以压制四品的武将。但是在柴家，五品的文官在五品的武将面前，只能闭嘴的份。武，是柴家的根本。柴家可以舍弃一切，但是绝对不能舍弃自己的立身之本。就好比金银矿是萧家的根本，萧家绝对不会舍弃自家的根本一样。
“明瑜，你别把柴自修说的那么好。说不定这会他正在丢脸。”萧明说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那不如让人去看看书房的情况。”
书房内，萧茂杨笑的合不拢嘴，他发现韩氏竟然一句都没夸大。这柴自修真的是不一般。模样好，学问好，还会讨好人，这会萧茂杨院体会到韩氏的心情，真的是心花怒放。有这样的女婿，什么学政大人的公子可以靠一边站。
这次见面皆大欢喜。虽然柴夫人表示由他们去向萧老爷子提亲，不过萧茂杨也说了，届时他也会出面，定不能让柴家人太难做。毕竟是要做亲家的，现在就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萧明瑜拉着萧明躲在屏风后面偷看，萧明瑜小声的嘀咕，“四姐姐，你看柴自修如何，长得很好，文采也好，连父亲都对他赞不绝口，可见这人是个能干的。”
“太油滑。”
萧明瑜无语，若是不油滑，就该被说成木讷吧。萧明瑜也不理会，继续说道：“四姐姐，你若是嫁给柴自修，你们两人将来生下的孩子，定然了不起。姑娘肯定是个顶个的漂亮，儿子肯定是个顶个的潇洒帅气。”
“明瑜，那你要同我做亲家吗？”萧明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既然我的孩子长得好，要不我就便宜你，做个亲家怎么样？”
萧明瑜真的被打败了，“四姐姐，我离着成亲还有好几年，离着生孩子更不知多久。四姐姐，你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萧明挑眉，“不是你说我同他生的孩子个顶个的好，我先帮你预定下，这有什么关系。”
萧明瑜嘴角抽抽，“好啦，我道歉，我不该将你同柴自修凑成一对，总可以了吧。不过你同柴自修都要定亲了，你还这么别扭做什么。”
“我又没说要嫁给他。”萧明小声的说道。
矫情！萧明这根本就是矫情。
这屋里的人，五感最明锐的就数柴自修。萧明瑜同萧明自认为已经压低了声音，外面的人肯定都听不到。却没想到两人说话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落在了柴自修的耳朵里。柴自修听到萧明要同萧明瑜做亲家那段，差点没忍住就笑了出声来。
柴夫人还瞪了他一眼，柴自修这才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一边应酬着萧茂杨，一边听着两姐妹的谈话。
等柴家人走的时候，萧明终于被萧明瑜烦的不行，伸出头来悄悄看了眼。却不想，柴自修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对上，柴自修和煦一笑，萧明莫名的就红了脸颊。然后急忙缩回去，不肯再看一眼。
柴自修笑着走了，萧明却觉着心跳加速。然后对萧明瑜说道：“柴自修不是好人，他长得那么好，延州那地肯定好多人喜欢他。说不定他们府上，丫头们个个都想爬上他的床。”
“莫非四姐姐还怕了几个丫头几个外面的女人不成？四姐姐拿出你的本事来，我就不信那些人还敢挑衅。”萧明瑜给萧明鼓劲。好男人，女人自然是趋之若鹜。就如好女人一样，追求的男人也是大把。
不能因为男人太好，就觉着男人靠不住。靠不住的男人是不分好坏的，老实男人未必就忠诚于婚姻。奸诈男人未必就处处留情。端看一个人对婚姻的态度和品性。意志坚定的人，自然不会被外界的环境影响。意志不坚定的人，即便是老实人，被人拾掇几句，说不定就跟着堕落。
在萧明瑜看来，萧明虽然不是顶顶聪明的人，但是萧明不藏私，有一说一，这一点喜欢的人很喜欢，讨厌的人自然讨厌。不过柴家既然诚心求娶，那肯定不会是讨厌萧明。萧明嫁到柴家，只要用心经营，生活自然不会差。
萧明躲开了，直到晚上韩氏才见到萧明。用过饭后，韩氏就拉着萧明去院子里说话。
“这两天光忙着柴家的事情，还没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这门婚事。”
萧明表情有些纠结，很犹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韩氏的话。
韩氏又说道：“我和你父亲都很看好柴家这门婚事。只是我身子重，不能亲自去延州看看柴家的情况。你父亲如今也忙着书院的事情，一时间走不开。不过你若是同意的话，就先定亲。等娘去延州走一趟，再说婚期。你若是不同意，那么此事就作罢，娘不会勉强你嫁给你不愿意嫁的人。”
萧明明显感到意外，“娘不是很喜欢柴自修吗，娘难道真的愿意推掉这门婚事。”
“娘是喜欢柴自修，不过再喜欢也不能同你相比。你才是娘的女儿，娘自然要为你着想。”
萧明心中感动，轻轻的靠在韩氏身上，“娘，我没想好。不过我觉着我可以接受这门婚事。”
“真的？不勉强自己？”
萧明摇头，“娘，女儿不勉强。”
韩氏很是高兴，“那好，趁着柴家回延州之前，我们就将这门婚事定下来。”
萧明珲同陆四大婚，萧家五房回老宅喝喜酒。
今日的萧家老宅很热闹，中州地界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来了。就连被萧老爷子下令暂时不要来往的谭家，这次也接到了请帖。就连人人生厌的宋子敬也厚着脸皮来了。
宋子敬来到萧家，并没有立即去找萧明瑜，而是先找到萧明璇说话。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将丫头们都赶的远远的，所以没人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不过有人见到，两人分开后，萧明璇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在宋子敬那里受了气。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事，只是萧明业今儿喝了酒，在席面上见到宋子敬，一时冲动，就打了宋子敬。当然萧明业这个弱鸡是打不赢宋子敬的，但是萧明业先动手，又是在萧明珲的婚宴上，这就很引人注目，所有的错也都算在了他的头上。
萧茂杨一巴掌扇过去，萧明业顿时就哭了，当着席面上所有的人哭嚎了起来。
萧明业边哭边吼，“爹，爹，你为什么不要我。我是你儿子啊，你为什么就不可要我。”
萧茂杨丢了老大的脸，心头越发的气。抬起手又给了萧明业两巴掌，“滚，还敢说是我的儿子，你看看你现在像话吗？竟然还敢学人打架，萧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若非萧老爷子的人过来将萧茂杨劝住，萧茂杨可能还要动手打人。
萧明业却哭得越发的伤心，蹲在地上，恨不得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只是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最后萧明业被人强行带下去。
萧明璇一听消息，就丢下筷子跑了。她在萧明业的院子里找到人。这个时候萧明业已经被身边伺候的丫头收拾了一遍，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狼狈。
萧明璇咬牙，走上前抬起手就想给萧明业一耳光。
萧明业望着对方，“你想打我就打吧，反正我没用，我就是窝囊废，我连打架都打不赢。”
萧明璇打不下去，手都在发抖。心里头难受得不行，顿时哭了起来，“你找宋子敬做什么？你糊涂了吗？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自小习武的人，你干嘛要去找他。找他就算了，为什么是在席面上，那么多的人看着，父亲也看着，你就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萧明业摸摸自己被打的脸颊，冷漠的说道：“能有什么后果，不就是被父亲打一顿，被父亲厌弃。反正父亲也没当我是他的儿子，打不打又有什么不同吗？”
“你太令人失望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找宋子敬的麻烦，那个人我们惹不起。”
“难道出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给宋子敬做妾吗？你若是真的去了宋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宋子敬的手上。”萧明业冲着萧明璇大声叫道。
萧明璇哭着喊道：“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我有让你操心吗？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已经多久没拿书本了，你已经多久没去学堂呢？你想让父亲认可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连我都看不起你，别人又怎么看的起你，父亲又怎么可能看得起你。明业，振作起来吧，天还没塌下来，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我和姨娘可都指望着你，你难道真的要让我们失望吗？”
萧明业很痛苦，双手抱头，痛苦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没办法看书，我看不进去啊。明璇，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就是个窝囊废。”
“你要是继续下去，那你就真的成了窝囊废。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想明白。你是要这么混下去，还是要发奋图强。要是姨娘知道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很失望的。”萧明璇留下这话，转身走了。
“呜呜”萧明业低声的哭起来。
萧明璇站在院门口，却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长叹一声，干脆的走了。
萧明业干脆嚎啕大哭，将心头的郁结全都哭了出来。
这不过是席面上的一点小插曲，不影响婚事。
萧明瑜去看了新娘子，今日的陆四很美，笑容也很甜，大红的嫁衣穿在身上无比的合适。
不过被关在小院内的宋子秋，在今天却痛不欲生。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听到丫头婆子们兴奋的议论声，宋子秋几乎咬碎了银牙。她将婆子们送来的酒席，全都扫在地上，她不要看到这些。今日的一切本该属于她的，可是一步错步步错，最后竟然落到这个下场。
明珲，明珲你在哪里？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都不肯来见我吗？你口口声声说这么做是为我们好，可是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到。明珲，你是不是背叛了你的承诺，你是不是已经彻底忘记了我。
宋子秋想要大声的吼叫，想要痛快的发泄，想要毁掉这一切。可是她不能，她要忍，她要忍受一切磨难。
门从外面打开，阳光透进来，暖洋洋的。
宋子秋抬起头来，背光，一时间竟然没看清楚来人的面目。
萧明琦瞧了眼跌落在地面上的杯盘还有酒菜，冷笑一声，“宋子秋，糟蹋粮食是不对的。”
“是你。”宋子秋很意外萧明琦会在今天看望她。
萧明琦挑眉一笑，“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会是谁。以为是我大哥来看望你吗？宋子秋你的美梦还没醒来吗？”
“你什么意思？”宋子秋预感到不妙。
萧明琦笑笑，然后说道：“这会我大哥已经同陆四拜了堂，陆四也被送到了洞房。陆四如今已经是萧家的嫡长媳妇，已经是我的大嫂。宋子秋你要认命。”
“是谁叫你来说这话的？是不是萧明珲？”
“看来你真的误会了我大哥，我大哥当然不会让我来说这些话。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忙着娶妻，忙着应酬客人，忙着被无数的人恭喜，你觉着这么忙的他还有可能想起你吗？”萧明琦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在宋子秋的心上。
“别说了。”宋子秋崩溃大叫，“我不要听，你走。”
萧明琦一脸不屑的看着宋子秋，冷声说道：“宋子秋，我大嫂已经进门了，你若是识趣，以后就该安守本分，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老爷子的话你也该记在心里，若是我大嫂没能生下嫡子，或者嫡子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你这辈子都不用生孩子。”
“你走啊，我不要听你说。”宋子秋边哭边叫。
萧明琦嘲讽一笑，“行啊，我现在就走。”
萧明琦出了门，婆子又将房门锁上。萧明琦扔给婆子一个荷包，荷包里面装了二两散碎银子，婆子很是高兴。萧明琦吩咐道：“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跑出来。她说的那些疯言疯语，你们都给记下来，可别遗漏了。若是我大哥来看望她，记得通知我一声。”
“大姑娘放心吧，奴婢定会将事情办好。不过宋姑娘被关在这里后，大少爷还不曾来过，倒是三少爷来过几次。据说是帮大少爷传话。”
萧明琦笑了起来，“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去做事吧。”
萧明琦若无其事的出了院门，准备回席面上。
路上被三少爷萧明桢拦住。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萧明琦见到萧明桢还是很高兴的。
萧明桢看了眼萧明琦的身后，皱眉问道：“你去见了宋子秋？”
“是啊，难道不行吗？”
“以后你别去见她，她这人心眼多，小心你说错了话，被她逮住把柄。若是让她知道大哥同她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大哥肯定会记恨上你。”萧明桢关心的说道。
萧明琦心头很温暖，“三哥放心吧，那件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好吧，我以后尽量不去见她，更不会同她乱说话。对了，三哥找我什么事？”
“柴家人来了。柴自修和柴夫人一道。”
萧明琦立马大皱眉头，“他们来做什么？让人看了一场笑话不够，还想再闹出一场笑话吗？”
“看样子不像，似乎有别的事情。总之不管怎么样，见了柴夫人别摆脸色，也别说难听的话。今儿是大哥大喜的日子，多数人家都来了，让人看了你不好的一面，小心有人说闲话。”
萧明琦有些不甘心的点头，应下，“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人看我的笑话。”
“那就好。走吧，离开太久不好。”
回到席面上，萧明琦搜索了一番，果然见到了柴夫人，心头记着萧明桢的提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扫了眼，不再朝那边看，心头打定主意无论柴家人想做什么，都和她无关。
萧明瑛一直拉着谭庆菲说话，旁敲侧击的打听谭庆昌的情况。只是谭庆菲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头。她同萧明瑛说了声抱歉，然后起身，端着酒杯朝着萧明走去。
被萧明瑜提醒，萧明才知道谭庆菲来了。
谭庆菲的表情看上去苦的很，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她做出这个表情来实在是很不恰当。
谭庆菲对萧明说道：“明表姐，我这杯酒敬你，希望你能赏脸。”
“谭姑娘太客气了。”萧明端起酒杯，说道：“我先干为敬。”一口喝干，亮酒杯。
谭庆菲的表情却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谭庆菲还是先喝了酒，这才说道：“明表姐，你同我都生疏了。”
萧明笑笑，心道能不生疏吗，都到了这个程度，再做亲热岂不是虚伪的很。
谭庆菲也不管萧明会不会听，自顾自的说道：“我哥落榜了，情绪很不好。他说打算出门游历，我爹娘都不放心他出去。可是非出去不可。今日大表哥大喜的日子，本来我们全家都该来的，不过临到出门的时候，我哥他又改了主意不来了。”
“你想说什么？”萧明没什么表情的问道。
谭庆菲的表情显得很凄苦，“明表姐，我哥的日子过的很凄苦。”
萧明叹息一声，说道：“每三年都有无数的人落榜，落榜的人若是都如谭公子一般消沉，那统统都不要考科举了。这次没考好，争取下次考好就是了。往好的方面想，这次也算是积累了经验，下次下场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紧张。还有，你同我说这些没有意义，也不合适。”
“明表姐，你可真狠心。”谭庆菲都快哭出来了。
萧明挑眉，“我以为很早事情，我们已经将话说明白了。”
谭庆菲愣住。萧明瑛赶了过来，拉着谭庆菲走，“谭表妹，我们回去吧。谭表哥的事情你这么做是没用的。”又冲萧明抱歉一笑，强硬的拉着谭庆非走了。
萧明瑛悄声同谭庆菲说道：“萧明不关心谭表哥，自有别人关心。庆菲，你以后不要找萧明啦，她根本就没那心，你找了她也没用。”
“可是我哥一直惦记着她，要不是年初那件事情，我哥这次下场一定能发挥好，那样就不会榜上无名，也就不会想着出门。”谭庆菲很担心，也有一点怨恨，“萧明太狠心了，她根本就不考虑我哥的感受。”
“谭表哥遇人不淑，等时间长了，慢慢就会好的。庆菲你不要生气了，你同我说说谭表哥的情况吧，说不定我有办法。”
谭庆菲擦掉眼泪，点点头，“好，我同你说。你比萧明好多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同萧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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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秋后算账
章节名：第106章 秋后算账
萧明瑜一直避着宋子敬，但是当避无可避的时候，萧明瑜主动迎了上去。
宋子敬面无表情，眼中似乎隐藏着强烈的风暴，或许下一刻他就会爆发出来。
“你就没话同我说吗？”宋子敬看着萧明瑜，很心疼，很失望，很愤怒。
萧明瑜笑笑，“我该同你说什么？”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萧明瑜，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计较你算计我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你将萧明璇塞给我的事情。”宋子敬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在极力的压制内心的情绪。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他一定要问清楚。
“知道呢又能如何？”萧明瑜冷笑一声，“宋子敬，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这也不是你该问的。你是明璇的丈夫，你同我应该有所避讳。”
“那都是谁造成的？”宋子敬怒吼，“若非是你，我同萧明璇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话我正想还给你，若非是你，之前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宋子敬，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只要告诉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宋子敬恳求的说道。
萧明瑜皱眉，“我不会告诉你，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说完，萧明瑜就要离开。
“你不准走。”宋子敬挡住萧明瑜的去路。
萧明瑜心中恼怒，大声叫道：“司马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难道你准备眼睁睁的看着宋子敬胡闹下去吗？”
宋子敬冷笑，“萧明瑜你别想骗我，我不会上你的当。”
“是不是骗你，你自己看你身后就知道了。”萧明瑜平静的说道。
司马云飞走近了，“子敬，你放开萧姑娘。”
宋子敬回头，皱眉，不爽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做什么，你走开。”
司马云飞没理会宋子敬的叫嚣，而是走上前，帮萧明瑜解脱了宋子敬的钳制。萧明瑜福了福身，“多谢司马公子相助，还请司马公子看着宋公子，不要让他闹出事情来。今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事情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萧家同宋家是亲戚，更是亲家，我不希望因为一些意外让这个关系发生变化。”
“当然，大家都不希望闹出事情来。”司马云飞冲萧明瑜点点头，“萧姑娘的顾虑我都知道，你放心，子敬这里有我看着，我不会让他再来打扰你的。”
“那就多谢司马公子。告辞。”
“萧明瑜，你不准走。司马云飞，你什么意思。我还没问清楚那个男人的情况，你放开，我要问萧明瑜。”宋子敬怒吼。
“够了。”司马云飞怒斥道：“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你同萧明瑜不可能，你不知道吗？至于你问的那个男人是谁，我可以告诉你。”
宋子敬不相信的看着司马云飞，“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莫非你就是那个男人？”
“你糊涂。”司马云飞哭笑不得。“你想问的那个男人是三殿下。”
宋子敬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司马云飞，“三殿下？”
“对，就是三殿下。”司马云飞非常肯定的说道，“这件事情你大哥也知道。”
“你们都知道，却全都瞒着我。那当初我在萧府”
“你在萧府，你先打晕了萧明瑜，接着又被三殿下打晕，后来三殿下的手下又将萧明璇送到你身边来。这些事情我们都是事后得知的，最初并不知道。”
“混蛋。”宋子敬一拳头打过去，司马云飞轻松的躲过。宋子敬更是怒不可歇，“你们全都知道，全都瞒着我。你们有将我当兄弟吗？”
“你问我们有没有将你当兄弟，那你有反省过你自己吗？”司马云飞抓住宋子敬的拳头，“你总是怪这个，怪那个，那你有想过你自己的问题吗？你怪我们为什么不告诉你，那你告诉我，我们凭什么主动告诉你。三殿下的行踪本来就不能公开，你又没有当差，我们如何敢告诉你。若是你冲动行事，坏了王爷的大事，你吃罪的起吗？”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嫌弃我没用，是吗？”宋子敬摆脱司马云飞的钳制，“好，好的很，你们联手欺骗我，太好了。”
宋子敬的表情显得极其恐怖，眼神里全是仇恨。
司马云飞苦笑一声，“你没理由说这些，你更没理由恨我们。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子敬，你呢，你有做你该做的事情吗？你已经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整日里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宋子敬你能再有点出息吗？”
“我有没有出息不用你管。”宋子敬跑了，但是同时他心里头已经有了个决定。司马云飞有一句话说的对，他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他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
萧明珲成亲，张家人自然要来。不光是张风云父子三人都来了，许久没见的萧茂婕也出现了。
萧明见到萧茂婕的第一眼，就差点没忍住，端起茶杯差一点就泼到萧茂婕的脸上。不过虽然没泼到萧茂婕的身上，但是茶杯却掉在地上，发出响声来。
萧茂婕那眉毛顿时就竖乐了起来，厉声呵斥，“萧明，你这是在做什么？见到我，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萧明冷笑一声，“姑母真是稀客，我记得老爷子说过，不希望见到姑母在萧家出现。”
“你？”萧茂婕气结。“萧明，你是晚辈，就是这么同长辈说话的吗？我看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学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那总比姑母你学规矩都学到如何暗害娘家人要强。”
“你放肆。”萧茂婕抬起手就要打。
萧明瑜远远的看到这边的动静，见萧茂婕要动手，赶紧朝这边跑过来。
萧茂婕一巴掌下来，不过萧明身体灵活，轻松就躲开了。同时还刺激着萧茂婕，“姑母说不过侄女就要动手打人吗？姑母如今也就剩下这点本事了吗？”
“萧明，今儿我不教训你，我就不姓萧。”
“姑母不如直接姓张，我想大家都没意见。”萧明继续挑衅。
萧明瑜赶了过来，关心的问道：“明，你没事吧。”
萧明摇头，她自然没事，她好的很。
萧茂婕见萧明瑜来了，新仇旧恨一起，端起席面上的茶壶就朝萧明瑜扔去，“萧明瑜，你这个小贱人，今儿可让我找到你了。”
萧明瑜被萧明拉着，灵活的躲开萧茂婕的攻击。
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宾客，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萧明瑜趁机大声说道：“张太太好大的威风，没想到撒泼撒到萧家来了。我倒是想问问张太太，手伸得那么长，连萧家内宅的事情，兄弟媳妇的事情都要插上一手，张太太究竟是何居心？难道张太太是打算让张家取萧家而代之吗？还是张太太想要谋财害命？”
“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你给我住手，你骂谁是小贱人？”萧茂杨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一抬手就给了萧茂婕一巴掌。
萧茂婕捂住被打的脸颊，发愣，“茂杨，你竟然打我？我是你姐姐啊！”
“上次若不是老太太护着你，我早就打了你。萧茂婕，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姐姐，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你故意将江姨娘塞给我，还伙同江姨娘一起害得韩氏流产，害的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嫡子。韩氏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你竟然又让游四姐来勾引我，想要害的韩氏再次流产。萧茂婕，我很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谁的姐姐？你到底是我萧茂杨的姐姐，还是江姨娘那个贱人的姐姐？你凡事不为我考虑，只想着你的一己之私，萧茂婕，我萧茂杨没有你这样的姐姐。这里是萧家，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萧茂杨就朝直接拍桌子了。这一幕震瞎了无数人的眼睛，这是姐弟反目吗？
“萧茂杨，你还有没有良心？”萧茂婕痛哭出声，“这么多年，我处处为你考虑，你竟然为了萧明瑜这个小贱人打我，还敢让我滚，萧茂杨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萧茂婕，你最好给我闭嘴。萧明瑜是我的闺女，你骂我闺女，害我妻子流产，你竟然还敢口口声声说是为我考虑，萧茂婕你要脸不要脸。萧家五房的人都快被你害死了，你竟然还敢这么说。你难道忘了，我是萧家五房的家主，你辱骂我的嫡女，害死我的嫡子，你当我是死人吗？”萧茂杨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酒杯都被拍的跳了起来，“你给我滚。”
“你凭什么让我滚，这里是萧家，不是你萧茂杨的萧家。”萧茂婕一脸愤怒的看着萧茂杨，“我是萧家的女儿，你没资格让我滚。”
萧茂杨一脸寒霜，“你是萧家的女儿，呵呵，你竟然也知道你是萧家人。那你做的那些事情，跟禽兽有什么区别？有谁家的女儿会辱骂自己兄弟的女儿是小贱人的？有谁家的女儿会对自己的兄弟媳妇下毒的。萧茂婕，萧家生不出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滚回你们张家去。”
“萧茂杨你不是人，枉费你小时候我还带过你，抱过你，你同老大还有老四闹矛盾的时候，我还每次都站在你这边。老太太和老爷子要罚你的时候，每次我都帮你说话。你竟然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竟然让我滚，你竟然骂我是毒妇。萧茂杨，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萧茂杨凄惨一笑，“我情愿做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也要自己的女儿被人骂小贱人，自己的嫡子被人害死。萧茂婕，我没你这样的姐姐，你也别当我是你弟弟，我当不起。”
“萧茂杨，你怎么可以这样。”萧茂婕大哭。
萧茂恒一得知消息就赶了过来，赶紧拉住浑身绷紧的萧茂杨，“茂杨，你赶紧下去，这里我来处置，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你赶紧走。”
然后又去劝萧茂婕，“大姐，你消停一下吧。今天是明珲大喜的日子，你要闹就不能选别的时候吗？”
萧茂婕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茂恒，“四弟，连你也觉着是我的错，是我再闹？那你知道不知道萧茂杨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之前都说了什么？她说我是毒妇，还让我滚。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管着萧家的事情就是为了谋财害命。四弟，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也觉着是我做错了，我就是个毒妇吗？”
萧茂恒一个头两个大，吃喝玩乐他在行，但是调解兄弟姐妹之间的矛盾，他真的不在行。而且自小他就有点怵萧茂婕这个大姐，实在是因为萧茂婕自小就强势，加上几个人年龄上的差距，萧他们小的时候，都是萧茂婕在管他们。
萧茂恒一脸苦恼，“大姐，我没这么想，可是你看这里已经惊动了那么多人，有什么话我们关起门来，一家人悄悄的说好不好？就不要在酒席上闹事了，好不好？”
“你说我闹事。萧茂恒，你有良心吗？”萧茂婕怒吼。
萧茂杨冷哼一声，“萧茂婕，你不是在闹事，你是在做什么？萧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萧茂婕指着萧茂杨，问萧茂恒，“四弟，这话你亲耳听到了，你说到底是谁在闹事。我是萧家女，我娘家侄儿成亲，我难道还不能喝一杯喜酒吗？萧茂杨，萧茂恒，你们两兄弟是要逼死我吗？”
“大姐，我们绝对没那个意思。五弟，你也少说两句。”萧茂恒苦死了，示意韩东赶紧将萧茂杨拉走。
韩东假意拉了拉萧茂杨，可是萧茂杨根本不为所动。然后韩东就一脸为难的看着萧茂恒，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萧茂恒都快被烦死了，早知道他就该早点躲出去，如此就不用被人请来劝架。
“萧茂恒，你让开。这个白眼狼，我非得打死他不可。”萧茂婕一脸彪悍的模样，很有气势。
萧茂恒赶紧拦住，自然不可能让萧茂婕去打人，“大姐冷静，难道大姐真的要让所有人看我们萧家的笑话吗？大姐，老爷子知道了，可饶不了你们。”
“我不在乎。”萧茂婕直接表态。
萧茂杨冷笑一声，“大姐自然不在乎，你连兄弟的嫡子都敢毒害，你还有什么在乎的。萧家在你眼里算什么？不过是你显摆的地方罢了。你看不起娘家人，没人说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孩子，不该将江姨娘那个毒妇安排在我的身边。萧茂婕，这笔账我一辈子都会记着，今日算不完，他日也会找你将账算清楚。”
“你们能不能都少说一句。”萧茂恒干脆破罐子破摔，“行了，你们是要闹还是要打，随便吧。我不管了。”
果然，说完这话，萧茂恒就退到一边，表示自己再也不干涉这两人的事情。要打还是要骂随便，让人看笑话就看。反正丢脸的是所有萧家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萧茂恒一走开，萧茂婕提起酒杯就朝萧茂杨的脸上泼去。
“住手，放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萧老爷子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脸色难看的张世谦。
张世谦怒视萧茂婕，“茂婕，你跟我回去，这里是你闹事的地方吗？你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
“你也觉着是我闹事，张世谦你到底是站在谁哪边的？”萧茂婕怒了。
“你给我闭嘴，来人，将姑太太带下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萧老爷子话音一落，几个粗壮的婆子就上来，夹着萧茂婕就走，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见萧茂婕还要叫喊，一个婆子拿出脏脏的毛巾就堵住了萧茂婕的嘴。
“父亲。”萧茂恒怯怯的，明明同他没关系，可是他却心虚的很。
萧老爷子冷冷的看了眼萧茂恒，这个最不成器的儿子。萧茂恒顿时就有了拔腿就跑的冲动。不过好在忍住了。
萧老爷子没理会萧茂恒，而是回头，一巴掌甩在萧茂杨的脸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
萧茂杨偏头，擦了下嘴角，嘴唇破了。可是萧茂杨却面无表情，“父亲可有打完？儿子有话要说。”
啪又是一巴掌甩在萧茂杨的脸上，“你简直是放肆。”萧老爷子怒斥。
萧茂杨却丝毫不在乎，“父亲，萧茂婕那毒妇先是害死我嫡子，后有安排游家人想要再次害我嫡子，如今又辱骂我闺女。儿子是男人，不是乌龟王八蛋。儿子若是再忍下去，那就不是男人。”
“那你有想过今日是什么场合吗？这么多人看着，你是要将萧家的脸面丢光，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萧家姐弟不合的消息吗？”
萧老爷子痛心疾首，“行了，什么都不要说，跟我来书房，有什么话，今日我就给你们姐弟机会，让你说清楚。”萧老爷子又扫了眼张世谦，“世谦，你也来。等回去后，好好看着茂婕，以后尽量不要让她出门。”
“是，岳父大人。”
关键人物都走了，看戏的人自然也都散了。不过停留在萧明瑜两姐妹身上的目光还是不少。
萧明一脸兴奋，“我从来没见过父亲会有这一面。”
萧明瑜一脸若有所思。同去年相比，萧茂杨有明显的改变。很显然，办书院的的确确历练了萧茂杨，让萧茂杨开始学会考虑实际的事情，而不是遇到事情就一味的抱怨辱骂。同时也让萧茂杨学会了承担，承担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萧茂杨为她出头，这让萧明瑜心中感动。以前对于这个父亲，萧明瑜有些不以为然。觉着萧茂杨除了读书厉害外，别的本事没有，还一天到晚的怨天怨地。若非萧家富足，就萧茂杨这样的书生，只能靠老婆的嫁妆来养。
不过今日萧茂杨却让她刮目相看。
好样的，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萧明瑜不放心萧茂杨那里，让韩东赶紧跟上去看看情况。若是有紧急情况，就赶紧过来告诉她。另外萧明瑜还派人去给柴夫人说了一声，这会萧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今儿提亲，怕是不太合适。不如就晚个两天。反正柴家也要在东府住个几天。
这场闹剧，柴夫人看了一半。以前顺耳听了那么几句萧家的事情，不过并没有刻意的了解。不过看了今日这一幕，柴夫人不去了解都不行。萧家的这些烂事，中州的大户人家，就没人不知道。柴夫人随意问了问，前因后果就全明白了。
柴夫人一方面鄙视萧家，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都不懂，一点子事情闹的全城的人都知道了，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若是柴家也跟萧家一样，那柴家早就被人掀翻了。作为萧家的姑娘，萧明，柴夫人认为有必要好好教导一番。要知道柴家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往外说的。
再有就是对于萧茂婕这个奇葩，柴夫人都想不明白萧茂婕那么做的理由。将自己的亲兄弟得罪了，让自己的亲兄弟没有嫡子继承家业，对她真的有好处吗？萧家又不是没儿子，再怎么弄也轮不到萧茂婕来消想萧家的产业吧。所以柴夫人无法明白萧茂婕的想法，觉着萧茂婕就是个愚蠢透顶的人呢。尤其是听人说，萧茂婕竟然仅仅因为见不惯韩氏，所以才做了这一切，柴夫人就更不能理解了。
就韩氏那出身，别人讨好都来不及，萧茂婕倒是好。不讨好就算了，竟然还处心积虑的谋害。张家被韩家打压那就是活该。不过从此事中也可以看出韩家的能量，韩阁老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韩阁老说一句话，说不定比皇帝的话还管用。
这让柴夫人更加坚定了要同萧家五房结亲的想法。萧明不是个懦弱的人，柴家也不需要懦弱的人，萧明这样的爽快人倒是适合柴家。
酒席上闹出这个事情来，谭氏首先就气了个半死。将萧茂婕都恨死了，萧茂婕想要闹事，什么时候不好，非得选他儿子成亲这一天，这是成心给她添堵的。还有萧茂杨，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即便要动手就不能缓缓，等宾客都走了再动手。
谭氏咬牙切齿，认定了萧茂婕就是个搅家精，幸亏是嫁到了张家去，要是萧家娶回这么一个女人来，那萧家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谭氏将宾客们都招呼到戏楼去，这才急匆匆的去安抚陆家送嫁的人。又让人给萧明桢传了消息，让萧明桢看好了萧明珲，别让这件事情影响了萧明珲。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谭氏这才去见萧老太太。
在半道上遇见四太太廖氏，谭氏打起精神来应付。
廖氏笑道：“大嫂不必如此，我正要去老太太那里，不如我们一起吧。”
谭氏放松了戒备，“行，我们一起去。”
萧老太太被气狠了，本想让人将萧茂婕带过来，打算将萧茂婕狠狠教训一顿的。结果下人说，萧茂婕这会正在老爷子那里。萧老爷子这会正在训斥萧茂婕同萧茂杨两个人。
萧老太太气的无处发泄，就让去将萧明瑜和萧明都叫来。竟然干在婚礼上闹事，萧老太太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让这两姐妹好过。
谭氏同廖氏来到老太太这里，前后脚，萧明瑜两姐妹也过来了。
萧老太太一见萧明瑜和萧明，抄起手上的拐杖就朝两人打去。萧明拉着萧明瑜就躲开了，萧老太太怒吼，“好啊，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敢躲开。老身今日非得打死你们不可。调三窝四的东西，竟然在明珲的婚事上闹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老身，还有没有萧家。”
“老太太息怒。”廖氏赶紧站出来，“这件事情同明瑜明并无关系，主要还是茂婕那里。”
“闭嘴。”萧老太太厉声呵斥，“茂婕那里，我自会处置。但是这两个丫头，每次总要惹出事情来，这次若是不教训她们，下次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情来。来人，给我打板子，狠狠的打。”
廖氏再次劝解道：“老太太，事情儿媳都问清楚了，是大姑太太先开口骂人，又丢茶杯茶壶，然后五弟冲出来维护两个孩子，两个人这才闹了起来。老太太，老爷子那里正在处置这件事情。老太太无论要做什么，不如等老爷子那里有了结果再说。儿媳担心老太太若是责罚了明瑜和明两个丫头，五弟那里又会闹起来。届时说不定老爷子都要怨怪老太太。”
萧老太太皱眉，眼神如毒蛇一般扫过廖氏的面容。廖氏镇定的很，廖氏之所以这么明着同老太太对着干，明着帮萧明瑜，其实就是为了还萧明瑜的人情。萧明瑜帮了萧明，投桃报李，这个时候站出来帮她说几句话也是应该。
廖氏说道：“老太太，事情的起因在大姑太太身上，若是真要一个一个的处置的话，儿媳以为大姑太太首当其冲。若非她多生事端，我们萧家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府上也不会多出一个游姨娘。萧家也不会被人笑话议论。”
“你就是这么想的？”萧老太太怒斥。
廖氏点头，“想来同儿媳一样想法的人应该不少。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很清楚。儿媳知道老太太心疼大姑太太，毕竟大姑太太是老太太第一个孩子。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罔顾真相，包庇大姑太太。若是当初按照老爷子的办法处置，儿媳以为今日大姑太太就没胆子闹事。”
萧老太太气的手的都在发抖，转眼又盯着谭氏看，“老大媳妇，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谭氏恼怒于萧茂婕在她儿子的婚宴上闹事，自然不会为萧茂婕说话。于是点头，“老太太，大姑太太的确做的不对。没有谁家的姑娘出嫁后，还会回头谋害兄弟媳妇的孩子。情愿让自己的兄弟只有庶子没有嫡子，也不肯让兄弟媳妇生下嫡子，这样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老太太，也是五弟妹性子好，五弟没同大姑太太计较，大太太才得以轻松脱身。按理大姑太太经过这件事情后就该有所收敛，反省自己的错误。可是以今日的情况看来，大姑太太并没有反省自己的错误，甚至还觉着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这就很让人不齿，的确该狠狠教训。”
“你们，你们，你们这是联手起来针对老身，是吗？当初茂婕做下这事，老身也是知道的，你们是不是也要骂一句老身恶毒。竟然不让儿媳妇生儿子，只肯让姨娘生儿子，是不是想说老身是老糊涂啊？”萧老太太真是快被气死了，拿着拐杖的手一直都在哆嗦，拐杖都快拿不稳了。
虽然大家心里头是这么想的，但是话肯定不能这么说，更不能承认。廖氏首先表态，“老太太息怒，儿媳绝没这么想过。一切都是大姑太太同江姨娘的错，老太太年龄大了，精力不济，管不到大姑太太，这本是正常的。只是大姑太太的确该罚。还有今日的事情，大姑太太若有为娘家着想的心思，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知道不能在这样的场合上闹出是非来。可是她不仅闹了，茂恒去劝的时候，五弟都已经消停了，她倒是不依不饶的，竟然还颠倒是非黑白。儿媳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对于大姑太太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极为不齿。”
“你们”
谭氏干脆利落的打断萧老太太的话，“老太太，四弟妹说的对。我们绝对没有认为老太太该对这件事情负责。我们只是觉着大姑太太该得到教训，让她懂得好歹。以后不要再给张家丢脸，更不要干涉萧家的事情。萧家是萧家，张家是张家。既然大姑太太是张家人，她只需要管好张家的事情就行了，干嘛老是对娘家的事情指手画脚的。儿媳就没见过别人会像大姑太太这么做，像儿媳和四弟妹，也是经常回娘家的，可是儿媳却从来不会干涉娘家的事情。四弟妹同样不会干涉。更别说给自己的兄弟媳妇下毒，害的兄弟媳妇流产。幸亏儿媳同四弟妹没怎么得罪过大姑太太，不然大姑太太岂不是也要对我们动手。这样一来，怕是没有明桢明怀他们。老太太三思啊，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纵容。”
“你们好的很。”萧老太太脸色发黑，手在发抖，可是一直坚持着，不肯倒下，“滚，都给老身滚出去。老身不想见到你们。”
谭氏同廖氏对望一眼，然后两人一起恭敬告退。至于萧明瑜同萧明两人，早在老太太让她们滚的时候，就跑了出去。
等廖氏同谭氏出了院门，萧明瑜上前，“多谢大伯母，四伯母相助。若非如此，明瑜同四姐姐可就要挨打了。”
廖氏笑了起来，“明瑜何必这么谦虚，即便没有我们，你也能化险为夷，安然度过这一关。”
“不管如何，都要谢过大伯母和四伯母。没有大伯母和四伯母的帮助，我们肯定不能安然度过这一关。”说完，萧明瑜同萧明一起郑重拜谢。
廖氏同谭氏都受了两人礼，谭氏说道：“行了，知道你们是守礼的。这会大家都在戏楼那边，你们都去吧。”
“是，大伯母。”
等两人走远了，谭氏才对廖氏说道：“你倒是好心。这么干脆的帮五房说话，对你有什么好处？”
廖氏笑道：“大嫂不也是干脆的帮五房说话吗，那大嫂又有什么企图？”
“哼，萧茂婕那个女人在明珲的婚礼上大闹，我若是不表态的话，以后萧茂婕岂不是要骑到我们大房的头上。”
廖氏说道：“正如大嫂所说，萧茂婕做的太过分了。上次放过她，这次可不能再放过她。至于老太太那里，大嫂难道不担心吗？”
谭氏自得一笑，“老太太已经老了，正该安享晚年。至于府中的事情，我看就不要再而三的劳烦老太太。”
“大嫂若是有了章程，不妨同我说说。我肯定是站在大嫂这边的。”廖氏很明确的表态。
谭氏挑眉，对于廖氏的话并不怎么相信。不过廖氏表态总比不表态的好。于是谭氏欣然应下。两个人暂时达成了攻守同盟。
萧老爷子这里自然不会平静。萧老爷子先是将萧茂婕狠狠骂了一顿，又将萧茂杨骂了。萧茂杨先是打了萧明业，接着又对萧茂婕动手，实在是可恶。若非这段时间萧茂杨做的还不错，书院也办起来了，还得了个好彩头，萧老爷子真想将萧茂杨打一顿，让萧茂杨不能出门见人。
也是因为萧茂杨近来表现的好，萧老爷子更多的怒气就发泄在萧茂婕身上。并且连带着张世谦也被骂了。
萧老爷子也不动手打萧茂婕，而是直接当着张世谦的面，让张世谦看好萧茂婕，在佛堂里静静心，暂时就别出门，免得丢人现眼。至于那个暂时具体是多久，反正肯定不短。
张世谦心头怒火烧的很旺，他打算回去后，就将萧茂婕关起来，这本来也是萧老爷子的意思。而且张世谦还打定了主意，不放萧茂婕出来。除非萧茂婕真的醒悟，不再乱来，否则萧茂婕这辈子都在佛堂里反省吧。
张世谦当着萧老爷子的面，对萧茂婕还算客气。等将萧茂婕拉出去，上了马车后，张世谦不等萧茂婕说话，就先是一个巴掌。然后不等萧茂婕反应过来，又是两个巴掌。将人打完了，让婆子守着萧茂婕，堵上萧茂婕的嘴，张世谦就下了马车，打马回张府。
打萧茂婕的事情是在马车里做的，张风云和张风清两兄弟都没看到。加上萧茂婕被堵上了嘴巴，回到张家后，被人直接送到佛堂，也因此这两兄弟并不知道萧茂婕被张世谦打嘴巴的事情。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两兄弟最多是不满，也不会去指责说张世谦这样做的不对。
本来萧茂婕伙同江姨娘害的韩氏流产，然后又是游四姐，如今又是在萧明珲的婚礼上闹事，让这两兄弟丢尽了脸面。早在前面两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两兄弟对萧茂婕的做法就很不满，在外面还不要受人指指点点的。不过萧茂婕是两兄弟的亲娘，这两兄弟倒是没说什么。
只是这一次，在宴席上大闹，闹的众人皆知，张家太太的名声真是臭不可闻。这两兄弟也被人嘲笑了一顿。即便不在意外人的嘲笑，但是对于萧茂婕的做法肯定是有意见的。
如今萧茂婕被送进佛堂，两兄弟没有提出异议。两人都在想，自己的娘的确需要反省反省。佛堂那地方虽然条件艰苦了一点，但是吃喝方面肯定不会亏待了萧茂婕，而且这么做也是为了萧茂婕好。再说两兄弟都是跪过佛堂的人，并不觉着佛堂那地方有什么不好。故此两兄弟干脆将此事丢开，如今要紧的还是该怎么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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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矛盾
章节名：第107章 矛盾
两兄弟都是男子，即便跪佛堂最多也就是三两天，自然不认为佛堂那地方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对于自小养尊处优的萧茂婕来说，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从小到大，在娘家的时候，被父母宠着，就是同父异母的萧茂林，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对她都是极为忍让的。出嫁后，张世谦对她很好，处处嘘寒问暖，也不纳妾，让萧茂婕幸福得一塌糊涂。
可以说萧茂婕长这么大，就没受过什么挫折，这也就养成了她跋扈的性子。以为凡事都会照着她的意愿来，偏偏萧老太太还特别听的话。萧茂婕做事肆无忌惮，却一直没得到过大的挫折，连点小教训都很少。
而这一次，可谓是萧茂婕这一辈子，几十年来所受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挫折，也是最大的挫折。
萧茂婕坐在地上，捂住脸颊，张世谦竟然打了她。不仅打了她，竟然还将她关在佛堂，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而且张世谦说的很清楚，她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全都要清理一遍。萧茂婕先是大哭，哭自己的遭遇，哭张世谦为什么会这么对她，哭萧老爷子为什么那么心狠，哭萧老太太为什么不出面帮她。哭到后来，萧茂婕就放声大骂，转骂张世谦，骂张世谦忘恩负义，骂张世谦不是东西。还放言等她出去后，她一定会让张世谦好看，一定要让张世谦后悔。
张世谦冷静下来，的确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对萧茂婕是不是太狠了些。心想萧茂婕并非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不然夫妻二人也不会相处这么多年也没闹出过什么大矛盾。张世谦就想去佛堂看看萧茂婕，同萧茂婕好生说说，劝劝她，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一到佛堂外面，就听到萧茂婕诅咒他，诅咒他全家。大骂他不是人，各种骂人的话都冲着他来。
就算张世谦脾气好，平日里萧茂婕闹点事情，他也不计较，但是并不代表被人骂成龟孙子也不生气。本来已经消下去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张世谦气的半死，当即吩咐佛堂的人，好生看着萧茂婕，绝对不准让萧茂婕出来。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去理会她。总之，他要将萧茂婕关在这里，不让人同萧茂婕说话，一直关到萧茂婕认错为止。
张世谦甩袖离去，不再理会萧茂婕的事情。
张世谦左想右想，不行，还得再去一趟萧家。他要给萧茂杨道歉，取得萧茂杨的原谅。萧茂婕虽然惹怒了萧茂杨，但是他张世谦没有。张家同五房的关系一定要维持下去，只有这样，才能让韩家不对张家动手。
萧老爷子这里，萧茂婕同张世谦走了后，萧老爷子也没了那股子气势。疲惫的坐着，示意萧茂杨也坐下说话。
萧老爷子有些感慨的说道：“你这人以前就冲动，这次怎么还打人呢？你以前不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吗，这次怎么对茂婕动起手来。你知道不知道，这让老夫很为难。在婚宴上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出来，我们萧家如今又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父亲，萧茂婕太可恶了。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恶毒到她那样子。她害了韩氏流产，又将游四姐塞到我们萧家来，都这样了，也没见她反省过。今日在酒席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找茬，还扔杯子，泼茶水，还骂明瑜是小贱人。父亲，你瞧瞧萧茂婕做的这些事情，就是大街上的泼妇都比她体面三分。儿子实在是无法忍受，既然父亲同老太太都舍不得动她，那儿子只好自己动手。”
萧茂杨还气呼呼的，只恨自己没多打几下。面对萧茂婕那样的人就绝不能心软。
萧老爷子叹息一声，“茂婕那里我骂了她，张世谦我也吩咐了，让他好生看着茂婕，不要让茂婕出门。茂杨，此事就这么算了，不要再说了。”
“父亲次次都说算了，儿子没什么好说的。”话语中满是怨气。
萧老爷子挑眉，隐含怒意，“那你要如何，冲到张家去，将茂婕再打一顿吗？”
“为何不可。”萧茂杨一脸的不服气。
“你糊涂。你要让萧家一直被笑话到明年去吗？”萧老爷子拍着桌子骂道。
“闹笑话那也是萧茂婕的责任。”
“茂杨，她是你大姐，是个女人。你一堂堂的男子，难道真要冲到张家去打她。到时候你有理也变成无理。你们是姐弟，茂婕不懂事，你就该大度一点，不要同她计较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警告过茂婕，以后不准她接近你们。”萧老爷子严厉的说道，“总之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闹了。”
“行，我答应。”萧茂杨这一次很痛快的应下。
萧老爷子倍感欣慰，“如此就好。你那书院办的还行吧，有没有缺什么。这样吧，我让账房再给你送五千两银子过去。若是不够的话，你同老夫说。”
“多谢父亲。”萧茂杨讥讽一笑，老爷子也就只剩下这一招了。
趁着这会萧老爷子好说话，萧茂杨想提同柴家定亲的事情。不过想到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实在是不吉利，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萧府一日内发生这么多事情，即便谭氏一直在很努力的招呼客人，不过很多宾客都提前离去。既然萧府这么不消停，做客人还是要有点自觉。就不耽误主人家的时间，主人家赶紧去忙活家务事吧。就是苦了陆四，刚进门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
宾客们陆续告辞离去，谭氏见留不住也就没有留。
不过几家相熟的都留到了最后。谭家是一家，廖家是一家。宋二太太也留了下来，想同廖氏商量一下萧明同宋子舟的婚事。柴家母子去了东府，谢家也去了东府。萧茂杨父女三人没有回中州城，都留在府上。
廖家留下来，是想同廖氏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情。这一年来，廖氏通过廖家，盘了两个铺子做起生意来。而当初廖家嫁到萧家来，是有陪嫁铺子和庄子的。不过陪嫁的铺子，廖氏打算留给萧明做陪嫁，给了萧明，儿子这里也不能少，所以廖氏才想着开铺子赚钱。
至于庄子，中州地界山多地少，出名的一个是中州矿产多，矿产资源丰富。不光有金银矿，还有铜矿，铁矿，煤矿也有点，不过比不上那些真正产煤的地方。矿产多了，能耕种的土地自然就少了。廖氏的两个陪嫁庄子，每年的出产都很有限。也因此廖氏对于庄子上的情况并不关注。
廖家要同廖氏商量的偏偏是关于庄子上的事情。
廖氏很疑惑，听了自己大嫂和母亲说完，廖氏才明白过来。原来廖家请了个勘探矿产的高手，想找两个无主的矿来开采，好歹也弄点钱花花。不敢说比萧家富有，总不能比张家穷吧。这位寻矿高手果然是高手，带着廖家人走了许多地方，最后找到一处铜矿，其中一半就在廖氏的陪嫁庄子上。至于另外一半，则是在另外一个大户人家的地界上。
廖家同那家商量好了，这个矿两家合伙开采。照着规矩每年上缴王府足够的份额，从王府那里领了手续就准备开采。一切都准备好了，最后才想到同廖氏说一声。
廖氏这个气啊，事情都办完了，娘家人才找她说这个事情，分明就是一开始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廖氏是个直接干脆的人，直接问自己老娘和大嫂，“你们打算给我多少份子？给少了我可不答应。要知道那个矿可是在我的庄子上，我不让你们采，你们谁敢动。大不了我让萧家出面开采那个矿，我想另外一家应该很乐意。”
廖大嫂很不满，不过廖老夫人在这里，就轮不到她来说话。
廖老夫人说道：“女儿啊，你大哥都说了，此事不能亏待了你。我们同那家商量的是五五分成，给你一成，廖家拿四成，如何？”
“不如何。我要两成，少半成我都不答应。”廖氏的态度很坚决。
廖大嫂说道：“姑太太，你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强人所难。我们要出人工，要出税收，单给你两成，那可就没什么赚头了。”
廖氏冷笑，“大嫂真会说笑，怎么能说没赚头，只不过是少赚了一成而已。大嫂，你要知道那可是铜矿，还是上等铜矿。我记得那谁家不是有个铸钱作坊嘛，你们那铜矿拉过去，立马就能换成钱，大嫂又何必同我计较那一成了。”
廖大嫂气的不行，廖老夫人出面说道：“女儿啊，两成的确太多了。”
“那我不管。你们有本事就同另外一家商量，让那家少拿点，如此一来，廖家就能多挣一点。”廖氏转眼又开始同廖老夫人诉苦，同廖老夫人说，不是她不讲情理，而是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明的婚事，明怀的婚事，明友的婚事，还有萧茂恒也是个花钱能手。四房名下又没有什么产业，光是靠公中给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如今手里头好不容易有个矿，若是不趁机攒点银钱，四房可就要揭不开锅了。总之是怎么可怜怎么来，又在廖老夫人面前哭，又提起以前在娘家的日子，博取廖老夫人的同情。
廖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来过的不太好，心里头也是觉着当年亏欠了女儿。故此廖氏这一哭诉，廖老夫人就松口了。这可将廖大嫂给气死了。
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廖氏一文钱都不用出，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还不用担风险，就有两成的收益入账。无非就是因为那个矿产有一半在廖氏的陪嫁庄子上。说起来那庄子也是廖家给廖氏的，廖氏凭什么能够得两成。
廖大嫂当场就提出反对，坚持只能给一成。廖氏也不同廖大嫂争辩，只是窝在廖老夫人怀里哭。
廖老夫人顿时就将廖大嫂怪上，将廖大嫂骂了一通。
廖大嫂退步，就说此事现在不能定下，需要回去同相公商量。
廖氏也知道这个道理，知道需要同自己大哥说定了才能算数。故此廖氏没怎么廖大嫂，先让廖大嫂回去了。送走了人，廖氏将眼泪一擦，妆一画，就去同宋二太太商量萧明同宋子舟的婚事。那之前的委屈伤心难过统统都不见。
而大房这里，谭家留下来，是想同谭氏商量一下，谭庆昌落榜，情绪又不高。一个劲的吵着要出门去。谭太太容氏就是请谭氏行个方便，既然谭庆昌要出门，不如去京城，请萧茂林照顾。萧茂林学问好，做官本事又厉害，谭庆昌跟在萧茂林身边，不用太久，只需一两年的时间，相信定能有所长进。
谭庆昌是谭氏的娘家侄儿，她自然是希望娘家能够兴旺起来，而谭庆昌就是谭家下一代的希望。所以谭氏很痛快的答应下来。让容氏不用担心，萧茂林那里一定会照顾好谭庆昌，让谭庆昌振作起来。若非谭氏要忙着为萧明琦还有萧明桢说亲，谭氏都想让萧明桢去京城。
萧明桢已经考取了举人，去京城读书正好。不过前提是要先将萧明桢的婚事定下来。
谭氏又关心的问谭庆昌的婚事。一说起这个，谭太太容氏就唉声叹气，谭庆昌这会心里头还惦记着萧明，对别的姑娘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一说起提亲的事情他，谭庆昌就闹脾气。这次又没考上，性子更是怪异，谭太太容氏不敢刺激谭庆昌，故此暂时没考虑谭庆昌的婚事。
谭氏觉着这样不行，说谭太太容氏在对待谭庆昌的事情上应该更加强硬才行。不然谭庆昌何时才能振作起来。
萧家东府这边，谢氏有些矛盾。她想将萧明瑶嫁给范五少，只是萧明瑶明显对范五少没兴趣。当然也也不算什么事情，只是萧家同犯家结亲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两家要考虑的都很多，既然要结亲，利益上头就要先说清楚。
只是如今见了柴自修，考虑到柴家的情况，谢氏又有点心动。柴家没同萧家大房结亲，这其实对二房也是个机会吧。
萧明瑶同柴自修，两个人倒是般配。柴家虽然不经商，但是柴家守着延州，那地方商机也是极多。只要柴家肯在其中帮忙出力，那二房私下里的产业当可以趁机扩大，甚至有一天狠狠的压西府一头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老祖宗留下的分家不分产的规矩，谢氏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如今萧老爷子还在，这让二老爷同谢氏都不敢生外心。但是若是东府能够借着范家或者是柴家的力量壮大，有没有可能有一天将萧家的产业都吞并下来。
谢氏拿不定主意，同范家结亲，这是二老爷的意思，谢氏没意见。如今若是要同柴家结亲，还是得征求二老爷的意见。
于是谢氏找到二老爷萧茂同，同二老爷萧茂同商量与柴家结亲的事情。
萧茂同很意外，“你怎么会想到同柴家结亲？”
“老爷可别忘了，柴家镇守延州，延州那地方可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若是有柴家罩着，我们的生意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扩张。这样的机会老爷难道想错过吗？”
萧茂同皱眉，说道：“即便不同柴家结亲，我们找上柴家，柴家也不会拒绝。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结亲。”
“老爷，那可不一样。柴家今年能罩着我们，明年也能，难道十年二十年都会罩着我们吗。但是结了亲就不同，两家做亲家是要做一辈子的。如此柴家才会长长久久的罩着我们萧家的生意。老爷，这笔账你总算得清楚吧。”谢氏小声的劝解者。
二老爷萧茂同摆手摇头，还是不认可，“我们不同柴家结亲，柴家看在亲戚的份上依然会罩着我们萧家。但是范家那里不同，我们要是不同范家结亲，范家就肯定不会同我们合作，更不会罩着我们，反而会处处打压我们。这里面的轻重，你难道分不清吗？”
谢氏咬牙，“可是柴自修”
“柴自修再好，那是柴家的事情，同我们没关。而且你可记得，我上次同你说的事情？”萧茂同压低了声音，神秘的问道。
谢氏的心都提起来，“老爷说的可是王府针对我们萧家的事情？”
“正是。这对我们萧家是一次劫难，但是对我们东府，对我们二房未必不是一次机会。我已经去信给三弟，三弟说他没意见，这里的事情一概有我做主。”
“那老爷想要怎么做？”
萧茂同皱皱眉头，“我们同范家结亲，其实就是一次机会。别忘了王妃可是范家人。王府针对萧家，那些矿产总是要人来打理经营的，与其找司马家找宋家这些不熟悉这方面的人家，不如找已经熟悉这些事情的人。我们就是最好的人选。只要范家肯从中出力，这件事情未必就不能成。”
“老爷，此事风险太大，被人知道了，我们二房可就成了众矢之的。而且父亲那里未必会答应。”
“父亲整日里只知道求仙问道，如今干脆住在道观里。我们只要满足了父亲的要求，再给一笔钱给道观，父亲那里保准没有问题。”萧茂同笃定的说道。
谢氏点点头，“老爷说的是。只是西府那边该怎么办？大伯知道了，可饶不了你。”
“那又如何，干脆趁机分家产。我早就反对分家不分产的规矩。如今矿场那边都是萧明珲在管，萧明珲除了是萧家的嫡长子外，他哪里比我更合适管理这些。大伯想要培养萧明珲，就使劲的排挤我们二房我们东府。我已经忍了这么多年，既然现在有机会，不如一次性将事情办了。趁机将张家手里的几个矿场都吞并。反正张家有萧茂婕那个毒妇在，名声早就臭了。张家被人打垮，说不定还有人叫好。”
谢氏连连摆手，“老爷不可多生事端。张风云如今搭上了世子殿下，说不定张家已经得了消息有了准备。我们贸然针对张家，王府那边也未必就会答应。而且主要的是我们萧家的产业，这个时候老爷可不能树敌太多，小心成为众矢之的。”
萧茂同想了想，点头认可，“你说的对。的确不该树敌太多。就是不知道王府究竟什么时候动手。今年都快过完了，难道汪府是打算明年动手吗？”
谢氏想了想，说道：“或许王府那边是在等世子殿下的消息。”
“这话怎么说？”
谢氏斟酌的说道：“王府要对下面的世家动手，必然引起中州地界的震动。为以免发生意外，王府肯定要先确定京城那边的态度。若是京城那边没有要对付王府的意思，王府自然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动手。若是京城那边形势不太妙的话，说不定王府的计划就要一再延迟。”
萧茂同倒吸一口冷气，“你这话有些道理，王府要全盘考虑，自然不会只盯着我们萧家手里的这点东西。京城那边可是关键。就是不知道世子殿下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过年前肯定会赶回来的。”谢氏笃定的说道。“老爷可别忘了，王爷对二公子也是极为看重的。二公子的能力本事不比世子殿下差，更何况宫里面还有位叶太妃支持。世子殿下绝对不放心中州这一摊子，肯定会着急着赶回来主持新年的庆典。”
“嗯，有道理。那看来我们同范家的事情要抓紧了。”
“年前吧，等世子殿下回来后，我们看看情况。若是没意外的话，争取年前将明瑶的婚事定下。”
“行，听你的。”
柴家人没打算在萧家多做停留，故此第二天就来到萧家西府，打算同萧老爷子提亲。
萧茂杨得到消息后，担心事情会有差池，也赶了过来。
在萧老太太的院子里，萧茂杨还见到了谭氏。谭氏一听柴家过来，就觉着会不会是婚事有了转机。柴家人如今是不是又愿意娶萧明琦。虽然柴家人愿意娶，谭氏还未必愿意将萧明琦嫁过去，但是能亲眼看到柴家人求人的样子，也是一件极为畅快的事情。
萧茂杨大皱眉头，一会柴家人提亲的时候，谭氏不会出来搅局吧。萧茂杨心头暗暗生了警惕之心，以防谭氏从中使坏。
萧茂爷子其实很好奇柴家人过来的目的，虽然给了柴家人请帖，那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谁想到柴家人竟然真的来了，不仅来了，如今还找上门来，这就有点耐人寻味。同谭氏一样，萧老爷子也猜测过柴家是不是为了同大房的婚事来的。不过如今看样子又似乎不像。
柴夫人并不想卖关子，说话自然就直接多了。柴夫人直接对萧老爷子还有萧老太太表明，她是来提亲的。
谭氏心喜，果然是来提亲的。哼，想拒绝就拒绝，想提亲就提亲，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谭氏就不客气的说道：“柴夫人，这做人啊最重要的是要有信用。反复无常，那是小人行径。”
萧老太太深以为然，柴家人这么做的确不太好。反反复复的，一点真心都没有。
萧老爷子却察觉到一丝异样，“不知柴夫人看中了萧家哪位姑娘？”
谭氏心道，这还用说吗，自然是萧明琦。结果一个晴天霹雳砸下来，她竟然从柴夫人嘴里听到萧明的名字。
谭氏大叫，“什么？柴夫人你刚才说什么？”
柴夫人笑道：“大太太，我刚刚说的是萧明，府上的四姑娘明。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谭氏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明？怎么可能是五房的明，明明是我家的明琦？”
“怎么就不能是明。”萧茂杨不答应了，“明好的很，同柴自修很配。”
“你们，你们”谭氏气的吐血，萧茂杨那样子分明就是早知道此事，之前竟然一直瞒着。
柴夫人微蹙眉头，“大太太，不知是什么让你误会我们柴家提亲的人会是明琦。不过不管如何，我都该向大太太道歉。让大太太误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你们太过分了。柴夫人，你们柴家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玩弄我们萧家吗？之前柴夫人第一次来我们萧家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是相看我们家明琦。结果你们却说明琦不合适。不合适就罢了，你们为什么又看中了明，你们这么做分明是在打脸。让人看我们萧家大房的笑话。”谭氏厉声质问。
今儿谭氏的心情本来很好的，先是喝了陆四的媳妇茶，接着又得知柴家上门的消息，这让她如何不高兴。可是一个晴天霹雳下来，让谭氏之前的好心情彻底不复存在，只恨柴家人做事太过分，五房也不是东西。亏得她昨日还帮着萧明说好话，她简直就是瞎了眼。
“大太太误会了，我记得分明，我们柴家从来没有表示过想要定下萧明琦的意思。”柴夫人同样语气不善的说道。
柴家世代行武，柴家的媳妇都是彪悍的，柴夫人自然不肯让谭氏指着鼻子骂。“再说了，两家只要没定下亲事，那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作数。男女各自婚嫁本就正常，我们没看上萧明琦，为何就不能看上萧明。我们柴家觉着萧明更适合做柴家的儿媳妇，难道这也有错吗？”
“好的很，柴夫人这是戏耍我们萧家。老爷子，这门婚事万万不能答应下来，否则岂不是让柴家人得意。”谭氏大声喊叫。
萧茂杨冷哼一声，“为什么不能定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韩氏都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自然可以定下来。”
柴夫人点头，“萧五老爷说的没错，这门婚事本来已经可以定下。不过我们尊重老爷子同老太太，故此特意来征求两位的意见。不知老爷子老太太是个什么意思？”
萧老太太是大皱眉头，萧明那个死丫头，竟然能被柴家人看上，简直是见鬼了。萧老太太不喜欢看到五房的两个嫡女嫁的好，只是她不好直接反对，只是说道：“老爷子，这件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就会让人误会是五房抢大房的女婿。传出去不好听，是不是该缓缓。”
“老太太，这件事为什么要缓一缓？至于所谓的误会，我们萧家让人看笑话让人误会的事情还少了吗？多这一件也不多。”萧茂杨很不高兴。
萧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有理了不成，你瞒着我们私下里同意这门婚事，老身就该打断你的腿。”
萧茂杨气的跳脚，“老太太还讲不讲道理。”
“老身不讲道理又如何。本来是说给明琦的婚事，最后又成了明，你是嫌弃我们萧家不够热闹，是吗？”萧老太太怒斥。“做出这样的事情你难道还有理了吗？你也不想想这影响有多恶劣。”
柴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老太太，心道萧老太太明明是填房，竟然不帮着自己的儿子说话，反而是帮着不是亲生的大房说话，这可真是稀奇的很。真不知这萧老太太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柴夫人看着萧老爷子，“老爷子同老太太也是一个意思吗？”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问道：“柴夫人可是有诚意的？”
“诚意十足。”
萧老爷子点点头，又问萧茂杨，“茂杨，你同你媳妇都愿意这门婚事吗？”
“自然是愿意的。”
“既然如此，老夫没意见。能同柴家结亲，老夫没什么不满意的。”萧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之前还觉着可惜，没能同柴家结亲。如今却不会了，柴家主动求娶萧家的姑娘，这可是好事的。至于究竟是大房的姑娘还是五房的姑娘，这对萧老爷子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是同萧家结亲就行。
“还是老爷子明白，晚辈谢过老爷子成全。”柴夫人笑吟吟的说道。
萧老爷子乐呵呵的说道：“以后萧柴两家就是亲家，两家要多多来往，彼此守望相助才行。”
柴夫人笑道：“这是当然。”
两家交换了庚帖，约定了过文定的日子。
谭氏咬碎了牙，怎么可以这样，真是气死人了。可是谭氏没胆子反对萧老爷子的决定，而且萧茂杨竟然不反对让萧明嫁给武夫，真是见鬼了。瞧瞧那两人笑的模样，真是刺眼的很，刺激的人想要发疯。
谭氏没坐到最后，急匆匆的走了。出了门后，就让人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刻意强调五房抢大房的婚事，简直是无耻。
柴夫人忙完了也回了东府。萧茂杨看这件事情搞定了，也高高兴兴离开。
就萧老太太还满心不高兴，同萧老爷子唠叨了几句。萧老爷子对于萧老太太的那点心思是明白的，不过明白归明白，萧老爷子并不打算配合。并且斥责了萧老太太几句，让萧老太太别整天没事找事。柴家看上萧明，那是萧明的福气。看不上萧明琦，那是萧明琦同柴家没缘分。萧老太太还在这里折腾做什么。难道是想将这门婚事折腾黄了吗？
萧老太太哎呦哎呦的叫唤，叫嚷着身上不舒坦。昨儿就被气了一场，今儿又被萧老爷子骂了一顿，萧老太太干脆躺在床上下不来了。也不知道是真不下不了床还是假的下不了床。
今日，萧明琦的心情很不错，不过一切在听到柴家向五房提亲，柴自修同萧明要定亲的消息后，整个人就怒了。
柴家人看不上她，她没所谓，不就是一个柴家嘛。可是柴家转眼就同五房定亲，定的还是萧明，这实在是无法忍受。萧明琦就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道，心头恨死了柴家人，更恨萧明，恨萧家五房。
一定是萧明用了什么法子勾引了柴自修，不然柴家人怎么连她都没看上，却偏偏看上萧明那个女人。
“萧明，你给我出来。”萧明琦头脑一热，不管不顾的就冲到五房这边来。
萧明本来正烦着，听到萧明琦在外面叫嚣，顿时那满腔的烦躁就朝萧明琦发泄。
萧明琦这个怒啊，萧明抢了她的婚事，不仅不道歉还敢冲她嚷嚷，萧明琦当即就骂道：“萧明，你到底要不要脸。你竟然敢抢我的婚事，我饶不了你。”
萧明冷笑，“什么叫做你的婚事？你同柴家定亲了吗？你同柴自修有定下吗？男未婚女未嫁，什么叫做抢你的婚事。你自己名声不好，人家看不上你，你自己竟然不知道反省，还跑到我这里来叫。萧明琦，我若是你就一头撞死算了，免得给家里丢脸。”
“萧明，你敢说不是你抢来的。明明柴家同我们大房谈的好好的，结果突然就出了问题。定然是你，还有萧明瑜还有你那娘在其中使怪，是不是？萧明，你要抢柴自修，随便，反正我也没看上那个男人。但是你不该玩这一手，让我们大房让我丢脸。萧明，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萧明冷哼一声，“萧明琦，你别胡说八道。这件事情同我们五房一点关系都没有。明明是柴家看不上你，你怎么不去找柴家人理论。你冲我叫有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找柴自修啊。”
萧明瑜的院子就在萧明的隔壁。那动静萧明瑜在屋里都听到了，出来后就听到萧明琦在那里大喊大叫的，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
萧明瑜来到隔壁，只说了一句，“大姐姐，说话客气点。什么叫做抢，将话说的那么难听，你不要脸面，我们五房还要脸面。”然后就吩咐婆子将萧明琦给轰出去。这里是五房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大房的人在这里撒野。
萧明琦被婆子架着出去，直接送到大房那边，婆子们这才返回。
萧明琦出气没出成，反倒是受了气，这心头难受的不行。干脆去找谭氏哭诉。两母女都憋着一股气，谭氏一个劲的安慰萧明琦，说是一定会给萧明琦找一门更好的婚事，一定要将萧明将五房狠狠的压在下头。
萧明琦却哭得更加伤心。想到自己没办法嫁给张风云，如今又被柴家人戏弄，只觉自己是天下最惨的人，所有人都在欺负她。
谭氏心疼的不行，一个劲的劝慰萧明琦放宽心，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情就哭坏了自己的身子。
萧明琦一边哭一边说着，“娘，我不要嫁，你再也不要给我说婚事。我不要给人嘲笑。”
“傻女儿，姑娘家迟早都是要找婆家的，怎么能说不嫁。你放心吧，娘一定会给你找一门好婚事。”
“我不要。我谁都不嫁。”萧明琦说完这句就跑了。
谭氏唉声叹气，作孽哦。都怪五房太过可恶，不然明明是大房同柴家议亲，最后却变成了五房同柴家。柴家人也不是好东西，两面三刀。瞧着吧，这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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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定亲
章节名：第108章 定亲
柴家同萧家五房定了亲，不光是大房反应激烈，就是谢氏也是咬牙切齿，生了好大的闷气。她之前还在想同柴家结亲的事情，可是转眼，柴家就同五房结亲。柴家分明是早有打算，事先却一点风声没透露出来。
幸好萧茂同劝了她，她才没有去提亲，不然就跟大房一样闹出天大的笑话来。
别人虽然不知道她有看上柴家的意思，但是谢氏依旧是意难平。虽然对待柴家母子的时候，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但是谢氏却在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至于萧明瑶，得知萧明同才柴自修定亲的消息，则是大松一口气。当听到谢氏说有同柴家结亲的意思，萧明瑶就担心的不行。一个范五少还没搞定，又来一个柴自修，萧明瑶只觉厌烦。幸好这是谢氏的一厢情愿。幸好柴家同五房定了亲。
只是解决了柴自修，范五少那边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要如何做才能让范五少知难而退，又如何做才能让司马云飞心甘情愿的娶她。萧明瑶想不出办法来，心情也烦躁起来，在自己屋里摔打东西，还打骂丫头。
谢氏走进来，见屋里一片狼藉，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明瑶，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明瑶一脸怯怯的看着谢氏。
谢氏冷哼一声，“还不赶紧收拾收拾，随娘出门。”
“娘，我们要去哪里？”萧明瑶很奇怪，萧家又没有接到哪家的帖子，这个时候出门做什么。
谢氏也没隐瞒，“去你外祖家，我们去住个几天。”
“好啊。”萧明瑶顿时来了兴趣，进了城说不定就有机会同司马云飞见面。这样的机会萧明瑶自然不会错过。
不过在马车上听到范家明儿也会去谢家的时候，萧明瑶的表情顿时就扭曲了起来。原本的那点高兴劲全都没了。谢氏冷冷的看着她，萧明瑶原本要出口的抱怨的话也都咽了下去。低着头，一声不吭，显得极为委屈。
谢氏冷漠的说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你好，这个道理我已经同你讲过很多次，你最好牢记在心里。若是你敢做出败坏名声的事情，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萧明瑶点点头，“娘，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我们要同范家结亲，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做成。至于司马家，你赶紧绝了你的痴心妄想。萧家同司马家是不可能的。”
萧明瑶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不可能。
谢氏冷笑一声，“具体的原因你无需知道，你只要清楚司马家同我们谢家，同我有仇就行了。”
萧明瑶心头惊呆了，这怎么可能。谢家同司马家，年年都有来往，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仇的样子。
谢氏冷哼一声，过去的事情她不想说，但是并不代表她将当年的事情都忘记了。她永远都会记得她所遭受的侮辱，她的亲姐姐也因为司马兆没了性命。别人让她放弃仇恨，忘记过去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那么深刻，深刻到早已经刻在了血肉里，她又怎么可能忘记。她更不可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司马家。她不仅不会嫁女儿到司马家，她还要破坏司马家的事情，让司马家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同范家结亲的事情势在必行。
只是这些不用告诉萧明瑶，萧明瑶只需要听话嫁到范家去就行。
既然亲事已经定了下来，五房就想回城里。不过萧老爷子提出，既然过几天就要正式小定，不如住到定了亲后再回城里不迟。再说了，书院那边有人看着，少了萧茂杨几天并不要紧。
萧茂杨想想也是，女儿定亲的事情重要，于是就继续留下来。
萧茂杨不走，萧明瑜同萧明也不好离开，只能继续住下去。
早上去萧老太太那里请安，结果没见到萧老太太。萧老太太病了，病得起不了床，而且非得让谭氏和廖氏这两个儿媳妇在身边侍疾。一会说水烫了，一会说水冷了，一会说腿脚不舒服要人按摩，一会说屋里气闷了。总之事情很多，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足够折腾人。谭氏和廖氏都心知肚明，萧老太太这是故意折腾她们两人。为的就是那天帮萧明瑜和萧明说话，攻击萧茂婕。
婆母生病，做儿媳妇的侍候在床，本就是天经地义。即便谭氏和廖氏有千般的不愿意，有无数的意见，也不能表露出来。反而还要更用心的伺候，让所有人都看到两个人的用心和苦心。
萧明瑜在萧老太太的院子里，就看到两位憔悴的伯母，反倒是萧老太太的面没见到。
萧明瑜本想说点什么的，不过两人都没那空，她们还要忙着满足萧老太太各种奇葩的要求。
陆四一脸怯怯的，她是新媳妇，萧家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懂。她的婆母在里面伺候老太太，她这个做儿媳妇和孙媳妇的人，到底是进去帮忙了，还是站在外面守着，或者直接回去。谭氏一开始都没同她说明白，闹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合适。就是担心做错了会被人说闲话。毕竟是新媳妇，名声很重要，给人留下好印象也很重要。
萧明琦还在伤心难过，哪里有功夫关注陆四的情况，见到萧明，扭头就走了。陆四想要叫人都没能叫到。如此一来，陆四想要找个人拿主意，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要不进去问问谭氏，又怕谭氏怪她不懂事。哎，做人儿媳妇果然不如做闺女。
萧明瑜站在屋檐下，看着一脸为难的陆四，笑了起来。
陆四回头看见萧明瑜，她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她对萧明瑜并不熟悉。加之之前就有人同她说了大房同五房的一些矛盾，而且就前几天，五房还抢了大房的婚事，这也让陆四选择主动避开五房，免得闹出是非来。
这会见萧明瑜在笑，陆四心头就很担心，不会是萧明瑜在看她的笑话吧。
萧明瑜朝陆四走来，陆四的心却跟着提了起来。
“大嫂这是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进去吗？”萧明瑜笑着问道。她对陆四没什么特别的观感，不算喜欢却也不讨厌，只是觉着这人还不错，和萧明珲站在一起挺配的。
陆四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羞怯一笑，“让你看笑话了。”
“大嫂不用客气。大嫂既然拿不定主意，不如大嫂听听我的。大嫂这会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里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人冲撞了大嫂可不好。大嫂不如先回去，让厨房准备好饭菜，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再过好。那时候大嫂上前帮帮忙，大伯母同四伯母也能轻快轻快。你说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陆四想要点头，不过转眼又想到五房同大房的矛盾，一下子不确定萧明瑜的这番用心。
陆四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萧明瑜看了笑了起来，“大嫂若是信得过我，不妨照着我说的那样去做，如此一来大嫂同大伯母都能轻快一点。若是大嫂信不过我，大嫂不如去问大哥。大哥这会应该在书房，你让人去问也是很快的。”
陆四知道自己误会了，急忙道歉，“明瑜妹妹，还请你多包涵。我也是不想的，只是实在是有些担心。毕竟前几天大房同五房才闹了点不愉快。”
“我都知道。那些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情，同大嫂无关。我也没有要害大嫂的意思，大嫂还请放宽心。”
“不不，我没说你要害我，我是担心有人看到我同你在一起，会说闲话。”陆四连连解释。
“大嫂的心意我都明白，大嫂不用如此。”萧明瑜笑笑，辞了陆四。
因为成亲的缘故，萧明珲得了半个月的假。这些天要么就是陪在陆四身边，要么就是在书房。萧明珲叹气，他很想去看望宋子秋，虽然萧明桢同他说宋子秋的情况很好，丫头婆子们并没有亏待她，但是毕竟比不上自己亲眼看到的好。
只是萧明桢一直都在提醒他，切不可前功尽弃。老爷子那里可是一直盯着，若是萧明珲真的去见了宋子秋，只会让宋子秋的处境更加艰难。对宋子秋最好的，就是萧明珲做好自己的本分，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将来还要做个好父亲，唯有如此，萧老爷子那里才有可能在宋子秋的事情上松口。
萧明珲很烦躁，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他望着萧明桢，“三弟，难道真的不能去见子秋吗？我只是看一眼，站在院门口看一眼也不行吗？”
萧明桢平静的问他，“你站在院门口看了第一眼，你能忍住不看第二眼吗？若是宋子秋冲你诉苦，你能忍着不见她，不安慰她吗？”
萧明珲一脸失望，萧明桢说的不错，他的确忍不住。“可是，难道真的要这样子下去吗？我这么久没见到子秋了，她好不好，她心里头有没有怪我，我都不知道。”
萧明桢不动声色的打量萧明珲，然后说道：“她很好，除了不能自由外，别的都很好。她心里头也没怪你，她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两人的将来。大哥，你已经冲动的犯了一次错，难道你还要冲动的犯下第二次错吗？大哥，如今要紧的是赶紧让大嫂怀上身孕，生下嫡子，只有这样老爷子那里才会松口，才会真的让宋子秋做你的妾侍。到了那时候，你就是天天去看望宋子秋，也没人说你。大哥，难道这点时间你也忍不了吗？你现在已经做的很好，老爷子对你也有所改观，你难道真的要一时冲动，让过去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吗？大哥，你们现在只是暂时不能见面，而这一切则是为了将来的长相厮守。孰轻孰重，希望大哥你能考虑清楚。”
萧明珲痛苦的捂脸，点点头，“三弟，你说的对，我不能让之前的努力成为一场空。只是每每面对陆四，我心头就感觉很无力，觉着对不起子秋。”
“大哥，陆四已经是你的妻子，你对她有责任。你不想辜负宋子秋，但是也不能辜负了大嫂。让大嫂生下你的嫡长子，如此便两不辜负。既给了老爷子交代，也给了大嫂足够的保证，同时也能同宋子秋真正的在一起。”萧明桢拍拍萧明珲的肩膀，“大哥，弟弟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
萧明珲点点头，“多谢你，三弟。要不是你一直开解我，提醒我，我肯定已经犯下大错。三弟，你将来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同我提，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大哥言重了，我们是亲兄弟，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萧明桢安抚好萧明珲，正好陆四那里有请，萧明珲就去见陆四。萧明桢将书房收拾好，将书本都放在固定的位置上，笔墨纸砚同样都摆在固定的位置上，见没有错漏，萧明桢这才出了门，并将书房门锁上。
萧明桢进了内院，朝关押宋子秋的小院走去。进了小院，守门的婆子殷勤的上来伺候。萧明桢丢给对方一个荷包，荷包里面是五两银子。那婆子高兴的不行，将钥匙交给萧明桢，然后就退到院门口外面守着。
萧明桢用钥匙打开房门，屋里面还算整洁，或许是长久不开门不开窗的缘故，屋里泛着点霉味，给人阴湿的感觉。
走到里间，宋子秋就躺在床上。
萧明桢站在门口，冷漠的看着对方，然后平静的说道：“大哥成亲了，大哥同大嫂看上去很登对。大哥对大嫂还不错，看的出来大嫂对大哥是有情意的。大哥因为成亲，会休息半个月，这半个月照例都是歇息在大嫂的屋里。我娘希望大嫂能够早点怀上身孕，早点生下我们萧家的嫡曾孙。如此一来，你同大哥也能在一起。不用像现在一样”
“萧明珲怎么没来，我要见萧明珲。”宋子秋的声音格外的尖利，从床上坐起来，目光阴沉的看着萧明桢。
萧明桢不为所动，“老爷子派了人守在大哥身边，大哥若是来见你，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你难道不想同大哥在一起吗？不想生下大哥的孩子吗？想的话，就忍忍吧。”
“我要见明珲，萧明桢，我求求你让我见明珲好不好？求你了？”宋子秋跪在地上给萧明桢磕头。
萧明桢表情冷静的很，眉眼都没动一下。“你求我没用，你与其求我不如求老天保佑，保佑陆四早点生下嫡子。”
“做梦，我不会保佑她的。萧明桢，你告诉我明珲他是不是变心了，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
萧明桢只是看着对方，却不说话。
宋子秋惊恐，捂住心口，“不是真的，对不对？明珲不会忘了我，对不对？”
萧明桢冷漠的看着对方，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好自为之。”顿了顿又说道：“坚持下去总有希望的。你也不要吵闹，吵闹过多，对你并无好处。只会让人越发的厌恶你。”
说完，萧明桢走了出去。宋子秋要跟着，想要冲出那道门。可是萧明桢却先她一步将门关上，并且牢牢的锁住。
宋子秋拼命的敲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明珲。”
萧明桢没再理会宋子秋，走到院门外，将钥匙交还给婆子，又嘱咐婆子好生看着宋子秋，这才离去。
婆子回到院内，冲宋子秋吼道，“叫什么叫，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理会你。”见宋子秋不听，婆子拿起扫帚，狠狠敲打门窗，如此宋子秋才安静下来。
婆子摇摇头，心头有几分好奇。萧明桢是真的好，每次过个十天半月的就会来看望宋子秋，据说是帮萧明珲来看望。可是萧明桢每次看了宋子秋后，宋子秋的情绪都很不对劲，大吼大叫的，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
这萧明桢到底说了什么话惹得宋子秋这么反常。还有，萧明桢是替萧明珲来看望人，那为何每次都要刺激宋子秋，生怕宋子秋不发疯似得。婆子想不明白，这点好奇在看到荷包里的银子的时候，全都丢掉了。别的都是虚的，银子才是真的。
过小定这一天，府里还是很热闹的。本来韩氏也想回萧家老宅，不过想到韩氏那肚子那么大了，担心路上出问题，就没让韩氏回来。
亲事定下来后，五房又在老宅耽误了几天。期间萧明璇一直想要见萧茂杨，想要求得萧茂杨的原谅，希望萧茂杨能将她还有萧明业都带到城里去。可是萧茂杨却一直不给机会，根本不想见萧明璇。
萧明璇都快绝望了，只能在应嬷嬷的劝说来，来找萧明瑜。希望能说服萧明瑜帮助他们。
萧明瑜很意外，同萧明璇说道：“你来找我，让我帮你在父亲跟前说话。你觉着我会这么做吗？”
“求你，七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帮帮我们。我无所谓，可是明业不能就这么被毁了。一日得不到父亲的认可，明业他一日振作不起来。七姐姐，明业他也是你的弟弟啊。他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从来都对你还有四姐姐恭敬有加，求你帮帮他，给他一个机会。你要怨就怨姨娘还有我，是我做错了，我认错。可是明业他是无辜的，他真的从来没做过不好的事情。他唯一的错就是没投生在太太的肚子里。明瑜，求你帮帮忙。我给你跪下了。”
萧明瑜赶紧躲开，“明璇，你可别跪我。你跪我也是没用的。”
萧明璇绝望的看着萧明瑜，“难道替明业在父亲跟前说几句话，也不行吗？明瑜，我不求你帮我，只求帮帮明业，这也不行吗？”
“说句公允的话，明业的确没做错过什么事情，但是父亲不待见他，而他自己也不争气，这就让父亲对他更加厌烦。你若是真想让明业在父亲那里得到原谅，那就让明业振作起来。即便书读不好，但是只要有上进心，只要肯用功读书，父亲就肯定会喜欢。可是瞧瞧明业如今都在做什么，他有多久没碰书本呢，就这样你还想让我替他说好话。萧明璇你是想害死我吗？”萧明瑜不客气的说道，“萧明业自己都不争气，他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帮助。想要得到别人帮助的前提是，他自己要争气。你是做姐姐，你现在不该是在我这里哭泣下跪求我替他说话，而是该让他振作起来。”
“我做了。”萧明璇低着头，说道：“我做了我所有能做的事情，我没有办法，父亲不肯见我，我只能来找你。明瑜，求你帮帮忙。”
“我帮不了你。”萧明瑜冷漠的说道。
萧明璇几乎要哭出来，“明瑜，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萧明瑜冷笑出声，“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你要是觉着我绝情那也无所谓。应嬷嬷，你还不将你家姑娘带下去。非得让她跪着，让人看笑话才甘心吗？”
萧明璇苍白着一张脸，几乎无法见人。低声哭起来，“明瑜，你到底要怎么才肯帮我。”
“我帮不了你，我也没有能力去帮你。父亲他怎么可能听我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萧明瑜自嘲一笑。
“你有办法，你肯定有办法的。韩东是太太的人，你只需要提醒韩东，让韩东在父亲那里为明业开脱几句，一定可以的。”萧明璇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彻底疯狂起来。
萧明瑜摇头，“不可能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萧明业只能自救，靠别人是靠不上的。”
“哈哈，萧明瑜，你就是在报复吧。我承认，我是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现在你做的是在毁掉一个人的前途。明业他是我们五房的长子，你难道就真的忍心看着他这样子下去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萧明瑜冷笑起来，没有看萧明璇，而是看着应嬷嬷，“应嬷嬷一直跟在江姨娘身边，江姨娘对我们究竟做过哪些事情，我想应嬷嬷你最清楚吧。对了，江姨娘都被送到庄子上去，为何应嬷嬷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应嬷嬷很紧张，“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姨娘做过不少事情，其中你算是最大的帮凶吧。当初你受伤，没在江姨娘身边伺候，加上老爷子也不想牵连过多人，又有老太太在旁帮腔，你算是逃过一劫。不过若是想知道江姨娘具体都做过那些事情，问你我想是最清楚的。萧明璇口口声声说以前你们做过不好的事情，却没有想过要毁掉我们。那我要问应嬷嬷一声，当真是这样吗？”
应嬷嬷一张脸惨白，强自撑着，“姑娘的话奴婢不明白。”
“真不明白。你们害的我娘流产，这算不算是毁掉一个人。你们让人在外面败坏明的名声，这算不算是毁掉一个人。你们设计我，让萧明琦推我落水，让我差点死掉，这算不算是毁掉一个人。”萧明瑜冷笑，“应嬷嬷，你现在没事，只是暂时的，不代表你永远都没事。”
“七姑娘，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的这些奴婢都没做过。你落水的事情明明就是萧明琦做的，同我们有什么关系。”应嬷嬷辩解道。
“真的同你没关系吗？我虽然忘了一些事情，但是很幸运的是前段时间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记得我落水的头一天，似乎是在花园里见到了一个高个子的女人。想起来那女人同当初江姨娘私通的那个人很相似啊。而且我们萧府可没有那么大个子的女人。”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对方，的确，她脑子里偶尔会闪过一些画面，但是并不清晰。萧明瑜这番话纯粹就是诈应嬷嬷。
应嬷嬷声音都在发抖，“姑娘，姑娘可不能乱说话。”
“你紧张了吗？害的我落下水，差点一命呜呼，这不叫毁掉一个人吗？”萧明瑜靠近应嬷嬷，凑在她耳边说道：“嬷嬷，我会想起越来越多的事情，过去的事情你不说，我也会一一理清楚。而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刚开始。过去的账我们会一笔一笔的算清楚，你们且等着，等着看看最后大家都会落到什么下场。”
“你，你”应嬷嬷犹如看到从地狱来的魔鬼，“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了，八姑娘同明业少爷是无辜的。”
“是吗？”萧明瑜扫了眼一脸不解的萧明璇，“或许是无辜的吧。不过江姨娘做的那些事情，不都是为了他们吗。他们享受了从这些事情中得到的好处，难道就不该承担后果吗？应嬷嬷，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同江姨娘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冷哼一声，萧明瑜高声说道：“来人，送八姑娘回去。”
萧明璇没有反抗，她有很多疑问。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她就抓着应嬷嬷的衣领，问道：“嬷嬷，萧明瑜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初她落水，真的是姨娘做的？”
“不是，姑娘你不要听七姑娘胡说八道。她就是为了不帮忙，所以找出这些借口。”
“那萧明的事情了，那些流言，你别告诉我也是假的。我记得清楚的很，姨娘说过要教训萧明的。”萧明璇厉声问道。
应嬷嬷左躲右躲，“姑娘，求你别问了好不好。姨娘如今被关在庄子上，明业少爷又颓废下去。如今一切都只能靠姑娘。奴婢绝对不会背叛姑娘。至于姨娘过去做的事情个，也全都是为了姑娘和明业少爷。”
萧明璇沉思，冷静的说道：“萧明瑜落水的事情的确同姨娘同你都有关，对吧。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你快点告诉我。应嬷嬷，你也说了，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你若是全都告诉我，我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你若是到现在还瞒着我，那你以后就别在我身边伺候。”
“姑娘，你怎么姨娘吩咐了，这些事情不能让你知道。”应嬷嬷一脸的为难。
“姨娘吩咐？就是因为你事事都照着姨娘吩咐的去做，所以才会弄成今日的局面。嬷嬷，求你告诉我。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明业堕落下去吗？明业可是我们的希望啊。你不将过去的事情告诉我，我如何想出办法来化解现在的一切。求你了，嬷嬷。”
应嬷嬷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我都告诉你，可是你以后见了姨娘，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姨娘会怪罪下来的。”
“放心，姨娘那里我有分寸，不会乱说话的。”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江姨娘，萧明璇没有信心。所以江姨娘的感受，萧明璇也顾不得。
萧家五房是同柴家人一路回中州城。
萧明躲在马车里，看都不看柴自修一眼。
柴自修倒是兴致很高，一直守在马车旁边。萧明瑜挑起帘子，同柴自修说话。柴自修风度极好，对萧明瑜直指马车，意思不言自明，自然是在问萧明的情况。萧明瑜笑着点点头，示意柴自修萧明很好，只是有些害羞。
柴自修很想看看萧明害羞的样子，可是萧明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萧明瑜笑着，小声同萧明说道：“柴自修很关心你，你要不要看看他，同他说说话。”
“谁要同他说话。”萧明咬牙，“明瑜，我才是你亲姐姐，你可不能站在他那边。”
萧明瑜笑道：“可是他是我姐夫，我帮着姐夫也没关系吧。”
“他怎么就成了你姐夫，我们不过是才定亲，算哪门子姐夫。”声音越来越小，连脸颊都红了。
萧明瑜不客气的笑了，“难得，明你也有脸红的时候。”
萧明气恼，狠狠的在萧明瑜的手臂上掐了把。萧明瑜吃痛，连连求饶。两姐妹在马车里闹起来，柴自修听到动静，会心一笑。帘子被勾起，萧明就出现在窗户边上。两人目光顿时对上，柴自修对萧明笑，萧明的脸颊越发红了，还害羞的低下头，然后慢慢的将帘子放下，偷偷的看着对方。
萧明瑜好奇的看看着个，看看那个，这就是所谓的眉目传情吧。萧明这样子可真有意思。
萧明瑜朝柴自修，无声的张嘴大喊姐夫。柴自修显然明白了萧明瑜的意思，顿时那笑容又灿烂了三分。萧明干脆打下帘子，挡住柴自修的目光，嘀咕道：“他倒是爱笑，也不知在延州那地方，多少姑娘被他迷晕了。”
萧明瑜顿时大笑起来，就连外面的柴自修都有些哭笑不得。
萧明羞赧不已，脸红的要滴血。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不准笑。”
萧明瑜努力的克制自己，“好，我不笑。姐夫长得好，人品又好，别人喜欢也是难免的。没人惦记的东西不是好东西，这人自然也是一样。不过四姐姐大可不必这样，我相信以你的手段，那些人转眼就灰飞烟灭。”
“瞎胡说什么，那是他的事，他得先料理干净才行。”
萧明这话分明是说给柴自修听的。
“明，你放心。我身边肯定是干干净净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柴自修的声音突然响起，分明是在回应萧明的那番话。
萧明瑜一愣，接着放声笑了起来。
而萧明则是羞恼不已，心头却也觉着甜蜜十足。萧明咬咬牙，挑起帘子，朝外面的柴自修看去，大大方方的同柴自修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做不到，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你放心，你要怎么不客气都行。”
萧明哼了声，“你的话我可都记住了，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说完，就放下帘子，挡住了柴自修的目光。
另外一辆马车上，柴夫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会心一笑。心道这两个孩子说不定真的能凑到一块。
回到中州后，韩家招呼柴家人就住在自己府上，柴夫人没有拒绝。如今两家是亲家，一些客套就没必要。
韩氏很高兴，同柴夫人说了许久的话，一直等到有人提醒韩氏需要休息了，谈话才终止。
第二天，送走了柴家人，一家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不过韩氏却忙了起来，她让人将库房里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小巧精致的摆件，还有珠宝首饰都拿出来。一开始萧明瑜还以为韩氏是要盘账，还打算主动请缨。结果韩氏根本不是要盘账，而是开始打算给萧明的陪嫁。
韩氏说道：“打家具的木材，早些年就给你们准备了。都是上等的木材。京城那边存放了一部分，这里也存放了一部分。如今正好将中州这部分拿出来给明打家具。至于京城的那份就留给明瑜你。”
萧明瑜尴尬一笑，这个话题对于她来说，会不会太早了。不过萧明的倒是要早点准备。
韩氏又继续说道：“打家具的事情慢点来也行，毕竟还有一两年的时间。而且等生下孩子后，我也打算去一趟延州，去柴家那边看看。不过这些珠宝首饰现在就可以准备。现在的这些都是娘这些年慢慢搜集来的。不过给明做陪嫁还是不够，还需要派人去京城和江南走一趟，多准备一点才行。库房里的那些布匹，虽然都是上好的，不过花色样式拿到明成亲的时候，说不定就过世了。所以还是需要另外置办。药材也要重新置办回来。还有陪嫁的人选，从现在开始就要挑选好，好好培养，将来才能帮明办事。既然柴家世代都居住在延州，那娘还要在延州给明置办庄子和铺子，安排妥当的人管理。京城那边也要置办上，柴自修以后肯定有机会上京城的。与其住在亲戚家里，不如住在自家舒服。京城那边也要安排人手。”
韩氏这么粗略的算了下，光是人员方面，就需要不少。银钱方面也要早点预备着。萧家嫁女儿是有规矩的，不过萧家富足，公中给的银钱也算充裕。萧明是嫡女，差不多可以从公中拿到一万两的的银子用来置办嫁妆。一万两已经不少了，很多人家嫁嫡女也没有一万两的陪嫁。
但是在韩氏这里，一万两肯定是不够的。抛开木材这些早就置办下来的东西，光是置办庄子铺子，置办珠宝首饰，药材布匹，都不止要花费一万两。而且韩氏还打算给萧明准备个五千一万的陪嫁银子。
左算右算，照着韩氏嫁女儿的要求，给萧明置办嫁妆，少说也要准备个三四万两银子才够。公中只出一万两现银，不过布匹药材可以从公中弄一点来。但是其余的东西，全都要五房自己掏钱。萧茂杨名下就两个铺子，养着五房一家，差不多就没了剩余。韩氏手头上倒是有钱，不过也不能全花了，还要给萧明瑜留着。而且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也要为这个孩子着想。
不过虽然银钱上有些紧张，韩氏也不打算将就着来。凡事务求做到最好，务必让萧明风光大嫁，到了婆家不至于让人瞧不起。
等萧茂杨回来后，韩氏就将自己的打算同萧茂杨说了。
萧茂杨这个人，自小就不缺钱花，故此对银钱是没什么概念的。即便办书院经手了不少银钱，萧茂杨的金钱观念依旧很淡漠。听了韩氏说了那么多，萧茂杨就一句话，韩氏尽管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办。至于银子够不够的问题，萧茂杨根本就没考虑到这方面。
韩氏有心让萧茂杨从公中弄点钱出来贴补一下，不过瞧着萧茂杨那样子，又想到萧茂杨素来的秉性，韩氏将那点打算放下。算了，银钱的事情，还是她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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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韩氏生子
章节名：第109章 韩氏生子
天气很冷，可是萧家五房的人都在浑身冒汗。萧茂杨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一脸焦急的模样，嘴里还不停的问着，“怎么还没动静，这都多久了。到底行不行啊。”
萧明瑜还算镇定，她虽然没生过，却也知道顺产生孩子不是一会会的功夫。快的也要几个小时，慢的一两天都正常。萧明则是心神不定，一会又去看一眼，一会又去看看。产房重地，不是姑娘家能来的，自然是被婆子们赶到厢房里。
就是萧茂杨，老是在门口唠叨着，也让婆子们很是不满。这女人家生孩子，男人就是叫破天去也没用。只是萧茂杨是主子，婆子们可没胆子赶人。
从半夜开始发动，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天，只听见韩氏在叫唤，孩子却始终没生出来。就算是还算镇定的萧明瑜，看看外面漆黑的夜空，也开始担心起来。古代生孩子，那就是一脚跨进了鬼门关，萧明瑜有些恐惧，韩氏不会难产吧，万一真的难产那该怎么办？要不要提前将大夫请来？可是她根本不敢说出来，她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常嬷嬷在磕头求菩萨保佑，保佑韩氏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保佑韩氏能够一举得男。
萧明焦躁不安，“怎么要这么久，不会有什么事吧。”
“瞎胡说。”萧明瑜怒斥，“不准胡说。”
“可是娘那里到现在还没动静，明瑜，我很担心。”
萧明瑜惨白着一张脸，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却不觉着肚饿。咬咬牙，找到还在磕头的常嬷嬷。“嬷嬷，你去产房看看娘，看看娘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这都一天了，还没生下来，是不是还没到时候？”
常嬷嬷自然也是想进产房的，这会萧明瑜一提出来，常嬷嬷立马站起来说道：“姑娘放心，太太一定不会有事的。奴婢这就进去看太太。”
“等等，嬷嬷先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进去。”
常嬷嬷拍拍自己的头，说道：“姑娘提醒的对，瞧奴婢糊涂的，奴婢这就去准备。”
常嬷嬷换洗后，进了产房。没多久又开了产房的门，却只开了条门缝，伸出头来，对等在门外的人说道：“老爷两位姑娘放心，太太的情况还算不错。若是顺利的话今儿晚上就能生。”
“当真？”萧茂杨喜不自胜，接着又是皱眉，“里面叫的那么厉害，真的没问题？”
“老爷放心吧，太太这是生第三回了，太太有经验。”然后常嬷嬷又吩咐人去拿参片。
萧明瑜在旁边问道，是不是需要再准备点吃食或者汤水也行，总之要保证韩氏正式生的时候有力气。
常嬷嬷说现在韩氏什么都吃不下，有参片就行了。不过还是预先准备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韩氏就会需要。
萧明瑜亲自去厨房盯着人准备给韩氏的食物，又带着人送到产房门口。可是产房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只听见韩氏一声一声的叫唤。
这个夜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煎熬的。担心韩氏的身体，担心难产，担心孩子在娘胎里太久会缺氧影响到孩子的智力。总之担心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谢天谢地，到了凌晨时分，就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韩氏生下了孩子，一个男孩，母子平安。
萧茂杨喜不自胜，差点要跳起来。冲所有人大声喊叫，“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好像他以前从来没有过儿子一样。
萧明瑜如释重负，接着笑了起来。同萧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累惨了，但是心里头却是高兴的。孩子还不能见风，常嬷嬷抱着孩子，挨着门缝，让大家看了一眼。
萧茂杨爱的不行，这是他的儿子，盼了十多年的嫡子。萧明好奇的说道：“怎么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
常嬷嬷笑道：“小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等过几天就长好了。”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姑娘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常嬷嬷笑道。
萧明瑜很想摸摸那孩子，可是常嬷嬷不答应。小孩很可爱，闭着眼睛，砸吧了两下嘴巴，又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睡觉。萧明瑜的心情有些奇怪，有点不知所措。这个小孩就是她的弟弟，亲弟弟，血缘上最亲近的人，五房的希望。真是不可思议。等小孩慢慢的长大，长到像一个男人一样，那已经是十多年以后。十多年后，她又在哪里呢？那时候不出意外她肯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萧明瑜笑了起来，孩子就是希望，无论多么的手足无措，萧明瑜都决定好好的爱这个孩子，帮助他长大成才。
萧明瑜见萧茂杨还在傻乐，于是提醒，“父亲，是不是该让人回去报信。老爷子老太太那里可都等着消息。”
萧茂杨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说的对，这就让人回去报信。”叫来韩东吩咐了一声，韩东就去办这件事情。
然后萧明瑜又提醒萧茂杨，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萧茂杨得意的说道：“早就选好了，等过几天，我同你娘一起挑选一个出来。”
大家都熬了一夜，可是精神都很好。
等将韩氏还有孩子安置到卧房后，萧明瑜同萧明就进去看望。小孩很小，睡得香甜，靠在韩氏的枕边。韩氏还在昏睡，说是生的时候太辛苦，用了一碗汤后就睡着了。萧明瑜轻轻的碰了碰孩子的脸颊，嫩的能掐出水来这话，总算得到了真正的诠释。
小孩似乎很不舒服，萧明瑜赶紧缩回手，不敢再乱动。常嬷嬷在旁边笑道：“姑娘小心点是对的，孩子太小，可禁不起大人的折腾。”
萧明瑜点点头，深以为然。
看望过后，萧明瑜也累了，打算回去洗漱休整一番。同萧明一起离开，洗漱过后，美美的睡上一觉。到了下午再来看望，韩氏已经醒了过来，萧茂杨陪在屋里，正同韩氏商量取名字的事情。
最后萧茂杨拍板，给小孩取名成，意为功成名就，心想事成。韩氏很满意，这个名字的寓意很好，不求功成名就，只求心想事成，平平安安。
萧茂杨接着又同韩氏说道，老爷子得知韩氏生了个儿子，很是高兴。已经让人送来了礼物。大房，二房，四房也都分别有礼物送来。就是萧老太太那里，即便对韩氏不满，但是韩氏为萧家开枝散叶，萧老太太也有所表示，让人送了布匹药材过来。不过韩氏不信任萧老太太，打定主意，萧老太太送来的东西统统都不用。
萧茂杨还说要给孩子办洗三宴，还说满月的时候也要大办，总之要热热闹闹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萧茂杨有了嫡子，他萧茂杨有后了。
对于萧茂杨的这份心思，韩氏没有出面反对，而是笑着答应下来。
见两人都同意，原本有些担心的话萧明瑜也都咽了下去。满月的时候孩子虽然小，不过到时候抱出去给人看看，应该也是可以的。只要不随便让人抱，不随便让人接触孩子，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韩氏要坐月子，家里的事情自然就交给萧明瑜同萧明来处置。尤其是萧明，韩氏着重强调。萧明已经定亲，将来嫁到柴家去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以前可以任由萧明的性子来，但是现在绝对不行。萧明也要开始学着管家理事，萧明瑜从旁协助。萧明不懂，做错事情也不要紧，关键是要历练。还让萧明瑜盯着萧明，不准让萧明偷懒。
萧明瑜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保证会督促萧明管好家。让韩氏安心坐月子。坐月子这件事情不管有没有道理，至少做好了月子对身体总没坏处。
韩氏心情很不错，总算生下五房的嫡子，大女儿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小女儿也算懂事，身边也没有姨娘碍眼，生活从来没有这么顺心如意过。所以坐月子期间，韩氏真的心宽体胖，当然也只是胖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洗三的时候，大房二房四房都来了，同萧家有亲的其他人家，差不多都派了人过来送礼。人虽然没到，不过情谊算是到了。并且说了，等到办满月酒的时候肯定都会来。
韩氏很高兴，唯一遗憾的就是韩家人不在身边。
萧明瑜和萧明做主招呼客人。都是认识的，管事娘子们也很能干，因此并无多大的难处。
将谭氏廖氏迎进屋里，萧明瑜又去迎接谢氏。
谢氏握着萧明瑜的手，笑道：“明瑜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二伯母谬赞了，事情都是有成例的，我照着以往的规矩来行事就可，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心思。”萧明瑜笑道。
谢氏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招呼客人难免会有些许不周到的地方，这就需要你们多加用心。如今只是洗三，来的人不多。等到满月的时候，那时候多数的人都来了，届时更是忙乱。不过我相信明瑜你定能将事情办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二伯母太看得起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萧明瑜谦虚的说道。
谢氏笑道，“你无需如此，伯母看好你，你是可造之材。对了，过满月的话，柴家会过来吗？你们应该会给柴家下帖子吧。”
萧明瑜点点头，“是会下帖子，不过延州离着中州太远，来一趟很不方便。或许柴家那边只派人过来送礼。”
谢氏笑道：“即便只是派人来送礼，那也是有心了。对了，你可有打算给你二姑母下请帖。不过下了请帖，你二姑母也未必会来。年初的时候老太太过寿，你二姑母都借口府中事情多走不开，不肯回来看一眼。算算时间，你二姑母怕有七八年十来年没回来了吧。金州离着中州可不远，也不知你二姑母到底是怎么想的，连娘家也不回。”
萧明瑜笑笑，关于二姑母萧茂芸的事情，萧明瑜知道的并不多。偶尔听到那么几句，也不过就是萧茂芸似乎在婆家过的一般，同萧老太太的母女关系也很一般，完全比不上大姑母笑茂婕受萧老太太重视。萧茂芸不回来，自有不回来的理由，这个就不是萧明瑜会去关心的。
萧明瑜同谢氏说道：“二姑母那里自然会下帖子，二姑母回不回来就不知道。”
“肯定是不会回来的。”谢氏笃定的说道，“对了，上次的事情伯母还要谢过你。亏得你给了机会，伯母才能从中赚上一笔。改日伯母给你送点好东西来，你可一定要收下。”
当初游四姐那件事情，谢家趁机对付张家，硬生生的从张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谢氏说从中赚了一笔，这话完全没有说错，谢家那一次的确收获颇丰。这个萧明瑜是知道的。
萧明瑜摆手，“伯母言重了，我还要感谢伯母帮我出头，若非当时有伯母帮忙，我怕是不能顺利脱身。老太太就要先将我打死了。”
谢氏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多礼。行了，总之你记住，你帮了伯母，伯母自然会记得你的好，不会亏待了你。以后若是有机会，你我二人可以再次合作。”
说来说去，原来重点是在这里吗。萧明瑜笑着点头，“伯母看的起我，是我的荣幸。不过能合作的机会怕是少的很。”
谢氏却神秘一笑，“事情可是说不定的，或许很快就有机会也说不定。”
萧明瑜狐疑的看着对方，谢氏笑笑，走了。
萧明瑜心头猜测起来，谢氏这话是有什么深意吗？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卧房内，大家都在看成哥儿，都说这孩子长得好，眉眼像萧茂杨，鼻子嘴巴像韩氏。那个小表情则是同萧茂杨一模一样。萧明瑜在旁边看着，半点都没看出来那什么同萧茂杨相似的表情。不过是刚出生几天的小孩，又能有多少表情，又怎么会同萧茂杨一样？
虽然这话虚假的成分很多，不过显然韩氏是高兴听到这样的话。
看完孩子后，韩氏就让奶娘将孩子抱走。
廖氏笑着说道：“五弟妹气色倒是不错。我早就说过五弟妹是有福气的人，果然不错。哥儿长得这么好，长大好就同五叔叔一样，去京城考一个状元回来。”
“谢你吉言。”韩氏笑着，“他才刚出生，哪里就看的出来。”
“五弟妹可别谦虚，五叔叔学问好，五弟妹你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学问自然没的说。你们两人教出来的孩子，学问肯定差不了。”廖氏一脸诚恳的说道。
好话谁都爱听，就是旁边的萧明瑜听了也觉着高兴，更不用说韩氏本人。
偏偏有人要扫兴，谭氏就说道：“那可不一定。世上学问好的人多了去了，也没看到那些人的儿子有多大的出息。就本朝还没听说过哪个状元公的儿子也考了状元的。再说了五叔叔还不是状元。”
屋里气氛顿时就不好了，谭氏这是成心给人找不痛快吧。
廖氏尴尬一笑，“大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儿是五弟妹的好日子，你就不能说点喜庆的话。哥儿能不能考状元那是将来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这么想总是不错的吧。难道大嫂就没想过明桢有一天考上状元吗？”
谭氏哼了声，不屑笑道：“我家明桢自然是不同的。我家明桢从启蒙开始，先生就说他天分好，又肯用功。瞧瞧，这还不满二十了，就已经是举人老爷。你们数数，有多少人不满二十就能考中举人的。就说今年我们中州地界，那么多举人老爷，也不过就三两个没满二十。我家明桢再用功几年，届时考一个状元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谭氏这是吹上了吧。
谢氏掩嘴一笑，“那以后大嫂可就是状元公的娘，恭喜贺喜。到时候大老爷再官居一品，那可不得了，大房这是顶起了我们整个萧家。以后我们这些人可都要仰望大嫂的鼻息过活，大嫂到时候可要大方一点，不要为难我们才是。”
谭氏有点不自在，也知道自己吹牛吹的过了。不过她也抹不下面子来，于是继续吹嘘，“二弟妹，你说的这些未必就没可能。只要我家明桢争气，我是别无所求。”
谢氏看了眼站在谭氏身后的陆四，笑道：“大嫂说的是，明桢这孩子的确是能干的。不过我记得以前明珲读书的时候也是极为用功，先生也是说明珲读书能够读出来。后来怎么不读呢？哦，想起来了，大嫂想让明珲接管家业，所以明珲就没办法继续读下去。如此说起来，倒是可惜了。明珲媳妇，你听了可别不自在啊。你家明珲其实也是极为能干的，虽然行商地位不高，但是他同明桢是兄弟，应该是没关系的。”
陆四很不自在，“二婶娘说的我都不懂，这些事情听长辈的就好。”在谭氏的目光逼视下，陆四赶紧表态。就怕谭氏误会她盛了异心。
谭氏赞许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二弟妹，你是枉做小人。想要挑拨我两个儿子的关系，你做梦吧。”
“大嫂可是误会我了，我何曾挑拨过明珲同明桢的关系。他们人都没在这里，我这些话他们听不到有用吗？说挑拨未免太严重了点。”
谢氏顿了顿，又说道：“再说了，我说的这些不过是实话罢了，当年明珲读书难道不行吗？明珲身上可是有秀才功名的，这可是正儿八经考出来的。读书若是不行的，怎么考的上。再说了，当年的确是大嫂和大哥，你们两人一起决定，让明珲接管家业，难道这事我也说错了吗？大嫂不必着急着辩解，我懂你们的意思，大儿子接管家业，做家主。小儿子科举考试，做官为家族保驾护航。这的确没做错，我也没说大嫂做错，大嫂这么激动又是何必了。”
廖氏在旁边附和，“是啊，大嫂不必计较。没人说这样做有错。”
谭氏却气的不行，谢氏的话是没错，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针对她。谢氏这是吃错了药吧。她计较吧，人家会说她小气。她不计较吧，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谭氏心头憋闷的很，好一个狡诈的谢氏，管着东府一摊子还不够，还管到西府头上来，简直是做梦。
谢氏轻声一笑，“我说话不好听，大嫂可别见怪。不过我是没有坏心的，只是羡慕大嫂有福气。我们几个妯娌都比不上大嫂的这份福气。五弟妹，你说对不对？”
“这是当然。明桢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举人老爷，这可不得了。将来的前途自然是不用说。”韩氏笑眯眯的，吵吧，闹吧，她都从老宅搬出来了，这些人的矛盾她自然不会参与进去。至于谭氏，韩氏秉着敬而远之的态度，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同谭氏发生冲突。
谭氏冷哼一声，然后自得的说道：“这是当然。我们大房本身就该做到萧家的榜样，给大家树立一个目标。”
廖氏暗自撇嘴，“大嫂最厉害不过了。只是明琦的婚事，大嫂怎么打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谢氏笑眯眯的等着看好戏，虽然这场斗争是她挑起来的，但是她并不打算坚持到最后。
谭氏眼里都在冒火，狠狠瞪了眼廖氏，又朝韩氏看去，“明琦的婚事，我自有主张。总之我不会像有的人那样竟然抢亲。”
韩氏蹙眉，“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抢亲？我可不懂哪里是抢亲。难不成大嫂之前同柴家已经商定了婚事吗？据我所知，柴家可是从来没表示过要娶明琦，大嫂这么说可是欠妥当。还请大嫂慎言。”
“五弟妹，你狡辩也是没用的。柴家这门婚事，本是我们大房看上的。若非你们五房横插一脚，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谭氏不客气的说道。
韩氏很不高兴，“大嫂或许还不知道吧，是柴家主动找上我们五房，提出要结亲。在这之前，我们同柴家可是没有任何的来往。”
廖氏顿时就笑了起来，“真正好笑的很，明明人家没看上眼，大嫂还敢说柴家要同大房定亲。大嫂，你就不怕被人拆穿，让你难堪吗？就比如现在，我们都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口口声声的说五房抢了大房的婚事，这话好没道理，难道大嫂都当我们是瞎子聋子吗？与其在这里同五弟妹争论，不如好好管教明琦，免得明琦又做出不好的事情来，败坏了名声。那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你们别太过分。”谭氏怒极，“五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进城来看望你，给你的儿子洗三，你就是这么落我的面子吗？”
“大嫂此言差矣，我怎么会落大嫂的面子。分明是大嫂颠倒是非黑白，难道因为大嫂是客人我就该认下抢亲这个罪名吗？”韩氏表情也是极其不善，“大嫂说些无凭无据的话，惹人不快，大嫂可有好好反省过？大嫂也说了是来看望我，给我的孩子洗三，可是你的态度却咄咄逼人，哪有做客人的样子。”
“好，好的很，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谭氏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韩氏皱眉，却没有阻拦。萧明瑜悄悄的跟着出去。
萧茂杨今儿高兴的很，刚进院门就见谭氏怒气冲冲的往外面走。萧茂杨不解的问道：“大嫂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做就是。”
“不敢当，你们五房的门槛太高，我高攀不起。告辞。”
咦，这是怎么回事。萧茂杨糊涂的很，眼睁睁的看着谭氏带上陆四和萧明琦走了。
萧明瑜跟着出来，萧茂杨急忙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萧明瑜将之前的争论简明扼要的说了，萧茂杨大皱眉头，“什么叫做抢亲，岂有此理。她要走我们不拦着，哼，这样的恶客早知就不让她进门。明瑜，你娘还好吧？”
“父亲放心，我娘很好，这会正同二伯母还有四伯母说话。”
“既然女眷都在屋里，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先去看看成哥儿。”萧茂杨一脸兴奋的进了厢房看儿子去。
萧明瑜笑笑，吩咐人去盯着大房，确保大房是真的回老宅。吩咐完后，萧明瑜再次回到卧房内，这会气氛就好了很多，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大家都是笑呵呵的，说着吉利话。至于之前那点小闹剧，也就没人再提起。
萧明瑜却大皱眉头，朝谢氏看去。今日本来都好好的，若非谢氏挑起谭氏的火气，若非廖氏不分时间场合的提起萧明琦的婚事，也就没有谭氏怒气离开的事情。
廖氏或许是无意的，但是谢氏也是无意的吗？谢氏的具体手段，萧明瑜没见识过，但是听下人们说起东府的事情，萧明瑜听出几分味道来。
东府的公孙老太太，本是个很厉害的人。萧老太太还要面子，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可是公孙老太太，她根本不要什么形象面子之类的。谁要是惹了她，触犯了她的利益，哭啊闹的，撒泼打滚的，总之能用的法子都用上，就是要达到目的。这么一个如泼妇一般的老太太，谢氏却将对方哄得团团转，据说公孙老太太的私房银子都交给谢氏，让谢氏帮忙钱生钱。这谢氏能拿下公孙老太太，当真厉害的很。
那么谢氏今日的言行，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挑起五房同大房的矛盾。五房同大房本来就不睦，加上柴家婚事的原因，两房的关系更是紧张。这次谭氏过府，其实也是一个和解的信号，只要大家高高兴兴的，之前那件事情说不定就翻过去了。哪里想到，中间出了这个意外。
难道是谢氏担心五房同大房和解，会对东府不利？
动府同西府之间，按理说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那些矿场上赚的钱，都是按照早些年定下的规矩分配。生意上赚的越多，大家分的也越多。这样的情况下，谢氏干嘛要针对西府。联想到之前谢氏同她说的那些话，萧明瑜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谢氏不会是打算做什么吧。
“明瑜，你去外面看看，可都准备好了？”
韩氏的声音打断了萧明瑜的思考。萧明瑜应下来，先丢开谢氏的事情，出去看洗三宴可有准备妥当。
良辰吉时，给孩子洗三，过后就是请大家吃酒席。
萧明瑜同萧明忙着招呼大家，不曾得空。
直到酒席完了，送宾客出门，萧明瑜才再次得了机会同谢氏说话。
谢氏笑眯眯，显得极为和蔼可亲。“明瑜，你同明可真能干，我家明瑶可要向你们学习。”
“二伯母谬赞了，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伯母见谅。”
“明瑜谦虚了，回去照顾你母亲吧，我们这就走了。”
“二伯母这是直接回老宅吗？还是在城里多住几天？若是二伯母住在城里的话，改天我找明瑶姐姐玩。”萧明瑜笑眯眯的说道。
萧明瑶不屑，谁要同你玩，一点劲都没有。
谢氏笑着点头，“我们的确要在城里住几天，你要是得空就过来。你们是姐妹，的确该多亲近亲近。对了，你同你娘说，之前大嫂的事情，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她如今在坐月子，可不能生气。”
“多谢二伯母提醒，我会转告我娘的。二伯母最近是不是很忙，我见二伯母似乎瘦了些。”萧明瑜一脸关心的问道。
谢氏笑道：“是吗？瘦了才好。”
萧明瑜担心的说道：“二伯母可要保重身体。如今到年底了，二伯父肯定很忙。生意上的事情都要靠二伯父操持，二伯母若是在这个时候病倒了，二伯父定会担心的。一担心就难免出错，说不定生意上的事情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到时候靠明珲大哥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四伯父就是想帮忙，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如此说来，二伯母你的身体可是关系着我们整个萧家，二伯母万万不可轻忽。”
谢氏眉眼轻跳，萧明瑜这话是什么意思。单纯的关心，还是在暗示什么？谢氏笑道：“明瑜就是懂事，你放心，二伯母会保重身体的。”
“那侄女就放心了。二伯母慢走。等我娘做完月子，我们还要请二伯父过府吃酒席。当初我爹办书院，二伯父可是帮了不少忙。”萧明瑜笑眯眯的，“到时候二伯母也要来。虽然年底忙，我想抽个一天出来，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放心，你们请酒席，我们自然会来。”看来是她想多了，萧明瑜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在暗示。
送走了二房一家人，萧明瑜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她并没有试探出什么来，却察觉到谢氏在那一刻表现出来的防备。谢氏竟然防备她，这真是笑话。还是说那一刻，谢氏本能的是想要防备萧明珲，防备大房。
难道萧明珲同二老爷萧茂同之间有什么矛盾吗？这叔侄二人一起管理着萧氏一族的产业，有矛盾是自然的。只是这矛盾大吗，会对萧家的产业有影响吗？
只可惜五房从来不参与萧家的产业管理，萧明瑜对这方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抬头望天，天空阴沉的很。一整年就要过去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从惶恐无助到现在的坦然自若。想起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就如做梦一样。而她则已经完全适应了古代闺秀的生活，成了一个带着现代灵魂的古代人。
萧明瑜笑了，无论谢氏在打什么主意，她都不允许有人损害五房的利益，更不允许有人伤害五房的人。这些都是她的家人，即便她力量微薄，她也会保护自己的家人。
明成在哭，萧明瑜那点小心思顿时灰飞烟灭。急急忙忙的跑进厢房照顾弟弟。弟弟是五房未来的希望。萧明瑜小心的抱着他，小声的同他说道：“小宝贝，你可要快点长大啊。”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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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讨债的人
章节名：第110章 讨债的人
前往中州的管道上，数辆马车，外加若干护卫吆喝着，瞧上去浩浩荡荡。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排场这么大，附近田地里做活的人抬头观望，心头暗自猜测，是范家，司马家，亦或是谢家萧家？
这会正是春日，春暖花开，也是农人们忙着春耕的时候。
管道上除了这队车队外，另外还有个骑着毛驴的书生。
书生姓蔡，因生在午时，故此取名蔡午。蔡午从京城而来，赶了上千里的路，总算到了中州地界。
不过驴子一个打挺，竟然跪倒在地上，走不动了。这个驴子从出京开始陪着他，一直到现在，这是要不行了吗？
蔡午的驴子挡住了车队的路，不过那些大户人家的奴仆，看他一身书生打扮，倒是没为难他。而是先禀报了自家主子。
“太太，前面有个书生，书生的毛驴不行了，挡住了路。”婆子小声的禀报。
萧茂芸示意丫头挑起车帘子，然后朝外看去。那的确是个书生，长得清俊斯文，不过一路风尘，倒是显得有几分狼狈。萧茂芸对婆子说道：“这儿离着中州不远了，你们去问问那书生可是要去中州书院读书的？”
婆子一个来回，很是快速，“回禀太太，那书生说是要去知行书院读书。”
萧茂芸挑眉，知行书院，那不是五弟萧茂杨办的书院吗。怎么名声这么快就打出去了。萧茂芸讥讽一笑，吩咐婆子，“告诉那书生，我们可以捎带他一程。问他是否愿意。”吩咐完后，萧茂芸就让人落下帘子，不再关注外面的事情。
萧茂芸将近十年不曾回中州，这次回来，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更不是因为想念萧老爷子和萧老太太才回来的。
萧茂芸把玩着手上佛珠，她回来是要取回自己该得的那一份。
萧茂芸是萧老太太的第二个孩子。萧老太太怀孕那时，对第二个孩子的出生充满了期待，期待着能生下一个儿子。可是萧老太太失望了，她生下的依旧是女儿。因为萧老太太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婆母萧老太君于是给萧老爷子安排了妾，妾侍还在她的前头生下了庶子。
萧老太太咬牙切齿，认定萧茂芸是个灾星，生下她后，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所以萧茂芸自小，就没得到萧老太太的关爱。得到的只有冷言冷语。所有好东西都给萧茂婕，而她只能捡萧茂婕用剩下的。而等她长大后，萧老太太也只肯带萧茂婕出门做客应酬，将萧茂婕介绍给中州所有的贵妇们。而萧茂芸则只能窝在房里努力的做针线活。
萧茂婕出嫁，十里红妆。萧老太太几乎置办齐了所有的东西给萧茂婕做陪嫁。而等到萧茂芸出嫁的时候，别说场面比不上萧茂婕出嫁，就是嫁妆也比萧茂婕的少了一半不止。
萧茂芸作为萧家的嫡女，即便不受亲娘的待见，但是该接受的教育也是一样没少。因此她并不是那种胆小怯弱什么都不懂的人。
萧老太太的心思，她看得分明。若是说做姑娘的时候，萧茂芸还想过讨好萧老太太，得到萧老太太的关心。那么等她拿着不如萧茂婕一半的嫁妆嫁到苗家去，在苗家经历种种坎坷磨难，终于站稳了脚跟，熬死了自己的婆婆后，萧茂芸则已经没有了讨好的意思。她对于在娘家所受到了待遇也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萧茂芸是恨着萧老太太同萧老爷子的，这份恨意她是用疏离淡漠来表现的。她拒绝回娘家，每次娘家有什么事她都能找出无数的借口拒绝。但是她也是关心着娘家的，萧家发生的大小事情都逃不开她的双眼。
比如萧茂婕被张世谦关了佛堂，到现在还没放出来。比如另外一辆马车上坐着的游五姐。呵呵，游家被抄家流放，而游五姐则沦为奴仆，被萧茂芸买了下来。至于用处，萧茂芸早就想好了。游五姐长得好，又有攀附高枝的欲望和野心，她不妨助她一臂之力，将她送到张家去，恶心萧茂婕。若是游五姐能够站稳脚跟，萧茂芸甚至想帮助游五姐狠狠的打压萧茂婕，让萧茂婕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至于萧家那里，她不过是回来拿回属于她的那一份。当然，也是顺便看看萧老爷子同萧老太太。他们都已经老了，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呵呵，也该回来看看。可别等到两位老人都过世才回来，到了那时候可是什么都捞不着。
车队没有进中州城，而是转道直接朝萧家老宅而去。
蔡午谢过苗家的人。就在同苗家走在一起的时候，蔡午已经打听清楚这车队的情况。蔡午冷笑一声，原来是萧家的二姑太太回来了。十年没回来的人，突然回来，看来萧家是不能平静了。不过这样也好，中州这地界上的世家乱起来，对他的行事才越有帮助。
蔡午收拾行礼，进了中州城，找到客栈休息。
到了约定的时间，房门被敲响。蔡午打开房门，顿时笑道：“梅兄来了，请进来吧。”
梅如悔小心的走进客房，问道：“蔡兄一路辛苦，这一路可顺利。”
“自然顺利。你可知道我在路上遇到了谁？我遇到了萧家的二姑太太，她是要回萧家。你不是说要趁机收拾萧家吗，这可是一个机会。”
萧茂芸回来了，得知这个消息，萧老太太都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萧老太太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二女儿长什么样子，甚至以为这辈子可能不会再同萧茂芸见面。可是就在她的寿辰之前，萧茂芸竟然回来了。这是回来给她祝寿的吗？
萧老太太心头不是欢喜，而是烦闷。她并不想见到萧茂芸这个女儿。从一开始，萧老太太就认为萧茂芸是灾星，直到现在萧老太太也是这么想的。灾星回来，萧老太太自然不会高兴。
但是萧府下人们却很兴奋，好多年轻的丫头都没见过萧茂芸，不知道这位传闻中的二姑太太是个什么模样。至于谭氏廖氏这些人，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萧茂芸回来就回来，萧家是她的娘家，她本来就该回来看看。唯一意外的就是萧茂芸事先竟然没派人来说一声，就这么直接上门了。
萧茂芸带着一双还未成亲的儿女拜见萧老太太和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忍着激动，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茂芸，你这次回来可要多住些日子，知道吗？你娘想你都快想疯了，这么多年都不肯回来看一眼。”
萧茂芸朝萧老太太那里看去，从萧老太太的表情和眼神看不出任何想疯的迹象。不过萧茂芸依着流着泪，频频点头，“女儿不孝，不能时常回来伺候在娘和父亲身边，请娘和父亲见谅。”
“回来就好，说那些做什么。老身身边有你两个弟弟还有你大嫂，两位弟妹。有他们在，老身一切都好。”萧老太太想做出激动的模样，只是声音太过平淡，平淡到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情绪。
萧茂芸暗自冷笑，果然，她的娘数十年如一日，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她吧。
萧茂芸却主动挨着萧老太太，“娘，女儿这些年好生想娘。只是府上老太太没了，守信要读书，他媳妇也不是个能干的，相公那里也少不了人照顾。女儿这么一耽搁，竟然这么多年不曾回来看望娘和父亲，是女儿不孝。”
萧老太太则是直接问道：“那你这次回来？”其实是想问，既然忙不开，萧茂芸这一次怎么有空回来。幸好萧老太太反应快，要是真问出来，那场面可就难看了。
萧茂芸明显清楚萧老太太的心思，“娘，守信的媳妇总算有了点长进，如今我将家交给她来管，我也能放心离家数日，回来看望娘和父亲。娘，父亲，这是我那小儿子守义，这是女儿筱筱。守义，筱筱，还不快来见过你们外祖父和外祖母。”
苗守义和苗筱筱上前请安，又分别给谭氏，廖氏还有听了消息赶来的萧茂恒请安，又同萧家的姑娘小伙们彼此见过。乱糟糟的一番，这才消停下来。
萧茂芸故作不知的问道：“怎么没见到五弟同五弟妹，听闻五弟妹生了个儿子，这可是大好事啊。我还给那孩子准备了礼物。”
萧老太太笑道：“你五弟如今办了个书院，叫知行书院，整日里都在书院里忙着。”接着脸色一沉，又说道：“至于你五弟妹，如今带着明和明瑜住在城里面。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回来看了一眼，过完年就走了。哼，娶了这个儿媳妇，跟没有似得。老身都这么大的年龄了，也不知道在身边伺候着，简直是不孝。”
“娘请息怒，五弟在书院忙着，身边不能少了人。”萧茂芸轻声说道。
萧老太太哼了声，依旧表示不满。
萧老爷子提醒萧老太太，差不多够了，天天拿着韩氏说话有意思吗？
萧老爷子问道：“茂芸啊，你家里都还好吗？”
“回禀父亲，府上一切都好。对了，我这次回来，还有事情要请示老爷子，还有大嫂。”萧茂芸笑着。
谭氏一脸不解，“姑太太说笑了，我能帮上什么忙。”
“大嫂太客气了。”萧茂芸笑着。
萧老爷子问道：“茂芸，有话你就直说吧。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也没求过老夫一件事情。只要事情不为难，老夫自然会答应你。”
萧茂芸一脸感动，“多谢父亲。父亲，是这样的，我家守义年龄大了，亲事还没着落。这次回来，我想能不能从娘家挑个姑娘，同守义配成一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明琦最合适。就是不知道老爷子和大嫂是什么意思。”
萧老爷子很意外，谭氏就是惊吓了。而一直没吭过声的萧明琦则是大皱眉头，朝苗守义瞪了一眼，什么玩意，美得你。
苗守义坦坦荡荡的，气度不错，浑身透着股书生气。这么瞧着，也是个极好的少年。就是不知品性如何。
谭氏张张嘴，想直接拒绝，可是瞧着苗守义的模样，谭氏觉着话不能说的太死了。“二姑太太这话太突然了，这事情还得仔细斟酌才是。婚姻大事可不能马虎。”
“大嫂说的对。其实来之前，我就有仔细斟酌过。明琦同守义年龄相当，两个孩子该是能说到一处去的。而府中的姑娘，适婚的也就是明琦还没定下来，我这做姑母的也担心的很。再一个，明琦是我的娘家侄女，若是真的嫁到我们苗家，我只有对她好的，绝对不会苛待她。这一点大嫂可以放心。”萧明芸非常有诚意的说道。
谭氏尴尬一笑，说道：“此事不急。姑太太肯定是要过了老太太的寿辰才走的。到时候再说这个事情也不迟。”
萧茂芸笑道：“大嫂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不知父亲是什么意思。”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说道：“这事再说吧。”
萧茂芸眼睛眨了眨，笑道：“老爷子说的是，是我太急切了。对了，我听闻大姐家的两个孩子的婚事都还没定下，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明琦这姑娘这么好，配张风云倒是合适的很。”
这话萧明琦爱听，萧茂婕被关在佛堂内，这也给了萧明琦一线希望。有没有可能，张世谦会答应让她做他的儿媳妇。怀揣着这份希望，萧明琦对于谭氏给她说亲的事情，一直提不起兴趣来。
谭氏则是尴尬一笑，“张风云那里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张家的事情自有张家来处置。至于名明琦，我还想再留她一两年。”
“大嫂，明琦不小了，再留下去万一耽误了明琦的青春，那该如何是好？”廖氏出言说道，“要我说，既然同其他家不好说亲，不如就同张家结亲，要么就同苗家结亲。我看守义这孩子很不错，懂事知礼，是个良配。莫非大嫂看不上苗家的家世？”
萧茂芸顿时就红了眼睛，“是我糊涂，我们苗家自然是比不上我竟然妄想让明琦做我的儿媳妇，真是糊涂透顶。”
萧老爷子瞪了眼廖氏，然后同萧茂芸说道：“你大嫂没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你今日刚回来，说这些事情太早。先住下来，一会让人通知你五弟一家，让他们都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接下来的时间，你多陪陪你娘。你同你娘这么多年没见面，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萧茂芸就要答应下来，萧老太太却抢先一步说道：“这些天我身子乏的很，茂芸要是有空就帮着你大嫂和四弟妹料理寿宴的事情吧。你自小就能干，老身是相信你的。”
“既然娘有吩咐，女儿一定会料理好娘的寿宴。”萧茂芸暗自冷哼一声，萧老太太同以前一样，生怕她凑到跟前来，好像她真的是灾星，真的会让她日子不好过一样。
萧老爷子大皱眉头，对萧老太太这样子很是不满。十年不见的女儿，竟然这个态度，像话吗。萧老太太却不肯看萧老爷子，也不理会萧老爷子的暗示，只按照自己的心意办事。
谭氏同廖氏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廖氏进门的时候，萧茂芸已经出嫁。但是即便如此，廖氏对这母女二人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至于谭氏，她自小就来萧家走动，对萧茂芸更是熟悉。对萧茂芸同萧老太太的相处情况，看过无数次，自然明白萧老太太的那点心思。
谭氏同廖氏并不点破，只是热情的招呼萧茂芸，说萧茂芸能干，她一来，两人就能轻松不少。
萧茂芸客气的笑着，谭氏和廖氏肯给她面子，她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萧老太太嘛，萧茂芸暗自想着，总有她哭的时候。
萧茂芸在萧家安顿下来，住的还是她当年做姑娘时候住的院子。苗筱筱同她住在一起，而苗守义则是住在外院，同萧明桢他们住一起。
苗筱筱同苗守义，都守在萧茂芸的身边。苗筱筱有些委屈的说道：“娘，外祖母不喜欢我。”
萧茂芸轻抚苗筱筱，“没关系，你外祖母就没喜欢过几个人，爱记仇，小心眼，这就是你们的外祖母。真说起来，你们外祖母最喜欢的人肯定是你们大姨。”
“就是张家姨妈吗？”苗筱筱问道。
萧茂芸点头。
苗守义问道：“娘，儿子听说张家姨妈被关了佛堂，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次娘带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多看多听多学着点，至于具体的事情你们大可不必追问。同萧家的人打好关系这才是要紧的，知道吗？尤其是五房的人。”萧茂芸说道。
苗守义微蹙眉头，“萧明业已经被五舅舅彻底放弃，儿子这里倒是没办法做什么。剩下的就要靠筱筱。筱筱你同明还有明瑜好好相处，明已经订婚了，明瑜还小，还不曾订婚。”
苗筱筱点头，“娘，二哥，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娘难道真的要二哥娶萧明琦吗？我瞧着萧明琦高傲的很，看二哥的眼神也很不对。”
萧茂芸则是朝苗守义看过去，“守义，你是怎么想的？”
“娶不娶萧明琦并不要紧，若是娘觉着儿子该娶她的话，儿子就娶她。”苗守义轻描淡写的说道，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并不十分在意。
萧茂芸笑着点头，“你放心，萧明琦那里，我不过是先试探一番。娶不娶还是两说。瞧着萧明琦的样子倒是想嫁到张家去，就是不知张家要不要她。”
当天萧茂芸还做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让人第二天一大早，将游五姐直接送到张家去，送给张世谦。并且附信一封，游家因为萧茂婕的任性自私落到被抄家流放的下场。而游五姐也沦落为奴婢。说起来张家就该承担起责任来。如今游五姐命运坎坷，无处安身，只能送到张家，让张世谦给游五姐一个出路，一个未来。
萧茂芸对于张世谦这位姐夫是有所了解的。而且她记得分明，张世谦当年身边是有妾侍的，听说张世谦还很喜欢。只因为萧茂婕霸道不容人，那个妾侍的下场不太好，先是被萧茂婕卖了。张世谦又将那个妾买回来，后来那个妾就死了。怎么死的，不用怀疑，肯定是萧茂婕的手笔。
从那以后，张世谦就没再纳过妾，加上萧茂婕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很有出息的样子，张家其他人即便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一次萧茂婕被关佛堂，其实已经有人在动心思。只是张风云守着张家，守着萧茂婕，其他人还不敢妄动。
但是萧茂芸不怕张风云，更不怕张家。游五姐被送过去，她就不信张风云还能将游五姐送回来。萧茂婕害惨了游家，难道不敢承担起责任吗。不过是个姑娘而已，张世谦难道真的容不下吗？只要张世谦容下游五姐，她就有办法让萧茂婕翻不了身。至少也要将萧茂婕气的半死。
十年不曾见面的萧茂芸回来了，五房一干人等，得知消息后，就决定第二天回中州城。另外萧老太太的寿辰要到了，既然如此，这次回去后少说也要住个十天八个月。
让人将行礼收拾好，准备第二天回萧家老宅。
萧明瑜又去见了韩氏，逗弄了成哥儿。成哥儿几个月大，已经能够翻身，不过还坐不稳。成哥儿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还时常做错事情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人，让人心疼的不行。完全忘了成哥儿之间做的那些捣蛋的事情。
天色已晚，奶娘将成哥儿抱走。萧明瑜坐在韩氏身边，“娘，二姑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氏回忆，“我同你二姑母也没见过几次。当初我同你爹成亲的时候，你二姑母并没有去。回到中州后，同你二姑母见过几次面，不过没说过什么话。你二姑母同老太太的关系很一般，母女二人并不亲近，比不上你大姑母在老太太面前那么体面。你二姑母这次还带着孩子回来，有可能是想给两个孩子说亲。不过我记得苗筱筱的年纪不大，就比你大那么一点而已。”
“娘，二姑母这人好相处吗？”萧明瑜问道。
韩氏想了想说道：“你二姑母挺好说话的，人也能干。你二姑母嫁给你二姑父的时候，你二姑父只有举人功名，家里一应大小事情都是你二姑母在操持。后来她婆母过世，丧事都是你二姑母一个人操办下来的。”
“二姑父难道没兄弟姐妹吗？”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有是有，不过苗家这一代里，就你二姑父有出息，别的人都不成。不惹祸就不错了，那些人都指望不上。说实话，苗家虽然也是大家族，但是家世一般，家底子也薄。也不知当年老太太为什么会给你二伯母说这么一门亲事，不像我总之这些年下来，苗家在你二姑母的操持下，倒是兴旺了不少。中州城里如今也有苗家的铺子。”
萧明瑜笑道：“这么说来，二姑母好生能干。”
“自然是能干的，性子也比你大姑母好，为人也比你大姑母和善。是个好相处的人。就是不知为何十来年都不肯回来看一眼。这次回来，估摸着是为了老太太的寿辰。”
韩氏不知想起了什么，叹息了一声，“说实在的，你二姑母也是苦过来的。早些年的时候，那时候她婆婆还在，日子过的并不顺心。你二姑父是诸事不管，只知道读书做学问。她在婆家受了气，也没个帮衬的人。好在，你二姑父总算考中了进士，如今也是一方父母官。听闻你二姑父身边这么多年也就两个妾侍，还都是你二姑母当年的陪嫁。不过这两个妾都没能生下孩子。”
这算很有手段吧，萧明瑜暗道。萧老太太生的闺女，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不过萧茂婕是厉害在明面，厉害在有两个出色的儿子。而萧茂芸则是不显山不露水，当年谁都看不上的苗大人，如今也成了父母官，萧茂芸也将自己的日子经营得越发红火。
同韩氏又说了一会话，萧明瑜就辞了韩氏。出了院门，又去萧明那里看了眼，萧明还在忙着做针线活。韩氏希望萧明自己绣自己的嫁衣，萧明果然听话的拿起针线，耐心的做起针线活来。这个情况，以前可是从没见过的。以前的萧明，别说做针线活，每次拿起针线来，那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如今的萧明同以前相比，完全不同了。人沉稳了很多，对于不喜欢的事情，也会有耐心去做。果然是长大了吗？
萧明瑜没有打扰萧明，而是回到自己的院落，早早的歇息。
次日一早，萧家五房一家子人启程回萧家老宅。成哥儿自然也要带上。
成哥儿坐上马车很是兴奋，一直在咿咿呀呀的叫唤。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却看的出来成哥儿心情很好，还朝人吐着泡泡。
韩氏心情不错，如今有了儿子，韩氏也有了底气。加上住在城里，几个月都难得见上萧老太太一面，故此对于萧老太太的刁难之类的，韩氏更不会放在心上。只需要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在城里住的时间一久，韩氏的气色都好了许多。就是萧明同萧明瑜两姐妹的气色也很好，白白嫩嫩的，娇贵的很。
将近午时，赶到萧家老宅，稍微洗漱一下，就去是见萧老太太同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见了五房一家子，很是高兴。尤其是见了成哥儿，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多少年了，萧家都没有添丁进口，成哥儿的到来无疑是一件喜庆事情。加上成哥儿长得好，并不怎么哭闹，很讨人喜欢。萧老爷子见了，难免想要抱一抱。这次也不例外，萧老爷子抱着成哥儿就不想撒手了。要不是韩氏提醒，说是要给成哥儿把尿，要给成哥儿喂奶，萧老爷子可能还不会放手。
萧老太太也是笑呵呵的，陪着逗弄了一会成哥儿。看的出来，萧老太太对成哥儿这个孙子还算不错。不过对于韩氏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萧茂芸带着一双儿女来了，一见韩氏还有萧茂杨，顿时就激动的流了眼泪。“五弟，我们姐弟二人好多年没见了。五弟如今也出息了，我来的时候遇到一个书生，他说是到知行书院读书。五弟，你的书院名声都传出去了。”
“是吗？”萧茂杨兴奋的脸都涨红了，“办书院是我平生的愿望，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将书院办好。”
“好，好，我相信五弟你一定能够办好书院的。你如今虽然不做官，可是在姐姐的眼里，却比做官还要有出息。”
萧茂杨很激动，“知我者二姐也。二姐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萧茂芸又拉着韩氏的手说道：“五弟妹，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不过现在好了，你也是有儿有女有福气的人。明定了柴家的亲事，再好不过。明瑜将来自然也不会差，等成哥儿长大了，弟妹还有更大的福气。”
“二姑太太客气了。比不上二姑太太的福气。二姑太太一个人操持一大家子，将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是比不上的。”韩氏含蓄的笑着。
说起这个，萧茂芸也有些自得，“五弟妹就是客气。不说我，我看你气色很好，这些日子过的很不错吧。”
“托福，过的还好。二姑太太远道而来，不知可有休息好？”韩氏关心的问道。
“有，住的还是我当年做姑娘时候的院子。住在里面就想起以前的日子，真是怀念。既然五弟同五弟妹都回来了，那你们暂时就别急着走。多住几天，等我走了你们再走不迟。”
萧茂杨同韩氏都答应下来。
大家寒暄过后，萧明瑜同萧明，与苗家兄妹彼此见礼。苗守义给人的感觉很严肃，不苟言笑。苗筱筱显得很灵动很活泼，说话爽利，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大家又彼此奉上见面礼，萧茂芸还特意给成哥儿准备了一个长命锁，纯金打造，很是贵重。韩氏本不想收下的，太过贵重，将来还礼都不好还。萧茂芸执意要送，萧茂杨也示意韩氏收下。韩氏无法，只能将长命锁收下，连连感谢。心头在想着，下次要趁着什么机会，回一份厚重的礼物。
大人们要说话，让小辈们都出去。
萧明瑜将成哥儿也带了下去。嘱咐奶娘婆子丫头们，将成哥儿带回五房去，让常嬷嬷盯着，可不能出了差池。
做完这个，萧明瑜这才陪着苗家兄妹说话。
萧明瑜好奇，萧明琦萧明她们怎么没过来。苗筱筱顿时就显出几分委屈来。萧明瑜好奇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苗筱筱小声的说道：“明瑜妹妹，你别同别人说。我们昨儿到的时候，我娘心急了一点，提出同大舅舅家结亲，让明琦姐姐嫁给我二哥。大舅母不太愿意，明琦姐姐生气了，很不高兴。今儿早上见到的时候，明琦姐姐还冲我二哥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我二哥生了好大的气，不过我二哥并没有同明琦姐姐计较。倒是我娘，同大舅母说了几句，大舅母又不高兴了。”
萧明瑜嘴角抽抽，有些不自在。“二姑母想让守义表哥娶明琦姐姐？”这太玄幻了吧。不是说萧茂芸很能干吗，萧茂婕都看不上萧明琦，萧茂芸又怎么会看的上。难道是冲着大老爷萧茂林去的。
“大舅舅家好生厉害的。大舅舅在京城做高官，大表哥年纪轻轻的就打理着那么大的产业，还有三表哥已经是举人老爷。大舅母好生有福气。”苗筱筱一脸崇拜的说着。
萧明瑜扶额，莫非她还猜中了，萧茂芸就是冲着这些去的吗？
“明瑜妹妹，我想同明琦姐姐打好关系，你能不能帮我？”
萧明瑜苦笑摇头，“我同明琦姐姐的关系一般，怕是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她这人性子直，一时半会怕是转不过弯来。”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苗筱筱又开始说起明如何如何，明瑛如何如何，都是说好话。只是萧明瑜并不想听这些，她更想听的是金州那边的情况。好几次将话题往金州那边引导，可是最后总能被苗筱筱转回来。
萧明瑜盯着苗筱筱，在小心的估量。苗筱筱究竟是场面掌控高手，还是这一切都是无意为之。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只觉着苗筱筱未免聒噪了一点。见自己身边的小丫头进来。萧明瑜赶紧叫道：“可是有事情，我现在就过去，让他们稍后。”
小丫头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回禀姑娘，常嬷嬷那里请姑娘过去。”
萧明瑜对苗筱筱说道：“苗表姐，我先回去了。要不我送你回院落。”
“不了，明瑜妹妹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我娘。”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
萧明瑜离开了苗筱筱，长松了一口气，总算脱离了苗筱筱的聒噪。苗筱筱却轻蹙眉头，她说了那么多，特意将话题引到萧家姑娘上头，可是萧明瑜却油盐不进，不肯多说一句。实在是让她不好判断五房对四房还有大房的态度。
萧明琦同萧明瑜有矛盾，这是早就知道的。萧明琦那里还会流露出来一点，可是萧明瑜这里，半点个人意思都不流露。说起萧明琦也是平静无波，并不多说一句。
苗筱筱端起茶杯喝了口，笑了起来。或许她该同萧明瑜有更多的接触，多了解萧明瑜。
萧明瑜来找萧明。萧明之前以要绣嫁妆的理由早早的就走了，独留萧明瑜陪着苗筱筱。
萧明见萧明瑜一脸苦闷的样子，笑道：“怎么了，难道苗筱筱是洪水猛兽吗，瞧你这么辛苦的样子。”
萧明瑜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四姐姐，说真的，同苗表姐说话真的比做针线活还累。苗表姐的好奇心太重了，问的太多，我一个都不想回答。”
“不想回答，那就别管她。二姑母对我们和善，可是苗筱筱若是不会做人的话，我们也不必对苗筱筱客气。行了，你看我这绣花如何？”萧明将针线活给萧明瑜看。
萧明瑜惊呆，“四姐姐，你好生厉害。这才多久，你就绣的这么好了。这富贵牡丹就跟真的一样。”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而且绣娘先给我打了基础，我才有可能绣好。不行，我还要多练练，不然那嫁衣我都不敢下针。”萧明继续埋头苦干。
萧明瑜笑道：“四姐姐，你好歹休息休息。我们回来是为了见二姑母，给老太太祝寿。你整日里忙着针线活，不太合适吧。不如趁机放松放松。”
萧明摇头，“我又不累，而且我觉着做针线活挺有意思的。明瑜，以前你的针线活做的比我好，如今我做的可超过你了。你可要加把劲才行。”
萧明瑜笑着摇头，“我才不要。我的嫁衣交给丫头们来做就行，我才不要自己绣。都照着你这样，非得累死去。”
“你不懂。”萧明甜蜜一笑，“自己绣自己的嫁衣，自己穿自己绣的嫁衣，那种心情肯定不一样。人生就这么一次，不体验一下你不觉着可惜吗？”
萧明瑜连连摇头，那大红嫁衣，上面的绣花用的都是金线。韩氏光是准备金线，就用了十来两的金子。用金线绣花特别难。不像一般的线那么服帖那么方便。像萧明，要绣什么，都是先反复练习好，有了把握后才敢在嫁衣上动手。如此一来，嫁衣也就绣的很慢很慢，一天也绣不了几针。这样的事情需要绝大的耐心和毅力。萧明瑜觉着自己不缺耐心和毅力，但是要将耐心和毅力用在这件事情上，萧明瑜却不想为难自己。
萧明说道：“你可别急着摇头。等你将来订了亲，娘肯定也会要求你自己绣嫁衣。这是规矩。”
“萧家可没这样的规矩。”萧明瑜说道。
“谁给你说是萧家的规矩，这是韩家的规矩也是娘的规矩。当年娘的嫁衣就是娘自己绣的。做了将近两年时间才做好。”
萧明瑜咋舌，一件嫁衣要两年，可真吓人。
“你那表情像什么样，明瑜，你且等着吧，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萧明瑜坚决拒绝，还是照着萧家的规矩来吧。至于韩家的规矩还是让韩家人去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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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给张家送妾
章节名：第111章 给张家送妾
第二日一早，游五姐就被人送去张家。张家的门房接了拜帖，不敢阻拦，进去禀报后，就放了马车进张家的门。
张世谦一开始以为是萧茂芸来看望萧茂婕，毕竟是两姐妹，虽然以前关系很一般，但是多年没见，说不定彼此都很想念。等真正见了人，张世谦就发觉不对了。哪里是萧茂芸，明明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怯生生的样子，模样俊俏，眉眼灵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萧茂芸身边的婆子将张世谦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顿时就知道此事又多了两成的成功率。婆子给张世谦请安，然后送上萧茂芸的信件。信里面详细说明了游五姐的身份，并且详细的说了游五姐沦落到现在的原因，还特意强调了游五姐还是处子之身。说游五姐无处安置，张家对游五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故此只能将游五姐送到张家来。希望张世谦能够怜香惜玉，留下游五姐。
等张世谦看完信件，张口结舌的模样，婆子又及时的送上游五姐的卖身契。
婆子说道：“张老爷，我家太太说了，张老爷最是怜贫惜弱。游五姐如此可怜，家没了，自己也沦为奴仆，留在金州只能被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糟蹋。如今没了法子，只能求到张老爷跟前，希望张老爷能够怜惜游五姐。游五姐最是懂事，不会给张老爷添麻烦的，更不会让张老爷为难。张老爷，你就收了游五姐吧。瞧瞧这姑娘，小脸蛋可怜的很。”
婆子深情并茂，而游五姐则是配合着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露出光滑白皙的一截脖颈，声音柔柔的，带着勾人的味道，“请老爷怜惜。奴家以后就是老爷的人，奴家任由老爷处置。”说罢，游五姐微微抬起头，那眼睛就跟会说话似得，勾着张老爷。
至于如何处置，自然是不言而明。
张世谦那一刻，心跳都快了几下，觉着浑身都在发热。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他看中了一个丫头，那个丫头长得还没游五姐好，更比不上游五姐的妖娆温柔，更没有一双会勾人的眼睛。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下嘴，刚刚流露出那么一点意思来，萧茂婕就急乎乎的将那个丫头处置了。这让张世谦很是生气，但是当时张世谦并没有同萧茂婕计较。萧茂婕是他的太太，为他生了两个出色的儿子，他必须给萧茂婕足够的尊重。
可是如今，萧茂婕成了毒妇，成了中州城的笑柄。如今还被关在佛堂内，就连他的大儿子张风云也没多说什么。这代表什么，这代表机会来了。以前忙，没醒悟过来。如今萧茂芸让人将游五姐送来，则是直接了当的提醒张世谦，趁着萧茂婕不在身边的时候，大可随心所欲一回。
所以说萧茂芸懂萧茂婕，更懂张世谦，懂男人的心思。
张世谦心头顿时火热起来，这样的话，他身边多个妾也就没关系了吧。萧茂婕如今在佛堂，根本就管不到他。而且游五姐也是因为萧茂婕的愚蠢，才会沦落到如斯地步。张家是该对游五姐负起责任。瞧瞧游五姐那小模样，真是让人怜惜。他作为一家之主，自然干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张世谦立马上前一步，将游五姐扶起来，握着游五姐的手，“地上凉，五姐以后可别跪在地上。”顿了顿又道：“会让人心疼的。”
游五姐含羞带怯的望着张世谦，小手指在张世谦的手心里勾着。张世谦越发的心动火热，眼睛都在发光。
游五姐红了脸，微微低下头，轻言细语的说道：“老爷可要怜惜奴家。奴家没了家人，如今老爷就是奴家的亲人，是奴家最亲近的人。”
张世谦笑了起来，紧紧的握着游五姐的手，不肯放开。小手真嫩啊，不知身子又有多销魂。张世谦语气暧昧的问道：“有多亲近？嗯？”
游五姐那张脸，顿时红的跟什么似得，“老爷坏。老爷明知故问。”扭头，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眼波流转，娇媚入骨。
张世谦骨头都酥了，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游五姐这个女人他喜欢。这样的女人，萧茂杨竟然放过，还大骂人家不知羞耻，可见笑茂杨也是个蠢的，读书都读成了书呆子。
婆子见事情成了，谄媚的笑着，“张老爷，那奴婢就将游五姐留在你这里。奴婢不打扰张老爷的好事，奴婢这就告退。”
“去吧，去吧。”张世谦不耐烦的挥手。
婆子临走之前，给游五姐使了个眼色。游五姐则是让婆子放心。来张家，游五姐心甘情愿。她也很清楚，想要生存下去，并且生活的很好的话，就要努力讨好张世谦。让张世谦为她着迷，让张世谦为她出头，为她遮风挡雨。最好的是能早点生下一男半女，如此她的地位才能真正稳固。
同别人不一样的是，游五姐希望自己能生个闺女。张世谦没女儿，她生下女儿，必然十分得张世谦的宠爱。而且生下女儿，不会对张风云张风清产生威胁，这两兄弟也势必会容忍她的存在。至于萧茂婕那里，就更不用担心了。想必萧茂婕见她生了个女儿，也不太愿意继续同她计较吧。
这些问题，来张家之前，萧茂芸就将问题掰碎了揉烂了同她讲。所以如今游五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还有些天真的姑娘。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如何使手段，如何给自己寻找靠山，如何让人降低对她的防备心。
张世谦有些心切，等婆子一走，再加上游五姐刻意引诱，张世谦就在书房内将游五姐给办了。
等到张风云回来，得知消息后，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在得知游五姐的身份后，张风云更加肯定萧茂芸没安好心。
张风云提出了自己的担心，直接让张世谦将游五姐送走。送到哪里去都行，就是别留在张家，也别想纳游五姐为妾。话说的有些不客气，可见张风云真的气坏了。
张世谦顿时就骂了起来。哪有儿子管老子的事情，更何况是老子的内院问题。然后又同张风云讲了一通道理。比如说二十年如一日的没有通房没有姨娘。以前有萧茂婕还没关系，如今萧茂婕犯了那样的事情，张世谦明摆着，对萧茂婕已经没什么心思。可是他正值壮年，总不能身边没女人吧。游五姐一家也是因为萧茂婕的愚蠢，才落到这个地步，张家对游五姐是有责任的。而且他已经将游五姐给睡了，他是游五姐的第一个男人，他要对游五姐负责。
张风云怒了，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跟看神经病似得看着张世谦。张世谦是糊涂了吧，竟然招惹游家人。这还不算，竟然还说要对一个奴婢负责。负什么责，奴婢的生死，谁会关心。更何况是一个奴婢的贞操。真是操蛋。
张风云毕竟是做儿子的，总不能冲到张世谦的房里，将游五姐扔出去。张风云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但是游五姐的身份也被默认了下来。
张风云深恨萧茂芸。萧茂芸回到中州这才两天，就迫不及待的将游五姐送来，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对萧茂芸这个姨妈，张风云是有点印象的。不过记得并不清楚，因为萧茂婕每次回萧家，并不同萧茂芸相处，萧茂芸更不会到张家去做客。虽然对萧茂芸这人的性子不清楚，但是张风云也知道萧茂婕萧茂芸两姐妹关系很一般，比陌生人都不如。
萧茂芸这么做想干什么？是来恶心萧茂婕吗？还是来报复萧茂婕。
张风云不管萧茂芸想做什么，既然萧茂芸敢做，就要承担后果。张风云吩咐人，立马启程去萧家，将这里的事情告诉萧老太太。他就不信，萧老太太会坐视不管。
等到张风云冷静下来回到张家后，就听下人说，张世谦同张风清吵了起来。张世谦还将张风清给打了。更要命的是，不知是谁将这事告诉了萧茂婕，萧茂婕这会正在佛堂那里闹。可是守着佛堂的人，全是张世谦安排的。钥匙也在张世谦的手里。张风云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除非父子反目成仇，他直接打上去，将萧茂婕弄出来。
张风云肯定不会那么做，他是张家的子孙，一切都要以张家的利益来考虑。他不可能同张世谦闹到反目成仇的地步。而且萧茂婕的确需要一点教训。
张风云头都大了，先是去看望萧茂婕。还没走进佛堂，只是站在院门外，就听到萧茂婕歇斯底里的怒吼，各种骂人的话，诅咒人的话都从萧茂婕的嘴里冒出来。张风云大皱眉头。这就是她的亲娘吗？这同大街上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大少爷，要进去吗？”小厮小心的问道。
张风云朝前垮了一步，可是听着萧茂婕底气十足的骂声，张风云的脚又缩了回来。他真的要进去吗？
小厮又小声的提醒，“大少爷，二少爷那里还等着大少爷过去。”
张风云反应过来，点点头，“对，你说的对。我们先去看望风清。”张风云就跟逃似得离开了佛堂，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样。小厮不动声色的跟在张风云的身后。他早就得了管家的嘱咐，一旦张风云来看望萧茂婕的时候，揪准机会该提醒的就提醒，可别糊涂。最主要的是可别忘了这个张家是谁在当家，这个张家究竟是谁说了算。
张风清被张世谦打了两个巴掌，一边脸一个。已经红肿起来，可见张世谦打人时候的力道，真是处于盛怒中才会这样子打人。
张风云大皱眉头，对张世谦动手打张风清，感到很不满。
张风清却不甚在意的笑笑，“大哥不用如此看着我，不过是挨了两巴掌而已，明天一早就没了痕迹。”
“痛不痛？”张风云担心的问道。“擦点药吧，能早点消肿。”
“不痛了，已经擦了药。药效很好，凉丝丝的，一点痛都感受不到。”张风清一脸轻松的说道。
张风云大皱眉头，“你怎么那么冲动，父亲的事情自有我来料理，你只需要安心读书就行。”
“还读什么书啊，我们家可就要散了。”张风清一脸悲观失望的说道：“父亲对娘，明显没了感情。娘则是天天在佛堂里吵闹。这个家，你看还像一个家吗？大哥，再这么下去，难道我们家要沦落到像别家一样，三天两头的闹吗？大哥，你赶紧娶个大嫂回来吧。让大嫂好好管着我们家，这样我们这个家也就不会散了。”
“放心，我会将你大嫂娶回来的。你若是在家里不能安心读书，不如去书院吧。去中州书院。”
张风清却摇头，“我是打算去书院读书，不过我不打算去中州书院，我打算去知行书院。”
张风云大皱眉头，“那是五舅舅办的书院，你去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就因为娘对五舅母做下那样恶毒的事情吗？大哥，你根本就不了解五舅舅。五舅舅虽然对母亲不假辞色，恨上了母亲。但是对我们五舅舅却没有牵连。他以前待我们如何，现在依旧是。大哥，你不用劝我，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知行书院读书。”张风清很坚决的说道。
张风云顿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无奈的点点头，“行，你去吧。我不拦着你。需要准备什么？我让人给你准备好。”
“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了，也让人到书院去报名。明天我就去书院报道，从今以后都吃住在书院里。”张风清笑了笑，不过扯到红肿的脸颊，“要是明儿一早，脸上还没消肿的话，我就推迟两天再去。对了，大哥你给点银子给我吧。我身上的不够用。”
“行，我一会让人给你送来。你要多少，两千两够用吗？”
“够了。”张风清笑了起来，很小心的不牵扯到脸上的肌肉。“我本来只想问你要个两三百两的银子，没想到大哥你这么大方，竟然一给就给两千两。”
顿了顿，张风清有些伤感的说道：“大哥，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那么拼命。事情是做不完的，慢慢做也没关系。你早点收心，早点娶个大嫂回来。只要你娶妻生子，我们张家大房就散不了。至于父亲那里，我不打算管了，你也别去管。他要女人，你就给他送女人吧。我看那游五姐不是个好东西，多送几个女人给父亲，也免得父亲被那游五姐拿捏住，将我们张家搅得天翻地覆。”
“你放心吧，这些事情我有主意，你好好读书就行。他日也考一个举人老爷回来。”
张风清郑重的点头，“大哥放心，我定会光宗耀祖，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我相信你。”
同张风清的谈话虽然有些沉重，但是也是愉快的。唯独同张世谦的谈话，让张风云有很强烈的无力感。或许他该采取张风清说的办法，多给张世谦找几个女人来，最好还都是绝色女子。只是如此一来，萧茂婕那里非得气死不可。可是比起萧茂婕的感受，张家的稳定团结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萧茂婕的那点感受，只能被排在最后面。
先且不管张家如何的闹。
张家的仆人得了张风云的吩咐后，打马到萧家报信。
萧老太太一得知消息，差点气晕过去。将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都吓了个半死。萧老太太一把推开给她顺气的丫头，厉声说道：“快，快去将萧茂芸那个搅家精找来，我今日非得狠狠的教训她，让她知道好歹。”
丫头们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去将萧茂芸请来。
萧茂芸早有准备，也知道萧老太太的招数。
刚进门，也不看萧老太太一眼，先朝边上躲去。果然就在她刚刚站的那个地方，一个茶杯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萧茂芸撇嘴冷笑，都这么多年了，萧老太太的招数也没变过，还是老一套。
萧老太太一见萧茂芸，就抄起手边的茶杯朝萧茂芸扔过去。这一手，萧老太太用了十成的力气，可是萧茂芸竟然躲开了。更气的是，萧茂芸竟然敢躲开。岂有此理，实在是岂有此理。
萧老太太怒不可歇，大声呵斥，“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狗东西，你给我过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茂芸站在原地没动，一脸怯生生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一样割在萧老太太的身上。“我是狗东西，那娘生我下来，娘又是什么？娘刚才问我做了什么，我做了很多事情，不知娘问的是哪一件。”
“你，你，你竟然敢这样同我说话。”萧老太太提起拐杖，起身，朝萧茂芸打去。
萧茂芸灵活的躲开，“娘息怒。娘你这样无缘无故的打人，就不怕将自己打坏吗？娘，你可不是当年，如今你已经是府上的老太太。既然做了老太太就该有老太太的样子。我还记得当年祖母还在的时候，祖母可不会像娘这样动辄打骂人。”
萧老太太气的半死，平生最恨之人中的之一就是萧老爷子的娘，萧茂芸口中的祖母。萧茂芸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她不如那个老太君。岂有此理，今儿她非要打死萧茂芸不可。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当年我生你下来就该一把将你掐死。你既然十年都没回来了，那就永远别回来。可你为什么要回来，一回来就给你姐夫送女人，送谁不好竟然送的还是游五姐。萧茂芸，你是成心让你大姐的日子不好过，是吗？你这个搅家精，老身今日就要打死你。”萧老太太一边追着萧茂芸打，一边说起萧茂芸的罪名，发泄心中的火气。
萧茂芸一边躲开萧老太太的拐杖，一边说道：“我就知道娘不喜欢我，只可惜当年你生我下来的时候没将我一把掐死。你要是将我掐死了，就没今天的事情。我就知道娘最喜欢萧茂婕那个毒妇，那毒妇毒死五弟的嫡子，还给老爷子送妾。那毒妇做的坏事多了去了，怎么不见老太太你提着拐杖追着萧茂婕打。你就是偏心，我早看出来了。我给张世谦送给妾怎么了，萧茂婕都能给老爷子送，还不挨打。我给张世谦送一个，老太太就要打死我。行啊，你来打死我，你看你能不能打死我。我就是要给张世谦送妾，我不仅今年要送，我明年还要买一个绝色的丫头给他送去。我就是要恶心死萧茂婕。老太太，你心疼了吧。你的宝贝女儿如今被关在佛堂里面出不来，你的好女婿如今正搂着别的女人喝酒。老太太，有本事你冲到张家去，对着张世谦打啊。你打我算什么本事。你这辈子也就只知道打我。”
萧老太太累的不行，气喘吁吁，只好停下来。听到萧茂芸那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还在那里沾沾自喜，萧老太太气的眼前发黑。
萧茂芸却兴奋得不行，多少年了。她幻想这一幕有多少年了。直到现在她总算达成所愿，总算将那些憋在心口的话给说了出来。真是痛快啊。就算背负上气死老娘的骂名，萧茂芸也觉着值得了。人活在世上，总不能将自己憋一辈子。她要发泄，而今日就是最好的发泄的日子。真是痛快。
明显萧老太太感觉不到痛快，感觉到的只有愤怒，仇恨。
“萧茂芸，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你这个灾星，你一回来就没好事，你就是来气我的。你是想将我气死吗？”萧老太太喘着气，大声的骂着。
萧茂芸站在萧老太太的对面，神情平静的说道：“老太太真会说笑，我是你的女儿，我只盼着你长命百岁，又怎么会来气你。老太太，人家姐夫都睡了那个妾，你在这里冲着我打骂又有什么用。要我说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大姐拦着姐夫拦了二十年了。如今终于拦不住，这也是平常的很。老太太何必将火气都往我身上撒。老太太，你这也太偏心了。就连张家都没人来找我麻烦，老太太又何必着急着为张家出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太是张家的老太太。”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萧老太太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东西就朝萧茂芸扔过去。
萧茂芸灵活的躲开，“老太太，你老了，不比当年。这些体力活已经不适合你了。老太太，你同祖母好生学学，学学祖母的风度。老太太，我是你的女儿啊，亲生的女儿。就算你不喜欢我，可是都十年了，十年没见了，你何至于为了一个外人，就对我喊打喊杀的，还让我去死。我若是真的去死了，老太太难道就能称心如意吗？”
萧老太太被气的半死，“萧茂芸，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你让茂婕不好过，你有什么好处。”
萧茂芸笑了起来，“老太太这话就问错了，大姐不好过，我只有替她难受的，又怎么会有好处。无非就是能看看大姐难过的样子，看看大姐求人哭诉的样子，看看大姐放下骄傲，低声下气的样子。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老太太你不喜欢我，却不能将我想成一个没有情谊，冷血无情的人，对吧。”
“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让你大姐的日子不好过，顺便气死老身就是你的目的，是不是？”萧老太太厉声质问。
萧茂芸脸色沉了下来，“老太太这话委实太过严重，女儿都说了，只盼着老太太你能够长命百岁，又怎么可能气死老太太你。女儿知道，茂婕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你最疼爱的孩子。恨不得将一切好的都给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害了五弟的嫡子，老太太也不吭声。如今茂婕大姐的日子不好过，老太太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只可惜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萧茂婕的报应来了，谁让她以前做了那么多的恶事。”
“老太太，萧茂婕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那都是报应啊。既然是报应，那我们只能听天由命。老太太无论你是骂我还是打我，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至于游五姐，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值得什么？更不值得老太太你这么生气。那样的一个玩意，等姐夫玩够了，自然会丢在一边。届时随便茂婕大姐处置。是生是死都是大姐一句话的事情。”萧茂芸说到这里冷笑起来，“说起来茂婕也真是有福气，都到如斯境地，老太太还如此挂念着她。女儿十年没回来，却也不见老太太派人去看望一眼。同样是姓萧，同样是老太太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萧老太太怒视萧茂芸，“萧茂芸，你恨老身，就冲着老身来。你找萧茂婕的麻烦算什么？茂婕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娘，我的亲娘诶，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对付大姐。那可是我的亲大姐啊。游五姐说起来还是官家小姐，怎么会落到为奴为婢的境地，说起来都是因为萧茂婕惹来的祸事。要不是萧茂婕乱出主意，胡乱行事，游家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劫难。一家子也不会被抄家流放，游五姐也不会沦落到做奴婢的境地。幸亏我发现得及时，不然的话游五姐可就要沦落风尘了。我将游五姐救下来，图的不过是个好人有好报。”
说到这里，萧茂芸叹一声，“说起来，都是萧茂婕作孽。既然萧茂婕和张家造成了游家如今的下场，那总该承担点责任吧。游五姐那个娇滴滴的姑娘，我家老爷是个粗人，可消受不起。而且我家老爷以前同游大人也认识，又怎么可能收下曾经同僚的女儿。无法，我只能帮游五姐找个出路。张家就是最好的出路。游五姐因为张家沦落到这个地步，如今张家也给给游五姐一跳活路吧。说起来，我们都是在做善事。老太太要是实在不愿意的，不如将游五姐接到萧家来。老爷子已经有了一个游四姐，再多一个游五姐，凑成一对姐妹花，肯定是没问题的。要是老太太你同意，女儿这就安排人去接。不过听婆子说，我那姐夫猴急的很，这会怕是游五姐已非完璧之身。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嫌弃。”
“你，你，我打死你这个搅家精。”萧老太太挥舞起拐杖，下一刻却朝地面扑去。
“老太太”
“老太太昏倒了。”
萧老太太急怒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昏过去。
萧茂芸还有些担心，不过转眼之间，又硬起了心肠。
文嬷嬷一脸恳求的看着萧茂芸，“二姑太太，不管老太太当年有什么过错，她都是你的亲娘。难道二姑太太真要将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才肯罢休吗？请二姑太太收敛一点吧，这里毕竟是萧家，不是苗家，还轮不到二姑太太来搅风搅雨。”
萧茂芸冷笑一声，“文嬷嬷说的好。我记得当年文嬷嬷同我说过一番相似的话。世上无不是的父母，老太太那样对待我，自有老太太道理。让我不要记恨，让我放宽心，对吗？”
文嬷嬷先是尴尬，后是坦荡。“二姑太太若是不满，尽管冲着奴婢来就是。老太太是你的亲娘，老太太年龄大了，受不了你这样的刺激。”
萧茂芸却笑着，“文嬷嬷说让我冲着你去。你又算是什么？你不过是萧家的奴婢罢了，你当年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我又怎么会冲着你去。文嬷嬷你放宽心，我是有良心的人，谁善谁恶我分得清。我也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送女人给张姑爷，将老太太气倒，这就是二姑太太要做的事情吗？”文嬷嬷寸步不让。“二姑太太今日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出去，定二姑太太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自然是轻松的很。”
“那我说的那些话，你们会传出去吗？你们若是不怕萧家丢脸，若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萧家的丑事的话，尽管说去，我没什么好在意的。”萧茂芸丝毫不惧，早在来之前，她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这不过是才开始而已。
若是刚开始就受不了了，那趁早收手别玩了。
文嬷嬷大皱眉头，“二姑太太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难道也不在意两个孩子的名声，不在意苗老爷的名声吗？二姑太太真的能将这一切放下吗？”
“文嬷嬷这是在威胁我吗？”萧茂芸冷冷一笑，“文嬷嬷不妨去试试看，试试我到底在意不在意。”
文嬷嬷心头一惊。这让她想起多年以前，萧茂芸还没出嫁的时候，也曾见萧茂芸的脸上看到过这样阴毒的表情。“二姑太太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我就是想看看戏，不成吗？文嬷嬷让开，我娘病了，我要伺疾。”
萧茂芸干脆利落的推开文嬷嬷，走到床前，从丫头手里接过毛巾，开始小心又温柔的伺候起萧老太太来。若是没看到之前的那一幕，单看现在这一幕，任谁见了都会认为萧茂芸是个孝顺的人，是个体贴会照顾的人。
萧老爷子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文嬷嬷大悟，原来萧茂芸是做戏给萧老爷子看的。只怪她反应太慢，竟然让萧茂芸钻了空子。
文嬷嬷不会让萧茂芸得逞的，当即就告状，“老爷子你快看看老太太吧。老太太同二姑太太争论起来，老太太被二姑太太给气晕了。”
萧茂芸看过来，眼中却无丝毫害怕慌乱的神色，还偷偷的冲文嬷嬷笑了笑。
接着萧茂芸抬起头来，对萧老爷子露出一个有点委屈的又有点愧疚自责的表情。“父亲，今日的事情都是女儿的错。女儿考虑事情不周，只想着让张家负责，觉着游五姐可怜，就让人将游五姐送到张家去。却没想到姐夫他，他，他竟然那样猴急，竟然将游五姐给父亲，女儿送游五姐过去，是想让她在张家为奴为婢的，我真没想到姐夫竟然会对游五姐动手。父亲，娘生了好大的气，都是女儿的错。要不是女儿做了这件事情，娘问起来的时候，我又辩解了几句，娘也不会气晕过去。父亲，你责罚女儿吧。”
萧老爷子在床边圆凳上坐下，先看了眼萧老太太的情况。萧老太太是急怒攻心，吃了保心丸，这会呼吸已经顺畅起来。或许要不了多久，萧老太太就会醒来。
萧老爷子又朝萧茂芸看过去，“你送游五姐过去，真的是可怜她。既然可怜她，为何不将她留在苗家。在苗姐为奴为婢不也是一样。”
萧茂芸连连摇头，“不一样的。父亲不知道，金州那边，都在看游家人的笑话。都等着收用游五姐，要折辱她。我看不过，将她救下。本来是想留在身边的，可是相公他不答应。他说游五姐是游大人的闺女，他不能使唤曾经的同僚的闺女，那会被人戳脊梁骨的。相公让女儿将游五姐送出去。可是金州那地方，对游五姐来说就是个魔窟。女儿将她救出来，又如何能将她送回去。没法子，女儿只能将她带到中州来，本想将她放在萧家的，可是家里已经有了个游四姐，若是再来一个游五姐，岂不是乱套了。那女儿成什么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张家才是最合适的。未免夜长梦多，女儿就让人赶紧将游五姐送到张家去。本想让姐夫好生看着游五姐，给游五姐一个容身之处。却没想到姐夫竟然看中了游五姐的姿色，让她给收了。知只如此，女儿绝对不会将游五姐送过去。大姐要是知道了，肯定恨死我了。可是女儿真的没有坏心。请父亲明鉴。”
萧茂芸跪在地上，表情极其诚恳，说的话也算是有理有据。萧老爷子知道苗老爷有些迂腐，不想使唤曾经同僚的女儿，这太正常了。所以萧老爷子几乎要相信萧茂芸的话。毕竟曾经的萧茂芸，总是那么懂事知礼，从不曾犯过什么错误。
文嬷嬷急了，也跟着跪了下来，“老爷子，事情不是二姑太太说的那样。老太太是很生气，是叫二姑太太过来问话的。可是二姑太太却故意拿话气老太太，老太太这才昏倒的。二姑太太对老太太当年的偏心，含恨在心，所以才会针对大姑太太，才会气昏老太太。请老爷子明鉴。”
萧老爷子糊涂，这究竟该相信谁的。
萧茂芸顿时哭了起来，“父亲女儿不孝，都是女儿的错。求父亲责罚我吧。”萧茂芸哭的伤心欲绝，恨不得死过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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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一场好戏
章节名：第112章 一场好戏
萧老爷子恼怒的看了眼痛哭流涕的萧茂芸，又看了眼文嬷嬷。
萧老太太打定主意要教训萧茂芸，但是又担心有人传出她们母女不合的流言。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萧老太太自然不会留人在屋里。最后只留了一个文嬷嬷。至于萧茂芸，她是早做了准备，也只带了两个心腹婆子进来。这两个婆子都是萧茂芸到了苗家后培养出来的，自然不会出卖萧茂芸。
这会文嬷嬷说萧茂芸故意气昏萧老太太，萧茂芸又自己请罪，说是自己说话不恰当，气晕了萧老太太。在萧老爷子看来，定是萧老太太因为张家的事情，对萧茂芸喊打喊杀的，这事情以前就发生过，没什么好稀奇的。而萧茂芸的脾气向来都很好，人虽然十年没回来，但是不能否认萧茂芸是个孝顺的人。
如此一想，萧老爷子心里头就有了计较。莫非是萧老太太说的太狠了，萧茂芸就辩解了几句。然后萧老太太只当萧茂芸是在顶撞，两母女闹了几句嘴，萧老太太就昏倒了。说来说去还是萧老太太的性子不好。不过萧老爷子自然不会直接这么说，至少先要将事情弄清楚。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行了，哭什么哭，先将事情说清楚。文嬷嬷，你先说。”
文嬷嬷偷偷的瞥了眼萧茂芸，眼神不善，跪在萧老爷子跟前，说道：“老爷子，奴婢不敢胡说。老太太因为二姑太太给张家送妾的事情，很是生气。叫来二姑太太，想要当面问问二姑太太是什么意思。二姑太太就故意说气话气老太太。说老太太偏心大姑太太，说就是要让大姑太太好看，让大姑太太难受。还说要让老太太难受。老太太是有动手打人，可是二姑太太都躲开了，二姑太太还奚落老太太，说老太太年龄大了，就别像十几二年前那样子，整日里打人。还说老太太比不上老太君，让老太太多向老太君学学。老太太受不了刺激，一时急怒攻心，就昏了过去。”
文嬷嬷这番话并没有夸大其词，反而是实事求是的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老爷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奴婢不敢胡编乱造。二姑太太将老太太气倒，还请老爷子做主，狠狠的责罚二姑太太。”文嬷嬷义愤填膺。
萧老爷子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萧茂芸，萧茂芸的神情很伤心，丝毫看不出来她是文嬷嬷口中的那个人。萧老爷子猜测，文嬷嬷肯定是护主心切，所以故意夸大了事实。不过萧老爷子没有明说，而是转向萧茂芸，“茂芸，你说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茂芸一边抽泣，一边说道：“老爷子，都是女儿不孝。老太太心头不高兴，要训斥女儿几句，女儿乖乖受着就是，又何必去辩解，将老太太给气着了。就算是老太太要打死女儿，女儿也该站着不动。反正老太太也不会真心的打我，肯定只是打几下而已。可是女儿一时间糊涂，竟然躲开了。若是没躲开的话，老太太也没那么生气。”
文嬷嬷气死了，“老爷子，你千万别被二姑太太蒙骗了，她全是装的。”
“闭嘴。”萧老爷子怒斥，“谁准你说话的，跪着。”
萧茂芸低着头，嘴角勾起。事情很完美，这就是她要的结果。转眼，萧茂芸又露出委屈伤心的表情来，“老爷子，你别责骂文嬷嬷，她对母亲忠心耿耿，虽然对女儿有些误会，可是我知道她是没坏心的。老爷子明鉴，都是女儿糊涂。女儿若是不将游五姐送到张家，姐夫就不会纳游五姐为妾。如此一来，老太太也不会生气。事情发生后，我该第一时间来老太太这里请罪的。可是老太太问起的时候，我一时间着急了，就想给老太太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我越是解释，老太太竟然越生气。老爷子，女儿十年没回来了，竟然连老太太的心思都摸不准，女儿不孝，请老爷子责罚。”
文嬷嬷气的倒仰，这个萧茂芸，是想将事情全推出去，让人以为是萧老太太跋扈偏心，气晕都是活该。而萧茂芸则是成了受尽委屈的外嫁女。好一个萧茂芸，导的一手好戏。
文嬷嬷猛地扑到床前，“老太太，你快醒来看看啊。有人颠倒是非黑白啊。明明是有人口出恶言，将老太太你给气晕了，如今却将责任怪在老太太你的身上。老太太，奴婢无能啊，竟然不能帮老太太将事情说清楚。老太太，你快点醒来啊，不然别人就要得逞了。”
“闭嘴，闭嘴。谁准你胡说八道的。”萧老爷子怒火上来，“来人，将文嬷嬷拉下去。简直就是放肆。老太太身边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喜欢挑事的人，所以一天到晚都不消停。”
“老太太，奴婢无能啊。”文嬷嬷死死的抠着床架，不肯撒手。“老太太你赶紧醒醒啊。”
或许老天爷都听到了文嬷嬷的呼喊，或许是昏迷中的老太太听到了文嬷嬷的求救。萧老太太悠悠醒转，就见到有人要将文嬷嬷拉出去，“住，住手快住手。”
萧老太太艰难的说道，不过好歹是有效果。
文嬷嬷挣脱开小厮的手，急忙扑倒老太太的跟前，“老太太，老爷子来了，正在了解事情的经过。二姑太太颠倒是非黑白，只说老太太的不是。老太太，奴婢无用啊。”
萧老太太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萧茂芸，“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给人打出去，打出去”
“老太婆，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养养吧。”萧老爷子轻声说道。
萧老太太盯着萧老爷子，提着气，拼命的说道：“这个人，这个人顶撞老身，故意气老身。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她就是故意将游五姐送到张家去，她就是要看茂婕的笑话，让茂婕过不上好日子。她还说她就是回来报复老身的，报复老身当年的偏心。这样忤逆不孝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打出去。”
萧老爷子皱眉，朝萧茂芸那里看去。
萧茂芸猛地扑到床前，“娘，女儿错了，女儿不孝，请老太太责罚。娘无论是要骂我，还是要打我，我都不顶嘴更不会躲开。只求娘你肯消消气，千万不要因为女儿的缘故气坏了身子骨。要是那样的话，女儿是万死难辞其咎。娘，你打我吧，狠狠的打我吧。只要能消气，打死女儿，女儿也不会有一句怨言的。”
“你，你”萧老太太气的说不出话来，“你，滚给我滚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滚”
“老太婆，你先消气。茂芸就算有错，她也认错了，你何必抓着不放。”萧老爷子有些不满的说道。
萧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盯着萧老爷子，“老爷子，你不相信老身？你竟然相信这个东西也不肯相信老身？”萧老太太一脸受伤的模样，简直是承受不起。
萧老爷子皱眉，这样子下去也不行。于是挥挥手，让萧茂芸先下去。
萧茂芸哭着喊着的下去了，话里话外全是请罪的意思。看上去孝心感动天地。
文嬷嬷恶狠狠的盯着萧茂芸，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萧老爷子又让文嬷嬷出去，守在外面不要让人进来。
萧老太太气的急喘气，“老爷子，你尽然不相信老身。萧茂芸那个人，她就是回来复仇的。当年老身对她有些偏心，她竟然一直记到现在。她现在回来，就是给老身找不自在，想要气死老身。”
“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萧老爷子皱眉，“茂芸向来都是个懂事的人，你怎么对她有那么大的成见。”
“她就是个灾星。老爷子，赶紧赶她走吧，老身再也不要见到她。”萧老太太哭起来。
萧老爷子不为所动，“糊涂。茂婕是你的女儿，难道茂芸就不是你的女儿吗？你对茂婕那么宽容，怎么就不能对茂芸宽容一点。茂芸将游五姐送到张家去，的确做的不对。可是茂芸也解释了，她只是给游五姐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谁知道张世谦这个人竟然收用了游五姐。不过也难怪，张世谦身边没别的妾，茂婕如今又被关在佛堂反省，他一时急切也是难免。不过茂芸已经知错了，也很诚恳的认错。你就不要逮着这件事情闹下去。”
“咳咳老爷子认为是老身在闹。可是你没看到当时的情形，萧茂芸她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是回来报复老身的。老身不要见她，赶紧将她赶走。”萧老太太坚决的说道。
萧老爷子不高兴了，“老太婆，赶紧收起你的糊涂心思。茂婕是你的女儿，难道茂芸就不是了吗。她不过是将游五姐送到张家去，这有什么关系。真要怪也该怪茂婕。茂婕将游家弄来，弄得我们萧家到现在都不消停。就说那游五姐，也是茂婕做下的孽。行了，行了，你若是真要针对茂芸，那不如先将茂婕做的那些事情好好清算一下，只有如此，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老爷子，你就是这么想的？”萧老太太气的要吐血。
萧老爷子点头，“是，老夫就是这么想的。别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你出去问问看，问问所有人，大家都是怎么看待茂婕的。茂婕落到今日田地，都是你惯出来的。”
“你，你”萧老太太一口气没提上来，憋在心口，脸色都紫了。
萧老爷子也担心起来，“老太婆，老太婆你没事吧。”
又是灌水，又是灌药，总算让萧老太太喘过气来。
萧老太太困难的呼吸，一边狠狠的瞪着萧老爷子。“老爷子，茂婕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要维护她。”
“难道茂芸就不是你的女儿吗？”萧老爷子不满的反问。
“那就是个灾星，从她出生起，老身就没遇到过几件好事。好不容易将她打发出去，总算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她又回来给我找不痛快。她是成心想要气死我。老爷子，老身不想同你多说，你赶紧将萧茂芸赶走。不赶走也行，让她离开，远远的走开，不要在老身跟前碍眼。老身不想见到她。”萧老太太疲惫的挥手，“你说老身糊涂也好，偏心也罢，总之老身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老爷子也不用想着劝我。”
萧老爷子也没打算继续劝解萧老太太。萧老太太的态度都摆明了，多说无益。萧老爷子点点头，“行，你先养好身体。大夫很快就会来。茂芸那里，老夫会去安排。无论如何，茂芸也要等到你的寿辰过了后才走。”
“老身不稀罕。”
“这不是你稀罕不稀罕的问题，难道你也想外面传出你们母女不合的流言来吗？”萧老爷子不满的说道，见萧老太太没再说话，萧老爷子叹息一声，就出了福寿堂。
在门外，嘱咐文嬷嬷好生照顾萧老太太，有什么事情就及时禀报。
等萧老爷子一走，文嬷嬷就急忙赶到萧老太太身边，哽咽道：“老太太，都是奴婢无能。奴婢没能让老爷子相信，反倒是二姑太太说的那些话，老爷子相信了七八成。”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老太太息怒，老太太的身子骨可不能再生气。之前奴婢真都吓死了。”文嬷嬷担心的说道。
“扶着我坐起来。”
文嬷嬷不敢不停，扶着萧老太太坐起来。
萧老太太一脸阴沉，“萧茂芸这忤逆不孝的东西，果然是好算计。老身真没想到她竟然抱着那样的心思。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文嬷嬷，你去张家一趟，务必让姑爷将茂婕放出来。”
文嬷嬷很为难，“老太太，奴婢说的话姑爷不一定会听。”
“你就说是老身的意思。他若是不听，你让他来见我。”萧老太太喘着粗气，“今日太晚，你明日一早再去。好好看看茂婕，看看她有没有受苦。让风云那孩子在姑爷身边多替茂婕说好话。茂婕同姑爷二十年的夫妻感情，我不相信才短短几个月时间，说散就能散的。至于游五姐那个狐媚子，你去找游四姐。你就告诉游四姐，她想日子好过一点，就给我管着游五姐。若是游五姐敢在张家挑事，老身绝不会放过这两姐妹。”
“奴婢遵命，奴婢一会就去见游四姐，明儿就去张家找姑爷，见姑太太，另外还要敲打游五姐。”
“对，狠狠的敲打游五姐。别以为是萧茂芸送去的，就有了底气。萧茂芸老身要收拾，游五姐老身同样要收拾。”萧老太太恶狠狠的说道。此刻在萧老太太的心里，萧茂芸已经不是女儿，而是仇人，是她一定要收拾干净的仇人。否则萧老太太心中不安。
文嬷嬷小心的问着萧老太太，“老太太，二姑太太那里该怎么做？”
“暂时不动。这样，明日你出去的时候如此，如此可有记下？”萧老太太冷漠的看着文嬷嬷。
文嬷嬷先是吃惊，接着又是惶恐，再然后是一脸坚定。萧老太太自然没错过文嬷嬷脸上的表情，看到这里，满意的点点头。文嬷嬷果然是忠心的。
文嬷嬷一脸坚定的说道：“老太太放心，奴婢不会辜负老太太的信任。奴婢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的。”
“好，老身如今能放心使唤的人就只有你。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好，不可有丝毫差错。”萧老太太说完这些，一脸疲惫。示意文嬷嬷下去办事，另外叫人进来伺候。
府中流言很多，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萧老太太和萧茂芸母女反目的，有说萧茂芸顶撞老太太的，有说老太太要为萧茂婕出气的等等。
传来传去，就一个宗旨，老太太同二姑太太的关系不睦，远远比不上萧茂婕同老太太的关系。
文嬷嬷不管那些流言，管也管不住。直接去找游四姐，让游四姐想办法约束游五姐，否则就会让她好看。
游四姐一脸怯弱的很，文嬷嬷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都不敢反抗的。文嬷嬷满意的离去，而游四姐等人走后，就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笑死她啦，当初萧茂婕本想算计五房，结果却算计到萧老爷子和萧老太太的头上，枉费萧老太太对萧茂婕那么好。
如今萧茂婕又自食恶果，真是大快人心。她真想去看看萧茂婕此刻的嘴脸是个什么样子，她就等着看萧茂婕的好戏。
萧明瑜得知萧茂芸干脆利落的将游五姐送到张家去，张世谦还将又五姐纳妾，那一瞬间，萧茂瑜好想说一句，卧槽，这节奏太快，跟不上啊。萧茂芸这一手玩的可真溜啊，没想到萧茂芸竟然将游五姐弄到了手上，还送去了张家，恶心萧茂婕。
萧茂婕是活该，没人同情。
萧茂婕做的那些事情，光是被关佛堂又怎么够。如今有个游五姐，萧明瑜相信很快就会有六姐，七姐，八姐。到时候张家可就热闹了，萧茂婕的好戏还在后头。萧明瑜呵呵一笑，这出戏真是精彩万分，萧茂芸这一手真是又快有狠，比她狠多了。果然最了解萧茂婕的人就是萧茂芸。萧茂芸不用同萧茂婕直接见面，就狠狠的恶心了对方一回，让萧茂婕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也没处撒。想必此刻萧茂婕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萧明瑜继续关注后续的发展，得知萧茂芸被萧老太太叫去，萧明瑜还担心了一下。不过想到萧茂芸的战斗力，想到这人的充分准备，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萧老太太昏倒要请大夫的消息，至于萧茂芸则是哭哭啼啼的出来，一脸忏悔痛苦的模样。萧茂芸躲在树林子里好好的观摩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萧茂芸的手段很好用，可以借鉴借鉴。
萧明瑜还想继续看热闹，却被韩氏叫了回去。
韩氏叮嘱萧明瑜还有萧明，“老太太那里的事情，你们别去管，更不能参与进去。那是老太太同你们二姑母两人之间的问题，我们只当不知道。”
萧明先问道：“娘，老太太同二姑母有什么矛盾吗？”
韩氏冷哼一声，“能有什么矛盾，不就是那些龌龊的事情。当年我进门的时候，两位姑太太都已经出嫁。那时候还见过二姑太太，同老太太之间虽然不亲热，却还算融洽。今日闹出来的事情，想来想去，怕是当年的事情你们二姑母一直都记得。”
“娘，究竟是什么事啊？”萧明好奇的问道。萧明瑜也很想知道。
韩氏皱眉，“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你们大姑母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多少年来都没人能超过那个盛况。而你们二姑母出嫁的时候，不说排场，光是嫁妆，同你们大姑母的嫁妆相比，一半都没有。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萧明瑜奇怪的问道：“那是因为老太太偏心，还是因为当时萧家没钱？”
“萧家怎么可能没钱。”韩氏叹气，“以前听你们大伯母说起过几句，说是自小，你们二姑母就不受老太太待见。老太太出门，从来不带你们二姑母的。不过大家对你们大姑母印象不好，反倒是对你们二姑母印象很好，温温柔柔的一个人，懂事知礼，却没想到最后得了那样一门婚事。还听说，这门婚事是你们二姑母自己求来的。以前我不明白，今日我倒是想明白了。怕是从一开始，你们二姑母就打算离着中州远远的，所以才选了一个外地人做夫婿。行了，这些话你们听了就算了，可别出去瞎说。更不准参与进去。苗筱筱那里叫你们去玩，你们也别去。等这风波过去了，再说其他的。知道吗？”
“女儿明白，女儿听母亲的。”萧明瑜干脆的应下。
萧明直接说道：“娘，我要忙着绣嫁衣，才没空关心那些事情。”
韩氏乐了，“没想到订了亲后，我家明倒是稳重起来。这就好。不过还有一两年的时间，绣嫁衣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不要累坏了眼睛，知道吗？”
萧明却很严肃的说道：“娘，女儿的针线手艺你是知道的。若是现在不用功的话，别说一两年，就是三两年，那嫁衣也绣不完。如今女儿才开了个头，婚期之前能绣完就算不错了。”
“你这丫头。”韩氏高兴起来，“行了，娘不拘着你，你自己安排吧。不过不可熬夜做绣活，那太伤眼睛。”
“我知道，娘放心吧，我不会伤着眼睛。”
萧明瑜对绣嫁妆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故此两人一说起这个话题，萧明瑜就进了里间，抱着成哥儿玩耍。
成哥儿咿咿呀呀的叫唤，看着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拿到嘴里咬一咬。
萧明瑜怀疑，这小子不会是快要出牙了吧，不然口水怎么这么多。上辈子听人说过，有的小孩五六个月就开始出牙。萧明瑜拿着一个拨浪鼓逗着成哥儿玩，“成哥儿张嘴，让姐姐看看你的牙。”
咿咿呀呀
“张嘴，我就看一眼，看看上面有没有小白点。有的话你就是要出牙了。”萧明瑜继续同成哥儿说着。
成哥儿伸手要去抓萧明瑜手里的拨浪鼓，萧明瑜不给他。将拨浪鼓拿远一点。成哥儿却以为萧明瑜是在同他玩耍，咯咯咯的笑起来，快活得不行。
成哥儿张嘴一笑，萧明瑜就趁机看过去。牙床肉红色，并没看到什么白点。萧明瑜不相信，又仔细的盯着看。结果成哥儿这捣蛋鬼，一嘴的口水糊在萧明瑜的脸上，还咯咯咯的笑着，似乎是做了一件很得意的事情。
萧明瑜一张脸都扭曲了，“小坏蛋”
韩氏一进来就见到这一幕，顿时大笑起来，“你啊，都多大的人了，还同成哥儿计较。”
萧明瑜拿手绢擦脸，“娘，我脸上都是一股奶味，真是受不了。”
韩氏抱着成哥儿，带着成哥儿的手给萧明瑜打招呼，“成哥儿乖啊，同姐姐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太小，都不懂事。姐姐不生气。”
萧明瑜在成哥儿的脸上轻轻的碰了下，“姐姐当然不生气。娘，成哥儿是不是要长牙了？怎么这么多口水。”
“哪有那么快，最快也要等到七八个月的时候。”韩氏拿出手绢给成哥儿擦嘴，又检查尿布。见尿布是干的，就让奶娘进来给成哥儿把尿。
趁着这点时间，韩氏又嘱咐萧明瑜，让萧明瑜这些天除了去给老太太请安外，尽量不要外出。依着老太太的性子，接下来的时间，府中怕是不太平。而且老太太那么厌恶五房的人，见了萧明瑜同萧明，说不定将火气撒在这两人身上。所以韩氏很不放心，只盼着老太太那里干脆免了大家的请安才好。
这一晚，除了萧老太太那里闹腾了一番外，整个萧府过的还算平静。萧茂芸也没有多生事端，约束着苗筱筱和苗守义，让两人最近也都安分一点。
次日一早，天还没大亮，文嬷嬷请示过萧老太太后，就出了门。先是去了张家，去找张世谦转告萧老太太的意思。
张世谦一夜春宵，快活得不行。文嬷嬷找过来的时候，张世谦还没起床，还被游五姐缠着。
游五姐撒娇，让张世谦不要走。又说她很怕文嬷嬷。
“老爷，当初我跟着娘还有姐姐住在萧家的时候，那个文嬷嬷对我们就很凶。后来出了那个事情，就是文嬷嬷打了姐姐的板子。姐姐都快被她们打坏了。老爷，这么早文嬷嬷就找来，肯定是想打婢妾的板子，教训婢妾一顿。老爷，婢妾害怕，婢妾怕离了老爷，婢妾的命就没了。”游五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真是我见犹怜，让张世谦心头又火热起来。只可惜力不从心，老胳膊老腿的，操劳了一晚上，这会彻底罢工。
张世谦搂着游五姐，在她脸上亲了口，“放心，没有人能动你。那文嬷嬷，我这就让人将她打发了。”
“老爷，只怕那文嬷嬷不见到老爷是打发不走的。老爷，婢妾在怎么办？”游五姐一脸怯弱的样子，瞬间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张世谦笑道：“这有什么，她要见我难道我就让她见吗，行了，外面的事情你别操心了。”
张世谦让人去打发文嬷嬷，文嬷嬷没见到张世谦果然不肯走。张世谦皱眉，心头厌烦的很，一个奴婢也能骑到他的头上来，难道还以为是萧茂婕在张家作威作福的时候吗。
游五姐小声的劝着，“老爷，文嬷嬷肯定是奉命来的，老爷去见她吧。不然文嬷嬷交不了差，老爷也要吃挂落。婢妾记得，萧老太太是个好生厉害的人。婢妾的四姐姐在萧家，不知道如今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不知道婢妾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我那四姐姐。”
张世谦心疼的很，连声安慰游五姐。游五姐则是一直哭，哭的很伤心却也很好看，同时不经意的说着萧老老太太还有萧茂婕的坏话。游五姐很清楚，别管萧家五房的人，先将萧老太太和萧茂婕彻底打死她才有一条活路。打不死，也要将这两人打的半死，让这两人掀不起风浪来。
张世谦果然听进去了，心头对萧茂婕还有萧老太太也是越发的不满起来。
张世谦在下人第三次提醒的时候，总算答应起来。收拾妥当，用了早饭，这才去见文嬷嬷。而此时文嬷嬷已经在花厅上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文嬷嬷一见张世谦那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昨晚荒唐了一夜。文嬷嬷心头很是不满，面上还维持着恭敬。
张世谦很不耐烦的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文嬷嬷也很直接，直接说了来意，一是见萧茂婕，并且让张世谦将萧茂婕放出来，二是她要见游五姐。至于见张风云的事情，就不需要张世谦来同意。
这两件事情，张世谦一件都不想答应。张世谦毕竟还是有所顾忌，没有将话说死，只是同文嬷嬷打这哈哈，希望能够蒙混过去。
文嬷嬷不满，直接问道：“姑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还请姑爷给句实话。奴婢也好回去复命。”
张世谦捋着胡须，说道：“嬷嬷说的这两件事情，都是应有之理。只是茂婕那里，哎，嬷嬷不知道啊，茂婕的脾气真的越来越坏了。若是不信的话，嬷嬷这就可以跟去阿看一眼。看一眼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胡说。”
“姑太太那里，奴婢自然会去看。不过不是现在。姑爷先说要不要将姑太太放出来吧。姑太太被关在佛堂这么久，我们萧家一直没过问，也是觉着姑太太的确需要得到一点教训。但是我们萧家的态度，只是让姑太太反省反省，并不是要将姑太太一辈子关在里面。这一点，姑爷定是明白的吧。”文嬷嬷严肃的说道。
张世谦点头，“当然，当然。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在考虑，你回去同老太太说，茂婕我肯定会放出来。只是能否稍微晚一点。下个月，下个月如何？”
“姑爷此话当真？”文嬷嬷没想到张世谦一下子变得这么爽快，总觉着不真实。
张世谦连连点头，“自然当真，难道嬷嬷以为我会蒙骗你吗？”张世谦打的主意，就是先将文嬷嬷哄过去，至于放不放萧茂婕，到时候再看。
文嬷嬷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奴婢也能回去复命。至于见游五姐的事情，还请姑爷行个方便。”
“见游五姐啊，那就不必了。她昨儿受了罪，这会身上都是伤，起不来，不如就不见。你放心，游五姐这人，我已经让人敲打过了，我们张家的人就不劳烦文嬷嬷你来管教。”张世谦说着端起茶杯来。这是端茶送客啊。
文嬷嬷那脸色顿时就变了，站起来，说道：“既然姑爷不让奴婢见，那奴婢就不见。不过奴婢斗胆说一句放肆的话，姑爷好歹悠着点。几十岁的人了，可别临到老来，败坏了一世英名。”
“你，你放肆。”张世谦不爽，文默默是在咒他吧。
文嬷嬷却不再理会张世谦，甩袖离去。真是气死人了。几十岁的人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竟然被一个游五姐弄昏了头。等着吧，有张世谦后悔的时候。
张世谦很不高兴，甩了茶杯，还想摔打别的东西。小厮进来禀报，说是文默默去了佛堂看望萧茂婕。
张世谦大叫，“让她去，我就不信她还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不过转眼张世谦又觉着不保险，起身，急忙朝佛堂去。他担心，文嬷嬷私下里同萧茂婕说些什么会对他不利的事情，这一点一定要防备着。
刚到佛堂院门，就听到萧茂婕痛哭。往里面一看，萧茂婕正拉着文嬷嬷的手在大声的哭诉。哭这段日子受的苦，哭萧老太太怎么那么狠心，这么长时间也不关心一下她。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张世谦将她关了佛堂。又哭张世谦是个狼心狗肺的，竟然纳妾，纳的还是游五姐。还哭萧茂芸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竟然给她添堵，等她出去了，她一定要找萧茂芸的麻烦，绝对不会让萧茂芸好过。还哭张风云和张风清则两兄弟，没有孝心的东西。自己的娘被关佛堂这么久，也不想想办法让她出去。
总之能哭的全让萧茂婕哭了一通。
张世谦一直躲在院门口偷听，听完了萧茂婕的哭诉。张世谦倒是生出一个主意来。
听萧茂婕那意思，她同萧茂芸感情不睦。这两人见了面，肯定会闹起来。萧茂婕在萧家同萧茂芸闹起来，又赶在萧老太太寿辰的日子，被那么多人看着，萧茂婕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吧。到时候就算他将萧茂婕关个三五年，估计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就是萧家人，怕也不会多嘴一句。
只是将萧茂婕放出来，游五姐那里肯定会受点委屈。张世谦犹豫了一下，大事要紧。能够彻底打压萧茂婕，游五姐受点委屈也没关系。打定了主意，张世谦笑了起来。又顺耳听了几句，文嬷嬷在嘱咐萧茂婕，让萧茂婕放宽心什么的。张世谦听的没意思就离开了。
萧茂婕同文嬷嬷并不知道张世谦曾来过。
萧茂婕一直在哭，文嬷嬷就陪着哭。同时告诉萧茂婕，张世谦已经答应放她出来。
萧茂婕咬牙切齿的说道，“张世谦那个白眼狼，这么多年，我掏心掏肺的，为了张家，为了张世谦，我做了多少事。可是结果，先是被他关佛堂，接着他又纳妾，纳的还是游五姐，他这是成心气我。总之，等我出去后，我和他没完。我非得给他好看不可。”
“姑太太消消气，姑爷的事情以后再说都不迟。如今姑太太要紧的是养好身子，瞧着姑太太都瘦了。”
萧茂婕点头，“你放心，我的身体我清楚。我不会便宜了那些人的。还有萧茂芸那个贱人，竟然敢暗中算计我，等我回去，我非给她好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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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中毒
章节名：第113章 中毒
文嬷嬷见了萧茂婕后，又去见张风云，转告萧老太太的话，让张风云务必保护好萧茂婕，不能让萧茂婕受了委屈。
张风云大皱眉头，想起萧茂婕如歇斯底里一般的叫喊。虽然已经意识到等萧茂婕从佛堂出来，张家一定不会平静，不过张风云还是答应下来。萧茂婕再不好，那也是他的亲娘。如今张世谦已经忘了同萧茂婕的夫妻情义，做儿子的不能在这个时候弃萧茂婕不顾。
文嬷嬷圆满完成任务，回去的时候，去了一趟药铺。买了一些寻常用的药材，接着又换了一家药铺继续买药材。一共换了三家，买齐了药材。回到镇上，文嬷嬷并没有急着回萧府，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家。
交代了儿子儿媳一番，这才回萧府见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今儿身上依旧觉着不舒服的很，不过比起昨天还是好了不少。得知文嬷嬷回来，萧老太太急忙让人将文嬷嬷叫进来，然后急切的问道：“如何？事情可有办妥当。”
文嬷嬷走到门口看了眼，并没有人在门口偷听，这才重新回到床边，同萧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放心，姑爷说下个月将姑太太放出来。风云那孩子，奴婢也见了。风云让老太太方心，说是他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姑太太受苦的。另外照着老太太的吩咐，药材奴婢都买了回来。不过没提进来，都放在奴婢家里。”
“你做的很好。”萧老太太眯起眼睛，想到萧茂芸那个人，心头恨的不行。
这会门外传来响动，接着就听到丫头的禀报，说是萧茂芸来了。萧茂芸是来伺疾的。今儿早上就来了，也不管萧老太太是不是高兴，非得凑进来侍候，打定主意要做一个孝顺的女儿，结果却被萧老太太给打了出去。
萧老太太以为事情就此完结了，却没想到萧茂芸竟然还没放弃，这会又来了。
文嬷嬷见萧老太太脸色不好看，急忙说道：“老太太息怒，大夫嘱咐了，老太太可不能再轻易动气。要不让奴婢出门打发了二姑太太吧。”
萧老太太点头，“告诉她，让她赶紧滚。老身不想见到她。她若是执意不走，你就让她跪着。老身倒是要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奴婢明白。”
文嬷嬷奉命去见萧茂芸。萧茂芸则是很关切的问萧老太太的情况，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文嬷嬷冷漠的看着萧茂芸，冷冷的说道：“二姑太太不用操心，老太太那里自有人伺候。老太太让奴婢转告二姑太太，让二姑太太别白费功夫，老太太她不想见到你，二姑太太若是识趣的话就走吧。”
萧茂芸一脸后悔痛苦的模样，“都怪我，都是我惹了老太太生气。嬷嬷，让我进去吧，好歹也让我为老太太做点事情。”
“二姑太太还是回吧。老太太不愿意见到二姑太太，二姑太太进去了反而会加重老太太的病情。二姑太太若是真有心，不如跪在这里请老太太原谅。说不定老太太一时心软，就真的原谅了二姑太太。”文嬷嬷眼中全是恶意。
萧茂芸咬牙，面上却丝毫不显。大声说道：“只要能求得老太太的原谅，别的都不要紧。”说着，就跪在门口，让来往的人都能看到。
接着萧茂芸就磕了三个头，大声的冲屋里喊着，“老太太，女儿知错了，求你原谅。”
屋里传来砰的一声，显然是萧老太太气狠了，摔打了东西。
文嬷嬷跺脚，“二姑太太你都看到了，老太太根本不会原谅你的，你还是走吧。你在这里，只会让老太太更生气。”
萧茂芸摇头，坚决的摇头，“我一定会求得老太太的原谅。老太太一日不见我，我就跪上一日。老太太两日不见我，我就跪上两日。”
萧茂芸抬头望着文嬷嬷，“嬷嬷，你不用管我，我有分寸，我知道该怎么做。”
文嬷嬷暗自冷哼一声，心道你就跪着吧，跪倒天荒地老也没用的。老太太如今都恨上你了，又怎么可能原谅你。文嬷嬷跺脚，一脸焦急的说道：“二姑太太执意如此，奴婢劝也劝不了你。罢了，奴婢这就去禀报老太太。希望老太太真的能够原谅你。”
文嬷嬷走了，再也不理会萧茂芸。并且吩咐下去，不准人给萧茂芸送吃的喝的，更不准有人同萧茂芸说话。
福寿堂内，人来人往的，门口却一直跪着一个人，直挺挺的跪着，眼神坚定，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苗守义同苗筱筱兄妹得知消息后，急忙赶来劝解萧茂芸，让萧茂芸起来。萧茂芸却坚决摇头，“不求得老太太的原谅，娘怎么能够起来。你们都回去吧，这是娘自己的事情，你们不要管。”
苗筱筱急的要哭起来，两兄妹一起去见萧老太太。结果却被丫头挡住。丫头说萧老太太这会已经睡下，谁来也不给见。又说萧老太太昨儿被人气坏了身体，如今还不容易睡下，苗家兄妹在门口吵闹，难道是想让萧老太太的身体雪上加霜吗？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苗筱筱和苗守义也不敢再说见萧老太太的话。两人急的没办法，想要萧老爷子，又急忙去见萧老爷子。
谭氏，廖氏，甚至是韩氏，得知了消息也都赶了过来。大家都劝萧茂芸起来。跪在这里太不像样子了，不知情的还以为萧老太太在苛责自己的闺女。
萧茂芸却不为所动。对三人说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做错了事情，惹怒了老太太，害的老太太昏倒过去。如今老太太不肯见我，我却不能当做没事发生。我如今就跪在这里，跪到老太太原谅我为止。”
萧茂芸的态度很坚决，三人间劝不动，就想办法从萧老太太那里打开突破口。
可是三人都吃了闭门羹。就是廖氏提出单独见萧老太太，也被文嬷嬷挡了回来。文嬷嬷的理由是现成的，萧老太太身体不好，好不容易睡下，不敢去将萧老太太叫醒。
谭氏和廖氏没法子，两人也都尽了力，既然谁都劝不动，那就不劝了。两人干脆的走了。
韩氏留在后面，小声的说道：“姑太太真要这样闹下去吗？这对姑太太又有什么好处呢？”
萧茂芸冲韩氏笑道：“五弟妹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有我该做的事情，五弟妹就不用替我操心。你放心吧，我好的很，不会有事的。”
韩氏叹气，“你的事情，我知道的有限。想劝你也不知该从何劝起。只是我认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全自己。多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你是说吧。”
“五弟妹说的有理，只是有些陈年老账也该算一算。我不像五弟妹一切都看开了，有子有女万事足。有些事情在心里头憋了太久，总是放不下，总归是要发泄出来。五弟妹走吧，你就不用操心我的事情。”萧茂芸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一点的时候，就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韩氏点点头，“行，你是个有主意的人，那我就不劝你了。”
韩氏带着萧明瑜走了。
萧明瑜还在回头看，萧茂芸是计划好了一切吗？萧茂芸会做到什么程度了？这样做萧茂芸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出气吗？
韩氏提醒萧明瑜，“不要去过问这些事情。这是她们母女二人的事情，谁也插不上手。”
“娘，你说二姑母究竟想做什么？”萧明瑜想不明白。
韩氏笑了笑，“无论想做什么，我想我们五房暂时是没事的。所以你也不要多事的将自己牵连进去，知道吗？”
“女儿明白。”
萧老爷子不在府上，苗筱筱同苗守义自然没能将人请来。
萧茂杨还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情。气的不行。赶着要去福寿堂。韩氏赶紧将人拉住，“老爷，你去也顶不了事情。”
“难道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管吗？”萧茂杨怒吼。
韩氏心平气和的说道：“老爷，你能怎么管？你能说服二姑太太吗？能说服老太太吗？”
萧茂杨语塞，这两人他都没把握能够说服。
韩氏继续说道：“老爷若是真要管的话，就让人去将老爷子请回来。这事只有老爷子一人能管。我们这些人只能干看着，根本就帮不上忙。即便能帮忙，也只能是帮倒忙。”
萧茂杨咬牙切齿，最后无可奈何的点头，“行，我这就去找老爷子。”
萧茂杨走了，韩氏松了一口气。
四房这边，廖氏在问萧茂恒，“老爷，姑太太同老太太闹成这样，老爷不管管吗？”
萧茂恒正在逗鸟，这是他新买的一只鹦鹉，爱的不行。萧茂恒不在意的说道：“让她们闹去。以前又不是没闹过。反正这事我不参合，免得惹来一身骚。”
廖氏顿时来了兴趣，“老爷，都说二姑太太性子好，难道二姑太太以前还真和老太太闹过？怎么妾身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去了。”萧茂恒也来了兴致，“那时候我都还不认识你。二姐定了亲，要准备嫁妆，结果嫁妆单子拿出来，就将人给吓了一跳。那也太单薄了。那时候老太君还在，老太君当时就发了火。老太君做主，又给二姐添置了不少东西。不过没过多久，老太君就没了。二姐的婚事也耽误了，等到出了孝期，就准备二姐的婚事。结果老太太瞒着所有人，将老太君添置的那些东西又给划掉。最后二姐的嫁妆，哼，反正就那么回事。她们两人当年关起门来就闹过一次，大姐也在场，我当时不在，不过后来听说了。听说那一次，闹的很厉害，老太太还将二姐给打了。”
廖氏好奇的问道：“二姑太太的嫁妆单薄，难道老爷子就不管吗？”
“那时候老爷子哪里有空管那些啊，整日里都在外面忙活。一直到二姐婚期前一天，老爷子才从外面赶回来。那时候说什么都迟了。事后，老爷子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那时候知道又有什么用。”萧茂恒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自小就看出来，二姐性子虽然好，却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我以前就觉着二姐的耐性是我们姐弟当中最好的一个。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老爷这是准备看戏？老爷当真相信老太太的话，认为二姑太太回来是给老太太找不痛快的？”廖氏好奇的问道。
“这都是明摆着的，还需要问吗？”萧茂恒冷哼一声，“反正这事情我不管，让她们闹去。当年老太太亏欠了二姐，如今二姐要求补偿一点，这也不是不行。反正萧家也不缺那几个钱花。反倒是苗家的日子，过的苦哈哈的。瞧瞧苗家那两个孩子，用的穿的哪里比得上萧家的孩子。可见二姐这些年来，日子过的也艰苦的很。”
廖氏担心的说道：“这要是闹大了，那该如何是好。”
“反正有老爷子在，轮不到我们操心。”萧茂恒的原则就是这么简单。
萧老爷子是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的。回来后连口水都没喝，就急急忙忙的去福寿堂。
到了福寿堂，就见到萧茂芸跪在门口，背挺的笔直，就如这个人一样，看着不起眼，却自有风骨。
萧老爷子直接走上前，不客气的说道：“还跪着作甚，起来吧。”
萧茂芸抬头看去，神情微动，张了张嘴，这才说道：“父亲，女儿不孝，惹怒了母亲，害的母亲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女儿不求老太太原谅，只求能够忏悔自己的过错，表达自己的一番诚意。”
“表达诚意也不是用这种法子。赶紧起来，难道要老夫亲自拉你起来，你才肯动吗？”萧老爷子猛地提高声音，神情也变得极为严厉。
萧茂芸的表情是纠结的，痛苦的，然后缓慢的站起来。跪的太久，腿脚早就麻木。还没站起来，又朝地面扑去。幸好丫头们就守在旁边，及时扶住了萧茂芸。
萧老爷子冷声说道：“下去休息吧，你娘那里有老夫在，不用担心。”
“父亲，女儿不走。女儿就想见娘一面，给娘请罪。”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那你就等着，老夫先进去看看你娘的情况再说。”
萧老爷子进了卧房，就见萧老太太靠在床头，正和文嬷嬷说着话。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茂芸在外面跪了几个时辰，你就无动于衷吗？”
文嬷嬷想要替老太太辩解，萧老太太干脆挥手，示意文嬷嬷出去，她有话同萧老爷子说。
文嬷嬷不敢违抗，只能低着头出了卧房。
萧老太太一脸心平气和，“老爷子这是来质问老身吗？茂芸跪在外面，并非是老身要求的。老身多次让人出去，请她离开，可是这孩子的性子老爷子也知道，固执的不行，老身没办法，那就只能让她跪着。”
“真没办法吗？”萧老爷子在圆凳上坐下，“你只需见她一面，或者让她进来，她自然不会再跪着。”
“老身不想见她，难道也有错吗？”萧老太太不满的说道，“她要跪是她的事情，老身不想见则是老身的事情。总不能因为她用跪来威胁老身，老身就必须妥协。再说了，她不听老身的劝告，那就是忤逆不孝。用这种方式逼迫老身妥协，更是无耻。”
“她是你女儿，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慈母之心吗？”萧老爷子不满的说道。
萧老太太呵呵一笑，“她的确是老身的女儿。可是老身的女儿绝对不会故意给老身找不痛快，故意同老身对着干。她既然如此狠心，那老身就成全她。”
萧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你要让所有人看笑话吗？茂芸已经知道错了，好歹给个脸面，将事情了结了。你们母女两人闹下去有什么意义。”
萧老太太不吭声。
萧老爷子则是继续说道：“茂芸的确做错了，她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是做娘的，何不大度一点，给她一个机会。家和万事兴，老太婆，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再闹下去了。”
萧老太太笑了起来，“是老身在闹吗？老身让她离开，她离开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她呢，就堵在门口，让所有人看到，都以为老身将她怎么可，怎么能叫做老身在闹。分明是萧茂芸这个人居心叵测，陷老身于不义。”
“那你更应该大度一点，堵住所有人的嘴巴。”萧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茂芸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是你我两人的闺女。茂芸嫁到苗家这么多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吗？如今总算回来一趟，何不放开过去的事情，好好相处。”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行了，老身就给老爷子面子。让人将萧茂芸叫进来，老身有话同她说。”
萧老爷子松了一口气，整日里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真是烦死了。
萧茂芸进来了，跪在地上，诚心忏悔。
萧老太太厌烦她这样子，不客气的冷哼一声，然后说道：“行了，起来吧。以后说话行事都注意一点。我是你亲娘，我不同出计较，不代表别人也不同你计较。”
“多谢娘的教诲，女儿谨记。”萧明芸恭敬的说道。
萧老爷子给萧茂芸使眼色，让萧茂芸起来。
萧茂芸站了起来，怯生生的站在一旁。
萧老太太不耐烦的挥手，“行了，老身已经原谅你了，下去吧。”
萧茂芸显得有几分紧张，还有些无措。萧老爷子点点头，对她说道：“下去吧。你娘身子骨不好，让你娘好好休息。”
萧茂芸赶紧说道：“那从明儿开始，女儿就天天过来伺候娘。”
“别，你可千万别来。”萧老太太立即出声反对。
对萧老太太的心思，萧老爷子是清楚的。于是萧老爷子冲萧茂芸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茂芸，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你娘这里有丫头婆子照看，还有大夫天天来看诊。你就不用过来了。一来是太过辛苦，而来你娘也习惯了让丫头婆子们照顾，明白吗？”
萧茂芸脸上露出难过之色，最后无奈的点头，“女儿明白。那女儿这就退下。”
等萧茂芸走后，萧老太太说道：“这样老爷子总满意了吧。”
“行了，那不光是老夫的女儿，更是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的。对她好歹好一点，一年也见不到一回，有再大的不满也可以放下了。”顿了顿，萧老爷子又说道：“等过了你的寿宴，茂芸就要启程回金州。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老爷子的意思老身都明白，老爷子放心吧，该怎么做老身拧得清。”萧老太太笃定的说道。
但愿如此。这就是萧老爷子的期盼。
萧茂芸病了，病情来势汹汹，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萧茂芸这病来的有些莫名，有人就说会不会是因为萧茂芸在老太太那里跪的太久，扯了地气所以才会病倒。
萧老太太听了这话，特意在大早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怒斥那些传播谣言的人。并且要求谭氏管好萧家，若是再让她听到有关这方面的谣言，她一定不会客气。谭氏自然不敢怠慢，当天就布置下去，果然府中传播这事情的人就少了许多。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猜测。
等人走后，就剩下萧老太太他同文嬷嬷的时候。萧老太太悄声问道：“事情办的可利落？”
“回禀老太太，一切都很顺利，不会有人想到药材上头去，只会当二姑太太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才会病势沉重。”文嬷嬷压低了声音说道。
萧老太太板着脸，微微点点头，“让人盯着那边。先看看萧茂芸都做些什么，老身再决定下一步要如何做。”
文嬷嬷应下，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老太太，二姑太太毕竟是老太太的女儿。教训她一下就行了吧。”
萧老太太一眼瞪过来，那眼神吓人的很。文嬷嬷不敢直视，赶紧低下头。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她是我女儿没错，可是她心里头从没将我当做她的娘，她这回回来就是来报复的。老身已经着了一次道，不能再容忍她第二次。总之你将她盯死了，万不可有丝毫的大意。”
“奴婢遵命。”
“去吧。”
萧茂芸吃了三四天的药，一点都没见好，反倒是越发沉重。连床都下不来，整个人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
谢氏从东府过来看望萧茂芸。见了萧茂芸的样子，谢氏都被唬了一跳。着急的说道：“你怎么成这样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说？”
萧茂芸有气无力的摇头，“大夫说是水土不服，又说是吃坏了东西。”
“你怎么会水土不服，你就是在中州长大的，而且金州离着中州也不远。”谢氏根本不相信大夫的说辞。
萧茂芸努力的吸气，然后说道：“谁知道了，毕竟十来年没回来了，金州同中州风物不同，说是水土不服也是正常。只是我这里不干净，万一过了病气可不好。你能来看望我，我已经很满意了。”
“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谢氏帮着掖了掖被子，“之前的事情我都了解了一番，你做的有些急切了。老太太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萧茂芸笑了起来，“我了解老太太。你放心，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一定不会误了正事的。”
“怪我多嘴，这些事情我的确不好插手。你这里可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谢氏问道。
萧茂芸摇头，“暂时不用。不过你若是真有空的话，你帮我看好两个孩子。我担心老太太会对他们动手。”
“放心，我会帮你看好的。你说你这次生病，同老太太有没有关系？”谢氏几乎将声音压到了最低，悄声的问着。
萧茂芸顿时愣住，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之色。
谢氏说道：“这不是没可能的。你还记得你那两个庶弟吗？就在茂恒出生前几个月接连没了。你真的相信是病死的吗？只怕当初那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萧茂芸紧紧的攥住被子，却并不吭声。
谢氏继续说道：“你了解老太太，也该清楚老太太如何的厉害。当年那些手段，你可能还小并不曾看明白。如今回头想想，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吗？茂芸，你要当心。若真是老太太动的手，你这次可就麻烦了。吃食上头小心一点，要我说就是喝的那些药也要当心。说不定病就从口入。”
萧茂芸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惊恐，“多谢你提醒，我明白该怎么做。”
“你明白就好。我可等着你好起来。行了，我也该走了，坐的太久会引人怀疑的。”谢氏站起来，“你好好养身体，你这样子瞧着可不是一般的病。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
萧茂芸在沉思，谢氏也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出院门的时候遇到萧明瑜。萧明瑜是来给萧茂芸送药材的。萧茂芸生病，五房总归要有所表示。送药材则是最好的表示。之前已经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萧明瑜恭敬的给谢氏请安，“见过二伯母。”
“原来是明瑜，是来看望你姑母的吗？”
“正是。二伯母这就要走了吗？”萧明瑜留心看着。
谢氏笑道：“当然。明瑜，有空到东府来玩。明瑶在家里无聊的很。再过几个月，你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如今可要抓紧时间。”
“我听伯母的，有空就去看望明瑶姐姐。”萧明瑜答应下来。
就在过年之前，二房同范家定下亲事。将萧明瑶配给范五少。两人的婚期也已经定下，就在今年的九月份。
谢氏笑着点头，“明瑜你性子好，二伯母最喜欢的就是你。你可要多来东府看看，二伯母那里有不少好东西，到时候让你随便挑选。”
“多谢二伯母，侄女改日一定过去。”
萧明瑜送走了谢氏，这才进了萧茂芸居住的院落。
先是见了苗筱筱，问了问萧茂芸的病情。苗筱筱擦眼泪，一脸伤心难过。“我娘的身体一点起色都没有。明瑜妹妹，你进去看吧，我娘知道你来了，肯定很高兴的。”
萧明瑜进了卧房，卧房里一股子药味，加上不怎么通风，这屋里的气味就有点古怪，有些难闻。
萧明瑜忍着这刺鼻的药味，走到床前。见了萧茂芸现在的样子，萧明瑜心头都惊了一跳。“二姑母，你好点了吗？”
“原来是明瑜来了。”萧茂芸坐起来，之前一直在想谢氏说的那些话，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中。要不是萧明瑜出身，萧茂芸还没意识到有人过来。“明瑜坐吧。”
“二姑母，我们都很担心你的身体。今日我送了一些药材过来，希望对二姑母的病情有所帮助。”
“你们有心了。”萧茂芸轻咳两声，突然心头一动，“明瑜，你刚才说你送了些药材过来？”
萧明瑜点头，“是啊，二姑母，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不，没有。你们的药材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们五房这些年自己积攒下来的。都是上等药材，保存的也很好，不曾受潮。姑母放心用吧。”萧明瑜笑道。
萧茂芸却是想到了什么，急切的想要将萧明瑜打发出去，人一急切难免露出了一点痕迹。萧明瑜心头有些疑惑，不过想到韩氏的嘱咐，萧明瑜还是拒绝参与到这些事情里，也拒绝去寻根究底。毕竟就如韩氏所说，这些事情不是她该参与的。
萧明瑜很识趣，起身告辞离去。萧茂芸长出一口气。当即将心腹婆子叫来，仔细嘱咐了一番，心腹婆子领命出去。
萧茂芸的手都在发抖，她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假的，是她的一厢情愿。可是万一是真的，万一真是如谢氏所说的那样，那她该如何面对。
当天就有了结果。心腹婆子回来，同萧茂芸仔细的禀报。药材是从萧家公中的库房拿出来的，途中经手的人不少。有库房的管事，有跑腿的婆子，有煎药的丫头。若是那些药材果真有问题的话，这些人都有嫌疑。
萧茂芸示意婆子不要打草惊蛇，让婆子再去领一份药材，然后悄悄的拿到萧府外面去找一个陌生的大夫，让大夫看看那些药材到底有没有问题。另外等到送药的进来后，萧茂芸又示意婆子去将倒掉的药渣收拾出来，也带出去个大夫看看。
萧茂芸让丫头将药碗放在一边，说是晚点再用。
丫头很着急，“姑太太，大夫吩咐了，这药一定要趁热喝。冷就没有药效了。”
萧茂芸虽然病了，但是依旧不改自身气势，一眼瞪过去，就让那丫头闭上了嘴巴。“我说了让你放在一边，我晚点自己会喝，你听不明白吗？萧家安排你来我身边伺候，就是这样伺候的吗？”
那丫头赶紧跪下请罪，“姑太太见谅，奴婢也是关心姑太太的身体，一时间失了分寸。”
“行了，给我退下。这里暂时不需要你来伺候。”
“奴婢遵命。”
萧茂芸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药，并不打算喝下去。既然心头有了怀疑，在怀疑被消除之前，萧茂芸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萧茂芸让人找来一条小狗，让人将那碗药给小狗灌下去。小狗喝了一点点，就再也不肯喝。婆子为难的看着萧茂芸。萧茂芸摆手，示意婆子将小狗带下去，好好的看着，若是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禀报。
婆子连口答应，抱着小狗退下。
萧茂芸的心很不安宁，当天晚上一直翻来覆去的，到了下半夜才终于睡着。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虽然头天晚上没有用药，可是精神头却比头一天要好一些。这让萧茂芸越发的怀疑她之前喝的药被人做了手脚。也因此等丫头再次送药进来后，萧茂芸同样将人打发出去，那碗药自然也没喝下去。
心腹婆子得了结果回来，脸色苍白不成样子。“太太，药渣被查出问题，说是被下了毒。”
“被下毒。”萧茂芸吓了个半死。一般说起下毒，就跟死亡有关。
心腹婆子点头，“正是。被下了慢性毒药。那些从库房拿出来的药材也有问题，听那大夫说，药材在毒药里浸泡过，所以太太喝了那些药不仅不见好，反而越发严重。”
萧茂芸心头发冷，“大夫有没有说这毒要紧不要紧，我该怎么办？”
“太太不用担心，停了那药就行。至于已经喝下去的，大夫说那些毒素会慢慢的排出来。这些日子，太太多喝点水，多吃点清淡的，好好养一养，身体好了，那些毒也就没了。”心腹婆子急忙安抚萧茂芸。
萧茂芸松了一口气。转眼又大皱眉头，好狠毒的心肠，她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竟然直接给她下毒。幸好反应过来，不然死了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萧茂芸心头恨得不行，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萧茂芸打起精神来，仔细吩咐心腹婆子，心腹婆子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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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战火开启
章节名：第章 战火开启
“你说什么？”萧老太太猛地坐起来。“萧茂芸有可能察觉了，这怎么可能。”
文嬷嬷点头，“老太太，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派去的丫头回话说，这两天送进去的药，都没亲眼看到萧茂芸喝下去。那药究竟是喝了还是倒了，真说不定。而且二姑太太身边的婆子这两天频繁出去，奴婢让人跟着，那人是去找了大夫，又去买了药材。奴婢猜测，可能是看出不对劲。不然说不通二姑太太为何派人买药材。明明府上就有现成的药材可用。”
萧老太太怒吼一声，面色扭曲，“这个萧茂芸，生来就是同我做对的。这样隐蔽的事情，她竟然会发现。”
“老太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文嬷嬷担心的问道：“既然二姑太太已经发现了，此事不如就先停下。”
萧老太太摆手，示意文嬷嬷稍安勿躁。既然萧茂芸已经察觉，那她肯定有了防备。之前的办法就不能再用了。但是就这么放过萧茂芸，看着萧茂芸在她面前蹦，萧老太太真不甘心。总之绝对不能让萧茂芸好过。这个死女人，竟然敢回来给她找不痛快，她就要狠狠打压下去。
萧老太太想了又想，心里再三的下定决心。心狠手辣，方能永享安宁。
萧老太太招手叫来文嬷嬷，“这样，你去找”吩咐完后，萧老太太死死的盯着文嬷嬷，“明白了吗？”
文嬷嬷一脸怕的要死的表情，眼中全是惊恐之色，“老太太，那毕竟是老太太的闺女啊。奴婢以为这次二姑太太应该得到教训了，不如暂且就先这样。且先看看二姑太太接下来怎么做，老太太再做打算也不迟。”
萧老太太摇头，“不行，一定不能给萧茂芸丝毫机会。这个女儿我是知道的，性子看着柔和，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你瞧瞧，过去的事情都过多少年了，到如今她还记在心上，如今还回来给我找不痛快。先是给张家送妾，恶心茂婕。接下来不知道要做什么。说不定有一天，老身就要死在她的手里。总之对萧茂芸这个灾星我们不得不防，这一次来个狠的，彻底将她给解决掉。”
“可是老太太之前说的，是不是太过激烈了一点，万一出了人命”文嬷嬷的声音都在发抖。
“没那么多万一，即便出了人命，也有老身顶着，你怕什么。”死了就死了，萧茂芸死了才好。萧老太太恶狠狠的说道：“莫非你想反抗老身？”
“奴婢不敢，既然老太太有吩咐，奴婢莫敢不从。”文嬷嬷赶紧跪在地上表忠心。
萧老太太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下去吧，让人盯着萧茂芸那里。总之给老身盯死了，一举一动都要回报。具体动手的时间，老身会通知你。”
“奴婢遵命。”文嬷嬷怀揣着满腹心事退下。
萧茂芸没用萧老太太那些加了料的药材，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几天时间，已经恢复了健康。而明面上，萧老太太也能起床理事。
这日一早，萧茂芸带着苗筱筱苗守义来给萧老太太请安。萧老太太见着萧茂芸的时候，那一瞬间，神色有些古怪，眼神也显出几分凶狠来。不过转瞬即逝，转眼萧老太太露出笑容来，关心的问道：“茂芸身体总算好了，老身也能放心下来。”
萧茂芸给萧老太太请安，“劳烦母亲担心，都是女儿不孝。女儿本来该来老太太这里伺候，最后反倒是自己躺在了床上，还要让老太太为我的事情操心，还请老太太见谅。”
“你是老身的闺女，老身只有希望你好的，伺候不伺候的，府中有这么多丫头，难道还少你伺候不成。你多年不曾回来，一回来身体就出了状况，老身听说了很是担心。只可惜老身身子骨也不好，故此一直没去看望你。”萧老太太感慨的说道：“茂芸，你的身体养好了吗？可别留下病根，一定要仔细调养，知道吗？要不再多休息几天。”
“多谢老太太关心，女儿的身体已经养好了。”
“那就好。”
这母慈女孝的戏码，将在场的人都震了一下。难道这两位已经冰释前嫌？可是之前瞧着不像啊。还说这两位只是在演戏，那不得不说这两人的演技都是杠杠的。瞧瞧屋里的气氛，哪里还能看出丝毫的不和睦来？
萧茂芸端起茶杯，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之色。她这个娘啊，也就那么点心眼。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她会让萧老太太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萧茂芸放下茶杯，继续奉承着萧老太太。萧老太太也乐呵呵的，显得极为高兴。
要说最高兴的就属萧老爷子。好歹这母女二人都消停下来，府中也总算恢复了一团和气。
转眼就来到萧老太太的寿宴。
在寿宴的前一天，张家，张世谦来到佛堂。萧茂婕见了张世谦，就想大骂过去。不过想到张风云事先同她说的那些话，萧茂婕克制了自己的脾气。还同张世谦福了福身。只盼着张世谦能够松口，早点将她放出去。
张世谦心头松了口气，好歹萧茂婕不闹了。张世谦笑呵呵的说道：“明儿是岳母大人的寿宴，今儿你就出来吧。以后说话做事要有分寸，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下次我定不会客气。”
萧茂婕从佛堂走出来，冷冷的说道：“老爷说的是，老爷放心吧，该怎么做妾身知道。妾身不会给老爷添麻烦的。”
萧茂婕没理会张世谦的反应，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
张世谦很不高兴，觉着萧茂婕不懂事。不过想到萧茂婕被关在佛堂这么久，心情自然不好，也就放弃了追究的打算。
萧茂婕狠狠的洗了个澡，将全身都搓了几遍。换了身新衣，至于之前穿的则是让人拿出去烧了。游五姐，萧茂芸，还有张世谦一个一个的来。她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收拾的。
萧茂婕先是叫来心腹婆子，详细的问了问关于游五姐的事情，然后吩咐下去，让人从今日开始针对游五姐。必要时刻，她不介意直接要了游五姐的性命。另外又拟定了一份礼单，等明儿去萧家就送过去。
明儿就要见到萧茂芸，说实话，萧茂婕已经想不起这个妹妹的具体面目。只记得是个很安静的人，不怎么喜欢说话，更不会讨讨人喜欢。但是就这么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竟然胆敢送人给张世谦做妾，送的还是游五姐，摆明了给她找不痛快。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忍。
当天晚上，张世谦本想歇到游五姐的房里，可是游五姐的肚子却痛了起来，貌似有拉肚子的趋势。
游五姐本来就长得好，这会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让张世谦爱怜。游五姐也趁机索要好处。只是还没说上两句，肚子又受不住，赶紧去净房解决。
张世谦虽然关心游五姐的情况，却也觉着晦气。等到游五姐第三次进了净房，张世谦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丢下游五姐走了。
游五姐拉了一晚上肚子，到了天明才好了一点。整个人都虚脱了，差点脱水。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脸色也极其难看。游五姐回想头天的经过，明明吃的东西同平日里都一样，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拉起肚子来。偏偏还是在萧茂婕从佛堂出来的这一天。
游五姐有怀疑过萧茂婕，会不会是萧茂婕动了手脚。不过仔细想想，萧茂婕刚出来，哪里有功夫来管她，这会都忙着去萧家的事情。所以游五姐排除了萧茂婕的嫌疑，不过却打定主意，以后在吃食上头要更加小心才是。听说萧茂芸因为水土不服，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她可不能步萧茂芸的后尘。
游五姐排除了萧茂婕的嫌疑，可是却不知道，这就是萧茂婕吩咐人去做的。
萧茂婕做为张家大房太太，当家二十几年，这张家上下被她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能为她办事，并且口风紧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个。以前在佛堂的时候，萧茂婕没动手，是因为不想暴露手中的人手，更不想被张世谦找借口继续管着她，所以她就忍了。
如今出来了，萧茂婕没了那么多顾虑，自然对游五姐不会客气。想要在游五姐的吃食上头动手，这事情对萧茂婕太简单不过。只需吩咐一声，厨房那里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若非怕人怀疑，查到她的头上，萧茂婕都想直接毒死游五姐，免得这人在眼前碍眼。不过游五姐拉了一晚上，人都虚脱了，萧茂婕听了后也算是勉强满意。好歹开了个头。
萧茂婕收拾妥当，带着礼物，带上心腹婆子丫头，坐马车去萧家，参加萧老太太的寿宴。
马车进了萧府二门，下了马车进了内院。到了萧老太太的院落，萧茂婕一脸笑意的走了进去。
屋里人不少，都是来贺寿的。但是萧茂婕依旧在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萧茂芸。心中是刻骨仇恨，不过萧茂婕丝毫不露。
笑吟吟的上前，给萧老太太请安贺寿，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萧老太太见了萧茂婕，可谓是今日最高兴的事情。拉着萧茂婕的手，上下左右的看，生怕萧茂婕受了委屈。一个劲的说道：“瘦了，瘦了一圈。不过气色还算好，想来你也是有留心自己的身子骨。”
“娘，女儿怕娘担心，自然要好好照顾自己。对吧，茂芸妹妹。”萧茂婕朝萧茂芸看去。
萧老太太皱眉，很想同萧茂婕说，你理会萧茂芸做什么，那就是个灾星。不过在场这么多客人，这话倒是不能说的。
萧茂芸乐呵呵的，“大姐说的对，为了不让娘担心，我们的确该保重自己的身子。”
“只怕有人是说到却做不到。茂芸妹妹，金州离着中州可不算远啊，怎么一去十年不回来，你心里头有娘吗？怕是早就将娘给忘了吧。”萧茂婕一回来，那矛头就朝萧茂芸而去。
萧老太太微微眯了眼睛，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要阻拦萧茂婕的意思。萧茂婕满腹怒气，是该发泄出来。冲着萧茂芸发泄也是理所当然。
在场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这两姐妹果然是不和。见这两姐妹要闹起来了，谭氏赶紧招呼大家出门去花厅坐。这里还是留给萧家母女三人吧。免得旁人被战火烧到。
萧茂芸轻笑一声，直接说道：“大姐真会开玩笑。我人虽然十年没回来。不过每年三节两寿，我可是一次没落下的往娘家送礼。倒是大姐你，我可是听人说，你往娘家拿回来的少，从娘家往你婆家倒腾的倒是多的很。我倒是想问问，大姐这么殷勤，到底是关心娘和父亲的身体，还是纯粹冲着萧家的财物来的。不然你干嘛下毒害五弟妹流产。不过即便五弟没有嫡子，萧家的财物也不会留给你。五房的那一份更轮不到你。好在老天有眼，五弟如今总算有了继承家业的嫡子。真是可喜可贺。”
“萧茂芸！”萧老太太先不答应，垮下脸来，“你什么意思，你就是回来给老身添堵，找你大姐不痛快是吗？你给我滚出去。老身这里不欢迎你。”
萧茂婕赶紧安抚，“娘，别生气。何必同萧茂芸这人一般见识。以前她这张嘴除了吃饭话都不知道说。如今时隔十几年，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只会说些让人不顺耳的话。真不知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妹夫怕是要嫌弃她了。”
萧茂婕说完，朝萧茂芸看去，眼神轻蔑，充满了不屑。
萧茂芸脸色发白，心头发怒。“大姐好嘴才。大姐也就是靠着一张嘴才能哄着娘，让娘对你巴心巴肝，可是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尽给娘添堵，萧茂婕，你该好好反省反省。”
萧老太太指着萧茂芸想要大骂，萧茂婕连忙劝阻，“娘，茂芸妹妹如今其实也是有点长进的。比如这说话气死人的本事，比以前可强多了。娘不用理会她，有什么事情让女儿代劳就行了。”
萧茂芸讥讽一笑，“大姐是要教训我吗？”
萧茂婕笑着说道：“不敢。你如今今非昔比，我们自然不能还像过去那样。二妹妹，我们两姐妹这么多年没见，虽然很多时候我都想不起你长什么样子，不过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还是认了出来。来，这杯茶算我做大姐的一点心意，喝了这杯茶，我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萧茂婕从丫头手里拿过一杯茶，双手举着。就站在萧茂芸跟前。
萧老太太糊涂，却没出声阻止。
萧茂芸暗皱眉头，这可不是萧茂婕的行事风格，萧茂婕到底想要做什么。萧茂芸犹豫着，没去接那杯茶。“大姐姐太客气了，说起来也是该我敬你才是。”
萧茂婕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茂芸妹妹这是不给我面子吗。接着吧，接过这杯茶，我们之前的是非就没了。”说着又往前凑了一步，然后手上不稳，茶杯倾倒，茶水四溅。全落到萧茂芸的身上。
萧茂芸痛的跳脚，这竟然是一杯滚热的茶水。茶杯下面有个托盘，萧茂婕倒是没受影响。
萧茂婕一脸紧张又气愤的说道：“哎呀，二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愿意喝我的茶，也不该掀翻茶杯啊。瞧吧，茶水都溅了出来，全都撒在身上。来，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走开。”萧茂芸黑着一张脸，她算是明白了萧茂婕的意图。什么赔礼道歉，不过是托词，真正的目的就是将一杯滚热的茶水泼在她的身上，让她狼狈，让她痛苦，让她丢脸。
萧茂芸板着一张脸，忍着手上腿上的疼痛，目光凶狠的瞪着萧茂婕。
萧茂婕赶紧躲到萧老太太身边去，“茂芸妹妹，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好心好意给你敬茶，你不喝就算了，竟然还打翻茶杯，还怪在我身上。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们的姐妹情谊吗？”
萧茂芸笑了，萧茂婕竟然还脸说什么姐妹情谊。萧茂芸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手边一杯残茶，就朝萧茂婕泼去。
“反了反了，这是要做什么。萧茂芸，你不要太过分。”萧老太太站起来，提着拐杖，差点打过去。要不是顾忌着今日是自己的寿宴，萧老太太绝对不会罢休。“茂婕，你怎么样？有没有烫到。”
萧茂婕身上干净的很，那一杯茶水全被心腹婆子给挡住了，丝毫没影响到她。萧茂婕笑笑，“娘放心吧，女儿没事。只是茂芸妹妹这脾气可不好啊。直接朝人泼茶水，还是朝自己的亲姐姐。萧茂芸，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就算对我有意见，难道就能为所欲为吗？”
萧茂芸气的半死，“萧茂婕，明明是你自己掀翻了茶杯，将茶水泼在我身上，你尽然还敢颠倒是非黑白，还敢栽赃在我身上。我泼你一杯残茶算是客气的。你别欺人太甚。”
萧茂婕跳脚，“娘，你看萧茂芸，都多大的年龄了，竟然还说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故意泼她，明明是她故意泼我。这屋里这么多人都看到的。”
萧老太太安抚萧茂婕，“你放心，娘会为你做主。”
萧老太太看着萧茂芸，当即板着脸，“萧茂芸，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来。你大姐好心好意的敬茶，你竟然不领情。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敢倒打一耙。你被茶水溅到，那是你活该。要不是看在今日是老身的喜日子上，老身定要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萧茂芸的神情似悲似喜。“以前只要出了事情，娘每次不问缘由，都是怪在女儿的头上。即便明知是萧茂婕做的，也都怪罪于我，让我替萧茂婕这个贱人挨罚。时隔十多年，没想到娘还是没变，还是同以前一样。刚才那一幕，我就不信娘一点都没察觉到。明知道萧茂婕不安好心，故意挑起事端来，娘竟然还一再维护萧茂婕。萧茂婕连水珠子都没沾上，娘就担心得不行。女儿手上都起了水泡，也不见娘问一声要不要紧。虽然我也是娘肚子里出来的，可是我活的连卑贱的庶女都不如，更别说同萧茂婕相比。”
萧茂婕嘲讽一笑，看着萧茂芸，高傲的说道：“难道你到今天才意识到这一点吗？萧茂芸，做过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萧茂芸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好，也希望大姐能承担起后果。娘，女儿身上狼狈，今日的寿宴女儿就不出席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女儿身子不爽利。告辞。”萧茂芸不想再听萧茂婕同萧老太太说的话，那些话句句刺耳，听着就让人火冒三丈。这些人且等着，她会让她们好看的。
萧茂婕冷哼一声，心道这才是刚开始，后面的动作还多的很。萧茂芸敢给张世谦送妾，难道她萧茂婕就不敢吗。明儿她就让人将那绝色的姑娘送到金州去，她倒是要看看，萧茂芸得知消息后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萧老太太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个讨债鬼，就是回来气我的。真是气死人了。”
“娘，别生气。萧茂芸也就那样，总有办法收拾她，让她知道好歹。”
“茂婕，你受委屈了。”
“只要有娘关心，女儿就不委屈。”
先不说萧老太太这里。萧茂芸一身狼狈的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很多人都看到了。虽然没人当面去问萧茂芸，但是私下里议论的人不少。很快这消息就传开，在宾客里面流传起来。中州地界上，有些年纪的人都清楚萧茂芸同萧老太太还有萧茂婕不对付。不然萧茂芸也不会在回中州的第二天，就给张世谦送妾。这会怕是萧茂芸在萧老太太和萧茂婕的手上吃了亏。也不知这母女三人要闹成什么样子。
有宾客比较八卦，问谭氏知道不知道这母女三人的情况。谭氏打哈哈，随意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蒙混过去。然后找来心腹丫头，“去，到老太太那里看一眼，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顿了顿，谭氏又小声嘀咕起来，“大姑太太也不消停。这才刚从佛堂出来一天，就闹了起来。她是想再进佛堂吗？”
丫头不敢回话，急忙走了。
谭氏冷哼一声，反正今日是老太太的寿宴，即便那两位姑太太闹出事情来，她也不在乎。该操心的是萧老爷子。不知道萧老爷子那里知道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要不让人去通报一声。
萧明瑜在花园里遇到狼狈的萧茂芸。萧明瑜关心的说道：“二姑母，你这一身是”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萧茂芸看都没看萧明瑜一眼，急忙忙的走了。
萧明瑜疑惑，派人去打听。很快萧明瑜也得知了具体的消息。
萧明瑜真想说一声，卧槽，这母女几人想闹到什么地步。看来萧茂芸一日不走，这萧府是一日不得安宁。即便萧茂芸走了，战火也会继续烧到金州去。萧明瑜丝毫不怀疑萧老太太和萧茂婕会报复回去。
半路上又见到陆四，萧明瑜急忙迎上去见礼。“大嫂怎么来这里了，大嫂脸色不好看，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陆四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见了萧明瑜，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弯下腰呕吐起来。萧明瑜先是担心，接着是恍然，“大嫂可是有了身孕？”
陆四干呕了几下，扶着丫头的手站了起来。“正是，已经有两月的身孕。前两天才确定的。”
萧明瑜担心的看着陆四，“大嫂有了身孕，怎么还出来。大哥呢，大哥知道吗？他怎么没守在大嫂身边。”
陆四苦笑一声，“我出来正是为了找你大哥。你可有见到你大哥？有人说他朝这边来了。”
萧明瑜摇头，“不曾见到大哥朝这边过来。大嫂，你如今是双身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至于大哥那里，先让丫头们去找吧。”
陆苏摇头，“不了，我要亲自去找他。”陆苏由丫头搀扶着，朝着花园深处走去。
萧明瑜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瞧陆四去的方向，分明是关押宋子秋的地方。难道萧明珲是去见宋子秋了吗？
宋子秋住的院落里，萧明珲隔着窗户同宋子秋说话。声音激动，显得有几分急切。
“子秋，子秋，你听到我说话吗？”
“明珲，真的是你吗？”宋子秋呜呜的哭着，“明珲，你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难道你忘了我吗，忘了我们之间的诺言吗？”
萧明珲拼命的摇头，“子秋，我没忘，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陆四怀孕了，你很快就能出来了。子秋你高兴不高兴？子秋，子秋？子秋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宋子秋心中的愤怒和仇恨难以言表，她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心口，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下一刻就会冲萧明珲大喊大叫，大骂萧明珲是个混蛋。宋子秋靠着墙慢慢滑落到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心太痛了，已经没办法在说服自己。
“子秋，你怎么哭呢？子秋你说话啊！”萧明珲急切的叫着，“子秋你不高兴吗，你就要出来，你难道不高兴。”
“她当然不高兴。”陆四苍白着一张脸冲进来，“相公，我有了你的孩子，我将生下你的嫡长子，我们会一起抚养孩子长大。相公，你不高兴吗？妾身身上很难受，相公可以陪着我吗？”陆四一步一步的走到屋檐下，走到萧明珲的身边，一脸恳求的看着萧明珲。
萧明珲看看陆四，又看看窗户。窗户被关死了，并不能看到屋里的情况。
萧明珲猛地反应过来，“子秋，你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老爷子说了，只要陆四生下嫡子，你就能出来了。子秋你相信我。”
“相公，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不看看吗？相公，你不要再叫了，宋姑娘她不想听的。她会很不高兴的。”陆四似悲似喜的看着萧明珲。
“你走开。”萧明珲发狂，动手去推陆四。
萧明瑜急忙跑过来，扶着陆四。不满的看着萧明珲。
萧明珲大皱眉头，指着萧明瑜问陆四，“你怎么将她带来了，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相公在说什么？妾身有了身孕是一件好事啊，别人知道会不好吗？相公怎么会这么想，难道相公觉着我肚子里的孩子见不得人吗？”陆四死死的盯着萧明珲。
萧明珲咬牙，没理会陆四，使劲的拍着窗户，“子秋，子秋你说说话啊。我求求你，求你说句话。我没骗你，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我不喜欢陆四，她是老爷子安排给我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说的都是真的。子秋你要相信我。我们将来也会有孩子的。”
陆四一脸悲苦，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萧明瑜小声的说道：“大嫂，这里气闷，不如走了吧。”
陆四点点头，“好，我们走。”当悲伤渗入骨髓的时候，可能本人已经感觉不到悲伤。
陆四显得极为茫然，在萧明瑜的搀扶下走出这个小院。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陆四回头看了眼萧明珲，萧明珲还在同宋子秋解释，可是宋子秋并不理会萧明珲。
萧明瑜暗自冷哼一声，劝着陆四，“大嫂，孩子要紧，至于别的大可不必理会。”萧明珲根本就是个渣男。
“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是我要求的太多。走吧，走吧，留在这里不过自取其辱罢了。”陆四悲痛欲绝，若非萧明瑜扶着她，她就要踩空跌倒在地上。
萧明桢得知消息，急匆匆的赶来。见到陆四，愣住。“大嫂，明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陆四不想说话，她也没有说话的欲望。萧明瑜则替陆四说道：“明珲大哥在里面同宋姑娘诉衷肠，我们留在那里太过碍眼，所以就准备回去。”
萧明桢变了脸色，跺脚，萧明珲是有多糊涂。
萧明瑜又说道：“大嫂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大哥也已经知道。”
萧明桢这会真的傻愣住，再看陆四那伤心欲绝的表情，萧明桢气急败坏的说道：“大哥糊涂。明瑜，麻烦你带大嫂回去休息。大哥那里我来料理。”
“希望你真的能将事情料理干净。”萧明瑜带着陆四走了。
萧明桢冲进小院，就听到萧明珲说的各种表忠心表深情的话。
萧明桢冲上去，一句话都没有，一拳头干脆利落的打在萧明珲的脸上，“你疯了吗？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干休。大嫂有了身孕，你不守在大嫂身边，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怕老爷子知道，让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吗？”
劈头盖脸的责骂，加上打在脸上的那一拳头，萧明珲愣住。
萧明桢可不管萧明珲是什么反应，指着窗户那边说道：“这个女人，叫宋子秋的女人，你已经辜负了她。还有个女人，她是你的妻子，她如今怀了身孕，你也打算辜负吗？这两个女人，你都打算辜负吗？大嫂怀孕，你首先做的不是将这个消息公布出来，竟然是跑到这里来见宋子秋，还让大嫂看到。萧明珲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伤害所有人，你在做最愚蠢的事情。没有人会原谅你，宋子秋不会原谅你，大嫂更不会原谅你。老爷子知道了，也会对你失望的。萧明珲，你是萧家的嫡长子，萧家的家业需要你来继承，你就是这样行事的吗？你糊涂透顶。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的责任。”
萧明珲擦了擦嘴角，“我糊涂透顶？萧明桢，我来问你，你到底同子秋都说了些什么？你说啊。”
萧明桢一脸坦荡的看着萧明珲，“我说了我该说的，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不对吗？宋子秋她有资格知道真相，更有资格做出判断，做出对她来说最合适的选择。大哥这样看着我想要如何？你既然娶了大嫂，就该好好对她。她要为你生儿育女，她会生下我们萧家的嫡长孙，难道就连这样也不能让你多怜惜她一点吗？”
“那不是我想娶的。”
“但是你已经娶了。既然娶了她就要负责。”
“我只对子秋负责。”萧明珲大叫。
萧明桢冷笑，“你真是糊涂透顶。难道你指望宋子秋给你生个儿子来继承家业吗？先不说别的，在萧家，即便所有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庶子来继承家业。”萧明桢恶狠狠的说道，“宋子秋她就只是一个妾，生的孩子也就是庶出。庶出的孩子没资格继承家业，更何况是萧家西府的家业。就连上族谱还要先问问老爷子答应不答应。”
“那我就不要继承家业。”萧明珲冷漠的说道。
萧明桢眯起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萧明珲，“你说什么？”
“我就不继承家业。”萧明珲的表情极其认真。
萧明桢怒极反笑，“你说什么，你不继承家业。那我们大房这么多年来，所有人的努力，所有人的期盼，你的妻子儿女，在你眼里还比不上屋里的那个女人，是吗？萧明珲，你回答我，是不是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屋里面的那个女人？”
萧明珲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好一会，再次坚定的点头，“是。”
“好，好的很。那这话你敢当着老爷子当着娘当着父亲的面说一次吗？”
“敢。”
萧明桢心头发狠，这一刻他是多想冲进去杀死宋子秋这个祸水。“很好。萧明珲，你真的很好。你知道不知道，你这话代表的意思。代表着你不再是萧家的嫡长子，你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利，我们大房将受到极大的重创。萧家西府的利益也将受到损失，你会成为整个萧家的罪人。就为了里面那个女人。行，我成全你们。”
萧明桢从婆子手上抢过钥匙，干脆打开房门。抢先一步冲进去，提着宋子秋的头发，将宋子秋拉到外面来，丢在萧明珲的脚下。“你只要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你不要萧家，不要身份，不要地位，不要大房，不要父母，不要兄弟，不要妻子，不要儿女，是吗？萧明珲，你再说一遍是不是？”
宋子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两兄弟。
萧明珲满脸痛苦，看看萧明桢，又看看宋子秋，“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共存。子秋除了身份低了外，有什么不好。难道拥有子秋就不能有家人有兄弟吗？你们为什么要将我逼到绝境。一年了，已经整整一年了，到底要逼我到什么程度才肯放过我？”
萧明桢冷笑，“萧明珲，你要做情圣，没人拦着你，但是你不能损害萧家的利益，更不能拿我们的感情我们的期望来践踏。”
萧明桢说完这一句，转身离去。不再看那两个人。两个贱人，他会让他们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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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不配
章节名：第115章 不配
“萧明桢，你为什么要逼我？”萧明珲痛苦的大叫。
萧明桢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萧明珲，眼神极其复杂冷漠，“我逼你？萧明珲，我不想同你说下去。这一年来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话你去同老爷子说吧。我想老爷子肯定很想听听你在想些什么。你放心，我现在不是去找老爷子，我也没那么闲。我毕竟是大房的人，你不为大房着想，不为萧家考虑，但是我会。”
这一次萧明桢真的没再留下，很干脆的走了。
萧明珲痛苦的看着坐在地上宋子秋，慢慢的蹲下去，“子秋，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宋子秋看过来，目光冷漠，“萧明珲，我看不起你。”
萧明珲痛苦大叫，“为什么？子秋，我做的一切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将来啊。”
宋子秋大笑起来，笑声中全是痛苦，“萧明珲，我们真的还有未来吗？”
“当然有。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们会一起将孩子抚养长大。”
宋子秋的神情很痛苦，“你已经有了孩子，可是那个孩子不是我生的。萧明珲，我不相信我们还有未来。”
“一定有的，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我舍弃身份地位吗？”宋子秋慢慢的靠过来。
萧明珲点头，“当然，我可以舍弃一切，只要你同我在一起。”
“为什么不是一年前。一年前的时候一切都那么美好，为什么一年前你没能下定这个决心。如果那时候你有这个决心，我的名声就不会被毁，我可以成为你的妻子，而不是妾。我生的孩子应该是你的嫡子，而不是庶出的，连族谱都可能没资格上的庶出。萧明珲，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即便你没了身份没了地位我依旧喜欢你。我相信凭我们两人的本事，即便离开了宋家离开了萧家，我们依旧可以活的好好的。可是萧明珲，如今这一切都晚了。在一切尘埃落定，你成亲了，有子之后，却来同我说，可以放弃一切同我在一起。萧明珲，你这是剜我的心啊。”
宋子秋痛哭出声，“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知道当我得知你成亲的消息，我是多么的痛苦吗？你知道当我得知陆四怀了你的孩子，我是什么感受吗？萧明珲，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回得去，一定回得去。”萧明珲紧紧的抱着宋子秋，“子秋你要相信我，一定回得去。”
“怎么回去？抛妻弃子吗？萧明珲，你真的能做到吗？”宋子秋痴痴的望着萧明珲，“明珲，就这样吧。不要再闹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闹下去。”
“子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珲，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我不能让你再失去身份和地位。我想跟着你好好的生活，快活的生活，。明珲，去做你该做的事情。等到陆四生下你的嫡子后，我们就能正式在一起。到那时候，我会正式的成为你的女人，我会好好的伺候你，我会为你出谋划策，我会为你弹琴作诗。明珲，求你为了大家，为了我，就算是仅仅为了我，好好的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萧家大房不能没有你，萧家不能没有你。明珲，你能做到吗？”宋子秋望着萧明珲，眼中充满了期待。
萧明珲痛苦的点下头，眼泪流出，滴落在宋子秋的眼角。“好，我答应你，我会做个好丈夫，做个好儿子，做个好父亲。但是我只做你的好丈夫，做我们孩子的好父亲。”
宋子秋笑了，幸福的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即便是给你做妾，我也是幸福的。明珲，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幸福。”
“会的，一定会的。”萧明珲重重的点头，在心里面给宋子秋承诺。
“明珲，今天是老太太的寿宴吧，你作为嫡长孙，可不能缺席。你快去。我这里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你都瘦了好多。”
“我虽然瘦了，可是你没觉着我瘦了后更好看吗？”宋子秋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
萧明珲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是比以前更好看了。子秋我真的走了，你会想我对吗？”
“当然，我会想你的。”宋子秋深情凝望，萧明珲心中满是幸福。
萧明珲走了，宋子秋又被关在了屋里。宋子秋就站在门口，看着门慢慢的合上，看着屋外走远的萧明珲。看着那个男人。那个让她生让她死的男人。她捏紧了双手，青筋直冒，她恨，恨这一切。恨所有的人，包括萧明珲。更恨陆四还有陆四肚子里的孩子。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从这里光明正大的出去，光明正大的站在萧明珲的身边。本该属于她的，她都会一一的抢回来。她发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萧明瑜将陆四送回房里，安顿好了后，萧明瑜轻声问道：“大嫂，你有了身孕是件喜事，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另外，怀孕的事情是不是该公布出去，今儿是老太太的寿宴，正好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陆四神情茫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多谢你明瑜。我，他，让你看笑话了。”
“大嫂误会了，其实我觉着大哥他做的不对，大嫂你不该有负担。”萧明瑜说完，对陆四笑笑。示意陆四安心。
陆四苦笑摇头，“那些事情我全都知道，我只是一直都在骗自己，骗自己那些都会过去的，时间一长，说不定都不会记得那个人。可是我没想到，今儿我”
陆四语无伦次，萧明瑜赶紧安慰她，让她不要再说了。那些痛苦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凡事以孩子为重。
“你说的对，我该为孩子考虑，我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影响到孩子。多谢你，明瑜。我怀孕的事情就麻烦你帮我公布出去吧。的确也该让大家高兴高兴。”
“好，我就去。大嫂安心休息。”
萧明瑜出来后，并没有着急着去公布陆四怀孕的事情。而是找来邹嬷嬷，让邹嬷嬷去找谭氏身边的人。陆四怀孕的事情不该由她这个五房的人来公布。
宴席还没开始的时候，陆四怀孕的消息就传了出来。谭氏也不见了人影，估计是看望陆四去了。
谭氏还差人去找萧明珲，结果是在萧老爷子那里找到人。找到人的时候，萧明珲正在给萧老爷子请罪，跪在地上，忏悔自己的过错。萧老爷子本来很生气，不过得知陆四怀孕的消息，那点怒气也没了。挥手打发走了萧明珲，让萧明珲好好照顾陆四，不要再做出糊涂事情来惹陆四伤心。
萧明珲有些浑浑噩噩的，萧明桢走过来问他，“想明白了吗？”
萧明珲回过神来，“原来是三弟。以后子秋那里就不麻烦你去看望。”
“放心，我也不会再去。只盼着你能真的想明白，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不该做。也要明白自己的责任，不要再冲动任性。”
萧明珲自嘲一笑，“你放心，该做什么我清楚的很。三弟，你是要读书考科举的，家里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你的书本吧。”
萧明桢大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萧明瑜在陆四的院门口碰到赶来的萧明珲。
萧明珲神色很复杂，表情显得很纠结。尴尬的说道：“原来是明瑜，之前的事情，嗯，希望你能”
“大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大哥这会过来是来看望大嫂的吗？”萧明瑜冷静的看着萧明珲。
萧明珲点点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大嫂可还好？”
“大哥以为呢？看到自己的丈夫同别的女人诉衷肠，还听到自己的丈夫说心里头没有自己，只有另外一个女人，易地而处，大哥会作何感想？”萧明瑜平静的说出这番话，话语中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萧明珲很尴尬，很不自在。“她都知道的。婚前她就知道这一切。”
“大哥是在说大嫂吗，是啊，大嫂事先都是知道的。所以她活该吗？”萧明瑜面带讥讽的看着萧明珲，“大哥做下的烂摊子，大哥自己去收拾吧。不过好歹大嫂也怀了身孕，即便没感情，对肚子里的孩子总归有点责任心吧。希望大哥能做个有担当的人。告辞。”
萧明瑜心情很不好。到了席面上，见萧老太太已经出来了，萧茂婕就陪在萧老太太身边。萧老太太乐呵呵的，得知陆四怀孕的消息，冲淡了之前因为萧茂芸而生出的闷气。
宾客们瞧着萧老太太这做派，有些人心头就不齿。同样是闺女，都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萧老太太这态度差别也太大了一点。那萧茂芸连庶出的都不如，真不知萧老太太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只是连萧家都没有人站出来说是非，她们这些做客人的自然更不会在萧老太太面前提起。所有人都奉承着萧老太太，萧老太太高兴地不行。
今年的寿宴办的没有去年那么大，来的宾客也没去年多，但是也足够撑起萧家的面子，让萧老太太出一次风头，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至于萧茂婕，则是跟着沾光，之前被关佛堂的事情似乎不存在一样。
萧明同韩氏一起来了。
萧老太太一见韩氏，顿时挑眉问道：“老五媳妇，怎么没将成哥儿带出来，大家都等着看看孩子。当初满月的时候没办，百日也没办，到如今多少人都还没见过孩子的模样。”
韩氏笑道：“多谢老太太关心，成哥儿这会正在闹脾气，而且成哥儿有些认生，贸然带出来，儿媳担心影响到老太太的寿宴。要是老太太觉着没关系的话，儿媳这就让人将孩子带出来。”
萧老太太板着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行了，瞧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是不愿意的。老身从来不强人所难，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罢了吧。”
“老太太说笑了。不过老太太如此体谅儿媳的难处，儿媳心头感激不尽。”韩氏笑着退下。
萧茂婕却不肯放过韩氏，“五弟妹，见到我都不知道打招呼吗？”
自从去年游家闹出那些事情后，这还是韩氏头一次见到萧茂婕。即便萧茂婕被关了几个月的佛堂，依旧不减她的傲气和嚣张。
韩氏冷漠的看着对方，“原来是大姑太太。大姑太太有什么事吗？”
“见到我你就是这么同我说话吗？”萧茂婕冷哼一声，表现得极度不满。并且提高了声音，就是要让看到韩氏究竟是如何做人儿媳妇做人弟妹的。
韩氏笑笑，“大姑太太莫非健忘？难道大姑太太忘了当出你对我做的事情吗？你对我做了那些事情，我没同大姑太太计较，没冲到张家去讨个说法，其实已经很给大姑太太面子。如今大姑太太还想让我如何？陪着笑脸奉承大姑太太吗？大姑太太这么做未免欺人太甚。”
萧茂婕怒吼，“韩氏，你是什么意思？娘，你看她，她就是这么同我说话的。”
萧老太太也被气倒了，“老五媳妇，快给茂婕道歉，老身就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
韩氏笑道：“老太太真会说笑。让儿媳同她道歉也行，让她将我的第一个儿子还给我，我就给她道歉。”
“你，你”萧老太太气的不行，萧茂婕也变了脸色。
“娘，我们走吧。事情清楚明白，不用多说，该知道的都知道。”萧明瑜就站在韩氏身边。
韩氏笑着点头，“好，我们走。”
宾客们的心里头生出汹汹的八卦之心，原来都是真的。原来那些传言全都是真的，今日过萧家来，算是没白来，好歹是看了一场好戏。
萧明瑜同萧明两姐妹护在韩氏身边，转身离去。
萧老太太气的不行，萧茂婕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萧老太太一听萧茂婕哭了，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叫道：“老五媳妇，你给我站住，谁准你走的。”
萧明瑜担心的看着韩氏，要不就不要理会萧老太太。不过这样一来，韩氏的名声也会受损。这么多人看着，肯定就会有人说韩氏不孝，不敬公婆。毕竟萧老太太占着名分大义，光是一个婆母的身份就能压死人。
韩氏深吸一口气，让萧明瑜不用担心。韩氏回头，恭敬的说道：“不知老太太有什么话吩咐，儿媳听着。”
萧老太太喘气，“你，你放肆。给茂婕道歉。你怎么能那样说茂婕，那些事情同茂婕有什么关系。”
这是要当着所有惹的面给萧茂婕洗白白马？
萧茂婕哭的很伤心，“娘，不怪五弟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糊涂。我听信谗言，不明是非，五弟妹怪罪我也是应该的。”
萧茂婕的演技真好，果然就有人上当了，小心的议论着韩氏的是非。
韩氏笑了起来，“大姑太太这是要做什么？该哭的是我吧。先是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没了，过的几年，好不容易再次怀上，结果大姑太太竟然派游家人来，目的就是让我气得流产。就这样我都忍着没哭，我还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大姑太太现在这做派，又算是什么，是在指责我吗？你害了我，难道我还不能摆点脸色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大姑太太与其将心思花在这些小伎俩上，以为获得大家的同情，就能抹杀你过去所做的一切，那我要说大姑太太想的未免太简单了点。当日的事情，见证者无数，大姑太太真有本事的话，就让所有的人都闭上嘴巴。如何，大姑太太要不要试试看。你若是真有这本事，我当面给你敬茶道歉。”
萧茂婕的哭声小了，见众人都好奇的看着她，面露尴尬之色。“五弟妹，你这是要逼死人吗？”
“这话正是我想问的。”转眼韩氏也哭了起来，“大姑太太，求你饶了我吧。我同你从来没闹过红脸，也没说过一句不恰当的话，大姑太太你怎么就一而再的针对我。害了我的孩子还不够，还想将我弄死。大姑太太，你行行好，手下留情，给我一条活路吧。我会感激你的。”说着，竟然要扑到地上去。
萧明瑜同萧明急忙拉住韩氏。萧明气愤无比，看了眼萧明瑜。萧明瑜当即大哭起来，那眼泪说来就来，比萧茂婕表演得都要专业。
“大姑母，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自不量力。求大姑母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同大姑母作对，更不敢在大姑母面前说半个不字。求你了大姑母，侄女给你跪下了。”
韩氏拉住萧明瑜，阻止萧明瑜跪下去，“傻孩子，你大姑母最是通情达理，又怎么会同你小孩子计较。要计较也是同我们这些做大人的计较。”
宾客们看的乐不可支，这可真是一出精彩的大戏。
老太太气的心口痛，差一点就要昏过去。萧茂婕连连变色，脸色极其难看。
萧老太太张嘴，想要怒斥，可是话却说不出来。实在是心口太难受了。
萧茂婕主动走出来，走到韩氏身边，脸上还挂着之前没擦掉的眼泪，“瞧五弟妹这客气的劲，我们都是亲人，何必计较那么多。五弟妹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以前年轻不懂事。我也不同五弟妹计较之前的那点不愉快，五弟妹你看可好？”
孩子都二十出头，还说自己年轻不懂事。萧茂婕可真够不要脸的。
韩氏主动握住萧茂婕的手，“大姑太太说的是，是我做事不妥当，竟然在老太太的寿宴上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该打。等改日，或者大姑太太多留两日，我们再来细细说那些事情，大姑太太你看可好？”
萧茂婕微微眯起眼睛，心生怨毒。转眼又笑了起来，“好啊，就过两天吧。”
皆大欢喜，一出好戏就如此结束了。宾客们看的不过瘾。萧茂婕忍着心头的不爽，若非今日是老太太的寿宴，她一定会给韩氏好看。
韩氏离开，若非老太太的寿宴，她根本就不会理会萧茂婕，更不会同萧茂婕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
谭氏姗姗来迟，一出好戏已经结束。谭氏从在场的丫头那里听说了整个过程。谭氏眼珠子乱转，心道该，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对上了才好。
谭氏一脸笑意的走到萧老太太身边。一看萧老太太的那脸色，顿时吓了一跳，这也太难看了一点。谭氏小心翼翼的同萧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宴席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要开席。”
萧老太太长出一口气，心头好歹好受了一点。点点头，吩咐下去，照着计划开席。
没好戏看了，大家也都散了。按照各自的位置坐下。
萧明瑜同萧明坐在一起，隔着一个萧明，坐着的就是萧明琦。
萧明左右看看，顿觉压力好大。想要换个位置，可是已经没有空位给她。萧明求救似得看着萧明瑜，希望萧明瑜能够发挥姐妹友爱精神，同她换个座位。
萧明瑜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那位置她才不要去做，那就是个火山地带。
萧明苦死了，她坐下来之前怎么就没想到看看旁边的人是谁。
萧明琦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然后目光不善的朝萧明看去。
萧明气定神闲。这段时间做针线活，果然将萧明的耐性锻炼出来了。萧明瑜都要说一声佩服。
“某些人就爱抢别人的东西，估计都快抢上瘾了。”萧明琦已有所指的说道。
萧明眉眼一跳，没理会萧明琦。
萧明朝萧明这边移动，还是尽量躲开萧明琦这个炮火比较好。
“真以为抢到了就属于你的吗，做梦去吧。”萧明琦心头不快，真想撕烂萧明那张假脸，让柴自修看清楚萧明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柴家嫌弃她的名声不好，萧明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要么就是柴家被五房尤其是萧明蒙骗了，要么就是柴家说了谎。
萧明喝了口茶水，轻轻的放下茶杯，然后说道：“是不是做梦，我们且看着不就行了。大姐姐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有大姐姐口中的抢，真让人不明白。我有抢大姐姐什么东西吗？大姐姐这么能干，还是我们萧家的嫡长女，谁有本事从你的手里抢东西。大姐姐真会说笑。”
“萧明，你别得意。你现在还没嫁给柴自修，你以为你同柴自修就真能成吗？”萧明琦怒道。
“哦，原来大姐姐说的是此事。抱歉，我不是从你手中抢过来的，而是人家看不上你，偏偏又看上了我，所以只能说句抱歉。”萧明说完，还得意一笑。刺激得萧明琦差点冲动起来。
“你不会得意太久的。”萧明琦笃定的说道。
萧明挑眉，“是吗？就算我得意不了多久，大姐姐也不可能嫁给柴自修啊。人家都没看上你，我又有什么办法。”
萧明琦气的半死，萧明瑛拉住萧明琦，“大姐姐，喝茶水吧。”压低声音说道：“大家都在看着，大姐姐切不可冲动。不然就是中了四姑娘的计。”
“我知道，不用你多嘴。”厅堂内，这么多人看着，连说话都要压低声音，萧明琦自然知道不能冲动行事。否则名声真的要毁彻底了。
萧明琦压下心头的怒火，喝了口茶水，平复自己的心情。
萧明瑛提出同萧明琦换个位子，如此一来萧明琦离着萧明就差了两个位置，这样应该不容易闹起来。
萧明本不想答应的，不过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同萧明瑛换了位置。
萧明瑜示意萧明吃菜喝酒，别理会萧明琦那里。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萧明琦还在计较，可见这人气量狭小。同这样的人打交道，辛苦的很，不如努力吃菜喝酒，努力长高一点。
一餐饭吃的沉闷无比，接着去戏楼看戏。
萧明突然同萧明瑜说道：“云烟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四月二十二。”
萧明瑜笑道：“这么说来，以后明瑶同司马姐姐岂不是成了妯娌。”
萧明微蹙眉头，说道：“就是今天，我听司马府上的人说的。今儿云烟没过来，说是要准备出嫁的事情，司马太太不让她出门。”
“我想她一定可以将自己的婚后生活经营得很幸福，所以四姐姐不用为她担心。她是那种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并且即便不喜欢也会去努力做到的人。”萧明瑜笃定的说道。
萧明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是我杞人忧天了。”
顿了顿，萧明又说道：“世子殿下都已经在京城大婚，听说世子妃如今正在来中州的路上。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她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没了意义。不如安心的嫁人，好好的经营自己的新生活。这才是她该做的事情。”
萧明瑜说道：“四姐姐同司马姐姐那么要好，不如找个时间去司马家走一趟。送上一份心意，就当是给她添妆，如何？”
“你这主意不错。她成婚的时候，我不太想去。不如趁着她出嫁之前，去看看她。等到将来再见面，她就是范家大少奶奶，再也不是人们口中的司马姑娘。明瑜，到时候你陪着我一起去。”
萧明瑜点头应下，“好，我陪着四姐姐一起去。我也送上一份礼物，当然不能比四姐姐送的贵重。”
“你这促狭鬼。”
看戏看到中途，萧明瑜没了耐心继续看下去。正好这个时候丫头墨四找了过来，萧明瑜趁机离场。
萧明瑜估计是周乾那里来了消息，果然墨四交给她一封信。信件完好无损，封口也没被人动过。萧明瑜撕开信封，拿出信件看起来。
周乾这一次特别的珍惜笔墨，满打满算也不到一页信纸。总结出来就一句话，很好，勿念。
萧明瑜有些失望，她还想通过周乾的信件得知京城的消息，可是周乾这次改了性子什么都没说。是因为京城太过太平，还是因为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周乾不好在信件上说。
墨四悄无声息的走到萧明瑜身边，“姑娘，殿下下个月赐封爵位，离着今日也就只有十天的时间。”
萧明瑜反应过来，的确，周乾也到了该被赐封爵位的年龄了。难怪周乾在信件里什么都没说，他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还是不想让她多想。萧明瑜笑笑，周乾的心思还真多。
墨四又说道：“王爷的封号是宁，亲王爵位。这次一起封王的有两位，一位是二殿下，一位是就是三殿下。不过奴婢听说户部暂时拿不出给王爷修建王府的银两，故此王爷同二殿下还需要在宫里住上几个月。”
说不定住到明年，户部也拿不出修建王府的银子。
萧明瑜对京城那点事情也是知道一点的。近几十年来，国库少有丰裕的时候，通常都是寅吃卯粮。而且怕官逼民反，怕老百姓负担太重，皇帝和朝廷也不敢加重摊牌更不敢加重赋税。每年户部都扣扣索索的，别的都好说，只要是宫里要钱，或者皇室要钱做什么，户部一概以没钱打发。
想当出册封太子的时候，皇帝想要修整一下东宫，毕竟多年没住人了。户部依旧不肯拿钱出来，最后皇帝没办法，从内帑拿了二十万两出来修缮东宫。
连东宫的银子，户部都敢欠着不给，而且一欠数年，到如今都没给个说法。王爷们的府邸，哼，更别想了。户部的意思估计就是要这些新出炉的王爷们自己想办法找钱修府邸。反正地皮已经给了，工部也有现成的工匠，只要材料到位，银钱到位，随时都能开工。
萧明瑜想到周乾为银钱发愁，体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境，萧明瑜心里头就莫名的痛快。
萧明瑜将信件烧了，其实以周乾的身份，想要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赚钱真的是太简单了。这件事情让萧明瑜来操作的话，萧明瑜不敢说一年赚多少，但是至少可以保证王府开工建设，并且能够顺利建好，不会出现拖欠工钱和材料钱的事情。只可惜啊，她就是有这本事，也不会拿出来的。因为还没到时候。
中州这地方不太平。历来想要做长久生意，社会稳定是一个大前提。当然，萧明瑜也可以选择在中州地界投机倒把，倒卖一番赚取差价。不过能够赚取大笔银钱，并且值得冒着莫大风险去做投机倒把的生意，几乎都掌握在几大世家手里。
萧明瑜不想在那些世家手里抢肉吃，没必要抢，也未必就抢得过。而且看韩氏的意思，她们迟早是要去京城。真要大干一番，大可以等到了京城再说。不过现在就开始做些准备也是必要的。
“姑娘，殿下手里不缺人，也有些有经商能力的人。不过殿下身份所限，有些事情不好做。”墨四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萧明瑜闻弦歌而知雅意，但是萧明瑜打算装傻。“啊，这样很好啊，一边可以赚钱，一边又不会遭到非议。不过生意上的事情的确该慎重。一个皇子涉足生意场，影响不好。”
墨四暗皱眉头，想到自己的任务，于是继续说道：“姑娘难道没什么好办法吗？”
萧明瑜直接摇头，“我怎么可能有办法。我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生意是怎么做的我都不知道。你该让殿下去问专业的人员。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比较好。而且我相信这样的事情一定有许多可以借鉴前辈的地方，看看前辈们是怎么操作的，殿下依样画葫芦就行。”
墨四嘴角抽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姑娘不给殿下回信吗？”
“不用，我一切都好，你直接转告殿下就行。”
“殿下肯定希望看到姑娘亲笔写的信。”
萧明瑜不愿意。虽然韩氏同周乾定了一个四年之约，但是萧明瑜还不能真正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就被安排了。对于周乾本人，她是不排斥的，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好感。但是对于周乾的身份，萧明瑜是极度排斥的。嫁给那样身份的人，意味着富贵荣华，无上地位的同时，也意味着斗争，危险，各种意外。意味着她需要时时刻刻提着一颗心，防备所有能防备的人，包括皇帝老子在内。
这种生活光是想想就让人避之唯恐不及，萧明瑜如今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接受。
萧明瑜的拒绝，表现得无声无息。她不想激怒周乾，那没必要，毕竟有三四年的缓冲时间。但是她也不想彻底妥协，接受命运的安排。她告诉自己，再看看，多看看，或许过个两三年后，她能真正的想明白，也能摆正自己的态度，认真的去面对她同周乾的关系。但是现在还不行。
现在的萧明瑜，就想依着自己的心意，快活无忧的生活。上辈子没享受到青春乐趣，这一辈子萧明瑜想要享受一番，做一个简单的快乐的人。即便终有一天人会变得复杂变得冷酷，但是至少现在，至少此刻她是简单的。
墨四根本就不能理解萧明瑜的这番想法，在她看来萧明瑜就是矫情。殿下对萧明瑜这么好，萧明瑜却总是不太在意的样子，这让墨四替周乾感到不值。萧明瑜根本不值得周乾那么用心。
萧明瑜回头看着墨四，“你对我有意见。”用的是肯定句。
墨四顿时收敛心神，镇定的否定：“姑娘误会了，奴婢怎么会对姑娘有意见。”
萧明瑜站起来，围着墨四走了两圈，“让我猜猜，你肯定是在骂我。”
“姑娘错了，奴婢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是吗？你是殿下派来跟在我身边，你的任务除了看着我外，还要将我的情况汇报给殿下。不过我肯定你一定给殿下隐瞒了一些真实的情况。比如殿下的信件，我每次看后都会烧掉，比如我对殿下来信的态度。你一定很生气吧。殿下那么高贵的人，看的起我，那是我上辈子做好事太多这辈子得到的福报。可是我却不知好歹，不仅不感激殿下的用心，反而还糟蹋殿下的用心，你一定很讨厌我吧。”萧明瑜笑着，笃定的说道：“不要否定，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这一点。”
墨四皱眉，保持沉默。此刻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什么都不说。
萧明瑜重新坐下，“其实你讨厌我，我完全能够理解。换做我是你，我肯定也会讨厌我自己。毕竟说起来我是糟蹋了一份真心。”
萧明瑜自嘲的笑笑，“你知道吗？你们家殿下想娶我为王妃？”
“奴婢知道。”墨四已经平静下来，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平稳，无丝毫起伏。
“你看我，要什么没什么，殿下能看上我，并且有这份心，真的是我的大造化。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萧明瑜笑着问道。
墨四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嫁给一个皇子，而且这个皇子很快就要封王。我以前想的是，我可能嫁给一个刚进仕途的青年才俊，也有可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或者嫁给京城高门大户做个富贵的少奶奶。你看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要嫁给皇子。”
“嫁给皇子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萧明瑜笑着问道。
墨四沉默。
萧明瑜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嫁给皇子，意味着一飞冲天，也意味着有朝一日可能跌落尘埃。你觉着我适合吗？”
墨四诚实的摇头，萧明瑜不适合。萧明瑜是聪明，但是比起京城的名门闺秀们，萧明瑜还是有所欠缺。那是一种态度，一种见识上的欠缺。要做皇子妃，不可能是单纯相夫教子。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而现在的萧明瑜，肯定还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你说的对，我不合适。我很清楚这一点。在我知道自己不合适的情况，你说对于殿下的一番用心，我该如何回应。”
墨四糊涂了，这么绕了一大圈，萧明瑜竟然成了有理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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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栽赃陷害
章节名：第116章 栽赃陷害
墨四突然发现，萧明瑜这个人很能说。不至于将死的说成活的，却也能将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没道理的事情都被她说的振振有词，让旁人觉着好有道理哦，嗯，的确是这样，如此这般的感受。
而墨四就是被忽悠的对象。这感觉真是坏极了，就好像是背叛了三殿下一样。
墨四收敛心神，觉着自己不能跟着萧明瑜的心思走，那样的结果就是失职。
萧明并在意墨四的反应，而是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处在我这样的情况下，我如今采取的办法其实是最合理的，也是最好的。因为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所以就该看淡这一切，以平常心来对待。因为心知肚明，所以更应该同殿下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只有这样做，对大家才好。懂了吗？”
墨四摇头接着又点头。她懂却也不太懂。
萧明瑜温和的笑着，“说话吧，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不会说出去的，更不会同殿下提起。”
墨四沉稳的看着萧明瑜，说道：“萧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萧姑娘糟蹋殿下的一番心意总归是不对的。无论萧姑娘的理由多么充足，那都是不对的。”
萧明瑜大笑，笑过之后才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热情的回应殿下吗？你说这样做最后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着应该可以做的更好。你至少应该重视殿下的情意。这份情意来之不易，姑娘难道不觉着该珍惜吗？”墨四提出自己的疑问。
萧明瑜笑着点头，“你说的对，我的确该珍惜。但是珍惜的办法有很多种，不一定是需要热情的回应。比如，我将这份情意保存在心里面，一样也是在珍惜。我不主动给殿下去信，其实也是一种珍惜。我在珍惜这种状态，珍惜殿下的安危。墨四，你不能否认我的用心。你要知道，世间之人千千万，每个人对待事情的方法都不同。你不能因为我没有按照你想的那样去做，就否定我的价值，我的用心。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
墨四一脸挣扎，说道：“我没否认。”
“你讨厌我，其实就是在否认我。哎，你可知道，你这样让我有多痛心。”萧明瑜捂住心口，一脸受伤的模样。表情无比的真，真的没人会怀疑这一切是假的。
墨四嘴角抽抽，有点受不了，低下头，“对不起，是奴婢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很好，你虽然讨厌我，但是我对你依旧充满希望。”
墨四被感动了，这个一向不动感情的姑娘被萧明瑜三言两语就给感动了。
萧明瑜抱着墨四，抱的紧紧的。因为她知道墨四需要这个拥抱。瞧，对待有敌意的人，其实完全可以做到兵不血刃。萧明瑜是从萧茂芸身上得到了启发。萧茂芸能够隐藏十几年才爆发，可见这个人心思之深，之前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萧茂芸的这份用心。
萧明瑜很认真的反省了，之前一年的时间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萧明瑜是想了又想。她发现自己真的太过急切了一点。或许是因为还没真正适应这个时空的缘故，或许是因为穿越过来，所以这对个世界没有认同感。这让她的所作所为，都透着一股子狠劲。她潜意识的在用这股狠劲来拉近自己同这个世界的距离，来感受鲜活的生命，来掩饰内心的某种不欲说出的情绪。更想是用这股子狠劲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一般。如此一来，做事情就难免显得急切了一点。
萧明瑜反省了，所以她决定放慢自己的脚步，没必要走的那么着急。她还有很多时间，她可以慢慢来，走的更加稳当，做事也可以做的更加稳妥。
萧明瑜放开墨四，帮墨四正理了一下垂在眼前的头发，然后说道：“现在你能明白我的为难之处吗？”
墨四点头，“姑娘的担心，奴婢都明白。只是姑娘这样做，也是于事无补。何不积极一点，说不定事情就有了进展。”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我们做事的确该积极一点。只是此事我却无能为力。就如我之前说的，我同殿下不合适。不光我能看明白，所有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这一点。皇上同娘娘自然也能看到。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在旁人眼里，我只要做了什么，都会变成别有用心。所以不如什么都不做，一切顺其自然。或许等时间到了，我们就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墨四摇头，萧明瑜笑了起来，“不明白吗？”
墨四点头，“姑娘说的那些，奴婢的确不明白。奴婢斗胆问一句，姑娘对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姑娘对殿下可抱有一点点期望。”
萧明瑜望着窗外，花开锦绣，美不胜收，幽幽一叹，“期望啊，是人就会有期望。墨四，我也不能免俗。至于你问我多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觉着这个重要吗？就算很重要，也比不过现实重要，更比不上皇上同娘娘的意见重要。行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些事情。这次我就不回信，你传口信或者写信都行，你告诉殿下，我一切都好，吃的好睡得好，人也长高了。就是人也比以前懒了点，因为我想好好的玩玩。等到将来说不定就没机会玩耍了。”
萧明瑜笑了起来。墨四见萧明瑜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于是墨四退下，打算给京城那边去信，将萧明瑜近来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同京城那边说清楚。
萧明瑜看趴在窗户上，屋檐下用花盆养了一株茶花。对于花木萧明瑜不懂，也不知道从价值上来区分，究竟谁好谁坏。但是这不影响萧明瑜对美好的欣赏。茶树上长了虫子，萧明瑜看到了。干脆走出去，拿一个小木棍拨弄那虫子。那虫子受到惊吓，卷缩起来。
萧明瑜干脆的将虫子弄在花盆里，然后用棍子将虫子弄死。同土壤混合在一起，成为茶树的肥料，
萧明瑜很有耐心，又找出几个虫子来。显然她们如今长期住在城里，这老宅里的一切都疏于收拾。换做往常，这株茶树肯定不用她来发现，上面的虫子早就被下面的丫头们收拾干净了。
不过萧明瑜并不打算去指责留守老宅的丫头婆子们。人都有惰性，这是难免的。她们将屋里的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一件东西都没少，其实这已经做的很好了。多余的事情，偶尔提点一番，不用刻意的苛责，相信有心人自然会记在心上。对于那些有心的，愿意将事情做好的丫头，萧明瑜不会吝啬机会，定会给她们一个往上走的机会。
丫头蔓春同人在外面小声的争论，萧明瑜在屋檐下听不真切。让丫头核桃出门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核桃很快返回，“姑娘，宋姑娘来了，说是要见姑娘。蔓春姐姐拦着人不让进来。”
萧明瑜糊涂，问道：“宋姑娘？哪个宋姑娘？”
“就是宋子薇姑娘，奴婢记得她是宋子敬宋公子的亲妹妹。”
萧明瑜瞬间反应过来，皱眉，宋子薇找她做什么。萧明瑜吩咐道：“将人请进来。在院门口闹起来不像话。”
“奴婢这就去。”
“另外去将水仙找回来，我有事情要吩咐。”萧明瑜想了想，又如此吩咐道。
宋子薇被人被人请了进来。宋子薇关注不到其他的东西，眼里只有一个萧明瑜。萧明瑜站在台阶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宋姑娘难得来这里，小院蓬荜生辉。不知宋姑娘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萧明瑜，我哥不见了。”
萧明瑜挑眉，继续笑着，“还请宋姑娘说明白，我不太懂。”
宋子薇克制着自己，努力平静的说道：“我说我哥宋子敬不见了。”
萧明瑜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只是宋公子不见了，为何不派人去找，你来找我，可以肯定我帮不上任何忙。而且我认为宋公子年龄不小，而且身怀功夫，即便一人出门，相信也没人敢对他不利。就算有人对他不利，以他的本事也能顺利将那些不怀好心的人给收拾了。所以宋姑娘大可不必担心。”
宋子薇都快被气哭了，“派人去找了，但是一直都没找到。萧明瑜，我哥他是因为你才会不见的。”
萧明瑜皱眉，板着脸说道：“宋姑娘慎言。我当你是朋友，可是做朋友也不能无凭无据的诬陷人。我同宋公子从未私下里见过面，而且他是大人，身怀武功，他不见了怎么能同我有关。你这么说是成心败坏我的名声。”
宋子薇干脆哭了起来，“萧明瑜，你干嘛在我面前装。我哥为了你要不是因为你，他不会一个字都不留就离开。我爹同我娘都担心坏了，你还在这里计较这些。”
萧明瑜苦恼，揉揉眉心，对宋子薇说道：“宋姑娘，我们先且不论宋公子究竟是因为谁的缘故离家出走，我就想问问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哥肯定会来找你的。他来找你，你能不能劝他，让他回家。”宋子薇巴巴的望着萧明瑜。
萧明瑜摇头，宋子薇满心失望。萧明瑜没有理会，而是说道：“我不会同宋公子私下见面。而且你说他来找我，那也是一面之词。我想你若是想知道宋公子的消息，不如去问司马云飞更靠谱一点。这两人关系好，宋子敬的事情肯定不会瞒着司马公子。”
“找过了，司马云飞那里也没有消息。我们很担心，现在外面并不太平。”宋子薇流着泪说道。
萧明瑜点点头，“宋公子不见了，你作为妹妹自然很担心，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我认为你找我真的是找错了人。我不知道宋公子的下落，以后也不可能知道。宋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
“萧明瑜，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我哥不见了，你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吗？”宋子薇气愤的叫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宋姑娘，那你觉着我该怎么反应？像你一样焦急不安，担心宋公子出现意外？那绝对不可能。或者我一听说宋公子不见了，就立马想办法去找人。我只是一个闺阁女子，这更不可能。我除了安慰你宋公子有自保能力，不会出事外，别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做了我能做的，我该做的事情。宋姑娘若是还不满意，那我就没办法了。”
“萧明瑜，我哥对你的情义，即便你不接受，难道就不能多关心一点吗？”
“我怕引起误会。”萧明瑜很认真的说着。
宋子薇愣住，“你这人没有良心。”
“良心不能帮你找到人，也不会对事情有任何帮助。宋姑娘与其在我这里叫嚣，不如去找司马公子。以司马家的能力，我相信找出宋公子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宋子薇咬牙，“萧明瑜，我记住你了。”然后转身离去，心中愤恨无比。
蔓春在萧明瑜身边小声的说道：“宋姑娘太没道理了，也就是姑娘性子好，才会容忍她。”
萧明瑜淡漠一笑，宋子薇担心宋子敬，但凡有一线希望自然会牢牢抓住。萧明瑜不怪宋子薇。说那些重话，也是希望宋子薇能够冷静下来。赶紧让家人采取行之有效的办法去找人，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萧明瑜说道：“别说了，宋子敬的事情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议论，你们不可偷偷议论，更不可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知道吗？”
“奴婢明白。”
水仙回来，萧明瑜让水仙去找沈民有，打听宋家的情况。详细了解一下宋子敬不见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人失踪之前究竟出了什么事。同时又让水仙派人去盯着萧明璇那里。貌似这个安排显得有些多余，但是萧明瑜认为凡事有备无患，多做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外面还在唱戏，萧明瑜打算去戏楼看看。
路上遇到萧明瑶，瞧着样子，萧明瑶是打算回东府。
萧明瑜上前见礼，“今儿还没机会同三姐姐说话，三姐姐可好？”
萧明瑶冷冰冰，态度显得极为冷漠，“多谢明瑜妹妹关心，我很好。”
萧明瑜客气一笑，“那就好。说起来，我也算是个小主人，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明瑶姐姐见谅。”
“行了，你就不用同我客气。”萧明瑶带人离开，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挨着萧明瑜，小声的说道：“明瑜，你最聪明。我想你早就看出来，我们几姐妹各自的心思。明倾慕司马云飞，最后同宋子舟定亲。明璇也同样倾慕司马云飞，结果给宋子敬做妾。而我，则是同范家定亲。还有明，原本同谭庆昌好好的，最后也不得不放弃，说给了柴自修。而萧明琦，是人都看的出来，她对张风云不一般。只可惜，你那姑母看不上萧明琦。对了还有明瑛，貌似她对谭庆昌有些不一般。不过以她的庶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嫁给谭庆昌。如此说起来，我们萧家的几个姑娘，都没得到称心如意的婚事。人人心头都有一个想法，可是这个想法仅仅只是想法而已。”
萧明瑜含笑，“不知明瑶姐姐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萧家姑娘中，如今也就是你还有明芳，你们二人没有进入这个怪圈。明瑜，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又会看上谁，最后是心想事成还是同我们一样，只能无奈的妥协于现实。”萧明瑶很郑重的说道。
萧明瑜低声笑了起来，“明瑶姐姐真是看得起我，没想到明瑶姐姐竟然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
“那你觉着我该对什么感兴趣。”
“对司马家啊，还有司马云飞。”萧明瑜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明瑶笑了起来，“你不想说，我自然不会逼你。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莫非萧家的姑娘都受到了诅咒吗，为什么没人能够逃开这个怪圈？”
萧明瑜郑重的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不是照着自己的意愿来的。明瑶姐姐的疑问完全没有根据，所谓的诅咒更是一场笑话。比如司马家，司马家位高权重，王爷身边第一看重的人家。这样的人家选姻亲，自然是极为慎重。而我们萧家，貌似也是中州地界的大户人家，但是比起司马家还是差远了。如此一来，萧家想同司马家结亲，就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若是明瑶姐姐愿意放低要求，看上别的人，明瑶姐姐未必就不能心想事成。”
“你的意思是我心气太高，所以活该不能称心如意吗？”萧明瑶语气不善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笑道，“明瑶姐姐总是喜欢误会别人的用意，这样很不好。我的意思是，比如明瑶姐姐一开始就看上了范五少，那些所谓的遗憾也就不存在，不是吗？”
萧明瑶也笑了起来，“你说的很对，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比如。我期待着看到明瑜妹妹的将来，真想看看明瑜妹妹最终会嫁给谁。”
“多谢明瑶姐姐关心，我的婚事还需要好几年，明瑶姐姐可有得等。”萧明瑜含笑说道。
萧明瑶挑眉，说道：“放心，不过区区几年时间，我等得起。”
“明瑶姐姐与其想看我最后嫁给谁，不如说想看最后谁嫁给了司马云飞，不是吗？”萧明瑜促狭一笑。
萧明瑶也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好奇谁会嫁给司马云飞。你说会是谁？”
“谁都有可能。”萧明瑜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明瑶笑了起来，“明瑜妹妹，你真是一点都不老实。”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而笑，过后彼此离去。
萧明瑜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萧明瑶，萧明瑶已经同范五少定亲，就连婚期都定了下来，难道她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萧明瑜不相信萧明瑶会做出逃婚的事情。聘为妻，奔为妾，这样简单的事情，萧明瑶不可能不懂。谢氏也不可能答应萧明瑶给人做妾。所以萧明瑶同司马云飞之间没可能。
萧明瑜丢下莫名其妙的萧明瑶，继续朝戏楼走去。
在戏楼外面遇见苗筱筱，萧明瑜关心的问道：“二姑母可好？我打算晚一点去看望二姑母。”
“多谢明瑜妹妹关心。我娘她好了些。只是精神不振，毕竟那些事情哎，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回萧家，结果事情却闹成了这个样子。我每次看到娘受委屈，心里头就难受的紧。这会外祖母正在里面听戏，我想进去同外祖母说说，让外祖母不要计较我娘的不当之处。只是，外祖母并不想听我说话。”苗筱筱一脸凄苦，“明瑜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会里面都是宾客，老太太最喜欢看戏。表姐若是有心的话，不如等宾客们都走了以后再去找老太太。我想那时候老太太心情好，一定会见你。你同老太太好好说说，事情一定能成。老太太同二姑母毕竟是母女，没道理一直记恨着彼此。”
“你说的对，瞧我糊涂的，竟然忘了这一茬。明瑜妹妹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苗筱筱急匆匆的离去，萧明瑜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来晚一点真的很有必要去看看萧茂芸。也不知笑茂芸现在的情况如何。
韩氏同萧明早早的就走了，萧明瑜则成了五房的代表。看戏，萧明瑜兴趣不大。不过消遣的玩意有限，看戏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消遣。而且看久了，也能看出一点味道来。萧明瑜将注意力专注在戏曲上面，没注意身边的发生的事情。
听到有人在叫嚷，说是掉了东西，萧明瑜这才回过神来。
叫嚷的是谢家的姑娘。谢姑娘的扇坠上挂了一个玉佩，一开始都还在的，这会却不见了。而且看扇坠，明显看出来是被人剪断了线，拿走了玉佩。
出了这样的事情，看戏自然是看不成了。
谭氏出面处理事情，将周围伺候的丫头一个个叫来问话，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可是丫头们都说没看到，要么就是没注意。谁也说不出来，那个扇坠玉佩是什么时候掉的。若是只是一个普通的扇坠，掉就掉了，可是那个玉佩是谢姑娘从长辈手上要过来的，特意挂在扇坠上，为的就是能时时看到。
谢姑娘还哭着说道，那东西对她很重要，万万不能掉了，一定要找回来。
有人站出来，说用酒菜的时候还看到那个扇坠玉佩。
谭氏头痛，又将谢姑娘带来的丫头婆子问了一遍。这会就有人说，刚进戏楼的时候还看到扇子上的那个扇坠，玉佩也在。这么说来，就是在看戏的过程中没了。这怎么可能。
谢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哭。
萧老太太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在她的寿宴上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是丢人。
谢姑娘哭着喊着，“搜身，搜身，总之我不管，一定要找到我的玉佩。”
谢夫人尴尬一笑，狠狠瞪了眼谢姑娘，同大家说道：“别听小姑娘瞎胡说。不过是个玉佩而已，没了就没了。”
“娘，那可是”
“不要再说了。你要闹得大家都不安生吗？”谢夫人狠狠的看了眼，警告谢姑娘不准胡来。
谢姑娘不服气，心头很不好受。突然指着萧明瑜，“你笑什么，是不是你拿的。”
萧明瑜挑眉，“没证据的话可别乱说。否则你玷污了我的名声，那后果你承担不起。”
“那你干嘛笑。”
“我在笑该笑之人，笑该笑之事。”萧明瑜冷冷的说道，“还有，谢姑娘只凭我笑了笑，就怀疑是我拿的。可见谢姑娘做事多么的不稳重，多么的急躁。像你这样的性子，我想你肯定不会仔细收拾好自己的扇子。你自己看管财物不力，这会在这里大叫大嚷，像话吗？”
“你，你不是好人。”谢姑娘哭了起来。谢夫人狠狠的掐了把谢姑娘，让她闭嘴。
谢夫人又转头同谭氏说话，让谭氏不要计较小孩子的话。
谭氏笑着点头，心头对萧明瑜很满意。谢家也太不给面子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就闹了起来，像什么话。不过面子上还是要顾忌一下的，于是同萧明瑜说道：“明瑜，你怎么能同客人这样说话。还不道歉。”
萧明瑜道歉，“伯母教训的对。谢姐姐，之前是我鲁莽，不该胡乱说话，请谢姐姐见谅。”
谢姑娘还在哭，对萧明瑜的道歉也是爱理不理的。戏楼上这么多人，自然就有人议论起来。
此时宋家二房的姑娘突然站起来，怯生生的说道：“我记得谢姑娘的扇坠，我还问过谢姑娘是什么样的玉佩，那样宝贝。谢姑娘只肯给我看一样。上戏楼的时候，我走在谢姑娘身后，那时候扇坠还在。不过后来就没注意。不过我有看到一个小丫头，在谢姑娘身边走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那丫头具体做些什么。会不会就是那个小丫头使了坏。”
这会有人提出可疑的情况，谭氏自然要重视。于是让宋家二房的姑娘开始认人。宋家二房姑娘，看了好几个都说不是。一直等到萧明琦身边，宋家二房的姑娘指着萧明琦身后的丫头，就大声的说道：“就是这个丫头，我记得很清楚。”
谭氏眼睛跳了起来，“宋姑娘你确定？”
宋家二房姑娘点头，“我确定。肯定是这个姑娘。”
众人议论。萧明琦眉眼一跳，不客气的说道：“你什么意思，说我丫头偷东西吗？你最好收回之前的话，我们萧家难不成还会在乎区区一个玉佩。真是笑话。”
宋家二房的姑娘怯生生的，“你，你们萧家有钱，自然不在乎。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乎吧。说不定是你们同谢姑娘有什么不对付，或者单纯看她讨厌，故意弄出事情来，就是为了看别人着急出丑。”
“你胡说八道。”萧明琦挑起来，恨不得一拳打过去，这人竟然敢污蔑她。
宋家二房的姑娘一脸怯怯的，躲在大人身后，怕的要死。“萧明琦，你就是打我，我也要说。你要是心里无愧的话，就让人搜查。若是当真是我冤枉了你的丫头，我道歉。以后再也不上萧家的大门。”
“是啊，要不就搜查一下吧。”
太太夫人们纷纷附和。
萧明瑜气的脸都涨红了。谭氏脑门子疼。她相信萧明琦肯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可是万一有丫头手脚不干净，那又该如何是好。
萧明瑜在旁边看得有趣，一开始还以为有人故意搞出事情来，就是为了针对她。如今来看，人家的目标分明是萧明琦。一个谢家，一个宋家，这个组合可真有趣。偷东西不是大事，名誉才是大事。而且今日是萧老太太的寿宴，这么多人看着，若是真的从萧明琦或者身边的丫头身上搜出东西来，哇，萧明琦真的是彻底完了。是谁，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收拾萧明琦。
谭氏架不住压力，想要求情，不追究这件事情。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谭氏做不出来。真那样做的话，那就是心虚的表现。于是廖氏出面，主持接下来的事情。
廖氏还算客气，“明琦，既然有人看到你的丫头有些不对劲，那就让人搜一搜，也好让大家放心。”
“我要是不让呢？”萧明琦冷着一张连扫过所有人。
廖氏一脸为难，“明琦，这么多人看着，你若是执意不肯的话，婶娘自然不能拿你如何。只是如此一来，你也就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与其一辈子背着个莫须有的罪名，不如就让人搜一搜。你放心吧，婶娘相信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不让搜是不是心虚啊？”
“肯定是心虚。”
瞬间就有许多人附和，觉着萧明琦在心虚。
谭氏悲痛的看着萧明琦，愤怒，不忍，却又不得不对萧明琦点点头，示意萧明琦妥协。
萧明琦寒着一张脸，“好，搜就搜，若是什么都没有，刚才叫的最凶的人，统统都要给我道歉。”
没人有异议，廖氏的丫头上前搜身。先是搜那个最可疑的丫头，什么都没有。萧明琦冷笑一声，哼，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又搜了其他几个丫头，都没有收获。
萧明琦冷哼一声，“我说什么？你们张嘴就来，冤枉我的人偷了东西。道歉，所有人都要给我道歉。”
廖氏的丫头红袖突然说道：“大姑娘，能否请你将荷包拿下来看看。”
“你什么意思？你觉着我将东西放在荷包里面吗？笑话，你凭什么”萧明琦的表情凝固，她分明摸到荷包里面有不属于她的东西。
萧明琦慌了起来，扫过众人，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萧姑娘，拿出来吧，难道是心虚了吗？”宋家二房的姑娘笑着说道。眼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萧明琦白了脸色，廖氏给红袖使眼色，红袖点头，一把拿过荷包。萧明琦要去抢，当即就有人起哄，说萧明琦有问题。
萧明琦寒着脸，抿着唇，冷冷的看着丫头红袖。
红袖哆嗦了一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荷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果然多了一个玉佩。
谢姑娘当即叫了起来，“那是我的玉佩。萧明琦，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你。你竟然是个小偷。你，我看不起你。”
萧明琦冷静下来，狠狠的看着谢姑娘，“不是我拿的，肯定有人栽赃陷害我。到底是谁栽赃陷害我？区区一个玉佩，别说一个，我就是要十个，一百个，我大哥明儿就能给我送过来。你的玉佩，我根本看不上。用脑子都能想到，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你说有人陷害你，那你拿出证据啊。有人见到你的丫头鬼祟，接着玉佩又出现在你的荷包里，你还想狡辩。萧明琦，你以为你家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还做小偷，你可真无耻。”
“我说了，根本不是我拿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萧明琦痛苦的叫嚣，可是没人相信。
萧明瑜从人群中退出，带着人离去。接下来的事情可以想象，要么萧明琦能够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无辜，然后又找不到真正的窃贼，此事不了了之。要么就是萧明琦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无辜，但是谢姑娘同宋家都咬死了萧明琦是小偷。即便很多人都清楚，萧明琦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经过此事，萧明琦的名声也毁了。萧明琦想要在中州地界说亲，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这两个结果，萧明瑜不关心。因为她相信玉佩不可能是萧明琦拿的。萧明琦这个人的确不怎么样，但是还不至于去做小偷。而且这件事情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蹊跷。而关键就是在萧明琦的那个丫头身上。
谭氏反应快的话，就该让人将那个丫头控制起来，私下里审问。之所以私下里，是因为担心那丫头当着众人的面，胡说一通，反而坐实萧明琦的罪名。
这样的事情，很显然是有人设计陷害。计策不算高明，但是的确很管用。
偏偏出场的人却是谢家和宋家，这就耐人寻味了。这两家同大房有什么矛盾吗？或者说同萧明琦有矛盾吗，为何如此处心积虑的要害萧明琦。
谢家背后是谢氏，谢氏想对付大房，搞出这件事情来，倒是说的过去。那宋家呢，宋家二房是什么意思？宋家二房同四房可是结了亲家，宋家二房的姑娘不遗余力的指认萧明琦，就不怕得罪萧家吗？还是这里面有她没想明白的事情。
萧明瑜皱眉，急匆匆的回到院落，让人找来韩八，“韩八，你现在出门帮我查一件事情。谢家姑娘可有定亲，定亲又是定的哪家？若是没定亲，可不可以查出谢姑娘有没有爱慕的对象？”
韩八没问理由，领命而去。
萧明瑜觉着有点不靠谱，她更倾向于此事是谢氏弄出来的，就是为了搞大房。为什么将目标盯在萧明琦身上，那是因为萧明琦是大房所有人当中，最好下手的人。
那么宋家二房的姑娘又是为什么？宋子秋吗？莫非二房是在为宋子秋出气吗？可是即便要出气，也该对着萧明珲。再说了，二房同宋子秋父母可没什么交情，宋家二房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宋子秋，去对付萧家大房。说不通。
这就是消息不对等的后果，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只要能取得关键的一点，事情就能豁然开朗。
萧明瑜继续想，想到之前路遇萧明瑶，萧明瑶的反常举动。婚事，难道问题真的是出在婚事上头吗？萧明瑜不敢确定。而此时前面传来了消息，萧明琦的处境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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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下毒
章节名：第117章 下毒
谭氏的反应还是慢了些，没有及时将萧明琦身边的那个丫头控制起来。
那个丫头当着众人的面，哭哭啼啼的，加上廖氏不肯配合，谭氏一时间竟然没有办法。除非是用暴力手段。只是这样一来，就落了下乘。
丫头边哭边说，一边请罪，一边隐晦的将责任都推在萧明琦的身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萧明琦记恨谢姑娘，看谢姑娘不顺眼，还私下里说过要教训谢姑娘的话。今日得知谢姑娘在意那个扇坠，所以临时就想出这个办法来，想要借此教训谢姑娘，让谢姑娘着急，让大家看笑话。
谢姑娘大哭，指责萧明琦恶毒。
太太夫人们看萧明琦的眼神都变了。这人得多小的心眼，只因为看人不顺眼，就在萧老太太的寿宴上闹出这等事情来。实在是太不知轻重。这样的姑娘可千万不能娶回去做儿媳妇。不然就要闹得家宅不宁。
萧明琦气的脸都黑了，只是无论她如何辩解，如何说自己无辜，都无法洗脱自己的罪名。因为那个扇坠的确是那个丫头拿的。那个丫头的确是萧明琦身边的人。萧明琦事先没有察觉到这个丫头包藏祸心，于是就出现了这个情况。
廖氏还在旁边，对谭氏表示爱莫能助。她已经尽力了，可是谁让萧明琦不争气。
谭氏气的眼前发黑，可是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宾客告辞离去，萧明瑜则是等在二门。等见到宋家二房的姑娘，萧明瑜上前。
宋子薇挡在前面，“萧明瑜，你想做什么？”
萧明瑜摇头，认真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确认一件事情。”
萧明瑜不理会宋子薇，直接问宋五姑娘，“宋姑娘，谢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出面指证萧明琦？”
宋五姑娘瑟缩了一下，接着又理直气壮的说道：“萧姑娘的话我听不懂，我只是将我看到的说出来。什么谢家，跟我没关系。”
“是吗？宋家同我们萧家，要说真有什么矛盾的话，一个是宋子敬的事情，一个就是宋子秋的事情。宋子敬的事情已经解决，至于宋子秋，我真不知道宋五姑娘什么时候这么仗义，竟然要帮宋子秋出头。即便你真的仗义要为宋子秋出头，也该是冲着萧明珲去。怎么会针对萧明琦。这没道理。”萧明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宋姑娘，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即便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出来。”
宋五姑娘躲到宋子薇身后，“萧姑娘，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要为萧明琦出头，就该找她的那个丫头，你找我做什么。”
宋子薇也附和，“萧明瑜，你让开。萧明琦做错了事情，你找我们没用。”
萧明瑜笑道：“我并非为萧明琦出头，但是你们在萧家的地盘上兴风作浪，你们当萧家人不存在吗？还是当萧家人都是傻子？我作为萧家人，有必要提醒你们，不要太得意了。”
宋五姑娘微微变了脸色，语气放缓，没了之前的强硬。“萧姑娘，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总之萧明琦的事情同我没关。我只是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仅此而已。”
“是吗？究竟是谁联系你？给了你什么好处？”萧明瑜步步紧逼。
宋五姑娘抿唇，低着头，态度抗拒，摆明了接下来她什么都不会说。萧明瑜就算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萧明瑜冷笑一声，对宋子薇说道：“你最好看好你这个妹妹，可别好处没得到，最后还惹来一身腥。”
萧明瑜说完，带着人走了。她一开始就没指望从宋五姑娘口中得到答案。她来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虽然宋五姑娘一直在否认，一直在强调自己的无辜。但是萧明瑜依旧确定了一件事情，宋五姑娘做的事情，的确是有人指使的。她的作用就是穿针引线，让大家怀疑到萧明琦的身上，坐实萧明琦的罪名。
萧明瑜冷冷一笑，很明显有人想要搞事情。会不会这一切就是二房策划的。
谭氏气的倒在床上，萧明琦哭哭啼啼的，一再强调事情不是自己做的。
谭氏气的不行，跳起来，狠狠的给了萧明琦一耳光。萧明琦被打蒙了，“娘，你打我？”
“不打你打谁？你当今日的事情是别人临时起意吗？若非你平日行事嚣张跋扈，别人又怎么会将主意打在你的身上。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反省，只说别人诬陷了你。那为什么不诬陷其他人，唯独对着你来。还有那个丫头，别人身边的丫头都是忠心耿耿，你身边的丫头则是三天两头的闹出事情来。明琦，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处心积虑的来害你？”
萧明琦摇头，捂住脸，委屈的说道：“我什么都没做，我怎么知道那死丫头竟然会做出背主的事情。娘，打死她，一定要狠狠打，要问出那死丫头究竟是听了谁的指使来陷害我。”
“行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会来处置。”谭氏皱眉，心头憋着一股气。今日真是憋屈到了极点。见萧明琦还在伤心，谭氏哀叹一声，“好了，下去好好反省一下，以后说话做事都注意点。今日的事情哎，近段时间你就先别出门，我会给你父亲去信。中州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只能看京城那边，让你父亲想想办法，能不能给你说一门婚事。”
“我不嫁。”萧明琦哭着大叫。
“放肆，此事不要再说。你先退下。”
谭氏要去审问那个背主的丫头，她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谁在陷害大房，陷害萧明琦。谭氏甚至怀疑过韩氏。不过转眼谭氏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先不说韩氏长期住在城里，没机会同萧明琦身边的丫头接触。再说韩氏的性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于这一点，谭氏还是很肯定的。
谭氏边想着，一边前往柴房。还没到柴房，一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跑来。谭氏眼一瞪，那婆子跪在地上，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太太，不好了，红梅自尽了。”
红梅就是偷扇坠，并且隐晦的说这一切都是萧明琦指使的那个丫头。
谭氏瞬间变了脸色，“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
等那婆子一走，谭氏急匆匆的赶到柴房。柴房已经被人围了起来，丫头婆子小厮们都在门口观望。
“都围着做什么？还不去做事。”
大家一看是谭氏来了，不敢再围观，纷纷离去。
谭氏憋了一肚子火气。走进柴房，就见丫头红梅满头血污，倒在地上。谭氏惊了一跳，声音都在哆嗦，“来，来人，去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气？”
丫头们都不敢上前，还是婆子胆子大。上前小心探了探，自个也拿不准主意，于是同谭氏说道：“太太，好像还有热气。”
谭氏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人还没有死。“来两个人，将红梅这丫头移到厢房。大夫有没有请来？”
“回禀太太，已经去请了。”
谭氏吩咐留守的婆子好生照看红梅，红梅是关键。为什么红梅要栽赃陷害萧明琦，肯定是有原因的。谭氏就是问出这个原因来。
本来是喜庆的一天，因为发生这些糟心事，最后大家的心情都有受影响。
萧老太太尤其不高兴，将萧明琦叫来狠狠的骂一顿。骂萧明琦就是个惹祸精，就是个灾星。三天两头的就要闹出点事情来，这次更过分，竟然在她的寿宴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谭氏得知消息赶过来，萧明琦顿时就哭了起来。呜呜的哭着，伤心的很。
谭氏脑门子痛，见萧明琦受委屈，她心疼。这一堆事情则是让她头痛。谭氏给萧老太太求情，“老太太，明琦已经知道错了，她已经在反省，还请老太太见谅。”
“光知道错有什么用，萧家的脸面被萧明琦败坏了多少次。一次比一次严重，简直是乱来。老大媳妇，你赶紧找人将萧明琦打发出去，老身不想再看到她。灾星一个，谁遇到她都没好事发生。”萧老太太完全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谭氏气的心肝子痛，“老太太，这婚事不是说定下就能定下的。明琦是我们萧家的嫡长女，怎么可以如此马虎。”
“找萧茂芸。萧茂芸不是想让她儿子娶明琦吗，那就让萧茂芸将萧明琦给娶回去。”萧老太太不客气的说道。
谭氏气的脸色都发白，“老太太，明琦怎么可以嫁给苗家的小子。”
“怎么就不行，我看他们合适的很。”萧老太太怒视，又狠狠瞪了眼萧明琦。“哭，就知道哭。偷人东西的时候怎么那么大的胆子。”
萧明琦顿时就叫道：“那件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人冤枉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萧茂婕站出来，“娘，你消消气。明琦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不懂事，犯了错心头自然是紧张的。不过大嫂就不对了。我们都知道你心疼闺女，舍不得闺女受苦。可是明琦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如今在中州地界没人会想娶明琦回去。我看在亲戚的份上提醒大嫂，还是赶紧给明琦定下人家吧。再拖下去明琦的年龄可就越来越大了。明瑶都定下婚期，今年就要出门。这做妹妹的都有了着落，做姐姐的婚事还没有一点眉目，这像什么话。”
萧茂婕又转而同萧明琦说道：“明琦啊，不是姑母说你，你也太冲动了。你看不惯别人，就让人去偷东西，你这样做别说你自己没了名声，就是萧家的姑娘都要受连累。虽然明瑶明她们都定下了婚事，不会被影响到。可是明瑛，明瑜她们都还没有着落。你这样做岂不是在害她们。明琦，你可真糊涂。”
萧明琦冷着一张脸，“大姑母，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大姑母想要定我的罪，还请拿出证据来。”
“你这孩子，到现在还嘴硬。”萧茂婕不屑一笑，嫌弃的看着萧明琦。
萧明琦不服气，想要争辩。谭氏拉住萧明琦，“行了，都少说两句。老太太，明琦的婚事我会抓紧，我已经打算给相公去信，看能不能在京城给明琦说一门婚事。另外儿媳相信此事明琦是被冤枉的。明琦的那个丫头畏罪自尽，不过幸好救了过来。等那丫头能够开口说话后，儿媳就会问清楚此事。到时候自然会给人一个交代。”
谭氏带着萧明琦离去。萧茂婕则是陪着萧老太太，安抚萧老太太的情绪。并且打算在萧家住上两天。萧茂芸那边，还没给萧茂芸一个深刻的教训，她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
受此事的影响，萧家人的心情都不好。萧明珲本打算下午就回城里去的，也因为萧明琦出了这事，推迟到了第二天。
晚上的时候，韩八送来消息，张家的确是在为张风云和张风清两兄弟相看婚事。不过此事没经过萧茂婕，全是张世谦在操持。张世谦看上了谢家的姑娘，想同谢家做亲。不过此事还没传出来，谢家那边也还没有答应。至于宋家，宋家近来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除了宋子敬在前几天离家出走外。
宋子敬离家出走，只留下一句口信，除此之外，没有只言片语，更没有说具体要去哪里。宋家都快找疯了，也没找到宋子敬的下落。若是接下来几天还没宋子敬的消息的话，宋家就会扩大寻人范围，扩大到中州城以外的地方。
萧明瑜拿出纸笔，将萧家，谢家，张家，还有宋家都写在纸上。这四家，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亲戚关系，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不至于，但是四家也算是同气连枝。不过谢家的立场有些微妙。当初谢家出面狙击张家，可是半点不手软。只是张家就很有意思了，明知道谢家对张家有敌意，张家竟然还想同谢家结亲。果然商场上面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要说谢家若是真的有意同张家结亲，也不该针对萧明琦。若是没有这意思，那为何偏偏又是谢姑娘。
萧明瑜写下谢氏的名字，虽然不清楚这里面的内情，但是萧明瑜感觉所有的焦点或者所有的答案都集中在谢氏的身上。从这件事情中，谢氏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会影响到谢家同张家结亲吗？貌似不会。会影响到谢家同萧家的关系吗，似乎也不会。
那谢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有什么企图。萧明瑜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头昏沉沉的，明显是没睡醒的症状。洗漱完毕，用了早饭就去给萧老太太请安。
刚进福寿堂院门，就被一个冒失的丫头撞开。丫头一脸惊恐的大叫，“老太太，不好了，二姑太太中毒了。”
中毒？萧茂芸中毒。瞬间萧明瑜清醒过来。
急匆匆的赶到萧茂芸居住的院落，已经来了不少人。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恐之色。门口躺着一跳小狗，一眼看去，显然小狗已经断气。苗筱筱在哭，哭的嘶声力竭。萧明瑜心头咯噔一声，难道萧茂芸被毒死了吗？究竟是谁在下毒，萧茂婕还是萧老太太？
谭氏来了，萧老太太来了，萧茂婕来了，韩氏廖氏都来了。连府上几个男主人都没落下，总之能来的人都来了，一时间小院变得极其拥挤。
谭氏是当家主母，也不管苗筱筱到底如何哭，先冲进里间。萧茂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谭氏吓了一跳，“守义，你娘这是？”
“多谢大舅母关心，我娘没事。只是受了惊吓，一时昏过去了。”
谭氏长出一口气，人没事就好。“到底怎么回事，下人说中毒了，我可是吓死了。”
苗守义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娘早上心头不舒服，下人送来早餐，我娘就说晚一点再用。妹妹有些调皮，见小狗饿了，就拿了早餐给小狗吃。小狗才吃了两口就一命呜呼。我们全都吓住了，娘也昏了过去。大舅母，有人对我们下毒，小狗就在外面，早餐我也让人守着。请你请个大夫来，再报官吧。”
“不能报官。”萧老太太率先走进去，扫了眼床上的萧茂芸，“家丑不可外扬，此事老身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苗守义冷漠一笑，“不知老太太会如何交代？”目光转到萧茂婕身上，“萧家家里有人想我们死。我娘近来得罪了某些人，我想某些人对我娘一定恨之入骨吧。”
萧茂婕先就跳出来，“你什么意思？我是你长辈，你是什么态度？”
苗守义一脸平静的说道：“我谁都没说，只说是某些人。大姨母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是你下毒害我母亲。”
“你放屁。”
“茂婕，你给我退下。”萧老爷子来了，萧茂杨同萧茂恒两兄弟跟在后面。外面的情况，萧茂爷子都看在眼里。那小狗死的很惨，一看就知道是被毒死的。也幸亏萧茂芸在身边养了一条小狗，这才躲过一劫。
“大夫很快就会来，茂芸被吓住了，需要休息，大家都出去吧。”萧老爷子发话，大家不能不听。萧老爷子阴沉的目光扫过萧老太太还有萧茂婕。
这两人都是心头一跳。萧老太太问道：“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怀疑是老身同茂婕。茂芸她可是我的亲闺女，她就是千般不是，我也不可能下毒害她。至于茂婕，她不过就是嘴巴厉害一点，真让她做点什么事情，她是没那胆子的。”
萧老爷子冷漠的看着两人，“究竟是谁做的，自然会查清楚。你们都先下去。这里一会大夫来了会查清楚的。”
大家都退到院子里，萧老太太同萧茂婕则是在厢房里休息。厢房里的气氛很凝重。萧老太太同萧茂婕交换了好几次眼神，但是都没说话。
萧明瑜站在院子里，陪着韩氏。看着大夫检查残留的早餐还有死去的小狗。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夫还是变了脸色。走到萧老爷子身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萧茂恒就在萧老爷子身边，也听到了大夫的话，一时没忍住，叫了出来，“什么，砒霜？到底谁这么恶毒，竟然想要害死二姐。”
“你给我闭嘴。”萧老爷子恼怒，本想将事情压下去，萧茂恒竟然叫嚷出来。
萧茂恒不敢再出声，退到边上。
萧明瑜看的分明，猜测萧茂恒十有八九是故意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萧茂芸被人下砒霜。
萧明瑜冷静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这件事情就如一个放大镜一样，会将所有人内心的情绪放大。比如萧茂恒，一个诸事不管，只知道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故意叫破事实真相，有什么目的。为萧茂芸打抱不平吗，只怕不止这么简单。因为谁都知道，嫌疑人就那么两三个人。要么是萧老太太，要么是萧茂婕，要么就是萧茂芸自导自演。无论是谁，这都是一件绝大的丑闻。亲母女亲姐妹自相残杀，说出去简直是骇人听闻。之前营造出来的母慈女孝，也成了绝大的讽刺。
萧茂婕同萧老太太都在厢房，萧明瑜看不到，不知道这两位如今是什么表情。不知这两人这会是在心虚，还是在暗自猜测谁是凶手。
萧老爷子将大夫拉到一边，仔细叮嘱了又叮嘱，总之一句话，不能将此事传出去。然后让肖管家送大夫出门。
萧茂杨同萧老爷子说道：“父亲，报官吧。有人要害二姐，此事太过恶劣，不能不管。”
萧老爷子冷漠的看着萧茂杨，“你真想报官？想过报官的后果吗？”
萧茂杨坚定的点头，“二姐出事，我们要为二姐讨回一个公道。”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公道，什么公道。狗屁公道。“茂芸并没有出事，只是受了惊吓暂时昏了过去。报官后又有什么用，毕竟并没有死人。”
“难道要等到死了人才肯报官吗？这次二姐是侥幸没死。凶手肯定会继续对二姐下毒。若是不报官，下一次二姐万一出事，谁来负责。”萧茂杨义正言辞，化身正义使者。
所有人都看着萧老爷子，等待着萧老爷子的决定。而且还时不时的朝厢房里面看一样。
萧老爷子目光狠戾的扫过场中所有人，“这件事情都给我闭嘴，此事老夫自会处置。”
“父亲，儿子不同意。”萧茂杨大声的说道。
“你反了，连老夫的话也敢不听，放肆。”萧老爷子瞪着萧茂杨，“退下，老夫说了会处置，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
萧老爷子朝厢房走去，然后走进厢房，又让人将门关上。门外有萧老爷子的人看守，谁也没办法靠近偷听。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本在沉思的萧老太太和萧茂婕都回过神来。
萧老爷子很直接，直接的问道：“说吧，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萧老太太怒了，“老爷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是老身同茂婕做的吗？我们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问你们自己就知道。老夫不想多费口舌，老实交代，你们两人中究竟是谁给茂芸下毒想要害死茂芸。你们不说，老夫也有办法查出来。砒霜，好的很，老夫这就让人去药铺问，看看最近有谁买过砒霜。”萧老爷子的目光从萧老太太身上移到萧茂婕的身上。
这两人的表情都显得很错愕，萧老太太明显有些意外，“老爷子，你刚才是说砒霜？”
“正是。”
“老爷子，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老身就算再不喜欢茂芸，也不会下砒霜害茂芸。茂婕就更不会了，茂婕除了嘴巴利索外，下毒的事情可不敢做。”萧老太太义正言辞的说道。萧老太太此刻底气十足，因为她很清楚，文嬷嬷手里的药不是砒霜。不过萧茂婕那里，萧老太太就不太肯定。只是无论此事是不是同萧茂婕有关，萧老太太都打定了主意要将萧茂婕摘出来。
萧老爷子眯起眼睛，看着两人。“茂婕，你来说？”
“父亲，女儿是无辜的。女儿的确同茂芸有些不对付，也记恨上茂芸。可是女儿只是想着买两个绝色的丫头送到金州去。下毒什么的，女儿想都没想过。”萧茂婕不敢隐瞒，将自己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萧老太太连连点头，“老爷子，这事情肯定有误会的地方，肯定不是老身同茂婕下的手。老爷子，老身可不是毒妇，更不会毒害自己的孩子。”
那可说不定。萧老爷子狐疑的看着萧老太太。萧老太太貌似在为萧茂婕打掩护。莫非萧老太太认为是萧茂婕做的。
萧老太太偷偷的看了眼萧茂婕，心道这个死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萧茂婕则是在想，老太太好生心狠手辣，竟然会对萧茂芸下砒霜。这是打算彻底将萧茂芸给除掉啊。萧茂婕莫名的哆嗦了一下，老太太这手段就是不一般。
两人都误会对方是下毒的人，可是双方也都很清楚，这事情同自己没关。但是这话萧老爷子明显不相信。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你们两人都不承认，那老夫只好派人查探一番。到时候若是查出来同你们有关，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老爷子，老身同茂婕真是无辜的。”
萧老爷子冷漠的扫了眼两人，拉开厢房的门走出去。
众人都期待的看着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咳嗽一声，对着所有人说道：“大家都散了，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问，老夫会派人一一问清楚，届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更要给茂芸一个交代。”
萧茂杨大声问道：“父亲，为什么老太太同萧茂婕不出来？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萧老爷子恨不得打死萧茂杨这个坏事的。而萧茂杨则是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是啊，要不是心虚，萧老太太同萧茂婕怎么会从一开始就躲起来。
萧老爷子冷声说道：“没有任何隐情。凶手还没找到，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做什么？”
“儿子是不是胡说八道，不如让萧茂婕出来。”萧茂杨只说萧茂婕，不提萧老太太，就是要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萧茂婕身上，让所有人潜意识都认为萧茂婕是凶手。
萧老爷子发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茂杨丝毫不惧的同萧老爷子对峙，“儿子说请萧茂婕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她同二姐有矛盾，昨儿还将二姐给气病了。大家就想知道，此事同她有没有关系。”
“萧茂杨，你别血口喷人。”萧茂婕从厢房里出来。
萧茂杨冷冷一笑。萧老爷子失望的看着萧茂婕，萧茂杨分明是在逼萧茂婕，萧茂婕还真的乖乖的跳入萧茂杨挖的坑里。真是蠢透了。
“你敢说二姐的事情同你无关？你敢说得知二姐被人下毒的时候，你心中没有丝毫窃喜。”萧茂杨步步紧逼，不给萧茂婕反应的时间。
“当然没有。我行得正，我就算是讨厌萧茂芸，也不可能给她下毒。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萧茂婕大声说道。
萧茂杨冷笑一声，“你是做不出下毒的事情，可是出做得出买凶下毒的事情。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上一次你是买通了江姨娘，那如今你又买通了谁？”
“萧茂杨，你凭什么冤枉我。”萧茂婕不答应了。
萧老爷子皱眉，“够了，都给老夫闭嘴。”
萧茂杨果然闭嘴，反正该说的都说了。是不是萧茂婕不要紧，要紧的是很多人心里头就认定了是萧茂婕。
萧明瑜意外的看着萧茂杨，萧茂杨这是火力全开，杀伤力惊人啊。萧茂杨是开了外挂吗，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精明。
萧明瑜悄悄退到最后面，同水仙吩咐。让水仙去找人通知张世谦。暂且先瞒着张风云兄弟。张风云来了只会坏事，张世谦来了，可就有好戏看了。水仙得令，急忙去了。
萧明瑜又回到韩氏身边，悄声问道：“娘，今儿父亲可真够威风的。”
“你父亲是威风了，可是老爷子都快被气死了。”韩氏大皱眉头，她的处事原则就是低调，不出风头。萧茂杨如此高调的行事，这让韩氏很担心萧茂杨会四处树敌。
萧老爷子的确是快被气死了，要是手里有个什么东西的话，肯定就朝萧茂杨打过去。萧老爷子挥手，“退下，全都退下。这里的事情老夫自会料理。无干人等都下去。”
谭氏站出来，“老爷子，二姑太太还不知情况如何，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萧老爷子一眼瞪过来，“让你们走没听到吗？还是说要老夫派人亲自请你们，你们才肯走。”
谭氏尴尬一笑，退下。见众人都没动，她也站在原地没动。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扫过众人，“怎么。都要造反吗？”
“儿子不敢。儿子只是担心二姐的安危。”萧茂杨说道。
“放心，有老夫的人在这里守着，料来也没人敢动手。都下去，围在这里像什么话。”萧老爷子下了死命令，毕竟是萧家的家主，大家最终只能听从，
谭氏回去，还要忙着审问红梅，问出究竟是谁在处心积虑的谋害萧明琦。结果婆子来报，红梅早上醒来，趁着大家都去看热闹的时候，竟然再一次自尽。而且这次成功了。因为红梅是直接跳井，等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井水泡了许久。
谭氏愣住，脸色惨白，眼神都有些不对。“死了？”
婆子点头，“太太，红梅死了。真的死了。她的娘老子都来了，这会正在哭了。”
谭氏一脸疲惫，先是萧茂芸被人下毒，接着红梅自尽。这两件事情，难道是有人故意在针对萧家，故意要闹得萧家不得安宁吗？
谭氏吩咐道：“拿五十两银子出来，十两给红梅买一口棺材。剩下的都给红梅的娘老子。告诉他们，红梅背主，但是红梅如今死了，我们萧家是有道义的人家。既然人都没了，也不追究她娘老子的责任。让他们带上红梅的尸首赶紧离开，赶紧发丧。”
“太太就是心善，奴婢这就去。”
谭氏跌坐在椅子上，心头一跳一跳的，感觉很不安，仿佛是有事情要发生。可是红梅已经死了，萧茂芸这会还在昏迷着，老爷子还派了人守着。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难道是她想太多了吗？
张世谦得了消息，急忙赶到萧家。见了萧茂婕，二话没说，直接一个耳光打过去。“你这个毒妇，到那里都要闹出是非来。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吗？你是想害死我们张家全家，害的我们张家名声受损，颜面扫地吗？”
萧茂婕先是没反应过来，发愣。等反应过来后，萧茂婕就爆发了，“张世谦，你竟然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早知道你没有反省，一出来就闹出事端来，我就不该将你从佛堂里面放出来。毒妇，还不跟我走。”
“张世谦，我同你拼了。”萧茂婕又哭又吼，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和不平，朝张世谦打去。
张世谦一时不查，竟然让萧茂婕在脸上抓了两道印子，火辣辣的痛。张世谦气疯了，哪里还想得到这里是萧家不是张家，提起脚，一脚就朝萧茂婕踢过去。萧茂婕身体后退倒地，倒在地上起不来。萧茂婕感觉无比的伤心，嚎啕大哭。也不说话，不诉苦，单纯的哭。
张世谦阴沉着一张脸，表情变幻，咬牙，甩袖离去。
“慢着，打了人就要走，张老爷好生威风啊。当我们萧家是什么地方？”萧茂恒突然钻出来，也不知萧茂恒看到了多少。
“你要如何？”张世谦警惕的看着对方。
萧茂恒呵呵的笑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萧茂恒没同张世谦讲条件，而是朝天大声喊道：“张世谦将萧茂婕给打了，大家快来看啊。”
瞬间，萧茂恒就成为萧茂婕还有张世谦最恨的人，没有之一。
随着萧茂恒的这一声吼叫，惊动的人越来越多，萧老太太也被惊动。萧老太太一看萧茂婕倒在地上，脸上还有明显的印子，衣服上，腹部的位置还有个明显的脚印，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萧老太太气的半死，提起拐杖就朝张世谦打去。“你这个白眼狼，竟然敢动手打茂婕。我打死你。”
张世谦不敢还手，只能费力的挡着萧老太太的拐杖。
谭氏同廖氏看着不像话，急忙上前劝解萧老太太，拿掉萧老太太手中的拐杖。
萧老太太累的喘气，指着张世谦大骂，“这么多年来，茂婕为你生儿育女，有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二话不说，对茂婕连骂带打。张世谦，你对得起谁？”
张世谦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阴沉着一张脸说道：“萧茂婕这个毒妇，她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难道还不许人动手打吗？”
“她做了什么，你将话给我说清楚。”萧老太太跟看仇人似得盯着张世谦。而萧茂婕还在哭。不过哭声渐渐低了下去。
张世谦怒气冲冲的说道：“萧茂婕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这不是毒妇是什么。”
“你放屁，你从哪里听来的，我们萧家派了那么多人在调查，都没查到是茂婕做的。你凭什么就说茂婕下毒。”萧老太太要是拐杖还在手上，肯定一拐杖就打过去了。
萧茂婕冷笑一声，“老太太最疼萧茂婕这个毒妇，自然是为萧茂婕开脱。”
“你放肆。”萧老太太气的说不出话来。
廖氏在旁边说道：“张老爷，这件事情你真的误会了。那件事情如今还没个定论，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又是谁要处心积虑的谋害二姑太太。你怪罪大姑太太，可是没道理的很。更别说还动手打人。好歹你也要先问清楚事情经过，再决定如何处置。我记得张老爷以前很是讲道理，为何身边有了那个游五姐以后，张老爷就越来越糊涂，连基本的是非好歹都不知道分辨了。还跑到萧家来逞凶，张老爷好大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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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出大事了
章节名：第118章 出大事了
张世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在胡说什么。这些事情同游五姐有什么关系？”
“张老爷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没关系吗？”廖氏冷哼一声，看了眼萧茂婕，这才说道：“大姑太太这人性子不好，不讨人喜欢，做错过很多事情，这些都不假。可是大姑太太跟着你也有二十几年，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务，侍奉公婆，给婆母守孝。该做的都做了，临到老来，竟然遭遇这样的对待。别说是我们萧家人，就是旁人看了也替大姑太太不值。”
萧茂婕应景的嚎哭一声，“我命苦啊”
这哭嚎声可真够刺耳的。
张世谦红了脸，又白了脸色。“你们懂什么？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痛，怎么知道我的感受。”
“我们怎么就不懂。无非就是张老爷如今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看大姑太太不顺眼，加上又有这样一个机会，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人打了再说。”廖氏冷笑一声，“张老爷的确是威风了，可是你这么做对得起谁？你这么对待大姑太太，可有想过张风云同张风清两兄弟的感受，可有给他们两兄弟一点面子。莫非张老爷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就等着小妾生一个小儿子出来继承家业吗？”
“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只要看看张老爷你都做些什么就明白了。”廖氏火力全开，全都对着张世谦。廖氏就是见不惯男人打女人。别管她的立场如何，她就是要给张世谦难堪，让张世谦也要知道一点好歹。
张世谦气的口不择言，“无知妇人，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样的无知妇人，所以萧家才会接二连三的闹出事情来。萧家都成了全中州的笑话，你们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你说什么？”萧老太太休息够了，替代廖氏上场，“张世谦，你再说一次，同老身说清楚。”
张世谦对萧老太太这个岳母大人还是有些怵的，毕竟是长辈，做晚辈的总要守着规矩才对。可是就这么认输，被人奚落，张世谦又不甘心。憋着脸，说道：“老太太，茂婕的性子那样坏，难道小婿说错了吗？小婿之所以气愤到动手打人，那也是茂婕以前有前科。她以前要是没做过那些事情，小婿又怎么会误会她。”
“你有了游五姐那个狐狸精后，当真是不将我们萧家还有茂婕放在眼里，是吧。”萧老太太又想动手打人，可是手上没有趁手的东西，真是气煞人也。
“老太太，这同游五姐没关系。是萧茂婕自作自受，她若是大度一点，若是心善一点，若是少做点那些恶毒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误会她。”张世谦狡辩。
萧老太太气的心口痛，一时间竟然喘不过气来。
“老太太，老太太怎么了，老太太昏过去了。”文嬷嬷大叫。
萧茂婕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夺过谭氏手中的拐杖，出其不意的朝张世谦打去。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接一下的打在张世谦的背上，头上。“张世谦，如今我老了，你就开始嫌弃我。今日我就打死你，然后给你偿命。咱们都不活了。”
萧茂恒上前拉偏架，架着张世谦给萧茂婕痛快的打一场。嘴上还说道：“哎呀，别打了。夫妻二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然后推着张世谦往萧茂婕身边凑。让萧茂婕打得更顺手一些。
张世谦恨死了萧茂婕，恨死了萧家。等到萧茂婕打累了，萧茂恒这才肯放开张世谦。
而张世谦这会已经被打的直不起腰来。稍微动一下就痛得不行。张世谦一张脸都扭曲了，恶狠狠的盯着萧茂婕。
萧茂婕昂着头，丝毫不惧，“张世谦，你将我娘气晕了，打你都是轻的。你且等着，咱们的账我会慢慢的同你算。”
“算就算。”张世谦一眼扫过萧家众人，叫道，“来人，将太太带回去。”
“谁敢动手。我不回去。”萧茂婕举起拐杖，恶狠狠的看着张家的下人。张世谦带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这些人根本不惧怕萧茂婕。直接朝萧茂婕冲去，就要强行带走萧茂婕。
萧茂恒挡在前面，“喂，你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萧家，想要撒野，都给我滚出去。”
张世谦冷声说道：“这里是你们萧家没错，但是萧茂婕是我们张家人，是我张世谦的女人。带走。”
张家下人如狼似虎，推开萧茂恒，强行拉着萧茂婕带走。
萧茂恒在后面叫嚣，但是却没有开口让人阻拦张家人。谭氏同廖氏也都没开口。下人们看主子们都没说话，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不好出面干涉。于是萧茂婕就被张世谦带走。回张家的路上，遇到赶来的张风云，又是一番纠缠矛盾，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萧老太太被张世谦气昏，萧老爷子得知消息，怪罪廖氏萧茂恒没有及时通知他。
廖氏同萧茂恒都委屈的很，为了一个萧茂婕，萧家闹的鸡飞狗跳。如今萧茂婕总算走了，老爷子还来为萧茂婕说话。真是偏心没眼了。
大夫来看了，给萧老太太开了药，嘱咐萧老太太年龄大了，不宜动气。不然对身体很不好。
萧老爷子还要忙着调查下毒的事情，嘱咐了谭氏好好照顾萧老太太，就去忙了。
萧明瑜，萧明，还有韩氏一起来看望萧老太太。文嬷嬷拦着，只让韩氏进去。萧明瑜同萧明都留在外面等着。韩氏是做儿媳妇的，萧老太太病了，自然要伺候在床前，这是韩氏的责任，无可推脱。
萧明表示，很担心萧老太太醒来后，会刁难韩氏。
萧明瑜说道：“如今是多事之秋，老太太忙着大姑母的事情，哪里有空闲来刁难母亲。说不定等老太太一醒来，就会赶母亲离开。”
两姐妹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老太太的院子。
看到苗筱筱在门口张望，萧明瑜走过去，“表姐是来看望老太太的吗，怎么不进去？”
苗筱筱连连点头，接着又连连摇头，“我娘身体不好，我先回去了。”说完就急匆匆的跑走了。
萧明小声的嘀咕，“苗筱筱这几天反常的很，同平时大不相同。难道真的是因为二姑母出事的缘故。”
“可能吧。二姑母难得回来一次，却接二连三的遇到事情。上次二姑母生病就来的蹊跷，如今又被人下毒。”萧明瑜说道。
萧明狐疑的看着萧明瑜，“你莫非是在怀疑老太太？”
萧明瑜捂住萧明的嘴，“我可没说。老太太最是慈爱不过，怎么会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
萧明眨眼，接着又笑了起来，一脸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别隐藏了的样子。
萧明瑜无奈放手。不管萧明如何认为，萧明瑜依旧为自己辩解道：“我没那么想，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萧明含笑点头，“放心，我都明白。”
萧明瑜同萧明又去看望萧茂芸。进了院子，被人挡着，老爷子的人都守在门口，不让人进去。萧明瑜无法，只能同萧明离开。
屋里，苗守义守在萧茂芸的身边。
“外面怎么样呢？”萧茂芸小声的问道。
苗守义抿着唇，表情坚毅，“不知是谁通知了张姨父，姨父一来就打了姨母。后来老太太昏倒了，姨母也被张姨父带走了。没人阻拦。老爷子那里正忙着调查下毒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眉目。”顿了顿，又说道：“母亲不用担心，事情很顺利。”
萧茂芸轻声一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苗守义平静的问道：“娘，还要继续下去吗？”
萧茂芸神情坚定的说道：“当然。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步，绝对不能栽倒在最后十步上。”
“娘，可是萧家倒了”
“不想胡思乱想。”萧茂芸直直的看着苗守义，似乎是想要坚定对方的决心。“没有我们也有别人，我们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你二舅母那里可有消息？”
“二舅母的意思是照着原来的计划，今天来不及了，明儿动手最合适。”苗守义平静的说道。
萧茂芸笑着点头，“行了，你去转告东府那边，我都知道了。明儿我会照着计划行事。另外，萧明珲可有离去？”
“今儿府上出了这么多事情，萧明珲还不曾回中州城，就连五房也没说什么时候离开。”
萧茂芸淡淡一笑，“剩下的事情你无需再参与进去，有娘一个人就行了。”萧茂芸的心情很好，很快就有一场大戏上演，真是激动啊。
苗守义担心的问道：“娘，儿子很担心。万一老爷子知道了”
萧茂芸不屑一笑，“老爷子知道了又能如何，你以为王府是吃素的吗。王府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动萧家，肯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绝对会一击必中。到时候老爷子哪有心思来计较我的事情。再说那时候我们一家已经离开了中州城回到金州。届时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就行。”萧茂芸冷哼一声。想到萧老太太还有萧茂婕，心头就恨得不行。不过很快这两人就会遭到报应，萧茂芸的心情又变得很好。
苗守义低头说道：“那儿子听母亲的。”
“如此才好。守义，萧家是萧家，苗家是苗家。男子汉做事，不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这是做大事者的大忌，明白吗？”萧茂芸语重心长的说道。
苗守义点头，“儿子明白，儿子会改正的。儿子以后做事不会再心慈手软。”
“这才对。”萧茂芸满意的笑了。
次日一早，萧茂芸起床，将自己收拾妥当。先去见萧老太太，要亲自伺候萧老太太用早饭。结果被萧老太太赶了出去，并放言不想见到萧茂芸。萧茂芸嘴角一勾，嘲讽一笑，并不在意萧老太太的态度。不过丫头端早饭进去的时候，萧茂芸拉着丫头问了几句，嘱咐丫头们要好好照顾萧老太太。
接着萧茂芸又去见萧老爷子，亲手奉茶，恭敬请安。萧老爷子关心的问道：“茂芸，你的身体没事了吗？再多歇歇吧。”
“多谢老爷子关心，女儿身体已经好了。昨儿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萧茂芸恭敬的说着。
萧老爷子点点头，然后试探着说道：“关于下毒的事情，到目前还没有具体的眉目，你别着急，老夫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萧茂芸说道：“我相信老爷子肯定会查明真相，给女儿一个公道。不过女儿回来这些天，真是多事之秋。女儿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如今老太太的寿宴也过了，女儿打算过两日就启程回金州去。以后每年女儿都会争取回来看望老爷子和老太太。还请老爷子和老太太保重身体。”
萧老爷子心头疑惑。面上却关切的问道：“这就要走了吗？多留几天吧。下毒的事情还没个眉目，你走了那怎么行。”
“女儿相信老爷子，女儿在不在其实都没关系。老爷子肯定能找出凶手的。而且女儿出门时日也久了，独留相公和守信在家，女儿很是担心。”萧茂芸不好意思的说道。
萧老爷子笑呵呵的，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你是做当家主母的，的确不能长久不在。这样吧，你既然要走，我让下面的人安排一下。总之不能让你空手回去。”
“多谢父亲。父亲，老太太那里，之前女儿去看望，老太太不肯见我。我要走的消息，还请父亲转告老太太。”萧茂芸恳求道。
萧老爷子点头，“放心，老太太那里我会去说。你们是母女，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等老太太那里消了气，你再去道个歉，一切就都过去了。”
萧茂芸笑着答应下来：“父亲说的是，女儿一定会诚恳的给老太太道歉。”
萧老芸辞了萧老爷子，回到院落，等待着消息。这个过程是煎熬的，但是萧茂芸有足够的耐心。
矿上的管事骑着马朝萧家老宅飞奔而来，到了大门，来不及说一句话，下了马就冲了进去。门房认识来人，没有去拦截，只是奇怪这管事的怎么一脸死了老娘的样子。门房几个人还凑在一起打趣了几句。
管事冲进外院，拉住一个小厮就急切的问道：“老爷子在哪里？大少爷在哪里？”
小厮指了路，管事的不熟悉，让小厮赶紧带路。出大事了，他都是用了一百两银子才逃出来，就是为了给萧家报信。
管事先找萧老爷子。可是萧老爷子竟然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管事没空去想为什么，对小厮吼道：“快点，带我去见大少爷。”
管事一见到萧明珲，就扑在地上，嚎哭：“大少爷，不好了啊。矿上塌方了，死了好多人。衙门带着官兵封了矿场。说我们萧家草菅人命，还说我们的矿场拐带良民做矿奴。矿上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小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呜呜”
萧明珲惊住。他本来是打算晚两天，等府上的事情都料理完了才回中州城的。怎么转眼间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萧明珲勉强还算稳得住，“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官兵怎么会封我们的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少爷，此事千真万确啊。官兵将矿场给封了，如今是一只蚊子也别想从里面飞出来。小的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费了几百两银子买通的一个官兵，这才逃出来给大少爷报信。大少爷，你赶紧想个法子啊。”管事的大哭。
萧明珲狠狠的给了他一脚，“既然矿上塌方，又死了人，你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来禀报。”
“大少爷，早上出事的时候，小的就派人来禀报。可是官兵守在外面，派出去的人全都被打了回来。接着官兵就冲进矿场，将我们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管事嘶吼着，发泄着内心的紧张和恐惧。
萧明珲一张脸灰白。阴谋，这是赤裸裸的阴谋。矿上塌方，官兵怎么会来的那么快。分明是早有准备，笃定矿上会出事。这么说来，所谓的塌方十有八九也是人为。
不能慌，此刻绝对不能慌。萧明珲稳住自己的心神，问道：“官兵将人都抓起来呢？”
管事的点头。
萧明珲急切的问道：“那官兵们可有说什么？衙门那边又是什么意思？”
管事的摇头，“官兵只管抓人，见人就抓，一个都不放过。衙门的人说我们矿上草菅人命，还逼迫良民为矿奴，还说我们不照着规矩来，竟然敢贪墨王府的银子。”
“就这些？”萧明珲的手都在哆嗦，可是此刻他不能倒，他必须撑着。
管事的点头。萧明珲怒问，“二老爷呢？二老爷昨天就回了城里，你怎么没有及时去通知二老爷？”
“大少爷，小的慌啊，不知道衙门是不是还有后手，小的不敢进城，所以就来找大少爷。大少爷，你可赶紧拿个章程出来啊，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闭嘴。”萧明珲板着脸，“走，随我去找老爷子。”
“小的找了，老爷子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怎么可能。”萧明珲明显不信。萧老爷子觉浅，一般都不会在白天睡觉。即便真的睡了，也不可能叫不醒。
萧明珲带着管事的一起去找萧老爷子。萧老爷子果真睡着了，怎么叫都没反应。萧明珲醒悟过来，这是有人动手了。不光是在矿上动手，萧家内宅也不太平，有人正盯着萧家人。萧明珲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耽误，叫来小厮吩咐了一声，带着管事的急急忙忙的走了。如今要紧的是矿上的事情，他得赶紧去善后。
苗守义守在萧茂芸身边，“娘，萧明珲已经出了门。”
“不用管他，这次他回不来。”萧茂芸冷笑一声。
苗守义问道：“娘，老爷子那里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萧茂芸笑道：“等城门关闭的时候，就是萧老爷子醒来的时候。守义，我们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情，是时候准备启程回金州。既然萧府出了事情，我们明儿一早就走。”
“我们走得了吗？”苗守义担心的问道。
萧茂芸点头，笃定的说道：“放心吧，老爷子醒过来后得知了事情，自然没空搭理我们一家子。等他怀疑到我们头上的时候，我们早就离开了中州。”
“儿子听娘的安排。”
萧家炸锅了。矿上出事，死了不少人，官兵封了矿场，萧明珲已经出发去善后，老爷子昏睡不醒，老太太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这些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萧府上下。
韩氏同萧茂杨都惊住，萧茂杨急的团团转，嘴里在叫着该怎么办。
萧明瑜却是如释重负。她这些日子来，心头一直不安，总觉着有事情要发生。没发生之前，心头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如今事情终于来了，萧明瑜反倒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之前想不明白的，如今都有了一个解释。
虽然还不能确定王府对萧家动手，到底同二房有没有关系。但是萧明瑜却可以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连城一条线。萧明琦在寿宴上被诬陷，事情不算大，但是却影响了萧明珲的行程，让萧明珲没能及时回到矿上，这就方便有人在矿上做手脚。
接着萧茂芸被人下毒，别管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这件事情达到了两个目的，让萧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件事情上，对外面的事情无暇他顾。其次是再次耽误了萧明珲的行程，影响了萧老爷子的精力。
再有，今日萧老爷子昏睡不醒，很是蹊跷，有人给萧老爷子下药？下药的人会是谁？
萧明瑜有怀疑过萧茂芸，不过转眼又否定了。萧家垮了，对萧茂芸没好处。萧茂芸在苗家，还需要萧家的支持。而且萧茂芸的仇人主要是萧老太太同萧茂婕，与整个萧家没有多大的关系。
至于二房那边，无外乎浑水摸鱼，想要得到更大的利益。
萧明瑜站出来，“父亲，如今要紧的事情，第一是想办法将老爷子弄醒。对生意上的事情，我们五房同四房都帮不上忙，大房也就只有一个萧明珲。如今急切需要老爷子出面坐镇，将事情稳定住。第二，这件事情很是蹊跷，女儿以为派人看守好各处大门。派人去东府查看动静，请东府二太太过府商量事情。还有派人及时了解二伯父的情况，以及矿上的情况还有萧明珲那里的进展。最后，到衙门找人，寻同萧家亲近的人，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府那边是什么态度。还有联络其他世家，看看有没有其他最新的消息。”
萧茂杨来不及感慨萧明瑜的稳重和聪慧，连连点头，“明瑜说的对，我这就去。今日你四伯父也在府上，正好我们两兄弟一起，也该为家里出力。”
萧茂杨急忙走了。韩氏担心不已。萧家生意做不做，韩氏不担心。韩氏担心的是会将五房会将萧茂杨牵连进去。
“明瑜，你说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王府那边莫非是有什么误会？”韩氏还抱着一点侥幸。
萧明瑜摇头，“娘，不管是不是误会，如今要紧的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娘，我们去老太太那里吧。大家这会肯定都过去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想个办法出来才行。”
到了萧老太太的院子里，就见谭氏焦急的走来走去。瞥了眼五房的人，没有理会。
韩氏上前，询问廖氏，“四嫂，老太太如何呢？”
廖氏叹气，“老太太气着了，本来昨儿就生了一场气，大夫都说了要静养。如今又出了这件事情，老太太哪里静得下来。再这么下去，老太太的身体也不知我们萧家究竟做了什么孽，竟然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二姑太太被人下毒，已经够惊悚的。如今矿上又出问题。五弟妹，你见识多，你说王府怎么会突然对我们萧家的矿场动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韩氏沉默片刻，然后才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听说是咱们萧家的矿上有逼良为奴的事情，还说我们萧家贪墨了王府的银子。”
“这怎么可能。这一听就知道是栽赃嫁祸。”廖氏压低了声音，“五弟妹，我们同大房不一样。这事情一出，能解决那就好。若是不能解决，我们四房同五房可要早做准备。这些年来，萧家的产业都捏在大房手上，具体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万一有个意外，我们四房同五房岂不是吃亏吃定了。五弟妹，你同五叔叔好生商议一番，该早点拿个章程出来。”
萧明瑜心惊，廖氏这是打算浑水摸鱼吗？
韩氏挑眉，问道：“四嫂说的章程，还请你明言。你知道外面的事情我都不过问的。”
“五弟妹何必在我面前装傻。”廖氏四下看了眼，没人注意她们，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四房同五房就该联合起来，让大房交出所有的账本。府上内院外院的账本，还有生意上的账本。”
韩氏当即说道：“老爷子同老太太都在，四嫂想要分家，是不是急切了一点。”
“这是有备无患。我也没想着这个时候分家，但是我们必须以防万一。要是大房拿着大家的银子在外面糟蹋，五弟妹你甘心吗？你家明最迟明年就要出嫁，嫁妆还没准备好吧。嫁妆可要不少的银子。银子要是都被大房拿了，五弟妹你哪里还有银子？还有明过后就是明瑜，还有成哥儿。五弟妹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考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廖氏压低了声音，劝解着韩氏。有些事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拉拢另外一支力量。
显然廖氏的话说动了韩氏。一个嫁妆就让韩氏心动起来。
萧明瑜深思，萧家危机，没人能够袖手旁观。让大房交出账本，这也是情理之中，而且这次是个好机会。账务公开透明，才能防备大家生出矛盾。萧明瑜微不可觉的对韩氏点点头，示意韩氏可以答应廖氏。
韩氏想了想，这才说道：“四嫂，此事重大，我需要同我家老爷商量商量。”
“这是自然。只是五弟妹可要想清楚了，你可别这会答应了我，等到关键时刻你又反悔。”廖氏先将丑话说在前头。
韩氏郑重点头，“行，这个道理我明白。只是我家老爷这会不在，没办法商量。”
“五叔叔一会就来，老爷子已经醒了。他们两兄弟用了些非常手段，这会老爷子定是在收拾。”廖氏神秘一笑。
所谓的非常手段，莫非是对萧老爷子泼冷水。萧明瑜想到这个可能，笑了起来。四处看看，萧茂芸不在。萧茂芸难道不关心萧家的情况吗？还有萧老爷子大白天的睡着，十有八九是吃了加料的东西。就是不知是谁下的手。会不会是王府留在萧家的眼线。
屋里面传来动静，萧老太太又在摔打东西了。萧家有钱，不在乎那点小东西。不过若是这一次萧家不能顺利的度过难关，萧老太太以后也就不能肆意的摔打东西。
廖氏辞了韩氏，去找谭氏说事情。
谭氏烦躁的很，挥挥手让廖氏不要烦她。萧明珲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东府那边，一个人都没过来。连平日里热心的谢氏这会都没了动静。
谭氏咬牙，可不能将萧明珲陷在里面，得想办法让萧明珲回来。所以二老爷萧茂同很关键。萧茂同是长辈，也管着萧家的产业，矿上出了问题，就该萧茂同顶上去。
萧老爷子总算来了，头发胡子还是湿的，果然是被人泼了冷水。不过全身都重新打理过，还算能够见人。
萧老爷子走上台阶，脚下一顿，平静的说道：“都进来吧。无关人等则都退下。”
大家鱼贯进入大堂，萧老太太正气呼呼的，脸色很难看。一见萧老爷子就叫了起来，“老爷子，赶紧想个办法，这件事情肯定有名堂。王府这是在针对我们萧家。”
萧老爷子坐下，对萧老太太客气的说道：“稍安勿躁。”
“我怎么能够不着急。之前不是说没问题吗，一切都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出了事情。”萧老太太咳嗽一声，目光突然朝韩氏这边看来。“老五媳妇，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人做的。你有什么不满的直接冲着老身来就是，你为什么要同王府联合起来动我们萧家。矿场是萧家的根本，矿场出了问题，你是想置萧家于死地吗？”
韩氏莫名其妙，“老太太，儿媳不懂你在说什么。外面的事情儿媳全都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误会，不是你还能有谁？你们韩家，肯定是韩阁老给王府传了话，让王府替韩家为你出气。是不是这样？你要出气，尽管冲着老身来。萧家的根本绝对不能动。”萧老太太厉声说道。
众人的目光很古怪，都在揣摩萧老太太这番话。
韩氏气红了脸，“老太太肯定是误会了，我从来没同家父说过，让家父帮我出头的话。家父也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坏萧家的根本。”
萧老爷子目光狠戾，问道：“老五媳妇，你确定吗？”
“儿媳确定，此事同韩家同儿媳绝对没有半分关系。”韩氏斩钉截铁的说道。
“若是同韩家没关系，王府又怎么会对我们萧家动手。韩氏，你不要狡辩。”萧老太太认定了是韩氏做的。
韩氏怒火上升，“老太太，儿媳说的千真万确。若是这一切是韩家做的，儿媳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所有人愣住，就连萧老太太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韩氏敢发誓，就意味着她说的是真的。韩家真的没动手，没有给王府传话。萧老太太愣愣的看着萧老爷子，怎么办？难道之前的判断都是错的吗？那该如何是好？
萧老爷子也变了脸色，“老五媳妇，你能确定此事同韩家没关系？”
韩氏点头，“老爷子，儿媳敢确定。若是家父真的要做什么，尤其是同中州有关同韩家有关的事情，即便事先不会说，事后也会给我消息。但是最近儿媳同京城那边通消息，一切正常。家父还关心萧家的情况，很关心相公的书院。说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尽管开口。老爷子，矿上的事情肯定另有隐情，绝对同韩家没关系。希望老爷子明鉴，不要因为一些传言就误了大事。”
萧老太太一脸颓败，嘴上嘀咕，“怎么会没关系，怎么可能。那之前那些推测，难道都是错的吗？老爷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老爷子脸色灰白，想了想说道：“既然此事同韩家没关系，那么现在要紧的是要确定王府的意思。这次事情究竟是下面的人私自决定，还是出自王爷的意思。若是王爷的意思，王府那边具体想做什么。行了，你们都散了，老夫这就去安排事情。”|
“老爷子，将明珲叫回来吧。”谭氏急切的说道：“明珲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如何能行。还是让东府二弟出面，同官府周旋。至于明珲，可以在老爷子身边多学多看。”
“放肆。家族危难之际，岂能逃避。不用再说了。老夫去安排事情，你们派人去东府，将人叫过来。”
萧老爷子甩袖离去，谭氏哭嚎了两声就闭了嘴。
萧茂杨同萧茂恒跟着萧老爷子走了。
萧老太太浑身力气被抽干了一样，挥挥手，让所有人先退下。等东府那边来了人再说具体的。
外面，萧老爷子问萧茂杨，“你媳妇同你说过什么没有？”
“父亲，此事同韩家绝无关系。韩氏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此事儿子以为定有隐情。中州局势不稳，王府要养病，要养精兵。这就需要大量的银钱。儿子以为王府是看上了我们手上的那个金银矿。”萧茂杨郑重说道。
萧老爷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萧茂杨，“你是这么认为？”
“父亲，儿子虽然做官不行，但是儿子不是笨蛋。儿子天天在书院，听了不少关于王府的事情。我们萧家说是在中州根深蒂固，可是除了大哥除了韩家外，我们萧家还有什么？偏偏我们萧家捏着中州地界最大的金银矿，光是每年的出产，就足够让无数人眼红。王府要动我们，是迟早的事情。”萧茂杨笃定的说道。
萧老爷子一瞬间如老了十岁一般，“不可能。”
萧茂恒也在叫，“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萧茂杨奇怪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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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抓人
章节名：第119章 抓人
萧老爷子说道：“我们萧家同王府合作有上百年，每年我们都按时按规定交银子。要是王府真眼红那个矿，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今天才动手。”
“是啊。”萧茂恒也说道：“我们萧家一直在给王府提供帮助，王府没道理这么对我们。这里面依着我看肯定有什么误会。不会是下面的人想要点好处，故意搞出来的吧。”
萧老爷子摇头，“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此一时彼一时。”萧茂杨却不赞同这两人的意见，“父亲，如今的王爷可是先帝做主过继给老王爷，王爷同老王爷可不是一条心。而且老王爷这么多年没出来过，究竟是生是死，谁也不清楚。说不定老王爷已经被王爷害了性命。”
“不准胡说。”萧老爷子狠狠的瞪了眼萧茂杨，“不管王爷是不是过继来的，老夫都不相信王府会这么狠心，真的会对付我们萧家。王府要银子，只要开口，老夫怎么会不答应。老夫还会双手奉上银子。王府根本不值得这么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内情。不会几位公子弄出来的事情吧。”
“父亲，这么大的事情，父亲认为能够瞒得住王爷吗？”萧茂杨没萧老爷子那么乐观。萧茂杨就认定了此事肯定是秦王爷的意思。没秦王爷发话，中州地界谁敢轻易对世家大族动手，嫌死的不够快吗。
“不要再说。”萧老爷子干脆一言堂，“此事老夫会让人问清楚。走，我们都去看看。”
萧茂芸时刻关注着萧家的情况。萧家已经乱起来，她的任务算是真正的完成了。萧茂芸看着外面，萧老爷子原本派来守着萧茂芸的人，这会都已经撤走，都被安排出门打听消息。
萧茂芸问苗守义，“东府那边有动静吗？”
苗守义摇头，“老爷子派了人过东府请人。东府就一个公孙老太太。公孙老太太将派去的人给打了一顿，说西府连累了东府。还说要是损失惨重的话，一定要让西府赔偿，此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至于二老爷同二太他这会都不在府上。没人知道去了哪里。还有东府老爷子还在青云观，估计没人想到通知东府老爷子。”
萧茂芸笑了起来，问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走。娘，我们要不今日就走吧。萧府乱了起来，我们留在这里不好。”
萧茂芸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确不能留在这里。不过我们最多再留一天，明儿一早就走。你去安排，不要出纰漏。二房那边若是有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儿子明白，儿子这就去安排。另外老爷子和老太太那里还需要安排人看着吗？”苗守义问道。
萧茂芸摇头，“不用。”
苗守义拿出药包，这里面是剩下的砒霜。必须要趁早处理掉。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合适的地方。想了想，他不能在这个院子里处理这包砒霜，不然事后会被人怀疑上。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必须尽早处理。
苗守义出了院门，到了后花园。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用树枝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将砒霜倒在坑里面，然后埋上。然后用脚踩实了。四下看看，没有人。苗守义一脸镇定的走出后花园。
韩八从角落走了出来，挖开那个小坑，仔细看了看，又埋下头嗅了嗅味道。确定这玩意是什么后，韩八将小坑恢复原状。
韩八找到萧明瑜，将此事告知萧明瑜。
萧明瑜惊诧莫名，挥挥手，先让伺候的丫头都退下。萧明瑜这才问起此事来，“你可看清楚了，果真是苗守义？”
“千真万确。”
“那东西果真是砒霜？”萧明瑜有点不敢相信。
韩八早做好了准备，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有指甲盖那么一点点，拿出一个杯子将药粉倒进水里，然后又将这水倒入门外的一个盆栽里面。
砒霜这毒物，人都能毒死，区区植物又算得了什么。短时间内，那盘盆栽就已经死了一半。
萧明瑜惊了下，示意韩八一会将杯子还有盆栽都处理干净。然后问道：“你说二姑母贼喊捉贼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栽赃陷害大姑母，让大姑母过不了好日子？”
“姑娘，这些内宅的事情小的不懂。不过这也是一个可能。姑娘可有别的吩咐？”韩八问道。
萧明瑜点点头，“行，你同韩十一起，去打听一下矿场的事情。务必详细。若是韩六叔得空，还请韩六叔走一趟王府，看看王府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一次王府是不是只针对我们萧家？”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韩八走了，将杯子和盆栽都带走了。
萧明瑜走出院子，萧茂芸自己给自己下毒，然后贼喊捉贼，这事情透着蹊跷。若是单纯的陷害萧茂婕，有必要用砒霜这么恶毒的毒药吗？萧茂芸到底想做什么？
萧明瑜想不明白，干脆去见萧茂芸。在院门口遇到苗筱筱。
苗筱筱一脸关心的问道：“明瑜妹妹，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不要着急。外祖父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萧明瑜点头，说道：“多谢关心，我想事情一定有解决办法。姑母可在里面，姑母身体好了吗，我想看望姑母。”
“在的，明瑜妹妹进来吧。我们明儿就要走了，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以后明瑜妹妹若是有机会的话，就到金州来玩吧。金州那地方没有中州这么多山，那地方挺好的。”苗筱筱热情的邀请萧明瑜。
萧明瑜很意外，“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吗？这么着急？”
“对啊，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已经出门很长时间了，我们都想家里，也担心家里的情况。早之前娘就说过，等过了老太太的寿宴我们就回去的。明瑜妹妹若是舍不得我们的话，以后就去金州玩吧。”
萧明瑜笑着点头应下，“好，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找表姐玩。”
萧明瑜心头怀疑，不动声色跟着苗筱筱走进卧房。萧茂芸躺在床上。萧明瑜关心的问道：“二姑母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还没好？”
“明瑜来了，坐吧。我身体没有事，就是有些精神不振。想到外面那些事情，我就担心的很。可是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筱筱，还不让人上茶，明瑜难得来一次，要好好招呼，知道吗？”萧茂芸说道。
苗筱筱点头，“娘，我这就去安排。”
萧明瑜坐在床边，“姑母不用客气，姑母身体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刚才听表姐说，姑母一家明儿就要回去了。我可真舍不得。”
“迟早是要回去的，如今萧家上下事情多的很，我在这里反倒是让你们分心，不如早点回去。再说我们出来也挺长时间了，是时候回去。”萧茂芸笑着，“明瑜，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得空就去金州玩，姑母给你安排好一切，保管你玩的开心。”
“多谢姑母，以后有机会会去的。姑母，昨儿下毒的人还没找到，姑母就这么走了，要紧吗？”萧明瑜留意着萧茂芸的反应。
萧茂芸笑道：“果然是个好孩子，还知道来关心姑母的事情。放心吧，此事有老爷子负责，我只需等结果就行。而且如今府上多事之秋，我那点小事暂时放一边也没关系。我相信，等我离了中州后，下毒的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
“是吗？也不知是谁那么丧心病狂，竟然对姑母下毒。我昨儿刚得知此事的时候，人都吓坏了。幸好姑母没事。”萧明瑜从萧茂芸脸上看不出任何内容。萧茂芸这人果然隐藏甚深，这人最擅长的事情怕就是一个忍字吧。
萧茂婕同张世谦打了一架，加上游五姐吹耳边风，可想而知萧茂婕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说起来，萧茂芸也算是报了当年的仇。至于萧老太太，接二连三的被气晕倒，这算是报仇吗？萧老太太最重视的就是萧家，如今萧家遇上这么大的危机，萧老太太将来的日子怕是同样不好过。
等等，让萧老太太将来的日子难过，这会不会是萧茂芸的目的之一。那官兵封矿场的事情同萧茂芸有关吗？
不，萧茂芸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这肯定是萧茂芸愿意看到的吧。萧茂芸同这件事情有关吗？还是她想多了。
萧茂芸一脸高兴的说道：“明瑜就是懂事。你的心意姑母心领了。陪着我说话很闷吧，出去找筱筱说话吧。你们年龄差距不大，能说到一块。”
萧明瑜没动，“姑母，萧家出这么大的事情，很有可能从此之后萧家一蹶不振，最终败落。姑母不担心吗？”
萧茂芸叹气，“担心有什么用，我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反倒会给人添麻烦。明瑜，这是大人们要操心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姑娘家操心的事情太多，不好。”
“多谢姑母提醒，我记住了。”
萧茂芸这里，完全察觉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萧明瑜失望离去。萧茂芸果然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虽然什么证据也没有，而且逻辑上面也有些说不通，但是萧明瑜还是怀疑萧茂芸同今日的事情有些关系。甚至连萧老爷子意外在白日入睡的事情，萧明瑜心头都在怀疑同萧茂芸有关系。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没道理，却挥之不去。
萧明珲一去不回，到了晚上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出门打听消息的人，同样是有去无回。明显事情不正常，透着许多蹊跷。
原本还算镇定的萧老爷子也都着急起来。再次派了一批人出门打探消息，同时派人进中州城，向其他世家打探。东府那边就一个公孙老太太，胡搅蛮缠，什么有用的都没说。谢氏同二老爷也不见了踪影。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可是如今萧老爷子是两眼一抹黑，没有对称的消息，就无法做出准备的判断和决定。这是要逼死萧家吗？
萧老太太急的不行，她是担心萧家遭遇灭顶之灾。而谭氏同样着急，她是担心萧明珲的情况，担心萧明珲出现不可测的情况。陆四跟在谭氏身边，一脸苦兮兮的。谭氏本想发火，不过瞧着陆四有了身孕，于是说道：“你下去休息，这里不需要你。你如今要紧的是养好身子。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大房的嫡孙，万万不能出问题。”
陆四小声的说道：“婆母，儿媳想等相公的消息。”
“在这里就能等到吗？下去休息吧。有了消息我会让人告诉你。放心，听话知道吗？不要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谭氏忍着火气同陆四说道。若非陆四有孕，她怎么可能这么有耐心。
陆四本想继续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被自己的陪嫁嬷嬷拉了一下，陆四回过神来，低头恭敬的说道：“儿媳听婆母的。”
陆四退下去，陪嫁嬷嬷小声的同陆四嘀咕，“少奶奶，太太说的没错。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别管萧家将来会怎么样，少奶奶如今最要紧的是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有孩子，少奶奶就没什么可愁的。”
陆四皱眉，“可是相公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就不管吗？”
“奴婢知道少奶奶关心大少爷。可是少奶奶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养好身子，生下大胖小子。如此，少奶奶就算是对萧家有了最大的贡献。”
陆四轻咬嘴唇，好一会才点头，“嗯，我听嬷嬷的。只是我心头不安，嬷嬷让人注意点。一有消息就要及时通知我，知道吗？”
“少奶奶放心，奴婢派小丫头在这里盯着。”
谭氏将陆四打发走，就要去找萧老爷子。萧明桢走进来，“母亲，让我去找大哥吧。”
“你不准去。你大哥一去不回，连消息都没有。万一你出门同你大哥一样，那岂不是要逼死我。我就你们两个儿子，你们要是有意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大哥好歹是成亲了，如今你大嫂肚子里还怀着你大哥的孩子。你呢，你连婚事都还没有定下，我绝对不会让你出门。明桢，你可不能糊涂。娘如今可就只能靠你。”谭氏很伤心，有种不好的预感。觉着萧明珲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萧明桢一脸苦涩，“母亲的担心我都明白，只是”
“没有只是，但是，可是。明桢，娘是不会让你出门去的，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
萧明桢急忙说道：“娘无需着急，儿子不出门就是。娘也放宽心，大哥不会有事的。”
“那是自然。就是不知为何你大哥出门一天，竟然半点消息都没传来。老爷子那里也没消息。行了，你同我一起去见老爷子。无论如何，总要逼老爷子给个说法。咱们不能干坐着什么都不过问。”
谭氏来找萧老爷子要消息。萧老爷子都是一头雾水，哪里有消息给谭氏。见都不想见谭氏，直接打发。
谭氏干脆就在萧老爷子的书房门口哭了起来，“老爷子，儿媳可怜啊”
一阵嚎啕，萧老爷子烦闷不已。却依旧不肯见谭氏。谭氏不见萧老爷子不罢休，守在门口不肯走。萧明桢也陪在谭氏身边。虽然觉着谭氏这个法子很不好，很不体面，不过萧明桢并没有说什么。
廖氏拉着萧茂恒，“老爷，我们不能干看着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好歹也要拿一个章程出来。”
萧茂恒不耐烦的看着廖氏，“你又想做什么？”
“不是妾身想要做什么，而是我们四房必须做点什么才行。老爷，这次的事情别管最后如何解决，我们萧家都要受到影响。不如”廖氏有些犹豫。
萧茂恒皱眉，猜测道：“你想分家。别妄想了，老爷子在，不可能分家。”
“妾身没说要分家。妾身的意思是让大房交出账本，账务公开。不能让大房一家子吃肉，我们都喝汤。还有明怀也不小了，既然读书不成，那不如让明怀跟着做点事情，历练一番。老爷，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为孩子着想吧。难道你想让明怀一事无成，一点本事都没有？我们几个房头，迟早是要分家的，届时明怀拿什么来养家立户。老爷这可是一次机会，明怀跟在明珲身后一起打理府中的产业，将来分了家，明怀也有本事自己开铺子做生意。老爷，你觉着这个主意如何？”廖氏巴巴的看着萧茂恒。
萧茂恒蹙眉，“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找机会同老爷子提起的。”
萧茂恒不耐烦的走了，廖氏心头不高兴。打定主意，萧茂恒不提的话，她就先提出来。
萧明瑜进屋，从奶娘手里抱过成哥儿。成哥儿明显又重了点。萧明瑜问道：“把尿了吗？”
“回禀姑娘，已经把了尿，用热水洗了屁股。”奶娘说道。
萧明瑜点点头，在成哥儿的嘴角轻触一下。然后抱着成哥儿进了里间。
韩氏还没睡下，韩氏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怎么还把成哥儿抱进来。”
萧明瑜笑道：“听奶娘说，白天的时候成哥儿睡得太多，这会有点睡不着，闹腾的很。”然后将成哥儿放在床上。“娘，你可是在担心。”
韩氏叹气，“能不担心吗？你父亲出门去了。”
“父亲怎么出门去呢？要紧吗？”萧明瑜很担心。
“你父亲是去找几个同窗，想打听打听消息。应该没什么危险。明瑜，你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子同老太太又怎么会怪到我的头上来，真是奇怪。”韩氏很苦闷。
萧明瑜摇头，“或许是当初外祖父出手教训江家游家的事情，让老爷子和老太太害怕了。所以这次出事，就以为是韩家的缘故。娘不要担心，谁都看的出来这次事情，王府来势汹汹，而且早有准备。绝对同韩家没有关系。”
“是啊，同韩家没关系。只是汪府那边”韩氏很愁。“这件事情不知道何时才会料理干净。看来我们一家子暂时不能回城里。”
萧明瑜笑道：“娘，不用担心，一定会解决的。”
韩氏没萧明瑜这么乐观。她是经历过事情的人，当事情发生后，就会有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萧家如今遇到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轻松的就解决。
这一夜，萧家人都没能睡好，都在焦急得等待消息。
一大早，大家在萧老太太这里碰头。谭氏眼睛里都是血丝，貌似一夜没睡。萧老太太精神萎靡。萧老爷子也不比萧老太太好多少。萧茂恒还是老样子，萧茂杨大早上回来的，一夜没睡这会疲惫得不行。只是即便辛苦了一夜，萧茂杨也没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即便有消息，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对萧家的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还没开口，肖管家就屁滚尿流的冲了进来，“老爷子，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萧老爷子激动，稳住心神，问道：“快说，究竟如何？”
肖管家脸色很难看，“老爷子，大少爷被官兵抓了起来，如今就关在衙门里面。我们的人花了钱买通衙门的人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无论给多少钱，衙门的人都不肯让我们萧家的人进去看望大少爷。具体的情况还没打听出来。萧家名下两个金银矿都被封了。老奴斗胆去看了眼，路口全是官兵。去的人，不管来历全都抓起来。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啊？”
“啊我的儿”谭氏嚎哭，跪坐在地上，“老爷子，你要救救明珲啊。明珲哪里吃过那个苦，进了衙门岂不是半条命都没了。老爷子，你不能不管明珲啊。”
萧老爷子黑着脸，要不是看着谭氏是女人，早就一脚踢过去了。“够了，闭嘴。哭什么苦=哭，老夫还没死。”
廖氏拼命给萧茂恒使眼色，萧茂恒装傻。
廖氏不管，自己就站了出来，“老爷子，明珲都被抓了起来，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善了。儿媳以为，现在救人是最要紧的，不过救人不是一夕半会就能做到的。救人之外，还有事情要先处理了。”
萧老爷子眼一瞪，“老四媳妇，你想做什么？”
廖氏有些紧张，萧老爷子积威多年，那气势极为强劲。不过廖氏也是鼓足了勇气，无视萧老爷子的怒火，“老爷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四房和五房就是想帮忙一时间也找不到头绪。儿媳以为，趁着这个机会，将生意上的账目公开。至少四房同五房都有有人参与到生意当中，如此才能避免出事的时候，大家都手足无措的情况。还有，大嫂这些年一直管家家里，儿媳以为是时候改改规矩，还请大嫂将账本拿出来，大家看看清楚。”
“你想做什么，老四媳妇，你反了吗？”萧老爷子怒斥，“你给我退下，老夫就当你糊涂，那些话就当你没说过。”
“老爷子，儿媳是认真的。生意上的事情，不能只交给大房一家来管。难道我们四房同五房都就没人了吗？我家相公，整日里没日干，老爷子为何不给相公安排一个差事。总比让相公无所事事，整日里斗鸡走狗的强吧。”廖氏开了头，勇气就来了。无所畏惧的看着萧老爷子。
萧茂恒赶紧拉走廖氏，“你疯了吗？这个时候该想着怎么解决我们萧家的问题。你这个臭娘们，竟然还惦记着银钱生意，我看你是欠揍。”
“妾身是欠揍。”廖氏大吼，“明珲被关在大狱里面，要将人弄出来，要不要花银子。这花的银子算谁的？算大房的还是算我们所有人的。大嫂，你说啊？你打算拿自己的私房银子出来救明珲，还是拿我们所有人的银子去救明珲。你管家这么多年，你究竟贪墨了多少银子。这会出了事情，你是不是该将你这些年贪墨的银子全都吐出来。”
廖氏厉害的很，一下子就将账本的事情同萧明珲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而且说的还有理有据。
不过廖氏可不止这样，她还要将五房拉进来，“五弟妹，你也是萧家的一份子，你觉着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见韩氏不吭声，廖氏冷哼一声，“若是你们五房愿意出银子给大房用，那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们四房不能吃这个亏。这些年下来，我们四房吃的亏够多了。没道理这会出钱帮忙捞人。”
谭氏哭，指着廖氏，“四弟妹，我家明珲为了这个家，没日没夜的忙活。我家相公为了这个家，多年不曾回来看一眼。而你们四房了，无所事事，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大把银子花用。还有你们五房，五叔叔办书院，几万两的银子贴进去，我们大房可有说过一句闲话？你们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们四房同五房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吗？你们一文钱都没挣过，你们个个都不事生产。这会竟然还有脸来说我们大房用了你们的银子。我告诉你们，我们大房用的银子全是我们大房自己挣回来的，同你们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廖氏冷笑一声，“老爷子，老太太你们都看到了。大嫂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看来在大嫂眼里，这个家就是大房的，我们四房同五房都是靠着你们大房才有饭吃。大嫂真是能干，以后我是要仰你鼻息才能过活是吗？”
谭氏没否认，对，她就是这么想的。
廖氏嘲讽一笑，“大嫂，你可能高错了一件事情，矿场是祖宗们传下来的，有你们大房一份，自然也有我们四房同五房的那一份。还有没有你们大房的萧明珲，那些矿场一样可以挣钱。你还真当那些银钱都是你们大房挣回来的吗？真是笑话。”
“没有我们大房，你们吃什么，用什么？”谭氏不客气的说道：“让四老爷做生意，他能行吗？整日里斗鸡走狗的人，做生意，哼，别被人骗的一文不剩就算好的。还有你们五房，你们五房有人吗？五弟就是个书呆子，整日里就知道读书。做官做不成，办个书院几万两花下去，还没见个水花。换做别的人家，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说办书院就办书院。若非我们大房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的维持这个家，你们能有这么舒坦的日子过吗？现在明珲出了事情，你们就要同我们大房分个清楚。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谭氏指着廖氏顺带韩氏大骂，这些没良心的东西。
“够了，都给我闭嘴。”萧老爷子一眼扫过所有人，“老夫还没死，谁敢说银钱的事情，谁敢说分家？等老夫死了，你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老夫不会干涉。不过现在，都给我闭嘴。谁敢在多说一句，老夫就让她没好日子过。”萧老爷子特意看了眼廖氏。
廖氏不服气，萧茂恒赶紧劝道：“少说两句。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再说下去就惹人厌烦了。”
廖氏无奈，只能不甘心的闭嘴。狠狠瞪了眼韩氏，怪韩氏不守信用，说好的一起进退，韩氏竟然连口没开。过分。
韩氏苦笑，之前的情况她怎么敢随便开口。她要是表了态，那就是一场混战。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萧老爷子甩袖走人，带上萧茂杨和萧茂恒，要进城，去找衙门里的人，想办法将萧明珲捞出来。既然有了消息，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同王府搭上线，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男人们都走了，屋里就留下女人。可是没有萧老爷子在场，她们就是吵翻天去也没用。
谭氏同廖氏站在一起，“四弟妹想趁火打劫，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廖氏冷漠一笑，“我是没大嫂的本事，但是我起码知道基本的道理。你们大房霸占着一切，如今出了事情，还想将我们全家人的银子都贴进去，大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贪心不足，小心遭天打雷劈。”
谭氏冷哼一声，“这话也是我想说的。另外，就算将生意让出来，让四老爷去打理生意，你觉着能成吗？可别到最后，生意没做成，萧家的家业反倒是被人败光了。”
廖氏告诉自己不生气，绝对不生气，“我家老爷会不会做生意，也要做过了才知道。到底行不行，不是大嫂你说了算。”
“那咱们就走着瞧。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谭氏撂下这话走人。
廖氏气的跺脚。正好韩氏过来，廖氏就冲着韩氏而去，“五弟妹，你是什么意思。昨天说的好好的，今儿你却一句话都不说，全都是我一个人出面。我们四房冲在前面，你们五房跟在后面捡便宜，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五弟妹，做人好歹有点信用。”
韩氏苦笑，“四嫂误会了，之前那个情况，真的是没有我插嘴的余地。而且事情还没到那个程度，我觉着四嫂过于急切了一点。”
“是吗？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让人失望。”
“放心，我知道该做什么。”
这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出了门来，“四太太，老太太有话要问，请四太太进去。”
廖氏疑惑，同韩氏颔首，过后走进厅堂。
老太太在里间等着廖氏。廖氏直接问道：“老太太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萧老太太神色有些复杂，“老四媳妇，你觉着老四这人能担当大任吗？若是让他出面管一摊子生意，能行吗？”
廖氏激动起来，没想到之前闹一场，竟然打动了萧老太太。廖氏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太太，行不行也要等相公做过后才知道。儿媳相信相公肯定能做好，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罢了。老太太，儿媳以为管家的事情也该料理料理，所有的事情都捏在大嫂手里，老爷子在还好说。，儿媳说句放肆的话，万一哪天老爷子出了事情，那时候别说我们四房和五房，就是老太太怕是也要受一肚子气。儿媳以为，早点料理清楚，也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四房同五房也能多争取一点。”
萧老太太皱眉，“管家的事情先不着急。主要是外面的生意，老爷子属意大房的人接手，这才不允许你们四房和五房插手。就怕兄弟叔侄之间闹矛盾。”
“老太太，这回可是机会啊。我们一定要把握住，不可以让大房再坐大下去。”廖氏蛊惑着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点头，深以为然，“老四媳妇，那你以为该如何做？”
“儿媳以为，这次的事情，萧明珲要承担大半的责任。不管后面如何，我们都坐实萧明珲的责任。以此为把柄，请求老爷子撤销萧明珲的职务，让相公出面暂时代为处理。相公虽然没经验，但是管事们都现成的。萧规曹随，儿媳相信，只需两个月，相公一定能取得老爷子的信任。得了老爷子的信任后，萧明珲再想回去，再想掌权可就没那么容易。”廖氏都佩服自己，瞬间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来。
萧老太太赞同，“行，此事老身会看着办。五房那边，你就不要操心。”
“儿媳明白。”老太太这是打算放弃五房，让四房独享这个成果，廖氏觉着很好。四房若是真的掌权，也不妨分点好处给五房。
廖氏就要告辞，下人进来禀报，说是萧茂芸来请辞。问萧老太太见不见。
萧老太太大皱眉头，当即就说：“不见。”
廖氏连忙劝解，“老太太，二姑太太好歹是你的闺女。这都要走了，老太太也不肯见一面，这让二姑太太多心酸。不如就给二姑太太一个面子，大家好聚好散。”
萧老太太不耐烦，却也同意了廖氏的提议。“将人叫进来。”
萧老芸走进来，恭敬请安，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等辞了萧老太太就出发。
萧老太太嗯了声，“行，路上当心。回到金州后记得派人送个信，也好让老身还有老爷子放心。”
萧茂芸奇怪，今儿萧老太太的态度出奇的好，见鬼了。萧茂芸恭敬的说道：“女儿遵命。”顿了顿，又说道：“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女儿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给老太太添乱，都是女儿的不是。”
萧老太太平静的说道：“你知道就好。回去后好好过日子，没事就别出门了。出一趟门多不方便，还惹来无数是非。”
萧茂芸偷偷的笑了，不是萧老太太的态度好，而是萧老太太在这里等着她了。萧茂芸一脸怯怯的，“女儿谨记教诲。老太太放心，女儿接下来一两年内怕是都没空回来。还请老太太保重。”
萧老太太挥手，“走吧，走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萧茂芸来到二门，苗筱筱同苗守义都等在这里。
萧茂芸对苗守义点点头，示意可以出发了。苗守义却走到萧茂芸身边，“娘，二太太那里有了消息。”
“哦，是什么？”
苗守义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爷子去衙门找办法救萧明珲，结果被衙门的人抓了起来。”
萧茂芸挑眉，“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萧茂芸蹙眉，“老爷子同萧明珲都进去了，萧茂同还在外面潇洒，不怕惹来怀疑吗？我看萧茂同有必要到衙门走一圈，住上几天最好。如此一来，会洗清二房的嫌疑，同时也能麻痹老爷子她们。”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二老爷舍不舍得到牢里住几天。牢里条件不好，我看他未必愿意。”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时候就该及时下定决心。走，我们先出门，先不回金州，先找到二太太说一声。等事情明朗了我们再走。”萧茂芸当即就做了决定。
苗守义没有意见，苗筱筱更没有发言权。苗家人出了萧家老宅，直接去了中州城。找到谢氏还有萧茂同，将自己的担心说了。谢氏也是这个意思，两个人一起劝萧茂同走一趟衙门，好麻痹萧老爷子和萧明珲。只有如此，才能让事情更顺利。
萧茂同不愿意，架不住谢氏坚持，只能走一趟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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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钱去哪里了
章节名：第120章 钱去哪里了
萧明瑜比所有萧家人都更先得到萧老爷子被衙门抓了的消息。消息是韩八带回来的，韩八不仅说了萧老爷子被抓起来的事情，还说了此事就是出自王府授意，王爷亲自签发的命令，要狙击萧家的金银矿。而带队的人则是司马家的人手。
萧明瑜沉着脸，“那两个金银矿，萧家占了大头，张家同宋家都有股份在里面。张家同宋家怎么没有反应？”
“姑娘，张家同宋家虽然有股份，但是这两家都不参与经营，只是每年分红而已。出事以后，张世谦已经出面走动，不过无济于事。至于宋家那边，很诡异，一直很安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韩八小声的说道。
萧明瑜冷冷一笑，“宋家同司马家关系好，司马家的人带队封了萧家的矿场，你说此事宋家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说不定司马家还承诺了宋家好处，所以宋家那里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看戏就行。如此就能不损失一文钱，还能得到天大的好处。哼，这个主意不错。”
韩八说道：“姑娘说的有道理，有可能事情就是这样的。张家那边，消息还不如萧家灵通，只因为张世谦没参与矿场的经营，所以衙门才没动他。不过他若是不老实的话，衙门不动他，司马家手下的那队官兵肯定也会动他。”
“先不管张家。萧家的确是在经营矿场，抓萧明珲同二伯父就可以了。为何还要抓老爷子？老爷子这几年可都没管事。”萧明瑜很疑惑。
“回禀姑娘，衙门的理由是萧家拖欠了王府银钱。老爷子是萧家家主，所以衙门请他去问清楚情况。”韩八说道。
萧明蹙眉，“你说萧明珲同老爷子都在衙门里，他们会不会受到皮肉之苦？”
韩八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十有八九会受到皮肉之苦。四老爷是个没主意的。至于五老爷，请姑娘恕我大胆，五老爷性子冲动，对上衙门只有吃亏的份。我建议姑娘想点办法，赶紧让两位老爷回来。只是如此一来，四老爷同五老爷都帮不上什么忙，最多就是跑跑腿。只是我担心他们连跑腿的事情都做不好。”
萧明瑜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四伯父同父亲都是不会办事的，不过我们萧家不是没人，还有萧明桢。萧明桢很能干，跑腿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做。只是老爷子被抓，首先是要将人捞出来。老太太那里怕是没了分寸，大伯母估计也是慌的不行。不能让这两人拿主意。捞人的事情看来不能急，得稳妥一点来才行。等人捞出来，矿场那边，如果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这一次萧家爬是在劫难逃。那两个矿场十有八九是拿不回来了。”
萧明瑜哀叹一声，“二伯父同二伯母那里你可有打听到消息？”
“回禀姑娘，二老爷同二太太都在城里。我还见到苗太太去了中州城，很有可能是同二房见面。”
萧明瑜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看来我之前的某些猜测是对的。先不管苗家。二老爷那边可有动静？”
“二老爷估计要去衙门住几天。”
萧明瑜疑惑的看着韩八，“你这话难免让人多想，住几天？你的意思是二老爷同衙门那里有什么瓜葛吗？还是说萧家出这么大的事情同二房有关？”
“我不确定，韩六那里也没有确定的消息。不过二房同衙门肯定是有关系的。”韩八实话实说。
萧明瑜大皱眉头。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走吧，我们先去老太太那里。若是二老爷真要去衙门住几天的话，等消息传回来，东府那边就该来人了。东府的人避了一天一夜，如今也该有所表示。”萧明瑜冷笑一声，狗咬狗一嘴毛。若是此事果真同二房有关，不用说，肯定是因为财帛动人心，二房这是想干掉西府，独吞萧家的根本。就怕二房的嘴没那么大，吞不下这么多产业。
萧明瑜先是去见了韩氏，同韩氏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况。韩氏听了后，深觉有理。按照萧明瑜的说法，赶紧派人将萧茂杨萧茂恒两兄弟找回来。这两兄弟都是做不了事情的主，萧老爷子不在，这两兄弟可别坏事。还是找回来，在屋里待着更让人放心。
接下来，萧老爷子被抓的消息传回来，萧老太太当即就昏了过去。紧接着，二老爷也被抓进衙门的消息传回来。东府的公孙老太太就哭哭啼啼的找了过来。
公孙老太太哭着叫着，萧老太太刚刚醒过来，就被公孙老太太叫的受不了。
公孙老太太才不管萧老太太能不能受得了，哭道：“大嫂，我们东府可是一直以你们西府马首是瞻。当初我们东府同你们西府一起经营萧家的生意，也说的好好的，你们西府管着矿上，我们东府管着外面的营生。如今矿上出事，却将老二连累。老二如今被下了大狱，大嫂你可要给我一个说法啊。要是我家老二有个三长两短，大嫂，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家老二有一点不好，你们西府就要陪我，否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萧老太太恶狠狠的盯着公孙老太太，“弟妹，这么多年你的性子一点都没变。你们老二下了大狱，我家老爷子同明珲也下了大狱。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哭。哭丧吗？”
“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老爷子同萧明珲被抓进去那是活该。同我们家老二有什么关系。我们家老二纯粹是被你们连累的。总之我不管，你们赶紧想办法将人捞出来。不然，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公孙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
萧明瑜看到这一幕，嘴角抽抽。都说公孙老太太不讲究，跟泼妇一样，今儿算是验证了传闻。传闻果然没有夸大。
萧老太太真想一碗水给公孙老太太泼去，好让这个老不修的东西知道一点好歹。萧老太太冷声说道：“人被抓进去了，自然要捞人。老身已经安排好了，弟妹就放心吧。”
公孙老太太眼珠子乱转，问道：“大嫂说要捞人，我肯定没意见。只是这捞人的钱算谁的。反正不能从铺子里拿钱，既然是你们西府惹出来的事情，就该你们西府出这个钱。”
一直在伤心难过谭氏顿时跳了起来，“二婶娘，你到底讲不讲道理。这是我们萧家的事情，分西府东府是什么意思。既然要捞人，自然是两边一起想办法，一起使力，一起出钱。光让我们西府出钱，你将我们西府当做冤大头了吗？二婶娘，你做梦。”
“老大媳妇，这么多人里面就数你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你们西府惹来的麻烦，凭什么要我们东府出银子。我告诉你，老大媳妇你要是敢打我们东府的主意，敢委屈我家老二，我不会放过你。”公孙老太太直接放狠话。
谭氏冷笑，“二婶娘，你以为我会怕了你吗？你大可试试看。我这会就让人去衙门捞人，只捞我家明珲还有老爷子。至于萧茂同，你自己想办法吧。”
“你，你老大媳妇，你太恶毒了。你不得好死。”公孙老太太气的口不择言。
“我就是不得好死，我也不会出这笔钱。二婶娘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谭氏战斗力彪悍，关系到银钱，谭氏是寸步不让。
韩氏同廖氏都极为佩服谭氏。换做她们二人，怕是没法子做到如此强悍。谭氏则不一样，自小就来萧家做客，公孙老太太的嘴脸见过太多了，早就没了敬畏之心。对公孙老太太，谭氏只剩下厌恶。以前还是小媳妇的时候，谭氏还给公孙老太太两分面子。如今谭氏自个都做婆婆了，自然不会再给公孙老太太面子。这个老不修的敢在西府的地盘上闹，她就奉陪到底，谁怕谁。
“死了什么心？”谢氏姗姗来迟。
谭氏冷笑一声，“二弟妹来的好巧啊，不知二弟妹昨儿去了哪里，找了一天都不见人影。”
谢氏挑眉冷笑，“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出门想办法去了。大嫂莫非以为人人都同大嫂一样，有这样好的福气。出了事情有儿子在外面顶着，大嫂只需要在家里耍耍威风就行。”
“二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谭氏不满。
谢氏冷漠一笑，不理会谭氏，走到公孙老太太身边，“婆母，地上凉，起来吧。外面的事情让儿媳来想办法，你放心，我们东府不能白白吃亏。”
公孙老太太很听谢氏的话，谢氏让起来她就真的起来，还一个劲的说道：“媳妇啊，你可要替我出气啊。刚才你也听到了，老大媳妇是大不孝啊。老二还因为他们的连累进了衙门，他们竟然将事情推到我们东府身上，还不肯拿银子出来。太过分了，欺人太甚。”
萧老太太不答应了，“二弟妹，谁欺人太甚。有话好说话，颠倒是非黑白，二弟妹就没点长进吗？”
公孙老太太指着萧老太太，说道：“大嫂，你这人最是奸猾，我不同你说。反正我家老二要是出了问题，我就闹得你不得安宁。你要是让我少了一文钱，我也要找你讨回来。你且等着。”
“你哼，莫名其妙。”萧老太太扭头，不与公孙这个老泼妇一般见识。
谢氏暗笑，面上担心的安抚公孙老太太，将公孙老太太劝住了，让人将老太太带下去。
谢氏看着屋里的众人，“大伯母，大嫂，四弟妹五弟妹，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现在不是为银钱吵架的时候，关键是要想办法将人都捞出来。只要人都在，区区银子又算得了什么，迟早都能赚回来的。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拿个章程出来。”
萧明瑜悄悄的退到门外，叫来水仙，“明桢少爷过来了吗？”
“回禀姑娘，还不曾过来。”
萧明瑜蹙眉，说道：“去，叫人去催。”里面都要说拿章程的事情，萧明桢还不来，难道是要让萧茂恒去跑腿吗？可别将事情办砸了。
“奴婢遵命。”
萧明瑜悄声走进去，谢氏正在侃侃而谈，说着她的章程。一个字，钱。多几个字，那就是很多钱。想要捞人，先准备个五万八万，十万二十万也不要嫌多。衙门那里胃口大的很，别人摆明了要让萧家出血，既然如此那就大方一点，干脆一点，好歹让萧老爷子他们少受点罪。
萧老太太大皱眉头，“老二媳妇，需要花这么多吗？”
“老太太，有备无患。”
萧老太太又问谭氏，“老大媳妇，府上有多少现银？”
谭氏嘴唇哆嗦，不肯说话。
谢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氏，“大嫂这是怎么了？心疼银子吗？明珲被关在大牢里，还过了一夜，这会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大嫂就不心疼吗？大嫂是要银子还是要儿子呢？”
“你给我闭嘴。”谭氏怒火冲天，“我们西府肯定会拿银子出来，该我们承担的责任一分不少。但是你们东府了，二弟妹准备拿多少银子出来？”
谢氏冷笑一声，“大嫂这是打算同我们东府算账吗？好啊，这就让人将账本拿来，我们一笔笔的算清楚。该出多少就出多少，如何？”
“算就算。你们东府管着萧家的营生，真不知道你们贪了多少钱。”谭氏怒吼。
谢氏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大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大嫂这么说话，可别怪我不给大嫂脸面。”
“都少说两句。”萧老太太呵斥，“这样吧，银钱从外面的账本上走。”
谢氏就料到会是这个情况，“大伯母这个办法也行。不过侄儿媳妇要同大伯母说清楚，生意上的现银有限。上个月相公还进了一批货，大多数的银钱都积压在货物上。”
谭氏不满，“钱庄呢，我就不信，钱庄上没存一文钱。”
“钱庄上的确是存了不少银钱。可是我们却拿不出来。”谢氏直接说道。
“为什么拿不出来。”廖氏好奇的问道。
谢氏笑道：“四弟妹该是不知道，钱庄上的钱，小笔的，比如几百两几千两的，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提出来。但是上万两的银钱，必须经过二老爷还明珲两人共同签章，才能将钱拿出来。如今这两人都在大牢里，印章我们手上没有。我们即便有了印章，可是没有两人的手书签名，依旧拿不出来。”
廖氏朝谭氏看去，无声询问，当真如此吗？
谭氏点头，的确是这么规定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起了私心想要贪墨公中的银钱。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
萧明桢来了，萧明瑜首先得到消息。萧明瑜悄声出门，在门外堵住萧明桢。
“三哥，我有事情同你商量。”萧明瑜开门见山。
萧明桢望了眼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家正在商量拿银子出来去捞人。但是事情卡在了银子上头。不过这不是关键的，银子的事情迟早都能解决。我认为关键的问题是谁去捞人，谁去同衙门的人打交道。”萧明瑜郑重其事的说道。
萧明桢微微挑眉，“你有什么意见就说吧，我听着。”
萧明瑜微微点点头，“多谢三哥。府上能出面的人，除了我父亲和四伯父外就是三哥。四伯父同我父亲都不合适做这件事情，唯独三哥你，稳重，身上有举人功名，这件事情你来出面，做合适不过。”
萧明桢蹙眉，“我是晚辈。”
“你是举人老爷。”萧明瑜很认真的说道。“衙门会给你面子，不会将你当孩子看待。”
“五叔还曾是官身，如今又是知行书院的山长，我想五叔更合适。”萧明桢表情不变，神情平静。
萧明瑜摇头，“我父亲的性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冲动。他最厌恶衙门，最讨厌同衙门打交道。尤其是同牢狱那些狱卒打交道。他出面肯定会得罪下面办事的人。办事的人虽然权力不大，但是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得罪了这些人，老爷子他们可就有苦头吃。而且捞人的银子说不定都要翻倍。至于四伯父，他只有秀才功名，加上纨绔名声在外，他去衙门不合适。只有你，你最合适。你稳重，顾全大局，你是最合适的人。希望三哥能够考虑。这是为了萧家，不是为了某个房头。”
萧明桢意味深长的笑了下，对萧明瑜说道：“行，我答应你，我会出面捞人。还有什么同我说的吗？”
萧明瑜轻声一笑，“瞒不过三哥。我的人打听到一些消息，三哥小心防备宋家还有二房。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有蹊跷，很可能是出了内贼。”
萧明桢皱眉，“你觉着是二房？”
“我不确定，但是有这个可能。而且我还得知二姑母出了萧府后，没有直接回金州，而是先去见了二房。昨天一天，二伯父同二伯母都住在中州城里。没人去抓他们。今日一早，二伯父则是主动去衙门的。具体的我不清楚，只需看看二房的行程，三哥不觉着有问题吗？”萧明瑜很真诚，并没有藏私。不过关于她的那点猜测，她就没说出来。
萧明桢疑惑的看着萧明瑜，“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你该知道，这对四房还有五房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们大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朝我们大房伸手，从大房手里抢过那些权力还有银钱。你帮了我，我肯定是要做对大房有利的事情。对大方有利，对四房还有五房可就未必有利。”
萧明瑜笑了起来，“三哥有句话说错了，此时此刻，对大房有利的事情就是对萧家对四房五房有利的事情。我相信三哥不是自私自利的人，肯定会从全局出发。对吗？”
萧明桢点点头，“谢谢你信任我，你放心，事情我会办好。我们进去吧。”
“三哥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你若是折进去，我们西府可就没人可用了。”萧明瑜在身后说道。
萧明桢回头看着萧明瑜，“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明瑜你很聪明，不过这些事情，姑娘家操心太多不好。还是交给男人们去操心吧。你们姑娘们，只需开心的过日子就行。”
“没想到三哥还有一颗柔软的心。多谢三哥关心。”萧明瑜福了福身。
萧明桢说道：“虽然有大房五房的区分，但是从根本上来说，你们都是我的妹妹。我只希望萧家的姑娘都有一个好归宿。毕竟做女子不易。我们做为男儿的自然要多担当一点，为你们遮风挡雨。”
差一点萧明瑜就感动了。只说差一点，那是因为萧明瑜不是一个轻易能被打动的人。她的心毕竟硬。不过为了表示感动，萧明瑜还是做出一个恰当的表情来衬托一下自己的真诚的心。
萧明桢对萧明瑜点点头，示意萧明瑜不用放在心上。然后进了屋里。
萧老太太指着谭氏说道：“老大媳妇，既然公中的钱拿不出来，那就先将府里的现银拿出来。如今要紧的是如何救人。老身没空在这里听你们颠三倒四的纠缠。”
“见过老太太。”萧明桢没有隐藏自己，而是很主动的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萧老太太见是萧明桢来了，略微点点头，“明桢来了，坐下说话吧。”
谭氏怒视，“明桢，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回去用功读书就行。”
萧明桢直接无视了谭氏的要求，直接说道：“老太太，四叔同五叔都在回来的路上。之前听说要派人出面捞人。孙儿以为捞人这件事情不光是要有银钱，还需要派一个得力的人选。去捞人难免要同衙门那些小吏打交道，尤其是狱卒，是不可避免要打交道的。这方面，孙儿担心四叔同五叔都不能胜任。孙儿很担心四叔同五叔会坏了事情。”
“明桢说的不错。”谢氏站出来支持萧明桢，“不知道明桢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萧明桢淡漠的说道，“老太太，此事孙儿愿往，孙儿拿了银钱一定会将人带回来，不会将事情办砸的。”
“不行，我不同意。”谭氏当即大声反对，冲萧明桢哭着，“明桢啊，你大哥已经进去了，你要是再出事你让我怎么活。你不能去，你还是孩子，这些事情怎么能让你出面。让你四叔和五叔去。”
“他们去捞不出人来也行吗？”萧明桢直接问道。
廖氏附和，“是啊，我家老爷，你们让他去跟衙门的人打交道，这真是为难死人了。更别说五叔叔，就五叔叔那性子，见了狱卒就要先啐人几口。到时候还谈什么捞人，自己都先折进去了。我看明桢很好，身上有功名，做事又稳重。老太太，就让明桢去吧。”
“我不答应。”谭氏叫道，“四弟妹，明桢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真不担心吗？老太太，明桢要是出了意外，儿媳没法子活啊。求老太太可怜可怜。”
“娘，我不会出事的。我只是去捞人。而且我身上有功名，我也没做犯法的事情，衙门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我抓起来。”萧明桢苦笑道。
谭氏摇头，“明桢，你说什么都没用，总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娘，你不关心大哥吗？你不想让大哥早点出来吗？娘，让我去吧，我做事有分寸，我出面比四叔还有五叔出面都有把握。只要将人捞出来就行。而且衙门那边本来就打算敲我们萧家一笔，我带着银钱去，衙门的人不会为难我的。只需要同衙门里面的人好好谈谈，肯定没问题。”萧明桢苦口婆心的劝道。
谭氏还是摇头，“你就说说破了嘴也没用。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萧明桢皱眉，这事情真是难办。不自主的朝萧明瑜那里看了眼，萧明瑜同萧明桢点点头，然后张嘴无声的说了个张。萧明瑜是想让张世谦陪着去，这样一来，谭氏八成是要放人的。萧明桢秒懂，萧明瑜给他灵感。“娘，你既然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不如请张姑父来，我同姑父一起去捞人。矿场也有张家的一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张家也该出点力才行。”
廖氏拍手，“这个主意好。大嫂，你担心明桢，我们都理解。有张世谦陪着，你总放心了吧。”
谭氏眼巴巴的看着萧明桢，“明桢，你真的要去吗？不去不行吗？”
“娘，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心安。请娘成全。”萧明桢的态度很坚决。
谭氏哭了起来，却没有再说反对的话。
萧老太太叹息一声，“老大媳妇别哭了，明桢不会有事的。来人，去将张姑爷请来，明桢，衙门那里就要辛苦你去跑一趟。若是遇到难处，不要逞能。需要什么尽管同老身说，老身都会满足你的。老大媳妇，你让人将账本拿来，老身要看看府上究竟还有多少现银。”
一说到钱，谭氏就跟打了鸡血似得，瞬间满血复活。再也没有哭哭啼啼的样子，“老太太，让儿媳将府中的现银都拿出来，儿媳没意见。不过东府也要拿一部分出来。这个捞人的钱，不能光由我们西府来出。二弟妹，此事你没有意见吧。”
谢氏点头，“大嫂说的都是应有之意。不过我们东府存的现银不多。最多只能拿出两万两，还请大嫂不要嫌少。”
“两万两，你打发叫花子吗？”谭氏顿时就爆了，“两万两还不够塞牙缝的，你是在说笑话吧。”
谢氏摇头，说道：“大嫂误会了，我的确只能拿出两万两，多余的我是一文钱也没有。当然，如果大嫂肯将私房银子拿出来，我自然也会将私房银子拿出来。如何，大嫂敢吗？”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让我拿私房银子。这笔银钱本就该公中出。”谭氏怒斥。
谢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氏，“那没办法，东府只能出两万两。”
廖氏还嫌弃场面不够混乱，插嘴说道：“大嫂，你管着家这么多年，捞的银子肯定不少。如今正是需要大嫂你出力的时候，你不能不做出点表示啊。不如这样，你将你去年一整年捞的银子交出来，过去的事情我们就既往不咎。”
“你放肆。”谭氏怒吼，“老太太，这样子下去没法子谈。要出私房银子大家一起出，没道理我们大房一家出。你们可别忘了，不光是我家明珲被关在里面，萧茂同还有老爷子都在里面。你们不管我家明珲，难道老爷子你们也不管了吗？平日里口口声声的说孝敬，你们就是这么孝敬的吗？”
“够了。”萧老太太出面震慑众人，“别的都不先说，老大媳妇，你先告诉老身府里究竟还有多少现银。不要同老身打马虎眼。否则老身就让你将账本拿出来，老身派人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一说起钱的事情，谭氏就抓瞎。沉默不语。众人疑惑的看着谭氏。
廖氏眼珠子乱转，“大嫂这是怎么了，哑巴了吗？还是说大嫂心虚？莫非府中的现银都被大嫂你给私吞了？”
“你胡说八道。”谭氏叫嚣。
廖氏嘲讽一笑，“我是胡说八道，那请大嫂将现银交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我们萧家究竟还剩下多少银子。”
廖氏给韩氏使眼色，让韩氏表态。韩氏斟酌了一下，说道：“大嫂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吗？还是说那些银子有问题？若是银子不够，我们大家想办法就是。大嫂这们沉默不语也不是个办法。老爷子还在牢狱里受苦，我们却还在这里为点银子争执，实在是大不孝。”
萧明桢很担心的看着谭氏，“娘，具体还剩下多少银子，娘说出来吧。大家都等着银子救人。”
谭氏张了张嘴，却没出声。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出来谭氏有问题，账本有问题，银钱肯定也出了问题。
萧老太太怒火冲天，就要使出老招数，提着拐杖打人。恰在此时，丫头进来禀报，“老太太，四老爷和五王爷回来了。就在院门。”
话音一落，萧茂恒同萧茂杨两兄弟就冲了进来。萧茂恒跟死了老子娘一样，跪在地上哭嚎，“老太太，儿子们没用啊。衙门里的人一点道理都不讲，一见到老爷子，就将老爷子抓了进去。我和五弟同衙门里的人理论，结果那些人那些人根本不给我们萧家面子，还说什么抓的就是萧家人。老太太，赶紧拿银子去赎人吧。衙门都开了口了，要我们萧家出银子才肯放人。”
萧老太太急切，“老爷子如何呢？可有人对老爷子动手？”
“那倒是不曾。”萧茂恒擦掉眼泪，“就是同衙门的人理论的时候，五弟同那些人起了冲突。儿子很担心，等我们拿了银子去赎人的时候，衙门会刁难我们。”
“那你们两个就别出门了。”萧老太太直接说道：“你们回来之前，我们都已将商量好了，让张世谦同明桢一起去衙门捞人。你们两个，真是，不知道说你们什么才好。老五，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不准出去得罪人。”
萧茂杨不服气，“老太太，那些狱卒着实可恶。不唾骂他们，儿子心头不舒坦。”
“你自个倒是舒坦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来，老爷子要受多大的苦。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吗？”萧老太太杵着拐杖，恨不得撬开萧茂杨的头，看看萧茂杨那脑子装的到底是不是草包。
萧明瑜暗自摇头，萧茂杨这是犯了老毛病。火气一上来，就容易冲动。人一冲动，十有八九就会犯错。所以与其做一个冲动激进的人，不如做一个冷静理智的人。
“行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退下。成事不足百有余。”萧老太太不耐烦同两个儿子胡扯，直接问谭氏，“老大媳妇，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救人如救火，难道你是要等老爷子在牢狱里吃一顿排头，你才肯将银子交出来吗？”
萧茂杨同萧茂恒都有点不明所以，韩氏和廖氏就分别同两个人解释。
萧茂恒同廖氏一样，其实也是个心眼多的人。眼珠子乱转，见谭氏还在沉默，就出口问道：“大嫂这个样子，莫非我们萧家的银子都被你败光呢，如今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吗？那么多银子，究竟去了哪里，我看有必要去谭家走一趟。”
“根本就没这回事。”谭氏矢口否认。
“既然没这回事，那大嫂做出这副样子做什么？萧家家大业大，生意上交上来的银子都是大嫂在打理。每年那么多银子，至于我们的开销都是有数的。剩下的那些银子都去了哪里？大嫂还不说吗？不说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我这就让人去你们大房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来。不过到时候，大嫂面上无光，事情可就不是大嫂说了算。”萧茂恒一脸阴沉，直接威胁上谭氏。
萧明桢站出来，护着谭氏，“四叔误会了，我娘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跟谭家更没关系。”
萧茂恒冷笑，“没关系那就将钱交出来。我们大家可都等着银钱救人。你们大房在这里拖拖拉拉的想干什么？耽误了救老爷子，你们吃罪得起吗？”
萧明桢皱眉，看着谭氏，谭氏明显心虚。
萧茂恒呵呵一笑，“既然如此，老太太不如就让儿子带人去大房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来。”
“对，就该去大房搜查。”廖氏附和。
韩氏皱眉，萧茂杨左看看右看看。韩氏小声问道：“相公，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先别管。”反正四房冲在前头，五房跟在后面就行了。
谢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氏，“大嫂有难处，你们何必如此步步紧逼。对了，上次我去城里，见了汇通钱庄的掌柜。掌柜的同我说，如今不少人家都在外面放印子钱，其中不少还是中州有数的大户人家。这些人家啊，都不缺银子花。只可惜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就爱赚那不义之财。哎呀，你们可别看着我，我不过是道听途说那么一句，你们可别当真。”
不当真那才是假的。谢氏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自然有其用意。分明就是指桑骂槐，说谭氏在拿着萧家的银钱放印子钱。
萧茂杨冷哼一声，“印子钱，不义之财。谁敢这么做，我不齿与他为伍。”目光跟个刀子似得刺向谭氏。
萧茂恒激动起来，“哦，原来是印子钱啊。大嫂，钱生钱一定会很爽快吧。怎么不也不知道分点钱给我们花花。”
“就是。大房全家人吃肉，轮到我们四房和五房的时候只剩下喝汤。再这么下去，我们四房和五房连汤都喝不上。老太太，大嫂放印子钱，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大房管家这么多年，哼，我看是时候改改萧家的规矩。”廖氏嘲讽一笑，谭氏自己将把柄送过来，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萧老太太厉声问道：“老大媳妇，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难道真的在外面放印子钱？我们萧家的钱难不成都被你拿出去放印子钱？你，你说话啊。你是要气死老身吗？如今大家都等着银钱救命，你这是要害死老爷子，害死我们萧家全家吗？”
“老太太息怒。”萧明桢站出来，“老太太，不能因为二婶娘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就认定我娘的罪名。”
顿了顿，萧明桢问谭氏，“娘，你同大家说清楚，到底家里还有多少现银。那些银钱都去了哪里？不可能是拿去放印子钱，对不对？他们肯定是在胡说八道，对不对？”
谭氏脸色苍白，神情如丧考妣，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可是谭氏依旧没有开口。萧明桢先是充满了希望，可是他从谭氏慌张的眼神中看出事情没那么简单。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谭氏真的在外面放印子钱，
萧明桢深吸一口气，“娘，说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儿子都站在娘身边。一切有儿子，娘不用害怕。”
谭氏突然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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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惊人内幕
章节名：第121章 惊人内幕
萧明瑜唏嘘，没想到简单的一个救人问题，竟然牵连出这么多事情来。谭氏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十有八九放印子钱的事情是真的。估计还有别的不能见人的事情。
萧明瑜担心的看着萧明桢，出了这个事情，萧明桢还能办好事情吗？萧明瑜皱眉，一波接着一波，萧家是别想消停了。瞧瞧四房两口子摩拳擦掌的样子，显然是想要从大房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至于二房的谢氏，目的不纯，纯粹就是来搅局的。以二房的财力，竟然只肯出区区两万两银子，要么就是有把握，要么就是不在意萧茂同的安危。萧明瑜趋向于前者，显然萧茂同真的只是进衙门住几天而已。
萧老太太不耐烦，“哭，就知道哭。哭丧吗？还不赶紧交代，我们萧家的银子都被你弄到哪里去呢？你是不是拿着一家人的银子出去放印子钱？还不说，不说老身就叫人直接去你们大房搜查。”
萧茂恒一脸激动的样子，“老太太，儿子这就带人去大房搜查。既然大嫂是在外头放印子钱，肯定有各种票据。我不相信搜不出来。”
“谁让你去的。”萧老太太呵斥萧茂恒。又对谭氏说道：“老大媳妇，你到底是要自己交代，还是要让老身对你们大房动手。你可要想清楚了。老身耐性有限，老爷子那里等着钱救命，老身可没时间同你耗。”
萧茂杨更干脆，“老太太同她嗦什么。我看直接报官，让衙门来人。哼，竟然敢在外面放印子钱，败坏我们萧家的名声，简直是岂有此理。大嫂，你太让人失望了。长嫂如母，我一直很尊重你。却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真是让人不齿。”
“就是，大嫂你真让人不齿。”廖氏讥讽一笑，“以前大嫂说什么事情都是振振有词，如今怎么成哑巴了。心虚了吧，心虚的话就赶紧老实交代，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大嫂，你以为你不开口就没事了吗？哼，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赶紧拿银子出来救人，你是想害死老爷子吗。若是在京城的大哥知道了你做的一切，你说大哥会怎么想？休了你都是轻的。”
谭氏冷漠的看着廖氏，“四弟妹，做人好歹要有点口德。”
“我是想有口德，可是前提也要大嫂你立身正啊。大嫂平日里同我们说规矩，没想到大嫂的规矩也就是这个样子。哎呀，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廖氏嘲讽的笑着，“大嫂，赶紧交代吧。你没看到老太太都被你气坏了吗，你还不交代的话，我们可就要带着人去你们大房搜查了。”
萧明桢大皱眉头，“娘，不要紧的。如今救人最关键，别的事情都可以以后再说。娘，不管家里还有多少现银，先拿出来再说吧。”
谭氏咬牙切齿，看着萧老太太，豁出去了。“老太太，儿媳有错。”
萧老太太冷笑，“老大媳妇，你终于肯开口了。真是难得。说吧，府中还有多少现银？”
“回禀老太太，府中现银不足一万两。”谭氏大着胆子说道。
“你简直是放肆。”萧老太太当场就拍了桌子。
萧明瑜暗叹，难怪谭氏不敢说。家大业大的萧家，府中存的银子竟然不足一万两，这是要败家的节奏吗？要知道，大户人家都不爱将银子存在钱庄里面，因为钱庄里面存钱，是需要给钱庄利息的。再有，世道不安稳，还是将银子放在家里方便。萧家生意上周转用的银子之所以放在钱庄，那是为了方便做生意。萧明瑜知道，每个月，矿上同外面的生意上，都会解一笔银子到萧家存放。这笔银子究竟有多少，萧明瑜不清楚。估计五房同四房就没人清楚。真正清楚具体数目的，一个是账房的管事，一个是萧明珲，一个是萧老爷子，还有就是谭氏。至于萧老太太是否清楚，萧明瑜不敢确认。
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这笔银钱积累到现在，数目肯定很惊人。即便萧老爷子那里有挪用，萧明瑜初步估算，十几二十万两也是能拿的出来的。
一万对比二十万，也难怪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本来还以为自己是富翁，结果谭氏一句话就打破了大家的富翁梦想。
廖氏先就叫起来，“不足一万两？大嫂，你是将我们萧家的家底都搬空了吗？”
谢氏说道：“没有搬空也是差不多了。据说放印子钱的利息高的很，少说月息也有三五厘，几十万两银子做本，几个月下来，光是利息钱就是一笔极大的收益。啧啧，财帛动人心，果然没说错。大嫂，做人可不能太过贪心啊。你看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谭氏咬牙切齿的盯着谢氏，谢氏这是故意来落井下石的。谢氏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氏，她就是来落井下石的，谭氏又能拿她如何。谭氏自己立身不正，难道还不能让别人说吗。
廖氏则是被惊住了，“几十万两做本，一个月下来岂不是都有几千两的利息。”
“谁说不是。大嫂可是大富翁啊，我想我们萧家东府加上西府，也没有一个人比大嫂更有钱吧。”谢氏笑着说道。
廖氏发晕，吓住了，更是嫉妒得发狂。同萧茂恒交换眼神，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大房赶下去。绝对不能再让谭氏来当家。至于五房，廖氏看了一眼。既然一开始五房就不积极，那么这个好处也就轮不到五房。
韩氏大皱眉头，放印子钱，亏谭氏做的出来。这要是在韩家的话，早就被韩阁老下令囚禁了起来。哪里轮得到谭氏放肆。
萧老太太气的心口发痛，指着谭氏，好一会都没能说出话来，“你，你，不足一万两。谭氏，你就是这么当家的，是吗？告诉老身，存在家里的现银总共有多少。行了，你不说老身也不问。来人，去将刘管事找来，让他将账本带上，今儿老身就要盘账。”
“儿子这就去。”做这种事情，萧茂恒显出无与伦比的积极性。
谭氏张张嘴，想要阻止萧茂恒。不过最终只能苦笑，眼睁睁的看着萧茂恒出门去。事情已经瞒不住了，那就不如摊开在大家面前。了不起就是将以前的收益吐出来一部分。她就不信，那些钱还不能打动在场这些人的心。
谭氏望着萧老太太，说道：“老太太”
萧老太太直接摆手，“不用再说。老身不想听你说。等会刘管事来了，你同刘管事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当的。”
萧明桢大皱眉头，担心的看着谭氏。谭氏对萧明桢摇头，让萧明桢不用太过担心。既然开了口，她就有后招。萧明桢叹气，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萧茂恒的动作很快，很快就带着人抱着一叠账本，扯着刘管事进来了。“老太太，这是近两年的账本，外院内院全都在这里面。这本账本则是另外的，老太太请过目。”萧茂恒眼神不善的看了眼谭氏，他只是随意翻看了一下，就看出惊人的内幕，等一会一切都掀开，他倒是要看看谭氏还有什么话要说。
谭氏抿着唇，苍白着脸，但是神情却极为坚定。
萧明瑜暗道不好，谭氏这是有了后招。看看四房的表现，已经开始为大笔的银子失去了理智，就一个劲的要扳倒大房。至于谢氏，萧明瑜悄声来到谢氏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二伯母好手段。这样一来，这一次大房是在劫难逃。”
“此事好说。明瑜，你们五房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谢氏笑着。
萧明瑜也跟着笑了起来，“五房的事情就不劳烦二伯母操心。我只是很想问问，二伯母这么处心积虑的挑起我们西府的矛盾，将我们西府闹得鸡飞狗跳，二伯母能有什么好处？二伯母不担心二伯父的安危吗？二伯父如今可在牢狱里，不赶紧拿钱去将人捞出来，二伯母又想做什么？”
谢氏笑道。“明瑜，你的疑心病还真重。东府没钱，只能靠着西府，这个你不知道吗？哦，对了，你可能真的不知道。生意上的收益，每个月都会拿出一部分送回来，你知道吗。那笔钱是东府和西府共同所有，只是暂时存放在你们西府。每年到了年底算了账后，才会将属于我们东府的那一份交给我们东府。明瑜，你说我们东府能有钱吗？就算有钱，也比不上你大伯母有钱啊。你说是不是？”
萧明瑜皱眉，“财帛动人心，面对那么多银钱，二伯母也很动心吧。若是大房就此垮了，规矩上头是不是也该趁势改改。比如银钱交给你们东府保管。或者每个月都要分一次银钱。甚至矿场也要交给东府来打理。”
“明瑜，你要知道我们都是萧家人，我们只做对萧家有利的事情。”
“真的吗？”萧明瑜看着谢氏真诚的眼睛，根本就不相信。的确是要做对萧家有利的事情。但是那是对东府有利的事情。而非是对西府有利。萧明瑜从谢氏这里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萧明瑜干脆放弃。开始关注起具体的事情来。
萧老太太问刘管事，“府中到底该有多少银钱，现在库存还有多少？刘管事你管着账房，这些该很清楚吧。”
刘管事偷偷瞥了眼谭氏，见谭氏冲他点头。刘管事这才说道：“回禀老太太，府中应有库存银两二十万三千五百六七十两。本来上个月是有将近四十万两的，不过老爷子提了一半走，具体做什么，小的也不清楚。”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行了，零头不用说。那里说府中实际有银两多少？”
“回禀老太太，府中实际有银两有九千七百两左右。这是账本，请老太太过目。”
萧老太太翻开账本随意看了看，然后抄起账本，狠狠的丢在谭氏的脸上。“你这是这么管家的？老大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待老大一直如己出。因为你是老大的媳妇，我对你也是处处纵容。对老四媳妇老五媳妇，都没有对你那么好。老爷子当初让你管家，老身可有说过一个不字？让明珲接管我们萧家西府的生意，老身可有说过什么？老四一辈子没件正经事情做，老身也从不曾在老爷子身边抱怨一句。老身就想着家和万事兴，只要你们大房能当好我们萧家这个家，就是全都交给你们大房，老身也不会有一句闲话。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二十万两的银子，结果只剩下一万两。说吧，剩下的银子都去哪里呢？”
谭氏显得很狼狈，被老太太丢账本，真是奇耻大辱。谭氏抿着唇，似乎还没想好要不要将具体的事情说出来。
萧茂杨则说道：“老太太，何必同她那么多废话，直接报官得了。”
“家丑不能外扬，不能报官。”萧茂恒急切说道，“老太太，贾嬷嬷是大嫂身边的心腹，大嫂的事情贾嬷嬷肯定知道。要不儿子这就让人将贾嬷嬷绑了过来。让人用刑，什么都招了。”
“不需要。”谭氏冷冷的说道，“老太太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
萧老太太冷笑，“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来告诉老身，剩下的十九万多两银子去了哪里？现在可就等着用这些银子来救人，你说是不交出来，老身让你拿命去抵。”
“钱都在外面。”谭氏声音显得很平静，已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其中八万两就放在汇通钱庄，钱庄每个月都会给一笔月息。另外十多万两则是放在孙成安那里。”
“你这个贪财鬼，老身打死你这个狗东西。”萧老太太被气狠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可是依旧挡不住萧老太太想要打死谭氏的欲望。
萧明桢急忙拦住，“老太太息怒。我娘知道错了。如今府里出了事情，急着用钱。要紧的是将外面的钱拿回来。老太太打死了我娘，那些钱人家可能就不认账了。”
萧老太太气呼呼的。谢氏生怕不够热闹，大皱眉头说道，“孙成安，是不是成安赌坊的老板？大嫂交友可真广阔，连赌坊都有交情。大嫂将我们萧家的银钱放在赌坊，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息钱吧。赌坊给大嫂的利息是多少？三厘，五厘，还是七厘。赌坊收益那么高，一定不会吝啬给大嫂利息钱的。不知大嫂做这个做了几年，这几年的收益如何？大嫂一个人吃肉，连肉汤都不肯分给大家，大嫂这么做也就难怪今日大家都要讨伐大嫂。大嫂好自为之吧，哎，我真是担心啊。孙成安那人就是个老混子，你们说成安赌坊会不会赖账。”
显然事先谢氏已经打听清楚了一切，不然也不会次次命中谭氏的命脉。
“大嫂，你是想害死我们萧家吗。你一个内宅妇人，也是中州地界的体面人。你尽然不顾脸面，不顾萧家的名声，同赌坊的人来往。大嫂，你真是太让人不齿。此事我一定要告知大哥，让大哥来处置你。”萧茂杨一听到赌坊两个字，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茂恒点头，“的确该告诉大哥，大嫂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没资格再管家，更没资格做我们的大嫂。老太太，儿子以为应该即刻夺了大嫂管家的权利，让大嫂将账本还有钥匙都交出来。不能再让大嫂胡来，也绝对不能姑息大嫂的所作所为。”
萧老太太刚想答应，谭氏却冷笑起来。冷冷的说道：“你们要是夺了我的权利，那么那十九万多的银两，就一文钱也拿不回来。你们想要拿钱去救人，做梦吧。”
“你，你这个毒妇。你想做什么？”萧老太太厉声质问。
“老太太，儿媳尊重你，儿媳不想做什么。儿媳管家，这是老爷子亲口说的。儿媳的确是做错了，可是该怎么处罚儿媳，要不要夺了儿媳的管家权利，那也是要老爷子说了算。至于老太太还有其他人，你们说了不算。”谭氏发起狠来，狠狠的捏准了众人的命脉。
萧老太太气的不行。“老大媳妇你别忘了，明珲还在牢里。你不为全家人着想，难道你连你儿子也不要了吗？”
谭氏木着一张脸，“儿子我要，不过就是让明珲在牢里多受几天苦。我想明珲一定能体谅我的难处。”
萧老太太问道：“那你到底想怎样才能将钱交出来？”
萧茂恒大叫，“老太太，不能同大嫂妥协。她就是认准了我们不敢动她，她才敢有恃无恐。此事绝对不能姑息。”
谭氏笑了起来，“四老爷，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有恃无恐。四老爷要做孝子，就要将老爷子救出来。四老爷这么逼我，难道是不想救老爷子吗？”
萧茂恒愣住。
“大嫂难道不想救老爷子吗？”韩氏问道，“大嫂也是萧家媳妇，老爷子要是折在里面，别说十几万两，就是一百万两，也救不了大嫂的性命。大嫂你这是在赌博，我建议大嫂不要做糊涂事情。当然，大嫂想要等老爷子出来，再说处置的事情，这一点老太太肯定能答应你。只是老太太答应你后，大嫂能够遵守承诺，将银钱都要回来，好让我们去衙门捞人吗？大嫂要求别人的同时，是不是也该做出一点保证。萧家这个时候的确是急需用钱，但是不过是十几万两，我想四处凑一凑肯定能够凑出来。届时，大嫂可就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众人都等着谭氏做出决定。萧明桢冲谭氏摇头，劝谭氏不要冒险。事情既然已经败露，不如配合大家，先将人捞出来。等到人出来后，剩下的事情再说不迟。
谭氏咬牙，说道：“行，我今日就可以叫人去收银子。不过你们不要太想当然。孙成安那里，少说也要三两天才有可能将银子拿回来，说不定还不能全部拿回来。至于外面的印子钱，都还没到期。没办法拿回来。”
韩氏说道：“没到期没关系，只要大嫂不收利息，我想那些人巴不得快点将银子还给大嫂。这就要看大嫂有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究竟是人重要还是区区一点利息重要。”
谭氏愤恨，“五弟妹站着说话自然不嫌腰疼。几个月的利息，少说也有一万来两，说不要就不要。五弟妹好大的手笔。”
廖氏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算起这几年来谭氏私下里的收益。不算不知道，一算，廖氏是羡慕嫉妒恨。简直是恨不得扒了谭氏的皮。
韩氏不客气的说道，“放印子钱得来的利息，本来就是不义之财，大嫂就不怕有报应吗？大嫂不要那些利息钱，大嫂只看到自己的损失，怎么不想想这也是在为你积福。你这是在救人，不光是救我们萧家的人，更是在救无数的人。积福的事情，难道大嫂就那么不屑去做吗？大嫂，现在你还在计较那点利息钱，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钱在重要，也没有人重要。希望大嫂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救人要紧。”萧老太太拍板。脸色阴沉，目光阴毒的看着谭氏。“老大媳妇，不收利息，你放出去的那些印子钱，多久能够全部收回来？”
“两天。”谭氏肉痛，心都在滴血。面上还要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来。“我可以保证在三天内收回大部分的银钱，不过在老爷子出来之前，谁都不准动我。谁敢动我，或者动我身边的人，甚至去大房搜查的话，那就别怪我撕破脸面，大家来个同归于尽。还有，我收回来的钱全部交给明桢保管。除了明桢外，我谁都不相信。你们要是答应我，我现在就吩咐人去收钱。你们要是不相信我，那就拖着。反正我现在也不在乎。”
纯粹就是无赖行径。可是如今谁都拿谭氏没办法。韩氏之前说的大家凑钱，说的轻巧，怕是十天半月都凑不到那么多银钱。唯独可期待的就是谭氏手里捏着的那些银钱。众人投鼠忌器，不得不妥协。
萧老太太拍板，“行，老身答应你。老身不会动你。茂恒同茂杨更不会胡来。收回来的钱就放在账房，由账房同明桢一起看管。期间谁都不准进入账房。明桢还有刘管事你们二人就住在账房内，看好了银子。要是少一文钱，我就找你们二人的麻烦。”
“老太太放心，孙儿一定不会辜负老太太。”萧明桢郑重承诺。
萧明桢回头对谭氏郑重点头，希望谭氏能够放心。谭氏怎么能够放心。这会大家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动她。等到老爷子回来后，没人会在怕她，老爷子一巴掌就能将她拍死。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萧老太太又朝谢氏看去，谢氏当即表态，“大伯母放心，今儿我就让人将银子送过来。不过我们东府财力有限，只能给两万两，还请大伯母见谅。”
“你们东府有钱的很，二嫂只出两万两，难道在二嫂眼里，萧二老爷只值两万两银子吗？”廖氏阴阴的说着。
谢氏笑道：“四弟妹误会了，我们东府有钱那也是我家老太太和老爷子的私房银子，我做儿媳妇的怎么敢动。再有就是大嫂拿走的那十几万两银子，其中有一部分还是我们东府的。我们东府大度，不同大嫂计较。什么利息钱我们也不要。届时花了多少银子，直接从我们东府的那一份里扣就是了。四弟妹，你看如此处置你可满意？说我们东府吝啬，那可就是冤枉了人。”
廖氏无话可说，哼了声，没再说话。
谢氏福了福身，“大伯母，事情已经有了章程，那侄儿媳妇就先回去预备着银子。剩下的事情就需要大伯母操心了。”
“老二媳妇，辛苦你跑一趟，去吧。”
“那侄儿媳妇就先走了。”
众人都散了，廖氏同萧茂恒回到四房，廖氏满心不甘心的说道：“就这么算了，就这么放过大嫂，这也太便宜她。老爷，你可要想个办法。大嫂做出那样的事情，若是这次都打不死她，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萧茂恒一点都不担心，“放心吧，老太太动不了大嫂，等老爷子一出来情况就不一样了。对了，你说大嫂这么大的手笔，怎么事先我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大嫂这事情做的可真够隐秘的。亏得二嫂得了先机，不然我们全都蒙在鼓里。”
“这有什么奇怪的。府上被大嫂把持着，那些个做事的人，还有管事们，几乎都是大嫂安排的人。我们除了在自己的院子里蹦外，到了外面，就成了瞎子聋子。再说了，这样的事情，自然只有少数的心腹才会知道。我们撬不开那些人的嘴巴，自然无从得知消息。而且大嫂惯会粉饰太平，府里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人人都当她是个能干的。哼，她是能干过头的，竟然敢在外面放印子钱。这要是在京城，御史立马就要参大老爷一本。大老爷那官职，我看都未必能保得住。”
萧茂恒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看大嫂明显不甘心，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如老爷说的，等老爷子一出来，哼，我看大嫂还怎么蹦。夺了她的权利算是轻的。”廖氏冷哼一声。
心腹丫头进来禀报，“启禀老爷太太，大太太身边的贾嬷嬷来了。说是替大太太传几句话。”
廖氏同萧茂恒面面相觑，谭氏这动作可真够快的。“去，将人请进来。我倒是要看看大嫂还有什么花招可耍。”
贾嬷嬷进来，没说废话，直接放上一万两的银票在桌子上。
廖氏大皱眉头，“想干什么？贿赂我们？大嫂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贾嬷嬷丝毫不惧二人，又将银票收起来。萧茂恒大皱眉头，“喂，你这死老婆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贾嬷嬷板着脸说道：“我家太太说了，这一万两是买四老爷还四太太一个承诺。等老爷子出来后，希望四老爷同四太太能够对大房冰释前嫌。以后大房有的好处，自然不会少了四房。”
“哈，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大嫂还抱着妄想，想要继续管家。你告诉她，她就是做梦。大房赶紧收拾收拾，将钥匙还有账本交出来。我可是等着管家。”廖氏冷笑一声。
贾嬷嬷不为所动，“四太太，我家太太让奴婢问四太太一句话。这个萧家四太太管得了吗？四太太手里有几个能用的人？四太太就算管了家，能指使下面的人做事吗？我家太太当家，一年少说也能给四房三五千两。四太太自己当家，只怕一年的收益也就三四千两而已，还要担着各种风险，还要劳心劳力，四太太觉得值得吗？不如让我家太太继续当家，或者让大少奶奶管家也行。只要还是大房管家，就能保证每年给四房不少于三千两的好处。”
“六千两。”萧茂恒开价。
廖氏瞪了眼萧茂恒，“老爷糊涂。贾嬷嬷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说的对，我是没几个可用的人，可是只要等我管家，我就将那些不听话的人全都换掉，一个个的换上我能放心使唤的人。我就不信，到那时候，我一年没个一两万的进账。大嫂是能干，可是我也不比大嫂差太多。嬷嬷请回吧，我们四房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你赶紧回去，让大嫂趁早死了那条心。”
贾嬷嬷看着萧茂恒，萧茂恒犹豫了一下，连连摇头，“我之前说的是胡话。听四太太的，她说的对。我们四房有能力，干嘛要拿你们大房的银子。”
贾嬷嬷并不气馁，而是继续游说道：“这一万两不过是我们太太的一点诚意。我们太太说了，只要四房肯答应，我家太太就将近两年放印子钱的收益分三成给四房，如何？三成的利息钱，可不少了。想必死太太同四老爷心头都有一笔账吧。”
萧茂恒心动，三成的利息钱，少说也有两万来两。萧茂恒望着廖氏，廖氏大皱眉头，“你们还打算给五房？”
“当然。我们必须取得四房同五房的同意，如此我家太太才能继续掌控萧家，才能够给四房年年送钱。四太太四老爷，我家太太表现出绝大的诚意，难道你们还要拒绝吗？”贾嬷嬷笃定的看着两人。她相信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丰厚的条件。
虽然这样做，一次性会损失很多银钱，但是只要大房还在掌管萧家，这些钱迟早都能找补回来。
萧茂恒心动，廖氏却在犹豫。萧茂恒想要答应下来，廖氏却拉着萧茂恒，不让萧茂恒表态。“贾嬷嬷，此事我们一时还不能决定，需要商量一下。改天吧，过个两三天，我们再回复，如何？”
贾嬷嬷看了眼两人，知道此事不能强求，于是点头，“行，那奴婢就先告退。”
萧茂恒不满，“你做什么拦着我？”
“老爷，三万两听起来很多，可是只要我们四房掌了权，不过就是三两年的事情。区区几万两就想让我们四房松口，大房打的好主意。老爷，我们可不能上当。”
萧茂恒咬牙，不满，“你确定你能掌权？你确定你掌权后，一年能弄个一两万？”
“老爷，大嫂做的这些事情，换做那些规矩森严的书香门第，早就给浸猪笼，哪里还轮到大嫂在这里蹦。等老爷子出来后，大嫂肯定没有机会再掌管萧家。届时老爷子肯定需要找人替代大嫂。五房住在城里，五弟妹要守在五弟身边，自然就被排除。如此一来，就剩下我们四房。除了我们四房还能有谁？真的以为陆四就能管家吗。不说别的，如今陆四怀了身孕，单是这一点，陆四就不可能管家。而且老爷子这样做也不能服众。为了安抚大家，必须由我们四房出面来管家。”
廖氏侃侃而谈，说的这些也都算是有道理。萧茂恒有些心动。这么说起来，四房十有八九能掌权。
萧茂恒激动的问道：“你说要是我们四房掌权，一年能弄多少银子？”
廖氏笑了起来，她知道萧茂恒心动了。“老爷，先不说外面的。光是内院外院采买这一块，照着府中以往的开销来算，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七八千两。这还是采买上头的。厨房那里也是能做文章的。还有迎来送往，举办宴席，这些都是搂钱的好机会。七七八八的算下来，一年上万两肯定没问题。”
“大嫂可真够狡猾的。这些年下来，不知道她私下里到底贪了多少银钱。”萧茂恒表情愤恨，羡慕嫉妒。
廖氏冷哼一声，“何止。她拿着我们萧家的银钱在外面放印子钱，还同赌坊合作。这些加起来一年少说也有好几万两银子。我就说，当初老爷子同老太太要回中州养老，大嫂不留在京城陪在大老爷身边，巴巴的带着孩子回来，也不怕狐媚子将大老爷的心勾走了。原来全是冲着那些银子来的。在大嫂心目中，果然还是银子最重要。她是情愿多添几个庶子庶女也不愿意放弃能轻松到手的银子。只怪我眼界浅薄，以前竟然没看出她的险恶用心。还真当她是替大哥回来孝顺老爷子和老太太。呸，是我瞎了眼。老爷，这次大好的机会，我们一定不能错过，老爷可不能因为区区一点银子就放弃了大好的机会。那样可就如了大嫂的愿。”
萧茂恒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再被大嫂蛊惑的。”
廖氏放心下来，只要萧茂恒肯同她一条心，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贾嬷嬷出了四房，就直接去五房见韩氏。如同之前一样，贾嬷嬷直接甩出五千两银子在韩氏面前。贾嬷嬷心里头有些看不起韩氏还有萧茂杨。用谭氏的话来说，这两口子都有一个臭毛病，就是不合时宜的假清高。
果然韩氏见了银子，那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好似是被人侮辱了一样。“嬷嬷这是什么意思？不管你要做什么，银子先收回去。”
“五太太，这些都是我家太太的诚意，就是为了买五太太一句话。只要五太太肯既往不咎，支持我家太太，过后还有好处送上。”
韩氏冷笑起来。在门外偷听的萧茂杨忍不住了，冲了进来，抓起桌子上的银票，一把甩在贾嬷嬷的脸上，“给我滚出去。竟然敢拿银子来收买，你将我们五房当做什么呢？滚出去，不知廉耻，不知悔改的东西。回去告诉大嫂，就凭她这般作为，我是绝对不会与她为伍。你让她打消痴心妄想。敢拿萧家的银子去放印子钱，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还有，你回去说清楚，我已经给在京城的大哥去了信，大嫂的所作所为，我都写在信上。届时我倒是要看看大哥究竟还有什么话可说。”
贾嬷嬷变了脸色，“五老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五老爷将事情做绝，就不怕将来求到大房。”
“我就是求到你们大房，也不会去求大嫂。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不知悔改就算了，竟然还敢拿银子贿赂。既然这么有钱，怎么不拿出来，用来捞人，无耻。”萧茂杨气的涨红了脸。可以说，在某些方面，萧茂杨还是具有很强的是非观和道德观。谭氏的作为，对于萧茂杨来说，是绝对不能忍的。
韩氏站出来，“老爷息怒。贾嬷嬷，这些银子麻烦你都拿回去。我们五房不缺银子用。大嫂要做什么，我们不干涉。但是想要我们五房站在大房这边，出手帮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若是大嫂问起，你就替我问问她，这些年来五房同大房的矛盾，难道大嫂全都忘了吗？行了，贾嬷嬷请走吧。你若是上门来说说话聊聊天，我是欢迎的。既然你是来送钱的，我们也只能不客气的对待。”
贾嬷嬷收好银票，冷笑一声，“五老爷同五太太高风亮节，奴婢佩服。不过五老爷同五太太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一点。你们可知，四房那边已经动心了。说不定明儿就会答应下来。有了四房的支持，有没有你们五房又有什么关系。”
“无耻，滚，给我滚出去。”萧茂杨无法忍受，若非贾嬷嬷是女人，他早就打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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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散播流言
章节名：第122章 散播流言
贾嬷嬷气呼呼的出了五房的院落，萧明瑜正等着她。
萧明瑜客客气气的，“嬷嬷慢点走。”
贾嬷嬷见萧明瑜拦在跟前，挑眉，怒道：“七姑娘想做什么？莫非七姑娘还敢来教训奴婢不成？”
萧明瑜和善的笑着，眨着眼睛，无比真诚的告诉对方，她绝对没有坏心。这样做果然让贾嬷嬷放松了一点，没有一开始那么警惕。
萧明瑜笑道：“嬷嬷误会明瑜。嬷嬷的来意我已经知道，我想让嬷嬷传几句话给大伯母。”
贾嬷嬷故作矜持，“七姑娘，你还做不了五房的主，我看七姑娘纯粹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是吗？贾嬷嬷不觉着奇怪吗，今儿无论是放印子钱还是孙成安的事情，二伯母好像事先就已经调查清楚，虽然二伯母一直没有明说。贾嬷嬷，你们不觉着这里面有问题吗，二房明显是在针对大房，至于目的，无非就是让大房下台，二房趁机取而代之。比如明珲大哥无法在掌管萧家的家业，四伯父替代明珲大哥，但是能力有限。这样的情况下，二伯父趁机掌控萧家所有的产业，安插自己的心腹。贾嬷嬷，你觉着我说的可有道理？很显然二伯母捏准了大伯母的七寸，想想可真吓人。难道嬷嬷就没有这个感觉吗？”
贾嬷嬷挑眉，“哪又如何，七姑娘能想到的，我家太太自然能想到。我们大房的事情就不劳烦七姑娘来操心。”
萧明瑜笑了起来，“嬷嬷何必在我面前说假话。这会大伯母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如何保全自己，哪里还有心思去分析二房的目的。不过我这人最喜欢做好事，我将此事关键点明，嬷嬷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贾嬷嬷笑了起来，拿出银票，“七姑娘是想要这个吗？”
萧明瑜点点头，“是也不是。要是大房没有其他的好东西，用这个酬谢，我也不会拒绝。”
“七姑娘只凭一句话，就想得到这么多银两，未免太贪心了点。”
萧明瑜低声一笑，“贾嬷嬷，你不妨回去问问大伯母的意思。你要是不在意，我倒是乐意看看大房同二房如何掐架。若是因为你们的疏忽，最后西府的产业落到二房的手里，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告辞。”
“等等。”贾嬷嬷疑惑，“还请七姑娘将话说清楚，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明瑜回头冷漠的看着贾嬷嬷，“我一向佩服大伯母，认为大伯母是极为聪明能干的一个人。可是这一次，却让我极度失望。大伯母不想着如何保全萧家，却只想着用贿赂的办法来保住自己的地位。萧家的家业根底都没有了，保住地位又有什么用？反过来说，只要能保住萧家的家业根基，区区一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萧家还是以前那个萧家，只要大伯母还是我们萧家的嫡长媳，掌管萧家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贾嬷嬷，我这么说你总能明白吧。”
贾嬷嬷皱眉，“这些只是七姑娘你自己的猜测，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对啊，这些的确都是我的猜测。你们大房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要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还有我是萧家的姑娘，我是迟早要出嫁的，萧家垮了，无非就是婚事上头有些影响。但是靠着韩家，嬷嬷认为萧家垮了对我的影响能有多大？至于嫁妆，我更不用担心。”萧明瑜昂首一笑，“我言尽于此，信不信在于嬷嬷。不过嬷嬷不用感谢我，我作为萧家的女儿，自然要为萧家的将来考虑。你们大房要是不作为，萧家垮了也就垮了。”
萧明瑜不再多言，转身走了。贾嬷嬷这一次没有阻拦萧明瑜。
贾嬷嬷急忙忙的回到大房，见了谭氏，先是将四房同五房的态度说了。谭氏咬牙切齿，“四房是贪心不足，五房是假作清高。哼，没有他们，我一样能将事情办成。”
贾嬷嬷犹豫了一下，“太太，回来的时候奴婢遇到明瑜姑娘。她同我说，二房那边怕是有什么阴谋。今儿二太太分明是冲着太太来的，显然二房早在这之前就调查清楚，就等着今日一击必中。而且二房是来者不善，怕是想取我们大房而代之。若是大少爷不能掌管家业，二老爷肯定会趁机全面掌控萧家的产业。届时我们西府一大家子可就要看东府的脸色过活。”
谭氏脸色微微变了，“果真是萧明瑜说的？”
“正是。她提醒奴婢，说是二房包藏祸心。奴婢回来的路上仔细想了想，十有八九是真的。太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贾嬷嬷担心的问道。
谭氏大皱眉头，“萧茂同有什么资格取代我们大房掌管萧家家业，管理矿场他行吗？”
贾嬷嬷担忧的说道：“这次矿场出问题，肯定会追究到大少爷头上。加上老爷子被牵连，太太的事情又被人知晓，我们大房的处境很不妙啊。奴婢以为，太太还需要早点拿主意。”
“能有什么主意，就像你是说的，这次人家准备充分，全都是冲着我们大房来的。我们已经失了先手，明珲也折在里面，偏偏我这里也出了事情。如今我同明珲一时间都没办法翻身。”谭氏咬牙切齿，“二房好恶毒的心思。他们想干掉我们大房，那我就将萧茂同拉下水来。没了萧茂同，我看二房还怎么蹦。”
“不知太太有什么办法？”
谭氏说道：“想办法给萧茂同罗织罪名。等到老爷子回来，我们就将罪名递上去。届时我就不信，老爷子只罚明珲，却放过萧茂同。要罚就一起挨罚，要么就全部放过。否则老爷子不能服众，外面的烂摊子老爷子也收拾不了。”
“太太，奴婢斗胆说一句，时间这么紧，怕是来不及。奴婢以为，不如让三少爷出面暂时替代大少爷。三少爷做事稳重，又深得老爷子喜欢。我想老爷子肯定会给三少爷机会。如此一来，我们大房也不算全输。”贾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
谭氏大皱眉头，“明桢是要考科举出仕，你让他分心管着家业，他还怎么读书。难道又要牺牲明桢的前途吗？牺牲了明珲一个就够了，明桢那里不行。”
“太太，奴婢的意思是暂时替代。等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去后，再说服老爷子，让明珲大少爷出面继续掌管家业。如此一来，三少爷就可以卸下担子继续读书考科举。太太，这样不好吗？奴婢以为这样做更有保障。太太也可以放开手脚针对二房。”
谭氏犹豫，还拿不定主意，“你让我先想想。”
“太太，时间紧迫。二房得了先手，太太可不能再犹豫了。”
谭氏咬牙，下定决心，“行，既然如此，你去将明桢叫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吩咐。”
萧明桢来了，谭氏直接同萧明桢说道：“二房明显是要针对我们大房，想要取而代之。我们不能让二房如愿。明桢，这事情你大哥肯定要承担责任。娘这里又出了事情，如今我们大房竟然没有人可用。明桢，你能不能挑起我们大房的担子，暂时替代明珲掌管我们萧家的家业。只是暂时的，等事情风波过去后，我就禀明老爷子，让明珲出来。届时你就能卸下担子继续读书。如此一来，二房的盘算落空，我们大房也能保留最重要的势力。”
萧明桢面无表情，“娘的意思是让我暂时替代大哥？”萧明桢着重强调暂时二字。
谭氏点头，“正是如此。”她以为萧明桢是不想被外界分心，影响到读书。所以再三保证，等事情过去后，就让萧明珲出来。
萧明桢微蹙眉头，说道：“儿子答应。大房遭遇如此危急，儿子肯定要站出来承担起责任。至于大哥那里，儿子以为娘不要给大哥太多压力。这次的事情，对大哥的打击肯定很大，我想大哥他需要时间来调整。”
“你放心吧，这些娘都清楚。有你帮忙，娘就轻松多了。即便丢了管家的权利，娘也没关系。总之不能让二房的打算得逞。”
“儿子明白。”
谭氏自以为做好了一切准备，却根本不知道，二房的目的不止在此，这里面还有各大世家搅浑水。谭氏以为出了钱将人捞出来，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事实只能证明她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王府既然动了，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萧家。而且萧明瑜也提醒了贾嬷嬷，有人可能要搞垮萧家，可是贾嬷嬷只关注到二房针对大房的事情。说到底，屁股决定脑袋，站在大房的立场，自然是为大房着想。而且贾嬷嬷自认为，只要保存了大房，就是保存了萧家。却不知，大房代表不了萧家，萧家不仅仅只有一个大房。
萧明瑜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但是王府防备森严，就是韩六想要潜入王府打听消息，也是千难万难。王府那头，没有直接的消息。不过韩六还是从别处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萧家被封的两个矿场，竟然已经开工。但是矿场外围依旧被官兵封锁了起来，矿场里面的情况，韩六还是想了办法才得知的。司马家的门人进驻矿场，李家进驻矿场，而且韩六传来消息，还在矿场上看到宋家门人的身影。
萧明瑜惊住，明显这几家是联合起来，趁机吞并萧家的矿业。王府给这三家做背书，无人敢抗衡。
不过消息不止于此，韩六还打听到，如今范家正在动作，范家那里也是有准备的。正在游说范王妃，让范家也在这件事情中分一杯羹。韩六分析，此事十有八九要成。因为世子周启是支持范家，理由是防备司马家趁机做大。
韩六还传来消息，很可能东府二房已经同范家达成协议。只要范家能拿下一个矿场，东府的利益就能保住，并且还能趁机扩大。至于西府，最终结果就是失去两个矿场，喝西北风去。
萧明瑜冷笑出声，“好谋划，中州几大世家，这是将萧家当做冤大头，人人都来参合一脚。等到老爷子从牢里放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萧家届时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经营百年的基业落在其他世家手里。届时老爷子怕是要被气的吐血。”
韩八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姑娘可要小的做什么？”
“我们能做什么？”萧明瑜冷着一张脸，“我又能做什么？萧家看似家大业大，可是能出门做事的人有几个？老爷子糊涂，将四伯父还有我爹给养废了。若是老爷子稍微用点心思在四伯父还有我爹的身上，如今这两人还能撑起一大家子的重担。只可惜，他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难道姑娘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瓜分萧家的产业吗？”韩八问道。
萧明瑜冷笑，“我倒是有想法，不过这个想法还不成熟，也不能保证。只可惜我身为女儿身，年龄又还小，能做的事情有限。”
韩八继续问道：“姑娘不如将消息散播出去，或者请萧明桢出面想办法，解决萧家的危机。”
萧明瑜讥讽一笑，“将消息散播出去，先不说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你也说了，这些消息是韩六叔费劲千辛万苦才打听到的，散播出去后，有人相信吗？”
韩八皱眉，似乎无解。
萧明瑜摸摸自己的心口，她很清楚她对萧家没什么感情，所以才会表现的这么冷漠。萧明瑜问道：“张风云是世子殿下的马前卒。这次事情也将张家牵连进去。张家损失不小。张风云难道没点动作吗？至少会去求世子殿下保全张家的那一份吧。”
“这个小的不清楚。小的这里并没有张家的消息，若是姑娘需要，小的这就去张家打听。”
“慢着。”萧明瑜冷冷的笑了起来，“好歹我也是萧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是至少我也要去做。韩八，你将消息散播出去。说的似是而非。不一定要有证据，总之要将中州搅乱，将中州所有的世家都搅进来。司马家，范家想要占大头，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小的明白。”
婆子冲进屋里，“太太不好了，外面在传言我们东府联合范家，谋夺萧家的产业。还传闻司马家同宋家也趁机浑水摸鱼，明着是封锁萧家的矿场，要调查萧家矿场逼良为奴的事情。背地里却是趁机霸占萧家的产业。还说如今矿场上已经开工，司马家同宋家分明是将萧家的产业视为自家的，根本就没将王府律法放在眼里。太太，这消息在外面都传遍了，我们该怎么办？”
谢氏脸色蓦地变得惨白，站起来，确认道：“外面当真有这些传言？”
“千真万确。一开始一点动静都没有，短短时间内就传遍了。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搅风搅雨。太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她一时间哪里有办法。谢氏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个传言来的很莫名，但是却意外的让众人相信。虽然对于最后的结局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谢氏并不想惹来一身腥。怎么办，萧茂同还在牢狱里，范家那里还在同王府交涉。若是传言里面关于司马家同宋家的是真的，那司马家已经开始开动了，而范家那里却还没有消息。
“太太不好了。”又有丫头冲了进来。“大太太同四太太来了。”
婆子说道：“太太，大太太同四太太来者不善。太太不如先避开。”
谢氏冷哼一声，“不用避开。这两个人我自能应付。”
谭氏直接推开阻拦的婆子，冲进屋里，指着谢氏，直接了当的问道：“二弟妹，你们东府是什么意思？联合外姓人来谋夺萧家的产业，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谢氏镇定的很，“大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大嫂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来指责我们东府背叛萧家，这个罪名我们东府可承担不起。再说了，这则流言一看就有问题，分明是有人心思恶毒，想要挑拨东府同西府的关系，从中渔利。这们简单的道理，大嫂难道没看出来吗？”
“放屁。”廖氏越过谭氏，上前指着谢氏大骂，“从一开始你就不安好心。出事那天，我们派人四处找你们两口子，结果你们两口子连个面都不露，事后也一句解释都没有。分明就是你们做贼心虚，联合外姓人谋夺萧家家产。我告诉你，你做梦。”
廖氏眼看就能掌管萧家内宅，可是若是萧家的百年根基，最来钱的产业都没了，她掌管萧家内宅还有什么意义。比起谭氏，廖氏对二房的恨意一点都没少。
谢氏冷笑一声：“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二房背叛萧家，证据呢？没有证据，你们说什么说？张嘴瞎话我也能说，比如你们大房居心叵测，想要掏空萧家的家底子，等萧家垮了，你们大房趁机分家。萧家四房五房都成了穷光蛋，唯独大房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你们四房，可劲的讨好老太太，就是为了分家的时候多分一点。最好是连五房的那一份都给你们四房。如何，瞎说我张嘴就来，需要证据吗？你们会认吗？”
“你满嘴胡说八道。”谭氏心头有些心虚，面上却义正言辞，“你是张嘴瞎话，我们可是有证据的。你们二房要是没有嫌疑，为什么外面都传疯了。人家不说我们大房，不说四房如何，偏偏说你们二房，可见你们二房就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是。”廖氏怒道，“当初二嫂急巴巴的同范家定亲，我还以为二嫂担心明瑶年纪大了嫁不出去。结果没想到早在去年的时候你们二房就包藏祸心，早就做好了准备。否则范家要谋算萧家的产业，又怎么会拉上你们二房。谢氏，你赶紧交代。要是萧家的产业落到外姓人的手里，我就跟你拼命。”
谢氏不屑一笑，“拼命？四弟妹除了一条命外，还有什么是能拿出来同我拼的。四弟妹要是活腻了，真想拼命的话，我奉陪就是。就担心四弟妹临到最后打了退堂鼓，却将大房推出来，一切责任都让大房来承担。四弟妹果真好算计。”
谭氏变了脸色，怀疑的看着廖氏。廖氏义正言辞，“大嫂，你真的相信她说的吗？现在我们四房同大房利益一致，大嫂可别被她挑拨离间。她不肯交代，反倒是想办法离间我们，分明是包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只要我们四房同大房不能联合一致，二房就有机可乘。等我们反应过来时，二房早就将萧家的产业变成他们二房的。大嫂，这人奸诈如狐，我们绝对不能上当。”
“我自然不会上当。”谭氏冷冷一笑，“二弟妹，我可听说了，最近谢家人做事很主动啊。你以为你联合了范家，就能达到目的吗？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是在做梦。”
谢氏一脸不屑的看着两人，“大嫂同四弟妹果真厉害。不过你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这些全部都是你们臆测出来的，说我们东府包藏祸心，那行啊，你们拿出证据来。只要有证据，我们东府自然会认。若是没证据，我劝二位还是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不客气。谢氏，瞧你张狂的样，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廖氏怒吼。
谢氏冷笑，“既然说道理同你们说不通，那就别怪我。来人，请大太太还有四太太出门。我们东府不招待恶客，更不会招待上门兴师问罪的人。”
“谢氏，你敢。”
“我如何不敢。还不来人，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谢氏怒斥。
婆子们冲进来，如狼似虎，架着谭氏和廖氏两人就走。
两人拼命挣扎，奈何这是在谢氏的主场，两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不仅这两人，就是她们带来的丫头婆子，也都被谢氏叫人给轰了出去。
东府西府，隔着一条夹道。廖氏叉着腰在夹道大骂谢氏。骂到一半，觉着不过瘾，又到东府的大门口去骂。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廖氏的大骂很快吸引了无数路人。谢氏也是一个做的出来的人，她不出面，而是让婆子出面，啐了一口廖氏。然后婆子带着人，直接堵了廖氏的嘴，架着廖氏丢到萧老太太的院门口。
婆子当着西府的面，说道：“我家太太厚道，不想同四太太一般见识，只让奴婢将四太太送回来。若是换做别的人，敢在我们东府大骂我家主子，不说我家太太，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先忍不住要出手狠狠将来人揍一顿。老太太，四太太是你儿媳妇，你好歹看着点。东府西府都姓萧，都是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谁的脸上都不好看。而且如今老爷子还在牢狱里，东府西府不知道联合起来将人捞出来，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大骂，这像话吗？丢人不说，还给了那些不良用心的人把柄。让他们以为我们东府和西府不睦。”
萧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好厉害的一张嘴。老二媳妇派你来，就是给老身找不痛快吧。你也知道她是四太太，她是你主子。你敢将人绑了，还敢堵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西府？大胆奴婢，来人，给我打。”
“且慢。老太太要打奴婢，奴婢不敢违抗。不过老太太可要明白，奴婢是东府的奴婢，是我们太太的奴婢。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老太太打就打了，可有想过如何同我们东府交代。”这婆子也是个厉害的，否则谢氏也不会将她派出来。
萧老太太冷笑，“打了就打了，要说法就让老二媳妇来，我正要同她讨个说法，问问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难道她不是萧家的媳妇吗？合着外人来谋夺萧家的产业，简直就是活腻了。”
“没证据的话，老太太可别乱说。”婆子皱眉。
萧老太太冷笑一声，“老身不同你这婆子废话，来人，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打。到西府来撒野，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西府的婆子摩拳擦掌，冲上去，围着东府的人就打了起来。东府的人怎么可能乖乖的站着不动，西府的人敢打她们，她们就敢还手。一时间，萧老太太的院门口是鸡飞狗跳。哭的，喊的，闹的，真是热闹非凡。
萧老太太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先命人将廖氏松绑。廖氏得了自由，从丫头手里拿过棒子，就冲进人群，对着谢氏的心腹婆子，一棍子下去。那婆子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还没完，萧明怀得知廖氏受辱，他这个做儿子的如何能够忍受。叫上四房的兄弟萧明友，带着四房的小厮家丁，拿着棍子来到萧老太太的院门口，正好赶上院门口的混战。萧明怀嗷呜一声，提着棍子冲进人群，见到不认识的婆子就打，完全是无差别的袭击。
有这伙人加入战局，闹剧很快明朗，东府的人完败。个个头破血流，被打倒在地上，一个都爬不起来。
萧明怀还想动手再打，萧明桢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萧明桢得知了消息就赶了过来，不过还是来迟了一步，没想到场面这么混乱这么血腥。
萧明怀怒吼，“三哥，你要是当我是兄弟，就放手。”
“够了，难道你要将人打死才甘心吗？这些人都是奴婢不错，可是她们都是东府的人，若是出了人命，东府追究起来，你吃不了兜着走。是想跟大哥一样，去牢狱里面走一圈吗？”萧明桢板着脸怒斥，愚蠢的人。
廖氏冷静下来，连连附和，“明怀，不可冲动，听你三哥的没错。打一顿出了气就行，绝不能闹出人命来。”
萧老太太微微点头，“来人，将地上收拾干净，将这些人都给我送回东府去，走大门。当着所有的人面告诉东府，东府若是不会管教下人，老身帮她们管教。老二媳妇若是懂事知礼，就赶紧过来给老身请罪。否则别怪老身不客气。”
文嬷嬷出面，“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将人带回东府。”
人被带走了，萧老太太的院门口也清净了。萧明桢拉着萧明怀走了，打算好好同萧明怀说说，做事不要那么冲动和暴力。
谢氏没有到西府来，而是在公孙老太太耳边嘀咕了一阵，公孙老太太就成了谢氏的马前卒，冲到西府来找萧老太太的麻烦。谢氏清楚，自己是晚辈，即便有理，在萧老太太面前，到底有些底气不足。但是公孙老太太不同，公孙老太太同萧老太太是妯娌，两人地位相当。而且众人都知道公孙老太太是个胡搅蛮缠的角色，有公孙老太太出马，一切都不成问题。
果然萧老太太见到公孙老太太，顿时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公孙老太太才不管那么多，指着萧老太太大骂，“大嫂你还恶毒的心思啊。早年老太君还在的时候，你就仗着是长嫂，没少给我难堪。如今老太君不在了，我们也分了家，我还以为从今以后就不用受你的气，没想到你竟然将我们东府的人打成你那样。大嫂，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就去祠堂哭老太君。老太君底下有知，也会爬上来找你的麻烦。”
萧老太太一张脸如锅底一样，恨不得啐对方一口。明知道她最讨厌老太君，还偏偏在她耳边提起这个人。萧老太太板着脸，“弟妹，你要闹，老身就陪着你闹。总之是你们东府有错在先，就是去衙门说理，我也是这么说。还有，你们东府联合外姓人谋夺萧家的产业，这事情是不是该说道说道。”
“你放屁。你以为就你们姓萧，我们东府就不姓萧吗？什么叫做谋夺。本来就是萧家的产业，还需要谋夺吗？大嫂，你别以为你是长嫂，我就怕了你。你要是敢给我们东府安插罪名，我就同你闹到底。”公孙老太太跳脚。二房做的事情自然是瞒着公孙老太太的，也因此公孙老太太说起这番话，显得极其理直气壮。
萧老太太拿起茶杯丢了公孙老太太一身茶水，“你要闹尽管闹。当年老身就没怕过你这个泼妇，如今临到老了，你以为老身就怕了吗？我家老爷子如今都进了牢狱，老身还有什么可怕的。来人，给我伺候东府老太太，伺候舒服了。”
萧老太太丢下公孙老太太，直接进了里屋。至于公孙老太太被一群丫头婆子围着。公孙老太太咒骂萧老太太，也没人吭声。就只是安静的围着。
这一手耍的高明。
萧明桢来找萧明瑜，萧明瑜将人迎到偏房。
“三哥来找我，可是为了老太太那里的事情？”萧明瑜问道。
萧明桢摇头，“外面的传言，明瑜妹妹都知道了吧。”
萧明瑜点头。
萧明桢说道：“之前明瑜妹妹就提醒我，要多注意二房，二房可能包藏祸心。如今这则传言出来，想想其中蹊跷之处，这未必就是假的。只可惜如今老爷子还在牢狱里，我娘已经催着外面收钱，可是银钱也不是马上就能凑齐的。等老爷子出来，还不知外面闹成什么样子。司马家的人领着官兵封了我们的矿场，我们就是带着萧家所有的家丁去，也抢不过那些官兵。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萧家的产业落在外人手里吗？”
“三哥想做什么，尽管明言。我是萧家人，萧家有难，我自然会出一份力。”顿了顿，萧明瑜笑道：“三哥可还记得，去年，我们一家人搬到城里，三哥同我说的那番话。那时候我就同三哥说过，我从来就没忘记过自己的身份。”
萧明桢欣慰，“明瑜妹妹，外面的传言同你”
“三哥是想问同我有没有关系，是吗？”萧明瑜摇头，笑道：“传言的事情同我没关系，具体是谁传出来的，我不知道。不过对方肯定是友非敌。”
萧明桢很仔细的打量萧明瑜，萧明瑜的表情完美，看不出破绽。萧明桢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接问道，“明瑜妹妹，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三哥都有了主意，又何必问我。”
萧明桢苦笑，“宋家同司马家联手坑害我们萧家，张家如今也是焦头烂额。至于廖家，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还有谢家，立场不明，若是传言是真，谢家也是我们萧家的对头。数来数去，我们萧家竟然找不到一家可以诚心帮助的。”
“三哥忘了陆家。陆家同萧家是亲家。陆家是王爷重用的人，想要解决此事，务必要寻求王府的支持。陆家是桥梁。”萧明瑜郑重说道。
萧明桢点头，“你说的没错，陆家是桥梁，而且我已经派人去陆家，陆家态度暧昧，怕是想要坐山观虎斗，不会真心帮忙。”
“有一线希望，三哥都不能放弃。派人去显不出郑重更显不出诚意。三哥亲自去一趟陆家。司马家闹出此事，无非是想从中取利。但是这一次同陆家没有关系，陆家是清净了，可是陆家得不到丝毫的好处。三哥，诱之以利，陆家未必就真的不会帮忙。”萧明瑜说道。
萧明桢皱眉，“这次的事情分明是王府授意，陆家分量有限。”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三哥别的都好，就是有时候未免过于优柔寡断了一点。关键时刻，就该果敢一点，拿定主意说做就做。”
萧明桢笑道，“你说的对，亏得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还不如明瑜你看的明白。行，我这就启程去陆家。不过王府那边光是陆家出力还不行，还请明瑜妹妹搭把手。你同郡主还有世子都认识，你看能不能从这点入手。即便起不了作用，好歹打听一点有用的消息。”
萧明瑜很干脆的点头，“行，此事我会去做。另外东府那边，我们可别忘了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东府老爷子？”萧明桢皱眉，“东府老爷子醉心道教，多年来都不管东府的事情。找他有用吗？”
“怎么没用，他是东府的家主，东府的事情他做的了主。有他在，我就不信二伯母还敢乱来。”
萧明桢点头，“那好，我顺便去请老爷子回来。”
“三哥怕是没时间，你今儿要去陆家，明儿就要住进账房看管银两。青云观那里我去走一趟。”
萧明桢担心，“你一个姑娘家，我不放心。不如让五叔去走一趟。”
萧明瑜笑着摇头，“三哥莫非忘了，我爹这人性子别扭，以前就看不惯东府老爷子，他去了只会坏事。至于四伯父，自小不讨东府老爷子喜欢。”
“你一个人去怎么可以。而且东府老爷子对你也很陌生。你未必能够说服他。”萧明桢很是担心。
萧明瑜皱眉，“那三哥你说该怎么办。”
“让明怀跟着你去吧。他这人虽然急躁了一点，不过他也会讨人喜欢。”
“行，只要四伯母肯放人就行。”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细节，这才散了。萧明瑜要同萧明怀一去上青云观找东府老爷子，这件事情瞒不过五房四房。韩氏一开始很担心，担心萧明瑜人小做不了这样的事情。等被萧明瑜说服后，韩氏又担心萧明瑜的安危。
萧茂杨不耐烦的说道：“行了，明瑜做事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们萧家的大事，明瑜既然能出一分力，就让她去。要是四房那边敢不让萧明怀跟着，我就去找萧茂恒理论。”
萧明瑜笑道：“父亲放心吧，四伯母已经同意了。”
萧茂杨冷哼一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却半点忙也帮不上。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真是枉为人子，枉为人父。如今连小辈都比不上，耻辱，天大的耻辱。”
萧茂杨冲大家摆手，“你们都不要劝我，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没用啊，愧对先人祖宗。我就是萧家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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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被绑架
章节名：第123章 被绑架
张风云站在大院门口，不动如山。侍卫出来，“张公子请进，世子殿下正在里面等着张公子。”
张风云微微颔首，“多谢。”跨过门槛走进院内。
世子周启就坐在梧桐树下，正在煮茶。见张风云过来，示意他坐下说话。亲自给张风云斟茶，张风云急忙起身躬身称谢。
世子周启，态度让人如沐春风，“风云在本世子面前不用如此多礼。坐下吧，你来的目的本世子已经知道。”只说知道却并不表态，瞬间张风云的心就提了起来。
“殿下，那两个矿，张家都有股份在其中。萧家的事情，我无力去过问。只是如此一来，张家损失惨重，我们张家的根基也会被动摇。”张风云低着头，极其恭敬诚恳，“请殿下手下留情，给张家一条活路。”
世子周启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风云，你向来都很有耐性，本世子也最为欣赏你这一点。你可不能让本世子失望。”
张风云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世子周启看都没看张风云一眼，直接说道：“本世子会亲自组建虎豹营，王爷那里已经同意让我从军营里挑选得力的人手。总共三千人的军营，由你来做统领如何？本世子很看好你。”
瞬间，张风云的呼吸都显得急切起来，“世子殿下大恩，风云定不会辜负世子殿下的栽培。”
“如此甚好。”世子周启示意张风云喝茶。
张风云不敢不喝。显得有几分小心谨慎。
世子周启笑道：“风云，你在本世子面前不必如此拘谨。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我已经给签押房打了招呼，你的官身最多三五天就能办下来。届时你就是朝廷正四品武将。做了官，就要有做官的气度，更要有大局观。这次王府对萧家动手，莫非你真的以为如同外面传言那样，王府是在垂涎萧家手中握着的金银矿吗？”
难道不是吗？张风云心头狐疑。
世子周启摇头，说道：“若是需要银钱，王府多的是办法，光明正大的就能弄来足够开销的银钱。动萧家，就是杀鸡儆猴。中州地界的世家豪族，个个蠢蠢欲动，与京城那边眉来眼去。其中又以萧家为首。萧家不仅同韩家结了亲，萧茂林更是长期留在京城。在韩家的帮助下，萧茂林如今已经贵为三品大员。但是这十多年来，王府对于这类事情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府纵容下，让世家大族们行事更没了忌惮。”
世子周启把玩着一串佛珠，“当年纵容，那是王爷做下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如今王爷已经认识到后果的严重性，自然不能再纵容下去。中州地界的世家，要么坚定的跟在我们王府身边，要么就干脆投到朝廷。首鼠两端，想两头捞好处的事情，王府绝对不能再纵容。”
张风云心头一突，很是紧张。
世子周启转眼又笑了起来，笑容如春风拂面，平复了张风云心中的紧张不安。
世子周启笑着说道：“风云无需如此紧张。你们当初同萧家五房结亲，但是此事毕竟没成。所以王府自然不会追究你们张家的责任。至于矿场，绝对不能再留给萧家，这是对萧家的惩罚。接下来我还会安排你做点事情，希望你不要让本世子失望。”
“世子殿下放心，定不会辜负殿下的嘱托。”张风云掷地有声，无比坚定。此刻他已经真正做出了选择，张家要站在王府这边，坚定的跟着王府走。
“你的能力本世子是相信的，相信你只要用心，一定能将事情办成。至于矿场上，你们张家的那份，本世子会同父王商量，给你们张家留下。但是你们张家若是还帮着萧家，那就别怪本世子翻脸不认人。”世子周启目光一沉，气势顿时就出来了。压制得张风云抬不起头来。
张风云赶紧低下头，不敢同世子周启对视，“世子殿下放心，此事张家绝对不会参与进来。家父还有家母那里，我也会去劝说，让她们放弃。”
“如此就好。没别的事情你就退下。”
“遵命。”
世子周启独自一人在树下煮茶，他喜欢煮茶，却并不怎么喝茶。
侍卫进来禀报，“殿下，王妃那里已经松了口，打算同意范家的提议。那两个矿场，毕竟不能让司马家一家得了去。另外世子妃已经到了城外，还有两个时辰就会进城。”
“是吗？准备迎接世子妃。本世子的妻子，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世子妃可要早点为本世子生下嫡子才行。走，随本世子去见王妃，范家想要插一手，好歹也该拿出点诚意来才行。”世子周启来到王妃所住的院落，范家大太太刚刚离去。
世子周启无需通报，直接进了里间。
范王妃这会正在沉思，见世子周启来了，笑道：“想着你得了消息，这会也该来了。坐下说话吧。”
世子周启在范王妃对面坐下，“母妃已经答应下来吗？”
范王妃点头，说道：“是啊。范家有心，顺手推一把的事情。而且你父王对于司马家太过倚重，这次的事情若是不从中遏制，只会让司马家坐大。这对王府不利。司马家，范家，还有李家，陆家，欧阳家，这几家必须互相制衡，如此王府的权威才不会被人挑战。明白吗？”
“儿子明白。只是范家同萧家东府达成了协议，这同我们之前的计划不符合。”世子周启担心的说道。
范王妃却笑了起来，“这没关系。范家同萧家东府达成协议，其实对王府是有利的。萧家一分为二，不好吗？西府同东府成为死对头，这个结果你不想看到吗？甚至本王妃都想帮忙推一把。不过慢慢看戏也不错。”
“既然母妃都这么说，那儿子没有意见。父王那里是母妃去说，还是儿子去说？”世子周启问道。
范王妃笑道：“还是我去吧。你父王那里对了，叶氏那里最近没动静吧。”
世子周启点头，“最近都不曾有动静。”顿了顿，世子周启又说道：“母妃，有件事情儿子想同你商量。”
“你说。”
世子周启问道：“母妃觉着张风云这个人如何？”
范王妃想了想，点头，“沉稳，堪当大任。”
世子周启笑了起来，“儿子也很看好这个人。既然叶氏为二姑娘的婚事着急，不如儿子就做个媒，将二姑娘许配给张风云，如何？”
“你想将周蓉嫁给张风云？”范王妃很是意外，“你就不怕周蓉蛊惑着张风云投靠了周治。要知道因你父王的看重，周治手里也有不少势力。再加上一个张风云，你还打算让他做统领，这一招很冒险。”
世子周启笑道：“母妃说的对，的确很冒险。不过母妃细想一下，张风云岂是区区一个女子就能影响的。还有周蓉那丫头，可不是个合格的说客。”
范王妃依旧摇头，“启儿，这你就不懂了。或许一开始周蓉无法动摇张风云。但是等周蓉生下孩子后，为了孩子着想，你以为依旧不能动摇张风云吗？还有张风云心里头又是怎么想的，你能确定吗？”
世子周启点头，肯定的说道：“母妃，张风云心里头的想法，儿子很清楚。儿子也相信他的忠臣。将周蓉许配给张风云，不仅仅是单纯的一门婚事，儿子更是想借此机会在父王面前表现一番。若是有机会，由张风云出面离间周治的手下，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母妃以为如何。”
范王妃哀叹一声，“母妃担心你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件事情有些冒险。你若是真想给张风云保媒，找李家吧。李家有两个适龄的姑娘，都还没定下亲事。如此一来，也算是拉拢了李家。李家虽然比不上司马家，却也是王府不可缺少的力量。用周蓉，这步棋我始终不放心。就怕出现万一。”
世子周启蹙眉，“那儿子再考虑考虑。主要是李家那边，儿子已经有了安排。若是将张风云推给李家，这同儿子之前的计划有些冲突。”
范王妃直接说道：“有冲突不要紧，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儿子明白。”
张风云回到张家，问了管家张世谦的去处，然后直接去书房将张世谦堵住。游五姐也在书房，正在为张世谦红袖添香。张风云一眼瞪过去，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游五姐一个哆嗦，墨汁落在衣服上。同时急忙退开一点拉开同张世谦的距离。
张世谦不满，张风云直接堵他的嘴，“父亲，我有要紧事情同你说。”目光却落在游五姐身上。
张世谦皱眉，挥挥手示意游五姐退下。游五姐小心翼翼的退下，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张风云，暗自咬牙。此人不善，需要小心防备。别的不怕，就怕张风云哪天不高兴了，直接卡擦了她。即便她有再多的盘算，没了性命什么也都没了。
张风云然后说道：“父亲，儿子刚从王府回来。世子殿下要组建虎豹营，让我出任统领一职，四品武官，朝廷官身，官身文书三五天之内就能办好。”
张世谦意外惊喜，“当真，太好了。没枉费这些年来你的努力。对了，矿场的事情可有问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是怎么说的。”
张风云木着一张脸，同张世谦说道：“关于矿场的事情，世子殿下承诺儿子，会保留我们张家股份。不过不许我们张家帮助萧家，以后也不许我们参与到萧家的事情里面。否则王府就要像对待萧家一样对待我们张家。”
“这是要我们张家同萧家划清界限，交投名状啊。”张世谦神情萎靡，心头很是矛盾。
张风云挑眉，“父亲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选择吗？”
张世谦摆手，“风云，你不懂啊。我们同萧家划清界限简单，只怕将来没人愿意同我们张家做生意。世子殿下这一招是打在了我们张家的七寸上。风云，你说怎么办吧。”
张风云皱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世谦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既可以保全我们张家的名声，还可以取得王府的信任。那就是你母亲。”
张风云变了脸色，瞬间就反应过来。“父亲想利用娘来做文章，儿子不同意。”
“不同意的话，要么是拒绝王府，要么就要承担张家败落的责任。你自己选吧。”张世谦也很强硬，“这件事情没有第三个选择，风云，男子汉大丈夫，切记当断则断。你娘的事情，不过是名声上有损，但是她依旧是我们张家大房的太太，依旧是你们的母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张风云心中冷笑一声，“那父亲打算怎么操作？”
“萧茂芸在萧家中毒，这件事情无论是不是你娘做的，如今我们都要将此事落在你娘的头上。而且以我看来，此事十有八九就是你娘的做的。”
张风云心道，张世谦可真够无耻的。“那父亲打算将此事传出去，然后借着机会同萧家断绝来往吗？那娘那里，父亲打算怎么处置？”
张世谦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将你娘送到庄子上住上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所谓的避开风头又是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三五年。”张风云不客气的问道。
张世谦大皱眉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父亲。莫非你敢忤逆不孝。”
“儿子当然不敢，但是那个人是儿子的亲娘，亲娘出事，儿子不闻不问，莫非父亲就觉着儿子是孝顺的吗？”张风云冷漠的看着张世谦，“父亲要宠爱哪个女人，儿子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是张家的太太只有一位，我同风清的母亲也只有一位。她就是萧茂婕。父亲对母亲厌烦也好，没感情也罢，还请父亲多多尊重母亲。父亲毁掉母亲的名声，还将她送到庄子上去，这一送少则就是一两年的时间，多则就是三五年的事情。请问父亲，这么做真的合适吗？若是父亲是打算借此机会将母亲打发掉，那儿子没话可说。父亲不养母亲，儿子出钱来养。”
“你放肆。”张世谦气的发抖。
张风云冷漠的说道：“儿子不敢放肆。父亲想想，你将母亲的名声弄臭，将她送到庄子上，虽然没人指责父亲做错，但是父亲也要背上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母亲好歹是你二十几年的结发妻子，父亲难道真的一点旧情都不顾念吗？若是父亲将母亲留在府上，别人倒是要说父亲一声高义，不抛弃发妻，此乃大丈夫所为。至于女人，父亲想要多少女人，儿子都能给父亲送来。比游五姐更好，更娇媚，更讨父亲的欢心，如何？”
“你简直就是放肆。”张世谦指着张风云大骂，“出去，此事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费心。”
张风云点点头，“儿子言尽于此，希望父亲能够给娘，给我们兄弟一个体面。父亲可别忘了，我同风清二人都还没有定亲。娘的名声太坏的话，想要娶到合适的妻子，怕是不容易的很。我倒是可以再等几年，就是不知道父亲能不能等。要是哪天我同风清出了事情，张家就这么绝了嗣，届时还请父亲多多努力，为长家开枝散叶。”
“你胡说八道。什么死啊生的，也敢胡说。出去。”张世谦气的脸色发白。
“儿子告辞。”张风云面无表情的退出去。
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游五姐，张风云露出一抹邪笑，笑容中充满了恶意，直接让游五姐哆嗦起来，张风云这才收回目光离去。
张风云吩咐小厮，“是时候为老爷挑选几个女人。上次让你着手办的事情可有办好？”
“回禀大少爷，听大少爷的吩咐，去中州之外的地方，找了三个绝色女子。虽然其中两个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不过都是极品。相信老爷见了定然就会忘记游五姐。”
“那好，去将人弄到中州来，改日选个好日子给老爷送去。”
“小的遵命。”
先且不说张风云要给他老子送妾的事情。萧明瑜这里不敢耽误，一大早就同萧明怀出了萧家大门，直接上青云观。并且萧明瑜头天还给清河郡主去了信，说好今日见一面。为了不让萧明怀跟着一起去，所以萧明瑜才打算先去青云观，将东府老爷子请回来。然后打发走萧明怀，再去见清河郡主。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东山山脚下。上山的路没法子坐马车，只能走着上去。萧明瑜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眼，还挺高的。水仙拿来纱帽给萧明瑜带上，萧明瑜同萧明怀说道：“五哥，我们走吧。”
萧明怀担心的看着萧明瑜，“明瑜，你行吗？”
萧明瑜点头，“当然。我没问题，走吧。”
萧明瑜身体不错，穿越之后，一直有在坚持锻炼身体。虽然爬山很累，但是并不会拖后腿，完全跟得上萧明怀的速度。到了山上，萧明瑜累的够呛，喝了水，挥挥手，表示要先歇息一会。萧明怀在旁边陪着，说道：“明瑜妹妹，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挺厉害的。”
“是吧。”萧明瑜笑了笑，“行了，我休息好了，我们进去找叔祖父。”
进了道观，一个年轻的道士出来相迎。“两位施主，今儿不是正日子，不知两位施主来到青云观有何贵干。”
“道长，这厢有礼了。”萧明瑜出面同道士打交道，“我们是萧家人，前来青云观是为寻萧道长而来，还请道长行个方便。”
“原来是萧家人。既然你们是来寻萧道长的，那就请这边走。”
“多谢道长。”
两人跟着道士进了青云观大殿，然后又朝着后院行去。一路上萧明瑜都在留意观察，一路上见到不少道士，但是普通人却一个没有见到。今日果然是非正日子，那些信道的善男善女们没一个上山的。
到了后院，来到一处厢房，道士敲门，“萧道长，你俗家家人前来寻找。”
“不见。”屋里传来中气十足的男声。
道士无奈的看着萧明瑜两人。
萧明瑜上前一步，对屋里的人说道：“叔祖父，我是五房的明瑜。同我一同前来的还有四房的明怀。”
“你们来做什么？”东府老爷子在屋里不耐烦的问道。“老四老五都死了吗，让你们做晚辈的出面。不见，都给我回去。”
“回禀叔祖父，萧家的两个最大的矿场都被官兵给封了。我家老爷子还有明珲大哥以及二伯父都被关进了牢狱。如今家里都忙着凑钱赎人。这就罢了，外面还传言此事同二房有关。二房同范家勾结，谋害萧家的产业。叔祖父，此时萧家正处于危急关头，还请叔祖父能够出面，力挽狂澜，镇定人心，打击宵小。侄孙女不才，斗胆恳请，若是有冒犯叔祖父的地方，还请叔祖父包涵。”
门从里面打开，领路的道士知趣的离开。
好多的毛，这是萧明瑜见到萧博宗的第一印象。萧博宗，东府老爷子，自小信教，十年前入住青云观，从此一心向道，不问俗事。逢年过节也不曾下山，都是东府派人上山给老爷子送穿的用的吃的还有银两。
萧博宗满脸胡子，胡须长到胸口以下，眼睛有神，眼里却诸多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手上沾染了好大的硫磺味道，莫非萧博宗是在炼丹？萧明瑜不动声色的朝屋里看了眼，是件很普通的厢房，并无炼丹的器具。
萧明瑜在打量萧博宗，萧博宗也在打量萧明瑜还有萧明怀。“你是五房的明瑜？”
“侄孙女正是，打搅叔祖父，是侄孙女不对。只是至此时，萧家处于危急关头，只能求到叔祖父跟前来。”萧明瑜很恭敬，表现得也算是不卑不亢。至于萧明怀，则是跟着萧明瑜，完全由萧明瑜主导一切，心头并无不满。对这样的事情他本就不擅长，他跟着来的目的就是因为不放心萧明瑜一个姑娘家出门。
“你说二房同范家勾结在一起？可有证据？”萧博宗的眼神极其犀利，这么一问，浑身的气势就出来了。不像是炼丹的道士，反倒是透着世家子的气势。当然十年前的萧博宗就是一个老纨绔，同萧茂恒差不多，什么都能玩。不过比萧茂恒能干多了。直到萧博宗上了青云观，谢氏才有机会真正掌控东府，才有机会忽悠得公孙老太太交出权柄，全都听谢氏的安排。
萧明瑜微微低头，说道：“并无确实的证据。不过年前，二房同范家定亲，婚期就定在今年九月。还有，出事那一天，二伯父同二伯母失踪一天，直到第二天才出现。至于二伯父则是很蹊跷的主动进了衙门。加上那些传言，二房也没有辩解，这让人不得不多想。当然，若是我们冤枉了二房，自然要对二房做出补偿。不过若是此事当真，我们西府，已经折进去两人，如今无法撼动二房。唯独叔祖父你，你才有这个能力，扭转乾坤，将一场天大的祸事消弭于无形。”
萧博宗笑了起来，“萧茂杨做人不行，没想到生出来的女儿倒是挺会说的。说了这么多，你就一个目的，请老夫回去看住二房，不让二房乱来，是吗？”
“什么都瞒不过叔祖父，明瑜正是这样想的。这也是我们萧家所有人的想法。还请叔祖父成全。”萧明瑜心头有些紧张，不过到此刻，她认为她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说服萧博宗回去。
萧博宗冷笑一声，“二房是我们东府的，明瑜小丫头，你说老夫为什么要帮着你们西府？”
萧明瑜笃定的说道：“叔祖父，这并不是帮西府，而是帮萧家，帮有东府和西府的萧家。若是西府就此垮了，只剩下东府一家，叔祖父仔细想想依靠东府的力量，能够抗衡中州大小世家的蚕食吗？那些矿场，东府拿不稳的，迟早会成为外姓人的手中物。如此，萧家也就不再是曾经的萧家。叔祖父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局面成真吗？”
萧博宗冷哼一声，“老夫出家十来年，对于凡尘俗世的一切，早已经放开。萧家究竟是西府这个萧家，还是东府代表萧家，对于老夫来说并无区别。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告诉老四还有老五，两个做长辈的不敢出来见老夫，只派小孩子来，实在是丢人。改日老夫见了他们，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
“何必等到改日，现在叔祖父跟着我们下山，今儿晚上就能狠狠的教训他们。叔祖父，马车就在山脚，叔祖父不跟我们走吗？”萧明瑜问道。
萧博宗冷哼一声，“小丫头，没听懂我说的话吗？赶紧离开这里，老夫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叔祖父放得下凡尘俗世，难道也能放下炼丹，放下吃食用度，放下金银吗？叔祖父在青云观潇洒度日，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萧家的金钱支撑。当萧家的命脉根基都没了，叔祖父还能有金银支撑吗？本家的人都没饭吃了，届时谁还顾得上老爷子这里。再说了，那两个矿场，在百年前，萧家就开始经营开采。可以说，那就是萧家的根。连根都没有了，萧家迟早会败落下去。若是叔祖父对此无所谓的话，那就当明瑜白来一趟，打扰了道长。若是叔祖父心头还顾念着萧家，就请叔祖父下山，共商萧家的出路。告辞。”
“明瑜，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萧明怀一步三回头，就盼着萧博宗能够改变主意。
萧明瑜点头，“不回去留在这里让人嘲笑吗？五哥，走吧。是我将事情想的太简单。有的人的心是用石头做的，我们说的那些话落在别人的心上，连个水花都没有。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别的办法。”
“死丫头，给老夫站住。”萧博宗耳聪目明，萧明瑜那几句话又没避着他，萧博宗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萧明瑜回头，冷漠的看着萧博宗，“不知这位道长有什么指教。”
萧博宗龇牙，“你这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这脾气同你爹是一个德行，都不是好东西。行了，我来问你，我十年没回去，猛然回去，你当真以为老夫有三头六臂，只要回去就能力挽狂澜。明瑜小丫头，你想事情太简单了。我那儿媳妇能干的很，十年不回去，老夫留在府里的人怕是没剩下几个了。剩下的人要么另投主子，要么凄惨落魄。老夫身边就连个称心的人都没有。”
萧明瑜笑道：“叔祖父说的没错，县官不如现管。但是县官就是县官，即便手头没人，只要占着名分大义，难不成还有人敢造反吗？我想二伯母是个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做授人把柄的事情。叔祖父回去，只需要震慑住萧家府上的宵小就够了，别的叔祖父只需瞧着就行。如何，叔祖父可有想明白？”
萧博宗感慨，“你倒是聪明的很。十年啊十年，老夫能做的事情还真是很少。不过你说的对，老夫回去，好歹能看着老太婆，不让她乱来。也能盯着点儿媳妇，让她不敢放肆行事。不过老夫手上还有要紧事情，今日无法走开。你们回去，让东府明儿一早到山脚下接老夫。这么多年来，老夫是时候回去看一眼。”
萧明瑜笑了起来，“多谢叔祖父。有叔祖父在，萧家就垮不了。”
“哈哈，行了，别拍老夫的马屁，老夫不吃你们这一套。走吧，走吧，赶紧下山做正经事去。”
“叔祖父，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萧明瑜同萧明怀顺利完成任务，两人心情都很不错。下了山，刚离开东山地界不远，还没到分叉口。彼时，萧明瑜正想着接下来见清河郡主，该如何同清河郡主提起萧家的事情。清河郡主会不会帮她牵线搭桥。
突然，马车一个踉跄，明显受到撞击。马车里面的人都是东倒西歪。接着就是马车夫传来一声闷哼声，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莫非车夫遭了暗算。与此同时马匹受了刺激，疯狂的奔驰起来。
“明瑜，明瑜”后面传来萧明怀疯狂的大叫，“啊，哪路贼人，竟然敢偷袭萧家的马车”
远远的，萧明瑜就听了这么一句。双手死死的扣在马车壁沿上，随着马匹的疯狂奔驰，身体也跟着动摇西晃。萧明瑜咬牙，指甲断了，流血了，可是一直不肯放手。“水仙，不要放手。被甩出去可就没命了。”
“姑娘，姑娘”水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的喊姑娘，边喊边哭。
风将车窗帘子吹了起来，萧明瑜扫了一眼。这是哪里，怎么那么陌生。马车颠簸的更加厉害，马车早已经离开官道，奔驰在山路上。身体每一刻都会撞击在车壁上，萧明瑜感觉所有的内脏都被撞击得移了位。再这样下去，不摔死也会因为内脏出血而死。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跳马车，时速几十公里，还是山路，崎岖不平，跳下去不死也是残废。不跳马车，这样子下去，还是一个死。
萧明瑜都快崩溃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危机的时刻。就算是上辈子死，那也是突如其然，瞬间没了命。哪里经过这样的痛苦煎熬。
啊一个剧烈的起伏，马车翻车。马匹挣脱开套绳疯狂的跑了。
萧明瑜同水仙在马车里来了个将近一千度的翻滚，马车最后撞击在一块大石头上终于静止下来。
萧明瑜嘴角出血，咬着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保持着基本的清醒。眼前天玄地转，什么都看不清楚。水仙就在身边，一动不动。
“水仙，水仙”萧明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来的声音也比不上蚊子叫。
怎么办，水仙是死还是活？这里又是哪里？萧明瑜撑着最后一口气，势要爬出马车求救。出来了，好一会才看清周围的地势，马车在山坡上，被大石头挡住。也幸亏是被挡住了。不然两人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山坡底下全是怪石，杂草都没有一根。
鲜血不停的从嘴里喷溅出来，每移动一下，都是对身体的极大考验，犹如遭受酷刑一样。
“救命，救命”恍惚中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萧明瑜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声响，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明瑜是被冷水泼醒的，光秃秃的石墙，光秃秃的屋子，一应摆设都没有。腹剧痛，不过比起昏过去之前又好了一点。抬头看去，目光镇定，不动声色。几个粗野的汉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围着她一个人。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提着水桶。
萧明瑜皱眉，莫非她是被山匪绑架了。可是没听说过东山山脉上有山匪存在。山匪又怎么可能在官道上绑架人。
门从外面打开，阳光趁机透了进来，照着脸上，晃的眼睛花。萧明瑜抬手挡住阳光，却看到地面上出现一双绣花鞋，女人穿的绣花鞋。萧明瑜猛地放下手臂，看过去。“周蓉？”
周蓉一脸得意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你没想到会是本姑娘吧。”
“是你绑架了我？”萧明瑜冷声问道。
“是啊。”周蓉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说绑架就太难听了。我请你来，就是想看出好戏，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上下。”
萧明瑜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周蓉怒极，“死到临头你还笑的出来。不过等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萧明瑜笑道：“二姑娘，其实我知道我得罪了你，你肯定会找我麻烦的。但是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这几个人，是你请的帮手吧，让我看看，啧啧，肯定不是军营里的人。二姑娘，是谁给你介绍的这帮匪徒？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同匪徒勾结，你想过会是什么结果吗？”
“你”周蓉变了脸色。
那几个匪徒，其中一个明显是头领模样，“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周蓉怒视那人，显然不高兴那人私自开口说话。
那山匪头领根本不搭理周蓉，只盯着萧明瑜。
萧明瑜咳嗽一声，感觉自己的肺很不好，喉咙腥甜，差一点就吐出一口血。萧明瑜依旧维持着笑容，“这位好汉，只需看你们的穿衣打扮，就看出你们同当兵的不是一路。比起当兵的，你们更谨慎，也更有章法。显然是长期合作，默契十足。”
好话谁都爱听，山匪也不例外。山匪头领点头，“算你说的有理。”
“你们说完了吧。”周蓉不高兴。
山匪头领挑眉，“二姑娘，我们收了银子，自然会将事情办好。但是我们不是你的人，请你对我们客气点。”
“你们知道收了本姑娘的银子就行。这里暂时没你们的事情，你们先出去。”
山匪头领手一挥，带着自己的人退了出去。不过并没有走远，就守在外面的院子里。
周蓉冷笑，“萧明瑜，你继续显摆你的聪明啊，今日我就要了你的命，看你又有什么办法。”
萧明瑜轻咳两声，笑道：“二姑娘身为王爷的女儿，自小锦衣玉食，出门婆子奴婢跟随。二姑娘自然没有机会接触山匪。我想定是有人在二姑娘身边出谋划策，还帮忙联络了山匪，然后制造出一次意外来，我说的对吗？”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周蓉恶狠狠的说道。
“当真？二姑娘可想过此事的后果？二姑娘做的事情，我想有心人总能找到蛛丝马迹。二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今日还约了清河郡主见面。清河郡主见我没到，等清河郡主见到我那五哥，得知事情的始末，你说清河郡主会不会追来。”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届时，二姑娘准备怎么解释？事情闹起来后，被王爷得知，二姑娘又准备如何自处。”
周蓉眼神晃动，虽然面上镇定，但是那眼神中的不确定和心虚还是让萧明瑜捕捉到了。心虚就好，就怕你不心虚。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吓住我？”周蓉冷笑，“萧明瑜，你数次给我难堪，让我下不来台，我对你是深恨之。今日你落到我的手里，你就别想着出去。我不要你的命，我让人将你卖了，卖到千里之外的窑子里去，你说好不好。”
头一次，萧明瑜想要杀掉一个人。
周蓉见萧明瑜怕了，哈哈大笑起来，“你也有怕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还敢威胁我吗，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抬起脚来，踢在萧明瑜的腹部上。“你现在就是一个可怜虫，连可怜虫都不如。不过你的脸蛋长得好，将你卖了，我想肯定能卖不少钱。哈哈，将来你就天天被男人骑，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萧家那时候就算找到了你，也不可能将你赎出来。因为那时候你就是一个下贱玩意儿。萧家又怎么可能要一个下贱玩意儿做孙女。到时候，世上再也没有萧明瑜这个人。怎么样，我这个主意不错吧。”
萧明瑜咬牙切齿，究竟是谁在暗算她。周蓉这猪脑子，根本就想不出这么恶毒的主意来，也没可能找到山匪劫道。二公子周治，不，不会是他。从周治的行事上就看的出来，此人没这么阴毒。哪还有谁？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周蓉，“将人叫出来，我知道他在这里，我要同他说话。告诉他，想要那个人的性命，最好别逼我。”
那一瞬间，周蓉变了脸色。接着周蓉十分恼怒的朝萧明瑜打去，因为她竟然被萧明瑜无视。还是在她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什么人？这里只有本姑娘，哪里还有人。萧明瑜，你想诈本姑娘，本姑娘是不会上你的当。”
萧明瑜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面目扭曲的周蓉，“二姑娘，你是王爷最宠爱的女儿。王爷肯定希望你这辈子能够平安顺遂，能够心想事成。如今二姑娘别的都好，唯独有一件不好，那就是还没有爵位。想想可真让人不甘心。”
周蓉警惕的盯着萧明瑜，“你想说什么？”
萧明瑜笑道，“我可以帮你。”
周蓉讥讽一笑，“你帮我？你怎么帮我，你凭什么帮我？萧明瑜，别太自以为是了。”
萧明瑜呵呵一笑，“二姑娘难道忘了，我外公可是韩阁老。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威风八面的韩阁老。连皇上的意见都能左右，区区一个爵位，又算得了什么事情。”
“哪又如何，本姑娘不稀罕。”周蓉强势的说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二姑娘当真不稀罕？要是如此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让人进来，将我卖了吧。”
周蓉狐疑的看着萧明瑜，“你倒是自觉，不反抗了吗？”
萧明瑜摇头，“不反抗了，反正都半死不活的，说不定还没到千里之外的目的地，半路上就死了。既然如此，还反抗什么。再说了，二姑娘你也不肯给我机会让我反抗。那我只好认栽，下辈子再来找二姑娘玩耍。”
“谁跟你下辈子。萧明瑜，你别想耍花招，我是不会上你的当。”
萧明瑜放松了身体靠在墙上，“是啊，千万别上我的当。反正我是不安好心。二姑娘就该听高人的建议，先同山匪联络，然后绑架萧家姑娘，再然后卖了萧家姑娘。接着用银子将山匪打发了。至于银子哪里来的，暂时不用去管，等王爷问起来的时候临时想个主意，或者推到别人身上就行了。对了，还有作为联络人的奴婢，二姑娘可要看好了。可别无缘无故的就没了性命。对了，给山匪付银子，二姑娘也该多留点心眼，最好是有凭证在身。即便王爷问起来的时候，有人反咬一口，有了凭据也不用担心。若是二姑娘能够拿到高人的亲笔书信，那就更完美了。如此，二姑娘同高人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不能抛弃谁。就怕你拿到了高人的书信，那书信最后也会莫名其妙的不见。”
“你知道什么？”周蓉盯着萧明瑜，“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凭二姑娘你一个人，想不出这个法子来，更没办法联络上这些山匪。哈哈，对了，我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王府还曾出兵去剿匪。让我猜猜，莫非这群山匪，就是去年的漏网之鱼。二姑娘，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明着帮着你，暗地里却想这潜进王府，做对王爷不利的事情？哎呀，叶侧妃身边没有得力的保护，万一被这些山匪遇到了，那该如何是好。”
“你别胡说八道。”周蓉明显着急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再敢乱说，我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我真的好怕。难道二姑娘觉着我说的都是假的吗？这些真的没可能发生吗？你说现在那些山匪聚在一起，他们都在谈论什么。会不会正在同二姑娘身边的婆子说话，打听王府的消息。或者说，他们已经从二姑娘身边发展了内线，等关键时刻就能用上。”萧明瑜蛊惑着对方，务必扰乱周蓉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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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解救
章节名：第124章 解救
“你胡说，我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出卖我。更不会给那人山匪当内应。”周蓉大声叫道，似乎声音越大，就越发能够反驳萧明瑜的话。
萧明瑜笑道，“是吗？我看不然。要是我是那些山匪，打算到王府做点什么。我就找准目标，然后抓了那婆子的男人和小孩，逼她就范。若是敢拒绝，就杀了她全家。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有几个人敢拒绝？”
周蓉脸色苍白，“萧明瑜，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说完，周蓉就冲了出去。
萧明瑜瞬间松懈下来，浑身骨头都在痛。好在暂时稳住了周蓉这个神经病。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熬过身体的痛楚，能够更清晰明了的去分析当前的形势还有周蓉这个病的不轻的人。
外面传来说话声，忽远忽近，一句都没听明白。
身体很难受，吐了几口血，反倒是松快了一点。估计是将腹的淤血给吐了出来。萧明瑜呵呵的笑了起来，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只要人没死，一切都还有希望。
脚步声很重，越来越近，有人来了。萧明瑜干脆利落的倒在地上，做出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山匪甲从门缝朝屋里看，没见到有异常的举动，于是主动放弃了关注萧明瑜。等脚步声走远，萧明瑜才慢慢的坐起来，靠在墙壁上。
身上不仅痛，而且还饿了。可是别说吃东西，她连一杯水都没得喝。
周蓉气量狭窄，因为得罪了她，她想报复回来，这太正常不过。不过以周蓉的智商，绝对想不出这么阴毒的主意。按理说周蓉的报复，无非就是传传流言蜚语，在宴席上让她出丑，或者让她当众落水丢脸。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唯独今天的事情是绝对没可能发生的。但是偏偏就发生了。
究竟是谁在周蓉背后出谋划策，还联络了那些山匪。
萧明瑜闭起眼睛，她要好好想想。其实她心里头是有怀疑的对象。能够说动周蓉，并且帮周蓉联络山匪，还给周蓉出这种阴毒的主意，而且这一步一步的计划，不像是在为周蓉出气，反倒是像利用周蓉来报仇。
此人身份呼之欲出，江姨娘的表兄，那个扮女装的男人梅如悔。
不用怀疑，梅如悔对她一定是恨之入骨。完全有可能借周蓉的手来除掉她。只要她死了，或者真的被卖到窑子里，即便最后查到梅如悔的身上，梅如悔也不会给她偿命。梅如悔敢这么做，定有脱身的办法，说不定还能说服王府帮他隐瞒此事，不让韩家追踪到。
说起这个梅如悔，萧明瑜痛得龇牙。若是此事真是梅如悔计划的，那么不得不说这人很不一般，隐藏很深。还可以确定的是，萧家还隐藏着江姨娘的人，这些人依旧在为江姨娘做事。否则梅如悔不能这么准确的知道她的行踪，并且提早做出安排。至于明面上的应嬷嬷萧明璇之类的，反而是没有嫌疑的。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梅如悔用的人并非江姨娘的，而是王府安插在萧家的钉子。以梅如悔的身份，萧明瑜有些怀疑他能接触到这么隐秘的事情吗？隐藏在萧家的钉子，又怎么可能乖乖的听梅如悔的指挥，给梅如悔送消息。所以萧明瑜更倾向于是江姨娘的人。
萧明瑜笑了两声，扯痛了身体，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萧明璇极大可能是无辜的，但是萧明瑜并不打算放过对方。
门从外面打开，周蓉再次走了进来。
周蓉耻高气扬的说道：“萧明瑜，你想挑拨离间，不过被我识破了你的阴谋。现在你就等着我让人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萧明瑜低声一笑，“二姑娘，你总是那么容易轻信别人吗？”
“你什么意思？嘲笑我吗？”周蓉怒视，上前，狠狠的给了萧明瑜一耳光。“这耳光是告诉你，在我面前说话最好小心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萧明瑜放松了身体，“看来二姑娘对那个人真的很信任。不过爵位对二姑娘真的没吸引力吗？没有爵位，你就永远低着清河郡主一头。难道你甘心吗？就算你甘心，叶侧妃也不会甘心的。叶侧妃可是王爷最爱的女人，可是却处处被王妃压着一头，想想真是让人不甘心。”
周蓉眼珠子乱动，“你想说什么？”
“二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放了我，我帮你达成心愿，还可以帮你打击清河郡主，如何？这个买卖很划算的。”萧明瑜蛊惑着对方。
周蓉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来人，将她给我绑起来。萧明瑜，你就死了逃出去的心吧，无论你开什么条件，都不会让我改变主意。”
“是吗？”萧明瑜呵呵的笑着，没想到周蓉变聪明了，或许是有心人已经提前给周蓉打过预防针，就是防备着这个时候。既然周蓉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只能想办法在半路上逃出去。只能想想，心头不甘心啊。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如今还要被人卖了。
几个婆子上前将她绑紧，萧明瑜没有反抗。反抗只会让自己伤上加伤。嘴巴也被堵上，眼睛被蒙住，这让她一下子失去了对外界的感觉。那一瞬间，萧明瑜很慌，手心都在冒汗。这个情况，增加了她逃命的难度。如今还能期盼的就是韩八同韩十能够尽早找到她，将她解救出去。
被人推搡着出了门，太阳照在身上，总算回过神来。不用怕，一定会有办法逃出去的。
一直直线往前走，似乎院子没有尽头一样。这里是什么地方？萧明瑜猜测不出。或许是周蓉找来的，或许是山匪的地盘。总之不可能是萧家的地方。
被人提上马车，一丢，人就滚进了马车里。
眼睛依旧被蒙着，显然这些人怕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最关键的是，这一路行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到旁边的人粗重的呼吸声。感觉到身边有男人，还有女人。应该没有十几岁的丫头。
瞧这架势，周蓉果真是打算将她卖掉吗。或者她该说梅如悔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折辱她吗？好一个梅如悔，始终不露面，却又算计到了每一步，最关键的是将周蓉的性格算计了进去，甚至预估到了周蓉每一步会做什么事情。难怪此人短短几年内，就从县衙进了王府，还成了王府清客。看来等脱困后，很有必要对梅如悔重点盯防，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将这个人给干掉。
马车慢悠悠的前行，颠簸了一下，接着马车转弯，速度也快了起来。显然马车出了院子，正在朝不知名的方向驶去。
萧明瑜安静的坐在马车的角落里，感受着路面情况。路面情况很不错，自始至终马车都比较平稳。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两点，一个是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还有就是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一条私路，私人修建的道路。
“谁？让开，啊”
马车外传来闷哼声，接着马车骤停。马车门被打开，守在自己身边的婆子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声音就被堵在了嘴里。
温热的液体喷洒在身上，萧明瑜闻到了一股子怪怪的味道。那是鲜血的味道。婆子死了吗？这么说来，车夫也死了对吗。那为什么外面还有打斗声。只是为什么只有打斗声，却没有说话声。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萧明瑜被人抗在肩膀上，疾驰离去。
萧明瑜呜呜的叫着，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闭嘴。”
低沉的男声，却透着一点熟悉的味道。
萧明瑜突然不动了，也不反抗了。她已经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宋子敬，竟然是已经失踪的宋子敬。宋子敬竟然救了他。意外的人和意外的情况，让萧明瑜想不明白。所以萧明瑜决定不再去想。
再一次被人丢在马车里，紧接着，身边靠近一个人。堵在嘴巴里的破布终于被拿开，但是接下来却没有了。没有松绑，也没有被拿下眼罩。
萧明瑜竖起耳朵，感受着身边的动静，“给我松绑。”
一个刻意压低的嗓音，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的不怀好意。
萧明瑜嘿了一声，厉声喝道：“宋子敬，给我松绑。”
身边突然就没了动静。萧明瑜竖起耳朵，难道宋子敬被她吓走了吗？这怎么可能。
“宋子敬，你在不在，给我松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早知如此，又何必去救你，看着你被人杀了才好。”手被松绑，眼罩被拿掉。
萧明瑜适应了一下，定睛看过去，果然是宋子敬。萧明瑜揉着酸痛出血的手腕，一脸平静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我们以前的账就此一笔勾销。”
“你倒是会做生意。我救了你就只说一句谢谢。萧明瑜，我不做亏本买卖。”
萧明瑜没理会宋子敬这个中二病少年，挑起马车帘子，朝外看去，“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离着中州城五十里的礼县。”
萧明瑜大皱眉头，“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几个时辰吧，谁知道。喂，先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别的晚点再说。”宋子敬很不客气的说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们之间的问题？需要谈吗？王府主导了一切，司马家同你们宋家联合起来坑害我们萧家，害的我们萧家风雨飘摇。然后周蓉在其他人的蛊惑下，趁着我出门的机会，将我绑架了还想要了我的命。说来说去，我们萧家还有我都是受害者。宋子敬，你今日救了我，我很感谢。但是严格的说起来，你不过是在为宋家还债罢了。至于我同你之间，根本不存在私人问题，所以没什么好谈的。”
“萧明瑜，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我救了你，你反倒是认为我欠了你的。萧明瑜，你信不信我将你丢下去。”
萧明瑜笑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脏污，上面一大片血迹，萧明瑜神情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那块血污，萧明瑜再也不肯去看一眼。萧明瑜平静的说道：“我当然相信你能将我丢下去。只是你会这么做吗？莫非宋公子将我救出来就是为了将我丢出马车弄死。”
宋子敬嘿嘿一笑，“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样子。”
“宋公子，送我回去吧。”萧明瑜叹息一声，“这会消息肯定传开了，我娘知道了要急死去。”
“放心，我会送你回去。不想问问我是怎么救的你吗？”宋子敬问道。
萧明瑜揉揉眉心，“宋公子，你先同我说，韩八同韩十是不是被引开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周蓉会对付我？”
“第一个问题，韩八同韩十这两个笨蛋，的确是被人引开了。等发觉不对的时候，你早就被人带走。这会这两人估计还跟无头苍蝇似得四处找你。第二个问题，我事先只是察觉到了周蓉的计划，但是并不知道她针对的是你。若是我能提早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宋子敬很真诚。
萧明瑜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宋子敬心头火起，“萧明瑜，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是吗？”
“那你先同我说说宋家同司马家联合谋夺萧家家产的事情。”萧明瑜冷漠的问道。
宋子敬大皱眉头，“这件事情同我没关系，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
萧明瑜点点头，“你做人这么冲动，我相信宋家人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可能事先对你透露这么重要的事情。”
宋子敬气的脸色都变了，萧明瑜损人还真是不带一个脏字的。
萧明瑜又说道：“只是可怜明同宋子舟二人，这两人怕是要做炮灰。对了，明璇要做你的妾。如今宋家同萧家成了这个样子，那明璇去了你们宋家，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还敢说，这些都是你搞出来的，你要负责。”宋子敬恼怒，一想起这事，就一肚子火气。
萧明瑜笑了起来，“是吗？明璇挺好的，我觉着她给你做妾挺合适的。至于明同宋子舟的婚事，嗯，可能萧家到时候要紧紧的巴着你们宋家。如此一来，萧家同宋家就不可能退亲。一切都还是照旧。”
“萧明瑜，你还笑得出来。你不关心关心你自己吗？”宋子敬不明白的看着萧明瑜。
“关心？”萧明瑜挑眉，“如何关心？没医没药的，不如动动脑筋想想回去后要怎么办。宋子敬，宋家同司马家勾结在一起，这事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以前还觉着你们两家为人和善，这翻脸就成仇，再深的情义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利益。你告诉我，这次事情，王府那边究竟是谁主导。我相信你肯定有点消息。”
宋子敬抿唇，“你很关心？”
萧明瑜点头，“当然关心。”
“我不知道是谁主导。”宋子敬很直接的说道：“不过此事王爷同意，究竟是谁主导已经不重要。”
“是吗？范家也要插进来分一杯羹，你们宋家还有司马家，打算如何应对？”
宋子敬笑道：“这件事情我可以同你说。王爷已经同意让范家参与这件事情。”
萧明瑜嘲讽一笑，“让我猜猜，是王妃说服了王爷，还是世子殿下说服的。或许是世子殿下吧。我听说世子妃已经到了王府，好歹王爷在儿媳妇到来的时候，多少也要给世子殿下一点面子吧。”
宋子敬笑着摇头，“这回你说错了，不是世子殿下出面说服，而是王妃亲自找到王爷，说服了王爷同意让范家参与进来。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范家同萧家东府勾结一事，千真万确。确切的证据我没有，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事实。范家被王爷同意参与到瓜分萧家矿场的事情中，也就意味着，接下来无论怎样，东府都能保证立于不败之地。而且经此一事，东府还可以趁机吞并西府其他的生意。比如你们西府名下的铺子田庄，还有中州之外的生意。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想东府的人早就垂涎三尺。”
萧明瑜看着宋子敬，“看到我们萧家西府垮了，你很高兴。”
宋子敬得意一笑，“当然高兴。想想看，你们西府垮了，无力为继，若是此时我去西府提亲，说要娶你萧明瑜为妻，西府会拒绝我吗？萧明瑜，我可是等着那一天，我以前就说过，我要娶你为妻，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的手掌心。”
萧明瑜吃吃的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宋子敬，真是难得，你竟然还有这份心思。你大可以去试试看，看看我会不会嫁给你。萧家即便垮了又能如何，难道我就只能嫁给你宋子敬吗？你也太小看人。”
宋子敬变了脸色，“你除了嫁我外，你还能嫁给谁？”
“我谁都不嫁。”萧明瑜恼怒的说道，“趁人之危，宋子敬，我看不起你。你们宋家同司马家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你宋子敬，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就是嫁猫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宋子敬恶狠狠的说道：“你不嫁给我，你想嫁给谁。嫁给周乾吗？”
萧明瑜古怪的看着宋子敬，“看来司马云飞同你果真是好兄弟，他同你说了不少。”
“告诉我，你是不是上赶着给人做妾。萧明瑜，你真下贱，我看不起你。”宋子敬口不择言，话一出口，顿时就后悔了。
萧明瑜变了脸色，“我没让你看的起。宋子敬，你给滚出去。”
“这是我的马车，我不滚。”宋子敬不仅不滚，还死死的巴着不放，势要跟在萧明瑜的身边。
萧明瑜气的不行，“你给我滚。我要做什么，我要嫁给谁，同你没关系。”
“你们萧家这次是在劫难逃，萧明瑜，你就是想再多的办法，也是无济于事。在这中州，凡事都是王爷说了算。王爷说了要收拾你们萧家，没人敢同王爷唱对台戏。怪只怪，你们萧家商人气息太重，想着两头下注，两头讨好，最终结果就如现在这样。不是被朝廷收拾就是被王府收拾。”
“这一回，王府先动手，你们萧家是伤筋动骨，怕是数十年之内都无法恢复元气。也就意味着，自此以后，你们萧家慢慢的败落下去，有一天甚至可能会四分五裂。再过几十年，或许中州地界已经不知道曾经有一个萧家西府。将来东府就完全代表了萧家。而你，萧明瑜，届时不过是败落世家的一名不出挑的嫡次女而已。你说你还能有什么前程。明瑜，我宋子敬说真的，此刻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诚的，绝对不会欺骗你。明瑜，你答应嫁给我吧。只要你肯嫁给我，我立马就去替你解决了萧明璇。你要是嫁给我，我会对你好，我会天天年年的将你捧在手心里。”
萧明瑜挑眉，“是吗，多谢你的深情厚谊。只是你我二人有缘无分。我们用错误的方式开头，也就意味着我们不可能有美好的结果。”
“为什么不能有。”宋子敬暴躁起来，“是不是因为周乾，因为他是皇子，他高高在上，你想攀高枝，所以就拒绝我是吗？”
“不是。”萧明瑜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不相信。”宋子敬狂暴，“萧明瑜，你最好不要骗我。你能不能不要自欺欺人，你的身份你的出身统统都配不上周乾，你去了，只能给人做妾。做的还是个没名分的妾。京城那么多豪门望族，那些女人岂是易于之辈。你去了，被人弄死了，都不会有人帮你出头。萧明瑜，你冷静冷静吧。，除了我，这个世上没有人能这么诚心的想要娶你。”
萧明瑜笑了起来，“就因为你诚心想要娶我，所以我就必须嫁给你吗？宋子敬，你这是强盗逻辑，你知道吗？感情的事情，永远都是讲究你情我愿，难道这一点你都不明白吗？你情，但是我不愿。这就是我们两人的分歧点。不因为任何人，不因为什么家世，什么现实而改变。即便某一天。我答应嫁给你，你觉着我会是真心的吗？我若是答应嫁给你，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无路可走，除了你这根救命稻草外。我嫁给你，只因为我要利用你，你懂吗。你这个傻瓜。我若是嫁给你，只会因为你的身份，从来不会因为你这个人。傻小子，你赶紧醒悟吧，别再我身上耽误时间。”
宋子敬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你说的是真的？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傻瓜？”
萧明瑜点头，“其实对于你的一番真情，我很感动。但是仅仅只是感动。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你，也没对你有男女之情，甚至于很多事情我其实是挺讨厌你这个人的。你这个人，自负，自大，自以为是，从来不为他人着想。同你这样的人相处，其实很辛苦。我是个懒人，我不想这么辛苦的过一辈子。不想处处去讨好一个人。宋子敬，你对我的感情，或许只是一时的错觉。过个一两年，三四年，你就会寻找到新的喜欢的对象。那时候你肯定早就忘了我是谁，连我的容貌说不定都不记得。”
“不会，我不可能忘记你，这辈子都不会。”宋子敬无比坚定的说道，“你说的那些话，我不能全部明白。但是我感受得到，你这一次很认真的在同我说。”
萧明瑜点头，“当然是认真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对救命恩人，我自然会坦诚。”
宋子敬苦笑，“我情愿你不要这么坦诚。你说的那些话，我听过后，心里头很难受。你真的不可能对我有感情，对吗？”
萧明瑜无比坚定的点头，绝对不给宋子敬一点点的希望。
宋子敬的脸色显得很苦涩，“可是我想娶你的心意却一如既往，不曾改变。萧明瑜，我会一直等，等到你回心转意，等到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这回轮到萧明瑜苦笑，“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这番真心。对不起，宋子敬，我只能辜负你。”
“你没有辜负我，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宋子敬的脸色很难看，“你放心，这次我救你，不是要你回报我，我只是想救你所以就救了你。你见过我的事情，不要去同人说。”
“宋家在找你。”萧明瑜皱眉。
宋子敬笑道：“放心吧，我会给家里消息的。总之你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还有，我会离开中州，我会去证明自己，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不差。有一天，我会骑着马，穿着官服，威风八面的来找你。到时候你若是不嫁给我，我就抢了你回去。”
萧明瑜笑了起来，眼中都是泪，拼命的点头，“好，我很期待看到你威风八面的样子。不过你其实一直都挺威风的。而且你这人无耻得没下限，要是真想抢人的话，什么时候都能抢。”
“所以还是你比较懂我，光是这一点就让我满足了。行了，哭什么哭，我最讨厌女人哭。”前一句还温柔得如深情王子，下一句转眼就是一脸嫌弃的模样。这变脸的功夫可真吓人。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真是罢了，多谢你。这一次是真诚的谢谢你。若非是你，我肯定就被周蓉那个女人给害死了。”
“周蓉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会帮你报仇。”
“你可不要乱来。”
“放心吧，我从不乱来，我都是有计划的来。”
萧明瑜再一次的笑了起来。
宋子敬对萧明瑜郑重点头，“保重，我走了。”
“好，好好奋斗，干出个人样来。”
“当然，我是宋子敬，我一定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宋子敬跳下疾驰的马车走了。萧明瑜挑起帘子朝外看去，宋子敬骑在马上，这么一瞬间，也显得那么的高大。宋子敬一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越走越远，再也见不到了。
山坡上，司马云飞同宋子书一同等着宋子敬的到来。
见到宋子敬，司马云飞嫌弃的说道：“现在高兴了吗？”
宋子敬咧嘴一笑，“当然，这次明瑜可是同我说了不少真心话。”
宋子书直接揭宋子敬的伤疤，“萧明瑜这次有答应嫁给你吗？”
宋子敬顿时变了脸色，“萧明瑜有没有答应，关你什么事。”
“你这小子，过河拆桥，要不是我们，萧明瑜可就被周蓉给卖了。”司马云飞笑道。
宋子敬冷哼一声，“周蓉这个女人，我不会放过她。”
宋子书连忙说道：“你可不能乱来，她毕竟是王府姑娘。王府追究起来，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宋子敬挑眉，“怕什么。莫非你们两个人怕了？”
司马云飞同宋子书连连苦笑，司马云飞说道：“子敬，我同你哥都有许多的不得已，很多事情我们想做但是却不能做。我们不能像你一样，行事肆无忌惮。我们的身后，是整个家族。肆无忌惮的后果，没人能够预料，也不是谁都有能力承担。”
宋子敬撇嘴，显得极为不屑。
宋子书皱眉，“子敬，你不回家吗？娘同父亲都很想你。”
“我不回去。”宋子敬说的很坚定，“那个家没什么意思，我要离开中州，你们不要阻拦我。”
“行，但是至少要给家里打声招呼，不能这么无声无息的就走了。”这是宋子书的底线。
“你去同家里人说，就说我走了，我要去从军。不过我不会给王府卖命。还有，走之前我还要再做一件事情，你们谁都不准拦着我，你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云飞叹气，他就知道宋子敬是不会放弃的，肯定会去找周蓉的麻烦。司马云飞阻止宋子书，点头答应，“行，我们都不拦着你，不过你也不能过分了。”
“行了，废话真多，我走了，不用你们送。”宋子敬打马飞驰离去。
宋子书很不满，“你作甚拦着我，不阻止子敬，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让他去吧，不让他做，他更会发疯。再说，我也赞成给周蓉一点教训。一个姑娘家，行事如此毒辣，不留余地，不给教训不行。”司马云飞冷冷的说道。
宋子书点头，“行，既然已经决定了，出了事就我们两个帮他兜着吧。”
“不然还能怎样。”
马车是朝着中州方向去的，虽然萧明瑜没出过远门，但是也能确定这一点。
半路上，就遇到前来接应的韩八还有韩十。
堂堂汉子，见到萧明瑜的那一刻，差一点哭出来。两人齐齐跪在地上，“姑娘，是属下无能，致使姑娘遭遇危险，请姑娘责罚。不过也请姑娘放心，同样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以后姑娘身边绝对不能少了人。”
萧明瑜坐在马车上，不是她不想下马车，而是身上有伤，一路颠簸，萧明瑜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你们都起来吧，这次事发突然，不怪你们。不过没有下次，若是下次再是如此，那你们就请回京城。”
韩八同韩十紧张，“属下有罪，请姑娘责罚。”
“这次的事情你们自己反省，总结经验教训，写下来交给我。”萧明瑜轻描淡写的说道。
却不想韩八同韩十都变了脸色，“姑娘，我们二人都是粗人，能否请姑娘换个法子惩罚。”
萧明瑜笑道，“当然不行，所谓惩罚，就是要让你们做平日里做不到的事情。记得，字迹要公正，言语要诚恳，不能让人代笔，更不能找人润色文章。意思就是，一字一句，都是要出自你们的内心。你们是什么水平我全都知道，所以不要想着能够蒙混过关。行了，惩罚说完了，现在该不该同我说说情况。水仙还好吗？”
“回禀姑娘，水仙姑娘伤重昏迷不醒，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明怀少爷很是担心，已经回萧家报信。萧家派了人来寻找姑娘。青云观得知消息，也派了人来。只是属下无能，竟然中了贼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害的姑娘受苦了。”
萧明瑜点头，“这次不怪你们，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你们是仓促应战，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走吧，我们先回中州城。我同清河郡主越好了，不好爽约。”
韩八担心的说道：“姑娘的身体吃得消吗？而且清河郡主那里已经知道了消息，肯定不会计较的。”
“萧明瑜摇头，萧家危在旦夕，我做为萧家的一份子，既然能够出力，那就出一份力。至于我的身体，见了清河郡主再请医问药也不迟。而且我的身体我清楚，虽然看上去很严重，不过多是一些皮外伤。”
萧明瑜的态度很坚决，韩八二人不好再劝阻。两人本来想问问马车夫的身份，不过萧明瑜示意二人不要多问。还说多亏了这马车夫，才能平安的回来。
韩八二人虽然听从了萧明瑜的吩咐，不过还是打定主意，私下里要好好的调查马车夫的身份。
回到中州城，萧明瑜换了身衣服，略微清洗了一下，就出门去见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的马车就停在河边，丫头琥珀示意萧明瑜上马车谈话。萧明瑜登上清河郡主的马车。清河郡主仔细瞧了瞧萧明瑜凄惨的模样，叹息一声，“事情我都听说了，这次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放心，王府会给你一个说法。”
“听郡主的意思，已经知道此事是谁做的。”萧明瑜平静的问道。
清河郡主冷笑一声，“周蓉那个蠢蛋，她以为自己的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只是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萧明瑜笑道：“看来郡主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清河郡主再次叹息一声，“对不起，明瑜。这次我没能提前示警，是我不对。我本以为周蓉针对你，无非就是些小伎俩，却没想到这次她玩的太大了。此事不光是我知道了，父王那里也得了消息。父王很生气，周蓉下场不会太好的。对了，还没问，你的身体可要紧？你放心，王府会对你做出补偿。”
萧明瑜低头，掩饰住眼中一抹嘲讽之色。她是在嘲笑自己，也是在嘲笑这个世道。至于清河郡主，萧明瑜只能叹息一声。“郡主，补偿什么的以后再说不迟。郡主应该清楚给周蓉出谋划策的人是谁，我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清河郡主端起茶杯喝了口，“明瑜，有些事情追根究底不好。”
“是吗？那个人对我恨之入骨，这次借周蓉的手没有解决掉我，下次他肯定还会再对付我。我要知道，我要防备他的下一次攻击。”萧明瑜很坚定的说道。
清河郡主微微蹙眉，“听你这么说，你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了不得的内容。能同我说说吗？”
萧明瑜摇头，“郡主若是真当我是朋友，请你坦诚告知。你该知道，我做不了什么。无非就是在心里头恨一个人而已。再多的就是小心防备。”
清河郡主点点头，“行，你说的对，我当你是朋友，这样的事情我不该瞒着你。想必你也该想到了，那个人就是梅如悔。贵府江姨娘的表兄。”
果然这个人，她真的没猜错。这人心思毒辣，手段无穷，一定要好生防备。“郡主，这人目前在什么地方？”
清河郡主摇头，“你要找他，找不到的。他现在已经离开了王府，进了军营。作为军师，父王还给了他参赞的官职。”
萧明瑜呵呵一笑，“这么说来，这人早就做好了打算。无论事情是否败露，无论能不能成功，他都打算逃掉吗？”
“我不知道。我同这个人没有接触过，并不了解梅如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听父王提起过几句，父王对这人很是欣赏。说这人手段百出，在军队里面做军师，再合适不过。”
萧明瑜点点头，“多谢郡主如实相告。”
清河郡主尴尬一笑，“明瑜，你不怪我没有提前对你示警，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梅如悔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太谢我。”
萧明瑜抬头望着清河郡主，“郡主，你该知道我今日为何会约你出来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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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最后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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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郡主微蹙眉头，“明瑜，关于萧家的事情，我很抱歉。”
萧明瑜笑着摇头，“郡主殿下误会了我的意思，郡主也无需对我抱歉。”萧明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郡主殿下，我知道此事是王爷下的令，至于司马家还有宋家都是奉命行事。萧家究竟是无辜还是咎由自取，追究这个没有意义。我就想见见王妃，还请郡主殿下帮我引荐。”
清河郡主沉默，萧明瑜的心提了起来。若是清河郡主拒绝，萧明瑜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清河郡主幽幽一叹，“你想见母妃，我能理解。只是这样做有意义吗？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谁也改变不了父王的决定。明瑜，很抱歉，我怕是不能帮你。”
萧明瑜笑道：“有一句话我不同意。郡主说没人能改变王爷的决定，我却知道范家已经强势介入这件事情。并且在王爷最初的计划里，是没有范家的事情。郡主殿下，范家是中州地界最大的粮商，掌控中中州将近六成的外来粮食。如今范家又参与到矿产业，郡主不觉着范家太过危险吗？有钱又有大把粮食的范家，还有那么高的威望，对于王府来说是一个助力，却也是一个威胁。若是有一天范家起了二心，王府定会遭遇灭顶之灾。”
清河郡主微微变了脸色，“明瑜，你为了达到目的，故意危言耸听吗？对于范家，你根本就不了解。范家到如今为止，都不曾进入京城，更不曾同朝廷上的人来往。单就这一点来说，范家比你们萧家忠诚多了。对于忠诚的世家，王府自然要考虑他们的利益。若是你们萧家能够做到这一点，王府同样会为你们萧家考虑。”
萧明瑜笑道：“范家虽然没有直接同京城有联系。可是郡主殿下可别忘了，京城还有个范家。中州范家只需要同京城范家保持关系，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明瑜，我就同你明说吧，靠你一个人，你是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王府已经走出这一步，自然不会回头。萧家注定要遭受这一劫。明瑜，放弃吧，我们将来还是朋友，我不会因为萧家败落就不理会你。”清河郡主无比真诚的说道。
萧明瑜吃吃的笑了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将话说清楚。我今日找郡主，并非是为了改变王爷的决定而来，也并非是要力挽狂澜。我知道我没那个本事。我只是想请王爷网开一面，对萧家不要赶尽杀绝，好歹给萧家留个能够翻身的底子。好歹给萧家一条生路。还请郡主成全。”
清河郡主微蹙眉头，“明瑜，此事我暂时无法给你回复。不过我对你保证，我会将你的意思转告给母妃。至于母妃会不会见你，我就不能保证。”
“多谢郡主大义。”萧明瑜忍着身上的疼痛，给清河郡主行了一个大礼。
清河郡主扶起萧明瑜，“你何必如此。明瑜，你是姑娘家，为何要将家族的重担放在自己身上。那些都是男人们该做的事情。”
萧明瑜笑了起来，“郡主太看得起我，我人小力微，如何能够承担家族的重担。我不过是尽我所能，做我该做的事情。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至于结果，我并不强求，因为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即便结果很糟糕，我也不会遗憾。”
清河郡主深深的看着萧明瑜，“明瑜，你让我刮目相看，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我比起你，多有不如。”
“郡主殿下谬赞了，郡主殿下若是同我易地而处，我相信郡主也会主动站出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萧明瑜笑道。
清河郡主笑了起来，“或许吧，我不知道面对危机的那一刻，我具体会做些什么。不过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世子大哥还有母妃遭受磨难而不顾。明瑜，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觉着这话对吗？”
萧明瑜笑着点头，“当然，我很乐意同郡主做一样的人。”
清河郡主笑了起来，“能同你做朋友，是本郡主的幸事。萧家的事情，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交情。”
“当然不会。萧家的事情，说起来也算是公事。王爷站在高处，需要全盘考虑中州的形势。如今王爷将萧家推出来，或许这就是萧家该有的一劫。”萧明瑜微微低头，屁股决定脑袋。这件事情，说不好对错，只能说立场不同，选择自然不同。司马家同宋家背信弃义，范家趁机倒打一耙，只能说这几家选择站在王府这一头，选择了王府，自然要抛弃萧家。他们选择了立场，而非道义，对此萧明瑜不想说些什么。
但是，萧家东府不在这个范围内。萧家东府的做法就是出卖背叛，是该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先且让萧家东府得意几天吧，总有收拾他们的时候。
清河郡主对萧明瑜说道：“明瑜，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希望你听了后能够理解。”
“郡主请讲。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相信我现在的承受力已经是今非昔比。”萧明瑜调侃自己，却让清河郡主觉着心酸。
清河郡主叹息一声，说道：“明瑜，我父王让世子大哥组建虎豹营，虎豹营最终会成为世子大哥的私军。”
萧明瑜蹙眉，“郡主是想同我说二公子会从中使坏，或者二公子也想组建属于自己的私军吗？”
清河郡主摇头，“并非如此。而是世子大哥已经任命张风云为虎豹营的统领，并且给张风云请了官职，四品的武官。”
萧明瑜大皱眉头，看来世子殿下对张风云果然不是一般的看重。不过以张风云的能力，出任统领，未必就不行。世子周启看重张风云，自有其理由。
清河郡主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张家在那两个矿场里面也有股份。”
萧明瑜点头，说道：“是有，不过很少。不到一成。”
清河郡主叹气，“虽然少，每年的收益也是极为可观。张风云求到世子大哥面前，希望世子大哥能够饶过张家。世子大哥已经答应下来，会保留张家的股份。但是世子殿下严令张家不能参与到萧家的事情中。”
萧明瑜顿时变了脸色，“张家要退出？”这样一来，加上背叛的东府，只剩下萧家西府独立作战。萧家西府，两大支柱，一个萧明珲一个萧老爷子都被下了牢狱。萧茂恒被养废了，同废物没多大区别。萧茂杨脾气太坏，做不了大事，尤其是跑腿找关系的事情。如今就剩下萧明桢一个人战斗。
萧明瑜长叹一声，靠在马车壁上，心里荒凉无比。就如清河郡主说的那样，这次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萧家已经翻不起任何风浪。萧家的败落也是不可阻挡的。
“张家同萧家是亲家，萧茂婕可是张家的大太太。张家打算怎么退出，又不惹上口水官司。”萧明瑜蹙眉，“等等，让我想想，萧茂婕的名声坏了，张世谦大可再次利用萧茂婕的坏名声，从而理直气壮的同萧家划清界限。”
“或许事情就是你猜测的这样。张家需要矿场的股份，也需要一个好名声，牺牲萧茂婕是最合算的。至于张风云两兄弟，我想张世谦一定有办法说服她们。”清河郡主如此说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嘲笑张家的无情和道貌岸然。却又不得不感慨，在利益面前，什么情义，什么情分都是虚的。以张家的立场来说，张家做的决定是对张家最好的，不管外人如何指责张家背信弃义，至少张氏一族的人是赞同的，并且是感激张世谦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只能说屁股决定脑袋这话太正确，凡事都只有立场之分，没有所谓的对错。
萧明瑜轻声说道：“多谢郡主殿下告诉我此事，王妃那里还请郡主费心。”
“放心，我会告诉母妃，母妃有了决定后，我会第一时间来通知你。萧家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因为我们王府，我父王他总之很抱歉。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开口，我虽然能力低微，好歹也能帮上一点忙。”
萧明瑜诚恳的感谢，“多谢郡主，郡主的恩义我铭记在心。”
马车帘子被人掀开，丫头琥珀禀报，“启禀郡主，世子殿下来了。”
瞬间，萧明瑜就同清河郡主交换了一个眼神。清河郡主微微摇头，“我并不知道世子大哥会来，或许他只是路过。”
清河郡主让琥珀打起帘子，两人都朝马车外面看去，世子骑马而来，停在马车旁边。
“哥哥，你怎么来了？这么巧。”清河郡主笑颜如花，“哥哥不用陪嫂嫂吗？嫂嫂刚来中州，许多地方都不习惯。”
“最近我都比较忙，清河，你有空，多陪陪你嫂嫂可好？”世子周启笑着问道。
清河郡主笑着点头，应下，“好，就怕嫂嫂嫌弃我聒噪，又没见过世面。”
“她不会，你嫂嫂懂事知礼，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世子周启笃定的说道。
“那就好，听哥哥这么一说，妹妹就放心了。”清河郡主笑着说道。
世子周启朝马车里面看去，“明瑜姑娘稀客，许久不曾见面，明瑜姑娘近来可好？”
“多谢世子殿下关心，我一向都好。听闻世子殿下大婚，恭喜了。”萧明瑜微微福了福身。
世子周启说道：“明瑜姑娘客气了，最近事情有些多，外面也不甚太平，明瑜姑娘没事还是别出来了。”
萧明瑜挑眉，笑道：“多谢世子殿下提醒，若是能早得这话，我就能免了一场劫难。”
世子周启眼神复杂。
清河郡主急忙说道：“世子大哥，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周蓉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轻饶了她。还有明瑜姑娘，这一次她受惊了，我们王府也该做出补偿才是。”
“清河，你说的不错。周蓉要教训，明瑜姑娘这里也需要补偿。明瑜姑娘，周蓉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做大哥的没看好家人，给你带来危险。你放心，此事我们王府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不会让你白白受这番罪。”世子周启肯定的说道。
萧明瑜称谢，“多谢世子殿下。若是世子殿下果真有心，还请世子殿下高抬贵手，好歹给萧家一条活路。”
世子周启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活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而不是靠别人给的。这个道理本世子相信明瑜姑娘一定会明白。”
萧明瑜挑眉，笑道：“世子殿下说的是，是我糊涂了。世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好说。清河，你同明瑜姑娘好好玩耍，我先走了。”
“大哥晚上可要早点回来。”清河郡主伸出马车，大声说道。
世子周启挥了下手，算是应下此事。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走远的周启，一群护卫将他拱卫在中间。若是有人想对周启不利的话，必须从内部攻破。而且萧明瑜听闻，世子周启一身武艺了得，这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萧明瑜突然问道：“郡主，范大姑娘的婚事还没有眉目吗？”
清河郡主明显愣了下，接着面色有些为难。
萧明瑜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若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不，不是不方便，而是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也知道我世子大哥已经大婚，还是皇上赐下的婚事。如今我那大嫂都来到了中州，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至于范姑娘，若是真有心，世子大哥最多只能给她一个夫人的名分。只是范家毕竟是中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这样做太过委屈了她。”
清河郡主说到这里叹息一声，“此事我母妃已经做了表态，一切都依着范家的意思来。只是范家那边还没有统一意见。范姑娘对我哥是真心的，这一点我们都看得出来。但是范家并不想让她给我哥做妾。妾，毕竟低人一等。进了王府万事不由己，进王府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萧明瑜点头，“郡主说的不错，只是有些人未必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关窍。郡主殿下，今日多谢你肯出面相见，还肯帮我传话。”
清河郡主不在意的说道：“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其实之前我一直很担心，担心因为萧家的事情你会迁怒到我的身上。如今我总算是放心了。明瑜，在我面前你不用太过客气。”
“多谢郡主，不过礼不可废。郡主，时辰不早了，我该告辞。”
“去吧，你家人肯定很担心你。”
“嗯，我走了。”
萧明瑜下了清河郡主的马车，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让人直接朝萧家老宅驶去。不知道韩氏这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出了城，马车疾驰。
马车骤停，萧明瑜一个不稳，差点栽出去。
萧明瑜挑起帘子朝外面看去。光线已经暗了下来，但是骑在马上的那个人，萧明瑜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萧明瑜讥讽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张公子。见过张公子，不知张公子当初我的去路究竟所为何事。”
张风云微蹙眉头，“我听说人你出了事，如今看来，传言有所夸大。”
萧明瑜笑了起来，“多谢张公子关心。听闻张家已经同王府达成了协议，可喜可贺。”
张风云那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你听说？你听谁说的？”按理说这件事情应该很隐秘的，怎么会被萧明瑜知道。
萧明瑜笑道：“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公子做过的事情，难道想瞒住所有人吗？”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你无从指责。”张风云强硬的说道。
萧明瑜笑着摇头，“张公子误会了，我无权指责你，我自然知道你是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很奇怪张公子拦着我所谓何事。”
张风云冷哼一声，“现在没事了。对了，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一个不小心，可将你自己给赔了进去。就比如今日的事情。若非你运气好，后果难以预料。你一个姑娘家，操心着男人操心的事情，值得吗？莫非萧家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你们张家的男人才死绝了。”萧明瑜不客气的刺回去，“多谢张公子关心，不过这些都是我们萧家的事情，既然张家已经退出，张公子自然也没资格来过问萧家的事情。张公子请吧。”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张风云不客气的说道，“等你碰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就知道究竟谁才是真心对你好。”
萧明瑜放声大笑，“我实在是没想到，张公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张公子是在真心为我好吗？张公子，你等着看萧家的笑话，你又何必否认。只是可怜萧茂婕，生了两个儿子，结果儿子却将她放弃。可怜啊可叹啊。”
“你知道什么？”张风云的面瘫脸总算有了变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资格这么说。”
萧明瑜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是没资格说。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张公子究竟会怎么做。对了，等萧家哪天败落，张公子不用担心萧家会巴着你们张家不放。至少我们五房是绝对不会如此做的。”
张风云点点头，“萧明瑜，你很有骨气，不过并不合适宜。既然你受了伤，我劝你就好生在家里养伤。外面的事情交给萧家的男人们去做就行了。”
“行了，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好心提醒。张公子请吧。”萧明瑜是半点不客气。
张风云骑马让开了道路，马车动了起来。路过张风云身边的时候，萧明瑜朝对方嘲讽一笑。张风云大皱眉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马车已经错身而过。
萧明瑜放下帘子，自嘲一笑。张风云还真是出乎意料，竟然会好心的来关心她的情况。虽然关心的方式让人无语，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个怪人。萧茂婕那样的人怎么会生出张风云这样的儿子，这太不合理了。只能说张家的基因很强大。
马车已经走远，张风云这才收回目光。
小厮提醒他，“大少爷，人已经到了，大少爷这会要过去看一眼吗？”
“去吧。”趁着虎豹营组建之前，张风云想要先将家里的事情料理干净。这次为张世谦找来三个绝色的丫头，都是从外地来的，各有风情，比之游五姐这半路出道的人，强了太多。
张风云进了城，到了自己名下的的别院。那三个绝色丫头暂时就安置在里面。
张风云先是隔着门窗，偷偷看了看，仔细观察了这几个人。心里头有了主意后，这才进去。对三个人又是一番敲打，又是一番嘱咐，最后还做出承诺。若是谁能帮张风云达成目的，张风云自然不会亏待她们。
这三人都是连连点头，她们的性命都捏在张风云的手上，哪里敢不听话。而且张风云给的条件很不错，这让三个人很动心。
张风云安排好了一切，这才放心离去。至于这三人，明儿一早张风云会将她们送到张家去。这是给张世谦的惊喜，希望张世谦不要被吓住就行。
萧明瑜一路顺利回到萧家，门房的人先去禀报。等萧明瑜下了马车，就见萧明冲了过来。
萧明眼睛里都在冒泪花，眼睛还红肿着，显然之前已经哭过一场。萧明瑜笑道：“我没事。”
“你还敢说你没事，快跟我走，大夫就在房里等着。先让大夫看看。娘都快担心死了，哭了好久。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冲到青云观去，将东府老爷子的道场给砸了。然后再一把火烧了东府。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东府还怎么嚣张。”萧明浑身戾气，萧明瑜却觉着无比的温暖。回到家的感觉真好，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萧明瑜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四姐姐，你不用去砸道场，更不用去放火，我好好的，没有事。”萧明瑜笑着安慰。
萧明回头，怒吼，“你怎么可能没事，水仙到现在都还没醒来，你同她一辆马车，即便你比她精明，知道保护自己，也不可能什么事情也没有。萧明瑜，你最好给我闭嘴，不然我可就忍不住要打你一顿。让你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萧明瑜紧闭嘴巴，连连点头，表示从这一刻开始她一句话都不说。
萧明发火了，对此，萧明瑜还是明智的选择避其锋芒。不过被萧明怒吼的感觉不错，那话语中满满的关心和担心，真棒。
大夫果然等着，萧明瑜被萧明强制躺在床上。然后萧明让大夫仔细检查，无比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萧明瑜没有反抗，她也担心自己受了内伤，若是内伤加重就麻烦了。
韩氏冲了进来，眼角还挂着泪水，也不管大夫是不是在跟前，逮着萧明瑜就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是要担心死娘吗？以后不准出门，即便出门也要多带几个人。”
萧明瑜笑着，“娘，我没事。”
“还敢胡说八道，你瞧瞧你，伤口都肿了起来，你还口口声声的说没事。我打死你这死丫头。”韩氏一边哭一边教训着萧明瑜。
萧明却在一边附和，“娘说的没错，就该狠狠的打她一顿，她才知道好歹。一个人在外面逞能就算了，竟然还敢不顾自己的身体去见清河郡主。萧明瑜，你当你是萧家的救世主吗？难道萧家没了你，下一刻就会垮掉吗。萧明瑜，你太看得起自己。你真是气死我们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萧明瑜神色黯然，真诚的说道：“对不起。”
萧明瑜忏悔，“你们放心，我不会再胡来，我会爱护自己的身体。”
“知道就好，最好记住你说的话，不然我会帮你记住的。”萧明冷哼一声。
萧明瑜只能报以苦笑。虽然被臭骂一顿，但是心里头依旧觉着温暖。
大夫检查完毕，同大家解释了一下萧明瑜的情况。萧明瑜的外伤很明显，都是在马车里碰撞出来的。当然在被绑架的过程中，也加重了萧明瑜的伤情。这些外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要紧，只是一些皮外伤，用上好的上药擦着，要不了几天就会结痂。至于内伤，萧明瑜的确是伤了腹，不过好在萧明瑜有好运，期间吐血数次，其实就是将萧明瑜腹的淤血给吐了出来。如此一来，萧明瑜的内伤治疗起来也很简单。
大夫开了药，内服外用的都有，嘱咐萧明瑜好生养着，不要妄动，养个一来个月，就能去了病根。还嘱咐韩氏，萧明瑜的病情，需要心情愉快的调养。所以韩氏就不要在责骂萧明瑜。
韩氏连连答应，只要能养好萧明瑜的身体，她什么都能答应。
送走了大夫，韩氏嘱咐萧明瑜好好养着，然后就去安排抓药煎药的事情。
萧明怀来了，一脸后怕的样子，“明瑜，幸好你没出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不能心安。”
萧明瑜看着萧明怀绑着绷带的双手，“五哥受伤呢？”
萧明怀不在意的说道：“一点小伤，还是明瑜你的病情重要。明瑜，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可知道？”
萧明瑜试着问道：“五哥可是得到什么消息？”
萧明怀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道：“据说同王府有关，此事你知道就好，我都没说出去。现在情况不明，我担心此事被人知道，会给萧家带来无妄之灾。明瑜妹妹，你可明白。”
“多谢五哥告知。其实五哥的担心多余了，我知道是谁绑架了我。”
萧明怀惊讶，“明瑜妹妹，你真的知道？”
“你说的不错，的确是王府的人，王府二姑娘周蓉。”萧明瑜肯定的说道。
萧明怀大皱眉头，不明白的样子。
萧明瑜继续说道：“我曾同二姑娘发生过龌龊，她这次勾结山匪，在半路上袭击我们，其实就是冲着我来的。连累了五哥，希望五哥大人有大量，不会同我计较。”
“当然不会。只是为何明瑜妹妹知道得这么清楚。”萧明怀奇怪的问道。，
萧明瑜笑道：“因为我见到了周蓉，还同她说了话。”
“啊？”萧明怀啥愣住，“那二姑娘怎么会放了你？”
“她自然不会好心放了我，而是我身边的韩八和韩十找了过去，将我救了出来。这次多亏了他们二人，否则我就没命在这里同五哥说话。”萧明瑜一阵后怕的说道。“五哥，此事还没散布开来，你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东府老爷子回来了。一听说你被人绑架了，老爷子等不到明天，就直接回来了。还是我将老爷子送回东府的。明瑜妹妹，你没见到二伯母见到叔祖父的那眼神，跟见了鬼似得。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萧明瑜也跟着笑了起来，“真的吗？”轻蹙眉头，得知王府的全盘计划，萧博宗回来，其实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萧家任何人都无力阻止萧家的败落。当然萧博宗回来还是有意义的，那就是收拾二房两口子。萧明瑜相信，萧博宗即便十年没回家，在东府，依旧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和威严。就是不知萧博宗能够发挥几成势力。谢氏又会如何应对。
萧明怀走后，萧明就问道：“真的是周蓉绑架了你？”
萧明瑜点头，“是的，的确是她。而且我去见清河郡主还得了一个消息，张家打算利用萧茂婕同萧家划清界限，不再参与萧家这摊子事情。而且王府也答应保留张家在矿场上的股份。”
“岂有此理。”萧明又是愤怒又是无力，“我们该怎么办。”
萧明瑜摇头，“我不知道。我需要好好想想，我现在脑子很乱，理不清思路。”
“好，你慢慢想吧。大房同四房都送来了药材，今儿天色太晚，说是明儿一早会来看望你。老太太那里也派人来过问了几句。萧明桢本想来找你说话的，可是时间太晚，不合适，我让人讲他打发走了。”
萧明瑜点头，“多谢四姐姐，今晚我不见人，我需要休息，无论谁来，都打发出去。还要麻烦四姐姐一件事情，你去同明桢说一声，说明儿一早我想见他。”
萧明不赞同，萧明瑜却表现得极为坚定，“四姐姐，如今我们萧家西府，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丁只有萧明桢。四伯父早被养废了，至于我们的爹，让他做学问是没问题的，让他去跑关系，那真是太为难他了。有些事情我需要同萧明桢好好商量，既然张家不出力，那么我们必须想个万全的措施。四姐姐，你可别忘了，当初大伯母之所以答应明桢出面捞人，是因为有张世谦陪同在旁边。若是大伯母得知张家反悔的事情，你说她会如何。没了萧明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有，王府那边的态度”
未尽之言，萧明瑜没有说。说出来只会人徒惹人担心。“四姐姐，我会好好养身体，也不会出门。但是我今日在外面打听到了消息，一定要如实的告诉萧明桢。”
“好吧，我会帮你。明儿一早你就能见到萧明桢。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养身体，不要再出门奔波。萧家垮了就垮了，那不是我们五房的责任。而且我们五房也已经尽力了。更多的，则是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这么大的一个萧家，明瑜，其实垮了未必就真的不好。”
萧明瑜苦笑一声，“四姐姐，你真的这么想吗？萧家垮了也无所谓？”
“是啊，垮了就垮了吧。其实萧家垮了，我们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萧家失去了那两个矿场，无非就是没有以前那么富足，也不能像以往一样花钱如流水。大家省着点用，其实也是一样过。再说我们五房住在城里，真的花用不到多少银钱。反倒是这老宅，养着这么多下人，那些奇花异石，处处都要用钱。趁机裁撤一点人，也就省下来了。”
萧明瑜没想到萧明会这么洒脱。萧明瑜摇头笑道：“四姐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历来只有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再有，我们萧家失了矿场后，中州城的其他世家大族，你觉着她们会放过这个狙击我们萧家的好机会吗？接下来，萧家的其他生意其他矿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当萧家生意上没了周转的银子，那些合作的商家不会给萧家面子的。他们会趁机群起而攻之，瓜分萧家剩下的产业。如此，萧家真的就会败落下去。”
萧明皱眉，“你说的是对的，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对于萧家来说，这次的事情不是仅仅失去两个矿场，而是失去了王府的信任，给了人群起攻之的借口和靶子。”
“正是如此。四姐姐，无论如何，作为萧家的一员，我们做我该做的事情。即便最后不能改变结果，至少问心无愧，谁也不能指责我们五房。”萧明瑜坚定的说道，从始至终，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明瑜，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配合你。不过你不能出门。”
“放心吧，我怕是没机会出门的。”范王妃那里不一定会答应见她。即便见她，可能也会在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萧明瑜依旧对清河郡主提出这个要求，为的就是那微末的一点希望。
这一日萧明瑜睡得很沉，次日早上醒来，太阳已经高挂。丫头蔓春进来禀报，说是萧明桢已经来了好一会。萧明瑜急忙起床洗漱，略微用了一点糕点，这才出门去见萧明桢。
萧明桢先是将萧明瑜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明瑜妹妹，见你全须全尾的，我就放心了。”
“多谢三哥关心，不知三哥之前去陆家，情况可好？”萧明瑜也没废话，直接问重点。
萧明桢皱眉叹气，“并不好。陆家摆明了立场，不参与这件事情。”
萧明瑜心道果然如此。王府都表明了态度，陆家自然是选在站在王府这一边。陆家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仁义。
萧明瑜问道：“明珲大哥如今还在牢狱里，陆家不关心吗？”
萧明桢苦笑，“陆家说，官府不会为难大哥，让我尽管放心。他们还派了婆子过来照顾大嫂，让大嫂安心养胎。”
“这样吗？”萧明瑜也跟着叹气，除了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萧明桢问道：“明瑜妹妹，昨日的事情，你可有眉目？”
萧明瑜点头，“是周蓉勾结山匪绑架我，此事王府已经知道，昨日我见了清河郡主，郡主承诺王府会给我一个交代，周蓉后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过我从清河郡主那里也打听出来，这次事情是王爷下的令，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王爷的决定。至于司马家宋家范家之类的，不过是投机取巧，为自家谋划好处罢了。另外，我从清河郡主那里确认了，东府二房的确同范家勾连在一起，出卖了萧家。还有张家那边，可能今日我们就会得到消息，张风云出面求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已经答应保留张家的股份。至于张家，不能参与我们萧家的事情。张家会趁机同我们萧家划清界限。情况很糟糕，萧家已经阻止不了事情的发展，那两个矿场，萧家注定是要让出去的。如今我们唯一能求的就是王府不要赶尽杀绝，好歹给萧家一条活路。”
萧明桢脸色惨白，“郡主殿下可有说我们该怎么做？”
萧明瑜摇头，“清河郡主做不了主。她能做的就是帮我们传话。我已经恳求清河郡主传话给王妃，希望王妃能够给我们萧家一个机会，能够见我一面。只是此事我没有丝毫的把握。我不知道王妃究竟是什么立场，也不知道王妃对我们萧家是什么态度。”
萧明桢的脸色很难看，如丧考妣，“萧家没救了，是吗？”
“萧家必须做好割肉放血的准备。”萧明瑜肯定的说道。
“萧家有多少肉可以割，有多少血可以放。他们这是要逼死萧家吗？为什么要针对萧家。中州这么多世家大族，王府动谁不好，为什么要动我们萧家的根本。”萧明桢激动起来，心中充满了愤怒。“人人都落井下石，个个背信弃义。从前说的有动听，这会就有多讽刺。”
萧明瑜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波动，“萧家当了出头鸟，自然要被王府打击。王府已经无法容忍现在的情况，尤其是对世家大族两头下注的事情。我们萧家走在了前头，得到了不少好处，如今就是要将过去得到的全部都吐出来的时候。王府杀鸡儆猴，就是要告诉所有人，首鼠两端，两头下注最后就是我们萧家的下场。”
萧明桢的手都在发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是，我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之前猜测的，王府觊觎萧家的矿场，想要弄钱的猜测，是我们想偏了。”萧明瑜无悲无喜。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局面，悲喜都不能解决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平静的面对一切。
“那现在我们能做什么？除了等待最后的结果到来之外，明瑜你说，我们还能做什么？”萧明桢无法平静，这对他的打击太大。
萧明瑜说道：“照着原计划，先将人捞出来。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是请老爷子来想办法，我们可以退到一边。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针对东府的背叛，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叔祖父已经从青云观出来，三哥，你去见叔祖父。既然张世谦已经放弃了我们萧家，那我们萧家就要想办法自救。无论是要捞人还是要收拾东府二房，如今最好是将叔祖父拉进这些事情里来。”
萧明桢微蹙眉头，想了想其中的关键，说道：“你说的对，无论外面如何变化，我们要做的就是先将人捞出来。张世谦放弃萧家，随他们去。我们萧家也不稀罕张家。至于东府那边，我这就去。张世谦不出面，我娘那里肯定会有说法。不过有了叔祖父出面，肯定能堵住我娘的嘴。明瑜，昨儿辛苦你了，还连累你被人绑架。现在时间有限，改天我再来看望你。你好好养身体，你对萧家做的一切，我都会记在心上。”
“三哥这话就太见外了。对了，宋子秋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萧明桢糊涂，“明瑜妹妹，你问宋子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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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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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瑜摇头，笑道：“三哥，我就是随口问问。大哥如今下了牢狱都已经好几天了，宋子秋那里肯定已经得了消息。如今大嫂又怀着身孕，不能分心，我就是有些担心。具体担心什么，算了，说不清楚。三哥先去忙吧。”
萧明桢看萧明瑜一脸尴尬，或许是真的没办法说清楚，萧明桢也不再追究此事，“明瑜妹妹，你好好养身体，我这就去忙。外面的事情有我们这些男人，你一个姑娘家好好养身体就行。别的就比啊管了。”
“三哥说的是，外面的事情我的确不能再管，也没有那本事管。”
送走了萧明桢，萧明瑜继续回屋躺着养身体。被人绑架一次，还是给萧明瑜带来一些后遗症。不过她没告诉任何人，她想自己先试着解决这点小问题。实在解决不了了再想办法。
萧明桢从萧明瑜这里得到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出去。先是去东府见萧博宗。
萧博宗唉声叹气的，“明桢啊，老夫无能啊。”
“叔祖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叔祖父眼睁睁的看着萧家垮掉却不过问吗？”
萧博宗眼中闪过羞愧之色，“明桢啊，你要去捞人，老夫陪你走这一趟。你放心，该我们东府承担的责任，我们东府一定不会推脱的。”
“有叔祖父这话，小子就放心。银两还有些缺口，不过等到明日就好了。明日一早，还请叔祖父同我一起去衙门捞人。”
“好，老夫定会陪你去。”
萧明桢辞了萧博宗，又去账房对账，盘存库银。
萧博宗这里，心情很不好。来到公孙老太太的房里，谢氏也在，萧博宗冷漠的扫了眼两人，“考虑好了吗？”
谢氏朝公孙老太太看了眼，给公孙老太太一个暗示。公孙老太太立马站出来，说道：“老爷子，东府出两万两银子，已经是仁至义尽。多的肯定没有。”
萧博宗冷哼一声，公孙老太太哆嗦了一下。谢氏握住公孙老太太的手，这才让她镇定下来。萧博宗问道：“老二媳妇，你怎么说？”
谢氏一脸怯怯的，“回禀老爷子，儿媳是做晚辈的，自然是听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说给两万两已经是仁至义尽，那肯定是没错的。”
萧博宗大怒，“老二媳妇，别拿老太太来做挡箭牌。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你当老夫都不知道吗？老夫来问你，你同老二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范家哪里，你也跟老夫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老爷子，你是糊涂了吗？”公孙老太太不满的喊道。
谢氏赶紧安抚，然后说道：“老爷子，儿媳同相公都是本本分分的人，自然一切都是照着规矩来的。至于同范家的事情，我们东府要同范家做亲家，这件事情儿媳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让人给老爷子知会过。那时候老爷子并不反对。如今婚事已经定下，老爷子却让儿媳说清楚。”
说到这里，谢氏做出一个快要哭的表情，“老爷子这是为难儿媳啊，儿媳该如何说才能让老爷子满意，还请老爷子示下。”
“老二媳妇，你别想在老夫面前装傻。老夫来问你，这次王府查封萧家矿场，范家又从中插一脚，你同范家到底是怎么协议的。范家或者说王府会给你多少好处？”萧博宗干脆将事情挑明白，免得谢氏胡搅蛮缠。
谢氏一脸被冤枉的表情，“老爷子的话儿媳不懂。还请问老爷子究竟听了谁的谗言，竟然无凭无据就来指责儿媳。儿媳心里苦啊。什么协议，儿媳完全不知道。自从出事以后，儿媳这些天是吃不好睡不好，就担心我们萧家就此垮了。如今老爷子却来指责儿媳，还说儿媳同外人勾结。老爷子，你不如杀了儿媳吧，儿媳没做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放肆。”萧博宗怒斥。
“老爷子，你真的要将老二媳妇逼死吗？老爷子十年不回家，一回来就审问这个审问那个。老身倒是要问问老爷子，究竟西府的人是老爷子的血脉，还是我们东府的人是老爷子的血脉？老爷子一个劲的西府如何如何，怎么不想想我们东府。老爷子，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这样拐的。”公孙老太太怒吼。
萧博宗大皱眉头，“东府西府是一家，你分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这话老身不同意。东府就是东府，西府就是西府。”公孙老太太是寸步不让，“当年公爹还在的时候，就做出分家的决定。虽然那些矿产没有分，但是房产田庄铺子什么的，该分的全都分了。我们都姓萧，但是我们东府同西府确确实实是两家人。既然是两家人，自然是亲疏有别。老爷子一回来就审问这个那个，老爷子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莫非为了西府，你要搞垮东府才甘心吗？茂同是不是你儿子，老二媳妇是不是你儿媳妇。家里的小子姑娘们是不是你的孙子孙女。老爷子是非不分，老身今儿就将话撂在这里，老爷子与其在这里帮西府出头，还不如直接回你的青云观。如此，大家都清净点。”公孙老太太这话太狠。
萧博宗被气倒了，“你们好的很，老夫多年不回家，如今这家已经没了老夫的立足之地。反了你们。”
“老爷子息怒，老太太她是口不择言，关心我们东府的将来，才会说出那些话来。请老爷子见谅。”谢氏干脆给萧博宗跪下，“老爷子，东府一大家子，不光是我们二房，还有三房一家，可都指望着每年的收益过日子。如今王府要对付我们萧家，查封了我们萧家的矿产，摆明就是要给我们萧家好看。难道儿媳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家万劫不复吗？儿媳能力没有，但是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性，儿媳也会为萧家争取。能争取一点是一点。老爷子仔细想想，王府这次来势汹汹，想要保全整个萧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如放弃一部分，保全一部分。如此萧家还有翻身的希望，如此萧家才能有将来。”
萧博宗连连冷笑，“老二媳妇，照着你这么说，你背叛萧家，所谓的保全萧家东府，是在为整个萧家好吗？”
谢氏坚定的说道：“老爷子，儿媳没有背叛萧家，儿媳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儿媳做事的目的都是为了萧家好。保全萧家东府，在儿媳看来的确是为了整个萧家好。还请老爷子能够沉全。”
“成全？萧家的根基都没了，整个萧家都要垮了，老夫也成了萧家的罪人，你还敢口口声声的让老夫成全。谢氏，你妄为萧家媳妇。萧家就是因为有了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所以才会落到这个地步。”萧博宗悲痛欲绝，“祖宗先人啊，我萧博宗是萧家的罪人啊。”
谢氏不管萧博宗的叫嚣，抬起头来，大胆的说道：“老爷子的话，儿媳不敢苟同。萧家落到如今的地步，同我们东府没有丝毫的关系。全都是因为西府心大，想要两头下注，王府朝廷两边都想占便宜。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如今报应来了，王爷是不会容忍这种行为的。这一切都是西府的责任，凭什么要我们东府跟着一起蒙受损失。”
“再说了，儿媳之前说的也是真心话。东府西府，既然不能全部保全，那么就保全一部分。我们东府没做背叛王府的事情，王府对我们东府自然会网开一面。如此，以后东府就代表萧家。只要东府在一天，萧家就不算败落。老爷子，时代已经不同了，中州的局势也不是十年前的模样。还请老爷子能够帮助东府站稳脚跟。至于西府，等西府将人捞出来后，西府那边自有人做主。”
公孙老太太附和说道：“老爷子，儿媳妇说的是对的。我们没能力保全东西两府。王府又摆明了要收拾西府，这个时候东府冲上去就是找死啊。与其整个萧家都垮掉，不如用心保全东府，为整个萧家保存一点血脉和希望。老爷子可不能糊涂啊。萧家东府一家老小，几百口子人可全在老爷子的一念之间。老爷子难道要为了西府，将几百口子人都搭进去吗、你能狠下心来，老身可狠不下心来。那可是老身的儿子孙子孙女啊。老爷子，你可千万别被西府的丫头给蛊惑了啊。”
萧博宗冷笑，“所以你们就心安理得的出卖萧家，出卖西府，心安理得的同范家勾结在一起，瓜分萧家的产业，对吗？”
谢氏连连摇头，“老爷子明鉴，出卖萧家的事情，儿媳没胆子干也不会这么做。至于瓜分产业，老爷子难道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萧家的产业落入外姓人手里面吗？老爷子，我们东府先在做的，就是努力的保全萧家的产业，让萧家的产业继续姓萧。老爷子，难道这样做也做错了吗？”
萧博宗感觉很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挥挥手，“罢了，怎么说你们都有理。你们做你们的，老夫不管你们，也管不了你们。不过老夫要做什么，你们也别管。老夫明儿一早就同明桢一起衙门捞人。你们只肯出两万两银子，那老夫就将自己的私房银子陶出来。都是一家人，老夫做不到你们这么冷血无情。”
“老身不同意。”公孙老太太站出来，“老爷子的私房银子都是要留给茂同还有茂森两兄弟。下面的孙子孙女们还指望着老爷子的这笔银钱。老爷子将银钱拿出来，贴补在这样的事情上，老爷子将东府一家老小当做什么呢？”
萧博宗怒吼，“茂同还在牢里，你做娘的难道就不担心吗？”
“茂同那里，花个两万两足够了。总之老身不同意老爷子拿私房银子出来。”
萧博宗很失望，“你们果然同衙门有协议。老太婆，老夫告诉你，那些银子都是老夫名下的，你管不了老夫具体怎么花费那些银子。哼。”萧博宗极其恼怒的甩袖离去。
公孙老太太急切的问谢氏，“老二媳妇，老爷子这是铁了心要为萧家牺牲。你说该怎么办？”
谢氏皱眉，“老太太，不知老爷子名下具体有多少？”
公孙老太太没有防备，直接说道：“少说也有个十来万两。”
这么多，谢氏被吓了一跳。萧博宗这人是个老纨绔，即便去了青云观，开销也一点没少。以萧博宗那花钱的速度，没想到竟然还有将近十万两的私房。谢氏抿唇，眼神复杂。
公孙老太太不耐烦的问道：“老二媳妇，你赶紧想个办法出来。绝对不能让老爷子将这笔钱丢到西府这个无底洞里面。”
“老太太，儿媳让厨房准备几样老爷子爱吃的酒菜，晚点老太太去看望老爷子，就同老爷子道个歉，陪着老爷子喝两杯。”谢氏笑着说道。
公孙老太太板着脸，“不去，你想的什么馊主意，以为区区一桌酒菜就能打动老爷子吗，你真是糊涂。再想一个。”
“老太太误会儿媳了，儿媳的意思不是赔礼道歉，也不是让老太太陪着老爷子用酒菜。老太太不是说让儿媳想办法阻拦老爷子吗，儿媳就想，若是老爷子明儿一早病的起不了床，这样一来，老爷子就不能同萧明桢一起去衙门，也没办法将那些私房银子交给西府。”谢氏笑着说道。
公孙老太太手指头哆嗦，“你的意思是在老爷子吃的酒菜里面那个？”
谢氏轻轻的点头，“只是一些普通的泻药，养个几天就没事了。老太太放心，儿媳会掌握好分量，绝不会胡来的。老爷子也就是难受几天而已。”
公孙老太太想了又想，最终点头，“行，就依着你的意思去办。不过你可要保证，不准乱来。伤了老爷子的身子骨，老身饶不了你。”
谢氏笑道：“老太太放心吧，儿媳晓得厉害，定不会将事情办错的。”
第二天天刚亮，萧明桢就已经起来，洗漱完毕，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又清点了一番库房里面的银两。现银外加银票还有东府送来的两万两，总共超过十五万两。有这十五万两，想必可以满足官府的要求。虽然明知道官府是在借机敛财，可是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萧明桢去给萧老太太辞行，同时也让人去东府请萧博宗。
萧明桢进入福寿堂，就发觉院子里的气氛不太对，显得过于凝重。
大房，四房，还有五房的人都在。萧明桢小声的询问谭氏，“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氏悄声说道：“老太太被气的病倒了。昨儿晚上，下人们也不知道挑选个时候，竟然急赤白赖的将张家的事情同老太太给说了。你大姑母，哎，张世谦这人没想到如此绝情。总之你大姑母这回是真的被关了起来，被关在庄子上。而且张风云还给张世谦送了三个绝色的丫头，将你大姑母气的不行。如今张家也是热闹的很。”
萧明桢大皱眉头，这事情他是知道的，他没说出来，就是想拖延下去，最好是等到将人捞出来后，才公布这件事情。却没想到，有心人昨晚上就给萧老太太送了消息，用心可真够险恶的。
谭氏继续说道：“如今张家不会同我们萧家一起行动，你今儿就别去衙门。好好的给我待在家里。捞人的事情让你四叔同五叔去。”
“娘，我已经让人请了叔祖父，叔祖父答应同我一起去衙门。娘，一切都准备妥当，我是一定要去的。”萧明桢很坚定的说道，瞧他的意思是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谭氏压低声音怒斥道：“我不准你去。”
“娘，有叔祖父同我一起，不会出事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出事。万一你也被抓了起来，我该怎么办，你是想逼死我吗？总之，不准去。”谭氏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萧明桢皱眉，“娘，此事关系着萧家的未来，还请娘通融一二。”
“萧家是大房一家的吗？让四房还有五房出力去。我都贴了一个儿子进去，还想怎么样。”谭氏说着说着，都要哭起来。
萧明桢却不为所动，“娘，我像你保证，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你的保证没有用，我根本就不相信。官府说拿人就拿人，哪里管你有没有功名在身。要说功名，明珲身上也有秀才功名，老爷子还做过京官，就是二老爷也是秀才功名。这三人还不是官府说抓就被抓了起来。行了，你不要同我废话，此事就这么定了。”谭氏的态度不容置疑。
萧明桢皱眉，不再言语，但是心头已经有了主意。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到萧博宗那里有了消息就出发。
老太太在丫头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脸色极其难看，显然老太太一个晚上都没歇息好。萧老太太扫过屋里的众人，冷声说道：“张世谦狼心狗肺，竟然败坏茂婕的名声，还将茂婕关起来。老身问你们，究竟是谁说出去的。茂芸被人下毒的事情，老爷子还没查出真相来，究竟是谁造谣说是茂婕做的？你们说。肯定是你们当中的人。最好是主动站出来，否则等老身查出来后，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萧茂杨大皱眉头，“老太太，张世谦背信弃义，那之前商量的，张家同萧家一道去赎人的事情就要改一改。”
“茂婕都被张世谦送到庄子上去了，你们就没一个人关心吗？”萧老太太怒吼，失望透顶。这一个个全是狼心狗肺，没一个是有良心的。
“老太太，张家那摊子事情，我们萧家如今是管不了。萧家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将人赎出来。”萧茂杨再次大声提醒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疲惫的摇手，“随便吧。老身都快被你们气死了，等老身死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可怜我家茂婕，竟然遇到张世谦这个狼心狗肺的人。”
不用质疑，萧老太太对萧茂婕是真爱，真关心，真在意。
萧茂杨的眉头皱的死紧，对于萧老太太这种除了萧茂婕，别人都不重要的态度，感到很不满。
萧明桢适时的站出来，“我已经联络了东府老爷子，老爷子答应今儿同我一起去衙门。我已经派人去请老爷子，等老爷子过来，我们就出发去衙门。”
“我不许你去。”谭氏叫嚣。
萧明桢皱眉，却没有理会谭氏。
萧老太太呵呵的笑着，“明桢，你早就联系好东府，这么说来张家出尔反尔的事情，你是早知道。你也知道你姑母被张世谦泼脏水，败坏名声的事情。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老身，为什么不去张家，替你姑母出头。”
萧明桢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太太，姑母是张家人，张家的事情萧家不好插手。如今要紧的是救人。等老爷子出来后，要对张家做什么，自有老爷子来处置。所以老太太不用太过着急。而且张风云也不会坐视大姑母不管的。”
“别跟我提张风云，这小子就跟他爹一样，也是个没良心的。”萧老太太怒斥。
萧明桢的小厮在外面大叫，萧明桢皱眉，“叫什么叫，有什么话进来说。”
小厮挣脱开婆子们的阻拦，冲了进来，“三少爷，不好了，东府老爷子昨儿晚上就病倒了，说是拉肚子。拉了一整夜，到现在已经病得下不了床。大夫开了药，嘱咐这些天都不能下床，要好好养着。三少爷，如今该怎么办。”
萧明桢变了脸色。
谭氏趁机说道：“既然二叔病了，明桢，你今儿就别出门了。至于捞人的事情，我看四老爷同五老爷去最合适。”
萧茂恒捋着胡须，点头，“此事我是责无旁贷。”
萧茂杨皱眉，“不妥。还是让明桢跟着。明桢稳重，此事明桢出面最合适。”
谭氏怒了，“五老爷，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你同四老爷有手有脚，如今府上出了事情，你们做男人的不站出来担起责任，却让我儿子在外面冲锋陷阵，我告诉你们没门。想都不要想。”
萧茂恒，“这，这，大嫂你这话忒难听了。”
“难听那你可以不听。四老爷你若是做事靠谱一点，我也不会说的这么难听。”谭氏是丝毫不让。
萧茂杨怒吼，“够了，明桢是萧家的男丁。明珲不在，他居长。让他承担责任，怎么不可以。而且这是去赎人，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大嫂这么做，有想过后果吗？”
谭氏怒视萧茂杨，“我只知道我的大儿子如今折在里面，我不能让我的小儿子也折在里面，萧家的男丁又不是死绝了，凭什么要让明桢出头。我不答应。”
“我愿意去。”萧明桢站出来，“我会去将大哥，二叔还有老爷子捞出来。若是娘不放心，我就同四叔还有五叔一起去。”萧明桢站出来，态度坚定的表达自己的决心。
谭氏愣住，瞬间大哭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啊。”
萧明桢不为所动，“娘，我是萧家的子孙，其次我才是娘的儿子。娘，请你给儿子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你糊涂啊，去官府很危险的。”谭氏大哭。
此时却听到萧老太太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你们也有今天，你们不顾我的茂婕，如今你们也尝到了苦果。”
“老太太，你这是糊涂了吗？”廖氏试探的问道：“老太太，你就记得萧茂婕，怎么不记得老爷子。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太你可有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都没关系。”萧老太太冷眼看着众人，“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张家背信弃义，利用茂婕，败坏茂婕的名声，为的是什么难道你们没看出来吗？张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到我们萧家头上，如今张家是理直气壮的同我们萧家断绝关系。你们这些愚蠢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看明白吗？若是你们有心，就该冲到章家去，将张世谦打一顿。”
“打完后，张家要断绝关系还是会断绝关系。萧茂婕依旧会被送到庄子上去。”萧茂杨不客气的说道：“张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了，现在也无力管这些。老太太，你就消停消停吧。等老爷子回来了，你再同老爷子说这事。现在，四哥，还有明桢，我们走。我们即刻带着银子去捞人。”
萧茂恒很有信心，“当然，捞人最重要。”
萧明桢也跟着走，谭氏大哭，“萧明桢，你是要气死老娘吗？”
萧明桢脚下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走的极其坚决。
谭氏再次大哭起来。萧老太太又乐呵呵了，“哭吧，哭吧，如今老大媳妇你也知道老身的苦楚。这孩子啊，就是父母的债。我的茂婕，从来没做过不好的事情，却被人要要谣言中伤。竟然还被说成杀人凶手。实在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老太太，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廖氏不耐烦的很，“萧茂婕有今日，是她咎由自取。二姑太太中毒，不怀疑别人，却只怀疑她，那她就该检讨检讨。还有张世谦对萧茂婕做下的事情，同样是萧茂婕咎由自取。要是萧茂婕度量大一点，容人一些，平日里多做点善事，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吗？说来说去都是萧茂婕自己活该，怪不得别人。”
廖氏一肚子火气，逮着什么说什么。
萧老太太提起拐杖朝廖氏打来，“我打死你这个嘴贱的东西。谁说茂婕是咎由自取，分明是你们这些白眼狼。萧茂芸中毒的事情，谁说是茂婕做的？连老爷子都没查出真相来，你也敢乱说。茂婕沦落到今日地步，你们都有责任。尤其是你，老大媳妇。你是怎么教导明珲的？若是明珲平日里能干一点，萧家的矿场会出问题吗？只要矿上不出问题，张家又怎么会做出如此绝情的事情。老大媳妇，茂婕的事情你必须给老身解决。”
谭氏止住哭声，一脸奇怪的看着萧老太太，“老太太，你糊涂了吧。萧茂婕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明珲的责任。外面都传疯了，都说是因为我们萧家首鼠两端，京城往府两头下注，王府才会动手收拾我们萧家。这同明珲有什么关系？明珲是无辜的，是被牵连的。如今连明桢都要被牵连进去。老太太不关心自己的孙子，竟然口口声声的指责我们不为萧茂婕着想。萧茂婕她算什么东西。她是外嫁女，我们萧家连自身都难保，谁还有空关心萧茂婕的死活。就如四弟妹说的那样，萧茂婕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
顿了顿，不等萧老太太怒火喷发，谭氏又继续说道：“老太太，你将萧茂婕当做宝，那是老太太你自个的事情。如今府上出了这么多事情，我们连自己都管不了，又如何管萧茂婕的事情。还请老太太以后不要再我们面前提起萧茂婕这人。老太太若是执意要这么做，只会让全府的人不满，让我们对萧茂婕恨之入骨。”
“反了你了，你们是想造反吗？”萧老太太杵着拐杖，怒视众人。
廖氏说道：“老太太，你不想想，你除了有萧茂婕这个女儿外，你还有两个儿子，还有无数的孙子和孙女。难道这些人就不值得老太太你关心吗？就算这些人对老太太来说都不重要，那老爷子难道老太太也不关心吗？萧家的前程未来，老太太都不关心吗？要关心的事情何其多，老太太却揪着萧茂婕不放，老太太这是要逼死我们做儿媳妇的吗？老太太你要是这么逼我们，不如直接赐下毒药，如此死了干脆，一了百了。”
萧老太太气的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好，好的很，你们就是这么孝顺老身的。都给老身滚，老身不想看到你们。”
妯娌几人，彼此看了眼，然后齐声告辞，转身离去。
见人真的走掉，萧老太太又气的摔打杯盘桌椅。文嬷嬷赶紧劝解，“老太太息怒。等老爷子回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姑太太那里，有老爷子出面，张世谦不敢不给面子。届时大姑太太就可以从庄子上出来了。”
萧老太太气的不行，“你说他们怎么全都没良心。不说那几个儿媳妇，就说茂恒同茂杨两兄弟，茂婕可是他们的亲大姐啊。听到茂婕出这么大的事情，这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茂杨，亏得我那么疼他，他竟然还口口声声的说茂婕是咳咳”
“老太太别去想了，老太太先喝口茶。”
萧老太太低着头，竟然哭了起来，“老身命苦啊，生了四个孩子，结果除了茂婕外，就没有一个同老身是一条心。如今连茂婕都要是茂婕出不来，老身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文嬷嬷微蹙眉头，“老太太，其实四老爷和五老爷都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毕竟事情都有轻重缓急。先救出老爷子他们，这才是目前最要紧的。”
“老身知道，老身全都知道。老身也没指望他们现在就将茂婕救出来。可是他们至少可以表个态，哄哄老身高兴啊。可是你都听到了，他们都是狼心狗肺，别说哄老身高兴，还一而再的指责茂婕的不是。萧茂芸被人下毒的事情，我们都清楚同茂婕是没关系的。可是为什么大家就认定了是茂婕做的。茂婕有那么蠢吗？他们都没良心啊。”萧老太太伤心的哭了起来。
文嬷嬷心道，萧茂婕有时还真是挺蠢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点，唯独萧老太太认不清。一直坚信萧茂婕是无辜的，是良善的。文嬷嬷叹气，“老太太，想开一点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姑太太也会好起来的。等老爷子回来后，萧家慢慢好起来，张家到时候就会舔着脸上门来求老太太。”
萧老太太疲惫的摆摆手，“不用安慰老身。今儿他们去捞人，怕是不会顺利的。我们且看着，看看他们是怎么糟蹋萧家的银子。”萧老太太心灰意懒，进了里屋，本只想躺在床上想想事情，却没想到片刻就睡着了。
文嬷嬷安排好一切后，出了门，吩咐丫头们看好门户，然后就出了二门。文嬷嬷见了个同她身份绝无交际的人，说了会话就走了。
萧明瑜坐在窗户前，听着下人同她禀报一大早发生的事情。
萧明瑜听完后，摆摆手，示意丫头下去。
又坐了一会，萧明瑜起身去见水仙。水仙昨天醒来的。水仙的伤势明显比萧明瑜的重，腹受伤严重，而且还断了一条腿。这伤势没有三五月是好不起来的。水仙躺在床上，见萧明瑜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
萧明瑜赶紧拦着她，“你可别乱动。不想养好吗？以后成了瘸子，我可不要你了。”
水仙哭了起来，“那要是我真诚了瘸子，姑娘真不要我吗？”
“吓唬你的，你还真当真了。真是傻的很。好好养伤吧。”萧明瑜笑道。
水仙问道：“瞧姑娘的神色有些不太好，姑娘可是在担心外面的事情？其实姑娘已经做得3够多了，没必要再去操心。萧家自有萧家的命数，谁也改变不了。”
萧明瑜笑道：“你这道理说出来是一套一套的。知道了，我不是在为外面的事情担心，我只是罢了，你好好养伤。等养好伤势后，继续来我身边伺候。我身边如今可少不了你。”
水仙点头，“有姑娘这话，奴婢就放心了。姑娘不用担心奴婢的伤势，姑娘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你放心，我自然会保重自己的身体。”
看过水仙后，萧明瑜就在院子里走动，晒晒太阳。心情不太好，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萧明进来，见萧明瑜在院子里，顿时怒了，“明瑜，你就是这么养身体的吗？丫头们呢，都死光了吗？”
丫头们从各个角落冲出来，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萧明瑜摇头笑道：“四姐姐，你误会她们了。是我将她们打发走的。我心头有些不舒坦，不想有人在身边伺候。倒是四姐姐，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岂不是还要继续糟蹋自己的身体。过来，给我在床上躺好了。大夫都说了，最近几天最好不要下床。”
“不下床走动几步，浑身不舒坦。”
“不舒坦也要给我躺着。你也不想想，你将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人家出门都是好好的，怎么样出门就怎么样回来。你倒是好，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的回来。你一天到晚逞能做什么，萧家还没垮，萧家的男人还没死绝。等到人都死绝了，你再去逞能也不迟。”萧明这番话又快又狠，萧明瑜招架不住，只能投降，乖乖的躺在床上。
萧明板着一张脸，“你都知道了吧，张家做的那些烂事，想想就让人恶心。萧茂婕虽然是咎由自取，可是张世谦这人也不厚道。明明背信弃义，却还想要个好名声。于是就将萧茂婕推出来挡刀子。我不管萧茂婕到底有没有下毒害二姑母，张世谦这么做都让人恶心得不行。”
萧明瑜深有同感。
萧明又说道：“还有张风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给张世谦送了三个绝色女子。他这是嫌弃张家不够乱吗？”
萧明瑜笑道：“我看他是担心游五姐一人独大，会多张家不利。于是找来三个绝色女子，分薄游五姐的宠爱。兵不血刃，面上不光鲜，却实际好用。张世谦可有收用那三个女人？”
萧明啐了萧明瑜一口，“这种事情你问我作甚，这样的脏事我才不会去关心。因为张家反悔的事情，萧明桢还去找了东府老爷子。哪里想到，叔祖父那身体就跟纸糊的一样。只是随便吃了点酒菜，就拉了一晚上的肚子。到这会才好一点。这样拉一晚上，就是壮年男人也得被拉虚脱。叔祖父年龄那么大了，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得了。”
萧明瑜蹙眉，“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怎么看都透着点诡异。叔祖父的身体，我在青云观是亲眼见过的，叔祖父的精气神都很强劲，面色红润。而且这么多年来，叔祖父很注意养身，从来不乱吃东西。你说怎么回来才一天，还是在要去官府捞人的头一天晚上就吃坏了肚子。太过巧合，但是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所谓反常必有妖。如此不正常的事情，我更相信这里面有人为的因素，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叔祖父同三哥一起去官府捞人。”
“这不会吧。”萧明惊住，“你的意思是东府婆媳两人对叔祖父下药？”
“未必就没这个可能。”萧明瑜有七八成的把握，萧博宗拉肚子这件事情不平常。
萧明疑惑，“仅仅只是走一趟衙门，那婆媳二人至于做到这个程度吗？这也太狠毒了些。”
“在利益面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显然叔祖父已经知道了二房背叛萧家的事情。说不定他们还就此事产生了矛盾。或许叔祖父说了什么刺激她们的话，她们这才会铤而走险，给叔祖父下药，阻止叔祖父出门。如此一来，就只剩下我们萧家西府独自奋斗。只是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也不能做准。”萧明瑜接着叹气，“四姐姐，萧家的败落已经势不可挡。”
“既然如此，担心也没用。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伤养好了比什么都好。至于萧家，即便真的败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若是你担心影响到自己的婚事，大可不必如此。”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倒是不是担心影响到我的婚事。四姐姐，你且看着吧，萧家一旦败落之势不可挡，那么我们萧家还会生出一堆的龌龊事情来。等老爷子他们回来，事情明朗后，估计就要闹起来。若是东府趁机落井下石，哼，我怀疑老爷子都要被气得躺在床上。届时，我们五房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毕竟五房也是萧家的一份子。老太太同老爷子出了事，大房，四房，五房都要承担起孝顺长辈的责任。哎，想想这些事情，四姐姐你不觉着烦躁吗？”
“当然烦躁。可是事情都还没发生，你就开始烦躁，你这岂不是自寻烦恼。要我说，这些等到事情发生后，你再来操心也不迟。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也不知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总是能想到大家的前头去。在你面前，我可就真的成了一个蠢女人。”萧明说道。
萧明瑜打趣，“只要柴自修喜欢，做蠢女人也没关系啊。”
“你还敢笑我，看我不收拾你。”
“哈哈四姐姐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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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老太太瘫痪了
章节名：第127章 老太太瘫痪了
到了天将黑的时候，萧明桢他们总算回来了。
萧明瑜撑着身体的不适，去二们迎接。却只见到萧明珲跟在萧明桢身后。萧茂恒同萧茂杨都是一脸怒气还有些后怕。至于萧明桢，则是阴沉着一张脸，辨不出心思来。再看萧明珲，脸色憔悴，短短几天，人都瘦了一圈。衣衫脏污，显然在牢狱里面几天，日子很不好过。
萧明瑜不明白，用眼神询问萧明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明桢微蹙眉头，“只有大哥同二叔回来。二叔先回东府。官府那里不肯放老爷子。详细的经过，一会去老太太那里说。”
萧明瑜点点头，心知事情出了问题。
萧明珲对众人说道：“我先回去洗漱，一会就过去。”
“相公。”陆四得了消息赶了过来，见到萧明珲浑身的狼狈和脏污，顿时就哭了起来，“相公受苦了，妾身一直很担心相公的安危。”
萧明珲微微点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行了，我们走吧。这里人来人往的，我们挡着路不好。”
“好，娘正等着相公还有三弟，我们都快过去吧。娘怕是等急了。”
萧明桢同萧茂恒还有萧茂杨告辞，“四叔，五叔，我们先各自回去休整一番，晚点在老太太那里碰头。”
各自回去，萧明瑜同萧茂杨走在一起，“父亲今日辛苦了。”
萧茂杨长叹一声，“辛苦什么，为父今日出门，半点忙都没帮上。还差点因为我的缘故，将衙门里的人给得罪了。行了，回去吧。为父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你这个小姑娘都比不上。”
萧明瑜尴尬的笑着，“父亲说这话，可是折杀女儿。女儿能有今天，也是父亲教导的好。要不是父亲的关心教导，女儿岂能有今日的见识。”
萧茂杨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行了，不说这些，先回去休整，一会去见老太太。老太太要是知道老爷子没回来，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回到五房，韩氏嘘寒问暖，得知萧老爷子没回来，韩氏就知道事情要糟。
萧明瑜小声的问道：“父亲，官府不放人，可有说是什么理由？”
萧茂杨冷哼一声，又是愤怒又是不屑，“还能有什么理由，无非就是嫌弃我们萧家给的银子太少了，看不上眼，所以故意刁难我们萧家。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韩氏惊呼，“十多万两，官府竟然还嫌少？这，这可如何是好。府上可没多少银子了。”
“他们这是要逼得萧家破产才肯甘心。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罪名全都是虚的，唯一目的就是让萧家吐银子出来。破家县令，灭门府尹，这话果然没错。如今我才算见识到衙门里面的黑暗。我若是还在京城，我定要狠狠参他们一本。放过他们一个人，我就不是萧茂杨。”
萧茂杨怒气冲天，韩氏赶紧劝解，“老爷息怒。老爷，如今我们是在中州，中州这地方可是王府管着。说来说去，都是王府看我们萧家不顺眼，这是要借机教训我们萧家。如今要紧的是，老爷赶紧换洗一身，区区衙门的晦气。一会去老太太那里，将事情说清楚，大家一起想个救人的法子出来才行。”
萧明瑜突然问道：“父亲，我们萧家西府名下究竟有多少产业，父亲清楚吗？”
萧茂杨一脸糊涂，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关心。
韩氏怒斥，“明瑜，你在胡说什么。”
萧明瑜说道：“娘，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掩耳盗铃是没用的。衙门要钱才肯放人，这一次不是十万二十万就能打发的。说不定三十万四十万都未必能够满足那些人的胃口。知道我们萧家西府还有多少产业，也能大致估算一个价值出来，也就知道我们到底能够妥协到哪一步，能做到哪一步。而且早点清楚这些事情，也好对将来的事情做出安排。说不定官府那里在就统计过我们萧家的产业，人家摸准了我们萧家的死穴，认定了我们萧家有多少钱。不拿出让他们满意的金额，人家就不会放人。”
韩氏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如今萧茂杨在气头上，萧明瑜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纯粹就是火上浇油。
萧茂杨怒拍桌子，“明瑜这话说的有道理，今日看那推官的样子，估计还真如明瑜说的，人家早就算清楚我们萧家的产业。反倒是我们这些身为萧家的人，竟然还不如外人清楚。实在是奇耻大辱。”
韩氏瞪了眼萧明瑜，真是多事。看吧，萧茂杨果然疯癫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下来。
萧明瑜苦笑，偷偷摸摸自己的鼻子。萧茂杨的反应太激动了。
萧茂杨在屋里走来走去，大骂官府黑暗，无耻，下贱，堕落，大骂秦王府乱成贼子，总有一天会被收拾。总之这会在气头上，萧茂杨什么话都敢骂出来。韩氏无论如何劝解都劝不住。只能苦笑。又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看吧，现在要怎么办。
萧明瑜笑笑，站出来，“父亲，我们该去老太太那里了。这会大房同四房差不多都已经出门了。”
“对，我这就去见老太太。我们不能就这么认命，官府要我们的命，我们萧家绝对不能将脖子伸出去让人砍。”萧茂杨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萧明瑜暗道，这可不一定。官府要砍萧家的肉，萧家如今是案板上的鱼儿，只能任人宰割。不割肉都不行。
萧明瑜坚持跟着萧茂杨还有韩氏来到老太太院子。
见到大房的人，谭氏一双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一场。
萧茂杨顾不得这些，冲过去，对萧明珲萧明桢两兄弟说道：“官府这是要弄垮我们萧家，你们两兄弟代表了大房，绝对不能对官府妥协，知道吗？”
萧明珲面无表情，没什么表示。萧明桢苦笑，“五书，此事稍后再商量吧。”
萧茂杨冷哼一声，又冲到萧茂恒身边，“四哥，你的意思呢，也是同官府妥协吗？”
萧茂恒左右张望，眼神很散乱，尴尬的笑道：“五弟，这是大事。大事岂能轻易下决定。再说了，老爷子可在牢里管着。你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儿子，难道你不关心老爷子吗？若是为了区区一点银钱，就置老爷子的安危不顾，那我们怎么配做人子。”
萧茂恒说的冠冕堂皇，萧茂杨冷笑连连，“我倒是没看出四哥还有如此情操。”
“五弟说笑了，我可是老爷子的亲儿子，我做儿子的，岂能不关心自己父亲的安危。五弟，我看你是读书读迂了。你要是好好做官，在京城里潇洒快活，又何必回到中州来跟着我们一起担惊受怕。就像大哥一样，中州这里就是天塌了，他一句朝廷命官不得擅离职守，我们就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谭氏阴测测的看着萧茂恒，“四弟，背后说人闲话，是要下地狱被拔舌头的。”
萧茂恒尴尬的很，“大嫂误会了，老太太来了，大家都少说两句。”
短短两三天，萧老太太犹如老了十岁。萧老太太冷漠的扫过所有人，“老爷子没救出来，你们这些做儿子做孙子的怎么还有脸回来见老身？”
萧明珲顿时跪在地上，膝行到萧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孙儿该死。孙儿本想留在牢狱陪着老爷子，可是衙门里的人不肯答应。老太太，老爷子年纪大了，大牢里面阴暗潮湿，老爷子一进去身体就不好。昨儿还发起高烧来，今儿烧退了，用了不少银子，才送了一点药进去。老太太，老爷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让老爷子留在大牢里面，孙儿担心会有不堪的后果啊。”
这是说萧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吗？萧明瑜惊了一跳。
萧老太太跳起来，拿起拐杖在萧明珲背上狠狠打了一下，“明珲，你将话说清楚，老爷子这会到底怎么了？”
萧明珲哭道：“老太太，老爷子已经起不来啦。”
“啊”萧老太太受不了刺激，一个倒栽葱，倒了下去。文嬷嬷及时扶住萧老太太，众人焦急的喊道：“老太太，老太太，你可不能有事啊。”
萧老太太有气无力的说道：“扶着我坐下。”眼前一阵阵发黑，脚下半点力气都没有。几步路都是被人拖着，才回到座位上。
大家都跪下来，请萧老太太保重身子。
萧老太太恶狠狠的看着所有人，“老四，你来说。既然老爷子病的那么厉害，为何你们没将老爷子带回来。你是做儿子的，你就是这么孝敬老爷子的吗？”
萧茂恒无辜极了，“老太太息怒，儿子根本没机会见到老爷子啊。明珲同二哥出来后，只说老爷子病了，具体病的如何，这两人路上是一句话都没说。儿子只当是一般的毛病，哪里知道老爷子都已经起不来了。要是早知道，儿子就是冲，也要冲进去救出老爷子。”
“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萧老太太忍着怒气，“明珲，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一开始你们要隐瞒。”
“老太太，孙儿也是没办法啊。孙儿同二叔都是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在做事。老爷子说，关于他的情况，一定要等见了老太太才肯说。说是担心我们作出冲动的事情，陷萧家于不利啊。”萧明珲哭着，“老太太，不能再迟疑了，我们必须早点想个办法将老爷子救出来。”
“救，当然要救。”萧老太太喘着粗气，“老身先问你们，官府究竟是怎么说的，为何没将老爷子救回来。你们几个，给老身说清楚。说不清楚，就给老身滚出去。”
萧明桢站出来，“回禀老太太，孙儿今日一共带了十五万两去衙门，这笔银钱救了大哥同二叔，剩下的已经不够救老爷子出来。孙儿也想过，先救老爷子一人出来。不过官府的人说，想要救老爷子，十五万两不够。孙儿无法，只能先将大哥还有二叔救出来。孙儿做事不利，请老太太责罚。”
萧老太太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那你说，官府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放人。”
萧明桢犹豫，萧茂杨跳出来，“老太太，官府是摆明了要搞垮我们萧家。我们今日搬出大哥的名头还有韩家的名头，统统都没用。官府只听王府的，王府要收拾我们萧家，岂能善罢甘休。我看官府早就算清楚了我们萧家的产业，就等着我们萧家双手奉上全部的产业，人家才肯放人。老太太，儿子以为，我们不能同官府妥协。绝对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老身打死你这个不孝子，照着你这么说，为了同官府斗，你连你老子都不要了。”萧老太太指着萧茂杨大骂，“你最好给我闭嘴，若是再敢多嘴一句，老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茂杨气的脸色涨红，“老太太”
“再敢说一句，老身让你滚出去。”萧老太太半点脸面也不给萧茂杨。
韩氏偷偷拉扯一下萧茂杨，“相公，多说无益。”
萧茂杨气的不行，分明知道官府挖了一个坑，可是大家还巴巴的往下面跳。真是愚蠢。
萧老太太问萧明桢，“明桢，你来说，官府那边的意思究竟要多少钱才肯放人。”
“官府没有明说要多少钱。”萧明桢斟酌着说道，“具体的数目，还需要同官府那边交涉。孙儿估摸算了下，怕是官府会狮子大开口，三四十万两，肯定是要准备的。”
“什么，这么多。萧家全卖了也没这么多钱吧。”廖氏第一个叫了出来，心都在发颤，救老爷子就要花费几十万两，果然是逼死萧家的节奏。
萧老太太眼一瞪，“怎么，你们都舍不得出这笔钱吗？到底是钱重要，还是老爷子重要，你们这些不肖子孙，生了你们都是来讨债的。没有老爷子，你们能解决眼前的危局吗？老身看到你们这副嘴脸，心头就气的不行。为了钱置老爷子不顾，你们的心怎么就那么黑。”
萧老太太都这么说了，谁还敢说反对的话。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明桢，老身问你，今日花费几何？”
“回禀老太太，今日共花费九万两，还余六万两。”萧明桢心头发苦，就如萧茂杨说的那样，官府摆明了要弄死萧家，可是萧家上下还不能不从。这种无力感，简直是要命。
萧老太太忍着心口的疼痛，吩咐道：“来人，去将账房刘管事叫来，另外派人去东府，将二老爷二太太请来。”
“奴婢遵命。”
“老大媳妇，你当着家，你来告诉老身，府上到底还有哪些值钱的东西？实在不行的话，就先把那些值钱的给变卖了。”萧老太太倒是干脆，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就是将整个萧家卖了，她也要将萧老爷子弄出来。
谭氏心里头发苦，“老太太，老爷子我们肯定是要救的，可是没这么多银钱啊。即便将府上值钱的玩意都变卖了，最多也就凑个七八万两。”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表示不满，“明珲，生意上的事情你来说。铺子上，剩下的几个小矿里面，还能挪多少银钱出来？”
萧明珲低着头，说道：“回禀老太太，几个小矿这些日子也受到了影响。凑一凑，大约能凑出个五六万两。至于铺子上，大部分的银钱都压在货物上，能拿出来的现银很少。”
萧老太太皱眉，“当初我听刘管事说，你们生意上的钱都存在钱庄，需要你同萧茂同一起用印章并且签字才能拿出来。对吗？”
“回禀老太太，的确如此。不过存在钱庄的银钱，总共也就十来万两。这里面还有三四万是货款。结款的日期就要到了。若是全部都拿出来，到时候我们付不了款，萧家的信誉就要蒙受损失。加上萧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以后的生意只会越来越难做。”萧明珲实事求是的说道。
萧老太太拍桌子，“怎么，舍不得拿出来吗？老爷子被关在大牢里面，还生了病，你们做儿子孙子的不着急着如何将老爷子救出来，就想着钱钱钱。有了人还怕没有钱吗？”
萧老太太剧烈咳嗽起来，指着所有人大骂，“你们这些不孝子，平日里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一到关键时刻，没一个好东西。明珲，你是府上的嫡长子，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你。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太令人失望了，老爷子真是白疼了你一场。”
萧明珲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
萧老太太继续说道：“当初你出事的时候，老爷子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你救出来。如今轮到你来救老爷子，你就是这么个态度。你太让人寒心啊。”
萧明珲哭了出来，“老太太，孙儿没有，孙儿只是担心将来。”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萧老太太怒斥，“明桢，你来算算，加起这些，大约有多少银子？”
“回禀老太太，全部凑起来，差不多有三十万两。”萧明桢心头也是咋舌，这是要将萧家的家底子掏空啊。
萧老太太皱眉，“三十万，离着四十万还差十万。你们这些做儿子儿媳的，赶紧将私房银子都交出来。如今正是需要你们孝顺的时候。”
谭氏咬牙，“老太太，没有啦。十万两的差额，就是将儿媳们卖了，也换不回来这么多银钱。”
廖氏心都快跳出来了，见谭氏站出来，赶紧附和，“老太太，我们真的没银子啊。你看我们四房，平日里不管家，就只有公中给的那点银钱过活。连点额外的收入都没有，我们哪里有什么私房银子。老太太，这钱找我们是没办法的。不如想想办法，让东府那边出这十万两。实在不行，知行书院前前后后花了好几万两，要不将知行书院卖了。或者让五房将书院的钱给贴不上。”
“四嫂，你也忒不要脸。”萧茂杨跳出来，“书院是书院，同救老爷子是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
“都是钱，怎么不能混为一谈。”萧茂恒慢悠悠的说道：“五弟啊，知道你喜欢读书，也爱教书，可是你那书院就是个无底洞啊。如今府上出了这么多事情，家底子都要掏空了，以后哪里还有银钱给你办书院。你那书院没了萧家的银钱支持，你觉着还能办下去吗？不如趁着现在，早点脱手，好歹也能会些银两回来。”
“无耻，简直是斯文扫地。那是书院，不是货物，岂能谈买卖。”萧茂杨都快被气死了。
“怎么不能谈买卖。反正都是用钱弄出来的，卖出去换点银钱也是应当。”萧茂恒理所当然的说道。
萧茂杨掷地有声的说道：“想都别想，想要卖了我的书院，除非你们杀了我。”
萧茂恒气结，“你，你怎么能这样。这根本就是无赖嘛。”
萧老太太呵斥，“够了，茂杨的书院暂时不动。平日里你们一个个比谁都有钱。这会要用钱了，一个个都在叫穷。看来老身是别想指望你们。来人，去催催，人怎么还没来。”
账房刘管事最先过来，萧老太太直接问他要账本，想要算算萧家究竟有多少产业。
刘管事很紧张，“回禀老太太，之前小的已经做了一个估算。加上老宅的地契房契，田庄，铺子，还有外地的一些生意和房产铺子，不算东府西府共有的矿场，我们萧家西府的产业折合成银两，总共有五十万两左右。若是加上所有的矿场，则有两百万两左右。但是最值钱的两个矿场被官府查封，抛开那两个矿场，剩下的几个小矿场，市面上的价值大约有四五十万两。不过小的计算这些，都是照着市面上较高的价格估算。若是我们萧家这个时候抛售产业的话，别人肯定会压价。估计价格会被压倒六成左右。若是遇到趁火打劫的，很有可能价格会被压倒四成。”
“简直就是强盗。”谭氏气道，“老太太，萧家的产业万万不能变卖，那些可都是萧家祖宗们，几辈子经营留下来留给子孙后代的。我们现在变卖，无疑是气死祖宗，做了不小祖宗啊。我看还是找东府。东府这些年下来，不可能没钱。让东府出十万两。”
萧老太太也在考虑让东府出钱的可能性。
萧老太太让人再三催促，萧茂同和谢氏总算来了。
萧老太太也没心思同这两人废话，直接说道：“明桢，你将情况同你二叔二婶娘说说。”
“孙儿遵命。”萧明桢心里头发苦，面上却镇定的很，“二叔，二婶。我们估算了一下，救我家老爷子出来，差不多要花费将近四十万两银子。之前剩下的，府上再变卖一些东西，加上那几个小矿上的银钱还有存在钱庄的十万两，差不多有三十万两。还差十万两的缺口，还请二叔二婶娘鼎力相助。”
萧茂同和谢氏彼此看了眼，并没有急着表态。
萧老太太不耐烦，“老二，老二媳妇，你们东府是什么意思，给个说法吧。”
谢氏说道：“大伯母，别的我们不管，几个小矿里的银子，这可是公中的钱，有西府的一份，也有东府的一份。还有钱庄里面的存钱，同样也是东府和西府共有。大伯母，你们西府说都不说一声，就拿我们东府的银钱来花用，这不太合适吧。”
萧明瑜就知道谢氏要使坏，这么好的机会，谢氏怎么可能放过。不趁火打劫一次，简直就不是谢氏。
萧老太太不满，“老二媳妇你是什么意思？”
“大伯母，侄儿媳妇没别的意思。虽然我们都姓萧，都是萧家人。但是东府同西府毕竟是分了家的。你们西府要救老爷子，我是举双手赞成。只是我们东府可没道理出钱啊。即便要出钱，也不是这个出法，那得算是借。”
“你简直放肆。萧茂同，你就让你媳妇这么同老身说话的吗？萧博宗不是回来了吗，让他来见我。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东府到底姓不姓萧，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萧老太太怒斥。
萧茂同呵呵一笑，“大伯母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生气伤身。这个，关于银钱的事情，先不说生意上的那些银钱，就直说那十万两的缺口，就是卖了侄儿两口子，也凑不出来啊。”
“这么说来，你们东府是打定主意不出钱，是吗？”萧老太太气的心口发痛，感觉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一样。
谢氏出面，“大伯母，不是我们不出钱，而是这钱该怎么出，以什么名义出。大伯母，我们东府同西府毕竟是分了家的，这个总要说清楚，对不对。”
谭氏问道：“二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氏笑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大嫂不懂吗？我们东府不可能白白出钱。你们想想看，四十万两掏出出，这得多少年才赚的回来。我们东府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将钱都贴进这个无底洞里面，我们东府还要不要过生活。要我看啊，这出钱也要有出钱的道理和章程。”
萧老太太摆手，“老二媳妇，你不用同老身兜圈子，直说吧，你们东府要什么条件才肯出钱救人。”
谢氏说道：“还是大伯母爽快，难怪我家老太太都说大伯母最是能干。大伯母，来之前，我们东府一家子人在一起商量了一番。这样吧，你们西府这边为了救人，怕是好几年都难以恢复元气。等你们还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矿上的钱，钱庄上的钱，我们答应将东府那部分拿出来，另外十万两，我们东府一家子人凑凑估计也能凑出来。不过你们西府既然短时间内还不了钱，那就拿西府铺子钱庄来抵吧。对了，还有江南那边的生意，以后西府肯定是没能力再去做，不如也让给我们东府，我们东府照着市价算钱。如何？看在大家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们东府已经是仁至义尽。这要是换了外人，直接打个六折。”
“好的很，老二媳妇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老身。”萧老太太手都在哆嗦，拼命克制，这才没有抄起茶杯朝谢氏打去。
“大伯母这话，侄儿媳妇可不懂。大伯母，你想想，为什么官府不抓我家老爷子，独独只抓大伯父，这说明啊，你们西府做事犯了王府的忌讳。”谢氏笑道，扫过西府众人，哼，一群倒霉鬼，晦气的很。
“我看不是说明我们西府得罪了王府，而是说明你们东府同范家勾结一起，趁机瓜分萧家的产业。肥了你们东府一家，你们踩着我们西府往上爬，如今还来西府耍威风，要挟西府用产业换银钱。落井下石的水准，我看谁都比不上二伯母。”萧明瑜站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氏。
谢氏眉眼一跳，接着说道：“明瑜，你一个小姑娘，伯母体谅你前两天遭了绑架，身上有伤，我不同你计较。你赶紧退下吧。”
“二伯母这是心虚了吗？”萧明瑜走出来，直勾勾的看着谢氏。
“二房同范家结亲，想必就是为了今天吧。让我猜猜，王府要对萧家动手，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去年我家老爷子同老太太都得到这个消息，你们东府自然也得到了。我家老爷子忙着消弭萧家的这场祸事，从而东奔西走，将身体都累坏了。而你们东府了，再得知这个消息后，不是差能这如何拯救萧家这艘大船，而是同范家结亲，等事情一发生，立马借着范家的势，开始参与到瓜分萧家产业的大队伍中来。我再斗胆猜一猜，那两个被封的矿场，范家肯定要得到股份，你们东府借着范家的势，也能保留一部分股份。这样算下来。整件事情中，你们东府除了最初拿出来的那两万两银子外，没有丝毫的损失。不仅没有损失，还趁机扩大了东府的生意，增加了东府的产业。好买卖，这样好的买卖，换了我，我都想做。二伯母不如教教我们，这里面可有什么诀窍。”
“你放肆。”这是谢氏。
“你心虚。”这是萧明瑜。
“你无中生有，造谣生事。”这还是谢氏。
“你两面三刀，落井下石。”这还是萧明瑜。
“萧明瑜，你给我退下。这里没你一个小姑娘说话的余地。”谢氏气急败坏。
萧明瑜笑道：“我当然要退下，只盼着二伯母可别再那些心虚了。”
萧明瑜果然退下，躲在韩氏身后。韩氏狠狠瞪了眼萧明瑜，身体都还带着伤，就跑出来做靶子。真是，同萧茂杨一个脾气。
萧明瑜淡笑不语，看着谢氏嚣张的样子就让人牙痛。萧家西府的确是注定会败落，除非王府手下留情，否则没人能够拯救萧家西府。萧家西府败落了，谁都能来踩几脚，但是东府没这资格。靠着出卖萧家西府，得到今日的一切，哼，的确有手段，但是同样让人唾弃。
萧明瑜甚至猜测，东府用银钱换西府的产业，这里面可能有范家的意思。东府是有钱，但是一下子拿出十万两现银，也是极为吃力的。如果有范家在其中，那就另当别论。东府帮着外姓人来收购萧家的产业，趁机落井下石，别说是在现代商业社会会被人唾弃。在这古代，就会直接被人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也别想洗脱这个罪名。
萧家西府，人人目光怪异的看着萧茂同两口子。
萧茂同满脑门子的汗水，打着哈哈，“你们可别听明瑜胡说八道，我们东府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既然今日谈不拢，不如我们改日再谈吧。啊，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
“站住，先将事情说清楚，不然不准走。”萧明珲同萧茂恒一起挡住二房的去路。
谢氏挑眉冷笑，“怎么，你们西府如今没钱了，就想用抢的吗？我告诉你们，东府同西府虽然都姓萧，但是从分家那一天起，我们就是两家人。我们身为东府的人，为东府打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让开。”
“你这是承认了吗？”萧明珲怒问，“二叔，我们叔侄两人在生意上一直合作默契，我也当二叔是我学习的榜样。可是为什么，那些都是祖宗家业啊，落到外姓人手里，二叔难道就不心疼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你们对得起谁？”
萧茂同大声说道：“我们至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东府一大家子。”萧茂同强势的说道，“明珲，如今你还没看明白吗？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不管我们做什么，萧家的根基都注定要落到外姓人手中。既然这样，我作为萧家人，自然是能争取一点是一点。至于西府，哎，我也是无能为力。你们仔细想想，最近发生的哪一件事情，真的是同我们东府有关系的？要怪就只怪你们西府心太大，要怪就怪你们西府老爷子估算错形势，估算错王爷的心思。才会遭致今日的一切。我言尽于此。虽然我们东府独善其身，没有顾上你们西府，但是我萧茂同在此承诺，只要你们肯出让产业，我绝对不压价，完全照着市场价来成交。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剩下的我也是有心无力。还有，老爷子一个人在牢里，又生了病，身边没人照顾，为了老爷子的身体着想，你们最好早点做决定。晚了，人可能就没了。”
萧茂同带着谢氏走了，没人阻拦，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阻拦已经没用了。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了？”文嬷嬷第一个发现萧老太太的不对劲，着急起来。
所有人围上来，“老太太，老太太”
萧老太太昏迷过去，大家不敢耽误，急忙派人去请大夫。大夫都是相熟的，对萧老太太的病情也了解。大夫检查过后，很不乐观的说道：“老太太是急怒攻心，这次怕是不太好。老夫之前就嘱咐了你们，老太太这身体万万不能受刺激，凡事都顺着点来。哎，现在没法子，先等老太太醒了再看看情况吧。”
众人默，都守在萧老太太这里。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大家都没有用饭的心思。
韩氏担心成哥儿，担心萧明毛手毛脚的，不得不离开。韩氏嘱咐萧明瑜，“你看好你父亲，不能让他冲动行事。我先回去看看，等会再过来。还有，银钱的事情，别让你父亲出面。瞧着大房四房都生出别的心思来，我们五房可不能冲上去当靶子。明白吗？”
“娘放心吧，女儿会看好父亲，不会让他乱来的。唯独担心的就是老太太的身子骨。看大夫的意思，这次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韩氏皱眉，“老太太上了年纪，本该修身养性。可是老太太三天两头的闹脾气，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有如今的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在这关键的时候出了这件事情，哎，真不知萧家会落到什么地步。”
萧明瑜回头看了眼，对韩氏说道：“娘，老太太对你不好，你还这么关心。”
“你这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老太太再不好，她也是我婆母。无论哪方面来说，我这做儿媳妇的都只能奉承着，关心着，孝顺着。莫非我还能忤逆不孝不成。”韩氏在萧明瑜的头上敲了下，“你以后也是要出嫁的，可别有这样糊涂的心思，懂吗？那样会落人把柄，被人攻讦的。”
萧明瑜笑道：“娘放心吧，女儿在外面不会乱说的。女儿更没有大逆不道的心思。”
韩氏笑了起来，“那就好。不然娘还真担心你。娘先走了，你好生看着这里。”
“嗯，女儿会的。”
送走韩氏，萧明瑜回到屋里，萧老太太还没醒来，大家都不好离开，都守在屋里等待消息。
萧明瑜来到萧明桢身边，“三哥，可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吗？”
萧明桢叹气，“实在是没办法的话，只能变卖产业。东府若是真的照着市场价给钱的话，给东府也行。反正都是姓萧。”
“三哥想的太乐观了，让东府一下子拿出十几万的现银，这对东府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二伯父口气挺大的，估计是有范家在背后支持。无论范家是出人还是出力，东府都有了底气。”萧明瑜低声说道。
萧明桢皱眉，“如今已经没办法去在意这些事情，那些产业姓萧也好，姓范也好，对我们西府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萧明瑜点头，“三哥这话说的不错，不过我们不是非得卖给东府的。”
“明瑜妹妹难道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萧明瑜说道：“我不敢保证，不过我可以去试试看，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果真如此？那此事可就拜托明瑜妹妹。”萧明桢郑重道谢。
萧明瑜福了福身，“三哥客气了，我也是萧家的一员。而且东府那般嚣张，难道三哥就不想打压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吗？你想想看，东府谋划了那么久的事情，最后却成了一场空，东府一家子会是个什么表情。”
萧明桢说道：“明瑜妹妹，此事若是能成，我们也就不用看东府的脸色行事。你尽管放手去做，我会给你帮助的。”
萧明瑜说道：“多谢三哥，这件事情靠我一人还不行，届时可能还需要三哥同我一起。”
“放心，只要事情能成，做什么都行。”
“老太太醒了。”屋里传来这句话。
萧明瑜同萧明桢不敢耽误，赶紧朝里间走去。
萧老太太的确是醒了，可是半边脸却是僵硬的，动也动不了。一张嘴，僵硬的那一边就流下口水。
众人心惊，老太太这是得了偏瘫。
萧茂杨着急，“大夫，你赶紧给老太太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夫这就检查。大家不要围在一起，气息不流通，对老太太的病情不利。”
于是大家都退后几步，给大夫让开位置。
萧老太太的确是偏瘫了，半边脸动不了，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你们赶紧想想办法救老爷子。钱，人，才是最，最重要的。”
“老太太放心，一定会将老爷子救出来的。只是银钱上面不趁手。难道我们真的要同东府做交易，将西府的产业卖给东府吗？”萧茂恒跪在床前，“老太太，这样的大事，靠儿子一人做不了主。”
萧老太太指着萧茂恒，又指着萧茂杨，最后又看着萧明桢还有萧明珲两兄弟。“你们你们一起”
文嬷嬷赶紧说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请四老爷还有五老爷，并大少爷同三少爷，大家一起商量一个章程出来。至于萧家的产业，若是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卖给东府凑钱，只要老爷子回来了，一切都好说。老太太，奴婢说的可对？”
萧老太太点头，“对对的”
“儿子遵命。儿子同大家一定会商量一个章程出来。老太太还需保重身子，不要操劳，更不要动怒。大夫都说了，老太太的病情是可以治好的，只要老太太能够安心将养身子。”萧茂恒轻声说道。
萧老太太点点头，“行你们要用心”
萧茂恒郑重的点头，“老太太放心吧，儿子一定会用心的。西府已经失去了许多，不能再失去老爷子。最迟两三天内，儿子就会想办法将老爷子救出来，绝对不能让老爷子在大牢那地方住下去。”
“好，好”萧老太太疲惫的点头，她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僵硬的嘴唇，僵硬的半边脸，让她有心无力。萧老太太流下两行老泪，老天这是不给萧家活路啊。难道老天是真的要逼死萧家吗？
大家纷纷出了卧房，彼此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但是大家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萧老太太瘫了，没人高兴。有萧老太太在，大家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可以让萧老太太来拿主意。即便出了问题，也怪不到自己身上，萧老太太自然会承担这个后果。可是如今萧老太太话都说不清楚，接下来的时候就要靠大家一起想办法。若是事情办好了，也就算了。若是办不好，这个责任究竟是谁来承担。
你看我，我看你，没人站出来拿个主意。
萧茂恒眼珠子一转，“明珲，生意上的事情你最熟悉，现在你来说，到底该怎么办。”
萧明珲抿唇，“四叔，侄儿这一刻心情很乱，脑子里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要我看，不如等明日一早。今儿晚上大家都好好休息一晚，都想个章程出来。明儿一早，大家合计一下，有了决定后，也就可以开始办事，早日将老爷子救出来。”顿了顿，萧明珲又说道：“不瞒你们说，牢狱数天，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困难的事情。那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老爷子一个人在里面，我很担心。所以我们一定要早日将老爷子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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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世子松口
章节名：第128章 世子松口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没人能够安心入睡。
廖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坐起来，“老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几十万两拿出去，产业卖掉，你说我们西府还剩下什么？到时候就算是将大嫂赶下去，这个家也没有几文钱的油水。可是就此放弃，我心头又不甘心。”
萧茂恒也没睡着，“想那么多做什么，睡吧。”
“你还睡得着，你可真是心宽。四十万两啊，我们西府的家底子都被掏空了。以后难道大家都喝西北风吗？”廖氏一说起那个四十万的金额，就觉肉痛，犹如是在她心上剜了一刀似得。有这笔钱，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的。如今却要将钱送出去，填官府那个无底洞。
萧茂恒干脆坐起来，不满的说道：“怎么，不想救老爷子，想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死在里面吗？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无毒不丈夫，老爷怎么不检讨检讨。”廖氏不甘示弱，“若是老爷能够撑起这个家，妾身何至于处处算计。我就不信，老爷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笔银子送出去，你就不心疼吗？”
萧茂恒烦躁的躺下，用被子蒙着脸，“你要是有本事，就将这四十万两给劫下来。要是没这本事，就给我闭嘴。”
廖氏不屑一笑，“老爷这会也心疼吧。老爷何必在我面前装，我全都知道。产业卖掉，萧家一大家子人以后靠什么生活？家里这么多姑娘小伙，除了明珲外，都还没有成亲。嫁妆聘礼又该怎么办？萧家败落，孩子们的婚事势必受到影响，想想就不甘心。”
萧茂恒冷哼一声，“有本事你去找宋家，宋家可是咱们亲家。你让宋家给我们四房一碗饭吃，你要是能做到，我以后都听你的。”话语中全是讥讽之意。
廖氏咬牙，“老爷别看不起妾身，哼，以后老爷说不定还要靠妾身的嫁妆养活。”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蠢妇，你难道就没想过吗？四十万两的确很多，可是跟老爷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老爷子这根定海神针在，我们萧家就垮不了。送出去的那几十万两，迟早都是能赚回来的。”
廖氏不高兴，“赚回来？矿产都不在手上，还怎么赚？你以为没了矿场的萧家还是以前的萧家吗？老爷，你醒醒吧。就算老爷子回来，也是无济于事。萧家的败落，谁也阻止不了。既然如此，我看不如分家算了。以后过的是好是坏，都是自个的事情。”
“放屁。”萧茂恒干脆坐起来，“老爷子同老太太都还在，你敢说一句分家的话，我就揍你。”萧茂恒心情烦躁，干脆起床，穿衣出去。
廖氏在后面叫：“这么晚了，老爷还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萧茂恒上了楼，整个萧家都处于黑暗中，唯独大房那边还亮着灯火。再朝五房看去，五房那边早就睡了。萧茂恒猜度，大房这会又在干什么。
谭氏，萧明桢还有萧明珲正在争论。
谭氏直接说道：“四十万两，卖卖萧家的产业，自然是凑的出来。不过这样一来，萧家也就彻底垮了，我这辈子怕是看不到萧家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我都活了大半辈子，日子好坏都是一样在过。而你们则不同，你们都还有大好前途，萧家败落，对你们的前途影响深远。尤其是明珲你，将来你还怎么做生意？如何撑起萧家？就是你们父亲那里，京城当官，靠那点俸禄，怕是要饿死的。少了家里的贴补，你们父亲这官还怎么做。”
萧明桢很坚定的说道：“娘，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们也要将老爷子救出来。有老爷子在，萧家就不会散。没了老爷子，大房，四房，五房转眼就会分崩离析。这一点，想必大哥也是清楚的。”
萧明珲无奈点头，“娘，三弟说的不错，为了萧家，我们必须将老爷子救出来。若是不救，我们萧家就成了不肖子孙，人人唾弃。别说继续做生意，就是在中州地界立足都成问题。”
谭氏脸色灰暗，“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萧家分崩离析又能如何，就当是分家吧。”
“娘，这个家不能分啊。”萧明桢苦口婆心，“娘，就说我们大房，父亲在京城为官，多亏了韩家照顾。不然父亲早就被治了罪。若是分家，韩家自然不会再照顾父亲。韩家那边只要顾着五房一家子就行了。”
顿了顿，萧明桢继续说道：“其实说来说去，分家对五房是没什么影响的，我记得五婶娘手中可捏着大笔的嫁妆，有这些嫁妆在手，五房不用担心银钱花用。至于四房，四婶娘名下的庄子开了矿，有这个矿在手，四房也能将日子过起来。剩下的就是我们大房，分家后，我们大房手里还能有什么？矿产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剩下的那些铺子，又能做多大的生意。被其他世家大族一挤兑，那些铺子就得关门歇业。父亲在京城那边也会出现各种问题，最后被罢官去职也不是不可能的。娘，分家其实对我们大房的影响最大。”
谭氏变了脸色，看着萧明珲，“明珲，你也觉着分家对我们大房影响最大吗？”
萧明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瞧着东府那边的意思，那几个小矿，他们是势在必得。没了这些矿，单是靠铺子上的生意，萧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娘，明琦同明瑛都还没说亲事，如今的情况想要说门好点的亲事，嫁妆是少不了的。这又是两笔大开销。还有三弟将来出仕，也需要银钱打点。另外三弟成亲的聘礼也需要准备。分家，就分薄了萧家的产业，对我们大房来说，有弊无利。不分家，大家在一个饭锅里吃饭，有老爷子在，总能支撑过去。父亲那里也会继续得到韩家的照顾。而且儿子以为，等老爷子出来后，老爷子肯定会请五婶娘同京城韩家通信。有了京城韩家的帮助，我们萧家说不定就能再次起来。”
萧明桢没那么乐观，“韩家会不会帮忙，如何帮忙，这件事情现在说为时过早。总之就是我们西府三个房头绝对不能分家。分了家绝对是有弊无利。既然不分家，那么就必须救出老爷子。虽然花了大笔的银钱，却能安定人心，也会给萧家带来好的名声。娘，还有几万两银子在外面，我们抓紧收回来，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变卖那么多产业。”
谭氏皱眉，“我们萧家出事，局势不明朗之前还有人在观望，孙成安给钱也算痛快。但是今日你们没将老爷子带回来，孙成安那里已经变了嘴脸。最后的三万两，这王八蛋左拖右拖就是不肯给。”谭氏咬牙切齿，孙成安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贪墨萧家的银子，真是活腻了。
萧明桢大皱眉头。
萧明珲说道，“要不儿子，明日一早从矿上拉一帮人，将成安赌坊给砸了，我就不信，到时候他敢不给银子。”
“此事不可。”萧明桢急忙劝阻，“如今官府正盯着我们萧家，这个时候我们绝对不能行差踏错，给官府把柄。让官府有借口继续查封剩下的几个矿场。”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孙成安贪墨我们萧家的银子吗？”萧明珲气急败坏，“那可是三万两，不是三千两。如今一两银子恨不得当成十两来花用。有了那三万两银子，我们可以做多少事情，你知道吗？”
萧明桢板着脸，“总之不能带着人去赌坊闹事。”
“那你说怎么办？”萧明珲怒吼。
萧明桢极其冷静的说道：“我们萧家不方便出面的，但是别家未必就不能不出面。三万两银子，给出五千一万两，肯定有人愿意去成安赌坊走一趟。还有，我们还可以借助王府的力量。有王府出面，我们不用花费一文钱，这三万两就能收回来。”
“你说的简单，王府如今铁了心要弄死我们萧家，又怎么可能帮我们萧家收钱。三弟，你别天真了。”
萧明桢笑道：“大哥，此事未必就不行。明瑜妹妹同王府清河郡主有交情，若是好好利用一番，许以王府适当的好处，王府未必就不肯出面。再说了，王府并非是要弄死我们萧家，而是要杀鸡儆猴，拿我们萧家做典型，告诉中州的世家望族，首鼠两端的结果。如今王府已经到达了目的，多余的事情王府是不会去做的。”
萧明珲甩袖，“天真。”
谭氏却还抱着一线希望，急切的问道：“明桢，这事情真的能行吗？明瑜那丫头真有这本事？”谭氏心头很是怀疑。
萧明桢点头，“明瑜妹妹具体有多大的本事，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的就是，明瑜妹妹从清河郡主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还有，之前明瑜妹妹被人绑架，你们知道是何人所为吗？正是王府二姑娘，周蓉。此事并非秘密，只是没有传开罢了。据我所知，周蓉被王爷亲自下令打了一顿板子，还被关了佛堂，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当真？王府竟然会给明瑜那丫头出气？”谭氏很意外。
萧明珲大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明瑜可以借助清河郡主同范王妃的势？”
萧明桢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叶侧妃极为宠爱二姑娘周蓉，出了事，叶侧妃肯定会去求王爷开恩。但是周蓉这一次被罚，还是如此严厉的惩罚，肯定同王妃有关系。没有王妃出面我，王爷也不会对周蓉下如此狠手。”
萧明珲点点头，“如此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既然明瑜同清河郡主有交情，那明日就让明瑜出面，同王府那边交涉。这件事情要越快越好，时间不等人，老爷子那里可等着这笔钱救命。”
“放心，我会同明瑜妹妹说清楚的。”萧明桢郑重说道。
谭氏叹气，就算她不喜欢五房的人，这会也不得不依靠五房的力量。风水轮流转，会不会有一天五房就会狠狠的压在大房还有四房头上。想到这个可能，谭氏的脸色就不好了。
次日一早，大家在萧老太太的院子里碰头。
先是去看望了萧老太太的身体。萧明瑜也在其中，本以为萧老太太只是半边脸瘫了，却没想到实情比她想的严重多了。不仅是半边脸，半边身子都瘫了。如今萧老太太半边身子不能动，坐卧起居都需要人帮忙。萧老太太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打击。
据文嬷嬷说，昨儿晚上萧老太太就闹了几场，摔打东西都算是轻的。就连治病的大夫，萧老太太也没放过，用着最恶毒的语言骂大夫是庸医，大夫气的撂挑子，说是让萧家人另请高明吧。
萧明珲急忙赔罪，“李大夫，你大人有大量，我家老太太猛然瘫了，一时间难以接受，脾气差了点，也是难免的。我在这里给李大夫赔罪，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我家老太太的病可就没办法治了。”
李大夫怒目而视，“老太太这病，最忌讳动怒。只要静心调养，未必就不能缓解。将来再次站起来，也不是没可能。这样的病例老夫可是见过好几个。可是你们老太太，动不动就发脾气。明明老夫都说了，不可动怒不要生气，老太太不记得，你们做晚辈的也不知道提醒吗？如今瘫了半边身子，还不知道吸取教训，还一个劲的闹腾，这是要闹到全身瘫痪才肯罢休吗？”
“李大夫说的是，都是我们做晚辈的没做好。还请李大人见谅，继续给老太太诊治。”萧明珲连连拱手作揖。
李大夫冷哼一声，“看在你们诚心诚意的份上，老夫就继续给老太太诊治。不过老太太这病，到底能不能好，不是老夫说了算，这得看老太太究竟配合不配合。”
“是，是，我们一定配合。”
说服了李大夫，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萧明珲提议，以后都去议事堂议事，老太太这里，就不要拿外面的事情打扰。免得加重老太太的病情。
萧茂恒第一个赞成，“行，我们这就去议事堂。老太太这里，的确不宜打扰。”
萧茂杨没意见，但是萧茂杨对于出四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很有意见。到了议事堂，萧茂杨就直接说道：“四十万两，官府狮子大开口。给了这笔钱，只会让官府以为我们萧家好欺负，他们会变本加厉的压榨我们萧家。”
萧茂恒不耐烦，“五弟，那你说要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死在牢里面，我们全都当不孝子孙吗？”
“总会有办法的。”萧茂杨强撑着。
萧茂恒冷笑，不屑说道：“办法？你倒是想一个出来啊。算了，不同你说。总之我们四房是同意凑钱将老爷子救出来，别说四十万，就是五十万也要救人。大嫂，你们大房是什么意思？”
谭氏说道：“人自然是要救，四十万两，大家凑一凑吧。不够的就卖产业。”
萧茂恒点头，“行，既然如此，我这就去联系东府，让他们来估算价格。”
“慢着。”萧明桢站出来，“东府那边，可以先晚一点。等先将能凑到的银子凑起来，再看看差额，届时再找东府也不迟。而且东府这会正等着我们西府过去求他们，若是去了，他们东府可就得意了。所以此事必须要晚一点。”
萧茂恒皱眉，见大房几个人都是这个意思，于是说道：“那行，变卖产业的事情晚点再说，咱们先将能凑的银钱都凑在一起。五弟，你没意见吧。”
萧茂杨冷哼一声，不表态，但是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韩氏站出来说道：“此事就照着大家商议的办。需要我们五房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五房别的本事没有，跑腿做事还是行的。”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大家来商议商议，如何将银钱凑齐。”
三个房头的人凑在一起，拿出来一个章程，然后大家分别行动，去凑钱。
萧明桢找到萧明瑜，“明瑜妹妹，我有事情需要你出面帮忙。”
“三哥请讲。”萧明瑜笑着。
萧明桢斟酌了一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娘放在成安赌坊的银钱，还有三万两没收回来。如今孙成安见我们萧家败落，就打着贪墨萧家银钱的主意。我们的人去了好几次，都不肯给钱。明瑜妹妹，此事能不能请王府出面，帮我们萧家要回这三万两。”说完自嘲一笑，“说起来王府帮我们就是帮自己。交给官府的四十万两，估计大半的数目都要落入王府的口袋里。”
萧明瑜微蹙眉头，并没有立时回答。
萧明桢担心的问道：“明瑜妹妹，莫非此事有难处吗？”
萧明瑜点头说道，“的确是有些难处。三哥，我这就给清河郡主去信。清河郡主那里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传来，我不能保证。万一耽误了救老爷子的时间，那还请三哥见谅。”
“你放心，我明白的。对了，昨日你说将产业变卖给别的人家，你还没说究竟变卖给谁。”萧明桢问道。
萧明瑜说道：“其实就是王府。只是王府会不会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不能保证。”
萧明桢想了想说道，“若是王府能够答应的话，事情倒是简单多了。明瑜妹妹，你这就去写信吧，此事一定要抓紧。”
“放心，我会抓紧的。”
萧明瑜回了房，提笔写信。这封信是给清河郡主的，但是萧明瑜更希望看到的人是范王妃或者是世子周启。所以萧明瑜写的很用心，务必要打动王府的人。叫来韩八，将信交给韩八，“你现在去往府，将这封信亲自送给清河郡主。另外，你能不能去衙门走一趟，看看老爷子现在的情况？”
韩八说道：“姑娘放心，这封信属下一定会尽快送到。至于大牢，那地方同一般的房子不同。一半是建在地底下的，想要进去，还需要费点功夫。属下不能确保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能够进入牢狱看望老爷子。”
萧明瑜表示明白，“你的安危要紧。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我想官府那边也不会对老爷子放任不管。他们还指望着靠老爷子发一笔财。要是老爷子死在牢狱里，到那时候，萧家可就省事了。”
“姑娘说的是。那属下这就去办事。”
萧明瑜如今只能等待，等待韩八的消息，等待王府那边的消息。
到了下午时分，韩八终于回来。萧明瑜急切的问道，“可有消息。”
韩八点头，“回禀姑娘，世子殿下请姑娘出门一见。”
“在什么地方见面？”萧明瑜问道。没想到是世子周启出面。没能见到范王妃，萧明瑜有些失望。不过能同世子周启见面说话，也算是一个好的信号。
“殿下说是在十里亭。一个时辰后，他会在那里等姑娘。”
萧明瑜点点头，叫来蔓春，“帮我梳妆打扮。另外派人去请三少爷。今日我要同三少爷一起出门。”
萧明瑜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很清爽。萧明桢就在二门等着，萧明瑜要赶时间，赶紧往二门走。结果韩氏同萧明都得到消息，来到二门拦截萧明瑜。
韩氏满脸不高兴，“明瑜，你的身体不要了吗？前几天才出事，你这又出门。你是要让娘担心死吗？”
“娘，这次我不得不出门。世子殿下要见我，我同三哥一起去，身边有护卫，世子殿下身边也有人，肯定不会出事的。”萧明瑜急切的说道。
萧明桢也说道：“是啊，五婶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明瑜妹妹。”
“你们，你们真是气死我了。萧家的事情为什么非要你一个姑娘家出面，难道萧家没男人吗？”韩氏口不择言，怒斥。
萧明瑜尴尬的笑了笑，“娘，时间不等人。世子殿下只给了我一个时辰时间，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不走就赶不到十里亭。娘，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这一次肯定是最后一次。在我身体彻底养好之前，我不会再出门了。”
萧明瑜做了连番保证，韩氏这才不情愿的放人。
萧明拉住萧明瑜的手，“明瑜，好好保重自己，一定要当心。事情办不成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好，我会当心的。家里就靠四姐姐。”
“放心吧。我会看好家里的。”
萧明瑜上了马车，出了萧家。马车摇晃中前进，萧明瑜表情扭曲。没次马车摇晃的幅度太大的时候，就会碰到身上的外伤。每一次，都是一次忍受疼痛的过程。
萧明桢骑着马，同马车并排而行。知道萧明瑜的情况，萧明桢很抱歉的说道：“明瑜妹妹，要赶时间，速度没办法慢下来。你且忍忍，等到了地方就好了。”
萧明瑜痛得嘶了一声，说道：“三哥不用管我，不过一点点痛而已，我受得住。”
萧明桢感慨说道：“明瑜妹妹，就你这本事，许多男子都比不上。”
萧明瑜呵呵一笑，自得的说道：“我还有更能干的时候，只不过三哥不知道而已。”
墨四伺候在萧明瑜身边，“姑娘还是别笑了。养伤的时候，一笑就容易扯痛身上的伤势。”
萧明瑜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就不笑了。”
墨四又说道：“姑娘，信件已经在路上，王爷很快就会知道中州发生的事情。到时候王爷肯定会帮姑娘的。”
“帮我还是帮萧家？”萧明瑜自嘲一笑，“萧家现在这样的情况，殿下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中州是秦王府的封地，朝廷还管不到这里来。再说了，据我所知，殿下回到京城后，并没有具体的差事。一个没有差事的皇子，即便封了王，又能做什么。”
萧明瑜鄙视周乾，在中州威风八面，回到京城后，也得夹起尾巴在皇帝面前陪着小心。周乾回到京城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得到差事，显然皇帝是要晾着周乾，敲打他一番。不知道周乾究竟做了什么犯忌讳的事情，让皇帝如此对待。
墨四说道：“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有殿下在朝中，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忙的。”
“帮不上。即便真的能够帮上忙，等消息传到京城，再等殿下做出布置，一来一回的时间，那时候萧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萧明瑜挑起帘子，指着外面对墨四说，“你看看中州这地方都是些什么，放眼看去，除了山还是山，田地都很少，中州地界上出产的粮食还不够本地人吃的。没看到范家每年都要囤积如山的粮食，不然中州就要闹粮荒。中州的土地如此贫瘠，土地也就不值钱。中州这里什么最值钱，矿产，只有矿产。只要有矿产，就有钱。萧家经此事情，手中的矿产都得赔出去，你说萧家不败落谁败落。你说殿下帮忙，殿下如何帮忙。难道能帮萧家弄两个矿产吗？若是他真有这本事，我以后随他差遣。”
说到这里，萧明瑜笑了起来，“中州除了矿就是山。土地如此贫瘠的地方却囤积重兵，人人在这地方争利，这里又岂能太平。而且据我所知，王府募兵，最喜欢用旷工。旷工挖矿，需要协同合作，等到了军队，这些人稍作训练，就能协同作战，对命令的执行度，绝对不是散漫无纪的农民兵可比的。”
墨四大皱眉头，“姑娘说这些，是何意思，奴婢听不明白。”
萧明瑜笑道：“听不明白吗？殿下肯定是明白，否则她不会在中州城耽误这么长的时间。朝廷要对中州动手，兵是第一个问题。中州这地方，兵力不多，但是战斗力却绝对强悍。而且中州这里的地势是易守难攻，你说朝廷若是想要拿下中州，得做多少准备？秦王府能在中州这地界上逍遥上百年，不是没理由的。现在皇帝为中州的事情焦头烂额，殿下虽然没有差事在身，但是肯定也不轻松。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殿下哪里有功夫来管我们萧家的事情。萧家垮了就垮了，又不是死了人。”
萧明瑜自嘲一笑，“墨四，我劝你不要再同殿下说萧家的事情，这没有丝毫的意义。反倒会加重殿下的负担。萧家的事情一传出来，殿下那边就该知道，中州这里是在做准备了。杀鸡儆猴，就是为了震慑其他世家，以此达到安定内部的目的。等内部安定了，王府就能腾出手来对付外面的敌对势力。如此说，你可明白？”
墨四脸色苍白，“姑娘怎会看得如此深远。”
萧明瑜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萧明桢，“三哥，我说的可有道理？”
“明瑜，那位殿下？”萧明桢皱眉。
“殿下是谁，能做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府的底线和目的在哪里。我们萧家沦落到变卖祖产，从这一点来说，王府就已经达到了目的。所以如今我们才有资格同王府谈判。因为王府已经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也不需要继续打压萧家。”萧明瑜说道：“三哥，今日是我们的机会，一会同王府讨价还价的时候，无需太客气。”
萧明桢神色复杂的看着萧明瑜，“明瑜妹妹，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萧明瑜笑道：“我不相信三哥就没想到这些。”
萧明桢感到惭愧，“说实话，我的确没想这么深。王府针对萧家，的确有杀鸡儆猴的左右。但是这之后的，我就没想到。这方面我同明瑜妹妹比起来，多有不如。”
“三哥就是谦虚。”
萧明瑜放下帘子，同墨四眨眼。墨四有些心神不定。压低声音说道：“姑娘为何要故意将话说给三少爷听？”
“我不说，你以为他不会怀疑吗？等会见了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也会提起的。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先做点预防。”
墨四无话可说，萧明瑜的心思，她总是无法准确的猜度。
到了十里亭，一清俊公子立在风中。公子回头，嘴角勾起，露出最和煦温和的笑容，让人顿感如沐春风。
萧明瑜笑了出来，不得不说世子周启的皮相很好，很能迷惑人，让人放下戒心。比如萧明桢。萧明瑜走在前面，同萧明桢错身而过的时候，萧明瑜低声提醒，“不要被迷惑了。”
萧明桢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低下头，不敢再对上世子周启的那张笑脸。
“见过世子殿下。”萧明瑜恭敬行礼。
“免礼，萧姑娘叫本世子出门来，说吧，所为何事？”世子周启这一回很直接。
萧明瑜说道：“请世子殿下手下留情，放萧家一条生路。”
世子周启笑道：“萧姑娘，要王府放萧家一条生路，不是不行。不过你们萧家能给出什么条件。若是合适的话，本世子可以考虑一下。”
萧明瑜示意萧明桢上，对于萧家的产业萧明瑜不甚明了，说也说也不清楚，所以今日她才会让萧明桢一起来。
萧明桢明白萧明瑜的意思，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回禀殿下，若是王府答应的话，我们萧家可以将剩下的几个矿产的产权出让出来，另外我们萧家西府名下的几个粮食铺子也可以出让给王府，包括粮食的采买路线，还有背后的粮食商人，我们都可以为王府牵线搭桥。”
世子周启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口。“就这些吗？”
萧明桢心中忐忑，“殿下需要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世子周启指着石凳，示意两人坐下说话。萧明桢即便着急上火，恨不得现在就能得到答案，但是世子周启既然摆出慢慢谈的姿态，萧明桢也只能配合。
世子周启说道：“听闻官府那边还没将萧老爷子放出去。”
“正是。”萧明桢真想冲动的说，王府能不能高抬贵手，将人先放出来。至于银钱，等凑齐了就给王府送去。不过萧明桢克制力不错，没冲动的说这话。
世子周启似笑非笑的扫了眼萧明桢，又看向萧明瑜，“萧姑娘，说说吧。”
萧明瑜笑道：“王府杀鸡儆猴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想没必要再赶尽杀绝吧。如今萧家已经沦落到要变卖祖产，萧家人都要做不肖子孙。我想中州的世家大族见了，都是心有戚戚。如今无人再敢同朝廷那边眉来眼去的。凡事适可而止，王府也能得一个好名声，也能给其他世家大族一个信号。王府仁义，大家才能安心的生活做生意。否则就是人心惶惶，人心可就要散了。”
世子周启笑了起来，“萧姑娘果然没让本世子失望。那你再说说，本世子该答应你们的请求吗？”
萧明瑜笑道：“为何不答应。萧家西府手中的产业，虽然比不上那两个被封的矿产，但是也是价值不少。世子殿下手里多一条来钱的路子，这对殿下来说有利无弊。更重要的是粮道。有了那几个粮食铺子，殿下也能做更多的事情吧。还请殿下尽快下决定，不然我们萧家为了救人，这些产业可能就要落到别人的手里。比如二公子周治。”
世子周启笑了起来，“萧姑娘，威胁本世子是没用的。”
“小女子不敢威胁殿下。小女子只是说实话罢了。”萧明瑜笃定的看着对方。
世子周启放松全身，看着两人，笑道：“既然如此，萧公子你来同本殿下详细说说，那些产业究竟都有些什么，一年收益几何，粮食路线又是如何。”
“遵命。”萧明桢同世子周启介绍起萧家那些能拿得出手的产业。萧明瑜就坐在一边喝茶，仔细的听着两人的谈话。看样子，世子周启明显动心。动心就好，只要动了心，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商量。怕的就是他不动心，还要刁难人。
萧明瑜喝了两杯茶水，事情差不多谈完。可是世子周齐并不明确表态。
萧明桢给萧明瑜使眼色，这个情况要怎么办。
萧明瑜笑道，“世子殿下，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接老爷子合适？我家老爷子生了病，住在牢狱里，那么大年纪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还请世子殿下通融一二。”
世子周启笑道：“明儿一早你们就可以去接人。届时带足二十万两银子，如数交给官府，官府自然会放人出来。”
萧明桢狂喜，本以为会大出血，却没想到世子周启这么爽快。
世子周启接着说道，“那些产业，希望萧家能尽快整理出来，三日后，本世子希望能看到你们的诚意。”
萧明桢郑重承诺，“世子殿下放心，定会奉上萧家的诚意。不过还有一事，希望世子殿下能够通融。”
接着萧明桢就小心翼翼同世子殿下说了成安赌坊的事情。
世子周启嘲讽一笑，“萧家大太太，果真好胆色。内宅妇人，竟然同赌坊来往。”
萧明桢只觉羞愧不已，脸都红了。
萧明瑜笑道：“世子说的不错，不过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了这次教训以后自然不敢再做下这类糊涂事情。还请世子殿下看在我们萧家诚心诚意的份上，这点小事就请世子出手帮忙解决了。”
世子周启点点头，“这点事情本世子可以帮忙。不过本世子不是给萧家面子，而是给萧姑娘你面子。不然周乾问起来，本世子不好交代。”
萧明瑜神色都没变一下，恭敬的说道：“多谢世子慷慨相助。”
世子周启笑道：“茶也喝了，事情也说完了。如此咱们就来说说将来的事情吧。”
萧明桢还没理解世子周启这话的意思，萧明瑜已经笑道：“中州的将来全在王府的掌控中，世子殿下还需要担心吗？”
世子周启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萧姑娘，本世子果然不能将你当一般人看待。那你说说，中州的将来会如何？”
萧明瑜侃侃而谈，“无非就是两种情况，要么和要么战。和，王府肯定不甘心束手就擒。至于战，中州占着地利，又兵强马壮，当可一战。只可惜啊，中州土地贫瘠，粮食出产有限。只要朝廷堵了了中州的粮道和水源，中州城不战而下。”
萧明桢满脑门子的冷汗，萧明瑜的胆子真大，这样的话也敢说。不怕世子殿下责怪吗。
世子周启笑道：“萧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府这些年可是储备了不少粮食。”
“再多的粮食也有吃完的一天。”萧明瑜讥讽一笑，“当然，我相信这个弱点，既然我都看到了，朝廷同王府肯定也是早就知道的。朝廷有策略，王府肯定有对策，我纯粹是杞人忧天，班门弄斧。”
“萧姑娘太过自谦。去年本世子去京城走了一趟，倒是有不少收获。或许事情还有第三种可能。”
萧明瑜挑眉一笑，她根本不相信还有第三种可能。朝廷对中州的容忍度在逐渐降低，否则王府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萧家出手，震慑人心，稳定内部。世子周启这番表态，在萧明瑜看来根本就是虚张声势，欲盖弥彰。
世子周启笑道：“显然萧姑娘对本世子的话有所怀疑。那你可知道，如今朝廷上下都在忙什么？他们都在忙着争权夺利，就连韩阁老也不例外。在京城，在他们那个位置上，不争不抢就只有死路一条。争抢一番，还有活路可走。即便皇上有天大的决心，奈何拖后腿的人一大帮，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虽然王府也不乏争权夺利，但是王府地方小，人数少，自然麻烦就少了许多，也小了许多。这也给我们王府充足的时间。”
“那小女子就恭祝世子殿下心想事成。”萧明瑜笑道，一脸恭敬的样子。
“萧姑娘不看好中州，也不看好王府吗？”
“不，我没有这么想过。因为对于未来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或许已经剑拔弩张，但是只因为一个意外，大家就化兵戈为祥和，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定。人们能做的就是谋划好现在，为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至于我们萧家，这次大伤元气，家道不可避免的败落下去。对于萧家人来说，就是要努力振兴家业。届时还希望王府能够网开一面，给我们萧家行方便之门。萧家不敢贪心，更不敢提任何非分的要求。只求生意场上，能够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萧明瑜认真的说道。
世子周启笑道：“莫非萧姑娘认为王府还会继续打压萧家，让萧家永世不能翻身吗？”
“王府自然不会，不过王府下面的人会如何做，这可就说不准了。萧家已经不是过去的萧家，萧家如今急切的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等到了时候自然会慢慢发力。我只担心，有心人不肯给萧家这个时间，要将萧家赶尽杀绝，谋夺萧家剩下的所有产业。”萧明瑜如此说道。
世子周启笑道：“这点事情，本世子可以答应你。下面的人，本世子也会去打招呼。不过以后需要用上萧家的时候，希望萧家不再是首鼠两端。”
萧明瑜郑重说道：“萧家自然有自己的立场，我们萧家的立场同王府是一致的。还请世子殿下明鉴。”
世子周启嘲讽一笑，“萧茂林在京城为官，萧家姻亲韩家更是不得了，京城大族。如此，你说萧家的立场同王府是一样的，本世子可不敢相信。”
萧明瑜笑道：“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就好比世子殿下的亲伯父做着皇帝，叶太妃也在宫中。难道只因为这样，就能否定王府这些年来所做的努力吗？”
“好一张利嘴。”
“殿下说笑了。”萧明瑜笑道：“小女子打了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多谢世子殿下不曾同我一般计较。”
“你也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恰当的，真是难得。行了，多余的话本世子不想再说。以后你们萧家如何，就看你们萧家怎么做。若是做的好，王府自然不会赶尽杀绝。若是做的不好，那就别怪我王府心狠手辣。”世子周启撂下这句狠话，就打算离去。
萧明桢急忙表态，表示萧家一定会站在王府这头，绝不敢做王府不允许的事情。
两人目送世子周启离去，等人走远了，萧明桢才对萧明瑜说道：“明瑜妹妹，你之前说话委实太过冲动。即便你熟悉世子殿下，那毕竟是世子，身份同我们不一样。世子不计较就罢了，若是世子计较起来，这些可都是罪名。明瑜妹妹，你以后说话可要当心一些，不要给自己埋下隐患，知道吗？”
“多谢三哥提醒，我都明白。我以后说话做事都会注意的。”萧明瑜虚心受教。
转眼萧明桢又高兴起来，“今儿亏得同你走了这一趟，不然我们全家人都要抓瞎。”
萧明瑜忍不住给萧明桢泼冷水，“三哥别忘了，明儿一早就要提二十万两去官府，今日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如何能够在明日一早凑足银两，还请三哥尽快想个办法出来。”
萧明桢瞬间就从兴奋当中醒了过来，“明瑜妹妹，你提醒的对，是我得意忘形了。我们这就回去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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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蛊惑夺权
章节名：第129章 蛊惑夺权
回到萧家老宅，萧明桢急匆匆的说了明日一早去救老爷子的事情，又说了要在明日大早上之前凑足二十万两现银的事情。萧家震动，不过没时间回答大家的问题，更没时间解释详细的过程。如今凑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剩下的事情等萧老爷子回来再说。
萧家上下鸡飞狗跳，萧明瑜反倒是清净下来。
萧明瑜来到福寿堂，同萧明一起，替韩氏照看萧老太太。萧老太太偏瘫，几个儿媳妇别管是做样子也好，还是真心实意，都得到床前尽孝。这会轮到韩氏，韩氏要帮忙凑银子，来不了。于是萧明瑜同萧明请缨，来照看萧老太太。
坐在床边，诸事不做，只是看着床上的老人，其实是一件很无聊很沉闷的事情。
萧明比划了一个手势，说是出门走动走动，过会再进来。
文嬷嬷暂时有事，也出去了。萧明瑜守在床前，瞧着一脸憔悴僵硬的萧老太太，萧明瑜竟然生不出痛快的感觉。明明这个人，对她诸多不满，对她有诸多刁难，开口就骂，动手就打。可是这位老太太如今病倒了，偏瘫了，她却高兴不起来。反而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生老病死，谁也逃不开，有一天，等她老了，是不是也如萧老太太这般，沦落到瘫痪的地步。
萧明瑜自嘲一笑，看来她还是个有底线的人。自己的高兴并不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但是这种感觉不是那么好，至少没萧明瑜想的那么好。要么坏的纯粹，要么就无欲无求。她两种人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庸人，所以才会陷入庸人自扰的怪圈里。
萧老太太呜呜的叫着，萧明瑜轻声说道：“老太太想要什么？”
“你，你”
“对，就是我。老太太很意外吗？”萧明瑜突然笑了起来，“老太太还不知道吧，老爷子明儿一早就能回来。这会大家都去凑银子了，因为世子殿下说，明儿一早交给官府二十万两银子，就能将老爷子带回来。不过银子不趁手，时间又短，我看明儿一早凑够二十万两很难。”
“你，你怎么会”
萧明瑜说道：“老太太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因为我娘没空，所以我换了我来。对了，今日是我同三哥去见世子殿下。我们萧家的产业给了世子，世子才会这么爽快。这下子东府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说不定东府还会到老太太这里来吵闹。”
“外姓人”
萧明瑜笑笑，“外姓人又如何。萧家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外姓人重要吗？老太太与其在这里担心这些问题，不如想想，要不要将私房银子拿出来救老爷子。”
“你，你放肆”
“是啊，孙女向来都是放肆的。老太太不会今日才知道吧。老太太，萧家人都要感激我，因为有了我的牵线搭桥，老爷子才能这么快出来。老太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喜欢。所以我从来不会在老太太跟前讨好卖乖，更不会同别人一样奉承老太太。不过我冷眼瞧着，老太太也不稀罕我们这些做孙女的人来奉承吧。”
“你，你，忤逆不孝”
萧明瑜自嘲一笑，“我真想真正的忤逆不孝，如此我就不用为萧家的事情奔波，如此我就不用在这里守着老太太你，听你如何嫌弃我。不过老太太你的嫌弃，对我来说并不要紧。我只是做我想做愿意做的事情，别人无从干涉。老太太，你都这样了，还是好好养身体吧。大夫都说了，你这病不能生气动怒。老太太，你知道吗，你就是脾气太坏了，才会落到这个地步。但凡老太太你的脾气能好上那么两三分，也不至于如此。”
“你，你”
“老太太可别再生气了。有人来了，我不同老太太说话。老太太你就安心养病吧。”见文嬷嬷进来，萧明瑜笑道：“文嬷嬷，老太太醒了。该如何伺候，我也不懂，你来的正好。”
“劳烦七姑娘了。”
“文嬷嬷太客气了，我是做孙女的，伺候老太太本是应该。”萧明瑜就守在床边，“外面都还好吧，二十万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凑一凑肯定能凑到的。”
文嬷嬷叹气，“这会大家都去了东府那边，想要凑足二十万两，就得东府二老爷点头答应签字盖章。不过三少爷说，那些产业都交给了王府世子，如此一来东府的打算落空。东府那边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给银子。若是他们有意拖延时间，要一笔笔的算清楚，明儿一早的事情可就难说了。”
“文嬷嬷说的对。不过文嬷嬷当着老太太的面说这些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文嬷嬷一愣，接着尴尬一笑，“多谢姑娘提醒，是我莽撞。姑娘请回吧，这里有奴婢就行。”
萧明瑜点头，“行，我先出去了。我就在外面守着，若是文嬷嬷有什么吩咐，尽管叫一声就行。”
文嬷嬷神色复杂的看着萧明瑜出了门，然后赶紧伺候萧老太太坐起来，给萧老太太擦身子。
萧老太太目光不善，死死的盯着文嬷嬷。
文嬷嬷心头有些慌乱，“老太太，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萧老太太半边脸僵硬，半边脸却带着各种情绪表情，看着极为怪异，一张嘴，那口水就会控制不住的从僵硬的那边落下。这让萧老太太极为难堪。简直是平生奇耻大辱。“外，外面”
“老太太问外面的情况，就如奴婢之前说的那样。今儿，七姑娘同三少爷出门去见了王府世子。同世子殿下达成了协议。说是明儿一早给官府二十万两，就能将老爷子救出来。另外，我们西府的几家粮食铺子还有那几个小矿的产权都要交给世子殿下。说这是世子殿下答应帮忙的条件。”文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
萧老太太明知道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不孝子”
“老太太，大家也是没办法了。那些产业不是落到东府的手里，就是落到其他人的手里。给王府世子，好歹也能给萧家买一条活路。”文嬷嬷小心翼翼的劝着。
萧老太太嘴唇发紫，“去，去叫人来我，我有话要说”
“老太太，这会人都在东府那边。”文嬷嬷为难的说道。
“你，你不听吗？”萧老太太努力的说着完整的话。
“奴婢不敢。”文嬷嬷跪在床前，“奴婢走了，那些丫头婆子一个个都不用心，岂不是让老太太受苦。”
“去，快去。”萧老太太挥动着那只还正常的手，“去”
“奴婢这就去。”
文嬷嬷一出门，就见到萧明瑜。
萧明瑜上前，笑道：“文嬷嬷，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文嬷嬷想了想，跺脚，同萧明瑜说道：“姑娘，老太太要见大家，估计是要商量救老爷子的事情。可是这会大家都在东府那边，要么就是在外面还没回来，奴婢真是为难死了。”
萧明瑜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嬷嬷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文嬷嬷犹豫，“这怎么合适。要不请姑娘帮奴婢走一趟，奴婢给姑娘磕头。”
“嬷嬷可别这样。行了，你且安抚老太太，晚点大家都会过来的。”
“多谢姑娘。”
当众人从东府回来后，并没有人来见萧老太太。萧老太太既然瘫痪了，说话都不利索，那么萧老太太的意见也就没人再重视。就算是讲究君子风范的萧茂杨，也因为对萧老太太的不满，从而没有提一句关于萧老太太的话，更不会主动让大家去见萧老太太。
从东府软磨硬泡的弄到了银子，加上之前凑的一部分，勉强凑够二十万两。至于还有几千两的缺口，三个房头，一家出个两千两，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第二日，天没没亮，大家就起来。
众人在议事堂集合，账房刘管事带着人将现银还有银票交到萧明珲的手上，“大少爷，这里一共是二十万两。为了守这些银子，小的昨晚一晚上没合眼，寸步不离，好在一切平安。大少爷你可要清点一番？”
“不用了，我相信你。”萧明珲干脆的说道。
萧明桢皱眉，含蓄的提点，“大哥，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还是清点一下的好。”
萧茂杨捋着胡须点头，“不错，是该清点一番。趁着这会时间还早，有足够的时间将这些银两清点清楚。来吧，我们一起动手。”
萧明珲脸色难看，忍着气，“行，既然五叔都开口了，侄儿岂有不应之理。”
萧明桢不动声色，萧明珲对他不满，他自然看的出来。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清点完毕，数目同账本上的对的上，完全没问题。于是萧明珲打头，同萧茂恒还有萧茂杨两人启程去衙门赎人。萧明桢送到大门口，不放心的说道：“大哥，若是有什么难处，尽快让人回来禀报一声。家里会想办法的。”
萧明珲不耐烦的挥手，“行了，这事情我比你熟悉。我在外面做事这么多年，莫非连这些事情还不懂吗？你回去吧，好好读你的书就行。”
萧明桢笑了笑，没有多嘴。反倒是萧茂杨不满的看了眼萧明珲，冷哼一声，甩袖走在前面。
目送一行人离去，萧明桢回到内院。萧明瑜就在花园里等着萧明桢。
萧明瑜问道：“人都走了吗？”
“是，人都走了。希望今日一切都能顺利。”萧明桢面无表情的说道。
萧明瑜又问道：“今日三哥怎么没跟着去？其实这件事情你去最合适。毕竟是你同世子殿下谈下来的，官府那边肯定也知道此事。你去了，官府看在世子殿下的份上，多少会给两分脸面。”
萧明桢自嘲一笑，“谁去其实都是一样的，大哥熟悉外面的事情，同官府也是长期打交道。他去比我去更合适。”
“是吗？”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桢，“这次的事情，其实不仅暴露出我们萧家的问题，难道三哥没看到大哥身上的问题吗？”
萧明桢皱眉。
萧明瑜继续说道：“老爷子对大哥寄予厚望，是希望他能够接过家主的重担，挑起整个萧家的重任。身为家主，遇事坚定果敢，有勇有谋，这是最基本的素质要求。不过可惜，大哥身上似乎欠缺了不少。我倒是在大哥身上看到了优柔寡断，遇事思虑不周，行事不稳重的特质。大哥这样子，想要做萧家的家主，想想都让人担心。反观三哥，你则完全具备了身为家主所需要的特质。”
萧明桢笑道，“多谢明瑜妹妹看得起我。不过我是要读书考科举的，以后还要出仕做官。”
萧明瑜笑道：“做官同做家主并无冲突。这世上很多人都是如此，一边做着管，一边做着族长和家主。这并不冲突。”
萧明桢挑眉，“明瑜妹妹，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这些话我都不想再听。”
“真的不想吗？难道三哥对大哥就完全满意，无丝毫意见吗？”萧明瑜笑着说道：“若是三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我说。你也知道，我身边有几个得用的人。若是三哥打算好了，需要支持的话，我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三哥。三哥慢想，我先告辞。”
“等等。”萧明桢眼神复杂的看着萧明瑜，“明瑜妹妹，我知道你有本事。这一次你又想做什么？”
萧明瑜笑着，“三哥动心了吗？萧家家主，有能力者居之，三哥又是大房嫡次子，我很看好三哥的将来。”
“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萧明桢狐疑的看着萧明瑜。
“当然有好处。”萧明瑜笑道，“我同大哥之间，泛泛之交。不过同三哥之间，我们好歹有些交情。我相信将来我们的交情还会加深。而且我也相信三哥是个做事公正的人，有你做萧家的家主，萧家内部可以省却许多事情。”
萧明桢说道：“明瑜妹妹，你别将我想的太好。我是大房的人我肯定首先是为大房考虑。”
“三哥能说这样的话，就证明我没看错三哥。若是此时此刻，换了是大哥在这里，大哥肯定不会这么说的。”萧明瑜笃定的笑道，“我随时等着三哥的消息，三哥可不要让人失望哦。”
萧明瑜施施然离去，独留萧明桢留在原地，一脸复杂的看着萧明瑜。
不到中午时分，门房进来禀报，说是萧老爷子回来了。
萧老爷子的确被赎回来了，不过是被人抬着回来的，还发着高烧。人虽然还保持着清醒，但是身体却垮了。大家顾不得别的，先请大夫给萧老爷子看诊。
李大夫是萧家相熟的医生，急匆匆的来到萧府，看诊开方煎药服药，一通忙活完，时间都快过去两个时辰。
李大夫从卧房里出来，就见萧家绝大部分人都在厅堂内等着。
萧茂恒急切的问道：“老爷子如何？病情要紧吗？”
李大夫叹了口气，“你们放心，已经退烧了。不过之前耽误了病情，加上牢狱里那个环境，老爷子可谓是身心备受打击。本来这两年老夫给老爷子调养身体，已经初见效果。这一回进去，身体是彻底垮了下来。你们要好好照顾老爷子，尽量别拿外面的事情烦着老爷子。行了，老夫先告辞，晚上若是没有反复发烧，那就没大问题。若是有反复，请及时派人来说一声。”
“多谢李大夫。”
送走了李大夫，大家进卧房看望萧老爷子。肖管家挡在门口，“各位主子们，你们还是别打扰老爷子。大夫都吩咐了，老爷子需要静养。等明儿，明儿老爷子病情稳定下来了，各位主子再来吧。”
“肖管家，老爷子这会如何？”萧茂杨问道。
“回禀五老爷，老爷子用了药，这会正准备睡下。你们还都请回吧。你们的孝心，老爷子都是知道的。”
众人无奈，只能先离开。
到了晚上，萧老爷子起来，用了一碗粥，精神好了点。也没有反复发烧，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
萧老爷子憔悴无比，人都瘦得脱了形，哪有早前的仙风道骨。
萧老爷子问肖管家，“听闻博宗回来了？”
“回禀老爷子，二老爷子的确从青云观回来了，还是七姑娘同五少爷去请的。不过二老爷子一回来，才过了一天就吃坏了东西，到如今还躺在床上。”肖管家如实说道。
萧老爷子冷笑，“吃坏了肚子，分明就是二房那婆娘下的毒手。谢氏此人，以前老夫就看出这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为了阻止二弟插手东府的事情，竟然敢给二弟下药。公孙老太婆也是个糊涂透顶的蠢妇，为了区区银子，就被谢氏给收买，眼睁睁的看着谢氏对博宗下药。她自己也不想一想，虽然博宗常年在青云观，但是正因为博宗活的好好的，谢氏才有所收敛，不敢乱来。要是哪天博宗没了，公孙老太婆，哼，就等着被谢氏收拾吧。”
肖管家赶紧劝解道：“老爷子，你身体虚弱，外面的事情还是别操心了，如今要紧的事情是先养好身子骨。”
“我怎么可能不操心。偌大的萧家，如今连家底子都没留下。去，将明瑜还有明桢叫来，老夫要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同世子殿下谈的。”萧老爷子咳嗽几声，靠在床头，喝了药，挥挥手，“行了，赶紧去叫人，老夫心里头放不下这些事情。不让老夫过问，老夫这一晚上都别想睡好。”
肖管家是知道萧老爷子的脾气的，“小的这就去，只是大家都等着见老爷子。老爷子不先见见四老爷同五老爷还有大少爷吗？”
“不见。”萧老爷子态度坚决，“没用的东西，见他们做什么，凡事都需要老夫来拿主意。这次出事，老夫虽然被关在牢狱里数天，但是外面的事情，老夫不是不知道。反倒是明桢关键时刻挑起大梁，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没想到明桢这孩子读书很有天分，就是处事方面也有一套。至于明瑜这丫头，以前老夫对她过多疏忽，这一次我们萧家还靠了明瑜这丫头。就是老夫，若非明瑜出面找了世子殿下，等府上凑够了银子，老夫怕是早就死在里面了。”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肖管家一脸惊慌的模样，“老爷子可别再说死啊活的，小的这些天都快被吓死了。既然老爷子不想见四老爷他们，那小的就照着老爷子的吩咐，曲江明桢少爷还有明瑜姑娘请过来。”
萧老爷子一脸疲惫的挥挥手，“去吧。”
萧老爷子要见萧明瑜同萧明桢，却不肯见其他人，萧茂杨好生嫉妒羡慕。酸溜溜的说道：“老爷子果然是嫌弃为父，为父无能，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父竟然没能帮上什么实质的忙。尽做些跑腿打杂的事情，还不如明瑜能干。”
萧明瑜哭笑不得，“父亲，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父亲的优势是教书育人方面，你又何必同女儿比较这些。怪没意思的，女儿都不好意思。”
“行了，为父就这么随口一句，倒是被你教训上了。去吧，别让老爷子等久了。帮为父给老爷子问好，看看老爷子的身体究竟如何，到底要紧不要紧。哎，我们这些做儿子的，要看望老夫的身体还得靠你这个小姑娘。”萧茂杨摇头晃脑的，萧明瑜是哭笑不得。
大房这边，萧明珲眼神复杂的看着萧明桢。萧明桢面无表情的说道：“老爷子叫我过去，定是询问同世子殿下的事情。要不大哥同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老爷子叫的是你，并非是我。我过去算什么事。”萧明珲扭头，“你赶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行。”
萧明桢点点头，虽然明知萧明珲心头不满，萧明桢也没打算说些动听的话来安抚萧明珲的嫉妒心。
看了眼这些天来无比憔悴的萧明琦，萧明桢嘱咐道：“你守着娘，娘这些日子累坏了。还有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那些流言蜚语不用去管。”
萧明琦咬牙，微微点头，“三哥放心去吧，我会看好娘的。”
萧明桢叹了口气，“你的婚事也别太担心，已经给父亲去信，父亲肯定会为你相看一门好的婚事。届时离了中州这地方，就没人知道那些事情。”
萧明琦低着头，只说了一句，“东西不是我偷的。”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偷的。只是流言太多，如今已经洗不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萧明桢叹息一声，对于萧明琦的事情，他也烦恼着。
萧明琦点点头，“行了，我都知道。三哥快去吧。让老爷子等久了不好。”
“好，我先去见老爷子。”
萧明瑜同萧明桢两人几乎是同时来到萧老爷子的院门口。两人彼此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萧明瑜小声说道：“一会还需要三哥多多遮掩一二。”
萧明桢回头看着萧明瑜，“明瑜妹妹这是做什么？”
“我就是牵个线搭个桥，别的事情都是三哥在做。一会三哥就这么说吧。”顿了顿，萧明瑜又说道：“如今老爷子已经出来了，余下的事情也有了主心骨。我也该做回萧家七姑娘，而不是每日里在外面抛头露面。三哥不会忘记我身上还带着伤吧。”
萧明桢重重点头，“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一个姑娘家，之前的事情的确是太过为难你。”
两人进了卧房，萧老爷子先是将两人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你们谁来说说，同世子殿下究竟是如何商议的。”
萧明桢站出来，“老爷子，事情几乎都是孙儿谈的，还是让孙儿来说吧。”
萧老爷子扫了眼萧明瑜，这才点头应下，示意萧明桢将事情说清楚。
萧明桢将见面的全过程都说了，其中萧明瑜露面的机会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正是萧明瑜想要的。
萧老爷子咳嗽几声，肖管家很担心，问萧老爷子要不要休息。萧老爷子摆手，“放心，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知道，没什么大事。明桢，你可知道你对世子殿下做下的承诺，几乎是断了我们萧家西府的生路啊。在中州这地界，没了矿场，还算什么世家望族。没了矿场，萧家又如何重整家风。”
萧明桢低着头，显得低眉顺眼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坚定。“老爷子，矿场再重要也没有人重要。只要人在，这些迟早都会再有的。”
萧老爷子听了这话，大感欣慰。可是想想因为他，萧家败落到如斯地步，萧老爷子就觉着心口痛，“你啊，你让老夫说你什么才好。萧家的家业就败落在老夫的手里，老夫妄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控中，结果却将祖宗留下的家业给败光了。老夫就是萧家的罪人。”
“老爷子，万万不可这么说。老爷子还需要好好养身体，外面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想了吧。”肖管家急切的劝道。
萧老爷子摆手，“没事，老夫撑得住。明桢，老夫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就人心切，世子殿下又胃口太大，会有这个结果，老夫也不意外。罢了，罢了，世子殿下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晚就将那些产业整理出来，后日一早送到王府去。此事就明桢你来办吧，肖管家你来协助，吩咐账房的刘管事，不得为难明桢。否则老夫定不会轻饶。”
“老爷子放心，小的会帮助三少爷将事情办好的。”肖管家郑重说道。
萧明桢微蹙眉头，“老爷子，这件事情要不要大哥来办。毕竟大哥一直管着萧家的产业，这方面的事情他最熟悉。”
“不用，既然是你同世子殿下谈的条件，你出面最合适。”萧老爷子摆手，“明桢，你不用想那么多，此事是老夫交代的，若是谁有意见，你让他来找老夫。”
“多谢老爷子。”萧明桢恭敬的说道。
萧老爷子看着萧明瑜，喊道：“明瑜啊。”
“孙女在，老爷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萧明瑜低眉顺眼的，很是恭敬。
萧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明瑜啊，这次事情，你居功至伟，老夫会重重奖赏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萧明瑜侧头想了想，“老爷子果真要奖赏孙女，那孙女可不可以要一间铺子，挨着河边码头的就行。不用太大，只需一个店面外带一个后院就行。”
“哦，你要铺子来做什么？”萧老爷子好奇的问道，本以为萧明瑜会要些金银珠宝的，没想到竟然是要铺子。
萧明瑜笑道：“回禀祖父，这些日子孙女都在母亲身边学着管家盘账。孙女就想自己要是有个铺子的话，自己做点生意，也看看自己的能力本事究竟在哪个程度。”
“你有商贾之心？”这倒是出乎老爷子预料，“你一个姑娘家，从事这些事情，可不妥当。”
萧明瑜低着头，“老爷子说的是，孙女想好了，孙女自己不出面，只让下人们替孙女出面。不过孙女会暗暗留意，帮着出主意的。”
萧老爷子想了想，也没问萧明瑜拿这个铺子来想做什么，直接答应下来，“行，老夫就答应你。肖管家，明日你就过户一间铺子给明瑜。我们萧家虽然垮了，不过一两间铺面还是拿的出来的。”
萧明瑜自然知道萧家拿的出来，否则也不会提出这个要求。河边码头，最早是一片荒地，码头也还没成为码头。后来萧老爷子看中那里的土地，于是拿了钱修了码头又修了铺面。码头卖给了王府，铺面最初只租不卖，等到价格涨了上去，萧老爷子才卖了一部分铺面。如今萧家败落，主要损失是在矿场这方面。铺面损失并不大。不过这些铺面的价值是绝对比不上矿场的。光是王府封存的那两个矿场，一年的收益都是好几十万两。矿上的收益绝对不是区区几个铺面能够相比的。也是因为萧家没了矿，所以在所有人眼里，萧家已经败落。
在中州这地界，矿产不仅代表了大把的银两，更是代表了身份地位和权势。没了矿，自然没资格在中州地界占据一席之地。
萧明瑜心中狂喜，“多谢老爷子。”
“一个铺面算得了什么事情。”萧老爷子叹气，“明瑜啊，我们萧家落到这个地步，你说我们萧家接下来要怎么办？”
萧明瑜很奇怪萧老爷子会问她这个问题，斟酌着说道：“老爷子，萧家经过劫难，如今最要紧的是老爷子养好身体，重振萧家人的信心。只要老爷子在，萧家失去的总有一天会全部赚回来。”
萧老爷子爱听这话，“没想到你这丫头这么会说话。”
萧明瑜认真的说道：“老爷子，孙女说的都是真的。”
“孙儿也觉着明瑜妹妹说的没错，如今要紧的事情就是养好老爷子的身体。”萧明桢也说道。
萧老爷子摆手，“行了，老夫还死不了，这身体啊养一日是养，养一年也是养，慢慢来吧。明瑜，老夫养身体之余，你说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萧明瑜否定，“老爷子，孙女莽撞说一句。虽然事情看起来是尘埃落定了，不过如今我们萧家正是引人注目的事情。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说出个一二三来。孙女以为，如今萧家什么都别做，休养生息才是最重要的。就是生意上的事情，能维持的继续维持，不能维持的那就暂时关了吧。之前三哥同世子殿下谈话的时候，世子殿下也说了，只要我们萧家做的好，世子殿下就会保证震慑有心人，让人不敢对萧家落井下石。”
萧明桢皱眉，不过还是点头说道：“老爷子，世子殿下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萧老爷子皱眉，“罢了，那就休养生息，该关的关了，该继续的继续。先养个半年，等恢复了元气再说。至于落井下石的人，任何时候都少不了。”顿了顿，老爷子问道：“张家那边如何？”
萧明瑜偷偷看着萧明桢，萧明桢说道：“回禀老爷子，世子殿下组建了虎豹营，张风云已经正式出任统领一职，四品的官身。”
“哼，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你姑母了？”萧老爷子语气不善的问道。
萧明桢说道：“大姑母被送到张家庄子上，着人看守者。这些日子家里事多，一直没派人去看望过。老爷子，是不是要派人去张家问问？”
“不用。茂婕的确该得些教训。”萧老爷子无丝毫感情的说道，“至于张家的事情，听闻张风云给张世谦送了三个妾？”
“正是。”萧明桢说道：“据说张老爷全都收用了。”
萧老爷子冷笑，“他就不怕撑着。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好好养着。肖管家，明儿你也物色两个绝色的给张世谦送去，就说是我做老丈人的一点心意。问他敢不敢收，若是收下倒是罢了。若是不收下，问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同萧家断绝一切关系和来往，以后张萧两家是不是要做仇人。”
肖管家不问缘由，直接应下，“老爷子放心，小的定会挑选两个绝色的送去，一定会将游五姐给压下去。”
萧老爷子笑了起来，“不用压着游五姐。你送去的人，你同她们交代清楚，让她们都帮着点游五姐。总之张家内院越乱越好，老夫正好看出好戏。”
肖管家有些不明白，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小的会交代清楚，不会让老爷子失望的。只是老太太那里，要是知道了，可怎么办？”
萧老爷子皱眉，问萧明桢，“老太太的病情，大夫是怎么说的？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回禀老爷子，大夫说了要静养，绝对不能生气动怒。只是老太太的性子，凡事都要过问几句，难保不会动怒。这对病情很不利。长此以往，孙儿担心老太太的病情有可能会加重。”萧明桢一脸担心的说道。
萧老爷子叹气一声，“老太婆陪了老夫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竟然瘫了。罢了，明儿老夫去见见她，以后府中还有外面的事情尽量都瞒着老太太那里，不要让她再操心。她若是问起茂婕的事情，你们就说老夫已经出面同张家交涉，茂婕已经回到张家。游五姐也得了教训，被打了一顿。”
萧老爷子不放心，又吩咐道：“这话你们都传下去，要是谁敢在老太太跟前胡说八道，老夫要了他的狗命。”
“谨遵老爷子吩咐。”三人齐声说道。
说了会话，老爷子的精神反倒是好了一点。可见萧老爷子就是属于那类闲不下来的人。
萧明桢问道：“老爷子，东府那边一直在谋算我们西府的产业，尤其是那些矿。原本东府都准备好了，要从我们西府买下那些产业的，结果孙儿做主将这些都给了世子殿下，东府那边早就气坏了。昨儿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如今老爷子回来，东府那边可能还不罢休，还会过府寻老爷子的不痛快。”
“怕什么，他们不来找老夫，等老夫病情好一点后，都要去找他们算账。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夫倒是要问问他们到底姓不姓萧。竟然伙同外人来谋害萧家的产业。博宗也是个蠢货，好不容易下山一趟，竟然被儿媳妇给拿捏住。行了，东府的事情改日再说。明瑜啊”
萧明瑜心头一颤，明瑜啊三个字从老爷子嘴里冒出来，萧明瑜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萧老爷子就说到：“明瑜啊，我们萧家想要重振家风，在中州这地界上，是少不了王府的支持。你既然同清河郡主熟悉，还同世子殿下说得上话。这样吧，找个时间，你替老夫走一趟王府，多为萧家争取一二。明白吗？”
萧明瑜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老爷子说的是。只是清河郡主不过问王府的事情，找清河郡主根本无用。还有世子殿下那里，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孙女根本就不可能见到世子殿下。老爷子吩咐的事情，孙女会尽力去做。只是能不能办好，孙女却不敢保证。”
萧明瑜这个回答，让萧老爷子很失望。萧老爷子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失望，而是笑着说道：“不要紧。总之多同王府来往，这件事情是大事，你可不能疏忽大意，一定要放在心上。知道吗？即便清河郡主不过问王府的事情，但是清河郡主好歹能够帮忙传个话。同清河郡主打好关系，将来自有机会同世子殿下见面。”
萧明瑜苦笑起来，“是，孙女会照着老爷子说的去做。”
“如此甚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多谢老爷子。”
时辰已晚，正事也都谈完了，萧明瑜同萧明桢一起告辞。
萧老爷子愁眉不展的，肖管家提醒道：“老爷子，时辰很晚了，老爷子早点歇息吧。老爷子的身体不比当初，如今可是要好好养着才行。”
萧老爷子点点头，“你让人通知账房，让他们盘账。明儿老夫要看结果。”
“老爷子，这事情要不要缓一缓。这些日子账房的人累的够呛。为了守那些银子，都是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肖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萧老爷子摆手，“让他再辛苦几日，过后老夫给他们放假。如今萧家的家底都快被掏空了，接下来不管要做什么，老夫首先就是要做到心中有数，看看萧家经过此事后，究竟还剩下多少产业银两。这些产业到底能不能帮助萧家从新站起来。”
“老爷子也太辛苦了一点，只歇息了一个下午，如今又要忙活。小的见了，替老爷子都觉着累。”
“老夫是萧家的主心骨啊，没有老夫，萧家的人心就要散了。如此老夫岂能不多用点心。”萧老爷子叹气，心头也是愁苦。
萧明瑜同萧明桢路口分别，萧明瑜说道：“今儿见老爷子，多亏了三哥帮我遮掩一二，不然老爷子怕是对我希望更大，最后就是失望更大。”
萧明桢说道：“明瑜妹妹，你以后多多留意一点。老爷子那里我会帮你挡着点。”
萧明瑜感激一笑，“多谢三哥。以后三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定会帮三哥，包括早前说的那件事情。”
萧明桢蹙眉，“那件事情明瑜妹妹不用再说，我是一心读书考科举的，不能为了别的事情分心。还有，家主继承人是有老爷子来定。老爷子既然选择了明珲大哥，自然有理由。而且明珲大哥也不至于像明瑜妹妹说的那么不堪。”
“是吗？三哥，我可是看出来大哥对你已经生出了芥蒂和戒心。你觉着你们兄弟二人还能像以前那样和睦相处吗？就好比我爹同四伯父一样，都是亲兄弟，各自成家立业后，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那心思自然也就不一样了。两兄弟的劲头也不可能再往一处使。将来你同大哥之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龌龊出来。我真的很担心三哥。三哥，未雨绸缪，早做打算，总之我看好你。”
萧明桢苦笑，“明瑜妹妹，你别再说了，此事我不会考虑。”
萧明瑜笑着点头，“行，那我以后不会再提此事。”萧明瑜告辞离去，萧明桢却满腹心事。一会回到大房还要应付生出疑心病的萧明珲，想想真是让人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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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割肉
章节名：第130章 割肉
萧老爷子在床上躺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才能下床走动。
这两天内，萧老爷子就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见了萧茂杨萧茂恒以及萧明珲，并几个儿媳妇。第二件事情就是让账房盘账。内院外院生意上的账目全部盘算清楚。
等到萧明桢将答应的产业交到世子殿下手中之后，萧老爷子又是伤心难过，却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劫，萧家西府损失大半产业，祖宗留下的基业都赔了进去。反观东府，半点损失都无。想想，真是气煞人也。
这一日，萧老爷子下了床，来到福寿堂看望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躺在床上，行动不便。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萧老太太就已经瘦了一圈，人也显得老了。
见到萧老爷子，萧老太太老泪纵横，拉着萧老爷子的手不肯放，眼巴巴的看着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也觉心酸，老妻瘫痪，这事情摊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拍着萧老太太的手背，萧老爷子说道：“好好养身体，大夫都说，只要静心养病，不要动怒生气，病情会缓解的。说不定最后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萧老太太连连摇头，“老，老爷子，老身，外面的事情”萧老太太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萧老爷子点头，表示都明白了，“老太婆，外面的事情不用担心，有老夫在，会一一料理好的。经此一事，萧家虽然元气大伤，不过过个两三年，萧家又会恢复过来的。至于茂婕那里，老夫已经派人去同张世谦说了，张世谦也是个懂规矩的，已经将茂婕从庄子上接回家里。过段时间，茂婕就能出来继续打理张家。到那时候茂婕就能来看望你。你好好养着，身体养好了，茂婕也不会那么伤心难过。”
萧老太太频频点头，她是相信萧老爷子的，“茂婕的，事情，老爷子要”
“放心，老夫一直都放在心上，不会让张家亏待了茂婕。再说了，茂婕生了两个能干的儿子，风云同风清两兄弟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萧老爷子安慰了萧老太太，又嘱咐下人好好照顾萧老太太，这才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肖管家禀报，“回禀老爷子，东府二房已经来了，正在议事堂等着。”
“萧博宗没来吗？”萧老爷子不满的说道。
“回禀老爷子，东府二老爷子还下不了床。”
“放屁，咳咳来人，去将萧博宗叫来。既然萧博宗在，东府就轮不到老二媳妇来说话。”萧老爷子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脸色也变得不好。不过他并不在乎。如今要紧的是将余下的事情处置了。等事情安排好了，他自然有时间修身养性，调养身体。
肖管家得了吩咐，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去东府请萧博宗过府来。按照萧老爷子的意思，就是抬也要将萧博宗抬来。
进了议事堂，大家都等着萧老爷子。
之前就说了，今日是东府和西府议事的日子。萧老爷子打定主意，今日要将之前的事情都料理干净。
萧老爷子扫视众人，并不说话，最后目光落在二房夫妻二人身上。萧茂同尴尬一笑，“大伯父，你的身体好了，侄儿也就放心了。”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萧茂同更是难受，很不自在。谢氏站出来，“请问大伯父，今日叫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萧老爷子放下茶杯，只是瞪了眼对方，并不理会。
谢氏心中烦闷，有不好的预感。看看西府别的人，貌似大家都不知道萧老爷子具体要做什么。不过肯定的是今日定不能善了。
肖管家总算将萧博宗抬了来。
见到这一幕，萧茂同和谢氏都站了起来，“父亲，你怎么来了？”谢氏惊疑不定。
萧博宗咳嗽了几声，这才说道：“老夫怎么不能来，你当我是死了吗？老二，你这媳妇是个毒妇啊，为了不让老夫插手府上的事情，竟然敢在老夫的吃食里面下药。老二，老夫要你休了这个毒妇。”
谢氏变了脸色，“父亲，你是听谁胡说八道，没证据的话父亲怎么能乱说。父亲常年在道观，不适应府上的吃食这也是平常的事情。怎么就将事情怪在儿媳身上。儿媳不服。”
萧博宗冷哼一声，看着萧茂同，“老二，你是男人，你来说你到底休不休这个毒妇。”
萧茂同脸色纠结，“父亲，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谢氏她即便有做的不对的，父亲好生教导就是，为何要让儿子休了她。这不好。”
“这么说来，你是不相信老夫吗？好，好的很。看来萧家东府已经没了老夫的立足之地。老夫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你这个孽障。你这孽障没点头脑，竟然被一个女人拾掇着。简直是气煞人也。”萧博宗怒吼，声音悲戚。
萧博宗对萧老爷子说道：“大哥，弟弟无能，竟然管不了一家老小。以后东府的事情就让这两个大逆不道的来做吧。至于大哥这里，大哥无论做什么决定，弟弟都无条件支持。”
萧老爷子唏嘘不已，“博宗，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没见面，没想到一见面竟然是如斯情况。”
“是啊，都是我做弟弟的无能。离家十年，府上的人都换了好几茬。也是老夫眼瞎了，竟然聘了这么一个毒妇回家。儿子不孝顺，我也只能认了。”萧博宗倍受打击，已经是心灰意冷。
萧茂同脸上发烧，“父亲，这里面定有误会。儿子一定会查清楚的。”
“不用再查了，你这个不孝子，以后府上但凡有事，你不要再来找老夫。来人，去将老夫的私房都收捡出来，一样都不能少。少了一样，老二还有你媳妇就加倍赔给老夫。等一切都收拾好，老夫就回青云观，这辈子是生是死，同萧家东府再无半点关系。”萧博宗厉声说道。
谢氏的手都在发抖，萧茂同急忙跪下，“父亲，请收回成命，儿子一定会查清楚。请父亲给儿子一个改过的机会。”
“滚，老夫不想看到你们两口子，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你们有什么用。”萧博宗要是身上有力气的话，肯定一脚踢翻萧茂同还有谢氏。“老大哥，弟弟身边没个得用的人，你借我十来个人，我带回去，将东府的财物都整理一下。该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干脆一把火烧了。至于东府同西府的事情，大哥要做任何决定，弟弟都没意见。这是弟弟的印章，还有我的手令，都交给大哥保管。至于这个不孝子还有这个毒妇，我是收拾不了，谁让他们都姓萧。若是大哥有法子，还请大哥帮我收拾他们。”
萧老爷子点头，“行，既然你有所要求，老夫不能不满足你。肖管家，你带十几个人跟二老爷子过东府去。凡事听二老爷子的吩咐，明白吗？”
“小的明白。”
“爹，你不能这么做啊。”萧茂同急了，萧博宗那么多私房，若是都被带走了，那犹如是在身上割肉。萧茂同一想到。
萧博宗冷笑，“老夫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莫非连老夫的私房你们两口子也要管？萧茂同，你若是想逼死老夫，直说就是。何必这么迂回。”
“爹，儿子绝对没这意思。爹，你就住在府上，让儿子尽孝道吧。”萧茂同喊道。
萧博宗冷哼一声，“留在府上，那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你那个毒妇，她会容忍老夫吗？我呸。”
谢氏板着脸，“公爹，儿媳不知什么地方做错了，让公爹如此厌恶。不过既然公爹生这么大的气，总归都是儿媳的错，儿媳请罪，请公爹责罚。”
“滚，老夫再也不要看到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东西。萧家都被你们弄垮了，还敢口口声声说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萧博宗是气不打一处来。
谢氏面无表情的说道：“公爹这话说错了，萧家东府还好好的。至于萧家西府，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们东府自然不能给西府陪葬。公爹，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莫非公爹在道观上几年，连基本的是非判断能力都没了吗？”
萧博宗气了个倒仰，“好，好一张利嘴。萧茂同，这就是你的媳妇，她就是这么同老夫说话的。”
萧茂同跳起来，回身就给谢氏一巴掌，“谁准给同父亲这么说话的。还不道歉？”
谢氏心中发狠，死死的捏着拳头，低眉顺眼的说道：“公爹，儿媳有错，请公爹责罚。”
“老夫不敢，老夫不在这里看你们两口子，免得你们碍着老夫的眼。走了，老夫回去收拾行李，今儿就回道观，如此还能多活几年。”萧博宗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任萧茂同说破了嘴也不管用。
萧老爷子让人将萧茂同拦住，“侄儿，你要去哪里。我们两家的事情还没料理完，等料理完了你再走不迟。”
萧茂同无可奈何，“不知大伯父究竟要做什么，还请明言。”
萧老爷子冷笑一声，“这次萧家遭遇大劫，大家都在为萧家的前程奔波。至于你们二房做的那些事情，老夫不想评说。老二，你说吧，你们二房到底是怎么想的。说的有理的话，老夫就成全了你们。”
萧茂同和谢氏交换了一个眼神，谢氏微不可觉的点头。萧茂同正正神色，这才说道：“老爷子，我们没别的要求。只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那个分家不分产，在如今情势下，可是行不通的。侄儿看东府同西府还是彻底分开比较好。不知老爷子意下如何？”
萧老爷子点头，“行，正好老夫也有此意。”
萧茂同和谢氏都很意外，还以为要扯皮一番，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萧老爷子这是还存着后招吧。
萧老爷子也不理会这两人究竟在想些什么。直接说道：“分家也好，分产也好，老夫都没意见。不过你们东府准备拿多少银子出来。”
萧茂同疑惑，“老爷子这话侄儿不明白。”
萧老爷子冷笑一声，“果真不明白吗？萧家出事，你们东府趁机捞好处。如今也到了清算的时候，这一次，萧家光是送出的银两就有三十来万，加上送出去的产业，五十万都不止。老夫也不多要，你们给二十万两给西府，然后我们东西两府，以后各不相干，各做各的。大家的产业也都分的清清楚楚。”
萧茂同顿时变了脸色，朝谢氏看过去。谢氏大皱眉头，站出来同萧老爷子说道：“老爷子这笔账算的可不对。三个人，总共五十万两，平均下来，一个人也不到二十万。老爷子是萧家的家主和族长，救老爷子出来，按理我们东府的确是要出一份力。最初我们东府就给了两万两白银。后来大嫂从外面收回来的十几万两里面，可有东府的六七万两。还有存在钱庄的那十万两，其中也有三四万是我们东府的。还有那几个小矿上的现银，其中一部分也是东府的。如此算下来，我们东府前前后后出了十七八万两银子。老爷子再让我们出二十万，这是什么道理。”
萧茂同连连点头，“这话不错，老爷子你的账目可不对啊。”
萧老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吗？萧家直接损失近五十万两，间接的损失则是上百万两。加上那两个大矿，这样算下来，我们萧家这一次损失的银钱就有三四百万两。而且经此一事，我们西府算是彻底垮了下来。你们东府则是保全了自己。怎么，老夫一下子损失了几百万两银子，问你们要二十万两难道不合适吗？”
“老爷子，账不是这么算的。”谢氏强硬的说道。
萧老爷子冷笑，“这就是老夫的条件。要分产那就给二十万两。不给，那咱们两家就这么耗着吧。反正老夫也不在乎这点时间。至于你们东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顿了顿，萧老爷子又说道：“敢背叛萧家祖训，敢算计我们西府，势必要付出一点代价。你们若是不服气，大可找范家来帮你们出头。老夫倒是要看一看，范家会不会出这个头。”
萧老爷子如此强势，倒是将萧茂同还有谢氏给震住了。这两人本想着将西府的那份产业弄到手里的，结果产业没到手，如今还要另外花费二十万两银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谢氏气的心肝子痛，恨不得一口血吐在萧老爷子的脸上。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这纯粹就是明抢。
萧茂同想要争辩，谢氏拉住他，“老爷，我们先回去。这事情回去后再商量。”
萧老爷子点头，“不错，此事的确需要好好商量一番。花费二十万两，就当是买个平安顺遂。否则我们西府没法子生活了，只能赖在你们东府身上。到那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们西府胃口太大。”
这也太不要脸了，谢氏咬牙切齿，她真的是低估了萧老爷子的不要脸程度。
萧茂同不甘心的离开，打算回去后找萧博宗求助。
萧老爷子目送两口子离去，这会才有功夫来计较自己家里的事情。“老大媳妇，放印子钱的事情还有同成安赌坊的事情，你不同老夫说说吗？”
谭氏低眉顺眼的，都不敢大声说话，“老爷子，儿媳有错，请老爷子责罚。”
“能知错看来还有救。今日起，你将账本钥匙都交出来，以后萧家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还有这些年下来，你也得了不少好处。老夫也不为难你，交出五万两，此事老夫就不追究你的责任。否则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萧老爷子厉声说道。
谭氏一脸肉痛，嘴唇都在哆嗦，“老爷子，五万两？”
“怎么，嫌少了吗？那要不十万两。”
“不，不，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五万两太多了，儿媳统共也没有这么多。而且这一次为了凑钱，利息都没收，只收了本金回来。”谭氏哆嗦着。
萧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那又如何？你既然敢做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五万两，三日后老夫就要见到这笔银钱。你若是胆敢拖延搪塞，老夫会让你见识什么叫做萧家的家规。”
谭氏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几乎说不出话来。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再看谭氏一眼。目光扫过四房，本来还想着管家的廖氏，这会也心慌慌的低下头。老爷子手段太狠了，惹不起。
“至于四房和五房，这一次你们虽然没出多少力，不过也算是用了心。以后就老四媳妇来管家。至于老五媳妇你，茂杨要回书院，你也跟着一去住进城里。府上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萧老爷子直接吩咐，无需同任何人商量。
廖氏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管家权利总算到了手上。忧心的是萧家不比往昔。以后的开销自然也会缩减。如此一来，她管家的油水比起谭氏来就多有不如。这让廖氏很不甘心。可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只能自己苦着自己。
萧老爷子继续说道：“如今我们西府比不上往昔，开销方面能俭省的自然就要省下来。你们回去，将各自身边的下人都清理一遍。过两天将名单交给老夫，该发卖的发卖，。该裁撤的裁撤。”
廖氏心头一激，果然来了，巴巴的望着萧老爷子，“老爷子，这不太合适吧。”
萧老爷子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廖氏吓得不敢再说话。
萧老爷子说道：“都照着老夫吩咐的去做。另外内院外院需要裁撤一半的人。没人住的院落，都关起来，也好省点花费。总之，除了老太太那里，每个人身边伺候的人不能超过五个。当然，你们若是自己有钱，愿意养着多余的仆妇，那老夫没意见。不过别在老夫跟前说穷，老夫没空理会你们。还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着人精心打理，将来老夫可要指望着这些东西卖钱。”
萧老爷子这一手，真是震慑人心。换做别人，只怕还没从大富贵到大落魄的落差中回过神来，可是萧老爷子短短几天，不仅回过神来，而且还做出了身份上的调整，和具体的安排。不得不说，萧老爷子果然是萧家的定海神针。只要有萧老爷子在，萧家西府就散不了。
该说的都说了，萧老爷子就打发大家全都散了。说了这么久的话，萧老爷子也觉着累的很，在小厮的搀扶下回到屋里歇息。
谭氏如丧考妣，被萧明桢和萧明珲两兄弟扶着下去。廖氏神情复杂，又是叹气又是笑的，瞧着就跟神经病似得。
五房这边，韩氏正在盘算五房的人口。“老爷，你身边小厮长随还有仆妇丫头加起来，共有十五个人。照着老爷子的吩咐，就要裁撤十个人。至于妾身这里，上上下下的也有十几个人。明同明瑜身边的人也不少。如此一来，人人都要裁撤人手，才能到达老爷子的要求。对了，还有明业同明璇这两个孩子，情况也只是稍微好一点。”
萧茂杨板着脸，满心的不痛快，“这事情你看着办，我没意见。我要去找老爷子说道说道。”
韩氏不明所以，“老爷刚离开又去找老爷子，这是什么道理？老爷子累了这么长时间，这会肯定也睡下了。”
萧茂杨一脸烦躁不安，“书院那边来了消息，银两不多了。知行书院每月的开销都要上千两，以前倒是没关系，什么时候缺钱什么时候说一声，账房那边自然会送过去。可是如今，萧家都在裁撤人员，书院那边的开销，老爷子怕是有别的想法。我得先同老爷子说定了这事，否则压在心里头，我担心得很。”
想到书院那个无底洞，就是韩氏也得大皱眉头。要是换做以前，韩氏还可以说将书院的开销包了。可是如今韩氏却不敢说这话，一个是明的嫁妆，府中只能给一万两，多余的如今是别想了。还有明瑜的嫁妆，还有成哥儿的开销。一笔一笔都是银钱，都需要精打细算。加上书院这个负担，即便富足如韩氏，也觉着压力很大。
所以韩氏没有阻拦，只是说道：“这事情的确是要同老爷子说清楚。不过妾身以为老爷这个时候过去不合适。要不晚上吧。晚上老爷子精神好一点，老爷再去也不迟。再说，老爷子要我们裁撤人员，老爷也该拿个主意才行。”
萧茂杨不耐烦的说道：“偷奸耍滑的，关系错综复杂的，有二心的，统统裁撤掉。剩下的若是还有多余的，我们五房自己养着。反正养几个下人，肯定还是养得起的。”
韩氏点头，“妾身同老爷是一个意思。不过妾身以为老爷身边的人就不要裁撤。十五个人全都保留吧。”
“不用，留个十个人就够了。”萧茂杨说道，“剩下的事情你去找韩东，为夫要去忙了。”
萧茂杨急匆匆的走了，韩氏只能苦笑，让人将韩东叫来，商量好了要裁撤的人员。之后，韩氏才有空同萧明瑜萧明商议事情。
韩氏问道：“你们两个可有想好，究竟要裁撤哪些人？”
萧明率先说道：“娘，我身边留五个够了。四个大丫头里面，两个婚配，二等丫头里面再留两个，还有嬷嬷要留在身边。其余的都裁撤掉吧。”
韩氏又问萧明瑜，“你呢？可有想好？”
萧明瑜点头，“几个大丫头都留下，墨四也算在里面吧，然后就是嬷嬷。”
韩氏皱眉，“如此一来，岂不是没人做粗活。”
萧明瑜笑道：“娘，没哪个丫头进府就是做大丫头的。多半都是从小丫头做上来的。那些粗活，分配一下，大家都能做，没问题的。”
韩氏想想，也是这个理，“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人身边就留五个人吧。不过明最迟明年就要出嫁，身边需要有几个小丫头，到时候跟着陪嫁过去。不过此事等回到城里再决定不迟。至于明瑜，你还需等几年。成哥儿那里，同我一起，保留十来个人就够了。明璇同明业那里，裁撤掉两三个小丫头也就差不多了。这样一来，我们五房的人倒是少了不少。虽然人手上的开销不大，不过积少成多，一年下来也能省下不少银钱。老爷子这一手，也算是正经为萧家的将来打算。”
萧明瑜说道：“这两天，府中肯定不安静，哭爹喊娘的人不少。娘，我们赶紧将名单交上去，那些缠着不走的，让老爷子出面处置吧。娘不用做恶人从头做到尾。”
“你说的对。这几天肯定是不太平的。哎”韩氏只能叹气。
名单交上去，老爷子也是雷厉风行，通知下去，两日内处置完毕。有体面的，给了赎身银子，直接给其自由身。其余的全部发卖出去，好歹也是一笔收入。
府里果然就如萧明瑜事先说的那样，哭爹喊娘的。其中不少都是萧家的老人，几代人都在萧家伺候，如今离开萧家，如何愿意。这些人仗着体面，求老爷子不成，干脆就求到萧老太太那里。
萧老太太本来已经准备安心养病，不去过问外面的事情。这些人冲进来，一闹腾，外面的事情自然瞒不住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一激动，病情顿时加重。李大夫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病情稳定下来。
为了此事，萧老爷子生了好大的气。指着人大骂道：“给你们脸面你们不要，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来人，将这些人都给绑起来，即刻发卖。另外不准他们带走一件行李，更不准从萧家带走一文钱。”
“老爷子饶命啊，老爷子，我们都知错了。我们这就交赎身银子。”
“晚了。”萧老爷子半点情面不给，“还不快来人，难道要老夫亲自动手吗？”
年轻的家丁护卫们，如狼似虎扑上去，将这些所谓的有体面的下人全的绑得结结实实的，推搡着出了萧家大门。
一时间萧家哭声震天，被裁撤的人，个个都哭丧着一张脸，跟死了老子娘似得。半路上要是遇到过去的主子，立马就能扑出去，抱着大腿痛哭一顿，只求着主子能够怜悯，将他们都留下来。萧家的日子多好过啊，谁愿意被卖出去啊。卖给个好人家就算了，要是卖给那恶毒的主子，那岂不是落入虎口。
萧老爷子是铁石心肠，面对这么多人哭嚎求饶，丝毫不动容。挥挥手，让人赶紧将这些哭哭啼啼的人卖了，免得吵着人睡不好。
这么一清理，萧府顿时少了一多半的人，屋里都显得空旷起来。
萧明瑜去看望水仙，水仙的伤势已经开始恢复，不过要等到能当差，少说还需要养个一两个月。
水仙见了萧明瑜，显得格外的激动，“姑娘，奴婢以为这一次定是逃不过的，肯定会被卖出去。没想到姑娘仁慈，竟然将奴婢留了下来。”
萧明瑜笑道：“别胡思乱想，你是我身边第一得用的人，我岂能将你卖了。就算是我自己掏银子，也要将你养着。”
水仙哭了起来，“姑娘，都是奴婢无用。”
“说这些做什么。那次全都是意外，我不也是一身的伤。”萧明瑜安慰着对方。
水仙擦擦眼泪，“姑娘放心，姑娘对奴婢的好，奴婢全都记在心里面，将来奴婢一定会更加用心的当差，不会辜负姑娘的期望。”
“如此甚好。好好养伤吧，我改日再来看望你。”
萧明瑜出了院门，走进后花园。这个时节，天气还不算热，园子里景色却是最好的时候，在园子里散步当真是一大享受。
蔓春突然说道：“姑娘，前面是六姑娘。”
萧明瑜一眼看去，萧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愁眉不展的样子。萧明瑜上前，给对方打招呼。萧明转眼高兴起来，“原来是明瑜妹妹来了。明瑜妹妹坐吧。”
“明姐姐今儿好雅兴。”
萧明尴尬一笑，同萧明瑜寒暄了几句，萧明说道：“明瑜妹妹，其实前几天我就想去找你的。只是你忙的很，又有伤，我就不好去打扰你。今儿遇见你，我们说说话，可好？”
“当然，许久不曾同明姐姐好生说过话，我也是怪想的。”萧明瑜在萧明身边坐下。
萧明一开始有些扭捏，不过转眼又变得爽利起来。“明瑜妹妹，我们萧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听说宋家也落井下石，联合司马家为难我们萧家。明瑜妹妹，你说我的婚事会不会受到影响？宋家那边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上门退亲？”
萧明瑜笑着摇头，“明姐姐莫要担心，宋家同萧家不会退亲的。”
“真的吗？可是我们萧家已经比不上以前，如今算是败落了。你看府里的人都少了一半，如今中州城里都在议论我们萧家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宋家还愿意同我们萧家结亲吗？”萧明很担心，很忐忑。
萧明瑜笑道：“明姐姐要是真的不放心的话，不如让四伯母到宋家走一趟。两家商量一下婚事，看看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合适。”
萧明低着头，红了脸，“明瑜姐姐，这样做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萧家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才是让人奇怪吧。”萧明瑜笑道。
萧明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我担心宋家会趁机提出退婚的事情。”
“宋家未必会退婚。这门婚事究竟是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宋家已经对萧家落井下石，若是不想再背负骂名，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早早的娶回去。”
萧明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忐忑，“明瑜妹妹，我相信你。的确该让我娘去宋家走一趟，探探宋家的口风。”
“正是如此。”萧明瑜说道。
萧明道：“那明璇给宋子敬做妾的事情，也会顺利，是吗？”
萧明瑜微蹙眉头，关于宋子敬同萧明璇的事情，萧明瑜还真没把握。主要是宋子敬这人做事任性胡为，此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根本就无法猜度。这样的情况下，让萧明瑜来判断，着实是为难人。
萧明瑜说道：“此事我不确定。”
萧明顿时叹气，“明瑜妹妹，我也不确定，所以我心头其实很害怕。”
“无需害怕，你肯定能如愿以偿的。”
萧明重重点头，“多谢明瑜妹妹吉言，我相信你。”
两人又说了会话，萧明放下心事，先告辞离去。萧明瑜又在大石头上坐了好意会，这才起身，准备回去。
不过在半路上，很意外的看到陆四。或许是萧明珲平安回来的缘故，陆四的气色看上去比前些天要好一些。
萧明瑜上前，“见过大嫂。大嫂这是出来散步吗？”
陆四笑着点头，“正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明瑜妹妹。不过也是，今儿天气好，不出来走动走动，都对不起老天爷。再说这些日子，府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在这里也能躲一会清净。”
萧明瑜好笑，“难道是有人求到大嫂跟前吗？”
陆四点头，“谁说不是。我只是个新媳妇，从来不曾管家，那些人求到我面前来，我实在是帮不上忙。不过依着我看，那些人也是病急乱投医，不去求大太太，却来找我，好生糊涂。”
“或许不是真糊涂，只因为知道大伯母脾气大，这会正要拿人出气。那些人个个精明厉害，又怎么会往枪口上撞。自然是来求大嫂你。你虽然不管事，可是怀着我们萧家的下一代，大伯母多少会听一点你的话。”
陆四摇头苦笑，“就像你说的，那些人，个个精明厉害的人。捞好处总是少不了他们，做事的时候左推右推。我是斗不过这些人的，这不赶紧出来躲清闲。”
两人边走边聊，萧明瑜问道：“大哥还好吧。”
“明珲挺好的。虽然在牢狱里吃了苦，不过如今做事却越发显得沉稳。这些日子都在帮着老爷子料理府中的事情，还有外面的产业。该关的就关了，该卖的就卖了。”陆四说着，笑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萧明瑜笑道：“如此就好。我们萧家失了立足的根基，有些生意以萧家如今的势力的确不好再继续经营，关了也好。只是如此一来，进项少了，开销却没少多少。”
陆四点头，“正是这个理。这些天我家太太也在说这事。之前拿了五万两出来，我家太太心疼得不行，躺在床上一天都没吃饭。还是相公同三弟去劝了，这才勉强用了点。哎，老爷子这手段”的确是过于严苛了一点。
余下的话，陆四没说，萧明瑜却已经理解。萧明瑜笑着，谭氏的遭遇肯定不止这一点。五万两不过是开了个头，而且仅仅是老爷子对她做出的惩处。京城那边，萧茂林得到消息的话，不可能不过问此事。萧茂林一旦过问，谭氏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即便隔着远，谭氏能暂时躲过去。等到将来大房去了京城，萧茂林肯定会好好收拾谭氏一顿。
“明瑜妹妹，之前的事情还要多谢你。”陆四笑道。
萧明瑜眨眨眼，“大嫂说这些做什么。我不过是举手之劳，陪着大嫂走了一趟而已。余下的事情，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不管如何，都要感谢你。那日若不是你及时提醒我，我可能就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来。”陆四低着头，想起萧明珲对宋子秋的一往情深，只能叹气。“明珲这人，最不喜女人动怒生气，更不喜女人大吼大叫的，我那日差一点就犯下大错，惹了明珲厌烦。”
萧明瑜正色道：“大嫂很在乎吗？”
陆四点头，“他是我相公，我自然要在乎的。”
“在乎有用吗？”萧明瑜的话很直接，不留余地。“我若是处在大嫂这位置上，我只需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就行，别的一概不去关注。何必想那些人和事，给自己找不痛快。等孩子生下来后，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将自己的日子过的舒适又自在，这才是最好的。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大嫂可以不必理会我。”
陆四一脸迷茫，“明瑜妹妹，做夫妻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在乎了。难道有了孩子，别的都不重要了吗？没了男人的爱，就算是做着正头娘子，下面的人也敢欺负到头上来。那样的日子，想想真可怕。”
萧明瑜却说道：“既然做着正头娘子，就占着名分大义。下面的人敢不听话，直接发卖了就是。要么打一顿也行。要是男人敢宠妾灭妻，只要女人狠得下心来，去衙门里告他，我想没哪个男人不怵吧。立起自己的威势，做足自己的姿态，让人知道自己的手段和底线，我想没几个人真的有那胆子挑战正房太太的权威。”
萧明瑜又说道：“我娘的事情，大嫂多少也听说过。我娘早些年，过的也不好。其实说来说去，会出现这个情况同我娘的性子也有很大关系。我娘做事偏于柔和，无法震慑下面的人，这也给了那些人钻空子的机会，都以为我娘是个好脾气好欺负的人，于是人人都想来踩一脚。若是当初遇到第一个来踩一脚的人，我娘能够狠狠的反击回去，我想也没有后来那么多事情。你说是吧？”
陆四陷入迷茫，“我不知道，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需要好好想想。”
“当然。大嫂你是孕妇，我只盼着你能够平安生下孩子。孩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有了孩子，大嫂还有什么可愁的。”萧明瑜很有深意的说道，“大嫂该想开些，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听人说，孕妇怀孕期间，若是心情不好，常常郁结的话，也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后，或许是体格或许是性子，或许是两方面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此话当真？”陆四一脸担心的问道，显得很急切。
萧明瑜点头，“既然有这个说法，肯定是有些根据的。孩子一天天大了，他在肚子里也会感受到母亲的喜怒哀乐，自然会被影响到。大嫂为了孩子着想，其实也该将那些事情放下。”
陆四看着远处，“明瑜妹妹，今日多谢你，你说的这番话我虽然还不能全部接受，不过我觉着挺有道理的。你说的对，我该为孩子着想，多想想将来。至于其余的事情，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世上多半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瞧着她们的日子也算是顺心如意。”
萧明瑜扶额，她的意思可不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
“大嫂能这么想就很好。大嫂好好养胎，我还等着抱小侄儿。”
陆四转眼笑了起来，“你家成哥儿如今正是好玩的时候，你不去抱成哥儿吗？”
萧明瑜笑道：“成哥儿我每天都要抱的。等小侄儿生下来，我也是要时常来看望的。到时候大嫂可别嫌我烦。”
“怎么会，你能来看望他，我只有高兴的。你这么喜欢孩子，过几年等你成亲了你自己生一个来玩，岂不更好。”
萧明瑜恰如其分的露出羞涩的模样，“大嫂打趣我，好没道理。”
“哈哈，没想到明瑜妹妹也有害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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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回城做生意
章节名：第131章 回城做生意
萧茂杨去找了萧老爷子，谈论书院的事情。希望萧老爷子能够承诺每个月给书院一笔上千两的开销。
换做以前，萧老爷子肯定就爽快的答应下来。不过如今萧家经济困难，老太太那里不能少了好医好药，一大家子人还要开生活。还要将以往的关系重新走起来，这些都需要银钱。至于书院那里，那是一笔长期投资，做好了，萧家名声传播开来，对萧家有着无形的好处。只是这笔投资，如今却让萧老爷子为难。
萧老爷子没给萧茂杨承诺，只说：“此事你让老夫好好想想。老夫先同账房那边对账，算算接下来的收益如何。若是好的话，书院那边自然少不了的。”
萧茂杨不放心，“父亲，要是收益不好，又该如何？”
萧老爷子皱眉，“若是收益不好，书院那边只得改改规矩，如别的书院那般自负盈亏。”
萧茂杨顿时就怒了，“老爷子，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萧老爷子怒斥，“你不事生产，不懂赚钱的辛苦。莫非你以为每个月上千两的开销很少吗？糊涂。”
“父亲，儿子的确是不事生产，可是以前父亲说的好好的，让儿子放手去做，书院那边府上会全力支持。可是如今父亲又改口，这让儿子如何承受。再说了，书院又没有什么营生，如何能够自负盈亏。”
萧老爷子眼一瞪，“那是以前。以前我们萧家西府，别说一个月上千两的给你花用，就是一个月上万两的花用，老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如今我们西府，早已经是外强内干，矿场没了，生意上也受到影响。许多生意以我们西府如今的势力已经无法经营下去，只能变卖。长此以往，萧家会是什么结果，你有想过吗？”
“父亲，不是有东府那二十万两银子吗？”萧茂杨巴巴的看着萧老爷子，“父亲可不可以给儿子两万两，如此儿子再想点办法，凑点银钱，足够支撑两年时间。”
“东府的银子？哼。”萧老爷子怒斥，“东府到今日都还没动静，你还惦记着东府的银子，糊涂。”
“难道儿子的书院就不办了吗？”萧茂杨不甘心。
萧老爷子冷笑，“枉费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如此无知。知行书院如今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书院所有人的。既然我们萧家有了困难，书院众人自然该齐心协力，想办法解决书院的难题。如此简单的事情，还需要老夫来教导你吗？你简直太令老夫失望。下去，老夫不想见到你这蠢笨的东西。”
萧茂杨闹了个灰头土脸，回去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也不见人也不吃饭。
韩氏担心，从韩东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韩氏咬咬牙，隔着门对萧茂杨说道：“老爷，你先出来吧。银两的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妾身这里还有一点，不如妾身就先拿出来给老爷应急。”
萧茂杨先是摔打东西，将韩氏吓了一大跳。接着开了大门，对韩氏说道：“收回你刚才的话，书院又不是开不下去了，我萧茂杨还没沦落到要用女人的嫁妆银子。”
韩氏尴尬一笑，“老爷，我们是夫妻，所谓夫妻一体。老爷有困难，妾身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不做。”
“为夫的事情，为夫自会想办法解决。总之我是不可能用你的银子。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萧茂杨哼哼两声。
韩氏连忙表态，“不管老爷用不用妾身的银子，妾身都是一片真心。老也还要保重身子，书院那里可少不了老爷。老爷，饭菜都准备好了，不如先用了饭吧。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出办法的，用过了饭，有了精神也好办事。”
“让人将饭送来，今日我就在书房里用。”
“妾身这就吩咐下去。”
萧明瑜同韩氏一起准备饭菜，“娘，父亲的书院，真的那么缺银子吗？”
韩氏叹气，“自然是真的。你父亲那书院，没收那些贫寒子弟的束，这也罢了，还免费提供吃食和住宿。七七八八的加起来，每个月的开销都惊人的很。而且知行书院给先生们开出的月俸可比中州书院高了两三倍。先生们每月的月俸也是一笔不小的的开支。总之啊，那就是个无底洞。”
萧明瑜说道：“娘，我记得书院那边，当初修建之初，买了许多的田地房舍。那些田地如今还用不上，何不租出去，每年也能有点收益。至于书院外面的房舍，大可租赁给商人们。书院里住了那么多人，每日里来往的人也不少。我想肯定有商人愿意去那里开铺子做生意。还有，书院还可以出版书籍，女儿想这也是一笔收入。”
“你想的倒是不错，这样吧，一会我去同你父亲说说。不过你父亲的脾气固执的很，就怕他听不进去。”韩氏叹气一声，心头很是不安。
萧明瑜笑道：“关于这一点，娘不用太担心。若是父亲不同意，我们就迂回一点，提醒一下书院的管事们。他们肯定也是希望书院能够长久办下去的。如今书院出了事情，如果有办法解决，他们肯定不会拒绝。有他们出面，我想父亲未必就不答应。”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还是先看看你父亲的意思再说。”
韩氏给萧茂杨送饭，萧明瑜则是起身回自己的院子。
还没到院门口，就见有人守着。走近了一看，原来是萧明璇。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萧明璇高了也瘦了。
萧明瑜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萧明璇莫名的心头就紧张起来，“七姐姐这么看着我，可是有什么深意？”
萧明瑜夹起萧明璇的下吧，迫使她抬起头来，“明璇妹妹倒是稀客，没想到今儿竟然会来找我。对了，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你的那个姓梅的舅舅还好吧？”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萧明璇的颈间，萧明璇格外的紧张。“明瑜姐姐，我，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同舅舅并没有联系。”
“是吗？你觉着我会相信吗？”萧明瑜死死的捏着对方的下巴，“什么时候也让我能见见你啊那舅舅的庐山真面目啊。打了好几次交道，可是却一直不能见面，想想真是让人遗憾。明璇，你说对不对？”
萧明璇紧张到了极点，“明瑜姐姐，我真的同舅舅没有联系，我更不知道舅舅的事情。我自己都好多年没见过舅舅了。”
“是吗？”
“千真万确，我说的都是真的。”萧明璇赶紧表态。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听闻江家搬到城外居住。你同梅姨娘之间还有联系吧。梅姨娘如今过的如何？你可别告诉我，你同梅姨娘之间没有半点的关系。明璇妹妹，在我面前最好说实话，好吗。这样一来，我们还是好姐妹。不然，你可别怪做姐姐的对你过分了。”
“我，我是有同梅姨娘联系。可是都是说说我们近况，还有明业的情况。至于别的事情，一概都不曾说起。”萧明璇紧张兮兮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是吗？可有说过我们五房的事情，比如明姐姐，比如我的事情？”
“我，我，我有说起过。”
“都说了些什么，嗯？”萧明瑜带着笑，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萧明璇。
旁人看来，萧明瑜这笑容充满了温暖。可是在萧明璇眼里，这笑容就跟催命符一样。仿佛一旦说假话，下一刻就会被萧明瑜杀死一样。萧明璇紧张的说道：“明瑜姐姐，我说的很少。我就说了说两位姐姐平日里怎么过的。”
萧明瑜捏捏对方的下巴，“一些日子没见，明璇妹妹倒是长开了点，瞧着倒是比以前好看了些。这次我们萧家出事，宋家同司马家趁机落井下石。明璇妹妹，你同宋子敬可是有婚约的，只等你年龄一到，就将你送到宋家去。可是如今萧家同宋家发生了矛盾，你说你同宋子敬之间会不会有影响？”
萧明璇眼前一亮，莫非可以解除同宋子敬的婚约，可以不用给宋子敬做妾？
萧明瑜轻轻的拍拍对方的脸颊，“明璇妹妹，在想什么好事啊？莫非是在想，可以借此机会解除婚约，不用给宋子敬做妾？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我可劝你少做白日美梦。就算宋家是这么打算的，萧家也不可能答应，而且宋家也不会提出来。所以你注定是要嫁给宋子敬做妾。哎呀，做妾啊，想想真是让人心疼。天天都要在太太跟前立规矩，想要见宋子敬一面，估计都是千难万难。对了，如今萧家败落，能给你的嫁妆也是有限。以如今萧家的家世，等你进了宋家的门，你说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别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宋子敬一面，宋家所有人，从上到下，从主子到下人都欺负你，给你气受。将你关在院子里三五年，七八年，等你色衰的时候才放出来。你觉着你还有希望可言吗？宋子敬还没看你一眼，还会上你的床吗？”
萧明璇浑身哆嗦，牙齿都在打颤。“求你，求你别说了。”
“怕了吗？”萧明瑜笑了起来。
萧明璇眼泪都下来了，“怕了，我真的知道怕了。明瑜姐姐，求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帮帮我。”萧明璇平生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同萧明瑜说话。姿态放得格外的低，几乎都低到了尘埃里去。
萧明瑜笑着，“想让我帮你，那你拿出诚意来。”
“不知明瑜姐姐想要什么？”萧明璇怯怯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很简单，江姨娘留给你使唤的那些人，我要一份名单。我相信你的好舅舅肯定也在萧家安插了人手，这一次裁撤人员，不知道有没有被裁撤出去。不过这些我暂时不管，你给我名单。只要名单是真实的，我自然不会吝啬帮你，还有帮明业。你不是希望明业振作吗。我可是有办法让明业真正的振作起来。”
“真的吗？”萧明璇一脸激动的问道，萧明业不光是江姨娘的希望，更是她的希望。萧明业争气了，她以后出嫁了，在夫家也能过的体面。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们五房同大房有那么多龌龊，我同样可以同大房的人合作。”萧明瑜笑道。
萧明璇皱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明瑜姐姐说的名单是什么。”
萧明瑜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冷的说道：“那你怎么同梅姨娘联系？”
“同外面联系的事情都是应嬷嬷在做。”
萧明瑜顿时笑了，“行啊，你什么时候从应嬷嬷那里拿到完整的名单，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反正我不急的。我家成哥儿一天天的大了起来，父亲爱的不得了。反观明业，一天天的颓废下去。再耽误个半年一载，届时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他这辈子可就注定一事无成。以前萧家富足，即便一事无成，也不用担心吃喝。只可惜萧家败落了，我看啊，萧明业的将来连吃饭都要成问题。明璇妹妹，为了你的将来，为了萧明业的将来，你可要尽快。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萧明璇浑身颤抖，“明瑜姐姐，你真的会帮我们吗？”
“我是个有信用的人，前提是你要满足我的要求。还有别同我耍花招，被我知道了，你只会比我说的更惨十倍。”萧明瑜终于放开萧明璇，“话说完了，明璇妹妹请把。”
萧明轩让开门口的位置，怯怯的看着萧明瑜，“明瑜姐姐，我一定会尽快的。”
萧明瑜回头看着她，“那就好。对了，最近可有同江姨娘联系，江姨娘还好吗？”
萧明璇连连摇头，“没有，我没同姨娘联系。”
“那你就先回去忙吧，一定要将应嬷嬷的嘴给撬开哦，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你同明业的前程。言尽于此。”
萧明瑜开了院门，进去，然后下人将院门关上，挡住了萧明璇窥探的目光。萧明璇不做犹豫，转身回去找应嬷嬷要名单。
事情该了结的已经了结，廖氏也顺利接手管家的事情。虽然做的还不是那么熟练，但是时日一长，总能顺手的。至于大房那边，谭氏如何伤心如何愤怒，除了大房的人，没人会去关心。五房这边，则是打算回城里。回来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是时候回去了。最关键的是萧茂杨急切的要回到书院去。
于是在这天早上，五房人告辞，收拾一番，坐上马车回城去了。
萧老爷子守在萧老太太身边，说道：“五房的人都走了，明业和明璇都还住在府里。”
萧老太太靠在床头，“五房”
“五房那边没什么好担心的，让茂杨自己料理吧。反正府中不会缺了他们那一份银子。”萧老爷子说道。
萧老太太摇头，她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江”
“江姨娘？哼，老夫没要她的命就算不错了。”萧老爷子黑着一张脸，“放心，庄子那边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好生看着江姨娘。如今梅如悔去了军中，江姨娘这人还有点用。”
萧老太太好半天才说道：“明业，明璇，不能留下。”
萧老爷子皱眉，“茂杨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萧老太太的态度很坚决，“必须如此。”
萧老爷子想想，“行吧，都是五房的人。既然五房长期住在城里，那干脆就让五房的人全都去城里住。此事老夫会料理，老太婆你就别操心了。好生养着，养好了老夫也能轻松一二。”
萧老太太笑了，不过僵硬的半张脸，配上另外半张脸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萧老爷子也不爱看萧老太太这模样，实在是有些人。于是萧老爷子嘱咐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萧老爷子出了老太太的院门，对肖管家吩咐道：“去告诉老四媳妇，让她安排一下，什么时候将明业两姐弟都送到城里去。”
“小的明白。”
五房一家到了城里，休整了一番，洗漱过后，时间也到了晚饭的时候。
萧明瑜换了一身家常的衣服，走进上房，从奶娘手里抱过成哥儿。笑道：“好些天没抱过成哥儿，这猛地一抱着，感觉重了不少。”
韩氏笑道：“的确是重了。”
萧明瑜同成哥儿玩耍，“成哥儿，记不记得姐姐？”
成哥儿：“”咿咿呀呀，你谁啊？一手拍在萧明瑜的脸上，糊了萧明瑜一脸的口水。
萧明同韩氏都大笑起来，萧明瑜难受死了。赶紧接过帕子，擦赶紧成哥儿的手，“小坏蛋，就知道糊口水。说话啊。娘，成哥儿要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啊。”
韩氏笑道：“这可难说的很。有八九个月开口的，也有一岁左右的，还有两三岁的。每个人开口说话有早晚。”
萧明瑜笑道：“我看成哥儿聪明的很，或许不到一岁就能开口说话。”
“那感情好，再有几个月就行了。”韩氏从萧明瑜手里接过成哥儿，检查了尿布，估算了一下时间，于是让奶娘带成哥儿去把尿。
韩氏坐下，说道：“明，娘打算将你同柴自修的婚期早点定下来。不定下婚期之前，娘还想去延州看看，看看柴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萧明低着头，“此事我听娘的。”
萧明瑜担心的问道，“娘，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娘真的要去延州吗？”
韩氏点头，“此事我同你爹也说了，你爹没意见。趁着现在天气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我们早点出发，也好早点回来。明瑜，我同明去柴家，你就在家里看家，带着成哥儿。千万看好了，成哥儿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你别逞能，赶紧叫大夫，知道吗？”
“娘，女儿跟着去不好吗？”萧明瑜可怜兮兮的看着韩氏。
韩氏板着脸，“你去了，这家里就剩下你爹一个人，我怎么能够放心。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儿我就让人给柴家那边送信，然后过几天我们就出发。”
“娘，这也太着急了吧。”萧明瑜惊呼。
萧明也觉着着急了点，她都还没准备好。
韩氏却说道：“这算什么。娘这么着急，也是为了避开夏季暴雨。中州到延州这一路，山多。到了夏天，整日暴雨，反倒是不好走。不如早点出发，趁着雨季来之前就能回来。明，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你自己的行李你自己收拾好，务必不要缺少了什么。礼单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柴家姑娘多，你也要多准备一点见面礼。可别到了柴家，连见面礼都拿不出来，让人看了笑话。”
萧明说道：“娘放心吧，如今女儿的针线活比当初好了许多。几个荷包，也就是一两天的功夫。”
“你可别骄傲，这次是去柴家，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夫家。第一次同柴家人见面，务必做到完美，知道吗？宁愿不开口或者少开口也别张嘴瞎胡说。人家不会当你知道的多，也不会当你性情活泼。只当你是个嘴边没把门的，糊涂透顶的人。要知道柴家同萧家不同，柴家从军，肯定有许多事情是不能对外人说，就是自家人也不能随意提起。你若是大喇喇的胡说八道，人家难免会觉着你不够稳重。”韩氏苦口婆心的说道。
“娘，我全都知道。我去做针线活了。明瑜，你陪着娘说话吧。”
明急急忙忙的走了，萧明瑜很是无奈。
韩氏笑道：“这丫头，当她稳重了，结果还跟以前一样风风火火的。明瑜，等娘走后，府中的事情就辛苦你好。照顾好成哥儿，看好你爹。外面的事情一概都不过问。每日里关起门来过日子，明白吗？”
萧明瑜点头，郑重的说道：“娘，我都明白的，你放心吧。只可惜女儿不能同你们一起出门。”
“傻孩子，以后肯定少不了你出门的机会。”
韩氏决定了此事，准备起来就很快。先是差人先走一步去延州柴家送信，希望到了延州地界后，柴家人能够派人护送。再有就是准备送给柴家人的礼物。柴家人人多，韩氏考虑事情是面面俱到，凡是算得上是柴家主子的人，无论大小，韩氏都准备了一份礼物。再有就是穿戴的衣物，路上的用度吃食。还有跟随的人。除了婆子丫头外，最要紧的就是护卫。
韩氏相信韩六的本事，所以打算带上韩六并剩下的两个人。韩八同韩十则是依旧在萧明瑜身边伺候。
除了韩六等人外，韩氏又另外带了十来个萧家的护卫，连那两个有功夫在身的婆子也都在萧明瑜的强烈要求下被带上。萧明瑜听说延州安边不太平，多带点护卫总是好的。对于这一点，韩氏没有拒绝。
到了出发这一日，大家早早的起了。萧茂杨也留在府上，打算亲自送韩氏他们出城门。萧明瑜要看着成哥儿，只能送到门口。
韩氏搂着萧明瑜，“看好家，有什么难处，你自己拿主意。不要出门。知道吗？”
萧明瑜点头，“娘，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成哥儿的，爹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有韩东在，爹的行踪逃不过女儿的眼睛。”
“你这丫头，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以后说话不准如此不庄重。行了，你先回吧，娘就走了。”
韩氏上了马车，萧明拉着萧明瑜到角落里说话，“明瑜，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姐姐承你的情，以后我会加倍回报你的。”
“四姐姐，你与其说回报，不如说早点成亲，早点生下小外甥给我抱。”萧明瑜打趣道。
萧明恼怒，“你这死丫头，就会开我的玩笑。行了，我同娘先走了，你别担心我们，照顾好自己还有家里才是要紧的。”
萧明瑜笑着点头，“四姐姐，你可要好好看看柴姐夫啊，那样一表人才的人男子，延州地界肯定有不少姑娘惦记着。你先将有危险的人给除掉才行。”
“胡说八道。”韩氏伸出头来，“不准瞎胡说。还不快上马车。”
两姐妹都很不好意思，吐吐舌头。萧明上了马车，同萧明瑜挥挥手。萧明瑜目送马车出了二门。萧茂杨骑着马一路送，打算送到城门外五里亭。
等人走了，萧明瑜就纷纷下去，紧闭门户，除非必要，谁来都别开门。
萧明瑜回到屋里，成哥儿喝了奶正在睡觉。萧明瑜于是拿了一本书，坐在床边看起来。没看多久，丫头蔓春进来禀报，“姑娘，冯长根同沈民有来了，姑娘现在要见他们吗？”
萧明瑜放下手中的书，“当然要见，你带他们去花厅，我这就过去。”
萧明瑜嘱咐常嬷嬷看好成哥儿，常嬷嬷笑道：“姑娘放心，成哥儿就是老奴的命根子，老奴比宝贝眼珠子还要宝贝成哥儿，定不会让成哥儿出一点事情。”
萧明瑜放心下来。常嬷嬷按理是该跟着韩氏一起去延州的，不过韩氏不放心成哥儿，想着常嬷嬷最是稳重，所以就让常嬷嬷留下来，帮着萧明瑜照顾成哥儿。有常嬷嬷在，萧明瑜心里头的负担都没那么重，轻松了许多。
收拾了一下，萧明瑜来到花厅。
沈民有同冯长根都起身行礼，萧明瑜摆手示意二人无需多礼，“都坐下说话吧。”
萧明瑜斟酌了一下，说道：“你们都知道，老爷子送了一间铺子给我，就在码头边上。我打算用这间铺子开一个饭馆。”
两人面面相觑，沈民有说道：“姑娘，那地方都是些下苦力的人，在那地方开饭馆怕是不行。”
萧明瑜笑道：“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不过我做的就是下苦力人的钱，还有那些过往的小老百姓的钱。”
两人大皱眉头，很不理解萧明瑜的想法。冯长根问道：“不知姑娘具体想做成什么样子。”
萧明瑜赞许的点点头，“之前我让你们去打听码头的事情，你们对码头都有所了解。我现在要做的饭馆，一份饭外加菜，只卖三文钱，你们说那些人会来吃吗？”
“三文钱？姑娘，这个价钱连本钱都赚不回来啊。”两个人齐声说道。
萧明瑜笑着摇头，“你们听我说完。我们要卖的是套餐。饭是大锅饭，一次煮一大锅，足够几百号人吃的。至于菜也是大锅菜。快到中午的时候，厨房将所有的菜都做好，然后放在锅里面温着。另外再准备一大桶汤。三文钱管饱，一素一汤带油水。五文钱管饱，一荤一素外加一碗汤。总之，多加一个素菜，就是一文钱。多加一个荤菜就是两文钱。套餐起价就是三文钱，也就是说三文钱是最低的消费。至于米饭，我们卖大米饭，一份套餐是一碗米饭。还要加的，则是一文钱一碗。你们觉着如何？”
这其实就是古代版快餐。那地方都是下苦力的人，没人愿意做这些人的生意。所以这些人的午饭同晚饭都成了问题。多半都是从家里面带，每天吃着冷硬的煎饼，喝着凉水下肚。年轻力壮不怕，等年纪一大，各种毛病就来了。三文钱就能吃到热菜热饭，还能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以那些人的收入，萧明瑜相信那些人完全承受得起。肯定很多人会选择三文钱的饭菜，而不是吃着冷硬的烧饼。
“这？姑娘，这利润太薄了。”沈民有小心翼翼的说道。
萧明瑜不甚在意的说道：“薄利多销，那地方每天来往好几万人，每天就算只有几百人几千人在那里用饭，你们算算，这一餐要卖多少出去。”
两人默算了一下，价格低，即便卖的多，一天也并没有多少银子。
萧明瑜继续说道：“你们说，等那码头上的人都接受了这种用餐方式，又有多少人会选择我们的饭馆？一千人，两千人，五千人，甚至是一万人？有多少每天选择吃五文钱，又有多少人选择吃七文钱？财富都是积少成多。别看不起几文钱的小生意，我对这门生意倒是有很大的信心。”
“那姑娘要我们做什么？”冯长根问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是我画的一些图纸，这是店铺的，你们照着我画的装修，将柜台就修在门口，对。在门口摆上装菜的大锅，让所有人看着，我们的饭馆究竟卖的是什么。还有这个，你们找人定制这个木碗。对，全部用木碗。若是不统一的话，让那些人自己带碗，有的人大有的人带的小，难免是发生纠纷，一会说我们给的饭不够分量，一会又说我们给的菜少了。以免纠纷，全都统一成这样的木碗。还有打饭打菜的勺子，也都统一大小，一份就是一勺子，多的没了。告诉那些下苦力的，我们就是素菜也都放了油来炒，可不是白水煮的。还有我们的荤菜，可是实实在在能看到肉的。至于一份荤菜是一片肉还是十片肉，这个你们核算一下成本再来决定。还有汤，就清水煮汤。还有这买卖的规矩，像这样的竹节，一小片一小片的，你们找人做个几千片出来，上面写上三文钱，四文钱，五文钱这样的数字。”
萧明瑜顿了顿，见两人没明白对牌的用处，于是解释道：“那些人吃饭的时间很集中，若是一边收钱一边打饭菜，肯定会手忙脚乱，忙中出错。所以我们的办法就是先给钱后吃饭。先到柜台交钱，领对牌。然后将对牌交给打饭菜的人，对牌上登记的是多少，就打多少饭菜，没有多余的。还有，以免大家一窝蜂的，所有人都要排队。一个一个的来，不准插队不准打架闹事。我可是知道，码头那边下苦力的人都是分了帮派的。所以从第一天开始，你们就要将规矩给立起来。届时，我会找人帮忙，带几个当兵的过去给你们撑场子。还有若是有人打坏了碗筷，统统都要给我赔偿。别管那些人可怜还是不可怜，生意就是生意，生意就该要有严格的规矩。”
沈民有同冯长根站起来，恭敬的给萧明瑜行礼，“姑娘大才，竟然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姑娘放心，此事交给我们二人，定会帮姑娘将生意做起来。”
“好。现在我们分派一下吧。你们二人谁来管账，谁来管具体的采买和饭馆的事情？”萧明瑜看着两人。
沈民有先站出来，“姑娘，小的能管账。小的在绸缎庄的时候学过管账。”
“既然民有管账，那小的就管采买和厨房还有饭馆杂事。”冯长根说道。
萧明瑜点头，“行，暂且就这么定下。以后若是有变化，再给你们调整。民有，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你要争取带两个徒弟出来，让他们至少能够独当一面。至于长根这边，最少要带四五个人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你要知道这个国家不是只有中州一个地方，也不是只有中州这一处码头。明白吗？”
“小的明白。”
“行了，这些事情我相信你们肯定能够做好。”萧明瑜将图纸交给两人，问道：“准备工作外加饭馆装修，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两人估算了一下，“姑娘，若是人手够的话，十天时间足够了。唯一担心的就是一下子要制作这么多碗，还都要一样大小，怕是会耽误不少时间。瓷碗倒是有现成的。”
“瓷碗不成，那些人手重，脾气也大，一个不小心，一个碗就没了。木碗结实耐摔，所以一定要用木碗。”萧明瑜的态度很坚决。其实一开始她也是想着让下苦力的人自己带碗，不过这样做不现实也容易引起纠纷。挣苦力钱的人，对一分一毫都会斤斤计较。荤菜里面少了一片肉，都能吵起来。素菜里面少了几片叶子，也要讨个说法。要么就说饭少了，要么就是菜的分量不够。用统一的碗，用统一的勺子打饭菜，虽然不能完全避免这样的问题，但是最起码可以最大程度的杜绝这样的争吵。
“姑娘说的对，的确是要考虑到结实耐用这一点。”沈民有点头。
萧明瑜说道：“木碗这一块，一家做不出来，就多找几家。唯一的要求就是一样大小，不可忽大忽小。你让做活的人，最好是先做个模子出来，照着模子做，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姑娘，小的都记下了。”
“嗯，做事过程中，若是你们遇上了什么问题，又拿不定主意的，就尽快来找我。”
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了，萧明瑜送走了两人，自己也进了内院。其实这两人都没说错，这个生意利润太薄，看似红火，其实能赚的并不多。但是即便一个月只有区区数百两的赚头，萧明瑜也很满意。
她不是没想过做富人的生意，简单，钱也好赚。只是如今萧家西府败落，她若是此时出面做富人生意，太过打眼。生意差了，自己赔钱。生意好了，别人眼红。那就是招灾惹祸的玩意。相比而言，开个古代版快餐店，虽然是薄利多销，好歹生意是做起来了。而且这种生意中州的世家大族是不会感兴趣的。一个月，区区百两银子的收益，谁会看在眼里。没的丢人现眼。所以萧明瑜才会问萧老爷子要了位于码头的铺面，开始赚取自己在古代的第一桶金。
沈民有同冯长根两人都是极为能干的，而且这两人的忠诚不成问题，萧明瑜完全能放心使唤他们。让人将开业用的银子送过去后，萧明瑜就不再关心具体的事情，只等着开业的那一天再过去看看情况。
一方面等着饭馆开业，一方面又算着韩氏他们的行程。这会已经到了延州吧，不知道一路上顺利不顺利。成哥儿似乎要长牙了，口水流的越发厉害了。每次抱着他，都被糊了一脸的口水。闹到最后，萧明瑜时刻都要将手绢拿在手里，以防止成哥儿的口水攻击。
时间流逝，这一天门房来报，说是萧家老宅来了人。萧明瑜只当是萧老爷子来人询问五房的情况，却没想到竟然会见到萧明璇同萧明业两人。萧老爷子竟然将这两人给送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更意外的是，为何萧明同萧明瑛也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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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失踪
章节名：第132章 失踪
早在之前两天，萧明瑛得知萧老爷子想要将萧明璇姐弟送到城里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等待这个机会，几乎等待了快要得失心疯了。谭氏出门不带她出去，靠她自己连二门都出不了。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在眼前，萧明瑛无论如何也要把握。
萧明瑛去见谭氏，谭氏因为损失了五万两银子，加上失了管家的权利，气的在床上躺着。萧明瑛小心的伺候着谭氏，“母亲，女儿听说老爷子准备将明璇还有明业宋到城里，同五叔一起住。”
谭氏喝了药，口里发苦，心情不好。“五房的事情你关心作甚。”
“母亲，女儿也是为大房考虑。如今四房正得意的时候，女儿以为是不是该同五房多来往一点。五房那边有韩家这门亲戚，而且父亲在京城也需要韩家。同五房打好关系，还可以掣肘四房，让四婶娘得意不起来。母亲，这是女儿的一点浅见，还请母亲见谅。”萧明瑛低眉顺眼的。
谭氏仔细打量萧明瑛，不知不觉间，萧明瑛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连四房的明都定下婚事，可是明琦的婚事还没眉目，更别说萧明瑛了。谭氏不耐烦的说道：“你想做什么，直说吧。若是可行，我就同意你。”
萧明瑛显得极为紧张，小心翼翼的说道：“母亲，既然老爷子要送人去五房，不如女儿也跟着去吧。听闻五婶娘带着明去了延州，如今就明瑜在家。女儿过去陪明瑜妹妹几天，如此一来关系亲近了，以后同五房就有理由多多来往。娘，你觉着这个主意如何。”
谭氏想了想，说道：“此事我再想想，你先下去。”
过后，谭氏问了萧明琦，要不要去城里同明瑜作伴。萧明琦想都没想，直接给拒绝了。她才不要出门见人，丢死脸了。萧明琦不答应，谭氏就想到了萧明瑛，将人叫来说话，“既然你有心，那你准备准备，去城里住几天，同明瑜作伴。记得好生同明瑜相处，见了你五叔恭敬一点。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我饶不了你。”
“女儿明白。”萧明瑛忍着心中的激动和兴奋，悄声退了下去。接下来就是做出门的准备。
萧明瑛将所有值钱的财物都搜刮一空，放在行李里，又多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想到此次一去，不知道会遭遇什么。萧明瑛又带着丫头熬夜给自己做了两双结实的粗布鞋。做的时候，丫头都不明白萧明瑛要粗布鞋的用意。萧明瑛也不解释，这次出门，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要为了自己的幸福拼一把。她不要按着谭氏的安排去做。
萧明瑛要去陪伴萧明瑜，四太太廖氏得知消息后，分析了其中的利弊，于是让萧明也跟着去。萧明得知是进城同萧明瑜做伴，心头很高兴。于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于是肖管家这一行人就多了这两位姑娘。
萧明瑜先让人将萧明瑛还有萧明安置下来，然后再去见肖管家三人。
萧明瑜是在花厅见的两人，还有送人过来的肖管家。萧明瑜想起去年，肖管家送来祝姨娘的事情。如今又送来萧明璇同萧明业，萧老爷子这是送人送上瘾了吗？
萧明璇同萧明业怯生生的站在肖管家身后，一脸胆怯害怕的模样，生怕萧明瑜将他们赶出去。
萧明瑜没理会这两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肖管家，“肖管家辛苦了，坐下说话吧。”
肖管家也不客气，“多谢七姑娘。”
“肖管家难得来一趟，怎么还带了人过来。我们这地方小，可住不下。而且肖管家貌似忘记了一件事情，这个宅子是我娘的陪嫁，可不是萧家的宅子。”萧明瑜很直接的说道。
肖管家面无表情的说道：“七姑娘说笑了，偌大的宅院，别说多两个人，就是再多三五个人，十来号人也是住的小的。关键就看七姑娘有没有那个心意。”
萧明瑜笑道：“我说我要是没那心意，肖管家你要如何？”
肖管家愣了下，没想到萧明瑜会是这个态度。“七姑娘，实话同你说吧，小的今日是奉命来的。老爷子亲自吩咐，让小的将八姑娘还有六少爷送来。都是一家人，自然该生活在一起。长期分居两地，子见不到父，父见不到子，这像什么话。长此以往，岂不是寒了父子而人的感情。七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萧明瑜挑眉一笑，“肖管家同我说实话，这次究竟是老爷子的意思，还是老太太的意思。”
“这有区别吗？”
萧明瑜笑道：“这么说来是老太太提出来的。哎，老太太是见不得我们五房一家子过几天舒坦的日子啊。先头是祝姨娘，如今又是江姨娘的一对子女。肖管家，你不会是揪准机会，见我娘不在，觉着我一个小姑娘很好欺负，故意上门找不痛快吧。”
肖管家微微变了脸色，“七姑娘这话小的就听不懂了。八姑娘同六少爷难道不是五房的孩子吗？难道不该同五老爷住在一起吗？既然是五房人，自然该同五房的长辈住在一起。”
萧明瑜冷笑一声，“莫非肖管家忘了江姨娘对我娘对我爹做的事情。当初不带明璇和明业，这也是我爹做的决定。肖管家事先不打一声招呼，就将人送来，不怕我爹恼怒，直接将他们二人赶出去吗？”
肖管家尴尬一笑，“七姑娘说笑了，今日不同往昔。再说了，如今的萧家也不是当日的萧家。家里要缩减开支，没人有精力去关心八姑娘同六少爷。可是放任不管也不行。于是只好送到城里来，请五老爷同五太太一起看管，好好教导。”
萧明瑜笑道：“说来说去，肖管家执意要将人送来，对吗？”
“这是老爷子的吩咐，小的只会执行，不会讨价还价。”
萧明瑜笑道：“行啊，你将他们留下吧。至于肖管家你，我就不留你了。请吧。”
肖管家心中恼怒，“那小的就先告辞。”
“来人，送肖管家一程。”
送走了人后，萧明瑜这才有空关注萧明璇两姐妹。之前萧明瑜那番话，这两人自然全都听进了心里。这会心头又是恼怒又是忐忑。猜度着萧明瑜会如何安置他们。
萧明瑜将两人打量一番，萧明璇没什么好说的，同之间见面的时候没区别。关键是萧明业，许久不曾见到，今儿猛然一见，萧明瑜差点不敢认。虽然以前萧明业的存在感很低，可是毕竟长得好，人看上去虽然沉闷却也显得稳重。而如今的萧明业，给人的感觉就是颓废，整个人都废掉的感觉。
萧明瑜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你们自己选，是要住在城里还是住回老宅？”
萧明璇尴尬的笑着，“明瑜姐姐，老爷子将我们送来，我们就算想回去也是回不去的。说不定这会我们原先住的院子都已经封存了起来。四伯母说了要俭省开支，没住人的院子都要给关起来。”
“这么说来，你们两人是打定主意住在城里了。”
“还请明瑜姐姐能够通融一二。我们毕竟都是五房的人。”萧明璇的姿态很低。
萧明瑜笑道：“行，你们先跟着下人下去安置吧。等会我先去请示父亲，看看父亲对你们是什么说法。若是父亲没关系，那以后你们就住在城里。若是父亲那里有不高兴的话，那就只能委屈二人住到别处去或者直接回老宅去。”
萧明璇很紧张，“明瑜姐姐，我们可不可以见父亲，亲自同父亲说说。”
萧明瑜摇头，“这要父亲来决定。我不确定父亲到底想不想见你们二人。”
萧明璇心中忐忑，面上也露出了几分。反观萧明业，依旧颓废，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不过细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心中并非看起来的那样不在乎，其实他心里头还是很在乎萧茂杨的态度。
萧明瑜让人将两人安置在客房，置于接下来的事情，萧明瑜已经有了想法。这次萧老爷子摆明了态度，萧明璇同萧明业就成了五房甩不掉的包袱。萧茂杨十有八九也会妥协。这两人住在城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不能让这两人以为住进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打发了萧明璇两姐弟，萧明瑜这才抽空去见萧明瑛同萧明。萧明能来，萧明瑜不意外。只是意外于萧明瑛的到来。
“明瑜妹妹，你可真是大忙人。这会可忙完了吧，我们可要好好说会话才行。”萧明拉着萧明瑜的手坐下。
萧明瑜抱歉的笑道：“之前处理一点事情耽误了时间，你们没等久吧。”
“没有。你可是为明璇还有明业的事情烦恼。”萧明问道。
萧明瑜点头，叹气一声，“你都知道了，哎，我爹那脾气，等回来得知此事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不知老爷子为何会将这两人送来，明知父亲不想见他们的。”
萧明掩嘴一笑，“想知道为什么，你问我啊。我娘如今可管家家。”
“好姐姐，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萧明瑜问道。
萧明说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银钱。不过此事最初是老太太提出来的，至于老太太为何提出来，我就不知道了。后来老爷子也说，五房就剩下明璇同明业二人，加上人手裁撤，你们五房那头少了不少人伺候。白日里还好一点，晚上走在那地方，冷飕飕的，怪吓人的。明璇同明业的年龄都不大，如何能住在那地方。干脆就将他们送到城里来，同五叔五婶娘住在一起，也利于他们的教养，方便将来说亲。”
萧明瑜笑道：“多谢明姐姐告知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罢了，既然人都来了，只能安排他们住下。就算父亲不高兴，也只能如此。”
“明瑜妹妹，你就别为这些事情操心了。事情都过去一年了，我想五叔也消了气。再说明璇同明业也都得了教训。你可有看到明业那样子，瞧着跟鬼似得，哪有当初半点的样子。五叔见了他，不知道会失望成什么样。好在你们五房如今有了成哥儿，一切都不用愁了。”萧明如此说道。
萧明瑜点点头，“你说的对，此事还是让我爹去操心。”
见萧明瑛一直没说话，萧明瑜关心的问道：“五姐姐这是怎么了，今儿怎么这么沉默。”
萧明瑛含蓄一笑，“我听你们说就好。”
“还没问五姐姐怎么也来城里呢？五姐姐可是稀客。”萧明瑜笑着问道。
萧明瑛羞涩一笑，说道：“听闻五婶娘带着四姐姐去了延州，想着明瑜妹妹一个人住在城里，怪寂寞的，所以就主动请缨来城里陪伴明瑜妹妹。”
萧明也说道：“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来陪明瑜妹妹的。”
萧明瑜笑道：“你们有心了，还让你们来陪，我可过意不去。”
萧明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关系，我是巴不得能出门一趟。不然整日里被我娘拘束着，又是学规矩又是学针线，真是快要烦死了。我比不上明姐姐，能够安心下来做绣活，做嫁衣。我可不行，我就开了一个头，就做不下去了。我娘非得让我做，结果就是浪费了针线，还浪费了时间。如今我的嫁衣都是绣娘们在做，慢慢做，明年肯定就能做好。”
萧明瑜取笑她，“明姐姐倒是大方得很，说起嫁衣来半点都不羞怯。”
萧明羞涩一笑，“那是因为在你们面前，大家都是姐妹，自然不用避着。要是在外人面前，我怎么可能这么直接说出来。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一听到明竟然是自己绣嫁衣，我就佩服死她了。没想到以前那么跳脱的明，竟然能够族到这一步。反观我自己，万万不如。”
“每个人的性子不同，自然不能这么比较。”萧明瑜笑道，“四姐姐绣嫁衣，我自己看着都累的慌。可是她却乐在其中，总之我是不能了解这种心情。”
萧明瑛笑笑，“等将来明瑜妹妹定了亲事，就一定能理解这种心情的。”
“五姐姐似乎有些感触。”萧明瑜笑着问道。
萧明瑛急忙低下头，避开萧明瑜的目光，“没有，我怎么会有感触。明琦的婚事都还没有着落，等轮到我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关于此事，就是想安慰也无从说起。大房那头，萧明琦一天不出嫁，萧明瑛的婚事就要一天天的拖下去。四房同五房倒是不受影响，毕竟不是一个房头的。先于萧明琦成亲，对外影响不算太大。
萧明说道：“明瑛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了。”
萧明瑜也说道，“是啊，不是说已经给大伯父去信了吗。大伯父肯定会为明琦在京城相看一门婚事。”
萧明瑛叹气，“明琦去年就已经及笄，可是婚事到如今还没着落。一年一年的拖下去，年龄也大了，婚事就不更不好说。说不定等明年，明姐姐都出嫁了，明琦的婚事还没着落。”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今年还没过半，还有足够的时间张罗婚事。”萧明瑜说道，“明瑛姐姐实在是不必如此。”
萧明瑛低头，一脸愁苦，“我也快及笄了，我是庶出，能选择的余地本来就少。拖到十六七岁，我的婚事就更不好说了。”
萧明心里头被触痛，“明瑛，照着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也要着急着嫁出去才行。毕竟我比你小不了多少。”
萧明瑛笑道，“你不用担心，婚事早就定了下来。过个两年再成亲都可以。”
见大家情绪都不高，萧明瑜急忙说道：“行了，婚事的事情我们别说了。说起来大家都是愁眉苦脸的，没得将好心情都弄坏了。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参观园子。如今景色正好。”
“好啊，请明瑜妹妹带路。”
到了晚上，萧茂杨回来，萧明瑜就将事情禀报了，“父亲，老爷子做主，让人将明璇同明业送了过来。说是都是五房的人，自然该住在一起。”
萧茂杨脚下一顿，眉头紧皱，“人送来了？”
“是，我现在将他们安置在客院里。究竟该如何安排，是留下还是另作打算，还请父亲拿主意。”萧明瑜说道。
萧茂杨心头纠结的很，说起这两个孩子，难免会想起江姨娘，想起江姨娘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萧茂杨说道：“你将他们安置下来，我就不见他们了。”
“父亲，他们这会就在外面，父亲真的不见吗？”萧明瑜问道。
萧茂杨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不见，不见。见着就烦的很。告诉他们，都安分一点。尤其是明业，若是想做我萧茂杨的儿子，就打起精神来，好好读书。若是敢在我面前继续颓废下去，就将他送回去。”
“女儿明白。”
萧茂杨吩咐过后，抬脚就走，半点不做停留。
等萧茂杨走出院门后，萧明瑜对屏风后头说道：“出来吧。”
萧明璇同萧明业一起出来，神情都有些复杂。
萧明瑜说道：“父亲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从今以后你们都住下来。明璇，你就住在内院，一会丫头会带你去。至于明业，你就住在外院。你若是有心的话，每日里看看书，哪天同父亲说说，也去书院读书。父亲未必不会答应你。你们二人，若是安分守己，不闹事的话，我自然待你们如家人。若是调三窝四，闹出是非来，那就别怪我这做姐姐的不客气。”
“多谢明瑜姐姐。”萧明璇急切的说道，又给萧明业使眼色。萧明业后知后觉的道谢，整个人好像已经神游天外。
“不用谢我，你们都是五房的人，看在这一点上，我总归要照顾一二的。”萧明瑜嘴角勾起，“不过至于后面会如何，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尤其是明璇你，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
萧明璇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我，我，我有努力。不过事情没那么顺利。”
“那是你的问题，你能办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若是办不好，萧明璇，到时候可别哭哭啼啼的说我这个做姐姐的欺负了你。”萧明瑜笑着说道。
萧明璇点点头，咬牙说道：“明瑜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行，都下去安置吧。”
两姐弟出了院门，萧明璇拉扯着萧明业，“听到了吗，好好读书，别在颓废下去了。你还有机会，父亲会重新重视你的。”
萧明业显得很茫然，“真的吗？”
“当然。弟弟，我的亲弟弟，我如今只能靠你了，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这样吗？萧家垮了，你若是读书不成，将来你靠什么生活。等我们长大分家后，你要饿死自己吗？你自己想清楚吧，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萧明璇说完，跟着婆子去了内院。萧明业则是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抬头望天，心头乱的很，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一大早起来，萧明瑜安排好府里的事情，问蔓春，“几位姑娘那里，早餐可都有送去？”
蔓春说道：“回禀姑娘，都已经送去了。五姑娘说一会想要来见姑娘，有话同姑娘说了。六姑娘则是说想去廖家走一趟。四太太让六姑娘带了些药材给廖老太太送去。”
萧明瑜点头，“行，明那里需要多安排几个护卫。虽然都是在城里，可是安全还是很重要。明瑛那里，你将她请到书房去，我一会就去见她。”
“奴婢遵命。”
萧明瑜又问道，“对了，明璇同明业如何？”
“回禀姑娘，八姑娘没什么异常的。倒是明业少爷，看上去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萧明瑜听了后笑了起来，“不用管他们。照着规矩行事就行。若是这两人有做的出格的地方，记得让人及时禀报。”
“奴婢晓得。”
萧明瑜处置完事情，又看望了成哥儿。成哥儿精神很好，不过也够闹腾的。或许是因为没见到韩氏的缘故。萧明瑜抱着成哥儿，去园子里走了一圈，将他哄高兴了，这才送回屋里让奶娘看着。萧明瑜收拾了一下，去了书房见萧明瑛。
她就觉着萧明瑛说什么来看望她，这事情透着蹊跷，看来今日就能知道答案。
萧明瑛安静的坐在书房里，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满腹心事一样。
萧明瑜见到这一幕，眉头一挑，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让五姐姐久等了，还请五姐姐见谅。”
“没，我也是刚来一会。听说你带成哥儿去了园子玩耍，成哥儿好带吗？”萧明瑛亲热的问道。
萧明瑜笑道：“成哥儿还小，这会带着他挺好玩的。不过常嬷嬷说，等成哥儿会走路后，就不好带了。那时候能将人累死。”
“是吗，这些我倒是不知道。”萧明瑛有些心不在焉。
萧明瑜明知道萧明瑛有些私密话要说，可是就是不肯将丫头打发出去。她就等着萧明瑛主动开口。
萧明瑛暗自咬牙，“明瑜妹妹，我有些话想同你说，你能不能让丫头们都出去。”
萧明瑜问道：“就这么说不行吗？”
萧明瑛一脸为难的摇头。
萧明瑜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屋里伺候的人都到外面候着。
萧明瑛明显松了一口气，“明瑜妹妹，谢谢你。”
“五姐姐客气了，五姐姐有话同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萧明瑛一脸纠结的模样，似乎还没下定决心，“明瑜妹妹，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还请明瑛姐姐如实相告，如此我才能知道能不能帮你。”萧明瑜郑重的说道。
萧明瑛低头，躲开萧明瑜的目光。“明瑜妹妹，我就是心里头烦闷，想要出门走走。不过你也知道，我母亲她，近一年来府中事情不断，我几乎没机会出大门一步。这次能来看望明瑜妹妹，也是因为明琦不可能，母亲才会让我来的。我很珍惜这次机会，就想趁此机会散散心。”
萧明瑜笑道，“不知明瑛姐姐所谓的散心是如何散心，似乎你对住在我家里并不是那么满意。”
“不，不，明瑜妹妹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看看。”
萧明瑜微蹙眉头，“明瑛姐姐，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这样迂回的说法，恕妹妹愚钝，实在是不太明白。”
萧明瑛涨红了脸，显得很不好意思，“抱歉，给明瑜妹妹增添麻烦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出门走走。”
“明瑛姐姐是将我当做三岁小孩了吗？我看的出来，你心里头有很大的心事，似乎在纠结什么。你若是信的过我，不妨同我说说。你放心，无论何事，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萧明瑛急切的问道：“你真的不会说出去？”
萧明瑜点头，“对。”
萧明瑛咬牙，“行，我不妨告诉明瑜妹妹。我想出门去见一个人。”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明瑛姐姐想见的人是谭庆昌，对吗？谭庆昌不是说要离开中州出外游学吗，怎么还没走吗？”
萧明瑛苦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明瑜妹妹。他是要走，不过还没走成。不过我打听到，也就是最近几天就会离开，如今他就住在城外。明瑜妹妹，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见见他。他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来。等以后再次见面，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萧明瑜问道：“你就是想见见他？”
萧明瑛点头，“是，我就想见见他，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萧明瑜不相信。萧明瑛之前表现出来的，可不是仅仅见一面就会满足。萧明瑜不确定她会做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说道：“明瑛姐姐，很抱歉，这件事情我怕是帮不了你。”
“为什么？”萧明瑛一脸失望的盯着萧明瑜。
萧明瑜冷静的说道：“你同谭庆昌之间注定了没有任何未来，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见面，给自己找不痛快。明瑛姐姐，干脆忘了吧。忘了谭庆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肯定有更适合的人等着明瑛姐姐。”
“可是不是他。”萧明瑛失魂落魄，“明瑜妹妹，你真的不能帮我吗？我已经没办法可想，如今只能靠你了。”
萧明瑜郑重的说道：“这个忙我不能帮。不过明瑛姐姐放心，这件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你要不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或许心情就没那么难受了。”
萧明瑜担心的看脏对方。
萧明瑛连连摇头，“不，我不用休息。明瑜，我，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好不好。也请你不要将事情说出去，好吗？”
“好。”
萧明瑛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书房。萧明瑜看着，真的是担心不已。生怕萧明瑛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让丫头跟着，见萧明瑛的确是回了内院，萧明瑜这才放心下来。
萧明瑛独自一人端坐在屋里，所有的丫头都被她打发了出去。面前摆放着她这些年攒下来的所有银两和值钱的东西。这就是她的全部，不，她还可以拼一拼的。本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萧明瑜能帮她。只不过是抱着一线希望，但是还是失望了。
失望不要紧，只要还有希望就行。她将自己的计划想了又想，并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这才放心的躺下。一定可以的，她一定能同谭庆昌在一起。她才不要被谭氏随随便便的找个人打发了。要是以前萧家没垮掉，或许她还能有一门说的过去的婚事。可是如今萧家垮掉，她对自己的婚事已经不抱希望。唯独谭庆昌，她了解他，只有跟在谭庆昌身边她才是幸福的。至于是做妾还是做妻，只要能同自己的心爱的人在一起，萧明瑛已经不在乎了。
萧明瑛安静了两天，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这落在旁人眼里，尤其是萧明瑜的眼里，就以为萧明瑛是想通了，已经打消了那个糊涂的念头。
到了第三天，萧明瑛突然提出要回萧家。
萧明满心不高兴，“五姐姐，我们才出来几天就要回去，这多扫兴。城里挺好玩的。”
萧明瑛很为难，“我不行。当初出门的时候，母亲对我有吩咐。我要是再耽误下去，母亲那里会不高兴的。要不明妹妹，你留在这里继续玩耍，我先回去。如何？”
萧明点头，“也只能如此。不过你一个人回去能行吗？”
萧明瑛担心，“应该没问题吧。这一路很太平的。再说有丫头婆子还有护卫大哥们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萧明瑜皱眉，“明瑛姐姐真的要回去吗？晚两天都不行吗？”
萧明瑛抱歉的笑笑，“明瑜妹妹，我也想多留几天，不过真的不行。母亲有吩咐，我不敢违背。你们也知道，我处境有些尴尬。母亲最近脾气也不太好，出了五万两银钱，又没了管家的权利，她心里头正憋着一口气。我若是不按时回去的话，母亲那口气就全冲着我来，我没办法。”
萧明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我还要在城里多留几天。”
萧明瑜点头说道：“那行，我安排人送你。”
送走萧明瑛，萧明瑜心头慌得很，同萧明说道，“让她一个人回去，我还真不放心。我该多安排几个人给她的。”
萧明笑道，“你担心这个做什么，回去的路就那一条，路上也太平的很，肯定没事的。”
萧明瑜蹙眉，难道是她想多了吗。甩开这个念头，还是专心管好家里的事情吧。
中午，萧明瑜同萧明一起用饭。用过饭后，萧明陪着萧明瑜一起带成哥儿散步。成哥儿不认生，抓着萧明的头发乐呵呵的。萧明则是痛得哇哇大叫，“明瑜，他怎么抓我的头发，好痛。”
萧明瑜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放心吧，他对你好奇才会抓你的。成哥儿，过来，抓这个，这个拨浪鼓，听到声音了吗？是不是很好听。来，对了，放手，我们玩这个。明姐姐的头发可不是用来玩的。”
萧明长出一口气，终于从成哥儿的魔掌里解脱出来。汗水都出了一身。“明瑜，我可真佩服你的耐心，换做我，让我整日里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我可受不了。”
萧明瑜笑道，“这有什么，慢慢的就习惯了。等你将来成亲后有了孩子，肯定也行的。”
萧明红了脸颊，“你可别打趣我。不过我同你说，宋家那边表态了，真的没事。”
“当真？”萧明瑜替她高兴，“我就说宋家不会退亲的，你之前还在担心。”
“我之前真的很担心啊，毕竟我们萧家不比当初。幸好我是同宋家二房定的亲，要是同宋家大房的话，哼，这会肯定被人退亲了。”萧明一脸庆幸的样子，“我娘让人送给宋家二房的礼物，二房都收了。还回送了礼物。两家约定了，下个月见个面商量一下婚事。不过为了避免尴尬，就不在我们萧家见面。明瑜妹妹，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我倒是希望我是自己的福星，就盼着一切都能心想事成。也不知我娘同我明她们现在如何。”
萧明笑道：“不用担心，肯定一切顺利。柴自修一表人才，明姐姐也是丝毫不差，婚事肯定没问题的。说不定这次就能将婚期定下来。你说今年内能不能吃到明的喜酒？”
萧明瑜大笑，“这不可能，明还没及笄。”
“你可别忘了，明还有两个月就要及笄了。”萧明如此说道，“等到及笄后就能出嫁。今年办婚礼完全可以。”
萧明瑜表情扭曲，这也太早了点吧。及笄也不过才十五岁，等到十七八岁也不迟啊。
萧明大笑“难得你也有犯糊涂的事情，等到十七八岁都成了老姑娘了。你看明琦就是要做老姑娘的。莫非你希望明同明琦一样吗？”
萧明瑜尴尬一笑，没说什么。观念不同，争论无用。
萧明瑜转移话题，同萧明说起今年流行的花色和头饰来。两人说的正起劲的时候，丫头蔓春急急忙忙的进来，“姑娘不好了。五姑娘身边的人回来禀报，说是五姑娘遇到意外失踪了。”
“怎么可能。”萧明大叫。
萧明瑜脸色一沉，之前心头的慌乱感觉果然不是无缘无故的。萧明沉着脸问道，“报信的人呢，带我去见他，当面将事情问清楚。”
“对，对，赶紧问清楚。好好的一个人坐着马车回去，怎么会不见了。”萧明也急的不行。
萧明瑜还没慌，先安置好成哥儿，这才出了内院，来人是其中一个护卫，骑马回来报信。萧明瑜一见，心里头就有不好的预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将事情说清楚。”
“回禀姑娘，我们走到半路，已近午时。五姑娘就说先休整一番，等用过了午饭再走不迟。一开始一切都好好的，后来五姑娘说那地方离着宝山寺近，想往那边走走看。我们所有人跟上，只是走到山脚下，马车不能上山，只能下来走路。婆子丫头都有劝五姑娘，让五姑娘打消去宝山寺的念头，不要上山了。五姑娘说，她就是走走，不去宝山寺。我们只当不会出事，就任由五姑娘上了山。一开始都好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就不见了。跟着去的丫头婆子说五姑娘只是想，想那个方便一下，进了树林子，然后就再也没见人出来。等得久了，丫头进林子去看，结果却没看到人。找了一圈没找到，婆子丫头都慌了，我们所有人上去找，都没找到。没办法，小的只能骑马回来求助，请姑娘赶紧派人去找。迟了，小的担心五姑娘会遇到不测。”
萧明瑜一张脸难看的很，“老宅那边可有派人去通知？”
“回禀姑娘，已经派人去了。宝山寺得了消息，也派人帮我们找，可是直到小的离开之前，都没见到人。”
萧明瑜没有犹豫，“这样，你先带十个人去找，我们收拾一下随后就来。”
萧明瑜做出安置，叫来韩八同韩十。“你们也帮忙去找。不用去宝山寺找人，你们去盯着谭庆昌，给我盯死了。要是萧明瑛出了意外，迟早会找到。若是萧明瑛自己走掉的，肯定会去找谭庆昌。记住，此事不要声张，这事关姑娘家的名声。”
韩八点头，“姑娘放心，我们晓得。不过我们二人不能全都出去。必须留一个人在府中保护成哥儿。这是姑娘早前就吩咐的。姑娘可不能自己坏了规矩。”
萧明瑜皱眉，“行，韩八你去找人，韩十，你留下来看着家里。”
萧明瑜同萧明来到宝山寺山脚下的时候，萧家老宅的人也到了。来的是萧明桢，萧明桢带了二三十个人上山寻找。
萧明拉着萧明瑜，一脸焦急的问道，“你说明瑛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被山上的饿狼给叼走了吗？”
“这山上没饿狼，还有钥匙真有饿狼，萧明瑛被叼走之前也会发出声音来。守着树林子的丫头离着她没多远，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人就不见了，这里面有蹊跷。”萧明瑜冷静的说道。
萧明惊呼，“你的意思是有人绑架了明瑛？就跟你上次被人绑架的那样吗？”
萧明瑜大皱眉头，“那不一样。”
“明瑜，我看十有八九是有人绑架了明瑛。不然好好的一个人，进了树林子才一会，人怎么就不见了。明瑜，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到萧明瑛？”萧明一脸好奇的问道。
萧明瑜说道：“不知道。我们也上山去，看看具体的情况。”
“好吧。”
上了山，大家围着萧明瑛失踪的地方，往树林里面找。
有人找到了萧明瑛穿的鞋子，却只有一只。还有人找了萧明瑛的头饰，是一个银簪。还有人找到萧明瑛的手绢，落在树丛里，差点就错过了。可是即便找到了这么多东西，萧明瑛的下落依旧没有眉目。
萧明桢大皱眉头，宝山寺的高僧下了山，“阿弥陀佛。萧施主，宝山寺周围向来安全，不会有宵小在此犯案。”
萧明桢冷笑，“大师的意思是我家妹妹是自己走掉的吗？”
高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树林里林深坡陡，或许萧姑娘是失足落到了某处。仔细找找定能找到。”
“希望大师说的是真的，大师请把。”萧明桢有几分不耐烦。
“阿弥陀佛。”高僧并没有走开，而是让寺庙的人帮着在周围找人。
找人的越来越多，天色越来越暗，可是依旧没有萧明瑛的行踪。仿佛萧明瑛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要不是从萧明瑛身上掉下的东西证明她的确曾经出现在这地方，大家都快要放弃了寻找。
萧明瑜同萧明上了山，见萧明桢隐含焦急和怒气的样子，于是没有上前。
萧明瑜皱着眉头朝树林子看去。想了想，也跟着进了树林子。
“明瑜妹妹，你在做什么。等等我。”萧明追了上来，“你怎么进这里面了。天色都黑了下来，这里面多危险啊。要是有个什么东西钻出来，我们岂不是？”
萧明瑜沉着脸，说道：“没事。这周围这么多人，我不相信会出事。走，我们去看看明瑛失踪的地方。”
萧明瑛失踪的地方离着上山的石板路大约有一百步的距离。从这个地方往路边看去，能看到路边的情况。但是从石板路朝这地方看来，却看不分明。
萧明累的不行，“明瑜妹妹，你说明瑛走的这么远做什么。再说了，这里离着山顶的宝山寺也没多远了，她就不能忍忍吗，非得在这里。真是的，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忍受下来的。”
萧明瑜咬牙，十有八九是萧明瑛策划了这一切，为的就是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同谭庆昌见一面。可是萧明瑜想不明白，萧明瑛为什么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难道她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她难道不知道，一旦过了夜，不管她出事还是没出事，她的名声都坏了吗？这人看着精明的很，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萧明瑜四下看去，萧明瑛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出现。
天色越来越暗，萧明瑜很担心，又很犹豫要不要同萧明桢说自己的怀疑，怀疑萧明瑛是主动离开，为的去见谭庆昌。说出来是简单，只是这毕竟是她的猜测，做不得准。而且这么一说，萧明瑛也完蛋了，大房怕是容不下她。这个结果对于萧明瑛来说很严重。
天色几乎黑了下来，萧明瑜却始终拿不定主意。韩八那边也没有消息，难道谭庆昌那里也没有萧明瑛的人吗。若是真的如此，萧明瑛又去了哪里。因为没有韩八的消息，萧明瑜更不敢随便说萧明瑛会去找谭庆昌这样引起误会的话。
于是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已经无法继续寻找的时候，萧明瑜还是没开口。
人一个一个的回来，全都是空手而回。
萧明桢寒着脸，“今日我们就住在宝山寺，明儿一早继续寻找。明瑜，明，这会城门已经关上，你们也回不去，就跟我们一起住在宝山寺吧。寺里已经安排了厢房热水吃食。”
“听三哥的吩咐。”萧明瑜同萧明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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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与梅如悔对阵
章节名：第133章 与梅如悔对阵
所有人都很疲惫，用过了晚饭，用热水洗漱过来，都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
萧明瑜同萧明睡在一起，萧明翻来覆去的，“明瑜妹妹，我听人说这山上有精怪。你说会不会是明瑛被什么精怪给带走了。”
“哪来的精怪。”
“真的。”萧明无比认真的说道，“真的有精怪。我听府里的老人说，说是当年刚立国的时候，第一代秦王爷来到中州，这地方不太平，周围的山民时常都有失踪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贼人所为，可是后来不光是小孩和女人失踪，连着老人和男人也失踪。官府察觉此事有蹊跷，就派人上山查看。这一去，数十人竟然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而且还被吓疯了，嘴里只会说大仙大仙，这样的话。后来就有传闻山上有精怪。因为那些山民上山打猎惊动了山里面的精怪，所以精怪才会出来叼人。再后来，秦王府就让人在山上分别建造了一座道观，一座寺庙，还有一座庵堂。之后山上就没有精怪作乱了。”
萧明瑜不客气的嘲笑出声，“明姐姐，这宝山寺建寺已经有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那时候秦王府的祖宗都还没出生。还有青云观，历史可就更久了。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数百年。你那精怪之说，分明就是有人编出来骗无知小儿的。”
萧明脸烧的慌，“明瑜妹妹，你别怪这说话是不是真的，至少这山上一直都有精怪的传闻。你看啊，明瑛失踪才一会，那些护卫就进了树林子找人。明瑛是个姑娘家，走路肯定不快的，按理说那个时候肯定人没走远。可是短短时间内，找遍了方圆数里，竟然没见到人，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啊，明瑛掉落的那些东西，你不觉着是她留给我们的线索吗。她就是想告诉我们，她被人绑架了，绑架的人还不是一般人。如此得知结论，肯定是山里的精怪。”
萧明瑜哭笑不得，“没找到人，可能是我们没找仔细。她或许摔到山下，在某个悬崖下面昏迷不醒，所以没听到我们呼喊的声音。或许她是藏在了某个隐蔽的山洞里，那地方太过偏僻，所以我们的人没能找过去。还有，她可能已经离开了这座山，或许已经在山里面迷了路。总之各种可能都有，精怪之说绝对是无稽之谈。”
萧明无法说服萧明瑜，于是不说了。两人背对着背，各自睡觉。
萧明瑜没想到的是，精怪之说在第二天竟然尘嚣直上。
从天刚亮的时候大家就起床找人，一直搜索到中午都没有结果。于是就传出精怪之说，萧明瑛肯定是被精怪抓走了，否则无法说明为何翻遍了整座山，都没找到人。至于山脚下，一直派人守着，也没见到有人从山上下来。还有通向别的方向的路口，也都派人守着，一样也没有动静。除了精怪，大家想不出别的理由。
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个说法还没扩散开了，等到下午过了一半，这个说法已经深入人心，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萧明瑛被精怪叼走了。肯定是萧明瑛不小心冒犯了山上的精怪，所以精怪才会抓走她。
“阿弥陀佛。”高僧再次出现在萧明桢面前，“萧施主，精怪之说不可当真，也不可不当真。”
“大师这话太过高深，恕小生不懂。”
高僧说道，“凡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这精怪之说子虚乌有，都是山野小民私下传说，并不能当真。”
萧明桢冷笑，“大师一会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一会又说不能当真。我想请问大师，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重要，端看萧家是什么意思。”
萧明桢笑道，“大师这是害怕精怪之说传言开来，会对宝山寺的声誉产生影响吧。堂堂宝山寺，竟然保护不了善男信女，让人在宝山寺地盘上被精怪捉走了。这传言传出去，将来还有谁来宝山寺烧香拜佛。没得半路上又来个失踪，到时候可是没处后悔去。”
高僧果然是高僧，不动如山，只说道：“阿弥陀佛。还请萧施主结个善缘。”
“好说。还请大师安排好食宿，今儿我们可能还要在山上叨扰一夜。”
“阿弥陀佛，这是鄙寺该做的。”
“多谢大师。”两方算是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萧明桢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告诉所有人，不准再提精怪之说。否则扣除这两日的辛苦钱。”
“小的遵命。”
萧明桢这里一动，萧明瑜就得了消息。得知萧明桢同宝山寺已经谈过，萧明瑜想想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一切都是为了名声利益。
寻人的情况持续，不过这一切在谭氏上山后被终止了。
谭氏来到半山腰，问了问萧明桢寻人的情况，然后直接说道：“停止吧，不用再找了。”
萧明桢皱眉，“人还没找到，怎么能停止。”
谭氏眼一瞪，“找下去有结果吗？即便找到了又能如何。以后一提起明瑛，别人会怎么想。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面过了一夜，说出去很好听吗？萧家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一个姑娘，自己走丢了，我们做家人也尽力寻找。既然寻找不到，那就是天意。赶紧让人撤了。以后对外就说，明瑛死在了外面。我们只当从来没这个人就行。”
“娘，那是我们大房的姑娘，是儿子的妹妹。不能不管。”萧明桢的态度很坚决。
谭氏冷笑一声，“昨日她一失踪，就派了人来寻找，昨日都没找到。今日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同样也没找到。你觉着继续下去就能找到吗？说不定真的被什么野兽给叼走了，或者真的被山上的精怪给抓了。不管是什么情况，昨儿一天今儿大半天，加起来两天时间都没结果，接下来肯定也不会有结果。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叫人都撤走，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萧明桢大皱眉头，“娘，这是谁的意思？”
“谁都是这个意思。老太太，老爷子，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若是男子倒是罢了，别说一天两天，十天半月都找下去，找到了皆大欢喜，人家也只当是历练了一回。可是姑娘家失踪了算什么，名节没了，清白没了，找到了又能如何。明琦的婚事本来就被蹉跎了，难道如今还要因为明瑛的事情继续蹉跎下去吧。明桢，娘知道你心善，想着明瑛可能得这我们去救。可是救人就真的好吗？姑娘不同男子，别拿你男子的那一套来衡量。走吧，走吧，我特意上山来，就是担心你犯了倔脾气。”
谭氏的理由很充分，萧明桢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是的，过了一夜，到底能不能找到萧明瑛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结果都只有一样。
谭氏见萧明桢神情松动，于是说道：“明桢，你已经尽了力，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明瑛，也对得起所有人。所以将人撤回来吧。对外就说出了意外人没了。”
萧明桢张了张嘴，“娘，让我再找一天吧。要是今天天黑之前还没有消息，那我就将人撤回来，只当人没了。”
谭氏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到天黑之前为止。”
“多谢娘。”
萧明瑜得知后问萧明桢，“三哥有把握在天黑之前找到吗？”
萧明桢苦笑一声，“若是在昨天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会说有把握。但是今日，我只能说没把握。”
萧明瑜大皱眉头，萧明瑛到底在想什么，为了谭庆昌，将事情闹到这个程度值得吗？还是说她不仅仅是为了去见谭庆昌，还有别的目的。萧明瑜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张大了嘴巴。莫非萧明瑛是想要私奔？聘为妻，奔为妾，萧明瑛这是下定了决心啊。
“明瑜妹妹这是怎么呢？”萧明桢关心的问道。
萧明瑜张了张嘴，犹犹豫豫的说道，“三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明瑛姐姐自己走丢了。”
萧明桢皱眉，“怎么可能。她一定是出现了意外。”
萧明瑜闭上了嘴巴，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已经迟了。过了一夜，萧明瑛已经没了退路，萧家也都做出了决定，这就是现实的残酷。萧明瑜暗自叹息一声，萧明瑛你玩大了。虽然决心很可贵，可是做的事情真的很脑残。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所有。要是萧明瑛在她面前，萧明瑜肯定忍不住要打过去。做事情自私自利，只考虑到自己，从不为家人不为父母考虑。要是雪姨娘知道了，估计得气吐血。
萧明瑜沉默下来，沉默的看着天色渐渐暗了，看着天色逐渐黑了下来。看着出去寻找的人一个个的回来，看着萧明桢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看着谭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还有萧明吓傻的样子。
萧明瑜最终叹息一声，替萧明瑛叹息。
谭氏上前，说道：“明桢，天黑了，将所有人都撤回去。”
萧明桢冷静的说道：“娘，我们明儿一早就回去。今天太晚了，城门已经关上，明瑜同明都在这里，我不能留她们不管。”
谭氏皱眉，“那就全都回老宅。明，你娘让大伯母带你回去。”
萧明小声的说道：“多谢大伯母，可是我还想在城里住几天，陪明瑜妹妹一起。”
“娘，我们就住一晚，明儿一早再回去。”萧明桢的态度不容反驳。
谭氏怒，不过转眼又妥协下来，“好吧，就住一晚。就算是住个十晚八晚，萧明瑛也不会找回来的。”
晚上，大家都没心思说话，气氛很凝重。用过晚饭，洗漱过后早早的上床。萧明瑜同萧明说道：“明儿一早，我就要回城。两天没见成哥儿，我很担心他。还有府里的事情，没人管着我不放心。”
“我跟你一起。”萧明很坚定。
萧明瑜笑道，“只要四伯母不派人来接你，我就没意见。你要在城里住多久都行。”
萧明高兴起来，“明瑜妹妹，你可真好。哎，只可惜明瑛了，就这么没了。你有听到大伯母说的那些话吧，以后我们萧家就少了一个五姑娘。”
萧明瑜跟着苦笑，“这都是各人的命。”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萧明瑛义无反顾的走出这一步，那么后果即便锥心刺骨，也必须一个人承受。
萧明搂着萧明瑜，“明瑜妹妹，我有些怕。”
“怕什么？”萧明瑜不解。
“明瑜妹妹，你不怕吗？大家都说是精怪掳走了明瑛，那你说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精怪会不会找来。”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里是宝山寺，就算宝山寺的和尚没什么用，好歹也能将精怪挡在外面吧。要是那些精怪真的那么厉害，这庙里哪里还有和尚念经，又怎么可能香火旺盛这么多年。”
“你说的也对，那我就不用怕了。”萧明瑛笑道。
萧明瑜点头，“没什么好怕的。睡吧，就算是精怪来了，我也会挡在你前面。”
“明瑜妹妹，你可真好。”萧明乐呵呵的。
萧明瑜失笑。
次日一早，就算萧明桢多不愿意，还是带着人下了山。各个路口的人也都被撤走。与此同时，廖氏派了人来接萧明回去，担心萧明不在眼皮子底下会出事，就跟萧明瑛一样。萧明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萧明桢的大部队回去。
萧明很不舍，“明瑜妹妹，以后再有机会，我还会来，我住的院子你可要给我留着。还有我那看的那几本书，你也要帮我收好了。对了，我还有好几件最喜欢的首饰放在房里，你帮我收起来，我会派人去拿的。”
萧明瑜笑道，“放心，你的行李我会让人给你送回去，最迟明日就会送到。包括那几本你爱看的书。”
“真的吗？”萧明高兴起来，“明瑜妹妹，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萧明瑜上了马车，离开宝山寺回到了中州城。
迟迟不见踪影的韩八，终于在晚上的时候出现。萧明瑜问道：“如何，可有了消息？”
韩八点头，“山上的人撤走后大约半日时间，属下就见到萧明瑛去见了谭庆昌。一直到属下离开的时候，萧明瑛还在谭庆昌那里。”
萧明瑜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之前萧明瑛一直躲在山里？她这两日靠什么过活？对了，她既然是有计划的，自然会准备路上吃的干粮。你看到她，你猜测这两天她都藏在什么地方？”
“回禀姑娘，萧明瑛换了身粗布衣服，就连脚上的鞋子也是棉布鞋。就如姑娘所说，这一次失踪完全是有计划的。至于此人究竟藏在何处，属下无能，没有看出来。”
萧明瑜大皱眉头，“此事太过奇怪。明瑛极少有机会出门，对宝山寺周围不可能很熟悉。她如何在段时间内逃过大家的搜查，隐藏起来，还一藏就是两天。莫非她还有帮手。”
韩八摇头，“小的不曾见到她身边还有别的人。”
萧明瑜点头，“今日太晚，明日我们出府，我要去见萧明瑛。”
韩八担心的问道：“姑娘，这合适吗？”
萧明瑜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若是不知道她的行踪倒是罢了，我就同其他人一样，只当这人没了，可是既然知道她的行踪，我不能不去问一句。说我多事也行，不问清楚我这心头不甘心。”
“属下听姑娘的。那属下明儿就去安排。”
“去吧。”
一大早，萧明瑜安排好一切，坐上马车出了门。谭庆昌住在城外一个庄子上，这里不是谭家的产业，而是谭庆昌同窗的产业。谭庆昌住在这里，为的就是清静。
马车停下，萧明瑜下了马车，四下打量一番，周围很安静。离庄子最近的人家也有两里远。果然是个杀人灭尸的好地方。萧明瑜上前，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不等里面的人询问身份和来意，萧明瑜就在韩八的帮助下冲了进去。
“喂，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怎么可以闯进来”
萧明瑜不理会身后之人的叫嚣，直接朝内院冲进去。
砰萧明瑛手中的水盆落在地上，水溅了她一身。可是萧明瑛无所觉，只是愣愣的看着萧明瑜，脸色苍白，嘴唇哆嗦。透过萧明瑜，又朝后面看去，很担心一下刻萧家人就会钻出来，将她带回去。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瑛，“五姐姐好算计，将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就为了一个男人。”
“你，明瑜妹妹你是怎么找来的？”
萧明瑜冷笑，“你要是真想消失得彻底的话，当初就不敢试探我，说什么让我给你机会带你去见谭庆昌。如此我也不会猜到你会在这里。”
萧明瑛转眼冷静下来，捋了下头发，抖抖身上的水，“明瑜妹妹消消气。我们有话去外面说吧。庆昌他还在休息。昨儿一碗，庆昌都在熬夜读书。好不容易睡下了，要是被我们吵醒，今儿他就别想再入睡。”
“好一个贤妻良母。”萧明瑜讥讽的看着对方。
萧明瑛不为所动，笑道：“明瑜妹妹来这里，我想不光是为了讥讽我吧。既然想要谈话，就去外面吧。我不想在这里谈话。”
“行，去外面。”
萧明瑜冷哼一声，率先走出去。
萧明瑛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外院。两人站在梧桐树下，萧明瑜回头看着萧明瑛，上下打量，说道：“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谭庆昌做一个贤妻良母。”
萧明瑛穿着粗布衣服，脚上踩着粗布布鞋，脸上不施粉黛，头上只有区区一根银簪。很素净，只因年轻美好，即便素净，也透着一股诱人的味道。萧明瑛笑笑，“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不过不管如何，我都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机会。”
萧明瑜嘲讽一笑，“别感谢我，我就是罪人。我害了一个大好年华的姑娘，我还害了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并且是以这种奇谈怪志的方式失去的。萧明瑛，你的心可真狠毒。你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抛弃父母，抛弃兄弟姐妹，抛弃自己的亲娘，抛弃自己的身份和前程，抛弃富足的生活，抛弃女人的尊严和清白，抛弃自己的姓氏和名誉，抛弃了一切你所拥有的，就为了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给不了你妻子的名分。萧明瑛，我就想问问你，你到底图的是什么？那个男人值得你这么做吗？你是疯了吗？”
“值得。”萧明瑛的眼中冒着火花，语气无比的坚定，“为了他抛弃一切都值得。明瑜，你没有爱过，你不懂爱一个人的滋味。只为了他，就算是辜负全世界，我也愿意。”
萧明瑜冷笑一声，“如果所谓的爱就是不负责任，不要脸的倒贴，那我情愿不要这种爱。”
萧明瑛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明瑜，你没资格这么说。”
“那你就有资格吗？什么叫做，爱一个人的滋味。萧明瑛，你的自尊，你的教养，你的骄傲，这些都不重要吗？你可知道雪姨娘得知你失踪的消息，尤其是你失踪的第二天，雪姨娘直接着急的吐血昏倒。她生养你一场，为了让你在大伯母面前好过一点，从来都不敢主动跟你见面，一直将自己缩在墙角。这么卑微的生活，不是为她自己，为的是你，是希望你能嫁一个好人家，有个好前程，能够给人做正头娘子，不用再给人做妾。可是你倒好，不仅给人做妾，还私奔。你真是枉为人子，你辜负了所有人。你糟蹋了所有人的心血。你所做的这一切，你对得起谁？等你进了谭家的门，你让萧家上下人等如何面对谭家，谭家又如何面对萧家。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萧明瑛，你说你到底对得起谁？”
萧明瑛苦笑，脸色惨白，“明瑜，你骂吧，你骂得对。我对不起所有人。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不后悔。即便我辜负了所有人，但是我没有辜负自己，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的感情。”
“狗屁感情。”萧明瑜气的想要打人。“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如此自私。”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以前没看出来，只能说”
“只能说我瞎了眼。”萧明瑜怒吼，“你竟然还敢利用我，害的所有人为你担心。我同明还在山上住了两天，就是为了找你。而你呢，却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你明明就在山上，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大家着急失望。萧明瑛，若说萧家谁的心肠最毒辣，非你莫属。”
萧明瑛笑了起来，“哪有如何。我既然走出了这一步，我就不会后悔。明瑜，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来指责我。我选择自己的生活难道也错了吗？我没杀人没放火，只是想同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当然对。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能不能稍微有点责任感，能不能稍微有点良心。好歹你也是个人，不是畜生。不说萧家，不说大房，就说你娘，她生下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为了一个男人私奔吗？”萧明瑜怒火滔天，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
萧明瑛同样气的不行，两人就跟斗鸡似得，谁也不让谁。“一切都晚了，我现在已经回不去萧家。萧明瑜，求你别管我的事情，我自己的选择我会承担后果。”
萧明瑜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乐意管你吗？我来，一是为了确认你的行踪，二来就是想看看你最后会是什么下场。三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如何逃脱大家的搜查？”
萧明瑛笑了起来，“萧明瑜，我先要感谢你来看我，无论你是来看我笑话还是为了骂我一顿，我都要感谢你。这次见面之后，或许一辈子我们都没有机会再见面。最后我会落到什么下场，这件事情就不劳烦你关心了。至于我如何逃脱大家的搜查，这件事情是我的秘密，我不可能告诉你。”
萧明瑜继续问道，“你极少出门，即便出门，也不可能有机会乱走。宝山寺山上，你怎么会这么熟悉？是不是有人在帮助你？”
“没有。”萧明瑛矢口否认。
萧明瑜眯起眼睛，“当真没有？”
“萧明瑜你问这些到底想要做什么？”萧明瑛怒吼。
“你们明瑜你来了。”谭庆昌站在院门口，表情愣愣的看着两人。
萧明瑛顿时慌了，丢下萧明瑜，跑到谭庆昌身边，关心的问道：“你怎么起来了，昨晚就没睡好，要不再睡一会吧。”
“不了，我听到动静就起来了。”谭庆昌一步一步走到萧明瑜身边，直接问道：“明瑜，明她要成亲了对吗？柴自修很好，她很有福气。”
萧明瑜朝他身后的萧明瑛看去。萧明瑛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痴痴的望着谭庆昌。萧明瑜叹气，此刻觉着萧明瑛真傻，真蠢，真不幸。萧明瑜冲谭庆昌点点头，“是，明姐姐或许今年就会成亲。谭公子，明瑛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事情？”谭庆昌一脸迷茫。
萧明瑜笑了起来，笑容中全是各种嘲讽。萧明瑛拼命的摇头，示意萧明瑜什么都不要说。萧明瑜偏偏不如她的愿，“谭公子，我家明瑛姐姐前几天在宝山寺失踪，找了两天也没人影。大家都当她被山上的精怪给叼走了。如今萧家只当没她这个人。但是现在，萧明瑛又出现在谭公子的身边，谭公子不解释解释吗？”
谭庆昌回头看着萧明瑛，眼神冷漠。萧明瑛绝望，“谭表哥，我，我只想陪伴在你身边。”
谭庆昌皱眉，“你不该这样做的，我负担不起你的一辈子。”
萧明瑛快要哭出来，“表哥，我是真心的，我自小就喜欢表哥，爱慕表哥。就算是吃糠野菜，我也愿意同表哥在一起。表哥，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没处可去了。萧家已经当我死了，你若是不要我的话，我就只剩下死路一条。表哥，求你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上，让我陪伴在你的身边吧。我什么都能做，真的。我会绣活，我的绣活很好，我会做饭，我会洗衣，我会看书写死还会算账。表哥你不是要外面游历吗，带上我，让我一起，我会照顾好你的。”
谭庆昌大皱眉头，“我的心里没有你。”
“我不在乎。只求表哥能够留下我。”萧明瑛哭着喊着。
谭庆昌叹气，“明瑛，你这又是何必。不值得的。”
“值得，能同表哥在一起，就是做个丫头我也高兴。”萧明瑛笑着说道，脸上还带着泪水。
谭庆昌将萧明瑛扶起来，“你先让我想想，我现在很乱。”
“好，好，你慢慢想，我不会打扰你的。”萧明瑛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
萧明瑜冷笑一声，“谭公子，我知道你很无辜，不过萧明瑛将一切都搭上，就为了同你在一起，谭公子不做个表态吗？是留下还是赶走，谭公子总要有一个说法吧。”
谭庆昌皱眉，“我没想到会这样。将明瑛赶出去，她有地方去吗？”
“你说呢？”萧明瑜将对萧明瑛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在谭庆昌身上。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萧明瑜就是忍不住。
谭庆昌大皱眉头，“拖尸明瑛却是没地方去，她又不嫌弃我的话，我就留她在身边。”
“给她名分吗？”萧明瑜问的很直接，“让她留在你身边，是做个暖床的丫头，还是做个姨娘。”
谭庆昌回头看着萧明瑛，萧明瑛一脸幸福的说道，“就是给表哥做丫头，我也心甘情愿。”
谭庆昌突然笑了起来，“明瑛一片真心，我岂能辜负。既然给不了明瑛正妻的身份，至少也要给她姨娘的身份。”
萧明瑛顿时幸福的哭了起来。
萧明瑜看着牙酸的很，真是受不了这两个人。萧明瑜说道：“既然如此，你们是郎有情妹有意，这里就没我的事了。萧明瑛，赶紧改个名字吧，你以后绝对不能顶着萧明瑛这个名字在外面行走。还有谭公子，赶紧离开中州吧，别带着萧明瑛出现在人前。三五年内都别回来。回来后的结果，你们暂时还承受不起。尤其是你萧明瑛，你不怕被老爷子派人打死，最好是一辈子都别在中州城内露头。”
萧明瑛缩了下脖子，“我，我，表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这辈子生是表哥的人，死是表哥的鬼。”
即便谭庆昌对萧明瑛并无男女感情，但是听到这样明显的表白，谭庆昌也很感动。回头，对萧明瑛说道：“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不会辜负你。”
萧明瑛幸福得心都快化了，此刻萧明瑛觉着自己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没有那些牺牲，就换不来今日的幸福。
萧明瑜挥挥手，“你们两人赶紧吧，我先走了。就当我从来没见过你们。”
萧明瑜不做停留，快速的出了院门。上了马车，吩咐回城。
韩八问道，“姑娘就这么算了吗？”
萧明瑜回头看了一眼，“不这样又能如何。难道将萧明瑛绑回去吗？绑回去，萧明瑛的下场无非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或者给个糟老头子做妾。既然注定是要做妾的，不如给个年轻的男人做妾。好歹谭庆昌这人，至少目前来说还不算太坏。只不过缺少了一点决断罢了。”
韩八说道：“萧明瑛败坏萧家的名声，若是姑娘需要的话，属下可以替姑娘解决了这个问题。”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韩八，你可不能乱来，我们都是守法的人，可不能随便剥夺他人的性命。再说了，萧明引都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无论什么后果她自己一人承担。以后她是生是死，同我们同萧家都不会有关系。”
韩八低头，“属下明白。属下以后不会在姑娘面前提起这两人。”
萧明瑜笑道，“不用刻意去关注这两人。不过若是哪天遇上了，不妨同我说说。我也很好奇萧明瑛将来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
“属下遵命。”
马车下了山坡，再走一段，就是官道。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萧明瑜掀开帘子看去，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脸上蒙着面巾，挡在前面。他们分明是遇到了拦路的。
“打劫，将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女人留下，男人可以走。”一个男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萧明瑜眼睛一眯，注意到这些人的装备。冷笑一声，“什么时候王府的人改行做打劫了。不怕我告到王府去，让你们统统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几人面不改色，其中做头领的反倒是笑了起来，“萧姑娘好眼力，只需一眼，就看出兄弟几个不是专业的。既然萧姑娘是明白人，事情就更好办了。我们奉命要取萧姑娘的项上人头。萧姑娘要是知趣，就双手奉上，若是不知趣，就别怪我们先奸后杀。”
萧明瑜站起来，冷冷的扫视几人。“将梅如悔给我叫出来。几次交锋，却次次错过。我还真没见过梅老爷是个什么模样，究竟如何的痴情。竟然为了个水性杨花的江姨娘，拼命到如此地步。”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一个低沉的男声。
萧明瑜循着声音找过去，呵呵的笑了起来，“梅如悔，怎么，难道面对面，不敢让我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吗？还是说梅老爷怕了。”
“我不与废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给我上。”梅如悔干脆利落，废话一句没有，手一挥，数十骑飞驰而来，人人手里握着马刀，异常凶险。
“我们逃。四散逃开，不要聚在一起。”萧明瑜心知自己的势力，同这些人比起来，她带来的人里面除了韩八以外，全都是渣。
萧明瑜朝韩八的马上跳过去，既然梅如悔都要她的命，这个时候不拼命要等何时。幸好今日不曾带丫头出来，不然就要害死人了。
韩八不犹豫，等萧明瑜坐上马背后，急忙打马冲杀出去。
萧明瑜冲韩八说道，“不进城，我们去庄子上抓江姨娘。只要江姨娘在我手上，梅如悔他投鼠忌器，不敢乱来。走小路，我知道那个地方。”萧明瑜心中紧张到要命，倒是面上却意外镇定。此刻不能乱，绝对不能乱，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风灌进嘴里，浑身难受，顾不得这些，回头看去，数十骑在后面紧追不舍。至于那些四散逃掉的家丁护卫，这些人都没在意。果然梅如悔杀她的决心犹如她想要杀对方一样。
前面就是关押江姨娘的庄子，曙光就在眼前。可是梅如悔这个死贱人却离得越来越近。
韩八拼命打马，马匹用尽了全身力气，甩开了蹄子撒欢的跑，堪堪又拉开了一点距离。到了庄子门口，萧明瑜大喊，“我是萧家七姑娘萧明瑜，后面是劫匪，赶紧拦住。”然后顾不得其他，马匹一慢下来，萧明瑜利落的翻身下马，冲进庄子。
拉住一个人，“带我去见江姨娘。”顺便捡起门边的一把砍刀。既然梅如悔你要杀人，本姑娘就先杀了你的心头血，咱们再来个同归于尽。
萧明瑜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内院。
江姨娘只觉眼前一晃，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人给劫持，一把砍刀顶在她的脖颈上，割开一个口子，鲜血流了下来。
萧明瑜呵呵的笑了起来，“一年了，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江姨娘，你想我吗？”萧明瑜这一年长高了不少，已经同江姨娘这个成年人一样身高。因此萧明瑜挟持着江姨娘，一点都不觉着吃力。反正她体力好的很。
江姨娘面色苍白，咬牙切齿，“萧明瑜，你敢杀我？你就不怕老爷子？”
“哈哈。我当然怕，怕的要死。不过哪有如何。你那好表哥想要杀了我替你报仇，那我就先杀了你，回去后再让人杀了萧明璇同萧明业两人，你觉着如何？”萧明瑜呵呵笑着，笑声中充满着一种变态的快感。
江姨娘脸色变了又变，扭曲了有扭曲，“萧明瑜，原来你也有做丧家之犬的一天，真是大块人心。”
萧明瑜二话不说，提起砍刀，狠狠的打在江姨娘的头上。“这是小惩大诫。你要是再敢这么嚣张，我就割断你的喉管。江姨娘，别考验我敢不敢杀人这个可能行。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被人杀到家门口。逼急了我，我照样敢下手杀了你。”
江姨娘额头出血，满脸都被血糊住，看上去十分可怖。
江姨娘对萧明瑜真的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萧明瑜，你会遭到报应的。梅如悔既然敢杀过来，一定是有完全的准备。你就乖乖受死吧。”
萧明瑜二话没说，又给江姨娘头上狠狠的来了一下，“这就是乱说话的后果。走，我们一起去见梅如悔。梅如悔不是挺能的吗，我今日就要看看他到底怎么救你。看是我先杀了你，还是他有能耐先救了你。”
江姨娘头晕眼花，萧明瑜这一下是真的下了死手。江姨娘头破血流，糊了整张脸，连路都看不清。萧明瑜推着江姨娘朝外面走去。还没到大门口，就听到外面的动静。
韩八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再加上庄子上的人在边上骚扰，一时间竟然将人给挡在了外面。
萧明瑜大声吼道，“都给我让开。”
韩八听到动静，赶紧来到萧明瑜身边，护卫着萧明瑜。
萧明瑜推着江姨娘走到门口，朝着梅如悔看去。梅如悔依旧带着黑色的面巾，住露出一双阴毒的眼睛。
萧明瑜冷笑一声，“梅如悔，你的心上人我给你带来了。如何，我这做主人的够客气吧。”
“萧明瑜，你放开她，我留你全尸。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梅如悔声音如铁石，撞击在心头上，生痛生痛的。
萧明瑜冷哼一声，“威胁我？梅如悔，我这人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说着，提起砍刀就在江姨娘头上来了一下，“梅如悔，撕开你的面巾，我倒是要看看你长成什么样子，否则我就杀了江姨娘。要死也有江姨娘在前面开路。”
“你敢。”梅如悔心急如焚，又投鼠忌器，眼里喷火，恨不得杀了萧明瑜。
萧明瑜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不敢。你都要杀我，我就杀江姨娘。咱们一人来一刀，看看到底你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梅如悔，你要不要赌。不赌的话就将面巾给我撕开。我倒是要看看你梅如悔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梅如悔眯起眼睛，他的属下都没动，都在等他的命令。梅如悔终究不敢拿江姨娘的命做赌博，无可奈何只能撕下面巾，露出真实面目。
萧明瑜笑了起来，“原本以为梅公子定是长了三头六臂，没想到只是个清俊书生。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如此斯文俊俏的梅先生，却又如此心狠手辣。难怪连王爷都对梅先生如此看重。梅先生这样人，定是乱世之枭雄。”
梅如悔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明瑜，“放人。”
萧明瑜冷笑，“放人？你当我萧明瑜是傻子吗。放了人你就会杀进来。梅如悔你给我退出去，否则我就杀了江姨娘。”
“萧明瑜你别得寸进尺。”
“这话该是换做我来说。上一次，你梅如悔蛊惑周蓉绑架我，事后竟然被你逃脱，连王爷对你都没有追究，你在王爷心目中的分量果然不一般。这一次，你带着王府的人来追杀我，梅如悔，我们仇恨四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萧明瑜冷笑一声，“退出去，否则我就在江姨娘身上划一刀。我数三声，你自己选择。一，二，三。”话音一落，砍刀挥起，江姨娘惨呼出声，砍刀砍在了江姨娘的手臂上拔不出来了。
韩八帮忙将砍刀拔出来，鲜血喷溅。
血腥味让萧明瑜恶心想吐，可是萧明瑜眉眼都没眨一下，目光如饿狼一样死死的盯着梅如悔，“梅先生，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是个小女子，手不稳，你一吓唬我，我这手就发抖。一发抖，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梅如悔眦目欲裂，“萧明瑜，你够狠。”
萧明瑜冷笑，“比不上梅先生。梅先生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否则我一定会要了江姨娘的命。”
“你敢要了她的命，我就敢杀了你。”
萧明瑜笑了起来，“梅先生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之前我不杀江姨娘的时候，你梅如悔依旧想要我的命。你以为你威胁要杀了我，我就怕了你吗？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萧明瑜既然不回城，反倒是朝这里走，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梅先生你可以来试试看我到底有没有胆子杀人。”
“萧明瑜，你放了他。”梅如悔厉声喝道。
萧明瑜冷笑说道：“放了她不可能。一旦放了她，你梅先生就要杀进来。不过我们可以打个商量，你离开此地，并且保证不在针对我，我就找大夫给她看伤。如何？否则她这手可就废了，以后成了残废，梅先生还会喜欢吗？还是说无论江姨娘变成什么样子梅先生都喜欢。”
梅如悔眼神恶毒的盯着萧明瑜。萧明瑜丝毫不惧。
江姨娘却在此时开口说话，“表哥，杀了她，替我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萧明瑜狠狠的抽了江姨娘一耳光，“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
梅如悔脸色阴沉，眼神阴毒，“萧明瑜，你要如何才能放了她。”
“除非你死，我就可以放心的放了她。不过你肯定不会死，所以我也不会放了她。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我就给她治伤。这是我的条件，梅先生不要逼我。反正我是承受得起，就是不知江姨娘的手臂能不能承受。”萧明瑜冷冷的说话，此刻化身地狱恶魔，势要碾压一切敌对势力。
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汇聚成一滩血水。梅如悔恨，恨自己没能早一点解决了萧明瑜，恨自己竟然留下萧明瑜这个祸害。恨自己力量不够呛大，能用的人手太少。
而萧明瑜却无比佩服梅如悔，这才去军队几天，竟然已经能够拉出一队人马替他卖命。这要是再给他一两年的时间经营，那还得了。
江姨娘在祈求，用眼神祈求梅如悔要么帮她杀了萧明瑜，要么就离开给她一条生路。
梅如悔痛苦不堪，究竟是杀还是不杀。杀的话，有韩八在，江姨娘的命肯定保不住。梅如悔了解萧明瑜这样的人，就如同他了解自己一样。这样的人平日里看着无害，一到关键时刻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同这样不确定招数的人打对台，其实就是一种赌博。
江姨娘被鲜血糊了满面，加上手臂受伤，已经是筋疲力尽，快要到昏迷的边缘。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对方，“梅先生，你做好决定了吗？江姨娘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你要是不做出选择的话，我可就帮你选择了。”
梅如悔真的想冲上来杀了萧明瑜。可是江姨娘却在萧明瑜的手上。梅如悔深吸一口气，大丈夫能屈能伸，总会有机会的。“萧明瑜，我这就带人离开。你要保证请大夫给她看诊。若是她的身体有所损伤，我定会要你的性命。”
萧明瑜笑道，“恭喜梅先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相信江姨娘和所有的人都会感激你的。还有，梅先生最好别想着再对我动手，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即便救得了江姨娘，我就不信你还能将萧明璇同萧明业都带走。你要是再敢算计我，派人来杀我，我就先杀了萧明璇和萧明业。让江姨娘恨你一辈子，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同江姨娘在一起。梅先生，我可是说到做到，你可别以为我是说笑的。”
梅如悔冷冷的笑了起来，“萧明瑜，我们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得意几天的。我们走。”
数十骑打马离开，犹如来的时候一样，如一阵风似得，很快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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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生意开业第一天
章节名：第134章 生意开业第一天
萧明瑜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梅如悔对峙，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而与此同时，江姨娘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韩八请示，“姑娘，这个女人怎么办？”
萧明瑜咬牙，只觉牙痛。明明很想一刀宰了江姨娘，可是偏偏不能。“让人去请大夫，这个女人不能死。留着她还有用。”
韩八有些担心，“留她在这里，属下担心梅如悔没派人来救她。”
萧明瑜呵呵一笑，“只要江姨娘不想走，不想失去萧家五房姨娘的身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背负不名誉的骂名，那么就算是梅如悔站在江姨娘身边，江姨娘也不会离开这里。萧家就是江姨娘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她还自己跳进这个坑里面，那就别怪别人利用这一点。”
萧明瑜撑着身体站起来，让人将昏迷的江姨娘抬进去。
萧明瑜浑身都很难受，砍江姨娘的那一下，鲜血喷溅在身上，让她恶心欲吐。只盼着那些护卫机灵一点，都能够逃出生天。
韩八安置好一切，来给萧明瑜复命。此时萧明瑜已经做了初步洗漱，整个人看起来总算有了点人样。韩八说道：“回禀姑娘，这庄子上的庄头以前是在矿上做活。做事还有点章法，也不是个怕事的。属下见他可用，于是差他派人去请大夫，另外派人通知城里，让城里派人来接姑娘回去。”
萧明瑜点头，“多亏有你，要不然我这条命今日可就交代了。”
“姑娘，属下已经犯过一次错，同样的错误属下不会再犯。姑娘放心，属下会一直守护在姑娘身边，不会让姑娘再遭遇任何危险。”
萧明瑜笑道，“你有心了，起来说话吧。我很累，我想躺一会。这庄子上的护卫工作就交给你。要防备着梅如悔打回马枪。至于别的事情，等我休息完了后再说不迟。另外，江姨娘那里一定要派人看着，不能让她死了。”
“属下遵命。姑娘请休息吧，属下派人在外面守门。”
“好，那就麻烦你了。”
萧明瑜干脆利落的躺在床上，这一路真的是惊险刺激万分。可是等事情平息后，才发现身体竟然受了这么多的罪。首先是大腿内侧，骑马这件事情果然不是谁都能做的，火辣辣的痛，难受的要命。还有拿着砍刀的手，这会也一直在发抖，几乎控制不住。牙齿也在打颤。似乎到此刻，萧明瑜才感受到了害怕，才知道之前她究竟冒了多大的危险。只要梅如悔少在乎江姨娘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而已，今日她就要命丧黄泉。想想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就如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她竟然活了过来，还活的好好的，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萧明瑜抓紧时间睡了一觉，起来一看，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不过精神恢复了许多。人也没哆嗦了。
萧明瑜走到外面，找到韩八，问道：“如何，江姨娘没事吧。”
韩八点头，“回禀姑娘，江姨娘已经醒来。姑娘力气小，看着吓人，其实江姨娘受伤并不重。就是有可能会留下疤痕。”韩八指了指额头的地方，意思是江姨娘这个地方有可能留下疤痕。
萧明瑜笑了笑，“留下疤痕，也是她活该。我进去见她。对了，外面有什么情况？梅如悔都杀回马枪吗？”
“姑娘放心，梅如悔投鼠忌器，没敢杀回马枪。另外我们的人也来了，一会姑娘可以放心回城里。”
萧明瑜松了口气，总算逃过这一劫。
萧明瑜走进卧房，江姨娘靠在床头，听到动静看过来，眼神冷漠，却并没有充满仇恨。
萧明瑜坐在床头，笑道：“时隔一年，再次见到江姨娘，果然是物是人非。江姨娘感觉如何？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江姨娘冷漠的笑了起来，“萧明瑜，这次算你侥幸。不过你能逃过这一次，难道还能逃过下一次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所以我要看好了萧明璇和萧明业。梅如悔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杀了这两人偿命，如何？江姨娘，你要不是试试看？”
“你这个疯子，你就是恶魔。”江姨娘疯狂大叫。
萧明瑜一张脸冷了下来，“我是疯子，我是恶魔。可是同你江姨娘比起来，我什么都不算。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反倒是江姨娘你，真是有福气。你瞧瞧你，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梅如悔还对你情深不改。为了你，他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江姨娘，你说你当初怎么就没嫁给梅如悔，如此一来，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你则可以同梅如悔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且以梅如悔的本事，定能让你过上比萧家好数倍的生活。”
“是我遇人不淑。”江姨娘呵呵的笑了两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对自己过往的讽刺。就是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后悔嫁给萧茂杨。
萧明瑜摇头，“非也，我看不是你遇人不淑，而是咎由自取。你在萧家内院偷人，那么多人亲眼看到，莫非你还敢辩驳吗？其实说起来，最可怜的人是梅如悔，他对你情深不悔，可是你却是在利用他的感情到达自己的目的。你从来就没爱过他，否则早在做姑娘的时候就嫁给了梅如悔。不用否认，以你的聪明才智，想要嫁到梅家，易如反掌。瞧瞧，你就算被关在这里，失了往日的容貌，梅如悔依旧对你不改初衷。为了给你报仇，他更是接二连三的狙击我。头一次是利用别人，而这一次是亲自出马。啧啧，世间男儿有几人能如梅如悔这般爱一个人爱到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江姨娘，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你糟蹋了一个男人的真心，你知道吗？”
江姨娘冷漠的说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关心。你要是来看我的笑话，你可以滚了。你要是还有别的话要说，就尽管说。”
萧明瑜笑着，“你的事情我自然不关心。你说要是梅如悔知道你过去一直都是在利用他，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他，他还会这么疯狂的为你卖命吗？”
江姨娘冷笑出声，“你大可以试试看，试试梅如悔会不会改变初衷。萧明瑜，你太幼稚了。我做的事情岂是你能猜度的。”
萧明瑜嘲讽一笑，“这有什么不好猜度的，无非就是你早就同他说过。顺便表现一下自己的坚定和可怜，让他越发的迷恋你，为你卖命。这种把戏看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看梅如悔那样子，这办法还挺好用的。连实话都不能让梅如悔放弃你，那你说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说服梅如悔放弃你？”
江姨娘微微变了脸色，“萧明瑜，你想干什么？”
萧明瑜笑道，“害怕了吗？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同梅如悔说话，所以他依旧会爱你如斯。只是我很奇怪，以梅如悔的本事，他大可以将你强行带走，可是为何却什么动作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庄子上吃苦受罪。”
江姨娘冷笑，“我的事情不用你关心。”
萧明瑜笑道，“你爱萧茂杨，同样也是恨着萧茂杨，你不想失去萧家江姨娘这个身份，所以你才不愿意走，我说对了吗？”
江姨娘咬牙，“萧明瑜，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已经这么惨了，你要是还不满意，大可以一刀砍死我。反正这种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我不做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个样子。”萧明瑜恶意满满的笑着，“果然被我说中了心事，所以恼羞成怒了。江姨娘，你做了错误的选择，所以你必须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江姨娘嘲讽一笑，“代价我早就已经付出，萧明瑜你不会永远得意，我也不会永远被你奚落。这个世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大可以走着瞧。”
萧明瑜点头，说道：“你这话说的不错，的确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是怎么翻身的。江姨娘，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吧，萧家西府垮了，就是你的亲爱的表哥梅如悔给王爷出谋划策，弄垮的。还有你的儿子萧明业已经颓废了一年，成了一个酒囊饭袋。要是以前，萧家还富足，即便是酒囊饭袋，也能过一辈子富家翁生活。可是如今的萧家，哼，等到他日他成年分家出去，你觉着那点产业还够他吃喝多少年？可别最后落魄到上街乞讨过活。”
“萧明瑜，你不得好死。”江姨娘恶毒的说道。
萧明瑜冷着一张脸，“我就算是不得好死，也是在江姨娘你死了之后才会死。想要让你的儿子好过一点，江姨娘，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转告梅如悔，他最好别动我，如此我还会将萧明业当兄弟对待。他要是再动我，对我紧追不放，我就让萧明业滚出萧家，到大街上乞讨去。”
“你不能这么做，明业他是你的弟弟。”江姨娘说道。
萧明瑜一脸冷漠，“萧明业的确是我的弟弟，只要你江姨娘同梅如悔安分守己，我自然会将他当做弟弟。你们要是有什么鬼心思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将萧明业当做人来看。江姨娘，你要知道，我是说得出做的到。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江姨娘咬牙，“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见他们两个。”
“不可能。”萧明瑜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你要么答应，要么拒绝。没有条件可讲。我这人也不耐烦同你讲条件。”
江姨娘恨不得杀了萧明瑜，“你够狠。”
萧明瑜笑笑，“多谢夸奖，这些都是同你江姨娘学的。我们彼此彼此。”
江姨娘阴沉着一张脸，“好，我答应你，我会说服梅如悔让他不再对你动手。否则我就遭天打雷劈。”
“记住，雷劈不死你，我也会结果了你。”萧明瑜说完，笑了起来，“如此甚好。看来你同梅如悔之间的确有联系的渠道。放心，我对你如何联系外界不感兴趣。你也可以跟着梅如悔走。不用怀疑，我还能帮你遮掩一二，让你顺利的同梅如悔在一起。如何，要不要离开这里。”
江姨娘冷笑，“萧明瑜，你打的什么盘算，我清楚的很，我是不会上你的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萧明瑜笑道，“还真是可惜。看来你对萧茂杨果然是又爱又恨，爱恨交织，即便是在庄子上受苦，却也舍不得离开。从这一点来说，我是佩服你的。不过我却要鄙视你，愚蠢。”
“你骂谁？我不过一时失足，失了先机，让你小人得志。若是他日给我机会，萧明瑜，我会让你知道厉害。”江姨娘怒吼。
萧明瑜云淡风轻，“江姨娘，以前你的确比我厉害。可是你一直在原地踏步。而我却在飞快的成长。等到你所谓他日，那时候你还能比我更厉害吗？不一定吧。等到那时候，我们就手下见真章，看看到底你是行，还是我更胜一筹。所以，江姨娘你可要好好活着，安静的等待着，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江姨娘冷笑，“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此甚好。看来我们算是达成了一致。你放心，我已经给庄子上留下了银钱，大夫也会天天来给你照看伤势。你好好养伤吧。”
萧明瑜说完，走了出去。
“萧明瑜。”江姨娘突然出声叫住萧明瑜，“之前是我小看了你。”
萧明瑜笑了，回头看着江姨娘，“这些年小看我的人不少，可是你是第一个说出来的。很不错，这一点我很满意。”
江姨娘郑重其事的说道，“但是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萧明瑜，笑到最后的人最终只会是我。”
“是吗？那么我就拭目以待。”
萧明瑜离开了庄子，回到城里。这件事情，萧明瑜吩咐了韩八还有那些护卫，不准声张。至于之前已经传言出去的那些，萧明瑜也不追究。好在萧明同韩氏都不在，常嬷嬷消息不灵通，如此回到府里，才没人追着她问。
墨四端着热水进来，木着一张脸。
萧明瑜好笑，“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有得罪了你。”
“姑娘下次出门，能不能将奴婢带上。奴婢好歹会些拳脚功夫，关键时刻也能起点作用。”顿了顿，墨四又说道：“王爷让奴婢来照顾姑娘，可是短短时间内，姑娘却接二连三的受伤，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还请姑娘能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萧明瑜笑道，“我道是什么。此事你不同周乾说，他自然不会知道。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墨四苦着一张脸，“姑娘，奴婢已经给京城去信。此间种种，奴婢都说了。就是姑娘被绑架的那次。”
萧明瑜皱眉，“那要是周乾责罚你，你就受着吧。谁让你事先都不同我说一声，就私自禀报了这里的情况。”
墨四更苦，“姑娘，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的。即便奴婢不说，王爷也能从别的地方得到消息。说不定王爷的处置意见这会已经在路上了。姑娘，求你给奴婢机会，否则奴婢难以心安。”
萧明瑜犹豫了一下，“你虽然是周乾的人，但是不得不说，你做事很利落也很有章法。若是你答应，以后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随便给周乾说，我就将你带在身边。”
墨四一脸惊慌，“莫非姑娘喜欢上了别人。”
“胡说八道。”萧明瑜哭笑不得，“并非如此。而是我想保留一点自己的小秘密，不想凡事都被人窥探。明白这个意思吗？”
墨四连连点头，“奴婢明白了。姑娘放心，以后奴婢在姑娘身边，就做个瞎子聋子，只要姑娘不让说的，奴婢谁都不说。”
萧明瑜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过来，给我上药吧。”
周乾的反应速度很快。得知萧明瑜被人绑架又受了伤，周乾先是在书房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恼怒王府管教不严，愤怒周蓉此人。下定决心一旦有机会，一定好狠狠收拾周蓉。不过周乾最先收拾的人是萧明瑜。逞能，绝对是逞能。萧家注定败落，做什么事情都是多余的。连这点都看不清，真是蠢笨。
周乾没做犹豫，将身边两个得力的手下都派到了中州，保护萧明瑜。
这会萧明瑜就正在同周乾得力的属下说话。萧明瑜尴尬一下，“王爷让你们来保护我？”
“正是。王爷心系姑娘的安危，让我们前来保护萧姑娘。只要萧姑娘出门，我们就要确保寸步不离的护卫。”
萧明瑜呵呵一笑，“殿下还真是有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殿下。这样吧，最近我都不会出门，你们暂时也没事情干。你们先去找韩八，让他安排你们的事情。总之，以后凡事都可以找韩八，他都能帮你们解决。”
两人点头。“属下遵命。”
两人退下，直接去找韩八。双方见面，那气氛就有点不对劲。这两人对韩八不熟，不过都是在京城混饭吃，自然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韩家的得力护卫竟然会出现在中州。这倒是出乎两人的意料。
韩八见了这两人，暗皱眉头。“原来是焦氏兄弟，幸会。”
“见过韩八爷，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真是有缘。”
韩八面无表情的点头，“好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安置。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就是。”
屋里这边，墨四同萧明瑜说道：“他们同韩八可能会有些不对付。”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此话怎么说？”
“具体的缘由奴婢也不知道，听闻是同韩六有关系。焦氏兄弟曾经也是混迹于江湖，同韩六有些来往。”
萧明瑜笑道，“王爷不可能不知道我身边有韩八这人。既然依旧将人派了过来，显然是因为以前那些来往不会影响到大家共事。行了，他们的事情我们不关心。你既然要跟在我身边做事，那么就该知道我身边的规矩。我最近正打算在码头那边开一个饭馆，铺面是老爷子亲自答应过户到我的名下。此事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不过我是做老板的，好歹开业的时候也要出门看一眼。照着进程，若是没有耽误的话，还有几天就能开业，届时你同我一起去。不准聒噪，也不准说些劝解的话。真要劝解的话，也等没人的时候。明白吗？”
墨四点头，“多谢姑娘对奴婢的信任，奴婢一定会谨遵姑娘的吩咐。”
“还有，此事无需告诉京城。”
墨四犹豫了一下，说道：“奴婢遵命。”
过的数天，沈民有同冯长根来见萧明瑜。
“姑娘，一切准备妥当，就连姑娘要求的那种木碗，也全都做好了。请先生看了日子，后日是黄道吉时，开业时间就定在后日。”
萧明瑜惊喜，笑道：“很好。将事情交给你们，果然没错。”
沈民有将账本送上，“姑娘，这是开业准备的花销，一应账目都登记在上面。请姑娘过目。”
墨四接过账本放在萧明瑜的手上。
萧明瑜翻开仔细看了看，账目清楚明了，看了最后的汇总，总归花费不足一百两。这倒是出乎萧明瑜的意料。“桌椅板凳，厨房用具，小工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姑娘，都准备好了。照着姑娘的吩咐，还将铺子粉刷了一遍，看起来很干净。”
萧明瑜合上账本，说道：“不仅要看起来干净，更要吃起来干净。行了，你们去忙开业的事情吧。事先可以请人宣传一下，让码头上的人都知道我们的饭馆要开业了，就是给下苦力的人吃的。等到三日后，开业的那一天，我会去看。”
“姑娘去码头那地方，会不会不合适。那地方杂的很，小人担心有人冲撞了姑娘。”沈民有如此说道。
萧明瑜摇头，笑道，“不妨事，我坐马车过去，如非必要也不会下马车。而且我身边有高手护卫，不会有人能够冲撞我。还有需要我请当兵的给你们撑场子吗？免得那些下苦力的不守规矩，一通冲撞，生意没做成，反倒是惹来一身腥。”
“姑娘放心，小人已经同衙门那里打过招呼。等到开业那天，衙门的人会帮我维持秩序，不会有意外的。”
萧明瑜放心下来，“你们想的很周到，既然如此那就照着你们说的去办。你们去忙吧，这账本就留在这里。”
“小人遵命。”
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投资的第一笔生意就要开业见真章，萧明瑜竟然紧张起来。萧明瑜摇摇头，真是没出息，过去什么大阵仗没见过，竟然为去区区几文钱的生意紧张。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后，萧明瑜是照常过自己的日子。三日时间转眼就到。一大早，萧明瑜处理完了府中的事情，安置好成哥儿。又叮嘱人看着萧明璇同萧明业两人。临近午时，萧明瑜坐上马车去码头看开业的情况。这也是焦氏兄弟第一次出任务，虽然事情不大，不过两人都做的很认真。也难怪周乾会将这两人派过来，果然是有可取之处。
到了码头，还没到有福饭店，就听到街边有人在议论。萧明瑜坐在马车上，侧耳听了一路，多半都是好奇的，更多人则是看笑话，看看这饭馆到底能开几天就因为赔本买卖从而关门。
萧明瑜嘴角一翘，她这买卖还真不会亏本。三文钱的套餐，看起来很便宜，一定会亏本。但是沈民有他们算过成本，还实际操作过，三文钱的套餐，加上人工和房租，成本大约就是两文钱，她还有一文钱的利润。至于五文钱的套菜，则是有两文左右的利润。总之价格越高，利润越高。当然之所以三文钱的套餐能有钱赚，主要是因为量大。量大了，平摊到每份套餐上的成本就降低了。要是单独做这么一份三文钱的套餐，别说三文钱，就是三十文钱也未必能保本。这就是量大的优势。
萧明瑜的马车就停留在巷子口，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有福饭店的情况。
几个捕快打扮的人，拿着棍子在打人，“排队，排队，什么叫做排队不懂吗？你是猪脑子吗？”
哈哈长长的队伍轰然大笑。
捕快看到又有人插队，提着棍子就打过去，“再让老子看你插队，老子打断你的腿。”
“大人，小人肚子饿。”那人可怜兮兮的。
捕快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棍子打过去，“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啊，这里谁不饿。”
“是啊，大家都饿。”
这么一闹腾，大家都议论开来。
“喂，你们说这是真的吗？三文钱的饭菜，一菜一汤，还有油花，还是大白米饭。这老板莫非是傻的不成。”
“你人才是傻的，做生意的能不赚钱？”
“那怎么只要三文钱，能赚钱吗？三文钱就能白米饭，听都没听说过。”
“是啊，三文钱就能吃白米饭，莫非是哪个富贵人家在施舍。”
“不能吧，要施舍也施舍不到咱们头上。你们说，是不是这里有什么名堂。什么白米饭，其实全都是骗人的。”
这话一出，倒是得到许多人的认同。
有人就说了，“怕什么，要是真敢骗咱们，咱们别的没有，就是一般子的力气，直接将这饭馆给砸了。”
“对，砸了。”
“这样不好吧，三文钱，好歹也是有一份饭菜吃。换做你们，给你们三文钱，你们能弄来什么吃的。人家给了三文钱的饭菜，你们还想如何。”
“是啊，捕快们都在，要是打砸了饭馆，人家抓我们进去，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说，这么一点小生意，却将捕快都叫来了，是不是就防备着咱们，等咱们一闹事的时候，就来抓我们。”
下苦力的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有人突然说了一声，“咦，前面动了，有人买到了，快看，是不是白米饭，到底有没有骗人。”
“啊，真的是白米饭，全是白米饭。哈哈，菜里面还真的看到了油花，哈哈他们没骗人。”
“快，我要两份，赶紧，晚了肯定没有了。”
队伍瞬间乱了起来。
捕快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着棍子劈头盖脸的打过去，“排队，排队，谁敢不排队，统统给老子拉出去，一辈子都不准在这里买饭吃。”
这话管用，比沈民有站在凳子上喊得嘶声力竭管用多了。队伍瞬间就排好了。即便心焦如焚，也只能一个一个的来。
得了消息的人，还在陆续赶来。
王老二见到熟人，呵呵一笑，“狗蛋，你也来吃白米饭啊。”
“你能吃我怎么不能吃。三文钱就能吃一大碗，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错过。”
“是啊，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好事。看，看，就是那样的碗，一大碗啊。你看这么多人吃饭，他们连碗都准备好了。”
前面传来骚动，有人大叫，“我凭什么不能用自己的碗，这是谁规定的。”
打饭菜的小工说道：“这就是我们店里的规定。你拿这个海碗来，我一勺子饭菜还不够填你的碗底。到时候你说我们有福饭馆缺斤少两，不讲信用，那算谁的。走开，想要吃饭，就要守着规矩来。拿这么大的碗，你也太不要脸了。”
“我，我在家里吃饭就用这么大的碗。”
小工冷笑，“狗屁，你当我是蠢蛋啊。就你这样子，你在家里能吃饱吗？都没吃饱过，哪里来的饭食给你装这么大的碗。你说你们一家子人一顿吃这么多，我还能相信。就你，将你卖了你也吃不起。行了，别耽误后面的人。要吃饭就照着我们家的规矩，不然就去柜台结账，拿着你的三文钱滚蛋。”
沈民有几次想要站出来，都被冯长根来住了。沈民有担心的问道，“这样下去没问题吗？”
冯长根笑道，“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我找小工的时候，专门找的就是嘴皮子利索，手脚麻利的人。咱们在这里开饭馆，什么样的人都能遇上。要是找个老实巴交的人过来，刚才那情况肯定应付不了。你且看着，一定不会有事的。”
打饭菜的小工将那汉子大骂了一通，周围的人都纷纷附和，让小工不要废话，直接让人赶走就行，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那汉子涨红了脸，“用你们碗就用你们碗。要是碗坏了可别怪我。”
小工呵呵一笑，“我们东家有先见之明，早就想到有你这种无赖。我们用的可都是木碗，一般的摔打是不可能摔坏的。你要是故意弄坏，那一文钱一个碗，给钱吧。否则你当我们有福饭馆是好欺负的。我们既然敢在这地方开饭馆，就不怕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我们开饭馆，图的就是和气生财，不过不代表我们就好欺负。你们来吃饭，图的无非就是能吃上便宜的热气腾腾的饭菜。老少爷们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大家轰然大叫。
汉子无法，只能照着规矩来。
冯长根笑道，“如何，我同你说了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小工们都能解决。给他们开那么高的薪水，图的就是这些。姑娘也说了，最好能培养几个能独当一面的人出来。”
沈民有松了口气，“之前我还真是担心。以前咱们可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这里都是下苦力的人，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文钱来花。所以这地方做生意，遇到什么样的人都不稀奇。关键是要将我们有福饭馆的规矩立起来。如此一来，以后来吃饭的人，都知道排队交钱拿碗筷吃饭。”
萧明瑜坐在马车上，将饭馆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最后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之前预想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都有准备，应对的办法也很不错。
沈民有看到萧明瑜的马车，跑了过来。萧明瑜避无可避，只能出面见人。
“你们今日做的不错，到如今生意如何？”
“回禀姑娘，这才刚开始，已经卖出去两百份。后面还有那么长的队伍，今日可能要卖七八百份，甚至上千份都有可能。”
萧明瑜问道，“那你们准备的米饭和菜都够吗？”
“姑娘放心，厨房那里没有停。冯长根已经安排厨房重新再做，一定供应得上。今日是第一天，我们还没有经验。等到再过三五天，稳定下来后，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萧明瑜笑道，“这就好。我很看好你们，一定不要让我失望。这可是我单独做的第一门生意。做好了，以后你们还有很多生意可做。”
沈民有兴奋的涨红了脸，“姑娘放心，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如此就好，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回去的时候，马车走的很慢。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众人议论有福饭馆的事情。萧明瑜感觉很有成就感，她的第一个设想终于变成了现实，虽然利润很薄，大户人家里怕是没一个人看的上这点小生意，可是萧明瑜却很满足。以她现在的身份，也就只适合做这些小打小闹，看上去热闹，实际上没什么大利润的生意。如此，即便会引起旁人的关注，也只是暂时的。那点利润，人家知道了，立马就甩头不理会了。
而且萧明瑜也不担心这种生意模式被人复制抄袭，然后开个一模一样的来竞争。因为那铺子是萧明瑜自己的，萧明瑜敢将价格压得那么低，这是个很大的因素。当初萧明瑜想的就是，要是铺子上生意不好，她就不收铺子的房租。要是生意好，就照着市场价格来。
换做别的人，却不敢像萧明瑜这么干，因为他们赔不起。实在是卖价大低了，不是谁都有那个胆气去冒险的。赚了倒是好，赔了又有几个人赔得起。
马车突然停下，萧明瑜奇怪。韩八悄声说道：“姑娘，属下好像看到了祝姨娘。”
祝姨娘？萧明瑜脑子里钻出一个人影来，面目已经模糊，只记得是个怯生生的女人。萧明瑜挑起帘子朝外看去。顺着韩八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个路边摊，卖的都是一些胭脂水粉。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祝姨娘身边还有个人，男人。从打扮上看，就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贩。小贩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祝姨娘同小贩说着话，从态度里透着几分亲热劲。是人都看出这两人关系不太一般。
买了胭脂水粉，祝姨娘同小贩一起离开，两人说说笑笑的，很是亲密。
萧明瑜咬牙，吩咐道：“韩八，你找人跟上去，看看这两人都做了些什么。那个男的又是住在什么地方。”
“属下遵命。”
萧明瑜沉着一张脸，放下帘子，说道：“我们走吧。”
马车启动，萧明瑜心头却无法平静。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祝姨娘就是萧茂杨的妾，这是事实。将祝姨娘放在小院里一年多了，一直没将这个人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回府后，萧明瑜找来冯嬷嬷，“嬷嬷，祝姨娘那边情况可好？”
冯嬷嬷很意外，萧明瑜怎么会突然问起祝姨娘的事情。冯嬷嬷老实回答，“回禀姑娘，奴婢好些日子没过去看看，如今祝姨娘如何，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同以往应该差不多吧。整日里都在屋里做针线活。”
“是吗，今儿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祝姨娘，她正在买胭脂水粉。”萧明瑜并没有说出祝姨娘身边还有个陌生男人的事情。
冯嬷嬷惊了一跳，“这，那奴婢现在就去那边看看。是不是守门的婆子玩忽职守，将人放了出来。”
萧明瑜抬手，冷声说道：“嬷嬷，你实话告诉我，祝姨娘住在那边，是不是随时都能出门走动。同周围的邻居是不是也有来往？”
冯嬷嬷心虚。
萧明瑜冷笑一声，“怎么，到现在还想瞒着我吗？”祝姨娘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偷跑出来的，萧明瑜自信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
冯嬷嬷显得很紧张，急忙跪在地上，“姑娘恕罪。那祝姨娘刚刚住进去的时候，大家都谨遵姑娘的吩咐，牢牢的盯着她。不过祝姨娘这人老实，平日里从不生事，只是做针线活。时日长了，大家也都熟悉了，所以看守的就没那么严格。祝姨娘毕竟是年轻人，有爱美之心，想要出门长长见识，买点胭脂水粉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就”
“所以就给祝姨娘大开方便之门，让她可以随时出门，对吗？”
“姑娘，奴婢错了。是奴婢没看好那边，请姑娘责罚。”冯嬷嬷也委屈的很，没想到萧明瑜会想起祝姨娘这人。也怪祝姨娘倒霉，竟然被萧明瑜撞见了出门的事情。
萧明瑜冷笑一声，“罚你是自然要罚的。不过祝姨娘那边暂且不用管，我另有安排。”
“奴婢听姑娘的。”
“下去吧，自己去领罚。规矩上都写的清清楚楚，该怎么罚照着规矩来就行。”
萧明瑜打发了冯嬷嬷，就等着韩八那里的消息。
到了天将黑的时候，沈民有同冯长根先来报账。两人都很激动，“姑娘，今儿开业第一天，我们就卖出了两千份。到后来小工们的手都酸了。要不是厨房那边准备不够，我看一日卖三千份都有可能。而且因为我们的饭菜分量足，又有油水，还有白米饭，不光是那些在码头下苦力的人，就是周围的人家户也来我们这里买饭食回去。”
萧明瑜翻开账本看完，说道：“很好，以后的账本不用一日一交，一个月交一次就行。我对你们很放心。另外，明日你们照着五千份的量准备。若是人手不够，冯长根，你负责招人。一定要找机灵又本分的人，不可找些偷鸡摸狗的人来，知道吗？就是人情也不行。我那地方是做生意的，不是给人做人情的。”
“姑娘放心，小人明白。那今日收的银钱？”冯长根担心的问道。
萧明瑜笑道：“银钱交给沈民有保管。你要采买任何东西从他那里支用银钱就可以。沈民有，留足铺子上每日的开销，余下的银钱，兑换成银两再送来，知道吗？”
“姑娘放心，不会让姑娘失望的。不过小人有个小小的提议，最近银贱铜贵，小人以为不如等些时候，看看市场的行情，再兑换成金银，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萧明瑜揉揉眉心，“这铜钱和银子的兑换比例时常变动，这里面的门道多的很，此事暂时你来想办法，我不参与。”
萧明瑜想等弄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后，再参与到银钱兑换里面来。其实银铜兑换也是一门生意，不过风险比较大。萧明瑜暂时没本事参与进去，更没本事操控汇率，不过萧明瑜不打算永远不参与。既然要参与，就必须了解中州的银钱和铜钱市场究竟是怎么构成的。
打发走了这两个人，韩八才将消息带了回来。“回禀姑娘，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今日同祝姨娘再一起的人叫孙梦仙，就住在祝姨娘所居住小院的那条巷子里。原先是给人做帮工，最近自己攒了点银钱，开了小吃摊，每天都要去赶早晚市。他同祝姨娘是在半年前认识的，详情暂时没打听出来。孙梦仙并不知道祝姨娘的确切身份，只当她是个寡居的小媳妇。还有孙梦仙家中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父母健在，跟着他两个哥哥过活。三兄弟已经分家，他只分的一间屋。孙梦仙明显是看上了祝姨娘，想娶祝姨娘为妻。瞧着祝姨娘也有点那个意思，不过祝姨娘一直不曾透露自己的身份。”
萧明瑜好笑，“守门的婆子呢？里面的帮厨呢？她们难道不知道祝姨娘同孙梦仙的事情吗？若是知道，为什么不拆穿祝姨娘，为什么还要帮着祝姨娘打掩护。”
“回禀姑娘，祝姨娘同那院子里的两个婆子关系不错，两个婆子都当祝姨娘遭了老爷的厌弃，或许她们想，祝姨娘跟了孙梦仙也是一条出路，所以并没有声张。不仅没声张，平日里还会帮祝姨娘打掩护。”
萧明瑜轻轻咬牙，这件事情究竟是顺水推舟还是棒打鸳鸯，还需要再看看。萧明瑜说道：“韩八，你派人到祝家走一趟，找祝老爷，将祝姨娘的事情说给祝老爷听。让祝老爷去找祝姨娘闹。我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届时会如何选择。”
“姑娘这是想要拆散他们吗？既然如此，何必用如此麻烦的办法。”
萧明瑜笑道：“你错了，我不是在拆散，而是在考验。若是祝姨娘打定了主意，我不妨成全她。但是现在还不是下决定的时候。”
“那属下明儿一早就下乡找祝老爷说清楚。他们家的闺女不守妇道，属下也想看看这位祝老爷会怎么做。”
“不错，一定要让祝老爷去找祝姨娘闹，知道吗？最好是在早市结束之后。”
“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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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审人
章节名：第135章 审人
祝秀才是个混蛋，这是所有认识祝秀才的人的一致评价。祝秀才年轻的时候，就是刚取得功名的那几年，其实还是个才俊，人人都要给他三分脸面。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祝秀才功名之路无望后，这个曾经的俊才就变成了混蛋。
吃喝嫖赌，占了头两样，家业败光，不知反省还打婆娘，怪婆娘没本事，竟然害的他败光了祝家的家当。后来女儿长大了，有几分姿色，就想着拿女儿换钱。也是祝秀才运气来了，萧家竟然看中了他的闺女，于是五百两银子到手。卖了女儿后，那五百两就全进了祝秀才的荷包。至于老婆小孩，一概不管。要不是他婆娘，这些年同他斗智斗勇，斗出了智慧，斗出了水平，那五百两可就要被全糟蹋了。
祝秀才最近没钱用了，本想到找个机会到萧家打个秋风，好歹他的闺女也是萧家五房的妾。虽然他也听闻萧家垮了的消息，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萧家还住着大房子，还使唤着奴仆，还做着生意。
正做着打秋风的美梦，结果一个晴天霹雳砸下来，她的闺女竟然背着萧五老爷偷人。祝秀才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要不是韩八在当场，祝秀才就要被活生生的气死了。
一大早，祝秀才就从乡下赶到城里来，按照韩八给的地址找上门。
彼时，祝姨娘正准备出门见孙梦仙，结果在门口遇到讨债的祝秀才，祝姨娘吓得魂魄都没了。“爹，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在萧家有吃有喝的你还不满足，竟然敢背着萧老爷偷人。你偷人就偷了，偷谁不好，竟然偷个小贩。你要脸不要脸，你是要害死我们祝家吗？”
祝秀才不管不顾，又打又骂，邻居们本想上前劝架的，可是一听这话的内容，原来还有这么大的内情啊。于是没人劝架，全都围观起来听热闹。
有那心眼多的，急忙去找孙梦仙，于是在祝秀才打的最高潮的时候，孙梦仙来了，也知道了祝姨娘的身份，萧家五老爷的姨娘。
祝姨娘一见孙梦仙，整个人就疯了。一把推开祝秀才，大声说道：“你当初为了五百两银子，将我卖给了萧家，还签了契约的。从那天开始，我就不是祝家的人，我是萧家的人。你要打我，你有什么资格。你问过萧家的主子吗？滚，给我滚。”
“好啊，好啊，这是反了啊。我这就去找萧老爷，看他怎么收拾你。你既然不认我这个老子，我也不必顾忌你的前程。你等着，我一会就叫萧老爷过来。”祝秀才丢了大脸，愤怒之中，只想着如何让祝姨娘生不如死，却完全没想到别的。
“你不准去。”孙梦仙脑袋一热，就站了出来。
祝秀才疑惑，恼怒，“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们祝家的家事，你让开。”
祝姨娘拼命的给孙梦仙使眼色，见孙梦仙不为所动，祝姨娘崩溃大哭，“你来做什么，你走啊，你赶紧走啊。你以后就当不认识我。”
孙梦仙一脸痛苦的看着祝姨娘，“不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啊，好啊，这是奸夫淫妇啊。狗日的，老子打死你这个勾引我闺女的男人，都怪你，我闺女做萧家姨娘做的好好的，你干嘛要害他。”祝秀才找到了正主，一腔怒火都发泄在孙梦仙的身上。倒是给忘了要找萧茂杨的事情。
孙梦仙没还手，只是护着祝姨娘，不让祝秀才打到祝姨娘身上。
看守祝姨娘的两个婆子，着急得不行，事情闹起来了，若是惊动了萧家，她们两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出面劝架，“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话进屋说去。在这大门口，让人看了多没面子。”
面子问题很重要，再加上祝秀才这些年吃吃喝喝的，整日里泡在酒精里，身体早就不比当年。最后祝秀才是被守门的婆子强行拉进院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院门，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可是这又如何，挡住了视线，挡不住大家的耳朵。不能看，咱们就用耳朵听。
祝秀才骂骂咧咧的，恨不得将孙梦仙的祖宗三代都骂个遍。孙梦仙只能苦笑，这里的动静肯定惊动了他的大哥和二哥两家还有父母那里。他们知道了，少不得要出面干涉。想想那个情况，孙梦仙就觉着痛苦。可是再看到祝姨娘痛哭流涕的模样，孙梦仙又生出了无比强大的勇气。事情总会解决的，无论最后能不能娶到祝姨娘，最后萧家会不会找他麻烦，此刻他都要先护住祝姨娘。事发，他最多是被打一顿，在中州城混不下去，萧家还不敢要了他的性命。可是祝姨娘不同，她甚至可能会被浸猪笼，想想那个情形，孙梦仙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害了祝姨娘。
祝姨娘没想那么多，此刻唯有的情感就是恨，恨祝秀才。
祝姨娘阴沉着一张脸，怨毒的看着祝秀才，“从我进入萧家门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同祝家没有半分关系。当初萧家也说的分明，叫你们别打着萧家亲戚的名头胡作非为，否则萧家不会让你好看。你如今将事情闹到这么大，丢了我的脸面无所谓，可是丢尽了萧家的脸面，萧家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是你，现在就赶紧跑，跑得远远的，最好是跑到山里面躲个几天，等到事情平息后再出来。”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祝秀才没趁手的东西，干脆脱掉一只鞋子用来打人。
祝姨娘冷冷的看着对方，“你都将我卖了，我干嘛还要孝顺你。”
“你放屁，那些银子是萧家给我们祝家的聘礼，谁说是卖。我告诉你，老子只要还活着一天，老子就能管你一天。”
“你要脸不要脸，聘礼？亏你说的出口，那分明就是卖女儿。你要打死我，行。我这就去萧家找五老爷，将事情全都说清楚。到时候别说是我，就是祝家一个也逃不了。”祝姨娘哭着喊着，“还有，你不准打他，他同这些事情没关系。”
“三娘，你可不能糊涂啊。”孙梦仙叫起来，担心的不行，“三娘，一定有办法的，你不要这样。”
“孙梦仙，你走吧。是我骗了你，是我不对。我补偿不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祝姨娘心头发狠，“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勾引了你，此事同你没半点关系。是我水性杨花，是我不守妇道。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同你没关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孙梦仙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三娘，你不要做糊涂事情啊。”
祝秀才呵呵一笑，“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倒是情深意重。你是叫孙梦仙吧。你糟蹋了我闺女，败坏了她的名声，害的她要被萧家休弃。那你是不是该对三娘对我做出补偿。不要你多了，给五十，不，给一百两银子。此事就一笔勾销。”
祝姨娘提起扫帚就朝祝秀才扫去，“你这个老不修，你要脸不要脸。你给滚。”
“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动手打老子，你活该被浸猪笼。我这就去找萧家五老爷，我知道他是知行书院的山长。我这就去找人。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等着，全都给我去死吧。哼，区区一百两都拿不出来，还敢消想女人，混账东西。”祝秀才骂骂咧咧，出了门。
祝姨娘痛哭出声，扑倒在地上。孙梦仙抱住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三娘，要不我们走吧，离开中州。”
祝姨娘摇头，“不，我不能继续害你。我已经害你这么惨，我不能继续害你没了性命。梦仙，你赶紧走，赶紧出去躲几天。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你再回来。”
“那你呢？”孙梦仙问道。
祝姨娘愣了下，然后坚定的说道：“我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梦仙，之前是我欺骗了你，是我害了你。你赶紧走吧，这潭浑水你别参合了。快走，萧家即便垮了，也不是我们升斗小民能够斗的过的。梦仙，求你，走吧，不要再理我。”
“好，我会走。可是我不放心你。”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萧家的姨娘，我不用做活就有吃有喝的。你走啊，走啊”
“好，我走，我走，你别太激动了。对身体不好。”
祝姨娘赶走了孙梦仙，然后倒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突然祝姨娘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自己的脖颈，就刺了进去。
叮的一声，簪子被打掉。祝姨娘愣愣的，抬起头来看着陌生的来人。
韩八冷哼一声，“你早该想到有今天，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的事情我家姑娘已经知道了，走吧，随我去见姑娘。”
祝姨娘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祝秀才这边，刚出巷子没几步路，就被人套了麻袋。昏头昏脑的也不知道被人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韩八带着祝姨娘回到府上，萧明瑜已经在花厅里等着了。
瞧瞧祝姨娘一身狼狈的模样，再看看旁边胆战心惊的两个婆子，萧明瑜对沈嬷嬷说道：“嬷嬷，你带这两个婆子下去。她们做错了事情，规矩上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可有半点的偏袒，明白吗？”
“奴婢明白。”沈嬷嬷也不含糊，“你们两人跟着我来吧，姑娘这里有事情要忙，可没空理会你们。”
两个婆子被带了下去，韩八则是守在门外。萧明瑜身边就一个墨四。
萧明瑜端起茶杯，用杯盖拨弄茶叶末子。“祝姨娘，有什么话要说吗？”
祝姨娘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颤抖如筛糠一样。“婢妾有罪，请姑娘责罚。”
“这么说你同孙梦仙的确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是吗？”
“是。不过这件事情是因婢妾而起，是婢妾不安分，勾引了孙梦仙。此事同孙梦仙没有关系。姑娘要罚就罚婢妾吧。婢妾是死有余辜，只求姑娘能够对孙梦仙网开一面。”祝姨娘心如死灰，既然自杀没死成，那如今就求能够在死前为孙梦仙洗脱罪名。
萧明瑜冷笑一声，“你倒是情深意重。到底要怎么做，不是你祝姨娘能够决定。我来问你，你同孙梦仙可有发生关系？”
墨四瞪眼，萧明瑜连这种话都问的出来，还面不改色，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要是换做别的人，早就羞死了。
祝姨娘涨红了脸，“姑娘，婢妾虽然不安于室，可是那样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婢妾同孙梦仙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是吗？”萧明瑜不置可否，“你说说看，你是萧家的姨娘，萧家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你，虽然将你安置在那小院子里，可是还是安排了婆子伺候。你这生活，可比许多人强多了。为何你还不满足，还要出去同别的男人有纠缠。祝姨娘，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祝姨娘浑身颤抖，匍匐在地上，“姑娘，婢妾有罪。都是婢妾糊涂。婢妾，婢妾”祝姨娘痛哭失声，“婢妾知道老爷不喜欢我，甚至是厌烦我，太太也不喜欢我在跟前碍眼。当初肖管家将婢妾送来，姑娘转眼就将婢妾丢在那院子里。婢妾心里头哇凉哇凉的。别人都说，给人做姨娘，除非能够生下一男半女，否则等年纪大了，日子难过的很。婢妾也想为萧家添丁进口，可是无奈没有机会。婢妾一想到将来老了，孤独一生，心里就怕的很。想的多了，婢妾心里头就跟生了魔障一样，糊里糊涂的就同孙梦仙姑娘，婢妾同孙梦仙之间的确是清白的，不曾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婢妾同他，就想象着我们两人是夫妻一般，将来若是能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婢妾就是立时死了也甘愿。婢妾糊涂，婢妾为了一点妄念，做下此等大错，请姑娘狠狠的罚我吧。就是将我浸猪笼，婢妾也不会有怨言。婢妾只求姑娘不要追究孙梦仙的责任。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欺骗了他。今日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是萧家的姨娘。”
萧明瑜冷冷的问道，“那两个婆子为何要帮你隐瞒，你给她们什么好处？”
祝姨娘摇头，“两位大娘都是心善的人，见我独自一人，一辈子都没个奔头，就可怜我。放我出门也是希望我能高兴一点，好歹那日子也有个盼头。至于我同孙梦仙的事情，她们只是隐约知道，并不曾确定。不过她们都没说，我就没提。之所以隐瞒下来，婢妾以为她们是想着这事没被人发现，说出去不过是多生事端。姑娘，两位大娘并非坏心之人，也并非不忠之人，还请姑娘能够网开一面。”
“她们的事情无需你来操心。既然是萧家人，就要守着萧家的规矩。你现在还是仔细想想你自己吧。你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最后怎么处置你，既然太太不在，就由老爷做主。你也知道老爷的脾气不好，你犯的又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你自己好自为之。”萧明瑜冷冷的说道。
祝姨娘凄苦一笑，“多谢姑娘提醒，婢妾已经做好的一切准备。无论最后结局如何，婢妾都不怨。这一切都是婢妾自己做下的，怨不了任何人。”
“你能这么想，可见也是个明白人。来人，将祝姨娘带下去关在柴房内。”
萧明瑜安置好了祝姨娘后，就问韩八，“孙梦仙那里如何？”
“回禀姑娘，孙家闹起来了。不过因为孙家几兄弟已经分了家，所以孙家人也不怎么方便干涉孙梦仙的事情。孙梦仙这人有些死脑筋，还一个劲的想着祝姨娘，还想为祝姨娘开脱。”
萧明瑜点点头，“孙梦仙的父母也不管吗？”
韩八说道，“管，不过孙家两老只是放出话来，说是孙梦仙要是死脑筋，一直想着祝姨娘的话，他们就再也不管孙梦仙的事情。以后婚丧嫁娶都不管。”
这是要脱离父子关系的节奏啊。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么说来，这孙梦仙还算是有情有义。”
“就是有些死脑筋，人也不太灵活。”
萧明瑜笑道，“世间之人，脑筋灵活的何其多。可是有情义的人又有几个。再看看吧，这个时候不忙着下决定。”
韩八点头，“属下听姑娘的。”
萧明瑜又问道，“焦氏兄弟在你手下如何，可还习惯中州的风物？”
“姑娘放心，一切都好，这两兄弟以前都是走南闯北的人物，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你带着他们，可以多安排一些事情给他们做。”
“属下明白。”
萧茂杨从书院回来，一脸愁眉苦脸的。“明瑜，账面上还有多少银钱？”
萧明瑜笑道，“父亲，无论有什么事，还请父亲先洗漱吧。父亲劳累了一天，走了这么多路，又是汗又是尘土，身上定不舒服。”
萧茂杨嗯了一声，在小厮伺候下洗漱完毕，也换了身家居服。这才来到花厅同萧明瑜说话。“明瑜，你告诉为父，账面上究竟还有多少银两？”
萧明瑜微蹙眉头，“父亲，可是书院那边遇到了难事？”
萧茂杨没有隐瞒，“正是。书院的银两不够用了，为父必须想办法弄点银钱来。”
“父亲，女儿上次说的那些，书院可有照办？”萧明瑜关心的问道。
萧茂杨点头，“自然，多余的田舍都租赁了出去，也收了一笔租金回来。可是那点银钱不过是杯水车薪。明瑜，再有十来天，书院可就要断炊了。”
萧明瑜皱眉，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父亲，账面上还有不到八百两银子。这个月铺子那里的账目虽然已经交过来了，但是因为连着两个月生意不好，女儿做主，就没让铺子上交银子。父亲，老爷子那里不肯给钱吗？”
萧茂杨大皱眉头，萧老爷子要不是萧茂杨的亲老子，就依着萧茂杨那臭脾气，肯定要开骂了。萧茂杨摇头，“还没有。东府那二十万两还没给，老爷子手上捏着银钱，却不肯动一文钱。前两天，老爷子派人送来两百两。区区两百两如何够用，气煞人也，那银子为父没收，给丢了。”
萧明瑜嘴角抽抽，这还真是萧茂杨干的出来的事情，“父亲，下次老爷子派人送银钱的话，父亲还是收下吧。好歹也是两百两银钱，省着点用，也够开销好长一段时间。”
萧茂杨皱眉，“行了，既然账面上只有八百两，那就先给为父五百两应急。”
“父亲放心，我明儿一早就让人将银钱送到书院去。对了，正好还有点事情要同书院的李先生说。”萧明瑜想了又想，不能让萧茂杨这么来。照着萧茂杨行事风格，再多的银钱都能被萧茂杨给用完。所以萧明瑜打算让书院别私自开火了。直接让有福饭馆送餐得了。照着人头送餐，成本上减少了不说，书院还可以少养活几个人。还少了中间采买环节的贪腐。不过此事萧明瑜不打算同萧茂杨说，还是同直接管着书院内务的李先生说更合适。
有了这五百两银子应急，萧茂杨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萧明瑜趁机提起祝姨娘的事情。“父亲可还记得祝姨娘这个人？”
萧茂杨疑惑，“祝姨娘，听着有些熟悉，谁啊？”
萧明瑜嘴角抽抽，面无表情的说道：“父亲难道忘了吗，去年大伯母为父亲物色了一个女人，就是祝姨娘。还是在母亲有身孕的时候送进府里的。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女儿还被老爷子打了手板子。”
“哦！”萧茂杨恍然大悟，总算想起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她怎么呢，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萧明瑜说道：“父亲，之前肖管家有将祝姨娘送来。女儿知道父亲不喜她这个人，就将她安置在外面的院子，着人看守着。”
萧茂杨点点头，“如此甚好，别弄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进府来，烦。不过以后不用担心，老太太身体不好，老爷子忙着萧家的事情，没人有空来管我们五房的事情。”
“父亲打算怎么安置祝姨娘，难道将她放在外面一辈子吗？”萧明瑜不得不提醒萧茂杨，好歹你也上点心吧。
萧茂杨皱眉，“还需要什么安置，放在外面就外面。”
萧明瑜试探的问道：“一辈子吗？一辈子都不管？”
萧茂杨皱眉，“这件事情等你娘回来后处置。等等，要不你派人去问问那个祝姨娘有什么想法。若是她愿意离开，就给她一笔银子将她打发了出去。”
萧明瑜笑了起来，“父亲真的这么想？那万一祝姨娘不守规矩，在外面败坏了萧家的名声，那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她都不是萧家人了，同萧家自然没关系。行了，为父还要忙着书院的事情。这些事情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等你娘回来做决定。你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知道吧。”萧茂杨嘱咐完后，就走了。
萧明瑜笑道，“女儿听父亲的。”
虽然得了萧茂杨的首肯，不过萧明瑜并没有急着处置祝姨娘。
这一日，萧明瑜一大早就出了府，来到闹市。找了一处茶楼，要了一个包间。等孙梦仙做完了生意，韩八就将人领了过来。
孙梦仙很紧张，“小人见过萧姑娘。”
“坐下说话吧。”萧明瑜面无表情，显得威严无比。
孙梦仙很忐忑，“小人不敢。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祝姨娘知道吧。”萧明瑜也没废话，“她是我父亲的妾。”
孙梦仙满额头的汗水，“小人，小人可否问问三娘的情况，她现在好吗？”
萧明瑜不理会孙梦仙，只说道：“我父亲不喜她这人，从第一天进门开始，就不喜。将她放在那小院子里，也是为了避免她在我父亲跟前碍眼。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萧明瑜继续说道：“我来问你，若是祝姨娘能够活下来，还能够离开萧家，你打算如何做？”
孙梦仙惊喜，却又不敢相信，“真的吗？那小人可以娶她吗？”
萧明瑜问道：“你果真想娶她？”
孙梦仙连连点头，“是，小人愿意娶她。还请姑娘成全。”
萧明瑜点点头，“行了，你的心意本姑娘明白了。你下去吧。”
孙梦仙一脸茫然，明明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为何转眼间就被带走。难道都是在玩他吗？“姑娘，姑娘，小人真的愿意娶她。要是姑娘不同意，小人就不娶了。只求姑娘能够给三娘一条活路。”
“废话真多。”韩八不客气的推搡，将孙梦仙给带走了。
萧明瑜却笑了起来，这个孙梦仙，如今看来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至于将来如何那就是将来的事情。
萧明瑜动作很快，当天叫来祝姨娘，直接说道：“你可以走了。老爷亲自发了话，五房不需要你这么一位姨娘，所以从今以后你不再是萧家人。这是文书，你拿好了。还有这个，是你的遣散银子。从今以后，你同萧家没有丝毫关系，你是生是死都别找到萧家来。你若是来了，萧家人都会一棍子将你打出去。明白了吗？”
祝姨娘还在发蒙，“婢妾，我，我真的能走了？我，姑娘不罚我吗？不要是要将我浸猪笼吗？”
萧明瑜冷笑一声，“那你是想浸猪笼，还是拿着这些东西走人。你自己选吧，我数三声，你若是不起来，我就当你选择了浸猪笼。一”
“我，我起来，我这就起来。”祝姨娘哭着，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多谢姑娘，姑娘对婢妾网开一面，婢妾这辈子都回报不了姑娘。”
萧明皱眉，“哭哭啼啼的真是难看，赶紧走吧。我们萧家不养没用的人。”
“是，是，我这就走。”
“姑娘就这么放她走了，可真是便宜了她。”墨四小声的说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不放她走又能如何？养着她吗。养着她不需要花钱的吗？”
“不过是个妾，养着她也花费不了多少。”墨四说道，“关键是萧家的名声。不少人都知道萧家有个祝姨娘。可是萧家的祝姨娘却嫁给了一个小贩，知道的人难免会说些闲话。说不定还会捅到老爷那里去。”
萧明瑜笑道，“那又如何，我们萧家哪里还有脸面可言。至于祝姨娘同那小贩的事情，哼，那些人要说就说去吧，总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行了，此事我心里有数，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你就不用费心了。”
“奴婢遵命。”
黄昏闹市，孙梦仙蓦地抬起头来，看向远方。那个人就俏生生的站在人群中。
孙梦仙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走近了，看的更清楚了。想要伸手确定这人是不是真的，可是手又缩了回来，害怕一碰触，一切都成了虚幻。
祝姨娘哭了起来，“我出来了，姑娘放了我自由。我以后再也不是萧家的姨娘，我是自由身了。梦仙哥，你不高兴吗。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孙梦仙呵呵的笑了起来，摇头，“没有，我，我就怕这不是真的，我怕是我在做梦了。你回来了，你不是萧家人，那你将来住在何处？我，我该做些什么？”
“傻子。”
“呵呵。是，我是傻子。我们，这就回家吧。明儿我不出摊，我们把婚事办了，你从今后就是我的妻子，你说好不好？”
“嗯！”
“呵呵，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最后融入人群中，融入灯火中，再也不见。
蔓春急忙进来，“姑娘，老爷子派人传话，让姑娘回去一趟，尽快。”
萧明瑜皱眉，“可有说是为了什么事？”
“奴婢同传话的人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因为祝姨娘的事情。”
墨四奇怪的说道：“这才几天，老爷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此事。”
萧明瑜冷笑一声，站起来，“走，随我去见八妹妹。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怪想她的。”
来到萧明璇住的院子，可谓是气势汹汹，不怀好意。
萧明璇迎了出来，“七姐姐怎么有空到妹妹这里来。七姐姐请坐。”
萧明瑜没坐，而是走上前，掐着萧明璇的下巴，手上用力。萧明璇吃痛，面色紧张起来，“明瑜姐姐这是做什么。”
萧明瑜笑眯眯的，伸手在萧明瑜的脸颊上轻轻的拍了两下，萧明璇顿时涨红了脸。萧明瑜笑道，“没想到让你逮住机会告状，告状的滋味好吗？要不要我再给你透露点消息，你继续去告状。”
萧明璇连连摇头，“明瑜姐姐误会妹妹了，妹妹绝对没告状。妹妹这些日子连院门都没出过，又何来告状一说。还请明瑜姐姐明察。”
“的确是要明察。”萧明瑜笑道，“让你拿的名单你拿了吗？”
“已经有了部分，不过还不全。明瑜姐姐要是着急的话，妹妹会抓紧时间的。”
萧明瑜笑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喜欢动口，不喜欢动手。但是惹火了我，我还是会动手的。萧明璇，告诉我，祝姨娘的事情究竟是谁说出去的？是谁给老宅那边传的消息。你要是不说，后果怕是你承受不起的。”
“我，我真不知道。明瑜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了。此事同妹妹真的没关系。”萧明璇着急得都要哭了，“对了，应嬷嬷。应嬷嬷曾私下里说起过祝姨娘的事情。说是很奇怪为什么没在府上见到祝姨娘。还偷偷打听过，听闻祝姨娘没住在府上，还很好奇的说了些话。不过妹妹真的没参合到这些事情里，还请姐姐明鉴。”
“是吗？”萧明瑜仔细的打量萧明璇，对方不似作伪，萧明瑜也觉着萧明璇没那么大的能量。不过应嬷嬷这人不同，这人是江姨娘的陪嫁，江姨娘做的事情她都知道，江姨娘的人手她可能也清楚。有这些人手在，应嬷嬷想要做什么自然简单了许多。
萧明瑜一把推开萧明璇，萧明璇身上吃痛，可是却不敢吭一声。就怕萧明瑜反复无常，到时候可就倒霉了。
萧明瑜冷哼一声，“来人，去将应嬷嬷带到花厅，等会我要好好会会应嬷嬷。”
“奴婢遵命。”
萧明瑜来到花厅，应嬷嬷被人压着跪在地上。应嬷嬷一见萧明瑜，就叫道，“七姑娘这样对待奴婢，奴婢不服。”
“不服吗？那应嬷嬷先同我说说祝姨娘的事情，老爷子那里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应嬷嬷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姑娘这话，奴婢听不懂。”
萧明瑜笑了起来，“应嬷嬷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是不是要逼我用些非常手段，应嬷嬷才肯说实话。”
应嬷嬷大叫冤屈，“姑娘，你不能这样做啊。奴婢没做过的事情，非得让奴婢承认，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哪又如何？你要告状尽管去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招，我这次放过你。要么不招，那接下来的后果你也别叫冤屈。”萧明瑜笑笑，“如何，我这个选择够公平吧。”
“奴婢，奴婢”应嬷嬷真的纠结死了。
萧明瑜笑道：“应嬷嬷的身体可比不上当年啊。你说要是五板子打下去，还得不到好医好药，最后会出现什么后果？”
墨四大声的说道：“回禀姑娘，伤口发炎化脓，视情况而定，很可能高烧致死。”
“嗯，不错，解释得简单明了。”萧明瑜笑道，“应嬷嬷想不想尝试一下，总归我是很有兴趣的。”
“姑娘饶命，奴婢招，奴婢全都招。奴婢的确是给老宅那边传了信。奴婢跟着我家八姑娘来到城里，结果一直没见到祝姨娘。正好奇的时候，得知祝姨娘早被送到外面去了。本来这事情奴婢也没打算继续关注，可是后来姑娘将祝姨娘带回来，还关在柴房里，奴婢就多留了几个心眼。奴婢隐约听说了一些事情，心里头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姑娘竟然将祝姨娘赶了出去。奴婢以为这是个好机会，所以就给老宅那边传了信。”
萧明瑜不在乎应嬷嬷传信，在乎的事是应嬷嬷如何将消息传出去的。“你如何将消息传出去，老实交代，否则本姑娘可饶不了你。”
“奴婢一定老实交代，奴婢不敢欺瞒。奴婢花了点银钱，就同后门守门的婆子熟悉了。给厨房送菜的小贩，每次都走后门。一来二去，奴婢同小贩也熟悉了。奴婢给小贩一点钱，让他帮忙将消息带回萧家老宅。本来奴婢都没怎么抱希望的，没想到那小贩还真将事情做成了。奴婢，奴婢是失心疯了。请姑娘责罚。”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倒是会想办法。还有什么隐瞒的。”
“没了，真的没了。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萧明瑜点点头，“来人，将应嬷嬷带下去关在柴房里，先给我饿三天。”
“姑娘，姑娘，奴婢都已经认错了，姑娘不能这么对奴婢啊。”应嬷嬷叫嚣。
萧明瑜根本不搭理，挥挥手，婆子们三两下就将应嬷嬷捆了，带了出去。萧明瑜吩咐道：“来人，给我好好查查厨房。厨房里肯定有应嬷嬷的人。”
萧明瑜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厨房的人图谋不轨，在饭食里下毒，那这一大家子人可就要全交代了。
“奴婢遵命。”
门房来报，说是萧老爷子派人来催促萧明瑜，让萧明瑜赶紧回老宅一趟。
萧明瑜笑道，“告诉来人，就说今日时辰已晚，府中事情又多。等到明日一早，我自会回去见老爷子还有老太太。走，一天没看成哥儿了，他肯定想我了。”
墨四笑道：“分明是姑娘想成哥儿。”
萧明瑜笑道，“我想他，他也想我。我们是姐弟，心心相印，本是理所当然。”
墨四说道：“姑娘这脸皮。”
“如何，可有京城的城墙那么厚？若是真的能修炼到那个程度，我可算是出师了。”萧明瑜一脸得意。
墨四完全不能明白萧明瑜的想法，换做别人，早就生气了。也只有萧明瑜才会一脸得意高兴的样子。
成哥儿好玩的很，原本在床上翻滚，结果一见到萧明瑜，就张开手要抱抱。萧明瑜上前，扶着成哥儿的两只手。成哥儿就着这个姿势，在床上一步一步的走动。萧明瑜笑道，“我家成哥儿，怕是不到一岁就能走路了。”
常嬷嬷笑道，“哥儿身子骨好，腿脚有力，说不定真不到一岁就能走路。”
萧明瑜抱起成哥儿亲了一口，“宝贝，你可要快点长大啊。也不知道娘同四姐姐她们现在如何了。同柴家那边谈的如何。”
常嬷嬷笑道：“姑娘放心吧。前些天太太不是来了信，说是一切顺利嘛。姑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如何能不担心。雨季就快要来了，娘她们要是再不回来，路上可不好走。还有，瞧信里的意思，似乎婚期已经定下。不会今年四姐姐就要出嫁吧。上面还有个明琦没定下。三房的二姐姐是东府的，她倒是在去年就成亲了，这没关系。可是我们都是西府的，难道不考虑一下明琦吗？”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常嬷嬷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明琦的婚事定不下来，那是她自己找的。再说了，五房同大房不是一个房头，不必按照大小一个个来成亲。当然，要是明瑜你比明还早成亲，那肯定不行，要被人说闲话的。”
萧明瑜笑道，“我听说京城那边规矩大的很。像是萧家如今这种情况，明琦没成亲之前，明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嫁。常嬷嬷，京城那边是这样吗？”
常嬷嬷点头，“京城那边倒是这个规矩。不过如今咱们是在中州，自然不用守着京城的规矩。”
“这么说来，还是中州的规矩松散一点。京城那边的规矩忒大了一点。像是我们这样在中州生活习惯的人，去了京城怕是不能习惯的。”萧明瑜笑道。
常嬷嬷笑道：“姑娘不必担心这些，京城规矩大，却也管不到姑娘的头上来。再说了，也不知哪一年才能去京城。说不定成哥儿都启蒙了，咱们还没动身。”
萧明一边陪着成哥儿玩耍，一边说道：“这可说不定。这世道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
常嬷嬷一脸不赞同，“姑娘，这话可不能胡说。世道要是真变了，咱们萧家可未必能躲过去。”
“嬷嬷放心吧，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
不过瞧瞧王府的动作，萧明瑜真不乐观。说不定什么时候王府就同朝廷直接撕破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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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见郡主
章节名：第136章 见郡主
一大早，萧明瑜坐上马车出城回萧家老宅。一路平安，没有打劫的，没有杀人的，梅如悔那个瘟神总算守信一次，没出来截杀她。
平安回到萧家老宅，萧明瑜没急着去见萧老爷子，而是先回了五房。虽然五房全家都去了城里，但是五房这里还留着人看守打扫。回房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找来婆子询问最近府里的情况。
婆子说道：“回禀姑娘，自从四太太管家后，倒是闹出一些事情来。不过因为有老爷子坐镇，事情虽然闹了出来，最后都被压了下去。”
萧明瑜问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你同我说说。”
婆子没有犹豫，说道：“回禀姑娘，四太太先是要撤换采买的人，这事情大家不能说不对，毕竟是四太太当家，她要换上信得过的人也不为过。不过采买上头的吴管事是老太太的人，也被撤了。吴管事不服气，就找到老太太。老太太本来就受不得气的，这一来，老太太又犯了一回病，将老爷子气的不行。吴管事被打了一顿板子，赶了出去。要不是老太太求情，吴管事的命怕都留不住。还有就是厨房上头，四太太也要换人。这次四太太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先调查了一番才动手。不过姑娘也知道，这府里的人，多半都是家生子。随便拉两个人出来，都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四太太要动厨房，就是动了不少人家的财源。虽然那些人惧怕老爷子，不敢大闹，却也没少给四太太使绊子。四太太最近日子不太好过，脾气也大的很。老爷子都将四太太训斥了两回。若非大太太的过错实在是太大，老爷子都想让大太太继续管家。”
萧明瑜听罢，点点头，这些变故都是能够预料到的。萧家一下子裁撤了那么多人，很多人短时间内还没找到生计，不得不依靠还留在萧家做活的亲人帮衬。如此一来，大家自然希望凡事都维持原样，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多捞点银子。廖氏一上台，就开始人事变动，自然会触动无数人的利益。
那些下人，看似是萧家的仆人，对主子的话要无条件的服从。但是实情却不是如此，这些人亲戚连亲戚，盘根错节，加上利益相关，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给廖氏找麻烦。比如廖氏动了厨房一干人等的利益，厨房里某人的舅舅或者姑父之类的亲戚是在老爷子身边当差。于是就找机会在老爷子跟前编排廖氏的坏话。老爷子一听，这不得了了，回头老爷子就要找廖氏的麻烦，让廖氏做事几乎是举步维艰。
萧明瑜问道：“除了四太太那里遇到了麻烦，还有别的事情吗？”
婆子说道：“东府那边来了几次，同老爷子交涉银钱的事情。具体的奴婢不甚清楚。就只知道东府同老爷子争吵了几句，据说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还听说老爷子私下里有给东府使绊子，东府最近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生意上受了老大的损失。”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倒像是萧老爷子会做的事情。
萧明瑜又问道：“这么说来，东府那二十万两还没给来？”
“正是。为了这二十万两，东府那边一天到晚也是不消停。”
萧明瑜问道：“大房那边呢？难道最近都没动静吗？”
“回禀姑娘，自从明瑛姑娘不在了后，雪姨娘就不行了。大夫说这是心病，要是不打开心结，雪姨娘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大太太也因为明瑛姑娘的事情，生了好大的气。如今将明琦大姑娘管的格外的严，连闺房都不准大姑娘走出一步。大少奶奶肚子大了起来，正在安心的养胎。大少爷在外面奔波，不过一切主意都是老爷子决定的，大少爷如今也就是个跑腿的。奴婢私下里听人说起过，说是大少爷曾经偷偷的抱怨过老爷子的安排。”
萧明瑜点头笑笑，“明桢如何？”
“回禀姑娘，三少爷如今在安心读书，外面的事情几乎不过问。老爷子也没让三少爷参与到这些事情里。不过时不时的，老爷子就会让明桢少爷陪着下棋。一下就是半天。奴婢冷眼瞧着，老爷子虽然没让三少爷参与生意上的事情，可是对三少爷的重视丝毫不少于大少爷，隐隐还有超越大少爷的趋势。”
萧明瑜笑了起来，“如此甚好。宋子秋那里没动静吧。”
“没动静，安静得不得了。”
萧明瑜将府中的事情大概了解了一下，这才去见萧老爷子。萧老爷子在书房里见萧明瑜。
萧老爷子的态度很严厉，见了萧明瑜，眼里都在喷火。“明瑜，祝姨娘的事情你给老夫解释解释。”
萧明瑜低眉顺眼的，恭敬的问道：“不知老爷子想让孙女解释哪方面的事情，还请老爷子明示。”
“你大胆。”萧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老夫让人将祝姨娘送到城里，你转头就将人送出府外。此事你如何解释。别告诉老夫此事不是你做的。你将话说清楚，否则老夫定饶不了你。”
对于这些问题，萧明瑜早有准备。萧明瑜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回禀老爷子，当初祝姨娘被送去的时候，正是我娘怀孕的时候。因为江姨娘的事情，因为得知上一个孩子失去的真正原因，我娘心情不好，胎位也不稳，大夫也嘱咐了要卧床休息，不能动怒，不然这一胎怕是保不住。偏偏在这个时候，祝姨娘被送来。孙女担心祝姨娘的到来会刺激到我娘的身体，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孙女斗胆，将祝姨娘送了出去。而且此事父亲也是默认的。父亲知道祝姨娘被送来，但是自始至终都没问过一句。父亲身边的韩东，早就将祝姨娘的行踪告诉了父亲，可是父亲却从来没去看望过一眼。此事就是如此，还请老爷子明鉴。”
萧老爷子冷笑，“这么说来你还有理。反倒是老夫做的不对，不体谅你母亲有孕在身，还故意送人去刺激她，是吗？”
萧明瑜说道：“孙女相信老爷子并不是有意的，老爷子日理万机，又怎么会事事留心。肯定是下面办事的人不得力，曲解了老爷子的意思。”
萧老爷子笑了起来，冷笑。“你倒是会开脱。你将祝姨娘送出去的事情，老夫暂且不问你。那你说说看，祝姨娘同孙梦仙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祝姨娘偷人，败坏萧家的名声，你知道了此事竟然不罚她，还将同放了出去，让她同孙梦仙成亲。萧明瑜，你大胆胡为，在你眼里萧家的名声算什么？难道连个姨娘都比不上吗？你简直太令老夫失望了，那样的女人，你怎么可以放出去。在知道事情的那一刻，你就该将事情压下去，将祝姨娘抓起来。你若是不好处置，大可禀报了老夫，让老夫来处置。谁准你私自放人的。”
萧明瑜不急不缓，“老爷子明鉴，孙女这么做其实是有理由的。祝姨娘同孙梦仙的确有些不清楚，不过这两人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二人清清白白，并无任何实质的关系发生。再有，父亲对祝姨娘无心，祝姨娘注定要孤独终老一辈子。继续将她留在萧家，她如今敢生出外心，将来就敢生出杀人报复之心。孙女以为，对她这样的人，就敢赶紧处置了。但是孙女以为，杀人有违天和。萧家近一年来，出了不少事情。孙女就想不如放了她，也算是给萧家积福。而且此事父亲也是同意的。孙女亲自请教了父亲，父亲对这人不喜，也不想耽误了这人一辈子，故此说放这人自由，让她回去自行婚嫁。因为有了父亲的首肯，孙女才敢这么做的。”
萧老爷子冷笑，“果然是好嘴才，无理的事情都能被你说的有理。萧明瑜，你当真以为老夫治不了你吗？你简直是大胆。”
“老爷子当然治得了孙女，孙女的确是做错了，受罚本就应该。孙女做出决定之前，没有先请示老爷子，这是最大错。其次就是孙女没有考虑到此事会影响到萧家的名声，这次错误之二。再有，就是孙女当断不断，事后也没有及时来禀报老爷子，这是错误之三。孙女犯下这么多错误，请老爷子责罚。”萧明瑜无比的诚恳，没人会怀疑这份真心。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倒是明白的很。你说你事先请示了老五，可是你根本没同你父亲说明白祝姨娘在外面偷人的事情。你纯粹就是两头蒙骗。”
萧明瑜一脸坦荡，“老爷子说的对，是孙女蒙骗了父亲。可是如今祝姨娘已经同孙梦仙成亲，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此事已经不可挽回，只求能将影响降到最低。还请老爷子能够给孙女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萧老爷子冷笑，“行，老夫就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听闻你在码头那里开了一个饭馆。”
“小打小闹，老爷子定是看不上眼的。”萧明瑜低着头，小心的说道。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回禀老爷子，是大家集思广益一起想出来的。孙女就出了一点开业用的银子，具体的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在做。”萧明瑜将自己彻底从这件事情摘出来。
萧老爷子有些狐疑，又觉着理所当然。，萧明瑜这丫头是聪明，可是再聪明，也不会天生就懂生意上的事情吧。就算她懂一点，也没理由想出这样的生意模式。倒是那些下人，时常同外面下苦力的人接触，是有可能想出这么一个生意模式。
萧老爷子问道：“三文钱的套餐，有钱赚吗？”
萧明瑜说道：“回禀老爷子，赚也是有赚。只是太少。辛苦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
萧老爷子点点头，这倒是是实话。他已经派人了解过那个铺子，也初步算了算利润，的确薄的让人没多大的兴趣。“当初你问老夫要那个铺子，显然已经是有了想法。你倒是聪明的很。”
“老爷子谬赞了。”老爷子不是应该说如何惩罚她的事情吗，可是为何此刻却说起生意上的事情。萧明瑜弄不清老爷子这么说的道理，心头就不安心。
萧老爷子眼一瞪，说道：“明瑜，老夫当出嘱咐你，让你多同王府郡主来往。这些日子你可有做到？”
“回禀老爷子，母亲走之前，让孙女守着家门，不要轻易出去。而且孙女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去见郡主，故此不曾联络。”萧明瑜低着头，忏悔着说道。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你果然没将老夫的话放在心上。既然如此，老夫就罚你赶紧同郡主多加来往，探听一些王府的消息。否则你那生意就别想做了。五房的一应用度也要被罚没半年。如此，你可服气？”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说道：“孙女服气。只是同郡主联络的事情需要时间，不是一两天就能做成的。”
萧老爷子笑道，“这是自然。老夫给你十日的时间。十日内老夫要知道结果。不然你那生意就别做了，直接关门吧。你们五房的用度也由你们五房自己负责。”
萧明瑜说道，“多谢老爷子宽容，孙女一定会在十日内办成此事。”
萧老爷子满意的笑了，“如此甚好。下去休息吧，明儿一早再回城里。”
“孙女遵命。”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出了萧老爷子的书房，在外面遇到福寿堂的婆子，“七姑娘，老太太得知你回来了，要见你。”
萧明瑜微微颔首，“我该第一时间去给老太太请安的。还请大娘在前面带路，我现在就过去。”
萧老太太半边身子瘫痪，被人扶着坐在太师椅上。萧明瑜进来，就见到半边凶狠半边僵硬的一张脸。一段时间没见萧老太太，再见到这人，再看到这个表情，萧明瑜自己的都唬了一跳。
萧明瑜定下心神，上前恭敬的请安，“孙女见过老太太，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的身体可有好些。”
萧老太太呜呜的发出声响，文嬷嬷在一旁说道：“七姑娘有心了，老太太的身体好了一点。”
萧老太太死死的盯着萧明瑜，“你，祝，混账东西”
文嬷嬷翻译道：“七姑娘，祝姨娘的事情老太太知道了。既然祝姨娘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为何不将祝姨娘送回来受罚，反倒是将人给放了，还给了文书。七姑娘，你这样做可对得起萧家，可有守着萧家的规矩。”
萧明瑜暗自冷笑一声，萧老太太的身体都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消停一下，还想着掌控整个萧家吗。也难怪萧老太太的身体好不了。萧明瑜低着头，掩饰住内心的那点嘲讽之意，说道：“回禀老太太，此事孙女已经将前因后果都禀报了老爷子。老爷子已经对孙女做出了处罚。老太太，你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吧。外面的事情老爷子会处理的。”
萧老太太呜呜的叫着，“你，你这个忤逆忤逆”
“老太太，你可不能动气。李大夫都说了，你的身体最忌动气发怒，最好的办法是静养，多听听开心的事情，如此身体才有可能痊愈。老太太，孙女为你的身体考虑，关于祝姨娘的事情，孙女就不好再多说。既然老太太不爱见到孙女，那孙女这就告辞，不惹老太太生气。老太太，你看这样可好？”
萧明瑜其实问的是文嬷嬷，见文嬷嬷没反对，萧明瑜就说道：“老太太，那孙女这就告辞。”
萧明瑜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福寿堂，那种压抑的感觉总算没了。
萧明得知萧明瑜回来的消息，于是第一时间来找萧明瑜。
萧明瑜见到萧明，也挺高兴的。关心的问道：“上次被四伯母叫回来，没有挨骂吧。”
萧明叹气一声，“还真被说中了，我娘将我骂了一顿，说我不顾自己的安危，竟然跑到宝山寺找人。万一被精怪们抓走了，可如何是好。我都同我娘说了，精怪传闻是假的，可是我娘根本就不相信，还说我胡说八道不学好。明瑜，你说我冤不冤。”
萧明瑜笑了起来，“四伯母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会如此。对了，最近你在忙些什么？”
“不就是忙着学规矩还有针线活。我娘开始管家，只是不太顺利，连带着脾气都大了不少。最近将我管的格外的严，稍微有做的不对的，就要被骂一顿。幸好你今日回来，否则我都没办法出来松口气。”
萧明这可怜的样子，倒是让萧明瑜乐呵起来。“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萧明连连点头，“当然。你不知道，萧明琦比我更惨。大伯母将她关在闺房里，还让人守着院门。她如今是半点自由也没有。”
萧明瑜皱眉，“大伯母何至于如此，即便如此管教明琦，明琦的婚事也定不下来。再说，大伯母不觉着晚了点吗？”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大伯母是怎么想的。总之如今明琦是出不得门，每日都被拘着。”萧明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大伯母被夺了管家的权利，无事可干，于是才会想办法来折腾明琦。”
萧明瑜说道，“这事我可不知道。对了，京城那边有信来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伯父那里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谁说不是。”萧明拉着萧明瑜走到僻静的地方，这才说道：“我听我娘说，京城的信前些天就来了。大伯父具体说了些什么，只有老爷子同大房的人清楚。大伯父肯定很生气，听说大伯父在京城又纳了两个小妾，还给大房添了两个孩子。”
萧明瑜蹙眉，“这消息传回来了吗？”
萧明点头，“老爷子最是关心大伯父的事情，送信的人亲口说的。大伯母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气的不行，如今又没了管家的权利，加上明琦的婚事没了着落，说不定大伯母会想法子去京城。一来好看着大伯父，不让大伯父乱来。其次则是三哥要考功名，肯定是要去京城的。还有就是明琦的婚事，只能在京城想办法解决。”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大伯父没为明琦相看婚事吗？”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娘说，即便大房要去京城，也要等大嫂生了，全家人才好一起去。”
萧明瑜问道，“明珲大哥打理着家中的产业，怕是走不了吧。”
萧明撇嘴，“如今我们萧家西府还剩下多少产业？那点产业，交给下面的管事打理就行了，何必让大哥亲自出面。别忘了大哥也是秀才功名，他还可以继续考下去，走仕途这条路。我娘说了，当年大伯母之所以带着一家子从京城回到中州，才不是为了孝敬老爷子和老太太，根本就是为了管家捞银子。虽然老爷子让大伯母吐了五万两出来，不过这对大伯母来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如今不能管家捞银子，大伯母留在中州就没了半点意义。瞧着吧，等大嫂生了孩子后，大伯母就要想办法去京城。到时候大哥大嫂肯定也会跟着去，大哥即便要做生意，去京城做也是一样的。”
萧明瑜知道萧明说的有道理，这也是极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是萧明瑜更担心的情况是，萧家西府一步一步走向没落，已经没有可能再去挖矿发财，加上其他世家的打压，萧家西府在中州地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干脆全家三个房头一起去京城。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四房肯定没所谓，去哪里都行，只要廖氏能管家就行。至于五房，离开中州也好，但是萧茂杨肯定放不下知行书院。说不定到最后，五房就成了反对进京城的那一拨人。
不过如今事情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个时候担心这些，为时过早。
萧明一脸兴奋的说道：“明瑜妹妹，要不我们去见明琦吧。”
萧明瑜好笑，“明姐姐是打算去看她的好戏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恶劣。你想想，你们五房去了城里，明瑛不再了，府里的姑娘就剩下我和明琦。明琦被关了起来，我平日里想找个人玩耍都找不到，真是苦闷极了。你说东府那边吧，如今大家就跟仇人一样，我怎么能去东府脏玩。再说了，明瑶那个人不是好东西，明芳是个榆木脑袋，我才不要同这些人一起玩耍。走吧，明瑜妹妹，我们去见明琦。有些日子没见到她，我还怪想的。”
萧明的决心很大，萧明瑜也想去看看，于是顺水推舟，去见萧明琦。
萧明琦的院门紧锁，上门去敲门，守门的婆子见是她们二人，于是笑道：“两位姑娘稍候，奴婢去通报一声。”说完，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萧明呸了一声，“这是防备着我们了。”
“不要胡说。你都说了，大伯母将明琦关了起来，里面肯定是崔嬷嬷守着。既然我们要见明琦，肯定要等崔嬷嬷同意才行。”萧明瑜说道。
很快大门再次打开，果然是崔嬷嬷。崔嬷嬷一脸笑意，“两位姑娘来看望我家大姑娘，快请进吧。我家大姑娘一个人在屋里挺闷的，得知两位姑娘过来，高兴的不行。”
萧明暗自嘀咕着，萧明琦才不会高兴她们过来。
被迎进院门，又进了厅堂，崔嬷嬷笑道：“我家姑娘就在隔壁偏房，两位姑娘自己进去吧。”
萧明瑜同萧明一起进了偏房，萧明琦就坐在窗前。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神情冷漠的说道：“你们来了，坐吧。”
丫头前来上茶，过后离开，屋里就剩下她们三个人。
萧明琦笑了起来，“真是难得，你们竟然会来看望我。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萧明笑道，“大姐姐真会说笑，你有什么笑话给我们看。”
萧明琦说道：“明，别玩弄你那点小聪明。你当这些日子，我的反省是假的吗。我将过去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明你能逢凶化吉得到宋子舟这门婚事，肯定是有人帮你吧。一开始要死要活的，等说定了宋子舟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是你运气好，而我运气不好。但是仅此而已。你没比我强多少，所以你没资格来嘲笑我。”
萧明脸色很不好看，讪讪然一笑，“大姐姐这话说的，太过生分了。”
萧明琦嘲讽一笑，“我同你本来就不熟，所以不需要客气。倒是明瑜，这么久都没说话，难道来见我也不想说点什么吗？”
萧明瑜笑道，“不知大姐姐想让我们说些什么？大姐姐本就是聪明人，如今又顿悟，自然是妹妹比不上的。”
“你这人就爱说反话。我说老太太寿宴上，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根本就没让丫头去偷东西，你相信吗？”萧明琦死死的盯着萧明瑜。
萧明瑜点头，“我当然相信。你即便脾气有些坏，但是像这样的事情还不至于做出来。”
萧明琦笑了起来，“多谢你对我的信任。可惜世人都不信我。如今萧家西府又垮了，我娘也被夺了管家权利，还要求交出五万两银钱。我大哥也有些颓废，毕竟没了矿场，生意上的事情也步步艰难，想要有所作为何其艰难。至于三哥他倒是最冷静的一个，没见他受到什么影响。若非父亲还在京城做着官，我家还有个退路，我们大房的下场只怕更是不堪。至于我的婚事，说都别说了，我这辈子注定是要做老姑娘的。”
萧明琦一脸心灰意懒，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萧明瑜想了想，想问一句，对方对张风云还有想法吗。不过当着萧明的面，萧明瑜还是没问出来。
萧明很意外，原本想要说的奚落的话，此刻也说不出来了。想想看，大家的命运又有多大的区别了。宋家没退婚，但是以她现在的萧家，她嫁到宋家去，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吗？
萧明琦摆摆手，“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萧明琦是不会轻易认输的。明，你还算好，好歹婚事定下来了。等到明年你就可以出嫁。至于明瑜，你才是最惨的一个，你年龄还不够大，这会说亲也早了点。可是等再过两年再说亲，那时候的萧家还不如现在，到那时候你又能说到什么好亲事。到那时候，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到府上来提亲。明瑜，你是个聪明人，关于你的终身大事，你可要早点做打算。”
萧明瑜笑道：“多谢大姐姐提醒。大姐姐何必这么失望悲观，等你们大房去了京城，让大伯父帮你物色一番，总会有好亲事等着你。至于我，自有父母为为我操心。”
萧明琦嘲讽一笑，“你当真以为到了京城，就能得到好亲事吗？你当真以为中州这地方的事情不会传到京城去吗。明瑜妹妹，你太天真了。总之，我对自己的婚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们要怎么折腾就随他们去。以后你们也别来看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在下逐客令，萧明瑜站起来，拉着还不愿意离开的萧明，“既然大姐姐想要静一静，那我们就先告辞。大姐姐好好保重，未来未必就没有转机。”
萧明琦冷哼一声，“多谢明瑜妹妹，我的事情我自有主意。你们走吧。”
萧明瑜点点头，拉着萧明离开了萧明琦的院子。
萧明回头看了眼，“明瑜妹妹，她好奇怪，你不觉得吗？”
“她可能是想明白了什么吧。”萧明瑜不确定的说道。
萧明有些害怕的说道：“明瑜，你说明琦不会像明瑛一样，突然就不见了吧。”
萧明瑜斥道：“六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明瑛的情况同明琦不一样。明琦好好的在家里，又怎么可能突然不见。”萧明瑛那是会情郎去了，为了个男人抛家弃母，身份地位责任姓氏统统都不要了。至于萧明琦，在她看来，萧明琦看着凶，但是真的没萧明瑛这么狠。而且萧明琦也没这机会。
萧明拍拍胸口，“都怪我胡说，你说的对，明琦同明瑛是不一样的，肯定不会有事的。只是听她说话，看她那表情，我心里头麻麻的，总觉着她变了，有些怪怪的。”
萧明瑜笑道，“人都是要变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说的对，都是要变的，我不该大惊小怪。明瑜妹妹，我之前说的话你全都忘了，可别放在心上。”
萧明心头不安，急匆匆的回去了。
萧明瑜想要找萧明桢说话，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回到五房，萧明瑜将自己关在屋里睡觉。明日回去，就要想办法同清河郡主见面。萧老爷子拿码头的生意来威胁她，还真是捏准了她的七寸，她是真的在乎那门生意。那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做的第一个生意，又怎么甘心才开张营业，势头正好的时候就被迫关门歇业。
只是等见了清河郡主，她又该怎么说，难道直接开口让清河郡主转告范王妃，让王府照顾萧家吗？这岂不是成了笑话。
萧明瑜心头烦闷的很，真想砸了萧家，从此一了百了。
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已暗。出门吃饭，用过晚饭后就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萧明瑜问蔓春，“水仙的伤势可有好转？”
“回禀姑娘，水仙姐姐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一直吵着要回来当差。”蔓春笑着说道。
萧明瑜吩咐道：“让大夫仔细给她检查一下，要是当差无碍的话，就让她回来吧。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我心里头怪想她的。”
“水仙姐姐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的。”
萧明瑜望着天上明月，心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次日一早，萧明瑜准备回城。在二门口见到萧明桢，萧明瑜笑道：“见过三哥，三哥近来可好？”
“挺好的。你呢？你一个人守着家里，有什么难处吗？”萧明桢彬彬有礼，关心的问道。
萧明瑜笑道：“同三哥一样，都挺好的。多谢三哥关心。”顿了顿，萧明瑜才又说道：“听闻了一些事情，真心要为三哥高兴。机会得来不易，三哥可要好好把握。需要帮忙的时候，还请三哥告知一声。你该知道，我是一直站在三哥你这边的。而且我也认为萧家需要改变了。”
萧明桢面色不动，“明瑜，你安心留在内宅吧，外面的事情自有男人们解决。萧家的未来，也有男人们来决定。”
“所以我更希望三哥能坐上那个位置。萧家需要一个稳重冷静的人来当家，这人非三哥莫属。我知道三哥不爱听这些话，我言尽于此。”萧明瑜笑笑，上了马车。
萧明桢微蹙眉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萧明瑜也不在乎，冲对方笑笑，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然后就离开了。
回到城里，萧明瑜先给清河郡主去了一封信，她不确定清河郡主会不会出来见她。等了两日，得到清河郡主的回信。萧明瑜如约来到河边。
清河郡主挑起帘子，朝萧明瑜招手。萧明瑜上了清河郡主的马车，马车启动，沿着河边慢慢的朝前行驶。
清河郡主兴奋的说道：“世子哥哥弄来了一艘画舫，有三层楼那么高。本来是给大嫂的，不过大嫂晕船，这画舫就暂时放在我的名下。等哪天大嫂有了兴趣，再给她也不迟。”
萧明瑜问道：“世子妃还没有适应中州吗？”
清河郡主轻声一笑，“我那大嫂娇贵的很，这么短的时间又如何能够适应。我娘还想着明年就抱上孙子。依着我看啊，别说明年，后年都未必有动静。”
萧明瑜挑眉，“郡主似乎对世子妃有些不满。”
清河郡主并不忌讳这个话题，她笑道：“是有些不满。想想我们中州的姑娘家，有几个是娇娇弱弱的。就比如你萧明瑜，不也是不输男儿。可是我那大嫂，被京城的规矩教坏了，说话就跟蚊子叫似得。走路也是一小步一小步。一言一行都要什么恪守规矩。就是同世子大哥私下里相处，她也没能放开。我就说她肯定自小被规矩拘束着，如今让她放开，她都不知道何为放开。在我看来，守着规矩已经深入了她的骨血，她这辈子都改不了啦。想想真是可怜，规矩竟然成了她的一部分。她那行事风格同我们王府有些格格不入，世子大哥整日里忙着，那又时间天天陪着他。她这样下去，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萧明瑜听后，说道：“或许是世子妃性格比较羞涩的缘故吧。王妃也是从京城来的，世子妃同王妃应该能说上话吧。”
清河郡主摇头笑道：“才不是。我娘还小的时候，可是在中州范家住了将近三年。那时候，我外祖父被先帝下了大狱，京城范家差一点就要被抄家。后来时局一变，我外祖父被放了出来，我舅舅也官复原职。虽然那时候的事情，我没有亲眼见到，不过光是想想就惊心动魄。我娘经过了那么多磨难，又在中州耳濡目染三年，又岂是我那大嫂能够相比的。我看啊，皇上是故意给世子哥哥指了这么一个女人来。我那大嫂管家不行，做事不行，就跟菩萨一样要整日里供着。如此下去，她如何能够帮上世子大哥。她不给世子大哥拖后腿就算是不错的。”
萧明瑜对此事很感兴趣，“那世子殿下没说什么吗？”
“大嫂毕竟是大哥的妻子，世子大哥怎么会说她的不是。世子大哥都说了，大嫂刚来中州还不适应，等过个一年半载就好了。哼，我看就是过个三五年也好不了。”
萧明瑜明显感受到清河郡主的愤怒，是因为世子妃能力有限，所以清河郡主才会愤怒吗？萧明瑜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清河郡主转眼又是一笑，“亏得你叫我出来，要不然我一个人在府里陪着大嫂，真是没劲的很。”
萧明瑜笑道，“郡主何必这样。我听闻世子妃也是京城才女，想来琴棋书画都是顶尖的。别的说不到一块，说这些总是可以的吧。”
清河郡主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她那人没趣的很，说什么已经嫁为人妇，就不该再将心思花费在这些旁门左道上面。还劝我多学着点如何管家，如何交际应酬。这些我需要她来提醒吗。你说她有趣还是无趣。”
萧明瑜笑道：“看来，世子妃同郡主脾气果然不合。”
“自然是不合。她不爱出门，我却是不用理会她的。今儿我们坐画舫玩儿，开心开心。”
“好，恭敬不如从命，能同郡主殿下一起游河也是一件幸事。”萧明瑜笑着答应下来。
两人来到码头，此码头非彼码头。这个码头在城内，是私人码头，王府所有。清河郡主的画舫就停在河边。两人上了画舫，画舫开动。坐在画舫上，并没有清晰的感觉到画舫在动。
水面波光粼粼，画舫缓慢前行。桌面上是一桌酒菜。原来清河郡主早就预备好了一切。萧明瑜也不客气，先端起酒杯敬了清河郡主一杯，清河郡主也是爽快的很。两人你来我往，每人都喝了三四杯。
酒酣耳热，清河郡主突然问道：“明瑜，你叫本郡主出来，可是有事。你说吧，若是我能帮你的，定会帮你。”
萧明瑜斟酒，笑道：“郡主殿下说的没错。不过要说有事是真的有事，要说没事也是真的没事。你也知道，如今萧家日子难过。我家老爷子心慌的很，想着能不能获得王府的谅解，想着能不能重振家业。当然，我也清楚老爷子的想法有些天真了。但是他毕竟是长辈，我不得不听从。至于说没事，此事郡主听听就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清河郡主笑了起来，“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又是这些破事。难为你了。”
“不，是我该给郡主道歉，我利用了郡主殿下。”萧明瑜一脸愧疚。
清河郡主洒脱一笑，“说这些做什么，本郡主不在意。大不了下次我利用回来就行了。你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子，与其老是想着这些，不如想想如何经营好萧家剩下的产业。就连本郡主都听说萧家有些不稳定，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萧明瑜苦笑一声，“也就是东府同西府的一些烂事。郡主喝酒，咱们不用理会那些事情。”
清河郡主笑着点头，“说的没错，那些事情是男人们要操心的，偏偏让我们做姑娘的在前面探路，实在是过分的很。明瑜，你以后要找本郡主，大可直说。我是极为乐意同你一起玩耍的。”
“多谢郡主看的起我，郡主的话我都记住了。我敬郡主一杯，郡主随意。”萧明瑜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萧明瑜正以为接下来都是轻松的话题，没想到转眼间就看到清河郡主呜呜的哭了起来。
萧明瑜吓傻，这是什么节奏。清河郡主怎么会突然哭起来。
“呜呜，明瑜你知道吗，父王要将我许配给那个混蛋。呜呜”清河郡主擦掉眼泪，端起酒杯喝完，“我不想嫁给那个混蛋，可是父王根本就不听我的。就连母妃也劝我别任性。我根本就不是任性，我就是讨厌那个混蛋，我和那个混蛋根本就合不来。世子大哥站在我这边的，可是世子大哥也不能改变父王的决定。明瑜，你说我该怎么办？”
萧明瑜奇怪的问道，“郡主，你的婚事不是说要等皇上决定吗？”
“呜呜，这次不一样，叶太妃发了话，让我父王给我选一门婚事，届时报上去就行了。只要叶太妃同意，皇上不会不答应的。你知道的，皇上是叶太妃养大的。我父王自小就同皇上一起长大的。呜呜，而且我只是郡主，我的婚事皇上不会过问的。”清河郡主哭的伤心极了，什么形象都不要了。好在这里没有外人，丫头们也都在下面一层候着。
萧明瑜见清河郡主的手绢花了，赶紧将自己的手绢拿出来，“郡主，擦擦眼泪。你慢慢说，那个混蛋又是谁。”
清河郡主一边擦眼泪，一边怒吼道：“还能有谁，就是福安郡主家的那个混蛋，我姑母的儿子。”
萧明瑜瞬间反应过来。老王妃同老秦王本来是有儿子的，不过儿子小的时候就没了。后来老秦王的庶子也一个个死了，传闻是老王妃下的手。再后来，老王爷一个儿子都没有，只好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就是现在的秦王。不过老王妃虽然没了亲生儿子，但是还有个亲闺女，同秦王爷差不多大的年纪。嫁给了凉州守备，武安伯宁大人。生了一儿一女，大的那个同世子周启差不多大年纪，难道还没成亲。
萧明瑜给清河郡主斟茶，“郡主，这婚事不是还没定下吗，郡主何必这么伤心。说不定，最后这门婚事不了了之。”
清河郡主摇头，“不会的，两家都交换了庚帖。过些日子我姑母一家就要过来。你知道的，凉州那地方离着中州又不远。”
萧明瑜，“既然婚事已经定下来了，郡主哭泣又有何用。不如积极面对，先看看那人如何。你们应该好些年没见面了吧，说不定那人已经变了，不再是过去的性子也不是过去的模样。”
“我还不知道那混蛋的德行，狗都改不了吃屎，他怎么可能改过来。”
萧明瑜大，她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等清河郡主自己想清楚。于是，萧明瑜就陪在清河郡主身边，安静的倾听清河郡主控诉宁少堂的罪行。宁少堂自然就是福安郡主的儿子。什么推她下水啊，什么放狗追她啊，什么欺骗她啊，什么栽赃嫁祸啊。在清河郡主的嘴里，宁少堂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可是萧明瑜听来听去，怎么听出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
萧明瑜不小心将这话说出口，结果遭到了清河郡主的追打，“萧明瑜，你到底是站在谁哪边的？你到底有没有立场。”
萧明瑜冤屈大叫，“我自然是站在郡主这边的，我这不是帮着郡主分析吗。既然郡主同他定亲了，十有八九就要嫁给那个人，那现在来是就要发现那个人的优点，如此郡主才能高兴一点啊。最后说不定心甘情愿就嫁了。”
“美得你，这我这辈子都不会心甘情愿的。”
通常说这话的人，都要被这话玩弄，萧明瑜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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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福安郡主宴请
章节名：第137章 福安郡主宴请
萧明瑜没想到很快就见到福安郡主一家，也见到了清河郡主口中的混蛋宁少堂。
就在城门口，萧明瑜带着成哥儿一起出门迎接韩氏和萧明回家。萧茂杨忙着书院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故此没有来。
见到马车过来，萧明瑜就迎了上去。只是很意外，为何韩氏回来的车队会这么庞大，难道她认错了车队吗？可是那辆马车分明就是韩氏的。萧明瑜看着车队停了下来，看到韩氏下了马车，还有韩氏旁边的萧明。萧明瑜这才露出笑容，带着成哥儿跑了过去。
“娘，四姐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韩氏笑着，摸摸萧明瑜的头，又从奶娘手中抱过成哥儿，在成哥儿的脸上亲了一口。“你怎么来这里接人，还将成哥儿带了过来。这里人多嘴杂的，带着成哥儿像什么。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得了。”
“娘教训的是，女儿知错了。以后不会的。”萧明瑜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在意。
韩氏在萧明瑜头上戳了下，“你这丫头，就是调皮。”
“韩夫人，这就是你那二闺女吗？”
韩氏急忙转身，“正是，明瑜过来，快来见过福安郡主。郡主殿下，这就是明瑜。”
萧明瑜心头狗血喷洒，不过面上丝毫不含糊，急忙上前，恭敬行礼，“民女见过郡主殿下，给郡主殿下请安。”
“免礼，让本郡主好好看看。不错，不错，长得极好。韩夫人有福气，两个闺女都是极为出色的。这明瑜丫头可有定亲？”福雅郡主笑着问道。
韩氏笑道：“她年纪还小，想等忙完了大闺女的事情，再来忙活明瑜的婚事。”
福雅郡主点点头，退下手上的镯子，“来，这是本郡主的见面礼，不可推辞。”
萧明瑜为难，韩氏点头让她收下，萧明瑜这才恭敬的接过。
福安郡主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好，长者赐不能辞，明白吗？”
“多谢郡主殿下教诲，民女明白。”萧明瑜笑着说道。
接着萧明瑜就见到福安郡主的一双儿女，宁少堂，福安公主的大儿子，清河郡主的未婚夫，一表人才，剑眉星目。同世子周启还有周乾的帅气都不同，显得极有男子气概，似乎是常年在太阳下暴晒，皮肤小麦色。据说这人也是自小师从名师，长大后就进了军队。
至于福安郡主的女儿，宁璐，就露了一个面，眼神不善，尤其是在看萧明的时候，两人似乎有什么矛盾。
福安郡主对韩氏说道，“韩夫人，改日我做东请客，你可千万要来。”
韩氏笑道，“郡主有请，岂敢不来。”
“那就说定了。”
说好了事情，两家就此分开，各自回去。萧明瑜瞧着，说道：“福安郡主难道不是去王府吗？怎么不是一个方向。”
韩氏给萧明瑜解惑，“福安郡主虽然出嫁了，但是在中州城依旧有座郡主府，老王妃安排了人在里面看守打扫。这次福安郡主回中州城，是为了同王府结亲，做亲家。再住在王府就不太妥当，故此一家人就决定住在郡主府里。”
萧明瑜点头表示明白。她有好多的问题要问，一切等回到家再说。
一路舟车劳顿，回到府上。韩氏同萧明去洗漱，萧明瑜准备饭菜。洗漱过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萧明瑜笑道：“好些日子没见到娘和四姐姐，怪想你们的。能看到你们平安回来，我这心总算放下了。”
韩氏笑道：“行了，一家人说这些话做什么。矫情。吃饭吧。吃过后，你同明好好说说话，娘就去休息。”
“好，女儿全听娘的。”
用过了饭，韩氏精力不济，先去休息了。萧明瑜同萧明一起来到书房，萧明瑜激动的问道：“四姐姐，你快同我说，这次去延州如何，事情可办好了？”
萧明脸颊红了红，点头说道：“都办好了。挺好的，一切都挺好。”
“这就完了？”萧明瑜崩溃，“四姐姐，你好歹同我说说详情吧，去的时候如何，柴家如何，柴自修如何，回来的时候又如何，怎么会和福安郡主一家遇上。”
萧明笑了起来，“你啊，好奇心还真重。去的路上挺顺利的，因为下了雨，在路上耽误了两天。花了差不多六七天才到延州。柴家派人来接我们，直接住进柴家。”
说到这里，萧明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柴家地方挺大的，不过柴家人多，住的比较拥挤。我见了柴家人，他们都挺好，对我们很客气，也很周到。”
萧明瑜笑着问道，“见了柴自修吧，他如何？”
萧明低着头在笑，“他挺好的，还找了个机会带我出门看延州的风貌。”
萧明瑜笑了出来，这门婚事做的还真是不错。“那娘对柴家满意吗？”
萧明点头，“自然是满意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定下婚事。这次去，娘见了柴家一家子，还丈量了房屋尺寸，说是回来打家具。”
萧明瑜大笑，萧明追着萧明瑜打。萧明瑜连忙求饶，“好姐姐，我不笑了，我这是祝贺姐姐。娘可有同柴家定下婚期？是今年还是明年？”
萧明羞红了脸，笑道：“是今年，婚期就定在十月初。”
萧明哦了一声，这么快啊，果然被说中了。“明瑶的婚期在九月，你的婚期在十月，你们倒是赶在了一起。看来我要同时准备两份礼物才行。”
“你心意到了就行，无论你送什么，我都满意。”
“多谢四姐姐宽容，不过你是我亲姐姐，送给你的礼物自然要用心挑选，绝对不能马虎。对了，四姐姐你还没说怎么会同福安郡主一家遇上。”
萧明那脸色立马就垮了下去，“你别提了，提起来我就一肚子火气。凉州离延州近，福安郡主在延州也有生意和别院。她们一家子那段时间正好住在延州。我们住在柴家，不可避免的就同福安郡主认识了，然后就有了来往。这次回中州，福安郡主一听，就说大家一起上路，如此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娘很爽快的答应了，所以我们两家就走在了一起。”
“我看那个宁璐，似乎对姐姐有些敌意，难道你们有什么矛盾吗？”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萧明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事都是柴自修弄出来的，明知道自己长得好，还四处勾搭。那个宁璐早就看上了柴自修，我听人说，宁璐还一直拾掇着福安郡主到柴家提亲。不过因为柴大人同宁大人之间，貌似是政见不合还是别的原因，两家不好做亲家，这件事情才作罢。不过即便如此，宁璐也一直觊觎着柴自修。这次我们在延州，宁璐找了我好几次麻烦。当然，我也狠狠的还击了回去。总之我同那人不对付，你以后要是见了她，也离得远远的。那不是个好东西。”
萧明瑜问道，“既然宁璐对柴自修有意思，那柴自修本人呢？他又是什么意见。”
“柴自修自然是看不上宁璐的，那样恶毒的女人，谁看的上。偏偏宁璐没脸没皮的，还当自己是一等一的美女加才女，好像这世上就没她搞不定的男人一样。”萧明一脸厌恶的说道，“柴自修都明确表示了拒绝，她还往前凑，真是不要脸。我同柴自修订婚，连婚期都定了下来，她倒是嫉妒的发疯。处处找我麻烦，好像没了我，她就一定能嫁给柴自修一样。本以为离开了延州就没事了，哪里想到她也跟着来了中州。娘同福安郡主，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见过，还算有点交情。如今又遇到了，以后娘肯定会到福安郡主的府上做客的。哼，我才不想去，见到那个宁璐，我就一肚子火气。真想狠狠撕烂她那张脸。”
萧明瑜笑了起来，“四姐姐，你干嘛这么生气。是你同柴自修定亲，也是你要嫁给柴自修。按理说该生气该嫉妒的是宁璐。四姐姐，你这样子可是让人看笑话的。好像你不如她，生怕柴自修被宁璐抢走了似得。”
“你胡说。”萧明怒了，“我才没有怕她，更不用担心柴自修被抢走了。我只是见不惯她那做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好像人人都欠了她一样，都因为以她为中心，都该顺从她的意思。明瑜妹妹，你是没见到她那做派，真是气死人了。罢了，你说的也对，该生气该嫉妒的是她，我在这里生气，反倒是失了体面。明瑜，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她，我心里头烦着她。”
萧明瑜说道：“行了，我以后不提她就是。不过四姐姐，你这个状态可不好。她们住在凉州，离着延州近，你们以后肯定还有见面的机会。要是次次都如此，那还得了。人家就该说你没风度，没气量。四姐姐，你可不能这样子，你的心态该放平和一点。见了她，要是不高兴，直接无视就行。要是避不开，你就笑着。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好歹也要展露出你的好风度，你的好气量，四姐姐，妹妹说的可对？”
萧明揉搓脸颊，显得烦躁，“你说的对。主要是这一路上积累了太多的怒气，这会见了你，听你问起来，我就全发泄出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晚上用过晚饭后，母女三人围坐在一起说话。韩氏说起这一路的见闻，也说到柴家的情况，还有福安郡主一家。“明这孩子就是太过急躁冲动，若非福安郡主大度，不同你计较。你以为你数次同宁璐针锋相对的事情，能够那么容易就解决吗？”
萧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娘，女儿已经知道错了。”
韩氏不满的说道：“光是知道错有什么用，你哪次不是说知道错了，可是等到下一次你又犯同样的错误。明，你已经同柴自修订婚，连婚期都确定下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至于宁璐此人，你何必放在心上。要是宁家能同柴家结亲的话，早就结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你做的那些事情不仅没有丝毫的作用，还显得你格外的小气，得理不饶人。”
萧明有些不高兴，“娘，女儿已经很克制了，可是没次都是宁璐那人来挑衅我。我若是不反击回去，她还当我是害怕了她。”
韩氏冷哼一声，“之前还在说知道错了，要改正错误。这不，才说了你两句，你就本性暴露。她挑衅你，你就一定要反击回去吗？不能无视她吗？糊涂。”
萧明瑜赶紧说道：“娘，息怒。四姐姐她并非有意这么说的，她以后肯定会改，我会盯着四姐姐改正的。”
韩氏甩袖，“行了，你们两姐妹好好说说吧，明，你要多学学明瑜。明瑜，帮娘还好劝劝明。你父亲这会该洗漱完了，我去伺候你们父亲去。之前的事情以后再说。”
韩氏离去，萧明瑜拉着萧明也离去。
韩氏伺候萧茂杨用完了晚饭，然后夫妻二人这才有空说话。“老爷，妾身已经同柴家定下了婚期。就在今年十月。”
萧茂杨点头，“行，十月不错。虽然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但是也不算太冷。明那个时候嫁过去，也正是时候。正好能赶上过年祭祖。对了，明的嫁妆可有准备好？”
韩氏点头，“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就剩下家具。已经有了尺寸，明儿就请工人，多请一点，早点赶制出来。老爷，还有件事情，妾身要同老爷说。”
萧茂杨喝着茶，点点头，“你说吧。”
“老爷，这次妾身去延州，在延州为明置办了一座三进的宅院，妾身想届时明就从那里发嫁。还有就是，妾身还给明在延州置办了两个庄子，两个铺子。另外还打算将京城的，我名下的一个宅子并两个庄子给明做陪嫁。老爷，你看可好？”
萧茂杨点点头，没意见。“这些事情你决定就行。对了，置办这些家当，统共花费了多少银钱？”
韩氏笑道，“延州那边物价低，总共也就五千多两而已。加上一路上的各种开销，还有送礼的，这次去延州统共花费了七千两左右。怎么了，老爷可是对此有意见。”
萧茂杨心头有几分烦躁，“明瑜有同你说书院的事情吧。书院都快要断粮了。”
韩氏说道：“老爷这是在怪罪妾身用钱过多吗？”
“当然不是。明出嫁，公中只肯出一万两银子。这一万两已经花完了吧。如今花费的都是你的私房银子，而我这个做父亲的，竟然连给女儿添妆都做不到。真是无能。如今老爷子那里不肯松口，总是以府中困难，银钱不够用为由，不肯给我足额的银钱花用。可是书院那边没银子怎么办的下去，难道要就此解散吗？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绝对不允许书院关门。更不会答应将书院卖出去。”萧茂杨一脸气呼呼的，“你别误会，我不是冲你发脾气。”
韩氏笑道，“老爷不必如此，老爷的心意妾身都明白。要不这样吧，妾身这里还有一些银钱，不如先给老爷应应急。等将来老爷想出办法了，再还回来就行。”
“我怎么能用你的银子。”萧茂杨涨红了脸，真是太没面子了。
韩氏笑道，“这有什么，我们本是夫妻，夫妻一体，老爷用我的就当是用你自己的。也就两千两，老爷可别嫌少。”
“够了，够了。有这两千两，好歹能够支撑两三个月。等过了这两个月，府中的情况好点后，以后我就再也不用你的银子。你放心，知行书院我总能办出个样子来。”
“我相信老爷的本事。”韩氏笑道。萧茂杨能够接受她的银钱，这也算是一种妥协吧。
次日一早，韩氏就收到福安郡主派人送来的请帖，宴席就在五日后。韩氏感慨，福安郡主好快的速度，昨天才到中州，今日就发出了请帖。
恰好，今日肖管家来找城里，询问萧明瑜关于同清河郡主见面的事情。萧明瑜直接说道，“还请肖管家回去转告老爷子，我已经同清河郡主见了面。也将老爷子的意思同清河郡主说了。清河郡主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可是我也看出这件事情让清河郡主很为难。我担心长此以往，我同清河郡主的那点情谊也会因为此事耗光。还请肖管家同老爷子说明白，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循序渐进，才是根本。”
“七姑娘放心，你的话小的会转告老爷子。另外听闻福安郡主来了，还是同五太太一同回来的。今儿一早还给五太太发了请帖，请问此事可是当真？”肖管家好奇的问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肖管家的消息好生灵通，正是如此。昨儿我娘同福安郡主一起进城，想来很多人都看到了。至于请帖的事情，的确有其事。五日后福安郡主会在她的郡主府内举办宴席，邀请娘赴宴。不过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肖管家想要问具体的事情，就要稍等片刻，我娘这会正在同管事们议事。不知肖管家能不能等。”
肖管家笑道，“当然，自然是小的等候五太太。”态度恭敬顺从了许多，不复以往的嚣张。
萧明瑜暗自嘲讽一笑，萧家一垮，韩氏的重要性在接到福安郡主请帖的时候，顿时凸显了出来。这让萧家上下人等，似乎看到了希望一样，都想狠狠的抓住五房这根绳子。好像这样，萧家就能再次站起来一样。对比以前萧家对五房对韩氏的轻视，这一回的重视，却显得那么虚伪，让人厌烦。前后嘴脸的变化，那些人也不觉着羞耻。
萧明瑜没再搭理肖管家，只让韩东招呼。对此，肖管家还满脸笑容，对萧明瑜这位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七姑娘，也是恭敬的很。
萧明瑜找到韩氏，将事情同韩氏说了。
韩氏皱眉，“老爷子的动作倒是快。”
萧明瑜说道：“老爷子为了重振萧家，都快疯魔了。只有有一点点机会，都不肯放过。娘，你要出门去见肖管家吗？”
韩氏放下手头的活计，说道：“不去见，那个肖管家肯定不会走的。他是奉命来见我，不达到目的岂会罢休。罢了，罢了，去见他吧。也好让老爷子安心。说起来老爷子这段时间也不容易，本来当年就因为身体不好，才会提前致仕回中州养老。本来身体已经养的七七八八的，结果去牢狱里面走一趟，身体又垮了下来。如今老爷子撑着一个病体，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娘，不用担心。我上次回去见老爷子，瞧着老爷子的气色还好，就是人瘦了些。”
韩氏皱眉，“老爷子消瘦，这就是代表着他身体根本就没恢复过来。这时候还不显，等时日长来，一爆发出来可不得了。要是萧家没了老爷子，届时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这一摊子烂事，要我说全都丢开。”
萧明瑜笑道，“娘，哪有那么容易。那些可是萧家的基业，不到万不得已，又怎么可能丢掉。”
“是啊，不到万不得已，萧家人是舍不得丢开那些的。就连你父亲，如今是将那个知行书院当做了命根子。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情，真不知你父亲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韩氏起身，“外面的事情你别操心了，如今既然娘回来了，外面的事情就让娘来处置。你是姑娘家，给我好好的留在内院，知道吗？”
“娘，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韩氏出门同肖管家谈事情，萧明瑜则是去找萧明。
萧明难得的没有绣嫁衣，而是在看书。萧明瑜好奇，“四姐姐看的是什么。”
萧明立马将书掩盖了起来，“你来作甚，没事就别来打扰我。我今儿忙的很。”
萧明瑜偷笑，“四姐姐可是在做不能见人的事情？”
“瞎胡说。我不过是在看书，何来见不得。”萧明在萧明瑜头上打了一下，然后将书本收起来，就是不肯给萧明瑜看。书本外面包着封皮，没写书名，萧明瑜根本就猜不出来。
萧明瑜摊手，“既然四姐姐不肯给妹妹看，那妹妹不问就是了。不过四姐姐怎么不着急着绣嫁衣，难道已经做完了吗？”
“哪有那么快。”萧明一脸愁苦，“时间那么紧，娘同柴夫人将婚期定在十月，在那之前靠我一个人根本就绣不完。实在不行，我只能让绣娘帮着我一起绣。”
萧明瑜笑道：“四姐姐，你早该如此了。去年定亲，今年就要成亲，区区一年多的时间，如何够你绣完一件嫁衣。要我说了，你就只绣盖头就行了。”
萧明追打萧明瑜，“你这家伙又在取笑我，明瑜，等你定下亲事，我也要狠狠的取笑你。”
萧明瑜厚脸皮，“悉听尊便，我是不在乎。明姐姐到时候可以随心所欲的取笑我，我肯定不会像你这般羞的脸都红了。”
萧明跺脚，“你这人真是，你等着，我总能找到收拾你的法子。”
两姐妹在屋里打闹，韩氏同肖管家谈完话后，却大皱眉头。不过韩氏谁都没有说，只是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五日后，福安郡主的宴席。韩氏带着萧明瑜还有萧明一同出席。福安郡主本就是在中州长大的，认识的人自然不少。总之中州城有数的人家，福安郡主都请来了。一时间中州城又热闹了起来。
马车进了郡主别院二门，下了马车，就有婆子上前迎接，“韩夫人来了，还有两位姑娘。这会大家都在花厅里说话了，韩夫人这边请。”
“辛苦大娘。”韩氏也是知趣，让人送上荷包。婆子也就伺候的越发殷勤。
进了二门，到了花厅，果然全都是熟人。司马家，宋家，范家，李家，陆家，欧阳家等等，全都来了。不过没看到廖家，谢家，还有谭家，或许这些人家在福安郡主眼里，还不够资格吧。萧明瑜听人说，张家也接到了请帖，可是萧茂婕被张世谦关了起来，张风云没成亲，张家连个正经的女主子都没有。不知道张家到底会不会来，若是来的话又是派谁出席。
萧明同萧明瑜一起，站在角落，也不去凑热闹。萧家经历的事情，可以说同在场的各个家族都有点关系，尤其是司马家，范家，宋家。两姐妹往上凑，显得没脸没皮的，别人难免要议论一下，莫非五房不是萧家，连萧家的仇恨都忘了。可是要做出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也不行，扫了大家的兴致，给福安郡主添堵，这岂不是找不自在。不如就躲在角落里，谁也不理会，就当自己隐形了好。
不过韩氏那里倒是不冷清，还几个夫人太太围了上去说话。萧明瑜仔细看了看，没有司马家宋家范家的人。都是一些同这次事件没多大关系的人家，比如欧阳家，陆家之类的。而且陆家同萧家还是姻亲，同韩氏来往，本就理所当然。
花厅里气闷，萧明瑜同萧明干脆出了花厅，来到回廊。萧明板着脸，说道：“我就说不该来的，真是气闷的很。”
萧明瑜笑道，“四姐姐很快就不会气闷了，因为司马云烟过来了。”
“她过来做什么。”萧明猛地站起来，回头看过。果然是司马云烟。
司马云烟如今梳了一个妇人头，就是十天前，司马家同范家举行了婚宴，声势浩大，全城轰动。不过那件事情同萧家没关系。换做以往萧家肯定是要做客送礼的，不过如今的萧家，自然是有多远离多远。也就是东府巴巴的凑了上去。
萧明冷着一张脸，语气平静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司马云烟看了眼两姐妹，挥挥手，伺候的丫头后退十步左右。司马云烟说道：“明，你这是做什么？瞧我如同仇人一样，难道你要将家族的矛盾延续到我们的情谊上吗？”
“不然呢？萧家已经不是曾经的萧家，同司马家已经没资格站在一起。司马家伸伸手指头就能捏死萧家。而你我也同过去不同了。我们以前是朋友，但是如今萧家同司马家成为了仇人，我们还能做朋友吗？”萧明直言不讳。
司马云烟苦笑一声，“你果然是这么想的。我没收到你送来的礼物，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怪上我了。明，那是家族的决定，不是你我能够改变和决定的。我只希望家族的矛盾和仇恨，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交情。这么简单的一点诉求，明也不肯答应吗？”
“你要我如何答应你？同你继续做朋友，就是违背了家族的意愿，成为家族的叛徒。你要我做叛徒吗？”萧明冷笑。
司马云烟幽幽一叹，“司马家同萧家真的是仇人吗，我看未必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明冷冷的看着对方。
司马云烟苦笑一声，“明，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
“不，你先将话说明白。”萧明的态度很坚决。
司马云烟说道：“我们司马家是奉命行事，我们司马家对萧家没有恶意。如今王府的命令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不触动王府那边的利益，萧家同司马家依旧可以同以前一样来往。这是我们司马家的善意，也是我们的诚意。你可以将这个意思转达给萧老爷子，我想萧老爷子会明白的。”
萧明大皱眉头，“我不明白。你如今是范家妇，司马家的事情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同你要好，所有人也都知道今日我们会遇见。所以司马家的意思由我来表达，有什么问题吗？”司马云烟疲惫的叹气，“明，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过要送我一份很惊喜的礼物，我一直等着你的礼物，可是等到我成亲那日，依旧没有等到。明，我不得不说我很失望。你真的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吗？”
说的萧明同她之间好像有一腿似得。萧明瑜在旁边听着，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真是受不了这两人的腻歪。
萧明低着头，抿着唇，显得格外的倔强。司马云烟悠悠叹气，“明，我以为你是不同的，我们之间也是不同的。可是我没想到，你同别人都一样，竟然屈服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更让我失望。”萧明抬起头来，看着对方，“那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我给你去信，你为什么不回信。你躲着我，好像我是瘟神一样。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你才肯出来见一面。结果就说什么对我失望。司马云烟，你这么说有良心吗？”
莫非真有奸情？萧明瑜左右看看，不像啊。司马云烟喜欢世子周启，萧明以前喜欢谭庆昌，如今喜欢的估计是柴自修。两个喜欢男人的异性恋，应该没她想的那回事情吧。萧明瑜抖了抖，将脑子里奇怪的思想抖掉，果然是她想多了。
司马云烟一脸凄苦的模样，“明，你怎么不问问我当初为何不给你去信？那时候我连基本的自由都没有，连门都出不了，又怎么能够给你去信。而且你给我的信件，在到我的手上之前，已经被人看过数次。你说说看，那样的情况下，我能做什么？我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我以为你是懂我的，我没有去信，你肯定能理解的。看来是我想错了。明，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可以吗？”
萧明咬牙，萧明瑜推了对方一把，答应下来又有什么关系。
萧明怒视萧明瑜，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萧明瑜望天，她果然是什么都不懂。这种感情，她懂不起。
萧明说道：“此事我会好好想想的，你要给我时间。”
转眼司马云烟就笑了起来，“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司马云烟欢快的离去，独留一脸复杂的萧明。
萧明瑜想要追问八卦，可是萧明一手拍来，萧明瑜只能闭嘴。
过了许久萧明才说道，“你说我能相信她说的话吗？”
“信不信，关系很大吗？”萧明瑜问道。
萧明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你不懂。”
萧明瑜投降，她的确不懂。在她看来，信不信根本不重要。司马云烟虚伪，就虚伪对之。司马云烟真诚，就真诚对之。总之就是周旋，周旋到得知真正的用意为止。所谓的纠结，那是因为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果然情谊不一般。
萧明叹气，“明，你说我和她之间还能做单纯的朋友吗？”
萧明瑜摇头，怎么可能单纯得起来。做姑娘的时候，都不能单纯，更何况是嫁人生子。那时候要考虑的事情更多，更不能单纯。单纯的人做不了一个大家族的嫡长媳，单纯的人只配被人欺负利用。而司马云烟同萧明都不是这样的人。
萧明苦笑一声，“罢了，何必强求。不过她说的司马家的态度，一会我就去同娘说，让娘做决定。司马夫人就在里面，要不要让娘直接问问司马夫人。”
“司马夫人未必会承认。”萧明瑜说道，“那么多人看着，说出去的话钉是钉，卯是卯，同司马云烟的分量完全不同。司马云烟要是说错了，大家哈哈一笑，只当年轻不懂事。要是司马夫人说错了，引起了什么误会的话，能哈哈一笑说年轻不懂事吗？”
“你说的对，真是烦闷死了。”萧明一脸烦躁。
萧明瑜则是看好戏的样子，“四姐姐，够你烦的还在后面。人家直接找上门来了。”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萧姑娘啊。怎么不去花厅里，哦，我知道了，你们萧家都垮了，谁还愿意同你们萧家来往。你呢，也真是厚脸皮，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给你们下帖子，那是客气，你们还当真了，还真的来参加宴席。萧明，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宁璐一脸嫌恶的看着萧明。
萧明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得不行。冷哼一声，“我道是谁在这里聒噪。宁璐，你是跟屁虫吗？我在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是不是等我嫁给了柴自修，你还要跟着去柴家。宁璐你要脸吗？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还真是少见。姑娘家，竟然勾引别人的未婚夫，你真是下贱。”
“萧明，你敢骂我。”
“我就是骂你，你又如何。”萧明挑衅一笑，“我一见到你就烦，你最好别来找骂。”
萧明瑜扶额，之前还答应的好好的，见了宁璐直接无视就行了。结果萧明转眼就给忘了，激动的简直是大杀四方的架势。那些话是彻底将人得罪了，连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宁璐气的咬牙切齿，“好，好的很。萧明你够狠。你三番四次的惹火我，这笔账我记下了。不过到最后你别后悔就行。”
萧明冷笑一声，“后悔？对上你，我从来就没做过后悔的事情。真要说后悔，那就是我对你不够狠，让你知道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我。怎么，柴自修不搭理你，你以为你干掉我就能嫁给柴自修吗。你做梦去吧。”
宁璐咬牙，又瞪了眼萧明身后的萧明瑜，说道：“你等着瞧。我现在不同你逞口舌之利，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好啊，我等着你如何给我好看。宁璐，别做些让人看不起的事情。”萧明说完，拉着萧明瑜就要走。
萧明瑜自然不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她频频回头，看到宁璐眼中的怨毒之色，很是担心。等到了僻静的地方，萧明瑜这才开口说道：“四姐姐，你真的太冲动了。”
“明瑜，那个宁璐是个什么人，你今日也看到了。你说那样的情况下，我还能忍下来吗？”萧明怒气冲冲的说道。
萧明瑜赶紧安抚，“四姐姐先消消气，我看那个宁璐不是个善茬，肯定是恨上你了。她又放下狠话，我担心她会想什么法子来对付你。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这不过是小菜一碟，我更担心的是她会有极端的手段来对付你。四姐姐，你务必小心。”
“就她，我不担心。”萧明一脸不屑。
萧明瑜跺脚，“四姐姐，不要小看抱有仇恨的女人。你看周蓉那人，我同她之间难道真有什么过节吗？不过是几次的言语不合，就让她想出那么恶毒的办法来对付我。而你同宁璐之间，何止一点言语不合，你们简直就是生来做仇家的。她喜欢柴自修，柴自修不喜欢她，而你又要嫁给柴自修，还有数次言语冲突，说话一个比一个狠，这就跟生死之仇一样，几乎是无解的。你不用指望她会放下对你仇恨，就如你不改变讨厌她的态度一样。她那样的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自小就是被人捧着的，如何受得了这些气。明姐姐，我不是危言耸听，你真的要当心。这人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会报复回来。”
萧明大皱眉头，“怕她作甚，莫非她还敢同周蓉一样绑架我吗？”
萧明瑜说道：“这就难说了。周蓉那样的人都做的出那样疯狂的事情，你说宁璐有没有可能。”
萧明大皱眉头，“行了，我会当心的。不过今日她应该不会做什么。”
萧明瑜叹气，“明姐姐，你一定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定要当心。不要敷衍我。”
“我自然不会敷衍你，我对自己的安全很关心的。你放心吧，我只是说今日不会出事，不是说我就会放松警惕。你该知道，宁璐想要动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萧明瑜点头，“那行，你一定要上心，不可以掉以轻心。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无法原谅你，也无法原谅自己。”
“你就是想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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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王妃同韩氏
章节名：第138章 王妃同韩氏
清河郡主急匆匆的赶来，萧明瑜同萧明说了一声，然后迎了上来。清河郡主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们同宁璐那人闹了矛盾。”
萧明瑜回头看了眼萧明，然后同清河郡主说道，“郡主殿下，你也知道我姐同柴自修定了亲，据说宁璐对柴自修有些不一般的想法。所以两人在延州的时候就有了矛盾，如今已经延续到中州来。之前的确是闹了点口角，宁璐撂下狠话就走了。”
清河郡主皱眉，“宁璐这人，哼，我自小就看不惯她，她倒是同周蓉玩的好。你们不用太担心，我会去警告她，让她不敢乱来。”
“多谢郡主仗义，只是如此一来会不会让郡主为难。”萧明瑜担心的说道。
清河郡主摆摆手，笑道，“不要紧，不过是个宁璐而已，我还没放在心上。对了，上次喝酒喝糊涂了，有件事情都忘了同你说。”
“请郡主示下。”萧明瑜说道。
清河郡主笑道，“你不用如此。你知道周蓉绑架你之后，被我父王打板子然后关祠堂的事情吧。”
萧明瑜点头，这事情她的确听说了。
清河郡主笑道，“周蓉这事情还没完。王府祠堂比较偏僻，那地方少有人去。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做的，周蓉住进祠堂三五天后，一天早上醒来竟然被发现在家丁的房里，还同一个护卫睡在一起，衣服都脱了一半。头发也被人剪得乱七八糟，脸上还被人化了妆，不知道用的是什么东西，那玩意用在脸上，竟然洗不掉。总之周蓉出丑出大了。虽然她同那个护卫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毕竟有肌肤之亲，如今具体要如何处置，我父王都愁的很。周蓉自己都快哭瞎了。明言就是死，也不可能嫁给一个护卫。那个护卫倒是好，直接请罪，说是愿意承担责任。”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还有这事。”
清河郡主笑着点头，“此事隐秘，王府都下了封口令。因为此事关系到你，所以我才同你说。你可不能说出去。”
“多谢郡主信任，我不会说出去的。那那个护卫岂不是凶多吉少。”
清河郡主说道：“谁说不是。周治，就是周蓉她哥，差点就要杀了那个护卫。我世子大哥将那人救了，丢到军营里去。叶氏天天找我父王哭诉，我父王不耐烦她，她就找我母妃哭诉。我母妃都快被她烦死了。”
清河郡主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最要命的是周蓉脸上的妆容，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画上去的，竟然洗不掉，想了好多办法都洗不掉。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是用的苗疆那边的东西，或许等个三五个月，那玩意自己都脱落了。如今不用我父王关她祠堂，她自己都不敢出门见人。你说究竟是谁做的。这样的法子虽然不能要人命，可是却能将人折磨疯癫。我看周蓉都有些不正常了。她还一个劲的说，肯定是你找人报复她。”
萧明瑜连连摆手，“此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此事。会不会是有人见不惯她，故意借着这次机会教训她。”
“我相信你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你手上虽然有几个能人，不过肯定不熟悉王府的布局。对付周蓉这人，对王府的布局还有护卫换班的情况一清二楚，显然是熟悉王府的人做的。我们猜测了很多人，不过都没有答案。”清河郡主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怀疑我世子大哥知道是谁做的，可是无论我怎么问，我世子大哥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明瑜，你能不能猜到是谁做的？”
萧明瑜摇头，“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其实萧明瑜心头已经有了人选，这个手法，这么任性的做事方式，这种专门让人出丑的报复模式，太像一个人的风格，那就是宋子敬。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萧明瑜也不敢说一定就是宋子敬做的。要真是宋子敬做的，萧明瑜还得感谢他，帮她报了一个仇，可谓是大快人心。这么兴奋的事情，却不能公诸于众，真是让人抱憾。
清河郡主冲萧明瑜眨眼，“你千万别说出去，我可是冒着危险才同你说的。你要是说出去，父王那里第一个就饶不了我，你也讨不到好。”
“郡主放心，你如此信任我，我又怎么能辜负你的信任。”
清河郡主笑了起来，“如此甚好。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别留在这里。即便不想同那几家来往，也没必要躲出来。走吧，你不是好奇我家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今日她也来了，你去见见。保准要说她就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萧明瑜被清河郡主拉走，萧明也跟在后面，大家回到花厅。花厅里的人又多了不少。
不过在花厅里并没有见到王府的人，清河郡主又拉着萧明瑜到了隔壁厅堂，比之前的花厅还大了不少。这厅里面人就少了不少，也清净了许多。
萧明瑜见到了韩氏，还见到范王妃。这么多年，这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碰面了。
范王妃见到几人，顿时笑了起来，“韩夫人，说曹操，曹操到。瞧瞧你这两个闺女，长得多标志。”
萧明瑜同萧明赶紧上前给范王妃请安见礼，范王妃笑眯眯的，“免礼。规矩学的不错。”
范王妃下首坐着一个小妇人，端庄肃穆，萧明瑜猜测定是世子妃。听范王妃一介绍，果然没错。于是赶紧给世子妃请安见礼。
世子妃果然如清河郡主说的那样，标准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极有章法，就连笑容也是标准的笑，似乎已经练习过千百遍。瞧着客气的很，却给人一种疏离感，果然不是真诚的笑容就无法打动人心。从这一点来说，比起世子周启将虚伪的笑都能笑的打动人心，世子妃真是差远了。论容貌，世子妃比司马云烟更甚一筹，但是论气度和做派，萧明瑜私心认为，世子妃是比不上司马云烟的。
留意萧明，似乎同她也有相同的想法。
萧明瑜同萧明退到韩氏的身后，听着韩氏同范王妃说话。
韩氏笑道：“王妃谬赞了，我这两个闺女都调皮的很。倒是郡主，不愧是中州第一名媛，宁家小子有福气，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范王妃笑道：“韩夫人太过客气了。我们彼此吹捧，也怪没意思的。本王妃还想起当年在京城的时候，韩夫人可记得我们头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韩氏笑道：“自然记得，是在宫中宴席上。”
范王妃摇头，“并非是在宫中宴席，而是在镇国公府。瞧着韩夫人是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们范家还没出事，先皇后也还没有过世，那时候我们都还小，都还是小姑娘。本王妃跟着家人去国公府做客，有人同我介绍了韩夫人。不过那时候韩夫人身边围了不少人，肯定没注意到本王妃。后来范家出事，我也被送到中州。一住就是三年。三年后再次回到京城，一切都已经物是非。而本王妃同韩夫人之间，莫名的竟然有了些隔阂。也因此，我们两人虽然相识，却一直做不成朋友。不过说起来你我之间也是有缘，没想到在中州又见面了。韩夫人，你心中可有感慨？”
韩氏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王妃何必纠结于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是几十岁的人，孩子们都长大了要成亲了，过去的事情说来说去还有意义吗？”
范王妃大笑出声，“真的没意义吗？既然没意义，那为何韩夫人偏偏要躲到中州来。以我看来，韩夫人大可不必回中州这地方受那闲气。可是韩夫人你却出乎意料的忍受了下来，安稳的住在中州，相夫教子，难道韩夫人不是在逃避一些事情吗？”
韩氏皱眉，“王妃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同我讨论过去的事情吗？”
“不敢。”范王妃笑笑，“去年，世子去京城，自然有见到那个人。你说那个人有没有问起韩夫人的境况。还是说那个人早就彻底忘了韩夫人。毕竟我们都老了。”
韩氏的脸色明显变了，眼中都在冒火。忍着怒气，“王妃若是执意要讨论那些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奉陪了。”
“慢着。”范王妃正色，看着韩氏，“韩夫人误会了我的用心，你以为我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吗？本王妃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哎”
一声叹息道出无数的心酸。
韩氏皱眉，“王妃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妨直说。若是我能做的，必然会做。若是想要聊过去的事情，恕我不能奉陪。”
范王妃转眼笑了起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在逃避吗？韩夫人，从前你就在逃避，一个劲的逃啊逃，那么好的机会，那样的出生，就因为你的这种性格，最后才不得已嫁给萧茂杨。韩夫人，这么多年你甘心吗？你为何就不知道反省反省。若是你我二人易地而处，事情绝对不会今日的面目。”
韩氏冷哼一声，“王妃当然厉害，从前我就知道在你面前我是甘拜下风。怎么，王妃如今是来看我笑话吗？”
气氛凝滞，几乎是剑拔弩张。萧明瑜微蹙眉头，同清河郡主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两人的过去，究竟有什么过节，过了这么多年，依旧不能心平气和的相处。
世子妃突然在此刻出声，“韩夫人，我出京的时候，曾进宫一趟。皇上同皇后都嘱咐我给韩夫人问好。说是许多年不曾见面，怪是想念的。还问韩夫人何时再回京城，届时进宫一趟，彼此见个面，叙叙旧。”
范王妃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氏。
韩氏苍白着一张脸，“世子妃，皇上同皇后还有说别的吗？”
世子妃摇头，“就这些。若是韩夫人想要知道更多的话，不妨启程去京城。我想皇后娘娘得知韩夫人到了，定会下旨宣韩夫人进宫。”
范王妃一脸笑意的看着韩氏，“韩夫人，我说如何？你总是当过去的事情全都结束了，但是在本王妃看来，过去的事情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对了，福王世子你知道吧，如今袭了爵做了福王。福王同福王妃过些日子要进京城，极有可能会经过中州，在中州停留一段时间。到那时候本王妃会宴请宾客，欢迎福王夫妇。届时给韩夫人下帖子，还请韩夫人务必赏光。”
韩氏冷冷一笑，“届时怕是没空。”
范王妃笑道，“韩夫人是怕了吗？”
韩氏冷笑，“福王妃是你的远房表妹，怎么，王妃这是要替福王妃出气吗？”
范王妃哈哈大笑起来，“韩夫人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再说了，有福王在，自然不需要我出面。我相信福王会解决掉所有的事情，让韩夫人无后顾之忧。”
韩氏怒气滔天，“够了，原来王妃今日见我，就是为了奚落我。我承认我比不上你，空有那么好的家世，在当初却不知道好好利用。但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钻营，喜欢往上爬。我就是嫁了萧茂杨又如何，萧茂杨不上进又如何。我自己乐意。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你要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走你走的那条路。”
范王妃板着脸，严肃的看着韩氏，“果然，你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固执。到了如今，你依旧认为我是错的，你才是对的。韩夫人，我真是替你感到可笑悲哀，也提韩阁老感到伤心。韩阁老有你这么不知上进，却又任性胡为女儿，真是不幸。想想看，这么多年了，韩阁老为了你为了萧家人，做了多少事情，为你们摆平了多少事情。韩阁老用在你身上的精力，若是分出一点点用在别的方面，事情又会怎么样。韩夫人，人要学会面对现实。不过你倒是让我惊讶，你嫁给萧茂杨，竟然能守着这么个男人，安心的过了十几二十年，还为他生儿育女，还在萧家受尽各种闲气。我想问问，当年骄傲的韩家大姑娘去了哪里，你可真替韩阁老争气的。”
韩氏苍白着一张脸，“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过问。你要是有这闲心，管好你的庶子庶女们，让他们别来找我家明瑜的麻烦。”
范王妃笑道，“你放心，周蓉绑架明瑜，此事王爷已经做出处置。以后本王妃也会派人牢牢的看着她，不会再让她对明瑜姑娘不利。”
范王妃突然朝萧明瑜看过来，“韩夫人，你也算是幸运的。生了两个闺女，唯独明瑜这个丫头，本王妃还是欣赏的。希望你能好好教导她，不要让她走上你的老路，也不要让她学着你的臭毛病。”
韩氏站起来，冷冷的看着范王妃，“有什么不满的冲着我来就行了，别对着我女儿。”
范王妃笑了笑，说道：“放心，我不会对一个姑娘家怎么样的。只可惜，你我二人每次都说不到一块去，总是不欢而散。韩夫人，希望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能心平气和的同我说说话，不要再做出这个样子来。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了，何必再做意气之争。再说了，如今的你，除了依靠韩家外，你还能依靠谁。啧啧，过去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若是有一天韩家没了，或者韩家鞭长莫及，你又能如何？你还能过的这么超然物外，不问是非吗？你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那些话吗？而本王妃则不同，当年你是我需要仰视的人，但是如今，你在我面前，得恭敬的叫一声王妃。韩夫人，你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韩氏的心口剧烈的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轻。萧明瑜扶着韩氏，“娘，我们出去吧。”过去的事情，萧明瑜无从知晓。对于韩氏同范王妃之间的矛盾，言语冲突，萧明瑜也无从干涉，唯独能做的就是站在韩氏这边，给韩氏坚定的支持。
韩氏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叹息一声，“行，我们出去吧。今日这个宴席，我本就不该来的。”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以前你是这样，现在还是要继续吗？难道连见我的勇气，同我说话的勇气也没有吗？”范王妃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
韩氏猛地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范王妃，“我同你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所以别将你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范王妃呵呵的笑了起来。
“四处找你们，原来你们躲到这里来了。”福安郡主带着一双儿女进来，对于屋中凝滞的气氛基本无视，笑呵呵的说道：“对了，我都忘了，嫂嫂同韩夫人原本就是认识的。听说你们许久不曾见面，这次见面，说了不少吧。肯定都是在说以前的事情。说起以前，好多年没去京城了。嫂嫂也是多年不曾回京城了吧。”
范王妃眉眼转动，朝福安郡主看去，“福安坐吧。你说的没错，自从嫁到中州来，将近二十年都不曾回京城看一眼，也不知道如今娘家是个什么样子。韩夫人，你离开京城的时间短，你同我们好好说说，如今京城是个什么样子。”
韩氏见福安进来，不好不给面子，于是重新坐下来。笑道：“王妃要知道京城如今的情况，问我可是问错了人。世子妃是京城人士，自小就在京城长大，有又才来中州一段时间，问世子妃才是最合适的。”
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世子妃身上。世子妃不动声色的说道：“以前做姑娘的时候，极少有机会出门。即便出门，也是跟着长辈们一起。要说京城各大豪门世家的事情，我倒是说的上来。不过要说京城的风物，我却是说不上来的。那些民间的玩意，我自己也没见过几样。”
范王妃笑道，“这话不错，当年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福安郡主掩嘴轻笑，“这就是世子妃啊，多好的一个孩子，配周启刚刚合适。来，这是我做姑母的见面礼，可不能嫌弃。”
世子妃站起来，给福安郡主请安见礼，“多谢姑母。”并不推辞。与此同时也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福安郡主一份，宁少堂一份，宁璐一份。
世子妃送过礼物后，同宁少堂说道：“宁公子，清河是个好姑娘，你有幸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希望你以后能够珍惜，对她一个人好。”
宁少堂郑重其事的说道，“世子妃放心，我会对清河好的。”
清河郡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谁稀罕，真是讨厌死了。
范王妃不赞同的瞪了眼清河郡主，还有没有规矩。
清河郡主低下头，不敢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心里头对宁少堂这人是极为不待见的。
宁少堂则是朝清河郡主看去，带着和煦的笑容，眼神中分明带着感情。显然宁少堂对清河郡主是有那么点意思的。只可惜清河郡主还在纠结过时候的一些事情，一时间竟然还没开窍。
世子妃笑道：“如此甚好。你娶了清河，就要对清河负责。若是你欺负了清河，惹了清河哭，不光是世子，就是我这个做嫂嫂的也要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宁少堂上前，给范王妃还有世子妃正式见礼，“舅母，表嫂，你们尽管放心，我会对清河一心一意，不会让她伤心失望的。”
范王妃极为满意，点头笑道，“不错，不错。福安，你可是养出个好儿子，倒是便宜了我家清河。看来我家清河果然是有福气的。”
福安郡主大笑出声，“嫂嫂这话说的，清河是我外侄女，也就是我亲闺女，我当她如同璐璐一样的。嫂嫂放心吧，等清河到了我们家，绝对不会给她委屈受。清河啊，给姑母做儿媳妇，你高兴不高兴。”
瞬间，清河郡主就羞红了脸。跺脚，“姑母，我还是姑娘家，你问我这话，我如何回答你。”
哈哈大家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宁少堂则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清河郡主，而清河郡主则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宁少堂丝毫不受影响，那笑容越发的灿烂。清河郡主再次跺脚，这男人可真是厚脸皮。她都不想同这个人见面，更不想同这个人说话，这个人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在那里自恋，真是够了。
萧明瑜没去关注王府一家子的其乐融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宁璐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人。宁璐显然也没融入进王府一家子，而是在甩着眼刀，自然是冲着萧明去的。萧明丝毫不示弱，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两人是不亦乐乎。
萧明瑜分明看到了宁璐眼中的怨毒之色。怨恨就如实质一样，让人心生恐惧之意。萧明瑜大皱眉头，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要让韩八好好安排萧明的护卫工作。只要没必要，就无需出门。如此才能确保安全。
福安郡主笑道，“韩夫人，我看你那二女儿，也是个容貌出众，气度不凡的。既然没有定下亲事，要不要我来保媒，我可是认识不少青年才俊，包管让韩夫人满意。”
萧明瑜大，咦，这注意力怎么一下子到了她身上，这不合适啊。
韩氏笑道，“郡主好意心领了，不过这孩子年龄还小，再等两年吧。”
福安郡主将萧明瑜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道：“再等两年也行。届时你要找女婿，不要忘了我。我不骗你，我真的认识很多青年才俊，个顶个的能干又有上进心，家世也是极为不错的。韩夫人，要我说啊，即便萧家垮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降低择婿的要求。你家闺女不同，后面还有个韩家做外祖家，光是这，就让无数人趋之若鹜。韩夫人，到时候你可真要睁大了眼睛，不可被那些绣花枕头给蒙骗了，知道吗？”
韩氏要笑不笑的，真不知该怎么回复她。“劳烦郡主费心，你的话我会放在心上。”
福安郡主笑眯眯的说道，“如此甚好。”
范王妃说道，“福安，你可别吓坏了韩夫人。韩夫人胆子小的很，可不像你，什么都能做。”
福安笑道，“正因为韩夫人胆子小，所以我们才要多帮衬点。嫂嫂，你说我这话说的可对？”
范王妃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氏，“你这胡是不错，不过也要先问问韩夫人愿意不愿意。韩夫人的性子安静，平和恬淡，可不像我们一辈子都在钻营。”
福安笑道，“钻营又如何了。这世上谁人不钻营。男的钻营功名，有了功名就钻营仕途。走上仕途，就钻营着升官发财。女的吗，做姑娘的时候，钻营着父母多疼爱一些，能说个好亲事。等成了亲，就钻营这生儿生女，钻营着如何相夫教子，如何能够留住丈夫的心。等孩子们长大了，又要钻营着孩子们的婚事。生怕孩子们婚事不好，委屈了孩子，委屈了自己。总之一句话，这人活着啊，一辈子都在钻营，累的慌。不过即便累，也是甘之如饴。谁让咱们能在其中寻到成就感。韩夫人，我这话说的可对。”
韩氏笑道，“有些道理，以前我倒是没想过。”
“是吧，这些话都是我自个总结出来的。我啊，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东想西想的。有时候就会想，人既然活着这么累，为什么大家还活着，为什么没人愿意死去。想来想去，我算是将这问题给想通透了，如今我再也不为这些事情烦恼。”说完，福安郡主大笑起来。
萧明瑜低头一笑，没想到福安郡主还是一位哲学家，真是出乎意料。不过还是要承认，福安郡主这番话说的相当有水平，可谓是从某种角度诠释了生活的本质，生活就是不停的钻营向上。所谓积极进取，何尝不是一种钻营。只不过积极进取更好听罢了，钻营这词毕竟带着贬义。
范王妃笑道，“你啊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性子。算了，我不同你说，反正每次你都有理。韩夫人，你可觉着闷，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韩氏笑道，“王妃这个提议不错，恭敬不如从命。”
“行了，我们做长辈的出门走走，你们做小辈的要做什么，自己安排。少堂，你最大，可要照顾好大家。世子妃，你是做嫂嫂的，可要提点着，不要让大家闹出是非来，明白吗？”范王妃笑眯眯的吩咐着。
世子妃恭敬应下，“是，母妃。母妃放心去玩，儿媳会照顾好大家。”
宁少堂不好意思的笑着，“舅母，我是男子，不好同姑娘家们共处一室。外面还有宾客需要招呼，我就先出去。”
“也行，你毕竟是男子，去吧。”范王妃挥挥手，宁少堂冲大家微微颔首，转身出去。
范王妃为首，福安郡主同韩氏跟在后面，一起出了厅堂。
没了几个长辈在这里暗讽来去，屋里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世子妃招呼大家，“大家要是不愿意出门去，就都坐下说话吧。”
萧明瑜同萧明坐在一起，发现世子妃虽然性子不活泼，也见的就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但是绝对没有清河郡主说的那么不堪。能够做世子妃的人，肯定不是笨蛋。不仅不是笨蛋，还极为聪明。这人虽然不活络，但是凡事都记在心里，对一切事情都门清的很。萧明瑜也隐隐感觉到，范王妃对世子妃是满意的，而世子妃对自己目前的状态也是满意的。看来清河郡主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这个世子妃表面看比不上司马云烟，但是未必就真的比司马云烟差。
萧明不想留下，不过世子妃开了口，好歹也要给面子。
这里世子妃最大，世子妃当仁不让的说起话来，“今儿我们大家坐在一起，也算是缘分。头一次同萧家姐妹见面，之前来不及说上话，你们别见怪。还有宁璐，我们之前虽然见了一面，不过是匆匆而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都接触一点。以后你要是没事，就多来往府玩耍，王府人多，大家一起也热闹点。”
宁璐冷笑一声，“谁爱去往府谁去，反正我不爱去。我住自己家里，舒坦。”
清河郡主顿时变了脸色，“宁璐，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宁璐丝毫不让，两人针锋相对。
萧明瑜留意着世子妃的反应，世子妃不动声色，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反倒是笑着说道，“清河，不可无礼。远来是客，宁璐妹妹是客人，你要客气一些。”
清河郡主无可奈何，只能鸣金收兵。
可是宁璐并不懂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世子妃弄错了吧，今儿我才是主人，你们都是客人。”
世子妃笑道，“宁璐妹妹，你这么大的火气，莫非昨儿晚上没歇息好吗？要不要我将王府的太医派来给你看看，给你开一个下火的方子，吃上两剂，包管明儿就好了。”
清河郡主顿时笑了起来，满满的嘲讽之意。
宁璐涨红了脸，不敢太过放肆，先是冷哼一声，然后板着脸说道：“不用了，我身体好的很，多谢世子妃关心。”
“是吗？既然没上火，脾气却这么急躁，莫非今儿有人得罪了宁璐妹妹。你说出来，表嫂帮你出气可好？”世子妃耐心十足的样子。
萧明瑜暗叹，果然是做世子妃的人，这养气的功夫不得了。怕是一般人根本没机会看到世子妃生气的样子吧。也不知睡有那本事惹得这世子妃变脸。
宁璐顿时笑了起来，笑的不怀好意，“表嫂，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说要帮我出气，可不能反悔。”
世子妃笑着点头，“自然不会反悔。”
宁璐立马手指萧明，“今儿就是这个人得罪了我，口出不逊，实在是大胆。表嫂，你让人叉了她出去，将她打一顿可好？”
萧明瑜大皱眉头，果然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清河郡主首先就不答应，“宁璐，你太过分了吧。”
宁璐咬牙，“清河表姐，你是我表姐，我被外人欺负，你不帮着我，竟然帮着外人，我倒是想问问表姐你究竟是什么心思。难道在你心里，我这个表妹还比不上一个没交情的外人吗？”
“这同外人还有亲戚什么的没关系。”清河郡主说道，“你这样做很没道理。”
宁璐不满，“什么叫做道理？王府就是道理，王府说的就是对的。清河表姐，你是郡主，有朝廷册封的爵位在身，你难道真的就不能帮帮我吗。哪怕让我开心一下也不行吗。之前世子妃还在说我们远来是客，表姐作为主人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吗？”
“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清河郡主气呼呼的。
宁璐不满，“我就是无理取闹又如何。我身为郡主的女儿难道连无理取闹的权利也没有了吗？谁规定的。世子妃，你是我表嫂，你亲口说的要为我出气，现在得罪我的人就在这屋里，你管还是不管。”
清河郡主说道，“大嫂，你别管她。她就是个疯子。”
宁璐转眼就哭了起来，“表姐你好狠毒的心思，我不过说说而已，你就说我是疯子。你果然是帮着外人的。不行，我要去找外祖母告状，我要同外祖母说你欺负我。”
“去就去，你以为我怕了吗？”清河郡主丝毫不示弱。
“清河，你少说两句。”世子妃站出来，不赞同的看着清河郡主。然后又对宁璐说道，“宁璐妹妹，你先别哭，你先听我说几句，如何？”
宁璐擦掉眼泪，“表嫂，你最好了，你最公正的，你要帮我做主。”
萧明瑜真想说一句，卧槽，小小年纪演技要不要这么好。再看萧明，一张脸都气黑了。要不是顾忌世子妃和清河郡主都在，萧明肯定不能忍。
世子妃笑道，“我没想到，你同萧姑娘之间还有这样的矛盾。这样吧，我来做个和事老。萧姑娘你给宁璐妹妹道个歉，宁璐妹妹你呢则原谅萧姑娘，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如何。大家都是好姐妹，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情伤了感情。我听说你们可是在延州的时候就认识了。”
萧明没表态，宁璐一看顿时冷哼一声，指着萧明同世子妃说道，“世子妃，你看她那样子，根本就没有道歉的诚意。世子妃，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干脆将她叉出去，打她一顿。”
世子妃笑道，“这可不行，今儿你可是主人，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上门的客人。”
宁璐顿时就哭了起来。
萧明嘲讽一笑，“世子妃殿下，你可知道宁姑娘同我之间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矛盾吗。世子妃殿下也该听说过，我已经定亲了，定的就是延州柴家的柴自修。柴自修这个人，不必赘言，自然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不巧的很，宁姑娘也对柴自修动了那么一点心思。只可惜不能如愿以偿，于是就将一腔怒火撒在我的身上，数次故意挑衅。如此情况下，请问世子妃，我该如何同她道歉？”
清河郡主也在帮忙，“是啊，明明是宁璐有错在先。”
世子妃微蹙眉头。
宁璐却哭着叫嚷起来，“萧明她已经得到了柴自修，难道就不能让让我，让我心里头好受一点吗？她人得了就算了，反正我同柴自修也是没缘分的，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处处同我过不去，给我气受。是要显摆她有多厉害，多幸福吗？简直是太过分了，这样的人让人看一眼就觉着厌恶。”
“这话正是我想同你说的。”萧明没有示弱，“凭什么因为你没有如愿以偿，我就该处处让着你，让你肆意践踏我的尊严我的骄傲。世上没这个道理。”
世子妃大皱眉头，完全不能接受中州这地方豪放的作风。一个姑娘家，竟然将喜欢挂在嘴边，还大喇喇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而且听的人丝毫不在意，似乎这一切都很正常。世子妃心道，京城对中州的评价果然没错，果然是个容易出妖魔鬼怪的地方。瞧瞧这地方的风俗和规矩，姑娘家做人一点都不矜持。这要是在京城的话，早就成了闲话，成了笑柄，婚事都要成问题。家族规矩严格的人家，绝对不允许自家姑娘将一个男人的名字挂在嘴边，还说喜欢的话。这宁璐要是她的妹妹的话，不用说，立马将她的嘴巴堵起来，让丫头带下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完毕，什么时候放出来。
世子妃新头有些不耐烦，竟然要处置这样狗屁的事情。“行了，你们二人都少说两句。说起来，你们二人都有错。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得理不饶人。若是你们二人都能各退一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我的意见是，大家都退一步，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不要再计较了。如何，可否给本世子妃一个面子。”世子妃头一次如此严肃的说话，真正的拿出了作为世子妃的气度来。
萧明瑜偷偷提醒萧明，当着世子妃的面，好歹适可而止，给世子妃一点面子。
萧明主动说道：“我听世子妃的，只要以后宁璐不找我麻烦，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世子妃又看着宁璐，“宁璐妹妹，你呢？你让我帮你，如今我给出了处理意见，你这是要驳了我的面子吗？”
清河郡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宁璐，笑道，“有的人心里头还不甘心，多说无益，不如不管了。”
宁璐的确不甘心，咬着牙，情势如此，得罪了世子妃没好处。于是宁璐不甘心的说道，“我也听世子妃的，以后不同萧明计较。”
世子妃笑了起来，“如此就好，大家都住在中州，见面的机会多的很。要是次次都针锋相对，那如何得了。”
世子妃也算是松了口气，这是她一次在中州公开露面，自然希望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要是这两人死倔着，不肯给她面子的话。她作为世子妃，自然也不需对这两个人客气。好在，这两人还算识趣，知道给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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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交易
章节名：第139章 交易
郡主府的宴席，进行的很顺利。之前还剑拔弩张的范王妃同韩氏，这会也是言笑晏晏，气氛很是融洽。
福安郡主同欧阳夫人在说话，福安郡主明显透着点亲热。再看欧阳家今日来的人，除了欧阳姑娘外，就是欧阳家还没定亲的小子。
萧明瑜笑了起来，瞧着这个阵仗，福安郡主是有意同欧阳家结亲，将宁璐嫁给欧阳家的小子。
当然，这些事情同萧明瑜并没有关系。萧明瑜不过是在用席面之余，稍微关注一下而已。萧明则是食不下咽，心头憋着一口气很不舒服。每每同宁璐的目光对上，这种不舒服感觉就会更家强烈。
萧明瑜握着萧明的手，“四姐姐无需介怀，过了今日，以后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萧明点点头，收回目光，“放心吧，我心头有数。”
用过酒席后，清河郡主找萧明瑜说话。清河郡主关心的问道：“你姐姐没事吧。”
“多谢郡主关心，他已经没事了。今儿多亏了郡主还有世子妃殿下。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们还真没办法。”萧明瑜真诚的说道。
清河郡主笑道，“说这些就太见外了。”
萧明瑜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看世子妃挺好的。”
“哼，不会因为她帮了你，你就真的对她改观了吧。你难道没看出来，她同我们有些格格不入吗？”清河郡主不高兴的说道。
萧明瑜笑笑，“或许吧，毕竟是从京城来的，时间又短，一时间还没习惯也说的过去。”接着萧明瑜将话题转向别的地方，不再提起世子妃这个人。
待到看过戏，时辰不早，萧家母女三人提出告辞。福安郡主拉着韩氏的手，说了好一会的话，就是让韩氏有空多来府上坐坐。大家既然做了朋友，就该多多来往。韩氏笑着应下，心里头在想着，看来要找个机会回请客人，不然就太不懂礼了。
坐上马车出了福安郡主府，一路顺利回到家。韩氏让萧明瑜两姐妹去见她。韩氏板着一张脸，同萧明说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又同宁璐闹了起来，还惊动了世子妃。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萧明说道：“娘，此事不关女儿的事情。是宁璐事先挑起来的，我并没有做什么。”
韩氏不满的看着她，“这不是你做没做什么的问题，我们是去别人家里做客，做为客人，可以同别人闹矛盾，放狠话吗？你啊你，都要出嫁的人，还这么沉不住气，你简直气死我了。罢了，我也懒得同你说，你回去自己反省，这些天就别出门了。”
萧明满心不服气，不过并不敢反驳韩氏的安排，生着闷气下去了。
萧明瑜尴尬一笑，“娘，今日的事情的确不能怪四姐姐，是宁璐挑衅在先。这件事情清河郡主也是知道的。”
韩氏眼一瞪，“明瑜，你是要同明一起闹吗？你既然在明身边，她冲动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她。在别人家里做客，闹出那些事情来很难看，难道你不明白吗？”
“女儿知错，只是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女儿实在是不好插手。”萧明瑜也觉着有点委屈。
韩氏摆手，“行了，别再说这些。你先帮娘盯着点明，不要让她做糊涂事情。娘这些日子要忙着准备明的嫁妆，估计是没那么多时间来料理府中的事情。你已经大了，也能独挡一面，这些日子记得帮娘分担一下，明白吗？”
萧明瑜点头，“娘放心吧，府内的事情娘全交给我都行。娘就安心给明姐姐准备嫁妆吧。”
萧明瑜去安慰萧明，韩氏忙着给萧明准备嫁妆，还要提早拟定请客的名单。晚上萧茂杨回来的时候，韩氏就问道：“老爷，你说明出嫁的时候，到底在哪里发嫁好？要不我们去延州罚嫁，这样明三日回门的时候，也有个去处。”
萧茂杨顿时大皱眉头，“这不合适，萧家女出嫁，怎么能去延州发嫁，岂不是让人笑话。”
“那老爷你说该怎么办？”韩氏不高兴。
萧茂杨说道：“按照规矩回老宅发嫁。”
韩氏抿唇，过了会说道：“老爷，要不这样，提早十天在老宅发嫁，然后我们一起送嫁到延州去。再在延州出门子。如此一来，明三日回门的时候也有个地方可去。”
萧茂杨大皱眉头，“这不合规矩。”
“怎么不合规矩。”韩氏心里头不痛快，语气自然也不太好。
萧茂杨就说到：“要不让柴家到中州来迎娶明。等过了三朝回门，柴家再回延州去。至于柴家那边的酒席，等他们小两口回去后再办，还是就在成亲那日办，柴家自己决定。如此一来，我们萧家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可是那些嫁妆呢？难道也要柴家运回延州去吗？要我说还是在延州发嫁，我也好在延州停留一段时间，看看明出嫁后，日子到底过的如何。老爷，这件事情还需要你出面同老爷子他们商量，否则妾身办不下来。”韩氏眼巴巴的看着萧茂杨。
萧茂杨大皱眉头，“你非得在延州发嫁吗？难道在中州就不行？你啊，就是事情多。这样吧，你先给柴家去信，看看柴家是个什么意思。然后我们再做决定。”
韩氏拍头，有些懊恼，“也是怪我，上次去延州的时候，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那我现在就给柴家去信。”
“你就是做事糊涂。”
韩氏尴尬一笑，“自从生了成哥儿后，就落下一个忘东忘西的毛病。明那丫头更别提了，这些事情她是从来没想到的，我也没指望她能提醒我一声。”
韩氏急匆匆的去写信，萧茂杨就在为书院的银子发愁。
这一日，萧明瑜找来韩八，问道：“萧家老宅那边情况如何？难道东府还没给那二十万两银子吗？”
“姑娘不知道，东府已经松口了，而且已经支付了十万两银子。剩下的十万两说是半个月以后就给。”韩八说道。
萧明瑜惊疑不定，“怎么回事？老爷子怎么做到的？我看东府的态度很坚决，怎么突然就松口呢？”
韩八说道：“姑娘这些日子没关注萧家老宅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萧家西府同东府除了矿产外，还有其他生意是在一起经营的。这些日子，萧老爷子别的事情都没做，就一个劲的在给东府添堵。凡是东府确定的生意，西府就从中捣乱，破坏生意。凡是东府需要的东西，西府就先透露给竞争对手。还有前段时间东府运了一批货进中州，不过在半途上被人打劫，还死了人。据说就是萧老爷子将路线消息透露出去，害的东府损失惨重。”
萧老爷子果然凶残，这是发大招逼迫东府就范。
韩八继续说道：“东府抗不下去，不得不妥协。先给了十万，买了萧老爷子一句不再插手的话。接下来半个月就要凑足剩下的十万，否则萧老爷子不会放过东府。”
萧明瑜心头佩服得不行，萧老爷子这手段真是逆天了。萧老爷子还真是够狠辣，说下狠手，半点都不犹豫的。即便东府也姓萧，即便这样做，有可能彻底葬送萧家的基业，萧老爷子也没皱一下眉头。可见能做大事的人，都是心黑手辣，关键时刻能下定大决心的人。
韩八一脸犹豫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不明所以，“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韩八这才说道：“萧老爷子来找夫人谈话，估计这会正在花厅。”
萧明瑜怒，“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说。”
“姑娘要问萧家老宅的事情，属下自然要先将那些事情告知姑娘才行，否则就是属下失职。”
萧明瑜没空同他斗嘴皮子，“行了，你自己忙去吧。我现在要赶到花厅去。”
萧明瑜急匆匆的来到花厅，萧老爷子同韩氏正在说话。萧明瑜偷偷的躲在屏风后面偷听，想要看看萧老爷子突然来城里，究竟所为何事。
韩氏低眉顺眼的坐在下首，“老爷子找儿媳，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萧老爷子手里端着茶杯，神色复杂的看着韩氏，“去参加福安郡主的宴席，可顺利？”
韩氏恭敬的说道，“挺顺利的。”
“听闻那天很多人都去了，有见到王妃吧。”萧老爷子问道。
韩氏点点头，“的确有见到。”
萧老爷子放下茶杯，说道：“老五媳妇，你也是萧家的一员，这没错吧。”
韩氏惊疑，“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儿媳自然是萧家的一员。”
萧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既然你也清楚这一点，我想有些话就不需要多说。你既然同福安郡主有些交情，还能见到王妃的面，那你找机会同王妃说说，能不能再给萧家一些机会。萧家为王府服务了上百年，王府就这样抛弃萧家，不觉着可惜吗？我们萧家要求不多，只希望王府能够允许我们萧家继续开采矿产。”顿了顿，萧老爷子直接说道：“老五媳妇，不瞒你说，老夫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矿。虽然含量不算高，不过只要王府肯给萧家手续，允许萧家开采，我们萧家迟早能再次站起来。”
韩氏蹙眉，“老爷子，你确定找到了新矿？”
“放肆，老夫一辈子同矿产打交道，难道连这个都不明白吗？”萧老爷子见韩氏还是有疑虑，于是说道：“老夫也不瞒着你，这个矿早在前年就已经发现，不过老夫一直没动。本打算今年开动的，哪里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多事情。正好，那个矿所在的地方就是我们西府的产业，同东府没有丝毫的关系。如此一来，倒是免除了许多的麻烦。如今就缺手续和人手。人手的问题好解决，唯独王府那边的手续，老五媳妇，这件事情就需要你来帮忙。”
韩氏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老爷子可有派人去办手续吗？难道官府不给我们萧家许可？”
萧老爷子叹气，“谁说不是，要是衙门那边肯给我们萧家办手续，老夫何必厚着脸皮来求你。老五媳妇，你也是萧家的一员，这件事情可不能不答应。”
“老爷子这话言重了，我是萧家的媳妇，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我同王妃见面的机会少，下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我就怕担心老爷子的正事。”韩氏小心的说道。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笑了起来，“没关系，只要老五媳妇你有这个心，能将此事记在心上，老夫就满意了。记住，只要有机会见到王妃殿下，务必同王妃提起此事，为萧家争取一线转机。这关系到萧家上下上百口人的将来，老五媳妇你可不能轻忽大意。”
韩氏一脸为难，“老爷子放心吧，我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如此就好。行了，老夫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此事，老夫就不多留，老夫还要出门会会几个老朋友，联络一下感情。”萧老爷子说着，站了起来，就打算告辞离去。
韩氏急忙起身，说道：“老爷子，儿媳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示老爷子的意思。”
萧老爷子狐疑的看着韩氏，点点头，“说吧，具体是什么事情。”
“是关于明的婚事。延州离着中州有几天的路程，我就想请示老爷子，明出嫁，究竟是在萧家老宅办，还是说去延州办。”
萧老爷子眼一瞪，“我们萧家嫁闺女，怎么能去延州办。就在萧家老宅办。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可是那些嫁妆该如何是好？”韩氏心头怪自己冲动了，这件事情果然不该她出面同老爷子讲的。
萧老爷子想到还需要韩氏办事，于是说道：“这样吧，嫁妆这方面，大件的东西你可以先派人送到延州去。一些小件，比如金银细软，就让明自己带在身上。我们在中州发嫁，也就三五天的路程就到了延州。然后柴家那边再迎娶。”
“那这样时间上岂不是差了好几日。这日子可不对。”韩氏担心的说道。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历来远嫁都是这么办的，绝对没有去男方那边再发嫁的道理。无非就是将婚期延长几天。我们这边发嫁，他们那边晚几天迎娶。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到时候多安排一些人去送嫁。”
韩氏立马拿出手绢来擦眼泪，“这样一来，明三日回门岂不是都没地方去。要是照着发嫁的时间算，三日回门的日子还在路上。”
“这有什么关系，姑娘家都是要出嫁的。”萧老爷子有些不耐烦，“规矩如此，你也不必太过介怀。王妃那里，你多用点心。明出嫁，老夫从私房里面出三千两银子给明添妆，老太太那里也会有所表示，总归你就放心吧。”
韩氏无法，只能应下。
等萧老爷子一走，萧明瑜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娘，你别伤心了。”
韩氏擦掉眼泪，惊疑不定的看着萧明瑜，“你怎么躲在那里，幸亏老爷子没发现你，不然非得揭了你的皮不可。”
萧明瑜后怕一笑，“娘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娘，你也别伤心了，萧家老宅发嫁，然后延州那边迎娶，这样也挺好的。规矩如此，我们就照着规矩来吧。只是送嫁的人一定要精挑细选，可不能出一丝一毫的纰漏。娘不是给明姐姐在延州置办了宅子吗，可以先将大件的家具送到延州去。柴家迎娶前一天，我们萧家就送嫁妆，也让柴家人还有延州当地的人看看，我们萧家嫁女的排场。”
韩氏笑了起来，“这你死丫头。行了，这件事情娘心里头有数。只是心疼明，这一出嫁，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见面。”
“娘，延州离着中州并不远。等柴自修有了空，就会带明回来的。”
“不许瞎说，要叫姐夫，柴自修可是你能随便称呼的。”韩氏怒斥。
萧明瑜不在意的笑笑，“我听娘的。娘，明姐姐出嫁的事情还有好几个月，如今关键的是老爷子说的那件事情。娘有想好要怎么做吗？”
韩氏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吧。真没想到老爷子还留着这一手，说不定老爷子手里捏着的矿产不止这一个。”
萧明瑜深以为然，以萧老爷子那本事，不可能没一点点准备。要是真给萧老爷子弄到了开矿的许可证，萧家西府说不定还真的有机会再次站起来。
萧明瑜走在花园里，若有所思的样子。要不是萧明璇突然跳出来，萧明瑜都没发现她的踪影。萧明璇一脸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同萧明瑜说道：“明瑜姐姐，你要的名单，我全都弄到了。”
萧明瑜顿时回过神来，同样压低了声音问道：“当真？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我给应嬷嬷灌了酒，趁着她放松的时候套了话。”萧明璇四下看看，生怕被人看到。
萧明瑜拉着她，“走，你随我来。”
萧明瑜拉着萧明璇回到屋里，关起门来，问道：“名单了，现在给我吧。”
“我没写下来，全记在脑子里的。”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是不会轻易给我，对吗？”
萧明璇躲避着萧明瑜的目光，心头忐忑不安，“明瑜姐姐见谅，我只是想多为自己找一点保障。”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说你的条件吧，记住，可别狮子大开口，否则你该知道后果。你要清楚，我从来不受人威胁。”
萧明璇急忙说道，“明瑜姐姐误会我了，我怎么会狮子大开口。我没别的要求，我只希望明瑜姐姐能够想个办法让明业振作起来。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就将名单交给明瑜姐姐。”
萧明瑜摇头，“你不拿出点诚意来，我怎么确定你说的名单是真实存在的。可别瞪我费尽心机让明业振作起来，结果你却说没什么名单。难道那时候我还能直接杀了你吗？”
萧明璇听到杀了她的话，脸色发白，“明瑜姐姐，我怎么敢骗你。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关键的，我舅舅，不应该说王府有在我们萧家安排人手。其中一个人就在老太太身边伺候，还是老太太极为倚重的人。”
萧明瑜惊了一跳，然后笑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会相信吗？老太太身边倚重的人，几乎都是老太太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要么就是陪嫁生下的子女。你说其中有人是王府安插的，这话可是站不住脚。”
“我没骗你，明瑜姐姐，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是我敢发誓，我说的话绝对是真的，若是胆敢蒙骗你一句，我就被天打雷劈。”
萧明瑜狐疑的看着她，“应嬷嬷只是江姨娘身边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王府的安排。这个你是不是该给我说清楚。”
“明瑜姐姐，我姨娘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为了行事方便，所以就求到我舅舅那里。我舅舅无意间给我姨娘透露了这个人。我姨娘有没有利用这个人的身份做事，我不清楚。但是我能保证，只要应嬷嬷没撒谎，我说的就是真的。”
萧明瑜笑着点头，“好吧，我姑且先信你。希望你最后不会让我失望，否则我就会让你失望甚至是绝望。”
萧明璇连连点头，不敢反抗。“那明瑜姐姐什么时候帮明业振作起来。”
萧明瑜笑道，“明日傍晚，你将他带到外院书房，不需要进书房，只需要在门口等着就行。届时我会让你看看我是如何让他振作起来。”
“多谢你，明瑜姐姐。”
“去吧，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我一定不会让明瑜姐姐失望的。”
萧明瑜愿意相信萧明璇一次，所以这一次为了帮助萧明业振作起来，萧明瑜也算是用了心。
次日傍晚，萧明璇好说歹说，总算说服萧明业来到外院书房。还没走到门口，萧明业就开始退缩。要不是萧明璇拉着他过来，萧明业肯定早就跑了。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说话声，其中一个是韩东，另外一个分明就是萧茂杨的声音。
萧明璇不知道萧明瑜在弄什么鬼，不过还是听话的站在门口，没有更往前一步。
就听韩东说道：“老爷，明业少爷那边就是这个情况。老爷可否要老奴将人叫过来。”
然后就是萧茂杨的声音，“不用。”一声叹息，“我对明业是寄予厚望的。他这个孩子虽然不是绝顶聪明，却也知道上进，也知道用功。本想着将他带到书院去，有名师教导，有同窗好友，如此一来，性子也能开朗一些。可是听你这么一说，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这孩子还没走出来。”
韩东说道：“明业少爷心结太重。老爷要不亲自开解开解明业少爷。要是老爷亲自出面，明业少爷肯定能放下那些事情，振作起来的。”
“最近书院的事情太多太杂，银钱上面也不趁手。这样吧，等过些日子，书院的事情告一段落，你将明业带来，我同他亲自说说。男子汉大丈夫，被区区一点萧问题打倒，真是没出息。不过我相信他肯定能振作起来。以前那么用功的孩子，不可能就此颓废下去。听你说他屋里还放着书，显然他还是没放弃读书的。如此甚好，不愧是我萧茂杨的儿子。”
韩东说道：“老爷有一颗慈父之心，老奴相信明业少爷能理解老爷的期望。老爷对他骂的越凶，其实是因为对他有着更大的期待。若是老爷真的不在乎明业少爷的话，也不会为了明业少爷的事情发愁了。”
“说这些做什么，身为父亲，自然要多为儿女操心一些。”
萧明业泪流满面，萧明璇担心的看着他。萧明爷出乎意料的转身跑了，萧明璇跺脚，也跟着追了上去。片刻后，屋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韩东，另外一个却是韩八。萧明瑜也从隔壁厢房走了出来。
萧明瑜笑道，“没想到韩八的口技如此厉害，模仿父亲的声音真的是惟妙惟肖。”
“姑娘谬赞了，属下并没有姑娘说的那么好。对老爷说话的语气和嗓音还没完全把握。今儿也是那两人心情激动，才没听出来。要是换做平日里，肯定就听出了不同来。”
萧明瑜笑着点点头，“行了，你无需自谦。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你们二人知道就行。接下来就该我出面了。”
韩东一脸担心的说道：“老奴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要帮着这两姐弟，不过老奴相信姑娘这么做一定有理由。老奴只希望姑娘做事能够谨慎一些，凡事都留个心眼，可别被那两姐弟蒙骗了。”
“多谢韩管家，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误不了事的。”
萧明瑜追到花园，才追上萧明璇两姐弟。萧明瑜怒吼二人，“你们是怎么回事。”
萧明璇一脸为难，指着明业那里，“明瑜姐姐，明业他心里很难受。”
萧明瑜皱眉，一脸嫌弃的样子。走上前，抬起萧明业的脸，然后一个耳光狠狠的打了过去。萧明璇惊呼，萧明业发愣，好没回过神来。
萧明瑜不客气的说道：“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还是你缺了手脚缺了脑子？不过是被几句闲言碎语污蔑了一番，就做出这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我真是看不起你。这世上之人，谁不被人说闲话，谁不在背后说人闲话。若是人人都如你一样，那岂不是一半的人都得去死。你还想读书考功名，那我来问你，你读了那么多书，书上记载了那么多人物，你可见过有哪一个成名的人物是从生下来就顺风顺水到老的。谁没经历过挫折，谁没经历过诽谤。想要当官，就要经得起世人的诽谤。想要做高官，更要经得起御史言官的诽谤。你若是没这本事，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读书出仕的想法，因为你根本就不配。你今日不会被区区一点流言蜚语打败，将来做了官也会被政敌狠狠的踩在脚下。萧明业，你自己想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振作不振作，都在你的一念之间。若是振作，过去的事情就全都忘了。若是不振作，我现在就让人给你送十坛子酒过去，让你喝个痛快。说吧，你到底怎么选？”
萧明业痛哭流涕，他是姨娘生的，也是姨娘养大的，可是自小到大，真没人动手打他，也没人会对他说这些。今日听到萧茂杨那一番关心的对他充满期望的话，萧明业真的崩溃了。为什么萧茂杨不早点对他说，为什么去年不说，今年一开始的时候不说。为什么在他放弃的时候才说。还有萧明瑜说的那些话，萧明瑜懂什么，萧明瑜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头的苦，不知道他这一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萧明业只知道哭，却不知道反驳，却不知道发出自己的声音。
萧明瑜冷笑一声，对萧明璇说道：“这个人没救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萧明璇急了，“明瑜姐姐，你答应过我的。”
“人力是有限的，并不是什么事情靠人就能做成。来人，给明业少爷送十坛子酒过去，让他喝个痛快。”萧明瑜冷漠的看着萧明业。
萧明业出乎意料的，猛地站起来，“谁说我要酒，你们不准送。”
萧明瑜冷笑一声，“怎么，做出了选择吗？还是说你打算继续让人失望下去。”
萧明业目光凶狠的看着萧明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看笑话的。父亲他没放弃我，他对我还抱着希望，我是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这么说你是振作起来吗？”萧明瑜冷笑一声，“可别光说不练，等到明儿又睡到天光大亮，然后沉浸在酒精里面。可别让人看不起你。”
萧明业擦点眼泪，“不用你来操心，我一定会振作起来，你想看不起我，我还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撂下这话，萧明业跑了。
萧明璇很担心，想要跟上去。
萧明瑜拉着萧明璇，“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只要他自己想明白了，他就醒悟过来，振作起来。”
萧明璇听从了萧明瑜的建议，没有追过去。她同对方说道：“明瑜姐姐，谢谢你。”
“拿出诚意来吧。”萧明瑜笑道。
“等到明天可不可以？”萧明璇祈求的看着萧明瑜，“等到明日，若是明业真的振作起来，肯继续用功读书，我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将一切告诉明瑜姐姐。”
萧明瑜点头应下，“行，我可以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希望你明日不会让我失望。”
“明瑜姐姐放心吧，我会说到做到，今日的事情也要谢谢明瑜姐姐，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父亲心里头是那样想的。”
萧明瑜笑了起来，“没关系，我相信你没胆子让我失望的。”
萧明璇哆嗦了一下，“明瑜姐姐说的对，我的确是没胆子让你失望。”
萧明业也算是有决心有毅力的人，第二天一早果然早早的就起来了。虽然因为起得过早，所以精神不太好，但是萧明业还是拿出久未碰触的书本，翻开看起来，看着熟悉的内容，看着熟悉的字迹，看着自己过去的努力和用心，萧明业再次哭了起来。他真的是糊涂，他究竟浪费了多少时间。他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头。
萧明璇不放心，冲了进来，“明业，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头痛吗？”
萧明业摇头，“没有事情，你出去吧，我要开始看书。”
萧明璇不放心的出去，躲在外面偷看。看着萧明业重拾书本开始背诵，拿起久违的毛笔开始练字，看着他为了书上不理解的内容发愁，也看到他久违的一抹笑容。
萧明璇躲起来，偷偷的哭了一场。最后擦干眼泪，去找萧明瑜，兑现自己的承诺。
萧明璇口述，萧明瑜记录，一份名单出现在纸上。萧明瑜拿着名单，大皱眉头，问道：“这些真的是从应嬷嬷那里得来的？”
“千真万确。我一开始得知这份名单也是不敢相信，可是这的确是应嬷嬷亲口说的。”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份名单出乎人的意料。多半都是些不起眼的人。有一半的人，萧明瑜都不认识，显然是没在她跟前出现过。“希望你的名单是真实的，我会去验证这份名单。行了，你可以走了。”
萧明璇犹犹豫豫的，萧明瑜挑眉，“莫非明璇妹妹还有什么事情吗？”
萧明璇犹豫的说道，“明瑜姐姐，你看我这么有诚意，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见见我姨娘。”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话你同我说没用，你去找老爷子。当初是老爷子做主将江姨娘关起来，如今你想见江姨娘，自然需要老爷子同意。”
“明瑜姐姐不能帮我吗？”
萧明瑜冷漠的看着她，“你见江姨娘做什么？那样的娘，让你们姐弟蒙羞，你觉着你还有必要见她吗？”
“可是她是我姨娘。”
“那又如何，你当她不在了，岂不是更好。走吧，别在我面前提起江姨娘这个人。你想过好日子，就赶紧忘了这个人。”
“明瑜姐姐，你别生气，我不再提起她就是。可是宋家那边的事情，我不想给宋子敬做妾，明瑜姐姐你能不能帮我。”
萧明瑜嘲讽一笑，看着对方，说道：“要做到这件事情不是不可能，不过就要看你的表现。”
“明瑜姐姐，你尽管吩咐，我什么事情都能做。”
萧明瑜冷冷一笑，“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后，我会告诉你该做什么，希望那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只要你不让我失望，我就会满足你的要求，如何，这个勾公平吧。”
萧明璇连连点头，“明瑜姐姐有任何吩咐，请告诉妹妹，我一定不会让妹妹失望的。”
“那就好。”
萧明瑜笑了起来，或许她可以利用萧明璇来多付梅如悔。不过梅如悔在乎的人是江姨娘，未必就在乎萧明璇两姐弟的性命，未必就会相信萧明璇两姐弟。这件事情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萧明瑜叫来韩八，将名单中的一部分名字交给韩八，“你帮我确认一下，这些人还在不在韩家。若是还在的话，具体是在做什么差事。若是不在的话，又被卖到了什么地方。这件事情可能有些繁琐，你若是需要人手的话，尽管同我说。”
“姑娘放心，属下会将此事办好的。”
“那就好。”
要调查名单上的那些人，其实并不困难。韩八先是确认哪些人还在萧府当差，然后确定他们的差事，家人情况。接着又去找那些被卖走的人，这件事情就有些费时间，不过还是被韩八调查清楚。
韩八将调查的结果交到萧明瑜的手上。萧明瑜看着内容，微蹙眉头。她给了十个名字给韩八，其中七个已经被卖走了，而且这七个中又有六个都被卖到了外地去。剩下的一个，倒是被本地富商买了下来。还有三个继续在萧家当差，一个二门守门的婆子，一个门房，一个马夫。
难怪她对这些人很陌生，只因为平日里几乎没机会同这些人打交道。这几个人都很不起眼，丢在人堆里，根本就没人会注意到。江姨娘倒是能干，竟然能买通这些人为她卖命，帮她传递消息。这个江姨娘，若是再给她几年时间经营，只怕更不得了。
至于萧明璇最初说的那个人，那个潜伏在萧老太太身边的人，萧明瑜已经心里有数。说实话，萧明瑜很意外，意外那个人竟然会是王府的探子。明明那个人是萧老太太的陪嫁，又是什么时候成了王府的探子。
名单里面还有隐晦的提到，萧老爷子身边也有王府的人，大房那边也有。不过梅如悔并没有将具体的名单告诉江姨娘，故此应嬷嬷也不清楚。这个梅如悔，当真不得了。王府在萧家埋钉子，已经许多年。可是梅如悔去往府才不过几年，这些事情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可见这个人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否则王爷也不会如此重用他。
有这么一个能干的仇人，萧明瑜觉着亚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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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福王大胆
章节名：第140章 福王大胆
萧明瑜本想找个机会回萧家老宅，不过还没等她想出回去的理由，韩氏先接到了范王妃的请帖。福王夫妇二人来到中州，打算在中州逗留数日，王妃要给福王夫妇接风，故此举办宴席，邀请中州城有名望的家族出席。韩氏也在被邀请之列。
依着韩氏的意思，她是不想去王府同范王妃见面，更不想同福王夫妇见面。可是想到萧老爷子的托付，韩氏又犹豫了下来。最终还是让人准备礼物，打算宴席那一天露个面，找范王妃说说萧家要开矿的事情。
韩氏对萧明瑜两姐妹的安排就是，不许萧明同萧明瑜去王府。一个是担心萧明同宁璐见面，两人又会闹起来，成为笑话。再有一个就是担心两个人见到她同范王妃不睦的一面。
萧明说道：“不去正好，女儿也不想去。想到可能会见到宁璐那人，女儿就半点兴趣都没有。”
萧明瑜说道：“既然娘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我在家里同四姐姐作伴，一起照顾成哥儿。”
韩氏笑了起来，“如此就好。”
韩氏一个人去王府参加宴席，一开始萧茂杨是不在意的。他本来就不爱应酬客人，像是那样的场合，自然是能避开就避开。不过当从外人口里得知这个宴席是为了福王夫妇而举办的，萧茂杨那脸色顿时就变了。
萧茂杨回到家里，叫来萧明瑜，直接问道：“明瑜，你娘去王府，可有交代什么事情吗？”
“回禀父亲，娘交代女儿同四姐姐看好家里，照顾好成哥儿，别的就没有了。”萧明瑜有些不明白，萧茂杨这副不高兴的模样是因为什么。
萧茂杨大皱眉头，“你娘没同你们说，王府的宴席是为了福王夫妇举办的。”
萧明瑜点头，“有说起过，父亲，这事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娘一开始本是不想去的，不过后来想到老爷子托付的事情，所以娘才去的。”
萧茂杨心头不痛快，却又克制着，“当真？”
“是真的。老爷子手里还两一个没开采的矿，只是在衙门那里拿不到开采手续，所以就让娘去找王妃，求王妃开恩，希望通过王府能拿到开采的手续。”萧明瑜弄不清楚萧茂杨不高兴的理由，所以就选择实话实说。
萧茂杨微蹙眉头，“行了，你先下去吧，让为父清净一会。”
萧明瑜退了出去，疑惑的看了眼萧茂杨。
晚上韩氏回来，萧茂杨还没歇下。韩氏问婆子，“老爷可曾用了晚饭？”
“回禀太太，老爷还不曾用。老爷说是等太太回来一起用饭。太太这会可要去见老爷。”
韩氏点点头，洗漱过来，换了身家居服饰，出了门去找萧茂杨。见了萧茂杨，韩氏关心的说道：“老爷何必等我回来再用饭，万一饿坏了老爷该如何是好。”
萧茂杨示意韩氏坐下说话，“王府的宴席如何，人很多吧。”
韩氏笑道，“人是很多，中州城有数的人家都去了。我也见了王妃，同她提起萧家开矿的事情。王妃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不过也说了会考虑看看。老爷，我们萧家有机会再次开矿。等开了狂以后，老爷的书院也就不用为了银钱发愁。”
萧茂杨说道：“昨儿老爷子派人送来两千两银子，说是东府那边已经给了银子，所以府里才有结余。老爷子还让人传话，说是下个月还会派人送银钱过来。”
韩氏真心高兴的说道：“如此太好了，老爷终于不用为银钱担心。”
萧茂杨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氏，“你今日去王府，很高兴吗？”
韩氏没察觉萧茂杨的不对劲，点点头说道：“还算不错，大家都挺和气的。”
萧茂杨冷哼一声，“见到老情人，果然高兴坏了吧。”
韩氏大皱眉头，不解的看着萧茂杨，“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老爷将话说清楚。”
“好啊，一听说福王来了，你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他。什么意思，我倒是要问你是什么意思？你既然还惦记着那个人，你当初干嘛不嫁给福王，干嘛要嫁给我。如今嫌弃我们萧家，嫌弃我了，你就找你的老情人了，是吗？”萧茂杨口不择言。
韩氏气的浑身发抖，“事情根本就不是老爷想的那样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十几年的事情老爷还要翻出来说，有意思吗？”
“没意思，可是你为什么要去见福王。”
“我没去见他，我是去见王妃殿下，为了老爷子的矿产奔波。至于福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老爷现在同我计较这个有意义吗？”
萧茂杨拿起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我是不想同你计较，当年在京城，你都生了孩子，那个福王对你还念念不忘，我知道后可有计较，可有说什么。我只当你一心一意在我身上，为了生儿育女，我们两人过一辈子，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你都做了什么，萧家一垮，你就去巴结王府。福王一来，你就迫不及待的去见那个人。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还敢说我现在计较这些没有意义吗？”
“萧茂杨，你别太过分了。你说的那些全都是莫须有的事情。实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叫做萧家垮了，我就去巴结王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巴结王府。萧茂杨，说话公平一点，行不行？”韩氏气的不行，脸色发白。
萧茂杨哼了几声，“你敢说你没巴结王府？我们回到中州多少年了，之前王妃也给你下过请帖，你都瞒了下来，一次都没去过。我以为你是要同王府同福王那边划清界限。可是我们萧家一垮，你先是去延州，同福安郡主来往。一回来，就参加福安郡主的宴席。接着又是王府的宴席。你说你无辜，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参加王府的宴席，偏偏萧家垮了，偏偏福王来了，你就去参加。韩悦，我不想怀疑你，可是你做的这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要是嫌弃我，嫌弃我们萧家，你就直说。”
“萧茂杨，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若是嫌弃你，我会嫁给你吗。我会给你生儿育女，我会安心的留在中州城吗？”韩氏气的手都在发抖。
萧茂杨却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韩氏，“你之所以嫁给我，那是因为你嫁不出去，因为全京城的人没人敢娶你。你们韩家欺负我们萧家不懂京城的局势，不懂这里面的关系，所以才会将你下嫁给我。韩悦，我同你夫妻这么多年，我本以为就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可是你却让我失望。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惦记着那些人那些事情。你是不是后悔来中州，是不是心里头一直恨着我们萧家。你表面贤良淑德，其实内心早就不耐烦了吧。”
“萧茂杨，你混蛋。”韩氏提起茶杯，就朝萧茂杨扔过去。
萧茂杨躲了过去，狠狠的点头，“好，好的很。你果然是嫌弃我的。行，我这就离开，不在你眼前碍眼。”
萧明瑜同萧明躲在门外面偷听，眼睁睁的看着萧茂杨冲出来。萧明瑜叫道，“父亲，你真的不能相信母亲吗？”
萧茂杨止住脚步，看了两人一眼，一句话没有，大步离开。
萧明瑜内心很不安看着远去的萧茂杨，只盼着韩东能够给力一些，看好萧茂杨，别让萧茂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
萧明瑜走进屋里，韩氏一脸苍白，坐在椅子上，浑身疲惫无力。
韩氏见两人进来，苦笑一声，“都听到了吗？”
萧明直接表态，“娘，父亲糊涂了，我们相信娘。”
韩氏摇摇头，“光你们相信有什么用，你们父亲这人最喜欢钻牛角尖，一点点事情都能被他想的严重无比。明瑜，可有安排人跟上你父亲？他在气头上一定要有人看着他，不然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萧明瑜点头，“娘放心吧，有韩东跟在父亲身边，不会有事的。倒是娘，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先去休息。父亲那里，先让他冷静冷静。或许过个两三天就好了。”
韩氏摇头，“这次没这么简单。也怪我行事不周。本该一直避着王府那边，这次巴巴的去凑热闹，却让你们父亲误会。”
萧明不满的说道，“娘为什么要避着王府，去参加王府的宴席有什么关系。父亲根本就没理由发那么大的火气。”
“你们不懂。过去的事情娘不好同你们说，总归这件事情娘会自己来解决，你们两个看好家里就行。”韩氏疲惫的摆摆手，示意萧明瑜同萧明都下去。
萧明不想走，萧明瑜硬是将人拉走。到了外面萧明瑜才说道，“四姐姐，这会父亲需要冷静，娘其实也需要时间来冷静。就如娘说的那样，那些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们根本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们也不能干涉。”
“明瑜，之前他们说的那些话你难道没听到吗？父亲怀疑母亲心里头还有别人，就是那个福王，父亲这样做太过分了。以母亲的出身，要是心里头真有那个福王的话，早就嫁了过去做王妃，何至于嫁到萧家来受气。娘对父亲明明是有感情的，难道父亲眼睛瞎了，看不到吗？”萧明很愤怒。
“说这些有用吗？”萧明瑜不赞同的说道，“父亲这会在气头上，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我们在这里生气发火有什么用。不如想想办法，等父亲冷静下来后，找个机会同父亲母亲好好说说，让他们重归于好。”
萧明咬牙，跺脚，“真是烦死人了。母亲嫁给父亲这么多年，还生了我们三个，都这样了父亲竟然还怀疑母亲对他不忠。真是太过分了。明瑜，你说是不是男人都有这毛病，那以后柴自修要是知道了我同谭庆昌的事情，会不会也会无缘无故的怀疑我。”
萧明瑜正色说道：“那姐姐心里头还惦记着谭庆昌吗？”
“当然没有。当年做了决定，就是要斩断一切，我同他早就没关系了。”萧明想都没想，掷地有声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这不就结了，姐姐你问心无愧，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柴自修的事情，又何必担心柴自修会怀疑你。而且我相信柴自修不像父亲那么冲动，遇到事情后，柴自修肯定会先考虑清楚，同你好好谈一谈，而不是一开口就是指责。”
萧明想想，柴自修的确是个很有理智的人，没有萧茂杨那冲动的脾气。萧明也跟着笑了起来，“明瑜妹妹，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
萧明瑜想的很好，以为萧茂杨冷静两天，事情就能解决。可是这个时候，福王爷偏偏来添乱。一大早，门房就来禀报，说是外面有人来送礼。萧明瑜不明所以，让门房将人请进来，来人拿出礼单，又拿出名帖，然后说道：“我家王爷仰慕韩夫人多年，这些都是我家王爷对韩夫人的一点心意。既然府上如今是萧姑娘在当家，那就请萧姑娘收下这些礼物吧。”
不等萧明瑜同意或者拒绝，来人干脆利落的放下礼物，然后走了。
人就这么走了，礼物却堆了一地。
萧明瑜嘴角抽抽，福王肯定是故意的吧。什么叫做仰慕韩夫人多年，这分明就是来找事的。
萧明瑜翻看礼单一看，顿时吓了一个踉跄。东珠一盒，南海珊瑚两盆，南海大珍珠一对，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百年人参，鹿茸貂皮，白狐披风一件，紫貂披风一件，红狐披风一件，还有给女人调养身体用的上等药材。
萧明瑜翻开礼物盒子对照礼单看了又看，看着这些贵重的东西，萧明瑜已经无话可说，价值数万两的东西说送就送。而且以萧明瑜的见识，这些东西可能还不止几万两。像是那对南海珍珠，有小孩拳头大小，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对珍珠竟然一般大小。像是这样的极品珍珠，有钱都买不到，可是有有价无市。说它价值五万两也行，说价值十万两，也会有人买下。所以，看着这些贵重的礼物，萧明瑜心头的草泥马已经开始奔腾起来。
福王对韩氏是真爱吧。当真福王妃的面，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不怕打翻了福王妃的醋坛子吗？不怕引起韩氏同萧茂杨的大冲突吗？还是说福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送这么多贵重的礼物过来，恶心人的。
萧明瑜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些礼物，也没想好如何同韩氏说这件事情。然后萧茂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进来，抢过萧明瑜手中的礼单一看，气的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好似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一样。
萧明瑜还来不及解释一句，萧茂杨丢下礼单，又如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
萧明瑜蹲身刚刚将礼单捡起来，韩氏又冲了进来。同样是抢过礼单看了眼，还将礼盒打开。韩氏的身体在晃动，几乎要支撑不住倒下去。萧明瑜赶紧将人扶住，“娘，你不要紧吧。”
韩氏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明瑜，你爹是不是来过了。”
“是，就刚走。”
韩氏没精力关注萧明瑜，急忙冲了出去。瞧那样子是去追萧茂杨的。
萧明瑜想到萧茂杨那冲动的性子，卧槽，萧茂杨不会是要去砍人吧。萧明瑜嘱咐身边的人，将这些礼物看好了，一样都不准少。然后带上韩八就追了出去。萧茂杨要是真的冲动的去砍人的话，这事情可就闹大了。砍砍江姨娘没关系，那是家事。可要是将福王的人给砍了，那就不是家事，那就上升到谋害朝廷官员的地步。要知道今儿来府上送礼的人，可是王府的属官，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
韩八一听萧茂杨可能去砍人，哪里还等得及，招呼焦氏兄弟，甩掉萧明瑜，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萧明瑜在后面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
萧茂杨果然是去砍人的，见了礼单后，萧茂杨已经不存在理智这个东西，直接去书房拿了一把剑，就冲了出去。幸好韩八同焦氏兄弟及时赶到，在大门口将萧茂杨拦了下来，然后让人将大门关上，强行将萧茂杨带了回来。
韩氏一脸痛苦的看着萧茂杨，“老爷，此事同我没关系，福王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算计好了你的性子冲动，等你犯了事，福王就会跳出来，届时老爷可能就会被抓到衙门去，那时候妾身该如何是好？”
萧茂杨冷哼一声，甩开韩八的钳制，冷漠的看着韩氏，“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还说什么此事同你没关系，你要是同福王真没关系，他怎么会巴巴的送礼过来，还一送就是价值连城的礼物。哈哈，好生大方的福王殿下，到现在你还敢说没关系。没关系的话，怎么会说出这些年来一直惦记着你。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你还敢说没关系。韩悦，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无耻。你若是嫌弃萧家，嫌弃我萧茂杨，你大可说一声，我不会留着你，更不会为难你。你要走，没人会拦着你。可是你为什么一边说着对我一心一意，一边又同那个福王眉来眼去。韩悦，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到底是不是人。”
“不是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韩氏满腔怒火，“萧茂杨，我是清清白白的嫁给你，到现在我依旧是清清白白，我心里头根本就没别的男人。什么福王，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若非昨日在宴席上见到这人，我早就忘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你胡说。”萧茂杨大声怒斥，“清清白白？韩悦，你不配用这个词，你没资格说你是清白的。”
韩氏如丧考妣，脸色发青，“萧茂杨，你可以指责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更不能无中生有，败坏我的名声。”
“你还有名声可言吗？当年的事情，京城的人谁不知道。福王同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最清楚不过。”
韩氏冷笑，“萧茂杨，你是认定了我同福王有什么关系，是吗？你糊涂。我若是同福王真的有关系的话，我当年就嫁给他了，何必等到现在。”
萧茂杨疯狂大叫，“哈哈，你总算说出来了。当年你之所以没嫁给他，那就要问你自己，问你们韩家。如今你同他眉来眼去的，那是因为我们萧家垮了，我萧茂杨是个无能的男人，你后悔了，所以就想趁机找你的老情人。韩悦，我真的看错你了。以前，老太太无论怎么指责你，污蔑你，我都不相信一句话，我始终站在你这一边。可是如今，我觉着自己真傻，我竟然被你蒙骗了十多年。韩悦，你无耻。”
啪韩氏一耳光狠狠的甩在萧茂杨的脸颊上。韩氏气的浑身发抖，“萧茂杨，侮辱我你很好过是吗？侮辱我其实就是在侮辱你自己，你知道不知道。萧茂杨，你太让我伤心了。我一颗真心就在你面前，你竟然视而不见。我这么多年跟在你身边，含辛茹苦的养大我们的孩子，结果就换来你的怀疑。人家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你就跟着一惊一乍，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萧茂杨呵呵一笑，满脸嘲讽之色，“是啊，我就是一惊一乍的，比不上福王的镇定，比不上你韩悦的冷静。我谁都比不上，我就是个失败者，现在你满意了吗？”萧茂杨转身离去，不肯再看韩氏一眼。
韩氏叫道：“萧茂杨，你要去哪里？”
萧明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去砍人，我还不想去大牢里面体验生活。我去书院，你不用来找我，我会在书院里住下来，我会好好想清楚。”
“萧茂杨，你到底信不信我。”韩氏严肃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萧茂杨的背影。
萧茂杨感受到韩氏怨毒的目光，冷漠一笑，“信不信你很重要吗？想要人相信你，你得先立身够正。否则就是先前被你蒙骗，最后也会醒悟过来。”萧茂杨头也不回的走了。韩氏一个踉跄，朝地面倒去。
萧明瑜急忙扶住韩氏，“娘，你不要担心父亲那里。我已经让韩八跟了上去。有韩八在父亲身边，不会有事的。”
韩氏额头上在冒冷汗，表情显得格外的痛苦。
萧明瑜发觉不对劲，担心起来，“娘，你怎么呢？来人，快来人，扶太太回房。”
安置好韩氏，又请来大夫。大夫检查，说韩氏是因为急怒攻心，引起胃肠痉挛，所以才会痛成那个样子。
送走了大夫，又安排人去煎药，萧明瑜走进卧房。萧明守着床边，对萧明瑜摇摇头，表示韩氏的状态还是老样子，没有好一点点。
萧明瑜叹气，在床头坐下，“娘，一会煎了药，娘喝一点吧，这样一来身体会好受一些。”
韩氏闭着眼睛，额头上全是汗水，衣衫也被汗水湿透了。萧明瑜从丫头手里拿过蒲扇给韩氏扇风，“娘，这样子有没有好一点？”
韩氏睁开眼睛，眼睛里全是血丝。“明瑜，那些礼物处置了吗？”
“还没有，那些礼物太过贵重，女儿不敢私自处置，就等着娘来拿主意。”萧明瑜小声说道。
韩氏努力坐起来，然后说道：“那些礼物不能收下，你让人送回去。”
萧明瑜一脸为难，“送回去，福王万一说我们萧家不给王府面子，那该如何是好？”
“福王要是这么说，就说不关萧家的事情，他要怪就怪我，是我不收他的礼物。”韩氏挣扎着说道。
萧明突然问道：“娘难道同福王真的有什么过往吗？”
萧明瑜一眼瞪过来，这家伙是嫌弃事情不够混乱吗？萧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又连连解释，“娘，女儿不是那个意思，女儿就是奇怪福王的态度。”
韩氏苍白着一张脸吗，摆摆手，“也难怪你们会东想西想。娘同福王之间清清白白的，并无任何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当年，福王的确有想娶我的意思，不过我没答应，你们外祖父也没答应。”
“为什么啊？”萧明止不住好奇心的问道。
韩氏苦笑一声，“还能有为什么，福王府势大，被皇上忌惮。若是我嫁给福王，别说福王府就是韩家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就因为这个原因吗？”显然萧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韩氏眼一瞪，“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这个原因。行了，明瑜，你赶紧安排人将礼物送回去。那些礼物，我们万万不能收。”
“好，女儿这就去安排。娘好好养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父亲那里，有人跟着，不会有事。而且发生这么多事情，女儿想父亲那里也需要冷静一下。等过几天女儿去找父亲，将父亲劝回来，届时我们一家又会同过去一样，大家和睦的生活在一起。”萧明瑜无比坚信的说道。
萧明点头附和，“明瑜说的没错，娘，你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安心养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韩氏点头，“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萧明瑜同萧明出了院门，萧明拉着萧明瑜的手，问道：“明瑜，娘说的理由你相信吗？”
萧明瑜摇头，“自然不相信，不过娘有一句话没说错，福王府势大，除了秦王府外，福王府就是唯一掌握兵权的王府。虽然福王府的兵力比不上秦王府，地盘也没有秦王府大，但是依旧不能小觑。不同的是，福王府同朝廷的关系很好，据说福王府那边的官员都是朝廷委派，三年一轮换。可以说福王府从来都是站在朝廷这边。朝廷忌惮福王府，或许说的过去，可是韩家同福王府结亲，会遭来倾覆之祸，我是不相信的。”
萧明好奇的问道：“那娘为什么要那么说，你说娘同福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明瑜皱眉，“有一个可能，福王当年是真心想要娶娘为妻，可是娘却不愿意，所以拒绝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萧明叹气，“哎，听来听去，就觉着娘的过去好复杂，认识好多人，同我们萧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萧明瑜也笑了起来，萧明这话一点都没说错。对比韩氏认识的人，再对比萧家认识的人，萧家就是个底层的世家大族，韩氏同韩家这样的，才算是这个国家顶尖的阶层。瞧瞧韩氏认识的人，不是王爷就是王妃，要么就是郡主，一般的夫人太太，也只听说过韩氏却根本没机会认识。比如柴自修的母亲柴夫人。柴夫人对韩氏明显高看一眼，那不是因为萧家，而是因为韩家，因为韩氏本身。
萧明瑜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按理说女人出嫁从夫，韩氏嫁了萧茂杨，就该以萧家五太太的身份出门应酬。可是外人有志一同的都称呼韩氏为韩夫人，而不是萧太太。而且那些人在同韩氏交往过程中，有意无意的都透着那么个意思，韩氏是韩家人，他们是在同韩氏这个单纯的人来往，而非同萧家妇萧家五房太太来往。这个现象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规矩，很奇怪。就算是从规矩森严的京城来的世子妃，同样是以对待韩家的人态度来对待韩氏，同样也是称呼韩氏为韩夫人。
也就只有中州本地的一些太太夫人们，才会以对待萧家五房太太的态度来对待韩氏。就好比萧老太太一样。反倒是那些位高权重，身份不得了的人，对待韩氏的态度格外的不同。似乎大家都忽略了韩氏是萧家五房太太这个事实。
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问题。
萧明又说道：“听父亲的意思，以前王府就给娘下过请帖，不过娘都隐瞒了下来，一次都没去过。这次去往府参加宴席，也就难怪父亲会多想。不过娘认识的人真的好多，也不是我们萧家人能比的。哎，你说娘以前为什么那么压抑，为什么不利用这些资源，娘肯定有什么苦衷吧。”
萧明瑜笑道：“不知道，这些事情过去的太久远，知道内情的人没人肯多说一句。罢了，先不管这些事情，我们先将礼物给福王送回去吗？”
萧明担心的问道：“明瑜妹妹，你是要亲自送回去吗？”
萧明瑜摇头，“不，我派人送去，我亲自送怕没命回来。”萧明瑜开玩笑的说道。
萧明瑜是让韩六将那些礼物送回给福王。韩六是韩家人，福王再牛逼，多少也要给韩家一点面子吧。可是萧明瑜完全估算错了福王这人的不要脸程度。福王没收下礼物，不仅没收下，还亲自来到府中，说是要见韩氏一面。
萧明瑜讨厌死福王，福王这节奏是想要拆散他们这家吗？即便真的拆散了，福王难道还能娶韩氏不成。真是笑话。
萧明瑜在花厅堵住福王，“民女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福王回头盯着萧明瑜，“你是悦儿的二闺女，叫明瑜的是吗？”
萧明瑜嘴角抽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悦儿？亏得福王叫的出来。萧明瑜低眉顺眼的，“回禀王爷，正是。”顿了顿，又说道：“还请王爷能够稍微尊重一下家母，家母的闺名出自王爷之口，着实容易引起误会。”
福王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同悦儿自小就认识，我们小的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耍，只可惜，悦儿心似铁石，始终不肯答应嫁给本王。否则就没你们了。”
萧明瑜想要出门吐一吐，福王的杀伤力果然不能小觑。“王爷，恕民女大胆。王爷的所作所为，已经给我们家添上了阴影，带来了麻烦。我娘也因为王爷送礼的事情病倒了，若是王爷真心为我娘着想的话，还请王爷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情。”
“误会什么？”福王眼一瞪，“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王对悦儿的爱慕之心，本王做这些有什么错吗？”
“我娘是萧家妇，我爹叫萧茂杨，不叫福王。”
“你放肆。”福王气势全开，其实也挺吓人的。
不过萧明瑜不是被人吓大的，丝毫不惧的看着福王，“民女说的是实话，王爷的所作所为，已经给我们家给我娘造成了困扰。”
福王冷哼一声，“本王就知道萧茂杨此人，小鸡肚肠，见不得别人对悦儿好，可他自己却不知道珍惜悦儿，也不知道爱护悦儿。本王听说悦儿在萧家，受了许多闲气。萧明瑜，你是做女儿的，你怎么不知道为你娘出气。”
“王爷怎么知道我没有为我娘出气？再说了，这些都是我们萧家的家务，王爷关心的可不是地方。王爷就这么上门来，难道不考虑一下王妃的感受吗？王妃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萧明瑜如此说道。
福王嘲讽一笑，“你这小丫头，根本不懂。王妃她巴不得我一辈子不移情，一辈子都钟情悦儿。如此王府内的女人就别想迷惑住本王，王妃就可以独宠。”
萧明瑜嘴角抽抽，果然不是在一个思维层面的人，尼玛，你们两口子要不要这么奇葩，要不要这么不要脸。拆散人家的家庭，很得意是吗？
福王冷哼一声，“行了，本王耐心有限，本王不想同你这个小姑娘说话。本王要见悦儿。”
“王爷不可，我娘不会见你。”
“本王要见的人，除了皇上外，还没能人能够阻拦。”
话音一落，就有人架着萧明瑜丢到一边。焦氏兄弟急忙跑出来保护萧明瑜。
福王咦了一声，“你们两兄弟倒是面熟的很，本王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们。”
焦氏兄弟一声不吭，死死的挡在萧明瑜面前，阻拦福王的人对萧明瑜动手。
萧明瑜不想被人发现，身边有周乾的人。急忙出声转移视线，“你们不用管我，快去保护我娘。将韩七，韩十他们都叫来，不能让福王得逞。”
福王的思路果然被转移，福王不屑一笑，“小姑娘，口气倒是不小。本王倒是要看看，韩家的那几个人能不能拦住本王的脚步。”
福王貌似对这个宅子格外熟悉，准确无误的朝韩氏的院子走去。萧明瑜急的不行，急忙追上去。可是福王分明是有备而来，萧明瑜刚追出去，就被王府的人给拦住了去路。焦氏兄弟同王府的人动起手来，吸引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没能让萧明瑜冲出去，主要是王府的人太多了，个个都还是高手。坑爹啊，福王要不要这么变态。这真的是要拆散萧家五房的节奏啊。
萧明瑜脑洞大开，已经开始在想，要是萧茂杨同韩氏离婚的话，她是跟着韩氏呢，还是跟着萧茂杨。尼玛，这太凶残了，这个节奏明显不对。
萧明瑜都快恨死福王了，可是人家力量大，够牛逼，硬是将萧明瑜给挡住了。即便有焦氏兄弟，萧明瑜也是寸步不动。萧明那里更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人堵在了院子里面。
福王一人畅通无阻的来到内院，直接进入韩氏的院落。韩氏听到动静的时候，福王已经走了进来。
韩氏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福王，“你，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福王根本不理会韩氏的叫嚣，反倒是步步逼近，最后站在床前，看着韩氏。
韩氏很愤怒，冷冷的说道：“私闯民宅内院，王爷好大的威风。王爷来是想做什么，侮辱我吗？”
福王的眼神很复杂，有依恋，有回忆，有遗憾，有高兴，有悔恨，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满目惆怅。“你就是这么想本王的吗？你以为本王是来侮辱你的吗？你太令本王失望了。本王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若是本王对你真的有一丝一毫的不轨企图，本王还需要等到今日吗？”
韩氏浑身发抖，“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这可由不得你。悦儿，这么多年了，你何必还要继续逃避。”福王干脆在床边坐下。
韩氏冷冷一笑，“福王想要做什么，缅怀过去吗？福王莫非忘了，我们都已经成家，都已经老了，儿女都长大了。福王，你如此任性，可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可有考虑过你的孩子们会怎么想？可有考虑过你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害死我吗？”
福王目光幽深，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悦儿，这些年来，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你在萧家过的不好，在萧家受了不少闲气，我全都知道。我也克制着不来找你，不帮你出头。可是这次来中州，我就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同你见一面。然后我心想事成，在秦王府，我们果然见了面。可是你对我却是不假辞色，你让我情何以堪。送给你的礼物，你也让人退了回来，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所以我认为我们两人迫切的需要见上一面，面对面的说说话，将误会都解开。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我说的全是真的。”
“是吗？带着人冲到我的房里来，你这是说话的态度吗？”韩氏冷笑。
福王无奈的说道：“关于这一点，的确是我做错了，还请你原谅。不过我没有恶意。”
韩氏冷哼一声，“让开。”
“悦儿，你想做什么，难道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吗？”福王一脸痛苦的看着韩氏。
韩氏皱眉说道：“你不是要同我说话吗，那我们就去花厅说话。这里是我的卧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更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是你的身体？我得知你请了大夫来，可是身体有问题。”
“别假惺惺的关心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非你突然送礼过来，让茂杨误会我同你的关系，我又怎么会被气得躺在床上。让开，我要起来，你去外面等着。你既然想要谈话，我就给你谈话的机会。”
福王不得不走出卧房等待。
韩氏很快收拾好自己，出来见福王。“走吧，我们去外面的花厅说话。”
“就在这里说话吧，你的脸色很不好，你需要休息。”福王关心的说道。
韩氏回头看着福王，“只要你少惹事情，别来见我，更别送礼，还说些奇怪的话，我就好的很，一定能活到长命百岁。你能成全我的愿望吗？”
福王摇摇头，“你要是提出别的要求，我肯定答应你。但是这些我不能答应。这么多年来才见你一面，你不让我见你，不让我送礼，不让我表达心意，我无法做到。”
韩氏冷冷一笑，“我记得在我成亲之间，我就同你说清楚了一切，你也答应彻底放手，不再纠缠下去。为何你不守信用。你是想让我恨你一辈子吗？”
“不是我不守信用，而是你没有遵守承诺。你当年同我说，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可是这些年来，你在萧家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们没见面，我对你的情况就一无所知吗？为了区区一个萧茂杨，你如此委屈自己，受尽闲气，你能忍但是本王不能忍。悦儿，是你不爱惜自己，那么本王就不得不站出来提醒你，好好认识自己的身份。你是韩家的女儿，萧家有什么资格如此折辱你？这么多年来，你竟然忍气吞声，你还是当年的悦儿吗？”福王几乎要发狂，眼神中充满了疯狂。
韩氏却一脸云淡风轻，“福王殿下，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是人就会改变，我也改变了自己。我既然嫁给了茂杨，我自然就是萧家妇。至于你说的萧家没资格如何如何对待我，那你就有资格来质问我吗？有资格来干涉我的生活吗？福王，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有儿有女，相公也陪伴在身边。可是你，你一出现，就打破了我们一家的宁静，我要问你，你居心何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福王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看到你，同你说话，为你出口恶气。”
“你所谓的为了出口恶气，就是闹的我们全家鸡犬不宁吗？福王殿下，你未免欺人太甚。”韩氏怒斥，对福王一点都不客气。
福王呵呵一笑，“萧家处处刁难你，还害你流掉一个孩子，你不说萧家欺人太甚，没对萧家人横眉冷对。我不过是想表达一下关心，希望你能过上好生活，送点礼物来表达心意，你就口口声声指责我欺人太甚。悦儿，你真是太令人寒心。”
韩氏嘲讽一笑，“既然如此，福王何必在这里纠缠于我？萧家如何，我对萧家该有什么态度，那是我的事情。你是外人，你没资格干涉我的私事。福王殿下，请你给我一点尊重。”
“我若是不尊重你的话，当年我就和你成亲，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萧茂杨，在萧家做小媳妇，受萧家的闲气。”福王一脸痛心的看着韩氏，“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真的爱上了萧茂杨吗？那个萧茂杨有什么，除了长得好外，有什么值得你看重的。那样的人，你就早该丢弃了才是。”
韩氏苦笑一声，“福王殿下好生洒脱。现在让福王殿下丢弃你的王妃，你的子女，你愿意吗？福王殿下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要求别人。一句丢弃，说的简单，可是谁有知道这里面的艰难。萧茂杨再不好，那也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儿女的父亲。萧茂杨再不好，他也没对我不好。萧茂杨再不好，那也是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福王一脸凄苦的看着韩氏，“你啊你，多少年了，也就是打击我的自信心这一点，始终没变。你简直是成了我的克星。罢了，你不愿意见到我，我也就不再这里碍眼。你，好自为之，若是将来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开口。悦儿，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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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要命第三箭
章节名：第141章 要命第三箭
福王走了，韩氏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一下，表情显得极为难看。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事情，又似乎是在回忆过去。
萧明瑜冲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萧明瑜小心翼翼的走到韩氏身边，“娘，你还好吗？要不要去请大夫？娘，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先去床上躺着吧。”顿了顿，萧明瑜又说道：“福王已经走了，不过那些礼物又被福王送了过来。那些礼物显然是退不回去，娘，我们该怎么处置那些礼物？”
韩氏摆摆手，说道：“我不要紧，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今日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你父亲那里。哎，福王真是给我找麻烦。至于那些礼物，既然退不回去那就收下吧。正好明的嫁妆还差了点好东西，那些礼物倒是可以派上用场。”
韩氏表现得很平静，萧明月却更担心，“娘，你真的没事吗？我还是让人去请大夫吧。”
“不用，我真的没事。”韩氏站了起来，虽然脸色很难看，不过瞧着比早上同萧茂杨对峙的时候是要好上一点。
“明瑜，府里你来安排，这些天娘想要好好静一静，想一想。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搅我。”韩氏看也不看萧明瑜一眼，直接朝卧房走去。
萧明瑜跟在后面，很是担心的问道：“娘，成哥儿那里娘不担心吗？”
韩氏的脚步一顿，然后就听韩氏说道：“你让常嬷嬷和奶娘好好照顾成哥儿，若是成哥儿有什么不好，就来找我。”韩氏叹气一声，将卧房的门关上，萧明瑜被挡在了外面。
萧明瑜有些垂头丧气，韩氏这个样子也能理解。换了谁，遇到过去有交集的人，还是有那样的过去，又是在对方如此强势的情况下见面，心情都不会平静吧。萧明瑜看了眼卧房，还是让韩氏冷静冷静吧。此刻萧茂杨同韩氏都需要冷静。
萧明瑜出了上房，水仙来禀报，“姑娘，府上的人都安抚好了，也下了封口令。不过命令下的有点晚，而且福王爷冲进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此事怕是瞒不住外面的人。”
萧明瑜抬手，说道：“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不用管他。先将王爷送来的礼物收起来，另外登记造册，不要同库房的东西混在一起。我先去看看成哥儿，之前成哥儿似乎受了惊吓，可别将成哥儿吓坏了。”
成哥儿的确受到了一点惊吓，不过常嬷嬷同奶娘将成哥儿照顾得很好，成哥儿已经入睡，神情很平和，睡梦中都还笑出声来，不知道是不是做到好笑的梦。不过这么小的孩子会做梦吗？
成哥儿没事，萧明瑜也放心下来。
找到萧明，同萧明交代了一下事情，两姐妹沟通了一番，各自去忙了。
过了两天，萧明瑜估摸着韩氏也冷静下来了，于是去见韩氏。
韩氏气色好了不少，好歹是开门让萧明瑜进了屋。韩氏说道：“这两天辛苦你还有明两人。都是娘的错，将你们做孩子的也都牵连了进来。”
“娘有难处，女儿自然要为娘分担。看到娘好了起来，女儿的心就放下了。”萧明瑜笑着说道。
韩氏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是个好孩子。放心吧，这两天，娘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以后遇到事情不会再将自己关起来的。你爹那里可有消息，你爹要紧不要紧？”
萧明瑜神情有些黯然，“韩八来了消息，爹就住在书院里，身边有小厮长随照顾，生活没问题。就是爹这几天脾气很暴躁，爹也知道福王冲到府上见娘的事情。听韩八说，爹将一个屋子都砸了。要不是韩东拉住了，爹都有可能伤了他自己。”
韩氏面容苦涩，“都是我惹来的麻烦，明儿我就去见他。”
“娘，你这个时候去的话，爹肯定不会好好说话的。要不再等几天，我同明一起去探探爹的口风。要是爹没事了，我就同明一起说服爹回来。要是爹执意不肯回来的话，那娘再去见爹也不迟。”萧明瑜小心的建议道。
韩氏点点头，“你想的比娘更周到，那此事就照着你说的办。”
萧茂杨住在书院里，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家。萧明瑜同萧明主动去书院见萧茂杨，想劝萧茂杨回家。
一路顺利达到书院，这还是萧明瑜第二次来书院。上一次来，书院刚刚建好，那时候一点人气都没有。这次来，却见到一副欣欣向荣的场景。书院里头的人各司其职，人人都彬彬有礼，就算是扫地的老大爷，也能说上几句之乎者也。来到这里，感觉上顿时就有种高大上，让人忍不住收敛所有的脾气，如同学子一般与人交谈。
萧明瑜先是见了韩八，询问道：“我爹如何？这些日子都还好吧。”
“两位姑娘放心，老爷埋头教学，外面的事情也不怎么理会。唯一的就是瘦了一点。”
萧明瑜看看天色，正是酷暑季节，这个时节里人有些消瘦也是能理解的。萧明瑜问道：“我爹可有问起我娘的情况？家里的情况他有询问吗？”
韩八很想顺着萧明瑜的话说，只可惜萧茂杨是个绝情的人。韩八只能摇头，“回到书院后，老爷严令我们不准提起府里的事情。就是外面一些流言蜚语传到老爷耳朵里，老爷也不肯同人说，只是将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人发脾气。幸亏有韩东在老爷身边伺候，不然老爷的脾气谁也劝不住。”
萧明瑜同萧明纷纷叹气，这真是没办法的事情。
萧明瑜说道：“走吧，我们去见爹。无论如何总要劝爹回去。老是住在书院里也不是个办法。”
由韩八带路，萧明瑜同萧明来到萧茂杨的书房。韩八说道：“那里属下不好进去，两位姑娘自己进去吧。若是有什么难题，找韩东，他比属下懂得更多。”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适当的时候你也回去吧。”萧明瑜回头同韩八说道。
韩八笑着摇头，“这是属下的本分，当不得姑娘这么说。”
萧明瑜同萧明进了书房大门，屋里面都堆满了书籍，萧茂杨就埋首在书堆里，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韩东在旁边伺候着，先发现了两人。然后赶紧示意两人不要出声，不要打搅萧茂杨的工作。
萧明瑜同萧明屏住呼吸，微微点点头，悄声的走到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
萧明瑜是头一次见到萧茂杨埋首工作的样子。难怪说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最帅。萧茂杨本来就长得好，即便为了看上去更有威严，蓄了胡须，那也是个帅大叔。埋首认真工作的时候，别有一番魅力。其实萧茂杨除了脾气不好，有些愤世嫉俗，不合时宜外，别的大毛病也没有。虽然同别的书生一样，也会去青楼喝花酒，但是从不流连，也不会将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带到家里来。当然萧明瑜是以古代男人的标准来衡量的。若是以现代社会对男人的标准，萧茂杨除了长相中上外，其他都不合格。单是一个喝花酒，就要被钉在对婚姻不忠的耻辱柱上。
萧茂杨似乎忙完了，抬头挺胸，伸伸懒腰，吩咐韩东将桌面上的资料都收拾好，分门别类的放置。
一回头，萧茂杨后知后觉的看到萧明瑜同萧明两人。那一瞬间，萧茂杨眼中分明流露出欣喜之色。不过转眼即逝，萧茂杨板着脸，对两人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父亲，你好些日子没回去了，娘和女儿们都很担心你，就是成哥儿也很想念父亲。父亲的工作要是忙完了，不如就同我们一起回去吧。”萧明瑜站起来，走到萧茂杨跟前，“父亲，娘很想你。”
萧茂杨冷哼一声，“回去告诉你们娘，我在书院吃得好住的好，别提多自在了。让她别再说什么假惺惺的话，听着恶心。”萧茂杨不假辞色。
萧明瑜微蹙眉头，“爹，你还在生娘的气吗？那些事情都是误会。”
“误会？有哪个妇人会同外男在卧房里见面？又有哪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强行冲到别人的家里。他们二人做出那样的事情，明明关系匪浅，却骗我说什么关系都没有。当我是蠢的吗？明瑜，明，我不是针对你们两人。总之我不会回去。你们回去见了你们娘，就同她说，让她死了这条心吧。”萧茂杨义正言辞，心头怒火滔天。一想到那些流言蜚语，萧茂杨就恨不得提着剑去砍人。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问道：“父亲让娘死了哪条心？父亲打算一辈子住在书院吗？打算一辈子都不同娘见面，也不同娘说话吗？那我们那个家还能称之为家吗？”
“你这死丫头，竟然来教训我。我就知道你们都是站在你们娘那一边的。”萧茂杨不满的看着二人。
萧明瑜摇头，“父亲误会我们了，我们没有站在谁哪一边。娘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是人都会生气。可是爹也不能一走了之，连家也不回吧。不管有多大问题，不管将来要如何，爹总该给娘一个机会，你们二人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将误会说清楚，这将每个人的意思表达清楚，然后一起商量一个方案出来。爹，你说这样好不好？”
萧茂杨严肃的说道，“明瑜，你为你娘着想，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不会说你什么。不过我同你娘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就不要参合进来。我自有主意。”
“父亲，女儿十月就要出嫁为人妻，女儿已经不是小孩子。”萧明站出来，“父亲住在书院里，对外面的事情，对府中的事情不管不问，这样真的好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难道父亲想一辈子这样？父亲明知道有人在消想母亲，不想着如何抓紧母亲的心，却生生的将母亲往外面推，父亲这样做不会后悔吗？”
萧茂杨严肃的表情有丝丝的碎裂。转眼萧茂杨冷哼一声说道：“怎么，那个福王还在骚扰你娘吗？你们娘难道动心了吗？”
萧明瑜说道：“父亲，福王要怎么做，我们管不了。可是母亲的心肯定是在父亲身上，对于福王，母亲肯定是没动心的。真要动心的话，何至于等到为父亲生儿育女之后。父亲，你可千万别被冲动迷糊了双眼，我相信娘自始至终对父亲都是一心一意。”
萧茂杨神情有些松动，疲惫的叹息一声，“此事我还需想想，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萧明瑜见萧茂杨明明有些松动，于是再接再厉，“父亲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娘在家里等着父亲，成哥儿也会叫爹爹了。”
萧茂杨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真的吗？成哥儿会说话呢？”
“会开口了，不过很少说，也说的不清楚。嬷嬷说，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听到成哥儿开口，可就说不定。父亲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萧茂杨依旧摆手摇头，“暂时不回去，我先想想。明瑜，明，你们都是好孩子。放心吧，爹会想清楚的。等想明白后，爹会回去的。”
萧明瑜叹气，看来萧茂杨的心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开的。
萧明瑜拉拉萧明，两姐妹出了门，萧明问道：“明瑜，父亲不回去，我们就这样放弃吗？说不定再努力努力，父亲就会答应我们，跟我们一起回去。”
“你没看到父亲的眼神吗？那么挣扎，那么犹豫，即便今日说服父亲跟我们回去，也不是心甘情愿，而是看在我们的面上妥协的。这样真的就能解决父亲同母亲之间的问题吗？”萧明瑜直接的说道。
萧明面露犹豫之色。
萧明瑜则是继续说道：“我认为，这种事情还是需要父亲自己想明白。只有他想明白了，心甘情愿的回去，如此父亲同母亲才能平静的坐在一起将话说开，将矛盾解决。我们通过亲情来强求，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
萧明跟着叹气，“你说的对，凡事都不能强求，更何况是关乎感情的事情。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娘在家里还等着我们，我担心娘等着急了。”
“好，我们回去。”
两人出了书院，坐上马车回城。知行书院建在城外，离着城门只有几里远。
进了城，马车突然停下。萧明瑜挑起帘子朝外看去，原来是清河郡主。
萧明同萧明瑜说道：“既然是清河郡主找你，你就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萧明瑜关心的问道，“这样好吗？要不你等我一会。”
萧明摇头，“不了，我同清河郡主谈不来，我就不去凑热闹，免得清河郡主嫌我烦。我先回去给母亲报信，也好让母亲放心。你也早点回来，知道吗？”
“好吧，那我就过去了。”
萧明瑜去见清河郡主，上了清河郡主的马车。清河郡主笑道：“明瑜，上次王府宴席，你怎么没同韩夫人一起来。”
萧明瑜笑道，“福王那样的凶残，我怎么敢去。”
“哈哈”清河郡主大笑起来。“抱歉，我不是在笑话。只是福王做的那些事情，想起来还真是让人除了发笑外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你不知道吧，福王妃这些天，天天在发脾气。不敢对福王发脾气，就对身边的人撒气。要不是福王在，我看福王妃很可能会去找韩夫人的麻烦。”
萧明瑜轻声一笑，“福王妃的心情，我能理解。换了谁，估计也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吧。”
“你说的没错。明瑜，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冷静和理智，看待问题总是这么客观。要是换做别的人遇到这些事情，这会已经开口大骂了。”清河郡主笑道。
萧明瑜叹气，“大喊大骂也解决不了问题。好在福王没继续来骚扰我娘。不然我们家真的要家宅不宁。你也该听说了吧，我爹同我娘大吵了一架，然后住到书院去了。今儿我同明姐姐一起去书院见父亲，只可惜父亲不听我们的，不肯跟我们回来。”
清河郡主说道：“明瑜，你别担心。我相信萧老爷一定会想明白的。”
“嗯，我也相信。对了，还没问郡主近来可好？”
清河郡主要笑不笑的样子，“还算不错。”
萧明瑜顿时笑道，“让我猜猜，莫非郡主同宁少堂直接，嗯？”
“你别胡说。我同他之间能有什么。”清河郡主口上说着没什么，不过神情可不是那个样子。
萧明瑜大笑起来，“我说难怪了，这次怎么没听到郡主说宁公子如何如何的不好，如何如何的混账。原来郡主殿下这段时间对宁公子已经有了新的认识。如今总算知道宁公子的好处，不会再说人家是混账东西了吧。”
清河郡主微微红了脸颊，“明瑜，你这坏蛋，就爱取笑我。”
萧明瑜大笑，“郡主饶命，我只有祝福的，怎么会取笑郡主殿下。要是郡主殿下同宁公子不好，我倒是要担心了。”
清河郡主羞涩一笑，说道：“说实话，我以前真的当他是混蛋玩意，以前小时候每次见面，我都要被他欺负。不过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见面，除了人长高了更好看了外，我发现他也没那么讨厌。说话彬彬有礼，做事也极有条理。宁璐做错了事情，他也不会偏袒宁璐，反而会更严格的要求。他对下人也比较和善，不过我没见过他带兵的样子。我听人说，他带兵极为严格，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在军队里，有小阎王的绰号。不过怎么看我也不觉着他是个小阎王。”
萧明瑜差点没忍住，又笑了出声。“恭喜郡主殿下，得一如意郎君。王妃同王爷的眼光肯定是没错的，所以郡主完全不需要担心。”
清河郡主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不管父王如何，母妃总不会害我的。那人，我觉着还行。既然已经定亲了，我也就认定他了。只要他以后对我好，我也会处处尊重他，不会给他难堪的。”
“郡主能这样想，以后的生活肯定能够过的幸福无比。我相信郡主一定能行的。”萧明瑜笑着说道。
清河郡主笑道，“谢你吉言。”顿了顿，又说道：“明瑜，福王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就连我父王也管不了福王的事情。你别在意，好吗？”
“郡主说这话就太见外了，这些我都明白，我从没有怪过郡主。”
清河郡主笑道：“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关于福王的事情，我父王管不了，也不好插手过问。不过我父王有提起，说是福王一家不好在中州久留，正在赶他们一家走了。估计再过几天，福王一家就会启程去京城。要知道福王再跋扈，也不能忤逆皇上的命令。皇上让他什么时候进京城，他就必须在那个日子之前进京。明瑜，等福王一家走了，你家里也能安静下来。我想那时候萧老爷就会回来了。”
“多谢郡主殿下告诉我这个消息，就是不知福王离开的确切日期。”萧明瑜小心的问道。
清河郡主说道：“你放心，最多五天。我听我娘说的。福王一家不敢在路上耽误太长时间，怕耽误了进京城的日子。所以五日内，他们肯定会出发的。”
听到还有五天的时间，萧明瑜松了一口气，五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清河郡主一脸八卦的同萧明瑜说道，“你知道我姑母看上了欧阳家的小子吗？”
萧明瑜摇头，装作不知。
清河郡主笑道：“只可惜欧阳家没看上宁璐，嫌弃宁璐的性子不好。宁璐这人明明没看上欧阳公子，却因为欧阳家拒婚，还在屋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屋里全都砸烂了。欧阳家怕得罪我姑母还有老王妃，请我母妃出面说和。老王妃倒是没说什么，只说婚姻之事，要讲究你情我愿。可惜我姑母心头不高兴，想要找机会给欧阳家一点好看。不过有我母妃还有父王护着，欧阳家出不了大事。哼，这一次我倒是看了一出好戏。宁璐那人跋扈的很，以为她是郡主的女儿，好像所有人都得让着她，捧着她，顺着她一样。如今区区欧阳家就直接不给他们面子，宁璐哪里还有脸出来见人。所以你告诉明，让她放心，宁璐这段时间肯定没心情出来找麻烦。”
萧明瑜却没这么乐观，“宁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说不定会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明身上。”
“不会吧。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你当人人都是周蓉那蠢蛋吗？”清河郡主不赞同的说道。
萧明瑜苦笑一声，“或许吧，但愿郡主一家能早点离开中州。”
“你怕不能如愿了，我姑母明着说了，至少要住到九月才回去。”
萧明瑜微蹙眉头，“要那么久？”
“对啊。中州这里的气候和饮食都比凉州那边好，我姑母很嫌弃凉州那地方。以前还嚷嚷过让姑父换一个地方。后来被我父王说通了，她才忍了下来。不过这次好不容易来中州一趟，她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回去的。”
这不算个好消息，不过只要萧明不出门，宁璐总不能冲到萧家来找明的麻烦吧。所以萧明瑜也没太担心。
萧明瑜辞了清河郡主，回到家，去见韩氏。
韩氏松了口气，“你们两姐妹一起出门，老不回来，娘心里头担心的不行。”
萧明瑜笑道：“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在路上遇到了清河郡主，所以耽误了一会。对了，父亲的事情，明有同娘说吧。”
“明不是同你在一起吗？这个丫头，回来了也不知道来打声招呼。她去干吗了？”韩氏笑着问道。
萧明瑜的脸色却立马变得煞白，“娘，你说什么？明比我先回来的，娘没见到吗？”
韩氏糊涂，“明不是同你在一起吗？”
萧明瑜顾不得解释，立马冲了出去，问门房的人，“四姑娘可有回来？”
门房的人回答道：“回禀七姑娘，早上四姑娘出门后，就没见到四姑娘回来。奴婢们只见到姑娘一人回来，还以为四姑娘是在后头，有事情耽误了。”
萧明瑜知道出事情了，先在不能乱。叫来韩十，让韩十带着人立马沿着来路去找萧明。而此时韩氏也追了过来，“明瑜，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娘，明姐姐走在我前面，她早该在半个时辰前就到的。这会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娘，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现在也带一队人，从另外一条路找去。或许明是绕了远路。娘你放心吧，明不会有事的。”萧明瑜克制着内心的紧张，不敢让韩氏看出什么来。
韩氏寒着一张脸，“我也去。你这丫头，出去一趟，竟然将人给弄丢了。”
“娘，我们全都出去不好吧。万一中途明回来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那如何是好。娘身体不适，不如娘你在家里等着消息，等明回去。我带人出去。”萧明瑜阻拦道。
韩氏板着脸说道：“废话一通。明是我女儿，没能回来，我能不担心吗？既然韩十已经带了人出去，我同你再另外带人，我们分三路去找，总能找到那个丫头的。要是让我知道那丫头在外面玩耍耽误了回家的事情，我定要扒了她的皮，让她知道一点好歹。”
萧明瑜眼看劝不住，只能让人去叫韩六。有韩六在韩氏身边保护，萧明瑜就不担心韩氏出事。
全家人出动，沿途寻找萧明的踪迹。萧明瑜一开始以为萧明会不会是去购买东西，所以才耽误了，不过问了几个店铺，都说没见到萧明这个人。萧明瑜大皱眉头，此刻韩氏那里传来消息，同样没有萧明的踪迹。
萧明这是到哪里去了。难道一个人会凭空消失吗？
萧明坐着马车回家，因为萧茂杨不肯回来的缘故，萧明心情不太好。为了早点回家，萧明让车夫抄近路，走小巷子回去。刚进小巷子，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马车翻倒，萧明闷哼一声，还没从马车里爬起来，后脖颈就传来剧痛，瞬间就没了动静。
等到萧明醒来后，她发觉自己手脚都被人捆了起来，嘴巴里还塞着破布，担心她叫嚷出声。身体摇晃颠簸，分明是在马车上。可是马车四周都是厚厚的帘子，一点光线都没有。萧明根本没办法看到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萧明呜呜的叫嚷，努力动着身体，想要惊动外面的人。以此确定自己处于什么情况下，究竟是谁在对付他。
马车没有停下，可是车门被打开了。一个疤脸大汉走了进来。
萧明恐惧，这个人她从来没见过。或者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脸。萧明瑟缩，她后悔了，她不敢惊动外面的人。她往角落靠去，警惕的看着疤脸大汉。
疤脸大汉呵呵一笑，伸手在萧明的脸上摸了一把，萧明只觉恶心想吐，恨不得死了算了。
可是萧明表现得越难受，那疤脸大汉就越兴奋。手里拿着一把刀，在萧明眼前比划来去。萧明感觉这一次肯定要死了。
“疤老二，给我住手。规矩都忘了吗？”车外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萧明犹如听到天籁，无论是谁，赶紧将这个疤脸赶走，她就谢天谢地。
疤脸啐了一口，说道：“这么好的货色，光看不能吃，可真够烧心的。”
车外的男子怒吼，“疤老二，你给我出来。这单货物不是你能动的。”
疤老二恶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然后不甘心的走出马车。
萧明长舒一口气，她不是小姑娘，她听的分明，也看的清楚，她知道疤脸的意思是什么。所以萧明才会感到如此的恐惧，究竟是谁要害她。那些人说她是货物，这么说来，车外面的人是在帮人做事。
萧明头很痛。她尝试着努力，可是绑她的人分明是专业人员，根本不是她能够挣脱的。
萧明绝望，难道今日要命丧此地吗？
马车停下，马车门被打开，一个大胡子走了进来，提着捆绑萧明的绳子，就将整个人给提了起来。萧明浑身难受，本能的要挣扎。大胡子呵呵一笑，“挣扎吧，趁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多挣扎一下。不过你不要想着逃走，我们兄弟二人接的活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萧明恐惧。呜呜的叫嚷。
大胡子不再理会萧明的挣扎和叫嚷，提着人，直接将人扔在地上。地上都是煤渣，萧明脸朝地，立马脸上就被煤渣划了两个口子。萧明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抬起头来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废弃的煤矿，或者说是一个停工的煤矿。萧明看到远处被堆积成一座山一样的煤炭山，还有远处的山峰。可是单凭这些，她根本判断不了这是谁家的煤矿，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她只知道肯定已经出了中州城，这里很荒僻，估计周围都没有人居住。怎么办，她连求救都找不到人。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来人不止一个。萧明动不了身体，无法回头去看来人是谁。
就听到那个大胡子说道：“人在这里。验货给钱。”
一个陌生的男人说道：“来人，去验货，看看人是不是对的。”
大胡子笑道，“放心，我们兄弟二人出手，从来就没失手过。”
陌生的男人说道：“小心无大错。”
验货的人是一身下苦力的打扮，脸上脏兮兮的，将萧明的头抬起来，点了点头，对陌生的男人说道：“货没错。”
大胡子笑道：“如何，我就说过我们兄弟二人做事从来都不会出错。”
“这一路上没被人发现吧。”陌生男人依旧不放心。
“放心吧，我们做事历来小心谨慎，看到这人落单了，我们才动的手。而且是在僻静的巷子里，前后都没有人，根本就没人发现。”大胡子笃定的说道。
陌生的男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手一挥，后面的属下拿出一个布袋子。陌生男人将布袋子交给大胡子，“这是你们的报酬，点点吧。接下来要怎么做，别人问起该怎么说，你们兄弟二人都知道吧。”
大胡子笑道：“放心，道上的规矩我们都懂。我们从来不透露客人的信息，否则我们也活不到今日。”
“行了，你们赶紧走，我们要做事了。”
“好嘞。”
大胡子同疤老二驾着马车离开煤矿。疤老二翻开布袋子点银子，还拿出其中一块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哈哈大笑，“这一单可发财了。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很难搞定，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将人绑了来。”
大胡子笑道：“一个大家闺秀，身边那些护卫都是些酒囊饭袋，只需一包药下去，全都倒下了。这样的事情能有什么难处。不过对方肯给这么多银子，看来这事情不一般。走，我们先离开中州到外面躲几天风头，等这件事情了却了，我们再回来。”
“听你的。”
二人都是一脸兴奋，畅想着拿着这些银子，又可以潇洒多久。突然大胡子觉着脸上湿热，眼前模糊，好像是被糊了一层。摸摸脸，手上血腥，怎么看上去那么像血，难道是天上下血雨了吗？转头问疤老二，就看见鲜血从疤老二的脖颈喷溅出来，喷了大胡子一头一脸。
大胡子啊的一声尖叫，抄起家伙，恐惧的大叫，“谁，谁，给我滚出来。”
砰！
大胡子被踢翻在地，马车停在旁边。大胡子趴在地上装死，可是这样没能骗过来人。一刀砍在大胡子的腿上，大胡子痛呼出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知我们兄弟得罪了哪路好汉，车上的东西全归你们，就当是卖命钱，求你们放过我的命。”
人一步一步走到大胡子的面前。大胡子到此刻才看到杀了疤老二，而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人究竟是谁。只可惜来人一身黑衣，脸上蒙了黑布，除了一双如灿星般的眸子外，什么也看不到。
蒙面人手里拿着一张手绢，这是从马车上翻出来的，手绢上分明绣着一个字。蒙面人没有废话，直接一刀插在大胡子的手掌上，匕首的一头没入地面下，大胡子满头冷汗，惨呼出声。
蒙面人冷酷的说道：“我问你答。若是敢说一句假话，我就割了你的耳朵。敢说两句假话，我就割了你的鼻子，然后是眼睛，嘴巴，还有十根手指头。总之我很有耐心，会帮你一点点的割完。”
“好汉饶命，我都说，我全都说。”
“好。我来问你，今日你们绑的人送到哪里去了？”
“三家凹煤矿。就在那里面。好汉，我不敢说谎，你看我们的车轮子上还沾着煤渣子。”大胡子倒葫芦似得倒出来。本以为今日这一单很简单，却没想到碰到了硬手。果然那些大户人家不好惹，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是谁出钱让你们绑人的？”
“那人我们不认识，对方说是慕名找到我们兄弟，要我们绑一个人。啊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过我，我猜出来，那人肯定是当兵的。那人和他的手下，带的武器全是制式武器，而且脚上穿的也不像是我们跑江湖的人，穿的都是牛皮靴子。真的，我没骗你。”
蒙面人冷哼一声，“你们对那个姑娘有没有做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我敢发誓。对方也说了，要全须全尾的送过去，我们除了将人捆绑堵住嘴巴外，就没再动过她。”
“是吗？看在你交代得还算痛快的份上，今日我就给你一个痛快。”蒙面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速利落。大胡子还没叫出来，已经一命呜呼。
“将军，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
蒙面人说道：“去三家凹煤矿。”无论是谁，胆敢绑架萧明，他都会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萧明被大胡子丢在地上，然后就没人再来关注她。那些出钱绑架她的人，也没管她。瞧这情形，这些人似乎是在等谁到来。
萧明很恐惧，很紧张，可是并没有放弃逃脱的希望。她一直在努力的挣扎，可是无奈绳子绑的很专业，她根本就挣脱不开。那个陌生男人，一脚踢在她的背上，然后平静的说道：“你若是再动，我就让人划花你的脸。”
萧明呜呜的叫着，拼命摇头。然后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陌生男人冷哼一声，“如此才好。”
萧明耳朵里听到跑步声，很快声音近了。一个小子站在陌生男子面前说道：“厉老大，二姑娘来了。”
萧明猛地明白过来，恨恨的瞪着被称呼为厉老大的陌生男子。
厉老大冷笑一声，“再瞪，就挖出你的眼睛。”
萧明转过头，能被称呼为二姑娘的，还有这些人帮忙卖命的，除了宁璐还有谁。当初萧明瑜提醒她要小心宁璐报复，她没放在心上。以为宁璐的报复，也就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疯狂。
马车来到煤场，宁璐从马车里走下来。厉老大走上前，“二姑娘，人就在前面。二姑娘要如何处置。”
“辛苦厉将军，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
“多谢二姑娘。”厉老大退到一边，护卫着宁璐。
宁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慢悠悠的走到萧明身前，将堵在萧明嘴里的破布拿出来，匕首在萧明的脸上滑动。“萧明，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吧。”
萧明冷笑说道：“是没想到。不过你就是杀了我，柴自修也不可能娶你的。你们宁家要是真的能同柴家结亲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而且柴家摆明了不待见你们宁家人，尤其是你宁璐。”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的就是你这张嘴。”宁璐恶狠狠的说道，匕首轻轻一动，就在萧明的脸上划出一道痕迹出来。“你嘴巴要是再不放干净点，我就划花你的脸。你说你顶着一张丑脸，柴自修还会娶你吗？就算柴自修出于道义将你娶回去，你觉着你同柴自修之间还能做夫妻吗？想想看，满是疤痕的一张脸，白日里看了都跟见鬼似得，到了晚上岂不是要将人给吓死。哈哈，等到那个时候，萧明你还有什么脸见人，你赶紧死了才好。”
“哪又如何。我就算顶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柴自修难道就会娶你吗？宁璐，你别痴心妄想了。”萧明根本不受宁璐的威胁。
宁璐冷笑，眼神恶毒，“那又如何。柴自修娶不娶那是我的事情，同你有关系吗？我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你，是你让我成了笑话。我要划花你的脸。不过我这人做人最有原则，在划花你的脸之前，我给你一个机会。”
宁璐干脆利落的割断绑着萧明的绳子，然后从兵士手中接过一把弓箭，箭头上闪着幽幽蓝光，分明是乐了剧毒。萧明顿时明白过来，宁璐所谓的机会是什么。甩掉缠在身上的绳子，就朝远处跑去。
咻！
箭矢脱离弓箭，直接朝着萧明射去。
萧明听到箭头破空的声音，来不及躲避，干脆利落的扑倒在地上。箭矢就落在她的前面，没入地表，箭尾还在晃动。
宁璐一脸笑眯眯的说道，“萧明，这是第二箭，你还能躲过去吗？”
萧明站起来就跑，拼命的跑，就算肺部痛得要死了，她也不敢松懈。前面就是煤矿堆积的山，她只要躲到煤矿山后面，就能躲过宁璐的弓箭射击。
可是明明看上去那么近的地方，为什么跑了这么久还没到。身后再次传来空气的破空声，萧明不敢大意，立马趴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堪堪躲过宁璐的第二箭射击。这个宁璐，不愧是出身将门世家，射箭功夫竟然如此厉害。
宁璐嘻嘻一笑，大声喊道：“萧明，你躲过了我两箭。接下来就要看你能不能躲过我的第三箭。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更厉害。萧明，你准备好了吗，我可要来了。”
疯子，宁璐就是个疯子。周蓉跟宁璐比起来，真是弱爆了。萧明感觉再来一次，她肯定会死的。心口砰砰的跳着，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吸。她今日就要死在了这里吗？
咻！宁璐的第三箭来了，萧明感觉到了，那箭头上肯定还带着蓝色光芒，那是剧毒。萧明拼命的跑，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宁璐的手上，她一定能活着回去，肯定的。她扑倒在地上，翻滚，打转。可是这一次宁璐似乎预先就知道了她的动作方向和幅度，那箭头竟然直接朝着她的面目而来。
萧明睁大的眼睛，完了，这一箭肯定躲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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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柴自修给力
章节名：第142章 柴自修给力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两支箭头碰触在一起，泛着幽蓝光芒的箭头落在萧明的头边，只差一寸，箭头就会狠狠的射进她的头，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而在离着萧明三步远的地方，那里还有一支箭。那支箭对萧明来说就是救世主，是谁救了她。萧明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而是爬起来。拼命的朝煤矿山跑去。宁璐的这一箭被挡住，并不代表下一箭依然会被挡住。
宁璐微微眯起眼睛，转移方向。她已经发现了来人，虽然对方并没有露头。真是好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追过来救萧明。萧明这个人运气还真的很好。萧明不过是个弱女子，那点能力宁璐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最要紧的是，将不知来历的人，全部都要干掉。
宁璐手一挥，厉老大同他的手下都动了起来。宁璐拉弓射箭，冲那个胆敢冒头的人杀去。
咻！
弓箭破空声音响起，一支要命的箭正朝宁璐射来。宁璐动作利索的躲过这一支要命的弓箭。
宁璐躲在马车后面，心里头评估着来人的势力。从射箭的能力来讲，对方肯定也是专业的，或许是当过兵的人。不过据她所知，韩家派给韩氏的那几个人，并没有当过兵的。那些人只适合近战，骑射方面，宁璐自信她一个人就能胜过所有人。
那么这次来救萧明的人，肯定不是韩家那几个护卫。哪会是谁？当兵的？秦王府的人吗？还是福王的人。
宁璐给厉老大打手势，厉老大点头表示明白。厉老大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射箭技术如此精湛，只有当过兵的人才有这个本事。所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怀疑来的人要么是秦王府的，要么就是为了韩氏要死要活的福王派出来的人。
宁璐笑了起来，真有意思，能同两家王府的对上，来一次精湛的近战演习，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此刻，宁璐已经忘记了萧明这个人，或者说萧明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宁璐决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检验一下宁家军同王府军队，究竟谁强谁弱。至于萧明万一逃走，暴露她做过的事情，宁璐丝毫不担心。她相信，只要她能在近战上验证彼此的势力差距，她的父亲就一定会帮她开脱，她的兄长也会想办法帮她解决所有的问题。
宁璐笑着，眼神却极为冷酷。于是厉老大的人动了，双方没有直接碰面，但是弓箭射击，却是你来我往。自始至终没人喊话，没人叫嚷，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小规模的遭遇战。
跑，拼命的跑，即便脑子都快供氧不足，呼吸不过来，萧明也依旧牢记着要拼命的跑，跑出这个见鬼的地方。
煤矿山后面依旧是山，真正的山坡。只要跑到山坡后面，她就安全了。
萧明不管后面打得如何的难解难分，她四肢并用，拼命的朝山坡上爬。这是一座石头山。山坡上几乎是寸草不生，全是各种形状的石头，一眼看去让人看不到丝毫生的希望。手磨破了，指甲碎裂，出血，脚受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这一切都阻拦不了萧明求生的欲望。
一支箭朝她射来，萧明知道以她目前的体力，已经不能真正躲过去。但是她依旧没有放弃，她要躲开要害部位。
不过有人帮她挡住了那支要命的箭。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山坡上跑了下来。萧明恐惧极了，不用去想，直接回头朝山下跑去。蒙面黑衣人很快追上萧明，抓住萧明，干脆利落的将人扛在肩头上，朝着山坡上跑。
萧明拼命的挣扎，心头害怕极了。这是刚出狼窝，又遇虎豹。萧明啊的一声，狠狠的咬在蒙面黑衣人的肩头上。蒙面黑衣人闷哼一声，手上力道更强，带着萧明义无反顾的上了山坡，然后骑上马，打马离去。
萧明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不管是谁绑了她，她如今只求速死。她不要遭受非人的折磨。一直坚强的不曾放弃的萧明，在这一刻无比的脆弱。或许换做任何人，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可是却当头一棒，再次陷入绝望中，都会哭泣的吧。
萧明哭了起来，呜呜的小声的哭泣着。
可是蒙面黑衣人没有理会她，只是一个劲的赶路，似乎后面有追兵一样。
萧明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屋里，坐在椅子上。
萧明愣神的看着面前的黑衣蒙面人，这个人是谁，是敌是友，想要做什么？
黑衣蒙面人终于拿掉脸上的面巾，露出庐山真面目。萧明捂住嘴，差点大叫。然后整个人扑入对方的怀抱里，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对方的心口，“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不吭声，你将我吓死了，我还以为我又要被人绑了。呜呜你这坏蛋，我真的吓死了。”
柴自修好笑的看着萧明难得的情绪崩溃，抱着萧明，轻声的安慰，“好了，好了。那时候没透露身份，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宁璐带来的那些人，都是宁家军的精兵强将，我不得不小心。”
萧明哭花了一张脸，望着柴自修，“你隐瞒身份，是怕有人知道你偷偷来了中州吗？”
柴自修点头，“是啊。不能让人知道我来了中州城，瞧你，都哭花了脸。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来迟了。”
“不，你来的正好。”萧明紧紧的抱住柴自修，浑身都在颤抖。若是来的人不是柴自修，而是其他别有用心的人，那她该如何是好。幸好，幸好老天眷顾她，来的人是柴自修。
柴自修搂抱着萧明，轻轻的安抚着对方。他知道萧明吓坏了，今日的遭遇，肯定会给萧明留下阴影。不过萧明面对危险的反应，却让柴自修欣喜。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样。以后她定能当好柴家的家，做好柴家的当家主母。
“好了，让我来看看你的伤。”柴自修看萧明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下来，于是说道。
萧明推开柴自修，脸红的发烫，刚才她真的是太失态了。偷偷的看了眼柴自修，见柴自修眼中满满的担心，萧明瞬间温暖起来。顺从的坐下，柴自修轻抚萧明的脸颊，“脸上的伤势不要紧，放心，不会留下疤痕。”
然后柴自修蹲下身体，撩起萧明的裤腿。萧明瑟缩，不过一对上柴自修的目光，萧明又瞬间镇定了下来。
柴自修笑道：“不用担心，我先给你检查一下伤势。等会，等明瑜来了，我让她来给你上药。”
“明瑜要来吗？”萧明很惊奇，“你事先就通知了她吗？”
柴自修笑道，“是啊，知道你不见了，我就带着人出来找。我同明瑜通了消息，我说无论有没有找到你，都让她一个时辰后来这里会面。看时间，她应该很快就来了。”
萧明笑了起来，“你想的真周到。”
柴自修笑道，“伤势不严重，都是一些皮外伤。关于你的事情，我自然要考虑周到一点。痛吗？这样会不会很痛？”
萧明摇头，“不是很痛。我，我之前以为你是要绑架我的坏人，所以才会狠狠的咬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柴自修笑了起来，“好啊。”接着就要脱掉外套。
萧明赶紧捂脸，“我，我还是不看了，你让属下们帮你上药吧。”
“真的？要是属下问我那牙印是怎么来的，你说我该怎么回答？”柴自修好笑的看着萧明的反应。
萧明愣了一下，然后放开捂住眼睛的手，深吸一口气镇定的说道：“好，我来帮你查看伤势，我帮你上药。”
柴自修摇摇头，“不要勉强自己。”
“我不勉强，真的。是我咬的，我就要负责。”
柴自修大笑起来，“好吧，你既然想负责，我就让你负责。不过若是留下疤痕，你可要负责一辈子哦。”
萧明的脸颊红了又红，还发烫。“我，你放心，我会负责一辈子的。”
柴自修忍不住抱住萧明，“不用自责，虽然你的咬的很厉害，十有八九会留下疤痕，不过我却是甘之如饴。真的。我当时看到宁璐想要射杀你，我的一颗心都差点跳了出来。我只怪自己去的太晚，让你受了太多的苦。而且还差一点就让你没命。”
“我没事，真的。这不怪你，你不需要自责。”萧明望着对方，诚恳的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来救我，我还以为今天我死定了，就想着如果非死不可的话，一定要死的痛快一点。可是你救了我，你就跟天神下凡一样，在我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救了我。我，那种心情和喜悦无法诉说，可是我真的很高兴。能同你定亲，有一天能够嫁给你，我觉着这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真的。”
柴自修笑道：“好了，你的心情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说。你需要清洗伤口，需要上药，需要好好休息。趁着明瑜人还没来，我先帮你将脸上还有手上的伤口清洗干净。会有点痛，你要忍着，好吗？”
萧明羞涩的点头，“好，我会忍着的。”
屋外传来动静，柴自修笑道：“肯定是明瑜来了。”
的确是萧明瑜来了，萧明瑜得到柴自修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下了马车，冲进屋里，看到萧明浑身狼狈，浑身都是伤，萧明瑜顿时哭了出来。
萧明还笑着，拉着萧明瑜的手说道：“别哭，你看我不是没事吗。你一哭我都想跟着哭。”
“你都这样子了，我怎么能不哭。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娘都快急疯了。要不是我劝住了娘，娘都要跟着过来。”萧明瑜又是哭又是说，情绪很是激动。萧明努力表明自己没事，萧明瑜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看到一旁的柴自修，萧明瑜显得很不好意思。上前，福了福身，“多谢柴公子相救，要不是你，明姐姐她就”
“明瑜妹妹不用如此客气，明是我的未婚妻，救她，我义不容辞的。所以你不用谢我。这里是伤药，这里是用来清洗伤口的。明瑜妹妹，我不方便做这些，你帮明上药可好？”柴自修笑着问道。
萧明瑜点头，“好，柴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将明姐姐照顾好，等到你们成亲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健康美丽的新娘子。”
柴自修笑着点头，这话太中听了。萧明却红了脸颊，啐了萧明瑜一口，“你就爱开我玩笑。”
萧明瑜笑了起来，“能见到你平安无事，好好的坐在我面前，以后你随便开我的玩笑，我保证不会说一个不字。”萧明瑜拿起纱布，小心的给萧明擦洗伤口，“你伤口上好多煤渣，怕感染，一定要仔细清洗。会比较痛，你要忍着。”
“没关系，我都忍得住。”
柴自修悄声出门，去安排后续的事情。
萧明瑜回头看了眼，然后问萧明，“明姐姐，你真有福气。柴自修很好，这次真的看出来了。要不是他，我们都还在抓瞎，根本不知道你被人绑了，又被绑去了哪里。”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萧明满眼的幸福，即便身上痛得不行，也不能阻挡她露出幸福的笑容。“知道是他来救我，那种心情真的是难以言表。明瑜，那种心情你完全不能体会，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你们彼此喜欢，将来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是好事，我要恭喜你。”萧明瑜笑着，“我听说他是偷偷来到中州，那他有告诉你为什么来中州吗？”
萧明摇头，“我没有问，他要是有秘密任务在身上，我若是问了，两人岂不是很尴尬。”
萧明瑜笑道，“这没关系，你不好开口问，我出面问吧。这样你就不用尴尬。对了，你知道是谁绑架了你吗？”
萧明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是宁璐。不过此事你不要声张，也不要告诉父亲和娘。”
萧明瑜咬牙切齿，“果然是那个贱人。为什么不说，难道姐姐是怕了她吗？”
“不是。具体的我说不清楚。等会柴自修会同你说明白的。你放心吧，宁璐那个女人绝对讨不到好，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萧明想起今日遭受的一切，也是咬牙切齿。宁璐这个恶毒的女人，总有被天收的一天。
宁璐吐出一口唾沫，里面含着血丝。轻轻碰触一下脸颊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该死，那些人竟然敢朝她的脸颊射击，她很担心会不会破相。不行，不能再僵持下去，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比起检验两方人马谁更厉害的事情，破相的事情对宁璐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在有可能破相这个事实面前，一切都可以放弃。
宁璐挥舞双手，拼命给厉老大打手势，然后跳上马车，让车夫驾车，赶紧离开这里。
宁璐一退，厉老大也带着自己的人且战且退。今日他们没占到上风，但是对方也没占到便宜。可以说双方的势力差不多，谁也没有能力将对方真正干掉。既然是个僵局，不如退却，等到将来有机会再战一次，决个高下。主意一旦打定，厉老大就带着人义无反顾的退却离去。很快这座废弃的煤矿又安静了下来。
黑衣蒙面人纷纷从掩体走了出来，将战场打扫干净，不留下丝毫的痕迹，所有的箭支都被收走，不能留下证据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打扫完战场好，所有人有计划的退却离去。一阵风吹过，吹起地面上的煤渣，就如曾经的无数个日子一样，外人来到这里，已经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萧明瑜放下膏药，说道：“好了，所有的伤都上了药。来，将衣服换上。等会我们就回去。娘那里都快着急死了。”
萧明先穿好衣服，然后问萧明瑜，“柴自修在外面吗？”
萧明瑜说道：“不在。我刚在门口看了眼，人不在院子里。估计是出门处理后续的事情。姐姐，我一会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宁璐绑架的你的事情不能声张，是不是同他偷偷来中州有关。”
萧明点头，“你去问吧，问清楚了我们也能安心。”
柴自修进来，笑着对两人说道：“你们可以放心了，外面的事情都已经料理干净。明，上了药你有没有觉着好一点？”
萧明笑着点头，说道：“好多了，你的伤药很好用。”
“这是自然。这是我们柴家的不传之秘，以前宫里的御医还问我们讨要过方子，不过我们没给。”柴自修笑道，从怀里拿出好几个瓷瓶，“这里面都是伤药，每天涂两次。具体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我都写好了，你照着做就行。坚持用这个药，就不用担心留下疤痕。”
“谢谢。”萧明一脸甜蜜的模样。
萧明瑜这个大灯泡，满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跑了出去，还是将空间留给那小两口才好。
萧明瑜没等多久，柴自修就从屋里出来了。柴自修先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能说的，我肯定会告诉你们。”
萧明瑜斟酌了一番，这才问道：“你不用告诉我们为什么来中州，又怎么恰好知道明被人绑架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为何你不让我们将宁璐的恶行公布出去？为什么要编一套谎话出来蒙骗外人，是不是同你秘密来到中州有关系。”
柴自修点头，“这的确是原因之一。明瑜妹妹也看到了，我们是秘密来到中州，我们的行踪不能暴露，因为我们有任务在身。我们必须保证在中州的这段时间内，一直处于暗处。很抱歉，因为我们的缘故要委屈你同明两人。至于别的原因，恕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方向，凉州那地方不太平，宁家在凉州镇守了几十年，将凉州地界经营得固如金汤。但是这并不是朝廷乐意看到的。该说的都说了，余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去想去猜。”
“我想不出来，更猜不出来。”萧明瑜直接说道：“既然宁璐绑架明的事情，同你们的行动有关，那行吧，我就答应下来，宁璐的事情我不会透露出去。只说是有歹人起了贪心，想要绑架明敲诈萧家，不过明运气好，半路上逃了出来。具体如何逃出来就不说了，自然也不会透露你们曾经出现过，还救了明的事情。”
“多谢你。”柴自修感谢道，“明想事情没有你这么周到，明瑜妹妹，希望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能帮我看着她，多提点她一点。”
“你放心吧，她是我亲姐姐，我自然不能让她吃亏。”萧明瑜拍了下脑袋，“对了，你们成亲的事情，那个流程都明白了吗？”
柴自修点头，“放心，我已经同家里商量，届时会来中州接亲。”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这样就太好了，有你带队接亲，路上就不用担心明出现意外。”
休整了一番，萧明瑜同萧明坐上马车，辞别柴自修，启程回中州城。
走出这个山坳坳，萧明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竟然离着萧家老宅那么近。也就是几里路的距离。萧明长出一口气，总算能回家，总算能平安无事。想想今日经历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那样的不真实。
萧明瑜紧紧的握住萧明的手，对她笑着点头，“四姐姐，你放心，以后我们都能平安顺遂。”
萧明点头，“是啊，我们都会平安顺遂。”
快到城门的时候，萧明瑜她们遇到了韩氏的马车。看着护卫在周围的军队，还有在韩氏身边献殷勤的福王殿下，萧明瑜已经说不出话来。可是等看到从山上下来的萧茂杨的时候，萧明瑜恨不得从来没遇到，只盼着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漩涡。
萧茂杨的目光很冷，冷冷的瞥了眼韩氏，又轻蔑的扫了眼韩氏身边的福王殿下。然后才关心的问萧明，“明，你没事吧。爹爹知道你出事的事情，都快吓死了。”
萧明笑着，笑的有些勉强。换做任何做儿女的看到这一幕，怕是都无法笑出来，“父亲放心，我已经没事了。都怪我不小心，要是不走小巷子，就不会被歹人绑架。那些人想绑了我敲诈萧家，幸好中途遇到一对客商，歹人怕被人看出来，对我放松了一点，我就趁机逃了出来。然后又遇到明瑜。不过因为逃跑的时候太着急了，身上剐蹭，有些小伤口，不过明瑜已经帮我上了药，不要紧的。”
萧茂杨放心的点点头，瞧着萧明的样子，除了脸上醒目的伤势外，并无别的大问题。总算能放心下来。
韩氏差点哭出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你以后一定会有很多福气。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不要再让娘担心，知道吗？”
“我知道了。”萧明看看萧茂杨，又看看韩氏，“爹，娘，我们一起回去吧。”
韩氏眼巴巴的看着萧茂杨，萧茂杨撇头，根本不看韩氏，摆出了无视的态度。“既然你没事了，我就不用回去。你们两姐妹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养个几天。等身体养好了，就来书院见我。”
萧明瑜问道：“父亲之前不是说考虑考虑，过段时间就回家吗。难道父亲又改变了主意吗？”
萧茂杨朝韩氏还有福王扫了眼，然后说道：“回去作甚，受闲气吗？”
韩氏抿唇，想要解释，可是张张嘴，什么话都没说。福王呵呵一笑，“萧老爷，好些年没见了，还记得本王吗？”
萧明瑜不忍直视，福王果然是灾星，纯粹就是来挑事的。偏偏这人位高权重，一般人都奈何不了他。
萧茂杨顿时恼怒无比，“自然记得王爷的风姿。”
“那就好，本王还担心萧老爷不记得本王，还需要本王再自我介绍一下。对了，听说上次萧老爷对本王还有韩夫人之间有些误会。萧老爷怎么还同以前一样，心胸如此狭窄。”福王嘲讽的看着萧茂杨。
萧明瑜低着头，福王果然是来挑事的，福王这张嘴，真能将萧茂杨刺激得发狂。
萧茂杨气的跳脚，“我要如何，那都是我的家事。王爷即便位高权重，也没资格来干涉我的家事吧。”
福王呵呵的笑着，“萧老爷的事情，本王自然不能干涉。不过韩夫人同本王是青梅竹马，我是极为担心韩夫人的处境。听闻她在你们萧家过的不好，本王这心里头啊就难受得不行，就想做点什么事情来发泄一下，顺便教训一下不长眼的人。只可惜韩夫人性子好，不欲与人结怨，所以劝阻了本王。本王即便心里头不高兴，可是也不好驳了韩夫人的面子。萧老爷，这男人啊，多数情况下都该让着女人，你说对吧。像韩夫人这样贤良淑德的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要是萧老爷不珍惜的话，不如趁早说一声。”
萧茂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凶狠的说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们二人果然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福王收起笑容，气场全开，狠狠的压制着萧茂杨。“萧老爷，本王看在我们是老相识的份上，这次不同你计较。若是下次再敢乱说话，乱栽赃，败坏本王还有韩夫人的名声，那么本王就无需对你客气。”
“你要如何？王爷好大的威风，我萧茂杨不怕你。”
“你萧茂杨自然是不怕任何人的。反正出了任何事情都有韩家帮你善后，你只需要动动嘴皮子逞能就行了。”福王嘲讽一笑，“像萧老爷这样做了那啥还要立那牌坊的人，本王是极为看不起的。都说你萧茂杨清高，你要是真清高，惹了事情别让韩家帮忙啊，别让韩家一而再的帮你收拾烂摊子啊！你要真有志气，也别一边吃这用着韩夫人的私房，一边还要败坏韩夫人的名声。”
萧茂杨气的浑身发抖，心口剧烈跳动。恶狠狠的瞪着韩氏，“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你是不是也觉着我就是个吃软饭的，事事都要靠着你们韩家。是不是？”
韩氏痛苦的摇头，“不是的，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吗？你，你若是看不起我，大可以说出来，何必藏着掖着，还找这个人来奚落我。你好狠毒的心肠。”萧茂杨大受打击，整个人都快站不稳。
韩氏坚定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那么想过。福王殿下说的那些话，同我无关，你就当是放屁。”
“韩夫人，你这么说可真令人伤心。”福王一脸受伤的望着韩氏。
韩氏冷哼一声，“你给我闭嘴。你今日出人出力帮我找明，我承你的情。可是你若是想要借此做什么事情，说些让人误会的话，破坏我的家庭，那我对你自然不用客气。”
福王收起虚伪的表情，认真的看着韩氏，“你对我还真是无情。像萧茂杨这样无能的男人，你怎么就那么稀罕。他有什么好。”
“他好不好，无需告诉你，反正我自己明白就行。”韩氏朝萧茂杨看了眼，然后继续说道：“总之，请你以后不要再同我见面了，我们见面对彼此都没好处，我也不想承受福王妃的怒火。”
“你放心，王妃那里不敢对你动手。”
“那又如何？”韩氏冷漠的说道：“我不想承受一个女人的仇恨，所以请你放弃吧。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该清醒清醒，不要执迷不悟。”
“你可真够冷心绝情的。不过我还是要说，只要你有需要，我就一定会站出来帮你。至于萧茂杨，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大可不必对他客气。像他这样心胸狭窄的男人，不配得到你。”福王不给萧茂杨反击的机会。说完这番话后，福王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人马迅速离开。
萧茂杨整个人都陷入怒火中。韩氏一脸悲伤的看着萧茂杨，本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只是长叹一声。对萧明瑜两姐妹说道：“我们回去吧。”
萧明瑜左右看看，“父亲，你同我们一起回去吧。”
萧茂杨死死的盯着韩氏，“你也认为我是无能的男人，你也认为我心胸狭窄，你也觉着我这个人不可理喻无法沟通，是不是？你连看我一眼不愿意，你就这么不屑于我吗。既然如此，当年你又何必嫁给我。”
韩氏再次叹气，“你总是爱曲解别人的意思。萧茂杨，我何曾看不起你，何曾不屑于你。你说的这一切，全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至少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更没有这么做过。你要是回去，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全家人都为之高兴。你若是不回去，那就暂时住在书院，等我们彼此都冷静了，再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你还敢说你没有无视我。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萧茂杨不依不饶，死死的抓着韩氏的手，不肯让韩氏离开。
韩氏回头看着萧茂杨，“你一定要这样曲解我的意思吗？我现在同你解释，你听的进去吗？你会相信吗？”
“你也知道我不会相信，那是因为你说的全都是谎言。”萧茂杨怒吼，“你给我一句实话，你同福王到底有没有关系。”
韩氏冷漠的看着萧茂杨，坚定的说道：“没有。你满意了吗？”
“我不相信。”这就是萧茂杨的回答。
韩氏闭眼，掩饰住内心的痛苦，“不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随便吧。我要回去了，成哥儿还在家里等着，我不放心他。”韩氏上了马车，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看萧茂杨，不听萧茂杨的无理取闹。冷静的同车夫说道：“走吧，我们回城。”
萧明瑜同萧明都安静下来，面对这个情况，两人都是无法可想。
马车慢慢的朝着中州城驶去，萧明瑜挑起帘子，朝后面看去。萧茂杨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整个人都傻了一样。萧茂瑜叹气，这样子僵持下去，最终会带来什么结果？这个时代夫妻离婚的也有，不过少之又少。像是大户人家，更爱惜名声，一般夫妻闹了矛盾，也不至于闹到离婚的程度。可是萧茂杨同韩氏这个样子，而且瞧着韩氏也是心累了，萧明瑜真担心这两人最终会闹到离婚。
萧明瑜叹气，萧明也跟着叹气。两人都无法可想。有些事情非得当事人想明白了，否则旁人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萧明瑜无意识的画着圈圈，或许时间才能解决这一切，那就将一切全都交给时间吧。
宁璐痛的不行，大夫给她清洗伤口又是上药，并且实话同她说，这个伤势有可能会留下疤痕，这让宁璐气坏了。没将萧明干掉，反倒是让自己受了伤，还有可能留下疤痕，这让宁璐如何不气。
宁少堂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地面上一地狼藉，大皱眉头。不满的说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既然知道脸上的伤势要紧，就该静心调养。你这样发脾气，火气太大，在这个季节里，只会加重你的伤势。”
“大哥，你来就是为了训斥我吗？”
“你简直是糊涂，你为什么要让老厉去绑架萧明？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宁少堂恶狠狠的盯着宁璐。
宁璐挑眉，冷声说道：“能有什么后果。具体的事情我想厉将军已经告诉你了吧，我们同王府的人战了个势均力敌，这是多难的的一次机会，可以清晰的检验我们双方的势力。这样的机会被我抓住，你竟然还敢吼我。宁少堂，你是被清河郡主迷花了眼吗？连自身的职责都忘了吗？”
宁少堂冷漠的说道：“你怎么确定那些人是王府的军队？”
宁璐大皱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在说谎。”
“我不是怀疑你在说谎，而是怀疑你的判断有误。至少我已经确定，那些人肯定不是秦王府的人，也不是福王的人。福王的人这会正护卫在韩夫人身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出城。宁璐，你犯了大错。”宁少堂冷静的说着事实。
宁璐叫道，“不可能，那些人不是秦王府的人，不是福王府的人，哪会是谁的人？难道我们见鬼了吗？中州这地方，除了我们几家外，还有谁能有这么精悍的部队。宁少堂，你少唬弄我。那些人，我敢肯定都是当兵的。一般的人家养不起那样精悍的战斗力，也没那胆子养。”
宁少堂说道：“你的眼光还是太有局限性，那些人的确是当兵的，难道当兵的就一定要是秦王府或者福王府的人吗？宁璐，你还是太小，当不起那么大的责任。以后少任性。柴自修这个人你也赶紧忘了，不要再想着如何如何。萧明你也不准再动。”
“为什么？告诉我，伏击我们的人究竟是谁，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宁少堂冷笑一声，“延州传来消息，我们的眼线说，已经有将近十天没看到柴自修出现，无论是柴家还是军营。”
宁璐脸色顿时变了，“你的意思是伏击我的人，救了萧明的人是柴自修。不可能，柴自修才不会喜欢萧明，怎么会去救她。”
“为什么不能去救她。别忘了，萧明是柴自修的未婚妻，两人等到十月的时候就要成亲。还有，柴自修这次秘密来到中州，肯定是奉命行事。具体要做什么，我们不知道，如今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行踪在哪里。他在暗，我们在明，他手上又有那么厉害的人，所以你最好小心点。在伤势养好之前，都别出门。小心柴自修找你报仇。”
宁璐大叫，“凭什么。柴自修对我不假辞色，凭什么对萧明那么好。还冒着暴露自己行踪的危险救了萧明，我不服气。”
宁少堂冷笑，丝毫不同情宁璐。“你不服气又如何，我是男人，我也不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女人。”
“宁少堂，你别太过分了。”
宁少堂冷漠的说道：“宁璐，你最好收敛一点。这次看在你是我亲妹妹的份上，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下次你若是再敢任性妄为，我不会再帮你。我一定禀告父亲，让父亲夺了你领兵的权利。”
“你做梦。”宁璐冷哼一声，“父亲不会听你一面之词。你想要打倒我，你做梦。”
宁少堂难得的叹气，“宁璐，你是我妹妹，我自然是希望你过的好，你迟早是要嫁人的，你又何必同我争抢。有意义吗？”
宁璐却笑了起来，“既然不能嫁给柴自修，那我就招赘。如何，我这个办法不错吧。”
“你简直就是疯子。”宁少堂怒斥。
宁璐却笑了起来，似乎让宁少堂生气，是一件让她很得意的事情。“我就是疯子又如何。难道我不能招赘吗？我知道你担心我跟你抢权，担心我分你一半兵力。宁少堂，你既然这么担心，那就加倍努力吧。只要你比我厉害很多很多，我相信父亲最终会将一切交到你的手上。”
宁少堂不屑一笑，“宁璐，你总归是女人。我朝还没有女人领兵的前例。你想要成为第一个领兵的女将领，我实话告诉你，你根本就是妄想。父亲一直纵容你，无非是想着总有一天你会出嫁，你会成为别人家的媳妇，所以在你做姑娘的时候，尽可能的满足你，让你高兴。可是不代表父亲会将最重要的兵权交到你的手上。父亲还没老糊涂，你认为父亲会这么做吗？就算父亲被你蛊惑了，你认为朝廷会答应吗？宁璐，清醒吧，不要再做梦了。好好找个人家嫁了，安心下来相夫教子，简单快乐的过一辈子。至于招赘什么的，你也不用想。”
“宁少堂，你混蛋。”
宁少堂冷哼一声，“我就算是混蛋，也是你哥。你放心，关键时刻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帮你解决问题。但是也请你有做人亲妹妹的样子。别整天凶神恶煞的威胁这个，威胁那个，小心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好自为之。”宁少堂甩袖离去。
宁璐提起桌面上的茶壶狠狠的砸在地上，一个萧明，一个柴自修，统统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哼，十月成亲，她倒是要看看萧明有没有命走到延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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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出嫁之前
章节名：第143章 出嫁之前
九月，萧明瑶成亲，嫁给范家二房范五少。婚礼很盛大，宾客云集，忙坏了萧家东府同范家的一干人等。不过萧家西府这里却很冷清。东府嫁闺女，除了廖氏做代表去隔壁看了眼外，萧家西府全体没动。就连礼物也只送了一份。像是萧明瑜这些做姐妹的，按理说应该在萧明瑶成亲前，大家聚一聚，送上各自的礼物。可是就连这个也省略了。西府的姑娘就没能在萧明瑶出嫁前再见一面。可见东府同西府的关系真正是降到了冰点，貌似没有回旋的余地。
对于西府如此冷漠的态度，东府似乎也不在乎。或许在谢氏的心目中，巴不得如此吧。东府和西府早点撇清关系才好。
萧家五房全家回到老宅，准备二十天后萧明的婚礼。就连一直不肯回家的萧茂杨也回来了。不过萧茂杨依旧没理会韩氏，韩氏似乎也不着急，从不往萧茂杨跟前凑。两人身边倒是冷清下来，可将萧明瑜萧明急坏了。父母闹矛盾闹了几个月，而且还有点不依不饶，继续冷战下去的趋势。这让做子女的如何不担心。
萧明忙着自己的嫁衣，萧明瑜就帮着韩氏准备嫁妆的事情。
韩氏轻声说道：“明儿一早，送嫁妆的人就启程去延州。先将大件的家具送过去，等明出嫁后，只需带些金银细软就行了。”
萧明瑜说道：“送家具的人都安排好了，都是老成持重的人。娘，他们在路上不会出事吧。”
“不许胡说，才几百里路，能出什么问题。”韩氏瞪了眼萧明瑜，“明那里没事吧。上次她被人绑架，我是真的急坏了。不过从那以后，她倒是越发的稳重起来，不像以前那样行事冲动。这样很好，可是一想到是经历了绑架后才成长起来，我就希望她还和以前一样，平平安安，即便冲动也没关系。”
“娘，这不是都没事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娘干嘛好要说起那些事情。”萧明瑜帮着誊写嫁妆单子，一份是要给萧明自己拿着，一份是要给柴家那边，萧家这里也要留一份存档。“娘，真的要将福王送的礼物给明姐姐做陪嫁吗？”
韩氏笑道：“怎么，羡慕呢？放心吧，等你出嫁的时候，娘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
“娘，女儿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万一哪天被福王知道了，福王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萧明瑜小声说道。
韩氏笑着摇头，“放心，福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娘同福王认识很多年了吧。”萧明瑜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氏瞪了眼萧明瑜，“怎么，替你父亲来打听娘的过去吗？”
“哪有，女儿只是好奇罢了。娘同父亲一直冷战，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娘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万一老太太又要给父亲送妾，那家里面又要乱了。”萧明瑜担心的说道。
韩氏笑道：“哪有那么简单。你父亲口味叼的很，只要是奴婢，长的再好他也看不上。想要给你父亲送妾，前提必须是良家子，好要长得好才行。就比如那个祝姨娘，前前后后也花了好一笔银钱。要是在以前，自然是没关系。不过以咱们萧家现在的经济情况，是没有余力给老太太折腾的。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你父亲一门心思都在书院上，对男女之事反而是看淡了。”
萧明瑜盯着韩氏，“娘就是笃定父亲不会纳妾，所以娘才不主动搭理父亲吗。可是以父亲的臭脾气，娘要是不先妥协的话，父亲肯定会冷战到底的。前两天刚回来的时候，四伯母还在那里打听我们家的情况。”
“不要理会你四伯母，她如今管着家，心大，什么都想干涉。”韩氏不客气的说道，“至于我同你父亲的事情，不是谁妥协不妥协的问题，而是你父亲根本不信任我，认定了我对他不忠。这样子，我没办法同你父亲沟通，我也不想同他吵架。明瑜，娘知道你担心我和你爹的事情，不过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你是小孩子就不要过问。”
萧明瑜点点头，侧耳听了下外面的动静，说道：“东府那边该是到了吉时，明瑶要出门了。”
“东府那边的事情不要去管，老爷子都摆明了态度，我们做小辈的人就得听老爷子的。”韩氏说道。
萧明瑜说道：“娘，东府同西府这是要彻底决裂了吧。可是两家还是共用一个祠堂，祭拜同一个祖宗。除非东府分宗，否则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彻底决裂。但是东府老爷子都还在，分宗的话东府老爷子不会答应的。”
韩氏说道：“关心那么多做什么，老爷子自有想法，我们做小辈的就是想的再多，也是没用。赶紧，将嫁妆单子誊抄完毕，一会我还要去见老太太。”
“娘去见老太太，老太太又要刁难娘。”萧明瑜不满的说道，“老太太都瘫痪了，也不知道消停一会。”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这些话我听听就算了，以后可不能拿到外面去说，明白吗？”韩氏很严肃的提醒萧明瑜。
萧明瑜点头，“娘放心吧，这些道理我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
萧明瑜将嫁妆单子誊抄完毕，韩氏拿着嫁妆单子去见萧老太太。萧明瑜一时间没事情做，就想着去看萧明。萧明的嫁衣还没做完，即便有绣娘们帮忙，也只能赶在婚期之前做好。萧明瑜走进绣房，拿起嫁衣看了看，“做的真好看。”
萧明笑了，“好看吧，这边的绣花，全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明姐姐，这嫁衣什么时候能做完？”
萧明说道，“估算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月。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耽误婚期。”
萧明瑜笑道，“我看你绣嫁衣，好辛苦。不是说交给绣娘们做吗，怎么姐姐还要亲力亲为。你都要出嫁了，现在不是忙着做嫁衣，而是该想想怎么保养自己，争取以最美的样子嫁出去。”
萧明笑了起来，“穿上我自己做的嫁衣，那就是最美的。”
萧明瑜对此，无话可说，两人的想法不一样，勉强不来。
萧明问道：“隔壁东府办喜事，你就不想过去看看吗？”
萧明瑜摇头说道：“不过去。老爷子都发了话，我们西府的人都不准过去。就连四伯母也早早的回来了。东府热闹就热闹去吧，我不在意。只要你出嫁的时候，比东府更热闹就行。”
萧明神情有些担忧，说道：“等我出嫁的时候，肯定赶不上东府。东府好歹手里有矿，又是同范家结亲，中州城的大户人家都要给东府一点面子，都会去做客吃酒席。我们西府就不同了，矿没了，家业也败了。请帖发出去，怕是十个人里面，八个人都不会来，客气点的会派管事的送份礼钱上门。不客气的，直接当做不知道这回事情。不过对于这些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嫁出去，能顺利到达延州，我就满足了。”
“你的要求可真不高。”萧明瑜笑道，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萧老爷子想要开矿，手里的确也捏着一个还没开采的矿。可是即便韩氏找了范王妃，范王妃也答应给萧家西府办理开采矿业的手续，老爷子的那个矿依旧没开起来。一方面是卡在官府那里，官府要好处，这是老规矩。只是这一次官府狮子大开口，让萧老爷子肉痛，两边拉扯，到现在手续还没真正办下来。再有就是人员，因为萧家败落，原先的熟练矿工和管事都成了别人家的。萧家想要开矿，就要重新拉起一帮人马。矿工还好解决，但是矿上管事的人员就不那么好解决了。还有就是销量的问题。如今萧家西府在外面做生意，都要求着人，不像以前都是别人求着萧家。这样一来，萧家西府的生意越来越难做，萧老爷子的负担也越来越大。不过萧老爷子不会轻易认输，即便开矿要准备的事情很多，难度很大，萧老爷子依旧没有放弃。只是一旦满足了官府的要求，开矿的启动资金就有点吃紧，甚至会影响到后续的开采问题。
没有正在开采的，盈利的矿场，萧家西府想要在中州城重新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明白。所有人都知道一定要开矿，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开矿。但是付出所有代价，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后果以如今的萧家，是根本承担不起的。所以萧老爷子必须谨慎行事，即便将开矿的时间一推再推，也不能贸然下决定。而且冬季来临，不是开矿的时候。今年是肯定搞不定的，只能等到明年开春。
萧明笑道：“明瑜，我劝你还是别操心那么多事情，那些大事，都是老爷子再拿主意。你一个姑娘家，就算是操碎了心也没用。”
“我知道。”萧明瑜说道。
萧明笑道，“我看你还是跟我学学，好好练练针线活，将来你也自己绣嫁衣。”
萧明瑜连连摇头，“我做不了这样的事情，看着就吓人的很。”
萧明站起来，拿着嫁衣在身上比划了一番，“如何，好看吧。穿着自己绣的嫁衣，那种感觉格外不同。你啊，该改改想法了。”
萧明瑜还是摇头。
萧明说道，“我听说就连明都在绣她的嫁衣。”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明姐姐的婚期都还没定下来，现在就开始绣嫁衣会不会太早了点。”
“早什么，我就是绣的太晚了，到最后不得不找人帮忙。她现在开始绣嫁衣正好，等她婚期一到，就可以穿上完完全全由她自己做的嫁衣出嫁。”萧明拿着嫁衣在身上比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头美的冒泡。
萧明瑜叹气，“你们一个个都要出嫁了，以后大家再想聚在一起，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明还算好，至少还是在中州。姐姐你嫁到延州去，一年也未必能回来一次，以后我们姐妹可能两三年都见不到一面。”
萧明笑道，“这有什么，以后你去延州玩，我招呼你。”
萧明瑜笑道，“难怪人家都说女生外向，姐姐还没出嫁，一颗心都飞到了延州。等你真的嫁到延州去，我看啊你一年到头也想不起我们。”
萧明啐她，“胡说，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我肯定会时常想你们，常常给你们写信。你可要回信给我，知道吗？”
“知道了，你也不能忘了我。”
“你是我亲妹妹，我怎么会忘了你。等到你出嫁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的。还有等成哥儿长大成人，成亲的时候，我也会回来的。你放心吧，我们姐妹以后相聚的机会还多的很。”
萧明瑜点点头，看着一脸明媚的萧明，心里头有些迷惑，难道成亲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想想看，要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要同许多陌生人的生活在一起，要将那些人都当做自己的家人对待，萧明瑜就觉着有些害怕，觉着那是不可能的任务。果然，她在婚姻上面的想法还不成熟，还不能接受嫁人生子的事情。
见萧明还要继续忙活她的嫁衣，萧明瑜告辞，不打搅她。
出了绣房，一时间竟然没地方去。东府那边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想起之前给萧明瑶准备的礼物，竟然没机会送出去，真是浪费了。还要给萧明准备一份礼物，萧明瑜认命，还是回去做自己的针线活吧。要不然以她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速度，等到萧明出嫁的时候，她的礼物都还没准备好。
萧明瑜送给萧明的结婚礼物，是一个亲手绣的屏风。没多少新意，好在一针一线都是萧明瑜自己动手。另外萧明瑜还准备了一个玉雕，也是要送给萧明的。
萧明瑜做了一个时辰的针线活，脖子就酸痛得不行。站起来，扭扭脖子，揉揉眼睛，活动活动指关节。
水仙进来禀报，“姑娘，六姑娘来了。”
“明姐姐来了，快请她进来。”
萧明带着一脸的笑意走了进来，“明瑜，我就知道你在屋里。如今我只有来你这里，才能轻松一会。不然我就要被我娘关在屋里，从早到晚的做绣活。我都快做疯了。怎么，你也在做绣活？”
萧明瑜点头，“送给明姐姐的结婚礼物，我亲手做的，显得更有诚意。”
“说的是，让我看看，做的挺好的。你的针线活比我的强，我同你比起来，连一半都不如。”萧明一说起做绣活，一张脸又苦了下来。
萧明瑜笑道：“做出这样子作甚。对了，我之前还给明瑶准备了一份礼物，不过没机会送出去。”
“我就没准备。我娘早就说了，东府同我们西府都撕破脸，就算是准备了礼物也送不出去。你听听外面的动静，闹的可真够厉害的。我们在内院都能听到东府那边的动静，可见东府那边今日有多热闹。”萧明说道。
萧明瑜一边斟茶，一边问道：“四伯母今儿一早就去了东府，回来后有说些什么吗？”
“能说什么？能去的人都去了，就连张家都派了人上门送礼。我娘在那边怪不自在的，于是放下礼物就早早的回来了。”萧明喝着茶，又叹气，然后说道：“张家可真不要脸。”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张家怎么呢？我这段时间忙的很，都没听人说起张家的事情。”
萧明说道：“我们那张姑父，憋了二十来年，如今是真的疯狂起来。之前张风云给张姑父送了三个妾的事情你知道吧，后来老爷子又给张姑父送了两个妾。加上之前游五姐，这就有六个妾。可是这还没完，后来张家生意上的人，还有官府的同僚，都给他送了妾，他也是来者不拒，全都收下。据说如今是日日春宵，荒唐得不行。原先还比较受宠的游五姐，如今是彻底失宠了。对了，大姑母已经被张风云从庄子上接了回来，不过没住在张家大宅。张风云在外面买了个宅子，将大姑母安置在他自己的宅子上。我听说张风清每旬休息日都会去见大姑母，但是极少回张家大宅见张姑父。张姑父那边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也都是张风云去处理。”
萧明瑜笑着问道，“张风云做了虎豹营的统领，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置家事。”
萧明压低了声音，同萧明瑜说道，“这是我从我娘那里无意间听到的消息，你可别说出去。我娘去我外祖家的时候，遇到薛家人。薛家有位姑太太是王府的姨娘，就是生了王府三姑娘的那位薛姨娘。薛家说，世子保媒，很可能王府三姑娘要配给张风云。不过这件事情还没真正说定。不过既然是世子出面，估计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萧明瑜八卦之心燃烧起来，“这事情是真的？王府三姑娘真的要嫁给张风云？我听说王府三姑娘是个很羞怯的人，平日里都不出来见人的。我到现在也只见过三姑娘一面，已经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
“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最多见过两面。话都没听她说过。”萧明压低声音说道：“要是王府三姑娘真的会嫁给张风云的话，三姑娘那身份就有些不合适了。据说王妃打算将三姑娘放在自己的名下教养，调教一段时间，等三姑娘有所长进后就带三姑娘出来见人。届时再说婚事的事情，到那时候就没人说闲话。”
萧明瑜说道：“三姑娘若是记在王妃名下，身份上配张风云倒是够了。就怕她的性子定了，改不过来。”
“这事情我们不关心。关键是张风云要是真的娶了王府的姑娘，张家就更嚣张。”萧明小声说道：“我娘说，老爷子已经知道这个消息，老爷子为了此事愁的很。不过老爷子也是干脆的，已经派人去联系张风云两兄弟，看来我们萧家很快就要同张家和解。”
这倒是有可能的事情。萧明瑜问道：“世子保媒，让张风云娶王府三姑娘，张风云自己愿意吗？”
“他有什么不愿意的。他如今已经被打上世子的标记，已经是世子殿下的人。能够娶王府三姑娘，就能进一步巩固同世子殿下的关系。这对张风云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我想不出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萧明瑜想想也是，“你说的没错。没看出张风云对哪个姑娘有意思，或许他一直不成亲，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机会。”
萧明点头，“你这说法听着挺有道理的。要是这婚事真的做成了，明琦就彻底没指望了。”
萧明瑜笑道，“明琦大姐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现在不过是更有理由让她彻底放下。对了，我听说大伯父来信，说是在京城给明琦相看了一门婚事，此事是真的吗？”
萧明点头，“我听我娘说的，这事是真的。据说对方是一位老翰林家的公子。那家规矩忒严。大伯父在信里说，明琦以前缺乏管教，所以特意要找个家风严谨的人家。而且我听说那家人没什么底蕴，也没多少钱。明琦嫁过去，那日子肯定不好过。大伯父这哪里是给亲闺女找女婿，分明是在想办法折腾明琦。这婚事大伯母没答应，说是太委屈明琦。不求对方底蕴深厚，也不求家风宽容。只求家底子厚实，明琦嫁过去不用吃苦受罪。大伯母的信已经发出去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要是大伯父已经同对方交换了庚帖，定下了婚事，那此事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家风严谨，缺乏底蕴，家底子贫寒，同这样的人家做亲家，萧明瑜已经不明白萧茂林的想法。就如萧明说的那样，这根本不是给亲闺女找女婿的节奏，分明是要折腾人。要是真做成了这门婚事，萧明琦就等着受苦受难吧。
萧明又说道：“大伯母着急的不行，要不是大嫂还没生，又快要进入冬天了，大伯母都想现在启程去京城。不过我瞧着，大伯母最迟明年开春后就要提出去京城的事情。不知道到时候老爷子会不会放人。”
萧明瑜笑道，“老爷子为何不放人。要是大房全家去了京城，府上的开销一下子就少了三四成。我看老爷子不会阻拦大房进京。”
转眼过去半个月，萧明的婚期临近。萧家全家上下都忙着准备萧明的婚礼。
柴自修亲自带着人来到中州接亲，就住在镇子上。
这一日，柴自修上门来，同韩氏还有萧茂杨见面，商量具体的婚礼流程。因为柴家不在中州，柴自修接亲后，不过夜，当天就要启程回延州。等到了延州后，还有一场婚礼等着，届时两人再拜堂成亲，然后洞房。
柴自修为了这次接亲，带了一百人的队伍过来，就是为了确保路上的安全。
韩氏一听说有一百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护卫，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落地了。有这一百人护卫，韩氏相信，就是最凶狠的匪徒也不敢出面打劫。
韩氏问道：“之前让人送去的大件家具可有顺利达到延州？”
柴自修笑道：“岳母大人放心，已经全部送到，就安置在明的那个别院里。届时明到了延州后，休整一晚，次日人同嫁妆一起进门。”
韩氏担心的问道：“会不会太赶了？要不多休整一日，嫁妆先进门，接着新娘子再进门，如何？”
柴自修笑道：“岳母大人的担心，小婿明白。不过岳母大人放心，小婿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大早，嫁妆先出门。等嫁妆出门后，估计还没到吉时，有足够的时间安置那些大件家具，嫁妆也能及时入库。”
韩氏笑笑，干脆将嫁妆单子拿出来给柴自修过目，“这是我给明准备的嫁妆，总共有一百二十八抬。一个上午的时间，我看是没办法真正安置好的。”
柴自修接过嫁妆单子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粗略算了算，这份嫁妆少说也有七八万两吧。尤其是上面登记的南海珍珠，这玩意不好估算价格。要是将这东西剔除，剩下的少说也有四五万两。韩氏嫁女，果然是大手笔。
柴自修微蹙眉头，又说道：“启禀岳母大人，小婿还有一个方案，这个方案事先也请示过家父家母，他们也同意的。”
“你说来听听。”
柴自修斟酌着说道：“等到了延州后，明先不进城，嫁妆先她进我们柴家。然后次日一早，我再带着明直接进家门。岳母大人，你看如何？延州城外有上好的客栈，若是采用这个方案的话，小婿就提前三日，让人将客栈包下来，给明备嫁用。”
韩氏想想，等到了延州，明身边没有长辈家人，若是先去明名下的别院住一晚，的确不合礼数。于是韩氏点头，“行吧，就采用这个方案。这一路上就要辛苦你了。”
“这是小婿应该做的。不知府上安排谁来送嫁，小婿还提前安排好一切。”
韩氏微蹙眉头，“不瞒你说，送嫁的人还没最终确定下来。不过你放心，三日内肯定会定下送嫁的人。”
柴自修即便心头有些不满，此时也只能依着萧家。
柴自修很想去见见萧明，可是这不合规矩。只能放下那点思念，先回去准备结亲的事情。
韩氏这边也是烦闷的很，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陪嫁的人也都安排好了，可是偏偏送嫁的人还没确定下来。韩氏顾不得同萧茂杨冷战的事实，主动去找萧茂杨商量此事。
萧茂杨见韩氏来了，神情微动，不过即便心头有些荡漾，萧茂杨也不会表现出来。不仅不会表现出来，还一脸严肃的，很嫌弃的看着韩氏。
韩氏没理会萧茂杨的态度，直接说道：“老爷，过几天明就要出嫁了，可是送嫁的人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届时该怎么办？老爷难道就不担心吗？”
萧茂杨没看韩氏，喝了口茶，说道：“送嫁的事情，我之前就同老爷子商量过。老爷子的意思是让大房的明珲送嫁。可是明珲手上要忙的事情不少，而且陆四也快要生了。明珲走不了的话，就剩下明桢。不过大嫂哪里不好说，大嫂似乎是不太愿意。”
韩氏皱眉，“既然大房那边不行，那就四房的明怀。明怀也大了，也越来越稳重，我想让他去送嫁，也是合适的。”
萧茂杨不赞同，“明怀没怎么出过门，更没经过事情，而且性子有些鲁莽冲动。让他去送嫁，万一闹出是非来，岂不是丢尽我们萧家的脸面。”
韩氏心头怒火一起，直接问道：“那老爷说怎么办？就一直僵持着吗？老爷不着急，我可是着急的很。”
“你着急做什么。这不是还有三五天的时间。即便大嫂不同意，只要老爷子开了口，明桢自己也愿意，这事情就成了。明桢做事稳重，由他出面送嫁，也体面一些。你光想着送嫁的人没定下来，怎么不想想，这次送嫁到延州去，也是代表了我们萧家的脸面。这人选上一定要慎重。”
韩氏冷笑，“脸面，脸面，永远都是脸面。那我问老爷，究竟何时能够将送嫁的人确定下来？要是明桢那里不答应，老爷子也不发话的话，老爷打算怎么做？就这么一直拖着吗？”
萧茂杨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谁会一直拖着。明是你的闺女，也是我的闺女。她要出嫁，我能不关心吗？此事你不用操心，我会解决的。”
韩氏不给萧茂杨面子，“不管老爷打算怎么解决，我这就去找四嫂。别说什么明怀没有经过事情。这次让他去送嫁，就当是一次锻炼，我想四嫂肯定会答应的。老爷若是能说服明桢和老爷子发话，那就让明桢同明怀一起送嫁。若是老爷不能办到，好歹也有一个明怀顶上。”
韩氏不再理会萧茂杨，转身就走。萧茂杨气的不行，“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
韩氏回头看着萧茂杨，“我闺女的婚事，我绝对不允许等到婚期都到了，还遗留着这么多事情没解决。老爷不上心，那我自己想办法。”
“谁说我不上心，我不是一直在想办法。你着什么急。”
“我就是着急。”韩氏冷漠的看着萧茂杨，“你口口声声的说对明的婚事上心，那妾身问老爷，具体关心了哪些事情，又为明的婚事做了什么？嫁妆全是妾身安排的，银子的事情也是妾身想的办法，明身边伺候的人陪嫁的人，也全是妾身安排。给明置办宅子庄子，也全是妾身一个人在忙活。就连同柴家商量婚期，定下婚礼流程等等，全是妾身一个人在操办。临到最后，只需老爷出面确定送嫁的人选。这件事情在一个月前，妾身就让人提醒老爷，让老爷早点办好。可是如今离着婚期还有五天时间，送嫁的人竟然到现在还没定下。老爷还有什么脸说妾身，还有什么脸指责妾身不顾萧家的脸面，说妾身着急来事。老爷不关心明的事情，那老爷就别管了。既然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妾身一个人办的，剩下的事情妾身一个人同样能办成。”
韩氏大发雌威，将萧茂杨说的脸面无存，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萧茂杨气的不行，脸色极其难看。可是没人去关注萧茂杨的心情。
韩氏回到院落，叫来沈嬷嬷，“你去大房走一趟，找大太太说话。就说让明桢送嫁，她到底答应不答应？若是不答应，我也好早点找别人。”
沈嬷嬷担心的说道：“此事重大，太太要不要亲自去见大太太？”
“不用。大太太肯定不会答应的。你去问她一句，不过是走个流程，表明一下我们已经征求过大房的意见。去吧，就直接这么问她。”
沈嬷嬷去的很快，见了谭氏后，直接将韩氏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谭氏听了后，冷笑一声，“五太太怎么不亲自过来？她要是过来的话，我倒是想同她好好说说话，交流一下心得。”
沈嬷嬷说道：“回禀大太太，我家太太这会正忙着。毕竟要嫁闺女了，事情太多，走不开。”
谭氏冷漠一笑，“是吗？真不巧，我家明桢如今正忙着读书，去延州送嫁，来回好几百里，路上少说也要耽误十来天。我家明桢可耽误不起。你回去告诉你家太太，就说我家明桢没空，让她另外想办法吧。”
“原来如此，那奴婢这就回去回复我家太太。”
沈嬷嬷带回来谭氏的话，韩氏冷笑一声，“就知道她不答应。走，跟我去见四太太。”
廖氏管家，萧明出嫁的事情，她少不得要帮忙打理。请客，酒席之类的都由廖氏来做决定。廖氏正忙着确定酒席，小丫头进来禀报，说是五太太韩氏来了。
廖氏想着，韩氏这会来见她，莫非是不放心酒席的事情，还是请客的名单有变化。“去，将五太太请进来。”
韩氏进门，一脸笑意，“这些日子为了我家明的事情，四嫂辛苦了。”
廖氏笑道，“五弟妹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五弟妹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的确是有点事情，想请四嫂帮忙。”韩氏斟酌了一番，说道：“我家明出嫁，这送嫁的人到现在还没定下来。我想来想去，要不清你们家的明怀出面送嫁，四嫂你看如何？这也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就当是给明怀一次锻炼。”
廖氏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下来，而是好奇的问道：“我之前听说，送嫁的人就在明珲还有明桢两人中间选一个，怎么还没定下来？”
韩氏叹气，“四嫂不知道，明珲说没时间，事情多的很。明桢那里，大嫂不肯放人，我总不能强迫人家去送嫁。所以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求到四嫂这里，还请四嫂开恩，让我家明顺利出嫁，也让明怀有个机会锻炼一下。四嫂若是担心路上的安危，大可不必。这次柴家来接亲，带了一百个训练有素的老兵来做护卫。有这些人在，路上没有任何人敢打主意。即便是回程，也有柴家安排的人护卫。所以安全方面不成问题。”
廖氏有几分犹豫，“五弟妹的难处我都明白。这样吧，我先问过我家老爷还有明怀的想法，若是我家老爷同明怀都不反对，那就让明怀去送嫁。最迟晚上我就会给五弟妹消息。”
“多谢四嫂。”韩氏满意离去。
廖氏先将萧明怀叫来，问他，“你五婶娘希望你给明送嫁，你自己愿意吗？这也算是一次锻炼，顺便去延州长长见识。”
萧明怀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答应，“我愿意。老早就想出门见识见识，总算逮到机会。”
“那好吧，一会我同你爹商量一下，你爹要是不反对的话，你就提早做好准备，等明出嫁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多跟柴自修学着点。柴自修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四品的官身。虽然说有祖萌，但是也要自己有本事才行。多跟着学点，肯定没坏处。”
萧明怀笑道：“娘放心吧，我肯定会跟着柴自修长点见识，你不用担心我。”
萧明怀这里没问题，萧茂恒那里也很爽快。用萧茂恒的话说，四房同五房同气连枝，既然大房不肯帮忙，四房自然是责无旁贷。
韩氏得知确定的消息，终于放下心来。亲自同萧明说了此事，说萧明怀去送嫁。萧明有些担心，“明怀他行吗？瞧着一点都不稳重。”
韩氏笑道：“当然行。别看明怀做事冲动，但是却是个很有担当的人。而且大房那边不肯帮忙，除了明怀外，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对了，你外祖家给你添妆的东西，已经送了过来。届时一起放进你的嫁妆里。”
萧明点点头，“改日我会写信去京城，感谢外祖父外祖母对我的一番心意。至于明怀，好吧，就让他送嫁吧。反正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韩氏这里将送嫁的人选定了下来，当天就派人去通知住在镇子上的柴自修。柴自修并不意外送嫁的人会是萧明怀。当得知临近婚礼，萧家还没确定送嫁的人，柴自修就料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萧茂杨这边，被韩氏指着头奚落了一番，很是恼怒。过后好好反省一下，似乎他的确没那么上心，貌似一切事情都是韩氏在打理。萧茂杨有些羞愧，主动去见萧老爷子，商量送嫁的事情。
萧老爷子这半年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比起去年，萧老爷子给人的感觉仿佛是老了十岁。见萧茂杨问起送嫁的事情，萧老爷子冷漠的说道：“韩氏已经同四房商量好，让明怀送嫁。你还来说这事，岂不是多此一举。”
“老爷子，明怀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没得丢了我们萧家的脸面。儿子以为还是让明桢去最合适。此事还请老爷子通融，明的婚礼不等人，大家都着急着。”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这个时候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大房那边已经拒绝了，你就不要再提此事。没别的事情就退下吧，老夫还有事情要忙。”
萧茂杨一口气堵在心口，下不去上不来，可憋死他了。“老爷子，明也是你的孙女，难道你就一点不关心吗？”
萧老爷子冷漠的看着萧茂杨，“你这做老子的可有关心过自己闺女的婚事？临到最后，着急了，才来假惺惺的关心一下。你有什么资格指责老夫不关心。老夫好歹也给明添妆了三千两银子，老太太那里也出了两千两。你这做爹的，可有给你闺女准备什么好东西吗？”
萧茂杨气的一口血差点吐出来，跌跌撞撞的跑出来。韩氏是这样，萧老爷子也是这样，好像转眼间，他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这个萧家，仿佛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萧茂杨愤怒，压抑，挥舞着双手，想要发泄出心中的愤懑。可是没有人理会他，没有人在意他。就连韩氏也将他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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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出嫁
章节名：第144章 出嫁
十月十二，萧明大婚。
这一日，来了不少客人，但是远远达不到高朋满座的地步，同年初老太太寿辰比起来，连一半都不如。当然，以萧家现在的境况，有这么多人上门捧场，其实已经很好了。至少人家还给了萧家面子。那些不给萧家面子的，直接就没来，连份礼物也没送来。
看着稍显冷清的场面，韩氏心里头叹气。本想给女儿一个盛大的婚宴，让所有人都睁眼看看萧家五房嫁女，是如何的气派，可是在现实面前，想法只能是想法。
萧明瑜跟在韩氏身边，“娘，别叹气了。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韩氏苦笑，算什么不错。中州城的名门世家一个都没来，了不起就是派人送礼过来。来的人都是一些同萧家有亲的小门小户。最多的就是萧家族人，来了差不多七八十号人，吵闹不休，将好好的婚礼变成了市井商贩的地盘。偏偏韩氏还不能发火，更不能表示出不满。不然别人就该说闲话，说萧家嫌贫爱富，看不起本家亲戚。
韩氏皱皱眉头，以她的教养，是说不出太重的话。同样以她的教养，也无法接受如菜市场一般的婚宴，和粗俗的言行。韩氏同萧明瑜说道：“走吧，吉时快到了，我们去看明，看她准备好了没有。”
“好，我跟着娘一起。”
萧明瑜跟着韩氏来到萧明的闺房。萧明已经穿上大红嫁衣，化上标准的新娘妆。红红的嘴唇，白白的脸蛋，看着有几分怪异，却也透着几分美丽。
萧明眼中透着灿烂的光芒，回头看着韩氏，“娘，我这样好看吗？”
韩氏心头酸楚，想到外面婚宴的场景，心里头就气的不行。不过韩氏克制了，在女儿面前只能带着笑容。韩氏点头，笑道：“好看，比娘当年出嫁的时候好看多了。”
萧明笑了起来，“我也觉着好看。明瑜，你看我的嫁衣，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绣的，穿在身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好看吧。”
萧明瑜点头，“当然好看。花费一年的时间绣的嫁衣，岂能不好看。”
“你的嘴巴就是甜。”萧明整个人都沉浸在要嫁给柴自修的喜悦中，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韩氏见了，心头好歹好受了一点。柴自修是个自律的人，也是个负责任的人。明明显对柴自修动了心思。这两人在一起，将来日子肯定能过的好，至少比她要好。韩氏偷偷的擦了把眼泪，嫁女是件高兴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哭的。至于那糟心的婚宴，眼不见心不烦。
萧明拉着萧明瑜，说着悄悄话，“你们出去看过了，瞧娘的心情似乎不好，是不是今日来的宾客很少？”
萧明瑜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萧明一脸不在意的说道，“说吧，我不在乎。反正我早就料到的，肯定是比不上东府嫁明瑶那样热闹。”
“一半都比不上，你也不在乎吗？”萧明瑜问道。
萧明自嘲一笑，“三成比得上吗？”
萧明瑜突然笑了起来，“要是从人数上来说，三成肯定是比得上的。不过从宾客的分量上来说，三成都不到。”
萧明叹气，“连三成都不到啊。果然败落的萧家比不上以往。我听说四伯母给族人们都下的帖子，为的就是让场面热闹一点。那些人很难应付吧。”
“还算好。虽然有些人不懂规矩，不过总体没什么大差错。”
萧明低着头，情绪有些低沉，“四伯母这么做也是好心，希望场面看上去不会那么难看。不过我想肯定适得其反，瞧娘的态度就看的出来。那些族人，以前我也是接触过的。上进的人没几个，烂人倒是不少。每年都要上门打秋风的更是不少。这些人一来，场面肯定不会好看，娘心头不满也是难免的。谁让我们萧家败落，一个婚礼还需要这些族人来撑场面。”
“行了，你别说这些丧气话。你马上就要出嫁了，该高高兴兴的。难道你想让柴自修看到你哭丧着一张脸吗？别人还以为你是不愿意嫁给他。”萧明瑜赶紧劝解。
萧明噗嗤笑了出来，“行了，就你话多，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说丧气话就是。娘那里，你好好劝劝。嗯，我打定了主意，我要高高兴兴的出嫁，我才不要哭哭啼啼的。至于那些族人，我一个都不见，你让人挡着，一个都不准放进来。我才不想因为那些人坏了好心情。”
萧明瑜点头，“好吧，我就这去安排，不会有人进来打搅你的。”
萧明瑜去的晚了，好几个族人婆娘堵在院子门口，说是要来看新娘子。婆子们挡在门口不让人进，那些人就口出恶言，诋毁萧家。
“我们都是萧氏族人，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都成了破落户，还需要我们来给撑场子，有什么好得意的。一个新娘子，你以为我们稀罕啊？”
“就是，就是，破落户嫁女儿，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冲进去，这几个婆子，我就不信还能挡住我们。”
萧明瑜冷漠的看着那些人，厉声说道：“谁敢进来打断她的腿。”萧明瑜抢过婆子手中的棍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那说风凉话的人劈头盖脸的打去。等打完了，萧明瑜将棍子一扔，说道：“我们萧家不欢迎你们，都给我滚。”
“你，你”那被打的婆娘，一头的血，“你们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老太太评理去。我们好心好意来府上做客，你们不好好招待就算了，竟然还敢动手打人。我告诉你，此事没完。”
萧明瑜冷漠一笑，“行啊，正好我也想同你们算算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给我滚。不然小心我手中的棍子对你们不客气。”
萧明瑜是一点脸面也不给这些人，同这些人讲道理是讲不明白的，只能通过强有力的手段来震慑住这些人。她们要去萧老太太那边生事，萧明瑜自会奉陪，也好让所有人看看这些族人是个什么德行。说来说去，当初韩氏就不该同意请族人来撑场面，也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烂的主意出来，简直是蠢笨如猪。
那几个婆娘见识了萧明瑜的彪悍，不敢在萧明瑜面前放肆，可是不代表她们就会忍气吞声放过萧明瑜。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朝地上吐唾沫，全然是嫌弃的眼神。
萧明瑜微微眯了眼睛，捡起棍子作势要打过去，那几个婆子一看急忙跑了。
萧明瑜冷笑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萧明瑜对婆子们吩咐：“守好门户，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打扰了四姐姐。要是有人强行冲进来，直接给我打。打生打死都有我来负责，知道吗？”
“遵命。”
萧明瑜料理完这点闲事，去找萧明。见韩氏正在嘱咐萧明，并没有注意到外面发生的事情，萧明瑜就悄悄退了出去。
来到外面，见到廖氏。萧明瑜也不客气，“四伯母，今儿请的客人可真够别具匠心的，瞧着还真是热闹。就差没将府上变做集市。不过要是给他们支个摊子，我想转眼他们就能吆喝起来。你说是不是？”
廖氏脑门子抽痛，“明瑜，你别说了。此事四伯母没考虑周到。只是这些人来都来了，难不成要将人都赶走吗？”
萧明瑜冷笑一声，“你不将她们赶走，她们可要将正经的客人给恶心走。瞧瞧，刚刚摆上的瓜果点心，一下子就分赃完了。没分到的，正在哭了。四伯母要是再不去，我看她们今儿就能在府上直接打起来。”
廖氏大皱眉头，一个小孩没拿到点心，还被另外一个小孩子推了一把，正在委屈的哭。小孩的母亲同另外一个婆娘争论起来。一个说你吃多了，一个说自己吃少了。一个说你偷了我家的鸡，另外一个说你偷了我家的鸭。总之眼看着好好的宴席场地就要变成两个乡野村妇的决战地，这出戏好玩的很，当真给萧明的婚礼添彩。
廖氏生怕那些人闹起来，动静闹大了惊动的全府的人。急忙让心腹婆子带着人去劝阻。
心腹婆子去了又回来，“太太，奴婢劝不住。要不是我们将人架着，两边肯定要打起来。”
萧明瑜嗤笑一声，既是笑那些人做客没做客的样子，丢人现眼。也是笑廖氏屁大点的本事还想管家，还想料理宴席，想将谭氏压一头，结果却出了大丑，让人看了笑话。
廖氏气的不行，拍着桌子说道：“将她们都给丢出去，告诉那些人，这里是萧家，不是田野村头，想要闹架滚回家去闹。谁敢在萧家闹事，就是不给萧家脸面。不给萧家脸面，我就让他全家没脸。”
“奴婢这就去。”
廖氏转眼又同萧明瑜说话，“明瑜，你看这样子处理可好？你放心，伯母这次吸取了教训，下次再请客肯定不会将这些蠢妇请来。”
萧明瑜放下茶杯，“伯母自然做的够好，要不我再帮伯母一把。好歹今日也是我家四姐姐的大喜日子，让这些闹场子，的确是太难看了。我心里头憋着一股子火，正好撒出来。”
不等廖氏询问，萧明瑜就带着粗壮的婆子走出去，拿起桌上的茶壶茶杯就朝闹架的两个婆娘身上扔去。那两婆娘满身茶叶末子，狼狈得很。一头一脸的茶水，将眼睛都给迷住了。萧明瑜冷哼一声，扫视全场，“打呀，怎么不打了。起先不是闹的挺欢的吗。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想闹就闹的地方吗？还是觉着我们萧家西府垮了，你们就可以骑在我们萧家西府的头上。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别给我做春秋大梦。萧家就算是垮了，也不是你们这些蠢妇可以放肆的地方。今儿我本想理会你们，可是你们偏偏不知好歹，偏偏在我四姐姐的婚宴上闹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婆娘站出来，“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可是你的长辈。”
萧明瑜二话没说，提起茶杯就朝那婆娘额头上砸去。
婆娘大声痛呼，一抹一手的血。
“啊，杀人了，萧家要杀人啊。”
“给我闭嘴。你若是再敢叫，就不是区区一个茶杯能解决的。”萧明瑜摆出一副恶毒的心肠，对这些蠢妇，萧明瑜是没有半点耐心。什么勾心斗角，什么迂回战术，统统都不用，上来就用最直接的手段，不然这些人不知道好歹。
萧明瑜让婆子架着那婆娘，萧明瑜伸手，在那婆娘脸上拍了几下，“耍威风耍到萧家四姑娘的婚宴上来，你可真是胆子大。既然如此，我自然不用给你面子。来人，将她给我轰出去，她的什么亲戚子女全都轰出去。敢乱说一句，乱动一下，就给我打。打到她服气为止。”
“奴婢遵命。”
粗壮婆子们架着那婆娘并另外一个闹架的婆娘，还有些小孩子，统统给轰出萧家大门。
萧明瑜冷冷一萧，扫视全场，“也让你们心里有数，我是萧家五房的萧明瑜，今儿是我司姐姐大喜的日子。希望大家都能吃好喝好，都能开开心心的。要是谁不守规矩，谁不让我开心，不让我四姐姐好好的出嫁，我就让她一辈子不痛快，明白了吗？”
所有族人都低下头。萧明瑜这一手并不稀奇。稀奇在于萧明瑜的年龄和手段，还有萧家人的态度。这里都闹了起来，结果萧家一个长辈都没出面，就让一个小姑娘作威作福，压制一众族人亲戚，这就很让人寻味了。
萧明瑜不理会这些人怎么想，直接吩咐下人，“去，将招待族人们的宴席都摆在花园里，那地方宽敞。至于其余宾客，则依旧在花厅里。”
下人们只犹豫了一下，想着如今五房不同往日，萧明瑜又管着五房的家，所以片刻后，纷纷都动了起来，将宴席往花园里摆。
萧明瑜这一手也真有意思。这十月的天，虽然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可是将宴席摆在外面，分明是不怀好意。且不说热酒热菜的上来，片刻后就能变成冷菜冷酒。单说在这季节里在花园里用饭，那根本就是折腾人，风一吹，身上冷的要死，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出滋味来。这哪里是吃酒席，分明是要人家喝风。
萧明瑜料理完这一切，再次去见廖氏。
萧明瑜笑道，“四伯母，外面的事情我都料理完了，四伯母你看可要得？”
廖氏尴尬一笑，“自然是要的。没想到明瑜也历练出来了，果然是管过家的，就是不同。我家明做事可比不上你这么利索。”
萧明瑜客气一笑，“四伯母谬赞了。我哪里能同明姐姐相比。明姐姐蕙质兰心，不是我等粗俗的人能比的。”
廖氏笑了起来，“你这小嘴，可甜得很。对了，你让人将宴席分做两拨，让那些人去花园里用席，这会不会不太好。今儿有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万一那些人有个头痛脑热的，怪到我们萧家的头上，该如何是好？那些人毕竟是族人，找上门来，我们撒手不管，也不太好吧。”
萧明瑜挑眉一笑，“四伯母担心这些做什么。那些人哪个不是整日里下地干活，还有那些孩子，哪个不是大冬天的还打着光脚丫在外面疯跑。四伯母也将他们想的太娇弱了点。放心吧，有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再冷一倍，那些人也受得住。四伯母，侄女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批客人，你没请对。不过既然将人请来了，我们总要尽到地主之谊。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人随便放肆，骑在头上撒野。让他们在外面用饭，也好给他们醒醒脑，清醒清醒，好歹也明白萧家就算是垮了，也轮不到他们骑在我们头上。”
廖氏即便有些不舒服，有些不满萧明瑜横插一脚，但是也不得不认同萧明瑜的说法。之前她对这些族人的确是太客气了一点。可是这份客气没换来一句好话，别人也不会以为她为人好说话，只当萧家垮了，没了底气，才会这么低三下四的。故此那一个个的越发的放肆，将萧家当成了外面的菜市场，可劲的糟蹋。
廖氏叹息一声，“明瑜啊，伯母竟然还没你看的明白，真是糊涂。不过你放心，剩下的事情伯母都会料理干净，你尽管安心的陪在明身边。等会吉时到了，就让明怀送她出嫁。”
“多谢四伯母，那我就先告辞。”
萧明瑜出了花厅，萧老太太的人就找了过来，“七姑娘，老太太有请。让七姑娘现在就过去。”
萧明瑜嘴角一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来传话的丫头见了，心头有些莫名的害怕。
萧明瑜转眼收敛了自己的，对传话的丫头说道：“走吧，可不能让老太太等久了。老太太身子骨不好，我们做晚辈的就要更加顺从。”
这分明是在说反话吧。
萧明瑜来到福寿堂，老太太被人扶起来，坐在交椅上。僵硬的半边脸加上那表情扭曲的另外半边脸，真是恶鬼一样。萧明瑜低眉顺眼的，给萧老太太请安。
萧老太太手指着萧明瑜，说道：“你放肆。跪下”
咦，听这话，萧老太太没口吃了。莫非是好了吗？瞧着不像啊。
萧明瑜跪在地上，“老太太息怒。老太太你身子骨不好，可不能动气，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孙女就在这里，一定仔细聆听老太太的教诲。”
萧老太太吐出一口浊气，“说，谁让你打人的，丢脸的东西。”
果真是好了吗？一点都不结巴口吃，只是为何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萧明瑜偷偷的打量萧老太太那僵硬的半边脸，这一看还真让萧明瑜看出了一点名堂。那半边脸的确是僵硬的，但是比起刚开始瘫痪的时候，情况略有改善。因为萧明瑜在僵硬的半脸上看到了一点点细微的表情。不得不说李大夫医术好，萧老太太自个也是个争气的。这才大半年吧，瘫痪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萧明瑜停止打量，直接说道：“老太太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做派，吵闹打骂都是轻的，瞧着我们萧家不行了，一个个耻高气扬，就差没有明着骑到我们萧家的头上来。老太太，这样不堪的情况，孙女身为萧家人，若是坐视不管，岂不是妄为萧家子孙。还请老太太明鉴。”
“就你事多，其他人怎么没过问。你就是找借口。”萧老太太根本不相信萧明瑜说的。萧家那些族人，她还能不知道，谁有那胆子敢骑到萧家西府的头上，就不怕萧老爷子给他们小鞋穿吗？
萧明瑜直言说道，“回禀老太太，就因为那些人言行武装，无丝毫教养礼仪，所以宴席没开之前，大家都不露面，就是不想同那些人碰面。偏偏那些族人还不自知，只当是我们西府垮了，大家都要夹起尾巴做人，所以才不敢出来见人，那些人的言行也就越发的放肆。竟然还敢冲到明姐姐那里去，打搅明姐姐，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孙女看不过眼，所以一时冲动，就动手打了人。但是孙女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对待那些蹬鼻子上脸，惯会捧高踩低的人，就不能客气。孙女说的句句属实，老太太要是不信，就问文嬷嬷，文嬷嬷肯定清楚的。”
文嬷嬷低着头，压低了音量，同萧老太太说道：“老太太，那些人的确闹的有些不堪，四太太都快弹压不住。要不是七姑娘出面动了手见了血，那些人还不知道收敛一下。”说完这句，文嬷嬷又顿了顿，继续说道：“四太太比起大太太来，管家上头还是稚嫩了一点。她光想着撑场面，想将场面做的光鲜一些，却没想到那些人不仅不能撑场面，还要砸我们萧家的场子，丢我们萧家的脸。”
萧明瑜朝文嬷嬷那里看了眼，咧嘴一笑，不怀好意。文嬷嬷大皱眉头，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萧老太太怒吼一声，“没用的东西，老四媳妇是个不堪大用的。当初同老身说的天花乱坠，真等她管家了，却三天两头的闹出事情来。去，告诉老四媳妇，让她将那些族人看好了，要是敢在宾客面前闹出丑态来，我饶不了她。”
“老太太息怒。大夫都说了，老太太身子骨才好转一点，还需要安心静养，方能真正好转。外面的事情交给四太太处置，老太太就别操心了。”文嬷嬷关心的劝解。
萧老太太点点头，“行了，老身的身体老身心里头清楚。推我进去吧。”
文嬷嬷将萧老太太推进卧房，安置好了萧老太太，这才出来见萧明瑜。
“七姑娘，老太太没说要罚你，七姑娘可以走了。”文嬷嬷客气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多谢文嬷嬷。”上下打量，性味十足。
文嬷嬷却有种不好的感觉。这次萧明瑜回来，每每看她，那眼神都格外的怪异，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在其中。文嬷嬷心头不安，“七姑娘怎么还不走，难道打算在老太太这里吃酒席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文嬷嬷好手段，我很佩服。”
文嬷嬷冷脸看着萧明瑜，“七姑娘这话，奴婢听不明白。”
萧明瑜只做没听见，自顾自的说道：“真是奇怪啊，文嬷嬷是从钟家陪嫁过来的，怎么就对了，钟家那边是不是还有文嬷嬷的亲人。改天我真想见见。”
文嬷嬷不动声色的看着萧明瑜，“奴婢听不明白七姑娘的话，至于钟家那边，都是一些远亲，不劳烦七姑娘操心。”
“我当然不想操心，只是心中好奇罢了。”萧明瑜笑笑，也不明说，直接走了。
文嬷嬷却有种不妙的感觉，莫非萧明瑜知道了什么，可是这说不通啊。
萧明瑜的确知道了一些了不得事情，萧明璇给她的那份名单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文嬷嬷。谁会想到，萧老太太身边的心腹嬷嬷，还是从钟家陪嫁过来的，竟然会是王府资深密探，负责为王府传递萧家的消息。果然王府的手伸得够长。不过这件事情，贸然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萧老太太第一个就会认为她在弄鬼。所以必须让文嬷嬷自己露出马脚来，被人逮个现行，才会有人相信。
当然萧明瑜之所以放任不管，也是因为萧家如今没什么要紧的生意，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或者事情，所以留着文嬷嬷也可以麻痹一下王府那边。动了文嬷嬷，肯定会惊动王府。不到万不得已，萧明瑜还不想走到这一步。
吉时已到，迎亲的人上门。
萧明桢穿着一身新衣，背萧明出门。萧明瑜同萧明桢在门口遇上，萧明桢直接说道：“并非我不愿意送嫁，只因我必须考虑我娘的感受。她这段时间日子不好过，不能再受刺激。”
“三哥同说说这些做什么，你的难处我都明白。有明怀就够了。”顿了顿，萧明瑜又说道：“我同明怀一起办过事情，我知道他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冲动，他只不过是缺少了历练。”
萧明桢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萧明桢去背萧明，这会韩氏正拉着萧明哭。嫁女儿，总是舍不得的。韩氏一哭，本来很高兴要嫁给柴自修的萧明也跟着哭了起来。
“娘不要哭了，你看，你将我都惹得伤心起来。我的妆都要花了。”
韩氏小心的给萧明擦掉眼泪，“好女儿，到了柴家，上要孝敬公婆长辈，下要善待弟弟妹妹，要做个贤良大度的好妻子，不可同自修耍脾气，知道吗？遇到事情不可冲动行事，也不要逞口舌之利，多思多想，吃小亏就是占大便宜。”
“娘，我都知道了。”萧明仰头，忍住眼泪。
喜娘一声吉时快到，然后红盖头盖上，挡住了别人的目光，也挡住了萧明朝外看的目光。
萧明忍住眼泪，趴在萧明桢身上。萧明桢轻声说道：“明，我带你出去。”
萧明嗯了一声，透着伤心和难过。明明很高兴的，可是等到真出门这一刻，却又无比的心酸。想到从今开始，她就不是萧家的姑娘，而是外嫁女，柴家的媳妇，以后再难回来一趟，心头就心酸起来。却又怕弄花了自己的妆容，只能忍着眼中的泪意，不让眼泪落下来。
韩氏一个劲的哭，却又怕让萧明听到，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眼巴巴的望着萧明被背了出去。等到看不到人了，韩氏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萧明瑜守在韩氏身边，见韩氏哭的这样厉害，心头也不好受，“娘，你别哭了，四姐姐会好好的，柴自修会对四姐姐很好的。”
韩氏一边点头，一边哭着说道：“我都知道，柴自修这个人很好，不然我也不会答应柴家的提亲。可是明这一出门，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十多年来，明就没离开过我的身边，如今她就出嫁了，我心头就跟被刀子剜了一样。”
“娘，你还有我啊，还有成哥儿，我们都守在娘身边。娘，你不要哭了。你一哭，女儿也想跟着哭一场。”萧明瑜擦擦眼角，好似有些湿润。
萧茂杨走了进来，冷眉一看，“怎么还在这里，都已经开席了，还不出去招呼客人。”
韩氏擦掉眼泪，“老爷放心，妾身这就出去招呼客人。”竟然不肯给萧茂杨一个正眼，说完话就走。
萧茂杨心头不是滋味，又憋着一股怒气，发散不出来。“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你还怨恨上我呢？”
韩氏回头，终于肯正眼看萧茂杨一眼，“老爷不是说已经开席了吗？老爷叫住我，问这些话，岂不是耽误时间。难道老爷不要出门招呼客人吗？失礼的事情我可是做不出来，老爷有什么话要问，我看还是等宴席结束后再说吧。”
萧茂杨气的手都在发抖，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萧明瑜同韩氏都不在了。萧茂杨狠狠的砸桌子，不能解气，又要砸别的东西。被韩东劝住，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明的闺房，不是他的书房。萧茂杨看着明留下来的物件，暗叹一声，神情落寞的离开。
萧明瑜跟在韩氏的身后，心知对方心情不好，所以丝毫不提萧茂杨的事情。
韩氏的确是心情不好，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同平常一样招呼着客人，做着人情往来。到了天将黑，这才忙完，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韩氏累坏了，直接回房休息。躺在床上算着时间和路程，这会萧明同柴自修一行人应该走了几十里路，等到明天就能出中州地界，到达延州地界。希望这一路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萧明瑜打算回去休息，结果被廖氏叫住，“明瑜，你娘今儿累坏了，伯母不好去打搅她。既然你有空，你同伯母一起清点今日的礼金。”
萧明瑜笑道，“四伯母，礼金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吧。照着规矩交公就是。”
“那可不行，你同我一起清点礼金，如此他日别人问起来，也有个说法。”廖氏这分明是给五房面子，谁让五房有韩家这门亲戚，韩氏还认识那么多牛逼的人物，还是那些牛逼人物的座上宾，这让廖氏不得不多花点心思来面对五房。
萧明瑜勉为其难的答应，到了议事堂，就着烛火，同廖氏一起清点今日的礼金。
今日上门做客的宾客不多，有分量的更是一个没有。不过礼金却不少，只因为很多世家大族都派了人来送礼，也算是全了面子。萧明瑜提着毛笔，一笔一笔的登记，粗粗一算，今日收到的礼金也有万儿八千两。当然，这同以往是不能比的。
萧明瑜将单子交给廖氏，“请四伯母过目，除了给明姐姐添妆的，其余的礼物都登记在上面。”
廖氏翻看单子看了看，大皱眉头，叹气说道：“明瑜，这是去年的礼单，去年府上每次宴席收到的礼金都是如今的三四倍。哎，我们萧家果然落寞了。瞧瞧这是宋家送来的，真有脸。对比去年的，减了五成不止。还有这一份，是司马家送来的，脸真够大的，对比去年的减了六成。对了还有张家的，最没良心的就是张家，还说是我们萧家的银钱，对比去年的礼金，这次送来的足足少了四成。忒不要脸了。”
廖氏气呼呼的，将那些个大家族，一个接一个的拧出来痛批一声，不如此不能发泄心中的愤懑之情。
萧明瑜拿起去年的单子看了看，果然所有送礼的人家对比往年都减少了三四成不止。萧明瑜笑道“四伯母息怒，如今的情势，这种情况是难免的。好在婚宴顺利结束，没出什么大的篓子。”
廖氏突然拍起桌子，萧明瑜疑惑的看着对方，廖氏这又是发什么脾气。
“都怪我糊涂。”廖氏怒吼，“就不该请那些破落户来，场子没撑起来，我还倒贴了进去，岂有此理。”
萧明瑜心头不解，拿过廖氏手里的单子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廖氏是在后悔请了那些族人来吃酒席。那些族人，多半都是是些破落户，占便宜的事情肯定是少不了他们，出钱出力的时候肯定是找不到人的。只见礼单上如何写的，萧四一家，母鸡两只，青菜一篓。萧七一家，肥鹅一只，没了。而萧明瑜记得分明，萧四一家，来了六口人。果然是不肯吃亏的主，想方设法要吃回去，他们也的确吃回去了。母鸡两只，青菜一篓，还不够酒席上面三样菜，这买卖划算得很。至于萧七一家，来了四口人，个个都是大胃王，这家人更是将送出的礼吃了回去，还绰绰有余。
萧明瑜将单子一扔，笑道：“四伯母有什么好气的，吸取教训，以后就算萧家揭不开锅了，也别去找那些人。免得一个个耻高气扬，将你我都踩在脚底下。”
廖氏转怒为喜，“明瑜说的不错。往年族人日子不好过，我们西府年年都要出银子来帮助弱小，助他们度过难关。今年我们西府遭了难，那些黑心烂肠子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上门来问一声。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想着他们日子艰难，生性淳朴，让他们来撑个场子，好歹也算是人丁兴旺。嫁女嘛，就是要热热闹闹的。可是哪里想到，这些个饿死鬼投胎的东西，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哼，想要吃穷我们西府，做梦去吧。”
“太太，不好了，刘管事清点厅房那里的摆件，少了好几样。”一个丫头慌张的跑进来。
廖氏直接拍桌子，“真是反了，偷东西偷到我们萧家来，岂有此理。”
萧明瑜跟着廖氏一起去花厅看情况，账房刘管事就拿出物件册子来对照，“四太太请看，这间花厅的摆件少了三样，隔壁花厅少了四杨，还有外院花厅也少七八样。不过因为偷盗东西的人不识货，值钱都没拿走，被偷的都是一些外表光鲜亮丽，其实不值几个钱的玩意。”
廖氏咬牙切齿，“这些破落户，真是眼皮子浅。”
刘管事问道：“四太太，这些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不够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个一两千两。四太太你看，要不要派人将物件都追回来。”
“当然要追回来，不然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人。刘管事，我给你二十个人，你去将东西追回来，可办得到？”廖氏问道。
刘管事皱眉，很是为难，“四太太，老奴出面，此事怕是办不成。老奴以为，还要请两位族老出面，如此才能让那些人乖乖的将物件送回来。不然我们的人一进村，怕是要被打出来。”
“他们敢，我们西府是萧家嫡出宗支一脉，那些个破落户敢反了不成？”廖氏恼怒不止。
刘管事说道：“四太太，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西府虽然是嫡出一脉，也供奉着萧家的祖宗。可是那些人常年生活在一起，虽然矛盾不少，但是关键时刻依旧能抱成一团。我们去搜查，不是搜一家一户，而是会触动村里面所有人的利益。那些人如果联合起来闹一场，我们西府即便站着名分大义，届时也不得不为了安抚人心做出退让，甚至还要做出一定的补偿才行。”
萧明瑜点头，附和，“刘管事这话说的没错。四伯母，此事等明日吧，先禀报了老爷子，再请族老出面。由族老说服那些人，我想那些人不敢不听。”
“七姑娘说的有理。”
廖氏很不甘心，不过却只能应下。那些个破落户，瞧着不起眼，却也不是说打就能打，说搜就能搜。
次日一早，廖氏就将这一摊子烂事禀报了萧老爷子，请萧老爷子定夺。萧老爷子捋着胡须，神情不明。最后就说了一句，“先请几位族老过府，就说老夫请他们喝酒。”
有萧老爷子出面，廖氏也不需再操心此事。过的一两天，那些偷了东西的人家，偷偷的将物件交回给族老，然后再由族老们交到萧家手上。萧老爷子又置办了一桌酒席，请族老们一起喝酒吃菜。等族老们临走的时候，又都送上一份礼物。族老们心满意足的走了，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
萧老爷子让人给廖氏传话，让她以后做事精细一点，别动不动的就说什么搜家。
廖氏受教，对付那些族人，还真不能按照一般的法子来。自此之后，廖氏管家倒是多了点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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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矛盾爆发
章节名：第145章 矛盾爆发
大年三十。
今年的年夜晚，可谓是萧家立府以来最冷清也是气氛最诡异的一次年夜饭。
一家子人分男女两席，刚出月子没多久的陆四，抱着自己的儿子站在谭氏的身后，眼神又是冷漠，又是痛苦，又是哀怨，又是挣扎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明珲，以及萧明珲身边的宋子秋。
如今这个情形，要从陆四生子说起。当年萧老爷子说的很清楚，只要陆四生下嫡子，就放宋子秋出来，让两个人正经的在一起。陆四如愿生下嫡子，萧明珲是最高兴的，不仅仅是为有了儿子高兴，更是为宋子秋可以出来高兴。
萧明珲一直谋划着让宋子秋出来，只是萧老爷子好像忘记了此事一样，萧明珲一直没能如愿。直到今日，大年夜，萧明珲孤注一掷，强行打开关押宋子秋的房门，将宋子秋带到全家人的面前。势要逼着萧老爷子兑现当年的承诺。
萧老爷子放下酒杯，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明珲，老夫给你一个机会，这个女人从哪里来就送到哪里去，老夫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大家依旧乐呵的吃年夜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何？”
萧明珲明显是不答应的，谭氏为了阻止他说出惹怒萧老爷子的话，急忙说道：“明珲，不要犯糊涂。来人，将宋姑娘送回去。”
宋子秋低着头，不为所动。萧明珲则是死死的拦在宋子秋身前，“娘，你们不能这么做。”
“为何不能。明珲，你怎么糊涂。今儿是什么日子，岂能容你胡来。还不赶紧给我起来，让人将宋姑娘带下去。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等过了这个年再说。”谭氏又是祈求又是威胁，只盼着萧明珲别犯糊涂。在大年夜找事，根本就是找死。
萧明珲频频摇头，“老爷子，当初你说过的，只要孙儿娶妻生子，我们萧家有了继承人，就让子秋出来。可是孩子都快满百日了，老爷子为何一直不肯将子秋放出来。今日孙儿斗胆，将人带来，只求老爷子正名，给子秋一个名分。”
“大哥，你不要再说了。你没看到老爷子都生气了吗？大家都等着用年夜饭，你在这个时候闹事，你是成心不想让大家过好这个年吗？”萧明桢站出来，频频给萧明珲使眼色。老爷子这会正积蓄着怒火，可千万别再糊涂了。
萧明珲根本就没感受到萧明桢的好意，反倒是认为萧明桢不怀好意，是在看他的笑话。于是厉声说道：“我的事情不劳烦三弟操心。三弟有这份心思，还请你帮我劝劝娘亲。子秋的事情，在我成亲之前就说好的，不能反悔。”
“放肆。”萧老爷子拍着桌子，“你这是在指责老夫不守信用吗？”
“孙儿不敢，孙儿求老爷子开恩，让子秋出来，给子秋一个正式的名分。”
萧老爷子一脸失望的看着萧明珲，“明珲，你自小聪慧，老夫对你抱有厚望，也一直用心栽培你，希望你能承担起我们萧家的家业。你也一直做的很好，老夫也一直很满意。老夫以为可以真正放下重担，将萧家的家业交到你手上。可是自从你同这个叫宋子秋的人在一起后，你就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让老夫失望。老夫当初的确是说过那些话，老夫的本意是想等你娶妻生子，时间一长，你就将宋子秋这个人给忘了。即便忘不了，也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再做糊涂事情。可是看看你今日所作所为，你真是让老夫失望透顶。你枉费老夫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悉心栽培，枉费一大家子人对你的期望。明珲，你说说看，你这么做对得起谁？”
萧明珲神色痛苦，“老爷子，孙儿知错。可是孙儿真的放不下子秋啊。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子秋都是无辜的，她是被孙儿连累的，孙儿必须对她负责到底。”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要对宋子秋负责，那你的妻子儿子呢，你要不要对他们负责。你在今日闹出这些事情来，你可有想过你妻儿的感受，可有给他们留一点点脸面？”
陆四神情悲戚，哀莫大于心死，紧紧的抱住孩子，张张嘴似乎是想对萧明珲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声叹息。
萧明珲望着陆四，眼神中有挣扎，最后化作坚定，“老爷子，我先辜负了子秋，又辜负了妻儿。但是孙儿能力有限，如今孙儿选择先成全了子秋，给她名分，让她堂堂正正的做我萧明珲的女人。”
“好，好的很。”萧老爷子冷漠的看着萧明珲，“你当真是老夫调教出来的好孙儿，你可对得起老夫，对得起你父母？”
萧明珲低下头，羞愧无比，可是依旧无法改变他的决心。谭氏低声抽泣，为了一个宋子秋，萧明珲闹出了多少闲气来。本以为陆四生下孩子，萧明珲就会收心。届时找个办法将宋子秋打发出去就行，可是哪里想到这两人就是孽缘啊。根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一直沉默的萧明琦突然啐了一口，朝萧明珲打去，“我没你这样的大哥，你太让人失望了。连个年夜饭你都不让大家安心用完，你就是鬼迷了心窍，被宋子秋这个女人给迷惑了。我看早就该将宋子秋这女人赶出去。她在一日，我们萧家就一日不得安宁。”
低着头的宋子秋，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萧明珲恼怒的的挡开萧明琦，“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你参合进来做什么。滚一边去。”
“大哥，你还是不是我大哥？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吗？”萧明琦恼怒，“你活该被大家讨厌，宋子秋活该被人鄙视，活该被人唾弃。你们两个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明琦，你退下。不准这么说你大哥。”谭氏压住内心想要痛哭的欲望，让人将萧明琦带下去，然后对萧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明珲这孩子自小就是个死心眼，遇到事情也不知道变通。既然他一心一意的惦记着宋子秋，不如就成全了吧。现在时辰还早，让下人将年夜饭摆上，我们一家子也能乐呵乐呵。”
“伤风败俗，丢人现眼。”萧茂杨不甘寂寞，“不过既然大嫂都开了口，我们五房自然是没意见。不过明珲在大年夜闹出这等事情，此事不能不管。好歹也要给他一个惩罚，让他知道一点好歹。”
萧茂恒捋着胡须，频频点头，“五弟这话不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然以后大家有样学样，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人人都在大年夜闹幺蛾子，搞的大家都没胃口，这怎么得了。老爷子，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置。”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老大媳妇，明珲媳妇，你们都要成全这两人吗？”
谭氏哀叹一声：“事已至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然后频频给陆四使眼色，让陆四赶紧表态。
陆四抱着孩子走到萧明珲身边，对萧明珲说道：“相公，你看看哥儿，哥儿多可爱。相公你就一点不心疼他吗？这可是他来到人世后过的第一个新年，你就非得要让这个新年染上不吉利的色彩吗？”
萧明珲说道：“你将孩子抱来作甚。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你，可是早在你进门之前，此事已经说定。只等你生下儿子，子秋就能出来。”
陆四神情平静的看着萧明珲，“是吗？原来在相公心里，真的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这么说来，就连我们的康哥儿也比不上宋姑娘重要，对吗？那相公也没想过要如何教导康哥儿长大，恐怕也没想到将来相公置办下来的家业，要给康哥儿继承吧。”
“你说这些做什么？”萧明珲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陆四冷漠一笑，“我明白了。”陆四扫了眼宋子秋，然后说道：“我没意见。既然相公忘不掉宋姑娘，那就给宋姑娘一个名分吧。我今日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喝了宋姑娘的茶，如何。相公，我这样做你满意。”
萧明珲心疼的看了眼宋子秋，说道：“只要老爷子同意，子秋也没必要给你敬茶。”
“是吗。相公为了宋姑娘果然是连规矩都不要了。不过若是宋姑娘不敬茶的话，那么我这个做主母的也没办法认可她的身份和地位。只能将她当做丫头处置。”陆四冷漠的说着。
萧明珲不满的盯着陆四，“你怎么可以这样。”
陆四冷哼一声，看萧明珲的眼神就跟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我并没有刻意去刁难宋姑娘，我不过是按照规矩行事。莫非照着规矩行事也有错吗？相公，萧家垮了，但是萧家的风骨还在，萧家的规矩还在，有些事情容不得肆意妄为。”
萧老爷子频频点头，“这话说的不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老大媳妇同明珲媳妇都不反对，那宋子秋以后就搬出来，跟着明珲过日子吧。不过规矩不能少，明珲媳妇你坐好了，让宋氏给你敬茶行礼，做足了礼数，这身份也就定下来。”
萧明珲大皱眉头，担心的看着宋子秋，“子秋，委屈你了，你且忍忍，很快就会好的。”
宋子秋是今晚进门后头一次抬起头来，朝萧明珲看去，表情无悲无喜，如一汪清泉一样。“萧公子，我并不委屈。”
萧明会大皱眉头，“子秋，你叫我什么？”
宋子秋笑了，“莫非要叫相公吗？毕竟还没过明路，还算不得是萧公子的姨娘。”
萧明珲心头有种不安的感受，“子秋，你若是怪我，我都理解的。你就给她敬茶，很快就会好的。你放心，她不会为难你。”
陆四冷冷一笑，将孩子放在奶娘的手上，然后端坐着不动。“相公，时辰虽然还早，可是也不能为了你们二人就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既然要过明路，宋姑娘你就赶紧敬茶吧。就如相公说的，我是不会为难你，我也没那个胆子为难你。”
谭氏叹气，坐在陆四的上首，也等着宋子秋敬茶。“宋子秋，你还在犹豫什么。明珲好不容易为你争取来的机会，你难道不知道珍惜吗？”
宋子秋低下头，手笼在袖子里，攥的紧紧的。她恨，她恨所有人，恨所有的萧家人，更恨萧明珲这个人。宋子秋蓦地抬起头来，对萧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我想见我父母。”
萧老爷子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你父母在年中的时候就已经去了外地，你的兄弟姐妹都带走了。”
“为何离开？”宋子秋手在发抖。
“你父亲为宋家打理产业，生意需要，自然不能长久留在中州。放心，你既然做了明珲的妾，以后萧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你要给家人去信，也是可以的。这一点老夫可以给你保证。”萧老爷子平静的说道。
宋子秋暗自嘲讽一笑，原来家人早就离开了，亏她还在妄想。如此她便没了退路，只能做萧明珲的妾。宋子秋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从丫头手里接过茶杯，先是给萧老爷子还有萧老太太敬茶，接着给谭氏敬茶，最后才是给陆四敬茶。
给陆四敬茶的时候，宋子秋死死的盯着对方看。陆四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子秋，丝毫不惧这个人。有萧明珲的宠爱又能如何。她已经生下了儿子，如今任何人都不能动摇她的地位，她不怕她。
宋子秋率先移开目光，“请少奶奶喝茶。”
陆四接过茶杯，“不错，以后好生伺候相公，不可惹是生非。”然后给了宋子秋一个见面礼，一根赤金发簪，“妹妹收好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根发簪。只盼着你能安分守己，不要让我失望。”
宋子秋心头暗恨，面上柔弱，“多谢少奶奶赏赐，我一定会安分守己。”
陆四笑了起来，“妹妹还没适应吧，以后可不能称呼我，要自称婢妾，知道吗？要知道宋家已经将你除名，你是个没娘家的人。非良妾，自然就是婢妾。”
宋子秋心头恨得不行。萧明珲看不过眼，大声斥责，“你做什么，子秋哪里惹了你，让你这样说她。你也忒恶毒了一点。”
陆四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珲，“相公这话妾身不明白，妾身做了何事，竟然被指责为恶毒。妾身说的那些话，有哪一句是说错的。难道宋家没有将她除名吗，难道她还有娘家吗，难道不是婢妾吗。”
“你太过分了。”萧明珲将宋子秋扶起来。
“够了。”谭氏恼怒，“明珲，你讲不讲道理。你媳妇一句都没说错，她这么说也是想让宋氏知道规矩。一个不懂规矩的人，如何能做我们萧家的妾。难怪以前就能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果然规矩没学好。依我看，还要给她安排一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教导她的规矩。”
萧明珲气的半死，“娘。”
谭氏丝毫不给萧明珲机会，“你若是好认我这个娘，就别替宋子秋说话。你要是非得替宋子秋出头，那就给我滚出去。”
萧明珲无可奈何，心疼的看着宋子秋。宋子秋微微的对萧明珲摇头，“相公，不要为了我惹怒了婆母。”
“哼！”听到宋子秋说婆母，谭氏就跟吃了一个苍蝇似得，恶心透了。
萧明珲长叹，只觉自己无能透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不能替她出头，处处都被掣肘，真是够了。这个家呆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走了之算了。可是走了后，子秋一定会跟着他受苦，他怎么舍得让子秋跟着受苦。他说过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萧老爷子发话，“行了，来人，带宋姨娘下去梳洗安置。明珲你坐下，开席吧。”
下人鱼贯而入，将酒菜摆上。萧明珲魂不守舍，一颗心全在宋子秋的身上。萧老爷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心头叹气，真是让人失望。萧老爷子微蹙眉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决定，让萧明珲继承家业，真的对吗？萧明珲要是真的掌了权，这萧家岂不是要变成嫡庶不分，尊卑乱套。
萧老爷子又朝萧明桢看去，萧明桢一脸镇定，瞧着老成，做事也很稳重。萧老爷子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的朝萧明桢这边偏了点。
这个年夜饭吃的很沉默。用过酒菜后，大家坐在温暖的厢房里说话守岁。萧明瑜抱着成哥儿，同陆四笑道，“成哥儿好喜欢康哥儿，看见小侄子，就来了劲，恨不得糊康哥儿一脸的口水。”
陆四笑了起来，“成哥儿身子骨长得结实，精神头也好。成哥儿，康哥儿现在还小，还不能陪着你玩耍。等过个一两年，康哥儿就能同你一起耍了，你可要有耐心啊。”
萧明瑜将成哥儿放在榻上，成哥儿跟鸭子似得，一步一摇晃，走到康哥儿身边，然后一屁股坐下。握住康哥儿的手，一个劲的说道：“弟弟，弟弟”
萧明瑜大笑，“这不是弟弟，这是侄儿，小侄儿。”
“弟弟，弟弟。”成哥儿固执的喊道。本在睡觉的康哥儿，被成哥儿骚扰着，睡得很不踏实。最后忍无可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弟弟哭了，哭了。”成哥儿嘻嘻哈哈的，一脸好奇的看着哭泣的康哥儿。
康哥儿可委屈了，我都哭了，你还笑的出来，真是丧心病狂。
陆四将康哥儿抱起来，轻声哄着。康哥儿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成哥儿顿时又来了兴趣，让萧明瑜放在地上，一步三摇晃的走到陆四身边，趴着陆四的腿，伸出手，做出一副我想要的样子，“弟弟，弟弟”
陆四忍不住笑了起来，“成哥儿真是稀罕我们哥儿稀罕得不得了。”
“谁说不是。”萧明瑜干脆将成哥儿抱起来，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下，“小坏蛋，康哥儿要睡了，你是做叔叔的，可不能打搅侄儿睡觉，好不好？”
成哥儿委屈的很，手指放在嘴里，眼巴巴的看着康哥儿，“弟弟，弟弟”
得，改不过来。康哥儿虽然月数小，不过小孩子最是敏感，知道谁好谁坏，一扭头，埋首在陆四的怀里，看也不看成哥儿一眼。成哥儿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家给嫌弃了，还一个劲的往前凑，嘴里不停的叫着弟弟，弟弟，将屋里的人都给逗乐了。
成哥儿闹了一阵，自己也累了，趴在奶娘怀里睡觉。
萧明瑜觉着屋里气闷，就出门透气。一出门，冷风扑面而来，从屋里带出来的热气，瞬间没了影子。哆嗦了一下，赶紧将大氅披上，挡住凛冽寒风。水仙搓着手，说道：“姑娘，今年过年可比去年冷多了。”
萧明瑜哈了一口气，笑道：“很快就是新的一年，今天也就变成了明年。”
“姑娘说的没错，不过今儿也忒冷了点。不知道等开春后又是什么情况。”
萧明瑜走到院子里，抬头望天，脸上冰冷一片，下雪了。雪花在脸上融化，脸上湿润润的。萧明瑜想要去找萧明怀。萧明怀直到今儿早上，才从延州回来。据说在是延州那里玩的不亦乐乎，如果不是年下，要赶回来过年的话，萧明怀都还不想回来。
萧明瑜想要问问关于萧明的事情。去了隔壁厢房，萧明瑜让小厮将萧明怀叫出来。萧明怀喝了酒，脸上红红的，萧明瑜微蹙眉头，说道：“我记得以前五哥不喝酒的。”
萧明怀呵呵一笑，“明瑜妹妹不懂，去了延州，同柴家的儿郎们在一起，我才明白这做男人该怎么做。就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萧明瑜见萧明怀有刹不住车的趋势，赶紧打住，“五哥，我想问问明姐姐的事情，她还好吗？你们去延州，一路上可顺利？”
“当然顺利，有柴家那一百个兵将在，没有哪路宵小敢出来打劫。反正我们顺利到了延州，柴家办了酒席，好多人都去了，都是有名头的人家。很热闹。明的嫁妆可是狠狠出了一回风头，全延州的人都在议论。没见过谁家嫁女儿有这么大手笔的。几万两的陪嫁，啧啧，真是了不起。都说柴家娶了一个好媳妇，还说就算我们萧家垮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而且那边的人耿直，没有中州那么多弯弯绕绕。我都想开了年再去玩耍半年，长点见识才好。”
萧明瑜一听这些，心头也算放心下来。她却不知，宁璐在就带着人埋伏在半路上，半夜里还袭击过一次。不过因为柴自修防备得当，带去的人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故此宁璐的袭击不了了之，连个水花都没泛起。对于被袭击的事情，柴自修下了封口令，加上萧明怀睡得死，所以根本不曾知道死神曾经来光临过他。
宁璐这边，一击不成，迅速撤退。有柴自修在的地方，没她发挥的余地。而且她带去的人也比不上柴自修的精兵，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但是宁璐这人，有个缺点，也可以说是优点。那就是坚韧不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虽然如今萧明已经正式嫁给柴自修，但是宁璐依旧没有放弃杀萧明的决心。而且她不仅仅想要杀了萧明，她更想做的是折辱萧明，玩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戏。就好像当初让人绑架了萧明，却不急着要萧明的性命一样。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再说了萧明的安危有柴自修负责，轮不到萧明瑜来操心。
萧明瑜仔细的同萧明怀打听了一下柴自修同萧明相处的事情，又打听了一下延州那地方的风俗人情，这才放过萧明怀，让他回厢房继续喝酒。萧明瑜也打算回厢房，在外面被冷风吹，浑身都僵硬了。
哐当！
老爷子所在的厢房内，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就听到谭氏一声高亢的惊呼。萧明瑜担心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去。打开门，就见桌椅板凳被人踢翻在地上，谭氏一脸紧张无措却又无比倔强的看着萧老爷子。
萧老太太瘫着半边身子，却也狠狠的看着谭氏。
这是怎么回事。
“出去。”萧老爷子看到门口的萧明瑜，根本就没客气。
萧明瑜赶紧关上门，退了出去。她见到韩氏同萧茂杨都给她使眼色，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萧明瑜跑到隔壁厢房，两间厢房虽然不是想通的，但是老爷子那屋里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的话，她也能听到谈话内容。
陆四同萧明还有萧明琦都凑到萧明瑜的身边，跟着一起偷听。萧明瑜让开一点位置，让大家都偷听得3舒服一点。
萧老爷子怒气升腾，拍着桌子大骂，“老大媳妇，你同老夫说清楚，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老爷子误会了。”谭氏还有些后怕，没想到老爷子也会发这么大的火气。“老爷子，儿媳，儿媳就觉着既然在中州没发展了，不如就去京城吧。有相公在京城照拂，我们萧家西府迟早会再次站起来的。至于东府那边，大可不去管。东府是要分宗也好，是要趁火打劫也罢，我们都不搭理他们。”
萧老爷子怒气翻腾，“去京城？你就是这么想的。那你想没想过，我们萧家的根就在中州，失去了中州的一切，我们萧家还怎么立足。此事你不许再提，老夫也就当你没说过这样的混账话。”
“老爷子难道还指望着开矿吗？”谭氏克服了心头的恐惧，大声问道：“我们萧家还有机会开矿吗？当初老爷子让五弟妹去求王妃，王妃口上倒是答应得爽快，可是王府真的愿意我们萧家再开矿吗？若是王府真心实意的帮我们，官府那边又怎么会刻意刁难。只需王妃发话，管府那边乖乖的就要将开矿需要的手续给我们送来。可是王府那边倒是好，一边说着答应让我们萧家开矿，不会给我们萧家的生意下绊子。可是另外一边，却让官府刁难我们，开出我们现在根本就不能承受的条件。老爷子，三岁小孩都看的出来，我们萧家这矿是再也开不起来了。老爷子何抱着那点残念，将最后的一点银两折腾干净。不如拿着这些钱，离开了中州，去京城寻找机会。有相公做靠山，我们萧家的生意不愁做不起来。”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断绝我们萧家的根。口口声声说去京城，你以为京城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我们这里一动，王府那边就一定会采取行动，将我们全家老小都控制起来。你真是糊涂透顶。”
“难道我们就要认命，让王府将我们萧家彻底榨干吗？”谭氏不客气的说道，“既然老爷子不肯去京城，那我们大房去。相公在京城为官，老爷子总不能拦着儿媳去京城吧。”
“你这是早就大算好了吧。”萧老爷子指着谭氏大骂，“你这个蠢妇，说，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明珲的意思？”
谭氏坚定的说道：“自然是儿媳的意思，这件事情儿媳一直没同明珲明桢两兄弟提起。儿媳先同老爷子说，就是希望老爷子能够带领全家去京城。反正我们在京城也有宅子，将全家人带去，不愁没地方住。至于生意上的事情，都是熟门熟路的，只要有银子，生意迟早能做起来。”
萧老爷子冷笑，“蠢妇，事情若是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老夫不会走吗？”
谭氏哆嗦了一下，“那，要不就让我们大房先走。开了春，河水解冻我们大房就走。”
“走到哪里去？”萧老爷子怒斥，“蠢妇，你给我老实的留在中州，不准再说走的话。即便真的要走，也要老夫来做决定。”
谭氏大哭，“老爷子，儿媳在中州数年，相公独自在京城，身边多了不止三五个女人，就连庶子庶女都添了好些个。儿媳若是再留下来，这大房哪里还有儿媳的立足之地。老爷的心目中，哪里还有明珲和明桢的地位。再说了，明桢要科举，难道老爷子也不让他去京城吗？”
萧老爷子眼皮子一抬，冷冷的说道：“明桢是明桢，大房是大房。至于茂林那里，你以为他跟你这么糊涂吗。明珲同明桢是他的嫡子，他岂能忘了自己的儿子。就算大房再多十个庶子庶女，也越不过明珲同明桢，你就放宽心吧。”
谭氏不要，“老爷子，要不就让儿媳陪着明桢去京城。让明珲带着我们大房余下的人住在中州。对了，还有明琦。明琦的婚事只能去京城想办法，不能再耽误下去。等一开春，我们就走。”
“走走走，你想走到哪里去？老夫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现在还不是去京城的时候。你赶紧给老夫打消你那糊涂念头。”萧老爷子不客气的说道。
谭氏哭道，“那老爷子告诉儿媳，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去京城。难道真要让明琦做老姑娘吗，难道明桢的前程也不要了吗。老爷子做事也忒瞻前顾后，王府没道理阻拦我们去京城。”
砰！
一个茶杯朝谭氏飞来，谭氏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额头顿时就出血了。
萧老太太怒气冲天的说道：“反了反了，竟然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萧老爷子皱眉，“老太婆，你发什么火。你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老身若是再不说话，这府里就没老身说话的余地。老大媳妇，还不赶紧给老爷子磕头谢罪。”萧老太太不客气的说道。
谭氏都快被痛死了，大年夜竟然见了血，是不是意味着来年一年都不顺。谭氏心里头恨得要死，“老太太，儿媳哪句话说错了，要太太这样对待儿媳。大过年的，老太太是想让全家都不好过吗？”
萧老爷子大骂，“你给我住嘴。谁准你这么同老太太说话的。”
萧老太太气的那半边正常的脸都扭曲了，谭氏心头更扭曲，竟然被打了个正着，真是流年不利。
廖氏站出来，“今日反正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要我说，干脆就别说这些糟心事。等过完正月后，再来议论也不迟。届时大房要走还是要留，府里自有个决断。至于我们四房，自然是要守在老爷子还有老太太身边尽孝。五弟妹，你们五房呢，是个什么意思？”
韩氏朝萧茂杨看去，萧茂杨冷哼一声，“知行书院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你们要走就走，将银子留下来，我就住书院里。”
“混账东西。”萧老爷子怒视萧茂杨还有韩氏，“你们两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闹了快一年了，你们还要闹下去吗？老五媳妇，你来说，你到底是什么心思。莫非你同那个福王殿下真的有什么？”
韩氏抿唇，一脸寒霜，“不知老爷子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儿媳同福王殿下清清白白的。若是有一丝异心，儿媳甘愿被天打雷劈。”
萧茂杨神情龟裂，微微动容。
萧老爷子嗯了声，“茂杨，你是怎么想的。莫非你是认定你媳妇同别人有染。你想闹到什么时候？”
萧茂杨低着头，好半天才说道：“儿子，儿子没那么想。”
“既然没那么想，那你在闹什么？家里的事情本来就多，你们两口子还不消停。明出嫁的时候，你们两口子就闹了一场。老夫还当你们都能吸取教训，好好相处，所以一直没有干涉你们的事情。谁想到，这都马上要到新年了，你们两口子还不消停。”萧老爷子狠狠的瞪着萧茂杨，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本事没多少，气性倒是不小。“茂杨，你既然没有误会你媳妇，就赶紧给你媳妇道歉。将过去的事情都翻过去。”
萧茂杨闭嘴，不啃声。，明显的心口不一。
萧老爷子拍桌子，“萧茂杨，你连老夫的话也不听了吗？”
萧茂杨仰着头，梗着脖子说道：“为什么要我给她道歉。这一切明明都是她闹出来的。”
萧老爷子气的不行，萧茂杨这人怎么就不开窍，蠢笨如猪。
韩氏站出来，“老爷子，不要再为难老爷，儿媳同他的事情，我们私下里会自己解决。这会老爷子让他当着大家的面给儿媳道歉，实在是太过为难他。还请老爷子收回成命。”
萧老爷子点点头，“老五媳妇你是个懂事的。茂杨这人性子不好，你多让着她点，不要同他生分了。你们夫妻二人走到今日这一步，着实不易。儿女都大了，再闹下去，可就难看了。”
“老爷子教训的是，儿媳明白。儿媳会同相公好好相处的。”韩氏做了保证，萧老爷子就放心下来。对于萧茂杨，萧老爷子不指望。不过韩氏肯服软，肯低头给萧茂杨道歉，此事差不多也就能解决。
“哼，老五媳妇，你既然说了这些话就要做到。”萧老太太看不惯韩氏，也看不惯萧老爷子对萧茂杨横眉冷对的态度，于是出面说道：“你们夫妻二人闹了矛盾，缘由老身也知道一点。说来说去，还是老五媳妇你不够检点。你若是安分守己，相夫教子，茂杨又怎么会发脾气。从一开始你就该好好认错，而不是等到我们做长辈的问起来，你才做出保证。”
“老太婆，你少说两句。”眼看事情又起波澜，萧老爷子真是服了萧老太太，这挑事的功夫真是一等一的。
萧老太太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老爷子，老身莫非说错了吗？你光骂茂杨，可想过在这件事情中，茂杨受了多大的气。老身可是听说，那个福王殿下还冲到内院见老五媳妇。要说他们没什么，老身第一个不相信。”
“够了，你到底有完没完。”萧老爷子怒斥。
萧老太太不甘心的闭嘴，不过好歹是帮萧茂杨出了一口气。
韩氏惨白着一张脸，“老太太骂的对，是我立身不正，才会遭到误会。不过我同福王之间清清白白，还请老太太慎言。儿媳的名誉不要紧，可是福王要是知道我们诋毁他的名声，怕是不会酒席罢休的。”
萧老太太冷哼一声，“威胁老身，是吗？老五媳妇，你要是真的光明正大，何需威胁老身。我看你就是心虚。”
“够了，不准再说了。”萧老爷子急忙阻止，“来人，送老太太回去歇息。”
萧老太太怒吼，“萧博衍，你儿子被人戴绿帽子，你也不管吗？”
萧老爷子怒目而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老太太带下去。难道要老夫亲自动手吗？”
婆子们不敢迟疑，急急忙忙将老太太推走。萧老太太一走，这屋里的气氛更是诡异。
韩氏面无表情，萧茂杨则是看也不看韩氏一样。萧老爷子疲惫不堪，“茂杨，老五媳妇，你们到底想要如何，给老夫一句实话。若是不稀罕老夫过问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情，老夫以后就不管了。”
萧茂杨朝韩氏扫了眼，说道：“等初五，儿子就回书院。”
韩氏站起来，一脸冷冷清清的样子，已经不受外物影响。“回禀老爷子，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儿媳自始至终都是萧家的媳妇。老爷子若是没别的吩咐，那儿媳就去照顾成哥儿。时辰这么晚了，成哥儿也该睡了。光是奶娘带着，儿媳不放心。”
萧老爷子叹气，“罢了，既然你们两口气不领情，那老夫也懒得管你们。都下去，让老夫清净清净。”
萧明瑜回到位置上，神情凝重。萧明安慰她，“明瑜，你别太担心了，五叔同五婶娘不过是暂时的，迟早会重归于好。”
“多谢明姐姐。”萧明瑜报以苦笑。
萧明琦哼了声，“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这都多久了，有半年了吧。要和好的话早就和好了。”
“萧明琦，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萧明一点都不客气，“你们大房就要去京城了，你就不能积点口德。”
“谁说我们要去京城？难道老爷子的话你没听到吗？老爷子都明着说了，现在还不是去京城的时候。”萧明琦嘲讽一笑，“也就是你们这些人天真，没看明白这里头的名堂。”
萧明瑜突然站起来，“你们聊吧，我先出去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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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除掉应嬷嬷
章节名：第146章 除掉应嬷嬷
大年初一，祭祖。
一大早，全家人就在祠堂集合。
萧茂恒跺跺脚，不耐烦的说道，“老爷子，都这个时辰了，东府那边肯定不会过来。不如我们西府先祭拜祖宗。不然错过了时辰，可是对祖宗大不敬。”
萧茂杨也附和道：“老爷子，四哥说的对，祭祖之事可不能错过了时辰。再说我们西府同东府已经分的清清楚楚，东府那边对我们是多有怨言，儿子以为东府今儿肯定不会过来，他们也没脸过来。”
萧茂恒冷哼一声，“东府的人，连祖宗都不要了。老爷子，我们不要再等了。”
萧老爷子沉着一张脸，却并不做声。就在大家疑惑萧老爷子的态度的时候，肖管家急急忙忙的来了，“回禀老爷子，老奴去了东府，东府正在准备祭祖。”
“什么？祠堂在我们西府，东府怎么祭祖？”萧茂恒先就跳了起来。大呼小叫，不成体统。
萧老爷子冷冷的瞪了眼萧茂恒，见对方住了嘴，这才问道：“你看的分明？”
“老奴看的清清楚楚，二老爷还说东府和西府既然已经分家，以后凡事都别有牵连。就连祭祖这事，两家最好是各做各的。”顿了顿，肖管家又说道：“老爷子。二老爷他们拿了一个院子做祠堂用，说是萧家的祖宗以后全都供奉在东府。”
“放肆。”萧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萧茂杨站出来，说道：“老爷子，东府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既然东府自己建了祠堂，看来东府是相同咱们西府分宗，儿子以为不如成全了他们。大家分的一干二净才好。”
“荒唐，糊涂。”萧老爷子又气又怒。
萧茂杨却坚持说道：“不如此又能怎么办。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家族有两个祠堂。莫非祖宗也要分做两份吗？不如分宗得了。”
萧茂恒也跳了出来，“老爷子这话不错，既然东西两府已经决裂，不如分个彻底。东府都表态了，难不成我们西府还要巴巴的凑上去，跪舔东府的冷脸吗？这样丢脸的事情，儿子肯定不会做，老爷子也别叫儿子去东府。儿子这辈子都不打算踏入东府的大门。”
萧老爷子扫视众人，大家纷纷低头，不同老爷子对视。
萧老爷子心中悲凉无比，“瞧你们的意思，都同意老四和老五的意见，和东府分宗，是吗？”
谭氏犹犹豫豫的站出来，“老爷子，我们做儿媳妇的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发言权，此事如何决定还请老爷子拿主意。不过儿媳还是要提醒一句，时辰不早了，可不能耽误了祭祖的事情。”
萧老爷子没搭理谭氏，转而问大房的两兄弟，“明珲，明桢，你们父亲不在，你们二人代表大房。说说吧，你们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也同意分宗？”
萧明珲同萧明桢交换了一个眼神，萧明珲站出来，“老爷子，孙儿同意分宗。”
萧老爷子抬头望天，天空阴沉得吓人。凄凉一笑，“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是这个意思，老夫若是再绑着你们，岂不是犯了众怒。来人，去东府走一趟，请二房的人过来，就说趁着正月大家都有空，正好就讨论一下东西府分宗的事情。另外，去将族老们请来，分宗是大事，不能不通知族里。还需族老们做个见证。走吧，我们去祭祖。若是错过了时辰，祖宗们会怪罪的。”
祭拜完祖宗，五房先回去。萧明瑜陪在韩氏身边，萧茂杨从外面进来，见到韩氏，愣了愣，想进来却又犹豫了起来。
萧明瑜偷偷扯了下韩氏的衣袖，韩氏放下茶杯，站起来，主动说道：“老爷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萧茂杨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坐在上首，直接说道：“等族老们来了，我就要去议事堂，讨论分宗的事情。”
韩氏低低一笑，“分宗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无非就是将族里的东西分一分而已。我想东府也不敢狮子大开口，毕竟是他们想分宗，不是我们西府想分宗。他们东府想要达成目的，只能放弃一部分利益。”
“话是这么说，我作为西府的男丁，大哥不在，我同四哥自然要出面。”萧茂杨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微蹙眉头。似乎是茶水的温度不合时宜。
萧明瑜偷偷的离开，躲在屏风后面偷看。只盼着借着这次机会，韩氏同萧茂杨二人能够消除误会，和好如初。
韩氏低着头，神色不明。萧茂杨也沉默不语。两人明明是夫妻，可是二人之间却显得极为疏离，仿佛多年的情分都已经化为乌有。
萧明瑜看的心急，却无能为力，只能暗自叹息。
韩氏抬起头来，“老爷还有别的事情吗？”
“啊，啊”萧茂杨回过神来，“明那边来了信吧。”
韩氏点头，“明的信同年礼跟着明怀一起回来的。明这孩子也是有心，这才嫁过去第一年，置办的年礼就如此丰厚。明在信里说，她一切都好，柴夫人并不刁难她。这次柴家过年祭祖，柴夫人还特意将她带在身边。说是再历练个半年一年，就将整个家交给明来打理。明这孩子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这次在信里却说心头忐忑的很。说是担心将来管家，会当不好家，会被人说闲话。老爷也知道，这孩子其实是个要强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在信里面诉苦。看来柴家那个家不是那么好当的。”
萧茂杨点点头，笑了笑说道，“明有这思量，其实说起来也是有所长进。没有一味的逞强，知道给你诉苦，好歹是成熟了。你是做娘的，不管如何也要多提点她一二。”
“老爷说笑了，明是我闺女，我自然要提点她。我只担心她，太过要强最后却苦了自己。管家什么的，柴夫人还年轻，完全可以再管几年。明如今要紧的是早点生下个哥儿，可别跟我似得，老大一把年龄才生下成哥儿。”说起这个，韩氏心情有些低落，撇头擦了下眼角。
萧茂杨微蹙眉头，“你说这些做什么。那些年你没生下哥儿，我可对你说过什么不曾？”
“老爷自然没说过妾身，只是身为女子，内宅之中，没有儿子日子自然难过。”韩氏平复心情，“老爷放心吧，我斟酌着过了十五就给明去信，好好同她分说一二。别因小失大，为了管家的事情累坏了身子，影响自己的子嗣。”
“此事你拿主意吧。”萧茂杨没意见。
说完明的事情，萧茂杨同韩氏之间又陷入沉默。看得萧明瑜着急的很。萧茂杨平日里振振有词的，这会怎么成了哑巴。
萧茂杨望着韩氏，张了张嘴，“你”
“老爷，族老们来了，请老爷去议事堂。”小厮进来禀报。
萧茂杨只能安奈住心思，对韩氏说道：“我先去了，今年正月，不比往年。不如趁机休息休息吧。”
“多谢老爷挂怀，妾身明白。老爷还是赶紧去吧，别让老爷子等久了。”
萧茂杨一走，萧明瑜就走了出来，“娘！”
韩氏苦笑一声，拉过萧明瑜的手，“你这孩子，又躲在后面偷听了。”
萧明瑜小心翼翼的看着韩氏，说道：“娘，我只盼着你同爹爹能够早日和好。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何必一直放在心头。”
“傻丫头，不是娘要将过去的事情放在心头，分明是你爹爹想不明白，一直计较。”韩氏叹气一声，“这件事情，说起来是你爹的过错，他不肯信任我。但是追究根源，却是在我的身上。是我当年做错太多，给人留下把柄，有惹上福王这个煞星，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明瑜，你要吸取教训，女儿家的名誉重过一切，切不可为了别人就牺牲自己的名誉。你看明琦，她但凡小心一点，为人处事和善一点，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萧明瑜在韩氏身边坐下，“娘，女儿听说大伯父有给明琦物色夫婿。听闻对方家风严谨，唯独不好的就是家族根基浅薄，家底子也不厚。不知是不是真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大伯父的心思难猜的很，这样的亲事，你大伯母肯定是不愿意的。昨儿晚上你也看到了，你大伯母嚷着去京城，还打算一开春就走。要不是老爷子拦着，只怕这会就要让人收拾行李。”韩氏嘲讽一笑，“你大伯母这人，为人精明，做事周到，方方面面都要强掐尖，恨不得事事都要压人一头。唯独在教养女儿上头，有失偏颇。只想这如何宠爱女儿，却不知因材施教。明琦的性子生来就跟她娘一样，掐尖要强，不肯吃亏，凡事都想压人一头。本来这也没什么好，偏偏你大伯母不知教养，让明琦的性子越发变本加厉，不知好歹。如此才会造成今日的后果。如今再来管教，却已经晚了。”
萧明瑜点头称是，“明琦过完娘都十七了，婚事还没眉目。再拖下去，可就十八九，到那时候可真的成了老姑娘。如此一来，婚事岂不是更艰难。这个道理老爷子岂能不知，为何还要拦着大房进京城。”
韩氏叹气，“还能为什么，老爷子如今胆子忒小，生怕大房这一走，会惊动王府那边。王府不满，又会对萧家下手。要我说，老爷子担心太过。”
萧明瑜微蹙眉头，“难不成如今王府在限制中州的世家大族去京城吗？”
韩氏一听，心头有些不安，“这倒是没听说。前些日子，范家还派人去了京城送礼。就是范王妃同世子妃也都派了人去京城。就算不说范家，其他家在京城有亲戚的，也都派了人去京城，不曾见到王府有阻拦。”
萧明瑜心头疑惑，“那为何老爷子如此小心翼翼。瞧着老爷子要开矿的劲头，可不像是怕事的。要真怕事，这会就别碰矿业。”
韩氏摆手，“行了，老爷子如何想，岂是我们能够猜度的。你先先去吧，娘想要静一静。”
萧明瑜犹犹豫豫的，“娘，我们不说老爷子的事情。娘同父亲之间，难道就这样冷战下去吗？一个家，整日里冷冷清清的。家不像家的样子，难道娘同父亲就要散了吗？”
韩氏叹气一声，显得极为无奈，“此事非我一个人，需得看你父亲的意思。你父亲不愿意相信我，我就是说破了嘴，也是没用。”
萧明瑜也跟着叹气，“想当初，江姨娘被送走，娘同父亲一起去城里生活。那时候我们一家人何等的和睦开心。可是转眼间，一切都变了。娘同父亲再这样下去，女儿都要伤心死了。而且再过几年，成哥儿就要启蒙。难道到那时候父亲同娘之间也要继续相敬如冰吗？”
韩氏拍拍萧明瑜的手，“行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同你父亲的事情，你就被插手了。你越说越乱。”
萧明瑜无法，只能按下这点心思。
东西两府分宗，族老们吓了一跳。可是见当事人都决定了，族老们除了发点牢骚外，也无力改变此事。将族中产业合计了一番，萧老爷子就拿出了章程，分宗的事情既然是东府提出来的，那族中的产业就一分不给东府。东府想要，行啊，拿银子来。
萧茂森有心争一争，为东府争取点好处。不过想到临来之前谢氏的提醒，萧茂森放下这点心思，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那些族产，的确很诱人，可是比起分宗出去，从此同西府不再有任何瓜葛，那些族产再诱人也可以放弃。
东府干脆，萧老爷子就更干脆。在族老们的见证下，利落的将东府分了出去。以后两边就真正的各不相关。就算是抄家也算不到东府的头上。
萧茂森达到目的，终于露出笑容来。拱手拜谢，“多谢大伯父成全侄儿的心意。”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冷眼看着对方，“可别太得意了。东府人丁不旺，小心哪天绝了子嗣。要老夫说，还是多纳几个女人，开枝散叶，方是一个家族兴旺的根基。”
族老们纷纷附和，“是该如此，开枝散叶，才是身为族长该做的。”
萧茂森脸色不好看，“大年初一，大伯父就咒侄儿绝了子嗣。莫非大伯父就这么仇恨侄儿。罢了，如今我们已经分宗，大伯父也管不到侄儿头上。我们东府如何，也就不劳烦大伯父还有诸位族老们费心。告辞。”
“小人得志。”萧茂恒呸了声，极为不屑。“老爷子，不必理会这人。”
萧老爷子只盯着萧茂森远去的背影，东府莫非以为把上了范家，就万事大吉。真正是鼠目寸光。他且看这，总有一天会看到东府后悔的时候。
分宗，昭告众人。正月里头，中州城的人又多了一项谈资。本以为东西两府只是闹闹矛盾，却没想到竟然闹到分宗的地步。不过这是萧家的事情，没人过问。
正月里走亲戚，比起往年，要走的人家少了一半不止。请新年酒的时候，也只有几家姻亲来了萧家，吃了酒菜，半下午就离去。整个正月，除了廖氏稍微忙一点外，大家的日子都过的清闲得很。
等出了正月，日子暖和起来，五房一家就启程回城里居住。萧茂杨也打算直接回书院。
萧明瑜瞧着韩氏同萧茂杨的关系依旧没有缓和，心头着急，却也无法可想。又朝萧明璇还有萧明业看去，萧明业小心翼翼的，巴巴的望着萧茂杨，只盼着萧茂杨能够给他一个正眼。只可惜萧茂杨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不过这一次，萧明业并不失望。捏紧了拳头，一脸坚定的模样，下定了决心要更加努力，让萧茂杨注意到他。
萧明璇心中欢喜异常。萧茂杨同韩氏关系不好，对她来说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瞧着二人，萧明璇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这么下去，说不定有一天江姨娘就能回来。到那时候，她就不用看萧明瑜的脸色，不用作小服低。甚至连同宋子敬的婚事，也能作废。想到这些，萧明璇盼着韩氏同萧茂杨的关系能够再坏一点，更冷一点。要是萧茂杨能够下定决心休了韩氏，那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
萧明瑜冷笑一声，“明璇，你同我坐一辆车。”
萧明璇心头紧张，“这不好吧。我这人聒噪的很，坐在一起怕吵着了七姐姐。”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璇，“怕什么，我都没嫌弃你聒噪，你又何必如此贬低自己。”
萧明璇极为尴尬，不得已，只能上了萧明瑜的马车。韩氏看向萧明瑜，示意萧明瑜不准乱来。萧明瑜吐舌一笑，让韩氏放心，她不会乱来的。
萧明璇坐在马车角落，怯生生的，好似很怕萧明瑜一般。萧明瑜冷笑一声，“明璇妹妹做出这个样子来，莫非是认定了我会对明璇妹妹做什么吗？”
“不，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怕打搅了七姐姐。”
萧明瑜笑道，“你倒是知趣的很，我只盼着你能一直这么知趣下去。懂我的意思吗？”
萧明璇怯怯的点头，“七姐姐放心，我全都明白。”
“果真明白吗？”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璇，“瞧着我娘同父亲闹了矛盾，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直没有真正的和好，你一定很好高兴吧。是不是想着，有一天有机会将江姨娘接回来，压在我娘头上。届时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做小伏低，受尽委屈。”
萧明璇心头怕的很，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明瑜姐姐误会我了，我没有这么想，我也不觉着委屈。”
“当真吗？”
萧明璇拼命的点头，“是真的。”
“我不信你。”萧明瑜径直说道，不管萧明璇作何感想，萧明瑜直接说道：“你如何想，我不想管。你如何说，我也没可能相信，就连你自己也未必相信你自己说的那些话。我只警告你，安分守己，自有你的好日子。萧明业也能有好前程。若是调三窝四，想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我没有。”
“没有就好。记着，离应嬷嬷远一点。你若是听我的，我自不会亏待了你。就连你同宋子敬的事情你可明白？”萧明瑜放下钓饵，不怕萧明璇不上钩。
萧明璇眼珠子乱转，权衡利弊，急忙表态说道：“七姐姐放心，我定会离着应嬷嬷远一点的。”
萧明瑜满意的笑了，“如此甚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可别让我失望。”萧明瑜心里头盘算着，是时候解决应嬷嬷这个人。
回到城里，安顿下来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萧茂杨长期住在书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回来。萧明瑜则是开始着手解决应嬷嬷的事情。
应大郎本是依附江家过活，是江家的家生子。江家被抄家之前，应嬷嬷送了一笔银子过去，将一家大小赎了出来，免于被发卖的命运。失去了江家这个靠山，应家人日子越发艰难，时常需要应嬷嬷接济。应嬷嬷虽然不满兄嫂侄儿一家子的做派，一大家子有手有脚的，却吃不苦，下不得力，只知坐吃山空。吃空了自个，就吃到应嬷嬷头上。可是这毕竟是她在世上最亲的人，她无法坐视不理。每次给银子的时候，少不得要提点一二，两一大家子人好歹找个正经营生，将日子过下去。
奈何应家人想着有应嬷嬷依靠，拿过银子后，将应嬷嬷那些话全都抛到脑后去。
游手好闲这么多日子，应大郎逐渐沾染上赌博的恶习，输多赢少，应大郎也知自家事，不敢赌大了，一旦输完，立即就走。如此说来，应大郎还算有所节制。这一日，应大郎到了赌坊，没想到手气来了，几两银子的本钱竟然赢了上百两。应大郎得意非凡。第二日，依旧去赌坊，依旧是赢。第三日依旧如此。
如此赢了三五天，本钱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自命不凡，只当自己是新一代赌神。
这一日，应大郎运气用完，一开始还是小赢了一点。到了后来，越输越多。反倒是往日里输给他的人，都赢了一把。
应大郎眼看往日里赢来的钱全都输了进去，额头冒汗，心头发虚，只当今日运气不在身上，就想着收手。
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对头冲他一笑，不屑的说道：“怎么，没钱了就不敢赌了。平日里不是挺能的吗，这会就怂了了。有本事，你将我这里的银钱全都赢去，我就服了你，喊你一声祖宗，如何？要不你现在就喊我一声祖宗，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过你，我们二人之间的账就此一笔勾销。”
人家划下道道来，应大郎若是退缩就成了龟孙子，如何会答应。这时候赌坊的人站出来，说是愿意借贷给应大郎赌下去，加上旁边的人在起哄。应大郎头脑一热，签了借据，拿了银子，势要将之前输掉的全都赢了回来。奈何，今日注定是应大郎的死期，赌了一夜，到了天明才散，应大郎连自个的衣服都输了进去，也没能赢一个子儿回来。
应大郎想要回家睡一觉，来日翻本。结果出门的时候被赌坊的人堵住，赌坊拿出借据，问他何时还钱。
应大郎懵了，这一晚他竟然借了赌坊五百两银子。好说歹说，赌坊才答应给他三天期限。不过赌坊的钱都是利滚利，三天后，少说也要给六七百两。应大郎不敢回家，不敢同家里人说。家里早就穷的精光。
应大郎四处借钱，人人都知道他是个赌棍，自然没人借给他。
三日后，赌坊的人找上门要钱，应大郎父母才知儿子竟然欠了赌坊几百两银子。几百两啊，就是将全家给卖了，也还不起。赌坊的人放下话来，不给钱，就将全家人卖了。女的卖到窑子里去，天天接客。男的就卖到矿上做矿奴。
应家父母呼天抢地，应大郎追悔莫及。无奈之下，一家子人都将希望放在了应嬷嬷身上。对赌坊的人，家里有应嬷嬷这个亲戚，在萧家当差，是主子面前的心腹。几百两定能拿的出来。只求赌坊能够再宽限两天。
赌坊的人答应下来，最多两天。两天后再没有银子，全家人统统发卖。
应家父母同应大郎一起找到应嬷嬷，哭天喊地的诉苦，只求应嬷嬷帮衬。
应嬷嬷气的脸色发白，一声不吭。应老爹干脆给应嬷嬷跪下来了，“妹子，哥哥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被卖到矿上做矿奴，那我们应家真的就要断子绝孙啊。妹子，你一定不忍心看到哥哥一家落到这个地步吧。”
说着拉扯着自己的婆娘还有应大郎一起给应嬷嬷下跪。三人砰砰磕头，只求应嬷嬷能拿银子出来救人。
应嬷嬷拍着桌子，“你们当我是什么。这几年我接济了你们多少，我那一点私房银子，早就被你们败光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江姨娘被送到庄子上，我如今只有一点月例钱，额外的收入一概没有。若是江姨娘还在，几百两，我自有办法帮你们凑齐。如今你们让我去哪里凑这么多银钱。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妹子，大郎他是一时糊涂的。他已经知道错了，已经痛改前非，以后再也不敢赌了。求妹子行行好，给我们一家子一条活路吧。不然，应家就要断子绝孙，妹子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侄儿被人折磨死，侄女被人卖到那窑子里去吗？”应老爹哭喊着，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大妹子，求求你，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一家子吧。江姨娘不再了，可是我听说韩夫人有钱的很。嫁一个女儿，啧啧，多风光啊。城里人都在议论，少说那嫁妆也有四五万两。求大妹子发发善心，大妹子只需想点办法，几百两就凑齐了。”应老娘哭着说道。
应大郎扑在应嬷嬷的脚跟前，“姑母，求求你救救侄儿，侄儿不想做矿奴啊。侄儿都打听了，那些做矿奴的人，不到两年就没了性命。侄儿这样的，去了矿上，只怕不要一年，就要死在那地方。求姑母行行好。侄儿一定会改的，侄儿以后还要给姑母养老。”
应嬷嬷悲叹一声，“摊上你们这一家子，真正是我的不幸。你们让我凑钱，如何凑。无非就是盗卖府中财物。那你们可有想过，若是此事被人发现，我会有什么后果。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就不该纵着你们，让你们养成游手好闲的毛病。”
应家母子三人，痛哭流涕，不说应嬷嬷如何，只求应嬷嬷开恩救救一家人。
应嬷嬷无奈，“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们是生是死，都别来找我。”
应家母子三人眼巴巴的望着应嬷嬷。应嬷嬷冷哼一声，“不用多说，明儿你们再来吧。”
“多谢大妹子，大妹子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应嬷嬷回到府里，心事重重。有人问起，应嬷嬷只说头天没休息好。对府里的情况，应嬷嬷极为熟悉。趁着没人的时候，偷摸到库房。拿了几件值钱的却不占地方的小物件出来。四下张望一番，没见到人，急匆匆的就跑了。
回到屋里，应嬷嬷心口还在砰砰砰的跳。要是换做江姨娘还在的时候，她何至于如此。光是江姨娘屋里的东西，随便拿几件出去，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钱就到手了。只可惜，江姨娘落难的时候她不在身边，没来得急将江姨娘值钱的物件收几件起来。也怪韩氏下手太快，江姨娘一被送走，那院子就被封了。里面的东西也都重新入库登记，让她无处下手。
到了次日一早，应嬷嬷拿着值钱的物件去见应家人。将东西交到应家人手中，并且再次申明，“以后你们是生是死都别来找我。我也只当没有你们这门亲戚。”
“大妹子啊，我们知道错了。大郎他都改过了，以后肯定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应嬷嬷冷哼一声，“说的好听，只可惜我是不信的。”
应家人也不纠缠，拿着物件赶紧去当铺换钱还债。应嬷嬷则是回到府里，结果一进门房，就被等候的粗壮婆子给绑了。应嬷嬷心头大惊，被送到韩氏跟前的时候，大叫着自己无辜，格外的理直气壮。只因为她确信昨日的事情没人看见。否则韩氏为何等到今日才发落她。
萧明瑜挨着韩氏坐着，“娘，这婆子实在是可恶。都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不如直接用刑吧。”
韩氏阻拦，“不急。应嬷嬷，你当真无辜。那我问你，昨日你去库房作甚？等你一走，库房就少了几件精巧的物件。还有你今日偷偷摸摸出门做甚？莫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你要是老实交代，我就留你一命，不报官私下里解决。你若是嘴硬，那没办法只能将你送到官府去。”
应嬷嬷满头满身的冷汗，“太太明鉴，奴婢确实不知太太说的是什么。奴婢昨日是经过库房，可是奴婢只是经过，并没有进去。而且库房有人守着，库房的门也锁着，奴婢怎么能进去。至于今儿一早，奴婢不过是出门见见娘家人，莫非这也有错。”
韩氏冷笑一声，“大中午的你请守库房的婆子吃酒，将婆子灌醉，然后拿走库房的钥匙，偷偷溜进库房，莫非这也是冤枉了你。”
“太太明鉴，此事奴婢真的没做过。没做过的事情，奴婢如何能认。莫非太太看奴婢是江姨娘的人，故意找这件事情来栽赃奴婢吗？”应嬷嬷死不松口。不松口，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承认了，只怕立时就要被赶出去。
萧明瑜怒斥，“大胆，竟然敢颠倒是非黑白。娘，不用给应嬷嬷体面，直接送官吧。反正人证物证俱在，不怕她不认。”
“七姑娘，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应嬷嬷慌了，听到人证物证四个字，应嬷嬷就有些撑不住了。莫非韩氏手里面真有证据？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了想，应该没有破绽。应大郎那里，也应该已经当掉了那些物件。
萧明瑜冷笑一声，“是不是胡说八道，应嬷嬷等到了衙门同官老爷说吧。”
韩氏点头，“行了，既然应嬷嬷嘴硬，那就送官。”
“太太不要，奴婢都招，全都招。”应嬷嬷真的怕了。进了官府，那十有八九要死在里头。
萧明瑜怕韩氏心软，立时说道：“晚了。来人，还不赶紧将应嬷嬷送到官府去，难道要本姑娘亲自动手吗？”
婆子们得令，上前，利索的堵住应嬷嬷的嘴巴，将人绑了带走。韩氏张张嘴，最终还是认可了萧明瑜的处置办法。留着应嬷嬷，的确不好。既然有机会将人光明正大的打发出去，又何必心软。
“娘，女儿越俎代庖，娘不会生气吧。”萧明瑜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氏笑道，“傻丫头，娘怎么会生气。你越能干，娘只会越高兴。你比娘更有主意，也更有想法，如此很好。只不过过刚易折，刚柔并济，才是正道。”
“娘的教诲，女儿都谨记在心，定不会让娘失望。”
应嬷嬷被押送到官府，见到应家母子三人，应嬷嬷就知道完蛋了。应大郎哭诉着，说是走到半路，还没到当铺，就被官府的人拿下。而且不光如此，管府的人还去了应家，将应家其余人等，一并拿下，说是要求协助调查。应嬷嬷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分明是萧明瑜设下的圈套。就连应大郎欠了赌坊的赌债，说不定也同萧明瑜有关。只是她没有证据，到了衙门怎敢胡乱攀咬主子。即便攀咬，衙门也不会对萧明瑜如何，反倒是她因为诬告，少不了一顿板子。应嬷嬷心如死灰，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只恨自己小看了萧明瑜，只恨应大郎不争气，害了全家老小。
萧明璇胆战心惊，应嬷嬷那样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竟然会去偷盗库房物件。联想到当初萧明瑜说的那番话，萧明璇怀疑这一切都是被设计的。她该怎么办，会不会萧明瑜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
萧明璇不敢冒险，急忙去见萧明瑜表忠心。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的话我从来不信。”
“七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萧明璇只差给萧明瑜跪下了。
萧明瑜笑道：“应嬷嬷有今日，是她咎由自取，你只要用应嬷嬷的事情作为教训，时常提点你自己要安分守己，不要行差踏错半步，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走上应嬷嬷那条路。当然，你若是别有心思，那就怪不得我了。”
萧明璇连连点头，“七姐姐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安分守己，绝不敢有别的心思。七姐姐不相信我，我就做给七姐姐看。”
“好，我等着看你如何做。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你好歹是萧家的姑娘，即便真的犯了错，萧家也不会将你送官的。最多就是将你送入家庙，青灯古佛一辈子。”
萧明璇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她丝毫不怀疑萧明瑜能不能做到这一步。她只盼着自己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萧明瑜手上，也盼着将来不要做错，让萧明瑜逮着把柄收拾她。
萧明璇表态，萧明瑜也没过分为难她。等她走后，萧明瑜若有所思。管家这么长的时间，萧明瑜也有许多的体会。现代社会同古代社会果然是不同的。对待某些人，有时候的确需要狠辣一点，如此方能震慑人心，让下面的人安分守己。
萧明瑜思虑着，萧家家生子多，几代下来，七拐八弯的都是亲戚。五房也有不少家生子，看着老实本分，其实内里还是有许多不堪。萧明瑜想了想，看来有必要采取行动肃清一番，最好将那些家生子都打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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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杀江姨娘
章节名：第147章 杀江姨娘
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中州地界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先是柴家军同秦王府的军队，在中州和延州交界处，小规模的打了几场遭遇战。接着柴家军同宁家军，分别陈重兵于延州和凉州的交界处。
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气氛很诡异。街面上什么说法都有，有说不过是一点小摩擦，没什么大不了。有说柴家是坚定的正统党，既然敢对秦王府对着干，肯定是得了朝廷的首肯。还有就说，这些事情都是秦王府的授意，秦王府想要借此机会挑战一下朝廷的底线。
外面纷纷扰扰，萧明瑜却注意到金州府守备还有知州大人都换了，苗姑父也被调离了金州。
萧明瑜心头不安，总觉着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韩八他们也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京城同中州之间的消息似乎断绝了一样，自从开了年就再没有收到京城来信。
韩六私下里来找萧明瑜，一脸担忧的说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我们如今成了聋子瞎子，得不到外面丁点的消息。姑娘，此种情况根本不利于我们行动。所以我打算离开中州，去金州一趟。至少金州是在朝廷的治下，那里或许有我们想要的消息。”
萧明瑜沉思片刻，“你是担心朝廷终于要同秦王府撕破脸皮吗？”
“有这个可能。”韩六并不否认这个可能。
萧明瑜暗自叹息一声，“若是秦王府同朝廷真的打了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即刻离开中州，去京城。”
萧明瑜苦笑，“我自然知道要离开中州，关键在于如何离开。秦王府若是真的同朝廷打起来，他还会让我们走吗？”
“王府不让我们走，我们也必须走。姑娘同清河郡主关系好，关键时刻，还请姑娘出面，从清河郡主那里寻一条离开中州的道路。”韩六毫不掩饰的提醒萧明瑜，关键时刻，该利用就要利用。
萧明瑜皱着眉头，最后点头应下，“多谢韩六叔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明瑜，府里就靠你看着。关键时刻，一定要有决断。我现在就启程去金州，最迟五天内我就会回来。”
“好，韩六叔一定要注意安全。即便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也不要紧，只要韩六叔安全就行。”萧明瑜送走了韩六，心神不宁的去见韩氏。
刚在韩氏屋里坐下，门房急慌慌的进来禀报，“太太，姑娘，不好了。老爷同几个书生在酒楼喝酒，一时来了兴致，不管不顾的大骂秦王府，骂秦王府不忠不孝，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结果老爷同那几个书生都被官府人收押。太太，姑娘，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老爷糊涂。”韩氏气急，“我就知道他的脾气最是冲动，见不惯就要说。明知道如今城里的气氛紧张，偏偏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娘，先派韩东去衙门，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用银子将人赎出来。另外再派人去老宅，禀报老爷子。若是需要银子的话，我们五房手里没那么多，少不得需要老爷子支援一点。”萧明瑜轻声说道。
韩氏抿唇点头，“你说的不错。就这么办。”
萧明瑜出门去安排事情，心中越发不安。萧茂杨大骂秦王府，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前王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计较，这次却将人收押。果然中州城的气氛不对，王府那边是要采取行动。
韩八打了个来回，不过半个时辰。“姑娘，如今出不去了。城门那里只准进不准出。任谁都不行。守城门的人也都换了，全是王府的亲卫。”
“果然如此。”萧明瑜白了脸，果然最后时刻来了。王府这是打算动手了。
萧明瑜想了又想，咬牙说道：“韩八，我现在吩咐你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你务必办成。这是给清河郡主的信件，你务必亲自交到清河郡主的手里。”
韩八见萧明瑜如此郑重，也意识到事情不好。“姑娘放心，属下一定会将事情办成。姑娘是担心王府会对我们萧家开刀吗？”
萧明瑜叹气一声，“我不担心王府对我们萧家开刀，这是迟早的事情，容不得我们有一点侥幸。我只担心王府何时同朝廷正式开战，王府会不会赶尽杀绝。”
“姑娘不用担心，属下就是拼死，也会保护姑娘和太太还有哥儿平安离开中州，回到京城。”
萧明瑜摆手，“先不用说这个，先去找清河郡主。还有，记得吩咐下去，看看有没有别的途径离开中州城。”
“小的明白。”
“姑娘，老爷子来了。”刚送走韩八，门房就来禀报。
萧明瑜同韩氏急忙去花厅见老爷子，韩氏关心的问道：“老爷子怎么来呢？”
“不是你们派人来说，茂杨那小子被官府抓了，需要有人出面打点。老夫想着许久不曾来城里，于是亲自过来，一方面打点官府，将茂杨捞出来。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同官府的人聚聚，看看开矿的事情能不能谈下来。”萧老爷子平静的说道。
韩氏有些不明白，萧明瑜急切的说道：“老爷子，我们派去的人，在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如今城里只准进不准出，我们的人根本就没机会回到老宅给老爷子送信。”
“你说什么？”萧老爷子顿时明白到事情不好了，“难怪，进城的时候就感觉城里面的气氛不对。老夫也没多想。没想到竟然有人假传你们的话，哄骗老夫来城里。可恶。明瑜，你还打听到什么消息。”
萧明瑜沉吟片刻，“回禀老爷子，别的消息都没有，不过孙女有把握，王府同朝廷估计很快就要撕破脸，正式开战。老爷子这时候进城来，无疑是羊入虎口。”
萧老爷子如丧考妣，脸色灰白一片，“此话当真？”
“八成把握。中州城里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还没开战，王府已经在开始封锁城门，显然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萧明瑜冷静的说道。
萧老爷子痛呼，“天要亡萧家啊。”
萧明瑜微蹙眉头，“老爷子，此时要紧的是想办法出城门。只要出了城，我们就有机会离开中州，去京城。”
“对，要想办法离开中州。明珲也在城里，来人，去将明珲叫来。”萧老爷子即刻吩咐下去。
萧明瑜急忙阻拦，“老爷子，明珲大哥晚点过来也不要紧，先让明珲大哥将铺子里的现银都收拢，药材食水也要准备妥当，还有衣物之类的。娘，我们也要赶紧收拾细软，准备；离开中州。大件的物件都带不了，赶紧想办法处置了。”
萧老爷子点头，“明瑜说的不错。肖管家，你就照着明瑜说的去办，让明珲将铺子里的现银全都收拢。还有各种票据和契书也不能忘了。”
“老奴这就去办。”
萧老爷子又问道：“明瑜，你可有办法离开中州城？还有老宅那边也需要人去传消息。一大家子人，不能不管。”
“这是当然，孙女已经在想办法。老爷子也知道，孙女同王府的清河郡主有些交情，孙女已经派人去送信。总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办法出城。”
萧明瑜同萧老爷子一起将事情的细节商量了一番，两人达成了一致，如今就等韩八那里的消息。
韩氏将萧明瑜拉倒角落，问道：“明瑜，你同娘说实话，事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吗？”
萧明瑜点头，“那是自然。娘，我将韩十他们留给你，他们会保护娘还有成哥儿的安慰。至于我身边，带上焦氏兄弟就行。对了，还要派人去通知明璇还有明业，让所有人都收拾细软，一人只能带一个包袱。逃命的路上，可不能指望别人帮忙拿东西。”
韩氏见萧明瑜说的如此郑重，也知道事情到了关键时刻，“真没想到，王府竟然真的要同朝廷撕破脸。明瑜，你爹那里，你一定要想办法将你爹弄出来。若是你爹有个不测，我岂能独善其身。”
“娘放心，我一定会将爹弄出来。你们在一起，凡事听老爷子的安排。若是韩十他们同老爷子的意见有所不同，娘一定要听韩十他们的，万不可听老爷子的安排。毕竟在老爷子的心目中，大房才是最重要的。”萧明瑜郑重说道。
韩氏心中惊慌不定，“明瑜，你不同娘一起走吗？”
萧明瑜笑道，“娘放心，我一定会赶上你们的。我还要接爹出来，估计会落在你们的后面。总之具体的细节，我已经同老爷子商量好了。”
韩氏神情悲戚，嘴唇哆嗦，“明瑜，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不可为了别人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若是那样的话，娘不会原谅你。”
“娘，我怎么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我没有那么高风亮节。”
韩八那里终于有了消息，萧明瑜告别萧老爷子还有韩氏，只揣了一点干粮还有银票就跟着韩八还有焦氏兄弟并墨四出了门。
墨四怯怯的看着萧明瑜，“姑娘，京城那边好长时间没有信件过来，奴婢虽然预料到可能会有事情发生，可是一直没有提醒姑娘。要是奴婢早点提醒姑娘，或许今儿姑娘就不用冒险。”
萧明瑜笑笑，“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京城没信过来，我也是知道的。只可惜之前被延州那地界的消息给迷惑了，竟然没注意到中州同京城之间的动静。罢了，命该如此，走一步算一步。东西都带好了吗？”
“姑娘方心，照着姑娘的吩咐，都带齐了。随时都可以离开中州城，往京城而去。”
萧明瑜哼了声，“只怕去京城的路都被王府封锁了，想要去京城，何其艰难。”
“姑娘是怕了吗？”
萧明瑜笑笑，“当然怕。有谁不怕死。不过再怕，也要朝前走，总不能在府里等死。”
见到清河郡主的马车，确定马车里面坐的是清河郡主本人。萧明瑜二话没说，直接跳上马车。一脸笑意的看着清河郡主，“郡主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清河郡主神色复杂，“明瑜，你要见我，可是为了萧老爷的事情。”
萧明瑜笑道，“是也不是。我爹的事情只是一部分，还请郡主开恩，让我们一家子离开中州城。”
清河郡主大皱眉头，“明瑜，很抱歉，这件事情我做不到。不过我可以帮你将萧老爷弄出来。”
“多谢郡主。那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不知王府逮住了我们萧家，想要如何处置我们？”萧明瑜依旧笑着，笑容才会让清河郡主放下戒备。
清河郡主为难的说道：“此事我真的不知道。父王究竟想要做什么，我无从得知。明瑜，我今儿出门来见你，其实已经冒着莫大的风险，还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萧明瑜深深的看了眼清河郡主，郑重的说道：“抱歉，我怕是要辜负郡主的信任，让郡主殿下失望了。”
“你要做什么。”清河郡主立时意识到不好，可是已经晚了。萧明瑜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在清河郡主的脖颈处，而清河郡主身边的丫头已经被墨四打晕。
萧明瑜神色中闪过一丝痛苦，最后变得无比的坚定，“郡主殿下，很抱歉，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然，我们一家子都会成为人质，死在王府的屠刀下。”
清河郡主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明瑜，“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死。”萧明瑜无情的回答。
清河郡主呵呵笑了起来，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萧明瑜，你凭什么辜负我的信任。你凭什么认定王府会杀了你们。”
“就凭王府在今日封锁了城门，就凭我娘是韩阁老最疼爱的女儿。这还不够吗？”萧明瑜冷漠的看着清河郡主。
“好，好的很。你今日对本郡主做下如此事情，你我之间的情谊自此一刀两断。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以为绑架了我，就能顺利出城门吗，你做梦。”
萧明瑜笑了起来，“是不是做梦，就不劳烦郡主费心。”
萧明瑜对墨四使了个眼色，墨四立马将一颗药丸灌入清河郡主的嘴里。清河郡主拼命挣扎，奈何只是徒劳无功。清河郡主冷冷的看着萧明瑜，“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萧明瑜，你若是敢伤害我一根汗毛，我世子大哥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萧明瑜笑道，“郡主殿下放宽心，不过是让你失去力气的药丸，并不会要你的性命。至于你的世子大哥，投鼠忌器，他才是我需要的人物。而你，只不过是个媒介罢了。”
“萧明瑜，我真是信错了你。”清河郡主发现萧明瑜没说谎，因为她渐渐感觉四肢开始僵硬，就连说话也比平日里要吃力。
萧明瑜神色复杂的看着清河郡主，“是，你是信错了我。若是他日你我还有再见的那一天，我答应你，我会帮你做一件事情，就当回报你今日对我的帮助。”
“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求到你跟前来。萧明瑜，你今日所做所为，我会永远记住。一旦有机会，我定要亲手报仇。让你知道背叛本郡主的后果。”
萧明瑜淡然一笑，“郡主殿下与其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不如好好想想如此脱身。你放心，我们毕竟好了一场，我不会伤害你，不过前提是你能安静，按照我的吩咐去办。”顿了顿，萧明瑜又说道：“王府要同朝廷开战，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想韩阁老的意见都很重要。我虽然没能力左右韩阁老的意见，但是我至少可以帮你们给韩阁老传递消息，相信世子殿下对这一点一定很感兴趣。”
清河郡主冷笑一声，“萧明瑜，你打的好主意，你不会得逞的。”
“会不会得逞，不是清河郡主你说了算，而是由我还有世子殿下说了算。”
萧明瑜已经感觉到地面的震动，显然韩八已经顺利通知到世子周启。萧明瑜挑起门帘子，朝外看去。世子殿下骑在马上，身穿铠甲，显得极为英武不凡。萧明瑜还是头一次见到周启做这个打扮，一时间竟然移不开眼。
“萧明瑜，放开清河，我饶你不死。”
萧明瑜笑了起来，将车门帘子挑起来，让周启能够更清楚的看到马车里的情况，“世子殿下，可满意？”
“萧明瑜，你想如何？你可知道这是在中州城，是王府的势力。你绑架清河威胁本殿下，纯粹就是找死。”
萧明瑜笑着说道，“世子殿下稍安勿躁，我只想同世子殿下做一笔交易而已。至于清河郡主，我留她在身边，为的是多一点筹码好同世子殿下谈判。还请世子殿下见谅。世子殿下放心，只要你肯答应我的条件，我一定会让清河郡主完整无恙的回到王府。”
世子周启冷冷的盯着萧明瑜，“萧明瑜，你对清河做了什么？”
萧明瑜笑道，“不过是给她下了软筋散。世子殿下，你看我如何有诚意，你愿意同我谈判吗？”
世子周启冷笑一声，手一挥，“将人带上来。”
萧茂杨一身狼狈的被人带了过来。萧明瑜看到萧茂杨脸上的伤痕，冷冷一笑，眼神冰冷。“多谢世子殿下如此用心的招待我父亲，这件事情我算是记下了。”
“萧明瑜，别在本世子面前故作姿态。一人换一人，我用萧茂杨给你换清河，还不赶紧放人。”
萧明瑜嘲讽一笑，“世子殿下，我萧明瑜在你眼里就是个蠢人吗？我现在将清河郡主放了，你立马就能让我将我抓起来。我这里只有三五个人，如何敢同世子殿下抗衡。再说了，清河郡主花一样的姑娘，身份尊贵，岂是区区萧茂杨能够比的。一个萧茂杨还不够分量换回清河郡主。”
世子周启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萧明瑜，本世子一直知道你胆子大，却没想到本世子还是看轻了你。你何止是胆子大，简直是胆大包天。默莫非以为有清河在手里，本世子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萧明瑜邪气一笑，“世子殿下大可以试试看。”
墨四押着清河郡主来到车门，匕首抵在清河郡主的脖颈上，已经划开一条小小的口子，鲜血流了下来。
世子周启大为震动，“萧明瑜，你敢！”
萧明瑜轻声一笑，“我有何不敢。现在，世子殿下可以听听我的条件了吗？”
“说。”
“放我们全家出城。”萧明瑜冷漠的说道，“世子殿下别想着派人去绑架我的家人。你以为我敢这么做，难道事先没有妥善的安排吗。世子殿下敢动我家人一下，我定会让殿下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反正清河郡主的身份如此尊贵，有她给萧家人陪葬，萧家人也算是死得其所。”
“萧明瑜，本殿下算是看错了你。清河待你如此真诚，真心将你当做朋友，你却如此利用清河。你真是无耻。”
萧明瑜不为所动，“世子殿下你的废话太多，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一句话的事情。莫非世子殿下还在打别的主意吗？”
世子周启手一挥，军队让出一条路。萧茂杨也被推到马车这边来。韩八立马将萧茂杨安置在另外一辆马车上。萧明瑜对韩八点点点头，韩八架着马车走在前面。萧明瑜却不慌不忙，“多谢世子殿下成全。要是哪一天世子殿下发现王府事不可为，可以派人到京城找我。就冲今日世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冲着清河郡主的一番真心，我也会帮世子殿下传几句话给朝廷。如何，世子殿下可接受。”
世子周启冷漠一笑，“萧明瑜，你是认定了我们王府会败了吗？”
萧明瑜冷笑一声，“王府倒行逆施，世子殿下哪来的自信你们一定能胜。光是粮草一项，就能拖死你们王府。当然，要是那天世子殿下没吃的，也可以到京城来找我，我一定不会吝啬。”
世子周启冷笑，“废话特多，萧明瑜你若是不走的话，那就永远别走。”
萧明瑜吃吃一笑，“多谢殿下提醒，我这就走。”
焦氏兄弟架着马车开路，走出包围圈。而世子周启则是带着人紧紧的跟在后面。很快到了城门口，如今守着城门的俱是王府亲卫。而此刻萧老爷子已经带着萧家一干人等，在城门口候着，已经同萧茂杨汇合。韩氏担忧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示意韩氏稍安勿躁，跟着韩八就行。
萧明瑜看着世子周启，“还请世子殿下拿出诚意来，让人开城门。”
世子周启冷漠的看着萧明瑜，“希望你说到做到。”
“世子殿下放心，只要我们顺利出了城，世子不派人来追，我自然会将清河郡主完整送回来。还有，我之前说的话依旧有效。所谓投桃报李，我是不会忘记世子殿下对我的恩典。他日世子殿下有需要，我又有能力帮忙，当然不会吝啬。”
世子周启冷漠的看着对方，然后大声喊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
城门缓缓打开一个门洞。韩八率领萧家一干人等，立时出城。照着最早之前的计划，不回老宅，直接往青云观方向去。翻过青云观后山，走山路，可以出中州城。这也是萧明瑜同萧老爷子事先商量好的。路虽然难走，但是王府的人想要追踪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
萧明瑜等萧家一干人等都出城一刻钟，这才让焦氏兄弟，架着马车晃悠悠的出城。
“萧明瑜，希望你说到做到。”世子周启突然喊道。
萧明瑜回头看着世子周启，“世子殿下尽管放心，我这人别的不好，唯独信用方面，最好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世子殿下，自然不会让世子殿下担心。”
马车一出城门，就在管道上奔驰起来。世子周启则是带着人跟在后面，死死的跟着，半点不放松。
萧明瑜冷冷一笑，打开车门同焦氏兄弟商议了两句，焦氏兄弟点头。马车当即拐弯，离开管道，走在乡间小路上。见世子周启的人依旧跟在后面，萧明瑜果断放弃马车，让焦氏兄弟带着她还有墨死逃命。
走之前，萧明瑜轻抚清河郡主的面颊，“同你做朋友，我一直很开心。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你，利用了你。他日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还给你。你放心，世子殿下很快就会追上来，你不会有事的。”
清河郡主恶狠狠的瞪着萧明瑜，“萧明瑜，你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萧明瑜轻松一笑，“我等着报应不爽的那一天到来，我倒是要看看老天爷怎么报应我。郡主殿下，你保重。多为你自己考虑，王府赢不了的。等到王府败绩一现，你可要及时提醒世子殿下来找我，迟了我可就帮不上忙。”
“你无耻。”
“无耻也是为了活命，比起你们王府所作所为，好多了。”萧明瑜理直气壮的说道。
“姑娘，追来了。我们要是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墨四急忙劝道。
萧明瑜点点头，“郡主殿下，你保重。”
萧明瑜同墨四被焦氏兄弟带着，朝着另外一条路逃去。他们要绕一个大圈，方能同萧家会和。
天色已黑，萧明瑜四人还在山里转悠。焦氏兄弟对中州不熟，对这里一片连着一片的山脉更是陌生的紧。萧明瑜穿越过来好几年，出门机会不多，也没机会上山来，故此对这些地方同样不熟。墨四更不用说了。四个人全是睁眼瞎子。明知道迷了路，却无法可想。
到了最后，焦氏兄弟将剑插在地上，对萧明瑜说道：“姑娘，天色已黑，已经不能再走了。夜里走山路最是危险。属下看这里地势还行，不如今晚就将就着在这里过一夜。”
萧明瑜四下看看，“行，就在这里过夜。”幸好出门的时候带了干粮被面衣衫。不然今晚冻都要冻死。
焦氏兄弟两人，一个去找柴火，一个勘察周围的地形。墨四就陪在萧明瑜身边，“姑娘，今儿晚上怎么这么冷。如今都二月低，马上就要到三月，照着往年，这会已经暖和起来。”
萧明瑜看看天色，担心的说道：“怕是倒春寒要来了。”
“倒春寒？”墨四惊吓，“姑娘，奴婢没带厚实的衣服出来，要真是倒春寒，那该如何是好。”
萧明瑜自信的说道，“放心，熬过这一晚，明儿找到老爷子和太太。太太那里肯定带了厚实的衣服和棉被。总之不会让你冷着。”
“奴婢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姑娘。姑娘身子如此单薄，可受得了？奴婢好歹还有武功在身。”墨四小心翼翼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我身子看着单薄，但是并非虚弱。这些年来，我一直有注意养身，也很注意锻炼身体。总之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奴婢听姑娘的。”
焦大匆匆跑回来，“姑娘，属下在前面看到火光，火光冲天，不知是谁家的宅子起了火。”
萧明瑜好奇，“带我去看看。”既然有人家，那么说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离着大路应该不远。只要找到地标，明儿一早去找萧老爷子他们，就简单多了。不用再山上瞎转悠。显然焦氏兄弟也想到了这一点，故此两人都有心去查看一番。
萧明瑜站在视线开阔的山坡上，朝下看去。果然火光冲天，一大片宅子被点燃。还听到隐约的呼喝声。萧明瑜越看脸色越难看，终于看出名堂来，“不好，那是我们萧家西府。有人在府上放火。”
他们竟然转悠到了萧家老宅的后山来，这路走的可真够远的。要不是萧明瑜熟悉萧家老宅，他们还真没认出来。
萧明瑜等不了，萧家出事了，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就是要去看看，究竟是谁在放火，还有没有没逃出来的人。
焦氏兄弟二人带着萧明瑜还有墨四，飞奔下山，恨不得身上插上翅膀飞下去。紧赶慢赶，也花了将近半个时辰。萧明瑜带路，从后门进去。宅子到处都是火，却看不到一个人。脚下一绊，差点踉跄。
定睛一看，竟然是个人。只是人早就死透了。
焦氏兄弟检查，“姑娘，是被杀死的。一刀致命。属下略懂一点，看这刀口，应该是军营的制式武器。”
萧明瑜咬牙，王府果然是要赶尽杀绝。
萧明瑜没有犹豫，直接往后院行去。越往里走，尸体越多，全都是被杀死的。萧明瑜心中滔天怒火，好一个秦王府。
老太太的院落没有人，四房没有人，大房也没有人，死的都是府中的下人。那些人去了哪里，难道都被王府的人抓了吗？
“姑娘，要不要去五房看看。虽然五房都去了城里，可是难保没人会躲在五房。毕竟那地方是灯下黑。”墨四小心提醒。
萧明瑜点头，“你说的不错。五房是灯下黑，人人都当五房的走了，或许不会去五房杀人。走，我们去五房。”
还没到五房的院落，焦氏兄弟就听到了动静，“姑娘，五房有人。”
萧明瑜咬牙，“走这边。从这边进去，我们躲进后厢房，那里应该没人。”
四人躲在后厢房，就着燃烧的火光，萧明瑜终于看到了院子中的情况。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萧明瑜顿时吓了一跳。捂住嘴，差点就叫了出来。江姨娘，竟然会是江姨娘，还有梅如悔。她说谁这么狠毒，竟然如此杀人，好要烧光萧家的老宅。若是梅如悔带队，那一切都解释得痛。
更让萧明瑜胆战心惊的是她竟然看到了萧茂杨。
江姨娘提着一把剑，表情狰狞，配合她脸上的疤痕，在火光照耀下，真正如地狱里的魔鬼。江姨娘大笑出声，“萧茂杨，你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今天吧。你没想到，你会落在我的手里吧。”
萧茂杨吐出一口血出来，“贱人，当初我就该结果了你。要不是你花言巧语，迷惑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你怎么会有今天。”
江姨娘呵呵一笑，“那两个老不死的，最是贪心。我只需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又怎么舍得取我的性命。至于你萧茂杨，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掏心掏肺，一颗真心都在你身上。可是你这些年都对我做了什么。你竟然被韩悦那个贱人迷惑，竟然相信韩悦都不相信我。萧茂杨，我恨你。我早就等着这一天，等着亲手取你的性命。”
“表妹，时间不等人，既然要取他性命，那就干脆一点。”梅如悔站在江姨娘身后，小声提醒。
梅如悔或许是担心有人看到江姨娘亲手弑夫，所以将属下都遣了出去。他也自信，整个萧府，除了他们三人没有一个活口。
江姨娘冲梅如悔温柔一笑，“表哥说的是，这个人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我又何必同他废话。”
“奸夫淫妇，你们不得好死。”萧茂杨大叫，“我萧茂杨瞎了眼，竟然会娶回你这个淫妇，江氏，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萧茂杨，死到临头还嘴硬，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老子。”江姨娘提剑刺去。
萧明瑜不能再忍，焦氏兄弟大喝一声冲了出去。江姨娘一看竟然有人来救萧茂杨，首先考虑的不是逃命，而是孤注一掷，狠狠的刺向萧茂杨的心口。梅如悔吹气哨子，外面的士兵听到动静，急匆匆的冲进来。焦氏兄弟无奈，未免萧明瑜受到伤害，只能先去阻挡梅如悔同他手下的人。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萧明瑜拉着墨四跳了出去，随便捡起一把刀剑，就朝江姨娘杀去。
江姨娘看到来人竟然是萧明瑜，顿时哈哈大笑，“来的好，我正愁没机会找你算账，没想到你自己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萧明瑜一声不肯，给墨四示意，务必杀了江姨娘此人。
萧明瑜提着剑朝江姨娘砍去，吸引了江姨娘的注意力。墨四则是伺机从后面动手，一把刀狠狠的从江姨娘的后心窝刺去。江姨娘愣愣的看着穿过肚腹的刀尖，不敢置信。“你们，你们”
萧明瑜没给江姨娘再开口的机会，手中的剑果断的划过江姨娘的脖颈，鲜血喷溅，江姨娘是死定了。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江姨娘的性命。
“不”梅如悔大叫。“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走，我们人少，不是他们的对手。”焦大抱起地上的萧茂杨，不再同梅如悔纠缠。
焦二则是带上萧明瑜还有墨四，跳上房顶，快速的离去。弓箭手射击，不过焦氏兄弟已经带着大家跳出了射击范围，顺利的逃脱了那些人的追杀。
梅如悔抱着江姨娘的尸首，痛哭流涕，“不，你不能死。”
“军师！”
“滚，都给滚。”梅如悔埋首在江姨娘的脸上，即便浑身都被江姨娘的鲜血沾满，梅如悔也没有放手，只觉着更加的痛苦。明明已经在一起，明明马上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为何老天却要戏耍他，为何要夺去江姨娘的性命，为什么？
梅如悔问苍天，问大地，可是怀里的江姨娘，已经渐渐冰冷。梅如悔轻抚江姨娘的脸颊，“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亲手结果了萧明瑜，提着她的头来祭拜你。你且安息。呜呜，你死了，我本不欲独活。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没为你报仇。如月，你且等等我，最多十年，不最多五年，我一定会提着萧明瑜的人头来见你，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替你报仇。至于明璇和明业，你一直放心不下。你放心，我会找到他们，将他们带走。若是他们不肯走，执意要做萧家人，我就杀了他们，让他们姐弟二人到底下陪你，让你们母子三人团聚。如月，你一定要在奈何桥边等我，知道吗，一定要等我。”
回答梅如悔的只有漫天火光和呜呜的风声。梅如悔仰天大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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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逃命
章节名：第148章 逃命
山间，萧明瑜忍着泪意，安静的守在萧茂杨身边。焦氏兄弟检查了萧茂杨身上的伤势，“姑娘，江姨娘最后那一剑，虽然被我们阻拦，没有刺中老爷的要害。可是之前老爷已经受了许多剑伤，被人长时间折磨，失血过多，加上最后那一剑，老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可是我们身上都没有要紧的药，得尽快找到老爷子他们，请医延药，老爷的性命方有可能保住。”
萧明瑜擦掉眼窝的眼泪，点头，“你们说的对。要请医延药，还要防止父亲今晚发烧。所以我们一方面要尽快找到老爷子他们，另外就是要照顾好父亲，不能让他的伤势加重。”
焦氏兄弟感受了一下空中的冷意，“姑娘，我们杀了江姨娘，梅如悔肯定派人堵在了各个路口。我们只能继续绕山路。如此一来，想要给老爷好的照顾，几乎不能。而且老爷的伤势也经不起在一起的颠簸。”
萧明瑜看着山脚下，“东府就跟死了一样。西府被烧成精光，东府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说他们事先不知情，我是不相信的。”
“属下离开的时候，留意了一下，东府同西府之间，挖了一条隔火带，所以火势没有蔓延到东府。”
萧明瑜冷笑一声，“我们没药，但是东府一定有药。焦大，你带我下去，我们去找东府要药。”
“可是，梅如悔有可能派人守在东府，守株待兔，等着咱们上门。”焦大有些担心。
萧明瑜朝焦大看去，厉声质问，“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爹死在这里吗？”
“姑娘息怒。属下没有说不去盗药，属下的意思是姑娘就无需跟着去。属下一人，无论梅如悔是不是有陷阱那里，属下都能轻松逃脱。若是带上姑娘，属下就无法保证姑娘的安危。还请姑娘明鉴。”
萧明瑜闭上眼，长叹一声，再次睁开眼，眼中已经恢复了冷静。“你说的对，你一个人比带上我这个累赘，要轻松多了。之前是我莽撞，没体会到你的用心。抱歉。”
“姑娘折杀属下了，姑娘也是关心则乱。”焦大顿了顿，又说道：“那就请姑娘；留在这里，属下这就去。无论成与不成，属下一个时辰内都会回来。若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没见到属下，那一定是属下出了意外。届时你们赶紧带上老爷离开这里。焦二，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证姑娘的安全，务必将姑娘送到老爷子还有太太身边。”
“大哥放心，我定不会辜负大哥还有王爷的托付。”
“辛苦你们了。”萧明瑜忍着心中的哀伤，“焦大，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自己。若是果真无法可想，就不要勉强。我爹他，只能说这是他命中的劫数，怨不得旁人。”
“姑娘放心，属下定不会让姑娘失望。属下这就去了。”
萧明瑜在萧茂杨身边坐下，墨四将所有衣服的都拿出来，盖在萧茂杨的身上。“姑娘，你放宽心，焦大肯定能顺利将药带回来的。”
萧明瑜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她皱了皱眉头，朝焦二看去。焦二四下警戒，并无异常。萧明瑜心想，自己果然是疑神疑鬼，焦氏兄弟是周乾派来的，自然不会背叛自己，投靠王府，更不会投靠梅如悔。可是见不到焦大独自回来，萧明瑜那颗怀疑的种子就无法从心里头拔出。
萧明瑜一直撑着，坚持要等焦大回来。墨四劝了两次，见劝不动，也就不再劝解。萧茂杨的情况很不好，摸摸额头，似乎有高烧的趋势。萧明瑜心头很担心，难道萧茂杨真的会命丧于此吗？难道萧茂杨竟然是短命相。
无医无药，萧明瑜无法可想。只能安静的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
“谁！”焦二厉声喝问。
“是我，我回来了。”焦大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萧明瑜没有急切的过去，先是确定了焦大身后没人跟着，这才露出笑容，放心下来。
焦大说道，“不负所托，药拿来了。”
先给萧茂杨的伤口上药，又给萧茂杨灌了一粒药丸，萧明瑜才真正的松懈下来。这一天，花费的心力几乎是平生所有。好在总算撑了过来。萧明瑜到这会才有空问焦大，“如何，可顺利？”
“回禀姑娘，东府同王府那边果然有勾结。属下在东府，不仅看到了王府的士兵，还看到梅如悔同另外一位带兵的将领。不过属下并没有惊动那那些人。亏得属下在萧家住过一段时间，对东府的格局有所了解，这才顺利的摸到萧茂恒同谢氏的卧房里。这两人贪生怕死，属下只需使出点手段来，这两人只能听命行事。”
萧明瑜很欣慰，“辛苦你了。你先歇息吧，等天亮后，还要再辛苦你们二人带路。”
焦大连连摆手，“姑娘言重了。王爷安排我们兄弟二人来中州，就是要保护姑娘的安全。我兄弟二人没能完成王爷的托付，还将姑娘陷入如此危险境地，都是我兄弟二人失职。姑娘不追究我们的责任，我兄弟二人已经感激不尽，又怎么敢说辛苦。”
萧明瑜笑道，“行了，我们都别客气。大家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你们都是知道我的脾气。我对你们很信任，也相信你们的能力。现在的辛苦不过是暂时的，等离开了中州城，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姑娘说的是。”
大家都乏了。萧明瑜挨着墨四凑近火堆歇息。焦氏兄弟则是轮换着守夜。待到天明，将一切收拾妥当，焦大背起还在发烧的萧茂杨，萧明瑜同墨四跟着，焦二断后，五人寻了路径朝情愿观方向走去。
破庙里，韩氏一脸憔悴，昨夜一晚上没睡好。抱着成哥儿，见成哥儿总算睡下，韩氏松了一口气。走到外面，萧明瑜还没有消息，萧茂杨也断了消息，这让韩氏心焦不已。
谭氏逃出来的时候被一根木头砸到，小腿骨折，如今不良于行。萧老太太出门的时候，因为护卫不利，加上受了惊吓，病情严重，这会都说不出话来。四房大大小小的倒是完整。陆四带着康哥儿也是形容憔悴。康哥儿正是要吃奶的年龄，奶娘不在身边，陆四自己又没有奶水。看着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陆四眼泪直流，恨不得跟着孩子死了才好。
大房那边，个个垂头丧气，没人关注陆四母子。韩氏看不过眼，吩咐沈嬷嬷，“去熬点米汤，给大少奶奶送去。康哥儿那么小，一般的食物都吃不下，如今又没有奶娘，只能用米汤将就着。等出了中州城就好了。”
“太太心善。”沈嬷嬷自去忙活，顺便叫上四房的婆子，一起准备大家的早饭。
萧老爷子听到动静，见韩氏没被吓住，还想着给大家准备早饭，也算是有心了。韩氏心头却担心得不行，问萧老爷子，“老爷子，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明瑜还没回来，是不是派人去找找。还有老爷那里，为何到现在还没回来，难道是在路上遇到危险了吗？”
萧老爷子说道：“老五媳妇稍安勿躁，明瑜身边有焦氏兄弟，她本人也是个聪明的，定不会出事，这会还没过来，估计是走了冤枉路。至于茂杨那里，哼，也不知这人去了哪里。莫非放心不下他的书院，去了书院不成。”
“这，要是真去了书院，那可怎么得了。”韩氏担心不已。
“来了，来了，七姑娘回来了。五老爷也回来了。”守在路口的家丁得了信急忙来禀报。
韩氏顿时露出笑容来，走出去迎接明瑜还有萧茂杨。明瑜走在前面，终于同大家会和，尤其是看到韩氏，萧明瑜难掩激动扑入韩氏的怀里。
韩氏抱着萧明瑜，“好孩子，辛苦你了。”
“女儿不辛苦。”想起过去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萧明瑜犹如重生。
“茂杨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萧老爷子叫了起来。
萧明瑜回过神来，急忙解释道：“父亲被梅如悔还有江姨娘抓住，这些伤全是江姨娘砍的。我们萧家老宅被梅如悔放火烧了个精光，家里那些仆人都被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东府同梅闰如悔勾结，事先知道此事，偷偷叫人挖了防火沟。东府半点事情都没有，只可惜我们萧家西府，百年基业，一把火毁于一旦。而且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当年江姨娘偷人的对象就是梅如悔。他们表兄妹二人早有私情，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
噗！萧老爷子一口血喷出，心口绞痛，满头冷汗，“明瑜，你说什么？我们萧家老宅被烧了，人都被杀了？”
萧明瑜点头，“老爷子，此事千真万确。昨儿晚上，我们在山上迷了路。没想到竟然走到老宅后面的山上。见到老宅起火，我们匆匆下山。偷偷进了府里，全是死人。父亲就是府中唯一的活人。我们去的时候，正赶上江姨娘要杀父亲，亏得焦氏兄弟，才从刀口下救回父亲。”
萧老爷子急怒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眼看着就不行了，萧明瑜赶紧带人将萧老爷子扶着，慢慢的放了下来，又给灌了一碗热汤，这才好了点。萧老爷子脸色灰白，瞬间老了十岁不止。“天杀啊，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事已至此，还请老爷子放宽心。”萧明瑜小声劝慰，“父亲受了伤，高烧昏迷，也不知结果如何。如今一大家子人守在这里，还等着老爷子拿主意。若是老爷子这会倒下，萧家可真的要断根了。”
萧老爷子伤心欲绝，哭又哭不出来，只觉着心头憋着一股子恨意，恨不得提把刀杀了梅如悔还有江姨娘二人。“都怪老夫，老夫听信谗言，当年才会放过江姨娘此人。早知会有今日之祸，当年老夫就该心狠将江姨娘结果了。也不至于有今日的结果。”
萧老爷子悔不当初，只恨自己被富贵迷糊了双眼。
萧明瑜不知该如何劝解，亏得萧明桢寻了过来。萧明瑜将事情简要的同萧明桢说了，让萧明桢陪在萧老爷子身边，好生开导。一大家子人，几十口子，如今中州已无立足之地，该早点拿主意离开中州城才是。偏偏祸不单行，出了这么多事情，看着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萧明瑜对一大家子人能不能平安走到京城，几乎不抱希望。
萧明璇同萧明业怯生生的守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萧明瑜，二人脸上都有惊惧之色。萧明瑜冲他们二人点头，“之前我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其中并无虚言，的确是你们的好舅舅还有江姨娘合伙烧了萧家老宅，父亲也是被江姨娘弄成这个样子。若是父亲没有性命之忧，你们二人自然也能落个好下场。若是父亲就此去了，你们二人也早做打算吧。”
萧明业捏紧了拳头，嘴唇哆嗦着，“我是萧家子，江姨娘无耻下贱，我没她这个生母。”
萧明璇不敢相信的看着萧明业，萧明业却显得极为坚定。
萧明瑜冷冷一笑，“认不认江姨娘这个生母，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不过问。”
萧明瑜来到韩氏身边，韩氏正守着萧茂杨。萧茂杨伤口发炎，还发烧昏迷，情况很是凶险。辛亏韩氏带着药材，已经让人按照药方子抓药煎药。萧明瑜轻声说道：“娘，父亲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韩氏面有忧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如今也只能尽力了。明瑜，你同娘说实话，真的是江姨娘动的手吗？”
萧明瑜点头，“此事千真万确，女儿躲在暗处亲眼看见江姨娘一剑刺入父亲的心口。若非焦氏兄弟救援及时，这会父亲已经没命了。”
韩氏咬牙切齿，“江姨娘这个贱人，只恨我们都看错了眼，竟然放过这个贱人，让她有机会兴风作浪。”
“娘放宽心，江姨娘此人以后再也翻不起风浪。”萧明瑜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女儿同墨四联手杀了江姨娘，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不过这个消息暂时不宜公布出来，所以女儿只告诉娘一个人。”
“好孩子，你父亲大仇得报。等你父亲醒来，得知了此事，定会欣慰。”韩氏眼中带泪，欣喜不已。
萧明瑜疲惫不堪，喝了点稀粥，挨着成哥儿就睡了。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好了许多。水仙在身边伺候着，萧明瑜先是四下看看，然后问道：“我睡了多久？”
“回禀姑娘，姑娘睡了一个时辰不到。”
“父亲醒来了吗？”萧明瑜起身，一边问道。
水仙摇头，“老爷还不曾醒来，也没退烧。太太说这个情况极为凶险，最好是能想办法请个大夫回来。太太去请示老爷子，不知老爷子会不会答应。再说了，老太太那里还有大太太都需要一个大夫，就是康哥儿也需要一个奶娘。”
萧明瑜叹气，果真是老的老，病的病，残的残。一大家子人，要如何才能离开中州。
萧明瑜去看望了陆四同康哥儿，康哥儿喝了米汤，已经睡下。陆四独自在抹眼泪，见了萧明瑜，急忙擦干净。“明瑜来了，亏得有你，不然我们一家子人可都得交代了。王府的人也太狠了，不光烧屋，还杀人。亏得五叔来报信，我们提早离开，不然全都得死在那里。”
萧明瑜叹气，她已经知道萧茂杨为何会出现在萧家老宅。萧老爷子一行人出了中州城后，萧茂杨惦记着家里，主动请缨说要回去报信。萧老爷子没阻拦，结果萧茂杨就遇上了梅如悔还有江姨娘这两个煞星，差点将命交代在那里。
萧明瑜摸摸康哥儿，“康哥儿没事吧。”
陆四一脸悲戚的说道。“多亏了五婶娘惦记着，喝了米汤，已经不饿了。只是中州离着京城上千里，这一路上不知还有多少磨难，可怜康哥儿这么小，就要受这样的磋磨。我这做娘的，心疼的不行，偏生没半点本事。除了抱着孩子哭以外，我还能做什么。”
萧明瑜问道，“大哥人呢，我怎么没见到。大哥为何没守在大嫂身边。”
陆四愤恨，“他这会哪里顾得上我们母子，一颗心全都落在宋子秋的身上。我们母子就是死了，估计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萧明瑜眼睛一扫，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宋子秋。萧明珲果然陪在宋子秋身边，说着悄悄话。仿佛有了宋子秋，外面一切事情都不重要，都可以放弃。萧明瑜看得大皱眉头。“大嫂为何不提醒大哥。如今全家遭难，正是大哥该出力的时候，他这样子如何像话。”
“我说的话他怎么会听。昨儿晚上你不在，太太摔断了腿，一宿没睡好。明珲有顾着宋子秋，大事全都交给老爷子一个人忙活。明桢看不过眼，说了他几句。他就同明桢吵了起来。要不是大家拦着，明珲差点对明桢动了手。”陆四心头愤恨，嘴上嫌弃。
萧明瑜安抚了陆四几句，走开了。萧明瑜去看望谭氏，谭氏的伤势不算重，说是骨折，其实只是骨裂。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去京城的路上，靠谭氏自己是绝对走不到的，所以谭氏身边务必要安排两个人伺候。
又去看望了萧老太太，萧老太太受惊过度，病情加重，嘴歪眼斜，这会已经说不出话来，不过神智还是清醒的。
萧明瑜看文嬷嬷伺候的萧老太太身边，心中不安。出来了，悄声叫来尚大娘和古大娘，然后出其不意的将文嬷嬷给绑了。这一幕萧老太太看的清清楚楚，顿时气得冒火。指着萧明瑜想要大骂，奈何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杀死萧明瑜。
萧明瑜瞥了眼萧老太太，然后说道：“老太太稍安勿躁。我让人绑了文嬷嬷，自有我的理由。老太太还不知道吧，文嬷嬷可是王府的人，留在老太太身边就是为了给王府通风报信。这会要是不将文嬷嬷绑了，让她送消息出去，我们就别想离开中州去到京城。”
萧明瑜一番话石破天惊，犹如平地里一声雷鸣。
萧老爷子急匆匆的过来，“明瑜，你如何确定文嬷嬷是王府的人？”
萧明瑜说道：“老爷子忘了江姨娘的表兄梅如悔吗，梅如悔作为王爷身边的心腹臂膀，岂有不知道王府安插在萧家的内线。当然，我这些消息都是从明璇妹妹那里得来的。至于明璇妹妹，则是从江姨娘身边的心腹应嬷嬷嘴里得知。不过应嬷嬷如今被衙门收押，老爷子想要追问，只是不能。”
萧老爷子神情惊疑不定，一眼瞪过去，将萧明璇吓了个半死，连连摆手摇头，“我，我并不知道其中内情，我也是听应嬷嬷说的。”
萧老爷子扫了眼被堵着嘴的文嬷嬷，“来人，将文嬷嬷带下去，细细审问，务必问出她究竟给王府传递了哪些消息，王府又是如何吩咐她做事的。”
料理完了这点事情，萧老爷子对萧明瑜说道，“既然你都休整好了，过来议事吧。”
萧明瑜眉眼一挑，也没觉着意外。跟在萧老爷子身边，小声说道：“老爷子身边的人，只怕也不干净。老爷子还需早点料理了。”
萧老爷子神色镇定，“知道了，你也要小心。韩家那几个人还有焦氏兄弟都是极为能干的，需要好生安置他们。这一路上可都少不了他们出力。”
“老爷子放心，这些事情孙女晓得，定不会让老爷子失望。”
萧明桢在，萧茂恒也在，加上萧老爷子还有萧明瑜，就四个人。萧老爷子说道，“明瑜，事情你都清楚，你说说看，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萧明瑜想了想，说道：“既然暂时还算安全，那就在这里休整一天，明日再出发也不迟。不过老太太，大伯母还有我父亲的身体，急需大夫诊治。若是有可能的话，我想带着人下山请一个大夫上来。再有就是，不能再这么乱糟糟的，得安排一下差事。谁管伙食，谁管银钱，谁管药材，谁管衣物，都要有个章程。大伯母不良于行，老太太也需要人伺候，我父亲那里短时间内也离不开人，所以这三人身边都要安排好妥当的人选。一旦有突发情况，遇到需要逃命的时候，要保证伺候的人能够即刻带上他们离开，不会给大家增添不必要的负担。还有，护卫的人，前面探路的人，依旧断后的人，都要有章程。”
萧明瑜看了眼三人，最后郑重说道，“最要紧的是，老爷子要保重身子，还有就是要有人帮着老爷子分担一二。既然没看到大哥，想来大哥是拒绝承担这个重任。孙女提议，不如让三哥跟在老爷子身边。三哥稳重，也有见解，有三哥帮老爷子分担，老爷子也能轻松一点。至于四伯父，具体的事情就需要四伯父同四伯母费心。”
顿了顿，萧明瑜继续说道：“这不过是孙女的一点浅见，说的不对的，还请老爷子四伯父三哥见谅。”
“你这丫头，果然是有见识的。”萧老爷子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我们萧家遭逢大难，人心尽失。但是我们自己不能就此丧失信心。明桢，茂恒，你们也都说说。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集思广益，方能让大家平安走到京城。”
萧明桢率先表态，“明瑜妹妹说的很好。的确是该拿个章程出来，不能再这样乱糟糟的。不过我认为物资也不宜统一在一处。我们如今是在逃命，就要考虑到各种可能。我看每个人身上都带个包袱，吃食药材棉被都不能少。万一大家走散了，或者遇到了别的意外，落单的人还有一线生机。至于明瑜妹妹说的请大夫的事情，太过冒险。既然我们离着青云观不远，那就去青云观走一趟。那些老道多半都懂点医药，悄悄的找个道士来看看，比贸然找大夫上山要安全许多。再有，队伍里有成哥儿和康哥儿两个孩子。还子易哭闹，未免孩子哭声引来追兵，我看还需要妥善安排，就让孩子走前面，我们落在后面。虽然队伍因此拉长，但是也是最大的可能在保护大家的安全。”
萧茂恒四下看看，“我没意见。要如何管理，你们拿个章程出来。至于请大夫的事情，我赞同明桢说的。我们不能贸然下山，惊动了官兵，一大家子人都得人头落地。去青云观就很好。”
萧老爷子点头，“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分配一下具体的任务吧。”
一番讨论，总算拿出了一个章程来。另外将带出来的婆子丫头小厮也都统计整合了一遍。萧老太太同谭氏身边都安排了粗壮的婆子守着，方便上路。萧茂杨身边则是安排了两个小厮。陆四身边也安排了两个人，帮她带小孩。
至于物资，先做了统计，然后再分配给每个人。萧老爷子也叮嘱大家不得浪费。大家点头称是。如今是在逃命的路上，这些吃食被褥都是救命用的，心里头明白的人自然知道不能浪费。
接下来就是请大夫的事情，萧明瑜主动请缨，因为她想到了萧博宗，二房的老爷子就在青云观。或许可以让萧博宗帮忙请一个大夫上山。
萧老爷子也是见识过萧明瑜的厉害，能护着一家子从城里出来，可见是有见识有手段也是有智谋的。萧老爷子说道：“明瑜，你是个聪慧的孩子。此去，老夫并不担心你的安危，相信你定会小心。老夫唯独担心的是事有不顺。若果真如此，那就不要勉强。这都是命，强求不来。”
“老爷子放心，孙女明白。”
萧明瑜又去给韩氏告辞。韩氏心疼的轻抚萧明瑜的脸颊，“你这孩子，就是爱逞能。这里这么多人，派人去都行，你为何巴巴的要去。”
“娘不用担心我，我肯定能将事情办好的。父亲的伤势需要大夫，我做女儿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萧明瑜见萧茂杨依旧昏迷不醒，心头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韩氏擦泪，“既然如此，那娘也不阻拦你。不过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不要再让我担心。你父亲已经是这个样子，我不希望你也总归，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逞强，多想想娘还有你父亲还有成哥儿，大家都盼着你平安归来。”
“我会的。”
萧明瑜带上韩八还有焦氏兄弟下山去青云观。走之前萧明瑜同萧明桢私下里说了话，“三哥，明珲大哥如今是被宋子秋迷晕了脑袋，萧家如今就要靠你支撑起门户，带领大家去到京城。”
“明瑜妹妹有心了，我会的。至于明珲哪里，哎，不说也罢。”
“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我早就说过，这个萧家，需要一个稳重可靠的人来当家。如今适逢其会，三哥可不要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还有，请三哥派人留意一下宋子秋那里，我总觉着和个宋子秋不是个甘心认命的人。”
“你是担心她闹出什么事情来吗。莫非她还敢出卖我们？”萧明桢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萧明瑜笑笑，“这可就难说了。女人心海底针，这女人要是心里头恨着谁，那她做出任何事情来都不出奇。想想江姨娘，可不就是联合梅如悔，彻底毁了我们萧家的百年基业，连个活口都不留。可见这女人狠心起来，男人都比不上。”
萧明桢也是一阵后怕，“行，我会派人留意的。你早去早回，若是事情不顺，不要勉强。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三哥关心。我父亲那里，还请三哥留意。”萧明瑜拱手，带着人迅速离去。
萧明瑜为了行动方便，早已经换了一身男装。因她这几年长高了许多，穿上男装，摆出姿态来，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只要压低了声音说话，保管不熟悉的人看不出她是女儿装扮。
一路顺利，小心摸进青云观，萧明瑜来过一次，顺利摸到萧博宗的院落。因为东西府分宗反目，萧明瑜也不敢确定萧博宗的心思如何，更不敢贸然上前透露身份。萧明瑜让韩八去打探消息。韩八四下查探了一番，才发现萧博宗没在自个的厢房内，而是同另外一个老道谈经论道，好不快活，似乎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萧明瑜让韩八带着她去偷看，两人从后墙窗户偷偷溜进屋里，躲在屏风后面偷看。萧博宗气色不错，早就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至于萧博宗对面之人，虽然是个老道打扮，但是观其气度，非同一般。定然是同萧博宗一样，半道出家做了道士。
萧明瑜拦着韩八，想要先听听这两人都说些什么。听了好一会，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内容。萧明瑜渐渐分散了心思，关注起屋里的摆设来。这一看，倒是让萧明瑜惊疑不定，越发不敢确定那老道的身份。
只因为萧明瑜在这屋里看见了好几件御赐之物，又看到一件，曾经在王府看到过的物事。再看这屋里的摆设，虽然比不上王府富贵，但是从摆设上来说，也能看出其中不凡来。这老道敬酒是何身份，隐隐的，萧明瑜已经有了怀疑。
萧博宗同那老道说的兴起，两人说到高兴处，竟然携手离开了厢房，这倒是给萧明瑜创造了机会。
萧明瑜翻箱倒柜，四处查看。韩八不明所以。萧明瑜也没指望韩八能够帮上忙。韩八做事是个好手，但是对于这屋里的摆设并不在意，不比萧明瑜常年浸淫在这里头，自然是看出了不同来。这屋里果然不一般。尤其是翻出好几件进贡衣料做的衣衫，这越发确定了萧明瑜的判断。听到外面有动静，萧明瑜示意韩八赶紧带她出去。回到焦氏兄弟身边，萧明瑜心里头渐渐有了主意。
焦氏兄弟却给萧明瑜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姑娘，属下之前朝山脚下探了探，王府已经屯兵在山脚，不时就会上来。看来我的行踪暴露了。”
萧明瑜咬牙，周启这是打定主意赶尽杀绝吗？萧明瑜知道事情不容再耽误下去，“焦氏兄弟，你们去找萧博宗，让萧博宗带人上山。”
“那姑娘呢？”焦氏兄度焦急的问道。
萧明瑜说道，“韩八同我一起，我还要去会一个人。放心，只要有这个人在，我们就安全了。还有等大夫诊治过后，你们将人放下来。然后即刻带着大家去京城。至于我同韩八，稍后就会赶上。总之情况凶险，我们尽量拖延久一点，你们也不能耽误时间。”
“姑娘，这样做太危险。姑娘同我们一起上山，即刻就离开这里。”
萧明瑜笑道，“你们可听说过一个传闻，关于秦王府老王爷的。老王爷多年不出来见人，世人都说老王爷已经过世，还有人猜测是被王爷谋害。不过我今日总算知道这位老王爷的行踪。如今我们一大家子的命可就落在了老王爷身上。”
韩八会意过来，“姑娘莫非指的是那位老道。”
“正是，我翻看了那屋里的摆设物件，好些都是御赐，更有不上进贡之物。再观老道的年龄样貌，你们就没看出来那老道同福安郡主有些相似吗？”萧明瑜镇定自若的说道，“有老王爷在此，我相信定能将王府的军队拖住。只要能拖个一天半日的，不愁走不出中州地界。等到金州，那里是朝廷的治下，到了金州地界，我们就安全了。”
听了萧明瑜的吩咐，三人都不得不佩服萧明瑜的心思和手段，只是一些物件摆设，就让萧明瑜确定了老王爷的行踪，要是真的，萧明瑜这份眼力可不得了。
萧明瑜一再坚持，焦氏兄弟也知道萧明瑜不是个鲁莽的人，于是听从萧明瑜的吩咐，抓了萧博宗，靠萧博宗的帮忙，又抓了个会医理的道士，然后带着这两人，飞快的上山去后了。而萧明瑜同韩八则一直没有露面，萧明瑜在等一个时机。若是世子周启亲临的话，说不定可以借此同世子周启谈一笔买卖。
世子周启和张风云带着人上了青云观。张风云领着虎豹营一干人等护卫在青云观四周，不让任何宵小靠近。
萧明瑜同韩八躲在后院，等张风云走近了，萧明瑜小心的看了眼。这张风云如今也是意气风发，自然不是落魄萧家可比的。只不过萧家都这样了，萧茂婕又会有好下场吗？张风云即便不会为难萧茂婕，却也不肯让萧茂婕指手画脚干涉他的事情。等到张风云娶了媳妇，萧茂婕更是要靠一边站。萧明瑜算是看出来了，张风云就是打算将萧茂婕高高供起来，不让外面说闲话就行了。
张风云若有所觉，朝后院走来。萧明瑜平心静气，丝毫不动。韩八却已经做好的应对的准备，只要张风云发现了他们，定要立即将张风云斩杀于刀下，绝不能给张风云呼喊的机会。
张风云在后院走了一圈，似乎没发现什么，然后就出去了。
萧明瑜松了一口气，运气。张风云是百密而有一疏，而萧明瑜同韩氏则是有老天眷顾。
等到外面没了动静，萧明瑜同韩八再次来到那老道的厢房后墙处。两人偷偷的摸进去，因为顾忌世子周启，自然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偷看。两人躲在墙后，果然听到世子周启说话的声音。
“孙儿拜见祖父，请祖父安。”
那老道果真是老王爷，萧明瑜果然没有猜错。
萧明瑜示意韩八稍安勿躁，伺机行动。
老王爷似乎并不欢迎周启上山，“你来作甚？整个中州城被你们父子搅的天翻地覆，还不满足吗？竟然干来叨唠老夫，岂有此理。”
“祖父明鉴，孙儿岂敢来叨唠祖父。孙儿许久不见祖父，心头想念得紧，所以巴巴的上山来看望祖父。不知祖父在这里过的可好，可有什么缺的，不日孙儿就让人送上来。”世子周启恭敬的说道。
老王爷冷哼一声，“都过了二十年，还有什么不好的。回去告诉你老子，让他心别那么大，小心哪天翻了船，可别求到老夫这里来。届时老夫可不会理会你们父子二人的事情。”
世子周启脸色暗沉，想了想说道，“祖父，孙儿同父亲走到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如今朝廷将刀架到脖子上，要么乖乖的受死，要么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即便我们不畏生死，可是依附王府过活的那些人，我们总不能不考虑。王府经营上百年，祖宗家业不能就这么丢弃，还请祖父明鉴。”
老王爷不屑，“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在为你们父子二人的野心找借口。你们父子同朝廷是打生还是打死，本王不想管，也不会管，也管不了。你自去吧，本王这里以后都别来了。”
“祖父。”世子周启急切的喊道。
“下去，不要让本王再说一次。”老王爷不假辞色，丝毫不给世子周启面子。
世子周启无奈，只能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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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同世子的协议
章节名：第149章 同世子的协议
世子周启一走，萧明瑜施施然走出来。老王爷见屋里多了两个人，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萧明瑜恭敬请安，“小女子萧明瑜见过老王爷。礼数不周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老王爷眉眼一跳，“萧明瑜？萧七姑娘的名头，本王爷是听说过的。果然胆子够大，竟然敢在本王面前露面，不怕本王大声一喊，就凭你们二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萧明瑜站起身，一脸笑模样的看着老王爷，“我既然敢在王爷跟前露面，就笃定老王爷不会叫人来抓我，不知小女子说的可对。”
“胆子倒是挺大的。”老王爷将萧明瑜从上到下打量，“说吧，见本王有何事。”
萧明瑜直截了当的说道：“还请老王爷给我们萧家一条活路。”
“王府不会赶尽杀绝，何来给你们活路的说法。萧姑娘太过大惊小怪了。”老王爷说道。
萧明瑜一脸担忧，“看来老王爷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城门已封，守城门的全都换成王府亲卫，昨日是只准进不准出。至于今日，只会更严厉。至于我们萧家老宅，昨日王府清客梅如悔带队，一把火将我们萧家老宅烧了个精光，萧家留守的仆从，全都被人杀死。幸亏我的家人撤离的及时，不然只怕已经做了刀下亡魂。老王爷，事情已经到如此程度，若说王府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小女子是万万不相信的。就说门外世子带来的那些人，究竟是得知了我们萧家的行踪，冲着我们萧家来，还是冲着老王爷你来的，或者二者兼有，这可就有些难说了。要是老王爷不相信小女子说的话，可以叫世子进来问问，我相信世子没必要隐瞒萧家的事情。”
老王爷大皱眉头。
萧明瑜再接再厉，“老王爷，秦王府是你的心血，军队里的那些人也都是您培养出来的，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父子败坏你的家当吗？如今王爷父子二人，丧心病狂，竟然纵容属下做出此等惨绝人寰的事情，这是在自掘坟墓啊。自古以来，都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王府将我们萧家连根拔起还不够，竟然还派人烧屋杀人，恨不得将萧家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我们萧家人死了就死了，也没多少人关心。可是这件事情是瞒不住耳目灵通的世家大族。他们得知了此事，会作何感想。怕，那是肯定的，怕王府的威风，更怕王府的刀。警惕也是必然的，万一哪天王府看不顺眼，一刀砍过来，难道要束手就擒吗？若是对此事不做出一个正确的处置，人心背向，就在旦夕之间。届时人人自危，人人都防备着王府鸟尽弓藏，王府尽失人心，离着败亡也就不远了。”
“好厉害的一张嘴。”老王爷笑了起来，“怎么，你认为本王还会在乎王府众人的死活吗？”
萧明瑜说道，“王爷即便不在乎王府中人的死活，难道连老王妃，福安郡主死活也不在乎吗？她们一个是王爷您的妻子，一个是您的女儿。王府败亡，这二人岂能落得好下场。能活命已经是侥天之幸，想要过的富贵尊荣，只怕是妄想。”
老王爷冷漠的盯着萧明瑜，“你们萧家对于王府来说无足轻重，救与不救又有什么分别。”
“正因为无足轻重，王府更应该网开一面，如此才能显示出王府的气量，即便有天王府依旧改变不了败亡的下场。不过因为早前积德，到了那时候未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老王爷也该明白，朝堂的事情是朝堂说了算，而非皇上一人决断。恰好小女子的外祖父身为内阁次辅，身体健壮，估计再干个十年八年是没问题的。等到韩阁老致仕，我那两位舅舅，也该到了更进一步的时候。王爷，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小女子不敢奢求更多，只求王府行个方便，让我们顺利进京。我想这对王府的大业并无影响吧。”
萧明瑜巧舌如簧，只求一线生机。否则就萧家那一大家子，老的老，病的病，残的残，怕是还没走出中州城，就被王府给抓了。
老王爷在犹豫，也是在评估萧明瑜说的这番话。是结一个善缘，还是就此将萧家抹杀干净，这的确是需要慎重对待的问题。
门外，张风云拱手，对世子周启说道：“世子殿下，道观里少了两个老道。一个是萧家东府的老爷子，一位是道观里的大夫。”
世子周启笑了起来。
张风云继续说道：“萧博宗身边的道童禀报，说是萧博宗是被两个蒙面人掳走。属下怀疑，萧家就在附近，不然不能解释这个事情。”
世子周启点头，“你说的没错，萧家想要离开京城，走这一条路，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虽然这条路不好走，但是我们王府同样也没有那么多兵力在这条路上布防。”
“世子殿下，属下现在该怎么做？”
世子周启蹙眉，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萧明瑜这女人，脑子很好使。不好”话音一落，世子周启已经串了出去。
张风云不敢耽误，也急忙跟了上去。
世子周启推开厢房大门，就见到萧明瑜一身男装装扮，坐在老王爷下首。
萧明瑜回头看着世子周启，“我刚同老王爷说起世子殿下，没想到世子殿下这就来了。世子殿下请坐。”
世子周启惊疑不定的看着萧明瑜，又看着老王爷。张风云手放在刀柄上，只要世子周启一声令下，就要抽刀杀人。世子周启摆手，示意张风云不必紧张，“你先退下，正好萧姑娘来了，我们有些话要说。”
张风云惊疑，“殿下！”
“放心，本世子好的很，萧姑娘一定舍不得动本世子。”世子殿下坐了下来。
张风云不敢违逆世子周启的意思，只能出门，守在门外，以防万一。
世子周启好以整暇，“萧姑娘，这青云观上下已经被包围起来，萧姑娘如今是插翅难飞。萧姑娘若是识趣的话，就自觉的跟着本世子回去。”
萧明瑜大声一笑，“世子殿下真会说笑，你府里已经有了许多女人，你将我带回去作甚，岂不是浪费粮食。不如让我去京城，关键时刻也能为世子殿下传几句话，出个小主意。”
世子周启冷哼一声，“昨儿本世子投鼠忌器，不过今日不同昨日，本世子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若是识趣，就束手就擒，本世子看在周乾的份上，自然会好好招呼你，定不会让你为难。”
萧明瑜但笑不语。
老王爷此时才开口，“整日里打打杀杀的，本王爷不过问。如今你倒是长进了，竟然对一个姑娘家动手，像话吗？”
“祖父！”世子周启无比的惊疑，甚至怀疑老王爷是被人掉了包，不然无法解释老王爷怎么会为萧明瑜说话。“祖父，可是萧明瑜威胁了你，还是她对你下了毒。”
“放肆，你当本王是贪生怕死的人吗？”老王爷恼怒的拍着桌子。
萧明瑜笑眯眯的看着世子周启，“世子殿下，同样的办法可一不可二，这个道理不光是世子殿下明白，我也明白。老王爷深明大义，心知凡事不可做绝，他日才有回旋的余地。故此才会下定决心帮我们萧家。”顿了顿，萧明瑜又说道：“想来世子也该知道了，梅如悔昨晚放火烧了萧家老宅，萧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再有，萧家留在府中的仆从，全部被梅如悔杀死，一个活口都没留。而且梅如悔还勾结我们五房的江姨娘，这奸夫淫妇，好不知羞，绑我我爹爹，要将我爹爹杀死。若非我及时赶到，萧家五老爷已经命丧黄泉。如此事情，惨绝人寰，别人不会以为是梅如悔做的，只当是王府下的命令。王府对区区萧家，竟然采取了如此残忍的手段，这中州城的各家各户，这会估计都开始防备着王府哪天也对他们动刀子吧。”
世子周启神色复杂。
萧明瑜继续说道，“我相信王府做事定有章法，即便萧家有不对之处，王府也会讲究一点仁义。不过王府选的人可不怎么样，梅如悔为了一个江姨娘，就可以违背命令，假公济私，大开杀戒，造成中州城恐慌，造成世家望族同王府离心离德。他日，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眼看王府之事不可为的时候，他又会怎么做？出卖，暗杀，只怕到时候将整个王府都卖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够了！”世子周启打断萧明瑜的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王府如何用人，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你放肆。”老王爷呵斥，“萧姑娘说的都是极有道理，那个梅如悔绝对不能再用。杀人不过头点地，王府要对付萧家，将人抓来关起来就行。为何要赶尽杀绝，要将人家的祖宅付之一炬。萧府里的那些仆从，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要造杀孽。周启，你同本王说清楚，是不是你父亲让梅如悔这么做的？”
周启神色动摇，低头说道：“启禀祖父，父王只是吩咐梅如悔带队将萧家一干人等抓起来。并没有让梅如悔赶尽杀绝，也没有让梅如悔杀人放火。还有，本来此事父王是安排别的人办这件事情。梅如悔主动请缨，父王想他做事一向沉稳，最有主意的一个人，加上他在军营里历练了一年，所以才会答应让他带队。却没想到梅如悔会造杀孽，败坏我们王府的名声。此事已经禀报了父王，父王震怒，正要拿他过问。不过梅如悔此人巧舌如簧，这一回父王那里怕是重拿轻放。”
“糊涂。”老王爷怒斥，“你父王是个糊涂的，年轻时候糊涂，年纪大了依旧糊涂。那个梅如悔，只看他行事，就知道是一个心思深沉，不可信任之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背主，让主子背负不名誉的名声，就如萧姑娘所说，他日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前程家族，将你们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世子周启虽然不赞同老王爷胳膊肘外拐，帮着萧明瑜说话，不过对于这番话的内容，世子周启却是深以为然。自此之后，世子周启就对梅如悔有了深深的防备之心，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世子周启眼神复杂的看向萧明瑜，实在是没想到，一番关于梅如悔的言论，就将老王爷给打动了。世子周启恭敬的说道：“祖父教训的是，孙儿知错。不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还请祖父示下。”
老王爷点点头，“孺子可教，比你父亲要长进许多。想要挽回名声，无非就是将梅如悔这个罪魁祸首推出来，让世人皆知，萧家的事情是梅如悔私下里做的，并非王府的主意。其次，也不必对萧家赶尽杀绝。萧家说起来不过是中州本地有些根基的世家，既不掌军，也不掌权，追杀他们又有何用。”
萧明瑜深以为然，亏得今日说服了老王爷，不然就靠她一个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未必能让世子周启就范。
世子周启微蹙眉头，“祖父难道忘了吗，萧家大老爷如今在京城为官，说起来也是官居高位。还有萧家的姻亲，韩家，也不可不重视。”
老王爷冷哼一声，“目光短浅。你就认定你父王的打算能成功？以一地之力对抗整个朝廷，而且还名不正言不顺，你觉着老天就一定会帮着你们，老百姓也会站在你们这边？糊涂。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们该如何？届时若是朝堂上有人帮你们说话，说不定事情就有了转圜的余地。我看韩阁老就是个很好的对象。”
萧明瑜站起来，躬身说道，“若是平安到达京城，我定会在外祖父面前，传达王府的善意。届时世子殿下若是有需要，大可派人到京城寻我。我想韩阁老在朝中说话的分量，定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老王爷点头，“此话不错，韩阁老位高权重，说话分量自然是不同。趁着现在，结个善缘，对彼此都有好处。”
萧明瑜眼巴巴的看着世子周启，就等着他表态。
世子周启呵呵一笑，“萧姑娘打的如意算盘，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萧明瑜笑道，“世子殿下谬赞了，大家都是在为自己的前程奔波。世子请看，王府数次为难萧家，数次为难于我，还有我母亲，但是自始至终我并没有记恨上王府，也没有记恨上世子殿下。并非是因为我惧怕于王府的权势，而是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以前世子殿下可以为了利益为难我，今日同样也可以为了利益同我合作。他日说不定我们还能携手做一番事情。当然，也有可能反目成仇。不管如何，此时此刻，我们化干戈为玉帛，结下善缘才是上策。不知世子殿下是否同意我的说法。”
世子周启冷哼一声，“你不过是韩阁老的外孙女，韩阁老对你并无什么情分，一切不过是看在韩夫人的份上。本世子如何保证你今日说的话能够成为现实，你又如何保证你说的话韩阁老会听信。”
萧明瑜淡然一笑，“两年前，若是有人告诉世子殿下，今日你我二人会坐在这里谈判，世子殿下会相信吗？一年前，若是有人告诉世子殿下，我会成功带着家人突围世子殿下的包围圈，世子殿下会信吗？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成了。我既然对世子殿下做下了承诺，我就一定会想办法达成目的。若是世子殿下始终不认可我的能力，那我就无话可说。今日的谈判也就可以就此终止。”
对此，老王爷并不吭声，闭目养神，只等世子周启自己拿主意。
世子周启心头怒火燃烧，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萧明瑜是不同于别的人的。萧明瑜这人有胆有识，她说的话的确有可能成为现实。
萧明瑜笑眯眯的看着世子周启，“世子殿下可以选择相信我，当然也可以选择怀疑我，我并不在意这些。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世子殿下，有些机会错过就错过了。等到后悔莫及的时候，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而且我自信，即便王府不放松对萧家的人的追捕，萧家人依旧可以突围出去，顺利去到京城。”
“好大的口气，只怕萧姑娘是一厢情愿。”世子周启不满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是不是一厢情愿，难道世子殿下不清楚吗。若是我放弃大房，放弃四房，只带我们五房的人走，你说我能不能顺利到达京城。世子殿下可别忘了，我身边可是有好几个韩家的人。这些人本事可不小。有他们在，要离开中州，真的很难吗？如今我在这里同世子殿下讨论此事，无非是我还抱着一份希望，希望能带着所有人都离开。当然，若是谈不下去，我也有决心壮士断腕，放弃那些注定会成为累赘的人。世子殿下该清楚，此事我是绝对做的出来的。”
老王爷哈哈大笑，拍手称快，“不错，不错，就该如此。世子，你是什么决定，赶紧表态吧。”
世子周启一脸严肃，“祖父，你相信萧明瑜说的话吗？相信她一定能够说服韩阁老为我们王府说话吗？”
老王爷笑道，“为何不相信。韩阁老会不会帮王府说话，端看王府给的筹码够不够多。至于明瑜，不过是个中间人，从中传话而已。世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却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何必在意萧明瑜能不能做到，你只需关注萧明瑜能不能将王府的意思带给韩阁老就行。韩阁老人老成精，自然有他的权衡。只要韩阁老同意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而且萧明瑜身为韩阁老的外孙女，由她传话才不会引人怀疑。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吧。”
世子周启恭敬的说道，“多谢祖父教诲，孙儿明白。”
萧明瑜心道和事情八成是能搞定的。
果然，世子周启说道：“萧明瑜，我可以答应你，放你们离开。但是父王的意思我也不能不遵守。所以我会给你们大开方便之门，你们最好早点离开中州，不要等我带着人都到了跟前，你们还没动身。那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本世子不得不秉公办理。”
萧明瑜笑道，“多谢世子殿下宽容，今儿我们就启程离开中州，希望世子殿下能给我们五六天的时间。”
“不行，本世子只能给你们三天。三天后，本世子会亲自带队追上来。所以三日内，你们必须离开中州地界。还有，所有官道上的关卡，本世子也不可能为了你们一家人撤销。本世子最多是在一些小路上收紧人力，不会派人去搜索。所以该怎么做，你最好心里头有数。”
“多谢世子殿下慷慨，世子殿下放心，我们萧家人最是知情知趣，绝对不会给世子殿下增添麻烦。”萧明瑜心头欢喜，总算是有了三天时间的喘息。有这三天时间，以萧家人的脚程应该是能走出中州地界的。只要离开了中州，一切都好办。
双方达成协议，世子周启送萧明瑜出门。
张风云眼神闪烁，看见萧明瑜冲他眨眼，张风云顿时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世子周启吩咐道：“风云，你送萧姑娘还有韩护卫出门，不要为难他们。”
张风云心头疑惑，但是并没有追根究底，“属下遵命。萧姑娘，这边请。”
萧明瑜笑眯眯的看着张风云，“张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一切安好。”
“多谢萧姑娘关心，我现在在当差，没时间同萧姑娘寒暄，还请萧姑娘不要为难我。”张风云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萧明瑜连连点头，“张公子说的对。张公子，你的外祖家如今正在逃命，张公子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人各有命，你们好自为之。”张风云冷淡的说道。
萧明瑜冷笑一声，“张公子如此凉薄，我之前真该在世子殿下说说张公子的好处，也好让世子殿下更清楚的知道张公子是何样的人。”
张风云回头，目光如电，恨不得电死萧明瑜。“萧姑娘，不要逞口舌之利，否则对你没好处。”
萧明瑜淡然一笑，“多谢张公子提醒，我的事情就不劳烦张公子担心。我们后会无期。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张公子能够令人刮目相看。我们走。”
顺利回到山上，萧明瑜将世子周启的条件转告萧老爷子还有萧明桢等人。“老爷子，我们不能再逗留下去，今日就要离开这里。能走多远是多远，总之三日之内一定要离开中州地界。等出了中州地界后，我们再找地方休整。”
萧老爷子点头，“行，就照着你说的办。明桢，具体的事情你去操办，让大家都快一点，不要耽误时间。”
萧明瑜又说道：“老爷子，我先去看看我父亲的伤势。”
萧明瑜来到萧茂杨身边，萧茂杨喝了药，但是依旧没见好。请来的道士说萧茂杨郁结在心，加上伤势沉重，所以才一直没醒来。若是到明日还醒不来，就要准备后事。韩氏平静的坐在萧茂杨身边，萧明瑜张了张嘴，这才说道：“娘，你别太伤心了。父亲肯定会好起来的。”
韩氏擦擦眼窝，“我知道。大夫说他受了打击，生无可恋。呵呵，不就是一个江姨娘，就让他如此，真是丢人。他要是真的去了，我自然会为他守节。他若是这么不死不活的，不光是在折磨他自己，也是在折磨活着的人。明瑜，娘都想明白了，也都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所以你不用担心娘这里。你忙了一天，赶紧去休息吧。”
“现在休息不得，我们一刻钟后就要离开这里，女儿就是来通知此事。”顿了顿，萧明瑜又说道：“娘，我来收拾行李，你看着父亲。”
韩氏的态度很坚持，“不用，即便只有一刻钟，你也该去休息。行李娘会安排下面的人收拾。去吧，我这里你不用操心。古大娘，尚大娘她们都是极为能干的。”
萧明瑜点头，“那好吧。”
墨四走过来，“姑娘，东府老爷子想要见姑娘。”
“怎么，还没将他们送下山吗？”
墨四摇头。
萧明瑜皱眉，“我去见见他。”
萧博宗见到萧明瑜，一个劲的叹气，“见到你们，老夫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个小姑娘，本事倒是不小。别人老夫也不放心，就嘱咐你一个人，带着全家人，一定要去到京城。不要放弃一个人，大家同甘共苦，总有过上好日子的一天。”
萧明瑜拱手，“叔祖父太看得起明瑜，明瑜何等何能，如何背负得起这样的重任。”
“你背得起，也只有你背负得起。你家老爷子，别看如今还能理事，其实身子骨早就被掏空了，也不知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至于明桢，他是稳重，内务方面，你大可交给他。不过同外面打交到的事情，若是有可能，还是尽量由你出面。你既然能说服世子殿下，自然有你的法子。总之老夫相信你的能力，希望你能带着大家平安到达京城。”
萧明瑜苦笑一声，“叔祖父这番托付，明瑜不知该如何回复才对。不管如何，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放弃大家的。如此，叔祖父可放心了？”
萧博宗点点头，“辛苦你了，就当是能者多劳。你们要走，老夫避嫌，这就让人送老夫下山吧。老夫眼花耳聋，对你们的事情一概不知道，所以你不用担心老夫会透露消息。至于那位道兄，他更是明白人，自然不会让你们为难。”
“多谢叔祖父。”
让焦氏兄弟宋萧博宗还有另外一位老道下山。
萧明瑜回头，看见大家都收拾好了，担架也都准备妥当，问萧明桢，“现在走吧，趁着时辰还早，我们还能赶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希望今日能够走出这片山峰。”
萧明桢自然认可萧明瑜的说法，一声令下，大家启程。
萧明桢带着人在前面开路，四房的萧明怀主动请缨，要走在最后面，被萧茂恒打了两巴掌，终于老实了。于是萧茂恒就走在了嘴后面断路。萧明瑜陪在韩氏身边，见常嬷嬷累的不行，于是说道：“嬷嬷，让成哥儿给我吧，我来背他。我有力气。”
韩氏瞪了她一眼，“不要逞能。这里有的是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果然古大娘从常嬷嬷身上接过成哥儿，背在背上。古大娘有武功在身，背着成哥儿走路，自然不会影响速度。
韩氏悄声问道，“明瑜，我们能顺利走出中州地界吗？”
“娘放心，我们肯定能的。”
萧明瑜前后看看，才走了不过半个时辰，队伍就拉长了一倍不止。萧明瑜大皱眉头。当然山路难走也是个因素。
走在后面带人断路的萧茂恒突然来到前面，哎呦的叫唤两声，“明桢，四叔年纪大了，走在后面有些气喘。万一遇到追兵，就四叔这点本事，还不够人家一刀砍的。要不四叔同你换个位置。”
队伍停了下来，都望着萧明桢还有萧茂恒。萧老爷子气的咳嗽起来，“孽畜，这个时候还在偷奸耍滑。”
萧茂恒尴尬无比，但是态度却很坚决，就是不肯妥协。
萧明桢冷着一张脸，说道：“既然四叔无法担起重担，那这样吧，让明怀带着人在前面开路，我去后面断路。”
萧明怀跳了出来，太过激动，差点摔在山坡上。将廖氏吓了个好歹。萧明怀却不在意，一脸激动的说道，“三哥放心，定不辱使命。”
萧明桢点点头，“开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懂的话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不要胡乱指挥。具体的路线，他们几个都是清楚的，你不要插手，明白吗？”
“知道。”
萧明桢拍拍萧明怀的肩膀，“好好干，你一定能行的。”
萧明怀激动的脸都涨红了。萧明桢深深看了眼萧茂恒，然后起身去队伍最后面。萧茂恒尴尬，狠狠瞪了眼萧明怀，“就你会逞能。”
“父亲也忒小气了，如今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父亲还分你我。若是人人都像父亲你一样，那我们这辈子都别想走到京城。”萧明怀不满意他老子，当着大伙的面就嚷嚷了起来。气的萧茂恒恨不得再捶他两砣子。
萧老爷子杵着拐杖，连连点头，“老四，枉费你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你儿子懂事。”
将萧茂杨的脸都给气绿了。
重新分配了任务后，大家再次启程。山路很难走，又是下坡路，一个不小心人就摔倒了。好在山坡不算抖，摔下去最多就是刮破皮，不会伤筋动骨。即便这样，大家走的也是苦不堪言。尤其是姑娘太太们，何尝走过这样的路，简直是要命。
萧明璇头一个哭起来，不过她不敢大声哭，只是小声呜咽。可是即便是小声呜咽，也对整个队伍的信心和士气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队伍越走越慢，前路也越来越艰险。萧明瑜带着墨四，走到萧明璇身边，二话没说，干脆利落的给萧明璇一个耳光。
萧明璇被打蒙了，周围的人也都愣愣的看着萧明瑜，没人吭声。
萧明瑜目光凶狠的瞪着萧明璇，“要哭就滚出去哭，你是死是活没人关心。但是你若是影响到所有人，你就该死。总之你好自为之，要是再哭我就将你丢出去喂狼。”
萧明璇吓得浑身哆嗦，眼泪下来，但是却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来。
萧明瑜冷哼一声，扫视周围的人，不少婆子丫头看着。萧明瑜面如阎王，冷声说道：“如今我们是在逃命，你们一个二个都哭起来，是生怕王府的人找不到我们吗？刚才我对八姑娘说的话，就是要对你们说的话，谁敢张嘴瞎哭，全部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总之你们都好自为之。熬过了这几天，等出了中州地界，自会给你们时间休整。”
旁边传来一声冷笑，正是萧明琦。
萧明瑜皱眉。
萧明琦冷笑一声说道：“我早就看不惯这些人，我们是在逃命，又不是出来游玩，一个个的吃不得苦，像话吗？我堂堂萧家嫡出大小姐都没喊苦，你们有什么资格喊苦，我都没叫累，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叫累。明瑜，你就是太过心慈手软，要是换做我，直接丢出去，何必再给她们机会。”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大姐姐说的好。那队伍里的婆子丫头都归大姐姐看管。要是谁敢影响到整个队伍，拖累大家的行程，大姐姐尽管处罚，没人会有意见。”
萧明琦挑眉，“你以为我不会吗，你放心，这些人交给我，我一定管的妥妥当当的。”
队伍一直在前进，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但是大家都没说要停下。虽然士气不行，不够足够坚韧，有这股韧劲，也就足够了。
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总算找到休整的地方，一处山谷，有一条溪流从中而过。
生火，烧水，烫脚，煮饭，准备睡觉的地方。还要给萧茂杨，萧老太太，谭氏以及萧老爷子煎药。是的，萧老爷子也不行了。这一路上就没停止过咳嗽。
还有成哥儿和康哥儿两个孩子，要给他们准备吃食。
萧明瑜同萧明琦还有廖氏一起，安排好了一切。萧明瑜又去找韩八萧明桢。萧明问，“今日我们走了多远。”
萧明桢叹气，韩八说道：“不到十里路。”
萧明瑜大皱眉头，走了几个时辰，还不到十里路，虽然是山路，可是这个速度还是太慢了。照着这个速度，别说三天，就死十天也走不出这片山脉。萧明瑜说道：“明儿一定要加快速度，争取后日走出大山。最后一日，走出中州。不然王府的人追上来，我们可就走不了了。”
“明瑜这话说的没错，我看最好是明天走出大山。”萧明桢担忧的说，“只有这样，我们在世间才能掌握主动。”
“明天走出大山，太过勉强。三哥别忘了队伍里那么多妇孺老弱，还有病人。而且我们是在走山路，马车根本就用不上。”萧明瑜小声的说道。
韩八在旁边说道，“要不今晚我带几个人去开路，明儿一早大家好走一点。”
“不行，晚上太过危险，万一走错了，岂不是白费功夫。”萧明瑜连连摇头，“老的老，小的小，晚上要是没人守着，大家都睡得不安稳。晚上要是睡不好，明天一早肯定没精神。没有精神又如何走的快。所以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整，明日一鼓作气，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萧明瑜说的是现实，大家无奈妥协。
吃着不知滋味的饭菜，萧明瑜心头很是忧虑。韩氏安慰她，“好好吃饭，不要想那么多。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会走出去的。”
萧明瑜笑着点头，“嗯，娘说的对。”萧明瑜干脆抱过成哥儿，亲亲他的小脸蛋，看着成哥儿欢快的笑着，萧明瑜的心情也高兴起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是萧明珲的怒吼。
“萧明珲，你还有良心吗？”和是陆四的控诉。
萧明瑜定睛看去，萧明珲陆四夫妻二人闹了起来。宋子秋就躲在萧明珲身后，冷漠的看着一切。
陆四抱着孩子，“萧明珲，他是你的儿子啊？逃命以来，你看过他一眼吗？你不关心他，不将他当做你的儿子，无所谓。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我们母子二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萧明珲绷紧了牙关，“陆四，你不要无理取闹。”
“萧明珲，今日路上，我同两个婆子带着哥儿一路走来，你知道我们有多辛苦吗？你可有想过帮我们分担一点，可有想过带着哥儿一起走，你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你心里头除了那个女人外，你还想着谁？”陆四大声控诉。
萧明珲回头紧张的看着宋子秋，“子秋，你别理会她。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一点苦。”
宋子秋嗯了声，并不说话。
“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陆四崩溃，朝着宋子秋打过去。
萧明珲一巴掌朝陆四抽来，陆四被打倒在地上，捂住脸愤恨的看着萧明珲。
萧明珲冷声说道，“你身边安排了两个婆子照顾康哥儿，人手足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而子秋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她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这几年，我对不起她良多，如今我只能尽我所能，让她过的好一点。我只有这个愿望，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
陆四指着萧明珲骂道，“成全？宋子秋有手有脚，她可以自己走，无需你在身边。康哥儿这么小，就要跟着我们吃苦，更是需要关心的时候，你做父亲的情愿去关心一个成年女子，也不肯看看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萧明珲，你是人不是人。这还不算，你尽然还私藏食物给宋子秋吃。你知道不知道，食物是有定量的。你将你们自己的吃完了，接下来你就要吃别人的。吃完别人的，你还想吃谁的，难道康哥儿的食物你也不放过吗？萧明珲，你堂堂大男人，逃命以来，你都做了些什么。昨日晚上，你又做了些什么。在府里，大家虽然都着急着逃命，可是也都想着互相帮衬，你又在干什么？你自私自利，只顾带着这个女人逃命，母亲你不管，妹妹你不管，妻子儿子你不管，全都交给三弟，你还是人吗？”
陆四又指着宋子秋大骂，“宋子秋，你就是祸水，就是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以前萧明珲，纵使有些不好，至少他顾家，顾亲人，有担当，有责任感。自从大年夜将你放了出来，你们二人就跟蜜里调油一样。你们日子倒是过的舒坦了，是你看看你将萧明珲变成了什么样子。自私自利，只顾你们二人的小日子，其他人的死活一概不管。作为萧家嫡长子，本该承担起家庭重担，可是他却抛开一切，诸事不管。每日你只管围在你身边，嘘寒问暖，伺候你的吃喝。老娘摔断了腿，他不知道去看望一眼。儿子饿的哇哇大哭，他也只当没看到。，兄弟累的都快死了，他也不知道分担一二。你们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
宋子秋冷漠一笑，“是啊，是不配活在世上，可是哪又如何。怪只怪你自己无能。”
“子秋，不要说。”萧明珲祈求道。
宋子秋冷冷一笑，“萧明珲，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自然是听你的。”萧明珲想都没想就说到。
陆四凄凉一笑。
宋子秋指着陆四，“萧明珲，这个女人辱骂我们二人，你难道不管吗？我看有必要打她一顿，让她知道好歹。”
“你不要动，我来动手。免得脏了你的手。”萧明珲拉着宋子秋，一脸情深意切。面对陆四，却是郎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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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逃出生天
章节名：第150章 逃出生天
“谁敢动手。”萧老爷子杵着拐杖走了过来，然后提起拐杖就朝萧明珲打去，“你这个不孝子孙，为了一个女人昏了头，你是要气死老夫。既然如此，老夫不如今日就结果了你。来人，将宋子秋给我绑起来，直接丢在山里。”
宋子秋连连摇头，见婆子们冲过来，赶紧喊道：“明珲，救我。”
“子秋，子秋你不要怕。”萧明珲想要冲过去，却被萧明怀带着人挡住了去路。
萧明怀鄙视萧明珲，“大哥，你还是不要惹老爷子生气。大嫂有什么不好的，竟然让你宠妾灭妻，连家人兄弟子嗣都不要了。”
“你让开。”
“我不让。”
“明珲，明珲，你怎么不救我，呜呜”
“老爷子，求你放过子秋吧，她是无辜的。”萧明珲干脆利落的给萧老爷子跪下，砰砰砰的磕头，“老爷子，求你了。”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你也知道求老夫，早之前你干什么去了？”
“老爷子，求你放过子秋，你让孙儿做什么我都答应。万一子秋不在了，孙儿也不会独活。孙儿自会跟着子秋去的。”萧明珲神情坚定，将所有人都唬住了。
谭氏嚎啕大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你这个不孝子。”谭氏拿起地上的木棒就朝萧明珲打去，“你要做情圣，你要随一个女人去，老娘今日就成全你。你既然都不要父母妻儿，那老娘还要你来干什么。我打死你，打死你。”
萧明桢拦住谭氏，“娘，你的腿不好，别动气了，小心加重伤势。”瞥了眼萧明珲，眼神冰冷，“大哥，即便你要同宋子秋殉情，也请你先将父母的养育之恩还了，再说殉情的话不迟。至于宋子秋，她尽然敢唆使你打大嫂，这样的女人摆明了就是搅家精。未免这一路上出了意外，所以弟弟决定让人将宋子秋看守起来。如此一来，宋子秋身边也有了人照顾，就不劳烦大哥再鞍前马后的伺候那个女人。如今家里男丁不足，还请大哥任劳任怨。等到了京城，禀明了父亲，届时你们是要殉情还是要做别的，都不会有人拦着你们。不过那时候，也请你们不要再吃萧家的一饭一粥。萧家的米饭只养有良心有责任的人，不养白眼狼。祖父，孙儿这么安排，不知是否合适？”
萧老爷子喘着粗气，点头，“不错。给明珲具体安排事情，你来做主，老夫不管。以后我们萧家就由你三郎来担当大任。等到了京城，大房同四房五房合议一番，就定你做我们萧家的继承人。”
“孙儿不敢。孙儿只是尽到自己的本分，并没有要抢大哥的位置。”萧明桢躬身说道。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萧明珲？哼，他不配做萧家的嫡长子，他当不起。为了一个女人，抛家舍业，这样的人我们萧家可消受不起。行了，明桢你不用再说。这一路行来，老夫都看在眼里，你很好，有足够的资格担当起我们萧家的重任。你也别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萧家如今垮了，成了丧家之犬，家主就要担起一个家族的兴旺的重任。你的担子很重，你一定要努力，不要像明珲一样辜负了老夫的期望。”
萧明瑜给萧明桢使眼色，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一定要抓住。
萧明桢犹豫了一下，说道：“孙儿遵命。孙儿一定不会辜负老爷子的期望。”
“那就好，老夫等着看你的表现。”萧老爷子如此说道。
谭氏却哭了起来，狠狠的捶了萧明珲两拳头，“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还不赶紧给老爷子道歉。”
萧明珲一脸迷茫，“老爷子，我”
“不要再说，老夫也不想看到你。具体安排你听明桢的。”
萧明珲咬牙，满脸的不服气，“老爷子，明桢他懂什么，他如何担当起我们萧家的重任。”
“他为何担当不起？”萧老爷子冷笑一声，“他不会抛家舍业，不会不顾妻子儿子，不会不顾老娘亲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要生要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自私自利，将所有人陷入尴尬的境地。萧明珲，老夫给过你很多机会，但是你一次次的让老夫失望。到现在，大家都在逃命的路上，你不思为全家考虑，不知出一份力气，尽一份责任，竟然只顾着宋子秋那个女人。好的很。老夫也算看透了你，所以老夫也不打算再给你机会。今日之事，全是你咎由自取。你若是胆敢心怀怨恨，处处给明桢掣肘，不用心做事，老夫就先结果了宋子秋，然后再结果了你，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老夫说到做到，不要试图挑战老夫的耐性。”
萧明珲痛苦的看着所有人，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只看到了鄙视，不屑，幸灾乐祸，看不到同情唏嘘。就连谭氏的眼里，也是一片冷漠，似乎早已经对他失望。为何会这样，事情明明很好的，他同子秋在一起了，两人浓情蜜意，即便是在逃命路上，也别有一番情意。为何就没有理解他们。他只是暂时的忘记了那些责任，暂时的忘记了旁人，为何就不肯多给他一点机会。
萧明珲如丧考妣。萧明琦冲上来，狠狠的啐了一口，“萧明珲，我看不起你，你连女人都不如。你不配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你就是个窝囊废。一个女人就让你神魂颠倒，不知人伦大义，不知责任。萧明珲，我从今以后不认你这个大哥。”
萧明琦对萧明珲表态完毕，又冲到宋子秋面前，抬起手狠狠的抽过去，“我打死你这个贱人，没了你，我的大哥就会变回来。你这个狐狸精，贱人，勾引人的下贱胚子，不要脸的破烂货。”
“够了。”萧明珲怒气冲天，死死的抓着萧明琦的手，“你有什么怒气冲着我来就是，不准对她动手。”
萧明琦冷笑，“今日不对她动手，明日我也会对她动手。萧明珲，我就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盼着这个女人死。这去京城几千里，总有机会弄死她。”
“你敢。”萧明珲气的浑身发抖。
萧明琦呸了一声，“我就敢。你就等着瞧吧。”
萧明琦跑开了，萧明珲赶紧拿掉堵在宋子秋嘴里的破布，“子秋，你怎么样？”
宋子秋呵呵一笑，“萧明珲，你说要给我好日子过，就这样的吗？让我被人唾骂，让所有人都恨我，仇视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日子。萧明珲，别让我恨你。”
萧明珲大恸，“子秋，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将事情办砸了。你放心，我会改的。我会好好做事，争取给老爷子一个好印象。等到那时候，老爷子一定会松口的。”
宋子秋嘲讽一笑，“随便吧。反正我如今不得自由，你想怎么做都行。”
“子秋，我爱你，我舍不得你吃苦。只前是我想错了。你放心，我会给你好日子。”萧明珲哭泣着，深情着。哎，要是换个时间，换个场合，这一幕可真感人。可是此时此刻，在逃命的路上，这一幕真正是讽刺。
“吃吧，吃死你们去。”陆四端着一碗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二人身边。伸手，就将粥倒在宋子秋的脸上。
萧明珲大惊，“陆四，你想做什么。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行，别对她动手。”
陆四冷漠一笑，“你不是心疼她吃的少吗？我将我这份给她吃。我够大度吧。吃不死你们。”陆四转身就走，两个贱人，你们会有报应的。
萧明珲轻轻的擦拭着宋子秋的脸颊，“子秋，我会替你出气的，你不要生气。生气伤身。如今药材很贵重，他们不会轻易拿出来的。子秋，你一定要放宽心，要相信我。”
宋子秋抬起头来，一身狼狈，冷漠的说道，“你走吧，我现在就想一个人静一静。还有，我还没活够，还不想死。所以你好好做，不要因为我触怒了老爷子。”你想做同命鸳鸯，我却不想死。
萧明珲痛苦的点头，“好，我会好好做事，不会让老爷子失望。也一定会让老爷子放了你。”
宋子秋转过头，不再看萧明珲，也不再说话。
萧明珲无奈，只能起身离开。
韩氏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萧明瑜说道：“萧明珲是咎由自取，宋子秋心思深沉。有她在萧明珲身边，萧明珲好不了。至于陆四，不过是个看不明白的痴人。明瑜，以后你可不能学他们，否则娘定会被你气死。”
萧明瑜笑道，“娘，我怎么会同他们学。如今大家都在逃命，正该是众志成城，携手度过难怪的时候。可是萧明珲做为男人，竟然不知道这个道理，还挑起是非，被宋子秋拿捏差遣，尽做些糊涂透顶让人看不上眼的事情。就如娘所说，他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不过老爷子清醒果断，让萧明桢担负重任，正是众望所归。一来可以稳定人心，二来也是给别有用心的人以足够有力的震慑。只可惜老爷子身体不好，若是老爷子精力足够，人心也不会乱。”
韩氏说道：“这都是命，也是萧家的劫数。萧家注定了逃不过这个劫数。明瑜，这一路去京城，事情肯定不少，你要当心。”
“娘，女儿明白。”
萧明瑜伺候韩氏休息，然后去找萧明桢说话。“恭喜三哥心想事成，众望所归。”
萧明桢神色疲惫，“明瑜妹妹是在嘲笑我吗？这个时候担负重任，说是机会，却也处处是危机。一个不好，就要万劫不复。”
“三哥是担心大哥在旁掣肘吗？”
萧明桢笑笑，“大哥并非是没有能力的人，他之前不过是被宋子秋迷惑，一时间没醒悟过来。今晚的事情，对他来说犹如当头一棒。你且看着，从明儿开始他肯定不是之前那个样子。”
萧明瑜却笑道，“我道是什么，原来三哥担心的是这个。大哥能振作，正好帮三哥分担一点，三哥也能有更多的精力考虑全盘的事情。至于三哥担心大哥表现太好，抢过你手中的权利，我看根本就没必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爷子今日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是冲动之下做出的。肯定是日积月累，到了今日才爆发出来。老爷子早有这心思，也就趁着今日机会说了出来。所以将来别管大哥如何表现，他在老爷子那里已经是尽失人心，是不可能再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该是三哥的，肯定永远都属于三哥。”
萧明桢笑道：“没想到你如此看好我。”
萧明瑜笑道，“我看好三哥，也希望三哥将继承人的位置坐牢靠一点。三哥有需要，尽管找我，我肯定不会推辞。对了，宋子秋那里，三哥还需要费心。”
萧明桢问道：“你早就料到宋子秋会意气用事，挑起陆四的火气，让明珲大哥夹在中间做下糊涂事情，对吗？”
萧明瑜淡然一笑，然后说道：“我说我不知道，三哥相信吗？宋子秋此人，三哥还可以再利用利用，我想效果定然不错。”萧明瑜笑着离去，萧明桢则是若有所思。他谋算前程，而萧明瑜谋算的却是人心。偏偏萧明瑜还谋算对了，宋子秋果然入了壳，让萧明珲也牵连其中。
半夜里有人给宋子秋灌了一碗水，宋子秋感觉好了一点。婆子给她盖好被子，“宋姨娘，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你做不成大少爷的妻子，一辈子只能是个妾，为何你就看不明白了。你瞧瞧，如今惹出多少事情出来。”
“我凭什么要认命。”宋子秋低吼一声，“我同明珲是两情相悦，陆四插在我们中间，她就是该死，她的儿子更是该死。”
“我的姑奶奶，你可小声点，小心将人给惊动了。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你可是要被丢在山里面自生自灭的。”婆子慌的很，连忙捂住宋子秋的嘴。
宋子秋推开婆子，“行了，我都知道，你少聒噪。”
婆子压低了声音，“奴婢知道宋姨娘你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大少奶奶已经生下哥儿，全府的人都站在大少奶奶这边。就算大少爷心里头有你，可是大少爷总不能真的为了你抛家舍业，带着你远走高飞。宋姨娘，你还是安心过日子吧。等到了京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到了京城就真的能好起来吗？宋子秋不甘心。黑夜里，陆四带着孩子在睡觉。宋子秋紧紧的攥着手，心里头恨得不行。
陆四并没有睡着，这两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回不过神来。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萧明珲的冷心绝情。
婆子陪在陆四身边，同陆四一起带孩子。“少奶奶，奴婢之前往那个女人那里瞥了眼，那女人似乎是在说少奶奶的坏话。”
“让她说去，我又不会少一块肉。”陆四心头不耐烦。
“少奶奶，你可是萧家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是萧家的嫡长媳，怎么可以被一个姨娘压在头上。那个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少奶奶忍她一时，莫非还能忍她一辈子不成。别的倒也罢了，万一那个女人丧心病狂的对哥儿动手，届时少奶奶再动手可就迟了。”
那女人会对康哥儿动手？是啊，那个女人绝非老实本分的人，定是有无数手段。陆四心中后怕，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接近康哥儿一步，一定要想办法，将那个女人压制住。
婆子又说道：“大少奶奶，奴婢说句不恭敬的话。比起手段，那女人可是不逊色大少奶奶，更何况那女人还得了大少爷的宠爱。大少爷一颗心可都在那女人身上。大少奶奶若是迟疑不动，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奴婢以为，大少奶奶还需早点下定决心，将那女人处之而后快。”
陆四哆嗦了一下，“处之而后快？”
婆子点头，用着还没蚊子叫声大的音量，同陆四说道：“若是大少奶奶下了决定，具体的事情可以交给奴婢来办。药材都是现成的，定不会让人看出蛛丝马迹来。”
陆四皱眉，“此事我还需考虑考虑。”
水仙挨着萧明瑜，“姑娘，事情都照着你说的吩咐下去了。那些人收了姑娘的银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将事情办好。”
萧明瑜好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成不成都没多大的关系。成了，我自然是高兴，不成对我也不影响。再说了，只要你按照我吩咐的去说，那两个婆子定会动心。”
“奴婢就是照着姑娘吩咐的去说，那两个婆子也的确动心了。奴婢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办不成事情。”
萧明瑜笑笑，“行了，此事不用担心。我们只负责播种子，发芽的事情不归我们管。睡觉吧。”
天刚亮的时候，萧家已经在路上走了半个时辰。
萧明珲一改往日的自私冷漠，全程参与其中，跑前跑后十分用心。做事情也显得很有章法和主见，比没有历练过的萧明桢，的确要强上三五分。旁人看了，纷纷心说，不愧是老爷子细心栽培出来的接班人，只可惜被女色所祸。只要宋子秋在一日，萧明珲就还会继续犯糊涂。所以对于萧明珲这一日的表现，大家持保留意见。
中午休整吃饭，萧明珲将自己的那一份省下一半来，给宋子秋送去。看守宋子秋的两个婆子也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二人有机会单独相处。
萧明珲郑重其事的说道：“子秋，你看到了吧，今儿大家对我的表现都很满意。你放心，很快老爷子那里就会松口。等出了中州地界，我给你买好吃的。”
宋子秋也是想明白了，一改往日的不冷不热，温柔小意的陪着萧明珲说话。见到陆四往这边看，宋子秋更是极尽温柔，让萧明珲全身心的扑在她身上。宋子秋背地里冷冷一笑，陆四生下嫡长子又能如何，萧明珲的一颗心都在她身上，等她也生下儿子，有萧明珲的支持，陆四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就是陆四的儿子也要滚一边去。
陆四看的咬牙切齿，深恨这对男女。抱着孩子，念头转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能再让宋子秋蛊惑萧明珲。陆四找来婆子，同婆子小声的说道：“你昨晚说的那些话，我想了想，很有道理。只是如今我们在路上，哪里去找那些药？”
婆子心头一惊，本以为陆四下不定决心，却没想到只是过了一晚陆四就想明白了。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少奶奶放心，奴婢懂一些药理，只需几样药材就行。而且这山里面也有不少可以利用的东西。若是少奶奶真有那心，此事交给奴婢，奴婢一定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陆四点头，“好，此事就交给你。”说完，交给婆子一张百两的银票。
婆子领命，偷偷的找到水仙，将陆四的话转告。水仙得知消息后，又禀报了萧明瑜。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陆四这动作还真够快的。萧明瑜吩咐道：“将那些药草给那婆子，告诉她用法。”
“姑娘，不会出事吧。”
萧明瑜笑道，“这些药草都是韩八他们寻来的，你放心，吃不死人的。记住，两日后，等我们出了中州地界，你就想办法让宋子秋知道自己是被人下药。届时我们再看一出好戏。”
“奴婢明白。”
婆子得了药草，也知道了用法。当天晚上休整的时候，就趁着煮饭的空隙，悄悄的在宋子秋的碗里下了药，只等宋子秋一命呜呼。
宋子秋自然没有一命呜呼，而是一病不起。一觉醒来，就觉着头重脚轻，浑身没力，只当是风寒，用了药却不见效。因她这一病，萧明珲自然要分出心思来照顾她，对于公中的事情关心的也就少了点，这又让萧老爷子刚刚升起的那颗心冷了下来。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走出大山，走到中州边界处。
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让萧家众人心惊胆战。王府的人是追上来了吗？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都化作了泡影。要怎么办，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队伍里有人害怕的哭了起来，一个哭，两个哭，根本就控制不了。
萧明瑜也没理会，只是让韩八先去探查情况，看看前面堵住去路的人究竟是谁。韩八一个来回，告诉萧明瑜，是张风云奉命带人等在此处，说是有话要同萧明瑜说。
萧明瑜整理了一下仪容，冷笑一声，“走，陪我去会会张公子。”
萧明瑜带着焦氏兄弟，还有韩八和韩十来见张风云。张风云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士兵，个个肃穆。萧明瑜笑道，“张公子好大的阵仗，若是想要抓我们，大可不必如此。”
张风云目光复杂的看着萧明瑜，“看来这几天你们过的很狼狈。”
萧明瑜咧嘴一笑，“多谢关心，没将命丢在山里，让张公子失望了。”
张风云冷笑一声，“并非是我要见你，而是另有其人。请。”队伍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通道，萧明瑜一眼就看到隐藏在队伍后面的马车。
萧明瑜挑眉，是谁在马车里。
张风云讥讽一笑，“萧姑娘不敢去吗？”
萧明瑜问张风云，“不知我那大姑母现在可好？听闻萧家被追杀，我那大姑母又是什么感想？”
张风云脸色一怒，“大胆。”
“好说。改日张公子见了我那大姑母，记得帮我们问候一声。等我们一家子在京城安顿下来，若是大姑母在张家过不下去，不妨来京城找出路。你放心，我们萧家人都大度的很，不比某些人，狼心狗肺。”萧明瑜一脸笑意。
张风云气的半死。
马车帘子被挑起来，“萧姑娘，时间不多，何必浪费在一个莽夫身上。”
世子妃！
萧明瑜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堵住他们的去路，想要见她的人竟然会是世子妃。萧明瑜收敛神色，快步上前，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里很舒服，地方虽小，但是该置办的都有了。萧明瑜恭敬的说道，“参见世子妃殿下。”
世子妃轻声一笑，“萧姑娘这会一定很好奇吧。其实你只需用心想想也该明白本世子妃为何会在这里等你。不瞒你说，就在昨日，秦王府同朝廷的军队已经正式开战，中州城内人心惶惶，只因王府封锁了城门和各处通往京城的道路，才迫使大家安分的守在中州城内。我本是京城人士，说起来我娘家同韩家也有些关系。等你去了京城见到韩家姐妹，同她们说起我，她们自然会知道。”
世子妃朝外面看了眼，“说了这么多，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让萧姑娘帮我带几句话回去。”
“还请世子妃明言。”萧明瑜心里头转动着各种心思。
“你告诉我家人，就说在被指婚给世子殿下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会有今日的情况。所以让他们不要以我为念。该舍弃的时候就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只当没有生过我。”
萧明瑜大惊，“世子妃何出此言，事情还没到那个时候。”
世子妃悲戚一笑，“真的吗？我一直当萧姑娘不同于别人，能够看的更远，也更有胆识。莫非是我看错了，你同旁人都一样，也看好王府吗？”
“我虽然不看好王府，但是世子妃也没有到生死边缘。还请世子妃好好保重自己，不要以身试险。将来的事情，就是神仙也难以预料，现在世子妃就对将来做出了判断和决定，我个人以为这是极其鲁莽的。凡事走到最后关头，未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你是女眷，又是皇上亲自赐婚，朝廷未必就会真的追究你的责任。”萧明瑜郑重说道。
世子妃却摇头，轻抚肚腹，“知道吗，这里面已经有个三个月大的孩子。他日生下这孩子，若是个姑娘倒是罢了，若是个哥儿，你说朝廷会怎么处置？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处死，我这做娘的还能心安理得的活在世上。”
萧明瑜心中翻滚，“无辜稚子，何至于如此。既然世子妃如此担心孩子将来的安危，那何不从现在开始筹谋，至少将来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世子妃从现在就开始放弃，那等到将来，等待世子妃同小公子的自然也就是倾覆。”
“你比我乐观，也有股不服输的劲头，这一点我倒是比不上你。”世子妃自嘲一笑，“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提醒，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既然打算生下这个孩子，自然也要为他准备好一切。萧姑娘，我的那番话还请你如实带到。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牵连到家人。”
萧明瑜点头，“好，我会如实带到。”
“多谢你。今日来找你，其实世子殿下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并没有过问。清河那里，那日你做的毕竟太过分，短时间内她可能无法原谅你。”
萧明瑜苦笑一声，“是我做错了，我辜负了清河郡主的信任。她不原谅我，本是理所当然。”
世子妃拿出一个包袱，“这是我帮你们准备的关防路引，或许能帮助你们顺利走到京城。还有这里是一千两银票，也请你收下。”
“关防路引我可以收下，但是银钱我不能收下。世子妃也该知道，我们萧家是开矿发家的。这次走的虽然着急了一点，但是金银细软也都带了出来。所以我们并不缺银两开销。”
世子妃笑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你收下。另外，这个玉佩是我的随身物件，自小就带在身上。你只要出示这个玉佩，我家里人自然会相信你说的话。还请萧姑娘务必收下这件信物。”
“好，这个玉佩我收下。”
世子妃又说道，“你们一行人，老的老，病的病，我给你们准备了三辆马车，让你们能够更快离开中州地界，还请不要推辞。”
“世子妃雪中送炭，明瑜感激不尽。他日若是有机会，定会回报世子妃。”
目送世子妃离去，萧明瑜心中有无数的感慨。张风云骑马来到萧明瑜身边，“你们走了好运，得了世子妃的帮助。我若是你，现在就不是感慨的时候，还不赶紧将人带走。要知道，世子殿下虽然答应不追杀你们，却不代表王府其他人也不会。据我所知，二公子带了一队兵马，就在离着这里五十里远的地方。骑马，五十里的距离不过片刻就到。你们这一行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萧明瑜冷冷一笑，“你以为你好心提醒，我就会感激你吗？张风云，你别忘了，萧家可是你的外祖家。你狼心狗肺，灭绝人性，不配在这里假惺惺的。”
“萧明瑜，你不知好歹，我倒是要看看你最后会落到什么下场。”
“不劳你费心，我就是死也不会求到你跟前。”
萧明瑜转身离去，安排大家坐上马车，即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啪！一个耳光抽在陆四的脸上，陆四捂住脸，要哭却忍着哭意。萧明珲指责道，“你若是对我不满，那就回你们陆家去。你们陆家是王府的铁杆，你回去后，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你。”
“萧明珲，你有没有良心。”陆四大吼。
萧明瑜大皱眉头，上前厉声呵斥：“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现在是在逃命，要吵架的都给我滚。”
陆四哭，萧明珲板着脸不理会人。一个婆子小声同萧明瑜说道，“姑娘，这辆马车大少爷安排宋姨娘坐里面。大少奶奶不同意，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两人就吵了起来。至于大少爷为何会动手打人，奴婢也不太清楚。”
真是够了。“萧明珲，这马车是我弄来的，如何安排我说了算。你走开，女人家的事情你参合在里面，你要脸吗？”
“萧明瑜，你别太嚣张。”
“我就是嚣张。”萧明瑜半点情面也不给，就算是萧明桢劝解也无用。“来人，将宋姨娘给我丢下来，请大少奶奶还有康哥儿上马车。赶紧，王府二公子带着人追上来了，不想死的就赶紧走。”
宋子秋果然被丢了下来，这一路行来，萧明瑜也在队伍里确定了自己的话语权。马车是她从世子妃那里拿来的，她自然有权决定谁坐马车谁走路。这么多人，病的病残的残，萧老太太，谭氏，萧茂杨，萧老爷子，韩氏，陆四，等等等等，都需要坐马车。婆子丫头姑娘们，走路走累了，也需要到马车上休整。萧明瑜不会为了一个宋子秋，让队伍人心混乱。至于宋子秋，是死是活，自有萧明珲关心。
队伍再次开动，萧明瑜就同韩氏一起，坐在马车上。走了几天，大家都不行了，成哥儿也恹恹的。好在如今有了马车，成哥儿也能休息一下。萧茂杨躺着，昨晚上醒过来一次，不过如今又陷入了昏迷。
萧明瑜担心的问道：“娘，父亲这是要好了吧。”
“等出了中州地界，找个地方安置下来，该请个大夫好生看看。老太太那里你有去看吗，老太太的病情又加重了。下半身都没了知觉。”韩氏说着叹气。
萧明瑜心情沉重，不过还是说道，“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韩氏勉强点头，“你大伯母摔断了腿，没得到好的治疗。那腿好了，怕也会留下后遗症。还有老爷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真担心哪一天就垮下来。还有你父亲，这么昏睡着，真怕有一天，这么睡着睡着人就没了。”
“娘，何必那么悲观。你看之前我们还在山里转悠，朝不保夕。如今我们都坐上了马车，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出中州地界。虽然秦王府同朝廷已经正式开战，可是金州地界上，也囤积了重兵，秦王府的人应该没胆子跑到金州来追杀我们。只可惜二姑母一家已经离开了金州。要不然我们还能找二姑母帮忙。”萧明瑜可惜的说道。
韩氏苦笑，“你二姑母要是得知萧家落到这个下场，她怕是高兴的很，又怎么会帮忙。”
“娘，那可不一定。二姑母恨的人只是老太太同老爷子，而不是整个萧家。”可是说到这里，萧明瑜也不由得跟着叹气。即便实情是如此，又能如何。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苗家人都搬走了，想找他们帮忙也是空想而已。
顺利走出中州地界，所有人都想大声欢呼。不过大家心里头也清楚，还没到真正安全的时候，还要继续走，不停的走，一直往前走。
砰砰砰！
有人在敲马车，一声比一声急切。萧明瑜挑起帘子朝外面看去，萧明珲背着宋子秋，累得跟头牛似得，
萧明珲心里头在冒火，可是面对萧明瑜的时候，也不得不冷静下来，“明瑜，子秋她生病了，必须进马车休整，请你行行好，看在我的份上，让她上马车吧。”
萧明瑜冷眼看着萧明珲，又看了眼宋子秋，“让她上马车？你也说她病了，万一过了病气该如何是好？我们大人身子骨结实不要紧，可是成哥儿这么小，一点风险都经不起。所以我看宋姨娘还是由大哥你背着走吧。要是背不动了，就让婆子们抬着走。总之马车上面都是老弱病残，不能再放一个宋姨娘上来。当然，我们也不会为了大哥特意将速度慢下来。”
“萧明瑜，你太过分了。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子秋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狠心。”萧明珲怒吼。
萧明瑜半点情面也不给，“我是有同情心，可是我为什么要将同情心给你们二人。你们对整个队伍有贡献吗？你们不拖累大家的行程就算不错了。至于说到狠心，同大哥你比起来，我是远远不如。所以大哥别在说什么别人狠心的话。”
“萧明瑜，你太过分了。我没想到你是如此狠心绝情的人。”
萧明瑜不为所动，还让车夫加快速度，将萧明珲甩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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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赶走宋子秋二人
章节名：第151章 赶走宋子秋二人
待到天黑，终于找到一处客栈，包下两个院子。等到所有人都安顿下来，萧明珲同宋子秋才赶到此处。
萧明瑜明显感觉到萧明珲对她的恶意，至于宋子秋，病的神志不清，这会只盼着有个地方躺下，其余的一概不管。萧明瑜冷冷一笑，好戏还在后头。
萧明桢去见萧老爷子。萧老爷子一番洗漱，好歹是洗去了一身尘埃，恢复了一点精神。萧明桢请示道：“老爷子，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孙儿打算在此处休整个两三天，请医延药，等大家恢复一点才继续上路。不知是否可行？”
萧老爷子轻咳两声，“如今你当家，你拿主意吧。注意安全。虽说已经出了中州地界，可是这地方离着中州毕竟不远，万事还是要小心为上。下人们这些日子也都跟着担惊受怕的，吩咐下去，每人二两赏银，再让人置办几桌丰盛的酒菜，让大家都开心一下。不过不许喝酒，护卫那里也要排好班，不可轻忽。别的事情你拿主意吧。”
“孙儿听老爷子的。”
萧明桢从萧老爷子的屋里出来，就见到萧明珲带着宋子秋进了隔壁院子。萧明桢叫住萧明珲，“大哥，可有需要帮忙的？”
萧明珲回头冷冷的看着萧明桢，“多谢。若是有大夫，还麻烦三弟请一个大夫过来。”
萧明桢点头，“此事我会放在心上。不过今日天色已晚，请大夫的事情还需要等到明儿早上。”
“那就没事。”萧明珲带着宋子秋进了院门。
萧明桢神色复杂，暗自叹口气，然后转身去安排大家的晚饭。
用过晚饭后，萧明瑜就陪在韩氏身边，守着萧茂杨。成哥儿已经睡下，这些天成哥儿也累坏了，如今挨着床，恨不得就不要下来。
萧茂杨用晚饭的时候醒来过一次，被灌了药后，又昏睡过去。韩氏叹气，“你爹这个样子下去，娘真的很担心。”
“娘，最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父亲的身体也会好起来的。”萧明瑜宽慰着韩氏。
韩氏点点头，“韩六还没有消息吗？”
萧明瑜摇头，“他当初说，最多五六天一个来回，估计我们是在路上错过了。他要是回到中州，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他肯定会循着痕迹追过来的，娘不用太担心。”
韩氏点点头，拍拍萧明瑜的手，“这些日子太为难你了。你一个小姑娘，却要承担起这么重的担子，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哐当！
“小贱妇，你当你多金贵啊，老娘告诉你”
韩氏大皱眉头，最见不得这些撒泼打滚的作风。萧明瑜立马起身，“娘，我出门去看看。听声音是大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萧明瑜走出去，水仙立马上前同萧明瑜说道，“回禀姑娘，已经通过婆子的口告诉宋姨娘，宋姨娘这会该怀疑上大少奶奶对她下了药。”
“很好。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骂起来了？”萧明瑜不解的问道。
水仙小声的说道：“那婆子是大太太身边的，如今管着伙食，给宋姨娘送饭菜去，不知道是不是不合口味的缘故，全被宋姨娘给掀了。那婆子气性大，这不就在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起来。”
萧明瑜浅笑，今晚或者明日就会有一出好戏上演。
萧明琦从谭氏的房里走出来，怒斥那婆子，“大吼大叫的做什么？成何体统。到底是何事？”
“大姑娘，不是奴婢挑事，实在是宋姨娘太过分了。如今大家都在逃命，早在之前老爷子同三少爷就吩咐下来，任何东西都要俭省着，尤其是吃食上头。今儿开恩，大家才吃了一餐饱饭。奴婢想着宋姨娘还没用饭，她身子又不好，这不巴巴的给她送来，哪里想到宋姨娘不仅不领情，还说老奴包藏祸心，给她下毒要谋害她的性命。她要说奴婢怠慢，奴婢也不同她计较。可是她竟然说奴婢要下毒害她，奴婢如何能忍。大姑娘，你说宋姨娘到底有没有理。”
萧明琦大皱眉头，“行了，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也不该在这里吵闹。太太和老太太都被你吵得睡不下，你还有理了。还不赶紧下去。”
婆子急忙走了。
萧明琦进了屋，看见屋里狼藉一片，大皱眉头，“宋姨娘，如今我们是在逃命的路上，有什么事情能将就就先将就着。你这么闹是想做什么。是想害死我大哥吗？”
宋姨娘仇恨的看着萧明琦，“我闹？你们都巴不得我死是吧，我之前身体一直好好的，可是就是吃了你们送来的东西后，我的身体就一直病着，怎么吃药都不见效。分明是你们看不过眼，在饮食里下了药，想要我的性命。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就算是死，我做了鬼也会找你们萧家算账。”
萧明琦冷笑一声，“要死尽管去死，没人拦着你。至于你说有人给你下药想要害死你，我看你是想多了。就你这样人，真下了药，岂不是脏了自己的手。你以为谁会在意你的存在吗？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宋姨娘气的吐血，萧明琦欺人太甚。
萧明琦吩咐人将屋里打扫，然后就离开了。
宋子秋咬牙切齿，伺候她的婆子悄悄的进来，“姨娘，你可别生气了。身体本来就病了，再生气，岂不是更好不了了。”
“你说究竟是谁想害我？”宋子秋冷眼闻问道。
婆子一脸为难的样子，“姨娘，这事情可说不准，而且这也只是怀疑，说不定是姨娘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肯定是有想要害我，又怕明珲发现，所以下的药分量不足。等等，肯定是陆四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只有她才恨不得我去死。我死了，她就以为可以收回明珲的心，她做梦。就算是我死了，明珲也会一辈子想着我。”宋子秋越想越觉着是这个理，“你过来，我吩咐你去做件事情，你要是做成了，我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宋子秋心里头发狠，陆四不就是仗着生了儿子，才会如此张狂。若是她没了儿子，到时候陆四还能如何狂。
婆子得知宋子秋的计划，心头发虚，“姨娘，这，这太危险了。给那么小的孩子下药，肯定会没命的。”
“怕什么，你尽管去。有大少爷在，没人敢动我。”宋子秋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陆四敢给她下药，她凭什么不能对陆四的小孩下药。
婆子无法，只能领命而去。
陆四这里也不安生，陆四心中惊疑，问心腹婆子，“你说你给宋子秋下了药，为何只看到她病倒，却没看到她一命呜呼。你到底下的是什么药？明儿一早大夫就会过来，这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少奶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是一下子要了宋姨娘的命，大少爷那里肯定会怀疑到大少奶奶身上。奴婢下的药虽然分量轻，暂时要不了她的性命，但是时日一长，宋姨娘依旧是逃不了一死。到那个时候，大家只当宋姨娘是病死的，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大少奶奶身上。期间大少奶奶在大少爷跟前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等宋姨娘一死，大少爷就会回心转意。”
陆四皱眉，她就没指望过萧明珲会回心转意。不过婆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行，你盯着宋子秋那里。听说今晚她闹了一场，她已经有了怀疑。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该明白吧，一定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还有你用的药也该换一换，不然那女人不会上当的。”
“奴婢遵命。一定不会辜负大少奶奶的期望。”
次日一早，大夫请来，陆四到谭氏身边伺候。丫头婆子们各司其职，大家都在忙活。
宋子秋身边的婆子，悄悄的溜进陆四的房里，趁着丫头们一个不注意，抱着孩子就跑。刚进宋子秋的屋里，就被人发现。
“来人啊，有人抢康哥儿”
“有人要对康哥儿不利”
“宋姨娘想要杀了康哥儿”
顿时小小的院子里就闹了起来。陆四一听动静，哪里还坐的住，跑出谭氏的屋子，就朝宋子秋的屋里跑去。果然康哥儿被抱到了宋子秋的屋里。那婆子抱着孩子，一脸警惕的看着所有人，只要有人冲上去，她就要对孩子不利。
陆四心头大震，“宋子秋，你这个毒妇，你将孩子还给我，否则我定要你的命。”
宋子秋还没回过神来，屋里已经站满了人。人人都在鄙视仇恨她，好像她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听到陆四的喊声，宋子秋冷笑一声，当即就从婆子手里抢过孩子，“陆四，你给我跪下，否则我就将孩子摔在地上。”
“你敢，你若是敢动孩子一根汗毛，我定要你陪葬。”陆四咬牙切齿，只恨之前没能一下子要了宋子秋的性命。
宋子秋如今是骑虎难下，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她是无辜的。既然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落的了断康哥儿的性命。只要孩子没了，陆四就翻不起风浪来。只要有萧明珲在，萧家就不会要她的性命。
所以宋子秋将孩子高高举起，嘴角勾起，残忍的说道，“陆四，我看你不顺眼许久了。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要生下孩子。你是陆家嫡女，你为什么不回陆家去，你凭什么对我摆出大少奶奶的派头来。我同明珲早年相识，我们两情相悦，若是没有你，如今我已经做了明珲的妻子。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让我受尽了磨难。今儿，我们两人就来做个了结。既然你多去了我的一切，那我也要将你最珍视的夺去。”
哇！康哥儿似乎知道自己有了危险嚎啕大哭。
“不要，放过孩子，我答应你一切条件。”陆四急吼。
“晚了。”宋子秋热血冲头，看着陆四痛苦，她就无比的畅快，再痛苦一点吧，痛不欲生，才能补偿她这些年的万一。宋子秋狠狠的将孩子摔下，孩子不死也要残，她要的就是这个。
“不要”陆四心神震动，拼命的冲上去。
一孩子眼看就要落在地上，一个人影飞进来，一脚踹开宋子秋，顺手抄起孩子，抱在怀里。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陆四从韩八的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不肯松开。后怕，欣喜，愤怒，仇恨，心疼，种种情绪折磨着陆四。陆四突然朝坐在地上的宋子秋看去，一手抄起桌面上的茶盅就朝宋子秋砸去，“毒妇，你不得好死，我不杀你，自有人结果你的性命。”
韩八的那一脚，让宋子秋腹受伤，吐血。陆四那一砸，让宋子秋额头受伤，流血。宋子秋摸摸额头，一手的血，呵呵一笑，“陆四，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陆四冷哼一声。
呸！
就凭你也配。
再呸！
贱妇，不得好死。
“老爷子来了，大太太四太太来了，快都让开。”
人群让出一条通路，萧老爷子，谭氏还有廖氏走了进来。萧老爷子冷哼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来同老夫解释解释。”
当即就有人上前，“启禀老爷子，两位太太，宋姨娘想对康哥儿不利，派婆子偷偷的将康哥儿抱来，被人及时发现。宋姨娘丧心病狂，狗急跳墙，竟然要摔死康哥儿。幸亏韩八护卫来的及时，救下康哥儿，不然康哥儿这会怕是没命了。”
“老爷子，你一定要替哥儿还有孙媳妇做主啊。”陆四痛哭出声，“宋子秋分明就是一个毒妇，竟然将主意打在哥儿身上。若是今日不罚她，以后孙媳妇日日不得安寝，天天担惊受怕。不知道哪一天就被送子秋钻了空子，哥儿被她害死。求老爷子做主。”
萧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明珲媳妇，你快起来，你放心，老夫定会为你做主。”
廖氏啧啧两声，“宋姨娘这是得了失心疯吧，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想要摔死康哥儿。这个人不能再留下，是个祸害，就必须要处置干净。大嫂，你说对不对？”
谭氏气的脸色发青，“来人，将宋姨娘给我绑了，今儿我做主，将她沉塘。老爷子可赞同儿媳的意思？”
萧老爷子点头，“这女人如此心狠手辣，的确不能再留下。”
“你们不能绑我，更不能杀了我。”宋子秋一听到要被沉塘，哪里还能沉默，跳起来大吼大叫，“你们怎么不问问我，我什么要对康哥儿动手。都是因为陆四，是陆四先对我下毒，想要谋害我的性命，我才会一时糊涂做下这等错事。想要结果了我，就先结果了陆四，否则我不服。”
萧老爷子就跟看一个死物一样的看着宋子秋，“来人，将她的嘴堵上，拉出去直接沉塘。”
“老爷子，不能啊。”萧明珲冲了进来。
“明珲，明珲，你要救救我。”宋子秋见到了救星，顿时哭了起来，“是陆四想要害我，是陆四在我的饮食里头下毒，不然我也不会糊涂到对康哥儿动手。明珲，你要相信我，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要不是气急了，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萧明珲见婆子要对宋子秋动手，一脚一个，将人踢开。然后死死的将宋子秋护在身后，“老爷子，子秋都说了是一时糊涂，同做这件事情也是有前因的。老爷子不能凭一面之词就定下子秋的罪名，更不能将她沉塘。否则孙儿不服。”
谭氏气的倒仰，“明珲，你糊涂，还不赶紧让开，让人将将宋子秋绑了。”
萧明珲摇头，“娘，你让我娶亲我答应，你让我生儿子我也答应，让我对陆四好一些我同样答应。你们要子秋的性命，就是在割我的心，唯独这个儿子不能答应。”
“你是要气死大家吗。宋子秋丧心病狂，想要杀死你的儿子，这么多人亲眼看到，难道还有假的吗？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护着这个女人。你简直是要气死为娘。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糊涂的儿子。”谭氏心头悲痛，好好的儿子成了这个样子，谭氏心里头恨不得扒了宋子秋的皮。就是这个女人，蛊惑着她的儿子一次次的做下错事，最终被所有人鄙视厌弃。
萧明珲摇头，“娘，儿子说了，别的事情都能答应，你们要子秋的命，儿子绝对不能答应。而且康哥儿好好的，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子秋。”
萧老爷子拦着谭氏，“老大媳妇，明珲已经魔障了，你不用同他理论。萧明珲，老夫来问问你，你让不让开？”
萧明珲摇头，“老爷子，孙儿不能让开，孙儿不能让你们对子秋动手。”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好的很。来人，将这两人都给我绑了，既然你们二人如此情深意重，那老夫成全你们。”
“老爷子，不能啊。宋子秋该死，可是明珲是无辜的啊。”谭氏一听萧老爷子的意思，顿时就急了，以为萧老爷子会要了萧明珲的命。
萧老爷子不为所动，“还不赶紧动手。”
家丁们不再迟疑，全都冲了上去。萧明珲左踢右打，最终是寡不敌众，两人都被绑了起来。
萧老爷子冷眼的看着两人，“带下去沉塘。”
“老爷子，明珲是无辜的啊。”谭氏求着。还拉着陆四来求，“快求老爷子，明珲是你相公，是康哥儿的父亲。你求老爷子，老爷子定会答应的。”
陆四冷漠的看着萧明珲，“相公，康哥儿差点没了性命，相公进来这么久，可曾看过哥儿一眼，可曾问过一句。”
萧明珲神情愧疚，转眼又坚定的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可是我的心里头一直只有子秋一个人，还请你大量，成全我们。”
陆四心头悲凉无比，愤怒无比，“呵呵，成全你们？她要杀了哥儿，你也不管吗？萧明珲，你还有没有是非良心。你还是不是人？”
萧明珲低着头，一言不发。宋子秋却冷笑道，“陆四，你所拥有的一切本来是属于我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再这里质问明珲。明珲所做，全都发乎于心，你没资格指责明珲。”
“宋子秋，你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陆四冷漠的看着对方，然后对谭氏说道，“婆母，这二人都是痴情人，既然相公要我成全他们，那我就做个大度的大妇，不妨成全了他们的感情。”陆四是表明了不会替这二人在萧老爷子跟前求情。
萧老爷子对谭氏说道：“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再说了，已经有了康哥儿，他也算是有了后，所以你不必伤心。”
谭氏大哭。
萧老爷子又问萧明珲，“到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萧明珲说道，“老爷子，孙儿不服。子秋都说了是陆四先对她下毒，为何老爷子不肯查实此事，为何一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问的好。就凭你忤逆不孝，你说老夫有没有资格将你同宋子秋沉塘，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萧老爷子冷声问道。
萧明珲张了张嘴，没吭声。宋子秋却叫道，“老爷子这么处置我们，就不怕大老爷知道了，心头记恨上老爷子。明珲是大房的嫡长子，他没错，老爷子凭什么罚他。就是我，我虽然犯下大错，可是明明是陆四先下毒，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真论起来，我也没错。”
“还敢狡辩，给我掌嘴。”萧老爷子根本不同这二人废话。
“慢着。”萧明桢同萧明瑜走了进来，萧明桢说道，“老爷子，既然这二人不服，又口口声声的说是大嫂给她下了毒。正好大夫就在这里，不如让大夫给宋姨娘检查一番，看看她到底是生病还是中毒。相信很快就能真相大白。届时，有事说事，这二人也不能叫嚣着不服气。”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沉吟不语。
萧明桢心知萧老爷子的意思，又问萧明珲宋子秋二人，“你们可愿意让大夫上前检查？你们也不用担心大夫被我们收买。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样的家丑本本不该张扬出去。只是你们一个劲的叫着不服气，又口口声声的说被下了毒，所以才不得已请来大夫给你们检查。”
萧明珲还在犹豫，宋子秋却已经下定决心，“检查，我肯定中毒了。不然不能解释身体一向很好的我，为什么突然会病倒连路都走不了。昨儿晚上和今儿早上，我没用婆子送来的饭食，虽然肚饿，但是我的精神却比前两天好了很多。这不是中毒是什么？”
萧明珲也点头，“就让大夫给子秋检查。”
萧明瑜低着头，嘲讽一笑。
萧明桢郑重拜托，“还请大夫仔细检查，看看宋姨娘究竟是生病还是中毒。”
“萧少爷放心，老朽明白。”
大夫上前，这个情况下，也别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只见大夫大皱眉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过了不久，大夫检查完毕。众人急切问道，“如何，究竟是生病还是中毒？”
大夫说道：“这位宋姨娘心情郁结，加上饮食不调，故此脾胃不适，饮食不畅。后来又感染风寒，故此身体格外虚弱。不过宋姨娘年轻，身体底子好，休整一番，已经好了大半。再吃两副药就能断了病根。”
大夫话音一落，萧明琦就叫了起来，“好啊，口口声声说别人下毒，分明是你自己身体不适得了病。你这个毒妇，就该沉塘。”
大夫见这里要处置家事，急忙离开。萧明珲猛地大叫，“我不相信，这里面定有什么误会。”就连宋子秋也是惊疑不定，瑟瑟发抖，怎么会不是中毒，陆四分明给她下了毒。定是这个大夫被收买了。
大夫回头，老大不高兴，“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怀疑老朽的医术和医德吗？念在你们初来乍到，我不同你们计较。你们出门打听打听，看看我的为人如何。哼，明明是自己生病，却偏偏要栽赃嫁祸，这种内宅阴私之事，老朽见过不少。这位公子，老朽看你也是一表人才，为何这样的伎俩竟然看不明白，真是糊涂透顶。”
大夫气呼呼的走了。萧明桢说道：“既然不是被下毒，只是生了病，那么此事并无疑点。”
“我不相信，陆四分明让人对我下毒，我全都知道。”宋子秋叫起来。
陆四心虚，她的确是让婆子给宋子秋下毒。之前大夫检查的时候，她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过抱着一点侥幸心理，加上自己今日是苦主，所以一直没吭声。只是没想到，那大夫竟然没检查出来。难道真的被收买了？是谁在帮她，是萧明桢，还是萧明瑜。
萧明瑜偷偷的冲陆四笑了笑，陆四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即说道：“抓贼抓脏，宋姨娘，你口出不逊，还敢栽赃嫁祸，又心思恶毒竟然敢动手摔死哥儿。这可是许多人都亲眼看到的，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宋子秋大声喊着不服，一想到要被沉塘，宋子秋就浑身颤抖如筛糠。“明珲，明珲，你救救我，我不相死。明珲，我们不能死。”
“将她的嘴巴堵上。”萧老爷子下令，婆子没有趁手的东西，脱下脚上的臭鞋就塞在宋子秋的嘴里。
宋子秋被臭鞋一薰，恨不得立时昏死过去。
谭氏哭诉，“老爷子，难道为了一个宋子秋，真的要搭上明珲的性命吗？求老爷子开恩。”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老大媳妇，那你说怎么办？”
谭氏连忙说道，“老爷子，不能沉塘啊。要沉塘也就是宋子秋一个人，同明珲没关系。”
萧明珲却不体谅谭氏的苦心，坚决的说道：“我同子秋，同生共死，她若是死了，我绝对不会独活。”
“你这个不孝子，我真想打死你。”
萧明琦扶着谭氏，“娘，你的腿不好，千万别激动，小心影响伤势。”
谭氏何尝不明白，扑在萧明琦的身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萧明桢皱眉，“老爷子，沉塘动静太大，我们虽然已经出了中州，可是也不能不小心。孙儿以为，不如就按照老爷子早先说的，将宋子秋赶走吧，以后萧家再也没有宋子秋此人。”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沉塘有伤天和，罢了，就照着你的意思，将此人赶走，让她自生自灭。”
“你们若是赶走子秋，我定不能让她一个人。”萧明珲表态。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那老夫就当没你这个孙儿。来人，将这两人丢到山上去，让他们自生自灭。除了他们身上穿的外，其他物事，一概不准带走。”
谭氏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不能要求更多，只是两人身上没有银两也没有干粮，要如何生存下去。眼巴巴的看着萧明桢，萧明桢示意谭氏稍安勿躁，他会安排好一切。
萧明桢亲自送二人进山，到了山凹里，萧明桢用匕首将两人身上的绳索割断，又将一个包袱丢在萧明珲的脚边，“这里面是银两干粮还有两身换洗的衣服，你们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回来了。”
萧明珲如丧考妣，不过见到宋子秋在自己身边，还好好的活着，萧明珲就觉着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三弟，父母就靠你奉养，以后你们就当我们死了吧。”
萧明桢苦笑一声，“大哥，你现在后会还来得及。我看的出来，老爷子是极为舍不得你的。只要你放弃宋子秋，一切还同以前一样，你依旧是萧家的继承人，弟弟立马将手中的权利拱手相让，绝不贪念。”
萧明珲搂住受惊过度的宋子秋，“不了，同子秋在一起，才是我内心所向往的。我不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你大嫂还有康哥儿，希望你以后能帮忙多看顾一二。康哥儿长大了，就告诉他，他的爹爹已经过世。过往的事情，也不用同他说明白。”
萧明桢叹气，“既然如此，那便罢了。你们保重，希望有一天我们兄弟能够再见面。告辞。”
萧明桢带着人下山。等到看不到人了，萧明珲才带着宋子秋从另外一条路下山。
客栈院落，萧明瑜站在树下，笑吟吟的看着萧明桢，“恭喜三哥，总算除去心腹大患。”
萧明桢大皱眉头，“明瑜妹妹，你实话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算计的。”
“是与不是有关系吗？宋子秋丧心病狂，想要摔死康哥儿，无数人都亲眼看到，她狡辩不了。她既然做下这样的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三哥该明白，没人让宋子秋这么做，也没人让萧明珲死守着宋子秋。今日一切，不过是二人咎由自取。”萧明瑜笑着说道。
萧明桢深深看了眼萧明瑜，苦笑一声，“那些看轻明瑜妹妹的人，真是看走了眼。大恩不言谢，以后明瑜妹妹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一声，我没有不答应的。”
“好说。我们萧家逃命去京城，说起来狼狈不堪，百年家业都丢了。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萧家家大业大，几代传承，弊端早现。既然三哥做了继承人，不如趁此机会，整顿家族上下，重新立下各种规矩，开展新的前途和未来。只要三哥做成一样，三哥的地位也就稳固了下来。”
萧明桢点点头，“好，此事我会仔细斟酌。具体的等到了京城后再说吧。”
两人说定，各自散了。
谭氏见了萧明桢，急切的询问萧明珲的情况。
萧明桢小声的说道：“娘放心，儿子都安排好了，有银两有食物有衣物，大哥不是没本事的人。那些银两足够他们二人找个地方安家落户，置办家业。或许过几年，等事情平息了，大哥就会到京城来见母亲。”
谭氏哭道：“我的儿，养了他这么多年，结果竟然跟着一个女人走了。我这是替别人养儿子啊。早知如此，当年刚生下他的时候，就该将他给溺死，也不会有今日。”
“娘别哭了。如今我们出了中州，最多一个月就能到京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哥不在了，不是还有儿子吗。还有康哥儿，好好教导康哥儿，肯定会比大哥有出息的。”萧明桢安慰着谭氏，心里头却很平静。就如萧明瑜所说，走到今天这一步，没人逼迫，都是那二人咎由自取。萧明珲但凡有一丝清醒，有一份责任心，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可见人不能选择错，一点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必定是追悔莫及。
谭氏因萧明珲离开，大受打击，整个人都憔悴下来。当天就病的不省人事，口中说着胡话，叫着萧明珲。萧明桢请来大夫，衣不解带的伺候在谭氏身边。
暂且不说谭氏如何，萧茂杨这一日总算清醒过来，只是还起不得身。
韩氏同萧明瑜都守在床边，见萧茂杨张嘴说话，韩氏问道：“老爷刚刚醒来，想要什么，同妾身说一声，妾身这就安排。”
“江姨娘”萧茂杨问道。
韩氏皱眉，萧明瑜犹豫了一下，说道：“回禀父亲，江姨娘已经死了，女儿已经替父亲报了仇。不过梅如悔这人狡诈如狐，女儿无能，还需要父亲谋划一个方案，将梅如悔斩于剑下。”
萧茂杨点点头，“家里如何呢？”
萧明瑜叹了口气，“老宅付诸一炬，东府袖手旁观，萧家百年基业化作灰烬。好在，大家还带出不少紧要的物件，等到了京城，迟早能够东山再起。如今我们已经顺利出了中州地界，正在金州停留养病。过几天等大家休整好了，再出发去京城。父亲安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韩氏在旁边附和，“老爷身受重伤，之前又因为大受打击，郁结在心，迟迟不醒，妾身同明瑜都担心得不行。如今好了，老爷总算清醒过来，好好养伤，等到了京城也差不多该好了。”
萧茂杨的脸苍白消瘦，这会面上露出疲惫之色，微微点头，“听你们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老爷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大家都盼着老爷早日康复。”
萧茂杨用了药，又用了点稀粥，然后疲惫的睡去。萧明瑜同韩氏走出屋外，韩氏说道：“你父亲心情不畅，身体怕是好不了那么快。”
“娘放宽心，父亲只是暂时受到打击，想来肯定会好起来的。”
“你爹心里头惦记着书院，他虽然没说，我却是知道的。”韩氏叹气，“罢了，凡事都等到了京城再说。大房那边都料理干净了吧。”
萧明瑜点头，“都料理干净了，不过大伯母伤心过度，病了。”
韩氏皱眉，“萧明珲同宋子秋被赶走，对大家都好。只是如今大家病的病，累的累，我看休整三五天都还不够。”
“娘别担心，这里是金州，王府的人追不到这里来。”
“你说的是。”
夜深，萧明瑜也准备歇下。门却突然被敲响，萧明瑜示意墨四去看一眼。墨四回报，“姑娘，是大少奶奶在外面。说是深夜前来，是有事情想同姑娘说。”
萧明瑜料想到陆四为何而来，于是说道：“请大少奶奶进来，你们都去外面候着。”
“奴婢遵命。”
陆四进了门，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这才走进来。“明瑜妹妹，深夜打搅，还请你见谅。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头，不说不出不踏实。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明瑜妹妹这里能说上话，还请明瑜妹妹不要怪我多事。”
“大嫂客气了，大嫂请坐，有话尽管说。”
陆四犹犹豫豫的，一咬牙，总算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明瑜妹妹，今日大夫检查宋子秋那女人，那件事情，我想知道是不是明瑜妹妹帮的忙。”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何大嫂还抓着不放。大嫂可知道，你这么一问，就表明你真的对陆四下毒了，对吗？”
陆四尴尬异常。
萧明瑜笑道，“大嫂不必紧张，其实你做的那些事情，看似隐秘，但是在逃命的路上，想要瞒过有心人的眼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你身边的婆子知道事情轻重，没有乱来，如此大嫂才能坐在这里问我这个问题。”
陆四长舒一口气，“这么说来，果真是明瑜妹妹帮了我。说起来，倒是便宜了宋子秋那个贱人。竟然敢动哥儿，我只恨早前没毒死她。”
“要是大嫂早前将宋子秋给毒死了，今日就不是宋子秋被赶走，怕是要换做大嫂被赶走。”萧明瑜郑重说道，“大嫂，得饶人处且饶人。宋子秋被赶走，大嫂也算是出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情何必再计较。”
“可是明珲也跟着那个贱人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要如何过活。”陆四嘤嘤哭泣，伤心不已。萧明珲对她无情，她对萧明珲却无法做到真正的无情。
萧明瑜陪着叹气一声，“大嫂，只要有萧家人一口吃的，自然不会少了你们母子二人的用度。等到了京城安顿下来，若是形势允许的话，大嫂同娘家联系，将康哥儿教育成才，将来有萧家陆家，康哥儿未必就没有好前程。大嫂可别忘了，康哥儿的亲爷爷可是官居三品。康哥儿是嫡长孙，大伯父岂能不重视。”
陆四心想，还真是如萧明瑜说的。萧明珲无情无义，她是伤心。可是何必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连孩子的前程都耽误了。那样做，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四擦干眼泪，“多谢明瑜妹妹，若非你开解我，我还要为那无情无义的人伤心。夜深了，我先告辞。改明儿我再找明瑜妹妹说话。”
“好，大嫂想找我说话，随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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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该死的没死
章节名：第152章 该死的没死
深夜，突然传来一声爆炸，烟雾灌进屋里，萧明瑜立马起床，带上包袱就跑了出去，顺便将丫头婆子们都叫醒。可别没被人杀死，最后被烟熏死。
四周全是火光，有人在放火。外面有人大呼小叫的，是客栈的小二还有掌柜们。这次连累他们了，若是能够活命，定要好好补偿对方。
萧明瑜让丫头婆子们去叫人，她自己则是冲进韩氏的房里带着人出来。
进进出出无数趟，总算人都好好的。最严重的就是受了烟熏，嗓子发不出声音来。远处传来打斗声，追杀的人被拦住了。萧明瑜想要一探究竟，被韩氏拉住，“不准去，那地方太过危险。”
“娘，你看那边分明是两帮人杀了起来，不知谁是敌谁是友。也不知追上来的人究竟是王府哪一帮人马，还是梅如悔这个瘟神杀了过来。娘，我们必须搞清楚情况，不然大家今晚命都要交代在此处。”萧明瑜很坚持，韩氏同样坚持。
萧明桢解了围，“五婶娘拉着明瑜，我去查探，定会将情况打听清楚。明瑜妹妹，你也别逞能，你一个姑娘家，即便做了男人装扮，也始终是姑娘家。”
萧明瑜跺脚，眼睁睁的看着萧明桢走了。
韩氏见萧明瑜不再挣扎，这才将她放开。萧明瑜站在山坡上，眼睁睁的看着下面火光冲天的客栈。这客栈毁了，幸好财物都抢救了出来，幸好马车也都好好的，幸好大家都是平安的。
萧明桢一回来，萧明瑜就追了过去，“如何，可有查探清楚情况。”
萧明桢说道：“两方人马都是黑衣蒙面，不过我听到其中有人叫了个名字，梅如悔。我不认识这个人，也没看到脸，所以不能确定来追杀我们的人是不是梅如悔。”
“肯定是他。”萧明瑜脸色阴沉如水，“我杀了江姨娘，梅如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人睚眦必报，对江姨娘又是痴心一片。他追杀过来，完全有可能。不过他肯定是带着人私自行动，否则他也不用黑衣蒙面。”
萧明瑜想了想，“三哥，还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请说。”
萧家的家丁们集中在一起，朝着山坡下面打斗的两方人马，大声喊道，“梅如悔，你这么叼，你家王爷知道吗？”
你家王爷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
声音传出去很远，仿佛连大地都在追问梅如悔，你家王爷知道吗？
宋子敬手上一顿，嘴角抽搐，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这么损。梅如悔望着山坡，他的仇人就在那里，如今还敢拆穿他身份，四处嚷嚷，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梅如悔分出一半人来，缠住另外一帮碍事的黑衣蒙面人。自己亲自带领剩下的一半人，朝着山坡上打马奔驰而来。
韩八等人严正以待，家丁们也停止了叫嚷梅如悔的名字，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大干一场。虽然不少人双腿发抖，可是并没有人退缩。
焦氏兄弟护卫在萧明瑜身边，萧明瑜不耐烦，“我身边只需一个人就行，你们兄弟二人分出一个来，去太太那里。记住，一定不能让太太他们有任何损伤。”
“属下遵命。”
“明瑜快走。”萧明桢跑过来，“我们往山里面退。他们人多，只怕抵挡不了多久。不过有这时间缓冲，等我们进了山，他们也别想奈何我们。明瑜，这里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留下的，快走。”
萧明瑜摇头，“我不能走。梅如悔是冲着我来的，若是我跟着大家一起走，梅如悔定会不死不休。他这个人，你没打过交道，你不知道这个人的厉害。如今江姨娘死了，唯一对他有用的束缚也没有了。没了任何束缚的梅如悔，你绝对不能以常理度之。”
“那要怎么办，难道留你在这里等死吗。这样，我们从另外一条路走，我陪在你身边。”
“不用，你跟着大部队走，大家身边离不开你。我身边有焦大，他带着我朝另外一头走。你放心，焦大武功高强，进了山里，就是焦大的地盘，绝对不会有事的。就是梅如悔追了上来，也要让他有来无回。”萧明瑜镇定的说道。
焦大咧嘴一笑，显得格外的自信，“三少爷放心，有我在姑娘身边守着，谁也不想动姑娘一根汗毛。”
萧明桢无法，“明瑜，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可轻忽大意。等到天明，我们会在这里碰头，希望那时候大家都平安无事。”
“放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萧明瑜轻松一笑，仿佛没将这一切放在眼里。
萧明桢深深的看了眼萧明瑜，转身离去。焦大也带着萧明瑜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梅如悔果然追了上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焦大带着萧明瑜顺利进了山，在山里逗了两个圈子，就将追在后面的人给甩掉了。焦大将萧明瑜放在树上，“姑娘，你在这里不要乱动，属下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要是已经结束了，属下就来接姑娘出去。”
萧明瑜点头，“好，你去吧。”
焦大有些犹豫，“姑娘不怕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怕什么。死过一回的人还怕这个吗？”
虽然不明白所谓死过一回指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过见萧明瑜这个表现，焦大是很满意的。不说别的，单是胆量这方面，一般人根本就比不上萧明瑜。更别说萧明瑜还有见识手段，也就难怪周乾对萧明瑜念念不忘，还派他们兄弟二人来护卫萧明瑜的安全。
“姑娘放心，属下很快就会回来。”
“去吧，一定要打探清楚，不可轻忽。”
焦大走了，萧明瑜一个人停留在树上。上不得天，下不得地，又是深更半夜，寒风呼啸。面对这样的情况，萧明瑜心里头也惴惴不安。但是萧明瑜表现得很平静，静候着焦大那里的消息。
隐约的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混在山林呼啸声中，格外的不真切。也不知萧明桢那边怎么样了，她用自己做诱饵，梅如悔应该不会追着萧明桢那边跑吧。
梅如悔这个疯子，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要杀了这个人。萧明瑜两辈子以来，头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杀心。
有动静，萧明瑜屏住呼吸，不敢动一下。
“姑娘，是属下。”
是焦大的声音，萧明瑜顿时松了口气。
焦大将萧明瑜带到树下，“姑娘，梅如悔带着人退走了。”
“这么快！”
“是，属下也有些意外。不过因为急着来给姑娘禀报消息，所以属下没有留下来打听具体的缘故。既然梅如悔都带着人走了，那属下就带着姑娘出去同大家会和。”
“好，我们出去。”
萧明瑜皱着眉头，心里头在揣测梅如悔退走的原因。那个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又怎么会乖乖退走。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萧明瑜猜测了好几个原因，唯独那个最让人心惊胆战的，偏偏又是最大的可能。
萧明瑜稳住心神，不敢自己吓唬自己，只是沉默的跟着焦大出了山。
火光照耀下，众人面色暗沉，目光呆滞，神情阴郁。萧明瑜心知不好，明明很想冲过去看个究竟，可是脚下却犹如千斤重。跌跌撞撞的来到韩氏身边，“娘？”
韩氏面色哀伤，拍拍萧明瑜的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撇过头擦掉眼角的泪痕。
“娘，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萧明瑜心头仿佛被一股力量拉扯着，让她透不过气来。
韩氏面色沉静的看着萧明瑜，“明瑜你别太难过了，你爹他去了，走的没有痛苦。老太太也，也没撑过去，跟着走了。”
萧明瑜眼神呆滞，似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果然如此吗？梅如悔目标根本就不是她，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萧茂杨来的。是她想错了，可是这又能如何。她留在萧茂杨身边，就一定有本事力挽狂澜，阻挡梅如悔吗？
不行的，她没那个本事。萧茂杨的结局似乎早在江姨娘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萧明瑜一步一步的走到萧茂杨的尸首前，就如韩氏说的那样，萧茂杨走的很平静。他是在昏睡中被人杀死的，一刀毙命，没有痛苦的走了。而老太太则是急怒攻心，气血上涌，俗称的脑溢血，没能救治过来。
萧明瑜跪在地上，表情无悲无喜，她已经忘记了要怎么表露感情。
萧明桢来到萧明瑜身前，“明瑜妹妹，你也别太难过了，生死有命，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顿了顿，又说道：“如今凡事都不方便，我的意思是将五叔还有老太太的尸首火化，我们带骨灰上路。此事还没同老爷子商量。我需要明瑜妹妹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帮我说服五婶娘。”
萧明瑜低着头，看也没看萧明桢一眼，“可以。还是请人来做个法事吧。另外，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还请三哥如实相告。”
“我们人多，就算逃进山里，目标太大无法隐藏。梅如悔似乎是冲着五叔来的，一招得手，毫不恋战，带着人马就走了。当时五叔同老太太是在一处地方，老太太亲眼看到梅如悔杀死五叔，又惊又怒，最后昏了过去。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明瑜妹妹，是我没照顾好大家，要是明瑜妹妹要怪的，就怪我吧。”
萧明瑜苦笑一声，“我怎么会怪你。命该如此，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怪老天不仁，怪只怪我们自己没本事，不能护家人周全。”
“明瑜妹妹，节哀顺变，是要太过伤心。五婶娘那里还需要你去照顾。”
萧明瑜闭着眼睛，心情难以言表。她同萧茂杨并不亲密，萧茂杨的死，在萧明瑜看来其实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是即便凉薄如此，萧明瑜还是很难受，有一种生命无常的感慨。明明白天的时候大家还说过话，还说过一切会好起来。只是几个时辰后，一切都改变了。
人死万事消，即便萧茂杨有无数的不对之处，此时也只愿意记住他的好处。萧明瑜低声问萧明桢，“还有别的伤亡吗？”
“明瑜妹妹放心，大家都好好的，最多就是一些皮外伤。”
如此就好。
萧明瑜给萧茂杨磕了三个头，起身，“三哥，你去忙吧，我去找我娘说话。”
韩氏搂着萧明瑜，“见过你爹了吗？”
萧明瑜点头，“见过了，爹果然走的很平静。只是苦了娘。”
“我苦什么，苦的是你们。家中没了当家的男人，这日子该如何过下去。成哥儿倒是罢了，以后等他长大了，自有他来撑门户。可是你呢，你是一个姑娘家，失了父亲，婚事上面越发艰难。”韩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娘别哭了，生死有命，爹走了，我们却还活着。我们不仅要活着，还要活的好好的。娘，等到了京城，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韩氏点头，“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姑娘，换上这身衣服吧。”水仙拿来一身素净的衣服。现在没时间也没布匹去制作孝服，只能暂时用素净的衣服替代。
萧明瑜换了素净的衣服，随便扯了根麻绳缠绕在腰间，打起精神来安排事情。
韩八走了过来，“姑娘，那边的人想要见姑娘。”手指着那对同梅如悔打生打死的黑衣蒙面人。
萧明瑜问道：“你可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些人来历神秘，又不肯透露身份，让属下猜测还真不好猜。不过看他们令行禁止，所骑的马都非一般，属下心想可能是军中的人。具体是哪边的属下就不敢妄言。姑娘要去见他们吗？”
萧明瑜看着那二三十号人，迟迟不肯走，也不肯萧家人接近，连话也肯说，却偏偏说要见她，萧明瑜心中有无数的猜测。甚至猜测这帮人会不会是世子周启派来的，或许领队的人就是张风云。
萧明瑜走上前，拱手，“见过义士，多谢你们仗义相助，若非你们帮忙，我们萧家老小早已命丧黄泉。”
对方头领嗤笑一声，极为不客气。
萧明瑜微蹙眉头，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啊，会是谁了。
“萧姑娘做男人装扮，倒是似模似样的。”
萧明瑜微微一笑，“原来是宋公子，好久不见，可安好？”
宋子敬取下脸上的面巾，“你这人倒是精明的很，次次都没能骗过你。”跳下马，直视萧明瑜，“感激我吗？有没有感动到想要嫁给我的地步？”
萧明瑜低头一笑，“你若是想要瞒过我，下次不光是要黑衣蒙面，还需改改你说话的口音和语气。要知道，你那口气一般人学不来，一张嘴就露馅了。”萧明瑜直接忽略了宋子敬后面的那个问题。咱们没那么熟，所以还是按照正常的寒暄套路来，比较合适。
宋子敬也笑了起来，“顾左右而言他，萧明瑜，你是在心虚吗。还是说你其实很感动，只是不想在我面前表露出来，免得让我误会你的用心。”
萧明瑜幽幽一叹，“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说出来。你全都说了，我们之间相处岂不是很尴尬。”
宋子敬大笑，“尴尬？你才不会尴尬。你这人如此厚脸皮，如今还做男人打扮，尴尬二字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多谢夸奖，你谬赞了。”萧明瑜笑眯眯的，不等宋子敬讥讽，又说道：“其实你没说错，我很感激你，不过还没到要以身相许的地步。你看你救了我们萧家所有人，如果真要以身相许的话，一个一个轮着来，轮到最后才会轮到我。”
宋子敬真心被萧明瑜给气死了，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竟然连这种话也说的出来。宋子敬摆手，“行了，知道你心思没在我身上，你不想嫁给我，我也不勉强你。反正离着你及笄还有的是时间，我就不相信等到那时候你还会如此。你看，如今的我同过去的我已经不同了，不是吗。你总有一天会求着嫁给我的。”
“你可真有自信，”萧明瑜笑道，“不错，就该保持这个样子。”
宋子敬哼了声，“你别嘲笑我，我说过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自然是说到做到。明瑜，要不你现在就答应嫁给我，正好韩夫人在，我去给韩夫人提亲。”
萧明瑜跟看傻瓜似得看着宋子敬，“你难道不知道我父亲刚刚过世吗？你现在过去说这样的话，不怕被人打出来吗？你自个说你长进了，为何现在做事还是这么不着调。也就难怪别人要看不起你。”
宋子敬面色一僵，“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现在知道了，所以就不要再提什么嫁不嫁的事情。”萧明瑜自嘲一笑，“你可知道，我父亲过世，我并没有多难过。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心性凉薄的人。”
“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萧明瑜嘴角抽抽，看来她不该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四下看看，问道：“你从军了，是吗？”
宋子敬点头，“正是，我如今在金州守备下面做事。”
“那你怎么知道梅如悔会来追杀我们，还正好救了我们。”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宋子敬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屑，“梅如悔自以为自己的行踪很隐秘，却不知道，他一进入金州地界，就被我下面的人发现。我得知他是冲着你们来的，故此带着人赶了过来。不过我是私自行动，所以必须乔装打扮，否则被上峰发现，军棍伺候。”
“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是有差遣，请尽管开口。”萧明瑜郑重拜谢。
宋子敬突然说道：“其实你穿男装挺好看的，虽然没有男子的英武之气，却也透着一点书生气质。不过你这打扮还是太过扎眼，我要是你，就在脸上抹上一层灰，好歹遮掩一下你这张脸。”
这话题转变的太快，她跟不上节奏。萧明瑜笑笑，“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宋子敬点点头，“他们我就不见了，这次来就是想同你说说话，想看看你现在如何。不过你可真够倒霉的，上次见你，你被人绑架。这次见你，你被人追杀。萧明瑜，什么时候你才能消停一下，免得我整日里为你担心。”
萧明瑜心头感动，不得不说宋子敬的用心真是很难让人拒绝。“多谢，我想很快我就能平安无事。等到了京城后，你就不用为我担心。”
宋子敬眼神幽深，“到了京城后，你就要同周乾见面，对吗？你是打定主意要嫁给那个人吗？”
“没有。”萧明瑜郑重说道，“我要为父守孝。”
宋子敬转眼笑了起来，“真好。等你守完了孝，也该说婚事。到那时候我会去京城找你，我会去给韩夫人提亲，希望届时你会答应嫁给我。”
为何三句不离嫁与不嫁的问题，萧明瑜苦笑一声，“到那时候，世事变迁，谁也预估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宋子敬，不要对别人也别对自己轻易做出承诺。”
“我就是要对你做出承诺，我不管你同那周乾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自己都说过，嫁给那样的人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既然如此，我肯定还有一点机会。所以我是不会放弃的。除非你嫁给了别人，总之我就一直要缠着你，追问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宋子敬很严肃，很认真。萧明瑜极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萧明瑜笑道，“多谢你的用心，希望那时候我们果真能在京城见面。”
宋子敬抬手，想要轻抚萧明瑜的脸颊，奈何明明寸许的距离，却犹如天堑一般，阻隔着两人。宋子敬恼怒的放弃。“罢了，你既然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唐突你。我该回去了，不然被发现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送你。”
“不用。”
宋子敬翻身上马，动作优美潇洒，果然同以前不同了。宋子敬蒙上黑巾，回头看着萧明瑜，“保重，不要再出意外，也别逞能。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好，我肯定会平安无事的。”萧明瑜心情复杂，目送宋子敬同他的属下离去。
同样在目送宋子敬的人还有躲在暗处的萧明璇。
睡到半夜，火光冲天，本以为今日就要死在这里，却没想到有一个人就如天神下凡一样，拯救了萧家人，拯救了她。萧明璇无比想到知道那人是谁，所以她尾随萧明瑜，亲眼看到宋子敬露出真面目。
那一刻，在萧明璇的心目中，宋子敬就是天神下凡，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是她该倾心的对象。她是没想到，一两年不见，宋子敬竟然变化这么大，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喜欢恶作剧的人。宋子敬是个汉子，是个英雄，就是萧明璇梦想中的那个人。萧明璇无比的激动，想到自己要嫁给宋子敬做姨娘，萧明璇此刻对这门婚事没有丝毫的排斥，只有期待。期待着自己能够早日长大，能够早日嫁给宋子敬。
萧明璇的目光痴迷，呆呆的望着远方。那个英雄，何时才能再见一面，何时才能真正说上一句话，何时才能让他注意到他。萧明璇心头激动，脸颊绯红。
可是一看到萧明瑜，就想到宋子敬的一片真心竟然全在萧明瑜身上。怎么看怎么碍眼。萧明璇主动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七姐姐！”
萧明瑜转身看着萧明璇，“八妹妹。”萧明瑜心头奇怪，萧明璇怎么会跟在她身后。
萧明璇4神情有些怪异，“七姐姐，我全都知道了，那人是宋子敬对不对？是他救了我们，对不对。”
萧明瑜不动声色，“是，就是宋子敬。怎么，你还在想着要解除同宋子敬的婚约，我可以帮你，反正早先我就答应过你。”萧明瑜试探着问道。
萧明璇声色凄苦，“不，如今父亲没了，我不能再给家里增添麻烦，不能让母亲为我的事情操心。”抬起头坚定的说道，“我会嫁给宋子敬，即便他有诸般的不是。七姐姐，多谢你对我的用心，我们原先的协议作废，你也不用再想着帮我解除同宋家的婚约。”
萧明瑜好奇的看着萧明璇，“你愿意嫁给宋子敬？”
萧明璇擦着眼角，点头，“是，我愿意嫁给他。他救了我们全家，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本该报答他。若是解除婚约，岂不是恩将仇报。七姐姐，我已经决定了，所以你不用劝我，我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嫁给他的。”
萧明瑜心头嘲讽一笑，这话可真够冠冕堂皇的。萧明瑜故意刺激对方，“难道你忘了吗，宋子敬他不喜欢你，他心里头早就有人了。”
“那又如何？”萧明璇大叫起来，心头愤怒无比。萧明瑜你太可恶了。“我不嫁，难道七姐姐你嫁给他吗？”
萧明瑜摇头，板着脸说道：“你知道，我没这个心思。”
“既然没有这个心思，那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气我的吗？总归我是嫁他嫁定了，这件事情七姐姐就别操心了。以后有机会见到宋子敬，还请七姐姐好生说话。不过我认为男女授受不亲，最好七姐姐别再同宋子敬接触，免得让人误会，败坏了七姐姐的名声。”萧明璇福了福身，“七姐姐你忙吧，我先走了。”
萧明璇跑走了。
萧明瑜冷漠的看着对方跑远，嗤笑一声，真是出乎意料。没想到宋子敬也会招来桃花，还是萧明璇这样的桃花。
宋子敬的身份，除了告诉萧明桢外，萧明瑜并没有对别人透露。
客栈没了，萧家人补偿了客栈老板一份银钱外，在客栈老板的帮助下，搬到了一座庙宇里面居住。萧明桢试图说服萧老爷子，同意火化萧老太太还有萧茂杨的尸首，被萧老爷子严词拒绝。
萧老爷子老泪纵横，送走老妻，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能魂归故里，难道连入土为安也不能做到吗？岂有此理。就算路上不方便又能如何，即便不能带着棺材上路又能如何，大可以将尸首寄放在庙里，等到进了京城，才差人回来取棺木，届时找个风水宝地，让二人入土为安。
萧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萧明桢无法劝解。至于韩氏，萧老爷子都发了话，她这个寡妇自然不好开口提出反对意见。于是萧明桢就让人去镇子上买两副棺材，将就着庙宇里的和尚，准备给二人做一场法事，超渡亡魂。
萧老爷子病倒了，但是依旧很清醒，也很有主意。吩咐下去，要过了二人的头七才能重新上路。
萧明桢记得心火直冒，嘴角起了一圈燎泡，却只能照着萧老爷子的要求去办。请了和尚还不够，还要请道士。总之尽可能的将丧事办的隆重一点。
至于萧家其他人，个个披麻戴孝，轮流哭灵。本来大家就受了惊吓，如今又是一番折腾，除了身子骨格外强劲的人外，等到头七过后，所有人都累瘫了，不休整两日，无法再走。萧明桢即便急的不行，担心梅如悔或者王府其他的人会追杀过来，却也没办法让大家上路。毕竟就连他自己也累的恨不得睡上三五日才好。
萧明瑜吸了吸鼻子，分明是感冒了。不过还不算严重，喝了药，躺在床上，盖上厚厚的棉被，希望一觉醒来就能神清气爽。韩氏神情憔悴，好在休息一下就好。成哥儿也没多少精神，韩氏怕萧明瑜过了病气给成哥儿，带着成哥儿去了隔壁房里歇息。
不光是萧明瑜病倒了，萧明业，萧明璇，萧明琦，萧明全都病倒了。萧明瑜得知这个消息，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如今是春季，正是万物复苏，流感易发的季节。一病一串，分明是流感。萧明瑜撑起身体，找到萧明桢，“隔离，必须隔离。还有要注意卫生情况。没有得风寒的人，都要做好预防。”萧明瑜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同萧明桢说了，只盼着能控制流感的传播，不要传染到小孩子身上。
萧明桢不敢大意，请了大夫来，给了丰厚的出诊费，让大夫常驻庙宇里。将病人集中在一个院子里，没生病的人则是全都移到外面的院子。趁着有太阳的时候，将被褥还有衣服全都洗干净晾晒。
只是这样一来，萧家人的行程又被耽误了。
可是即便做好了一切工作，还是有人不可避免的感染了流感。大房的雪姨娘，也就是萧明瑛的亲娘在第二天被移到萧明瑜她们的院子里，到了第三天，陆四也被送了进来。好在陆四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就没再接触过康哥儿。所以康哥儿没有得流感。接着又是廖氏，还有四房的两个姨娘，萧茂恒和老爷子也中招了。下人里面也有不少人得了流感。
短短几日时间内，萧家人倒下了一多半。如今全靠萧明桢同萧明怀支撑着。两个人就是累死了，也不敢叫一声苦。
大夫也都摇头，这么大规模的流感，极其少见。可能同萧家之前办丧事有些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大夫只说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流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会死人。死的第一个人就是大房的雪姨娘。
萧明瑜撑着身体，在墨四的搀扶下，来到雪姨娘的房间。房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夫正在里面检查。大夫摇摇头，“准备后事吧。”
顿时众人心中大恸，不是为雪姨娘伤心，而是为自己伤心。今日是雪姨娘，那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所有人神情悲苦绝望，老天是在惩罚萧家人吗，为什么就不肯给萧家人一条活路走。
半个时辰后，雪姨娘去了，走的很痛苦。萧明桢当即带着人将雪姨娘的尸首移了出去，直接装在棺木里，寄放在庙宇的后山。至于丧事什么的，自然不能再办了。再办丧事，萧家人怕是全都要倒下。
萧明瑜不敢整日窝在屋里，她感觉到生命力的流失，浑身虚弱无力，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她怕死，怕没被人杀死，却被一个感冒弄死。所以即便身体很难受，几乎站立不稳，萧明瑜要走出房门，站在太阳下面吸收太阳的光热。感受生命的热力。
哐当！砰！
隔壁屋里传来各种声音，接着又听到萧明琦在咳嗽，指着丫头大骂，“我现在还没死，你们就来作践我。当我是软柿子好捏吗？”
萧明那房里的窗户被打开，萧明见萧明瑜站在院子里晒太阳，也让丫头扶着她出门。萧明同萧明瑜站在一起，“明瑜妹妹，明琦又在闹了，明瑜妹妹不管管她吗？”
萧明瑜嘲讽一笑，“她要闹就让她闹去，如今还有丫头伺候端茶送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等大家都躺下了，到时候别说丫头，估计连吃口饭都困难。”
“明瑜妹妹，晒太阳不累吗？我晒了一会，就觉着头晕。”萧明揉着眉心，“你说我们会死吗？”
“该死的都会死，不该死的都不会死。”萧明瑜回头看着萧明，“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身体底子好，没道理抗不过去。”
“咳咳成哥儿同康哥儿两个小孩子都没事，偏偏是我们这些人最惨。你说是什么原因？”萧明好奇的问道，“难道真的如大夫说的那样，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或许是真的。萧明瑜也说不清楚。停灵七日，又是在这样的季节里，滋生点什么病菌，传染到大家的身上，实在是太过正常。至于成哥儿和康哥儿两人为何没有被传染，因为这两个小子，从一开始就远远的避开了。
萧明见萧明瑜不想说话，咳嗽了几声，说道：“你也别晒太久了，小心头晕。我先进屋里谢谢。”
“明姐姐，不如再晒一会吧。你看我们穿的盖的都要在太阳下面晒，可见太阳是有杀灭病菌的作用。”
“病菌是什么？”
“让我们生病的东西。”萧明瑜笑笑，“趁着这会太阳好，多晒晒，就当是去霉气。”
萧明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就让人端来两张椅子，同萧明瑜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哐当！萧明琦那屋里又传来各种声音。还有萧明琦撕心裂肺的咳嗽。
萧明觉着碍眼，“她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消停。她是想要折腾死自己吗？”
萧明瑜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人生病了，连思考的力量都没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好想睡一觉。萧明瑜就着太阳，干脆就这么睡下了。萧明被萧明瑜感染，也晒着太阳睡觉。
浑身哆嗦了一下，萧明瑜突然醒来。墨四就在身边，萧明瑜望着她。墨四神情阴郁，甚至带着绝望，“姑娘，又死了一个人。是个婆子。”
萧明瑜愣了下，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墨四要拦，没拦住。萧明瑜去看了，是个面熟的婆子。谁也没想到身体那么好的婆子，竟然会是第二个死去的人。
萧明瑜心头冰凉，老天果然是来收割性命的。
有人哭了起来，绝望的情绪一个一个的传染下去。所有人都被死亡阴影笼罩着。萧明瑜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里，隔壁萧明琦又在咳嗽又在大骂，“死吧，死吧，全死了才好，也免得再受这样的活罪。如今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又传来萧明璇还有廖氏母女的哭声，大家都吓坏了，都在担心会不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萧明瑜蒙头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想。被褥有阳光的味道，很舒服，很安心。或许睡一觉就好起来了，也说不定。
萧明瑜坐了起来，一觉过去，身上轻松了许多，手脚也有了点力气。看来她的病情已经有了起色。可是萧明瑜并没有高兴多少，因为又有人过世了。这次去的是萧明身边的小丫头。萧明吓得昏了过去，廖氏本来就病了，又担心萧明的病情，一激动也跟着昏了过去。
小丫头的尸首已经被转移了出去，屋里也被彻底打扫消毒。
萧明桢吩咐人收拾完一切，正准备出门去。见到萧明瑜站在廊下，关心的问道：“明瑜妹妹，你好点了吗？”
“多谢三哥关心，我好多了。我娘还有成哥儿都好吗？”
“明瑜妹妹放心，他们住的远远的，不曾沾染到病气，都好好的。”萧明桢犹豫了一下，说道：“情况很不乐观，这院子里都是女眷，我有时候照顾不过来，若是明瑜妹妹有空的话，还请你帮忙分担一二。”
“你放心，我会的。大夫怎么说？”
萧明桢说道：“大夫说看天意。”
“庸医。”萧明瑜怒斥。
萧明桢劝解，“明瑜妹妹，你别这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在另外那个院子里已经有康复的人。不然官府那边就要封庙了。”
“怎么回事，怎么扯上了官府？”
萧明桢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人说我们得了时疫，官府那边怕出事就要封庙。恰好有两个小厮病好了，加上有大夫做保，说我们只是得了一般的风寒，并不是时疫，官府才没有封庙。不过即便没封庙，官府也在山下设了关卡，不准我们下山。我们吃的用的，全都是官府的人帮我们送上山。只是如此一来，银钱花费多了一倍不止。每日都少不得要打点一番。”
“庙里的和尚呢？难道也被困在这里了吗？”萧明瑜问道。
萧明桢摇头，“和尚们早就搬到山上去了，如今这庙里只有我们萧家人。”
萧明瑜自嘲一笑，“这些日子辛苦三哥了。你一个人忙里忙外，还请多保重身体。你若是倒下，大家可没办法支撑下去。”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顿了顿，说道，“明业的情况不太好，我已经同五婶娘说过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萧明瑜皱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撑不过去那就只能说是命该如此。总之，我已经安排了人好生照顾他，希望他能撑过去。”
萧明瑜送走了萧明桢，心里头瓦凉瓦凉的。生命无常，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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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防备
章节名：第153章 防备
萧明瑜撑着病体去看望廖氏还有萧明。两人昏迷不醒，这样子下去，结果怕是不好。萧明瑜吩咐人，端来热水给两人擦身。吩咐丫头们用心伺候。要是这二人去了，她们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也不会有好结果。
萧明瑜走出来，遇到萧明琦。萧明琦人瘦了两圈，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脸颊干瘦，看上去就如鬼一般。萧明瑜知道自己不会比萧明琦好多少，这些日子她都不照镜子的，怕自己被自己如今的样子给吓住。
萧明琦冷眼看着萧明瑜，“死了就死了吧，还管那么多作甚。死了才好。”
萧明瑜笑笑，“大姐姐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吗？”
“不想死又能如何。四婶娘同明这样子，你以为她们能够撑过去吧。要我是你，就赶紧通知外面准备身后事。”萧明琦极其冷漠的说着这些话。
萧明瑜笑笑，并不同萧明琦计较。萧明琦这个样子，分明是被吓惨了，吓到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吓到已经准备着去死的状态。萧明瑜望着外面说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死了。你放心吧，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呸，我才不信你，我实话告诉你，这院子里的人全都逃不过，全都会死的。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萧明瑜幽幽一叹，然后直接问道，“明琦姐姐，你就这么想死吗？”
“你才想死。”萧明琦跳脚，“想不想死又有什么区别。阎王爷都盯上我们了，逃不了的。”
萧明瑜平静的说道，“就算逃不了，我也不想这样子等死。就算是死，死之前总要做点什么吧。明琦姐姐，别将死啊活的放在嘴边，不吉利。多想想好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好了。”
“你看我们还好的起来吗？吃了那么多药，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难道你没这种感觉吗？”
萧明瑜不想再同萧明琦胡缠，转身走了，她要死没人拦着。
晚上，廖氏同萧明都醒了过来。萧明瑜去开解二人，让她们别自己吓唬自己，别到最后没病死，反倒是被吓死了。不过即便有萧明瑜的开解，这二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明白的。萧明瑜并不失望，她不过是尽到自己的责任，至于结果她不强求。
萧明瑜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饮食上头也开始改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肉。一共十五天，萧明瑜病了十五天，第十六天萧明瑜终于走出院子，回到健康的人群中。她是女眷当中，第一个病愈的人。无比的庆幸，无比的感谢老天爷肯再给她一次机会。
期间又死了两个小丫头，都是属于身子骨比较弱的。其余的人，慢慢都在痊愈的过程中，就连被萧明桢说了很可能熬不过去的萧明业，竟然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好起来后，离着梅如悔的夜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耽误了一个多月，天气真正的暖和了起来。大家都换下厚重的冬装，穿上轻薄的春装，重新上路前往京城。
这一日走到汉水旁，过了汉水，就算真正的逃离了危险。
埋锅造饭，萧明瑜四下看了看，来到萧明桢身边，有些担心的说道：“有些不对劲。这个时候正是春耕季节，为何路上会有这么多人携家带口的往外走。三哥可有打听消息？”
“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事情，但愿不要波及到我们。”
萧明瑜微蹙眉头，“三哥，银钱上头还凑手吗？”
“放心，当初逃出来的时候，别的都来不及带，唯独银钱带了不少。别说这一路上，就是到了京城重新置办家业也是不成问题的。”
萧老爷子果然想的周到，萧明瑜放心下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但是注定这一餐饭是无法平静的吃完。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他们的周围，几乎成了包围之势。那些人不是当兵的，不是过路的，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巴巴的看着萧家冒着热气的锅碗瓢盆，不停的舔着嘴角。若非有韩八这些杀神在，这些饿急的人早就扑上来抢食。
萧明缩了缩，缩到萧明瑜身边，“明瑜妹妹，那些都是些什么人？看上去好吓人。”
都快饿死了，看着吃的眼睛就冒绿光，自然让人害怕。萧明瑜镇定的吃这饭菜，“那些人都是流民。”
“流民？”听说过无数次，萧明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流民，“他们怎么会成为流民？”
萧明瑜朝那些饿狠的流民看去，个个眼冒绿光，看着果然人。萧明瑜淡定的说道：“因为打仗，还有今年春汛来的早，好多地方都被淹了，活不下去又不想死，只能做流民。做流民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他们老是跟着我们，看上去好吓人。要是他们来抢我们的东西那该怎么办？”萧明怕怕的问道。
萧明瑜将碗里的饭菜吃了个干净，站起来，镇定的说道：“放心，自有办法解决。不会让流民来抢我们的食物。”
萧明瑜找到萧明桢，又同萧明桢一起去找萧老爷子。萧明瑜直接说道，“老爷子，这些人从昨日就跟着我们，一开始才几十个，到今日已经好几百个。再这样下去，我们危矣。孙女以为必须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毕竟寡不敌众，即便有韩八他们，也打不死几百几千号人。”
萧老爷子老神在在，这些日子萧老爷子的身体时好时坏。不过萧老爷子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所以即便看着不好，萧老爷子也一直在坚持，不肯倒下。萧老爷子睁开眼睛，朝聚集在四周的流民看了眼，问道：“明瑜既然这么说，想来已经有了办法吧。”
萧明瑜笑着点头，“什么都瞒不过老爷子。想要对付这帮饿疯的流民，讲道理是没用的，光靠拳头也不行，更何况我们没那么多的拳头。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让这些流民帮我们赶走流民。”
萧老爷子目光闪烁，盯着萧明瑜，“如何赶？”
萧明瑜说道，“这些流民，不出意外，都是来自一个地方。我们可以招募他们当中的强壮者为护卫，给工钱给吃食，只要省着点，够这些流民养活一家三四口。还可以招募一些妇女做扫洒厨房和针线浆洗上的活。这些人有了活路，又是流民当中有威信的人，有他们在，剩余的流民不足为惧。而且这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肯定比我们更拼命的抵挡那些心怀不轨的流民。如此一来，既解决了我们的难题，也算是积福积德，还可以为萧家招募到足够忠心便宜的人手。”
萧老爷子看着萧明桢，“明桢，你意下如何？”
萧明桢点头，“老爷子，孙儿赞同明瑜的主意。流民就跟闻到臭鸡蛋的苍蝇，只会越积越多，我们若是不采取恰当的措施，只怕最后全部家当都要被这些流民抢去。这些人都饿狠了，什么仁义道德，对他们来说还没有一个煎饼来的实在。”
萧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事情才刚开始，你们就意识到这些流民的危害，还想出了恰当的办法来解决。有你们二人在，老夫很是欣慰，也能彻底放心将事情交到你们手上。去吧，就照着你们自己的想法去做。若是银钱吃食不够，就问肖管家要。他会全力配合你们。”
“老爷子谬赞，有老爷子的支持，孙儿定会将此事办好。”
萧明瑜同萧明桢辞了萧老爷子。安排了一番，由肖管家并几个粗壮的家丁去通知流民，说萧家要招募护卫和粗使婆子的事情。顿时，流民群体就乱了起来，闹哄哄的，吵个不停。
肖管家跑了回来，两股还在打颤，别看他同流民说话的时候，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心里头怕的要死。怕那些流民，一言不合，就要冲上来要了他的性命。幸亏那些流民还没饿到吃人肉的地步，所以肖管家平安的回来了。
据肖管家打听来的消息，这群流民一共是三个村子的人，总数将近四五百。
萧明桢用眼神询问萧明瑜。
萧明瑜咬牙，“护卫招募五十个，粗使婆子招募三十个。男的同女的不能是同一家人，否则那些没被招募上的人可能会铤而走险。肖管家，让人支起大锅，煮一锅粥。既然是招募，自然要进行测试。凡是听从命令，不管有没有被我们招募上，都有一碗粥喝。你将这话通知下去。要是谁不守规矩，就让韩八他们打出去，绝对不会录用。”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安排。”
萧明桢不解，“为何没有被招募上的人也要给他们饭吃？”
“三哥难道没听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吗？我们只能招募八十人，还有三四百人注定是要落选的。一开始就想靠这八十人抵挡所有流民是不行的，我们必须要将剩下的几百人都安抚住。不然那八十人在家人的蛊惑下，很有可能会冲翻我们萧家，届时可没后悔的地方。”
萧明桢点头，“你说的有理，是我想错了。就照着你吩咐的去做。”
萧明瑜站在车驾上，冷眼看着韩八他们考核那些流民。考核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做俯卧撑。这是萧明瑜强烈要求的，韩八他们觉着这玩意虽然简单，奈何普通人想要达标，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韩八他们采用了萧明瑜的办法，对男的，就用俯卧撑来考核。凡是能一口气做二十个标准的俯卧撑，萧家就录用他们做护卫，每日三餐，还有工钱。若是想要卖身，抱歉，萧家暂时不买人。如果等到了京城这些人还想卖身进萧家，到时候萧家优先考虑期间表现优良的人。
这是一个机会，活命的机会。别说七八岁的小孩子都在拼命，就连六七十的老汉也不服输，要同壮年汉子们争抢仅有的五十个名额。
韩八得了萧明瑜的命令，一定严格要求，绝不徇私，绝不能有任何同情心。就算是全家人都快要死绝了，没通过考核也不能招募进萧家的队伍。最多就是多给两碗稀粥。
至于粗使婆子的招募就很简单了，不需要做俯卧撑，先是看手，手比脸都脏的，不要。指甲老长老长的不要。再看一身的衣衫，能够在流亡途中保持基本整洁的人，这样的人是有心人，也是有责任感有想法的人，这样的人优先考虑。
闹哄哄的，一个时辰后，人员招募完毕。
萧明瑜要求萧明桢去训话。萧明桢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没有经验，难免紧张。好在萧明瑜给他打了一个草稿，总结为一句话就是跟着萧家有肉吃。谁敢不让萧家人好过，萧家人就让他无葬身之地。谁敢抢萧家人的东西，谁就是萧家人的仇人，对待仇人就要入秋风扫落叶一般狠狠的打击。打死自有萧家人担着。
萧明桢的讲话很成功，获得了广大流民的认可。就如早前萧明桢说的，同流民讲仁义道德，还不如一个煎饼来的实在。告诉他们有肉吃，比说什么给他们金银财宝更有用。因为此刻没有任何东西比吃的更能吸引人这些人。
讲话完毕，韩八带着人去训练这帮新招募的护卫，好歹也要听得懂命令，才能做事吧。
至于那三十个婆子，则是交给管事婆子们调教。
萧明桢将名单交给萧明瑜，“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萧明瑜翻看名单，虽然同村同姓的人多了点，不过并不影响大局。“很好，将这些人都打散了安排。”萧明瑜指着那些同村同姓的人说道，“虽然我们没有害人之心，但是必须要有防人之心。这些人的忠诚度很低，不能指望着他们真的会真心为萧家办事，所以必要的措施是要的。”
“行，听你的安排，将这些全部打散。那招募的那些婆子也按照这个办法吗？”
“不用。那些婆子翻不起风浪，让管事的照着工种分配。不过必要的防备也要有，贵重的物件不能让他们碰触。所谓财不露白，凡是值钱的都不要拿出来。吩咐下去，到京城之前，所有女眷都不能用任何金银首饰，就算是一根普通的簪子也不行，全部素面。就当是给老太太尽孝。”
萧明瑜想了想，又说道，“伙食也改一改吧，多吃点粗粮，细粮除了老爷子大伯母他们，大家都不要吃了。还有肉食，我建议两日吃一次。总之，一切都要俭省来。有这些流民在身边，万事小心总归是没错的。”
萧明桢皱眉，“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萧明瑜指着那些流民，让萧明桢看，“你相信不相信，今日我们不走的话，到了晚上，这里起码要聚集上千的流民。这些人都在饿肚子，我们却吃着金贵的粮食，还餐餐有肉吃，你觉着那些饿肚子的人会怎么想。届时，我们萧家人，就是那一千个流民的敌人。所谓杀富济贫，若是三哥不想做被杀的富，那么展示适当的贫，是非常有必要的。”
萧明桢咬牙，“行，就按照你说的去办，这路上不太平，万事小心总是没错的。”顿了顿，又说道：“既然有了流民，我看山贼也不远了。”
萧明瑜笑了起来，“三哥说的没错。所以招募这些流民也是有必要的。山贼可不会给我们时间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来。遇到山贼，只能靠武力取胜。有这五十人，好歹也能抵挡一会。”
萧明桢同萧明瑜商量完事情，就去安排具体的。
萧明瑜下了车驾，四处走动。差不多该动身了，不然被流民们缠上，萧家就别想顺利走到京城。
关于不能用任何金银首饰，所有人都被要求素面，就连银子都不能在人前露出来，这样苛刻的规定，自然有人不满想要反对。比如萧家的几个姑娘。
萧明琦带头，萧明璇附和，“七姐姐，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这样做也太苛刻了一点。事情还没到你说的那地步，你就这样办，可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吗。我知道七姐姐你想在大家面前表现一番，可是你也不能拿我们做筏子吧。”
萧明瑜冷冷一笑，根本不同萧明璇说话，因为没用。“来人，既然八姑娘手脚不方便，你们帮她将东西收拾起来。记住，一样都不准露出来。至于大姑娘这里，大姐姐，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动手。”
萧明璇那里已经被婆子扒了个干净，萧明璇气的眼睛通红，眼中有怨毒之色。萧明瑜一个耳光打过去，“别这么看着我，你想死尽管去死，没人拦着你。可是要是有人拉着我一起去死，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收拾完萧明璇，萧明瑜又冷眼的看着萧明琦，“大姐姐想明白了吗？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萧明琦咬牙，“我自己会动手。”乖乖的将身上所有的首饰都取下来，衣服也换成棉布的。一身素净的打扮，果然没之前那么惹眼。
萧明早在婆子对萧明璇动手的时候，就主动配合萧明瑜，开始换衣服，开始取首饰。
萧明瑜冷眼说道，“你们别觉着我不近人情。你们要知道，外面那帮人，只是一个零头。后面还有成千上万的流民。这些人饿急了，连人肉都敢吃，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们身上挂着的这些东西，就是在告诉那些人，我是肥羊，快来抢我。除非是活腻了，才会这么做。所以我这样吩咐，都是为了大家能够活命。好了，你们都上马车吧，等会就出发。”
萧明问道，“天色不早了，可能会下雨，真的要这个时候走吗？”
“我也想不走，想在这里休整一日。可是如果不走，就要被成千上万的流民围攻。你们说，要走还是不走？”萧明瑜冷冷的说道。
三个人都缩了下脖子，光是想一想，被成千上万衣衫褴褛，饿到双眼冒绿光的人围攻，就吓得要死。三人连连点头，自然不敢再提任何意见。萧明瑜下了马车，走之前又回过头来，伸手捏着萧明璇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萧明同萧明琦都躲开点，即便彪悍如萧明琦，这会也知道不能惹萧明瑜。萧明瑜今非昔比，连老爷子都听她的。其地位不是她们这些人能够比的。真不知道萧明璇犯了什么糊涂，竟然惹到萧明瑜。也不想想，如今萧茂杨没了，江姨娘背叛萧家，也死了，她同萧明业只能靠着韩氏过日子。韩氏要她们生她们就有一条活路，韩氏要她们死，她们就只能死。而韩氏则是听萧明瑜的。
不过萧明同萧明琦并不同情萧明璇，这死丫头，估计也是咎由自取。因为萧明瑜的性子大家都明白，从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某个人。
萧明瑜笑道，“明璇妹妹，你那点小心思最好收起来。若是下次你再不知趣，可就别怪做姐姐的不给你好脸色。你说，我将你丢到流民队伍里去，会怎么样。”
萧明璇浑身发抖，“明，明瑜姐姐，妹妹知错了。”
“果真知错了吗？”萧明瑜冷声问道。
萧明璇连连点头，“我真的知错了，求明瑜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犯的。我以后凡事都听明瑜姐姐的。”
萧明瑜笑着拍拍萧明璇的脸颊，“很好，最好能够说到做到，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知道吗？”
萧明瑜放开萧明璇，走了。萧明璇浑身是汗水，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萧明琦不客气的问道，“萧明璇，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萧明瑜要这么对付你。”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别乱说。”
萧明琦冷笑一声，“哼，睁眼说瞎话，哪天被丢到流民群里，可别怪我们提醒你。好自为之吧。你现在还有什么本钱，你姨娘死了，你父亲死了，你弟弟不成才，等到了京城你只能靠着五婶娘。五婶娘肯定是听萧明瑜的。届时萧明瑜要你生要你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要是换做别人，这会早该夹起尾巴做人。你倒是好，还敢拆萧明瑜的台，你简直是活该。”
萧明璇埋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胡说八道。”
萧明琦嘲讽一笑，“我们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们至少知道审时度势。你也不瞧瞧，如今萧明瑜是你能够撼动的吗？她说话的分量可比四房还要大，就连我娘，如今不也要听萧明瑜的安排。”
萧明拉了拉萧明琦，“大姐姐，不要说了吧，怪没意思的。”
萧明琦挑眉一笑，“知道。你放心吧，只要不分家，你们四房的管家权就没人抢去。五婶娘要为五叔守节，我娘腿受了伤，到现在还没好。等到了京城，我爹后院那堆女人还等着我娘去收拾，哪里有空去管家。所以你该告诉四婶娘，别心里头冒酸水，等到了京城自然有好日子过。”
萧明气的要死，不理会萧明琦，不过萧明琦这话她倒是听进去了。
萧明瑜去见萧明桢，将事情理顺，趁着还有时间，即刻启程出发。
到了渡口，花了比平日多三倍的价钱，才雇到三艘船，载着萧家众人，并部分流民过河去。
滚滚江水，奔腾不止。萧明桢去打听消息回来，在萧明瑜身边站定。“今年年景不好，河对岸开了年就没下过一滴雨。离着河水近的还有收成。离着水源远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庄稼枯死。而且有老农说，照着以往的经验来看，如此大旱，很有可能接下来就是蝗灾。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今年不知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成为流民。如今朝廷又在同中州打仗，这边又要出钱来赈灾，朝廷那里”言下之意，对于朝廷同秦王府的战争，萧明桢如今并不看好朝廷。
萧明瑜冷冷一笑，“后悔了吗？认为朝廷会输？”
“明瑜妹妹，你不担心吗？不管朝廷同秦王府如何，就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到京城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我知道。”萧明瑜当然明白，“可是哪又如何，这不是早就想到了吗？当初你自己也说了，接下来就是要对付那些山贼。当时你信心满满，为何你现在却怕了？难道是被那些船工的话吓住了吗？三哥，你是这么容易就被人左右情绪的人吗？”
萧明桢一脸羞愧，“抱歉，是我糊涂了。无论遇到什么，我们的目标始终没有变，就是走到京城。”
“那是自然。除了京城外，我们还能去别的地方吗？”
萧明瑜看着滚滚江水，“至于朝廷同秦王府，秦王府虽说是节制两省十二州，但是实际上能给予支持的也就三五个州而已。而朝廷富有全国，完全可以从全国调集兵马粮草。还有个问题，或许三哥你也忽略了。你别忘了中州那地方除了山还是山，出产粮食的土地少之又少。中州产的粮食不够吃，必须从外面买进来。今年到处天灾人祸，朝廷的日子难过，你以为王府的日子就会好过吗？我看王府届时捧着银子去买粮食也未必能买到。”
萧明桢大皱眉头，“算了，不说这些。总归这一路要小心些。瞧瞧我们租船，价钱都比平日里涨了三倍。我想河对岸的粮食价格如今也已经开始疯涨了吧。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趁机发大财。”
萧明瑜笑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三哥如此关注民生，那就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出仕为官，为民请命。”
“你说的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我要做的是，保证全家人的安全，将全家人平安送到京城去。明瑜妹妹，这一路多亏了你帮助。”
萧明瑜笑道，“三哥既然想要感谢我，那就多努力点，多做一点，让我也能轻松一点。”
“好，一言为定。”
到了傍晚，船到渡口。萧家人下了船，上了马车，直接朝最近的驿站而去。既然现在天下不太平，那么为了安全计，还是住在官府机构旁边最放心。
萧家这一行人，没有官身，都是白身民户，驿站不接待。不过好在驿站隔壁有一个很大的客栈。萧家包了三个院子，打算休整一日，明日添置粮食布匹菜蔬还有药材，等办完这些再走不迟。
这一晚，萧明瑜同韩氏睡在一起。韩氏要为萧茂杨守节，除非必要，一般不出现在人前。也只有在休整的时候，韩氏才能出门透透气。萧明瑜陪着韩氏，见韩氏消瘦了不少，萧明瑜很心疼，“娘，父亲已经走了那么久，娘还需要放宽心。成哥儿离不开娘，娘可不能出半点意外。”
韩氏笑笑，“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娘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赶路赶的太着急了点，有些脾胃不畅。”
萧明瑜放心下来，“娘可是在担心大家吗？”
韩氏叹气，“也不知京城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一家子，老的老，弱的若，病的病，赶到京城去，明瑜你可有想过，我们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
萧明瑜摇头，“我不记得京城是什么样子，也不记得京城里的人。所以娘问我会遇到什么情况，我也说不上话。不过想想，坏的情况无非就是处处被人刁难，被人奚落看不起，受尽白眼。不过这也没什么，人生在世，难免遭受各种磨难，就当是一次历练。大不了我们分家，搬出来独过。娘，你说好不好？”
韩氏说道，“老爷子在，怎么能提分家的事情。再说了，成哥儿这么小，当不起门户。难道要让明业来支撑五房的门户吗？”
“有女儿啊，女儿可以支撑我们五房的门户。”
“傻丫头，京城不比中州，京城规矩大，你在中州的所言所行拿到京城去，那是要被人唾弃的。你若是坏了名声，耽误了自己的婚事，娘如何同你父亲交代，又如何对你交代。所以到了京城，万不可像现在这样行事，凡事都要照着规矩来，恪守闺中规矩，不可行差踏错。你父亲没了，成哥儿又小，婚事上头必定艰难。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等出了孝，娘定要想办法给你找一门好婚事，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只可惜，萧家败落，许多财物都没抢出来。届时你的嫁妆也是个难题。看到等到了京城后，娘也要留意着你的嫁妆问题，早点置办起来，避免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萧明瑜没想到韩氏是在为她的婚事担心，心头感动。靠着韩氏的身子，说道，“娘，你也别太操心了。如今收入有限，开销却不能少，能省就省吧。”
“娘知道。等到了京城，还要想办法置办一点产业，总不能坐吃山空。好在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娘将私房都带了出来，不然咱们娘几个的日子还真是让人发愁。”韩氏说着又是叹气。“明瑜，娘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不过你毕竟是姑娘家，多少也要注意一些，免得坏了名声，知道吗？”
萧明瑜点头，“娘放心吧，女儿知道。”
萧明瑜没有韩氏想的那么远，对于京城规矩大，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认识。萧明瑜如今想的是，既然没钱了，那等到了京城就想办法赚钱吧。既然家里没有撑起门户，那她就来撑起门户吧。既然有可能遭受到各种非议和奚落，那就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免得被那些人看了好戏。
至于婚事，萧茂杨不在了，她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家业还败落了。嫁给周乾，以前没考虑过，现在萧明瑜更不会去考虑这件事情，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等过几年，非要嫁人，那就找一个可靠的有责任心有上进心，家里人口相对比较简单的人嫁了。至于感情，婚后慢慢培养吧。
萧明瑜的想法很现实很冷酷，但是萧明瑜并不为苦，不仅不为苦，她还能从中得到快乐。自己谋划自己的人生，经营自己的生活，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一夜无梦，次日早上醒来，用过早饭，趁着太阳出来，将所有被褥还有衣服都拿出来晒。婆子们则是将脏衣服拿出去浆洗。
韩氏带着成哥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陆四也将康哥儿饱了出来。这两人，一个死了丈夫，一个有丈夫也相当于没有，而且都还带着这么小的孩子，虽然隔着辈分，却也有共同语言。两人坐在一起，说着教养孩子方面的话题，韩氏给陆四传授经验，陆四洗耳恭听。
谭氏被婆子们扶着出来。养了这么久，虽然还没痊愈，不过也勉强能走几步路。
韩氏笑道，“大嫂来了，坐吧。”
谭氏坐下，左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看你们聊的欢，都聊些什么。”
陆四有些怕谭氏，韩氏就替她说道，“还能聊什么，不就是聊怎么养孩子。大嫂的腿好了很多吧。”
谭氏伸伸腿，点点头，“好多了，可以下床走动两步。不过大夫也说了，我这腿尽量不要走动，不要让腿受力。可我躺在床上，就是觉着闷，见天气这么好，就出来看看。”
“大嫂是该出来看看。好些日子没见大嫂，大嫂憔悴了不少。”
谭氏叹气，她能不憔悴吗？朝陆四那里瞪了眼，陆四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紧紧的抱着孩子，也不吭声。
韩氏心知肚明，“大嫂还需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谭氏笑笑，“是啊，五弟妹就想的开，五弟才走没几天，五弟妹也就想通了，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
韩氏说道，“不如此又能如何。难道天天以泪洗面就真的好吗？死的人死了就死了，一死万事消。只是苦了活着的人，日子还要过下去。难受伤心难免，难道还能日日难过伤心。孩子们还小，我这做娘的要是不撑起来，光靠明瑜这个孩子，我这做娘的岂不是也太没本事。大嫂，你说是不是？”
“五弟妹的话总是有道理。等到了京城，就是韩家的地盘，届时五弟妹的日子自然是我们当中最好过的。”谭氏略带酸意的说道。
韩氏冷冷一笑，“大嫂此话错了，相公过世，我自然是要为他守节。”
谭氏挑眉，有些奇怪的看着韩氏。不过韩氏的行事向来有些古怪，谭氏也不追究。三个人各有心思，自然谈不到一块来，没多久就散了。
笑明桢带着人采买了三大车东西回来，蔬菜瓜果粮食布匹药材全都采买齐了。萧明桢去见萧明瑜，如今遇到事情，也只能找萧明瑜商量。萧明桢愁眉苦脸的说道，“全都涨价了，涨了三四倍不止。要是还不下雨的话，我看还要涨上去。届时十倍二十倍都有可能。就连药材也涨价了一倍多。”
“这是自然。大灾后必有大疫，届时药材才是最贵重的。有那投机分子，这会估计已经开始在囤积药材。”
萧明桢点头，深以为然，“你说的没错，今日去买药材，就遇到那投机之人。照着方子抓药，将那药铺里面的药材全买了。我问了药铺里面的活计，那些药材都是用在防止医治时疫上面的。这些人很是可恶。”
萧明瑜想了想，“三哥，既然我们不忙着现在离开，你再辛苦一趟，带着人尽可能的多买一些药材和粮食回来。若是马车不够，就再买几辆马车。若是护卫不够，我们就再多招募一些护卫。”
萧明桢狐疑的看着萧明瑜，“明瑜妹妹，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我担心会发生暴乱，更担心发生饥荒。”萧明瑜直言不讳。“我们离着京城还有不少的距离，如今连一半路都没走到。看老天爷的意思，今年是不打算让人过安生日子。我担心再往前面走，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以防万一，不得不多做点准备。”
萧明桢虽然觉着萧明瑜担心过头了，不过还是依言去办。总之凡事防范于未然，没发生那最好。若是果真出现了萧明瑜说的情况，有了准备有了粮食就不会心慌。
这一天，萧明桢就在采买粮食的路上来来回回。到了最后，那些粮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见到萧明桢，要么直接关门，要么直言说没粮食了。明明仓库里还有大把的粮食，也不肯再卖一粒米。
所有粮商联合起来惜售，粮食价格见风似的上涨，这是萧明瑜事先没想到的。萧家竟然做了粮食价格上涨的推手，间接的给当地老百姓的生活带来了不少麻烦。要是老百姓知道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萧家想多囤积一点粮食，一定会拿着菜刀砍过来的。
好在萧家跑的快。在客栈里又住了一晚，一大早启程继续朝京城走去。因为多了许多物资，车队也被拉长，速度也慢了下来。
渐渐的，流民又跟在了萧家车队的后面，每次萧家车队停下来用饭的时候，就有许多流民围在周围，他们也不上前，只是安静的站在远处看着，流着口水。等到萧家用完饭，厨房上头的人将一些剩菜剩饭提出去放在路边的时候，立马所有的流民就会围上来，抢饭菜吃。
每一次都是一次战斗，一次抢劫，强壮的欺负弱小的，弱小的则是欺负比他们更加弱小的。老的欺负小的，小的欺负不了人，只能饿着肚子哇哇大哭。娘老子能干的，还能吃上一口。娘老子不能干的，只能天天饿肚子，吃一顿饥一顿，反正只要死不了就行。
为了避免被这些饿疯的人打劫，每次吃饭的时候，萧家人都是轮流用饭，一半的人用饭，一半的人则是在警戒。至于所谓的剩菜剩饭，不过是萧明瑜同萧明桢商量出来的办法，既然不能明着给那些流民粮食，那就用这种迂回的办法吧。反正剩菜剩饭都是没有油水的。绝对不能让流民以为萧家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激起他们的仇恨情绪。
就这样一路朝京城走去，萧家车队后面的流民队伍也越来越庞大。而老天依旧不开眼，一滴雨也不肯落下。赤地千里，流民如蝗虫过境，烽烟四起，已经不是书本上的话，而是成为了活生生的现实。看看车队后面的流民队伍，再这样下去，萧家的粮食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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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你若娶我便嫁
章节名：第154章 你若娶我便嫁
离着州府还有几十里路，今日是到不了州府的。只能找个客栈安顿下来。
路边的客栈太小，统共不到十间房舍。安置了萧家的各位主子外，下人仆妇们就没地方安置了。于是萧明瑜一声令下，除了老爷子等人外，全部打通铺。另外给家丁护卫们额外的上赏钱，分三班防备着外面的流民。
家丁护卫们也知道这些流民的危害性，不敢掉以轻心，即便没有赏钱，也会用心做事。当然有赏钱那更好，也是上面体恤大家的难处。
这一夜谁都没睡安稳，任谁一想到客栈外面围着的上千号流民，都不能安心入睡。那客栈老板，也是两股战战，若非萧家人武装力量强悍，客栈老板也不会老实的开门将他们放进来。
一晚上没睡好，起来的时候，大家精神头都不好。
用过早饭，赶紧启程去州府，进了州府，也就能摆脱这些流民。
不过老天爷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让萧家人好过。好不容易到了州府，城门口早已经聚集了好几千的流民队伍。可是城门却紧闭，城墙上还有士兵巡逻，个个防备的看着城下的流民。一旦有人冲击城门，城墙上的士兵立马就会反击，弓箭射击，当场就要死好几个人。
萧明桢一脸担忧的看着城门方向，回头对萧明瑜说道，“我先带人去那边打听消息，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眼前的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萧明瑜没反对，消息越详尽越好，只有如此，才能做出最准备的判断。萧明桢去打听消息，萧明瑜就坐在车驾上，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流民的遭遇很值得人同情，很让人可怜，可是萧明瑜摸摸自己的心，为什么会是冷的。果然是天性凉薄吗？
有小孩饿的哇哇大哭，不过是个还没满周岁的孩子，做娘的没有奶水，只能饿着孩子。水仙动了恻隐之心，怯怯的望着萧明瑜。
萧明瑜哀叹一声，示意水仙，若是不想被流民们抢光食物，就不要轻举妄动。水仙只能忍耐。
萧明瑜回头问她，“是不是觉着我很冷酷？”
水仙怯怯的摇头，“奴婢没这么想。姑娘担着这么多人的性命，行事自然不能随心所欲。奴婢都是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顿了顿，萧明瑜说道，“等天色黑下来，我会让韩八偷偷的给那个小孩送一碗米汤过去。好歹也能活口性命。”
“姑娘心地真好。”
她心地好吗？萧明瑜以前也觉着自己虽然不是良善之人，但是也没有害人之心。可是这一路行来，萧明瑜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内心的真实，她的确不是个良善的人，甚至还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萧明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掌纹清晰明了，有算命的人说，这样的掌纹意味着大富大贵，一辈子不用吃苦。
萧明瑜自嘲一笑，萧家家业败了，韩氏的嫁妆也没剩下多少，萧茂杨死了，婚事也成了老大难问题，这样的她算什么大富大贵。她就不相信那算命之人的话。罢了，做事但凭本心，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又何必去究竟自己是不是心性凉薄。
肖管家找了过来，“姑娘，那边有人得知我们是去京城，想要同我们结伴一起走。不过老奴打听了一下，他们人少，多是妇孺老弱。”
萧明瑜摆手，“无妨。你随我过去，我们先过去看看那家人的情况，若是可能的话，一起结伴上路未尝不可。”
果然多是老弱妇孺。萧明瑜一眼扫过去，对方也有七八辆马车，坐在里面的多是女眷。家丁护卫也有，但是远远比不上萧家的兵强马壮。一个管事的出来，“见过萧公子。”
对方误会了她的性别，萧明瑜并不想拆穿。奈何身边的猪队友，不能体察上意，就听肖管家说道，“这是我家七姑娘。有什么事情同我家七姑娘说就是，我家七姑娘是能拿主意的。”
那管事的明显一惊，不过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人，转眼之间已经恢复过来，“见过萧七姑娘。我主家是云州薛氏。这次进京是为同家中老太爷团聚，奈何路上遇到流民，被冲击了几次，损失惨重。如今靠我们独立前往京城，实在是力有不逮。还请萧七姑娘能行个方便，能允许我们同萧家结伴一路去京城。萧七姑娘放心，等到了京城，我家老太爷定有厚礼奉上。”
萧明瑜没急着答应，反倒是问道，“若是我猜的不错，贵府该是官宦之家吧。既然如此，为何不清州府衙门帮忙筹措？”
管事苦笑，“萧七姑娘刚来，有所不知。因为流民越来越多，担心流民冲击州城，败坏城内治安，所以知州大人下令关闭城门，不许进去。早在昨日，我们就送上拜帖，希望知州大人能够行个方便，让我们老太太进城休整一番。奈何，这里的知州大人是个死脑筋，明知我们薛家也是官宦世家，却依然不肯通融。无法，我们只能寻找强援，结伴上路。得幸遇到萧家车队，还请萧七姑娘禀报贵府长辈，能够行个方便，让我们薛家能顺利进京城。”
萧明瑜笑笑，问道：“你们薛家做主的是谁？我想见见。”
管事犹豫了一下，“萧姑娘稍等片刻，小的先去请示一下。”
肖管家在萧明瑜耳边说道，“姑娘难道真要答应同薛家结伴上路，这不太好吧。”
萧明瑜淡淡一笑，“无妨，就当是结个善缘。”
那管事很快返回，“萧七姑娘这边请，我家老太太太太听闻萧七姑娘，都想见见。”
“请前面带路。”
萧明瑜来到薛家车队，最中间的马车，车门帘子被丫头挑起，下来一位老封君，还有一位布衣荆钗的太太。薛老太太同薛大太太都在打量萧明瑜，萧明瑜同样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
萧明瑜是晚辈，先行见礼。薛老太太微微一笑，“萧姑娘客气了，没想到萧姑娘如此能干。”
萧明瑜客气了几句，说道，“我家老爷子身体不适，几位长辈也都有些身体不适。不敢让长辈们操劳，我做晚辈的，既然能出力自然责无旁贷。具体拿主意，还需要请示过我家老爷子。”
“这是自然。”薛老太太将薛家的情况粗略的介绍了一下，又叫来几个孙女见礼。
薛大太太有些矜持，或者是不愿意同萧明瑜说话。萧明瑜也没在乎。
萧明瑜没同薛家人客气，只问：“粮食几何，人员几何，男丁几何，可有生病需要照料的人。”
那薛大太太见萧明瑜问的如此不客气，脸上闪过薄怒。倒是薛老太太性子很好，心知萧明瑜这么问的理由，担心薛家会成为萧家的负担，所以薛老太太也都实话实说。银两有足够的，众人身体都康健，并无生病需要照料的，男丁缺乏，护卫也不足。因为在路上被流民冲击了几次，不光是损失了物资，还损失了人员。最艰难的是粮食不太够，因为如今的情况是有钱都买不到粮食。知州大人不开城门，薛家人进不了城，如何购买粮食。
萧明瑜又问，“可有寻过周围的农家，说不定有粮。”
薛老太太也实话实说，昨日就派人去乡下寻粮，奈何那些农人都活不下去了，哪里又有多余的粮食卖给薛家。薛老太太的孙儿这会没见到，就是去寻粮还没归来。
萧明瑜又直接的问，“余粮还能支撑几日？”
薛老太太有些尴尬，薛大太太恼怒，不满的说道，“萧七姑娘若是嫌弃我们薛家是负累，直说便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萧明瑜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薛老太太当即呵斥，“闭嘴。萧姑娘做事周全稳重，你不体谅萧姑娘一番用心就罢了，怎可说出这样无礼的话，下去。”
薛大太太丢了面子，越发不满萧明瑜，狠狠的瞪了眼，不甘心的上了马车。
薛老太太尴尬一笑，“让萧姑娘见笑了，老身这儿媳自小没受过什么苦，不知这日子的艰辛。”
“无妨，等饿肚子的时候，我想大太太就该有所体会了。”萧明瑜笑眯眯的说道，将薛老太太给噎住。马车里的薛大太太听了，咬牙切齿，果然是没规矩的死丫头，做男装装扮就算了，竟然还抛头露面，行铜臭之事。萧家果然缺少家教，同这样的人家同路，真不知是好是坏。
萧明桢打听消息回来，没见到萧明瑜，听了下人禀报了情况后就找了过来。萧明瑜笑着对薛老太太介绍，“这是我家三堂哥，也是我们萧家内定的家主继承人。”
一听对方是家主继承人，薛老太太不免多看了几眼。萧明瑜又同萧明桢介绍了一下薛家的情况。
萧明桢皱眉，不理解为何萧明瑜要同薛家人纠缠这么久。要他说，薛家就是负担，完全没必要理会。就如薛家人说的，萧明桢去打听消息也是无功而返。知州大人不开城门，大家都进不了城，不能购买生活物资。既然薛家都快要断粮了，萧家带上薛家一起走，岂不是增加自己的负担。
萧明瑜客气的对薛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我先同三哥商量一下，晚点再来回复老太太。”
“好，那就辛苦萧姑娘还有萧公子。”
“不辛苦。”萧明瑜笑眯眯的，态度很好。
等走远了，萧明桢就直接问道，“明瑜妹妹，你同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薛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同他们走一路，我们吃亏。”
萧明瑜笑笑，“三哥稍安勿躁，我这么做自然是有理由的。韩八，你来同三少爷说清楚。”
韩八糊涂，“姑娘要属下说什么？”
萧明瑜嘴角抽抽，“好吧，我来替你们解惑。云州薛家，三哥可听说过？”
萧明桢皱眉，有点模糊的印象，可是却又抓不住重点。
萧明瑜不等萧明桢询问，继续说道，“京城有位薛大人，为人耿直，是为忠臣。前些年得罪了皇上，被皇上下了大牢，关了几年。不过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这位薛大人被放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官生三级，如今已经是太子少师，吏部尚书。这位薛大人就是云州人氏。据我所知，云州姓薛的不少，但是真正的薛姓大族也就只有一家，就是这位薛大人家。看那位薛老太太，三哥可有想到什么？不像是一般的老太太，对不对？三哥还没见过薛家的大太太。据我所知，薛大人的大儿媳妇出身高门，好像是某位郡主的闺女。”
萧明桢惊了，“明瑜妹妹，你怎么敢确定，这个薛家就是京城那位薛大人的亲人。如果真是那位薛大人的亲人，为何薛家不透露身份。本地知州大人要是知道是薛家人路过，岂有不招待的道理。”
“事情本该是如此。”萧明瑜说道，“不过三哥明显没有打听过朝中的情况。本地知州大人，先不说他有没有看到薛家的拜帖。据我所知，这位知州大人，可不是那位薛大人的门生。不仅不是，貌似还有些不睦。知州大人没派人出来为难薛家，已经是侥幸。”
萧明桢大皱眉头，“明瑜妹妹，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消息？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萧明瑜笑道，“我身边的韩家护卫，还有焦氏兄弟，他们都是从京城来的。我时不时会问一些京城的情况。而且去年年底之前，我娘也一直再同京城通消息。要打听到这些情况并不是什么难事。”
萧明瑜没说实话，这些情况自然不是韩家告诉的，而是通过墨四从周乾那里知道的。
萧明瑜又说道，“至于本地知州大人的情况，我也不瞒三哥。这个人我是从父亲那里听说的。可能三哥不知道，这位知州大人是我爹的同科，两人在京城的时候还曾共事过。我爹曾在家中大肆骂过这人，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貌似是这位大人抱了朝中某位大佬的大腿，然后一路高升，从八品官，短短数年时间做到从四品。可谓是官禄亨通。至于这位知州大人身后的大佬，同薛大人明显是不对付的。既然知州大人不给我们萧婕结交的机会，那不如就同薛家结交。不管如何，就当是结个善缘。而且薛大人身为礼部尚书，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的春闱就该是薛大人来主持。三哥既然要考功名，同薛家结交，让薛大人高看一眼，对三哥将来的仕途也是大有帮助。”
萧明桢长出一口气，“明瑜妹妹，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真没想到短短时间你就想到了这么多，还将我的前程都考虑了进去。明瑜妹妹，多谢你为我照相。”
“我不光是为三哥着想，也是在为萧家着想。如何，可要薛家人同我们结伴上路。”萧明瑜问道。
萧明桢点头应下，“此事还需要请示老爷子。明瑜妹妹，你同我一起去禀告老爷子。”
萧明瑜摇头，“我就不去了，三哥尽管去吧。对了，我们虽然是借机同薛家结交，但是也不可做的太过打眼，让人误会我们是在巴结对方。依着我看，公事公办，凡事都说清楚，一来可以堵住其他人的嘴，二来也可以给薛家老太太留下一个好印象。”
萧明桢想了想，点头应下，“你说的不错，我们未必会求到薛家门下，又何必谄媚，倒是让人看轻了我们。既然明瑜妹妹不去见老爷子，那我就先去了。”
送走萧明桢，萧明瑜则是回到薛家这边，同薛老太太说了一声，说是已经去请示当家的老爷子，只要老爷子没意见，就答应薛家同萧家一起结伴上路。
薛老太太很是高兴，“多亏了萧姑娘。老身身边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镯子，是老身常年带在身边的，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萧姑娘不可推辞，所谓长者赐不敢辞，萧姑娘务必要收下。”
萧明瑜定了定神，点头应下，“好，我收下，多谢老太太厚爱。”
薛老太太笑呵呵的，虽然看不上萧家的规矩，让一个姑娘抛头露面做事，但是对于萧明瑜的胆识和聪慧，薛老太太还是欣赏的。
萧老爷子那里答应薛家的请求，萧明桢过来通知一声。薛家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薛老太太又连连谢过，萧明瑜同萧明桢哪里敢受这位老封君的礼，赶紧走了。薛家这边，打算等人到齐后，就将车队转移到萧家这边来。萧家这边，也腾出了地方给薛家。
萧明瑜二人回到萧家车队，就见韩十同家丁护卫们在揍人。萧明瑜叫人过来询问，说是有人在打萧家车队的主意，对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客气，来一个打一个，将人打怕了，那些人才知道萧家不是好惹的。
萧明瑜同萧明桢商量，“既然进不了州府，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就出发。”
萧明桢自然答应下来，说道：“听你的。只是多了个薛家，路上可能会受到影响。”
“三哥不用担心，薛家女眷都有马车，应该耽误不了事情。关键是薛家的粮食不够了，若是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还是没办法买到粮食的话，届时还请三哥照着市价卖一点粮食给薛家。”
“这是自然。”萧明桢感慨，“当初幸好听了你的，多买了许多的粮食，不然我们也没办法顺利走到京城。半路上断粮，可是会要人命的。光是那些招募的流民家丁，就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萧明瑜笑道，“三哥不用如此，凡事未雨绸缪，我不过是习惯做最坏的打算，哪里想到事情竟然还真的发展到最坏的程度。”
萧明桢也在感慨。
流民队伍一阵骚乱，萧明桢赶紧派人去打听消息。原来是城里的富户放粮施粥。
萧明瑜怀疑，那些富户果真那么好心？知州大人连城门都不肯开，竟然会有人主动出来放粮施粥，这事情有些古怪。不过流民们管不了这些，他们只知道有东西吃，不用饿肚子。
萧明瑜站在车驾上，朝前面看去，果然是有人在施粥，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粥。即便稀薄的能照出人的影子来，也总比没有吃的要强。
“请问是萧公子吗？”车驾下面站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连眼神都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是一个多情的贵公子，萧明瑜见了这人，冒出的头一个念头。再看这位公子，没达眼底的笑意，眼里似乎带着一股寒意和冷漠，看似多情，实则无情。萧明瑜居高临下的同对方对视，萧明瑜的眼中同样是浓浓的寒意和冷漠。
对方突然笑了起来，眼中的寒意顷刻间消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温暖。
这是一个心思深沉的男人，萧明瑜如此判断。萧明瑜跳下车驾，“可是薛公子？”
“你知道我？”薛公子挑眉，“抱歉，之前误会了，原来是萧姑娘。见过萧姑娘，我姓薛，名谨严。”
“薛公子客气了。上万流民中，要找出如薛公子这样的人来，可是极为难得的。”萧明瑜笑笑，“薛公子可是为了结伴上路的事情而来？”
“正是，多谢萧家给我们薛家方便，等到了京城定有回报。”
“好说，地方已经腾出来了。薛公子可以将你们的马车移过来。大家在一处，也安全些。另外，我们打算明日一早启程，还请薛公子早做准备。”萧明瑜公事公办，并不与对方多做寒暄。“还有，外务方面，其实多半是我堂哥在处置。我让人带薛公子去找他。具体的事情你同他商议。”
薛谨严有些好奇的看着萧明瑜，不光是萧明瑜的男装打扮，更是萧明瑜的行事风格，让薛谨严有些侧目。不过这人向来会掩藏心思，见萧明瑜不欲同他多说，自然也不会纠缠，抱拳，谢道：“多谢萧姑娘，给萧家添了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如今时辰不早，我也不耽误萧姑娘，萧姑娘自便，我这就去找萧公子。”
萧明瑜点点头，让韩八给薛谨严带路。
薛谨严走了，又回头看了眼萧明瑜。真没想到那样的人竟然是个姑娘家。不知做女装打扮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萧明瑜若有所觉，回头，同薛谨严的目光对上。薛谨严有些尴尬，貌似也有点心虚。萧明瑜却冲对方笑笑，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薛谨严摸摸鼻子，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强硬的气势和目光，真是意外。
薛家同萧家落脚在一处，薛家人的加入，在萧家队伍里还是引起了一点骚乱。谭氏同四房都派人来找萧明瑜，说是要问话。萧明瑜一概以没空拒绝。并且让人转告，有任何问题去找萧明桢询问，她不负责解答这些人的疑问，更不负责承担这些人的怒火。不过韩氏那里，萧明瑜还是要去说一声的。
萧明瑜偷偷的同韩氏说了，关于薛家的事情，和她的猜测。
韩氏皱眉想了想，“你猜测的没错，这薛家应该是薛大人的家人。那位薛老太太，之前瞟了眼，该是见过的。至于他们家的大太太，”韩氏说道这里，还笑了起来，“说起来还是娘的熟人。福明郡主的女儿，镇国公府二房嫡次女。以前娘在闺中的时候，同她有些来往。不过我们性子不同，说不到一块去。”
说到这里，韩氏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萧明瑜说道，“若是女儿早知道娘同那位薛太太不对付，女儿就不让薛家跟着我们一路走，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韩氏笑了起来，“傻孩子，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做姑娘时候的一点小龌龊，何至于就闹到这个地步。明瑜，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对。这位薛大人，为官方正，虽然不得皇上的喜欢，但是在士林中有极大的名声。萧家同薛家交好，对萧家百利而无一害。你且安心，也不必透露娘的身份。那位薛太太，也未必清楚我的事情，可能到现在还没想到萧家五房太太会是我。未免同她接触，这些日子娘就不出面。凡事你拿主意就行。”
“娘是怕了她吗？那位薛太太虽然有个郡主娘，可是她本人并没有爵位在身，娘何至于如此。”萧明瑜不解的问道。
“如今是在赶路，能少一事总是好的。而且如今娘在为你爹守节，自然不方便抛头露面。”韩氏并不多做解释，只是让萧明瑜照着吩咐去做就是。
萧明瑜自此对薛家多留了一份心思。
吃晚饭的时候，萧明萧明琦还有萧明璇都集中到萧明瑜身边，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安静的用着饭。
还是萧明琦打破了沉默，“明瑜，薛家有什么特别吗？我看他们家，一个个都躲在马车里，都不肯出来见人，也不知是不是没脸见人。”
萧明瑜放下碗筷，“不要胡说。薛家是云州大户，书香门第，规矩森严。”
“你是说我们萧家是商户人家，没规矩吗？”萧明琦不高兴，仿佛是被踩中了痛脚。
萧明瑜轻轻擦拭嘴角，“大姐姐很有规矩吗？”
萧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的也是哦，大姐姐难道忘了过去的事情吗？中州城可都传遍了，不就是因为大姐姐你没规矩。”
萧明琦气的差点摔碗，萧明瑜一句话就阻止了萧明琦，“薛家人可是看着我们的。明琦姐姐这碗一摔下去，等到了京城，薛家人只需稍微提一下，到那时候明琦姐姐还要不要说亲？摔碗容易，后果却不是明琦姐姐能够承受的。我要是你，就专心用饭，不管他人是非。”
萧明琦深吸几口气，压抑住内心的冲动。“不需你来教训，我自己晓得。”
萧明璇缩在角落里，一脸怯生生的。萧明瑜笑眯眯的看着她，“八妹妹，这番话我也送给你，好自为之。可别让我耐心耗尽，否则后果你也承担不起。”
萧明璇低着头，装鹌鹑。
萧明瑜冷哼一声，总算打消这些人打听薛家消息的念头。
萧明瑜干脆站起来，带着人走了。萧明也放下饭碗，对萧明琦还有萧明璇说道，“你们二人慢慢吃。我是个没本事的，但是我至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从来不乱说话，也不给其他人添麻烦，好好做我的乖乖女，平安走到京城，这就是我的愿望。希望你们也能好自为之。明瑜妹妹不容易，你们若是有一分良心，也不该给明瑜妹妹添堵。”
呸！假正经。
这饭萧明琦吃不下，丢下碗也走了。独留萧明璇一人，眼神昏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焦氏兄弟来到萧明瑜身边，“姑娘，属下带你去见一个人。”
萧明瑜挑眉，“见谁？神神秘秘的，难道那人身份很特殊？”
二人神色不安，“姑娘别问了，总之姑娘见了知道。属下绝对没害姑娘的心思，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将韩八他们都带上。”
萧明瑜心头好奇，“我自然是相信你们不会害我，走吧，前面带路。”
韩八提醒萧明瑜注意安全，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萧明瑜摆手，无需担心。焦氏兄弟是周乾派来的人，除非周乾下令，否则这二人没胆子对她动手。至于要去见的人，萧明瑜心头没底，莫非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吗？
焦氏兄弟带路，渐渐远离了流民队伍，也远离了萧家的车队，朝着城外的山林走去。韩八突然挡在萧明瑜身前，“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说！”韩八分明是怀疑上二人。
焦氏兄弟显得很无辜，“姑娘不相信属下吗？”
萧明瑜沉默片刻，我只问你们一句，“要见我的人，我可认识？”
焦氏兄弟笑了，“姑娘自然是认识的。”
萧明瑜点点头，“既然如此，继续带路吧。”
“姑娘？”韩八不赞同，“姑娘，这样危险。”
“放心，不会有事的。”萧明瑜继续跟着焦氏兄弟前进。进了山林，山风呼啸，黑灯瞎火的，着实有些吓人。
那是一辆马车，就停在山林中，被草丛掩盖，除非是有心寻找，不然一定想不到那里面隐藏了一辆马车。马车门被打开，马车里透着灯光，让萧明瑜清楚的看到那人的面目。那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萧明瑜，“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萧明瑜负手站立，“许久不见，你可安好？”
“我自然很好，你呢？”
萧明瑜笑道，“王爷认为呢？”
“何不上马车一叙，许久不见，难道我们定要用这样的方式说话吗？”周乾一脸笑意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点头，“好。”干脆的上了马车。车门帘子被放下，挡住了外面窥探的目光。
周乾轻抚萧明瑜面容，“瘦了，高了，长大了，也粗糙了。白日里见到你这一身打扮，本王就险些移不开眼。真没想到，穿上男装的你，竟然如此的吸引人。不知有多少不明真相的姑娘被你吸引了目光，一颗心扑在了你的身上。”
萧明瑜没有拒绝周乾的轻抚，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你为何在这里。”
“将近两年没见，难道我们不该先说说别的吗？”握住萧明瑜的手，“你受苦了，是我来迟了。”
萧明瑜挣脱开周乾的手，叹息一声，“我们萧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父亲过世，老太太过世，家里死了不少人。我如今有孝在身，本不该同王爷见面的。只是王爷厚爱，我总不能不知好歹。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周乾大皱眉头，“为何要如此说。你家里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很抱歉，没能及时赶来，让你受了许多的苦。”
萧明瑜躲开周乾的手，“王爷，我有孝在身。”
“哪有如何。等你出了孝，你也该长大了。届时本王定会娶你为妃。”周乾郑重说道。
萧明瑜幽幽一叹，“王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萧家败落，我父亲没了，五房已经没了支撑门户的男丁。孤儿寡母的，像我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嫁给王爷。不说别大，单是娘娘还有皇上那里就不会同意。”
“这些问题我会来解决。我说过要娶你去为妻，就一定会做到。”周乾无比的认真，眼神真诚的望着萧明瑜。而萧明瑜此刻只想躲开。
“王爷是打算陷我于危险境地吗？”萧明瑜冷静的说道，“以我的身份，竟然能得到王爷的垂青，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名门淑媛将恨我入骨。”
“我会派人保护你。”
萧明瑜笑笑，“我要给父亲守孝，这两年时间内，我想我们并不适合见面。希望有这个时间，王爷能够想明白一切。对你对我都好。”
周乾大皱眉头，“萧明瑜，你别想推开本王。本王说过要娶你就一定会娶，你为何总是要考虑那么多，你知道不知道本王要出来见你一面何其艰难。你简直就是在糟蹋本王的真心。你莫非将本王当成了小人，难道本王想要娶你是看中了你的家世吗？萧家的家世，本王从来没放在眼里。本王想要娶你，仅仅是看中了你这个人。”
萧明瑜低声说道：“多谢王爷垂青，只是于婚嫁上面，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一切等我出孝后再说吧。”
“也是，当初韩夫人答应给我四年时间，这才过了一半。本王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来做准备。明瑜，你只要相信本王定会娶你回去就成。”
萧明瑜点头，“我自然相信。还请王爷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周乾轻抚萧明瑜面颊，“好久不见，一直想念。今日难得一见，却总是说起让人不开心的事情。罢了，你想知道，本王也不瞒你。本王出京，为公也是为私。赈灾银两被贪墨，官府粮仓里的粮食被盗卖，父皇震怒。为了见你，也是为了立功，故此我主动请旨出京，明察暗访，定要将不法之徒绳之于法。我早得知萧家的事情，知道你们要来京城，必然会路过此地。所以本王最近都在此地逗留。只是一直不曾见到萧家的马车，还以为你们走了另外一条路。好在今日总算遇上。”
“王爷有心了。”萧明瑜心头却在想些别的，宋子敬对她一番真情，周乾对她一番真情，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些人的感情。可是她除了感动外，并无别的情愫。说她凉薄还是不知好歹，萧明瑜并不在意。她只是很累，并不想面对感情上的事情。
周乾深深的看着萧明瑜，“明瑜，在本王面前，你无需如此多礼客气。你该知道，本王并不愿意见你如此。”
萧明瑜笑道，“既然王爷待我如此真诚，我也同王爷说说我的真心话吧。我并没有想过婚嫁之事，是的，即便王爷提出要娶我，我也没有真正的去考虑过这件事情。理智告诉我，我同王爷身份悬殊，若是真的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后难免落得难堪境地。感情又告诉我，王爷对我一片真心，我不该辜负王爷的厚意。只是奈何世事无常，萧家发生的这一切，让我不在犹豫，不在彷徨。因为我很确定，从身份上来说，我配不上王爷。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斩断一切。如若不然，定有无数的艰难险阻，定有许多的这不堪境遇。”
周乾双手搭在萧明瑜肩膀上，“你只需回答本王一个问题，你心可悦我？”
萧明瑜怔愣，呆呆的望着周乾，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周乾笑了起来，轻轻的在萧明瑜嘴角碰触一下，“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全都明白。一切交给我，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我定会扫除一切障碍。”
萧明瑜福至心灵，呆呆的问道，“王爷这次出京办案，就是为了在皇上面前立功，好争取一番吗？”
“你总算明白了本王的用心。本王要立功，还要立很大的功。只有如此，本王才能请来旨意，娶你为妃。”
萧明瑜低下头，“王爷如此，我无以为报。”是野心勃勃的想要立功，还是想要娶她才立功，萧明瑜并不想去追究。这二者之间，看似天差地别，其实并无多大的区别。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立功，为了在皇上面前增加话语权。周乾有这番用心，已经殊为难得。
“安心的等我娶你，就是对本王的回报。”周乾笑道。
萧明瑜也跟着笑了笑，“王爷打算如何安置那些流民。”
周乾说道，“光靠朝廷赈灾，肯定是解决不了这么多流民的生计。而且今年受灾的地方也不止这一处。本王需得给这些流民找一份出路，找个活命的路。”
“王爷是打算以工代赈吗？”萧明瑜问道。
周乾赞许的点头，“正是。只有如此，才能让这些流民真正安定下来。”
萧明瑜又问道，“若是需要帮助，请尽管开口。”
周乾笑道，“放心，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我就要启程去下一个州府。今日一见，或许要再等半年一载才能见面。明瑜，你不想同我说些什么吗？”
萧明瑜低着头，掩饰住内心的情感，“一路保重。”
“我不需要你的敷衍，明瑜，难道你不能同我说说真心话吗？”
萧明瑜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带着坚决，带着笑意，一瞬间风华绝代。萧明瑜郑重的问道：“周乾，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当然。”周乾郑重的点头。
萧明瑜又问道，“周乾，你能保证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虽然名义上我可能会有别的女人，但是实际上我只会有你一个。不过你要多给我生几个儿子。”周乾极其认真的说道。
萧明瑜微微红了脸，生儿子什么的，话题跳的太快，不理会。“即便皇上和娘娘反对，你也会坚持初衷娶我吗？”
“这是当然。”周乾握住萧明瑜的手，“我周乾发誓，这辈子定会娶萧明瑜为妻，定不会辜负萧明瑜。若有违誓，定遭天打雷劈。”
“好，我信你。”萧明瑜灿烂一笑，眼波流转，丝丝情意，“只要你娶，我就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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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惨痛现实
章节名：第155章 惨痛现实
站在车驾上，萧明瑜目送周乾的马车离开。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摊开手掌心，入眼是一块玉佩，这是周乾给她的。一看便知此玉佩不凡，代表着周乾尊贵的身份。周乾给了，萧明瑜也收了。给的人理所当然，收的人心安理得。想起同周乾的相处，萧明瑜笑了起来。
焦氏兄弟就陪在萧明瑜身边，“姑娘，王爷一定很希望姑娘亲自去送他。”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知道，但是我和他都有责任背在肩上。他定能理解我为何不亲自去送，我也理解他为何会这么着急的离开。”
已经看不到那辆马车，萧明瑜也跳下车驾，上了马车，陪在韩氏身边。成哥儿最近会说的话已经越来越多。刚刚将成哥儿抱起来，成哥儿就在叫着，“姐姐，姐姐”
萧明瑜笑着在成哥儿脸颊上亲了口，“宝贝，想姐姐没有。”
“想！”成哥儿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趴在萧明瑜的身上，安静了片刻，又四下动了起来。
“娘，成哥儿好喜欢下地走路，看来以后还是要让他多下马车走动走动才好。”萧明瑜扶着成哥儿走路，免得这小子摔倒。
韩氏看着一双儿女，笑了起来。“以后你若是有空，就带他下去吧。这小子这些日子可将人折腾坏了。”
“成哥儿身子骨好，大人都累的病倒，他的精神还好的很。将来长大了，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韩氏笑道，“不求他有多大的本事，只求他平平安安，有本事养活自己，有责任心，能支撑起门户。”
萧明瑜面色一僵，“娘说这些做什么。即便我们五房暂时没人支撑门户，这不是还有女儿在。女儿可不比男子差。”
“你是比男子还强上三分。可是京城规矩大，又怎么能让你抛头露面。”
“女儿不抛头露面，女儿只是让下人去办事。”萧明瑜笑着说道，“就如当初在中州的时候，让沈民有还有冯长根两人出面，他们二人都已经历练出来，可以独挡一面。等到了京城，娘给我一点本钱，我定要大干一场，不会让娘为银钱发愁，更不必为我的嫁妆发愁。”
既然答应了要嫁给周乾，自然要准备丰厚的嫁妆。身份上不足之处，就用嫁妆来补。这也是萧明瑜能想到的最实在的办法。短短两三年的时间要赚取大量的银钱，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萧明瑜愿意去挑战，看看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一切收拾妥当，萧家同薛家一同离开，萧家的护卫将两家人护卫在中间，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一路平安，跟随在车队后面的流民已经少了很多。基本都是那五十个招募的家丁了三十个粗使婆子的家人。这些人跟在后面，并不会让萧家多花费一文银钱，却无形的给萧家带来了一些便宜。比如遇到一些小股的流民队伍，不用家丁护卫出面，那些流民就会主动将人赶走。
中午吃干粮，并没有停车休整，一路走，走到天黑，找到水源，这才停车，埋锅造饭，搭帐篷。
薛家来人，“萧姑娘，我家老太太请萧姑娘过去一叙。”
萧明瑜放下成哥儿，拍拍手，“请前面带路。”
萧明瑜见到薛老太太，恭敬行礼。这一回薛家姑娘太太们都走出了马车，围着薛老太太坐着。见到男装打扮的萧明瑜，其实大家心头都很好奇。当然也难免有人私下里说些闲话，不过都被薛老太太教训了一顿。
薛老太太笑呵呵的，“萧姑娘请坐。”
“不知老太太让人叫我过来，所为何事。”萧明坐在薛老太太对面，就着火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薛家人。薛家两位太太，明显大太太占了上风。至于二太太，就跟个小媳妇似得。就如薛老爱太所说，队伍中多为女眷。除了薛谨严这个男丁外，还有两个年龄不到十岁的男丁。听介绍，一个是大房的，一个是二房的。
薛老太太笑道，“萧姑娘，老身请你过来，一来是感谢萧家仗义相助，让我们薛家跟着你们一起上京。二来，是因为后面跟着的那些流民，听人说那些人同萧家的家丁护卫有些关系，老身就想问问看，还请萧姑娘解惑。”
“老太太客气了。当初我们初次遇到流民跟随，那时候家里人也是病的病，伤的伤，人手不够，很担心那些流民会冲击我们的车队。所以就从流民中招募了一些护卫和粗使婆子，一来解决了人手不够用的问题，二来也解除了安全隐患。这一路行来，也多亏了这些人帮忙，让我们数次免于危险。”
萧明瑜实话实说。
薛老太太笑着点头，“大善。萧家果真是良善之人。听闻你们萧家是从中州出来的？”
萧明瑜笑了起来，“正是，不知老太太看有疑问。”
“中州秦王府同朝廷打仗，这一路不好走吧。”
萧明瑜笑道，“还算好，至少全家人都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薛老太太点点头，“老身听闻韩阁老的闺女就嫁到了中州，不知萧姑娘是否听说过？”
萧明瑜挑眉，“老太太问起这个作甚？”
薛老太太笑笑，“当年老身在京城的时候，也是见过韩阁老的闺女。多年不见，如今遇到中州出来的人，顿时想起来。担心故人安危，故此问一问。不知萧姑娘是否清楚。”
萧明瑜说道，“对于老太太问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是韩阁老的闺女，我想韩阁老一定会派人保护她的安全。”
“说的也是。”薛老太太见萧明瑜不欲多说，因此也不多问。
萧明瑜同薛老太太胡扯了几句，就起身告辞。薛家没理由留下萧明瑜，只能让萧明瑜离开。
萧明桢找了过来，“明瑜妹妹，薛家人找你，是为了买粮的事情吗？”
“难道薛家人已经开了口吗？”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萧明桢点头，“正是如此。薛谨严来找了我，说是想按照市价找我们买点粮食。我问了，他们的粮食最多还能支撑两日。这一路行来，有钱都买不到粮食。我们若是不卖给他们，他们就要断粮了。”
萧明瑜笑了笑，说道：“卖粮食给他们，是我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不过三哥若是信我，就先推脱一下，等薛家断了粮再卖给他们。”
“这是为何？”
因为她想教训一下薛家人，想薛家人都尝尝饿肚子的滋味。当然，萧明瑜不能这么同萧明桢说。“三哥，现在卖粮给他们，他们只会当我们萧家不缺粮，也会认为我们萧家卖粮给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推脱几日，等他们知道粮食的不易，我们再雪中送炭，届时效果肯定不错。”
萧明桢想想，“行，就按照你说的去办。我也觉着不能对薛家人太好。”
萧明瑜笑笑，有机会坑一把薛家，萧明瑜自然不会放过。至于薛家人怎么会突然好奇韩氏的事情，萧明瑜猜测或许是薛家人听说了什么。萧明瑜叫来韩八，吩咐下去，嘱咐萧家人不准同薛家人有过多来往，除非必要，平日里还是远着点好。
过了两日，薛家果然断粮。薛谨严找到萧明桢，说要买粮。萧明桢只说自家吃的粮食都不够，没多余的粮食出售。不过看在大家一路去京城的份上，借了几斤粮食给薛谨严。
薛谨严空手而归，几斤粮食，对几十人的队伍来说，还不够一人吃一口。
薛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事情，萧家不卖粮食，薛家想要走到京城，几乎是不可能的。薛老太太让薛谨严继续找萧明桢，就说比市价提高一倍的价格买粮食。萧明桢自然拒绝，依旧以萧家没粮为理由。
薛家人愁眉不展，这断粮了，大家整日里喝稀粥，女眷不做事情也没关系。家丁护卫要怎么办，总不能饿着肚子跑前跑后吧。人心散了，要如何走到京城去。
薛大太太薛孟氏就在一旁抱怨，“娘，儿媳猜测萧家五房的太太，肯定就是韩阁老的闺女。那萧明瑜不肯承认，那日我们问起，她肯定以为我们薛家在打什么主意。说不定萧家不肯卖粮，跟这事也有点关系。”
不得不说薛大太太真相了。
薛老太太站起来，“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能说来粮食吗？那位五太太是不是韩阁老的闺女有那么重要吗，你非得挑起事情来，连累全家人。”
薛孟氏委屈，“娘，当初儿媳提起的时候，娘不是没反对吗。为何如今又怪到儿媳身上。”
“行了，你给老身闭嘴。谨严，你同老身一起去萧家。得了萧家这么多方便，老身也该有所表示。我们就去拜见萧老爷子，希望萧老爷子能够再行个方便，许我们薛家购买部分粮食，至少能支撑到下一个州府。”
薛谨严站起来，“孙儿遵命。老太太这边走，孙儿先派人去说一声。”
薛老太太要拜见萧老爷子，自然要答应下来。萧明桢陪在萧老爷子身边。萧老爷子人老成精，同薛老太太寒暄过后，一听薛老太太提起买粮食的事情，萧老爷子就知道该怎么处置。同萧明桢一样，萧老爷子也是诉苦，说这一路走来多么的困难。老伴过世，儿子过世，下人也死了不少。千辛万苦走到这里，粮食就是萧家的敏根子啊。
薛老太太表示体谅萧家的难处，不过比起还有吃的萧家，已经断粮的薛家更家可怜。无论如何，还请萧老爷子开恩，能够卖点粮食给薛家，让薛家度过断粮危机。
萧老爷子捋着胡须，故作高深，就是不答应。
薛老太太则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死缠烂打，豁出去老脸，也要达到目的。
最后萧老爷子败下阵来，勉为其难的卖了三百斤粮食给薛家。还说这是从嘴边省下来的粮食，只有这么多，再多的萧家也拿不出来。
薛老太太达成目的，心头松了一口气。让薛谨严奉上银两，就照着市价的两倍给钱。
萧老爷子有心赚一笔，不过区区银两比起同薛家结交，孰轻孰重，萧老爷子还是弄的清楚的。连连推辞，“照着市价就行。多给一倍，这粮食老夫就不卖了。”
薛老太太也没坚持，“萧家大恩大德，老身没齿难忘。等到了京城，薛家必有回报。”
“好说好说，大家如今都遭了难，相互护持是必须的。”萧老爷子捋着胡须，一脸高风亮节，我是好人的模样。
送走了薛家人，也少了三百斤粮食。
萧老爷子趁机感慨了一声，“这老太太，是个难缠的。明桢，以后同薛家打交道，记得多留一个心眼，可别被那老太太几句话就给蒙蔽了。”
“老爷子放心，孙儿会防备着薛家。”
前脚送走薛家，后脚萧明桢就来给萧明瑜报告具体的情况。萧明瑜同萧老爷子一样，只是嘱咐萧明桢都留个心眼。
薛家得了粮食，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只要熬过了灾区，越接近京城，情况也就越好。薛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先用萧家的粮食支撑着，等到有粮食可买的地方，也就不再需要萧家的帮助。
又行了几日，已经快要走出灾区。
这一日，休整的时候，韩氏实在是太闷，于是抱着成哥儿下了马车，在马车周围转悠了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薛家的家丁在打柴的时候，猎到两只猎物，收拾干净后，派了婆子送过来。那婆子是薛孟氏的陪嫁，早些年在京城的时候，跟在薛孟氏身边，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也见过不少贵人。一见到韩氏，那婆子就觉着眼熟。又听旁人称呼她为太太，想起了薛孟氏的猜测，那婆子果然就留了心。将猎物送到厨下，并热情的提出帮忙料理。人家一脸热情，总不能冷酷的将人赶走。再说了，要做那么多人吃的饭，厨下本来就人手不够。如今有人主动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婆子一边帮忙，一边同人闲话，不动声色的打听萧家的情况。厨下的人没那么多心眼，人家问什么就说什么，反正都是些说烂的八卦，想来是没人在乎的。
那婆子打听完情况，也就告辞离去。
回到薛家车队，同薛孟氏还有薛老太太一说，萧家五房太太果然是韩阁老的闺女，倒是让薛老太太惊讶了一把。至于薛孟氏，则是半点不出奇。“我说什么，当初我就说那五太太肯定是韩阁老的闺女，你们还不相信。如今证明我说的果然没错。”
“你少说两句。”薛老太太皱眉不满，“是韩阁老的闺女又如何，你也说了，当年你们做姑娘的时候，就闹的不太愉快。看样子，人家也摆明了不想同你相认。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还巴巴的上前攀关系吗？”
薛孟氏笑了起来，“老太太，如今可不是我们薛家要上千攀关系，是他们萧家要攀附我们薛家。萧家根基被毁，还没王府追杀，这一路进京城，就是去投靠萧家大老爷去的。至于韩氏，死了男人，儿子还那么小，即便是韩家的闺女，又能如何。萧家已经败落，五房更是不如。这样的人家，我们也该远着点，免得沾染了晦气。”
“糊涂。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薛老太太不客气的说道，“萧家就算败落了，好歹还有个大老爷在。人家好歹也帮助了我们薛家，你远着点作甚？少给老身摆出这副样子来。再说了，这些日子看下来，萧家行事虽然有些不拘小节，不过好歹也是个百年世家，是有底蕴根基的人家。同这样的人家，即便不刻意结交，也不该得罪。更何况，若是同萧家有了来往，以后同韩家搭上关系也容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薛孟氏羞愧，“老太太教诲，儿媳谨记在心。都是儿媳糊涂。”
薛老太太板着脸说道，“总之你记住，以后不可再说这样糊涂的话，让老身听到，定不会轻饶了你。去，将谨严叫来。既然确定了五太太的身份，以后同萧家打交道，还需要注意一二。”
薛孟氏心头不服气，不过是个寡妇，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韩阁老的闺女，又能如何。她还是郡主的女儿，国公府的闺女，丝毫不比韩氏差。也就是薛老太太，总是顾忌这样，顾忌那样，活的忒不痛快。
韩氏并不知道薛家知道了她的身份。不过即便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迟早有这一天。
薛家连续两次在萧家这里购买粮食，等到第二次购买的粮食快要吃完的时候，总算走出了灾区。人困马乏，找到客栈，安顿下来，很快大家都进入了梦乡。这些日子以来，将大家都累坏了，恨不得睡上三天三夜才好。
次日醒来，大家都不想动，只觉着浑身酸痛。于是萧家决定在客栈里休整个三两天。薛家同样如此。
萧明瑜让人出去打听消息，消息打听回来，多半是关于赈灾的还有关于朝廷同王府的战争。灾区那边，官府已经开仓放粮。对于流民，也都做出了妥善的安置。而在这次事件中，宁王周乾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很多人都在议论。
萧明瑜听后，与有荣焉，心头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接下来的消息就是关于中州那边的。战争已经打响，秦王府的军队势如破竹，竟然压着朝廷的军队打。这倒是让萧明瑜感到格外的惊讶。有好消息的唯独就是柴家军，挡住了王府的进攻。不过柴家军并没有进入中州地界，追着王府的军队打。因为柴家军还要防备在凉州的宁家军。宁家是王府的亲家，宁家虽然一直没动，但是态度格外的暧昧，柴家军不得不防备着宁家军在背后捅刀子。也是因为有了这一层顾虑，所以柴家才不能放开手脚同秦王府干仗。
萧明瑜还得到一个消息，清河郡主同宁少堂成亲了，就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然后张风云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果然是王府的三姑娘。张风云是彻底站在了世子周启这一边。还有消息是关于王府的，据说王府二公子同世子周启争抢得很厉害。并且二公子还利用萧家的事情，大做文章，攻歼世子周启。
世子周启站着名分大义，但是秦王爷本人更宠爱的是二公子周治，如今战争打响，这两兄弟的斗争也从地下转移到了地面上。
萧明瑜冷冷一笑，只想说狗咬狗，一嘴毛。这两兄弟翻脸是迟早的事情，端看秦王爷有没有老糊涂。
薛家来了人，说是置办了几桌酒席，请萧家过去。薛家盛情相邀，萧家自然要给面子。就连腿伤还没养好的谭氏也都出席。韩氏借口要照顾成哥儿，并且要为夫守节，故此让萧明瑜替她过去。萧明瑜有孝在身，本不想去的。不过薛家传话，说是知道萧家有孝在身，但是并不在乎。也准备的素菜，还请萧明瑜务必出席。
席面上，双方都有意活络气氛，故此这餐饭吃的算是其乐融融。
谭氏关注起薛家的两个未婚姑娘，长得真好，规矩也是极好的，若是能说给萧明桢做媳妇，谭氏越想越觉着可行。只是不知道薛家的家底如何，家里男人都是做些什么。可别为六七品的小官，要是那样的话，那真没结亲的必要。
因为不知道薛家的底，故此谭氏并没有在席面上提起此事，最多就是对这两位姑娘热情了一点，多问了几个问题。谭氏打算等到了京城，若是薛家家底子不错，这门婚事或许可以定下。
谭氏这心思无人知晓，大家都乐呵呵的。
薛老太太得知萧明瑜是韩氏的闺女，加上萧明瑜这段时间来的表现，薛老太太对萧明瑜的关注自然是最多的。今日萧明瑜依旧是一身男装，虽然没有男子的英武之气，却也有股子风流潇洒的味道。真想看看萧明瑜女装又是如何。
于是薛老太太就笑道，“萧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不过如今我们出了灾区，此去京城再无危险。萧姑娘也该放下肩上的担子，何不做女儿打扮。京城规矩大，萧姑娘如今倒是没关系。可是等到了京城，这样打扮是万万不允许的。”
萧明瑜含笑说道，“多谢老太太关心，等家里的事情都料理完了，我自会恪守闺中规矩，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薛老太太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很好。”
薛谨严从外面进来禀报事情，谭氏头一次看到薛谨严此人，当即问道，“这可是老太太的孙儿？”
薛老太太笑呵呵的，很是为薛谨严骄傲，自然想要在人前显摆一番。不过薛老太太做人信奉低调的准则，即便想显摆，也没显摆出来。只是笑道，“这正是老身的孙儿，这一路上，都是这小子在忙里忙外，安顿所有事情。要不是有这孩子陪在身边，老身可要累坏了。”
谭氏就笑道，“老太太有福气，有这么能干的孙儿，薛家定能兴旺发达百年。”
“哈哈，谢你吉言。”薛老太太无比高兴。
薛谨严并没有停留，禀报完事情后就退出去了。
谭氏久久才收回目光，好个能干俊俏的小子。再看看萧明琦，年龄上倒是相配，容貌上也是相当，若是能让薛谨严做自己的女婿，倒是比让萧明桢娶薛家的姑娘更好。只是还是那个原因，不知道薛家的家底子如何。所以谭氏也不敢贸然露出这个意思来。不过却越发热络的奉承着薛老太太还有薛孟氏。
薛孟氏出身国公府，顶尖家族出来的人，眼界自然很高，也理所当然的看不上谭氏的做派。而且萧家虽然说底蕴深厚，是百年世家，可是萧家历来都是半商半仕途，这样的人家，让薛孟氏是看不上眼的。对于谭氏的奉承，薛孟氏心里头受用，同时又很鄙夷。果然是商户人家，一点讲究都没有。
表面上，这餐酒席吃的其乐融融，一扫往日的阴霾。不过因为萧家众人都守着萧老太太的孝，故此并不饮酒水，酒席上面倒是少了点热闹。
酒席散后，大家各自回屋歇息。
谭氏叫来萧明桢，打听薛家的事情。一开始萧明桢没看出谭氏的意思，等话说到关键上，萧明桢也醒悟过来，“娘这是看上了薛谨严？”
谭氏笑道，“正是，那薛谨严一表人才，配明琦倒是足够了。就是不知道薛家的家底子如何。这些日子，你同薛家来往，可有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萧明桢一脸无奈，“娘难道忘了吗？我们萧家如今不比过去，我们的根基没了，萧家已经败落了，明琦的名声也不好，年龄也大了，而且如今还有老太太的孝在身上，等到出孝，年龄更大。这样的条件，娘想同薛家结亲，儿子以为不可。”
谭氏眼一瞪，“我们萧家的确是败了，这是没错。可是你爹还做着官啊，我们萧家还有点底子啊，等到了京城，一两年后，萧家就能起来。那时候给明琦定亲薛谨严，怎么不合适。”
萧明桢再次苦笑，“娘难道忘了吗，虽然老太太不是父亲的生母，可是照着朝廷规矩，继母过世，父亲也该丁忧守孝三年。”
“这是什么规矩？”谭氏怒了，“老太太过世，同你父亲有什么关系。老太太可曾养过你父亲一日？虽说是继母，那只是名分上的，情感上何曾有一点半点。你父亲可都老太君养大的。”
“娘同我说这些没用，御史也不管这些。老太太过世，父亲作为儿子，就该丁忧守孝。守孝三年，等三年后，父亲能不能起复，起复后官职如何，谁也说不清楚。朝廷的官位，一个萝卜一个坑。父亲丁忧，他那位置定是要让出来的。届时我们萧家还有什么？除了宅子，一点银钱一点生意外，什么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同薛家结亲。”萧明桢苦口婆心，“娘，别再想这些了。还是想想，等到了京城后，该怎么做吧。父亲这些年，可是给我们萧家大房添了还些个孩子，还有父亲后院的那些女人，这些事情才是母亲现在该担心的。”
谭氏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灰，“明桢，你一定要想办法，绝对不能让你爹丁忧守孝。”
“没有办法，朝中御史可不是吃素的。逮着父亲这件事情，定会做出一篇文章出来。届时父亲就算是不想丁忧也不行，说不定还会被皇上斥责，那才是真正的完蛋了。”萧明桢没有夸大事实，他只是说了常态情况。
可是即便如此，已经将谭氏吓了个半死。要是萧茂林不做官了，那萧家大房还剩下什么。她的子女还有什么，还怎么说一门好亲事。
谭氏死死的抓着萧明桢的衣袖，“明桢，难道就没办法让你父亲不丁忧守孝吗？”
萧明桢沉吟片刻，说道，“只有一种办法，父亲可以不用守孝。”
“什么办法？”谭氏急切的问道。
萧明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皇上下旨夺情。”
谭氏跌倒，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萧茂林何德何能，怎么可能让皇上下旨夺情。“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父亲要是丁忧守孝，我们萧家可就全完了。”
萧明桢苦笑摇头，“除非老太太死而复活。”
谭氏也跟着哭笑，“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人将老太太还有你五叔分开。老太太没亲眼看到你五叔被杀，也就不会急怒攻心，气血上涌而亡。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明桢，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萧明桢摇头，“娘，没有办法，父亲必须按照规矩丁忧守孝。不过中州那地方在打仗，倒是不用回乡守孝。”
谭氏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遇到这样的事情。别的也就算了，明琦的婚事怎么办。等我同你父亲出了孝，明琦都成了老姑娘。那时候还如何说亲？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明琦蹉跎下去吗？”
“娘，父亲不是在信里说，给明琦找了一门婚事吗？”
谭氏擦泪，“当初我就给你父亲去信，让你父亲退了这门婚事。家底子那样薄的人家，如何能将明琦嫁过去，岂不是委屈了明琦。你父亲肯定已经听我的将婚事退掉。就算没退掉，我也不会认这样的亲家。”
萧明桢不想再劝，“娘，你好好休息吧。离着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这些天你好生休息。等到了京城，才有精力将家里的事情都接管过来。”
谭氏擦掉眼泪，“明桢，你说只要皇上下旨夺情，你父亲就可以不用丁忧。你父亲是没那么资格让皇上下旨夺情，可是韩家有资格啊。能不能请韩家帮忙，主要是请韩阁老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你父亲不用丁忧夺情，你看如何？”
萧明桢那脸色顿时就垮了下去，“娘，你若是想要害死全家，尽管去说。若是没这打算，儿子劝娘以后想都不要再想。这个念头是万万要不得的。”
“为何要不得。我们萧家同韩家是亲家，萧家垮了，难道韩家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五婶娘受苦吗？”
萧明桢严肃着一张脸，“娘，朝廷上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不是走亲戚，说好话。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御史弹劾，被皇帝下旨申斥，甚至被罢官。”
谭氏哆嗦了一下，太可怕了。
萧明桢继续说道，“韩家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五婶娘受苦。可是韩家即便要照顾，也只是照顾五房一家。至于大房同四房，同韩家有关系吗？韩阁老人老成精，凡事都看的明白，又怎么可能答应如此过分的要求。娘以后不要再提这个话，可别事情没办成，反倒是将韩阁老给得罪了。娘可要明白，父亲丁忧起复的事情，还需要韩家从中出力。得罪了韩家，只有坏处没有丝毫的好处。”
谭氏坐在椅子上，一脸呆滞。“真的没办法了吗？”
“娘放宽心吧，你还有儿子，儿子将来定会为你请来诰命，让你风风光光的做老封君。”
谭氏苦笑，同时也觉着安慰。虽然大儿子不成器，被一个女人给迷惑得失去了神智。好在小儿子是个能干的，也知道上进。谭氏苦涩着一张脸，点点头，“好吧，就依着你。你父亲那里，不知道这会知道不知道老太太过世的消息。”
“应该知道了吧。”萧明桢不确定的说道，“信早就送出去了，没有意外的话，肯定已经到了父亲的手中。”
谭氏又问道，“若是你父亲知道了，为何不派人来接我们。你父亲这些年，果然是被那些妖精给迷惑了，忘了嫡妻嫡子。”
“娘，此话万万不可再说。即便娘心里头真的这么想，也别露出来。父亲性子方正，听不得这些话。”
“呸，要我说你父亲根本就是老奸巨猾，何来方正。果真方正，会不管妻儿老小，果真方正会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的往后院塞。”谭氏想起那些糟心事，就恨不得立刻冲到萧茂林的跟前，同萧茂林好生理论一番。
萧明桢苦笑，不敢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赶紧告辞离去。找到萧明琦，同萧明琦说了一番话，让萧明琦有空多劝着点谭氏，等到了京城，万万不能对萧茂林甩脸子。
萧明琦咬牙切齿，“三哥放心，我会劝着母亲的。母亲性子我清楚的很，只要说明白了，母亲是不会犯糊涂的。关键是父亲后院的那些女人还有那些庶子庶女，我一想想就觉着碍眼。三哥，我们还得想办法将这些事情料理干净。”
“你想做什么？”萧明桢冷眼看着萧明琦，“你可不能胡来。那些女人自有母亲料理，那些庶子庶女也是我们的弟弟妹妹，莫非你敢下毒手不成？”
“为什么不敢。”
“放肆！”萧明桢叹气一声，“你真是糊涂。你也不想想，如今我们是什么处境。你若是敢对那些孩子动手，你以为父亲会姑息你吗？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你可有想过？”
“想那么多做什么？”
萧明桢鄙视对方，“你以前就是想的太少，所以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我劝你还是多想想，否则真要成老姑娘了。”
“你混蛋。”萧明琦被气哭了。萧明桢不同她撕扯，赶紧离开。萧明琦趴在床上痛快的哭了一场，她本来就是做老姑娘的命。萧老太太过世，作为孙子辈，虽然不用守孝三年，可是父亲母亲都还在孝中，没道理做子女的就能成亲出嫁。也就意味着，谭氏萧茂林守孝三年，萧明琦就要被耽误三年。虽然没到三年，只有二十七个月，但是也足够让萧明琦蹉跎了青春，成了老姑娘。
萧明找萧明瑜说话，就说起了此事。“我还算好，等出了孝，年龄还不算太大。明琦可就惨了，真正的成了老姑娘，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嫁出去。”
“放心，明琦长得好，只要大伯母降低择婿标准，肯定能嫁出去。”萧明瑜淡定的说道。
萧明就做不到这点，“明瑜妹妹，我很担心。中州开战，我们萧家又成了这样子。我同宋家的婚约还有效吗？万一这仗一打五六年，那我同宋子舟的婚事岂不是也给耽误了。就算不耽误，宋家估计也会退亲。”
萧明神色黯然，“换做以前，我还能说门好亲事。换做如今，再被退婚的话，我的婚事不会比萧明琦更容易。唯独明瑜妹妹你，有韩家在靠山，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我只是韩家的外孙女，又不是姓韩，我的婚事也一样老大难。”萧明瑜叹气，萧家的姑娘们果然是祸不单行。
“那我们该怎么办？”萧明内心很恐慌，差点都哭了出来。
萧明瑜拍拍她的手，“做这个样子干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等到了京城，自有分晓。而且我们萧家未必就一辈子倒霉，说不定过两年后，我们的处境已经大为改善。其实你该换个方式来想，如今已经很惨了，还有比这更惨的吗？连最惨的境遇都顺利度过，往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
萧明转眼笑了起来，“明瑜妹妹，还是你会开解人。我听你这么一说，心里头就充满了希望。”
“有希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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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到京城
章节名：第156章 到京城
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到了京城。看到高大巍峨的城墙，人人都激动起来。经过种种磨难，各种不堪的遭遇，总算到了京城，总算走到了最后。
已经有人开始哭了起来，更多的人是在欢呼。
萧明瑜放下帘子，从嬷嬷手里接过成哥儿，对韩氏说道：“娘，到京城了，我们该怎么办？”
韩氏微蹙眉头，“先去大房那边安置，再遣人去将别院收拾出来。等一切都安顿好后，我们一家就搬到别院去住。”
萧明瑜轻声说道，“老爷子会让我们搬出去住吗？我看大伯父也不会同意。”
韩氏冷笑一声，“不同意又能如何。我一个寡妇，住在大伯家里，瓜田李下，他们不在意名声，我还要名声。再说了，老太太过世，你大伯父定是要丁忧守孝，我又要守节，住在一起的确是不合适。而且大房那宅子，我也是见过的，住大房一大家子是够了。我们五房还有四房住进去，那宅子可就拥挤的不像话。”
“既然娘都有了主意，那女儿就照着娘吩咐的去办。娘但凡有什么需要跑腿的活计，交给女儿就行。”
韩氏笑了起来，“傻丫头，跑腿的事情哪里需要你来做。京城规矩大，以后除非必要，就别抛头露面。”
韩氏帮着萧明瑜整理衣服，“还是看你做女儿家打扮顺眼。整日里穿着一身男装，忒不像话。”
萧明瑜却自得一笑，“可是好多人都说女儿穿男装好看。女儿自己也觉着穿着男装行事方便，不用有所顾忌。真想长长久久的穿着男装。”
“你可真是个糊涂的。本是女儿身，为何要做男子打扮。莫非做了男子打扮，就真的成了男子不成。不过是痴心妄想，自欺欺人。你向来是个敢于面对现实，有勇有谋的孩子，为何在这样的小事情上却看不明白。”韩氏嗔怪。
萧明瑜笑道，“娘，不是女儿看不明白。而是这世间规矩对女子有太多的束缚。反而对男子格外的宽容。女儿就想，即便是自欺欺人，能做一段时间的男子也是好的。至少享受到了作为男子的肆意潇洒。”
“你啊，真不知说你什么才好。你这样的才情，谋略，可惜身为女子。你若是男子，五房的门户还有什么可愁的。娘立时就将五房的一切交给你。”韩氏说着，叹息一声，“你父亲是个短命的，竟然因为一个江姨娘就这么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真够狠心的。”
萧明瑜轻轻的擦拭韩氏眼角的泪水，“娘说这些做什么？父亲都已经去了，说也没用。”
“是啊，说了他也听不到，倒是我自找没趣。死了的人，一死百了。只剩下活着的人受苦受难。”韩氏叹气，“算了，不说你爹这个人。死了就死了吧，我就为他守节，全了我同他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萧明瑜依偎在韩氏的身上，“娘，等三年孝期一过，娘会改嫁吗？”
“你这个臭丫头，嘴边没把门的。这种胡话怎么能说。”韩氏极其恼怒，狠狠的在萧明瑜的头上敲了下，“你是要作践为娘吗？”
萧明瑜愕然，为何说到改嫁，竟然被说成作践。萧明瑜手足无措，“娘，女儿只是顺口提了这么一句，娘别生气，我错了还不成吗？”
韩氏擦掉眼泪，“你本来就做错了，哪有你这样做闺女的。竟然让自己的娘改嫁。要是传出去，小心被人说你不懂规矩，大逆不道。”
这同大逆不道有什么关系，萧明瑜一头的雾水，完全无法理解韩氏的脑回路。不过虽然不明白，萧明瑜也知道改嫁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轻易不能提起。萧明瑜连连认错，保证以后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如此韩氏才揭过此事。
韩氏暗自叹气一声，萧明瑜也陪着叹气。知道到了京城，韩氏的情绪有些不对头，似乎有些迫切，又有些害怕，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弥漫在韩氏的心头。萧明瑜并不能全然明白，却也知道这些同韩氏的过往有很大的关系。
韩氏突然问道，“韩六那里还有消息传来吗？”
萧明瑜立马坐了起来，“娘，当初韩六叔连送了两封信来，再后来只托人带了口信来。韩六叔说外祖父已经让他自去，女儿不太明白。”
韩氏心情很沉重，“你韩六叔并不姓韩，韩六这名字不过是他托庇于韩府，自己给自己改的。早些年，他们家被大赦，你外祖父就让他离去，重振门户。可是他执念太深，一直不肯离去。这一次，他总算想明白了。”
萧明瑜偷偷的观察者韩氏的反应，“韩八说，韩六叔本事很大，不是在个人武功方面，而是在行军打仗上面。这一次朝廷同王府开战，对韩六叔是个很好的机会。外祖父让韩六叔自去，韩六叔很可能会恢复他原本的身份投军打仗。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他早就该自去谋前程。一直留在韩家，只会蹉跎了岁月，耽误了前程。如今他总算想明白，我也就放心了。”韩氏欣慰一笑。
萧明瑜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于是小心的问道，“娘，我听那意思，韩六叔也是出身高门大户，只因家族落难，才会托庇于韩家。可是韩八他们也说过，韩六叔是武林高手，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韩六叔有好几个身份吗？”
韩氏笑了笑，“他有几个身份这有什么出奇的。你韩六叔的确是出自豪门大族，他自小就拜名师学艺，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年少时，家族遭逢大难，全家被抄家流放。他因为没到年龄，在特赦的行列内。只是他们家仇家太多，想他们全家死的人更是不少。韩家同他们家是故旧，故此才会照顾于他。他感念韩家的恩德，也是怕给韩家惹来麻烦，故此隐姓埋名，在韩家做了个护卫。不过他少年时，就曾闯荡江湖，据说闯下莫大的名头。具体的娘也不太清楚，反正看过他动武，是挺厉害的。其实他们家在前些年就被大赦，他族人也陆陆续续回来。只是他死心眼，最亲近的亲人也都死了，他就没那个心思。我只当他这辈子也不会醒悟，没想到这一次倒是给了他机会。希望他这次能够建功立业，重振家族声威。”
萧明瑜很好奇的问道，“娘，韩六叔以前姓什么？他们家很有名吗？”
韩氏叹息一声，“你也读史，本朝先皇帝时候的事情你可有通读？”
“女儿有通读。难道韩六叔一家还被写进了史书？”
“何止。都说韩家百年望族，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可是比起真正的大家族，又算得了什么。”韩氏幽幽一叹，“先皇建德帝，一生只有一位皇后，那就是刘皇后。你韩六叔就是刘皇后的胞弟。不过他们姐弟年岁相差太大，还不等你韩六叔崭露头角，刘家已经被抄家。”
“韩六叔竟然是先皇后的胞弟？那他同现在的景福帝岂不是有仇。都说先皇时候的苏慧妃是被先皇后害死的。苏家视刘家为仇人，皇上又怎么会不找刘家报仇，反而大赦刘家。娘，这说不过去吧。”萧明瑜愣愣的问道。
韩氏笑了起来，“史书上的事情，不可尽信。宫廷斗争，岂会让人随意写在史书上。刘皇后娘家被抄家，这是不假。苏慧妃被人害死这也不假。范贵妃，也就是范王妃的亲姑姑，同样也牵连其中，这都不是假的。但是这里面的内情，岂是史书上写的那样。”
“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同女儿说说，可好？”此刻，萧明瑜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恨不得立马知道那些宫廷斗争的内幕。
韩氏微蹙眉头，“当年我年纪还小，知道的也很有限。刘皇后同范贵妃斗的不可开交。虽然刘皇后的儿子被立为太子，但是先皇建德帝宠爱范贵妃，也更喜欢范贵妃的儿子，这也促成了范贵妃要同刘皇后争长短。若是没有先皇建德帝的偏爱，或许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三王之乱，范贵妃趁机对刘皇后还有太子发难，刘皇后同太子双双被废。范贵妃志得意满，却没想到刘皇后临死之前还留了个后手，致使范贵妃功败垂成。”
“刘皇后心狠手辣，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她以废太子的性命做筹码，让苏慧妃同范贵妃打垒头。苏慧妃棋差一招，功败垂成。苏慧妃死了，死在范贵妃的手上。但是范贵妃也没落到好，刘皇后借由此事，让先皇建德帝亲手结果了范贵妃的性命，还有范贵妃儿子的性命。只是如此一来，废太子的命也没能保住。”
“刘皇后临死之前，按照苏慧妃的托付，将苏慧妃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托付给叶嫔照顾。后来叶嫔被封为妃，叶妃的亲儿子则是被过继给了老秦王做儿子。据说，刘皇后临死之前，将手中的暗势力都交给了现在的皇上。还有传闻，叶妃的儿子被过继给老秦王，也是刘皇后生前就安排好的。刘皇后人虽然死了，但是事情一直都在按照她生前的安排在发展。只可惜她那样的才华，最后竟然没能保住刘家。”
“刘家被抄家流放，人是死的死，散的散。偌大的一个家族，一夜间烟消云散。反观范家，虽然也遭受了重创，可是最终因为先皇不忍，才没对范家出手。先皇建德帝，说起来是真的爱范贵妃。只可惜范贵妃不惜福，心太大，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不过因为先皇对范贵妃的宠爱，好歹是救了范家一族。不然范家的下场不会比刘家更好。”
萧明瑜听罢，心有向往。刘皇后多牛逼的人啊，一个死人生生的将活人算计了一个透彻，这样的人，为何不长命。这样的女人，牛逼的让人甘拜下风。若是能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同一个年代，萧明瑜定要想办法亲眼看看。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娘，范王妃之所以能被指婚给秦王，是不是也同刘皇后的算计有关？”
韩氏笑了笑，“这就不好说了。娘只知道，刘皇后还在的时候，老王妃同刘皇后关系不错。两人在闺中就是好友。各自成亲后，也多有来往。老王爷为何会过继叶太妃的儿子做世子，老王妃为何会让范家的姑娘做世子妃，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刘皇后的算计，娘可真说不明白。娘也只是顺耳听了那么几句，可是做不得准的。”
萧明瑜却认定了，这两件事情都同刘皇后有关。刘皇后知道自己无法保护家人，无法庇佑族人，加上废太子也死了。干脆将自己的势力都交给苏慧妃的儿子周申，让这些势力扶持周申坐上皇位，并且将对周申威胁最大的周渊，也就是叶太妃的儿子，过继给秦王。如此一来，周申坐上皇位，感念刘皇后的帮助，自然要大赦刘家。至于范家，装孙子装了那么多年，当年的事情也已经盖棺定论，再追究似乎不太好，不能体现出作为皇帝的大度。但是暗地里的打压肯定是不少的。
如今秦王府反叛，公然对抗朝廷，叶太妃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京城范家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至于刘家，估计没多少人还记得曾经的京城，有个显赫的百年世家刘家。一夜之家，百年世家也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刘皇后那么厉害的女人，韩六做为刘皇后的胞弟，那智商自然是只高不低。真没想到韩六竟然有这么牛逼的出身。只可惜，再牛逼的家族，最终也会消散在历史的烟云中，成为史书上的寥寥几笔。
马车进了京城，韩氏也停止了谈论过往八卦。萧明瑜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这会正在消化这些消息，揣摩京城的关系。
马车摇摇晃晃的，速度很慢。到了十字路口，马车停下。
萧明瑜掀起车帘子，朝外面看去。果然是京城，繁华无比，人流如织。
下人来禀报，说是薛家要走另外一条路，就在此同萧家告别。萧明瑜点头，表示都明白了。让薛家人找萧明桢就行。
却没想到，薛家直接将马车驶到萧明瑜所坐的马车隔壁。薛谨严跳下马车来，要同萧明瑜告别。看到萧明瑜做女装打扮，愣了下，眼神复杂。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清明。薛谨严温润如玉，眼神温柔的能将人溺毙其中。只可惜，萧明瑜只看到了这人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寒意。
“萧姑娘，这一路多亏萧姑娘从中周旋，为我们薛家提供了不少方便，我们薛家才能顺利走到京城。多谢萧姑娘，改日等你们安顿好后，我们定会登门道谢。”
萧明瑜笑道，“薛公子客气了，大家患难相助，本是应当，当不得薛家如此厚谢。就此别过，望薛公子平安顺遂。”
“多谢萧姑娘一番好意。”薛谨严微微点头，“萧姑娘，希望以后我还有机会见面。”
萧明瑜笑道，“怕是没机会。男女有别，大家还是不要见面才好。”
薛谨严没想到萧明瑜说的这么直接，不留一点余地。愣了愣，转眼又笑了起来。“好，萧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此别过。”
萧明瑜点点头，“就此别过。”然后放下帘子，挡住了薛谨严的目光。
薛谨严上了薛家的马车，马车启动，离开了萧家的车队。马车里，薛老太太笑道，“这还是老身头一次见到萧七姑娘的女装打扮，果然是个气质不俗，容貌出众的姑娘。身为韩阁老的外孙女，婚事肯定是不愁的。”
薛谨严但笑不语，薛老太太也没再多说。有些事情急不得，先看看吧，如今看好的不一定就是合适的。
马车进入京城萧府。
京城萧府的宅子，是萧老爷子当年在京城做官的时候置办下来的。后来萧茂林官位越来越大，也就花钱将隔壁的宅子买了下来，两边打通，全都成了萧府。不过京城凡事都讲究规制，这宅子，朝廷自然也有规定。所以即便当年萧家富得流油，可以买十座百座这样的宅子，也只能按照规定买一座符合身份的宅子，并且严格按照官位身份来布置。也因此，京城萧府，远远比不上萧家老宅那样占地面积大，地方宽敞。所以京城萧府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顿时就显得地方狭小，逼仄不堪。
走进京城萧府二门，萧明瑜就感觉到这座宅子的逼仄。瞧着内宅的布置，处处透着精致，但是面积的确很紧凑，半点不觉着宽敞。被人领到五房住的地方，一个两进的院子，主院套着两个小跨院。房间也有十几间，但是每间房的面积都不大，家具同老宅的比起来，也透着点秀气。
萧明瑜没空感慨京城同中州的不同。赶紧洗漱，换上素净的衣服，略微用了点吃食，就同韩氏，领着萧明璇萧明业还有成哥儿来到议事厅。
萧老爷子的身边站在一个中年美大叔，如果没有蓄胡须的话，可能会更好看。不过即便蓄了胡须，也很有魅力。不出意外，这中年美大叔就是萧茂林，萧家的嫡长子，大房的老爷，萧明瑜的大伯父。
萧茂林正听着萧明桢汇报这一路上的情况，见到五房的人来，示意下人招呼。
萧明瑜悄俏的关注着那里，萧老爷子精神状态不好，到了京城，支撑着萧老爷子的那一口气，似乎一下子就没了。整个人都透着股不详的灰色气息，仿佛下一刻就会咽气。
萧明桢在萧茂林面前很恭敬，两父子长得有几分相似。萧茂林板着脸的时候，极有威严。不愧是为官多年的官老爷。如今萧老太太过世，萧茂林务必要丁忧守孝，萧茂林心头会不会有怨言？肯定有的吧。萧老太太不是他的亲娘，只是他的继母，却因为继母的过世，影响前程，还正是他前程看好的时候。只能说萧老太太死的太不是时候了。
谭氏的脸色很不好，比刚进门的时候还要难看几分。莫非是大房的那些小妾姨娘给了她气受。还是她自己找气受。萧明琦的脸色也不好看，仿佛是被打击了。
四房姗姗来迟，四房的人最齐。大房没了萧明珲，五房没了萧茂杨，四房的人全须全尾的来到京城。虽然四房的人不争气，但是命好，这也是一种本事。
萧明桢将事情简要的禀报完毕，萧茂林也知道了一个大概。那眉头紧紧的皱着，能够夹死一只蚊子。萧茂林上前，“父亲，还请您示下。”
萧老爷子睁开眼睛，眼中精光闪烁，可是依旧难掩他的疲惫和虚弱。萧老爷子说道，“老夫老了，精力不济。老夫已经决定，让明桢做家主的继承人。你可有意见？”
萧茂林微蹙眉头，“明珲他？”
“明珲的事情你都清楚了吧。”萧老爷子冷冷的说道，“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因一个女子放弃所有，他就不配为萧家的家主继承人。明桢很好，有担当，有责任心，也很有上进心。萧家的未来在他身上。茂林，莫非你对老夫这个决定有意见？”
“当然不是，儿子只是担心四房同五房会有不同的想法。”萧茂林恭敬的说道。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四房五房都已经同意了，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他们。”
萧茂恒点头，韩氏也没意见。萧茂林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既然老爷子让明桢做家主继承人，儿子没意见。如今我们萧家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该如何做，还请老爷子示下。儿子有了章程，也好做事。”
萧老爷子目光冷漠的看着萧茂林，这个儿子才能是有的，心机也是有的，手段也够圆滑。可是也太过圆滑，如今竟然将这手段用在他身上，凡事都要请示，不肯自己拿主意，无非就是不想担责。哼，官场上那套用在家里面，果真是做官做进了骨子里。
萧老爷子坐直了身体，“还能如何安排，无非就是先安顿好大家。将财物清点一番，将宗祠立起来。等忙过这段时间后，用公中的银钱置办产业，选得力的管事们打理。过个几年，萧家自然能慢慢起来。至于你，可有报丁忧守孝？”
萧茂林面色不变，“既然老爷子吩咐了，那就照着老爷子安排的来做。至于老太太过世，儿子丁忧守孝的事情，昨日已经报了上去。明儿就去衙门收拾收拾，该交接的也交接，接下来就该留在家里，为老太太守孝。”
萧老爷子点点头，“如此就好。老太太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可是好歹名义上也是你的母亲。她过世了，你为她守孝，你也别有怨气。”
“儿子不敢。”萧茂林一脸惶恐。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别在老夫面前打马虎眼。你那后院，老夫虽然没亲眼见到，可是也听说了不少。实在是太不像样，太过荒唐。趁着守孝的日子，好好清理一番，该打发的就打发出去，不听话的就直接发卖。至于你那几个庶子庶女，你若是有心，就将他们放到你媳妇名下教养。将来也能有个好造化，说出去也好听点。”
谭氏张嘴，就要反对。萧明琦死死的压着谭氏，不准谭氏出面。谭氏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琦，萧明琦丝毫不示弱。这个时候，是老爷子同父亲谈话的关键时候，谭氏出面说话，不管有没有道理，那都是错，都是不守规矩。萧明瑜不记得京城如何，但是萧明琦可是记得的。京城的规矩她可是见识过的。这两年萧明琦也长进了不少，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嚣张跋扈，无所顾忌的萧明琦。她也学会了权衡，学会了妥协和谋略。
谭氏无奈，只能忍下来。
萧茂林说道，“儿子后院的事情，儿子一定会料理干净。至于那些孩子，年龄都还小，该如何处置，儿子还想好好想想。”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可真糊涂。放在嫡母身边教养的孩子，是在姨娘身边长大的孩子能比的吗？虽说都是庶出，可是庶出也有个高下之分。你若是为子孙计，为萧家计，就该选择最正确的道路。不要被几个狐媚子，胡说八道一通，就失了神智，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明珲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萧茂林隐藏着内心的不满，面上露出尴尬之色，“父亲，儿子并非是这个意思。儿子只是说，事有轻重缓急。孩子们都还小，要如何安置，等儿子同明桢他娘商议后，再决定不迟。”
萧老爷子连着咳嗽几声，萧茂林显得很紧张，“老爷子可要紧？”
萧老爷子摆手，“放心，还死不了。老夫老了，身子骨也不行了，以后萧家的大小事情就交给你来办。老夫今日将话说在这里，你们都听好，从今日起，茂林就是萧家的族长，萧家的家主，以后凡事都去请示他。至于明桢，则是萧家家主继承人，萧家的嫡长子。”
谭氏一惊。萧茂林皱眉，“老爷子，明珲他”
“咱们就当明珲没这个人。等过些天，祭祀了祖宗，就正式确定明桢嫡长子的地位。此事老夫已经决定，不容任何人反驳。”
萧茂林暗自叹气，“儿子就依着父亲的意思。明桢，还不快谢过老爷子。”
萧明桢在萧老爷子跟前跪下，三跪九叩，行了个大礼。萧老爷子很是欣慰，让人将萧明桢扶起来，“好好做，老夫看好你。趁着守孝，多用功读书。等孝期一过，就让你父亲给你找一位好先生，或者直接去国子监也行。总之你自己考虑好自己的前程，不要误了自己的将来。”
“多谢老爷子教诲，孙儿谨记在心。”萧明桢恭敬的说道。
萧茂林关心的说道：“老爷子，儿子扶你下去休息吧。”
萧老爷子摆手，“你来料理事情，老夫这里有人伺候，不需你。”
韩氏却在此时站了出来，“见过老爷子，见过大伯。有件事情我想同大家说一声。”
萧老爷子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韩氏，“可是韩家的事情？”
“并非关于韩家。”韩氏冷静的说道。
萧茂林眼睛微微眯起，“五弟妹有话尽管直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无需如此见外。”
韩氏点点头，“多谢大伯，那我就说了。相公不在了，我如今就是一个寡妇。我已经打算好了，要为相公守节三年。”
“如此甚好。”萧老爷子很是欣慰。
韩氏继续说道，“只是府中逼仄，大家事情也多，我们五房占着一个独院，还要劳烦大伯和大嫂操心，实在是不好。我在城中有两处宅子，一直有人看守着。我打算让人去打算干净，收拾出来，过些日子就搬过去住。”
这胡犹如石破天惊，将萧老爷子还有萧茂林都给惊住了。萧老爷子不敢置信，“老五媳妇，你要搬出去住？难道萧家亏待了你吗？让你受了委屈吗？若是果真如此，你说出来，老夫替你做主。”
“老爷子误会了，并没有有给我委屈，也没人亏待于我。只是我一个寡妇守业，实在不方便同四房还有大房住在一起。还是搬出来住，如此一来也方便了大家。”韩氏恭敬的说道，“老爷子放心，儿媳永远都是萧家的五太太，都是萧家人。明瑜他们自然也是萧家的孩子。儿媳生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老爷子不用担心儿媳有别的念头。儿媳说了要为相公守节三年，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萧老爷子连连叹息，“你已经打定了主意？”
韩氏点头，“是，儿媳已经打定了主意。还请老爷子成全。”
萧老爷子还有萧茂林，这父子二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萧茂林轻声问道，“五弟妹，这一路辛苦了。你看现在家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没有理顺。这要搬出去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个时候。等府里的事情都料理完了，再论此事不迟。五弟妹，你看如何？而且从我本心来说，我是希望大家都住在一起。如今萧家遭逢大难，真需要大家守望相助，彼此护持。住在一起，五弟妹安心为五弟守节，别的事情我们大房同四房都可以帮五弟妹料理干净，不会让五弟妹操心。如此一来，五弟妹也省了功夫，可以安心过日子。”
韩氏点点头，“大伯说有理。不过大房同四房已经有很多事情需要料理，我们五房，如今全都要守孝，需要料理的事情反倒是少了。再说了，我们五房搬出去，若是果真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届时弟妹我定会寻大伯还有四伯帮忙。届时还请大伯和四伯施予援手。”
“这是自然。只是搬出去的事情太过重大，我依旧认为五弟妹还需要深思熟虑，好好考虑一番。”萧茂林说道。
韩氏的态度却很坚决，“这一路上，我其实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已经考虑得很清楚。我认为我们五房搬出去，对大家都好。一来，我们五房腾出一个院子，家里住的地方也更宽敞一些。过几年，明桢要成亲，明怀也要成亲，总不能还住在外院厢房。再有，我那别院离着这里也不算远，有什么事情，派个人过去说一声就行。”
任谁都看的出来，韩氏主意已经定下，无从更改。萧茂林死皱着眉头，心头很是烦闷。他如今要丁忧守孝，但是他并不甘心如此，正是需要同韩家更进一步的时候。他本来打算，借着韩氏的关系，同韩家多加来往。可是韩氏一来就要搬出去，传出去，尤其是传到韩家那边，韩家会不会误会他对五房不好，苛待了五房。借此韩家对他生了嫌隙，那该如何是好。
可是韩氏的主意，轻易不会改变。若是强行留下韩氏，必然会得罪人，这也是萧茂林不愿意看到的。
见大家不表态，韩氏也清楚大家在顾忌什么，无非就是顾忌韩家那边。韩氏说道，“我们萧家进京城的消息，韩家那边想来已经知道了。明儿韩家派人上门来，我会同韩家那边将事情一一道明。大家放心，韩家都是明理的人，自然能够理解我们萧家的难处。”
有韩氏这话，萧茂林放心下来。
萧老爷子轻咳一声，“既然老五媳妇打定了主意，那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不过先等事情料理干净了，五房再搬出去不迟。不然外人该戳我们萧家的脊梁骨，以为我们萧家容不下你们五房。”
韩氏点头，“儿媳听老爷子的。几个孩子年龄都还小，名声尤其重要。儿媳也不希望有人误会我们萧家的行事，耽误了几个孩子的婚事。”
“如此就好。”
萧老爷子拍了板，萧茂林无话可说。“既然如此，那改日我就派人去别院打扫，还请五弟妹不要推辞。五弟没了，我这做大哥的总要为你们做点什么才行。”
韩氏淡漠的点点头，“那就麻烦大伯还有大嫂。”
“不麻烦，不麻烦。”
事情料理完毕，又说了下各家的安排，这才散了。
回到院里没多久，厨房那里就送来了午饭。送饭的婆子爽利的很，“奴婢给五太太，七姑娘请安。奴婢是在厨房做事的，大老爷已经吩咐下来，以后除非另行通知，各家都在自家院子里用饭。每日的菜品都是固定的，这是菜单。菜单会跟着季节变化。若是各位主子吃不惯上面的菜，可以同奴婢说明白。奴婢会令人更换。另外，各位主子若是想吃别的额外的菜，厨房也可以做，不过需要收点本金。这是府里的规矩，行了好些年了，若是有不恰当的地方，还请五太太七姑娘见谅。”
韩氏将菜单放下，“这是应有之理，菜单你先留下。等到晚上，该划去的，该添上的，我会让人一一告诉你。另外我们五房过不了多久就会搬出去别居，所以厨房那边也不用太过费心。”
萧明瑜则有不同想法，直接一个荷包送到婆子手里，“我娘最是宽和，以前在中州的时候，人人都想到我们五房来当差。”
婆子拿着荷包，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萧明瑜没理会她的尴尬，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在路上奔波逃命，全家人都累坏了。虽然需要守孝，但是我还是希望厨房能做一些有营养的能养身的饭菜过来。就如今日午膳，就有许多不合适的。”
程婆子眉眼一跳，这才刚落脚，七姑娘就挑剔大房的毛病，这不太好吧。
萧明瑜轻声一笑，“我这个人有些耿直，说话不好听，大娘可别见怪。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够大方。只要下人照着我的心意做事，伺候舒服了，我自然不吝啬赏赐。三两五两，不过是点小钱。大娘可明白我的意思？”
好大的口气，三两五两不过是点小钱，当自己手里捏着钱罐子吗？程婆子有些看不上眼，萧明也也忒能吹。
萧明瑜嘲讽一笑，“看来大娘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不敢，姑娘说的话，奴婢自然要恭敬听着。”
“听是听着，不过有没有听进去就是两说了。如今大太太来了，大房也该改改规矩了吧。像你们厨房，可是油水最丰厚的地方。你说，要是大太太来个霹雳手段，干脆利落的将厨房的人都撤换了，大娘届时该何去何从？莫非还能指望后院几个翻不起风浪的姨娘吗？”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称婆子。
程婆子眉头一跳，心头发虚，尴尬一笑，“七姑娘这话也忒”
“忒什么？难道大娘敢否定我说的话不会成真？大太太改明儿就要收回管家的权利，大娘以为那些姨娘们还能蹦几天？大娘可别忘了，大老爷如今要为老太太丁忧守孝，那后院自然是能不去则不去。万一一个没把持住大娘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可是听说过，这京城的言官御史可是厉害的很。没缝的鸡蛋都能被他们说出个丑字来，要是这活生生的把柄落到御史的手里，届时大老爷自然要吃苦头。这后院不安分的姨娘嘛，我看是命都未必能保下。我若是大娘，就该识时务为俊杰，早早为自己打算。正好，我们五房好歹有个厉害的亲戚，韩家。若是我娘开口在大太太面前替大娘说两句，大娘想要继续留在厨房发财，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明瑜连消带打，一番似真似假的话，彻底将程婆子给唬住了。程婆子咬牙，说道，“七姑娘放心，七姑娘的要求，奴婢一定严格按照要求办到。这饭菜的确有些不合口味。不过奴婢想起来，厨房那里还另外置办了几样菜，奴婢这就去给五太太还有七姑娘送来。另外，这个荷包奴婢不能要。奴婢未立寸功，如何敢要七姑娘的东西。”
萧明瑜按住她的手，“大娘何必同我客气。这个荷包值不了什么钱，上面的金线虽然有点，却少的很，还不到二两银子。这个荷包就当是我的见面礼，还请大娘务必收下。我娘饿的很，这会就想吃些软和能养身的饭菜。”
程婆子心领神会，“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置换饭菜。五太太，七姑娘稍后片刻，奴婢很快就来。”
萧明瑜笑道：“劳烦大娘了。让大娘一个人跑腿，多不好意思。墨四，你跟着大娘过去，帮大娘提提东西也是好的。”
“奴婢遵命。”墨四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娘，请吧。”
程大娘不敢拒绝，萧明瑜区区几句话，就让程大娘认识到这人的厉害，绝对不是温和宽容的韩氏能够比的。至于后院的几个姨娘，罢了，就如萧明瑜说的，如今谭氏来了，那些人自身难保，又何必继续给那些人卖命。还不如转投别家，赶紧抱紧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将来也有好日子过。
韩氏感慨，“明瑜，你果然长大了。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做不到你这样子。娘比不上你。”
萧明瑜说道，“娘说这些做什么。娘要烦心的大事太多，这些琐碎的事情都交给女儿来做吧。”
“好，以后都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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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韩家来人
章节名：第157章 韩家来人
到了京城第二日，韩家那边果然派了人过来。是韩老太太身边的平嬷嬷。
平嬷嬷多年没见到韩氏，这一见面，人就激动了起来，“奴婢见过姑太太。好些年没见到姑太太，奴婢心头想的不行。姑太太瘦了，也憔悴了许多。姑太太可要保重身子，老太太一直念叨着姑太太，得知姑太太进京，恨不得立时就要见到姑太太。”
韩氏跟着抹眼泪，“我都这么大了，没有在母亲身边尽一天的孝，反而是累得她老人家为了我操碎了心。实在是太不孝。”
“姑太太千万别这么说，老太太同奴婢都知道，姑太太有许多的不得已。这些年来，姑太太受了许多苦，奴婢一想到那些事情，心头就恨得不行。萧家欺人太甚，姑太太为人也太软和了一些。要我说，就该给萧家一点好看，让萧家知道点好歹。这世上，有些人不教训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怕，什么叫做尊重。”平嬷嬷这话杀气腾腾，果然是韩家出来的人。也就是韩氏这个韩家的嫡出闺女，同韩家的风格格外的不同。
韩氏面色尴尬，“嬷嬷息怒，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再去计较。再说人都死了，同死人计较，岂不是显得活人没有一点度量。”
平嬷嬷冷哼一声，“真是太便宜萧老太太，怎么这么快就死了。要是她还活着，奴婢这会就去见她，好生问问她，这些年来都是怎么对待姑太太的。姑太太又哪一点做错了，竟然被人这样苛待。”
韩氏叹气，“嬷嬷别提那些了。我们这一路，发生了不少事情。老太太没了，相公也没了，家里人是死的死，散的散。如今连大老爷也要丁忧守孝，萧家当真是家道中落，不复往昔。别的倒是罢了，唯独明瑜这孩子的婚事，没了家族的庇佑，我真不知道将来会落到什么境地。”
“这就是明瑜吧。”平嬷嬷朝萧明瑜看去。
萧明瑜福了福身，“见过嬷嬷。”
“是个好孩子。”平嬷嬷将萧明瑜上下打量，连连点头。然后说道，“姑太太别太担心了。明瑜姑娘如此好的人才，将来定能说一门如意婚事。就算姑太太真的没办法可想，不是还有老太太嘛。老太太又怎么舍得见姑太太如此操心。”
韩氏红了脸，“我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却还需要母亲来为我操心，本就不孝。如今外孙女的婚事又要母亲操心，如何使得。”
“姑太太这话可就太见外了。老太太最爱姑娘们围坐在身边解闷，对姑娘们的婚事也是格外的关注。明瑜如此好的容貌才情，你不说，老太太都会主动为明瑜的将来打算。再说了，做长辈的不就是为晚辈操心。要是真不操心了，等到那会姑太太又该担心了。”
韩氏尴尬一笑。萧明瑜轻声说道，“娘，嬷嬷说的有道理。再说女儿要为父亲守孝，婚事也是两三年之后才需操心的事情。娘这会就开始担心，女儿不忍。”
“好孩子，是娘想的太多。哎，只是如今我们孤儿寡母的，容不得娘不多想。”韩氏也是有韩氏的难处，凡事未雨绸缪总是没有坏处。
平嬷嬷宽慰韩氏，说起上京城的路，平嬷嬷也是跟着唏嘘。谁会想到，当初富贵无比的萧家，如今会落魄到如斯境地。平嬷嬷说道，“姑太太，等忙完了事情，就带着明瑜姑娘还有成哥儿去给老太太请安吧。老太太一直惦记着你，得知你进京城，恨不得立马就能见上面。”
韩氏面有为难之色，“我身上有孝，明瑜更是有重孝在身，贸然上门怕是不好。”
“这有什么关系。姑太太你是韩家的外嫁女，难道韩家还讲究这些不成。”
韩氏想了想，说道，“要不等我搬出去再说吧。”
“姑太太打算搬出去？莫非是萧家不容人，还是给姑太太委屈受？”
“都不是。这府里本就不宽敞，一下子又住进来这么多人，很是不方便。反正我有两座别院在城中，不如搬出来，住的舒服自在一点。”
平嬷嬷关心的问道，“那萧家同意吗？他们会让姑太太搬出去？”
韩氏点头，“已经说好了，等府里的事情忙完了，我们就搬出去。”
平嬷嬷立时笑了起来，“搬出去也好，如此一来行事也方便一些。将来走亲戚，大家也亲热一点。虽然说萧老太太不在了，不过对于萧家，咱们都没什么好印象。姑太太搬出来，也免得在这府里受那些闲气。”
韩氏没有反驳，萧明瑜则是安静的坐在韩氏身边，听着二人说话。
平嬷嬷又见了成哥儿，还送上韩老太太准备的礼物。韩氏没推辞，不过准备了一份回礼。虽然她也姓韩，但是毕竟是外嫁女，如今已经是两家人，礼数上头万万不能错。不然就该被人说闲话。
平嬷嬷打算去见见大房的人，毕竟如今府里是大房的人在做主。韩氏就陪着平嬷嬷去大房那边，正好萧茂林也在，彼此说了会话。平嬷嬷的意思就是叮嘱萧家，不可怠慢了韩氏一家人。以前在中州，鞭长莫及，自然是萧家说了算。如今在京城，萧家的一言一行，韩家都会派人盯着。若是萧家胆敢对韩氏不敬，韩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当然这些话都说的比较含蓄，毕竟韩氏是萧家妇，不能同萧家撕破脸皮，让韩氏不好做人。
萧茂林自然是满口答应，平嬷嬷这才告辞离去。出门的时候，平嬷嬷提出让韩八韩七回去复命，韩阁老有些话要问他们。韩氏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让韩八他们尽管回去。如今已经到了京城，他们的使命也算完成，无需再留在萧家。
韩家这边来人表了态，萧家人就不得不提起心来。萧茂林禀报了萧老爷子，萧老爷子嘱咐萧茂林，好好对待五房的人，不要怠慢了。萧家将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韩家帮衬，所以在对待五房上头，一定要多用心。
萧茂林满口答应，见萧老爷子咳嗽起来，萧茂林很是关心，“父亲这是怎么呢？那药难道一点用也没有吗？”
萧老爷子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连连摆手，示意萧茂林不用担心。“人老了，总是有很多毛病。去年在衙门里住了几天，伤了根本。今年又是一路逃命。老夫这身子骨能撑到今日，已经算是万幸。放心吧，接下来老夫会用心调养，定会好起来的。总之，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让你三五年的丁忧守孝。”
萧茂林立时就跪了下来，“父亲这么说，可是折杀儿子。儿子不孝，让父亲误会，都是儿子的错。请父亲责罚。”
萧老爷子盯着萧茂林，“你很好，老夫为何要责罚你。”
萧茂林低着头，他察觉到萧老爷子对他不满。虽然萧老爷子一开始就在隐藏这种情绪，但是萧茂林感受何其敏锐，自然是知道了。他不太清楚究竟是哪些方面让萧老爷子如此不满，只能谨小慎微，老实做人，不敢耍花腔。
“儿子有错。”萧茂林认错的态度很诚恳，对待萧老爷子的态度也很恭敬，当真是找不出一点问题来。“请父亲责罚。”
萧老爷子哼道，“你说你有错，那你同老夫说说，你究竟错在何处？”
萧茂林语塞，他也不清楚自己错在何处。
萧老爷子于是又问道，“老夫问你，昨儿晚上，你歇息在何处？”
萧茂林顿时醒悟过来，“儿子昨晚的确有去后院，不过父亲误会了，儿子并没有歇息在后院。只是略微坐了坐，说了会话就走了。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儿子身边的小厮。”
“老夫并不干涉你究竟歇息在何处。老夫只想问你，你是否打算宠妾灭妻？”萧老爷子语气严厉，目光凛然，若是萧茂林胆敢有一丝一毫的那心思，定要暴起，对萧茂林不客气。
萧茂林大受委屈，“父亲怎么会这么认为。”
“你就是那样做的，老夫为何不这么认为。你的嫡妻嫡子嫡女上京城，你不思他们，也不知好好安排，却只想着去后院找姨娘。怎么，嫌弃谭氏人老色衰，配不上你吗？你这么做，可有想过将明桢他们置于何地。你可要清楚，明桢才是你的嫡子，而且明桢身上已经有了举人功名。你若是明白，就该大力扶持嫡妻嫡子，打压庶子姨娘。你倒是好，全都反了。莫非你是闹出嫡庶不分的笑话来，被御史参一本吗？”
“儿子绝对没有这个想法。父亲若是不放心，从今日开始，一直到孝期结束，除了去谭氏那里，别的女人那里儿子一概不去。”萧茂林赌咒发誓。
萧老爷子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这可是你说的，并非老夫逼着你。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别让老夫看不起你。”
“儿子明白，儿子丁不会让父亲失望。”萧茂林心头即便有再多的怨言，此刻也不敢表现出丝毫。
萧老爷子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开祠堂，确定明桢嫡长子和继承人的身份。还有将老太太同你五弟的灵牌放进去。”
“儿子明白。儿子都已经看好了日子，七日后宜祭祀。”
萧老爷子想了想，“行，那就七日后。还有，老夫希望你这些天，将你的内院料理干净。老夫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不守规矩的人，更不想看到不守规矩的事情发生。”
“儿子一会就去料理，请父亲放心。”
萧茂林走出萧老爷子的院门，脸色难看得不行。一个小丫头跑上来，“老爷，夏姨娘身子不舒服，一直念叨着老爷。”
萧老林冷冷的看着小丫头，“夏姨娘身子骨不舒服？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不舒服了？请大夫了吗？”
小丫头摇头，“姨娘想念老爷，老爷去了，姨娘心里头就舒坦了。”
萧茂林二话没说，一脚踢在小丫头身上。小丫头倒地，吓得半死，完全不明白萧茂林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只需如此一说，萧茂林就会放下手边所有事情，急匆匆的去后院见夏姨娘。小丫头委屈的不行，张嘴就要哭。
“闭嘴，若是敢嚎哭一声，老爷我就命人卖了你。”萧茂林如阎王在世，小丫头立马闭上了嘴巴。
萧茂林黑着脸说道，“你这死奴婢，你家姨娘身子骨不舒服，不知道请大夫吗？老爷我难道是大夫不成，没用的狗东西。管家，吩咐下去，一刻钟之后，所有人都到议事厅集合。若是有迟到的，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老奴遵命。”
萧茂林甩袖离去，管家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丫头，“还不快去同你家姨娘说，这府里要变天了。”
小丫头瞬间爬起来，顾不得身体不适，急匆匆的朝后院跑去。府里要变天了，得赶紧告知姨娘。
谭氏喝着茶，心头憋着火气。虽然大家守着孝，不能行夫妻敦伦大事。可是来京城头一天，萧茂林连她的屋都没跨进一步，反倒是去了狐狸精的屋里，这让谭氏恨不得拿一把刀冲到后院去，将那些狐狸精都给砍杀了。
萧明琦陪在谭氏身边，慢悠悠的说道，“娘干嘛生气。娘是太太，是当家主母，这后院迟早是娘说了算。等娘掌握了权柄，届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时候要收拾几个姨娘，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为娘心头气不过。”谭氏心情不爽。
萧明桢走进来，“娘无需气不过。父亲已经吩咐了，说是一刻钟后，在议事堂集合。看来父亲也下定了决心，要将府里的规矩梳理一遍。”
“果真如此？”谭氏高兴起来。
萧明桢面无表情的点头，“自然是真的，儿子刚接到消息，就来通知娘。不过娘也要当心，去年家里出事，娘放印子钱的事情，在父亲这里还没揭过去。若是父亲就此事对娘发难，娘心里头可要有个章程。”
谭氏顿时被打回了原形。“那该怎么办。我是当家主母，这管家的权利我定是要拿到手里的。”
“这是自然。”萧明桢顿了顿，“娘要掌管家里的权柄，父亲肯定不会阻拦。不过儿子以为娘也该给父亲示好，善待后院的那些姨娘小妾还有庶子庶女们。如此一来，父亲看到娘大方宽容的一面，对于娘过去的事情，自然不会多加理会。放印子钱的事情，或许能就此揭过。”
谭氏咬牙切齿，“你让我善待那些女人？”
萧明桢点头，“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之气，将来才能海阔天空。最多一年，一年后娘想如何做，儿子都不会阻拦。但是这头一年，儿子希望娘能够同那些人和平相处，不要主动挑起事端来。等到一年后，儿子站稳了脚跟，在京城里打下基础后，那时候娘想要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出人命，儿子都能为娘兜着。”
萧明琦仔细想了想，也开始劝解谭氏，“娘，三哥说的对。如今我们的处境不太妙。先是娘放印子钱的事情，这件事情父亲一日没松口，娘就不能大意。不然哪天父亲以此事为借口，对娘做出处置，娘也是无话可说。再有，大哥的事情，父亲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心里头肯定是迁怒到娘身上，怪娘没有教好大哥。此事一时半会平息不了。三哥说的一年时间，女儿觉着很有道理。一年后，凡事都该定下来了。那时候三哥也该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在府里也算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届时娘想动后院的那些女人，自有三哥替娘出面兜着。届时父亲也不敢对娘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萧明桢点头，明琦果然长进不少。“正是如此。父亲心里头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都不知道。娘，此时宜静不宜动。娘做出宽厚容忍的样子，那些人肯定会轻视娘，如此一来，不愁抓不住那些人的把柄。”
谭氏左右看看，“行了，既然你们都是这个意思，那娘就照着你们说的去做。”
到了议事堂，见了萧茂林，谭氏果然做出低眉顺眼，一切以萧茂林的意思为主的样子来。萧茂林本来对谭氏极度不满，这会见了她这个样子，倒是说不出重话来。等人到齐后，萧茂林就将事情吩咐下去，账本对牌钥匙全交给谭氏，谭氏是当家主母，就该尽到当家主母的责任。所有人以后都要听从谭氏的吩咐，不准穿金戴银，不准不守规矩。如今全家都是孝期，若是谁敢不遵守规矩，一定严惩不贷。
谭氏也表态，定胡好好管家，不会辜负萧茂林的期望。
水仙噼里啪啦，同萧明瑜汇报大房的情况，水仙说道，“姑娘，大太太这会正在召集管事们议事。看样子，大太太即便不动后院的姨娘小妾们，也会动几个油水丰厚的地方。还有，大老爷身边伺候的丫头都被裁撤了。大老爷说，要静心为老太太丁忧守孝，身边有小厮伺候就行，无需丫头在身边聒噪。”
萧明瑜笑了起来，萧茂林这是担心时日一长，自己一旦把持不住，会将在身边晃悠的丫头给推到，所以干脆釜底抽薪，所有母的全都赶走。
萧明瑜让水仙继续关注大房那边的情况，水仙应下，自去安排。
四房这边，廖氏同萧茂恒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廖氏抱怨道，“老爷，早在去年，老爷子就让妾身来管家。如今到了京城，一切又回到大嫂手里面。早先我们努力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要不干脆学五弟妹，搬出去住。”
“不可。”萧茂恒连连摇头，“不到万一，绝对不能搬出去住。京城这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住在这府里，还能靠着大房给自家谋算点好处。若是搬出去住，这京城地界谁会给我们一家子脸面。再说了，如今这情势，明的婚事怕是不成了。还有明怀的婚事。没有大房给我们做靠山，孩子们的婚事可是老大难。想说个好人家都不行。”
这个道理廖氏自然明白，明白归明白，总归是意难平。“难道就一直依附着大房过活吗？以前老太太还早，我们四房多多少少能得到点好处。如今老太太不宰了，我们又住在这地方，处处都要依靠大房，以后日子不知道会多难过。凡事都要看人脸色，老爷难道能忍？”
“不能忍又能如何。你要是也有韩家那样厉害的娘家，老爷我还需要忍吗？既然没有，那就别废话。住在这里又怎么样，大房难道少了你的吃的还是少了你穿的？知足了，从中州到京城，几千里路，能平平安安走到京城，已经是大幸运。再强求更多的，怕是要被说成贪心不足，不知好歹。行了，知道你委曲。就忍三五年，等明怀有出息了，我们就搬出去。”
廖氏擦掉眼角的泪水，“明怀不爱读书，老爷也是知道的。如今要怎么办才好？等明怀出息，这话说的容易，可是总要有个具体的章程吧。你是做老子的，好歹也要为孩子的将来打算打算吧。”
萧茂恒一脑门子官司，“既然明怀读书不成，那就走武举。我看他对这方面也有兴趣，不如请个武师傅回来，好好教导。从武，未必就没有前程。”
“老爷，从武危险，万一明怀有个好歹，那该怎么办？明怀要是出了事情，我可不活了。”
“你这女人，这样不行哪样不行，那你说要怎么办？老爷我就这点想法，你要是不满意，你自己考虑。”萧茂恒一甩袖，跑到隔壁屋子歇息去了。徒留廖氏叹气哭泣，一点好办法都没有。
躲在门后面的萧明怀还有萧明，偷偷的离开。等走远了，萧明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萧明怀抓头，“我觉着爹的意见不错，给我请个武师傅回来，我肯定会用心学。”
萧明叹气，“娘舍不得，难道你自己就真的愿意做军汉？很苦的。要是打仗的话，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
“做什么不苦。”萧明怀一脸忧愁，“读书也苦，当军汉自然也苦。想要不吃苦就有功名利禄，除非是生在功勋世家，黄清贵族。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想要一个功名前途，自然是要吃苦。至于丢性命，只要我学好了武艺，又怎么会轻易丢了性命。而且战场上最容易立功升官，我又识字，在军中更是吃香。我觉着这条路可以走。等我将来挣了军功回来，你的婚事也就不用愁了。”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宋家若是真要退亲，就退吧。如今这情势，一个中州，一个京城，就算有心也是无力。”萧明情绪不高，“你若是果真打算好了，我建议你不如去找明瑜妹妹。明瑜妹妹的外祖家，那么厉害，你要从军，他们肯定有办法。就算是想要学武艺，韩家那几个护卫，个顶个的厉害。跟着他们学，说不定还真能学点本事出来。父亲同母亲的话，你瞎听。父亲对京城不熟悉，他哪里能请到武师傅回来。肯定是要拜托大房帮忙。大房究竟安了什么心思，你我都不清楚。万一请来的武师傅不好，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前程。我看你还是去找明瑜妹妹，比较靠谱一些。”
萧明怀点头，“你说的没错，去找明瑜妹妹更靠谱。好歹当初是我去送嫁，同五房有些情分，我想五婶娘同明瑜妹妹应该不会拒绝的。”
萧明看了眼天色，“今日太晚了，明儿我同你一起去。”
“好，那就说定了。对了，要不让明友跟着我一起学。即便他不从军，好歹有点自保的本事。等我走后，有他在，我就不担心了。”
萧明呸了声，“找他做甚。是你帮了五房，又不是明友。而且明友以前同明业走的近，说不定五婶娘心里头有些不痛快。行了，你就别节外生枝，而且明友未必愿意跟着你学。”
萧明怀想想，也是这个理，故此不再提萧明友的事情。
韩家。
韩八等人跪在地上，等着韩阁老示下。
韩阁老身体康健，老当益壮。常年高居上位，官威自是不一般。只是轻轻的哼了声，韩八等人都紧张起来，出了一身的汗。
韩阁老慢慢的说道，“这么说来，这一路上明瑜那孩子出力甚多，果真是萧家最大的功臣。”
“回禀阁老，正是如此。若非有明瑜姑娘，萧家一大家子都要折损在中州。姑老爷过世，被梅如悔杀害，是属下做事不力，请阁老责罚。”韩八死死的低着头，反正早点主动点承认错误，后面的惩罚也会轻些。
韩阁老挥挥手，“茂杨有此结果，老夫并不意外。只是他这一走，可苦了老夫的闺女和外孙女。”
韩八等人不敢吭声，沉默以对。
韩阁老微微眯起眼睛，“韩八同韩九回到姑太太身边去，依旧在她们身边保护。其余人等，回到原先位置。韩八韩九。”
“属下在。”
“你们回去后，好好保护姑太太一家。帮老夫盯着点萧家的情况。另外，老夫对明瑜这孩子有些好奇，你们帮着姑太太赶紧料理干净萧家的事情，届时将姑太太一家送过来，老夫也见见明瑜那孩子。”
“属下遵命。”
“都下去吧。”
韩八同韩九回到萧家，倒是让萧明瑜意外又是惊喜。没有韩八等人在身边，萧明瑜就觉着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如今这二人回来，可解了她的困难。得知其他人都回到韩家当差，萧明瑜并不意外。让人给韩八韩九安排好晚饭，又问了问韩家的情况。
韩八韩九没得到韩阁老的准许，故此只能同萧明瑜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府里的一些八卦，韩家的姑娘小伙们，韩老太太喜欢什么东西。
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萧明瑜依旧听的很认真。过些日子，等安顿下来就该去韩家走动，早点了解这些人的情况，也好投其所好，免得惹了人厌烦。萧明瑜重点关注韩老太太，还有两位舅母。韩八说起韩老太太还笑着，等说起两位舅母的时候，韩八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说的话也很含蓄。萧明瑜心知，韩八不好说主子们不好的话，故此萧明瑜也没为难她。
晚上萧明瑜同韩氏睡在一起，韩氏在她头上戳了下，“都这么大了还同娘睡在一起，像话吗？”
“娘，就让女儿睡两晚，后天女儿就搬到后面跨院去。娘，两位舅舅还有舅母，都是什么样的人，娘可以同我说说吗？”
韩氏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事。你两位舅舅，都是灵活变通的人，很好相处。他们也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我们一家人。至于你大舅母，出身高门，是齐国公的亲妹子。你大舅母这人心思有些深，你同她打交道的时候需要谨慎。至于你二舅母，出身河州崔氏，真正的豪门望族。你二舅母的长兄，如今贵为一省都督，权柄滔天。你二舅母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过行事难免大胆了些。以后不可过于亲近，明白吗？”
萧明瑜头晕，比比韩家的亲眷，萧家的那些根本就不够看。果然韩氏低嫁到没边了。韩家的亲眷，要么国公府，要么大都督。萧家的亲眷，要么就是做生意的，要么就是在秦王府里边讨生活。同韩家的一比，真心让人不忍心提起。
韩氏又细细的同萧明瑜说了说韩家的人事关系，韩老太太身边的情况。连带着韩家的几个姑娘小伙也没落下。萧明瑜听完那些，头都大了。实在是韩家的门第太高，结交的人要么皇室贵族，要么豪门大户，萧家就属于韩家亲眷中，最低档次的那一拔。
于是萧明瑜一个没忍住，就问了出来，“娘出身高门，当年怎么会嫁给父亲？娘低嫁得这么彻底，难道就不觉着委屈吗？”
韩氏愣住，万万没想到萧明瑜竟然会问出来。
萧明瑜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道，“娘，女儿错了，女儿不该问的。娘就当女儿没问过吧。”
韩氏叹气，“睡吧，明儿还要早起。”
果然韩氏不打算同她说过去的事情。韩家那边，只怕韩氏的事情也被下了封口令。萧明瑜头痛，这京城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
次日一早醒来，用过早饭后，萧明瑜跟着韩氏去看望萧老爷子。萧老爷子一到京城就躺了下来。大夫说身子亏空得太厉害，又没得到及时的休养，如今精气神一泄，那身体顿时就受不住垮了下来。至于以后如何，大夫不敢说。只说萧老爷子的身体很凶险，得好好养着。千万别让萧老爷子生气。同时也同萧茂林私下说起，萧老爷子的身子骨早就被掏空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得天之幸。不如早做打算，免得人不在了，大家手忙脚乱。
萧茂林又惊又吓，悄声问大夫，“怎么会这样。我看老爷子说话做事都还行，饭也用的下。”
大夫只摇头，“底子都被掏空了，已经是回天乏术，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这就好像树木，内里被掏空，外面看着郁郁葱葱，干枯而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萧茂林愣住，万万没想到萧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萧茂林不相信，又请了几个大夫来，好通过关系请了位太医过府，几位大夫包括那位大夫都是一个意思。萧老爷子的身子骨空了，如今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都让萧茂林早做准备。
萧茂林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想了许多。最后决定将此事瞒住，谁也不告诉。凡事都照常。照常请安，照常吃喝，每日也照常来给萧老爷子禀报事情。
萧明瑜站得远远的，可是也看出萧老爷子的脸色不好。比在路上的时候都还差一些。真是奇怪。按理说，到了京城，放松下来，身体该慢慢调养过来的。为何萧老爷子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萧明瑜没深想，只当萧老爷子还没恢复过来，或许再等几天就好了。萧老爷子如今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开祠堂确定萧明桢的身份，还有就是将族长和家主的位置让给萧茂林，定好萧家未来两三年的发展计划。办完这些事情，萧老爷子也就能真正的放心下来。
萧茂林轻声说道，“父亲放心，儿子都已经准备好。等日子一到，我们就开祠堂祭拜祖宗，禀告祖宗萧家如今的境况，让祖宗保佑我们萧家能够兴旺发达。”
萧老爷子笑着点头，“如此甚好。茂林，明桢是你的嫡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多安排给他做，让他历练。明桢，你为你父亲分担的时候，也别忘了读书。读书科举出仕，这才是正途，明白吗？”
“孙儿明白。”
萧老爷子又嘱咐了几句，大家这才散了。
萧明瑜回到五房的院子没多久，萧明怀同萧明就找了过来。
萧明明言来意，请萧明瑜行个方便，让萧明怀跟着韩八学武，将来好从军。萧明瑜笑着说道，“这有何难，我将韩八叫来，先问问他的意思。他拖尸没意见，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多谢明瑜妹妹。”萧明感激不尽。
韩八来了，萧明瑜将萧明怀想学武从军的意思说了，问韩八能否收下萧明怀。
韩八没有立时答应，先是捏捏萧明怀全身，又让萧明怀比划了几个简单的动作。点点头，“年龄虽然大了点，不过资质不错，应该能学出个名堂来。不过我的武艺只适合贴身近战，却不适合战场上。军营自有一套实用的拳法。萧明怀，你若是真想学，我就给你介绍一个真正的从军营退下来的武师傅。你只要用心，跟那位师傅学个半年，届时我帮你推荐进军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上战场，你可愿意？”
“我愿意。”萧明怀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韩八拍拍对方的肩膀，“好样的，当兵就该有当兵的样子。虽然你现在还不是兵，不过也该有男子气概。”
萧明怀的身体绷得更直了，生怕韩八夸的不够多。
萧明却很担心，“这样可以吗？”
韩八点头说道，“自然可以。当然，你们家里人若是大答应，此事就此作罢。免得闹起来，给我家太太增添麻烦。”
意思就是，小子你想学武从军，有征求你爹娘的意思吗？你爹娘要是不答应，闹到韩氏这里来，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萧明怀涨红了脸，“你们放心，我肯定能说服我爹我娘，我一定要学武从军。我读书不成，也只有这一条路能给我机会。若是能在战场立功，不求封妻萌子，好歹能够庇佑一家老小，让全家人不用为生计前程发愁。”
“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样有野心有想法的人。去吧，好生同你爹娘说说。只要说服了他们，我韩八就帮你办好一切。另外我还可以教你一套刀法，让你多一项保命的绝招。”
萧明怀嗯了声，“多谢师父。”
韩八心情不错，“臭小子，真会顺杆爬。不过我可不会收下你做徒弟，别多心，我只是还没有资格收徒。等我将来有资格了，你若是还想认我做师父，届时我就收下你。”
萧明怀激动不已，兴冲冲的走了，说是要回去找爹娘说清楚。萧明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萧明瑜觉着好笑，正了正神色，问道：“韩八，明怀他真的合适学武吗？”
“自然合适，根骨不错，算是上佳，唯独不好的就是学武的年龄太大，骨骼的僵硬了。不过不要紧，以他的资质，肯定能学出点效果来的。”
萧明瑜担心的问道，“你之前说送到去军营，还有可能上战场，这会不会太过危险。要知道我四伯母同四伯父就只有他一个嫡子。要是出了意外，可没法同他们交代。”
“姑娘放心吧，他一个新兵蛋子，即便真有机会上战场，也轮不到他来打仗。只不是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胆量而已。再说了，他自己也说想挣军功，天天在军营里训练那军功是挣不来的。但是只要上了战场，就算只是一个杂兵，也能找到机会立功。”
萧明瑜想了想，“先让他学武。能不能上战场，什么时候上，以后再说。”
“属下听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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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交代遗言
章节名：第158章 交代遗言
四月二十九，宜祭祀。
萧家开了祠堂，全家人都来到祠堂。萧家祖宗的牌位已经放了进去，萧茂林又亲自将萧老太太还有萧茂杨的牌位放进里面。众人祭祀。
最后萧老爷子站出来，祭拜了祖宗后，声明从今以后，他本人卸下萧家家主和族长的位置，由萧茂林继任萧家的家主和族长。
接着就是萧家新出炉的族长和家主出来祭拜，翻出族谱，从根本上确定萧明桢作为萧家嫡长子和继承人的地位。至于萧明珲，名字虽然没有从族谱上划去，但是嫡长的名分已经不存在。从今以后，萧明桢才是萧家的嫡长子。即便将来有一天萧明珲回到萧家，也无法改变即成的事实。
萧茂林将族谱放在萧老爷子眼前，“父亲，事情已经办成了。请您过目。”
萧老爷子凑近了看，看过后满意的笑了。“不错，不错，从今以后老夫就可以真正卸下萧家的重担，安心度过晚年。”
“父亲说的是。以后凡事都有儿子来料理，父亲只管养身体就行。”
萧老爷子很欣慰，不料却咳嗽了起来。萧茂林轻轻的拍打萧老爷子的背部，本意是减轻萧老爷子的症状，却没想到萧老爷子越咳越厉害，到最后已经是止不住，仿佛要将肺都咳嗽出来。站在最后面的萧明瑜，即便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可是光听听那咳嗽的声音，就已经觉着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好，萧老爷子就此倒下。
很快，萧明瑜就发现自己有乌鸦嘴的潜质。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老爷子咳血了。”
顿时人群就乱了起来。萧明瑜挤到前面去看，萧老爷子已经倒下，被萧茂林扶着。萧茂林这脸上露出担心之色，不过萧明瑜却注意到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
萧老爷子咳血昏迷，大夫来的很快。一共请了三位大夫过来看诊，都是京城里有名望的大夫。
萧家所有人则是守在门外，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若是萧老爷子还在，那一切都好说，萧家还是萧家，大家捏成一股绳，萧家早晚能够起来。若是萧老爷子不在了，三个房头三个心思，不可能在再一起过日子，分家是迟早的事情。萧家一旦分家，还是曾经那个萧家吗？
此刻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都盼着萧老爷子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关
大夫出来了，谭氏等人急切的问大夫里面到底怎么了，萧老爷子的病情到底严重不严重。大夫们纷纷摇头，不肯说话。大家心里头都埋上了阴影，有了不好的感觉。萧明桢也走了出来，谭氏抓着萧明桢的衣袖，“明桢，你同娘说，老爷子的身体到底如何呢？”
萧明桢张了张嘴，可是一句话都没吐出来，同大夫们一样，只是摇头。
萧明瑜已经预感到不好。手上一紧，原来是被韩氏给抓住了手。萧明瑜明显感觉到韩氏的紧张，
萧明瑜轻声说道，“娘，老爷子不会有事的。”
韩氏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明瑜，做好准备。”
萧明瑜原本想要劝解的话，到了嘴边已经无法出口。事实就是萧老爷子不好了，又何必再继续自欺欺人。
萧明瑜点点头，“娘，我会准备好一切的。”
肖管家走了出来，神色黯然，带着悲痛之色。“老爷子请各位主子都进去。姑娘少爷们就留在外面等候吧。三少爷同七姑娘可以进去，大少奶奶也可以进去。”
大家没有意见，即便有意见，这会也不是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萧明瑜跟在韩氏身边，跟着大家鱼贯进入卧房。
卧房里一股子药味，很是难闻。萧明瑜低眉顺眼的站在韩氏身后。
萧茂林跪在床前，神色悲戚。肖管家立在床头，低声说道：“老爷子，大家都来了。老爷子有话就吩咐吧。”
萧老爷子也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很可能下一刻就会死去。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还没有亲眼看到萧家重新兴旺起来。可是人争不过命，命该如此，无话可说。如今能做的，就是交代好身后事，不要让子孙后代们以为他的死，闹出笑话来，更不能因为他的死，就让萧家就此衰败下去。
萧老爷子让肖管家将他扶起来，冷眼扫视屋里的众人，轻咳一声，这才说道，“我死后”
“父亲”萧茂林悲痛，“父亲不要灰心，儿子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来治父亲的病。”
萧茂恒被廖氏一推，也跟着跪在地上，“请父亲保重身体。”
萧老爷子摆手，“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老夫说话，你们不要打断。若是老夫死前没将事情交代明白，老夫就是死也会死不瞑目，明白吗？”
“儿子明白。”
萧老爷子点点头，“能明白就行，不要让老夫失望。肖管家，将老夫说的话，一条一条的记下来。老夫最后还要签字画押，如此就算是衙门来了人，老夫的遗言也没人能反驳。”
“老奴遵命。”
肖管家拿来文房四宝，提笔准备写下萧老爷子的每一句话。
萧老爷子淡淡的说道，“老夫死后，丧事无需大办，家中遭难，凡事都要俭省。老夫的丧事从简，停灵七日，寄放庙宇。等以后中州平静下来，将老夫的棺木送回中州，埋入祖坟。还有老太太同茂杨的也一起。老夫同老太太葬在一起。”
萧老爷子说完，又是连声咳嗽。萧茂林同萧茂恒两个儿子在旁边伺候，萧老爷子咳嗽完，平静下来后，继续说道，“等老夫死后，过完老夫的热孝，方可分家。祭田，祖宅房契地契全都归大房。我们萧家在中州还有十间铺面及中州所有的田庄，也全都归大房。虽然中州在打仗，不过老夫相信总有打完的一天。”
“老爷子？”萧茂恒叫了出来，他想说这不公平。可是对上萧老爷子冷漠的目光，萧茂恒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萧老爷子冷冷的扫视众人，“不要觉着不公平，中州的一切都停留在纸面上。仗一日打不完，大房就一日得不到这些。再说大房是根本，这些产业本来就该给大房。”
萧茂恒不吭声，廖氏低着头，心里不舒坦。韩氏第一个表态，“老爷子，儿媳没意见。”
廖氏心头恨得不行，却也知道中州那些产业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看的见摸不着，一文钱的收益都没有还要担着风险。于是廖氏在后面戳了下萧茂恒，萧茂恒会意，也点头应下，“儿子没意见。”
萧老爷子欣慰的笑了，“如此甚好。这次离开中州，虽然走的匆忙，不过好在下面做事的人得力，带出了不少好东西。前些天，让账房同肖管家一起，将所有财物都整理了出来。老夫已经命人分成了三份。肖管家，将单子给大家过目。”
肖管家从匣子里拿出一式三份的清单，分别交给大房四房还有五房。清单很清楚，大到几万两的现银，小到几两银子的小玩意都有记载。这些财物被分做三份，虽然三份分量不相同，物件也不相同，不过粗略算下来，金额都差不多。
就听萧老爷子说道，“这份财物一共价值三十万两左右。分做三份，你们三个房头，每个房头平分七万两。剩下的九万两，明瑜这一次立功甚大，老夫做主，给她两万两，就当做老夫给她添妆。明桢是嫡长子，也分的两万两。陆四，我们萧家对不起你，明珲对不起你。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有不便，老夫做主给你两万两做私房，谁也不能动你的这笔银钱。谁要是动了，就是对老夫忤逆不孝。你到老夫灵前哭诉，老夫就是身在地狱，也要爬出来替你做主。”
陆四痛哭。萧明瑜同萧明桢都跪在地上。
萧老爷子摆手，继续说道，“剩下三万两，明琦，明，明怀，成哥儿，还有康哥儿，各得五千两，当做他们婚嫁之用。最后还剩下五千两，就用做老夫的丧事。老夫让你们俭省点，有五千两，丧事足够用了。若是你们要做孝子孝孙，要大办给外人看，多出的开支，你们三个房头自己商量解决。”
萧茂林当即表态，“儿子说句不恭敬的，就是花光了所有的银钱，也不能让父亲走的不安心。”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老夫以前是在乎面子排场。可是等人都死了，看也看不见，还将就排场做什么。做给外人看而已。你们愿意花钱就花吧。”
萧老爷子一说完，又咳嗽起来。并且还是咳血。众人大惊，果然是不行了吗？
咳嗽完后，萧老爷子挥手，赶开萧茂林同萧茂恒两兄弟，“等老夫死后，过完热孝才能分家。分家之后，老大，”
“儿子在。”萧茂林异常恭敬。
萧老爷子说道，“四房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你四弟是个没本事的人。希望你看在老夫的面上，答应老夫让他们一家继续在府里住下去，一直住到孝期过完。孝期一完，若是四房还赖着不走，你尽管将他们赶出去。”
“父亲！”萧茂林大哭。
萧茂恒更是哭的不能更惨，“父亲，儿子不孝啊。”萧茂恒心中酸楚无比。老爷子将中州一切都分给了大房，四房就得了七万两，加上孩子们的也不过八万两。这点银子在京城可怎么过啊。没了大房做靠山，这是要逼死四房啊。萧茂恒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哭。
见萧茂恒哭的那么凶残，萧茂林也放声大哭，不怕压不住萧茂恒的哭声。老爷子真是亲爹啊。处处为大房考虑，面面俱到，再好没过。虽然要招呼四房在家里住个两三年，不过仅仅只有两三年而已。等时间一到，直接赶出去就行。而且以廖氏的性子，或许等不到孝期结束，四房就会搬出去。如此甚好。
两个儿子都哭得这么伤心，即便明白如萧老爷子，也会自欺欺人的感动一下。转念，萧老爷子又板着脸，“行了，老夫还没死，哭成这样是嫌弃老夫死的不够快吗？”
“儿子不敢。”两个人连忙擦掉眼泪。萧茂恒是真伤心，为自己伤心。萧茂林则是心头暗喜。二人都低着头，致使萧老爷子同其他人都看不到这两人的真实想法。
“老大。”萧老爷子喊着。
萧茂林膝行上前一步，更靠近萧老爷子，“父亲请说。”
“老大，你是我们萧家最有出息的人，也是最有本事的人。希望你在忙着仕途之余，也多照顾一下四房五房。当年老夫糊涂，将你四弟养废了，如今是文不成武不就。让他分家出去，只能靠着那点银两过活。老夫真不敢想将来他们一家子会沦落到什么地步。你有能力，能帮的时候就帮一点。不能帮，老夫也不勉强你。”
萧茂林还没说什么，萧茂恒就大哭起来，真心伤心。老爹啊，你也知道儿子没本事，为何就不多为儿子打算一下啊。
萧茂林嘴角抽抽，然后低着头诚恳的说道，“父亲放心，只要有儿子一碗吃的，绝对不会饿着四房一家人。”
萧老爷子欣慰的笑了，“很好，老夫就等你这句话。老四啊。”
萧茂恒上前，“父亲，儿子舍不得你。”没了老爹，日子过的不舒坦啊。没了老爹，闯了祸都没人帮忙善后，也没人出银子给他肆意玩耍了。呜呜，想一想都觉着将来的日子没奔头，简直是要逼死人的节奏。
萧老爷子瞧着他那样子，大皱眉头。“没用的东西。”
萧茂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老爹，你既然见儿子是没用的，那就多给儿子一点银子花用吧。五万七万不嫌少，十万二十万不嫌多。
萧老爷子冷冷的说道，“老四，是老夫没将你教好，老夫有错。不过错误已经铸成，如今说什么也都迟了。以后收敛一点，多听你媳妇的。你媳妇是明白人，只要听她的，你就不会过穷日子。你若是不听，那老夫也管不了你。”
萧茂恒哭，竟然是让他请媳妇的话，简直没道理，还是不是亲爹？
“老四媳妇。”
“儿媳在。”廖氏也伤心的很，光是想想萧老爷子不在后的生活，就一肚子的心酸和委屈。
“老四媳妇，老四是个混账东西。他混账，你却不能依着他。若是你觉着管不了他，就找茂林。要是茂林不出面，老夫准许你用非常手段。总之四房的一家人老夫就交到你手上，你务必看好了他们。茂恒这人，你不能惯着他。要打还是骂，老夫准许。就算有人要告官，你将今日老夫的遗言拿出来，没人敢说一个不字，更没人敢指责你一句。”
萧老爷子这是在给廖氏尚方宝剑。瞬间，廖氏只觉充满了底气，“老爷子放心，儿媳明白了。儿媳定会照顾好一家人，不会让老爷子担心的。”
萧茂恒哭的越发凄惨，果然不桑亲爹，这是要逼死他的节奏啊。
廖氏摩拳擦掌，就等着萧茂恒犯到她的手里，她好借机好好收拾萧茂恒一顿。这样的事情她早就想做了，以前碍着规矩她不敢，如今有萧老爷子的遗言，廖氏底气十足，什么都不用怕。
萧老爷子又叫来韩氏，“老五媳妇，这些年来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诸多委屈。”
韩氏平静的摇头，“老爷子，事情都过去了，无需再提。儿媳是个心宽的，那些事情都已经忘记了。”
萧老爷子松了一口气，“你们五房以后要如何做，老夫不会指手画脚，等你们分家后茂林也干涉不了。老夫只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希望你能答应老夫。”
韩氏目光直接的看着萧老爷子，“老爷子是在说韩家吗？老爷子放心，只要有我的一天，韩家就还是萧家的亲家。”
“好，好。”萧老爷子欣慰，“以后茂林的起复还有明桢出仕的事情，就麻烦韩亲家。当然，我们萧家是懂规矩和道理的人家。若是将来有人求到你跟前，提出为难的要求，老五媳妇，你尽管拒绝。这是老夫说的。老夫唯一的请求，就是茂林的起复和明桢的前程还有中州那边。等将来仗打完了，若是萧家的产业被人占去，衙门不给发还，还请老五媳妇同韩家能够出面，替萧家解决这些麻烦。”
“老爷子放心，儿媳全都记在心里，定会帮忙。”
萧老爷子轻咳几声，欣慰一笑。“明桢，好好读书，不要辜负了老夫对你的期望。振兴萧家的重担，可就要落在你的身上。有能力就要多帮帮族人，帮老夫照看着四房还有五房，还有你们大房。大房是萧家的根本，大房万万不能乱，一定要将规矩立起来，才给族人给下面的人做榜样。”
萧明桢郑重说道，“孙儿明白。”
萧老爷子又继续说道，“明瑜，你过来，你是个聪慧的姑娘，老夫丝毫不怀疑，你将来定是造化的人。若是将来得了造化，还请你能够记住萧家的姐妹兄弟，在他们需要帮忙的时候，能伸出援助之手。”
萧明瑜点头，认真的说道，“老爷子放心，孙女不是忘本的人。有能力相帮，定会帮助。”
“如此就好。”萧老爷子疲惫的笑了，“该交代的事情老夫都交代清楚了，你们都下去吧。”
萧茂林张了张嘴，有些话还想说，可是当着大家的面不方便，只能忍着。
萧老爷子挥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众人心思各异，表情却都一致的显得凝重。这让等在外面的人，个个都心神不宁，仿佛有了不得大事情发生一样。
卧房内，就剩下萧老爷子同肖管家二人。萧老爷子叫道，“肖管家。”
“老奴在。”
萧老爷子叹气一声，“你们几个人，跟着老夫几十年，是老夫身边用惯的老人。老夫也不在乎你们是不是王府派来的，看在你们辛苦了一场的份上，老夫就放了你们自由，你们拿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走吧。”
扑通！
肖管家跪在地上，“老奴一辈子对老爷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是吗？”
“若是老奴有一句不实之言，老奴愿遭天打雷劈。”肖管家赌咒发誓。
萧老爷子笑了气来，“起来吧，老夫是信你的，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交给你去做。你说说吧，等老夫过世后，你有何打算？若是想要回去享清福，趁着老夫还没死，赶紧让人你的手续给办了，放你自由。若是你还想留在萧家，不是不可以。只怕别人不会像老夫这样如此倚重你。等老夫过世，你难免要受人糟践。”
“多谢老爷子为老奴考虑。老奴的孙儿都已经成亲了，蒙老爷子开恩早早的放了出去。盘了个店面，如今也算是有所长进。老奴想着，老奴还能干几年，不如趁着干的动的时候，回去帮着孙儿这打理生意。好歹老奴在老爷子身边也有所见识。好请老爷子成全。”
萧老爷子想了想，肖管家知道的太多，这的确很不好。不过萧家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被人追着十年二十年不放的事情。而且萧家已经败落，族人也死的死散的散，如今的萧家已经不是往日的萧家。肖管家跟了他几十年，若是临到最后，要了这个老奴的性命，倒是有违天和。罢了，就给他自由吧。于是萧老爷子答应下来，“行，明儿就让人去衙门办手续，放你自由。至于其他人，你问问他们都是什么打算。跟着老夫这么多年，老夫总要为他们考虑好将来。”
“老爷子仁慈，老奴替大家谢过老爷子。”肖管家松了一口气，好在萧老爷子松了口。
消息传开，人人都有一番心思，个个都是心神不宁。
虽然萧老爷子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不过萧茂林依旧每日请医延药。萧老爷子如今是苛延残喘，一日日消瘦下去。到了第三日早上，萧老爷子平静的喝下一碗粥，说是要睡一觉。哪里想到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
萧老爷子过世，萧家布置灵堂，通知亲友。所有人都换上孝服，准备去灵堂哭灵。
大房那边来了人，请韩氏过去，说是有事情商量。
萧明瑜同韩氏说道，“娘，大伯父这个时候让娘过去，定是商量老爷子的丧事。老爷子当初说一切俭省，我看大伯父并不赞同老爷子的意见。”
韩氏低眉敛目，“如今这府里大小事情都是大房说了算。你大伯父要大办丧事，就让他去吧。只是四房那边怕是不答应。五千两银子，俭省着办，已经足够。要大办丧事，那点银钱自然是远远不够。这会叫我们过去，不过是通知一声，等到丧事结束，多出的银钱自然是让大家平摊。”
“娘要答应吗？”萧明瑜小声的说道，“等我们搬出去，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若是将钱都贴在丧事上，这不合适。也不是老爷子愿意看到的。”
韩氏皱眉，“那你说要如何回绝你大伯父？”
萧明瑜想了想，说道：“娘，不如这样吧。若是大伯父果真要大办，娘就先同大伯父说清楚，我们五房最多出五千两银子，多的一文钱也没有。若是大伯父同意则罢了，若是不同意，这件事情就没办法谈下去。”
“四房那边可能不答应。五千两不是小数目。一家五千两，加上老爷子留下来的就有两万两。有两万两银子，足够办一场隆重的丧事。”
萧明瑜说道，“娘，我们不管四房那边，只管好我们自己就行。四房人口简单，其实只要用心经营一番，那笔钱足够让四房一家子生活得很好。再说了，四伯母可是个能干的人，而且四伯母手里头还捏着不少私房。五千两是很多，可是四房未必拿不出来。”
韩氏考虑了一番，点头“行，此事就依着你的意思。”
到了议事厅，萧茂林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明：“老爷子辛苦了一辈子，本该安享晚年。哪里想到这两年诸事不顺，老爷子操心过多，这才会早早的去了。老爷子去了，这丧事是送走老爷子的最后一程，我认为务必办的风风光光的。十四天的法事是不能少的，所有亲友也要通知到。总之该花的钱都要花。”
萧茂恒果然不同意，“老爷子之前留下遗言，说是凡事要俭省，丧事不必大办，停灵七日就可。如今大哥又说要大办丧事，这岂不是违背了老爷子的遗愿。大哥要做面子给外人看，大哥自己去做就成，我们可不奉陪。”
萧茂林顿时就抹起眼泪，“这些年我一直在京城，未能在父亲身边尽一天孝。如今父亲去了，我绝不会为了吝惜几个银钱，就置父亲的丧事不管。就算外人不说闲话，我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此事四弟无论同意与否，我都要是大办的。银钱上头的事情，四房若是不肯出，我大房一力承担。不过以后四房若是被人戳脊梁骨，你们死房可别找我帮忙。这样的忙我也是不屑去帮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萧茂恒气的半死。
韩氏出面问道，“不知大伯打算如何大办？银钱花费几何？”
萧茂林当即平静的说道，“既然是大办，自然是要请和尚道士诵经超度，立道场做法事。亲友们也要请到，父亲的棺木也要选上好的。凡事都要讲究个规矩。银钱上头的花用，毕竟还没开始操办，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我的意思是，超支的就我们三个房头平分。不知五弟妹意下如何？”
韩氏见萧茂林一张脸干干净净的，哪里还有眼泪，果然之前只不过是在演戏。韩氏说道，“那就照着大伯的意思办吧。不过我们五房能力有限，家里人口也多，明瑜的婚事还没有眉目，成哥儿又小，将来花钱的地方可不少。所以我们五房尽力，最多也只能出五千两银子。多的就没办法。”
萧茂林大皱眉头，五千两怎么够。他还想着借此敲一万两下来。五千两才不过一半的数目。
五房一表态，四房也立即顺酐爬，廖氏说道，“既然五弟妹出五千两，那我们四房也出五千两。大伯，我们四房不比大房，家里没个能干的人，支撑不起门户。这坐吃山空的日子，可是岌岌可危。五千两已经是我们四房最大的能力，多的实在是给不出。大伯能力强，其余的开销还请大伯一力承担。弟妹相信大伯一定不会拒绝吧。老爷子生前最重视大房，也最看重大伯。大伯如今是族长又是家主，大伯能者多劳，多出一点，以此来表达孝心，人人都要说大伯是孝子。”
这高帽子戴上，萧茂林心头不舒坦的很。奈何此事是他提出来的，此刻自然不能拒绝。五千两银子，大房自然出的起，多余的也有。不过萧茂林此刻打定主意，这次丧事的花用就控制在两万两以内，绝对不能多花。于是萧茂林应承下来，大房定会补足不够的那不部分。
事情说定，廖氏就提议各房都派一个人出来，共同管账。免得有人中饱私攘。当然，廖氏的根本目的是防备着大房，要是大房当真将丧事的花用控制在两万两以内，比如一万八一万九之类的，大房岂不是占了老大的便宜。这样的事情廖氏怎么可能让他发生。
廖氏的提议，韩氏没有意见。韩氏一表态，萧茂林就不好以人多耽误事情为理由来拒绝。毕竟他还想借着韩氏的关系，交好韩家，所以万万不可得罪了韩氏。萧茂林收起自己的小心思，答应了廖氏的安排。
三个房头散了，廖氏回到四房，同萧茂恒商量一番，当即将银子还有人送到大房去，还另外派人到外面打听丧事用品各项花费。绝对不会给大房贪墨银子的机会。期间自然需要拉拢五房。韩氏没有拒绝四房的拉拢。因为韩氏也不希望五房的银子被人贪墨，白白的便宜了其他的人。
灵堂布置好，棺木也都选好，和尚道士也都请来。萧家的孝子孝孙们都去灵堂守灵哭丧，外面自有人招呼安排。得了消息的亲友们也都纷纷上面祭拜，送上奠仪。韩家也派了人过来，来的是萧明瑜的二舅舅韩士林。
韩士林祭拜过后，就找了个机会同韩氏说话。
韩士林连连叹气，“大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韩氏轻轻摇头，“算不得辛苦，全家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韩士林皱眉，“今年萧家也是流年不利。先是茂杨，接着是萧老太太，如今萧老爷子也去了。一下子萧家就没了主心骨。大妹妹，将来你打算怎么办？父亲同母亲都很担心你，让我过府来问问你的意思。具体需要什么帮助，还请大妹妹尽管直说。我们是亲兄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吃苦受罪。”
韩氏说道，“多谢二哥。替我谢过父亲母亲。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家老爷子过世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分家的章程也出来了。按照老爷子的遗言，等过了百日热孝，就可以分家。别院我已经让人收拾出来的，等到分家，就搬到别院去住。”
“萧茂林会放心你们五房离开吗？他会不会为难你？”
韩氏摇头，“他以后还有求于韩家，如今自然不会为难我。我们五房要搬出去住，早在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他是拦不住的。即便他真的要拦，不是还有大哥同二哥，有你们在，妹妹何惧之有。”
韩士林顿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有我们韩家在，萧茂林不敢动你。不过你也要当心身子骨。办丧事是个累人的事情，凡事你都让下面的人去办，万不可累着了自己。茂杨都不在了，五房尽到心意就行，无需同孝子孝孙们相比。”
“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明瑜过来，见过你二舅舅。”
萧明瑜一身孝服，恭敬给韩士林请安见礼。韩士林眼前一亮，“这就是明瑜，好些年没见了，当年的小不点一转眼竟然长到这么大。不错，不错。明瑜，舅舅也听说过关于你的事情。都说你聪慧有想法，在萧家这些日子里，注意照顾好你母亲。若是有难以决断的事情，就让韩八他们送信过来。我是你舅舅，是你娘亲的哥哥，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舅舅也会为你们做主的。”
“多谢舅舅。”萧明瑜对韩士林的印象很好。
韩士林又问，“成哥儿呢，怎么没见到？”
“成哥儿太小，受不了烟火气，所以就没带他出来。”韩氏如此说道，“二哥，外面摆了流水席，二哥不如用了酒席再走。”
“不了，今日过府来就是为了祭拜萧老爷子。用酒席的事情，等改日再说。你们都要留心自己的身子骨。可别刚将老人送走，你们也都跟着躺下。”韩士林不放心的嘱咐。
萧明瑜顿时响起当初给萧茂杨还有萧老太太做道场七日，将人累的人仰马翻，还因此感染了流感，死了好些人。这次足足要停灵十四日，更是吓人。萧明瑜已经预料，等丧事完了，萧家人绝对好不了。即便不生病，也要躺个三五天才能恢复元气。总之，丧事就是花钱折腾活人的事情。
送走了韩士林，萧明瑜同韩氏一起回到灵堂继续哭丧。
四房的萧明友对萧明业挤眉弄眼的，不知是不是在传达什么意思。萧明业同样挤眉弄眼的回复他，两人就这么挤眉弄眼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结果这人做事不密，被萧茂林看到。萧茂林当场大声斥责这人态度不端正，缺乏诚心，失了教养。
萧茂恒当即起身，狠狠的在萧明友头上敲打了几下，“没用的东西，也不看看场合，就敢胡来。你且等着，等回去后，老子再教训你。”
将萧明友吓得半死，瑟瑟发抖，两股战战。
至于萧明业也是脸色苍白，不知所措。萧明璇担心的看着他，又可怜兮兮的望着韩氏，“母亲，弟弟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糊涂，还请母亲见谅。”
韩氏叹气，“这里是灵堂，岂是胡闹的地方。”
萧明璇急的哭起来，“请母亲原谅弟弟。父亲没了，姨娘也没了，我们姐弟二人如今就成了没有依靠的人。若是母亲不肯原谅弟弟，弟弟便无处安身，以后又如何能够”
“够了。”萧明瑜听不下去了，“萧明璇，要哭就滚出去哭。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没了爹，没了你姨娘，你是被饿着了还是被冷着了，难道有谁苛待了你们姐弟二人吗？说什么无依无靠，要真的无依无靠，干嘛还留在五房。带着你弟弟滚出去啊。”
萧明璇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萧明瑜冷笑一声，“你们两姐弟最好搞清楚，你们如今吃的是谁的，穿的又是谁的。我娘要真是个恶毒嫡母，趁着爹不在了，就该让人磋磨你们，最后弄死你们，一了百了。可是我娘有那么做吗？现在在你们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是你们身边的老人。你们的吃食用度也都照着老规矩来。如此，你们还不满意。莫非要将五房的家业都给了你们，你们才肯说一句满意，才敢说句实话，说嫡母从来没有苛待过你们。”
萧明璇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明瑜哼道：“我看我娘之前对你们太过良善，让你们不知道好歹。既然如此，以后五房的规矩也该改改了。既然是庶出，就该守着庶出的本分。”
“明瑜姐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萧明璇急的哭了起来。
萧明瑜冷冷一笑，“你是不是那个意思，同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总之你们姐弟二人好自为之，别逼我对你们下狠手。”
萧明业捏紧了拳头，脸上难掩愤怒之色。萧明瑜挑眉一笑，“怎么，六弟不服气。你若是真不服气，那你就做出点人样子来，争气一点，让我刮目相看。那样的话，我还高看你一眼。你你如今这模样，我是真的看不起你。没用的人，不配说话。”
萧明业气的恨不得暴起，狠狠打萧明瑜一顿。萧明瑜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道，“很恨我，是吗？恨不得打我一顿，是吗？我要是你，就卧薪尝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然后狠狠的将得罪过自己的人踩在脚底下，报当日之仇。我若是你，定能做到。而你只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
萧明业死死的盯着萧明瑜。
萧明瑜冷冷一笑，“别不服气。你的确很用功，但是读书不是光靠用功就行的。更要靠天分，靠才学，靠人脉。你说说你除了用功以外还有什么？若是父亲还在，你有这份心思，父亲自然会为你铺路。如今父亲不在了，还有谁能为你铺路？除了我还有我娘外，你以为还能有别人吗？你若是果真知道好歹，知道尊卑上下，父亲过世后，你就该一改往日作风，主动亲近我娘，让我娘感念你的用心，对你投桃报李。可是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你依旧我行我素，从不曾主动来跟娘请安。见了娘也是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你说说，若是换做是你，你会为这样的人费心费力吗？萧明业，没有自知之明人，除了萧明璇一个，还有你一个。你这辈子注定庸碌无为，所以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心我将你眼睛挖下来。”
“明瑜，不要再说。多说无益。该明白的人早就明白，不明白的人，你就是说破了嘴别人也只当你是包藏祸心。”韩氏摇头，示意萧明瑜不必在这样。
萧明瑜点头，“女儿听娘的。”
萧明瑜回头看了姐弟二人一眼，“你们好自为之。等出了老爷子的热孝，我们一家人就要搬出去。希望到时候你们都能安分守己。如此，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有人生出别的心思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灵堂闹了一场，不过并没有惊动外人。四房同大房的见了这场闹剧，并不曾出言说什么。萧明瑜没说错，五房教训庶子庶女，更是没错。再说萧明璇姐弟二人的确有些不知好歹。
只不过萧明璇姐弟二人的心思却格外的复杂，萧明业大受打击，萧明璇虽然明白自己要安分守己，可是心里头总是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就等着一旦有机会，就要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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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正式分家
章节名：第159章 正式分家
停灵十四日，萧府上下人仰马翻。和尚道士你来我往，整个萧府是乌烟瘴气。
终于等到出殡这日，萧家上下做足了功夫，务必要在最后一日做的尽善尽美，让世人都看见萧家人的孝心。
萧明瑜累惨了，眼睛周围全是黑眼圈。这半个月，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一天十二个时辰，最多就能歇息三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被烟熏火燎，整个人难受的不行。萧明瑜赶紧，要是再不结束的话，她肯定立马就要躺下。
终于将萧老爷子的棺木送入庙宇，最后一场法事做完，萧家人坐上马车回府。
回府后，一句话都没有，大家各自回放，倒头就睡。强壮如男子，都已经累的受不了，更别说太太姑娘们，个个都脸色青白，如白日见鬼一样。
萧明瑜睡得昏天黑地的，除了用餐的时候起来一趟，别的时间一概是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睡不行，不睡萧明瑜就觉着下一刻就要死了。整整睡了三日，总算恢复了一点元气。好好的洗了一个澡，换了三通水，这才满意。
洗漱完毕，换上孝服，去见韩氏。
韩氏穿着重孝，至少要等热孝过后，才能除掉重孝。成哥儿年岁小，不在此列，不过腰间还是圈了一条麻绳。
萧明瑜陪着韩氏用了饭，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直都没人说话。用过饭后，萧明瑜陪着韩氏在院里散步消食。萧明瑜感慨了一句，“总算都结束了。”
韩氏点头，是啊，总算都结束了。再不结束，人都要被累死。
水仙进来禀报，“见过太太，姑娘。四太太这会正在查账，说是账目有不清楚的地方，这会正同大太太理论。”
萧明瑜问道，“有理论出一个结果来吗？”
“还不曾。四太太请太太过去，说是请太太做个公道，大家一起将账目重新盘点一番。”水仙说道。
萧明瑜问道，“大老爷呢，难道不在府里吗？”
水仙说道，“大老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估计要到天黑才会回来。”
萧明瑜看着韩氏，问道：“娘，我们要过去吗？”
韩氏反问，“明瑜，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萧明说道，“大伯父不在，我们就是说出一朵花来，也不顶事。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是不是现在。明日吧，明日大伯父在府上，届时三个房头聚在一起，将账目好好盘点一番，看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对了，我记得四伯母做了许多准备，不光派了人守在账房，还派了人到外面打听各种价格。做了这么充分的准备，为何账目还有不清楚的地方。”
韩氏嘲讽一笑，“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没经历过这些事情，自然是不明白。这丧事一项，花钱的地方极多，各项物事品级也相差极大。比如那黄表纸，有五文钱一刀，也有五两银子一刀。采买的人要么是大房的，要么就是老爷子留下来的那些人。那些人随便报个帐，账房也查不出来。非内行人，谁看得出来区区一刀黄表纸的区别。再说，这些物事都已经用完，这会就算是查，也无从查起。至于说商家那里，总不能为了点小钱，就派人去商家询问。而且人家商家也未必会如实回答。再说了，萧家还要脸面，这样的事情你四伯母也不敢闹到外面去，被人看笑话。要是真闹了出去，那以后萧家还如何在京城立足？你要知道，京城这地方的人都讲究一个脸面。区区银钱绝对比不上脸面重要。”
廖氏那里见人没将韩氏请来，就知道今日同谭氏，是理论不出一个结果来的。于是暂且休战，等到明日再战。
晚上萧茂林回府，谭氏就将此事同萧茂林说了。谭氏一脸不爽快，“为了老爷子的身后事，我们大房的人累死累活。四房不感念我们的好，这才几天，就要盘账找茬，实在是岂有此理。”
萧茂林没理会谭氏的抱怨，先让管家去将账本拿来。萧老爷子的丧事，有一本专门的账本记录平日里的花销。
萧茂林翻开账本一看，大皱眉头。前前后后竟然花了将近三万两银子。这岂不是说大房要出一万多两。这也太过了。萧茂林将账本放在谭氏跟前，“你老实同我说，这份账本到底有没有猫腻。”
“老爷也不相信妾身吗？”谭氏委屈极了，“为了老爷子的身后事，妾身半条命都贴进去了。到最后没得到一句辛苦的话，反而还被人怀疑。实在是让人心寒。”
萧茂林很不耐烦，“行了，现在是说那些的时候吗。这里没有外人，你同我说，那账本到底有没有问题？你也知道，老爷子指明留下五千两办丧事，四房同五房也都各出了五千两。多出来的就全部归我们大房。如今将近花了三万两，岂不是说我们大房要出一万多两。你同我说明白，这账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氏轻飘飘的扫了眼那账本，说道：“还能怎么回事。下面负责采买的人虚报价格，账房没办法一一纠察，就让那些人钻了空子。至于究竟被贪墨了多少银钱，老爷问妾身，妾身也不清楚。不过老爷都开了口，妾身自然要清查一番，总归咱们大房不可能做冤大头。凭什么四房同五房只出五千两，我们大房就要出一万多两。”
萧茂林冷哼一声，“看来这些事情你都清楚的很，那就好办了。四房五房那边，不可能再出更多的银两，我就先将话放在这里，你可以从账房那里支取一万两。不够的你就拉你自己的私房银子贴补。若是有多余的，给你便是。总之这件事情你给我料理干净。”
谭氏紧皱眉头，“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贪墨了银钱吗？”
萧茂林端起茶杯，冷漠的说道，“这种事情你是有前科的，想要我信任你，你也要将事情做好一点才成。你练面子功夫都不肯做，我又如何能够相信你是无辜的。”
谭氏气的浑身发抖，就想冲萧茂林怒吼一声。关键时刻，萧明桢走了进来，“父亲，管家那里遇到点难事，不敢自专，还请父亲过去拿个主意。”
萧茂林放下茶杯，“既然外面有事，我就先走了。希望明儿一早对账的时候，你能拿出个章程来。”
谭氏气的不行，萧明桢连连同谭氏打眼色，让谭氏忍着，千万不能冲动。
等萧茂林走后，谭氏拍着桌子，怒吼，“明桢，你拦着我作甚。你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竟然怀疑我贪墨了银钱，还说我有前科，真是岂有此理。”
“娘亲息怒，父亲如今心思不明，凡事还需多加忍让。”萧明桢轻言细语的劝解着。
谭氏心头憋着怒火，“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我掌管家中才几天，还来不及变动人事，老爷子就出了事情。那些采买的人，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后院那几个女人安排的。要说贪墨，也是那几个女贪墨。你父亲明知道实情，却还将事情栽赃在我的头上，真正是欺人太甚。”
“娘亲，此时不是计较这个事情的时候。听父亲的意思，父亲分明还记恨着过去的事情，这是借着机会做筏子，要给娘亲找不痛快。娘若是暴怒，同父亲争论的话，那就落入了圈套，让别人痛快。所以娘这段时间，无论有多大的委屈都先忍着。那些采买的人，儿子也让人盯着。迟早会找到那些人的把柄，届时娘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是快哉。”
萧明桢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谭氏纵然有漫天的怨愤，也不得不忍下来。“你说的对，小不忍则乱大谋。好在老爷子是个明白人，临终之前将你父亲敲打了一番，让你父亲不敢乱来。不过这次我吃了这么大的亏，那几个女人这会怕是正在得意。此仇不能不报。明桢，你要替娘想个主意才行，否则娘如何在府中立足。”
“娘放心，儿子始终是站在娘这边的。老爷子的事情不宜多生事端，免得传出不好的闲话。等过段时间，府中安定下来，届时娘要料理那些下人，儿子帮娘动手。”
萧明桢好生劝解了一番，这才说的谭氏忍下怒气。
这些事情，四房同五房自然不清楚。等到第二日一大早，四房同五房就来到议事厅，同大房理论账本的事情。
萧茂林不想同廖氏撕扯，实在是太没面子，不符合他的身份。所以萧茂林很干脆，无论超支多少，都由大房来承担。四房同五房除了那五千两外，别的不用再出。如今大家都守着孝，为了一点银钱争来抢去的，实在是太难看，传出去萧家仅剩下的脸面都没了。
既然萧茂林都已经表态，韩氏自然没意见，四房的廖氏也不好追究下去。
接下来就是萧茂林让账房的送了一万两给谭氏，让谭氏平账。账目不弄清楚，此事责任就算在谭氏身上。谭氏气的不行，真想拿把刀冲到后院去，将那几个女人砍杀了。不过得了萧明桢的吩咐，又有萧明琦陪在身边，谭氏只能忍耐，自己拿了两千两私房银子出来将账目平了。
想想真是气人，别人管家都是捞银子。也只有她管家才会倒贴银子。后院那几个女人这会怕是笑死了吧。暂且不说谭氏将来如何收拾萧茂林的几个小妾姨娘，总之因为此事结下大仇，谭氏一直记恨着，等到能使出手段的时候，那几个人没有一个落下好下场。
账目料理干净，大家关门闭户为萧老爷子还有萧老太太守孝。除非必要，大家都不出自家的院门。就算是大房这边，也都消停下来，知道此时闹事，那就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转眼进入盛夏，转眼又到了初秋。当天气凉下来的时候，萧家也度过了萧老爷子的热孝。
这一日大家齐聚议事厅，又从衙门请来书吏做中人。肖管家将萧老爷子签字画押的遗言拿出来，让众人过目。若是没问题的话，就开始办理分家的事情。
三个房头都仔细看过同当初萧老爷子所说的并无区别。书吏又照例询问了一番，若是没人有异议，就照着萧老爷子的遗言分家。
大家都没异议，于是分家的事情就顺利很多。书吏写好文书，让三个房头签字画押。一式四分，三个房头分别留一份，剩下的那一份则是用做存档。文书办好，银两分好。该；料理的事情也都料理干净，韩氏直接说道，“既然都办妥当了，今日我们五房就搬出去。”
萧茂林想要挽留，“五弟妹怎么这么着急，不如再住几天？”
韩氏的态度很坚决，“不了。府里不宽敞，这么多人住着，实在是逼仄的很。再说，早在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我就禀报过老爷子，说要搬出去住。如今既已分家，我们五房更没有理由住在府里。明瑜，随娘走吧。今儿就搬出去。”
“女儿听娘的。”
四房有些尴尬，还是廖氏够直接，“大伯，我们四房如今手上没个营生，房舍也没置办。暂时还要打扰大伯，还请大伯体谅。”
萧茂林爽快的很，“四弟妹见外了，当初老爷子就吩咐我们兄弟二人要守望相助，如今你们四房有困难，我们大房自然要尽量帮助。”
“多谢大伯和大嫂。”廖氏干脆道谢。
萧明瑜跟着韩氏回到五房院落，行李早在之前就已经收拾完了，如今只等马车一到，就出门走人。
萧明桢追了过来，“明瑜妹妹，虽然我们分了家，但是我们都姓萧，都还是一家人。将来若是你们遇到任何难处，尽管派人来找我，我定会相帮。”
“多谢三哥。三哥将来若是有需要妹妹帮助的，也请三哥派人来寻我，我自不会推辞。”萧明瑜笑了笑，“三哥保重，萧家振兴的希望可全都落在你身上，你一定不要让大家失望。”
“放心，我自会努力。”萧明桢郑重其事的说道。
萧明同萧明怀来也相送，萧明很舍不得，抱着萧明瑜哭了一场。被萧明瑜好言相劝才止住了眼泪。萧明怀眼巴巴的看着韩八，韩八狠狠的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好好学武，你若是自觉有了长进，年底我就荐你去军营。不过是从小兵做起，你可愿意？”
萧明怀点头，“我愿意。”说的站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
韩八很是满意，“如此甚好，好好练武，武功学好了，将来可是你保命的法宝。”
萧明怀重重点头。
五房在二门上了马车，行李也都放在马车上。韩氏同廖氏还有谭氏告别过后，就同萧明瑜一起上了马车。萧明璇同萧明业自然也要跟上。这二人都是五房的人，韩氏没道理不带上他们。马车启动，出了萧府，朝着另外一头的别院行去。
马车进了别院，下了马车后，分派丫头们做活，四下查看了一番。三进的院落，二十三间厢房，足够五房一家子住。至于下人们，尤其是带着家人的，可以考虑在后街修一排房子，方便他们安置一家老小。
水仙进来禀报，“姑娘，牌匾送来了。太太请姑娘过去。”
萧明瑜心头一动，急忙到了外院。果然牌匾送来了。韩氏笑道，“前些日子，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热孝结束。所以娘就吩咐人做了牌匾。明瑜，你来看看，这个牌匾如何？”
萧明瑜看过去，牌匾上书写苍劲二字，萧宅。萧明瑜不解的看着韩氏。
韩氏笑道，“你爹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们毕竟是萧家五房的人，将来成哥儿还要继承萧家五房的产业。萧宅再合适不过。”
萧明瑜也笑了起来，“女儿听娘的，这就让人挂起来吧。再让人去制作几份精美的名帖，等将来出了孝，母亲好外出走动。”
韩氏面带苦笑，“名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如今安心守孝才是。”
“那行，女儿都听母亲的。”萧明瑜没有反对。韩氏有心结，对京城这地方又是期待又是惶恐。萧明瑜能够感受得到，但是无法开解。只能让韩氏自己想明白。命人将牌匾挂上，萧家五房正式在京城立足。
萧明瑜让韩氏休息，说是府中的大小事情都交给她来办。韩氏笑道，“你是个能干的丫头，行了，娘就享福几天，一切都交给你。”
“娘放心好了，女儿定然将一切都打定得整整齐齐的，不会让娘操一点的心。”
萧明瑜让人将贵重物件都放在库房里锁起来。有婆子询问，“姑娘，屋里不放一点摆件吗？”
萧明瑜说道，“屋里那几样摆件足够了。如今我们在守孝，家里不宜过度奢华。将这些都收起来吧。等将来出了孝，再摆放出来也不迟。”
接着就是将韩氏住的院落安置好，还有成哥儿的一切也要安排好。最后才是自己住的院落。至于萧明业，则被安排在外院居住，萧明璇则是住在小跨院里，有她的丫头在收拾，萧明瑜就不干预，只派人过去看了眼。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再说不迟。
安排好大家住的地方后，萧明瑜又将下人的事情交代给沈嬷嬷还有冯嬷嬷二人，让她们二人照着规矩安置所有的丫头婆子还有护卫。
乱糟糟的一片，中午随便吃了两口，到了天黑才算忙完。厨房上人是临时安排的，原先在中州时候的厨子没跟着来京城。到了京城后，也一直生活在大房那里，大房那边有厨子，五房自然不用操心。如今自己开火，才晓得忽略了厨子的事情。吃晚饭的时候，萧明瑜就同韩氏商量，明儿就去请两个厨子回来。要请手艺好的，还要足够本分忠心。厨房是重要地方，容不得一点马虎。韩氏自然答应下来。最后韩氏将对牌还有钥匙账本都交给萧明瑜。“以后我们这个家就由你来管。你年龄不小了，也该多加锻炼。等将来到了婆家，不至于被人拿捏住，受了蒙骗。账房那里我也打了招呼，你去支用银子不用禀报我，直接拿去花用就是。”
萧明瑜心头欢喜，“娘就真的放心我？”
“上京的路上，你做到了许多男子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凡事都考虑周到，处处妥帖。娘若是还不放心你，岂不是让你寒心。放心吧，你尽管施为，娘不会干涉。不过跑腿传话出门的事情你不可再做，更不能做男子打扮出门。要知道京城规矩大，万一失了名声对将来的婚事有碍。如此，娘岂不是罪过。”
萧明瑜笑道，“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将府中大小事情管理妥当，也不会随意出门。真要出门，也是跟着娘一起。如此，娘可放心呢？”
韩氏笑着点头，“这要才好。做姑娘就要有姑娘家的样子。娘还盼着你将来说一门好婚事。”
萧明瑜低着头，心里头有些扭捏。韩氏看出异样，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你同娘说，娘来处置。”
萧明瑜先是摇摇头，接着又是点头，怯怯的说道，“娘可还记得同宁王的四年之约？”
韩氏皱眉，“莫非你还记得？”
萧明瑜沉默，沉默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韩氏叹气，“傻孩子，这件事情赶紧忘了吧。要说以前，或许还有一分可能。如今，别说一分，半分可能也没有。你爹不在了，家里没有支撑门户的人，只靠我们孤儿寡母的，这样的人家，皇室又怎么会看上。再说了，萧家败落，我么又是从中州那地方逃命到京城。在京城豪门大户的眼里，我们比破落户好不了多少。你说说看，换做你是皇室中人，你会想到堂堂亲王，会娶一个犹如破落户人家的闺女吗？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那宁王即便对你有情，可是他若是真娶了你，就桑自断前程。皇子们在皇上面前争抢，靠的是什么？一个是母族的帮助，再有一个就是妻族的帮助。你说说看，你若是嫁给了宁王，你能给他什么帮助。萧家能给他什么帮助。你别同我说韩家。宁王娶了你是同萧家结亲，而非同韩家结亲。一般情况下，韩家能帮则帮。遇到原则性的问题，韩家自有其立场，又怎么可能无条件的相帮。明瑜，我们萧家给不了宁王任何有用的帮助，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事实。所以此事你不用再想了。”
萧明瑜怔愣的望着韩氏，“那娘当初为何答应他？让他心头有一丝念想。”
韩氏叹气，“说起来也是为娘的不对。当初萧家一切都好好的，你父亲的书院也办了起来。我当时就想着，即便萧家的家世配不上宁王，好歹萧家有钱，可以给你置办一份丰厚无比的嫁妆。你父亲的书院办好了，在清流中博得名声，获得至高声望。届时，就算萧家的家世不够，但是你爹的声望还有萧查的钱财，估计也能够打动宫里的娘娘，让娘娘点头同意宁王娶你。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空谈。要钱没有，要名望更是没有。你同宁王之间，只能到此为止。明瑜，你不要怪娘，娘也是为了你好。”
萧明瑜笑了笑，“娘多心了，我怎么会怪娘亲。娘说的有道理，此事我已经明白了。娘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韩氏不放心的看着萧明瑜，“你真的想明白了吗？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就说出来。”
萧明瑜摇头，“娘误会女儿了。女儿没有任何不满的，娘说的都是为女儿真心考虑，女儿只有感激的，何来怨愤。娘放心吧，女儿都明白的。”
韩氏并不能真正明白萧明瑜的心思，只当萧明瑜真的想明白，知道事不可违，已经放弃了周乾那里。萧明瑜此刻心头却在想着，名望她没什么可行的办法，但是钱财方面，她可以想办法。至于周乾那里，还需要周乾立下更多的功劳才能在皇上面前有话语权。如此二人的婚事才有可能成真。至于说自己刷名望，萧明瑜也有考虑过。不过萧明瑜暂时否定了这个想法。俗话说树大招风，萧家五房如今守孝，她若是去刷名望，不会得到好处，反而会适得其反，让人对她的品性产生怀疑。这是极为不利的情况。所以目前刷名望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周乾去做。萧明瑜相信，周乾一定能够做好此事。至于孝期过后的事情，萧明瑜现在还没有想到哪里去。
一夜无梦，一大早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住在自己家的宅子里，就是痛快。果然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有一个自己的房子都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用过早饭，萧明瑜打算锻炼一下身体。这大半年下来，操心的事情太多，痛快的事情太少，身体也跟着累惨了。趁着现在年纪小，打好身体底子，将来就不用因为身体不好从而吃苦受罪。
不过这一日注定是不平静的。
先是门房来报，说是有人上门送礼。萧明瑜同韩氏都很奇怪，家里又没有什么事情，怎么会有人上门送礼。
将人请进来，那婆子恭恭敬敬的给韩氏请安，送上礼单，“我家王爷得知韩夫人乔迁，所以送上一份礼物聊表心意。知道府上如今有孝在身，不敢劳烦韩夫人。韩夫人收下礼物就行，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那婆子送上礼物，回了话就离开，连口茶都不肯喝。萧明瑜拿过礼单一看，福王府，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萧明瑜小心翼翼的看着韩氏，“娘，这礼物收下吗？”
韩氏叹气，知道那些东西是退不回去的。“收下吧。让人记好了，等将来出了孝，定要请客回礼。”
“女儿明白。”
这只是开头。接下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什么王府，郡主府，公主府，国公府，侯府，大学士府，大都督府等等，萧明瑜收礼物收到手软，到最后已经麻木了。但是高潮还没到，真正的高潮是一份来自于宫里的礼物，不，应该说是两份礼物。
两个太监带着人前后脚到了府上，一个代表皇后娘娘送礼，一个代表皇帝送礼。
萧明瑜心跳如鼓，偷偷去看韩氏。韩氏先是沉着脸，后来知道这样不行，可是实在笑不出来，只能面无表情的招呼来人。幸好有萧明瑜在旁边，才没将宫里的人得罪。奉上两份丰厚的回礼，一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总算将这些祖宗们给送走了。
萧明瑜张了张嘴，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韩氏只是叹气，什么都不想说。
只是事情还没完，皇后同皇帝都动了，京城里消息灵通之人太多，心思玲珑的人更不少。随着皇后皇帝两份礼物送来，宫里面其他嫔妃也都派人出宫送礼，就连叶太妃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还有别的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家，拐着弯的亲戚，也都纷纷上门送礼。就连萧家那边得了消息，也做出了表示。萧茂林派萧明桢上门来，萧茂恒则是派萧明怀亲自上门。都带着一份丰厚的礼物来。好像不这样做，就不能表现出萧家三个房头和睦如初似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谭氏廖氏等人才真正理解韩氏这个身份的分量究竟有多重。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攀附的。
韩士林来到萧宅的时候，就看到满屋子的礼物，库房已经放不下，只能暂时放在厅堂里。韩士林哭笑不得，“我就知道会如此，下了衙门后就急急赶了过来。”
“二哥请喝茶。”韩氏招呼韩士林坐下，“我是真没想到那些人如此有心，竟然都盯着我这里，赶在今日送礼上门。现在我心里头惶恐的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二哥，你帮我想个办法可好。”
韩士林笑了起来，“办法不好想，我今日来看望你们，也是为了送礼。”说着，奉上礼单。“母亲同大哥那边的礼物都已经送来了吧。”
韩氏点头，“我不过是搬个家，何至于就到了如此境地。大嫂那边就算了，娘怎么还让人送礼过来，岂不是见外了。”
“外人都送礼过来，自家人又怎么能不送，岂不是显得不尊重。行了，你别多心，放心收下就是。”韩士林笑道。
韩氏一个头两个大，皱着眉头说道，“这么多礼物，难道真要全部收下。”
“不然呢，难道你还能退回去不成。行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的担心全是杞人忧天。这些礼物都是为了贺你乔迁，你拿在手里不烫手，没人敢来质问你。你一个守节的寡妇，谁吃饱了会来找你的麻烦，难道不怕韩家过问吗？”韩士林大喇喇的说着。
韩氏苦笑一声，从礼单里抽出几份来，递给韩士林过目。“你看看这几份，我同他们从无来往，最多就是听说过名字，竟然也派人送来礼物。我又不是朝廷命官，这些人未免钻营错了地方。”
韩士林笑道，“大妹何必明知故问。这些人不是送礼给你，而是做给韩家看，更是做给那一位看的。不然，这些人又怎么会在那位送礼之后，派人巴巴的送礼过来。这些礼物你更要收下，完全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韩氏皱眉，“二哥这是在取笑我吗？”
“大妹莫怪，知道你不爱提起过去的事情，那我就一句话不说。”韩士林收敛神情，果然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
韩氏摇头笑笑，“二哥何必如此，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韩士林转眼笑了起来，“你明白就行。萧家分家的细节我都已经知道，你们只分的几万两银子，即便加上明瑜同成哥儿的也没有十万两。说起来挺多的，可是在京城生活，这点银两也有不足之处。更何况还要为明瑜置办嫁妆，为成哥儿置办家业。你名下还有两个庶子庶女，将来也要花点钱打发出去。处处都要用钱，光靠这十万两死钱，如何够用。这些礼物正好解决了你一部分难题。那些人送来的多是好东西，收捡起来，是留着把玩，还是拿出去变卖都可以。总之也算是一笔进项。”顿了顿，韩士林又说道，“你也不要有负担，更不要担心会牵连到韩家。这点事情还牵连不到韩家。那些御史不是没脑子的人。再说了，那些人送礼过来，多是看在那一位的面上。有那一位在，谁敢不开眼找你的麻烦。更不会有人找韩家的麻烦。”
韩士林说的极为笃定，韩氏放心下来。不过韩氏的心情并不明朗，“二哥，以后不要再提起那位那位的，不好。”
韩士林细细看了眼韩氏的表情，“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想明白吗？”
韩氏自嘲一笑，“闺女都出嫁了，过两年说不定就要做外祖母的人，你说我是想明白还是没想明白？二哥，我这人虽然有时候会犯糊涂，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从来就没后悔过当年的选择，也没后悔过嫁给萧茂杨。萧茂杨这人虽然有不少的缺点，萧家也有这样或者那样不好的地方。但是萧茂杨至少带给我几年平静的生活。有那几年，我觉得足够了。真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那位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二哥不用再提起他。我也不想同过去的人有什么牵扯。只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韩士林皱眉，“大妹的想法很好，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回到京城，就该想到今日这一切。都说时间能改变一切，不过我看时间对那位没用。那位心里头还有执念，也不知何时才能化解。总之你要有心理准备。若是他那天召你进宫，你也别拒绝。大大方方的去，他当年没对你如何，如今更不会。再说了有皇后在，有苏家人在，他懂得适可而止。”
韩氏神色不虞，韩士林自觉的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萧明瑜主动站出来，“二舅舅，天色已晚，不如今日就留在府上用晚饭，等用过了晚饭再走不迟。”
韩氏连连点头，“是该如此。明瑜你去安排，二哥你不要推辞。”
韩士林点头应下，“行，我就留在府上用晚饭。我先让小厮回去禀报一声。”
萧明瑜下去准备晚饭。韩士林则是留下来陪着韩氏说话。
因为厨子不太给力的缘故，萧明瑜只能多花些心思。心头想着，一点要早点请两个给力的厨子回来。不然家里这饭菜没法吃。用过晚饭后，韩士林略微留了一会，就告辞离去。
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礼物，萧明瑜问韩氏，“娘，这些都怎么处置。”
韩氏揉揉眉头，“先登记造册。就如你二舅舅说的，既然送来了，我们尽管放心大胆的收下。好东西都留下来，将来给你做嫁妆。一般的物件，不如拿出去卖了，换点银钱回来。”
萧明瑜立时说道，“娘，不如我们开个铺子吧，专门卖些珠宝玉器，各种贵重物件。反正那些物件都是要处理的，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自己。再说了，娘本来就打算置产，那就趁机开个铺面。生意做好了，将来就留给成哥儿。”
韩氏想想，“行，此事就依着你的意思。你交代下人去办，不可亲自出门。还有，若是果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让韩八去韩家走一趟。让韩家的大管家出面，这些事情全都能解决。”
萧明瑜笑着应下，“女儿听母亲的。”
既然说起这个话题，萧明瑜就打算将心头一些想法同韩氏讲。“娘，老爷子留给女儿两万两，放着也是放着，女儿就想不如用这两万两去做点生意。若是能钱生钱，自然最好。即便不能，好歹也能置办一点产业。娘，你说可好？”
韩氏点头应下，“此事可以，你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娘也不多说什么。总之万事都要小心，京城这地方贵人多，所以做事要多留一个心眼。可别糊里糊涂的就得罪了人。另外，你从账房上支用两万两，这两万两娘就交到你手上。你为自己置办产业的时候，别忘了为家里也置办一份。要养一大家子人，总不能坐吃山空。”
萧明瑜笑了起来，“娘真好。娘放心吧，女儿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好。咱们五房即便暂时没有男丁支撑门户，女儿也能将一切都办好，让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好，娘就拭目以待。”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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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劝说改嫁
章节名：第160章 劝说改嫁
“所谓经济战，便是利用一切商业资源，从外围突破。中州地界，山多地少，出产有限，生活物资几乎都要靠从外面购买。年初，中州遭遇大难，定将中州的库存消耗了七七八八。如今中州看似平静，实则内里已经开始出现各种问题。抓住这次机遇，从商业上突破，中州战事将事半功倍我一切安好，无需挂念。唯一不好之处，就是京城规矩森严，平日里没有机会出门，凡事都要靠下面的人去操办。总觉有不少不合心意的地方，却只能耐住性子慢慢的来”
一封信，洋洋洒洒几千字，总算是写完了。想信件封好，交给焦氏兄弟，由他们交到周乾的手上。
水仙将账本拿了进来，“姑娘，这是上个月的账本，请姑娘过目。”
“放在这里吧。”萧明瑜喝了口茶，翻开账本。账本分两份，一份是萧明瑜用自己两万两的私房银子置办的产业，一份是家中的银子置办的产业。较为打眼的，利润比较客观的，萧明瑜多半都放家韩氏的名下。如此一来，即便有引人注意的地方，也只当是韩氏的主意，不会想到她的头上。至于萧明瑜名下的产业，则是一些不太起眼的，但是利润也不错的生意。
萧明瑜不是没想过做一些暴利生意，只是萧家在孝中，若是贸然插足这些生意，难免会带来负面影响。若是被外人得知这些事情都是她萧明瑜在办，那她的名声真的就别想要了。
萧明瑜翻开账本，拿起算盘算账，生意开张没两个月，不过京城人士消费力很强，加上宫中皇后和各位娘娘们都喜奢华，上行下效，整个京城都弥漫着奢靡之风。这对于高端生意大有好处。虽然还没做出名气来，但是像珠宝铺子，绸缎庄之类的已经开始盈利。就是萧明瑜名下的小生意，生意也是极好。
萧明瑜不做暴利生意，不代表她不会涉足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生意。不过这门生意还需要一个契机，或许契机很快就会到来。
算完了账本，将账本封存。至于铺子上的银两，萧明瑜并没有收上来。而是集中在一起，等到开年，就让沈民有走一趟中州，用金银换取中州的铜钱，再将铜钱运到江南去换取金银。这门生意看似简单，其中却大有文章可做。沈民有走这一趟，除掉所有的花销，少说也有两三成的利润。利润可观，但是知道这门生意，并且参与其中的人并不多。这个时代并不是人人都懂汇率，更不是人人都有本事能靠这生意赚钱。
萧明瑜之所以敢做这门生意，一是手里有足够的金银，而是韩家做靠山，韩家也出了银子参与其中。再有还有福王府做背书。
萧明瑜想起当初因沈民有提起，想要做这门生意的时候，先是找到二舅舅韩士林。韩士林是一个灵活变通的人，一听完这门生意的门道，就知道这门生意可做。一年只需走个三五趟，一年下来的收益，少说也有一两倍。而且有韩家做靠山，不用担心路上被人打劫，更不用担心会被官府抓拿。只是事有不秘，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福王察觉了。福王死活要参与进来，大义凛然的说不能让韩氏的银钱打了水漂。反正他手里有亲兵，这些亲兵出马，谁敢动手，简直是找死。
萧明瑜无法，韩氏更是无奈，韩士林只能苦笑，于是三家合作的形式就达成了。
其实萧明瑜私下里有想过，这事情说不定是韩士林透露出去的。因为萧明瑜相信自己身边的人，应该没有福王的眼线，但是韩士林那里就不同了。京城关系错综复杂，谁知道这里头什么瓜葛。
忙完了账本的生意，萧明瑜写了一张备忘录，让水仙交给沈民有还有冯长根。当初中州封城，萧明瑜想办法将消息传给这二人。这二人都是小人物，王府自然不会特意去关注，也因此这二人很顺利的离开了中州来到了京城。不仅如此，这二人还带了不少人出来，都是当初有福饭馆培养出来的得力人手。有了这些人手，萧明瑜开铺子的压力大减。短短时间内，能将铺子开起来，沈民有二人算是立了大功。
忙完了外面的事情接下来就是府里的事情。快要过年了，得准备好散碎的银子打赏所有下人。还有布庄送来的布匹也要送到针线房去，等开了年就要准被做春衣。还有就是府中的一些物件，也该置换。最要紧的是，韩氏决定腊月二十八这一日去韩家，避开韩家在正月里头的宴席，免得冲撞了韩家亲眷。毕竟有孝在身，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有孝在身的人坐在一个屋里吃饭。去韩家，必然要准备好礼物。
萧明瑜走了一趟库房，费尽心思拟定了一份礼单，拿给韩氏过目。
韩氏看过后，提起笔将其中几样划掉。“你外祖母并不喜金银物件，更喜玉器瓷器之类的，这几样都要换掉。还有你大舅母，喜颜色鲜艳的物事，这些布匹都让人换了，全换成蜀锦，至于给你二舅母的，则全换成云烟罗。还有这珊瑚，等我们出孝以后再送才合适，现在送有些不妥当。还有这几个玉首饰，一定要成色最好的。另外这份礼物薄了，在此基础上添上三成。平日里娘同你介绍韩家那些人，别的都还罢了，你外祖母身边的几个，外祖父身边的几个，还有你大舅母二舅母身边的陪房都要准备一份打赏。务必丰厚。至于表姐妹表兄弟，礼物无需太过贵重，但是要有新意。还有一定记得嫡庶有别。庶出的几个姑娘的礼物绝对不能越过嫡出的，一定要比嫡出的少上两三成，如此才算合规矩”
萧明瑜一一记下，这送礼物的门道也不少，萧明瑜也算是学到了很多。
重新拟定了一份礼单，韩氏看过后很满意，就让萧明瑜照着这份礼单置办礼物。至于礼单，则是要分四份，一份是给韩老太太过目的，一份是给韩阁老过目，一份是给大舅母过目，一份是给四舅母过目。务必做到面面俱到，不让人说一句闲话。
礼物也都打包好，就等着腊月二十八这一日送上门去。
萧明瑜从韩氏的院子里出来，就看见萧明璇站在花丛里，巴巴的看着她。萧明瑜没理会对方，转身就走。萧明璇急了，“七姐姐，七姐姐等等。”
萧明瑜停下脚步，笑道，“明璇妹妹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难道下人伺候得不周到？”
“不，不是这样的。”萧明璇低着头，一脸怯生生的模样，“明瑜姐姐，这些日子看你忙的很，家里家外都要你一个人打点，你一定很辛苦吧。”
萧明瑜嘲讽一笑，并不说话。
萧明璇涨红了脸，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明瑜姐姐，妹妹也已经长大。见姐姐如此辛苦，恨不得替姐姐受着。若是姐姐觉着妹妹还能入眼，不如让妹妹替姐姐分担一二。别的不行，做点打杂跑腿的事情，妹妹还是可以的。”
萧明瑜好奇的看着对方，“你想帮我分担？”
萧明璇连连点头，生怕诚意不够，还一个劲的表态。
萧明瑜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身边不需要你来分担。”
萧明璇急了，“明瑜姐姐，难道就不能给妹妹一个机会吗？”
萧明瑜嘲讽一笑，“机会？什么机会。或者说你能做什么。打杂跑腿，自有下人们在做。具体的事情，有管事们在操心，你又能做什么？莫非你想抢丫头们的饭碗。”
萧明璇红了眼眶，“明瑜姐姐，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我也在反省。看在我们都是一个父亲的份上，还请明瑜姐姐给我机会，让我锻炼一下。”
萧明瑜直接摇头，“别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样子来，你就是哭成一个泪包，对我也没用。我劝你还是安心在屋里做你的针线活，等将来你到了年龄，母亲自会为你准备一份嫁妆，将你嫁出去。至于管家的事情，易地而处，萧明璇你会让我来帮你管家吗？只怕换做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早就让人将我磋磨死了。”
“我不会，我没有那么坏。”
“别说你没有那么坏，这样虚情假意的话。你没那么坏，那是因为没有给你使坏的机会。若是你得了机会，你还会如今日这般吗？你那德行，我早就见识过了。所以你还是多跟萧明业学学，安分守己，自然少不了你的那一份。不过想要更多的，超出你身份的，那是妄想。你胆敢伸手一次，我就敢将你的手砍断。你自己看着办。”
萧明瑜撂下狠话，带着人走了。萧明璇心中愤恨无比。为什么，为什么想要找一个出路就这么难。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吗？萧明瑜为什么这么狠心，五房的产业，按理说也该有萧明业的一份，凭什么全都把持在正房手里，萧明业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水仙有些担心，“姑娘，八姑娘那里要不要派人看着。”
萧明瑜想了想，“派两个婆子过去看着，以后就别让她随意出门。若是让我在外面看到她，守门的婆子就别做了。”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回到房里，门房来报，说是大姑奶奶的年礼送来了。萧明瑜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下人口中的大姑奶奶说的就是萧明。萧明瑜立马跑了出去，果然是萧明派人送年礼过来。萧明瑜赶紧去给韩氏报信，顺便将萧明的信件带上。
韩氏也很激动，当初从中州逃命出来，韩氏就担心萧明那里得到消息会闹出事情来，后来脱离了危险，才找人给萧明送了一封信过去。因为延州那地方如今也在打仗，韩氏一直没收到萧明的回信，这让韩氏担心得不行，生怕萧明在韩家出了事情。
拆开信件，韩氏一字一句，仔细的看起来。萧明很担心萧家的情况，得知萧家逃离了中州才放心下来。又问了许多关于萧家的事情，然后又说起柴家那边的情况。最后萧明说她怀孕了，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韩氏大笑，高兴得不行，“明瑜，你姐姐有身孕了，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萧明瑜很意外，“四姐姐当真有身孕？”
“是真的。”
韩氏赶紧让送年礼的人进来回话，仔细的问了问萧明在延州那边的情况。萧明在延州那边生活得很好，柴家人都很尊重她，怀孕之前已经开始管家。虽然犯了些错误，不过柴夫人很大度，并没有为难萧明。又说萧明同柴自修的感情很好，二人琴瑟和鸣。柴自修身边只有萧明一个人，什么丫头之类的全都被打发了出去。就为了这事，柴家还有人说闲话，说萧明是个妒妇。不过柴自修不在乎，萧明更不在乎，二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怀孕的事情，萧明自己也很意外。虽然她已经出嫁了，但是萧茂杨，萧老太太，萧老爷子过世，萧明照着规矩也要守孝。虽然不像萧明瑜这样，要守三年，但是大半年也是需要的。期间萧明同柴自修一直分房睡。等出了孝，两人才再一起。却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有孕。等发现的时候，怀孕将近两个月。柴自修得知了消息，特意从前线回延州看望萧明，二人感情也越发的好。
下人还禀报，说是延州如今也不太平。同秦王府的军队已经打了几场，各有胜负。早前，因为天灾，延州粮食吃紧，不得不回缩防线。等到年终了，有了朝廷的支援，延州的情况才好一点。虽然秦王府储备了足够多的粮食，但是中州那地方粮价也是疯涨，偏偏流入中州地界的粮食越来越少，寅吃卯粮，秦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如今朝廷同秦王府打成了拉锯战，双方都在拼消耗。秦王府肯定拼不过朝廷，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王府才会缴械投降。
萧明瑜暗自冷笑，想让秦王府缴械投降，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些人未免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一点。秦王府准备了这么多年，储备的粮食肯定是个天文数字。想要逼着秦王府将储备的粮食全部消耗完，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在军事之外，萧明瑜更看重经济战。就盼着周乾能够听取她的建议，从外围入手，逼迫中州，让中州从内里乱起来。
因着萧明派人送年礼的缘故，韩氏高兴了好几天。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让柴家人等开了年就带回去。还让人连夜赶制婴儿的衣服，同礼物一起送走。
到了腊月二十八这一天，萧明瑜跟着韩氏，带着成哥儿去韩家做客。成哥儿长大了，能说能跑，活泼得不行。在奶娘怀里趴了一会，整个人就不自在，要下地走路。萧明瑜哄着他上了马车。将他放在马车里，他就在马车里玩耍起来。
韩氏有些不放心萧明瑜，又连连嘱咐了几句。萧明瑜一再表明，全都记住了，韩氏才不继续嗦。
从侧门进入韩家，到了二门下马车。寒风一吹，本来昏昏欲睡的头脑，顿时清醒过来。二门迎接的婆子，韩氏并不认识。不过婆子却是认识韩氏的。婆子极其热情的将韩氏一家人迎进了二门，笑着说道，“老太太得知姑太太今日要过来，早早的就等着了。要不是大太太同二太太劝住了，老太太定要亲自出门来迎接姑太太。”
韩氏赶紧说道，“怎好劳累母亲，这些年来不曾在母亲身边尽孝，已经是不为不妥。若是母亲出门来接，岂不是折杀我了。好在大嫂同二嫂将母亲给劝住了。”
“谁说不是。姑太太这边走。姑太太好些年没回来了，这府里的格局有些改动，不知道姑太太能否看出过去的模样。”
韩氏四下看了看，“这地方是熟悉的，小的时候时常在这院子里玩耍。不过这个假山倒是没见过，显然是新建的。”
婆子笑道，“姑太太说的没错，这假山还有那边的亭子都是新建的，还新挖了一个池塘，引入了活水。等到了夏天，这园子里的景色好的不得了。大太太同二太太时常在这里宴请客人，姑娘也爱在这园子里玩耍。”
彼此说着话，婆子热情的为韩氏介绍韩府的变化。韩氏用心去了解，心头也在感慨，这些年来韩家变化当真够大。
萧明瑜同样是在感慨，比起萧茂林那边逼仄的院落和房舍，韩家宅院就显得极为宽敞。果然官职地位不同，这宅院的格局和规制也大不相同。光是一个院子，就有大房那宅子的一多半大小。可想而知韩家宅院的占地面积是多大。
进了后院，被迎入韩老太太的院落。刚进院门，就有丫头进去禀报。紧接着就有个颜色鲜艳的大丫头挑起门帘子，笑吟吟的迎接萧家一家人，“奴婢见过姑太太，见过表姑娘表少爷。老太太，大太太同二太太都在里面等着，姑太太表姑娘表少爷请进。”
韩氏笑道，“你是母亲身边的大丫头红玉，对吗？”
红玉明显意外，笑道，“没想到姑太太竟然知道奴婢，奴婢受宠若惊。奴婢正是老太太身边的红玉。”
“你不错，这些年来多亏你在母亲身边伺候。来，这是打赏你的，不可推辞。”韩氏笑着送出一个荷包。荷包里放着一块小玉。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的货色，却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对一个下人就送出如此贵重的礼物，可见韩氏对于这次拜访，是极为重视的。
红玉拿了礼物，更是热情三分，将一家迎了进去。
韩老太太乍一见韩氏，顿时哭了起来，“悦儿，娘的好闺女，可算是见面了。”
“母亲。”韩氏扑进韩老太太的怀里，流着泪，动情的说道，“这些年来累母亲为女儿担心，是女儿不孝。”
“不说那些，我们娘两难得见一面，先让老身好好看看你。瞧你，瘦了，气色也没有以前好。可是太过劳累？”
韩氏擦掉眼泪，摇头说道，“不曾劳累。明瑜这孩子是个能干的，如今府里的事情多是她在打理，女儿就带着成哥儿。可能是这些天想着要来见母亲，一时没睡好，所以气色显得不太好。不过娘不用担心女儿，女儿休养几天就好了。”
“好，好。这就是明瑜吧，老身听澈儿那孩子说起过你，今日得见，果然长大了，是个能干的孩子，知道替你娘分忧。”韩老太太动情的说道。
萧明瑜带着成哥儿上前请安见礼。成哥儿还小，但是请安的姿势也做的像模像样，这倒是惹来大家善意的笑声。接着又是给大舅母二舅母请安。又同韩家的表姐妹们彼此见礼。乱糟糟的一通完了，好歹是坐下来说话。
韩氏就碍着韩老太太，萧明瑜则是陪着韩氏，并带着成哥儿，免得成哥儿闹腾。成哥儿年龄虽小，却也听萧明瑜的话，安静的窝在常嬷嬷的怀里。
韩老太太同韩氏一起哭了一场，大舅母同二舅母连说带劝，才让两人止住了眼泪。哭过后，韩老太太才问起萧家的事情。萧家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个老人都不在了，萧茂杨也不宰了，萧家也分家了。一桩桩一件件，放在任何家里都是大事。
韩老太太握着韩氏的手，“这一年来辛苦你了。当初老身得知朝廷要同中州开战，老身就让你大哥派人送信去中州。奈何秦王府将中州经营得跟铁桶似得，那信根本送不进去。那时候老身是吃不好睡不下，就担心你有个万一。后来开始打仗，老身更是不能安心。好在你们一家子都平安逃了出来。”
韩氏擦掉眼角的泪痕，“女儿劳母亲担心，是女儿不孝。”
韩老太太说道，“说这些作甚，老身就你一个闺女，不关心你又能关心谁。当年你的婚事本就不如意，又遇到那样的事情，老身一直后悔当年将你嫁到萧家。如今萧茂杨早早的去了，就留你们孤儿寡母的，每每想起你们如今的处境，老身心就痛的很。”
韩氏说道，“娘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孩子们都大了，明也有了身孕，女儿如今只盼着成哥儿长大了有出息，明瑜的婚事有着落，明能够一举得男，至于别的女儿已经不在乎了。”
韩老太太盯着韩氏看了会，转眼笑道，“不在乎也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将孩子们养大。幸亏你得了成哥儿。若是没有儿子旁身，老身更是要担心你的将来。”
“母亲就是太过操心，女儿这些年也算过的舒心，母亲大可不必如此。”
大舅母韩霍氏笑道，“是啊，老太太别太操心了。瞧瞧姑太太，倒是比我们都显得年轻鲜艳。显然这些年在中州过的好算不错。反观我们，全都老了。”
“大嫂取笑我了，我如今都是快要做外婆的人，也老了。”韩氏笑道。
“姑太太就是谦虚。”二舅母韩崔氏笑道，“姑太太同我们比起来，真正是年轻得不像话。我是羡慕的很。”
韩老太太大笑起来，“悦儿自小就长得好，如今这年岁也不减颜色，果然是老身的闺女。”
韩氏很不好意思。
萧明瑜冷眼旁观，这些话里虽然带着奉承，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韩氏当真长得好。同两位舅母比起来，年轻十岁有余。萧明瑜同样清楚，韩氏平日里并不刻意保养，韩氏状态能这么好，只能说天生丽质。当然平和的心态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平日里极少动气，每日里心平气和的过日子，那皮肤状态，身体状态自然很好。这些都是羡慕不来的。
两位舅母嘴上夸着韩氏，心里头却有些酸酸的。本来韩氏遭逢大难，又做了寡妇，常人眼里，做寡妇的人自然是沉默阴沉，毫无颜色可言。可是谁想到，一见面就被韩氏的好状态给震了一下。不像她们，整日里操心的事情太多，难得有休息的时候，整个人眼看着就老了下来。
还记得当年韩氏在韩家做姑娘的日子，韩氏本就长得好，求娶的人家也多。要不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韩氏也不会低嫁到萧家去。后来又听说韩氏在萧家受了无数的委屈，再后来萧家逃命，人死的死散的散，想来韩氏一定憔悴苍老得不行。可是见了面才知道所谓的想象，永远是想象。
姑嫂三人的关系并没有多融洽，以前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不过两位舅母并不厌恶韩氏，也不嫉妒韩氏。她们二人，相公能干，子女出色，娘家显赫，实在是没必要去嫉妒一个遭受生活磨难的韩氏。知道韩老太太同韩氏有私房话要说，就主动提出去准备酒席。
韩老太太嘱咐她们，“姑太太一家都有孝在身，酒水就免了，多准备一些素材。”
“老太太放心，儿媳晓得。这点子事情还要劳烦老太太来叮嘱，儿媳当真羞愧。”韩霍氏笑道。
韩老太太也笑了起来，“你啊你，行了，赶紧去忙活吧。知道你们都是大忙人，老身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老身同悦儿好些年没见了，趁着今日正好说点私房话。”
“儿媳遵命。”
萧明瑜也站了起来，“娘，我带着成哥儿出去。”
韩氏拍拍她，“去吧，同表姐妹们好生玩耍。”
萧明瑜点头，牵着成哥儿的手出了门。
屋里就剩下韩氏同韩老太太，韩老太太一改之前，郑重问道，“悦儿，你有打算过将来吗？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殊为不易，可有想过改嫁？”
韩氏低着头，没吭声。
韩老太太叹气一声，“老身知道你想为萧茂杨守节，老身不逼你。不过守节三年就够了。如今已经过了快一年，两年后出了孝期，明瑜也到了说亲的年纪。等明瑜出嫁后，再将两个庶子庶女打发出去，难道你就真的打算一个人带着成哥儿过一辈子吗？”
韩氏露出迷茫之色，“母亲，这些事情女儿都还没考虑到。再说女儿也没有改嫁的心思，就想好好教养成哥儿，将他养大成才，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可苦了你了。”韩老太太哭了起来，“当年你父亲也是糊涂了，竟然将你许配给萧茂杨那个没本事的男人，让你在萧家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若是先头那个孩子生下来，如今都已经长大能为你分忧。老身又何须担心你的将来。可是如今成哥儿还这么小，将他养大成才还有十几年。难道这十几年你就守着成哥儿一个人过活吗？傻丫头，你可不能再犯傻了。”
韩氏低着头，神情有些落寞，“母亲别说了，这些都是女儿的命，女儿已经认命。”
韩老太太不高兴的说道，“什么认命，你爹是阁老，你兄弟也是朝中重臣。你有这样的娘家，只要透露出要改嫁的口风，不需几天，那媒婆就会踏破你家的房门。”
韩氏抬头望着韩老太太，“母亲，改嫁就一定好吗？我改嫁不要紧，可是最委屈的就是明瑜同成哥儿两个孩子。他们姓萧，我总不能将孩子带到夫家去。可是成哥儿若是没看照看着，如何使得。若是我要照看成哥儿，这改嫁不要也罢。而且娘别忘了，我那府上还有两个庶子庶女。”
“这有什么关系，他们自然是姓萧，同你改嫁没有半点关系。等你改嫁了，将孩子们带过去就行。如今的家业就留给成哥儿。庶子庶女就先送到萧家大房去。等到成婚的年龄，你给他们说一门婚事打发出去就行了。”
韩氏依旧摇头，“母亲，女儿不想改嫁。”
“你这死脑筋，难道是想为萧茂杨守节一辈子吗？”韩老太太怒极。“当年你嫁给萧茂杨，受了那么多委屈，老身一直悔不当初。如今萧茂杨不在了，你就改嫁，老身定为你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不让你受到半点的委屈。你说好不好？”
韩氏摇头，“母亲，女儿并非死脑筋要为萧茂杨守节一辈子，女儿只是放心不下孩子。再说了，改嫁未必就真的好。门当户对又能如何，嫁过去后，日子未必比我现在的过的更好。”
韩老太太叹气，“傻姑娘，你难道不要身份地位了吗？你就算自己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难道孩子们也不需要吗？你有了身份地位，孩子们才能有身份地位。即便是姓萧，跟着位高权重的继父，无论是明瑜的婚事，还是成哥儿的前程，都多了一个助力，更多了几分可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就真的想不明白吗？”
韩氏一脸苦恼，“母亲，大过年的，我们不谈论这些可好？”
韩老太太恨铁不成钢，“你啊你，当年就是太纵着你的性子，让你养成了这么个诸事都漠不关心的脾气。罢了，此事也不是马上就能定下的。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同老身说一声。只要你同意改嫁，老身就豁出去这脸皮，定会你找一门好婚事。”
韩氏苦笑，“母亲，明瑜大了，我如今要操心的就是明瑜的婚事。”
“等你有了身份地位后，明瑜的婚事自然也简单。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的。”韩老太太提醒她。
韩氏笑道，“母亲，先不说女儿改嫁的事情。明瑜这孩子聪慧的很，我们能逃离中州，都是亏了明瑜从中出力。如今我那府里的大小事情都是明瑜在打理，我是诸事不管。就连用金银置换铜钱这门生意也是明瑜想出来的，也是明瑜在具体操办。明瑜是真的不输男子，我就担心耽误了她的婚事。”
韩老太太点点头，“明瑜那孩子的事情，老身也听说了一些，果然是个能干的。对明瑜的婚事，你自己又是怎么打算？”
韩氏说道，“不求高门显贵，只求家世清白，家底丰厚，能干上进的青年子弟，最好是官宦人家。”
韩老太太笑了起来，“你这要求还真是低的可以。非高门显贵，又何来的家底丰厚。官宦人家，总是难免一些阴私事情，又何来的家世清白。至于说上进能按的青年子弟，老身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再能干上进，没个好家世好人脉，也难以出头。这个道理，你总是懂的吧。明瑜那么能干的一个姑娘，要是随随便便的嫁了出去，老身都觉着可惜。”
韩氏有些不赞同，“母亲，女儿只希望明瑜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什么富贵荣华，都是过眼云烟。”
韩老太太平静的说道：“这是你的想法，那你有问过明瑜，她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吗？你怎么就确定明瑜不想要富贵荣华，你怎么就知道，明瑜要的是平和安宁不是高人一等。悦儿，你又犯老毛病了。老身当年太过宠你，也由着你的性子，不曾教导你世道险恶。若是老身早一点注意到你性子中的弱点，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韩氏涨红了脸，很不自在。“母亲，明瑜是我的闺女，她是什么性子，我自然是清楚的。”
“你真的清楚吗？”韩老太太冷冷一笑，“我看你并不清楚你闺女想要的是什么。老身虽然没亲眼见到，不过只听你描述，小小年纪担起一家重担，逃难途中，事事出头拿主意，听说还曾扮作男子在外行走。你瞧瞧你闺女的做派，可是一个安于内宅，相夫教子的人？可是像你说的只需要平和安宁日子的人？我看她要的不是平和安宁，而是激烈动荡。路途越是艰难，获利越是丰厚，她越是心动。”
韩氏望着韩老太太，“母亲误会了，明瑜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韩老太太说道：“是不是我们且看着。反正离着出孝还有两年时间。等出了孝，我们再来下结论，想来那个时候你自己心里头也该明白了。”
韩氏微蹙眉头，满腹心事。
萧明瑜跟着众人出来，被韩霍氏领着去拜见韩阁老，还有大舅舅韩士卿，二舅舅韩士林，
韩阁老仔细的打量萧明瑜，听闻了很多关于萧明瑜的事情，但是还是头一次见到长成大姑娘的萧明瑜。韩阁老并没有多说什么，送上见面礼，勉励了几句。
辞了韩阁老，有去给大舅舅韩士卿请安见礼。韩士卿是个精明厉害的人，不过面对自己的外甥女，却显得格外的和蔼可亲。问了问最近府上的情况，又勉励了几句，送上见面礼，又叮嘱萧明瑜，将来若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尽管差人到韩家来。韩家是萧明瑜的舅舅家，多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接着又是去见韩士林，萧明瑜同韩士林早已经熟悉，二人说起话来也显得更为亲切自然。
萧明瑜笑着，“二舅舅说外甥女有任何难题都可以寻二舅舅帮忙，如今外甥女正好遇见一件事情，还请二舅舅施予援手。”
韩士林好笑的看着萧明瑜，“哦，什么难事，说来听听。”
萧明瑜笑道，“好让二舅舅知道，我在城南从业坊盘了铺面，已经做完装修，正打算二月里开业。只是心忧客源，恰好二舅舅能够帮我这个忙。”
“什么铺子？还需要我来帮你。莫非又是珠宝铺子？”
萧明瑜笑着摇头，“非也，并非是珠宝铺子。那那铺子名叫黑白棋社，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品茗下棋消遣玩耍的地方。”
韩士林挑眉，“黑白棋社，这名字不错。棋社自有人去，何须我出面为你拉客。不过舅舅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好茶给你，正好给你撑场面。”
萧明瑜摇头，“舅舅误会了，那地方虽然只是个棋社，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去消费的。舅舅想想，一杯茶要二两银子，这是普通百姓能去的吗？”
韩士林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你说什么？一杯茶竟然要二两银子。明瑜，你不是糊涂了吧。二两银子可是够一家四口用一个月了。要是俭省一点，像是乡下人家，足够大半年的花用。你一杯茶二两银子，何人敢去。”
“所以才请舅舅帮忙介绍几个有钱有闲的人过去。我那地方不光是下棋，也有丝竹之声，有美婢及清俊小厮，还有各种你们想不到的东西。贵是贵了点，但是清净。足够高的价格就阻挡了一部分人进入那地方。如此一来，去玩耍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有人吵闹。”
萧明瑜想了许久，要攒钱一定要做高利润的生意。暴利行业不敢做，太打眼。棋社这玩意却不同，文雅，不打眼，利润又高。只要打开了市场，不愁没人过去。为了显出那地方的档次，萧明瑜都打算将家中库房里用不上的一些摆件拿到铺子里去装点。进门消费的都是贵族子弟，若是拿些赝品出来摆放，没得让人唾弃。
韩士林死死的盯着萧明瑜，萧明瑜不为所动，镇定如初。
韩士林转眼又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想法。罢了，等过完年，舅舅先去你那铺子上看两眼，要是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舅舅就替你捧场。”
“多谢二舅舅。”萧明瑜甜甜的笑了起来，“以后二舅舅上门，我让人给二舅舅打五折。”
“你这个小财迷，算计得倒是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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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好心提醒
章节名：第161章 好心提醒
中午留在韩家用饭，就在韩老太太的屋里摆了两桌席面。萧明瑜同韩家的姑娘们坐在一处，韩家的姑娘们都是极好相处的人。虽然出身高门，不过并没有过分自得高傲，对待萧明瑜这位表亲，都是极为客气，客气中不乏亲热。
萧明瑜很喜欢这样的氛围，用过酒菜，大家到厢房里歇息说话。虽然不是在一处地方长大的，不过还是有共同的话题。
韩茵是韩家二房的嫡长女，也是韩家的嫡长女。大家正说笑着，帘子被人从外面挑起，有个明艳的姑娘走了进来。萧明瑜好奇的看过去，此人很陌生，萧明瑜确定没见过。根据韩氏的介绍，萧明瑜也确定这明艳的姑娘不是韩家的小姐。可是打扮也不像是丫头，倒是同韩家姑娘差不多。
萧明瑜有些糊涂，弄不清此人的身份。
韩艾站出来，“崔表姐来了，我们正在说话，崔表姐来的正好。”
韩芸是大房的姑娘，冷哼一声，明显对这人不屑。嫌弃的态度明晃晃的，一点都不加掩饰。
萧明瑜不知内情，自然不会轻易开口，只等着韩家姑娘同她介绍。
崔蔓茹走了进来，笑吟吟的，福了福身，看向萧明瑜，“这位就是萧家表妹吧，早就听闻过你的事情，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明瑜含蓄一笑，“客气了，我不过是个闺阁女子，何来被人说道的事情，这位姑娘说笑了。”
崔蔓茹并不在意，“看来萧表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韩芸冷笑一声，“介绍什么？”韩芸姑娘明显看不上崔蔓茹这人，一脸的嫌弃。
韩茵是二房的姑娘，崔蔓如是二房的亲戚，韩崔氏娘家兄弟的闺女。因为韩崔氏的兄长外放，一家人都跟着出了了京城。崔蔓茹的娘看着女儿年龄大了，若是跟着去地方上，就怕耽误了婚事。于是就想让她留在京城，有机会的话就在京城找一门合适的婚事。韩家高门大户，为了女儿着想，于是就将崔蔓茹托付给了韩崔氏。
毕竟是娘家侄女，韩崔氏也没拒绝，就让崔蔓茹在韩家住了下来。
韩茵怕场面太过难看，于是赶紧站出来，“明瑜表妹，这位是崔蔓茹，是我舅舅家的姑娘。你叫一声崔表姐就行。蔓茹，这位是明瑜表妹，我姑母的女儿。如今彼此都认识了，以后大家好好相处。”
萧明瑜笑道，“原来是崔家表姐，幸会。”
崔蔓茹笑道，“是我该说幸会。当初韩澈表哥从中州回来，就有提起过明瑜妹妹。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想着何时才能同明瑜妹妹见上一面。天可怜见，今日总算如愿以偿。明瑜妹妹不会怪我孟浪吧。”
萧明瑜笑着摇头，“崔表姐太过客气了。我都不知道韩澈表哥有提起过我。”
韩茵笑道，“四哥他的确是有说起明瑜妹妹，说明瑜妹妹聪慧懂礼，很是了不起。今日见了，才知道四哥没瞎说。”
萧明瑜不好意思的笑笑。
韩芸冷哼一声，“崔蔓茹，谁让你来的。”
场面顿时就尴尬起来。
其实刚一开始的时候，韩芸也不讨厌崔蔓茹。可是相处的时日长了，韩芸就受不了崔蔓茹的一些做态，还有那假惺惺的笑容，时不时的耍些小手段，挑拨姐妹间的感情，韩芸就上过当，这让韩芸极为气愤。奈何崔蔓茹是二房的客人，崔蔓茹父母都不在京城，还要继续在韩家住下去。想想这个，韩芸就气的咬牙。要是崔蔓茹是大房的亲戚，她就是拼着败坏名声的结果，也要将这人给赶走。
韩茵微蹙眉头，对韩芸这么不给面子有些不满。崔蔓茹却一如既往的笑着，眉眼都没变一下。“芸表姐何必这个样子。得知明瑜表妹来了，我过来看一眼，也是应该。”
韩芸冷笑，“没人请你，不到是不请自来，就不怕被人嫌弃。”
崔蔓茹呵呵一笑，“明瑜妹妹，你嫌弃我吗？”
韩芸气的跳脚。
萧明瑜眉眼一跳，好生厉害的人，就这脸皮，就将大部分的人给踩下去了。韩芸在养气方面，同崔蔓茹比起来，完全是渣渣。见崔蔓茹祸水东引，一个不好就要将人得罪，萧明瑜心头冷笑一声。面上丝毫不显，“崔表姐说这话，我可真听不明白。还请崔表姐替我解惑。”
韩芸得意一笑，“崔蔓茹，这里是韩家，不是崔家，你是不是该收起你这副嘴脸。莫非你真以为你能嫁入韩家吗？”
崔蔓茹这一回绷不住了，脸色一变，暗自冷哼一声，“芸表姐这话我也不懂，还请芸表姐解惑。”
“够了，你们都少说两句。”韩茵站出来，“芸妹妹，蔓茹再有不对的地方，那也是家里的客人，你怎么能如此对她说话。蔓茹，你之前不是说身体不爽利，不出来了吗，怎么又巴巴的跑出来，还让人担心。”
韩芸小声嘀咕，“谁知道她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崔蔓茹暗自咬牙，韩芸这人真正是讨厌到了极点。她本来是不想出门的，韩来太太不喜欢她，她何何必出来在人前现眼。只是中途听下人说，萧明瑜长得如何如何的好，气度如何如何的好，人又如何如何，瞬间崔蔓茹就觉着不服气，她就不信萧明瑜真有旁人说的那么好。再有，她心里头也有点危机感，生怕韩老太太做媒，让萧明瑜嫁给韩家儿郎。所以崔蔓茹匆匆收拾了一番，就赶了过来。
见了萧明瑜，崔蔓茹也不得不承认，萧明瑜长得真好，气度不凡，比她这个年龄的姑娘都要显得大气。崔蔓茹心头有危机感，就想趁机试探一下萧明瑜。谁会想到韩芸竟然来拆台，简直是岂有此理。
崔蔓茹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茵表姐，我听说明瑜妹妹来了，心想若是错过了这次，下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面，所以妹妹就来了。”
“假惺惺。”韩芸不客气的说道，“早前派人去请你的时候，你不来。这会又假惺惺的说什么怕错过了见面的机会。崔蔓茹，你当人人都是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看你今日出来，就没安什么好心。明瑜妹妹，你别理会这个人，小心她害你。住在别人家里，就该安分守己。不像某些人，整日里搅风搅雨，当真以为这是你自己家吗？”
崔蔓茹一张笑脸已经绷不住，转眼就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芸姐姐，我知你讨厌我，我，我走就是。”哭着就朝外面跑。
韩茵跺脚，“芸妹妹，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大姐姐，崔蔓茹是个什么性子，我不相信大姐姐你不知道。”韩芸不服气的说道，“大姐姐如此诚心的对待她，她可有感激过大姐姐？只怕哪天就要算计到大姐姐头上。”
“你够了。”韩茵怒斥，“大家都是姐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又何必将事情做绝，将话说的这么难听。难道你说了这些话，她就会改吗？”
韩芸极其不服气的说道：“她做都能做出来，难道还不准我开口说吗。这是什么道理。大姐姐有心在这里教育妹妹，不如去管管你的好表妹，让她知道点好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那德行，也想消想我那”
“够了。”韩茵干脆打算韩芸的话，“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都有长辈们来过问。芸妹妹，你将话说的这么难听，对于崔蔓茹，是没有半点作用，反倒是显得你的嘴脸难看。”
韩芸气死了。
韩茵又说道，“芸妹妹，我现在不同你说，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转而又对萧明瑜说道，“明瑜妹妹，今日很抱歉，让你看了笑话。都是我做姐姐的没管好诸位妹妹，还请明瑜妹妹别介意，也请你别同长辈们说。”
萧明瑜点头应下，“大表姐无需担心，今日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说出去，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多谢明瑜妹妹。你们继续说话玩耍吧，我先出去找找蔓茹，免得她出事。”韩茵走了出去。
韩芸小声的嘀咕着，“崔蔓茹能出什么事情，她好的不得了。那女人脸皮厚的不行，从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萧明瑜暗自笑笑，真不明白韩芸对崔蔓茹怎么有这么大的怨气。萧明瑜没有去问，她相信有更好的办法能打听到此事。不过韩芸没让萧明瑜去打听，直接同萧明瑜说道，“明瑜妹妹，你可知道我为何那么讨厌崔蔓茹。你是不是同别人一样都以为我性子刁蛮，故意为难崔蔓茹？”
萧明瑜摇头，“我自然没有这么想。芸表姐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
韩芸点头，“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崔蔓茹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好意思说。”
萧明瑜好奇的看着对方。
韩艾拉扯韩芸，“二姐姐，背后说人闲话不好。”
韩芸冷笑一声，“难道崔蔓茹做得，我就说不得。”
韩艾见韩芸一脸怒气，不敢再吭声。她只不过是个庶女，尽到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至于别的事情，无心去管也无力去管。
韩芸小声同萧明瑜嘀咕，“明瑜妹妹，你一定想不到。崔蔓茹这女人究竟有多不要脸。她竟然去勾引我二哥，我二哥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幸好当时我二哥身边不止一个人，这才让崔蔓茹的打算落空。不然她一定赖在我二哥身上，让我二哥娶了她。”
萧明瑜吃惊，这是什么事情。至于韩芸口中的二哥，自然就是韩芸的嫡亲兄长，大房的二郎韩湛。
韩芸小声说道，“此事就是去年的事情。你可知道她做了什么，她竟然跑到我我二哥的书房里，还脱了衣服躺在被窝里。要是我二哥当时一个人进了书房，那真的是百口莫辩，只能将她娶进门。这件事情可将我娘给气死了，为此还同二婶娘闹了一通，还闹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也很生气，让二婶娘拘着崔蔓茹，不准她出来。可是这崔蔓茹是个手段厉害的人，加上手里也不缺钱，倒是将她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婆子都给收买了，帮着她打听各种消息。要我说，像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该早点赶出去。偏偏二婶娘心肠软，崔蔓茹在二婶娘面前哭了几场，忏悔了一番，二婶娘竟然就相信她，只当那件事情是一个误会。呸，要是被她得逞了，那可就不是什么误会，她一定会死死的赖上我们家，赖上我二哥。最可怜是我二哥，被这样一个女人盯上，还处心积虑耍尽手段，弄得我二哥如今都不敢轻易进内院。”
萧明很意外，也只能说崔蔓茹胆子够大，想到就一定要做到。心机手段一样不缺，即便被人识破了奸计，也能想办法免除了自己处罚，继续在韩家住下去。这样的女人，的确该小心防备。萧明瑜也能理解韩芸为何对崔蔓茹那么大的怨气。想必换做任何人，遇到这样的女人，都会心声怨气吧。
韩芸又抱怨起来，“大姐姐就跟二婶娘一样，心软。被崔蔓茹几句好话几滴眼泪就给哄骗了过去。要我说，这种女人理会她做什么，直接送到庙里去，要么就直接送到她父母那里去，让她父母亲自管教。那人真正是不要脸，手段又多，明瑜妹妹你以后遇到她一定要多个心眼，不要被她装可怜蒙骗了。”
“多谢芸表姐提醒，我会注意的。不过我想我同她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少。”
“说的也是。总之不要同这个女人打交道。”
萧明瑜也没想过要同崔蔓茹打交道，不过人家崔蔓茹可不是这么想的。
几个表兄来看望萧明瑜同成哥儿，萧明瑜趁机见了几个人。不得不说，韩家的儿郎都长得极好。老大韩湘已经定亲，开年四月份就要成亲。二郎韩湛，一表人才，如今在国子监读书。三郎韩澈，同萧明瑜早在中州的时候见过，六郎韩灏，虽然年龄不大，不可已经看出有个好胚子。长大后，定然又是一个俊俏儿郎。
这几兄弟都是韩家嫡出，萧明瑜同他们一一见过。小心的留意了一下韩湛，四人当中长得最好的一个。单从外表看，不难理解崔蔓茹为何会动心，还费尽心思的去算计韩湛。不过韩湛显然不是个蠢人，任由人算计。端看这人说话做事，就知道是个有想法的人。至于大郎韩湘，则显得格外的稳重。毕竟是韩家的嫡长孙，将来要继承家业，不稳重不行。
彼此见过后，韩澈突然问起萧明瑜，“明瑜表妹，我听父亲说你开了一个棋社，叫做黑白棋社？”
萧明瑜点头，“正是，要等二月才会开张。”
韩澈笑道，“听闻你那棋社，最便宜的一杯茶都要二两银子，明瑜妹妹你就不担心没生意吗？”
萧明瑜笑道，“那三表哥要帮我介绍客人吗？”
“哈哈，放心，等你开业的时候我肯定登门捧场。虽然我手里银钱不多，不过吃一杯茶的钱还是有的。”韩澈笑道。
其他几个表兄弟也纷纷表示，等萧明瑜的黑白棋社一开业，定会带人去捧场。萧明瑜心头欢喜，也承诺他们去都给五折的优惠。大家算是约定好了，说定了开业捧场的日期，几人就告辞离去。
又有丫头进来，说是韩霍氏让萧明瑜过去。
萧明瑜自然不能推辞，将成哥儿放在常嬷嬷怀里，跟着丫头出了门去。韩芸没有跟着，她早就知道韩霍氏是有好东西要送给萧明瑜，就当是新年礼物。
走到花园里，崔蔓茹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明瑜妹妹，我们当真有缘，这么快就见面了。”
萧明瑜挑眉，崔蔓茹分明是早就等候在这里。萧明瑜朝带路的丫头看去，那丫头一脸心虚，估计是收了崔蔓茹的好处，于是就走了点弯路，将萧明瑜带到了这里来。萧明瑜笑道，“崔表姐有心了，不知道崔表姐在这里等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崔蔓茹笑着摇头，“明瑜妹妹误会我了，我一见明瑜妹妹就觉着欢喜，就想同明瑜有更多的机会亲近亲近。只可惜芸表姐那人，对我误会甚深，不得已我只能在这里等着明瑜妹妹。还请明瑜妹妹不要见怪，我也是诚心同明瑜妹妹结交。”
说罢，脸色黯然，伤心予以言表，“我与明瑜妹妹之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我是寄人篱下，受尽白眼。明瑜妹妹失了父亲，跟着寡母生活自然也是极为不容易。明瑜妹妹，我知道我曾经做错过事情，想来芸表姐也同你提起，但是我要说那真的是一次误会。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所有人也都明白事情的真相如何，可是芸表姐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成见，认定我是处心积虑的算计什么。”
崔蔓茹自嘲一笑，“我就算是想要算计，也不会用那么拙劣的手段。得罪了人不说，还让姑母寒心，让父母脸上无光。那样愚蠢的事情我又怎么做的出来。”
萧明瑜一脸笑意，轻声说道，“愚蠢不要紧，只要有用就行。”
崔蔓茹大受打击，“明瑜妹妹果然不相信，是吗？”
萧明瑜摊手，“我是真不明白崔表姐拦着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这是崔表姐同韩家表姐的事情。我姓萧，这些事情我无法参与，也没心思参与进来。崔表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也同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崔表姐将我当做假想的敌人，你实在是太多心了。”
崔蔓茹有那么一瞬间显得格外的心虚，“明瑜妹妹，你这话我不懂。”
“明人不说暗话，崔表姐又何必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我不是男子，自然不会怜香惜玉。崔表姐好自为之，我就先告辞了。”萧明瑜嘲讽一笑，这人果然是爱多想。
崔蔓茹叫住她，“明瑜妹妹，你等等。”
萧明会回头看着崔蔓茹，“崔表姐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崔蔓茹轻咬薄唇，“明瑜妹妹当真没有一点想法吗？韩家如此富贵，位高权重，韩家儿郎皆是不凡。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同韩家做亲，就连王府也不能免俗。明瑜妹妹失了父亲，兄弟又年少，托庇于韩家对明瑜妹妹一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有老太太和韩阁老在，只要这二人发了话，明瑜妹妹轻而易举就能达成无数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心愿。我不相信，明瑜妹妹当真一点都不动心。”
萧明瑜笑了起来，眉梢眼角都是嘲讽的意味，“崔表姐，你觉着我外祖母同外祖父是蠢人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这么说。”崔蔓茹一脸不解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冷冷一笑，“别人都说崔表姐聪明无比，手段无双。可是听崔表姐说了这么多，我怎么觉着崔表姐竟然如此的愚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愚蠢呢？”崔蔓茹不服气。
萧明瑜冷冷一笑，“我外祖父同外祖母不是蠢人，你觉着他们会由你一个姑娘家左右决定，会由你一个姑娘家，将韩家老小都玩弄于鼓掌中吗？你以为你算计了韩湛表哥，做成既成事实，就能如愿嫁到韩家吗？你信不信，我外祖父和外祖母有一百种弄死你的方法，还不会牵连到韩家头上。他们不动你，只因为你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等他们真想动你的时候，伸手这么轻轻捏一下，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就能将你捏死。”
萧明瑜继续说道，“韩家屹立百年不倒，自有其生存智慧。就算是先皇时期，朝中那么凶险，无数勋贵人家都倒下，韩家佑凭什么能够于乱局中闯出一条路来，家族还越来越兴旺？你以为靠什么，靠你一个女人的小手段吗？崔蔓茹，你也太小看韩家人，太小看韩家的手段。像你这样爱耍小手段的女人，你就是真脱光了，真爬上了韩湛表哥的床上，也别想进入韩家门。韩家想要长长久久的兴旺，必定会谨慎选择姻亲和孙儿媳妇。你觉着你哪一点符合韩家择孙媳妇的标准？”
“我不符合，难道你出符合吗？”崔蔓茹气急败坏。
萧明瑜笑道，“韩家要是瞎眼选了你这样的女人，那么韩家离着内乱也就不远了。你这样的女人，用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十足的搅家精。本事屁大一点，却自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好像天下人都在你的掌控中一样。崔蔓茹，你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掌握，又如何能够掌握人心，掌握别人的想法。你想嫁给韩湛，是因为你喜欢他还是想要过荣华富贵的生活？按理说你们崔家也是名门望族，崔家的生活也是富贵无比。为何你还要一山望着一山高？可见你这人野心勃勃，追求富贵荣华才是你的最终目标。只可惜，韩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女人，你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的。”
“你胡说八道，自古以来女子都是高嫁，难道我想嫁的好一点有错吗？”崔蔓茹不服气。
萧明瑜冷冷一笑，“当然没有错。不过你不该用这种手段达成目的。你若是真有心，就该让你父母或者让二舅母给你保媒，走正常的渠道来达成目的。而你倒好，不想着如何给人留下好印象，竟然剑走偏锋，用勾栏女子才会用的法子去达成目的，也就难怪别人会看不起你。”
“好一张利嘴。莫非你以为打击了我，你就能心愿得偿吗？”
萧明瑜哈哈大笑，“崔蔓茹，你想嫁到韩家，就当天下的女子都想嫁到韩家来吗？”
“难道你不想？”崔蔓茹明显不相信。
萧明瑜冷哼一声，“我为何想要嫁到韩家来。婚姻大事，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结两姓之好。我们萧家对于韩家来说，能提供什么有用的帮助吗？没有。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消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按照你们崔家的家世，你自然是可以想的。想归想，可是别做错了事情。你已经在外祖父还有外祖母那里挂了名，你将来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改变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崔表姐，愿你好自为之，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也别糟蹋自己的名声。京城这地方，据说对名声非常关注。言尽于此，告辞。”
崔蔓茹跺脚，也匆匆离去。
假山后面走出两个人，要是萧明瑜看到的话，定然会惶恐一会。因为这两人一个是韩阁老，一个是韩家嫡长孙韩湘。
韩湘朝萧明瑜离去的方向看去，笑道，“祖父，明瑜表妹倒是一个明白人。”
韩阁老捋着胡须，呵呵一笑，“的确是个明白人，小小年纪也太明白了点。再过十年二十年不知会是如何光景。”
韩湘想了想，问道，“祖父，崔家那边是不是该去信说一说。崔蔓茹虽然掀不起风浪，可是总归膈应着人。如今二弟也准备要说亲了，留个崔蔓茹在府里怕是不太合适。”
韩阁老点点头，“此事你去办，等开了年就给崔家去信。我们韩家尽到做亲戚的责任就行，至于多余的不用去理会。你也提醒一下韩湛，别四处拈花惹草，小心老夫收拾他。”
韩湘哭笑不得，“二弟长得太好，也是罪过。什么都不做，只需往姑娘堆里站一站，就能引来狂蜂浪蝶。”
“哈哈，咱们韩家的儿郎个个都是好样的。”韩阁老十分自得的笑了起来。不过瞬间，表情一敛，韩阁老就吩咐道，“去将明瑜那丫头叫来，趁着这个机会，老夫同她好好说说话。”
“孙儿遵命。”
萧明瑜从韩霍氏的房里出来，丫头手里拿着个匣子，这是韩霍氏给萧明瑜还有成哥儿的新年礼物。
出了大房的院子，迎面走来一个面生的丫头。丫头恭敬的给萧明瑜请安行礼，“奴婢见过表姑娘。老爷子请表姑娘过去说话，表姑娘这边走吧。”
萧明瑜顿感意外，“你说外祖父叫我过去说话？”
丫头点头，“正是，老爷子这会正等着，表姑娘还是快点过去吧。”
萧明瑜心头怀疑，不过还是跟在丫头的身后去见韩阁老。
韩阁老是在书房见的萧明瑜，见萧明瑜进来，示意她坐下说话。萧明瑜心头有些忐忑，明明之前已经见过面，为何这会韩阁老又要见她。莫非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说韩阁老有事情要交代。
韩阁老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明瑜，大家都说你是个聪慧的姑娘。老夫问你，中州如今的形势如何？”
萧明瑜心里头不安，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回禀外祖父，孙女以为中州的形势是越来越坏。”
韩阁老挑眉，眼含深意的看着萧明瑜，“说说你的理由。”
“孙女遵命。虽然朝廷的军队目前处于下风，但是孙女以为这不过是暂时的。秦王府的情况表面看起来是蒸蒸日上，其实从一开始就在走下坡路。今年年初，几个省份都遭了天灾，粮食匮乏，以至于流民肆虐。中州地方山多地少，丰年的时候粮食都不够吃，更别说灾年。要说朝廷治下老百姓的日子难过，那么中州地界的老百姓日子更难过。为了安抚百姓，秦王府不得不开仓放粮。秦王府通过中州范家存储了足够多的粮食，但是在没有外地粮食进入中州的情况下，再多的粮食也有被消耗完的一天。孙女斗胆猜测，或许秦王府如今已经开始在为粮食的问题操心。孙女听说宁王联合了许多大粮商，在狙击中州范家。范家买不到粮食，也就意味着秦王府买不到粮食。储备的粮食再多，也是吃一顿少一顿。孙女斗胆估计，明年开春后，中州地界势必会有一场暴乱，暴乱的根子就在粮食上头。”
韩阁老微微点头，“中州缺粮，需要外购，这一点天下人都清楚。除此之外，你可有别的见解。”
萧明瑜想了想，说道：“粮食是一个方面，人生在世，不光是要吃饱，还要过好。吃穿住等等同民生有关的方面，其实中州都无法做到自给自足，多半都需要从外面购买。老百姓捏紧裤腰带，只要有吃的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是中州的世家大族，他们能够接受这样的日子吗？我看未必。秦王府同朝廷开战，中州的世家大族的日子没有更好，只是越来越难过。若是在恰当的时候，有人能够说服其中几家投靠朝廷，或许届时整个中州都能不攻自破。”
韩阁老眼中闪过精光，微微眯起眼睛，若无其事的说道，“那你认为谁家能被说服？”
萧明瑜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孙女以为宋家，司马家俱可被说服。”
韩阁老挑眉，“说说理由。”
萧明瑜笑道，“宋家的立场，其实从来就没那么坚定，从宋家暗地里同京城这边有来往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至于司马家，人人都说司马家是王府的左膀右臂，这话的确不错。但是司马家从祖上就有一个规定，那就是不同王府结亲。这个规定可以理解，但是孙女依旧觉着很奇怪。难道说司马家的祖上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今日的情况，未雨绸缪，所以才给子孙后代定下这个规定。无论是不是，以孙女的直觉，司马家对于王府的忠诚，并没有旁人看上去的那么高。若是能够说服司马家，这场战争也该到了尾声。”
“哈哈，果然有些想法。”韩阁老大笑。
萧明瑜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只因韩阁老气场全开，气势强劲到压着萧明瑜不得不低下头颅。
韩阁老瞬间收起笑声，“看来你对中州那地方的确有些独到的想法。若是老夫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你可有更好的想法？”
萧明瑜微微抬头，小心的说道，“孙女有一个浅见，王府世子同王府二公子周治不合，而王爷似乎更喜欢二公子周治。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韩阁老捋着胡须连连点头，“果然有些想法。难怪大家都说你聪慧。说吧，想要什么，只要老夫有的，都会满足你。”
萧明瑜心跳如擂鼓，怔愣着，一时间竟然忘了做出反应。
韩阁老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怎么，难道怕老夫反悔吗？老夫像是不守信用的人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萧明瑜连连摇头，“外祖父，孙女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不过是陪着外祖父说了几句话而已，怎么能让外祖父破费。”
“呵呵，你这个丫头，果然是个明白人。老夫也不打诳语，老夫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你大可以提出来。放心，老夫既然开了口自然会信守承诺。比如说你想嫁给某个表哥，老夫也可以做主答应下来。”
萧明瑜此刻万分的确定，韩阁老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萧明瑜收敛表情，低眉顺眼的说道，“外祖父，孙女什么都不缺，什么也不想要。至于嫁给表哥，孙女更是想都没有想过。孙女有自知之明，不敢妄想。若是外祖父真想给孙女一点甜头的话，不如帮孙女的铺子题字，并且允许孙女装裱雕刻放在铺子里头。不知外祖父能否答应。”
韩阁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真的想好了？只要老夫题字，别的都不要？”
萧明瑜连连点头，“孙女都想好了，就想要外祖父的题字，别的都不要。”
韩阁老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转瞬即逝。快的萧明瑜都以为自己看花眼了。韩阁老应下，“行，老夫就答应你。明日你让人到府上来拿字。”
萧明瑜大喜，“多谢外祖父，有了外祖父的题字，孙女那棋社不愁生意不好。”
“哦，你原来开了一个棋社。哈哈，若是哪天得空，老夫倒是要亲自去看看你那棋社究竟如何。”
萧明瑜甜甜一笑，“外祖父能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届时孙女一定扫榻相迎，恭迎外祖父。”
“好说，好好照顾你母亲，安心过日子，中州那地方的事情听着就是，不要再插手。”韩阁老突然严肃起来，“老夫知道出同宁王认识，同他之间一直有通信。你不要真的以为你们的事情没人知道，至少老夫很清楚。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引人注目的事情。既然来了京城，凡事都要多考虑，不要再拿中州那一套行事方法在京城做事，那样的话最终结果就是碰的头破血流。”
萧明瑜冷汗津津，躬身回答，“孙女谨记，多谢外祖父教诲，不然孙女就要犯大错了。”
韩阁老转眼又是一笑，屋里凝滞的气氛也顿时为之一松，“在老夫面前，不用如此紧张。你虽然是姓萧，但是老夫还是将你当做亲孙女对待。秦王府叛乱，朝中也大受影响。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切记，万万不要被人逮住把柄。若是真到了那一天，老夫说不定要大义灭亲，你可明白？”
萧明瑜点头，“孙女明白。孙女以后行事定会小心。”
韩阁老点点头，“嗯，做做小生意不要紧，一大家子人要吃饭，没了支撑门户的男人，总不能窝在屋里饿死。这点子小事，老夫可以帮你料理干净。别的事情，尤其是牵扯到朝堂，牵扯到皇室的，你就不要再插手。你可以说自己无辜，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是旁人不会相信，旁人只愿意相信她们想象的事实，而非你嘴中所说的事实。所以未免意外，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如此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萧明瑜心里头又是紧张又是不安，“多谢外祖父提醒，那之前孙女已经做过的事情，可会有影响。”
韩阁老笑道，“老夫既然提了出来，之前你所做的那些，老夫自然都已经给你料理干净。你身边的焦氏兄弟，京城不少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也知道他们究竟是为谁在做事，回去后就将他们给打发了吧。至于那个墨四，一个丫头，无关大局，想留下就留下吧。”
原来自己的一切言行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亏她之前还有些自得，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真正是天真幼稚。果然没见识过古代版的朝政和间谍，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如今被韩阁老提醒，萧明瑜才算见识了一点边角料。心头提醒自己，以后行事定要越发小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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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明瑜的生意
章节名：第162章 明瑜的生意
萧明瑜回去后果然将焦氏兄弟遣走，让他们兄弟二人去找周乾。焦氏兄弟也没详细询问理由，只是拿着萧明瑜的一封信走了。
之后萧明瑜就关门闭户的过日子。正月里头，家家都忙的很，也热闹的很，唯独萧宅，显得格外的平和冷清。韩氏倒是喜欢这种冷清，她的性子本来就不喜热闹。萧明瑜则是做着自己的商业计划，以及府中的人事安排。
过了正月，到了二月中旬，萧明瑜的黑白棋社开业。开业这一天，萧明瑜没有露面，不过早先制作的贵宾卡早已经送到了各位正主手中。这一日，韩家几位表兄都来捧场，还带了不少同窗好友过来，也没有明着说棋社的老板是谁，只是隐晦的表明这棋社是韩家罩着的，所以大家多来捧场。不过不允许在这里闹事。
韩家给萧明瑜的黑白棋社做靠山，结果福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也跑来掺合一脚。
沈民有来给萧明瑜报信，萧明瑜就说了一句，“来者是客。”
既然福王这么愿意捧场，自然不能将人赶出去。
因为有这些大牛们捧场，萧明瑜的黑白棋社铺一开张，生意就极好。虽然那里面最便宜的一杯茶都要二两银子，正经消费下来，没有几十两简直不好意思，但是依旧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去黑白棋社。为什么，因为能在里面遇见平日里想要巴结却巴结不上的人物，能看到平日里传闻中的人物。
不过萧明瑜早已经想到有人花银子进来钻营人际关系，所以特意将二楼给隔开。想要上二楼，抱歉，先出示贵宾卡，没有贵宾卡，你就是望穿秋水也别想上二楼。
这样的做法在遭到许多人诟病的同时，也得到拥有贵宾卡的客人的拥护。拥有贵宾卡的客人都是出身京城顶级权贵，这些人不缺钱，要的就是一个与众不同。恰恰萧明瑜的与众不同就搔中了这些人的痒处，让这些眼高于顶的人个个都觉着说不出的舒服。
萧明瑜赚的就是有钱人的钱，做的就是不起眼的却暴利的生意，同时不会同朝堂上牵扯上关系。这门生意果然做对了，区区一个月的收益，抵得上数个铺子半年的收益。看着这么多钱，沈民有等人吓坏了，萧明瑜却面不改色，只觉着太少。她应该将黑白棋社的价格再往上提一提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明年，萧明瑜认为有必要提高档次和价格。总归那些有钱人在黑白棋社消费，图的无非就是一个人际圈。再贵一倍，他们也不会吭一声的。
萧明瑜没同沈民有二人说起此事，怕吓着他们。
京城的摊子慢慢铺开，萧明瑜又将目光放在了江南还有岭南。江南那地方，赚钱的生意都有了主，想要虎口夺食，无疑是难上加难。于是萧明瑜将目光盯在了岭南。等到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萧明瑜就将冯长根派了出去。萧明瑜给了冯长根一张单子，让冯长根照着单子寻找。同时还给冯长根布置了任务，先去江南，看看江南那边的情况，若是在江南打不开局面的话，就不用耽误时间和金钱，直接去岭南就行。
与此同时，萧明瑜也在京城郊外卖地置业。一部分用来种植粮食和花卉，一部分则是用来修建工厂。
是的，萧明瑜打算开工厂做产品。当然，萧明瑜不是做玻璃生意，那生意太引人注目，也容易遭人觊觎。即便有韩家做靠山，也难保不会被人夺了去。比如内务府那边，说一声你这玻璃不错，咱家想要个玻璃方子，为皇上为娘娘们造玻璃，那时候是给还是不给？
如今只有靠山却没势力，所以该低调的时候就要低调，万不可强出头。强出头的后果，可能连韩家这座靠山也会失去。这个道理萧明瑜是明白的。也因此萧明瑜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准备，最后他找来师傅，打算做肥皂。等肥皂成功后，就打算做香皂。最好将沐浴露也做出来。不过这难度有些大，暂且先放在一边。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资金上有黑白棋社的资金支持，外加韩士林，韩湘还有韩澈也在其中参合了一脚，所以资金方面不成问题。万事俱备，只等师傅将肥皂做出来，就可以开工生产。肥皂的制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只要找到了原理，很快就能做出一块合格的肥皂。
拿着实验室做出来的样品，放在阳光下看着，萧明瑜嘴角一弯，笑了起来。
萧明瑜刷刷几笔，在白纸上用素描的方式画上一朵兰花，并且写上四海二字，交给韩八，“你去同龚师傅说，照着这个花样子，刻在肥皂面上，就当做是我们商社的商标。你让他做几个样品出来，我先看看效果如何。”
商标是什么，韩八听萧明瑜说过几次，不过还是不太明白。不明白归不明白，韩八的执行力度是很强的，龚师傅也是一位极为能干的师傅。只需两三日，又是一批样品出来。这一次肥皂不再是单调的肥皂，上面有雕花，有文字。看上去就是比光生生的肥皂要上档次。萧明瑜找来木匣子分装了两匣子，“韩八，这一盒是送到韩家，请他们试用效果，使用说明书我已经放了进去。这一盒你送到福王府，就说是萧家的一点心意。去吧。”
剩下的萧明瑜都交给个浆洗房，让浆洗房用肥皂洗衣服，同以前的比较一下，看看二者谁的效果最好。
几日过后，试用效果反馈回来，都说很好用，比以前的方便多了。还有人用这个来洗脸，直说洗脸洗的干净，而且光滑。
萧明瑜听后，笑了笑。吩咐下去，让工厂先做一批出来投放市场，看看市场的反应。同时也是为了让工人能够上手，早点熟能生巧，等将来夸大生产的时候，工人们的生产进度才能跟上市场的消耗。
肥皂没问题，接下来就是做香皂。想要攻占高端市场，让小媳妇大姑娘都能接受肥皂这玩意，那么香皂是必不可少的东西。香皂相对于肥皂来说，工序更复杂，但是对皮肤的刺激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要带颜色带香味。这年头没有香精色素，一切都要求纯天然的，这保证了香皂不会伤害人的皮肤，但是想要做到现代社会那样的效果，带颜色带香味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萧明瑜不懂这东西，只能不停提出要求，提出研究方向和目标，具体的事情就交给实验室的师傅们去做。她相信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聪明的，只要给他们平台和机会，他们就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因此萧明瑜对于实验室的投入也是丝毫不吝啬。只要实验室需要的，任何东西都尽量满足。对此，实验室的师傅们极为感激，都用着最大的热情和激情来做这件事情。而旁人对萧明瑜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持一个实验室，是有不理解的。萧明瑜并没有去解释什么，依旧我行我素。
她的实验室在逐渐的扩大，里面不光有研究香皂的，还有研究其他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组，哪个小组的师傅能做出新东西来，能教出能力本事不素的徒弟来，萧明瑜都有重赏。至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萧明瑜也采取了‘专利’的方式来避免这种情况。并且以技术入股的方式，来鼓励这是手艺人开动脑筋，创造更多的适用的产品出来。
这些事情都是一步一步在做，即便没有产出，萧明瑜也一直在投入。一个社会要进步，不光是要靠思想，也需要技术和产品的革新。更多时候，是产品和技术促使人们去进行思想上的变革。萧明瑜自认为没那么牛逼，能做一个开启新时代的思想家，所以她选择做一个技术革新者。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通过大量的新产品来冲击人们的生活和顽固的思想。
就好比萧明瑜的肥皂工厂，因为女人做活细心，萧明瑜一开始就打算招募一半的女工。但是这件事情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包括思想比较开明的韩士林，也是连连反对。直接说：“明瑜，你若是想要将工厂开下去，就千万别动这个念头。以前不是没人招募女工，可是结果全都是人财两空。全国上下，唯独江南那边的纺织工场，才会招募女工。别的行业，绝对不行。，明瑜，你既然要做生意，就老老实实的做生意，韩家会为你保驾护航。但是招募女工的事情，你自己千万别去做。不然出了事情，我也未必能帮助你。”
因为韩士林的敲打，萧明瑜不得不放弃用女工。只能全部招募男工。
但是男工在制作肥皂这件事情上，尤其是后期的工艺上面，的确比不上女工。萧明瑜冷眼旁观，并不提醒，只让管工厂的人灵活操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再来找他。对了，管理工厂的人，就是当初有福饭馆那个打饭的小工，将想占便宜的糙汉骂的抬不起头的来的那个人，人称于五，个子不大，人却极为聪明，也极为上进。当初沈民有冯长根从中州来京城，将有福饭馆的数个小工账房都带了出来。有了这个班底，萧明瑜才不用为人才发愁。
于五跟着沈民有读书识字，虽然写不得文章，但是一般的文书工作是不成问题的，而且算账也是一个能手。见他能够独当一面，萧明瑜也实在没合适的人选，于是就将他派到工厂去做了一个厂长，俗称管事。
肥皂厂第一批货在夏天来的时候投放市场，经过事先的预热，京城人士很多都对肥皂这玩意有了一点概念。产品出来，因为售价低廉，所以很多人家都买回去用。这一用就知道这肥皂的好处。一传十十传百，这肥皂的名声就传了出去。第一批货也轻松出光。
工厂加班加点的赶货，但是全是男工的工厂，的确有不少问题。比如打架斗殴，比如拉帮结派，比如阳奉阴违，比如坑蒙拐骗，还有就是消极怠工。这些情况于五全都遇见了。于五没办法，来请教萧明瑜，该如何管理工厂。说实话，萧明瑜也没管过工厂，但是好歹她有看过，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一套理论。所以萧明瑜制定了一套工厂的管理细则，赏罚分明。同时也严格规定了工作时间，不过没有加班费。加班费这概念不适合推广，凡事都需要循序渐进，萧明也没打算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她也不是思想改革家，她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萧明瑜让于五凡事都按照规章制度来。谁犯了错，就是他亲戚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姑息。
于五很清楚自己肩膀上的担子究竟有多重，也清楚的知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他想做好，让萧明瑜认可他的能力。谁敢扯他的后退就是他的敌人。在执行规章制度上面，于五就像是在对待敌人一样，一丝都不放松，一时间工厂的气氛为之一改。只是如此强的劳动强度，还是让某些糙汉受不了。想要偷懒，又舍不得一天的工钱，干脆就让自家婆娘去替工。
于五当然不答应，韩士林韩大人早就说了不准用女工，免得引起社会非议，朝中御史弹劾。即便这些女工在早期的时候接受过训练，一个个都是熟练工，于五也不肯开这个口子。奈何想要头肩耍滑的人太多，身体吃不消的人也不少。
不少人就来请命，夫妻二人挣一份工钱，没让工厂多出一文钱，这怎么就不行。而且夫妻二人轮流做，也不用担心将身体做坏了。面对这么多人的强烈要求，于五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有用。没办法，只能求到萧明瑜那里，让萧明瑜想办法解决问题。
夫妻二人算一份工钱，这肯定不行，今日不出事，将来也会出事。萧明瑜一开始就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过萧明瑜也做出了调整，就是工作六天，可以休息一天。至于女人想进工厂做工，绝对不行。萧明瑜可不想挑战士大夫的威力。不过做工不是非要进工厂。
萧明瑜如此这番同于五交代了一通，于五回去后，很快离着工厂两三里远的地方，又建起了一排房子，名曰庄园。女人想要做工，就去庄园里。要是有人过问，大可以庄园做为掩护。为了以防万一，那里面的确雇佣了一部分妇人做些针线活，田间地头的活计。
萧明瑜打了一回擦边球，等事情已经办完，萧明瑜才同韩士林说起此事。
韩士林无奈苦笑，“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的就妥协，果然在这里等着我。”
萧明瑜也有些不安，“二舅舅，这些妇人做工也是想给家里增添些收入，让家人的日子更好过。这些人家日子好过了，也就舍得花钱买吃食以外的东西。说起来，也是促进了商业繁荣，朝廷可以收到更多的商税。若是在全国各地都有无数这样的工厂，无数在工厂里做工的工人，那一年下来，商税会增加多少，二舅舅可有计算过？”
韩士林大皱眉头，“商税是一方面。只是生产出那么多产品，如何消耗得完，岂不是都要堆积在库房。”
萧明瑜笑了起来，“二舅舅，以前大家没钱的时候，只求一日三餐，每餐吃饱喝足，就已经满足了。等每日都能吃饱喝足，手里还有闲钱的时候，二舅舅以为大家还会只考虑吃的问题吗？那时候大家要考虑的就是要如何穿的好，用的好，房子要修建好，子女都要读书识字，一步步的兴旺发家。要是全国一多半的人都达到了这样的生活水平，二舅舅可有想过，人们对于吃穿之外的需求有多大？即便内需过剩，海外不是还有很多国家，大可以将国内的货物卖到海外去，赚取无数的金银。”
韩士林依旧大皱眉头，“明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萧明瑜淡淡一笑，指着窗户外面，“二舅舅看到那位守门的婆子了吗。那婆子本是流民，一路跟着萧家来到京城，我看她老实本分，就雇佣了她。以前他们一家人吃不饱穿不暖，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一顿饱饭。到了我们家后，半年时间过去，如今二舅舅去问她，问问她现在的愿望是什么？他们一家人的愿望已经从吃饱到吃好再到穿好再到积攒银钱，买房置地，在京城安家落户，儿子能有出息，女儿能嫁到好人家，并且还能得一份像样的嫁妆。”
“欲望无止境。”韩士林冷脸说道。
萧明瑜淡然说道：“欲望的确是无止境的，可是这也是人们生存在世上最朴素的想法。二舅舅不要同我说什么孔孟，说什么仁义礼智信。仁义礼智信，只有在吃饱穿暖生活上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才能讲究。再说了，世间读书人何其少，世间绝大部分人就如那个婆子一样，虽然充满了欲望，但是欲望是很朴素的。他们是通过自己的劳动来获取这一切，难道这也有错吗？就算是你们读书人，不一样充满了各种欲望。没钱的想要有钱，没权的想要升官，没女人的想要三妻四妾。同读书人比起来，普通百姓的欲望更实在，也更光明正大，理直气壮。至少他们没有祸国殃民，没有弄权糟践民众，反倒是他们辛辛苦苦的劳动挣钱交税，养活了你们这些士大夫。偏偏你们这些被老百姓养着的人，还看不起人家老百姓，还鄙视别人欲望太多。明明有机会让他们改善生活，却偏偏拿出孔孟之道来阻止别人发家致富。孔孟之道，离着如今上千年，千年前的道理就真的适合这个时代吗，我看未必。”
“荒唐，放肆。”韩士林脸色都变了，“明瑜，我不管你为何有这么偏激的想法，此话不可再说出口，给我一辈子烂在心里面。不然出了事情，舅舅也保不住你。”
萧明瑜福了福身，点头应下，“多谢二舅舅放心，也只有在今日，当着二舅舅的面，我才会说一些放肆的言论。不过我还是那个想法，通过自己的劳动致富发家，并不可耻，你们士大夫是没资格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韩士林冷笑，“你以为士大夫真的会去关心这些老百姓吗，他们不会关心。即便要将人钉在耻辱柱上，也不是这些老百姓，而是你这个雇佣老百姓的东家。明瑜，朝政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够随便议论的，也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凭着几件事情就能下定论，以为自己看透了内里的不堪。朝政永远都不可能这么简单。士大夫究竟如何，是不是沽名钓誉，也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够随便议论的。你要清楚，你今日拥有的一切也是靠士大夫的来的。没有士大夫，就没有韩家，更不会有萧家，又哪里来的萧明瑜。没有韩家，没有萧家，你刚一出头，就被旁人给打死了。”
“外甥女知错，多谢二舅舅教诲。”萧明瑜郑重道歉，“是我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也太过想当然。二舅舅提醒的对，我不该如此狂妄，更不该诋毁士大夫。即便有再多的不是，其中也不乏真正的人才，忧国忧民的读书人。老百姓再朴素，也不乏各种各种争斗，还有面目可憎的人。凡事都有两面，有好的一面肯定就有坏的一面。以后做事，我定会多用心去考虑，万万不可再糊涂行事。”
韩士林欣慰的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你是个明白人，万万不可在小事上犯糊涂，大是大非上面，也需要多加用心。明白吗？”
萧明瑜点头应下，“多谢二舅舅教诲。”
同韩士林谈了一番，萧明瑜却没有关闭庄园。不过庄园里的女工人数也没有再增加，一切都维持原样。肥皂的销路很好，尤其是在江南找了个代理后，销量更是一下子就上去了。萧明瑜也曾想过直接在江南派人做肥皂的销售。只不过后来权衡了一番，又算了一下成本同这里面的风险，萧明瑜还是决定在江南找势力大的商家做代理。如此一来，她就不用直接面对江南商家的联合狙击，一切事情都由代理来处置。相对而言，萧明瑜要做的就是让出一部分利润。这对萧明瑜来说，并不影响。
香皂的研发已经有了点眉目，什么时候能出样品，却说不定。萧明瑜也不催促他们，慢慢来就行，反正产品要做好，原材料要简单好买，可别弄些复杂的东西出来，光是一个原材料就能弄死人。
生意上了正轨后，韩氏就开始监督起萧明瑜学规矩的事情。为了让萧明瑜学成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像京城的其他闺秀一样，韩氏特意通过韩家请来一位嬷嬷来教导萧明瑜的规矩。
对于此事，萧明瑜没有抗拒。入乡随俗，这话用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合适的。既然要在京城生存，那么就必须融入进京城的圈子，照着京城人士的方式来做事。如此才不会显得特立独行，不会被人枪打出头鸟。
这一日，韩氏叫来萧明瑜说话，“明业同明璇二人，你可有关注？”
萧明瑜奇怪，“他们怎么了，难道又不老实吗？”
“那倒不是。你让人将萧明璇关起来，这段时间，萧明璇都不曾出来过。萧明业那里，也是老老实实的读书。只不过有人建议将两人送到庄子上看起来。你觉着这个主意怎么样？”
萧明瑜皱眉，“这个主意有好有坏。要是没有梅如悔，将他们送到庄子上去也行。可是有梅如悔这个变数在，送到庄子上，我怕再发生江姨娘那样的事情。”
韩氏皱眉，“梅如悔人在中州，他的手有那么长吗？”
萧明瑜点头，“梅如悔这个人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女儿也不知道。但是这个人很有办法，这一点却是公认的。他人虽然不在京城，可是他的手未必就伸不到京城来。将萧明璇姐弟二人放在庄子上，也就脱离了我们的视线。若是梅如悔想要做什么，我们真的难以防范。所以女儿以为还是让这两人住在家里，派人看着不让他们出门就行。”
“明璇倒是罢了，一个姑娘家，出嫁之前都不许出门，也没人说什么。可是明业那里，毕竟是男子，等出孝后，难道还能拘着他吗？”韩氏担心的问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娘大可不必为此事担心，萧明业手上没钱，他就是想出门也不行。”
“这样会不会太过苛刻？”
萧明瑜有些无语，“娘，我们这么对他们，已经是格外的仁慈。这要是在别人家里，就江姨娘那罪行，这二人岂能有好日子过。如今没少他们吃穿住用，还让人伺候着，已经是格外开恩。要我说，当初老爷子在的时候，就该让老爷子做主，将这二人处置了。只可惜那时候事情太多，没考虑到这方面。如今老爷子不在了，娘再出手处置，就有些不太合适。先养着他们，等到了年龄，全都打发出去。”
韩氏点点头，“唯独有一件事情，就是明璇同宋子敬的婚约。此事该如何是好。”
萧明瑜笑了笑，“等出了孝，娘就给宋家去信，让宋家将萧明璇接过去。既然萧明璇是给宋子敬做妾，萧明璇住在宋家也是理所当然。就如当初的宋子秋一样。”
“万一宋家反悔，又该如何？”韩氏问道。
萧明瑜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要是宋家反悔，那更简单。直接说门亲事，早早的将萧明璇打发出去。”
“你是姐姐，她是妹妹。按照规矩，得你先出嫁，她才能出门子。只是你的婚事？”韩氏大皱眉头，心头担心的很，“等明年出了孝，你也及笄。婚事必须抓紧。”
萧明瑜笑道，“娘，女儿的婚事等到明年再说不迟。如今女儿正在为自己挣嫁妆，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你是个能干的，难为你给自己挣嫁妆。就连成哥儿的那份家业你也置办好了，娘真的放心了。”
母女二人正说着私房话，门房来禀报说是四太太来了。
廖氏来了？萧明瑜有些意外。让人将廖氏请进来。
廖氏一进来，就嚎啕大哭，“五弟妹，你可要帮帮我啊。我就明怀一个儿子，这要是有个万一，我就不要活了。五弟妹，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韩氏一头雾水，“四嫂快请坐，你先别急着哭，先将事情说明白。你这一哭，我可是满脑子的雾水，也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廖氏擦掉眼泪，“明怀那小子，果然儿女都是债。他要学武，就让他学。他要从军，我也没反对。想着就在京营里，平日里除了训练外，也没别的危险。可是哪里知道，明怀他们竟然要被派到中州去，同秦王府打仗。他一个新兵蛋子，如何能上战场，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五弟妹，你可要帮帮我，千万要将明怀捞出来，不能让他去啊。那里会死人的。”
韩氏有些发蒙，“明怀要去中州？四嫂，这消息可靠吗？”
“自然是千真万确，不然我如何敢来打搅五弟妹。五弟妹，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就明怀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廖氏大哭，抓着韩氏的手不放开。
韩氏也是一脸为难，朝萧明瑜看去。
萧明瑜微蹙眉头，“四伯母，你的消息从哪里得来的。”
“自然是军中来了消息，不然我怎敢上门打搅。”
萧明瑜又问道，“那传消息的可有同四伯母说，明怀他们的军队什么时候开拔？”
廖氏明显一愣，“这，我一时着急，竟然忘记问了。”
萧明瑜头痛，“这样吧，我先让人去打听军队何时开拔。”
“对，对，的确该如此。”韩氏连忙附和。
廖氏转而握住萧明瑜的手，“明瑜，四伯母就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打听出来啊。”
“四伯母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让韩八去打听消息，两个时辰后就有了结果。萧明瑜暗自叹气，廖氏这是白跑了一趟。
廖氏巴巴的望着萧明瑜，“明瑜，明怀他们什么时候开拔，现在将明怀捞出来还来得及吗？”
萧明瑜犹豫了一下，“四伯母别着急，现在捞人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明怀他们的军队昨天就已经开拔去往中州。”
“啊！”廖氏大叫，昏了过去。
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总算将廖氏给弄醒了。廖氏一醒来，就嚎啕大哭，“我的儿，娘对不起你，都是娘害了你。娘不该答应你去从军的。明怀没了，我也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萧明瑜嘴角抽抽，“四伯母，明怀他们不一定会上战场，即便真的上了战场，我已经写信托人照顾，务必让明怀平安回来。”
廖氏立马止住了哭声，巴巴的望着萧明瑜，“明瑜，你没骗四伯母吧。你在军中也有认识的人？”
萧明瑜点头，“是认识那么几个，不过也不是我认识，是韩家那边的关系。总之我已经拜托了人，等明怀一到中州，会有人照顾他的。四伯母放心吧，明怀是个有福气的人，绝对会平安归来。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争军功。”
“我不求他能立功，只求他能平安归来。明瑜，太谢谢你了，真的太谢谢你。四伯母没什么好东西，这个镯子是我常年带在身边的，就收下。你若是不收下，伯母就当你看不上伯母的这个镯子。”
萧明瑜一脸苦笑，真是无奈。“四伯母，你真的没必要如此。我同明怀是兄妹，我们是一家人，我帮忙本是应该的，又怎么能收伯母的礼物。再说我只是托人带个口信，别的什么都没做。伯母真想要送我礼物的话，不如等明怀回来后，伯母请我吃饭。”
“是啊，这镯子是四嫂贴身的物事，明瑜怎么能收下。”韩氏将镯子套在廖氏的手上，“四嫂还是别为难明瑜了，她一个小姑娘，受不起四嫂这样的重谢。再说了只是一句口信的事情，何至于就到了如此地步。”
萧明瑜连连点头。
廖氏笑了笑，“那好，等将来明怀平安回来，我请你们吃酒席。届时你们一定要来。”
“四伯母邀请，不敢不来。”
廖氏擦掉眼泪，这才留心打量屋里的摆设，见屋里摆设得很简朴，倒是有些意外。“明瑜，听说你在做生意。要是有什么好的，能不能也算伯母一份。伯母出钱，不参与经营，就想找个稳妥的生意分红。好为你明姐姐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也是为明怀置办一份家业。”
萧明瑜笑道，“这个我要想想，暂时不能答应四伯母。”
“这是当然，只要你有这个心就行。哎，我们四房一家子总是住在大房那边也不合适。最近这段时间我就想着置办宅子。看了许多地方，要么价格不合适，要么就是价格合适但是地方不好，面积不够用。你们说在京城生活怎么就这么难。这地方什么物件都比中州要贵。以前人家说京城居，大不易，我还不明白。如今让我自己体会一番，我才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廖氏四下看了看，“你们这宅子就很好，地段好，屋舍也宽敞，住一家子人够用了。我本就想找你们这样的，可是地段好的宅子，没有大几千两根本就拿不下来。寻了中人全京城的找宅子，也没找到合适的。实在不行，就先买一个将近着住着，总归我是不想在大房住下去了。那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过憋闷。”
韩氏劝解道，“置办宅子的事情，可别马虎，还是仔细看看，看好了再下手。贸然出手，最后后悔的还是自己。至于住在大房那边，的确是不方便，不过已经住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住几个月。四嫂切勿操之过急。”
廖氏叹气，“五弟妹说的，我何尝不知道。你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上门，如今也不清楚大房那边的事情吧。真是乌烟瘴气，我都看不下去了。都说大老爷为官精明，做事也处处妥帖，可是你们说他怎么就为了一个姨娘犯糊涂了。难道明珲为了一个宋子秋犯糊涂还是遗传的不成。”
萧明瑜大感兴趣，“伯母可否将事情仔细说说。”
廖氏笑道，“说给你们听也无妨。去年老爷子的丧事，超支了一万多两，大老爷只肯出一万两，剩下的亏空让大嫂填补。他明知道那些采买的人并非是大嫂的人，可还是将这笔账算在了大嫂头上，让大嫂背了一个黑锅，还出了血。大嫂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今年明桢拜在一位大儒门下，大嫂也将府里的事情收拾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打算对那几位姨娘动手。谁会想到，大老爷这会跳出来，为个女人同大嫂闹了好几场，闹的乌烟瘴气的。要不是明桢在其中劝解说和，这两人怕是要彻底撕破脸。”
韩氏大惊，“大老爷怎么会如此糊涂。大嫂这人所为掐尖要强，但是做事并不是没分寸的人。她对姨娘们动手，无非是想要敲打一番，让那些人守着本分，这本事做主母的指责，大老爷怎么能出面干涉。如此一来，岂不是驳了大嫂的面子。将来大嫂还如何管家服众，这根本就是要闹的内宅不宁。”
“还是五弟妹看的明白。嫡庶之别，上下尊卑，守着这些规矩，才能让一个家和睦安宁。这个道理连个婆子都明白，大老爷竟然会看不明白。我看他是鬼迷了心窍。”廖氏狠狠的唾弃了萧茂林，“我们四房住在大房家里，整日里看着他们一家子鸡飞狗跳的，你说我们能过的舒心吗。前些日子，萧明琦为母出头，将几个庶子庶女都收拾了一顿，还将几个姨娘的院子都砸了。为了这事，大老爷又发了好大脾气。将萧明琦禁足，又对大嫂大吼大叫，差点要夺了大嫂的管家权利。若非明桢回来的及时，将人给劝住了，我看大老爷真的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
廖氏一边唏嘘一边幸灾乐祸，“大房再这么闹下去，我看以后肯定好不了。五弟妹，等明年除服，大老爷要是找上门来，让你走韩家的关系帮他起复，届时五弟妹可要慎重。可别好心办坏事，最后连累到五弟妹连累到韩家。”
韩氏点头，“此事我自会斟酌。且看着吧。大房不能总这么下去，凡事都要有个章程。只可惜，老爷子不在了，如今没人能管得了大老爷。只盼着他能自己想明白，姨娘就是姨娘，无论如何也不能骑到主母的头上来。不过我看明桢是个明事理的人，也肯用功读书。明桢要是有了出息，将来大房也就不愁了。不过明年的春闱，明桢注定要错过。明年过后，又要再等三年。既然大老爷对大嫂管家颇多微词，大嫂干脆给明桢说房媳妇。等儿媳妇进了门，将管家的事情交给儿媳妇来做，届时大老爷也没理由干涉儿媳妇管家。”
廖氏拍着大腿，大笑，“五弟妹这主意好。既然明桢要错过明年的春闱，不如等除服后，就给明桢说一房媳妇。大老爷再不甘心，总不能冲到儿媳妇的房里闹事。再说了，大房是族长又是家主，要是大房日子不好过，对我们四房还有五房也没什么好处。等将来打完仗，岂不是要被东府死死的压一头。大房日子好过了，他们才会分出精力来照顾族人，振兴家业。好歹我们西府才是萧家的根基，总不能西府还不如东府的日子好过。”
韩氏没吭声，东府西府什么的，自从分宗之后，这些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不过大房是嫡出长子一脉，的确该挑起家族重担。萧茂林这么闹下去，着实不像话，是给想办法钳制萧茂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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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算计你
章节名：第163章 算计你
四月，韩湘成亲。韩氏派人送礼，因为有孝在身，没出席。
六月，中州一带干旱，粮食绝收。中州当地民众有闹事者，被王府镇压。秦王府开仓放粮，范家不得不全力支持，其余粮商，无论大小，都在被王府征收粮食之列。加之朝廷以宁王周乾为首，带领商家封堵狙击中州的商户，中州商户同世家大族的日子越发艰难。悲观怨愤在民众间蔓延。
七月，继萧家之后，宋家成为第二个被王府开刀的世家。原因隐晦，传闻宋家同朝廷有勾连，还为朝廷传输情报，并且庇护朝廷探子。王府下令缉拿宋家上下人等。宋家逃难，走萧家曾经走过的路。只是宋家没有一个萧明瑜，没有韩家这么牛逼的亲戚，无法说服王府放宋家离去。宋家老爷子同老太太主动站出来，承担一切，只求保全宋家子孙后代，拖延时间，能够让一家子逃出中州。
周乾得知消息，派人去接应。却不想有人捷足先登，竟然先一步将宋家人带走。此人身份不明，据说近几年一直在中州活跃。周乾派人去打听消息，得知情报无数，神秘人的身份也渐渐被揭开，竟然是太子门人蔡午。此人同梅如悔是同窗，二人关系匪浅。蔡午能够在中州立足，并且能够暗中将宋家带出中州，其中肯定少不了梅如悔的帮助。
周乾顺手就将这个消息送给了秦王府。即便秦王不愿意闲心这一切是真的，但是在事实面前，一切言语都显得极为苍白无力。秦王下令抓拿梅如悔，梅如悔趁机出卖秦王府军机，带领家人逃离中州。
王府一边要扑灭梅如悔点的火，一边也没有放松对梅如悔的抓捕。世子周启接了这份工作，对梅如悔的追捕工作是不死不休。梅如悔在太子门人蔡午的帮助下，顺利逃脱，但是梅如悔的家人却没有这么幸运。梅如悔的父母小妾儿女统统被抓。因为梅如悔逃脱，秦王震怒。二话不说，下令诛梅如悔九族。就连梅如悔的姑母，嫁到江家的梅姨娘，江姨娘的亲娘也没能逃过铡刀一砍，果然丢了脑袋。江家做为梅家半个姻亲，也没好果子吃。
秦王府对梅氏一族大开杀戒，消息传来，梅如悔吐血三升，对天发誓不报此仇妄为人子。梅如悔干脆就留在了金州，想办法报复回去。梅如悔时常接触王府的机密消息，有梅如悔在，朝廷军队倒是得了大便宜，苦的就是王府的军队。
虽然梅如悔立了大功，但是背叛之人，在军队里永远是被人唾弃的。加上宋家之事，梅如悔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在金州打仗的宋子敬接到家人后得知这一消息，对梅如悔自然不会有任何好脸色。逮着机会就要给梅如悔下个绊子，总归不会让此人好过。
梅如悔一心报仇，对报仇之外的事情丝毫不关心。就算是宋子敬将刀架到他的脖子上，他也眉头不眨一下。宋子敬虽然厌恶梅如悔此人，却也不得不承认梅如悔是个汉子。只是这个人太过奸诈，不可为友，得时时防备着。
没能让梅如悔死在王府的刀下，宁王周乾大声叹息。还特意给世子周启去信一封，讥讽世子周启无能。世子周启无法反驳，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以待日后再报。
宋家出逃，宋老爷子同宋老太太身死，中州城人人自危，世家大族人心惶惶。加上物价飞涨，金银铜钱在大家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开始大量外流，大家的日子越发的难过。更难过的是，这两年老天爷不开眼，不是水灾就是旱灾，粮食欠收。本来中州出产的粮食就不够本地人吃，加上军队打仗，朝廷封锁了商路，靠着以前的存粮支撑，日子又怎么可能好过。虽然大家都对望府表示忠心，表示一定会跟着王府打到京城去，但是那只是口上的表达，各自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自个知道。只是这种有出无进的日子，让每一个人都有深深的危机感。担心要是有一天存储的粮食吃完了要怎么办，担心有一天王府来征收粮食，将大家的口粮都征收走，又该怎么办。
是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还是冒着被王府诛九族的危险逃离中州，就如宋家一样。只是大家都是家大业大，逃要怎么逃。逃出去以后，那日子就真的比现在更好过吗。虽然中州同朝廷都封锁了商路，但是外面的消息还是断断续续的传了进来。人们都在关注萧家，关注宋家。
萧家两位老人不在了，嫡长孙也被一个女人给拐走了，萧茂杨也死了，萧家还分了家，一日不如一日。宋家也没比萧家好到哪里去，从中州逃出去，虽然有宋子敬接应，但是也是今不如昔，元气大伤。想要恢复往日的荣光，不知道要努力多少年才行。
萧家和宋家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两家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只为了活着逃离中州。可是等真的逃离了，那日子未必就是他们想要的。萧家同宋家的逃离，其中有几成是主动，又有几成是被动。这里面充满了各种变数。这也是让中州世家们犹豫的地方。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也不是每一个家族在危机关头，都能众志成城，拧成一股绳，劲头往一处使。所以中州的局势看似蠢蠢欲动，其实还没到爆发的边缘。只要王府能够撑过去，能够撑到朝廷失去耐心的程度，秦王府就赢了。届时秦王府大可以以停战作为条件同朝廷谈判，不愁朝廷不妥协。等到那时候，条件还不是随便秦王府开。
也就是说，秦王府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取皇帝而代之，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他们要的就是保持现状，朝廷不准裁兵，绝对不能断了秦王府的根本。不过想要达成这个目的，秦王府任重而道远。景福帝可不是一个会被人随便左右的皇帝，既然下定了决心要收拾秦王府，做给天下人看，就一定会打到满意的结果出来。在此之前，任何手段都是妄想。
宁王周乾翻看着来自中州的消息，没有预估到太子门人蔡午的举动，这是他的失职。好好的形势，竟然让太子捷足先登，实在是气煞人也。以中州目前的情况，看来还需要再给中州城加一把火才行。
于是数天之后，金州贴出了一则告示，而且这则告示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中州地界。告示的核心内容就是，凡事举家逃离中州的老百姓，朝廷负责安置，给粮给户籍，并且粮食以平价卖给老百姓。
平价购买粮食，这在粮价已经上涨了十倍二十倍的中州，几乎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想想看，本来在中州只给买一斤粮食的银钱，只要到了金州，就可以购买十斤二十斤，而且朝廷还出钱帮忙安置，还给种粮，这样的诱惑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秦王府在大肆的阻止流言的渗透，阻止朝廷的阴谋得逞。但是架不住这诱惑太大，十传百，百传千，这则告示的内容很快传遍了中州各个地方。即便王府防范再严密，也无法阻挡老百姓逃离中州的决心。他们或者三五一群，或者走山路，或者走水路，用游击战的方式同王府的军队周旋，只求能够走出中州这片大山。
王府加强管理，实行连坐制度。只要一个村有一户人家逃离，全村的人都要被治罪。谁想到，这个规定一出来，效果适得其反。一个村有一户人家逃了，其他人家一看，不逃跑就要被抓起来，干脆卷起铺盖跟着一起逃。于是就出现了整村整村的出逃现象。这些人熟悉山路，他们翻山越岭，躲避着王府军队的缉拿。他们意志力坚强，即便路途上有无数人死去，也没能够阻挡他们逃离的脚步。
本来因为梅如悔的背叛，秦王府就焦头烂额，战场的局面有些不容乐观。结果周乾又来这么一出，顿时内部也出现问题。内部不稳，这仗还怎么打。要弄清楚，秦王府军队士兵，多半是从本地招募。士兵都是有家有口。他们在外面打仗，家人在逃难，这像话吗。要是不控制这种情况，军队绝对会哗变。
于是秦王府也当机立断的采取了措施，那就是降低粮价。范家首当其冲，谁让范家是中州这地方最大的粮商，在大家都弄不到粮食的情况下，范家还能弄来一点粮食，这种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秦王府强制要求范家降低粮价。
当然话不能直接这么说。王爷将范家家主请到王府，摆上酒席，开始诉苦。难啊，这日子难过啊。外面在打仗，每天人吃马嚼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内部，因为天灾，加上朝廷封堵商路，粮食进不来，让老百姓都没活路了。要是粮食再不降价，老百姓可就要反了。王府没好日子过，你范家就能有好日子过吗。别忘了，王府同范家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今王府上下都在节衣缩食，就连我这个堂堂王爷，也要同士兵们一起吃糙米饭，你们范家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范家家主要是还敢同王爷对着干，那他就真的白活了这么多年。当即端起酒杯，诚恳表示，王爷所言，正是心中所忧。王爷放心，等回去后就下令让所有粮店降价，一定降价，一定要让所有老百姓买得起粮食，吃得饱饭。范家就是全家饿肚子，也不能让老百姓饿肚子，更不能给王爷的大业增添任何负担。
秦王爷哈哈大笑，范家家主如此识趣，王府自然要有所表示。实惠的给不了，空口白话的许诺却给了一大堆。什么将来打完了仗，要如何如何。反正空头支票，不开白不开。什么，有人敢拿着空头支票来兑现，哼哼，不怕本王手里的刀吗？
范家家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秦王爷的刀都架到了脖子上，还敢说一个不字吗。范家家主回去后，就召开了家族扩大会议，传达了秦王爷的最新指示。有人忧心忡忡，有人直接反对。反对无效，同我说理没用，有胆子去找王爷说理去。一句话将所有人给堵死。
于是范家的粮食店铺全面降价，虽然还没有降到所谓的评价，但是已经足够吸引矛盾不已的老百姓放弃逃离故土的打算。
如此一来，秦王府算是暂时解除了内部的危机。只是这种情况肯定没办法长久。范家是商人，商人就要赚钱。更何况如今几乎没有粮食进中州，这样子下去，如何能行。要么打通商路，让粮食运进来。要么就是王府给粮，让范家有底气继续支撑下去。
偏偏目前的情况下，商路打不通，王府也没存粮。这简直是逼死人的节奏。
范家这里一慌乱，全中州的世家大族都跟着慌乱起来。都快没饭吃了，能不慌吗。怎么办，逃出去不现实，没那么多人去跪舔王府的铡刀，也舍不得放弃数代经营的产业。像萧家宋家那样放弃家族根基逃出去，多半原因都是不得已。要么死要么逃，除了逃还能怎么选。但是其他世家还有选择，选择扎根在中州，跟着王府活，也可以跟着朝廷活。
世家串联，既然不能逃，那就舒服王府止兵戈。只是王爷会答应吗？
王爷不答应，不是还有世子同二公子吗。大家私下里联络联络，试探一下这两位公子的意思，要是真有可能，说不定就能为大家找一条出路出来。只是谁来担当这个重任？最好是两位公子身边亲近的人，如此风险更小，不用担心被王爷察觉。
二公子周治身边的人选是李天宝，没错，就是那个追求萧明的李天宝。而世子周启身边的人选则是张风云。
张世谦唉声叹气，世情如此，如今他也是没法可想。可是让人去通知张风云回家一趟，张风云竟然不理会。连续派了几波人人去请，都没能将张风云清回来。作为老子的张世谦很愤怒。愤怒之余又很无奈。没办法，瞧着哪天张风云回城，张世谦巴巴的来到张风云的府邸。
自从张风云同王府三姑娘成亲后，就另外置办了宅子居住，并且将萧茂婕接了过来。
这一日张世谦上门，就赶上张风云在萧茂婕跟前尽孝。见了张世谦这人，萧茂婕一碗滚烫的汤药就朝张世谦的脸上泼洒过去。张世谦躲的开，不过衣角还是沾染了一点污渍。
张世谦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只是对上张风云的目光，斥责的话一时间竟然无法出口。父子二人身份没变，但是地位却发生了改变。或许张世谦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有点怕这个儿子。
张风云板着面瘫脸，面无表情的说道，“来人，扶太太下去歇息。”
萧茂婕也没反对，起身，经过张世谦身边的时候，直接一口唾沫吐在张世谦的衣袍上，将张世谦恶心得想吐。
“来人，奉茶。”张风云及时张口，阻止了张世谦的谩骂。招呼张世谦坐下，张风云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老了，明面的老了，脸上的肌肤开始下垂松弛，眼袋极其明显。给人一种纵欲过度的印象。张世谦果然是玩疯了的节奏。
张风云本想提醒一下张世谦，这么大的年龄了，好歹悠着点。别整日里同后院的女人厮混。不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眼神晦暗不明，似乎是想起了过去不开心的事情。
张世谦有些不自在，明明是来儿子的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不该存在的情绪，真是奇怪了。张世谦抛开心头的纠结，直接说道，“大郎，军中的局势不太好吧。”
张风云闭嘴不言，眼神冷漠，似乎是在提醒对方，有的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张世谦显然没能真正理解张风云那眼神的意思。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你也别瞒着我，外面什么消息都有，都快传疯了。如今大家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粮食不够吃，田里出产有限，矿上的开采也半停工。再这么下去，这个仗我看悬得很。大家都很担心，想来想去暂时有一个办法。正好你在世子身边听差，所以为父今日上门来，想让你给世子带几句话。”
张风云大皱眉头，起身，“父亲既然有要紧的事情说，那就随儿子去书房吧。那里清静，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好，好。”
高高兴兴的跟着张风云到了书房，两父子关起门来说话。张世谦将大家商议的事情同张风云说了，希望能由张风云私下里询问一下世子周启的意见，能不能止兵戈，同朝廷化干戈为玉帛，给大家一跳生路。
瞬间，张风云气场全开，杀气弥漫。犹如杀神降世。明明是大夏天，屋里却犹如寒冬腊月，张世谦被冻得浑身哆嗦，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他怕张风云，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哪里是他的儿子，分明是杀人无数的刽子手。
张风云不论张世谦的感受，冷冷的问道，“这些话你们还同谁透露过？”
张世谦连连摇头，他们虽然不当兵打仗，却也知道厉害关系。怎么敢随意透露出去。
张风云瞬间收敛气势，张世谦这才缓过神来，从寒冬回到盛夏，出了一身的臭汗。可是张世谦这一刻却没胆子去追究张风云，急切的问道，“这件事情你能做的，对吧。”
“你们想死尽管去，不要拉着我跟着你们一起死。”张风云半点面子都不给。“你们是诚心想要害死世子殿下吗？”
“不，我们是想给中州老百姓找一条活路。”
张风云冷哼一声，“想要活命，那就跟着王府走。王府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至于多余的事情，我还是劝你们不要过问。至于世子那里，我会帮你们遮掩，但是没有下次。还有，要是可能的话，就赶紧让人去阻拦李天宝，否则后果你们自负。”
“这，这，有这么严重吗？”张世谦吓坏了。“大郎，大家没想同王府对着干，大家只是想找一条出路。”
“出路就在脚下，不用去找。”张风云丝毫面子不给，“我劝你还是消停点，不想让张家步上宋家萧家的后尘，我看你以后最好都别出门。同你后院的小妾们玩耍就行了。”
张世谦遭受奇耻大辱，可是面对这个已经长大成人，并且军功彪悍的儿子，张世谦却提不起半点作为父亲的威严。
张风云虽然将张世谦臭骂了一通，但是张风云还是将此事转告了世子周启。
世子周启如温玉一般笑了起来，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后院不稳，风云，你说本世子该如何办？”
张风云低眉敛目，“一切但凭世子殿下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无需你赴汤蹈火。”世子周启抿着唇，神情坚毅，“局势如此，也就难怪人心思变。宁王打的一手好牌，竟然用这种无耻的办法来阻击我们中州。你说这办法是宁王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他身边的幕僚建议的？”其实周启是想问，这件事情会不会是萧明瑜哪个女人的手笔。虽然不曾确切的知道萧明瑜的能力，但是世子周启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总觉着这件事情同萧明瑜脱不了关系。就连所有商家被宁王周乾联合起来，一起狙击中州商业，此事说不定同萧明瑜也有关系。还有中州金银汇率失衡，此事周启事先并不知道，也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可是等事情严重到无法忽视的的时候，周启也不得不对此事重视起来。
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肯定有高人在周乾身后出谋划策。而周启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人就是萧明瑜这个女人。牙尖嘴利，智计百出，又同周乾关系不一般。要是这些事情都是萧明瑜在给周乾出主意，周启真的会一口血喷出，喷在萧明瑜脸上，大叫三声，再问一句为什么。
张风云自然不清楚周启的内心情感，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高大上的世子殿下瞬间就幻灭了。张风云低眉敛目，收敛气势，显得极为恭敬，“殿下，无论是谁给宁王出的主意，属下认为我们都必须狠狠的反击回去。若是坐视不管，属下担心会有不堪言的后过。”
世子周启嘲讽一笑，“不堪言的后果，嗯？”目光轻轻的扫向张风云，明明语气那么温柔平常，可是张风云却紧张到了极点。当即就跪了下来，“属下鲁莽，说错了话，请殿下责罚。”
世子周启转眼又是一笑，如春风拂面，屋中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本世子说过多少次了，在本世子跟前不用如此多礼，起来说话吧。”
“多谢殿下。”张风云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再随意发言。
世子周启望着外面，表情淡漠的说道，“中州情势急转直下，也就难怪人心思变。风云，你说本世子接下来该如何做？”
张风云张张嘴，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属下但凭世子殿下吩咐。”
“既然人心思变，用强硬手段压制，能压制一时却压制不了一世。看来王府也该跟着变一变了。而本世子也该早做准备。”世子周启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低沉黯哑，表情变幻莫测。
张风云猜不透世子周启的心思，只能沉默。
世子周启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他心里头在权衡，到底要不要走到那一步。要说一开始，他还相信王府有六成的机会干赢朝廷，那么如今的形势，这种可能已经不到三成。三成啊，呵呵一笑，满眼嘲讽冰冷，三成的机会值得去冒险吗。除非能够想办法将周乾弄走，通过范家打通商路，让粮食运进来。只是景福帝会上当吗。这么浅显的道理，景福帝不可能看不明白。即便对宁王周乾有所防备，不到万不得已，估计景福帝是不会将宁王周乾召回京城的。
至于这个万不得已的可能，世子周启权衡了再三，想要制造出这么一个可能，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仗都打到这个份上，若是说放弃，没人会甘心。一个个人名从脑海里划过，究竟谁可以利用，谁可以成为制造那个可能的契机。想来想去，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合适的人选。真正是七煞人也。
张风云小心翼翼的说道，“世子殿下，朝廷军队那边新崛起的几个年轻将领，其中有一个叫刘长卿的，属下听闻他是先帝刘皇后的胞弟。前些年刘家才得大赦。”
世子周启挑眉，“你想说什么，直说便可。”
“属下以为，或许可以从这个人的身世上做点文章。没了刘长卿，西路为之一松，或许这是个机会。”张风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世子周启笑道，“没了刘长卿，你就能保证王府能赢吗？”
张风云语塞。
世子周启面色一沉，又说道：“最近二弟那里很不一般啊。父王身边的几个谋士都纷纷献媚，你说本世子该如何做，才能扭转这种情况。”
“世子名分已定，二公子翻不起风浪来。”张风云小心的说道。王府内部的矛盾，他才不想参与进去。尤其是世子同二公子周治之间的争夺。
世子周启轻轻摇头，说道，“如今中州正同朝廷开战，所谓的名分，你以为真的就管用吗？如今只需父王一句话，本世子的世子之位就可能被别人取而代之。或许这个仗从一开始就不该打，”
张风云心惊，却不敢发表任何看法。
“看来本世子的确是该做些准备了。”世子周启幽幽一叹，心中又无数的愁绪。
萧明瑜看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这个人其貌不扬，落在人群里，绝对是泯然于众人的结果。就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人，就是世子周启的信使。
萧明瑜将人上下打量，冷漠的说道，“你说你是世子的信使，可有凭证。”
信使低眉顺眼的，果然如普通人一般，似乎面对萧明瑜还有些惧怕。萧明瑜暗自好笑，世子周启究竟从什么地方找来了这个奇葩人物。果然这样普通的人难以引起旁人的注意。那信使从怀里拿出一个玉扳指，“萧姑娘请过目。”
萧明瑜仔细的盯着玉扳指看，她记得分明，世子周启的手上的确带了个玉扳指。不过萧明瑜无法确定这个是不是世子周启的，也无法确定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别人设计的阴谋。因此萧明瑜没出声，而是等着信使继续证明身份。
那信使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萧姑娘，分别两载，我家殿下十分想念萧姑娘。殿下让小的带一句话给萧姑娘，还请萧姑娘莫要忘了青云观之约。如今还请萧姑娘兑现当日的承诺。”
瞬间，萧明瑜笑了起来，青云观之约，除了她知道外，剩下的人就是世子周启，还有秦王府老王爷。就连韩八也不清楚当初她同世子周启具体谈了什么。萧明瑜关心的问道，“这一路可有危险？你家世子殿下如今可好？”
“多谢萧姑娘关心，这一路行来，多叫小心，加上小的其貌不扬，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至于我家殿下，如今一切都好。只是战事不顺，故此世子殿下有些事情需要萧姑娘帮忙办理。”信使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放在萧明瑜眼前，“萧姑娘，这是我家殿下给萧姑娘的信件。”
萧明瑜没去碰触那个蜡丸，而是笑着问道，“听说梅如悔叛出王府，如今就在金州？”
“回禀萧姑娘，正是如此。”信使恭敬的说道。
萧明瑜嘴角一勾，露出笑容，眼神中却是讥讽之意。“那个梅如悔，你家殿下为何没有处理？还让人逃了出来，真是无能。”
信使心头不虞，不过并不争辩，只是实事求是的说道，“太子门人蔡午，插手其中，不仅将宋家弄出了中州，还救了梅如悔一命。对了，这位太子门人，曾经就在知行书院读书。”
萧明瑜微蹙眉头，转眼又是一笑，“祸害遗千年，像梅如悔那样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死去。”萧明瑜不再废话，捏碎蜡丸，从中找到信件，展开阅览。
世子周启果然是拜托她同韩阁老通气，只要中州那边有变动，就请韩阁老为王府说话，主张和谈。至于条件什么的，只要是王府出的起的，一切都好说。
萧明瑜笑了起来，“现在中州那地方的日子不好过吧。物价飞涨，粮食缺乏，商路不通，朝廷军队源源不断的开拔中州，王府的军队却是越打越少。”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信使，“如今王府没有一点胜算。以前王府想要通过武力逼迫朝廷妥协，维持原状。如今呢，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我想世子拜托我的事情，王爷肯定没有答应吧。世子私自做出这个决定，就不怕引火烧身，让王爷废了他。”
信使低头说道，“小的只做殿下吩咐的事情，殿下自有考虑。至于旁的，小的无法关心，也不会去关心。还请萧姑娘回复一句，是否答应殿下的请求。如此小的也好给殿下去信。”
萧明瑜笑道，“既然当初世子殿下信守承诺，那么今日我自然也不会背弃承诺。你转告世子殿下，他的事情我都放在心上，必要的时候我就会同韩阁老通气。还有你转告他，让他小心一点。王爷还没表态，他就先行一步，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我可不想事情办到了一半，正主却死了。”
信使大皱眉头，“多谢萧姑娘关心，殿下身边能人辈出，自然会注意自己的安危。”
“如此就好。若是没别的事情要办，你就赶紧离开京城吧。这京城看似平静，内里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早离开早安全。”萧明瑜建议对方。
信使拱手，“多谢萧姑娘提醒，那小的这就离开。”
“注意点可别被人盯上了，也别牵连到我这里。你若是被官府抓了起来，我可是一概不认的。”
信使郑重说道，“萧姑娘放心，就算小的被抓起来，也绝对不会攀扯到萧姑娘。告辞。”
送走信使，萧明瑜又将世子周启的信件看了几遍，默记于心。然后付之一炬。此事还需要仔细斟酌，绝对不可以莽撞行事。至于报告给韩阁老，萧明瑜打算先清楚的了解一下中州那边的情况，还有战事情况如何。
因为商路的铺开，萧明瑜想要了解中州那边的情况，并是难事。不过能了解的都是一些大众的信息。私密一点的消息，绝对不是区区商人就能知道的。于是萧明瑜冒着风险给宁王周乾去了一封信。
周乾踌躇满志，虽然没能直接上战场，虽然宋家被太子门人蔡午捷足先登，但是这对周乾来说，影响不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经济战的威力。没有经济战，没有商路封锁，这仗绝对没这么轻松，秦王府的日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这份功劳，就是太子在，也抢不走。
接到萧明瑜的信件，周乾意外。萧明瑜在信件上隐晦了提了提，可以将世子周启作为突破口。周乾顿时明白过来，定是世子周启找人去联系萧明瑜。具体想要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自明。周乾瞬间笑了起来，看来有必要加快计划，迫使王府缴械。即便不能逼迫王府妥协，也要让中州乱起来。
萧明瑜不光隐晦的提醒了这一句，还直接提醒周乾，世子周启手里也捏着一条粮道。是当初萧家为了表现诚意，送给世子周启的。如果周乾想要在中州搅风搅雨，不妨利用这条粮道，做一篇文章出来，迫使王爷同世子周启离心。若是做的好，说不定这场仗很快就会结束吧。想想吧，王府父子二人彼此猜忌，最后父子反目，若是能够逼着周启带着人下叛出王府，那么王府的覆灭也就不远了。
世子周启绝对没有想到，他不过是派了个信使到京城，让萧明瑜帮忙在韩阁老面前递几句话。结果又被萧明瑜算计了一把。还将他算计得有苦说不出，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宁王周乾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世子周启手里竟然有这样一条粮道。顿时周乾心里头就有了一个恶毒的主意。呵呵一笑，这一次首功定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就是太子的人也绝对不行。
宁王周乾立即提笔给萧明瑜写了一封回信，消息的说了中州这地方的战事情况，还有所谓经济战的成果以及遇到的问题。
半个月的时间，走了一个来回。收到周乾的信件，萧明瑜一颗心落地。如今也顾不得是不是有人盯着她这里，急切的拆开信件看了起来。有周乾的详细介绍，萧明瑜对中州那边的情况，也有全盘的认识。
将信件付之一炬，既然周乾认可了她的建议，那么她这里也该有所行动，配合着周乾那边。萧明瑜翻开日历，数天之后是大舅舅的寿辰，不是整寿，韩家自然不会大办。不过萧明瑜还是打算在那一天去一趟韩府。
萧明瑜找到韩氏，同韩氏说了此事，说是想亲自去韩府恭贺大舅舅的生辰。
韩氏蹙眉，“我们有孝在身，去参加寿宴并不合适。”
萧明瑜笑道，“娘说的及时，所以女儿打算头一天过去送礼，也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正好那一日朝中休沐。大家应该都在府中。娘，你说这样好不好？自从春节过后，女儿就不曾去过韩府，女儿还怪想念几位表姐妹。”
韩氏想想，提前一天过去，倒也可以。于是答应下来，“既然要过去，就想派人送个信到韩府。另外用心准备一份礼物，比平日里厚三成。”
“女儿记住了。女儿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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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利益合作
章节名：第164章 利益合作
这一日朝中休沐，韩家父子几人都在府中。萧明瑜一大早收拾好，就跟着韩氏来到韩家。
先去给韩老太太请安，韩老太太见了几人，心头高兴。拉着韩氏和萧明瑜说话。成哥儿已经是三四岁的小孩，正是活泼好动，对一切都感兴趣的时候。拘束不住，就让人将成哥儿带出去玩耍。反正如今天气热，出去走动走动出一身臭汗也没关系。大不了就在韩家洗个澡。
韩湘的妻子庞氏，出自侯府，真正的名门贵女。因为萧家有孝在身，当初韩湘成亲的时候，萧明瑜没能来参加婚宴，故此也不曾见到这位大表嫂。这一次在韩老太太这里，二人算是正式见面。萧明瑜有些意外，没想到庞氏竟然是个绝色女子。身量高挑，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衫，越发显得身姿诱人。略施粉黛，一颦一笑都带着特有的风情。一时间，萧明瑜竟然看呆了。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笑笑，“大表嫂长得真好，我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庞氏掩嘴轻笑，“明瑜妹妹的嘴可真甜，这话都说到我的心坎上，心里头舒服的很。”
韩老太太大笑起来，“湘儿媳妇，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谦虚的。”
“老祖宗，孙媳妇是真心高兴。虽然明瑜妹妹夸人的话简单，不过听在耳朵里，格外的舒心。”庞氏挨着韩老太太，撒着娇，说着笑话，引得韩老太太高声大笑，心情好得不行。
萧明瑜看的出来，韩老太太格外喜欢庞氏这个嫡长孙媳妇。庞氏也是心思玲珑的人，格外会讨好人。连着韩老太太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也都奉承着庞氏。
韩氏微微笑着，朝萧明瑜那头看去。
萧明瑜神色平常，并无任何想法。韩氏心里头却想了许多。
萧明瑜今日过韩府的主要目的，就是见韩阁老，将世子周启的意思递给韩阁老。至于韩阁老要怎么做，则不是萧明瑜能干涉的。
萧明瑜趁机提出，要出去见见几位姐妹。韩老太太笑道，“何必出去。这会外面天气越来越热，出去走几步，就是一身大汗。不如让几位姑娘都过来这里说话。”
萧明瑜笑道，“外祖母，孙女也该去给外祖父请个安问个好，等见了外祖父同两位舅舅后，孙女就直接去见几位姐姐。老太太，你说这样可好。”
韩老太太没阻拦，“这样也行，让丫头带你过去。外面太热，就坐老身的车过去。”
韩府很大，为了主子们来往方便，韩老太太这里，还有大房二房那里，都有方便在府中行驶的车驾。萧明瑜也没推辞，出了院门，上了车，去见韩阁老。
韩阁老在书房里，同几位清客谈话。得知小厮禀报，说是萧明瑜来给他请安，于是韩阁老就将几位清客打发了出去，让人将萧明瑜请进来。几位清客倒是奇怪，万万没想到韩阁老对一个外孙女这么重视。对比韩府的姑娘们，貌似都要重视三分。清客们心头奇怪，却也知道这是韩家的家事，不好去打听，免得惹人生厌。
萧明瑜进门请安，过后却没有告辞离去，韩阁老就知道萧明瑜有话要说。于是让书房内伺候的人都退下，任何人不得靠近房门十步之内，“明瑜，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多谢外祖父信任孙女。”萧明瑜斟酌着，“回禀外祖父，有一件事情孙女要禀报。前些日子，中州那位世子遣来信使，希望孙女做个中间传话人，替他给外祖父传几句话。”
韩阁老顿时来了精神，眼中精光一闪，又若无其事的问道，“他让你传什么话？”
“他想让外祖父在必要的时候，提出和谈。”萧明瑜说完，就低下头，不敢同韩阁老的目光对视。
韩阁老捋着胡须，半眯着眼睛沉思，“中州那地方如今乱的很。”
萧明瑜沉默不语。
“这么看来，那位世子同他老子果然不是一条心的。”韩阁老笑笑，表情复杂。
萧明瑜斗胆说道，“孙女得知，如今秦王爷正在扶持王府的二公子周治，或许这才是那位世子做出这个决定的根本原因。”
“哈哈，你说的没错。王府那边越乱越好。此事老夫知道了，你不用再管。若是以后那位世子还有信使过来，你将人交给韩八。届时老夫自会处置。”
萧明瑜松了一口气，“孙女遵命。这些日子孙女一直吃不好睡不下，一直担心着此事，如今才算是放下心来。多谢外祖父不追究孙女的过错。”
“你何错之有？你给老夫带来消息，老夫还要谢谢你。哈哈”韩阁老大笑出声，“行了，在老夫面前不用拘束。等老夫同那位世子联系上后，以后中州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老夫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想经商赚钱，就将心思用在那上面吧。只要没出大乱子，老夫就保你生意平安。”
萧明瑜甜甜一笑，“有外祖父这话，那孙女以后可以大展拳脚，不用有太多顾虑。”
“嗯，是这个理。你那作坊出产的肥皂，效果很好。宫里面也知道了。适当的时候你也妥协一下，让内务府那边也跟着赚点银钱花。”韩阁老平常的说道。
尼玛，这才刚开始做，就被内务府给盯上了。果然玻璃什么的，暂时搞不得。萧明瑜忍着心疼，“内务府是想要方子吗？”
韩阁老目光一瞪，“那也太过贪心。当然内务府的确是想要方子，不过被老夫阻拦了。好歹是你们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少说也要让你们赚两三年再给方子。”
萧明瑜笑了起来，“多谢外祖父。这样会不会得罪宫里的人。其实真要给方子，也不是不行。只是总不能白给。”
韩阁老顿时来了兴趣，“哦，那你说要什么条件，就给方子。放心，无论什么条件，有老夫替你出面，内务府那帮人不敢动你。宫里面的贵人们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萧明瑜低着头说道，“孙女可以将方子交出去，不光是交给内务府，也可以交给工部，好让朝廷也赚一笔。不过也有几个条件，无论是内务府还是工部，孙女都要抽成。孙女要的不多，只要一成的利润。抽成年限为五年。另外，孙女打算就在今年年底，将方子卖出去。全国限定三家。同样也会抽成利润，二成，五年。五年后，方子就真正归他们所有。”顿了顿，萧明瑜又说道，“而且孙女的实验室里，如今正在研究带香味的带颜色的肥皂，并且无刺激，正适合用来洁面沐浴。孙女连名字都给想好了，就叫做香皂。”
韩阁老微微眯起眼睛，“说说看，为何要开这样的条件。商业的事情，老夫虽然不太懂，却也知道从来没有这么人做过。”
“外祖父，全国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家庭。孙女以为全国少说也有三五千万家庭。肥皂这东西方便好用，价格也不贵，全国的家庭都很适合使用，大部分家庭也都买得起。就算孙女那工厂扩大三倍四倍五倍，也无法满足全国人的需求，而且还有海外市场。吃独食，孙女也想，可是这样做又能多赚多少呢？毕竟工厂的产量就那么多，价格也就那样，吃独食并不能让孙女赚更多的钱，还会引来他们的觊觎。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将方子公布出去，几家联合一起生产，既可以满足全国的需求，也可以为孙女带来五年额外的收入，还能降低孙女那工厂的风险，避免有人暗中使坏。”
萧明瑜侃侃而谈，她很清楚，肥皂这玩意，技术含量并不高。即便现在那些人弄不明白，过个三两年，估计也就有了仿制品。与其那个时候同山寨品打仗，被人群起而攻之，不如现在联合国内最大的几个商家，制定商业规则，防范各种山寨，同时也防止打价格战。还能卖好这些人，另得五年的额外收入。这笔账怎么算，都绝对是划算的。
韩阁老没有否定也没肯定，只问萧明瑜，“你决定好了吗？”
“是，孙女已经决定好了。”萧明瑜坚定的说道。
韩阁老嗯了声，“你那工厂瞒不住人，萧家那里你打算怎么办？毕竟都姓萧，一个处理不好，对你的名声会有极大的损害。”
萧明瑜笑了笑，“多谢外祖父关心。孙女已经打算修建第二个工厂，扩大生产规模。正好孙女手里头缺了点银子，若是有人愿意入股一二的话，孙女并不打算拒绝。当然，只入股，不能参与任何经营。届时还需要外祖父给孙女介绍一个可靠的中人，大家到衙门备案，免得将来闹出矛盾，彼此为了点银钱纠缠不休。”
韩阁老欣慰的点头，“你这样想很不错。不管你那些族人如何，你既然姓萧，就不能忘本。在能力之内，适当的照顾一二，让那些人也有点汤喝，如此一来既堵住了所有的嘴，又得了好名声。虽然会损失一二利润，不过想来对你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萧明瑜笑道，“正是如此。孙女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都是姓萧，即便分了家，也是同宗。孙女若是做的太过狠绝，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你将来是要出嫁的，那些产业也算是你的嫁妆。不过你的嫁妆不好同萧家的产业纠缠在一起。老夫建议你，既然要开新的工厂，不如登记在成哥儿的名下或者你娘的名下，如此一来，即便有什么纠纷，也不会牵连到你。等你出嫁后，也可以将这个包袱甩开。等将来成哥儿大了，这份产业是要继续捏在手里还是变卖，自有他自己来做决定。”
“多谢外祖父为孙女着想。孙女打算将新工厂登记在成哥儿名下。外祖父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一位庶弟。虽然不足为虑，不过未免将来扯皮，还是登记在成哥儿名下最好。银钱来往就登记在我的名下。如此任何人都不能说不合适。姐姐给弟弟置办家业，谁敢说个不字。”萧明瑜笑道。
韩阁老欣慰点头，“想的很周到，一个庶子的确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还有那么多族人。万一那个小子将来使坏，联合外人来瓜分家业，那可不妙。只可惜那小子年岁还不大，不然的话，老夫就替你们将那个小子给打发了出去。”
萧明瑜甜甜一笑，“外祖父放心，明年我们就出孝。届时可以先将我那庶妹打发出去，然后让娘赶紧给庶弟定亲，等他成亲后，就让他分家出去。”
韩阁老点头，“是该如此。不过你年长，需你先出门，才能将他们打发出去。不然就是不合规矩。看来老夫要同你外祖母提一句，帮你留心着，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子弟，早点给你定下亲事才行。”
萧明瑜恰当的红了脸，露出羞涩笑容来，“外祖父，几位表姐的终生大事还没定下，孙女的更不用着急。”
韩阁老放声大笑，“难得你也有害羞的时候。放心，你大表姐同二表姐的婚事已经有了眉目，今年之内定会定下。所以现在老夫要叮嘱你外祖母抓紧你的婚事，万万不可耽误了你的花期。”
萧明瑜已经无话可说。明年及笄出孝，萧明瑜自认为自己年岁还小，哪里就到了着急着要嫁出去的地步。不过这时代的女子，多是十五六岁出嫁，这也不算出奇。只是萧明瑜如今真心没有想要结婚的打算。偏偏她要是不出嫁，萧明璇同萧明业就不能成亲，不能成亲，就不能将他们打发出去。真是让人郁闷的很。
又想到周乾那里，这一次周乾居功至伟，也不知皇上会不会松口。萧明瑜总觉着自己同周乾之间，前路艰险，肯定是不会一帆风顺的。
同韩阁老告辞，萧明瑜又去见两位舅舅和两位舅母，再然后就去找几位表姐说话。有丫头过来说，几位姑娘都在韩老太太那里，萧明瑜要找她们说话的话，直接去老太太那里就行。
于是萧明瑜转道去韩老太太的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崔蔓茹。萧明瑜有些好奇，之前就听韩氏说过，要给韩湛定亲，还要将崔蔓茹送回崔家。如今韩湛已经定亲，为何崔蔓茹还在韩家。难道是二舅母不愿意？可是韩阁老的意思，这韩府上下谁敢说个不字。
萧明瑜不动声色，走进屋里，同诸位姐妹们见礼。崔蔓茹柔柔弱弱的，客气的同萧明瑜说了两句话，一改头一次见面的咄咄逼人。
韩芸嗤笑一声，凑到萧明瑜身边，小声说道，“我二哥定亲了，按理说她也该死心了，可是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萧明瑜挑眉，莫非崔蔓茹又做了什么吗？
韩茵有些不高兴，怪韩芸老是家丑外扬。虽然萧明瑜是表姐妹，可是也不能什么都同萧明瑜说吧。
韩茵拉着萧明瑜的手，“崔家出事了，蔓茹很伤心。”
萧明瑜意外，担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崔表姐没关系吧。”
崔蔓茹瞬间红了眼睛，轻轻的摇头，“多谢萧表妹关心，我没事的。我就是担心我父母家人，怕他们有个好歹。”
韩茵同萧明瑜说道，“崔舅舅治下，发生了灾情。结果官府粮仓里竟然没粮。崔家舅舅也说不明白那些粮食怎么会没有，如今已经被上官弹劾，还被下了大狱。崔家舅母一病不起，几位表兄还没到支撑门户的年纪，一时间大家都慌了。如今崔家本家那边，已经派人去打点。崔舅舅想要脱罪，必须要弄清楚那些粮食是怎么没的。明明去年年底还亲自查过粮仓，那时候都有粮的。”
“这么说来是有人监守自盗？”萧明瑜朝崔蔓茹看了眼。
崔蔓茹立时哭了起来，“这事同我父亲肯定没关系。我家也不缺那几个银钱花费，又怎么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倒卖官粮。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要置我父亲于死地。”
萧明瑜没反驳，也没再发表什么意见。直接问韩茵，“大表姐，关于此事，外祖父有什么安排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崔蔓茹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韩茵暗自摇头叹息，“祖父那里并没有说什么，大家都在等官府那边的消息。无论如何，也要先找到粮食去了哪里，又是被何人盗卖。不过崔舅舅是当地父母官，无论有没有牵连进去，崔舅舅都少不了一个失察之罪。官职肯定是保不住的，至于性命，就要看后续的情况。”
这件事情，性质很严重。这几年老天爷不赏脸，各地欠收，粮食是各个官府的重中之重。崔老爷究竟有多宽的心，多小的眼睛，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将粮食一扫而光。他不被下大狱，那简直是没天理了。罢官也是理所当然。也就难怪韩家不肯插手。出了这样的事情，景福帝那里肯定有批示，说不定就是严查。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如此一来，谁敢为崔老爷出头。
至于崔蔓茹，好在没跟着去任上，不然一个姑娘家，说不定就出了什么事。
韩芸幸灾乐祸，韩茵连声叹息，崔蔓茹则是一个劲的哭。
萧明瑜暗自叹气，“崔表姐，你可别再哭了。崔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朝廷肯定会超清楚此事，还崔大人一个清白。”
“光是清白有什么用。崔大人是一地主官，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将粮食盗卖干净，一个失察之罪都是轻的。”韩芸冷哼一声，“崔蔓茹，哭就能解决问题吗？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求族人，将你娘还有兄弟们都接回京城来。好歹保全了该保全的人。”
韩茵皱眉，不满，“二妹妹不要再说了。崔家那边已经去了人，自然要将舅母他们接回来。”
萧明瑜想起去给韩崔氏请安的时候，韩崔氏脸上明显的黑眼圈，和憔悴的脸色，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府中的事情操心到这个程度。如今才明白过来，韩崔氏这是在为兄弟担心，煎熬得睡不下。至于崔蔓茹，除了哭，估计也就只剩下哭。
崔蔓茹被韩茵劝住，韩芸却依旧不客气，“大姐姐，崔家的事情，我们做小辈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连父亲祖父都没有动作，我们又能做什么。至于崔蔓茹，反正有我们韩家庇护着，总比她那几个兄弟好一点吧。整日里哭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不如收起眼泪，静待消息。等消息传来，那时候再哭不迟。”
“二妹妹，你怎么能如此冷漠。蔓茹哭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韩芸冷笑，“她要哭尽管哭，可是别在人前哭，别在老太太这里哭，更不要去二哥面前哭。二哥都订婚了，她还跑到二哥面前哭哭啼啼的，像话吗？是，大家都体谅她家人出了事，可是这不是她能在老太太面前哭，去二哥面前哭的理由。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我二哥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受了委屈似得。”
崔蔓茹越发哭的伤心。韩茵大皱眉头，“蔓茹，别哭了。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屋休息。”
崔蔓茹一句话没吭，点点头，出了门。门外面，崔蔓茹哪里还有丝毫的伤心，满眼的怨毒之色，冷冷一笑，谁也不能阻止她的脚步。
韩茵头痛，“二妹妹，以后别再针对蔓茹，她家里出了事情，正是伤心的时候。你不安慰她就算了，又怎么能趁机落井下石。”
韩芸不服气，“大姐姐，不是妹妹要做那恶人，故意落井下石。这些天，崔蔓茹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不可耻吗？明知道二哥已经定亲了，还巴巴的去找二哥。仿佛他同二哥之间有什么关系一样。光是想想，就让人生气。”
“她倾慕二哥，明知道无望，还要那样做，无非是想找人倾诉一番。或许在她心里，有二哥在，一切都不怕吧。”韩茵心地纯良，加上崔蔓茹是她正经的表妹，自然是要多维护一二。
韩芸不满，“这么说大姐也是希望崔蔓茹同我二哥有点什么吗？”
“我没这么说。”韩茵皱眉。
韩芸不高兴，“但是你就有这个意思。崔蔓茹有什么好，我们是姐妹，你总是帮着她，却不肯帮着我。”
韩茵苦恼，“我没帮着谁，我只是站在道理则一边。”
“崔蔓茹做的就有道理吗？”
“她做错了，我同样有骂她。你又不是不知道。”韩茵觉着委屈，“每一次，她只要去找二哥，我都有骂她，想将她骂醒。可是奈何，情之一字”
“够了。”韩芸很气愤，“不要同我说什么情之一字，在我看来，大姐姐你就是糊涂。”韩芸说完，气呼呼的冲了出去。
韩茵抱歉的看着萧明瑜，“明瑜妹妹，对不起，让你看了笑话。”
萧明瑜摇头，“大表姐无需道歉。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直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崔表姐是事件的根由，何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韩茵苦笑，“早前，父亲就有同母亲说，要将蔓茹送回去。可是紧接着，她父亲就出事了，如今只能住在府里。”
萧明瑜笑着要丫头，“妹妹并非是这个意思。崔表姐在不在都没关系，关键是大姐姐的立场和行事方法。”
韩茵皱眉，“明瑜妹妹也觉着我做错了吗？”
萧明瑜笑着说道：“大姐姐自然没错，不过二表姐性子直接，以后遇上崔表姐的事情，我觉着大姐姐该避其锋芒。我看崔表姐并不是一个柔弱的人，或许大姐姐不参与进去，一切事情都会变得更简单。让崔表姐同二表姐这两位当事人，面对面的，让她们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总比大姐姐插手要强一点。反正这二人也不可能打起来，无非就是拌几句嘴。大姐姐作壁上观，且看她们如何行事。若是过于荒唐，再请来长辈调解也不迟。如此一来，大姐姐避免了同二表姐发生冲突，而且长辈们出面肯定比大表姐的劝说更有用。”
韩茵想了想，“明瑜妹妹，你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下次我且试一试。”
萧明瑜笑道，“届时大表姐可不能心软，一冲动又替崔表姐出头。”
韩茵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当然不会。”
“只要大姐姐有这个决心，我想事情早晚会解决的。”萧明瑜含笑。崔蔓茹不就是仗着韩茵护着她，才会故作姿态。若是韩茵撒手不管，到时要看看崔蔓茹会怎么做。
中午在韩家用饭，半下午的时候萧家一家人回到家里。萧明瑜同韩氏关起门来说话，将建的肥皂厂，并且将大房同四房拉进来入股的事情，同韩氏说了。
韩氏笑道，“此事我早就在担心，你弄的那肥皂，是新鲜玩意，又赚钱又打眼。若非有韩家给你做靠山，早就有人生出不轨之心。如今你能想到大房四房，知道拉更多的人参与这件事情中，娘也就放心了。”
“累娘为我的事情操心，是女儿不孝。只可惜成哥儿太小，若是成哥儿如今成年，事情倒是不用麻烦。也无需再顾忌着大房同四房。”萧明瑜勉强一笑，人生在世，就是不停的妥协。当然妥协归妥协，该坚持的她还是会坚持。
同韩氏说明白此事后，萧明瑜就派人去通知大房四房，让萧明桢同四太太廖氏明日过来议事。
其实肥皂这玩意一出来，萧家大房同四房那边就隐约知道一点，此事同萧明瑜有关系。不过也仅此而已，还当那肥皂厂是韩家办起来的，师傅也是韩家请来的。韩家照顾韩氏，才会让萧明瑜参与其中。
可是等萧明瑜派人来传话，说是明日过去商议关于肥皂厂的事情，大房同四房都不淡定了。不是没想过要掺合一脚，只是顾忌着韩家，所以不敢动作。以为肥皂这玩意同自家没关系了，哪里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房同四房，一时间其实都拿不出什么章程来，毕竟不清楚萧明瑜究竟要做什么。
等到第二日一早，廖氏同萧明桢早早的出发过来。谭氏本也想来的，结果被萧明桢劝阻。谭氏同五房一直有龌龊，谭氏过去，怕会弄巧成拙。
萧明瑜在书房接待了二人，韩氏没出面，这倒是让二人有些意外。
萧明瑜让丫头奉茶，然后笑着招呼二人，“四伯母，三堂哥想喝茶。正事一会就再说。”
廖氏急切的说道，“明瑜，这茶什么时候都能喝，你想同我们说说，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叫我们过来，真的是关于肥皂厂的事情吗？”
萧明瑜点点头，也不废话，“既然四伯母着急，我就直说吧。我打算建一个肥皂厂，所谓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们都是萧家西府的人，总不能我们吃肉，眼睁睁的看着大家喝西北风。所以我打算让你们都加入进来。这是合约，所有的条款都写的清清楚楚，若是无疑义的话，今日我们就办手续。若是你们有别的想法，那请直说。我从来不做勉强人的事情。”
萧明瑜将两份合约放在二人的面前，“你们先看看，我去去就来。”
萧明瑜离开，留下二人静心看合约。合约条款的确很消息，出资金额，各自的责任和义务还有权利，以及每年分红的情况，还有遇到意外情况，比如有人要拆伙，或者想要拉其他人入股的情况，大致上都有写到，定下一个行事规矩，以后大家就照着规矩行事。合约期限一共十五年，十五年后是要继续合作还是要拆伙，届时大家再坐下来商谈。
萧明瑜之所以将合约定在十五年，是考虑到成哥儿。十五年后，成哥儿已经长大成人，能够担负起一个家庭的重担。到那时候有这份合约在手，成哥儿进退自如，不用担心有人在旁掣肘。
而这一会，萧明桢是惊涛骇浪，廖氏心中则是惊喜连连。二人都没想到，萧明瑜竟然是给他们送钱来的。是的，虽然要出钱入股，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肥皂厂一办起来，那绝对是财源滚滚。等到年终分红的时候，本金绝对能够收回来。
廖氏对这份合约没异议，即便合约上对大房还有四房都有诸多的限制，比如不能插手经营，比如不能强制安插人手进入工厂，还要遵守保密协议。一旦违约，要么给违约金，要么就是拆伙。但是这年头哪里有像做肥皂这么赚的生意，比开矿都还要好，还没有开矿的风险大。
只是廖氏同萧明桢都有许多的疑问。
等到萧明瑜进来，萧明桢率先问道，“明瑜妹妹，这么做对你不会有影响吗？韩家那里能答应吗？”
萧明瑜笑了笑，“三堂哥是想问配方是在谁的手上吧。”
萧明桢点头，“是，这也是我想问的。”
萧明瑜淡漠一笑，说道：“配方，我有，韩家也有。不久的将来，内务府同工部也都会有。不过我们之间同样也有合约，三哥对配方的担心，大可不必。”
廖氏惊呼，“内务府，工部？这，这没关系吗？”
萧明瑜似笑非笑，“三哥应该明白为什么吧。”
“树大招风，光靠一个韩家做靠山还不够，将内务府还有工部拉进来，就不用担心其他豪门世家打什么主意。即便豪门世家关注这门生意，让他们去找内务府就行。”萧明桢平静的说道。
萧明瑜点头，“正是如此。这么大的市场，只有三两家肥皂厂又怎么能供应得上。再说了，过个两年，肥皂这玩意就成了日消品，各种仿制的也会纷纷出来。我们真正能赚钱的时间，也就是近几年。等将来名气做出来后，就是靠细水长流来维持利润。当然还需要做出新的产品，不然迟早会被淘汰。”
廖氏不在意的说道，“淘汰不淘汰的，那些我也不懂，能有几年的好赚，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明瑜，世间像你这么大度的人，真正难找。你能拉上我们一起赚钱，四伯母承情。将来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找四伯母，四伯母定不会推辞。”
萧明瑜笑着点头，“四伯母的话，我记在心里。回去后，还请四伯母管束一下家中的下人，切勿在外面说道此事。若是被有心人盯上，出了什么事情，比如四伯父那里被人下了套子算计的话，届时我可是没办法帮忙的。”
廖氏脸色一怔，“明瑜，你不提醒我，我差点得意忘形了。此事果真需要小心谨慎，不可张扬。你放心，这件事情就烂在我心里，我拿自己的私房银子出来，你四伯父向来不管这些事情，他肯定不会知道我有入股肥皂厂。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他在外面胡说八道，给家里招来祸端。”
萧明瑜点头，“如此就好，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平安赚钱，而不要多生事端。三哥，你的意见呢？”
萧明桢应下，“我赞同四婶娘的意见，此事不宜多生事端，最好由韩家出面，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将注意打在我们萧家人身上。”
萧明瑜问他，“那三堂哥是同意这份合约的。不知三堂哥是你个人的名义参与进来，还是以大房的名义？三堂哥该明白，我一直是支持你的。如果你是以个人名义，我是热烈欢饮。如果你是以大房的名义，大房那么多庶子庶女，将来这嫁妆的准备，家产如何分，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廖氏赶紧给建议，“明桢，这生意你就以自己的名来才做，千万别便宜你父亲后院的那些女人，还有那些女人生的庶子庶女。你以自己的名义参与进来，赚了钱，是自己花用还是给你母亲花用，或者给明琦准备嫁妆都可以。总归不要便宜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萧明瑜笑着问道，“三哥这会一定有答案了吧。不知三哥的决定是什么？”
萧明桢目光坚毅的看着萧明瑜，说道，“就以我个人的名义出资。幸好有当初老爷子留下的两万两，不然我根本没办法参与进来。”
萧明瑜笑道，“三哥谦虚了。来，我们将手续办了，一会还要拿到衙门去备案，如此一来不用担心谁私下里反悔。”
手续办好，又让人跑一趟衙门。衙门那边等候的人是韩家的一个门人，那门人带着萧家人直接进了衙门里办手续。一切办好，当天廖氏同萧明桢就将银子送了过来。一人出资一万五千两。至于大房还有四房那边，二人是如何解释的，萧明瑜根本不关心。这二人都是聪明人，肯定会将事情办好。
办完萧家的事情，萧明瑜委托韩八将做肥皂的方子送到韩家韩阁老的手里。
数天之后，韩家就让韩八送来两份合约，一份是内务府的，一份是工部的。并且让韩八给萧明瑜带话，以后若是还有好东西，大可以按照这个办法来行事。只要有韩家在，内务府同工部就不敢明抢，只能按照规矩来办事。
自此，萧明瑜大松一口气。又给实验室送去几千两银子，让几个小组开足了马力去创造新东西。而庄子上种植的第一批鲜花也开始采摘，萧明瑜让人全送到实验室去，看有没有办法提炼出精油。
萧明瑜的头脑中有很多很多的想法，有许多赚钱的点子，不过并不是每一个都能拿出来。要做生意，就要切合这个时代的特色，吃穿住用，恒古不变，而且不易招惹灾祸。所以这一次萧明瑜将注意力放在了草原上。已经派人去收购羊毛回来，并且又让人去江南请了数位老师傅来京城，看看有什么办法将羊毛绞成线制作成衣服。这年制作冬衣，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冬衣里头塞棉花，暖和是暖和，但是太过笨重，清洗也很不方便。若是能用羊毛线纺织成布匹，然后用来做衣服，萧明瑜相信，这将是比肥皂更成功的创造。届时势必在草原上开启羊吃人的模式，说不定还会彻底改变草原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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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纵火烧厂房
章节名：第165章 纵火烧厂房
于五两股战战，神情愤怒又是恐惧。看着被大火吞噬的厂房，于五除了冷眼看着，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如此大火，救无可救。幸好当初修建厂房的时候考虑到火灾的问题，所以厂房外围挖了隔火带，火势不曾蔓延开来。但是整个厂房注定是要毁之一炬。
韩澈赶了过来，于五一五一十的将情况禀报，最后请示，“公子，如今该怎么办？”
看着冲天的火焰，韩澈心中充满了愤怒。工厂的防火措施一直很好，这火灾来的太过蹊跷，肯定是人为。早就知道这个肥皂厂是个香饽饽，京城暗流涌动，无数人都盯着这个肥皂厂。本以为有韩家做靠山，又将内务府还有工部拉了进来，应该没人再敢动手动脚，可是韩澈还是低估了人们的贪欲。这场火灾就是最好的明证。
韩澈咬牙，“有没有人伤亡？”
“人都及时撤了出来，除了几个受伤的外，不曾有人死亡。”于五小心的说道。
“好生安排那些受伤的人，每人给十两银子压惊。另外，将工厂的事情都安排好，随后同我进城见表妹。”
于五生生的咽下一口唾沫，“姑娘那里？”
韩澈冷哼一声，“此事即便是有人纵火，你也要承担起责任来。放心，表妹看好你，对你的处罚应该不会太重。”
于五摇头，“我不担心姑娘处罚我，姑娘将这个工厂交给小的手上，小的曾经发誓，要将工厂做好，一定不会辜负姑娘的栽培。可是才半年而已，就出现如此大的事故，小的对不起姑娘的栽培。”
周澈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这些话同我说没用。走吧，安排好事情，随我进城。”
萧明瑜被人叫醒的时候，天才刚刚亮。披衣服起床，朝外面看了看，微蹙眉头，心头有些不安。
洗漱过后，陪着韩氏用过早饭，就开始一天的忙碌。只是今日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看着站在眼前的于五还有韩澈，一个耷拉着头，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一个则是抿着唇，寒着脸，仿佛要择人而噬一样。
萧明瑜皱眉，平复一下心情，冷静的问道，“你们两人来见我，定是出了事情。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韩澈担心的看着萧明瑜，“明瑜表妹，我说了你不要太伤心，也别担心后面的事情。”
萧明瑜点头，“行，你赶紧告诉我吧。”
韩澈这才说道，“工厂着火，全被烧光，幸好人都没事，只有几个被烧伤的，都不是重伤。”
萧明瑜心头一寒，手上发抖，那是她的心血，结果竟然会这样。萧明瑜闭上眼睛，努力的去消化这个事实，等平复下来后，才问道，“工厂全被烧光了，什么都没抢救出来，对吗？”
“是！”韩澈很抱歉的说道。
萧明瑜点点头，“起火原因，我要知道起火原因。”
韩澈小心的说道，“十有八九是人为。”
萧明瑜抿着唇，顿时明白了此事的起因。肥皂这东西价格不高，奈何需求量大，每日工厂都要出货。有心人只需稍微观察数日，就能大致估算出那个工厂的收益。一个月数万两的收益，没人不会动心。财帛动人心，既然得不到，那就干脆毁掉。就是不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同韩家做对。
萧明瑜冷着脸，“报官，通知大舅舅和二舅舅，务必在朝中放出风声来。还有，我要组建护卫队，需要韩家的帮助。另外，我要亲自去一趟现场，务必查看清楚。”
韩澈劝解，“明瑜表妹，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去办就行，你一个姑娘家，出门不便。”
萧明瑜冷笑，“不用。那些都是我的心血，我必须去亲眼看看。报官的事情就交给表哥你去办。务必查出究竟是谁纵火。于五，你也冷静冷静，仔细想一想，工厂里面有没有可疑的人。总归你若是能立功，我就功过相抵，若是不能立功，工厂的事情你以后就不用插手。”
于五先是一愣，接着又是狂喜。坚定的说道，“姑娘肯给小的机会，小的定不会辜负姑娘的期望。小的这就回去，一个个的盘问，定要找出内贼。”
韩澈点点头，“若是没有内贼的话，火不可能从工厂内部燃起来。当然工厂内部起火，也可以说成是意外，但是若是意外，没可能同时有数个起火点。所以内贼的可能性很大。应该还有外贼，光靠工厂里的那些人，干不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萧明瑜说道，“于五你先回去，希望你那里会有结果。表哥，还请你邀请几个经年的捕快衙吏，有这些专业的人在，我相信起火的原因很会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好。”韩澈应下。大家各自忙去。
萧明瑜去找韩氏，将工厂起火的事情同韩氏说了，同时也说了有可能是有人眼红嫉妒，所以放火烧厂。然后萧明瑜就说了，打算去工厂查看一番。无论如何，她不能一直在家里，一步不出。所以萧明瑜就是来请示韩氏的。
韩氏叹气，“非得去吗？”
萧明瑜神情坚毅，“是，女儿非去不可。那是女儿的心血，女儿不亲眼看看，实在是心有不甘。”
“让你表哥他们去处置此事，不好吗？你毕竟是姑娘家，出门在外，万一被人知道了，于名声上有损。”韩氏担忧的说道。
萧明瑜淡漠一笑，“娘，女儿做男装打扮，会小心行事，不会让人察觉异常。还有一件事情，女儿一直不曾告诉娘。当初我们遇见薛家的时候，宁王也在，我同宁王见了一面。”
韩氏想起同薛家遇见的时候，微蹙眉头，“明瑜，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王一片真心，我已经应下。”萧明瑜无所畏惧的说道。
“你糊涂。”韩氏大惊失色，担心的看着萧明瑜，“你同他之间？”
“娘放心，我同宁王之间清清白白，并没有实质的关系。不过我已经应下他，只要他娶我，我就嫁他。”萧明瑜冷着一张脸，一副不容人质疑的样子。
韩氏大声叹气，“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会将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你是傻了吗？难道你想重沓母亲的覆辙吗？”
这回轮到萧明瑜大惊失色，“娘，你的意识是？”
“是，娘同当今皇上的确有过一点过去。也曾像你一样如此的天真愚蠢。可是结果又能如何，无非是痴心妄想，人是争不过命的。明瑜，宁王他是皇子，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不了主。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赶紧放弃吧，不要再痴心妄想。安心在家，等出了孝后，娘就托人给你找一门好婚事，定不会比宁王差。”韩氏苦口婆心的说道。
萧明瑜却微微摇头，面对韩氏失望的神情，萧明瑜神情坚定的说道：“娘，女儿主意已经定下，不打算改变。”
“你这个死脑筋，我还说你成熟稳重，比明更懂事。结果你同明一样，都是死脑筋，你是打算气死娘吗？”韩氏气的心口痛。
萧明瑜却突然笑了起来，“娘，事情未必就没有转机。女儿不知道当年娘同皇上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相信我同宁王之间的情况同娘当年的情况肯定是不一样的。宁王在努力，我也在努力，我们二人都在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我相信，等到将来，我同他未必就没可能。即便最后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至少我努力过，所以我不会有遗憾。娘，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那个肥皂厂，是女儿的心血，女儿不去亲眼看看，女儿实在是不甘心。”
韩氏叹气，“打定了主意，即便我反对你也要去，对吗？”
萧明瑜沉默，沉默足以说明一切。
韩氏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后只余一声叹息，“罢了，你想去就去吧。多带几个人。既然有人敢纵火，难保没人敢动别的歪心思。注意安全。娘希望你能开心，希望你能长大，但是不希望你将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母亲放心，我会注意安全，也会将事情分担出去，不会一个人扛着的。”萧明瑜郑重说道。
韩氏点点头，“去吧。你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就是不知这样对你是好还是坏。或许娘不该妥协，该严格管教你。”
萧明瑜笑了，“娘，你要相信女儿。当初从中州逃难，那么艰难的情况都度过了。如今区区一点小事，女儿相信自己这一次一定可以顺利度过。就如当初一样。”
萧明瑜换了男装，带上护卫，坐上马车，在城门口等到了韩澈，一起去城外。
韩澈已经同萧明瑜说了，捕快和小吏们已经先一步去了事发的工厂勘察，他也将事情告诉了韩士林韩士卿两人。韩阁老那里想来也得了消息。另外韩湘出面，帮忙在京城撒网，寻找可疑人员。火灾不是小事，也算不得大事。但是那工厂，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韩家名下的，竟然还有人敢动手纵火，这就注定不是小事，一定要追究到底。否则韩家的脸面何处存放，韩家以后在京城，岂不是成了笑柄。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总归都是要查明真相，找出真凶。
出了城门，一路朝工厂驶去，这还是到了京城后，萧明瑜头一次独自出门。
很快到了化为灰烬的工厂，萧明瑜下了马车。韩澈就陪在她的身边。萧明瑜看着满地的狼藉，还冒着烟雾的工厂，心疼难以言表。眼睛都红了，这些全都是她的心血，那些人好狠毒的心思。
萧明瑜围着工厂周围转悠了一圈，幸好修建厂房的时候挖了隔火带，附近也没有人家户，火灾才没有蔓延开来，不然的话后果真的不敢想。
萧明瑜远远的就看到衙门里的人在现场勘查，韩澈同萧明瑜说道，“表妹，不，表弟，我先过去同他们打声招呼。”
“好。辛苦表哥了。”两人约定了，既然萧明瑜做了男装打扮，以免被人怀疑，在外面就以表弟相称。
萧明瑜围着现场转悠，眉头紧蹙。周围很多人在围观，都是附近的村民。萧明瑜又走到处理污水的地方。虽然条件简陋，但是萧明瑜尽量做到将污水过滤，尽量减少对环境的破坏。不过即便如此，处理污水的地方还是散发着一股怪味。
萧明瑜离开这地方，四下看了又看，心头已经有了许多的想法。萧明瑜叫来一个护卫，“去跟表少爷说一声，就说我要去庄子上看看。叫他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萧明瑜上了马车，往庄子上行去。庄子上的良田全都用来种植粮食，坡地，一部分用来种植果木，一部分用来种植花卉。庄子的面积很大，萧明瑜在庄头的带领下，围着庄子走了小半圈，大致查看了一番庄子上的情况。同她当初的设想相差不大。
又进到庄子，问了问几个长工。未免有庄头在，长工们不敢说实话，萧明瑜还将庄头指使开，一个个的问话。总体上来说情况不错，虽然有些瑕疵，但是瑕不掩瑜。
萧明瑜参观完庄子，当即离开。她心头对庄子的经营，也有了一些想法。像是这样的庄子，还可以置办几个，还要用公中的钱，给成哥儿置办一两个。不过京城低价贵，需得精打细算才行。接下来萧明瑜又去看了眼还在建的新工厂，已经初具雏形。因为老工厂起火，这里也加强了放火措施，务必保证不能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回到老工厂，捕快们已经开始在找人问话。韩澈走了过来，“有点眉目了，的确是有人纵火。起火点少说也有五个。看来不止一个人。不知道于五那里有没有进展，找出内贼，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萧明瑜笑笑，“表哥，先不说这个事情。我打算重建工厂。”
韩澈当即表示，“银钱方面，你不要担心。”
萧明瑜笑笑，“表哥还不清楚这个工厂，这半年来究竟赚了多少钱吧。二舅舅那里有账本，你回去后可以问问二舅舅。银钱方面不成问题，不过这一次要吸取教训。在工厂捡起来之前，我希望能想将护卫队建好。这方面我是门外汉，还需要表哥帮忙。”
“你放心，此事我回去就办。你说的对，这地方眼红的人不少，没有护卫队，根本不行。对了，有想好需要多少人吗？”韩澈问道。
萧明瑜想了想，以后还有羊毛纺织厂，还有其他产业，于是萧明瑜说道，“暂定为五百人。有没有难处。”
韩澈先是张大了嘴巴，显得格外吃惊。转眼又连连摇头，“放心，不会有问题。不过五百人的队伍，在京城大过打眼，须得分散开来。不然被御史弹劾一本，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萧明瑜笑道，“好，这方面我不懂，一切就交给表哥来办。”
忙完所有事情，回到京城。萧明瑜静下心来，准备厂房的修建事情，并且做出了一个详细的厂区规划。
至于查案的事情，则是交给了韩家。
过了数天，韩士林过府来见萧明瑜。
萧明瑜在书房见了韩士林，“二舅舅，可是事情有没眉目？”
韩士林点头，拿出一份资料交给萧明瑜，“这是卷宗，你先看。看完后，这份卷宗就要被烧毁。”
萧明瑜大皱眉头。韩士林又说道，“还是于五那边想有消息。工厂人手不够，两个月前，又招募了一批。这批人中，有几个别有用心的人混了进来。这几个人也交代了，火是他们放的，他们也是听命行事。这几个人已经全部送到衙门去，我已经给衙门里头打了招呼。那几个人不出一月，就会死在里头。”
萧明瑜沉默得看着卷宗，卷宗上面记录了这些交代的事实，全部画押过了堂。之所以这份卷宗要被毁掉，那是因为背后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过敏感。一个不慎，就要引火烧身。不得已，只能暂时忍耐。
萧明瑜大皱眉头，心有不甘。
韩士林说道，“知道你心有不甘，舅舅也是极为不甘心。可是那人背后是太子，此事太过敏感，我们不得不小心行事。此事到此为止，你外祖父也是这个意思。”
萧明瑜冷冷一笑，“二舅舅，这位林大人的公子，是不是该办了，以儆效尤。虽然不能动太子的门人，但是这位林公子总可以动吧。”
韩士林见萧明瑜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态度，笑了起来，“放心，这位林公子肯定要办。既然他敢出头，就要承担起出头的后果。”
萧明瑜依旧皱着眉头，“二舅舅，太子要做事，要养人，肯定需要大笔的银钱。若是太子眼红我们的工厂，大可以派人来谈入股的事情。为何谈都不曾谈，就让人放火烧厂，这不太合理。”
韩士林笑了，“难得你能想到这一点。放火烧厂，据我所知，事先太子殿下也不清楚。太子只是流露出一二对肥皂厂的好奇，于是他下面的人自作主张，也是为了邀功，便派人进了工厂。另外一方面又派人来试探我们韩家的态度。对那起子鬼鬼祟祟的行径，韩家自然不会容忍。故此还不曾开始谈，双方就已经有了矛盾。那人见立功不成，心生怨恨，于是就让人烧厂，说是要给我们韩家一个教训。至于这姓林的，不过是恰逢其会，想要钻营，结果钻营错了地方，惹上这等事情。”
萧明瑜嘲讽一笑，“此事太子该知道了吧。”
“已经让人转告了太子。就在昨日，太子已经将那个门人给处置了。”
难怪要将事情压下，太子都做了表态，要是韩家再不识趣，那就是真的得罪了太子殿下。
萧明瑜问道，“二舅舅可有想过此事如何善后？”
韩士林皱眉，“你是指太子哪里吗？方子已经交给了内务府，我们再做多余的事情，不太合适。太子那里，我们韩家也不能凑上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二舅舅，还麻烦你帮我放出风声，半个月后，就在黑白棋社，拍卖制作肥皂的方子。规矩就是，总共选择四家，每家交足十万两白银的押金，能够同意分二成利润的条件。至于押金，将在两年后退还。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背信弃义，不安合约办事。”
韩士林意外，“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不是只需三家，为何又变成四家。”
萧明瑜笑道，“二舅舅不妨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子知晓，那第四家，就当是我们同太子和解的诚意。不过我们只负责拍卖，不负责其余任何的事情。出了任何事情，也别想牵连到韩家和萧家身上来。”
韩士林皱眉，“同样是要给两成利润吗？内务府那里只需交一成。”
萧明瑜淡漠一笑，“等哪天他做了皇帝，我同样只收他一成。大家在商言商，若是要以身份压人，那以后的生意就没他的份。”
“此事还需斟酌一二，明日给你消息。若是可以的话，明日就放出消息，半月后在黑白棋社拍卖。只是江南那地方的商人，怕是赶不及。”
萧明瑜笑了笑，“二舅舅放心，早在十天前，我已经去信，让江南的代理商放出风声。我想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赶到京城来。若是赶不过来，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无需去关心。”
韩士林走了，墨四走了进来，端来一杯温茶。萧明瑜喝了茶，冷冷的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墨四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姑娘，太子殿下没钱花用，宁王殿下同样也没钱。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姑娘肯给太子殿下，为何不肯给宁王殿下。姑娘难道忘了吗，户部抠门，不肯给钱给王爷修建府邸。如今王爷还没有自己的府邸。若是能借着这次机会赚一笔，我想王爷的府邸也就不成问题了。”
萧明瑜愣住，她给太子赚钱的机会，只是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好歹那人是太子，万一要是丧心病狂的做些什么，她一个小虾米，如何能够抵抗。虽然韩士林说，此事太子殿下事先有可能不知道，但是万一这本就是太子殿下的授意呢？萧明瑜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太子殿下都快穷疯了，为了银钱，铤而走险，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给周乾一个赚钱的机会？萧明瑜想了又想，干脆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墨四，“你要是能在半个月内，将宁王的回信送到我手上，并且安排好一应事情，这赚钱的机会自然就落到宁王头上。若是不能，你们家王爷只能等下一次。”
墨四小声嘀咕，真是好狠的心肠。宁王知道了，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墨四得了吩咐，当即用最快的速度将信件送出。千里之外的周乾，想是看了萧明瑜的信件，心头甜蜜得一塌糊涂。等看了墨四的信件，墨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的都说，顿时让周乾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分明就是区别对待啊。
肥皂这么好的玩意，如今已经在军营里推广使用，竟然是萧明瑜捣鼓出来的，还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萧明瑜光想着怎么讨好太子，竟然忘记了他。要不是墨四提醒，萧明瑜都还没醒悟过来果然这女人心海底针。萧明瑜说要嫁给他的话，也是哄他高兴的吧。周乾这一刻无比的想要冲到京城，问一问萧明瑜到底安的什么心。凭什么太子都比他重要。
周乾急忙写信回京城，他自己不能出面，但是可以委托他人出面。至于商家，以他的身份，和这些年来的经营，想要找一个商家走到台前，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赶在十五天内，周乾的回信送到了萧明瑜的手上。萧明瑜看了信，将内容默记在心里，然后将信件付之一炬。
拍卖会就在黑白棋社的后院举行，地方宽敞私密，服务周到贴心，正是给黑白棋社打广告的好时候。萧明瑜一身男装打扮，躲在另外一间房里偷看。至于站在台前的人，萧明瑜将这个重任交给了沈民有。沈民有是她要大力栽培的人，这一次就算是一次历练。
沈民有很紧张，无比的紧张。即便他做黑白棋社明面上的老板这么久，但是像今日的场面依旧是第一次遇见，紧张是难免的。好在事先已经做过预演，该怎么说，要做什么事情，都记在脑子里。只需按照流程来做事就可以了。
萧明瑜虽然看不到隔壁房里的情况，但是隔壁房里的声音却一丝不漏的传到耳朵里。所有来的商家，都会收到一本小册子。小册子将所有的事项和规矩还有合约里面关键的内容都登记在上面，让所有商家去评估各自的势力，衡量要不要参与竞争。
周澈就陪在萧明瑜身边，他很担心萧明瑜的条件太高，那些商家虽然不差钱，可是未必就会接受那样的条件。萧明瑜却是老神在在，一脸轻松的模样。对于接到邀请的商家，萧明瑜对他们的势力，多少有些了解。让这些商家拿出十万两做押金，此事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当然这十万两是会退还的。不过入场的一千两银子是不会退还。今日来了将近二十家，也就是说收入两万两。这门生意倒是做的。不过黑白棋社不适合做专业的拍卖场地。要做拍卖的话，还需要另寻场地才行。
拍卖开始后，很澈的担心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不可置信。他是真没想到，这些商家都有如此强大的势力。只因为其中还几家，平日里都在一个劲的叫穷，这会要出十万两真是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萧明瑜心里头有一本帐，商家们的心里面更有一本帐。早就有人算过肥皂厂一个月的出货量，和大致的成本。算算利润，惊人的高。虽然一下子多了好几家肥皂厂，但是全国这么大，东边不亮西边亮，肥皂厂这门生意是大有可为。而且萧明瑜也做出了承诺，五年内，不会公布方子，同样合作的商家也不能公开方子。五年之后的事情，五年后再说。反正首要的事情是要保证大家的利润。
拍卖进展得很顺利。到最后，眼看着没机会了，几个商家干脆临时商议一起合作，拿下四个名额中的一个。
四个名额最终出炉，一个是江南来的，代表了江南大小商家数十家。一个是西北来的，也是代表了西北那地方数家商家。再有一个是萧明瑜送给太子的人情，还有就是京城本地的一个商家，其中有周乾的股份。
四家分配完毕，沈民有将方子交给大家，并且说明可以从他们这里请老师傅去指导，价钱另外算。工厂要如何建设，同样有图纸供应，也需要银钱来购买。生产中的注意事项，免费提供。
这些都是小钱，连十万两的押金都给了，还需要在这点小钱上吝啬吗。四家都请了一位师傅回去，也购买了修建厂房的图纸。果然同一般的场地不同，这肥皂厂的修建还是有点讲究的。这图纸买的不亏。
拍卖顺利结束，余下的事情萧明瑜不再关心。同韩澈一起，悄无声息的出了黑白棋社。
马车里，萧明瑜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香皂的事情已经有了点眉目，等香皂真的做成，还可以再来一次拍卖。总归，用萧明瑜的话来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防备着那些眼红的小人。
萧明瑜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让马车围着京城转圈。
韩澈很好奇，“明瑜表妹，你莫非是想买房子？”
萧明瑜点头，“是，也不是。我更想买的是地皮，我想要建个很有特色的房子。”
韩澈顿时说道，“此事你同我说就对了。我知道一个地方，肯定能满足你的要求。不过那里有些不吉利，以前有过闹鬼的传闻，去年的时候发生了火灾，一条街上的房子都付之一炬。到如今，那里还是一片废墟。大家都忌讳那地方，所以一直没人买下那地方。”
萧明瑜问道，“那条街上的地契不会是在一个人的手里吧。”
韩澈笑道：“当然不是。不过那些握着地契的人，也没心思去关心那地方。只想着早早卖出去，换点银钱也是好的。只可惜，一直以来，都少有人看中那里。毕竟名声在外，大家做生意的，自然是希望平安吉祥。谁会买一个诸事不顺的地方建房子。”
萧明瑜眉眼一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真是再好不过。
到了地方，萧明瑜下了马车，四下走动观察。这地段好极了，街道外面就是一条河，直通城外的运河。河水的宽度和深度足够并排好几艘画舫，简直没有比这地方更好的。萧明瑜当即拍板，“三表哥，我想买下这里。全部。”
韩澈张大了嘴巴，“全部？明瑜妹妹，你可要慎重。这地方凶名在外，可不是好地方。而且这么一大片地方，你买下来作甚？建宅子，在京城可不能随便建，都是有规制的。”
萧明瑜笑道，“三表哥放心，我都打听过了，京城的民居，最高可以建三层，只要不能高过皇宫，一般都没问题。再有就是，我也没打算在这里建一座宅子。这地方环境如此之好，只修建一座宅子实在是太亏了。少说也要修建一二十座。”
萧明瑜本只想找个地方，修建一栋宅子用做拍卖。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好的地方。想起现代社会的房地产业，萧明瑜认为，她也可以在古代搞一出房地产开发，不敢说有多少的利润，至少不会赔钱。至于所谓的凶名在外，请几十个和尚道士过来，做个七七四十九天法事，等房子修好了，加上包装炒作，她就不信，这房子会卖不出去。
买地皮的事情，就拜托给韩澈来办。凡事只要是韩家出面，总是事半功倍。要是让萧明瑜自己出面，哼，怕是个个都坐地起价，要么就是地痞流氓来骚扰。这年头人人看菜下碟，生意场上尤其如此。有韩家这样的靠山，萧明瑜自然要用。以后她会回报韩家更多。
看完了地方，萧明瑜又提出想买一栋三进的宅子，地段要好一点，价格不要高的离谱。本想是问问韩澈，京城那个地段可以找到这样的宅子，没想到韩澈还真知道。有个京官被罢官，准备离京回家乡。京城里的宅子如今正在找买家。因为大家都在压价，那被罢官的京官有些不甘心，这会正僵持着，宅子还没卖出去。
韩澈就问道：“明瑜妹妹是要置办宅子吗？”
萧明瑜但笑不语，“表哥告诉我地址，那宅子我会差人去看。今日麻烦表哥太多，不好再继续麻烦下去。”
“你同我客气作甚，我们是表兄妹，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萧明瑜笑笑，没接话。这年头，表兄妹结亲的太多。即便是表兄妹，也要做避嫌，免得走的太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送走了韩澈，萧明瑜就派人去了解那栋宅子的情况。宅子是好宅子，地段也很好。至于规制问题，搬进去之前，想让人改一下格局和装饰物就行。萧明瑜之所以关心这栋宅子，是想起四房要买房子搬出去，结果一直没能看好合适的房子。既然有这么好的一栋房子，又比市价要少了那么一点点，何不便宜了自家人。
看好了那栋宅子，萧明瑜就让人给廖氏带了个口信。直说要是廖氏看不上的话，那她就买下来。
廖氏得了消息，顾不得天色渐晚，带着人就出了门亲自去看那栋宅子。看过后廖氏果然满意，价钱还能谈一点下来。廖氏得知看中这宅子的人不少，不过都想着压价，故此一直僵持着。廖氏本也想同别人一样，压压价，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可是又想到萧明瑜让人带来的口信，她今日要是不下手的话，说不定明日萧明会就会下手。下一次再遇到这么合适的房子，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于是廖氏当场拍板，给了五百两定金，将房子定了下来。约定好了，明儿一早就去衙门办手续。
买了房子，廖氏心情好的不行。特意转道到萧明瑜这里来说声谢谢。
萧明瑜倒是有些可惜，“我还想着，要是四伯母看不上的话，我明儿就让人去买下来。”
廖氏庆幸，“那么好的房子，我怎么会看不上。虽然超出了原本的价格底线，不过能买到这样一栋好宅子，真是万幸。明瑜，多谢你，要不是你给了我这个消息，我还要为房子的事情着急。毕竟总是在大房住着，也不是个事。”
“四伯母喜欢就好。”萧明瑜笑了笑，四房需要房子住人，她萧明瑜并不需要，让给四房也没关系。
廖氏又问了问工厂的事情，萧明瑜都一一说了。廖氏有去找韩氏说了会话，这才告辞离去。
第二日，廖氏果然提着银子去交易房产。去的时候，还看到中人领着几个人来看房子。瞧着那些人都满心动的，还在同房东讨价还价。房东本就不耐烦，见廖氏来了，赶紧同人说道，“我这房子已经买了，就是买给这位太太。抱歉，我们现在要出门办手续，各位请吧。”
看房子的人很是失望，竟然被人捷足先登。无奈，只能离去。
廖氏同房东带着中人去了一趟衙门，将手续办下来，房东交了钥匙就走了。至于房子里面的家具，总共作价一千两卖给了廖氏。廖氏也算爽快，那些家具她都看过，都是极好的。若是请木工来打制家具的，木料加上工钱，少说也要三五千两。用一千两买下那些家具，虽然是旧的，不过廖氏也觉着赚了。
房子买好，家具都是现成的，请人来重新粉刷，又改了一下规制，免得触犯了律法。等收拾好后，四房就选了一个日子，准备搬迁到新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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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赶尽杀绝
章节名：第166章 赶尽杀绝
四房搬家，因为是在孝期，故此不曾下帖子宴请客人。不过萧明瑜同大房也都送了礼物去恭贺。四房来到京城一年多，因为守孝的缘故，不曾出门交际应酬，故此认识的人也是有限。除了五房同大房送了礼物外，也就是一两个邻居送礼。
虽然比不得五房搬家时候收礼收到手软的盛况，但是四房依旧很满意。毕竟是自己家的宅子，不用再看大房的脸色生活。
而大房这边，因为四房的搬出，也闹了点矛盾。四房原先住的院落空了下来，后院就有些女人不太安分，想要让自己的子女搬到那个院落去住。这样的事情，谭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容忍。当即表明，这个院落将来就给萧明桢成亲用，谁敢打这个院落的主意，就是同她这个主母过不去。
受宠的姨娘不管谭氏，直接求到萧茂林跟前。直说自己不是为私欲求那个院子居住，而是为了子女考虑。萧茂林，虽然在女色上头有些糊涂，但是还没有到糊涂透顶的地步。那个院子，一个姨娘并几个庶子庶女去住，绝对不合适。从规矩上来说就说不通。于是萧茂林没有答应，不过语气也不坚定。这就给了受宠姨娘搅风搅雨的本事。
后院姨娘胡搅蛮缠，仗着有萧茂林的宠爱胡来。气的谭氏心肝子痛。她知道自己人老色衰，比不得年轻鲜嫩的姨娘们。可是她是主母，如何能够忍受这口气。她要是忍了，下次那些人就该欺负到她子女头上，说不定连萧明桢的地位都会被动摇。所以谭氏坚决不会让步。
这一次也是那些姨娘闹腾的太厉害，让谭氏动了杀机。
谭氏借口拜佛，将所有姨娘都带出府。同时又买通几个杀人越货的恶人，在路上伏击。谭氏的好算盘，反正她本人也被伏击，即便那些姨娘都死了，萧茂林也不能怀疑到她的头上。谭氏的好算计，还真让她得逞了。四五个姨娘，四了两个，其中就有萧茂林最宠爱的那一个。但是谭氏一付出极大的代价，那些恶人简直就是无差别攻击，谭氏受了重伤，原本就有过骨裂的腿，这一次又再次受伤。
等到这一行人被救回去，萧茂林看到个个都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就连谭氏也深受重伤，命在旦夕。顿时对于谭氏的怀疑全部打消。萧茂林万万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决心和仇恨究竟有多强大。谭氏为了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竟然以身犯险，差点将性命丢在外面。
除了谭氏外，其他几个幸存的姨娘也深受重伤，一时间萧家大房愁云惨雾。萧明桢在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就去报官。谭氏有心阻拦，可是又怕人看出蹊跷来，好在请的两个恶人，早已经远遁，十年之内都不会回到京城。如此算是免了谭氏的后顾之忧。
谭氏躺在床上养病，她的内伤很重，大夫说了，要好好调养，否则会影响寿数。至于她的腿，前两年才受过伤，这次又受伤，养好后怕是会留下后遗症。意思就是谭氏有可能成为瘸子。
谭氏怔愣，她没想到这一次的代价竟然会这么大。值得还是不值得。
萧明桢同萧明琦守在床边，见谭氏脸色灰白，似乎万念俱灰，萧明琦害怕的哭了起来。萧明桢小声的劝解，“娘，你放宽心，儿子已经花钱聘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大夫，大夫每两天会上门一次，一定可以养好你的的伤势。就是腿上的伤，儿子相信，也一定可以养好，定会让母亲恢复到原先的样子。”
谭氏回过神来，神情还是有些呆滞，最后一声叹息，“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萧明琦大哭：“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谭氏惨烈一笑，神情悲哀却并不后悔。为了子女，区区瘸子又算得了什么。就是要了她的性命，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惧怕。
萧明桢神色复杂的看着谭氏，他有怀疑，他是从谭氏身边的心腹身上看出的问题。但是他没有去追根究底。无论如何，谭氏这么做，不是为了她一个人，而是为了萧明琦更是为了他。做娘的虽然有错，可是娘是个好母亲，为他们几乎付出了一切。他怎么能去怨，怎么能去怪。真要怪，就要怪萧茂林不分嫡庶，不知尊卑，宠幸贱婢，让贱婢生出野心，竟然妄想取谭氏而代之。这样的人，就是谭氏不动手，他也会动手将她诛杀。
萧明桢无声的哭泣，拉着萧明琦一起走出谭氏的卧房。谭氏需要冷静，需要静养，他们二人在谭氏跟前哭，只会加重谭氏的负担。
萧明桢抬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期待变强，更强。只有掌握了强大的力量，获得了萧茂林无法撼动的身份，他才能真正的保护家人，保护他们不会被区区一个贱婢骑到头上来。只可惜明年的春闱注定是要错过。错过之后，又是三年。加起来四年的时间。他自信，四年后，他定能一飞冲天，让世人刮目相看。
谭氏没时间去伤春悲秋，更没时间去感怀自己这份辛苦，这份付出。那两个姨娘既然已经身死，那么她们的孩子，也必须趁机处置了。否则等这几个小崽子长大后，说不定会回过头来报复。她是无所谓，等那些小崽子长大后，她都是府中的老夫人。但是萧明桢同萧明琦有所谓，如今她唯独担心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万一那些小崽子报复在萧明桢身上，岂不是后悔莫及。与其等将来后悔，不如现在就将那些小崽子给处理了。
谭氏只有一瞬间的犹豫，不过片刻，她又坚定下来。手上已经沾染了血腥，一个人是杀，两个人是杀，三五个人同样是杀。怪只怪这些小崽子生错了地方，不该投生到萧家大房来。
谭氏下定了决心，就叫来心腹婆子贾嬷嬷。如此吩咐一番，最后死死的盯着贾嬷嬷，等她表态。
贾嬷嬷心头惊涛骇浪，她本以为那两个姨娘身死，此事就到此为止。没想到谭氏竟然刚恢复了一点，就要对那两个姨娘生的孩子动手。贾嬷嬷也明白谭氏这样做的道理，无非是怕养虎为患。
贾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太，此事太过重大，若是那三个孩子，同时出事，奴婢担心老爷那里会怀疑到太太身上。届时太太同老爷生分了，岂不是得不偿失。就算不考虑老爷那里，也该为三少爷还有大姑娘考虑。万一老爷迁怒到他们身上，如何是好。”
谭氏咬牙切齿，心有不甘。“你说的对，先将大的解决了。大的那个，鬼精鬼精的，若是留着他，我寝食不安。”
“奴婢遵命。不过此事还需要时间。奴婢建议不如下毒？”贾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
谭氏笑了，“小的可以用这法子，大的那个，用这法子怕不成。那小子太过精明，小小年纪，心眼忒多。下毒太慢，也容易被他发现警觉。总归，万万不能给这小子时间让他长大。若是给他机会，说不定这小子将来会报复到明桢身上。”
贾嬷嬷有些不确定，“太太，两位姨娘的死，神不知鬼不觉，那孩子不会知道的吧。”贾嬷嬷说到最后，也有些不确定。
谭氏却冷笑一声，“不要小看了那个孩子。总之我不能放任这小子，一定要他的命。”
“奴婢明白了。奴婢会将此事办好的。”
二人商议确定具体的行动方案，贾嬷嬷就下去布置。杀人，说来简单。真要实施起来，却也不是想当然那么容易。
这一日，门房来报，四房同五房来看望太太。
四房来的是廖氏同萧明，五房来的萧明瑜。韩氏前两天偶感不适，萧明瑜担心她的身体，所以劝阻韩氏不要过来。
三人一起，被迎进二门。将礼物送上。
萧明桢同萧明琦接待了三人。廖氏率先问道，“明桢，你母亲的身体如何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衙门那里难道一点眉目都没有吗？天子脚下，竟然有恶徒行凶，实在是骇人听闻。莫非是那些流民做下的？”
萧明桢有些疲惫，说道：“多谢四婶娘关心，母亲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衙门那里暂时还没有消息。至于流民，京畿附近的流民早就被遣送回乡，应该不是流民所为。”
廖氏叹气，“你母亲也是流年不利，出门拜佛，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好在福大命大，没有性命之忧。你们二人前面带路吧，我们去看望你们母亲。”
“四婶娘这边请。两位妹妹这边请。”萧明桢同萧明琦在前面带路，领着三人去到谭氏的卧房。
谭氏早就得了消息，让人扶着坐了起来。
廖氏猛然间，见到谭氏如今的模样，真正是吓了一跳。说谭氏瞬间苍老了十岁，一点都不夸张。一张脸，半点血色都没有，脸色蜡黄蜡黄的，一条腿被绑着，用布带牵引，悬空挂着。廖氏心头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谭氏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廖氏急忙上前，神情担忧的问道，“大嫂可觉着好一点？”
“劳烦你们来看望我，好多了。一条命总算从阎王爷那里抢了回来。”谭氏自嘲的笑着。
萧明瑜上前，“大伯母，我母亲这两天偶感风寒，不敢出门，怕过了病气给大家，还请大伯母见谅。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伯母笑纳。”萧明瑜恭敬的将礼单送上。
谭氏翻开随意的看了看，眉头微动，出手果然大方。“你们都坐下吧，都有心了。明瑜，你母亲的身体不要紧吧。”
萧明瑜轻轻摇头，“并不要紧，吃了药，养个三五天应该就能好。如今大家更关心的是大伯母你的身体，大伯母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不知大夫是怎么说的。”
廖氏连连点头，“大夫有说什么吗？要紧不要紧。”
谭氏神情落寞，伸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腿，“大夫说了，内伤需要养个一年半载。至于这腿，同样也是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才能好起来。只不过，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以后我做了瘸子，四弟妹可会笑话我？”
“啊！”廖氏惊住，“这，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严重。”
谭氏一脸无悲无喜的样子，“命该如此，就当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萧明瑜感觉有些奇怪，老天爷的惩罚，这话从何而来。难道是谭氏领悟了吗，还是在为过去所做的事情忏悔。
廖氏唏嘘不已，万万没想到谭氏的情况会这么严重。廖氏有心要打听另外几个姨娘的情况，不过也知道此时不合适，纯粹是在揭谭氏的伤疤，故此没有开口。后续，也没说伤势，只说些开心的事情，让谭氏放宽心，安心静养。京城的大夫医术高，总会养好的。说不定谭氏的一条腿也会恢复如初。
略坐了坐，廖氏就准备告辞，萧明瑜也不准备多留。也就在这个时候，谭氏身边的大丫头喜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太太，不好了。十一少爷落了水。”
谭氏猛然间变了脸色，眼中光芒闪烁，片刻后恢复正常。一脸怒意的盯着丫头喜儿。“糊涂，少爷落水，赶紧让人去救啊，再让人去请大夫。如今我病的下不了床，如何能处置此事。还不快去。”
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廖氏，顿时停住脚步，“小十一落了水？大嫂，要不让我过去看看。小十一的姨娘刚刚过世，正伤心难过的时候，偏偏又落水。如今大嫂身体不适，明桢同明琦都还是孩子，大哥那里，听门房的人说一早就出门去了。既然我遇上了此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大嫂，你看可好？”
谭氏感激的说道，“那就拜托四弟妹。麻烦你替我过去看看情况。”
廖氏应下，带着人去往后院。萧明瑜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谭氏，她没看错，谭氏的表情的确有些奇怪。仿佛是对此事一点都不好奇，就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此事一样。莫非小十一落水同谭氏有关？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不过萧明瑜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到了小十一住的院落，还没进门，就猛地听到哭声传出来。顿时大家心头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廖氏最先进去。屋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多半都是在小十一同过世的那位姨娘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个个都神情悲戚。
萧明瑜暗中留意，个别的一两个人，神情不光是悲戚，还有悲愤，似乎是认定了小十一落水的事情不是意外。
廖氏急忙询问，“怎么回事？怎么都哭了起来？”
“十一少爷去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像是贴身伺候小十一的人，悲痛的喊道。
廖氏心里头咯噔一声，急忙上前，走到床边，查看小十一的气息，果然气息全无。廖氏深觉遗憾。不管位小十一的姨娘是什么样的人物，至少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廖氏在大房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对大房的孩子都很清楚。这个小十一天资聪颖，读书天分极高。就连先生也连连夸赞。萧茂林对这个儿子也是极为看重。也是因为小十一的出色，萧茂林对待小十一的圣母，才会格外的宠爱纵容。只可惜，母子二人都是没福气的人。
大夫姗姗来迟，最终大夫确定小十一已经去了。顿时屋里哭声震天。
萧明瑜站在角落里，留心着屋里所有人的反应。小十一身边的大丫头，果然有些不同，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敢说出来。尤其是萧明桢同萧明琦走进来的时候，萧明瑜明显看到那个丫头浑身哆嗦了一下，似乎是十分惧怕。难道小十一的死同这两兄妹有关系吗？那谭氏那里又是怎么回事。以萧明瑜对谭氏的理解，这件事情要真是谭氏做的，以谭氏的性子，肯定不会将自己的孩子牵扯进来。可是那个丫头的反应大有问题。
萧明桢走到床前，看着小十一的尸首轻叹一声。若是一开始还不确定这些事情到是不是谭氏做的，那么现在萧明桢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无论是姨娘们的死，还是小十一的死，都同谭氏有关。他要阻止吗？萧明桢的心情很复杂。他不想拆穿这一切，不想让谭氏难堪。毕竟谭氏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可是让他放任谭氏继续下去，萧明桢又做不到。该怎么办，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身旁丫头的异动，惊醒了萧明桢。萧明桢回头看去，在丫头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怨毒之色。亏得萧明桢眼力好，不然定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甚至会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萧明桢此刻无比确定，这个丫头已经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出现怨毒之色。
萧明桢冷哼一声，区区一个丫头，也敢心怀怨恨。也不想想，她今日吃的穿的用的，所得到的一切，究竟是谁给的。难道是小十一给的吗？真是荒谬。萧明桢当即冷下心肠来，回头对所有人说道，“先将小十一的尸体收殓，另外派人去购买棺材。老爷那里，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很快老爷就会回来。等老爷回来后，将安排十一弟的后事。”顿了顿，又说道，“除了十一弟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可以留在这里，其余人等全都散去。等老爷回来后，好要问问你们究竟是怎么伺候十一弟，竟然会让十一弟落水，还害了十一弟的性命。哼，你们好自为之吧，辜负了父亲的嘱咐，届时是何造化，就看你们自己的。”
小十一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不过三两个。其余人都退了出来。因为萧明桢的强硬措施，大家也都散去，不敢多做逗留。
廖氏见萧明桢处置得当，也不干涉。嘱咐了萧明桢几句，就去见谭氏，同谭氏说一声这里的情况。
萧明瑜很有深意的看着萧明桢，萧明桢皱着眉头，心头有些不安。不过片刻，他又将不安的情绪赶了出去。他并没有做什么，实在是没必要不安。走上前，轻声问道，“明瑜妹妹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萧明瑜摇摇头，“没有话可说。只不过小十一都这么大了，我记得那水塘并不深，怎么会淹死，有些奇怪罢了。”
萧明桢心头咯噔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这就难说了，十一弟不会水，突然落水很可能很紧张，胡乱扑腾，反倒是误了性命。”
“或许是吧。”萧明瑜冷漠的笑笑。虽然明知道此事有很多疑点，不过这毕竟是大房的事情，萧明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干涉其中。只是对稚子下手，委实太过狠毒了一点。萧明瑜忍了忍，这才说道，“我看那水塘最好让人填了，免得哪天又有人落到水里，扑腾几下，将性命丢了。”
萧明桢心头大动，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萧明瑜知道了什么。也是，萧明瑜如此聪慧的人，有些蜘丝马迹，他都能看出来，萧明瑜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萧明桢望着前方，平静的说道，“明瑜妹妹提醒的对，那水塘的确给填了。”
过世的两位姨娘留下三个孩子，萧明桢丝毫不怀疑，谭氏是打算将这三个孩子都处理掉。要阻止吗，还是放任不管。一时间，萧明桢竟然拿不定主意。
萧明瑜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原则，要有底线，要有所坚持凡事求个心安，夜晚也能睡的安稳”
萧明桢呆愣的看着萧明瑜，慢慢的，眼中的迷茫之色消失，恢复了双眼的清明，眼中闪过坚定，“多谢明瑜妹妹提醒，我明白你的意思。”
萧明瑜轻笑，点点头，“希望三哥能做该做之事，能坚守做人的基本底线。”
萧明桢惭愧，“谢你宽容。”
萧明瑜平静说道，“并非宽容，我相信这一切同三哥并无关系。今日出门已久，我也该回去了。先同三哥告辞。等府中事情了结后，三哥不妨到我那里坐坐，生意上的事情，我们还是可以聊一聊的。”
“好，等此间事了，我定会去的。”
萧明瑜回到家，同韩氏说了大房的事情，不过没说她怀疑的事情。但是显然韩氏猜测到了什么，“大老爷立身不正，才会酿下今日的祸事。只是稚子无辜。”
萧明瑜沉默，对于此事，萧明瑜不想发表什么看法。
至于大房那里，等到萧茂林得到消息赶回来，又是一通闹腾。萧茂林先是为失去天资聪颖的儿子哭泣，接着又冲到谭氏屋里，指着谭氏大骂，还说要休了谭氏这个毒妇。谭氏痛哭出声，用身上的伤势正清白。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下人禀报，贴身伺候小十一的大丫头撞柱身亡，说是为十一少爷偿命。顿时，萧茂林没了声音。而谭氏也没趁机追究，只说自己是清白的，如今大丫头的撞柱身亡，果然证明了她的清白。
萧茂林脸色变幻，并不相信谭氏所说。萧茂林不动声色，只是暗中命人偷偷的调查此事。就连两位姨娘身死的事情，萧茂林也在暗中调查。这一切没能逃过萧明桢的眼睛。只因为萧明桢在就在萧茂林身边安插了人手。
这天夜里，萧明桢屏退左右，独自走进谭氏的卧房，母子二人关起门来说话。
萧明桢的神情淡淡的，“娘，你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外面的事情以后就别再操心了，凡事都有儿子。另外贾嬷嬷那里，儿子另有差事派给她。娘以后若是需要有人跑腿做事，就让儿子来吧。娘受伤，儿子本该侍奉床前。”
谭氏惊疑不定的看着萧明桢，“明桢，你想做什么？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贾嬷嬷是母亲身边的最得用的人，你将她弄到哪里去呢？”
萧明桢平静的看着谭氏，“娘不用惊慌，贾嬷嬷很好，只是听我吩咐，去了外地办事。娘放心吧，过个三两年，贾嬷嬷就能回来。对了，父亲很伤心小十一的离去，也不知道是谁在父亲跟前进了谗言，父亲一直认定小十一是被人害死的。这会正派了人悄悄的调查此事。”
谭氏心惊胆战，“明桢，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萧明桢低着头，自嘲的笑笑，然后平静的说道，“儿子什么都不知道。总归娘以后就不要操心外面的事情，一切都有儿子。娘安心养身子，儿子会侍奉母亲，会为母亲分忧的。对了，这些日子太忙，有件事情我忘了同母亲说。先生喜我资质出色，人又肯上进，前段时间替儿子引荐了礼部的一位大人。那位大人官居四品，家中有一嫡女，明年及笄。那位大人看中了儿子，想让儿子做他的女婿。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先以还在孝期推辞了此事。儿子同娘说这件事情，就是提醒娘，明年除服，儿子也该说亲了。届时那位大人若是不改心意，儿子以为这门亲事可以定下。”
谭氏脸色极其苍白，她已经可以肯定，萧明桢定是知道了什么。萧明桢都知道了，萧茂林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还会远吗。于是谭氏郑重的说道，“这门亲事很不错，若是果真合适，等你出了孝，就替你定下。至于你父亲那里，你放心，娘绝对不会连累到你。”
萧明桢淡漠一笑，“娘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是母子，娘的事情就是儿子的事情。儿子说了要替母分忧，就一定会做到。娘安心静养，等到明年除服，娘的身体也该恢复如初。那时候正好可以出面帮儿子定下婚事。”
谭氏心中大痛，“娘是不是连累了你？”
萧明桢摇头轻笑，“娘安心休息吧，外面一切有我。”
萧明桢离开了谭氏的卧房，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原来离着中秋已经不远了。不知不觉间，来到京城已经两个年头。身后还传来谭氏的哭声，萧明桢叹气一声，然后大步离去。
萧明瑜没有继续关心大房的事情，不过还是断断续续的从下人们的口中听到一些消息。萧茂林调查小十一的死亡，结果被人从中破坏，最后不了了之。萧茂林虽然没有证据，却已经认定是谭氏做下的。若非因为萧明桢的阻拦，萧茂林就要一意孤行，休了谭氏。
谭氏又惊又怒，怒气攻心，内伤加重，身体越发虚弱。萧明琦担任起管理内院的重担，整个人都成熟了许多。对于做老姑娘的事情，似乎也看开了。
萧明桢则是比以前更用功的读书。
至于大房的内院，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那些姨娘们也都消停了下来。谭氏的手段太过毒辣，不出手则罢了，一出手就是要人性命。谁敢对上谭氏，那根本就是找死。即便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同谭氏有关，反正大房的人都认定了是谭氏做的。
谭氏果然静养身体，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问。
转眼间又是一年冬天来临。
萧明瑜查看手中的信件，咦了一声，宋家来京城了。这真是太过意外。她还以为宋家会暂时在金州安家，毕竟宋子敬就在金州。等战事一完，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中州，保全宋家的产业。之前宋家明明停留在金州，为何转眼又会来京城。
萧明瑜心头好奇，于是吩咐下去，让人去查一查宋家的事情。
两天过后，就有了消息摆在萧明瑜的案头。宋家不光来了京城，而且早几年就在京城置办了产业。有店铺有宅院有田庄，似乎早几年，就打算全家搬迁到京城来。而且萧明瑜好了解到，其实中州那地方，除了嫡出本家外，宋家的旁支，尤其是管着生意的，比如宋家秋的父母，这些人早几年就纷纷以生意需要离开了中州，在全国各地扎根。虽然比不上在中州时候的家大业大，但是比起萧家的元气大伤，宋家真的是好的太多。只不过伤了点皮毛而已。
宋家为何来京城，为何几年前就开始在做准备，萧明瑜的人没查到这其中的内情。不过隐约同太子的门人有关系。
又是太子门人，萧明瑜冷哼一声，暂且不管，太子那里，她惹不起，所以最好的做法是避其锋芒，闷声发大财。
萧明瑜将宋家来到京城的消息送给了大房和四房。大房那边还没关系，四房的廖氏心急如焚，自然是为了萧明的婚事。萧家如今没了老爷子，又分了家，宋子舟同萧明的婚事，宋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廖氏迫切的想要知道。若是要退亲，那就早点退，如此一来，她也有足够的时间给萧明找一门好亲事。若是不退亲，那就先将婚期定下，等两家出了孝，就办婚事。
廖氏想给宋家去了拜帖，过了两天，宋家那边才给了回信，同意廖氏上门拜见。这将廖氏气了个好歹。宋家也忒看不起人。果然萧家垮了，宋家就可以在头上踩上几脚吗？
廖氏没法，为了萧明的终生大事，只能忍着气去宋家拜见。
廖氏去了，韩氏则是问萧明瑜，“明璇同宋子敬之间也有婚约，明瑜，你说我们要不要派人问问宋家的态度？”
萧明瑜笑道，“娘暂时不急，这件事情等到来年再做处置也不迟。”宋子敬两次救他于危难之中，萧明瑜并非不懂感恩的人，宋子敬对她的恩情，她全都记在心上。所以关于此事，萧明瑜这一次，打算正式征求一下宋子敬的意思，尽量照着宋子敬的意思来办。
“看来你是有主意了，那此事娘就交给你。等有了消息后，你告诉娘，娘出面同宋家谈。”
萧明瑜笑着点头，“好。”
廖氏去宋家谈两个孩子的婚事，并不是很顺利。宋家没分家，大房占了主导权。大房的意思对这门婚事不看好，想要退亲。但是宋子舟是二房的人，主要还是要看二房的太太老爷的意思。二房的长辈，被大房蛊惑着，有些犹豫。倒是宋子舟极为坚定，当着所有人的面，坚定的说道，既然同萧明定了亲，无论萧家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娶萧明为妻。总归，大房要做背信弃义的人，尽管去做。二房坚决不从，至少他不会从命。
这让廖氏又是感动又是担心又是欣慰。宋子舟的人品果然没得挑，萧明能嫁给此人为妻，是大福气。廖氏心知肚明，宋家想要反悔，一来是因为萧家没了势，二来，在他们看来，萧家四房也没了钱。娶一个没钱没势的儿媳妇回去，纯粹就是在做赔本买卖。
于是廖氏私下里同二房太太透露，等萧明出嫁的时候，她少说能够给萧明准备三五万两的陪嫁。
二房太太心头惊疑不定？四房能拿出这么多钱来？那家里人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廖氏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只说她有赚钱的门路，不过没有直接参与经营，只是入了股。刚得到上个季度的账本，利润很客观。所以才有底气说，可以给萧明三五万的陪嫁。
二房太太有些怀疑，可是看廖氏如此笃定的样子，又想起萧家五房那边，猜测四房莫非是跟着五房发财。若是真的如此，那廖氏所说的肯定就是真的。
其实二房的太太也不想做背信弃义的人，免得被人戳脊梁骨。那个萧明，她也仔细看过，是个好姑娘。虽然家世差了些，可是宋家如今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在京城的世族眼里，宋家也就是个商户而已。
再说了，萧家四房同五房的关系向来都算不错。娶了萧明进门，那也就意味着同五房有了关联。这门关系不一定能帮到宋家，但是至少结好了萧家五房，给了宋家一个机会。
更重要的是，宋子舟的态度。大房的人不清楚宋子舟的脾气，她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清楚。
不过二房太太没有直接答应，只说还需要考虑考虑。等有了结果会通知廖氏。届时两家再坐下来商量一番，看这门婚事到底要如何做。
廖氏怀揣忐忑的心，回到家里。叫来萧明，耳提面命，又叮嘱嬷嬷，严格管教萧明，绝对不能让人在规矩礼仪上挑出萧明的错误来。
过了半个月，四房突然派了人来给五房送礼，礼物很丰厚。不光是韩氏，萧明瑜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听了来人传话，二人才明白过来，廖氏送礼的用意。原来四房同宋家二房已经达成了一致，这门婚事要继续做下去。即便大房不同意，二房也不打算妥协。
而宋家二房之所以答应，用廖氏的话说，都是沾了五房的光。所以特意派人送礼过来，感谢萧明瑜给她赚钱的机会，感谢韩氏有一门好娘家，让她能够借势。
萧明瑜有些哭笑不得，韩氏倒是理所当然的收下礼物。还说道，“如此，你四伯母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接下来就是明怀那里。等仗打完了，明怀也能回来，同你四伯母他们一家团聚。”
萧明瑜笑道，“这仗，估计明年就要见分晓。”
萧明瑜派人送了一份回礼给四房，怕廖氏不肯收，就点名说是送给萧明的。恭贺她心想事成。萧明了却了心事，整个人容光焕发。给萧明瑜写了信，信里面都是最近以来的各种心情。萧明瑜看后，则是给萧明回信。一来二去，两姐妹倒是用信件交流起来。每隔三两天，两家的仆人就要彼此来往一番。
萧明桢得知后，也劝萧明琦同两个妹妹多来往来往。萧明琦拉不下面子，也不肯服软，故此不肯写信。萧明桢叹气，萧明琦的脾气，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眼看着进入腊月，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年的事情。萧明瑜也不例外。这一日，正在准备礼单，打算过年的时候送出去。门房来报，说是珠宝铺子上的掌柜有事情禀报。
萧明瑜让人将掌柜请进来。掌柜直接说道，“姑娘，小的前两天看到了宋子秋。不过她身边没有萧明珲，反倒是嫁给了一个中年京官做了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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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战事结束
章节名：第167章 战事结束
萧明瑜啊的一声，极其意外。“你确定？”
掌柜点头，“此事千真万确。三日前，铺子里来了一对主仆，购买新到的珠宝。最初是下面的活计见着宋子秋面熟，于是请了小的出来认人。小的一眼就认出那个妇人定是宋子秋，千真万确。小的本以为宋子秋会同大少爷在一起，想知道他们住在何处，于是派了人偷偷的跟在宋子秋身后，亲眼看到她进了一个京官的府邸。小的派了人在那府邸门口守了三天，今儿又看到宋子秋出门。小的就派人去打听这家的情况，并没有一个叫萧明珲的人。还说那京官半年前来的京城，来的时候，宋子秋就跟在京官的身边。人人都叫她宋姨娘，据说十分得宠。”
萧明瑜微蹙眉头，这掌柜是从中州跟着来京城的老人。宋子秋不认得这人，这人却是认得宋子秋的。除非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不然掌柜的肯定不会认错人。宋子秋竟然嫁给了一个京官做姨娘，这事情有些玄妙。既然宋子秋离开了萧明珲，那萧明珲又去了哪里，为何萧明珲没有来京城，莫非遭遇了什么不测吗？还是说萧明珲没脸来京城见所有人。
萧明瑜谢过掌柜，让掌柜的以后若是再看到宋子秋，记得通知一声。
送走掌柜，萧明瑜就派人去调查这个京官的情况。
两日后，详细的资料摆在案头。京官姓陈，官居五品，不怎么起眼。这陈大人年过四十，还不曾有儿子。他的正妻倒是生了三个闺女，可惜不曾生下儿子。姨娘们也都是生的闺女，同样不曾有人生儿子。很多人都说，陈大人注定是命中无子。直到去年，陈大人纳了宋子秋做妾，宋子秋一举得男，在今年上半年生下陈大人的庶长子。顿时宋子秋就成了陈家的功臣，那陈大人将宋子秋宠到了天上去了，就差让宋子秋当正妻。
至于陈夫人，这两年身体不好，据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等那位陈夫人一过世，陈大人就要将宋子秋扶正，让庶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资料上还有那位陈夫人喝药的药方，药量很重，看样子的确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么说起来，等陈夫人一过世，宋子秋就要做官太太。
萧明瑜还了解到，虽然宋家已经到了京城，但是宋子秋一直没有上门联系，就好像已经忘记自己出身宋家一样。萧明瑜怀疑，宋子秋是在等，等陈夫人过世，她被扶正后，就要找上宋家，认回宋家这门亲戚。届时宋子秋已经是官太太，过去的事情也就可以一笔勾销，宋家自然不会将宋子秋往门外推。说不定还会出钱支持陈大人，让陈大人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好一个宋子秋。算时间，宋子秋同萧明珲离开没多久，宋子秋就跟着这位陈大人。虽然不知道宋子秋同萧明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依着萧明珲的痴情，肯定不会抛弃宋子秋。再说了，她一个女人都活的好好的，没道理萧明珲就死了。这两人之间，肯定有问题。宋子秋怎么会成为陈大人的妾，这是一个谜。
萧明瑜虽然很好奇，不过并没有动作。而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萧明桢知道。
萧明桢知道此事后，先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想了半天，过后谁也没透露，而是派人去打听陈家的情况。从何处来，祖籍又是何处。一年多前在何处做官，同宋子秋在何处遇见。等等等等，打听清楚后，萧明桢长叹一声。这才带上所有资料找到了萧茂林，同时也派人将消息透露给了谭氏知晓。
谭氏激动无比，大骂了宋子秋是贱人后，就要让人去陈家问宋子秋打听萧明珲的消息。
萧茂林对萧明珲这个真正的嫡长子，其实一直放在心上。他的意见也是要找到萧明珲，总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其实大房这边，最激动的莫过于陆四。
陆四咬牙切齿，好一个宋贱人，两面三刀的狗东西。等找回萧明珲，她倒是要亲口问问萧明珲到底后悔不后悔。爱上这么一个女人，萧明珲真是瞎了眼。她陆四同样是瞎了眼，以前竟然还觉着萧明珲很好，是个好丈夫。等宋子秋被放出来后，她才知道，所谓的好，不过她想出来的。那对狗男女，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只是萧明珲毕竟是康哥儿的父亲，既然萧明珲离开了宋子秋，陆四表示看在康哥儿的份上，她可以大度一点重新接纳萧明珲。再说了，没她同意，萧家也会将萧明珲找回来。到时候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弄得自己不痛快。大度一点，大家还念着她的好，知道照顾她。不大度，如今离着娘家几千里，受了气谁能给她出头。
这日子啊，忍一忍就过去了。同理，这男人啊，忍一忍，也就那么回事。
萧家大房想要寻萧明珲的下落，问宋子秋是最直接的。不过萧家不好直接冲到陈家去嚷嚷。没得将那点破事嚷嚷得全京城都知道，让萧家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于是萧明桢找到萧明瑜，想请萧明瑜帮忙。
既然宋子秋那么喜欢逛街买东西，很可能以后还能遇见。要是宋子秋到了铺子上，还请铺子上的人将她拖住。届时萧明桢会亲自去问宋子秋，萧明珲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萧明瑜答应下来，她也很想知道萧明珲此刻在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同宋子秋分开。
这事自然没瞒着韩氏，韩氏得知后，感慨了几句，“萧明珲是自作自受，宋子秋这人，早就看出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也就是萧明珲糊涂愚蠢，被所谓的爱卿蒙蔽了双眼。岂不知，这世间哪有纯真的感情。在利益面前，感情什么都不是。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萧明瑜奇怪的看着韩氏，韩氏这番感慨，怎么听都像是在说她自己的过往。萧明瑜有心探知，结果韩氏不开口了，还将萧明瑜打发了出去。萧明瑜无法，只能暂时丢开此事。
腊月中旬的时候，珠宝铺子来了消息，说是宋子秋这会正在铺子里选购珠宝，掌柜的已经想办法将人拖住，让萧明瑜还有萧明桢赶紧过去。
萧明瑜二话不说，换了身男装就直奔铺子。萧明桢也以最快的速度找了过来，就怕宋子秋跑了。
宋子秋在铺子后院的厢房里等候，看到萧明桢同男装打扮的萧明瑜，一点都不意外。萧明瑜挑眉，“你知道我们要来？”
宋子秋笑笑，“我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看到一个伙计很面熟。回去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那伙计是萧家人。后来又让人打听了一下这铺子的东家，果然是五房。既然今儿见了面，有什么想问的，你们都问吧。”
萧明瑜看着萧明桢，这是大房的事情，按理说该萧明桢出面。萧明桢一脸冷漠的看着宋子秋，问道，“萧明珲在哪里？”
宋子秋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桢，“我听人说，萧家开了祠堂，你如今已经是萧家的嫡长子。萧明珲虽然没被划出族谱，可是如今的情况同住开出族谱也没多大的区别。你这么急切的找萧明珲作甚？让他回来同你抢嫡长子的位置吗？”
“我是怎么想的，不需要你来关心。你只需要告诉我，萧明珲人在哪里？你同他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害了他？”萧明桢冷冷的看着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宋子秋嘲讽一笑，“哼，我害了他？你们可真会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你们萧家心狠手辣，将他赶走，凭什么说是我害了他。我告诉你们，要是当年你们萧家同意我和萧明珲在一起，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说不定我已经给明珲生了三四个孩子。”宋子秋的眼中全是怨毒之色，她是真的在恨着萧家。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恨着宋家。
萧明桢冷漠的说道，“今日你是要同我们讨论谁害了谁的问题吗？宋子秋，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我们不去陈家找你，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你该知道，事情闹大了，对你可没半分好处。你想扶正做正房太太的希望，也会落空，你可要想好了。”
宋子秋仇恨的盯着萧明桢，转眼又是一笑，笑容吹散了脸上的阴沉。“好，我就告诉你们。萧明珲死了。”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人辩驳。
“不可能。”萧明瑜首先反驳，“你都没死，萧明珲怎么可能会死。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本来因为萧明珲死了的消息，而在发愣的萧明桢，被萧明瑜的话提醒。是啊，宋子秋都没死，萧明珲又怎么会死。萧明珲可是个大男人，力气有，能力有，想法也有，怎么会死。
宋子秋转眼，又是阴沉着一张脸，“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在你们。反正萧明珲已经死了。”
萧明瑜大皱眉头，见萧明桢心神不宁，萧明瑜站出来问道，“怎么死的，哪里死的，骸骨在哪里？”
宋子秋冷漠的看着萧明瑜，“想来你们也经历过我们遇到的事情。我们出了山，离开了金州，本想去南方的，可是半路上却遇到流民，我们被抢了。”宋子秋深情微动，似乎是回忆起当初的事情。
“我们没钱，也没有粮食。明珲为了我去找吃食，结果被人打了。后来我们两人都生了病。他因为挨了打，受了内伤，病情比我重，我的病好了后，他还病着，而且越来越严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陈大人。他不嫌弃我，让我跟着他走。我那时候都快饿疯了，别说是陈大人，就是一个阿猫阿狗，肯给我一条活路，我也会跟着他走。我跟着陈大人走，去做他的姨娘。走之前，我从陈大人那里要来了二十两银子，交给当地的老乡，让他们照顾明珲。”
宋子秋说到这里，自嘲一笑，“几个月后，我怀了身孕，也算是在陈家站稳了脚跟。我派人去找明珲，想看看他现在过的好不好。可是派去的人找了一圈，当年托付照顾明珲的那家人，已经不在了。打听过后才知道，遭了灾，又被流民抢劫，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家人都遇到这样的情况，萧明珲又能好到哪里去。他死了，肯定是死了。除了死，我想不出还有别的结果。”
萧明瑜冷笑，“这么说来，你根本不知道萧明珲的下落，你凭什么说他死了。不过你倒是够心狠手辣，萧明珲丢弃了身份地位和家族责任，只为了同你在一起。结果大难临头，你却干脆利落的将他抛弃。果然是个狠毒的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宋子秋大吼，“萧明瑜，你没资格这么说我。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当初那么苦，那么惨，你们人又在哪里。我们最苦的时候，你们不在，那么你们就没资格说我做的不对。我想活命，我没做错。”
萧明瑜嘲讽一笑，露出讥讽之色。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你有没有做错，每个人心里头都有一杆称。不过你最终是辜负了萧明珲对你的情谊，背叛了你们之间的承诺。”
“是萧明珲先背叛我，你们怎么不指责他，都来指责我。我这样做有过错吗？为了活命，有过错吗？萧明珲承诺要娶我为妻，可是他做到了吗？从一开始，萧明珲就做错了，他害了我害了我一辈子。”宋子秋深情悲戚又是怨愤，“我本来想要原谅他，想要同他好好过日子。可是你们萧家人无能，竟然惹了王府，害的一家子人全都要逃命。明珲只是对我好一点而已，你们就忍忍喊打，好像他十恶不赦一样，还狠心的将我们赶走。要是你们不把我们赶走，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萧明瑜，我们没错。要说错，是萧明珲想做错，后来我离开他，不过是因为我对他已经没了想法，我已经不想同他在一起。我要过好生活，我选择自己要的，我不后悔。”
萧明瑜讥讽一笑，“你总算是说出来了。既然你不想同萧明珲在一起，又为什么要害的萧明珲失去一切。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宋子秋哈哈大笑起来，“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萧明珲害的我那么惨，我回报一二，不过分吧。但是他本赶出萧家，并非是我想要的。我没想到他会那么蠢，会将事情办成这个样子。你们真要怪，就怪萧明珲愚蠢。”
萧明桢站出来，冷漠的说道，“你也不见的就比他聪明。”
宋子秋怨毒的看着萧明桢，“萧明桢，别人可以说我，唯独你没有资格。要不是因为我，萧明珲就不会离开萧家。我带着萧明珲离开，你猜能有机会做萧家的继承人。你该感谢我才对。”
萧明桢冷冷一笑，“愚蠢的女人，你当我同大哥之间是什么？如同你一样儿戏吗？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他始终是萧家的大郎，萧家的门永远都会为他敞开。”
宋子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够了，今日你们就是来奚落我的，对吗？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恕不奉陪。”
宋子秋走了，萧明瑜同萧明桢都没有阻拦。
萧明瑜直接问萧明桢，“三哥打算怎么办？”
萧明桢微蹙眉头，“不管宋子秋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要派人去寻找。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算是尽了心。”
萧明瑜点点头，“行，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找我。”
回到萧家大房，萧明桢如实的将情况禀报给萧茂林和谭氏知晓。谭氏痛哭失声，拉着萧明桢的手，一个劲的说道，“明桢，你一定要找到你大哥。都怪娘，当初若是坚持留下他们二人，你大哥也不会遭此劫难。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度过难关，到底是生是死。”
“不管大哥是生是死，我都会将他带回来。”萧明桢郑重其事的说道。
谭氏伤心不已，为此，身上的伤势又加重了两分。
萧茂林唏嘘不已，好好的一个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落到如斯境地。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萧茂林对宋子秋深恨之。等他起复后，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打压那位陈姓官员，好让宋子秋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竟然敢丢弃他的儿子于不顾，跟着别的人男人跑了，那么她就该死。
又是一年春节，这一年对于萧明瑜来说，是丰收的一年。
早在年底的时候，萧明瑜就结算了一年的账目，分红的分红，发奖金的发奖金。总之在萧家五房做事的人，在萧明瑜手下做事的人，人人都得了一个大红包。人人都喜气洋洋，这个新年过的格外的喜气。
公中的账目，萧明瑜也盘点清楚，盈利的银子，全都交给韩氏。而韩氏又拿出一部分另外存放，这部分银钱是打算用来给萧明瑜置办嫁妆的。
开了年，又是新的一年，开始继续忙碌。香皂已经有了样品，萧明瑜先是给韩氏试用效果，又给韩家送去了几个。韩家那里，因为来往的人多，亲戚朋友也多，香皂这玩意就给提前透露了出去。
这还罢了，关键是消息传到了宫里面去，宫里面的娘娘们都对香皂很好奇。于是这一日，有宫中内侍来到萧家五房，让萧明瑜献上香皂。这件事情来的很突然，之前韩家那边都没能得到消息。
亏得宫里面要的是香皂样品，而不是香皂的方子，不然萧明瑜真的要抗旨不尊。家里统共就几个样品，萧明瑜一股脑的全给了。并且同宫里的内侍说明白这点，目前就这么多，想要更多的没有。潜台词就是这东西很难生产，大家都省着点用，不然用完了，很可能就没了。
然后又送上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总算是将宫里的人给打发走了。
接着萧明瑜就给韩家那边去了消息，让韩家帮忙打听一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来是韩澈过府，同萧明瑜说了其中的情况。后宫的娘娘们听说了香皂，就给皇上进谗言，说是韩家好生了得，用的稀奇东西，连宫里面都没有。韩家分明是没将皇上放在眼里。好东西都不知道先给皇上用。
或许是谗言起了作用，于是宫里面就来了人，直接找到萧明瑜索要香皂。而韩家这边，韩阁老得知后，当场给皇上表态。因为这些都是刚做出来的样品，也不知道用了效果好不好，对人有没有伤害。在没有确切的结论出来前，韩家如何敢将香皂敬上。至于进谗言的人，分明就是小人。最后表达了一下韩家对皇帝的忠心，三呼万岁，磕头请皇上恕罪。
韩阁老都表态了，皇上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件小事情就不依不饶。不过皇上也表态，以后但凡弄出什么新鲜东西，记得先给宫里送来。效果如何，宫里面自会派人验证，无需韩家来做这样的事情。韩阁老连称是，表示一定会按照皇帝的意思做。绝对不会辜负皇帝的期望。
事情算是了结，萧明瑜却出了一身虚汗。尼玛，在京城做点事情，真是三步一个坑，五步一个坎，十步一个炸弹，要不要这么坑爹，要不要这么凶残。她仅仅是想做一点生意，赚点银钱花用，顺便改善一下大家的生活方式，让大家的生活更方便。这么美好的愿望，满满的正能量，竟然还被人各种栽赃陷害。连韩家这样的大靠山，都差点着了道。
萧明瑜揉揉眉心，韩澈关心的问道，“明瑜妹妹，是不是在为此事烦心？你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多谢表哥亲自走一趟，是我考虑不周，给大家添麻烦。”萧明瑜抱歉的说道。
韩澈笑道，“这算什么。年年都有那么几回。我们韩家就是那出头的鸟，只要有机会，人人都想在我们韩家头上踩一脚。你道为什么我们韩家的祖训，就是坚决的分家甚至是分宗。因为家族大了，难免良莠不齐。除了分家和分宗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此做，显得很无情，但是至少能保全韩家的嫡出一脉，保证韩家的香火传承下去。明瑜妹妹要明白，再严格的教养，也会养出纨绔子弟，养出惹祸的败家玩意。你看，一个家族都是如此，做生意就好比一个家族的成长，肯定也会有更多的问题。有了问题没关系，将问题剔除就行。不要心软，该下狠手的时候就千万不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萧明瑜笑了起来，“没想到表哥还有这么多道理可讲。你说的我都明白。以后我会更用心的，也该多培养几个能干的人出来帮我分担一二。”
韩澈笑道，“如此甚好。你毕竟是姑娘家，很多事情都需要下人去办。多培养几个得用的人，你也能轻松一点。”
“嗯，我都明白。”
送走韩澈，萧明瑜给工厂那边去信，香皂先不要上市。缓一缓，先看看情况再说。至于羊毛纺线织布的事情，则需要加快。像这样的民生，朝廷肯定是支持的。多做这些事情，朝廷和宫里对她的非议肯定会少很多，也能获取更好的名声。而且这东西的利润也很可观，不比香皂赚的少。做好了，说不定比香皂肥皂之类的还要赚钱。毕竟穿，是除了吃以外最重要的民生。
萧明瑜在忙着自己的事业，同时也没忘记关注中州那边的情况。
三月，朝廷大军连下三州，四月，中州城外，数个世家伙同暴民冲击王府。王府用血腥手段镇压，凡是参与暴乱的暴民，全部处死，世家全部被抄家。
五月，中州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很可能下一刻朝廷大军就会打进来。
世子周启望着窗外的景色，张风云一身杀气外露，不过看到周启的那一刻，瞬间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就怕惊扰了对方。
世子周启回头看着张风云，“外面情况如何？”
张风云先是摇摇头，然后才说道，“不好。”
“呵呵，本世子想也想得到，情况很不好。”说着，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世子周启表情狰狞，心中暗恨，“韩东学这个老匹夫，竟然敢拖延本世子的大事。”
张风云张了张嘴，说道，“韩阁老他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误会？本世子三月去信，让他帮王府在朝廷周旋一二。结果他都做了什么，只差直接落井下石。实在是欺人太甚。本世子很清楚他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两头捞好处。在朝廷那里要树立威望，狠狠的同首辅大人别矛头。等到我们王府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再出面帮我们王府说和，如此一来，即便本世子对他的用心心知肚明，却也不得不感谢他关键时刻伸手帮忙。而他则是利用我们王府，在皇上面前巩固地位。果然是老奸巨猾的东西。当年本世子就不该上萧明瑜这死女人的当，结果入了韩东学的套，如今就是想要退出，也是不能。”
世子周启心头恨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秦王府的情况，可谓是危在旦夕，别人看不到，他却看的清清楚楚。他要保全王府，不得不同朝廷妥协。与此同时，还要防备中王府中有人拖他的后退，在王爷跟前进谗言，比如二公子周治。这个愚蠢的人，为了同他斗，竟然不顾王府的死活，实在是愚蠢透顶。
“王爷，有信送来，京城来的。”一个其貌不扬，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屋里。
张风云眼观鼻鼻关心，心知肚明，这人是世子周启培养的暗卫，也是他真正放心的人。像是同京城通信的事情，都是交给这些黑衣人来做。
黑衣人送了信就消息不见，世子周启拆开信封，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到手都在发抖，真是没出息。
信是韩阁老派人送来的，但不是以韩阁老的名义，也不是韩家的人送信。信中的内容也很简单，貌似就是问候。世子周启心知肚明，这是一封密信。对照密码，世子周启很快知道这封信的真正内容。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中州这边发动。另外还要求世子周启将认罪书送出，届时自可保全王府一脉。至于什么二公子，王爷之类的，自然不在保全的范围内。
世子周启顿时松了一口气，等了这么久，担心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今日。
在世子周起看信的时候，张风云已经退了出去。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佩刀，上面沾染了无数的鲜血，如今他就是一个杀神。回头又看了眼世子，隔着一道门，什么都没看到。张风云却笑了，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跟着世子周启，这条路他就会坚定的走到最后。即便最后的结果是万劫不复。
五月二十，就在战争僵持的关键时刻，司马兆突然带领手下的军队叛出王府，投靠朝廷军队。司马家被王府抄家灭族，凡是住在中州城的司马氏一族的人，都没能逃过王府的血腥清洗。
司马兆隔着一条河，遥望中州。那里杀声震天，他知道王府正在清洗司马家。司马兆面色如霜，但是他不后悔。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那些家人，是他特意留在中州城内，就是为了麻痹王府。其中包括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还有他的两个不满周岁的小孙子。
司马兆喷出一口血，王府灭他一族，那么从今以后，他同王府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将杀光王府中人，司马兆在心头暗暗发誓。
周乾拍着桌子狂笑，哈哈，这么多年的运作，在今日总算见了成效。司马家叛出王府，王府的末日指日可待。这一功，谁也不能跟他抢。
而远在京城的萧明瑜，并不知道司马家的叛出，同她还有点关系。当年她同韩阁老讨论中州的局势。萧明瑜曾经说过，宋家和司马家都可利用。萧明瑜用心说，韩阁老也用心听，并且将这番话付诸实践，到了今日开花结果，给了王府最重要的也是最狠毒的一击。这份功劳要算在周乾头上，同样韩阁老也是居功至伟。因为这个计划本身就是韩阁老提出来的。为防消息走漏，还是韩阁老同皇上单独奏对的时候，提出来的。皇上当场拍板决定。当皇上问韩阁老，谁来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韩阁老提了周乾。周乾临危受命，宋家被太子门人半路劫胡，但是司马家的叛出，却实实在在的完成了。而且效果是惊人的好。因为司马家正是在战事最关键的时候叛出，给了王府最严重的打击。接下来的战事，已经毫无悬念。朝廷军队已经做好了打进中州城的准备。
朝堂上，在司马家叛出的消息送来的时候，韩阁老适时的拿出了世子周启的认罪书，恳请皇上恕秦王府死罪。
此事犹如一颗炸弹，顿时朝堂上就炸开了锅。有说不赦的，理由是秦王府乱成贼子，必须斩尽杀绝。有说要赦罪的，理由是秦王府必定是先帝血脉，即便被过继给了老秦王，也不能否认这一点。而且秦王是叶太妃的儿子，叶太妃是谁，那是将皇上养大的人，岂能不顾念天家骨肉亲情。既然王府认罪，何不宽赦，也显得皇上大度。
皇帝没表态，下了朝后，却将韩阁老叫去，劈头盖脸一通臭骂。他早就想趁此机会彻底解决秦王此人，结果韩阁老临时来这一出，这根本就违背了皇帝的意愿。皇帝没让人砍韩阁老的头，就算是客气的。
韩阁老早就预料到了今日情况，在朝中，皇上同秦王之间的恩怨情仇，没有人比韩阁老更清楚。因为他是见证人。韩阁老自然敢应下世子周启的请托，自然是有绝大的把握能够说服皇帝。于是就在暖阁里，借着君臣二人私下见面的机会，韩阁老以三寸不烂之舌，一二三的分说清楚，将其中的利弊都摊开在皇帝的眼前。皇帝想要秦王死，办法多的是，没必要明刀明枪的来。
说了将近两个时辰，皇帝几乎被韩阁老说服了。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皇帝这人记仇，还记恨着韩阁老今日的事情。皇帝直接问道，“爱卿直接说吧，你收了秦王府多少银子，这么不遗余力的帮他们说话。”
韩阁老笑道，“皇上明鉴，臣岂是银子能买通的。臣一心为国为民，天地可鉴。”
皇帝几乎要呕吐，这个老东西，忒不要脸，明明收了好处，还敢做出这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来。明明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下令大赦秦王府，凭什么他做皇帝的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有，好处全被韩东学这老匹夫拿去，顺便还赚了个好名声。岂有此理。于是皇帝说道，“韩阁老一心为国为民，朕深感欣慰。正好，今年开春，有好几处州府就报来灾情。筹集赈灾银两的事情，朕就交给爱卿来办。对了，爱卿的家人办的那个肥皂厂，日进斗金，不如就让肥皂厂拿出几个月的收益来支持朝廷赈灾。”
够狠，皇帝这招太狠毒了。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偏偏韩阁老还得笑着应下此事，说一通忠君报国的话。将皇帝肉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明瑜招惹这无妄之灾，气的要吐血。肥皂厂数个月的收益，皇帝还真敢开口。数个月的收益，少说也要给三个月，多则半年的。三个月的收益，也有一二十万两。半年的更是恐怖。无奈，皇帝都发了话，韩阁老也应承下来，萧明瑜只能忍痛割肉。心里头则是将皇帝还有韩阁老骂的个遍。这些人统统都是强盗，还是光明正大的抢劫，简直太不要脸了。
后来萧明瑜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又将世子周启算上了。要不是为了帮他，皇帝怎么会敲诈肥皂厂。这笔账，萧明瑜算在了世子周启的头上，等到下次同周启见面的时候，萧明瑜就准备朝他讨要。总归她的日子不好过，周启也别想过好日子。反正有韩阁老出面，周启的性命肯定是保下了。只要人在，不愁那银子收不回来。
六月，王府内乱。世子周启领人斩杀叶侧妃同二公子周治。用假消息将秦王骗回来，趁机发动埋伏，斩杀秦王护卫，将秦王囚禁。同时，亲自去青云观，将老王爷请出来。老王爷一出山，局势顿时被控制了下来。那些打着为王爷报仇雪恨，为二公子报仇的旗号，全都乖乖丢下军械，跟着老王爷的吩咐走。
秦王府打开城门，向朝廷大军投降。朝廷大军早就得到朝廷的命令，自然不会对望府大开杀戒。进了中州城后，也以安抚民众为主。同时运来大批的粮草，解决中州缺料的问题。粮食一运来，原本对朝廷大军还很抵触的老百姓，顿时就接纳了朝廷大军，将王府丢在了脑后。
同月，叶太妃选择断药，半月过后，叶太妃病逝。叶太妃病逝前，皇帝亲自去看了叶太妃最后一眼。那个时候，叶太妃已经说不出话来，眼中流泪，巴巴的望着皇帝。皇帝心知肚明，想起过往的岁月，心头也是感慨万千，郑重的对叶太妃承诺，“母妃放心，我定不会取他性命。最多就是将他圈禁，就在京城圈禁。如此母妃离着他也就近了。”
叶太妃流了很多的眼泪，伤心难过解脱叹息，复杂无比。
叶太妃去了，皇帝亲自合上叶太妃的眼睛，轻声一叹。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你就算活着，朕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即便朕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但是他毕竟是朕的兄弟，朕同他一起长大，那份情情义一直都记在心上。
罢了，罢了，你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朕自然会成全你。朕答应了你，不会杀他，自然不会杀他。
皇帝一番心理活动要是让韩阁老得知，韩阁老定要唾弃一声。说老夫不要脸，皇帝你更不要脸。前阵子究竟是谁急赤白赖的同老夫辩解，一副不杀秦王不足以泄愤的样子。这会又在说什么兄弟情义，不过骗骗别人而已。就连叶太妃这个妇人都不相信，老夫人老成精，又怎么可能被皇帝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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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大手笔生意
章节名：第168章 大手笔生意
五月，萧明瑜及笄，八月萧家所有人出孝。转眼萧家西府一脉来到京城已经两年有余。
除服，萧家举办宴席，请亲朋好友过府，昭告所有人，萧家出孝。大房是族长又是家主，宴席就在萧家大房举办。韩氏领着萧明瑜还有已经开始启蒙的成哥儿，并萧明璇萧明业两姐弟前往大房参加宴席。
经过一年多的休养，谭氏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不过她的那条腿最终还是落下了残疾。稍微走快一点，就会让人看出两条腿的不协调之处，分明是成了一个瘸子。故此，谭氏除非必要，都是坐着。即便要出门，也尽量少走动。
廖氏盯着谭氏的腿看了几眼，心中唏嘘感慨。为了个姨娘，何至于如此，实在是不值得。不过或许谭氏并不后悔，反而觉着值得吧。
韩氏只是轻飘飘的朝谭氏的腿看了眼，就没在关注。谭氏因为腿瘸，变得极为敏感。廖氏盯着她的腿看个没完，这让谭氏极为恼怒。不过如今不是在中州的时候，大家分了家，谭氏也管不到廖氏的头上。
韩氏看出谭氏心情不好，拉扯了一下廖氏，同谭氏说道，“大嫂的身体才刚痊愈，不宜操劳，我同四嫂去招呼客人，大嫂在这里坐着休息就行。等宴席开始后，再派人来通知大嫂。”
韩氏同廖氏出去了，谭氏也松了一口气。
萧明桢在忙碌，萧明瑜没机会同他说话，萧明瑜站在屋檐下，左右各站了一个人，一边是萧明琦，一边是萧明。
萧明瑜问道，“六姐已经及笄，同宋子舟的婚事可有定下确定的婚期。”
萧明说道，“宋家要守孝，要等到明年才会出孝，我的婚事等到明年才能办。初步是定在明年的十月。”
“恭喜六姐，届时会送上一份大礼。”萧明瑜说道。
萧明谢过萧明瑜。
萧明瑜又朝萧明琦看去，“大姐姐对将来怎么打算？大伯母可有为大姐姐安排好一切？”
萧明琦自嘲一笑，“安排什么？婚事吗？我都成了老姑娘，谁还想娶我。”萧明琦今年已经十九，虚岁都过了二十，的确是个老姑娘。这个年纪的姑娘，婚事要说难也难，要说不难也不难。只要谭氏同萧茂林肯降低要求，萧明琦的婚事自然不成问题。
萧明悄声问道，“我记得大伯父当年已经为大姐姐定下婚事，难道那方反悔了吗？”
萧明瑜也想起此事，他们还没到京城的时候，萧茂林已经为萧明琦定下婚事。只是后来不曾听说此事，萧明瑜都快忘记了。
萧明琦面露讥讽之色，“婚事？我这么大的年纪，谁愿意娶我。再说了，父亲丁忧三年，早年的关系早就成了过往云烟。那门婚事，也在我们到京城后没多久，对方就已经退亲。只不过此事没声张开来，所以你们都不曾知道。”
萧明瑜看着萧明琦，“你打算放弃吗？你要是不出嫁，三哥肯定会养你一辈子。只是若是三哥走在你的前头，临到老，你又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是萧家女，他们不能将我赶出去。”
萧明小声的说道，“寄人篱下的日子，定不会好过。”
萧明瑜说道，“能嫁就嫁吧，要不就想别的办法。这样子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
这是古代，容不得女子任性胡为。女子最终的归宿就是嫁人，要么就青灯古佛一辈子。想要走第三条路，抱歉，这个世代不允许。就连萧明瑜这个穿越女，也没胆量同这个世间的规则战斗，最多就是轻触一下，触之即走。
萧明连连点头，“是啊，耽误下去，可就误了花期。不如早做决定，是嫁还是别的，都要早点下定决心，说不定还有别的际遇。”
萧明琦苦笑，“多谢关心。此事，并非我能做主。”萧明琦目光中有一丝迷茫之色，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何方，她只知道她要一直往前走。或许结果就是头破血流。
萧明桢实在是太忙，萧明瑜一直没找到机会同他说话。只让人给萧明桢传了个信息，让萧明桢得了空去见她。二人需要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六月的时候，中州战事就已经结束，只剩下一些零星的抵抗。
七月，朝廷大军除了留守中州城的军队外，其余军队全都开拔回到各自的驻地。秦王府一干人等，被押送进京。同时进京的还有不少中州的世家大族。这些大家族，在这次战事中，都遭受了极大的损失。外加朝廷命令，所有的矿场都要收归朝廷所有，从今以后不允许私自开采矿产，如此一来，就断了中州世家大族的命根子。中州这地方，出了矿产外，其他的一概贫瘠，无法，大家族们只能迁移。
一个个熟悉的世家，即将来到京城，过去的故人，也会有机会见面。而随着战事的结束，萧明瑜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商业扩张。
中州地界，因为战事，无数普通的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有朝廷的安抚和赈灾，也不能保证人人都能得到这一切。萧明瑜第一步，就是去中州招募人手，趁机吞并一些世家大族的生意。比如粮道，萧明瑜就买了两条下来。无论是朝廷治下，还是王府治下，中州那地方都改不了依靠外购粮食生存。
在中州招募的人，直接送到了岭南去。冯长根已经在岭南扎下根基，只是那地方关系错综复杂，使用本地人有好处，却也要防备着本地人反噬。萧明瑜送去的人，正好解决了冯长根的困难。与此同时，一个名叫四通快运的商社，悄无声息的成立起来。这家商社在衙门有登记，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是作为朝廷驿站之外，属于民间的信件货物传递之存在。
当然，这个四通快运能够成立，也是得力于韩家的支持。没有韩家从中斡旋，从根本上改变了祖宗成法，萧明瑜的这个四通快运办不起来。再有就是，萧明瑜为了将这份事业做大，也拉拢了不少人进来。这一次，四通快运的股份有萧明瑜，有成哥儿，有萧明桢，有韩家，有福王，有礼部尚书，有内务府，甚至皇帝也在其中参合了一脚。股份构成之复杂，简直是前所未有。但是他的安全性也是前所未有。在整个国家内，甚至是海外，萧明瑜相信，数年之后，四通快运将成为一个巨无霸，所有的镖局都得给她打工。
这门生意看着，利润也薄，赚的都是一点运费钱，但是萧明瑜有自信，数年后，他的利润将震动所有人，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而萧明瑜为了表示四通快运的作用不仅仅是为朝廷交税，给皇帝赚钱，趁着战事结束之际，萧明瑜招募了大量的退伍伤残军人，让他们成为四通快运的员工。只要做够二十年，就会得到一份丰厚的养老钱。若是工作中出现伤亡，四通快运会给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并且帮助过世的员工养育子女直到长大成人。
这是整个国家内，从未有过的优厚条件。瞬间，就解决了朝廷和皇帝最大的难题，如何安排伤残退伍军人。这些军人有战功，他们退伍，朝廷照例要给一笔退伍银子。数额不多，架不住人多，一算下来，朝廷要出上百万两，才能将这些人给彻底打发了。
但是如今朝廷不用花费一文钱，这个包袱全都甩给了刚刚成立的四通快运。
四通快运要解决这些人的就业，还要解决银两的问题，就算他将来是个巨无霸，此刻也是孱弱无比。萧明瑜想出了一个主意，分期付款。所有退伍伤残军人的退伍银两，分两年付清。同时每个月他们还能领一份四通快运发的工钱。也就是两年内，他们每个月都能领两份银钱。
这个办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萧明瑜也因为此举，在皇帝那里留下了名号。
韩阁老对萧明瑜直说，“你虽然是个女子，虽然不曾上战场杀戮，但是你立下此功，比之那些上战场拼命的将军还要更重。如此大功，不酬谢不足以服人心。老夫在皇上那里为你据理力争了一番，四通快运，五年内免税。只要有四通快运的地方，官府都会大开方便之门。但是，你也要拘束一下那些人。都是从军队里退下来的，脾气暴躁，说不得就要动手。若是闹出大乱子来，说不定皇上就要收回之前的承诺，甚至是这四通快运也会被取缔。”
萧明瑜郑重拜谢，有官府衙门的支持，这四通快运的坐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如何约束那些丘八，萧明瑜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是罚钱，重重的罚钱。若是工作中犯些小错误，那倒是无所谓。但是要是打架斗殴，聚众赌博，伙同人同当地的人闹事，尤其是闹上衙门，绝对是严惩不贷。
所有招募的人员，都要参加统一的培训，学会如何寄送货物，如何做到服务周到，如何将四通快运的名声，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同时，萧明瑜还统一了服装，每个人一件红马甲。本来是想用黄马甲的，看着醒目。只是黄色是皇家专用的颜色，虽然现在管的没有开国的时候那么严格，但是萧明瑜还是不想挑战这个世界的规则。大家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何必主动落下把柄，让人有机会攻讦四通快运还有自己以及背后的靠山们。
红红马甲，背面刻印上四通快运四个大字，还有当地的联系地址。总归尽一切可能将四通快运的名声张扬出去。
短期培训后，京城的员工率先上岗。
而四通快运做的第一单生意，就是帮朝廷运粮到中州并其他需要赈灾的州县。至于路上的消耗，全归四通快运自己承担。不过朝廷要给足运费。因为是第一单生意，萧明瑜特批，可以先接单，等将货物送到地方上，签收后，再找人收运费。这单生意，萧明瑜开出的运单费用是一千两。
写着一千两的运费单子就摆在皇帝的案头，皇帝大皱眉头，问道，“一千两，能将那么多粮食完整无损耗的送到中州去吗？”
韩阁老沉默不语，他也在怀疑。
皇帝又说道，“据朕所知，若是户部派人送粮，运费外加路上的消耗，少说也要几千两。这四通快运，凭什么一千两就能送到。莫非做的是亏本生意。”
韩阁老沉默片刻，这才说道，“四通快运，皇上也是投了钱的。而且当初说了，年底会送上今年的红利和账本，想来应该是不亏钱的。而且四通快运，要帮朝廷解决大事，所需银两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做亏本生意，那这四通快运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只是为何只收区区一千两，微臣也是想不明白。此去中州，路遇遥远，需要人手众多，一千两怎么够？”摇摇头，同皇帝一样，同样是极为不解。
皇帝皱眉，“既然如此，那朕就先看看，四通快运用这一千两，如何将朝廷的粮食运到中州去。”
萧明瑜的书房内，同样进行着关于这一千两的讨论。同萧明瑜讨论的人是萧明桢，“明瑜，这笔生意亏了。少说也要收两千两才够。”
萧明瑜笑道，“收两千两，以后谁还会找我们四通快运运送东西。放心吧，收一千两不仅不会亏，少说还有五百两可以赚。”
萧明桢大惊，“怎么可能。此去中州路途遥远，五百两怎么够消耗。明瑜，你不要哄我。”
萧明瑜笑笑，“我怎们会哄三哥。三哥请看。”
萧明桢上前，桌面上摆放的是一张地图，准确的说应该是货物运送路线图。萧明桢大惊失色，“明瑜，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若是被朝廷知道了，可是大罪。”
“放心，皇上知晓这一切，也下了明旨，准许四通快运拥有地图。你看到的这一份，是我让人重新画的。看上上面的路线图了吗，红色的全是管道，绿色的则是水路，打了一个叉的地方，是危险地带，尽量不要从这些地方走。画了圈的地方，全是安全所在。你看，从京城去中州，大可不必走陆路，完全可以走水路。虽然绕了一圈，多了路程，但是却省时省力。”
萧明桢微蹙眉头，“走水路的确方便，也不会耽误货物运送的时间。只是我依旧不明白，五百两如何能够做到此事。”
萧明瑜神秘一笑，“我问三哥，以前镖局走货，是不是从一地拿到货物，然后这一行人直接奔赴目的地。”
“当然。不如此，如何运送货物。”
萧明瑜笑笑，“但是在四通快运，却不是如此走货。京城的员工押送货物到下一个站点，交付货物同清单，下一个站点的人点收签字后，京城的员工直接回来。下面的运送则是由下一个站点的员工负责。这相当于货物传递，而非运送。一个站点的人，只负责本站点到下一个站点的路途。一个一个站点的传递下去，三哥以为会花费多少？船，本就是我们四通快运的，员工也是。员工都是按月拿工钱。这一站一站的传递下去，等货物传递到了中州，除了支付员工工钱和船只的损耗外，还有额外的费用吗？”
萧明桢大惊失色，“好厉害的办法，如此一来，运送货物岂不是成了极为简单的事情。”
萧明瑜得意一笑，“那是当然。若非如此，我怎么有信心开这个四通快运，怎么敢让皇帝入股，怎么敢接收上万的退伍伤残军人，还要承担这些人的遣散费。没点办法，我这四通快运，还不如早早关门，免得被人耻笑。”
萧明桢郑重给萧明瑜行礼，“明瑜大才，我多有不如。”
我有上辈子的记忆同见识，你们自然比不上。萧明瑜笑笑，“三哥不必如此。要不是三哥还要读书进学，我都想让三哥帮我出去巡视半年。将各个地方的站点建设起来。将问题统一汇总，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改进的。实在不行，只能去找表哥他们。总归这件事情很重要，一定要信得过的，有身份的人去。”
“此事我去。”萧明桢神色坚定。
萧明瑜笑了，她笃定萧明桢不会拒绝。不过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三哥确定要去？这样会耽误你读书。”
“书，什么时候都能读，但是这样的历练错过了可能再也不会遇上，我想去。明瑜，不要拒绝我。这是一次历练，我相信经过此事我，我定有所长进，于文章上面也会有助益。”萧明桢的神情很坚定。
萧明瑜却又说道，“这一去，或许不止半年，甚至需要一年的时间，三哥真的想清楚了吗？”
“是，我想清楚了。”
萧明瑜笑了，“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一个人不够，我让韩澈表哥同你一起去。有你们二人，我相信此去一定会顺利。借着这个机会，你同韩澈表兄好好亲近亲近，于你将来，自是受益无穷。”
萧明桢郑重拜谢。她知道萧明瑜是在给他创造机会，结识高门大户的子弟，打下坚实的人脉基础。若是能同韩澈相处愉快，成为朋友，将来由韩澈引荐，自是可以认识更多的人。人脉的建立，在官场上必不可少。这是他步入官场，提前做的准备。萧明瑜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自然感激萧明瑜。
萧明瑜理所当然的受了他的拜谢，“三哥客气了，此去还需做好准备。多带几个得用的人，保护安全。家里也要安排好，尤其是大伯母那里。我可不想，某一天大伯母冲进来，问我要人。还有，三哥每到一个地方，就请写信给我。如此一来，我也能及时知道三哥的行踪。大伯母问起，我也有话回她。”
萧明桢郑重说道，“明瑜，你放心，家里那边我会安排好一切。我母亲这个人，虽然性子有些不太好，但是并没有坏心。还请明瑜妹妹多多包涵。”
萧明瑜不在意的笑道，“放心，我不会同大伯母计较，她毕竟是我的长辈。另外，你这次去，我会安排几个人给你。他们都是的用的人，跟在你身边，好好历练一番，将来就能独挡一面。这些人都是我将来要用的人才，还请三哥费心。”
萧明桢笑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都会放在心上。”
萧明瑜笑着点点头，“两日后，三哥再过来。届时我会帮你引荐韩澈表兄。你们可以先亲近亲近。此去保重。”
“你也保重。”
萧明瑜送走了萧明桢，然后叫来得用的人，将四通快运收朝廷一千两银子，运送大批粮草去中州的事情传出去。萧明瑜要借此机会，打出名头，要让全京城全天下的人都要知道四通快运的能耐。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四通能做，别人送不了的货物，四通能送，别人达不到的速度，四通可以到达。想要省钱吗？请找四通快运。想要运送货物吗，请找四通快运。想要安全又有保证吗，请找四通快运。想要南北货物通畅吗，请找四通快运。天下只此一家，其他的全都是冒牌货，请认准四通快运的商标。
短短数天，四通快运就成为大家口中最常出现的一个名词，天下人都在关注四通快运的这第一单生意。包括四通快运的员工。凡是接到这笔货运的员工，都与有荣焉，用所有的智慧和力量，务求保证这笔货物准时安全完整的到达目的地。就连中州之地的人，也都在翘首企盼，他们想要见证奇迹的诞生，想要亲眼看看这奇迹是怎么发生的。
从中州去往京城的官道上，车队绵延数十里。前面是朝廷军押送王府人员的车队。后面是中州的各大世家。他们之所以跟着军队后面，就是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这么庞大的车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宵小，敢来打劫。
四通快运收朝廷一千两的运费，运送大批粮草去中州的消息，这些人同样得知了。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横空出世的四通快运，纷纷猜测，四通快运身后的东家究竟是谁。
车队中有一辆华丽的马车，世子周启就坐在马车里面，嘴中喃喃自语，四通快运，这倒是一个新鲜东西。也不知是谁想出的这个主意，不错，不错。若是当年王府也有这么一条贯通全国，四通八达的运输线，战争结局还真是难料。据说这四通快运的老板就在京城，等到了京城，他一定要找机会去见见，看看是何方人士。
比朝廷规定的时间提前了三日，货物到达中州码头。中州守军派人来接粮草，核对数目，清点货物。果然是无丝毫损耗，连着封印都没动过一下。从户部的粮仓里运出来是多少，如今就是多少。当初是什么样子，如今就是什么样子。这四通快运好生厉害。
中州守军签收了货物，消息传到京城，全城哗然，都不敢置信四通快运竟然将事情办成了。不过很多人都在怀疑，这一单四通快运定是做了亏本生意。没人相信，四通快运能靠一千两将货物运到，还能赚钱。
做这样想法的人，是绝大多数。当货运单同中州守军签押的货物清单摆在皇帝的案头的时候，皇帝叹气一声。“爱卿，四通快运，定是亏本赚吆喝。”
韩阁老低眉顺眼的，“皇上，这是四通快运送上来的账本。说是请皇上过目，他们务必会做到当初承诺的账务公开，财物透明。”
“拿来给朕看看。”
账本送上，皇帝翻开仔细看起来。账本上详细列出这一单货物的的运输成本。扣除成本，萧明瑜当初说的话兑现了，果然有五百两的赚头。
皇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大善。四通快运不愧是四通八达，短短时间就能做出如此成就，了不得。”皇帝同时也在庆幸，亏得这四通快运是掌握在朝廷手中，参股的人都是可信任之人，不然要是让狼子野心的人掌握了四通快运，那么国家危矣，朝廷危矣。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转眼又再次大笑起来，“赏，重重有赏。来人，赏赐萧家明瑜银一千两，金一百两，绢十匹，锻十匹，锦十匹。赏赐萧氏未亡人韩氏东珠一颗，其余的同萧氏明瑜一样。”
韩阁老眉头一跳，他不相信皇帝不知道萧明瑜的母亲就是韩氏。皇帝赏赐萧明瑜倒是说的过去，赏赐韩氏做什么。
“能教养出如此聪慧的女儿，韩氏居功至伟。”皇帝眼神复杂的望着韩阁老，这话就像是在同韩阁老解释一样。
韩阁老立马低下头，哎，对面那人是皇帝啊。换做别的人，韩家还可以出面替萧明瑜顶下，不让人知晓四通快运同萧明瑜有关系。可是对于皇帝，韩家的任何掩饰都是笑话。萧明瑜弄出这个逆天的四通快运，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亦或是不好不坏。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不能强求。
赏赐送到萧家，萧明瑜还正常，不过韩氏却脸色大变，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不好的事情。萧明瑜不动声色的挡在韩氏身前，挡住了皇宫内侍窥探的目光。收下皇帝的赏赐，打发走宫里的来人。赏赐就摆放在厅堂里，萧明瑜有些担心的看着韩氏，“娘，你没事吧。”
韩氏揉揉眉心，“明瑜，娘不反对你做生意，你做的那些，也都是实实在在对老百姓有利的事情，娘该支持你的。可是下次能不能别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最好不要惊动宫里的皇上。既然做生意，就静悄悄的做吧。”
萧明瑜苦笑一声，不知该如何同韩氏说。静悄悄的做生意，自然可以。无非就是做点倒买倒卖的生意，或者是开铺子。一个铺子，收益最丰厚的，一年下来也不过数千两银子。黑白棋社的收益高，一年下来，也不过是二三万两。这同萧明瑜开的肥皂厂，做的四通快运，还有即将上马的羊毛纺织，完全不能比。这些生意，一个月的收益，就有数万两，甚至是数十万两。两相比较，孰优孰劣，不用多言，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如果是单纯的开铺子，萧明瑜早在中州的时候就做了。之所以不想开铺子，看不上是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主要的原因，她不是土著，她是穿越女，她总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存在于这个时代。为自己也好，为这个社会也好，做点什么，也不枉费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小打小闹的开铺子，又如何能够满足萧明瑜心头的野心。只有做大做强，成为这个世界独一份，才能让萧明瑜真正的舒展心中的抱负。
这话无法出口，萧明瑜只能报以苦笑。答应韩氏，以后尽量动静小一点，也尽量不惊动皇宫里的那位。不过萧明瑜觉着自己的保证就是个屁。皇帝已经开始关注到她，以后只要是她出面做的事情，就逃不过皇帝的法眼。只盼着皇帝好歹顾忌一下流言蜚语，赏赐她一个人就够了，就别再赏赐韩氏，免得让韩氏心惊胆战的。
因为皇帝的赏赐，原本怀疑四通快运亏本赚吆喝的声音渐渐小了。时日一长，有些消息灵通人士，就透露出来，四通快运做的那单生意不仅没有亏本，还赚了银子。一时间，四通快运再次成为众人谈论的中心。
而随着消息的扩散，越来越多人都知道有一个做货物押送的商社，名字就叫做四通快运。他们的员工全都穿着红马甲，马甲的背面还写着大大的四通快运四个字。四通快运的名声打了出去，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在观望。当然也很有多人喜欢尝新鲜。有的人单纯就是想看看四通快运究竟如何送货，如何收货，故此没事也要发一个快件。随着名声传开，尝试同四通快运合作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原本都没有事情做的员工，都忙碌起来。到后来，几乎是忙得不可开交。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寄送东西。明明以前都没有的。
而萧家五房也收到了四通快运送来的信件和物品。信件是韩澈同萧明桢的，这二人正在外地巡视四通快运，建立据点。有韩澈在，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只要亮明身份，当地衙门都会全方面的配合。任何的阻拦，无需四通快运出面，官府就直接帮忙解决了。到这会，萧明瑜才真正体会到皇帝的那句话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只要皇帝一直支持四通快运，那么四通快运的扩张，就没有人能够阻挡。
车队进了京城，押送秦王府一家的队伍，直接朝皇宫行去。跟在后面的车队，则是在进城后四散分开。
京城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情，萧明瑜也不例外。不过萧明瑜仅仅是关注，多余的事情一件都没做。这些日子她都快忙疯了，想要做点什么，也是力不从心。
皇帝没有见秦王一家人，而是命人将他们送入位于京城的秦王府，着人看守起来。
秦王爷同世子周启是分别关押看守。不过在进王府的时候，这父子二人还是不可避免的碰面了。秦王目光怨毒，又充满了仇恨，恨意几欲滔天。周启却面色平静，无悲无喜，更无请罪的意思。
秦王盯着这个儿子，恨不得杀之，“你很好！”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周启平静的说道，“回禀父王，无论儿子最后是什么下场，儿子都不后悔所做的一切。”
“哼，本王拭目以待。”
秦王被押送下去关押。周启则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周启苦涩一笑，他必须同韩阁老取得联系，必须知道皇帝的态度。若是有计划的话，他想见皇帝一面。只有如此，他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丝机会。
秦王一家，虽说都被关押在王府内，但是吃穿住用方面，并没有被苛待，反而被照顾得很好。唯独就是没有自由，不能走出自己的院落。
十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周启被关押在院子里，除了伺候的人外，他再也没有见到一个外人。更无从说起同韩阁老联系的事情。他的臂膀，他的妻儿，全都被关押在别处。皇帝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他困死。
周启冷冷一笑，他就不信，他一点机会都找不到。
从下人的口中，周启终于知道四通快运的幕后东家，竟然同萧明瑜有关系。周启意外，很是吃惊萧明瑜一个姑娘家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大事情来。不过仔细想一想，萧明瑜同旁的姑娘本就不同，她能走到今日地步，也不能说太过意外。
周启深吸一口气，既然联系不上韩阁老，那萧明瑜总可以联络吧。
周启费劲心机，将信件送出去，至于结果，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只盼着那封信能够顺利送到萧明瑜的手中，而萧明瑜会看在过往的情义上，帮他这个忙。
周启的运气很好。这一日，萧明瑜在翻看账本，意外的发现账本封面竟然还有夹层，里面放着一封信。萧明瑜很疑惑，这封信是给她的吗，不然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那这封信又是谁送来的？
萧明瑜隔着手绢，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抽出来。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展开信件看起来。一看之下，倒是格外吃惊。竟然是周启送来的。这个周启，办法倒是不少。即便被关押起来，手边还是有人可用。
看完后，萧明瑜将信件付之一炬。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周启需要帮忙，到底要不要帮，萧明瑜还没想好。她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仔细的想了想，周启肯定是同韩阁老有联系。不过为何周启到了京城后，韩阁老却反常的没了动静，萧明瑜却想不明白。周启所做所为，斩杀叶侧妃，二公子周治，并二公子的所有势力，囚秦王交予朝廷。他所做的一切，说白了，就是想要保全他自己，保全一个名存实亡的秦王府。
从个人的立场来讨论这件事情，萧明瑜不能简单的评价周启做的对还是做错了。不过不能否认，周启的果断和狠辣。没有这份决心，成为刀下亡魂的人，估计就成了他本人。
萧明瑜想了很多，还想到了周乾。周乾要安抚受了兵灾的民众，这会还在外面奔波，不曾回到京城。萧明瑜又想到那些迁移到京城的世家大族，真是感慨万千。当年世人都说萧家倒霉，成了秦王府刀下的第一个炮灰。却没想到这第一个炮灰，占尽了时间上的优势，慢慢的在京城扎根下来。
萧明瑜想好了，她决定帮周启一把，将消息送给韩阁老。这一次，萧明瑜没有出面，而是通过韩八传递消息。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萧明瑜就不过问。
或许是萧明瑜的帮忙起了作用，或者是韩阁老早就准备好一切，总之数天后，皇帝召见了周启。君臣二人谈了半个时辰，然后周启就被送出皇宫，送回王府，继续关押。再然后，皇帝下旨，让周启袭爵，成为新一代的秦王。至于原先的秦王，则是被送到皇陵守陵，这辈子都不准踏出皇陵一步。秦王被送出京城的时候，曾对着皇宫方向，大喊大叫，声声震耳。最后被人堵住了嘴巴，押送了出去。
周启成为新一代秦王，不过王爵从亲王降到郡王。对此，周启很满意。要是皇帝让他继续承袭亲王爵位，周启倒是要心惊胆战，日日担心皇帝哪一天就要他的项上人头。自从秦王被送走后，看守王府的人少了一半还多。虽然周启还是不能出王府大门一步，但是他却可以在王府里四处走动，没有任何人会限制他的行动。他的妻儿，贴身伺候的几个内侍，也都送回他的身边，一家团圆。只是那些跟随他的将领手下，却半点消息也没有。周启叹息，只希望朝廷能够饶他们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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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退婚
章节名：第169章 退婚
出了孝，韩氏就打算张罗萧明瑜的婚事。结果被萧明瑜阻拦。韩氏心知萧明瑜的心在周乾身上，二人有口头婚约，无奈叹息。劝解不了，干脆就说到，“当年宁王殿下同我定下四年之约。如今四年时间马上过去，他还不曾带来指婚的旨意。那么当年同他的四年之约就算作废。如今娘要为你张罗婚事，有何过错？”
萧明瑜苦笑，“娘，再给女儿一点时间可好？再给一年的时间，若是明年我生日之前，此事还没有半点动静，那女儿就随母亲的安排。婚事方面，我不再有任何意见。”
韩氏心痛的看着萧明瑜，“你这个傻孩子，那宁王有什么好，让你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这不值得。”
萧明瑜笑道，“值不值得，先且不说，我只是想给自己，也是给他一个机会。当年我承诺了他，如今我不能不告知一声就背信弃义。一年时间，只需一年时间，此事定会有个结果。届时无论做出任何选择，周乾也不能有丝毫的反对。”
韩氏叹气，“好吧，那就再给你们一年时间，希望那个小子能够把握住机会，不让你我对他失望。”
萧明瑜笑着，笑的格外的灿烂，她相信周乾定不会负当年的承诺。不过适当的提醒也是必不可少的。
韩氏又接着问道，“明璇的事情，你想好了吗？也该给宋家去个信，问问宋家的意思。”
萧明瑜点头应下，“此事女儿来办，明年宋家出孝，如今询问宋家，也是时候。”
萧明瑜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周乾的，提醒他可别忘了四年之约，当年的承诺，可要兑现。不然别说娶她，萧明瑜见都不会见他。还有一封信是寄给宋子敬的。宋子敬如今就驻守在中州，不知何时才会换防，回到京城。
提笔给宋子敬写信的时候，萧明瑜想起过去数年来发生的事情。当年宋子敬算计她，她借着周乾的力量，反算计了宋子敬一把，连带着将萧明璇也算计了进去。后来她被周蓉请的人绑架，本以为逃无可逃，可是宋子敬及时赶到，将她救了出来。再有，被梅如悔追杀，也是宋子敬救了她，救了萧家全家人。宋子敬救了她两回，是她萧明瑜的救命恶人。对于过去的事情，萧明瑜早就打算一笔勾销。宋子敬同萧明璇的婚事，自然也要问过宋子敬。若是宋子敬不愿意，那她就出面，退了这门婚事。
信分别送到周乾和宋子敬的手上。周乾那里，看了信件内容，心里头也有些着急。不用萧明瑜提醒，他也知道时间不等人。萧明瑜已经及笄，他若是不能在今明两年请来旨意的话，他同萧明瑜怕是要错过。
周乾紧皱眉头，叫来属下，先将公务安排下去。出来这么多年，总算立下大功，如今他也该回去了。
宋子敬这里，看了信件后，心头不爽的很。萧明瑜还好意思来问他，也不想想这件事情是谁造成的。宋子敬一笔狂草，给萧明瑜回了一封霸气十足的信。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想让他娶萧明璇，就算是做妾，那也是做梦。萧家的姑娘，除了萧明瑜以外，他一个都不会要。让萧明瑜赶紧搞定这件事情。另外宋家那边，宋子敬也去信一封，说明此事。
萧明瑜接到宋子敬的信件，没有意外。也没同萧明璇说一声，直接以韩氏的名义给宋家送去消息，说是要退亲。宋子敬同萧明璇的婚约到此为止。
宋家大房有些意外，同时也有几分惊喜。宋子敬的态度，宋家上下全都明白，正苦于如何同萧家五房提出来，没想到萧家五房竟然先想到了。如此一来，宋家大房就不用担心得罪萧家五房。如今萧家五房背靠韩家，风头正盛，能交好就交好。像是萧明璇这种将嫡母和嫡姐都得罪死的人，宋家世万万不想要的。没得给家族惹祸。
宋家动作很快，当即就同萧家五房的人接触，正式解除了这门婚约。
消息传开，府中上下都知道此事。被关在院子里出不来的萧明璇，也得知了此事。嚎啕大哭，大喊大叫，不惜用自残的方式，就是为了见萧明瑜。
下人将情况告知萧明瑜，请萧明瑜定夺。
萧明瑜冷笑一声，“她想要见我？”
“是。八姑娘想要见姑娘。瞧着八姑娘的样子，是不舍得那位宋公子。说不定因为此事，已经记恨上了姑娘。”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萧明瑜嘲讽一笑，“既然她想见我，那将她带来吧。我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水仙急忙说道，“姑娘真的要在这里见八姑娘吗，奴婢以为不太妥当。万一那八姑娘发起狂来，该如何是好。不如去八姑娘的院子里见她，去之前，先让婆子将她屋里收拾一番，凡是危险的物品都收捡起来。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她发狂。”
萧明瑜想想，“行，就依着你说的去办。半个时辰后，我会去见她。”
走进屋里，萧明瑜见到萧明璇的第一眼，先是愣了下，接着嘲讽一笑，“你要见我，现在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
萧明璇的神情很平静，但是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仇恨的火焰。“萧明瑜，你凭什么同宋家退亲，那是我的婚事，是父亲在的时候，就定下的婚事。我心甘情愿嫁给宋子敬做妾，你凭什么要退亲。萧明瑜，你就见不得我好吗。宋子敬如今成了少年英才，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怕我靠上宋家，给你好看，你就故意退了这门亲事，是不是？”
萧明瑜跟看傻瓜似得看着萧明璇，“萧明璇，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对你费尽心机，就为了算计你的婚事？你配吗？”
“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嫉妒我，萧明瑜，我什么都没了，我没了父亲没了姨娘，就连兄弟也不争气，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嫁给宋子敬，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这个小小的心愿。萧明瑜，你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还不肯给我一条活路。我恨你。”萧明璇痛哭失声。
萧明瑜嫌弃的看着萧明璇，“我说了，你还不配让我费劲心机的算计你。这是宋子敬的信件，你自己看看吧。”萧明瑜将信扔在萧明璇的跟前，萧明璇急切的捡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这肯定不是宋子敬的信。”
萧明瑜冷冷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信不信在你。其实宋家刚到京城的时候，就试探过我们的态度，想要解除这门婚约。”
“不可能。”萧明璇傻愣愣的，只会说这三个字。
萧明瑜则是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娶你回去，不仅不会给宋家带来助益，还会给宋家招祸。一个得罪了嫡母得罪了嫡姐，兄弟也不成器庶女，你说能有什么前程？宋家如今正在想方设法的巴结我们萧家五房，你说他们敢忤逆我的意思，娶你这个不被待见的庶女回去吗？更何况，宋子敬从一开始就没看上你，自始至终都不肯娶你，就算是你给他做妾，他都嫌弃你占了地方。”
萧明璇脸色灰白，神情疯狂，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萧明瑜，“萧明瑜，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条生路？”
“你在问我吗？”萧明瑜嘲讽一笑，“这个问题你该问你自己，问问你自己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值得我对你好一点，值得让我给你一条生路。萧明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要是你，就安分守己听嫡母的话。届时自会给你找一门婚事，用一笔还算丰厚的嫁妆将你打发出去。要是你不知道好歹，最终落到什么后过，可别埋怨人。怪只怪你自己咎由自取。”
萧明瑜走出房门，对这个院子的下人吩咐道，“好生看着八姑娘，可别再让她自残。否则传闻出去，岂不是要说我娘苛待庶女。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记住及时禀报。做好了有赏，若是出了差错，就拿你们开刀。”
“奴婢遵命。”
萧明瑜去见了韩氏，同韩氏说道，“娘，明璇的婚事可以先定下。等我成亲后再成亲，或者她先成亲都行。”
韩氏皱眉，“胡闹，你是做姐姐的，哪有做妹妹比你先成亲的道理。”
萧明瑜笑道，“娘，女儿知错了。我后面那一句话，娘就当没听到。不过给明璇找婆家的事情，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最好不要找京城的，我看将她打发得远远的嘴好。”
韩氏点点头，“这话有理。那你说找什么样的好？”
萧明瑜笑道，“还能找什么样的，自然是找商户人家，最好那家人里面有几个厉害的人物。等明璇嫁过去后，被人看着，她就翻不起风浪来。”
“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毕竟是你父亲的闺女。”
萧明瑜自嘲一笑，“娘，父亲已经不在了，所以父亲方面的因素，我们无需再考虑。还有那个萧明璇可没将娘当做母亲对待，娘又何必对她客气。给她找一门婚事打发出去，已经算是客气的。换做别的人家，早就弄死了她。”
“胡说，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免得被人听了去。”韩氏叹气，“就比如大房那边，那两个过世的姨娘和小十一，到如今都有人在议论。虽说没有证据，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你大伯母。你以为弄死个人很简单吗，你可有想过这是在造杀孽，是会有恶报的。你看你大伯母，一条腿赔了进去。以前多喜欢交际应酬的一个人，到如今整日里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门见人。这就是恶报。”
“娘，我们不说大伯母。下个月二表哥成亲，我们要去参加宴席。过两个月又是大表姐成亲，明年年初又是二表姐的婚事。听说三表哥的婚事，也在相看，估摸着今年就能定下来。好几份礼物，女儿头都大了，还需要娘参谋参谋，这礼物该送些什么才合适。”
成功转移了韩氏的注意力，萧明瑜自得一笑。同韩氏商量了礼物的事情，萧明瑜就告辞去忙自己的。
在院子里遇见萧明业，萧明瑜并不意外。萧明璇被禁足，但是萧明业并没有。而且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萧明业听说了，不可能没点动静。萧明瑜将萧明业打量了一番，精神还算不错，不过这辈子注定是没有大造化。萧明瑜问道，“找我有事吗？”
萧明业显得很紧张，连同萧明瑜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低着头，微微点头，“七姐姐，我，我是为了明璇姐姐的事情过来。我先替她说声对不起，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计较。”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六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真的不适合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说的话还算中听，但是那表情太过纠结吗，看着难受。
萧明业很羞愧，不过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能不能请七姐姐给明璇姐姐一个机会。好歹都是一家人。”
“什么样的机会，你同我说说。”萧明瑜的耐心出奇的好。
萧明业很紧张，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同宋家那边已经退了亲，那么此事自然是到此为止。弟弟的意思就是，能不能请七姐姐还有母亲为明璇姐姐另寻一门合适的婚事。自从父亲过世后，她的性子就变得不好。但是她毕竟是我的亲姐姐，我希望她能嫁一个好人家。”
“你倒是有心。”萧明瑜笑道，“你放心，此事我会放在心上，也会给母亲说的。定会为明璇寻一门婚事，让她嫁到好人家去。虽然你们姐弟二人，对我们嫡出的一支，颇有些想法。但是我们嫡出的一支，却不会同你们一般见识，没得让人说我们小家子气，没有容人之量。我们不仅会给明璇寻一门婚事，更会给她准备一份足够撑脸面的嫁妆。就是你，将来你的婚事，母亲也会用心替你寻找，等你成亲后，也会给你一笔足够你富足生活的家业，让人分出去单过。正所谓，你们不仁，但是我们却不能不义。你们要不要脸面，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是我们却是要脸面的。言尽于此，希望你们姐弟二人都能好自为之。告辞。”
萧明瑜离开了，萧明业神情怔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在想萧明瑜说的那番话，似乎有所感悟，只可惜很多事情都已经迟了。
韩湛成亲，萧家五房自然要去。不仅要去，还要准备一份丰厚的礼物。
这一日，韩氏同萧明瑜都是盛装打扮，成哥儿也打扮的很乖巧。这小子已经开始启蒙，性子皮，不爱读书，被萧明瑜好好的收拾了两顿，总算老实了。如今入了门，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排斥读书，不过一旦有机会，还是会抓紧时间玩耍。
虽然萧明瑜管教成哥儿很严厉，但是读书之外的时间，萧明瑜并不拘束他。
蹲下身体，整理一下成哥儿的衣服，萧明瑜摸摸他的头，“还记不记得姐姐同你说的话，去了外祖家要做什么？”
成哥儿脆生生的回答，“要乖巧，要嘴甜会喊人，不能哭闹，不能打架，不能同别的人抢东西。”
萧明瑜笑了起来，吧唧一下，在成哥儿脸上亲了口，“我的好弟弟，你今日要是表现得好，回来我有礼物送你。”
成哥儿眼巴巴的看着萧明瑜，虽然没说话，但是满眼都写着现在可不可以将礼物送给我，我想要。萧明瑜在他额头上轻轻戳了下，“美得你，等回来后再给你。”
韩氏出来，看到这一幕，笑了起来。“明瑜，不可以欺负成哥儿。”
“娘亲真心冤枉女儿，我最爱成哥儿，又怎么会欺负他。成哥儿你说是不是？”
成哥儿大声的说道，“是。”
萧明瑜得意一笑，“娘，你看我没说错吧。”
韩氏摇摇头，“成哥儿性子野，也就你能管住他。就连我，想要管教他，都有些力不从心。”
“娘，你那是心软，舍不得对他动手。女儿心黑，自然能下手。”萧明瑜自嘲的说道。
韩氏板着脸，“不可这么说自己。行了，都上车吧，我们要早点过去，说不定还要帮着你两位舅母招呼客人。”
萧明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韩氏，“娘，今日说不定会遇到很多娘以前的熟人，娘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吗？既然搬到京城来住，娘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再说了，当年娘成亲后，同你爹本就在京城住了几年。那时候都不怕被人说，如今我都是做外祖母的人，又怎么会怕被人说。行了，赶紧上车吧，不要耽误了时间。”
见韩氏神色坦然，萧明瑜倒是觉着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到了韩家，先去韩老太太那里。因为时辰还早，许多宾客还没来，韩家倒是不显得忙乱。不过即便如此，韩家的下人也全都动了起来，两位舅母也开始忙着喜宴的事情。拜见过韩老太太后，韩氏主动提出帮忙招呼客人。若是觉着她是个寡妇，招呼客人不合适的话，那她就做别的事情。
韩老太太没表态，只等着大儿媳妇表态。
韩霍氏有些不愿意，但是韩老太太的面子要给，韩氏的面子同样要给。韩霍氏当即笑道，“当然合适，有姑太太帮忙招呼客人，我这肩膀上的担子都轻松了许多。”
韩老太太果然满意的点点头，要是韩霍氏不表态的话，韩老太太定要记上这个儿媳妇一笔，让她以后没好日子过。
韩氏根着两位兄嫂出门招呼客人，萧明瑜带着成哥儿则是留在韩老太太这里。
今日注定是忙乱的一日，陆陆续续的来了客人，女眷们无一例外的都要先来拜见韩老太太。萧明瑜见人越来越多，干脆退了出去，到厢房里等着。
韩芸突然闯了进来，拉着萧明瑜的手就朝外面走。“走，我带你去看热闹。”
萧明瑜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没有拒绝，嘱咐婆子丫头带好成哥儿，就跟着韩芸出去了。韩芸带着萧明瑜，往内院深处走去。萧明瑜好奇的问道，“芸表姐带我来是做什么？”
“你等一会就知道了。”韩芸表情很奇怪，有兴奋之色，更多的却是恼怒。萧明瑜隐隐约约的猜到一点。
等走到深处，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女子的哭声，还有人小声的安慰。
韩芸咬牙切齿，“明瑜妹妹已经猜到了吧，崔蔓茹同大姐姐就在里面。走，我们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那崔蔓茹有什么资格在二哥大喜的日子哭泣。真是忒不要脸。家里住着这么一个人，我都快烦死了。等到二嫂进门了，崔蔓茹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让人恶心，届时二嫂肯定会被她气死。”
这可说不定，韩湛的妻子，武氏，出身功勋世家。她的父兄在讨伐逆贼秦王府的战事中，均立下大功。如此出身的女子，岂会被区区一个崔蔓茹打倒。说不定她反过来狠狠的给崔蔓茹一顿好看。竟然干消想她的相公，不打她一顿，岂不是太好说话。
萧明瑜跟着韩芸走到丛林深处，果然是那两人。崔蔓茹哭的格外的伤心。
韩茵一看是韩芸来了，顿时皱起眉头，心知肚明，一会这两人说不定就要吵起来。韩茵有些矛盾，一会她要劝架吗。
萧明瑜不动声色的走到韩茵身边，“大表姐，外面来了好多宾客，大表姐该早点出去，招呼客人。”
韩茵抱歉一笑，“我也想的，可是这里”
“这里怎么了？崔表姐是大人了，又有丫头照顾着，不会出事的。”萧明瑜装傻，这倒是让韩茵无话可说。
韩芸想是啧啧两声，“崔蔓茹，你哭丧啊。今日是我二哥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像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韩家苛待了你，知道一点内情的，还以为我家二哥对你始乱终弃。崔蔓茹，你要脸吗？”
崔蔓茹哭，韩茵想帮忙，被萧明瑜制止。
崔蔓茹见韩茵竟然没帮她出头，哭的更伤心，冲韩芸吼道，“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来笑话我，韩芸，你的心肠怎么这么坏。”
韩芸嘲讽一笑，“我心肠再坏，也比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好。你今日就算哭死在这里，也没人会理你。你有空在这里哭，不如回去找你母亲去。你母亲同你兄弟都回到京城，你怎么还有脸住在我们韩家。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崔蔓茹哭的更加伤心，恨不得哭死算了。
韩茵几次张嘴，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韩芸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不能否认其中的道理。崔蔓茹在今日做如此姿态，的确让人厌恶。
崔蔓茹很失望，巴巴的望着韩茵，“大姐姐，韩芸她如此对我，大姐姐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吗？”
“你这人好没道理，明明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将大表姐拉进去。让大表姐同二表姐因为你反目成仇，莫非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崔蔓茹，你的用心太过险恶。”萧明瑜看不下去了，这崔蔓茹做出一副白莲花的样子，究竟是想恶心谁。当真以为女人知要哭一哭，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吗。未免将事情想的太简单。
原本已经由于的韩茵，因萧明瑜的提醒，又缩了回去。打定了主意，今日不能管崔蔓茹的事情。
韩芸得意一笑，“崔蔓茹，你以为就你一个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我告诉你，你这是妄想。你要是知趣，就赶紧收起你的眼泪。要是不知趣，迟早有你好看的那一天。我们走。”
韩茵一步三回头，崔蔓茹还坐在原地，不曾动一下。韩茵担心的说道，“我们就这么留下她，好吗？要不要叫她一起走。”
“不用管她。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她。”韩芸气呼呼的说道。
韩茵叹气，不再坚持。
三姐妹出了花园，回到老太太的院子。这会人更多了，到处都忙乱不堪。韩老太太那里来了几位亲近的客人，使人将萧明瑜三姐妹叫过去，介绍认识一下。其实主要是介绍萧明瑜给大家伙认识，让人都知道，萧明瑜就是韩家的外孙女。这个外孙女已经及笄，如今还没定亲。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萧明瑜内心很尴尬，面上却始终保持着最得体的笑容，务必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来。
韩老太太这么一说，果然就有人朝萧明瑜看过来，神色复杂的打量着萧明瑜。萧明瑜一脸坦然，既不羞涩，也不莽撞，就那么平静无波的模样。这样子，倒是给了好几位太太夫人好感，纷纷点头，又奉承韩老太太几句，什么不愧是韩老太太的外孙女，这容貌这气度就是好，将来定能找一门如意婚事。
韩老太太哈哈大笑，心里头高兴。“我这孙女，除了家世不好外，其余的无一不好。你们瞧瞧，我这外孙女的品貌气度，同京城的名门闺秀们比，丝毫不落下乘。老身如今最大的愿望，一来是希望长孙媳妇早点生出曾孙来，让老身乐呵乐呵。二来就是给几个孙子孙女说一门好婚事，尤其是我这外孙女。前些年在中州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小小年纪就帮着父母管家理事，能干的很。如今到了京城，虽说日子好过了，不过她家里的事情，也都是我这外孙女在打理。凡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见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难得的是，这孩子一直没有落下针线活，瞧见老身这个抹额了吗，就是我这外孙女孝敬的。”
韩老太太将萧明瑜一通好夸，即便脸皮快赶上城墙厚的萧明瑜，也深觉不好意思，外祖母你太夸张了。你就是将外孙女夸成一朵花，也是没用的。还是消停消停，我们说说别的吧。奈何韩老太太听不到萧明瑜的心声。
萧明瑜只能低下头，适当的红了红脸，羞涩的笑着。
韩芸同她挤眉弄眼的，萧明瑜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还好她功夫到家，最终是忍住了。
韩老太太这番推销，不管有用还是没用，总归是一片好心。萧明瑜心里头还是极为感激的。不过萧明瑜也很尴尬，幸好迎亲的人回来了，萧明瑜赶紧出门去看新娘子。再这么推销下去，萧明瑜怕自己会绷不住。
跟着韩芸她们一起去观礼，过后又去新房看新娘子。新娘子长得很美艳，眉宇间有着女子少有的英气。虽然比不上大表嫂庞氏的绝色，但是也不差多少。萧明瑜私心里感慨，俊男美女的组合，果然养眼。这样的夫妻，生出来的孩子不美不帅都没天理。果然矮矬离不开穷，高帅离不开富。虽非绝对，但是却代表了大部分的情况。
过后就是酒席，萧明瑜同未婚的姑娘们坐在一桌，却不料，这倒是吸引了诸位夫人太太的注意。家有未婚子弟的，都纷纷看过来，评头论足一番，急切的还找人打听在场姑娘的情况。萧明瑜长相出众，气质又好，气度不凡，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等打听到萧明瑜是韩氏的女儿后，不少人都露出玩味的笑容。同萧家五房结亲，这件事情总不是那么美好，当然也不是不美好。只是还不够好。
就如萧老太太所说，萧家家世不好，这让很多讲究门当户对的人家，就将萧明瑜排除在外。还有京城里不乏消息灵通的人士，那肥皂厂，还有四通快运，后面都有萧明瑜的影子，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这些人难免会多想一些，钱，大家都眼红，可是再眼红也不能赔上全家。这些生意看着红火，里面的风险也是惊人的。而且萧明瑜是个姑娘家，她能将这些产业带到婆家来吗？
不知道的人也听说过萧明瑜管着家里的铺子庄子，虽没有直接出面，不过一个姑娘家时常同男仆见面，这名声总归不是那么好。、
萧明瑜让很多人又爱又纠结。更不要说那些知道韩氏过往的人，更是纠结的要死。韩氏的过往，对别人来说是秘密，对他们来说却是心知肚明。谁不知道，如今宫里头的那位，还惦记着韩氏。不然也不会每次韩氏的生辰，都派人送礼。一个人送还不够，皇后还来参合一脚，这笔账真是怎么看都让人纠结。同这样的人家结亲家，真是为难死人了。可是放着萧明瑜这个香饽饽不要，更是纠结。
一纠结起来，大家的表情难免就变得复杂，不那么自然。
韩氏忙着招呼客人，没注意到这些。萧明瑜对那些人认识不全，也不去关注。唯独韩霍氏和韩崔氏，二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苦于说不出口。韩老太太才不管那些人纠结不纠结，靠着韩家，她就不信，不能给萧明瑜找一门好亲事。其实韩老太太心里头已经有了几个人选，等韩氏忙完了，韩老太太就要同韩氏商量商量。萧明瑜都及笄了，这婚事不能再拖下去。
用过酒席后，大家移步去戏楼听戏。韩老太太以身体疲乏，回房歇息，又派人将韩氏叫来。她要同韩氏好好说说。
韩氏过来，在床边坐下，“娘叫女儿过来，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韩老太太点点头，“长卿快回来了，你知道吗？”韩六的本名，刘长卿，同韩家一直保持着联系，他要回京城的消息，韩家自然是最先知道。
韩氏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娘说他作甚。”
韩老太太叹气，“长卿对你的心思，老身不相信你会不知道。这一次，他立下大功，已经晋升为二品镇国将军。若非怕人侧目，皇上都想给他封爵。这次回京，皇上已经发了话，让他先去兵部历练。如此一来，只要皇帝在，长卿的仕途定没问题。”
韩氏表情无悲无喜，很平静的说道，“若非因为我，他早该得到今日的一切。如今恢复刘家昔日的尊荣，就全靠他一人，他的担子很重，需要有个贤内助帮着他。娘若是真为他着想的话，就不要将女儿同他联系在一起。这样不好。我一个寡妇，他是二品镇国将军，还是未婚，将我们二人联系在一起，定会成为朝中非议，说不定会影响到他的仕途。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请娘不要再说此事，女儿拜托了。”
“你啊，就是个死心眼。当年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偏偏老身拿你还没点办法。”韩老太太叹气，很是失望。“难道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会孩子们考虑吗？今日的场面你也看到了，很多人都注意到明瑜。若非家世不好，早有人上门求娶。你若是改嫁，就相当于给明瑜明成两个孩子找了一个依靠，于他们的婚事上头，有绝大的助益。今日的情况，自然不会再发生。悦儿，你可要想清楚了。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可没有那么好的机会。”
韩氏却很坚定，“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牺牲长卿的将来。”
“你真是糊涂，有我们韩家在，他娶了你，就相当于是我们韩家的女婿，我们韩家难道不会帮他吗。即便朝中有非议，又能如何。又没作奸犯科，御史们敢放个屁。再说了，在官场上混的人，谁没遭受过非议。就比如我们韩家，你两位兄长，还三天两头的被人弹劾。出门喝个酒，都能被人说三道四。”韩老太太嗤笑，“你啊，就是想的太多，偏偏想的不全。你这个死脑筋，此事，老身替你做决定。等长卿回来，老身就问长卿的意思。要是他没意见，就将你们的婚事定下。”
韩氏一脸凄苦，“娘何必逼女儿。娘又不是不知道长卿性子，你若是亲自问他，他怎么会拒绝。他这个人最是重恩义。娘，我们不能挟恩求报。”
“胡说八道，老身什么时候挟恩求报？长卿当年就倾心于你，你当老身是瞎眼吗？”韩老太太怒斥，“长卿这么多年，一直留在韩家不肯离去，也不肯成婚，为的是谁。真的是为了恩义吗？傻孩子，他都是为了你，为了你他才蹉跎到今日。你以为他为什么要义无反顾的去中州打仗，为的谁，为的还是你。他知道以他的身份配不上你，甚至还会成为你的负累，所以他才会去拼杀，拼个功名前途出来。只有如此，才能给你好生活，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这些真情实意，你怎么就看不到。你说老身的不是，你怎么不先反省一下你自己。你这些年，究竟辜负了多少人的情义。”
韩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娘，女儿心里苦啊。”
韩老太太眼里冒着泪花，轻轻的拍着韩氏的背脊，“哭吧，哭吧，将心里头的苦都哭出来。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也是老身糊涂，当年若是肯多留点心眼，也不会被周申趁虚而入。一边说着要娶你，一边又娶了别的女人，害的你伤心难过。如今老身见到那人，都恨不得上前给他两巴掌。奈何，那小子如今做了皇帝，哎。咱们也只能忍着。”
韩氏哭完了，擦干眼泪，“娘说他做什么，女儿早就将他忘了。”
“哼，你这话骗得了别人，又怎么骗得了老身。那人对你估计是心怀愧疚，一直想找机会补偿你。不过萧茂杨性子不好，那人看不上眼。估计以后会补偿在成哥儿身上。”韩老太太叹息一声，“其实这样也好。让皇帝记挂着你，亏欠着你，总比让他恨你要好。你呢，如今是什么样子，将来还是什么样子，对他不用太客气。反正是他欠了你。若非是你，当年他早就死了。”
韩氏摇头，“娘，不要再说他了。过去的事情，即便女儿不曾忘记，也不会再去想。”
“好，我们不说那个人，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亏得你没嫁给他，不然我们韩家就如今日的苏家，早就被他打压得抬不起头来。不过长卿那里，你一定要仔细考虑。这件事情，我先将话撂在这里，只要长卿肯娶你，老身绝对不会反对。不仅不会反对，老身还要再为你置办一份嫁妆。”
韩氏红了脸，“娘，你糊涂了不成。就不怕两位嫂嫂有意见。”
“怕什么，用老身的私房给你置办嫁妆，谁敢说个不字。谁要是有这胆子，老身让她一辈子都过不舒心。”韩老太太霸气外露。或许就是因为韩老太太当年的霸道，才养成了韩氏相对柔弱的性格。因为在韩老太太霸道的教养下，韩氏自小就习惯了忍让，习惯了顺从，习惯了不发表意见。如此说起来，韩氏有今日的结果，韩老太太也要负起相当大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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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改嫁刘长卿
章节名：第170章 改嫁刘长卿
韩氏心知肚明，再说下去，这个话题就没完没了。韩氏叹气，“娘，此事想让女儿好好想想吧。女儿现在还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韩老太太目光复杂的看着韩氏，“罢了，你自己想清楚吧。老身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明瑜和明成两个孩子打算。明瑜已经及笄，你难道不希望她嫁个好人家吗？明成也一年一年的大了，将来若是读书出仕，你难道不希望他有有好靠山吗？长卿对你有感情，这么多年都不曾变心，这样的男人世间少有。你要是错过了，可就是便宜了别的女人。你可知道，等长卿回到京城，他家的门槛，肯定会被媒婆踩烂。你要是舍得将他让给别的女人，那老身没话可说，只能叹息一声，老身竟然生了一个蠢货出来。”
韩氏低着头，“娘，不要再说了。”
“行，咱们不说刘长卿，就说明瑜的婚事，你可有看好的人家？”韩老太太很关心的问道。
韩氏摇头，“不曾看好。”萧明瑜同宁王的约定，还有那个什么四年之约，韩氏不打算说出来。
韩老太太顿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看澈哥儿如何？这几年，老身看着，澈哥儿同明瑜相处得很好，两人郎才女貌，当真相配。若是明瑜果真嫁到韩家来，有老身替她做主，保证没人会委屈她。如何，老身可是真心实意的为你为明瑜打算。如此一来，你也不用纠结萧家的家世影响了明瑜的婚配。”
韩氏听罢，连连摇头，“娘，你可不能乱来。此事可有同二嫂说一声。”
“老身同意了，你二嫂不会不答应。”
韩氏苦笑，“娘，二嫂是会顺着娘的意思来。可是二嫂十有八九是勉强答应。勉强得来的婚事，对明瑜真的好吗？而且我看明瑜同韩澈之间，并无男女私情，二人只是一般的表兄妹。将他们做成一对，未必就好。女儿再说句放肆的话，娘如今还在，一切都好说。等娘百年后，明瑜又该如何同二嫂相处。婆媳不合，明瑜的日子岂能好过。这样的日子，我过过，我自然不想明瑜再走我的老路。明瑜那孩子性子倔强，曾经就说过，不会允许自己的夫君纳妾。可是若是婆媳不和，做婆婆的给儿子房里塞人，这做儿媳妇的是要直接决绝还是忍下来。拒绝，那就是打脸。忍下来，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无论如何，最终都是做儿媳妇的难受。此事，二嫂但凡有一丝勉强，女儿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韩老太太皱眉，“你当明瑜是你吗？明瑜性子好，不失主见，即便婆媳不和，老身相信以明瑜的本事，自能化解。”
韩氏苦笑摇头，“娘，此事还是想问问二嫂的意见。二嫂若是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我不想因为这门婚事，弄到最后，大家连亲戚都没得做。其实女儿以为，何必做亲家，做亲戚就挺好的。真的，女儿真的这么想。女儿清楚萧家的家世，是配不上韩家的子孙。何必让二嫂为难。二嫂那么宠爱韩澈，自然是希望他能像韩湘韩湛一样，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而不是委屈韩澈，将就明瑜。这样做，估计二哥都会怪我。”
“他们敢。”韩老太太很不痛快。
韩氏却说道，“敢不敢两说，至少心里头肯定有些想法。说不定还要编排几句，说娘偏心大房，委屈二房。既然明瑜那么好，怎么不让大房的韩湛来娶。韩湛好歹只是嫡次子，不用继承家业。而韩澈是二房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二房的家业。让二哥的嫡长子娶明瑜，这真的不合适。这样做，会让人说闲话，甚至会带累娘的名声。女儿以为最好提都不要提。”
韩老太太叹气：“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你怎么就不为你自己想想，为明瑜想想。明瑜有机会嫁入高门，换做别的做娘的，巴不得抓住这次机会。你倒是好，反倒是将机会往外推。”
韩氏笑道，“娘，女儿这也是为了娘家和睦，女儿这么做可没有错。女儿可不想做韩家的搅家精，更不想让明瑜两头为难。”
“罢了，罢了。既然韩澈不行，那你表兄家的小子，总可以吧。”
韩氏糊涂，“娘说的是哪个表兄？”
韩老太太笑了起来，“看来你还真的忘了。还能是哪个表兄，老身的娘家侄儿，你的二表兄家的小子，今年十八，已经有了举人功名。少年英才，很得先生赏识。三年后的大比，极有可能榜上有名。如何，这门亲事可好？”
韩氏笑了起来，“原来是沈家表兄。今儿我还在宴席上看到沈家表嫂，还有她的闺女，长得跟一朵花似得。只是他家的小子，不曾见到，不知长得如何。”
“自然是一表人才。要不改日，老身做个东道，将他们一家请来，你好好相看一番，若是合适的话，这门亲事自可定下。沈家虽然比不上韩家的家世，不过也是百年书香门第。”
韩氏笑道，“不用娘说，女儿全都知道。那是女儿的外祖家，女儿岂有不清楚的。”
“清楚就好，那你说这门婚事可做得。”
韩氏没直接回答，“能不能做，还需要看了才能做决定。不过此事不急，女儿想先看看别的家。”
韩老太太深深的看了眼韩氏，“罢了，明瑜是你的闺女，老身相信，你定不会害了明瑜。”
回去的路上，韩氏同萧明瑜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韩氏同萧明瑜说道，“你外祖母想给你说门亲事，原本是想将你还有韩澈凑成一对，不过为娘拒绝了。”
萧明瑜如释重负，“多谢娘，以后外祖母再提起此事的话，还请娘代我周旋。如今，女儿真的不会考虑别的人。”
韩氏神色复杂的看着萧明瑜，最终无奈点头，“行了，此事娘放在心上，以后都会推拒。只是我们事先说好的，为娘只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要知道，耽误了花期，再想说一门好人家，就越发的难。比如明琦，如今别说是好人家，就是想说门婚事，也是艰难的很。娘可不希望你为了一个男人，耽误了自己的终身。”
萧明瑜笑着点头，“娘，放心吧，女儿心里头有分寸。”
“那就好。宁王什么时候回京城？”韩氏问道。
萧明瑜说道，“前些日子，女儿收到消息，如今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想来很快就会到京城。”
韩氏抿着唇，想了会，“若是宁王到了京城，想法子安排一下，娘想同他见一面，当面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成心耽误你的青春。”
萧明瑜调皮的吐吐舌头，“娘，放心吧，女儿会安排好一切。”
韩氏叹气，萧明瑜再能干，那也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可能真的放心不管。
转眼便是韩氏的生辰。过去几年，韩氏从不为自己的生辰举办宴席。这一次，萧明瑜有心为韩氏大办一场，结果还是被韩氏拒绝。韩氏的理由很简单，她喜清静，不爱有人在面前闹腾。再说了，也不是整寿，没必要大办宴席。
萧明瑜拗不过韩氏的意思，只能顺从。
但是韩氏生辰这一日，还是有人不请上门。福王是第一个上门来的，一大早带上丰厚的礼物来到萧府，门房都认识了这位身份不一般的人，没法子阻拦，只好将人请进门。
萧明瑜接待了福王殿下，福王盯着萧明瑜看了几眼，“嗯，长得像你娘，很好。你娘呢，怎么不见人。”
“我娘怕见到王爷。”萧明瑜笑道。
福王眼一瞪，“胡说八道，本王又不会吃人，你娘怎么会怕见到本王。肯定是你没告诉你娘，小丫头，是不是？”
萧明瑜笑着摇头。
此刻韩氏走了出来，“我家闺女不懂事，同王爷开了个玩笑，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韩氏一出来，福王整个心神都落在了韩氏的身上。“今日是你的生辰，本王一直记挂着，这些都是本王的一番心意，你可不能拒绝。”
韩氏叹气，“你又何必亲自过府，礼物我会收下，不过你以后不必再来。”
福王神情落寞，“你对本王总是不假辞色，本王却偏偏喜欢你这点。你说本王是不是犯贱。”
萧明瑜暗自点头，果然有些犯贱。
韩氏脸色不好看，“早在当年，你我二人均未成婚的时候，我就同你说清楚了一切，你又何必纠缠不休。几十年下来，除了纠缠外，有得到别的吗？你如今有了妻儿老小，我也有了子女，我们更是没可能。你回去吧，你的心意我收下。等你生辰的时候，我定会回一份礼物。”
福王苦笑，“罢了，每次你见我，总是这番话，本王都听腻了。不过本王今日能见到你，也算是好运。你保重，下次本王还会再上门。”
福王走了，韩氏却没了心情。挥挥手，让萧明瑜将礼物收捡好，别的都不再过问。
接下来，送礼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多半都是派管事的上门送礼。这倒是省了不少事情。韩家那边是韩士林亲自上门，代表韩阁老韩老太太，大房二房给韩氏送礼。见了韩士林，韩氏的心情好了不少，请韩士林到花厅说话，萧明瑜则是继续在前厅招呼上门送礼的人。
宫里来了两拨人，一拨是皇上派来的，另外一拨则是皇后派来的。都是给韩氏送礼来的。宫里送礼，韩氏躲不开，只能亲自出面收下礼物。如今韩氏对宫里送礼过来，都已经麻木了。来到京城这几年，这样的事情遇到了好几次，不麻木又能如何。偏偏韩士林很担心的看着韩氏，“妹妹，你没事吧。”
韩氏轻笑摇头，“二哥多虑了，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过去的一点情分，他要是不肯放下，就随他去吧。”
韩士林见韩氏神情平静，不似作伪，于是放心下来。
过后大房同四房也都带着礼物上门。因为没准备酒席，只招呼大家喝茶吃了点水果点心。大房同四房也不在意，图的本就不是一餐酒席，而是大家之间长长久久的关系。
临到中午，本以为送礼的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却没想到正吃午饭的时候，又有人敲响了大门。
萧明瑜出门，见到来人，很是吃惊。“韩六叔？不，应该叫你刘将军。”
刘长卿对萧明瑜点点头，一脸不怒自威，隔得远远的，萧明瑜都能感受他身上浓厚的杀伐之气。显然这人在战争中历练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刀下。否则练就不出如此强大的杀伐之气。没瞧着，府里的丫头婆子个个胆战心惊，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刘长卿说道，“叫我什么都行，你娘呢？”
“我娘在厅里。”萧明瑜不由自主的回答。实在是因为对方的气势太强。那种掌握着无数人生死的强大，不同于一般的上位者。果然是从战争中走出来的人，就是不同。
刘长卿没再理会萧明瑜，直接朝厅里走去。萧明瑜想要阻拦，走出三五步，狠狠的跺跺脚，罢了，何必去讨人嫌，她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韩氏正在用饭，也很好奇来敲门的人会是谁。突然屋里光线一暗，抬眼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芒，才会让屋里瞬间暗沉下来。韩氏一愣，放下碗筷，站起来，“怎么会是你。”
“很意外吗，正是我。我一回来，去宫里复命后，就直接来了你这里。幸好及时赶到，不然就要错过你的生辰。”刘长卿平静的说道，低头看了眼桌面上的饭菜，微蹙眉头，“今日是你的生辰，为何这饭菜如何简单。难道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韩氏轻笑摇头，“并非你说的那样。今日虽说是我的生辰，不过我不欲办酒席。也阻止了明瑜操办。就三两个人吃饭，何必弄的那么复杂，浪费粮食。”
刘长卿低声一笑，“你还是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韩氏微微一笑，“你还没用饭吧，坐下一起用吧。我让人给你重新布置一双碗筷。”
“不着急，先让我好好看看你，可好？”
蓦地，韩氏的脸颊红了，低下头，声如蚊蝇，“你不要这样，这不合规矩。”
刘长卿笑了，笑容放肆又直接，仿佛一切都没放在眼里。此刻，真正放在他心里的人，只有韩氏。“嫁给我可好，我一直想要娶你为妻，从前到现在一直没变。娶你，是我能给你的做好的生辰礼物。”
韩氏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刘长卿，“你何必执迷不悟。你我身份悬殊，你是朝中新贵，我是独居寡妇，你我二人怎能在一起。”
刘长卿不在意的笑着，掷地有声的说道，“我说能就行，没人敢阻止我们在一起。”
韩氏神色变幻，“你前途无量，多少人家都想将闺女嫁给你，你何必找上我。我都老了，我是做外祖母的人，你真是糊涂，你怎么会想到娶我。长卿，不要犯糊涂，这会影响到你的前程。”
“我不在乎。”刘长卿坚定的说道，“这辈子我只想娶你，从前是，现在依旧是。前程，我自己会挣，无需靠女人给我前程。”
韩氏头痛，“你，是认真的。”
“从来没有哪一天，比今日更认真。悦儿，不要拒绝我，如今萧茂杨已经不在了，你已经为他守节三年，考虑嫁给我，好不好？你的子女，我会当做自己的子女来对待。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们二人一起，我会将心掏出来交给你。”刘长卿郑重其事，无比的真诚。
说不感动是假的，面对这样的深情，没有一个女人不会动心。韩氏不会例外。她在挣扎，在犹豫，在纠结，在矛盾。“长卿，你不要这样，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们之间真的不合适。”
刘长卿笑了，“你是怕有人非议，对吗？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有我在，任何人想要伤害你，我都会替你出头。”
韩氏依旧在摇头，“长卿，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太冲动。或许你冷静的想想，就觉着自己的主意真是搞糟透了。长卿，我不希望你将来有一天后悔，你明白吗？”
刘长卿盯着韩氏，目光很锐利，也很坚定。“你的顾虑，我全都明白。我现在很冷静，无比的冷静。你有见过有人为一件事情冲动二十年吗？所以，不要将我的感情当做一种冲动。”
韩氏很幸福，很甜蜜，却也很苦恼，很痛苦。“长卿，你难道忘了宫里的那位吗？”
刘长卿冷哼一声，“我自然不会忘。当年她没有阻止你嫁给萧茂杨，今日他依旧不会阻止你嫁给我。悦儿，不要犹豫，嫁给我可好？”
韩氏摇头，“长卿，你让我想想，我现在很矛盾。”
“好，我给你时间。这几日我也有事情要忙。三日后，我会再来找你，希望你那时候会有一个答案，也希望那个答案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刘长卿说完这番话，转身离开。
韩氏的神情又是痛苦又是纠结，痴痴的望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萧明瑜走了进来，呆呆的望着韩氏。
韩氏好半天才注意到萧明瑜就在跟前，韩氏脸上闪过尴尬之色，“明瑜，你怎么在这里？还没吃饱吧，你继续吃。娘已经吃完了，我想回去休息。”
萧明瑜幽幽一叹，“娘，我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转眼，韩氏又变了脸色，“原来你都听到了。明瑜，你放心，娘不会改嫁的。”
“真的吗？”萧明瑜的神情若有所思，“刘将军对娘一往情深，要是娘也喜欢他的话，改嫁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女儿同成哥儿都不会有意见。如此，娘也算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这些年来，女儿见了不少，娘同刘将军这样的人在一起，其实挺好的。他适合娘。公平的来说，你父亲更适合。你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韩氏张口结舌，有些反应不过来。
萧明瑜却笑道，“娘要是担心我对于你改嫁的事情，会有什么想法，大可不必。女儿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娘还年轻，不过三十出头而已，瞧着面目，也不过才二十几岁。人生才走了一半，若是将来的几十年，身边没个知心的人陪伴，岂不是很寂寞。娘，问问你的心。至于外界的一切因素，其实都无需有太多担心。钱，我们有，势，我们也有，人，我们也有。就算是身份，以娘的出身，又有几个人比得上娘。再有，娘对刘将军，并非没有一点感情，不是吗？即便娘担心自己寡妇的身份遭人非议，女儿以为关于这一点，娘更不必担心。这年头，寡妇改嫁的事，难道还少了吗？这京城虽说规矩大，那也是针对未婚姑娘而言。像是寡妇改嫁的事情，女儿来到京城后，就亲眼见到好几起。也没见那些人被人非议。”
韩氏神情变幻不定，“那不一样。即便是寡妇改嫁，也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长卿从未婚配，而我不光是寡妇，还带着子女，如何相配。”
“如何不能相配。刘将军对娘有情有义，娘对刘将军也并非全然无情，光是这一点，你们就很相配。”萧明瑜坚定的说道。
韩氏苦笑，“明瑜，娘真的不懂你的想法。换做别的人，只有阻止的，又怎么会像你一样，竟然还鼓励做娘的改嫁。你可真糊涂。”
萧明瑜叹气一声，“女儿不忍心母亲受苦，女儿只希望母亲幸福，想法很简单，并没有错，不是吗？当然，母亲若是执意不嫁，女儿肯定不会逼着娘改嫁。反正这件事情，母亲拿决定。女儿外面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韩氏大声叹气，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抉择才好。
萧明瑜长出一口气，嫁母？萧明瑜呵呵一笑，为何不行。从内心深处来讲，萧茂杨同韩氏真心不配，萧茂杨不懂韩氏，韩氏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真正的融入萧家的生活氛围。韩氏有她的矜持和高傲，这偏偏是萧家不能忍的，尤其是萧老太太，最不能忍受。其次则是萧茂杨，所以在萧茂杨面前，韩氏总是温柔的，顺从的。只因为韩氏不想同萧茂杨进行无所谓的争执。
而刘长卿是不同的人，他同韩氏青梅竹马，他是理解韩氏的，也懂得韩氏的矜持和高傲。他可以给韩氏遮风挡雨，让韩氏完全可以照着自己的心意生活。而刘长卿则是韩氏最坚强的依靠。这一点，萧茂杨努力了一辈子，也没做到。
不知韩氏同刘长卿之间，是有缘无分，还是大圆满的结局。
三日匆匆而过，刘长卿再次来到萧府，就站在门外，而韩氏则是坐在屋里。刘长卿头一次露出脆弱的一面，“我不敢进去，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甚至怕自己失控。悦儿，就在这里吧，我就站在这里，请你告诉我，你的决定。”
萧明瑜就陪在韩氏的身边，见韩氏一脸纠结的表情，站了张嘴，仿佛立马就会出口说出最终的答案，萧明瑜都跟着紧张起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或许下一刻，她就会得心脏病。
沉默，难言的沉默。
谁都没说话，韩氏没有，刘长卿也没有。一个人在门外，一个人在门内，彼此看不到，心却一样紧张的跳动。萧明瑜几乎忍受不下去，却又不忍心打破这个沉默。气氛慢慢的在变，从紧张到平和，萧明瑜有些不懂。她不懂韩氏的感情，也不懂刘长卿的感情。让萧明瑜喜欢一个人二十年，并且二十年来都求而不得，萧明瑜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在二十年后，还有没有如此浓厚的一份情。说不定三五年的时间，就足够让她忘记过去，忘记那份感情。果然她同他们是不一样的人。她是古代人，但是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习惯的是快餐文化，习惯的是去计较，而不是付出。
萧明瑜低着头，自嘲一笑。即便自己做不到深情不悔，但是亲眼见证这一幕，依旧让人全心感动。不成全这份感情，萧明瑜都觉着对不起全天下。
萧明瑜望着韩氏，想要给韩氏足够的力量。希望韩氏能做出肯定的答复。
而韩氏先是纠结，后来逐渐的平静下来，似乎想明白了一切。韩氏幽幽开口，“你要一直站在外面吗？”
刘长卿大喜，推门进来，“悦儿，你这是答应我了吗？”
韩氏面色尴尬，似乎很不好意思。毕竟韩氏是温柔的，含蓄的，同刘长卿的直接，完全是两种风格。这二人在一起，算是混搭么？萧明瑜笑了起来，起身，悄悄的走了出去。将空间和世间都留给两个有情人。
萧明瑜牵起成哥儿的手，蹲下身，二人平视，“弟弟，你想要一个父亲吗？”
明成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父亲这个名词的含义，“可以有吗？”
萧明瑜点头，笑着说道，“可以有。”
“父亲会保护我，会教我读书，教我骑马吗？”明成继续很认真的问道。
萧明瑜则是继续点头，“会，他很厉害，他是一个将军。会骑马会打仗会教训人，还会读书。字也写的极好。出身也好，底蕴深厚。”
“既然姐姐说的那么好，那我就勉为其难要一个吧。”
萧明瑜哈哈大笑起来，“好，我们就勉为其难的要一个。”在成哥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萧明瑜起身，回头看着那边，不知此刻二人是否已经达成了一致。
门打开，刘长卿从门里面走出来，见到萧明瑜姐弟二人，难得的给了个笑容。之前萧明瑜同明成说的话，韩氏听不到，可是刘长卿耳聪目明，岂有听不到的道理。所以，刘长卿对于萧明瑜很满意。
萧明瑜走上前，“以后我该称呼你刘将军，还是称呼你为刘叔叔。”
“我不介意你称呼我为父亲。”刘长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明瑜暗自撇嘴，她才不要。有萧茂杨这个父亲就已经足够了，再来一个，哼，没意思。萧明瑜笑着说道，“看来你同我娘达成了一致，可喜可贺。”
刘长卿点点头，“记得喝我们的喜酒。”
萧明瑜哭笑不得，“刘叔叔莫非忘了，我是我娘的女儿。”
刘长卿则是得意一笑，“你是她女儿不假，但是你迟早是要出嫁的。成哥儿是她的儿子不假，但是迟早要成家立业，独立门户。只有我，我才会一辈子陪伴在她身边。你或者他，都不能做到这一点。”
苦恋了二十年的男人，你不要试图去理解他的脑回路。所以萧明瑜让开路，站在一旁，恭送这个苦恋二十年的男人得意的离开。
萧明瑜带着成哥儿去见韩氏，韩氏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萧明瑜甚至在韩氏的脸上看到了红晕，真是稀罕。
韩氏虽说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很认真的同一双子女说道：“我已经同意嫁给刘长卿。”顿了顿，又说道，“皇上赐给他的府邸，离着这里两条街。要不以后我们一家人都搬到刘府去住。”韩氏怯生生的，生怕萧明瑜会拒绝。
萧明瑜笑着问道，“不知娘同刘将军将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韩氏再次红了脸，“他说越快越好，我觉着再等等，眼看着天气冷了下来，不如等明年开春。”
萧明瑜点头应下，“明年开春也好，今年也行，女儿都没意见。至于搬到刘家去住的事情，也可以。不过我们都是萧家的子孙，还请娘同刘将军说清楚。”
“这一点，娘已经同他说清楚。家里的产业全都给你还有成哥儿两人。刘家是刘家，萧家是萧家，这一点娘分得很清楚。”韩氏笑着，“明瑜，你真的不介意吗？”
萧明瑜笑着摇头，“只要娘幸福，女儿就不会介意。若是他对娘不好，那就不能怪女儿对他不客气。”
韩氏笑了起来，“好女儿。”韩氏喜极而泣，生了一个如此懂事的女儿，果真是三生有幸。
萧明瑜帮韩氏擦掉眼泪，说道，“娘，韩家那边要派人送信过去，还有明姐姐那里，也要派人送信过去。说不定这一次明姐姐能够来京城。对了，萧家那边，也要提前通知一声。虽然娘改嫁，谁也管不了，但是女儿不希望有人跳出来指责娘。”
韩氏点头，“你说的很对，娘不在乎被人说是非，反正这么多年都听腻了。娘就怕耽误了你，你都大了，也该说婚事了，万一影响到你的将来，该如何是好。”
“娘真会说笑。娘都说了，刘将军是朝中新贵，大家巴结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他的继女说三道四，岂不是明着得罪刘将军。娘嫁给他，反倒是女儿同成哥儿沾了光。成哥儿，你说对不对？”萧明瑜笑着问道。
明成有些不懂，不过还是点头，“姐姐说的都是对的。”
萧明瑜大笑起来，“还是我家成哥儿最好。”在成哥儿白嫩的脸蛋上轻轻的掐了下。
韩氏要改嫁的消息，送到韩家，韩老太太大为高兴，说是要置办两桌酒席庆贺。韩士林兄弟二人，总算是放心下来。两兄弟特意去找刘长卿喝酒，叮嘱刘长卿要好好对待韩氏，要是有半点不好的地方，他们二人都不会让刘长卿有好日子过。刘长卿就知道傻乎乎的乐呵，喝了个酩酊大醉。
给萧明的信也送了出去，萧家那边，照着规矩通知了一声。四房倒是没觉着意外，廖氏还感叹，“我早就说无弟妹会改嫁，果不其然。”
四老爷萧茂恒有些烦躁，“五弟妹改嫁，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果不其然。”
“老爷不懂，我同五弟妹之间的情义，不光是因为我们是妯娌，更因为我们真心帮过五房。五弟妹是个念旧情的人，加上有明瑜在，还有明怀同明，这份情义自然能延续下去。届时五弟妹是不是萧家妇，有关系吗？”
大房这边，萧茂林不是滋味，韩氏竟然要改嫁，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韩氏要改嫁了，那他起复的事情要怎么办。
萧茂林大皱眉头，找到谭氏，“明日，你去一趟五房，同五弟妹好好说说。”
谭氏眉眼都不抬一下，一不正眼看萧茂林，“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一个是问问改嫁的具体情况，五弟妹究竟要改嫁给谁。再有，老爷我起复的事情，也该请五弟妹帮帮忙，同韩家说一声，让韩家帮忙活动一下。需要多少银子，我这里一并付。”
谭氏冷笑，直接说道，“不去。”
萧茂林气急，却怕激怒谭氏，只能忍着火气，轻声细语的说道，“你，这关系到我的前程，关系到我们全家人的将来。你就算要同我置气，难道明桢同明琦的将来你也吧管吗？我若是能官复原职，明桢的婚事同明琦的婚事，自然不用愁。”
谭氏冷哼一声，明桢的婚事早就有了眉目，最迟今年年底就能定下，对方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女。至于明琦的婚事，萧茂林有真心关心过吗？但凡萧茂林肯在明琦的婚事上多用一份心，萧明琦的婚事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谭氏还是冷声，“说了不去就不去，老爷莫非忘了，我如今成了瘸子，走不了路。还有，老爷不是怀疑妾身害了你的好姨娘好儿子吗，不是说要休了妾身吗。既然如此，老爷又何必纡尊降贵的来求妾身，岂不是让老爷没面子。”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主动给你机会，给你台阶下，你竟然不知好歹。”
谭氏冷笑，“妾身如今都成了瘸子，好歹不好歹的对妾身重要吗？反正只要明桢能干，再娶一个孝顺的儿媳妇回来，妾身这辈子也就这样。至于老爷的事情，老爷还是自己操心吧。反正老爷是好是坏，我的日子也没两样。”
“你，无知妇孺，不同你说。”萧茂林气呼呼的走了。
谭氏冷笑一声，她倒是要看看，萧茂林到底有没有那个脸去见韩氏，请韩氏出面帮忙。
萧茂林想了想，将心目中的人选过滤了一遍，竟然发现除了谭氏外，没有别的更合适的人选。谭氏之外的人选，也就只有陆四。萧茂林呲牙，要不自己亲自上门。可是男女有别，这做大伯的找守寡的弟妹说话，传出去也不好听。
要是有一二族老在京城，他也不用这么愁。请族老们出面，都是七老八十的人，自然不会有人说闲话。
萧茂林心中愤恨，又想到萧明桢同萧明琦。萧明琦明显不行，同萧明瑜的关系很紧张。萧明桢倒是合适。可是这会人不在京城。等萧明桢回来，都已经是年底。
萧茂林急切的想要起复，最后还是无奈找到陆四，交代一番，又给了一封信，吩咐陆四去五房走一趟。
陆四明显不想去，可是又不敢违背萧茂林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韩氏。同韩氏说明自己的来意，又将那封信交给韩氏，“五婶娘，这是公爹交给我的，让我交给五婶娘，请五婶娘转交给韩阁老。侄儿媳妇感激不尽。”
韩氏笑了笑，“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好吧。许久没见康哥儿，现今如何？”
“多谢五婶娘关心，康哥儿很好，过两年也该启蒙读书。”陆四羞涩一笑，“这次侄儿媳妇本不想来打搅五婶娘的，只是公爹有吩咐，侄儿媳妇不能不来。”
韩氏点点头，“大老爷很急切吗？”
陆四点头，“公爹的确很急切。想要早点官复原职。”
韩氏嘲讽一笑，“官复原职，怕是不行。他以前的位置，早就有人了，又怎么可能为了他一个人破例。你回去告诉大老爷，这封信我会交到韩阁老手上。至于韩阁老会不会帮忙，我就不能保证了。”
“多谢五婶娘。有你这话，侄儿媳妇就能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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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周乾说婚事
章节名：第171章 周乾说婚事
时隔三年，周乾终于回到京城。进了城门后，直奔皇宫。来不及洗漱，就先去面见景福帝。
景福帝见了周乾，格外欣慰。“你果然没辜负朕的希望，没有堕了朕的威风，很好。朕重重有赏。”
周乾磕头谢恩。在一旁旁听的太子殿下低着头，心中怨愤。早知这个兄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次竟然让他立下大功，明显已经成为一个最大的威胁。太子殿下冷冷一笑，虽然后悔当初没有阻拦周乾出京去中州，不过如今他自有办法对付周乾。
太子殿下当即在景福帝面前表现了一番，可谓是唱作俱佳，定要让景福帝看到兄弟二人兄友弟恭，孝心十足。太子殿下这番做态，果然取悦了景福帝，让景福帝分外高兴。
辞过景福帝，兄弟二人出了议政殿。太子殿下笑道，“三弟才回来，就马不停蹄的来见父皇，果然是一心尽忠。孤就不耽误你，你先去洗漱吧。晚上孤准备了酒宴，为你接风洗尘，还请三弟不要推辞。”
周乾一脸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客气，太子殿下有请，弟岂有不从之理。弟先告辞，晚上再同太子殿下把酒言欢。”
太子殿下大笑，“好，爽快。晚上孤会等着你。”
周乾辞了太子殿下，朝自己所住的宫殿行去。先是洗漱一番，换上一身常服，这才去见魏贵妃。魏贵妃是周乾的生母，在宫里是皇后之下，众嫔妃之上的存在。虽说不至于同皇后娘娘别矛头，但是魏贵妃从一个六品女官混到今日，可见其手段和心性。
魏贵妃三年没见儿子，一见面，也难掩激动之色。眼中含着泪水，将周乾打量了又打量，感慨的说道，“高了，黑了，也更像一个男人。不错，本宫的儿子总算长大成人，能够担负起责任。”
周乾也很激动，“这些年累母妃为儿子操心，儿子不孝。”
“不说这些，让本宫好好看看你。你回来见了你父皇，你父皇可有说些什么？”魏贵妃关心的问道。
周乾将景福帝说过的话都重复了一遍，魏贵妃听后，连连点头。“不错。不过你要小心太子此人。这几年下来，太子的手段越来越激烈，野心也越来越大，总归万事小心。晚上去赴宴，也要多留给心眼，入口的东西定要加倍小心。”
周乾微蹙眉头，“莫非太子殿下还敢当众下毒？”
“此事不可不防。你父皇宠信太子，只要不闹出大事情来，你父皇对太子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哎，这些年得罪过太子的人，没有一个有下场。就连你那几个兄弟，如今也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在太子面前出风头。如今回来了，倒是成了兄弟当中的第一人。所以你如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步步惊心。”
周乾大皱眉头，“多谢母妃提醒，儿子刚回来，于京城的事情还不甚了解。母妃放心吧，儿子会小心的，绝对不会让太子的算计得逞。”
“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对了，你一出门就三年，倒是将婚事给耽误了。趁着这次，本宫替你将婚事定下。本宫已经看好了好几家的姑娘，画像就在本宫这里。你过来看看，若是有中意的，过几天本宫就请来旨意，替你定下婚事。”
魏贵妃本来心情很好，儿子回来，儿媳妇也快要进门了。可是这一切在周乾突然跪在地上的时候，全都烟消云散。魏贵妃一脸肃然，冷漠的问道，“为何跪着？”
“启禀母妃，儿子心中已经有心仪的女子，儿子发誓要娶她为妻，请母妃成全。”
魏贵妃冷冷一笑，“心仪的女子？你这三年都在战场外围奔波，能见到什么女子。莫非是风尘中人。”
“母妃误会了。”周乾小心翼翼的说道，“此女子是儿子第一次去中州的时候遇见的，也是出身世家，如今正好到及笄之年，儿子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就是娶她为妻。”
听说是出身世家，魏贵妃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哦，什么样的女子，小小年纪就将你的魂魄勾走，让你这么多年不肯忘怀。说来听听，若是果真合适，本宫自然会成全你。若是不合适，就别怪本宫心狠拆散了你们。”
周乾松了一口气，说道，“母妃可知道肥皂厂，可知道四通快运。”
魏贵妃笑道，“这些新鲜物件，本宫自然知晓。本宫还知道，那个四通快运，你父皇还投了钱进去。据说这门生意做的很好，几乎快要遍布全国。你父皇多次提起，说是这种方式以后要在军中推广，方便军中物资的运输。等等，你提起这个作甚？莫非那女子同这些事情有关系？”
周乾点头，“的确有些关系。儿子看中的女子，正是萧家五房嫡次女，闺名明瑜。父皇还曾下旨褒奖赏赐的那位姑娘。她的母亲则是韩阁老的嫡长女，韩阁老最宠爱的女儿。儿子听闻，父皇当年同韩夫人似乎”
“够了，不用再说。这些事情本宫比你知道的更清楚。”魏贵妃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么说来，当初你第一次去中州，心仪的女子就是那给萧明瑜。”
“正是，还请母妃成全。”周乾神情坚毅。
魏贵妃冷冷一笑，“此事，本宫无法答应你。”
周乾意外，急切的问道，“为何不能答应儿子。难道是因为萧家的家世太低吗？”
魏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乾，“萧家的家世的确是一个方面，但是这不是主要的。萧明瑜，一个闺阁姑娘，却操持商业，虽然此事也得到你父王的褒奖，但是以她的言行，不配做你的王妃。还有，她手上的那些产业，别看着那么多人眼红，其实那就是烫手山芋。你若是娶了她，那些产业就是给你招灾惹祸的，你懂不懂。更何况她的母亲是韩氏，单就是这一点，本宫就不会答应。”
周乾抿着唇，神情坚毅，“母妃的担心，儿子都明白。但是儿子心意已决，无论母妃是否同意，儿子都不会放弃。”
魏贵妃冷哼一声，“不放弃？也行，纳她做妾。”
周乾笑了起来，“儿子是娶她为妻，不是纳她做妾。而且以韩家的家世和韩夫人的性子，也不可能让她给人做妾。”
“怎么不可能。”魏贵妃冷冷的说道，“韩家再了不起，也大不过皇家。只要你父皇开口，韩家也得低头同意。”
周乾摇摇头，“就凭韩夫人，父皇就不可能答应。对了，儿子进城之前，得了一个消息，不知母妃是否知晓。韩夫人要改嫁了，嫁给刘长卿。对，就是母妃想的那个刘长卿。”
魏贵妃的脸色变了，“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二人已经定了亲事过了小定。据说婚期就定在明年二月。”周乾平静的说道。
魏贵妃深吸一口气，“你父皇知道了吗？”
“儿子不清楚父皇是否知晓。不过即便父皇知道了，父皇也不会阻拦的。就如当年韩夫人嫁给萧茂杨一样，父皇也没阻拦。”
魏贵妃大皱眉头，“行了，你想退下，此事本宫要好好想一想。”
“儿子遵命。”
东宫，太子殿下正在把玩一件玉件，一边听着下人回禀消息。太子殿下突然开口问道，“你说老三想要娶萧明瑜为妻，魏贵妃拒绝了。”
“此事千真万确。”
太子殿下笑了起来，“此事有趣。若是孤也在其中掺合一脚，这件事情就更有趣了。”
当天晚上，太子殿下办酒席为周乾接风洗尘。诸位皇子都参加了这场宴席。周乾趁机同诸位兄弟联络感情，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碰头的时间。诸位皇子们也高兴周乾的归来，如此一来，有周乾同太子殿下打擂台，他们的压力也能小一些，也能借周乾的手压压太子殿下的嚣张气焰。
太子殿下很热情，同周乾站在一起，果真如好兄弟一般。还将名下的两个姬妾送给了周乾。周乾笑纳，两人更是亲密无间。等酒席过后，两位姬妾跟着周乾回到寝宫。当天晚上两位姬妾想要爬上周乾的床，被周乾一脚一个的踢翻。因为周乾这两脚用了内劲，两个姬妾都受了内伤。次日一早，周乾就安排人将这两个姬妾送走。在宫里，不允许生病的人伺候，免得过了病气给各位主子。
这两个姬妾被送走的原因，周乾也让人传了出去。太子得知，冷冷一笑，好一个周乾，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早朝完了后，太子殿下去见景福帝，周乾也在场，正在奏对中州地界的情况，汇报这三年来的心得。太子一进来，周乾急忙上前行礼。太子殿下拉着周乾的手，“都是孤考虑不周，竟然送了两个不堪大用的人给三弟。不过三弟放心，改日孤一定精挑细选一番，再送两人给你。”
周乾眉眼都没动一下，“多谢太子殿下厚爱。”
景福帝心情不错，“太子，这会过来见朕，可是有事。”
“启禀父皇，儿臣的确有一件事情，还请父皇替儿臣做主。”太子殿下笑着说道。
景福帝笑道，“说吧，具体什么事，若是区区小事，朕自然会成全你。”
“多谢父皇。儿臣看上了一个女子，想娶她做侧妃，故此特意来请父皇下旨赐婚。”太子殿下郑重其事的说道。
景福帝并不意外，“哦，哪家女子？”
太子殿下说道，“回禀父皇，此女姓萧名明瑜，是韩阁老的嫡亲外孙女，萧家五房的嫡次女。”
周乾蓦地变了脸色，此人好生阴险毒辣，无论父皇答应不答应，太子此举都断了他了路。此时他若是出面求娶萧明瑜，定会在父皇眼里留下兄弟相争，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的印象。如此一来，别说太子，就是他也别想娶到萧明瑜。就是萧明瑜那里，说不定也会遭到父皇的打压。周乾心中暗恨，定是他要娶萧明瑜的事情走漏了风声，太子今日的举动绝对是故意的。太子的手段果然厉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断了他同萧明瑜的将来。
景福帝本来还带着笑容，一听到萧明瑜的名字，那脸色顿时就变了。气势全开，压制得太子和周乾二人不敢抬头。太子有些心慌，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忌讳吗？虽说太子也知道点景福帝同韩氏之间的事情，不过将心比心，他不认为景福帝到如今还惦记着韩氏。可是今日看来，似乎实情并非如此。
景福帝冷冷的问道，“太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再同朕说一遍。”
“儿臣，儿臣”太子紧张得发抖。
“哑巴了吗？”景福帝大怒，抄起砚台就朝太子打去。太子不敢躲，砚台从他的额头边擦过，擦破了一块皮，鲜血顿时就落下，模糊了眼睛。却连伸手擦一下都不敢。
太子干脆利落的跪了下来，“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心野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花眼，滚出去。”景福帝半点都不客气。
太子急忙起身，急匆匆的出了大殿。
景福帝一眼朝周乾看过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儿臣无话可说，儿臣这就告退。”周乾退出大殿，心头阴云密布。景福帝的反应太大，这让周乾有不好的预感。要怎么办，有太子的前车之鉴，如今周乾连提都不敢提要娶萧明瑜的事情。难道此事就要作罢吗？周乾心有不甘，定有别的办法可想。
总管太监悄声走进大殿，在景福帝耳边说道，“皇上，刘长卿刘大人来了，这会就候着殿外，皇上可要见他。”
本来一脸怒气的景福帝，转眼又变得精神奕奕，“宣。”
“奴才遵旨。”
韩氏有些坐立难安，刘长卿被景福帝宣召进宫，韩氏总有点不妙的预感。萧明瑜宽慰道，“娘，你不要着急，刘将军肯定没事。”
韩氏叹气，“怎么可能没事，说不定皇帝会为难他。”
“刘将军那么大的本事，就算皇上为难他，他一定有办法化解。”萧明瑜丝毫不担心刘长卿的安危。
韩氏却没有这么乐观。
萧明瑜干脆转移她的注意力，“娘，宁王殿下昨日到了京城，我已经给他去了信，过几天他就会出宫来见娘。”
韩氏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过来，“如此就好。你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下去。让宁王赶紧过来，娘要亲自问清楚，绝对不能让他耽误了你的婚事。”
“嗯，我会让他尽快过来的。”
刘长卿是在宫门落锁之前出宫。若非天色太晚，韩氏都想亲自过府过问一声，问问皇帝叫他进宫究竟所为何事。
次日一早，见刘长卿没过来，也没派人过来说一声，韩氏的担忧更甚。先是派人去刘府传信，让刘长卿回来后，就到萧府来见她。另外韩氏又走了一趟韩府，想问问韩老太太，知道不知道皇帝召见刘长卿的原因。
韩老太太叹气，“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皇帝的一点执念。你若是不改嫁，一切都好说。偏偏你要改嫁，还同长卿定了婚事，消息才传到宫里去。皇帝啊，这是不高兴了，叫长卿进宫，不过就是为了发泄一通。”
韩氏担心，“那长卿到底有没有关系？”
“放心吧，长卿没事。皇帝又不会娶你回去，他没理由阻拦你改嫁。”韩老太太让韩氏放宽心。
韩氏如何能够放心下来，回去后，就等着刘长卿过府来。等到了下午，总算将刘长卿盼了过来。萧明瑜在院子里遇见了对方，说道，“我娘很担心将军。将军之前即便不能过府，也该派一个人过来。如此我娘也不用担心得坐立不安。”
刘长卿点点头，“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萧明瑜让开道路，让刘长卿进入。
萧明瑜没跟着进去，还是将空间留给两个人。韩氏见到刘长卿，差点哭了出来。刘长卿安慰她，这才让韩氏止住了眼泪。韩氏很担心，追问皇帝找他，都说了些什么。刘长卿有点不太愿意说，不过还是粗略的讲了讲。无非就是景福帝看韩氏要改嫁了，还是嫁给刘长卿，心里头很不痛快。偏偏他又不能阻拦，也没办法对韩氏发脾气，只能将刘长卿叫进宫去，臭骂一通，又安排了许多的差事给刘长卿，确保能压榨刘长卿所有的精力和世间，让刘长卿没时间同韩氏来往。
虽然明知道这么做，于事无补，可是景福帝就想这么做，如此他才能痛快一点。还因为此事，景福帝迁怒到太子和皇后身上。今儿一早，当着大臣的面，将太子臭骂了一顿，又去了皇后寝宫，将皇后骂了一顿。
韩氏听后，很是无语。“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怕，我早就做好了准备，皇帝的刁难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你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韩氏还是很担心。韩氏将自己关起来，将过去的点点滴滴想了一遍。当年年少无知，见那少年被人欺负，就出面仗义执言。后来去烧香，又遇见重伤昏迷的少年，不怕危险的救下少年。再后来，得知少年的身份，本想远离，却被命运捉弄，二人感情日深，少年承诺少女，定会娶她，还在长辈面前过了明路。可是最终她等来的却是少年娶了别的女人做妻子。
往事如烟，如今回想起来，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大梦初醒，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韩氏望着窗外，多少个年头过去，她一直避免同那个人再次见面。而这一次，她需要跨出那一步，同那人见面吗？
韩氏把玩着手上的玉佩，这是少年长大后，做了皇帝后，让人交给她。凭着这块玉佩，她随时都可以进宫去。但是当年她同那人说的极为清楚，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更何况那人还曾说让她入宫为妃，给他做妾，这让韩氏更是气愤。她情愿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地小子，也不会进宫。
转眼二十几年过去，过往的纠缠已经变得没什么意义，可是他却依旧纠缠不休。韩氏心中愤恨无比，若是此刻那人在眼前，她真想一巴掌狠狠的打过去，打醒那人糊涂的脑子。
最终韩氏还是将玉佩收了起来，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当年那人就数次破坏她的姻缘，定亲数次，结果都不了了之。若非如此，她的名声又怎么会彻底坏掉。最后，被韩阁老钻了一个空子，以最快的速度嫁给了萧茂杨，至此，那番纠缠才算是告一段落。
韩氏自嘲一笑，如今那人想要故技重施，却不知道，刘长卿是不同的，同当年的那些人是完全不同的。
韩氏放心的将此事交给刘长卿去处理，她不过问，也不多说一句。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就是关于周乾同明瑜的婚事。
时隔三年，周乾同萧明瑜再次见面，萧明瑜灿烂的笑了。原本有些紧张的周乾，在笑容的感染下，也笑了起来。
萧明瑜走上前，轻声问道，“三年来，可好？”
周乾点头，“很好，你呢？”
“还不错。如今我赚了不少银钱，也算是富豪一个。如何，要不要巴结我？”萧明瑜开着玩笑。
周乾摇头笑笑，“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来巴结。”
萧明瑜笑道，“谁巴结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周乾点头，郑重的说道，“很重要。本王是男人，会给你依靠，给你遮风挡雨。不会让你受委屈。”
萧明瑜灿烂的笑着，“好啊，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记得给我遮风挡雨。还有，这个是你该得的，我亲自交给你。”
那是一把钥匙，周乾把玩着，笑道，“想用钱收买本王吗？本王是不会被银钱所动。不过你若是亲自出马收买本王，本王二话不说，就跟着你走。”
萧明瑜眉眼弯弯，“宁王殿下是准备同我私奔到天涯海角吗？”
周乾哈哈大笑起来，“有何不可。”
“可是我舍不得家人，那该如何是好？”萧明瑜眼波流转。
周乾心头一动，“同样，我也舍不得家人。所以我们二人天生一对。以后或许会遇到很多困难，很多非议，你会害怕吗？”
萧明瑜笑道，“你不是说会给我遮风挡雨吗，既然有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自然不会害怕。再说了，实在不行，大不了离开这里。天大地大，我不相信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好，大不了我们离开这里。”周乾重重的点头。
萧明瑜笑道，“还没到那一步，你不必如此郑重其事。快进去吧，我娘正等着你问话。你可好好好回答，不要让我娘失望。不然我娘就要将我嫁给别人。”
周乾轻轻的握住萧明瑜的手，“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我定会娶你为妻。”
萧明瑜说道，“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担心过。你也不要担心。即便真的不能在一起，至少我们都努力过，所以不用遗憾。”
“不要这么说。我们肯定能在一起，相信我。”
萧明瑜笑道，“好，我相信你。”我只相信你一年，再给你一年的时间。这是萧明瑜的心里话，萧明瑜没有说出口。她就是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感情在心里头的地位永远不是最重要的。她做不到刘长卿那样，爱一个人可以爱二十年不变。无论对方的身份如何变化，都不改初衷。正因为她做不到，所以她更羡慕那样的感情。
萧明瑜望着周乾的背影，看着他走进去。周乾，你一定要说到做到，一年的时间，明年今日若是依旧无望，我会强迫自己忘记你，选择嫁给别人。不要怪我如此的现实和冷漠，只因为现实没有给我们任性的机会。与其任性的赔上自己的一切，不如现实的面对一切，做出最好的选择。但是你也不用担心，这一年内，我会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艰难困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退缩。直到死而无憾的那一天。
萧明瑜笑了起来，结果很重要，但是过程也很重要。有同周乾一起并肩战斗的过程，萧明瑜很满足，这将是一生都难忘的精力。
周乾郑重的跪在韩氏面前，“请韩夫人同意将明瑜许配给我。”
韩氏问道，“你拿什么来娶？四年时间已经过去，你的赐婚旨意又在哪里？”
“一年，一年内，我定会将赐婚旨意带来，请夫人成全。”
韩氏叹气，“明瑜都同你说了吧。好，我就再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你拿赐婚旨意来求娶明瑜。若是这一年都无法达成，那请你放弃。还有，我不管你如何说服宫里的娘娘和皇上，但是请不要将战火烧到明瑜身上。”
周乾点头，郑重答应下来，“好，多谢夫人宽容，我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此话为时过早，等你做到这一切，再来说这话也不迟。”韩氏的态度很冷漠，从一开始，她就不看好这门婚事。罢了，两个小年轻如此坚持，就再给一次机会。
周乾没敢提太子想娶明瑜为侧妃的事情，怕萧明瑜生气，也怕韩氏不肯再给他机会。周乾满心苦恼，太子唱的这一出戏，将他原先的安排全都打乱了。至少目前这种情况下，他无法提出要娶萧明瑜的事情。他怕会落到太子一样的下场。
魏贵妃就问周乾，“还要坚持吗？”
周乾神情坚毅的点头，“是，还要坚持。请母妃成全。”
“换做别的姑娘，本宫自然会成全你。但是萧明瑜，本宫无法成全你。也希望你能冷静的想想，这么做真的好吗？你努力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此事。长康，不要你的努力成为泡沫，也不要让本宫失望，你可做得到？”
周乾苦笑，“多谢母妃的提醒，还请母妃给了一个机会。儿子已经见过韩夫人，韩夫人答应给我一年时间，只要我能请到赐婚的旨意，就将明瑜嫁给儿子。也请母妃能给我一个机会。”
魏贵妃叹气，“果然是鬼迷了心窍，本宫都想看看，那位萧明瑜姑娘，究竟是如何绝色，竟然让你神魂颠倒，失了平常心。”
周乾笑道，“她虽非绝色，却也明艳照人。她虽然不是出身豪门大族，但是比之京城闺秀，丝毫不差。她聪慧，有见地，有勇气。萧家当年能从中州城逃出来，多亏了她。”
“此事本宫已经知道。要说这个姑娘，当真能干，年纪不大，所做的事情却透着成熟老道，是个厉害的姑娘。但是长康，你要知道，她不配你。她无法胜任王妃，更不可能成为你的臂膀，你的贤内助。”
周乾疑惑，“为什么不能。她那么能干，我看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儿子。”
魏贵妃苦口婆心的说道，“你真是糊涂。她就是个招灾惹祸的，你知道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在眼红，在等着看她还有韩家倒霉的一天。还有，你可想过你父皇的心思。萧明瑜手里面捏着的那些东西，任何一样拿出来，都足够震动人心。你同你父皇开口说要娶萧明瑜，你父皇肯定首先想到的就是，想要利用萧明瑜来积累力量，做图谋不轨的事情。太子为何会被斥责，就是因为你父皇见他心思太多，故意打压他。皇后又怎么会被斥责，那是因为你父皇也在提醒皇后，好好管着太子，不要让他行差踏错，去想不该想的人。你若是在你父皇面前提了萧明瑜，本宫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下场不会比太子少上一分半点。长康，认命吧，你同萧姑娘之间是注定了有缘无分。”
“儿子不愿意认命。”周乾认真的说道，“母妃，让儿子去努力一把吧，什么样的结果儿子都能承受。”
魏贵妃大声叹气，“昨儿，你父皇来本宫这里歇息，本宫同你父皇提起你的婚事。你父皇也留了心。或许要不了多久，你的婚事就该有了结果。”
周乾大惊失色，“母妃？”
魏贵妃冷漠的看着周乾，“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总之，你好自为之。”
周乾很失望，但是并不绝望。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不可能一点希望都不给他。只是他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景福帝将周乾叫到身边，将几张图纸给他，“朕已经给你赐下府邸，稍微修缮一番，就可以入住。银子的事情，朕也替你解决了。朕从内帑拿十万两给你开府建衙，户部那边今年略有盈余，同意出十五万两。如此一来，有二十五万两，足够你花用。”
“多谢父皇厚爱，累父皇为自己的府邸操心，是儿子不孝。”
景福帝说道，“你一个尚未成家立业，不曾开府的皇子，能有什么收入。朕作为你的父皇，替你操心，本就应该。起来吧，跪着作甚。”
“多谢父皇。”周乾低眉顺眼的站在下首，躬身聆听景福的帝的训示。
景福帝说道，“你年纪不小，前几年因为战事耽误了你的大婚。这一次，合着赐下府邸，朕一并给你赐下婚事。朕留心了一番，吏部赵大人家的闺女不错，堪为良配。就她吧。”
扑通一声，周乾干脆利落的跪在地上。皇帝的速度太快，完全打乱了周乾之前的计划。“父皇恕罪，儿臣这些年来，心头一直有一位心仪的女子，儿臣想娶她为妻。还请父皇成全。”
景福帝冷冷的看着周乾，“朕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收回刚刚的话。”
“请父皇恕罪。”周乾硬着头皮，“那人父皇也是知道的，儿臣同她交心多年，只愿意娶她为妻。她就是萧家五房嫡次女，韩夫人的”
“够了，朕给过你一次机会，可惜你辜负了朕的期望。”景福帝的表情很冷漠，态度更是冷漠的吓人。“滚下去，朕不想再见到你。回去好好思过，想不明白就不用再出来见朕。”
周乾万念俱灰，频频磕头，额头磕出血来，也不能让景福帝改变主意。景福帝看都不看周乾一眼，直接让人将他拖下去。
周乾被禁足，无法出宫去见萧明瑜。景福帝也禁止任何人谈论此事。
而与此同时，坊间有传言，说是太子殿下看上了萧明瑜，想要娶萧明瑜为侧妃。
这则流言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只要稍微知道一点关于萧明瑜的事情，都知道流言中的女子就是萧明瑜。渐渐的，萧府门口多了一些生面孔。后来，刘长卿干脆派了几个私兵守在萧府门口。谁敢上前窥探，一律拍死。反正他同韩氏已经定亲，不怕被人非议。
萧明瑜连着几次出门，都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而且生意上面也受到一点影响。虽然不严重，却不胜其烦。萧明瑜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则流言不管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是肯定同太子有关系。否则谁敢明目张胆的传有关于太子的流言。
萧明瑜心中深恨之，找到韩士林，请韩士林帮忙报复回去。韩士林就问萧明瑜，想要如何报复回去。
萧明瑜说道，“动不了太子，那就动太子的门人还有太子一党的官员。”
韩士林大皱眉头，“明瑜，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引起太子的激烈反抗，最后结果或许是得不偿失。而且朝中大臣，也不愿意轻开战端。”
萧明瑜笑道，“四通快运的能量，我想朝中有识之士都看的到。我准备今年年底增发股份，若是谁有兴趣，可以来联系我。”
“明瑜，你这是胡来。那个四通快运，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他关系着朝堂，关系着宫里，更关系着军中。所有人都不可能让你用四通快运来做筹码。”韩士林气急败坏，真想撬开萧明瑜的脑子，看看那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萧明瑜淡然一笑，“我不在乎。”
“明瑜，你同舅舅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行如此疯狂之事。你若是不说清楚，舅舅没办法帮你。”
萧明瑜说道，“我若是说清楚了，舅舅就会帮我吗？”
韩士林苦笑说道，“我会尽力帮你。前提是你必须将事情说清楚。舅舅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插手，你该明白，舅舅有顾虑。”
萧明瑜低头，嘲讽一笑，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和愚蠢。猛地抬起头来，认真的面对韩士林，“好，既然舅舅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舅舅。宁王想要娶我，而我也想嫁给宁王。宁王被禁足的事情，很有可能同这件事情有关。至于太子那里，具体是如何，我虽然不了解，但是太子殿下肯定没安好心。所以我必须回敬太子。上一次他的人放火烧我的工厂，我已经容忍下来，还主动妥协，给了太子殿下赚钱的机会。可是这一次，太子恩将仇报，竟然敢害我，我若是再忍下去，那以后就不用在京城立足，人人都可以来抢我的产业。”
韩士林深深的看着萧明瑜，“你是认真的？”
“无比的认真。”萧明瑜郑重的说道。
“你同宁王殿下之间，你们”
萧明瑜轻声一笑，说道，“当年，宁王第一次去中州，我同他意外认识。后来我们萧家逃离中州的途中，我也同他见过。总归我同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但是他想娶我，我想嫁他的心，却是真的。”
韩士林苦恼，“你可知道，你同宁王之间，几乎不可能。”
萧明瑜淡然一笑，“我知道。但是我依然愿意去努力争取，至少不要让自己后悔，至少不要留下遗憾。”
韩士林叹息一声，“想清楚了吗？”
萧明瑜重重的点，“想清楚了。即便没有我同宁王之间的事情，我也会这么做。我不允许一个人连着两次欺负于我。第一次，稳婆忍让，那是为和和气生财。第二次，我若是依旧忍让，那就是活该被人欺负。还请二舅舅帮我。”
韩士林皱着眉头，心里面不是滋味。萧明瑜，一个姑娘家，都有如此的锐气和勇往直前的气魄，当真是后生可畏。对比自己，瞻前顾后，比起萧明瑜的锐气，可是多有不如。韩士林哈哈大萧，内心涌现一股豪气，“好，此事舅舅答应你，定会帮你给太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一点好歹，知道凡事都该适可而止。”
萧明瑜郑重拜谢，“多谢舅舅相助。”
“不用同舅舅客气。下次有好东西，不要忘记舅舅就行。”
萧明瑜甜甜一笑，“好，我总归不会忘了舅舅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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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明瑜的反击
章节名：第172章 明瑜的反击
朱能是太子的奶兄，朱能还有个兄弟叫做朱贵。这兄弟二人都是太子的心腹干将，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子一般都是交给这兄弟二人去办。朱能打理着太子殿下的内务，负责同官员们搞好关系。朱贵则是太子的账房，一概赚钱的营生都是朱贵在经营。
而萧明瑜这一次的目标，就是朱能朱贵兄弟二人。
这一日朱贵出门，照例是去青楼会相好的女子。到了青楼，老鸨将朱贵迎到后院二楼，青楼头牌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朱贵包养，如今朱贵正新鲜着。一边走一边想着，今儿玩些什么新花样，定要让那女子知道朱贵大爷的厉害。
朱贵进了二楼，同头牌姐儿才玩了个开头，下人就来催促，说是生意上出了事情，朱贵只能心有不甘的放开姐儿，穿衣起来。
出青楼的时候，天色还早。望天，啐了一口，什么时候不生事，偏生这个时候生事，简直是找他大爷的晦气。等他知道是谁给他找麻烦，他朱贵大爷定要让对方好看。
到了铺子上，已经围着不少人，吵吵闹闹的。朱贵哼了声，“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双脚跨进门槛，顿时就愣住了。这是谁家的女子，竟然如此绝色。好，好，太好了，再也没有比这女子更好的。
下人知机，连忙在朱贵耳边介绍这女子的来历。
原来是小门小户的姑娘，朱贵心头大笑，真没有比这更好的。朱贵却没想想，他一个大老板，铺子上出了点屁大点的事情，哪里需要他这个大老板出面。这么明显的漏洞，朱贵竟然没看出来。朱贵一见到美女，那智商果然就成了负数。而朱贵身边的人，一心想要巴结讨好，有美女在，又怎么会去提醒。至于铺子上的人，只当朱贵今日心血来潮，才会来铺子上视察。
这个美人计很简单，漏洞颇多，不过对付朱贵这样的人，这样粗略的计谋已经足够了。
朱贵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就将绝色女子拿下。不过好歹还有点理智，知道这女子是良家女子，不好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等那绝色女子走后，朱贵当即派人跟踪，务必将那绝色女子的所有一切都打听清楚。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朱贵想要纳妾，绝色女子同家人都不同意。寻死觅活的。要么娶，要么滚。朱贵早就成亲，怎么可能娶那女子为妻。朱贵发了狠，干脆让人骚扰女子的父母，通过各种手段让女子的父母欠下巨债，然后让女子卖身还钱。
若是一般女子，估计就屈服了。偏偏这一家子人都是萧明瑜同韩士林找来的道上的高手，既然套子已经装好，岂能让朱贵轻松而退。就在朱贵找上门来逼迫的这一天，周围邻居前来围观的时候，一家子三口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所有人表演了一出什么叫做家破人亡。先是女子的父母撞柱身亡，接着女子要找朱贵拼命不成，一剪子刺死了自己。
朱贵强抢民女，逼死一家三口，此事骇人听闻，简直是天理难容。应天府府尹大人明知朱贵是太子的人，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包庇此人，只能先将朱贵并他的手下收押。人死的时候，朱贵还很紧张，等到府尹大人来的时候，朱贵反而硬气起来。他是太子的人，谁敢动他。就算是收押了他，也得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不仅要将他当大爷一样伺候着，还得八抬大轿的将他送出衙门，否则他就住在衙门里不出来。届时就是该是府尹大人头痛了。
朱贵想的很好，头三天，事情绝对如同他想的那样发展，衙门里的人个个奉承巴结，好酒好肉的伺候。但是三天后一切都变了。先是刑部来人，将他提到刑部大牢关押。接着竟然有人胆敢对他用刑。无论他怎么威胁利诱都没有用，该用刑的继续用刑。朱贵养尊处优一辈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连着几天用刑，朱贵半条命没了，该招的不该招的，都招了出来。
朱贵这里一招，朱能那里也就无法独善其身。因为朱贵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多半都是受到他的兄长朱能的指使。
朱贵完全不知道，此刻朝中因为他，闹成了什么样子。先是他强抢民女不成，反倒逼死一家三口，事发后第二天，科道言官御史就撸袖子上马，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若是能趁机将太子扳倒，那绝对是青史留名的待遇。如此大的诱惑，御史们岂能不卖力。各种弹劾的奏折，如雪片一样的送到景福帝的案头。这还不够，早朝的时候，明明还有比这事情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议，结果所有的人火力都集中在太子门人仗势欺人，逼死一家三口的事情上。
朝堂汹涌，景福帝不能不做出表态。就是太子也要表态，他绝对不会包庇自己的门人，犯了什么罪，按照律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绝对不会干涉。景福帝也表态，此事一定要严查，查明白了一定要严办，绝对不能姑息。天子脚下，竟然发生如此恶性的事件，简直是天理难容。
于是朱贵从应天府大牢转移到刑部大牢。有皇帝的话，刑部大牢自然不惧，狠狠的用刑，能问出隐秘的事情，让太子殿下载个大跟头也好。谁让刑部尚书同两位侍郎都不是太子一派的人手。这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岂会错过。反正他们就是对朱贵用了刑，太子也不敢对他们如何。否则御史们立马就会群起而攻之，将太子给喷死。御史们的战斗力，就连景福帝有时候都招架不住，不得不妥协。区区一个太子，他们还没看在眼里。
如此，朱贵被用刑，招出了许多隐秘的事情。牵连到朱能，朱能被刑部请去喝茶，这一喝就再也没能出来。
太子担心这兄弟二人，说出对他不利的事情。于是起了杀心。甘愿自断臂膀，也要将这两人给处理了。
太子想让朱贵同朱能兄弟二人早死，萧明瑜却还想留这兄弟二人一段时间。梅如悔通过蔡午的引荐，已经投靠了太子殿下。萧明瑜就想，趁此机会，将梅如悔一并干掉。梅如悔一日不死，萧明瑜一日不能安心。有这个人在，萧明瑜就觉着背后始终有一条毒蛇盯着自己，时刻准备着伺机而动。
但是因为梅如悔投靠太子的时间尚短，那些隐秘的事情，梅如悔都还没有资格参与。如此一来，想借由此事将梅如悔干掉，就有些难度。不过梅如悔同蔡午是同窗，弄不死梅如悔，也要先将蔡午干掉。
而老天爷给了萧明瑜这个机会，太子派人执行干掉朱贵兄弟，这个执行人就是蔡午。
朱贵朱能没能被杀死，但是蔡午却被曝光。于是理所当然的，蔡午被抓了起来，而且很快死在了刑部大牢里。蔡午一死，梅如悔就察觉到自身的危险。这个人脑袋太灵活，心眼太多，等到萧明瑜对他动手的时候，梅如悔竟然躲到了太子名下的庄子里，别说萧明瑜，就是韩士林暂时拿梅如悔也没办法。
萧明瑜叹气，梅如悔奸诈似鬼，有他在太子身边，太子以后说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动静越来越大，眼看着这把火就要烧到太子身上，景福帝当机立断，出面阻止此事任由发展下去。无论如何，太子是国之储君，景福帝必然要保住太子。既然要保住太子，那么必须堵住朱贵朱能二人的嘴。
半夜，有人偷偷潜进刑部大牢，半个时辰后才从大牢里出来。从那以后，无能怎么用刑，朱贵朱能二人都不肯再多说一句话。若是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大叫杀了我吧。无法再撬开这二人的嘴巴，刑部一众官员自然不甘心。
这个时候景福帝直接下令，此事到此为止。朱贵朱能兄弟二人，按照律法，该如何判就怎么判，任何人不会干涉刑部的决定。但是绝对不能再牵连到太子身上。太子整日里在东宫，外面的事情如何知晓。太子明显也是被这兄弟二人给蒙骗了。太子对下管教不严，有失察之错，但是绝对不是御史们捕风捉影的说太子是幕后黑手。
朝中自有人不服气，景福帝干脆使出霹雳手段，狠狠的办了几个人，如此才算消停。至于朱贵朱能二人，斩立决，等不了来年秋天，半个月后，就在菜市场脏问斩。如此，太子的左膀右臂连着被斩断。
太子痛失二人，元气大伤，加上朝中之人都盯着他，景福帝对他也是有诸多不满，太子不得不收敛许多，小心谨慎的做人做事。
景福帝也怕这个儿子犯浑，干脆将他禁足一个月，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太子得知这个消息，如丧考妣，只当景福帝厌弃了他，所以才会让他禁足思过。太子心性由此发生变化，此乃后话，暂时不提。
萧明瑜同韩士林联手打了一出狙击战，着实漂亮。韩阁老得知后，虽然大骂二人不知天高地厚，行如此危险之事，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但是韩阁老也得承认，这一仗干的漂亮。不过韩阁老还是提点了二人，最近都小心一点，不要露出丝毫马脚来，被人逮住小辫子。
而关于太子纳萧明瑜的流言蜚语，也都已经烟消云散，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这一次，萧明瑜同韩士林二人，动用了朝中不少关系，科道言官御史，就动了不少。没有这些人的配合，此事绝对收获不了如此好的效果。至于那三个江湖高人，在朱贵被抓走以后，就已经消失不见，或许早就离开了京城。至于衙门里面的尸首，韩士林自然会办好，还办的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一点问题来。反正是死人嘛，谁会特意去关注几个死人。
萧明瑜认为那三个江湖高人，已经离开了京城隐藏了行踪。却根本没想到，韩阁老在得知此事的详情后，未免留下后患，已经派人去除掉这三人。萧明瑜他们有联络此三人的法子，韩阁老自然也有。将那三人引出来后，直接下了杀手。让三人真正的死了。
萧明瑜并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了，也不知道萧明瑜会作何感想。
料理完此事，周乾依旧被禁足，不能出宫一步。萧明瑜暗自叹气，也不知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如今她联络不上周乾，连周乾具体为了何事被关起来，都不曾了解到。
这一日，门房来报，说是薛家老夫人来拜访。
萧明瑜格外吃惊。当年同薛家一起进京，也算是有了交情，也仅仅只是一点交情而已。过后，薛家的确送上厚礼到萧家来，也同萧家建立了面子上的交情。说白了，薛家同萧家之间，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不过萧明瑜知道萧茂林很乐意同薛家交好，还亲自去过薛家。希望通过薛大人的帮助，能够顺利起复。不过此事没有下文，估计薛大人是没有答应。
按理说薛家即便要来萧家，也该去大房的。巴巴的来五房，做什么。
萧明瑜让人将薛家老夫人请进来，在花厅待客。
薛家老夫人上门，萧明瑜出面招呼，就不太合适。所以由韩氏出面。
这次同薛家老夫人一起上门的人，还有薛谨严。萧明瑜在屋檐下见到对方，福了福身，算是见礼，“薛公子稀客。”
薛谨严点头笑笑，“萧姑娘好生了得，以女子之身，办下如此家业，薛某佩服。”
萧明瑜自嘲一笑，“我算什么本事，若非有韩家帮忙，我们萧家什么也不是。”
薛谨严有些诧异，没想到萧明瑜会说的如此直接。薛谨严笑道，“萧姑娘够坦率。”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薛公子能同我说说你们突然上门的理由吗？毕竟两家之间交情一般，老夫人突然上门，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萧姑娘无需着急，等会或许就能知道了。”薛谨严笑着说道。
萧明瑜笑道，“薛公子这是同我打哑谜吗？”
“不敢，只是此事由我来说，不太方便。我想由韩夫人来说，或许更好。”
萧明瑜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不过也没追问下去。
薛家老夫人同韩氏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就告辞离去。薛家老夫人出门的时候，拉着萧明瑜的手，一脸和蔼的说道，“好孩子，老身总算没看错你。”
萧明瑜不明所以，只露出得体的笑容，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等送走了薛家祖孙二人，萧明瑜回到花厅，依偎在韩氏身边，“娘，薛老夫人上门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韩氏又是笑又是叹气，倒是弄得萧明瑜一头雾水。“娘，不能同女儿说说吗？”
“自然要同你说。”韩氏笑道，“薛老夫人是来提亲的，她看上了你，想让薛谨严娶你为妻。之所以没有让媒婆上门，是怕太过唐突，怕两家都尴尬下不来台。所以学老夫人亲自上门，试探娘的意思。若是娘答应，改日他们就会请媒婆上门正式提亲。”
萧明瑜的表情有些僵硬，“娘说薛老夫人是来提亲的，这，怎么可能。”
“是啊，娘也很意外。薛谨严那个孩子挺好的，是个稳重知道上进的孩子。薛家门第也高，薛大人如今贵为三公之一，虽然权势比不上你外祖父，但是却比你外祖父更清贵两分。若是你同宁王之间娘都有些心动，想要答应这门婚事。”韩氏说完，叹气。“不过你放心，娘已经拒绝了薛老夫人。”
萧明瑜松了一口气，“可是出门的时候，薛老夫人还拉着我的手。”
韩氏笑道，“娘虽说拒绝了薛家，不过并没有将话说死。薛老夫人还是抱着希望的。”
萧明瑜头痛，“娘，女儿说了不嫁其他人。下次薛家若是再提起，还请娘坚决的拒绝。”
韩氏却摇头，“你同宁王之间，只怕没可能。娘不能让你一条道走到黑，到最后后悔莫及。好歹娘也要给你留下一两条退路，不然你岂不是要步娘的后尘。明瑜，娘不会害你，你也不要太过固执。娘既然说了一年，自然就会给一年的时间。可是你看，宁王已经被皇上禁足，你觉着会有希望吗？宁王明明立下大功，原先还说皇帝要重重的嘉奖他，可是转眼又是禁足，这里面的内情，说不定同你们二人的事情有些关联。”
萧明瑜深感苦恼，“娘，我相信他不会负我。”
韩氏苦笑，“他是不会负你，可是他能做主吗？他无法做主，又如何说到做到。明瑜，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总归不要犯糊涂。知道吗？”
萧明瑜低着头，没吭声。她在想，如何才能同周乾见上一面。即便不能见面，那能不能同周乾通信。萧明瑜想到韩氏同景福帝的关系，张了张嘴，话却说不出口。还有韩家那边，已经麻烦甚多，她更张不开口。难道就要这样无望的等下去吗？
萧明瑜此刻显得分外的迷茫，难道坚持都是错的吗？难道二人是注定有缘无分吗？
迷茫片刻，萧明瑜又打起精神来。时间太少，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没空让她伤春悲秋。她在努力做好一切，为二人的前程打拼。她也希望周乾即便被禁足，也不要放弃努力。
此刻的周乾，无比的无助。每日里围着一座宫殿转悠，要么就是看书写字，修身养性。他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对人叫委屈，也没有让守在门外的大内侍卫给景福帝传话。他很清楚，景福帝是想要他屈服，让他妥协。可是他不能屈服，绝不能妥协。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更是对萧明瑜的承诺。
明瑜，你一定要等我，千万千万要对我有信心。
可是即便无数次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周乾还是忍不住叹息。狠狠的击打墙壁，即便手背受伤流血，他也不在乎。这一切都怪太子，若非太子在其中使坏，或许事情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发展。究竟是谁，将他同母妃的谈话透露了出去。是他身边的人，还是母妃身边的人？
赶在年底前，萧明瑜要将所有的账目核算清楚，要将所有的赏银发下去，还有将分红送到各家股东的手上。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都是钱的问题。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却格外的辛苦。好在平日里账本就做的清清楚楚，这倒是减轻了负担。
十个账房先生，加班加点的工作，一笔笔的核算。银钱也从钱庄一笔笔的取出来，散碎银子要准备，铜钱要准备。说起打赏，还是铜钱看着好看。一抓一大把，钱没多少，却显得足够的大方。相当于用一文钱办了三文钱的事情。如此好事，萧明瑜岂能不做。所以她需要准备打量的铜钱，前前后后已经运了五箩筐的铜钱放在账房里。
腊月二十六这一日，萧明瑜先将铺子工厂还有四通快运的赏钱发下去。腊月二十七这一日，萧明瑜派人将账本送到韩家，还有四房那边。两个肥皂厂都是盈利的，今年大家都能分不少银钱。至于萧明桢那边，等萧明桢回来后，再送过去不迟。
至于四通快运，生意很好，但是经营时间太短，算起来今年还在做亏本生意，本钱都还没收回来。除了给每个员工发双薪外，所有股东只能得到一份账本和一份价值二百两的新年礼物。就连景福帝那里也不例外。景福帝那份礼物，是宫里的人亲自来取的。
四通快运虽然没钱发，但是萧明瑜卖出去的那几张肥皂方子，今年都赚了大钱。内务府的，工部的，江南那边的，西北那边的，还有京城的那一家，都是一个丰收年，区别就在于赚多赚少而已。同样，萧明瑜也收到了这些肥皂厂准时送来的利润。内务府同工部是一成，其他几家则是两成利润。
萧明瑜看了送来的银钱，同私下里得来的账本对比了一下，数目都对。这些人做生意还算守信。
忙完这些，也该放年假准备过年。腊月二十八这一日，萧明瑜派人送了一车礼物到韩家。全都是京城少见的稀罕物件，是冯长根派人送回来的。另外还分别送了半车给四房同大房。腊月二十九，出门数月的萧明桢同韩澈走陆路，总算赶在春节前回到了京城。
这二人回到京城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见萧明瑜。
萧明瑜见他们一路风尘，实在是不忍心，“你们先去洗漱，用了热菜热饭后，再来说话也不迟。”
萧明瑜一提醒，这二人也觉着浑身不舒服，感觉痒的很。于是二人先去洗漱，洗漱过后用饭，用完了饭，三人才在书房里碰头。萧明桢拿出一叠厚厚的记录本，“明瑜，这是我同韩兄走了半年，全国大部分地方的结果。所有的问题和改进措施，我们都写在了上面。最前面几页，是汇总。你先看看，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们就成。”
“好，你们喝茶，我先看看。”
萧明瑜翻开资料，资料上的笔迹很工整，真正的小楷，显然是极为用心。不过还是看的出来，笔迹是两个人的。
四通快运的问题很多，人事方面，钱财方面，路线方面，还有员工的素质方面，等等等等。只有想不到的问题，没有不出问题的部门。不过好在员工大部分都是退伍军人，倒是能做到令行禁止。但是这些人也有些臭毛病，喜欢钻各种空子，喜欢赌钱，喜欢聚众闹事。这一次韩澈同萧明桢出门，就处理了不少此类的事件。当然，也有做的很好的，江南那边的几个点，都做的很好。那里商业发达，人们耳濡目染，想法也多，也知道怎么做才能做好。岭南那边，有冯长根在，韩澈同萧明桢没去。不过萧明瑜还是比较了一下冯长根送上来的资料，问题都差不多，都是些琐碎的，却又无比头痛的事情。西北那边的员工彪悍，行事也很粗狂，问题也是极为不少。萧明桢他们去了那边，还同当地的员工打了一架，赢了，也顺利将那边领头的人给降伏。西南那边，山多，路难走，运输方面问题不少。有水源的地方还好，没有水源的地方只能靠人力和牲畜。如此一来，牲畜的消耗就很可观。
杂七杂八的，问题不少，不过这些问题也不是一时间就能解决的。萧明瑜暗自叹气一声，果然在古代搞什么快运，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看来她必须成立一个巡视组，每年都要到各个站点巡视，找出问题，解决问题。还得找一个能压住场子的人。不能每次都让萧明桢和韩澈出面。
三人聚在一起，萧明瑜问，韩澈同萧明桢回答，一条一条的弄清楚，又重新登记。忙到天黑，才算完成了一半。三人约定，次日再忙一天，争取在年前将所有事情理清楚。三人忙了两日，总算将事情忙完，剩下的就要等到开了年。
韩澈回到韩家，韩崔氏拉着他不放手，问了许多。韩澈一开始倒是很有耐心，问的多了，韩澈也有些不耐烦。
韩崔氏笑着骂道，“没良心的，你年纪不小了，最近娘在为你相看婚事。你自个有没有什么要求。”
韩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没要求，只要娘看着好，儿子就不挑。”
韩崔氏很满意，也很高兴。将韩澈打发走，心腹婆子就在韩崔氏耳边说道，“太太不打算同少爷说吗？老太太本打算将萧家表姑娘许配给三少爷的。要是少爷知道老太太有这个意思，以后同萧家表姑娘相处的时候，也知道避讳。”
韩崔氏冷冷一笑，“说什么。如今澈儿对明瑜并无男女之情。若是说了，说不定反倒是勾起澈儿的想法。再说了，澈儿同明瑜是不可能的。姑太太最会做人，姑太太不答应，老太太想做这个媒，肯定是做不成的。”
心腹婆子笑道，“姑太太倒是知趣。换做别人，肯定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韩崔氏笑了起来，“姑太太这人虽然性子软绵了一些，不过做人做事向来都很周到。她不想让我们为难，我也承她的情。以后明瑜说了亲，我定会送上一份厚礼给明瑜添妆。等将来明成长大了，若是需要韩家帮忙的地方，我们自然也不会吝啬。”
“太太就是慈善。”
韩崔氏笑笑，露出几分自得之意。
萧明桢回到大房，谭氏关心之余，也操心萧明桢的婚事。萧明桢同谭氏笑道，“娘请放心，儿子的婚事已经有了眉目。娘可记得，儿子曾经说过的那位礼部的大人。那位大人很有心，得知儿子回到京城，已经派人联系过儿子。等到了正月，娘准备一份礼物，同儿子一起上门拜访。若是娘没意见的话，这门婚事就此定下。”
谭氏放心下来，不过转眼又担心的问道，“你爹那里，你有同他说吗？要是你爹不同意，此事可不好办。”
“娘放心，儿子有信心说服爹同意这门婚事。对了，明琦的婚事难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吗？再耽误下去，真的就成了老姑娘，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萧明桢很是担心的说道。
谭氏叹气，“相看了许多人家，要不是我们嫌弃别人，就是别人嫌弃明琦。高不成低不就，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明桢大皱眉头，“这个时候还挑什么挑，对方只要品貌不错，懂得上进，无不良嗜好，家庭相对简单的，至于家底子都可以不用考虑，能满足这些条件的就可以定下。难道娘还指望着明琦能够嫁入高门大户吗？”
谭氏皱眉，“明琦可是娘唯一的闺女，我能不为她着想吗？”
“那娘也不看看明琦的条件，以她如今的条件能找到多好的？除非是去给人做填房，娘舍得吗？”萧明桢说的极为不客气，“我看等开了年，就去找官媒。让官媒替明琦说门婚事。她们手上定有合适的人家。”
谭氏瞬间哭了起来，“你这是在糟践明琦，你知道吗？”
萧明桢大感头痛，“娘，不是儿子在糟践明琦。明琦再留两年，除了做老姑娘外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娘要明琦落入那个地步吗？娘若是真心疼明琦的话，就赶紧将她打发出去。了不起，我们多陪嫁点嫁妆，多几房能干的下人。以明琦的性子，嫁到婆家去后，有嫁妆旁身，肯定不会吃亏。就算对方家底子薄，明琦有那些假装在手上，也不会吃苦。”
谭氏还是哭，“我就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竟然要随便打发出去。明桢，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萧明桢摇头，“没办法。娘，面对现实吧。我想明琦也能理解我们的苦心。”
谭氏无奈点头，只是心头难免不甘心。替萧明琦不甘心，也是替自己不甘心。
萧明桢该说的都说了，没有多做停留。走出卧房，在门外意外的见到萧明琦。萧明桢愣了下，然后平静的说道，“都听到了吗？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萧明琦咬牙，面露不甘之色。
萧明桢皱眉，“你若是没意见的话，等开了年，我去就找两个官媒，总归半年内一定要将你的婚事定下。”
“非得将我嫁出去，你才甘心吗？”萧明琦问道。
萧明桢苦笑一声，“不将你嫁出去，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在家里做老姑娘吗？明琦，你今年多大？同你这般年纪的人，成亲早的，都有三两个孩子。你看明瑶，明，她们还是做妹妹的，都已经成亲，而且都有了孩子。明琦，你究竟想蹉跎到什么时候？不嫁人，你又能做什么？难道非要剃了头去姑子吗？那就是你想要过的生活吗？”
萧明琦一张脸悲戚无比，“这么说来，除了嫁人，我就没有别的路可以选。若是死留在家里不嫁，就是给你们添麻烦，惹人厌，对吗？”
萧明桢大皱眉头，没啃声，但是沉默却说明了一切。
萧明琦苦笑起来，“好，我嫁就是。只要你能为我找到合适的对象，我就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反对。既然你们都厌烦我，那我还是赶紧嫁出去，免得碍眼。”
萧明琦急匆匆的跑了，萧明桢没有追上去。他回头朝卧房里面看了眼，谭氏在抹眼泪，显得无比的心酸。萧明桢自嘲一笑，此时此刻，他看起来多么的令人讨厌。他的举动，多么的不合时宜。或许在谭氏还有在萧明琦的心里，他就是不讲情面的人。什么亲情，全都是狗屁。
萧明桢冷哼一声，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会坚持去做自己。
正月，先去韩家做客。这一回，韩老太太没同韩氏提起萧明瑜的婚事。反倒是关心三月韩氏同刘长卿的婚礼。韩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大办，韩氏觉着自己是二婚，没必要大办。可是韩老太太的态度很坚决，她在韩氏面前向来霸道，韩氏辩解了几句，说不过，就从了韩老太太的意思。
这倒是同刘长卿的意思不谋而合。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娶韩氏，当然要大办，要让世人都知道他娶了韩氏。
萧明瑜没意见，韩氏的嫁妆是现成的，虽然为了给萧明准备嫁妆，韩氏花出去不少。但是这几年，萧明瑜给韩氏也增添了不少产业。如今将这些产业归拢一下，银钱集中一下，金银珠宝都预备着，算起来同韩氏当初嫁给萧茂杨的嫁妆，只多不少。
韩氏有了这份丰厚的嫁妆，即便是二婚，即便是带着孩子改嫁，却也有足够的底气。这年头，有几个寡妇改嫁，能有这么丰厚的嫁妆。
韩阁老将萧明瑜叫了过去，一方面是叮嘱萧明瑜生意上的事情，要多考虑朝廷的意见。另外一方面，则是提醒萧明瑜，既然韩氏很快就要改嫁，那么韩氏的嫁妆同萧家五房的产业，就该早点分开，做两份账本。免得将来萧家人说三道四，好似韩氏贪墨了萧家的银钱一样。
萧明瑜笑着答应下来，韩氏改嫁，作为族长的萧茂林没有意见。对于产业方面，萧家五房有男丁，也轮不到萧茂林说三道四，毕竟大家都分家了。不过萧明业那里，萧明瑜得防备一下。万一萧明业说不服气，找来族老清算五房的产业，虽然事情不大，但是却格外麻烦，说不定还会影响到韩氏同刘长卿的婚事。
于是从韩府回到家后，萧明瑜就找人过来，询问关于萧明业最近的情况。
下人禀报，说是萧明业近来都还算老实，除了偶尔出门会友外，一般情况下都在家里。连四房同大房那边，都不曾有来往。萧明瑜还不放心，又仔细问了问萧明业的交友情况，都是一些家世相当的公子少爷，不是去酒楼就是去茶楼，偶尔还会去青楼风流潇洒一下。
萧明瑜大，萧明业才多大，竟然去青楼。
萧明瑜没打算干涉，她将此事想了又想，又细细分析了一下萧明业的性子。或许她可以利用一下。于是萧明瑜吩咐下去，“从下个月开始，从我的私帐中，每个月拿一百两银子出来，送给六少爷，就当是额外给他的月例银子。”
下人很意外，“姑娘，这样做合适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当然合适。他是我兄弟，我做姐姐的给他一点银钱花用，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年龄大了，需要出门交际应酬，单靠公中给的那几两月例银子自然不够。我做姐姐出一份钱，就当是帮他谋一个前程。多认识几个人，将来成家立业，或许就能用的上。”
下人弄不明白萧明瑜的心思，只能照办。
萧明瑜轻声一笑，要说她没安好心，这话也不算错。她的确没安好心。但是，若是萧明业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利用这笔银钱为自己的将来谋划的话，说不定就能因祸得福。萧明瑜就给他一次机会，是好是歹，就看他如何选择。
不过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萧明瑜对于萧明业是否能够学好，深表怀疑。要是趁机学坏了，萧明瑜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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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皇帝要乱点鸳鸯
章节名：第173章 皇帝要乱点鸳鸯
外面天气阴沉，书房内的光线也显得晦暗不明。
萧明瑜冷着一张脸，看着来人，“赵公子，多年不见，可还好？”
“很好，多谢萧姑娘关系。”赵诺在萧明瑜的对面坐下。
萧明瑜客气一笑，“赵公子稀客，实在是没想到，你今日会来见我。”
赵诺苦笑一声，“萧姑娘对我有很大的成见，总认为我没按好心，不知如何做才能消除萧姑娘的怀疑。”
萧明瑜笑道，“好说，请赵公子开门见山的同我说明你的来意。我想我们之间，还没到能够谈天说地的地步。”
赵诺点点头，“萧姑娘说的没错。想必萧姑娘已经接到宫里的请帖吧。正月十五的宴席，不知萧姑娘会不会出席？”
萧明瑜眼睛一眯，一双眸子透着幽幽的光芒，“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诺郑重的说道，“我希望萧姑娘能去参加这个宴席，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比如宁王殿下。”
“你什么意思？”萧明瑜猛地站起来，“你知道些什么？”
赵诺轻声一笑，“客人上门，萧姑娘连一杯茶也不肯招待吗？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萧明瑜转眼笑了起来，“你说的对，的确不是待客之道。来人，给赵公子上茶。”
茶水端来，赵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滋味，“好茶，这该是贡茶吧。”
“赵公子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贡茶。多亏了韩家，不然我也没资格喝到这么好的茶。”
赵诺笑了起来，“看在萧姑娘用这么贵重的贡茶招待，我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量满足萧姑娘的好奇心。”顿了顿，不等萧明瑜询问，赵诺自觉的说道，“皇上欲将小妹赐婚给宁王，事先同我父亲通过气，我们家自然不会反对。奈何，宁王没答应。宁王不仅抗旨，而且还说想要娶萧姑娘。皇上震怒，所以下令将宁王禁足。不过宁王府还在继续修缮，并没有停工。”
萧明瑜微蹙眉头，“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赵诺笑道，“我们赵家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宁王被禁足的真实原因，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就是韩阁老也不清楚具体的内情。皇上同宁王殿下谈话的时候，除了大总管一人在旁伺候外，并无别的人。我们赵家能知晓此事，也是皇上开恩。”
萧明瑜冷笑一声，“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此事吗？还是说你有别的目的。”
赵诺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还有别的目的。一方面，皇上想将小妹许配给宁王。另外一方面，皇上也想将你指婚给在下。”
“不可能。”萧明瑜大惊失色，“这绝不可能。你堂堂礼部尚书的公子，想娶什么样的姑娘都行，何至于娶我这个没身份的人。再说了，我何德何能，竟然让皇上赐婚。你莫要拿这样的话来开玩笑。”
赵诺极其认真的看着萧明瑜，“萧姑娘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萧明瑜盯着对方，“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给我指婚。诚然，肥皂厂同四通快运，让皇上注意到我，但是我相信这点东西还不至于让皇上对我一个小女子另眼相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想要知道真相。”
赵诺笑了起来，“真相就是，你太打眼，这几年你折腾出来的东西，尤其是四通快运，其影响力几乎是难以估量。你可知道，通过四通快运，皇上想要知道任何地方的消息，都易如反掌。不仅如此，时间上还比以前走驿站提高了两倍不止。萧姑娘或许还不知道吧，地方的官员，对你折腾出来的四通快运，那真的是又爱又恨。运送货物的确方便了，可是皇上想要知晓地方上的情况也变得格外的方便。若非有皇上的支持，这四通快运，早就被人群起而攻之。”
萧明瑜冷冷一笑，“继续，我只想知道皇上要替你我指婚的原因，至于四通快运，他的好处和坏处，我都一清二楚，无需赵公子替我操心。再说了，那东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赚了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地方官员要是真有那胆子，大可取缔当地的四通快运，只要不怕上面找茬就行。”
赵诺摇头笑笑，“我如今算是明白了四通快运那股称霸天下的原因来由，有你这样的老板，四通快运能发展得这么迅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你想要的原因，我这就告诉你。你太过打眼，让你游离在朝堂外，皇上不放心。而我们赵家，是坚定的正统支持者，向来只支持皇上，紧跟皇上的步伐。至于那个位置上坐的是谁，是如何上位的，则不在我们赵家的关心范围内。所以皇上对我们赵家很放心，我们赵家也从来没让皇上失望过。这一次，我想我们赵家同样不会让皇上失望。”
萧明瑜嘲讽一笑，“那赵公子可有想过，你们赵家能获得皇上绝对的信任，除了是皇上的坚定支持者以外，还因为你们赵家同别的势力都无瓜葛。能做到独善其身，也算是难得。但是你若是娶了我同我身后的那些产业，你们赵家还能做到置身事外吗？还能独善其身，同其他势力不发生来往关系吗？你们赵家真是短视，只看到娶我的好处，却没看到这里面的风险。若是真的娶了我，哪一天被皇上抄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诺一脸轻松的笑着，“多谢萧姑娘提醒。我们赵家是皇上的走狗，皇上让我们做什么，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赵家也不会退缩。所以皇上让我娶你，我定会娶你。”
萧明瑜冷笑一声，“你做梦。”
“我并没有做梦。其实从我内心来讲，我也不愿意娶萧姑娘这样强势的姑娘。我梦想中的妻子，应该是温柔贤惠，以夫为纲的女子。萧姑娘这样的，在下是消受不起。只是奈何皇命难违，我也不得不妥协。当然若是萧姑娘能打消皇上指婚的念头，那再好不过。若是需要在下的帮助，萧姑娘请明言，我定会出手相帮。但是若萧姑娘想让我们赵家主动拒绝这门婚事，那可不行。我已经说的很明白，我们赵家是皇上的狗，又怎么会明着反对皇上的决定。”赵诺带着笑容，和煦温暖。只是言辞太过犀利，同他的形象极为不合。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今日过府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说服我去触犯皇上的逆鳞，而你赵公子则是躲在女人后面坐享渔翁之利。赵公子，这么好的事情，我也想要。”
赵诺笑了起来，“严格的说，你这番话，并没有说错，我也不想反驳。既然萧姑娘已经看穿了一切，那么萧姑娘要接受吗？萧姑娘该明白，我虽然不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但是皇上让我娶，我肯定会娶。不仅会娶你为妻，我还会好好的待你，做一个深情而又专一的丈夫。”
萧明瑜面露讥讽之色，“赵公子可真会糟蹋深情专一这两个词汇。”
“没关系，只要能让萧姑娘知道我的真心就可以了。”赵诺不太在意的笑道。
萧明瑜大皱眉头，“宁王殿下被禁足，就因为他同皇上说，想要娶我？”
“难道萧姑娘认为这个理由不够吗？在下以为，这个理由已经足够让皇上对宁王做出任何处置。”赵诺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明瑜冷冷一笑，“你们还真的看的起我。”
赵诺笑道，“萧姑娘千万别妄自菲薄。娶了你也就意味着娶了一个日进斗金的金矿，也相当于娶了一个比皇上更灵通的消息网。有了钱，有了消息，有了这两样，萧姑娘说说能做多少事情。你说皇上能不震怒吗？一个皇子，娶你作甚，莫非想要造反。”
萧明瑜心情沉重，当初她之所以大干特干，一方面是为了挣钱，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砝码，能够有足够的嫁妆出嫁，让所有人都无法说她的闲话。可是结果却事与愿违，事业做的太好，竟然也成了皇帝忌讳的关键点。萧明瑜嘲讽一笑，“只有没自信的男人，才会害怕一个女人太过能干。”
赵诺笑了起来，“按照萧姑娘的标准，这世间绝大部分的男子都缺乏自信。”
“赵公子，我若是执意要嫁给宁王殿下呢？”萧明瑜认真的说道。
赵诺皱眉想了想，“我想不出办法来。即便你将手中所有的产业丢开，也无法让皇上放心。因为你还有一颗聪明的头脑。有一颗聪明的头脑，即便手中只剩下一两银子，我相信你也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萧明瑜自嘲一笑，“赵公子谬赞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都说了，萧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很强，很能干，这是京城众人公认的。你没必要谦虚。”赵诺也是郑重其事的说道。
萧明瑜叹息一声，“元宵宫宴我会去。”
赵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在下期待萧姑娘的表现。”
萧明瑜转眼又笑了起来，“但是我不会嫁给你。”
赵诺轻松一笑，“求之不得，希望萧姑娘能够达成心愿。我期盼着那一天能够早日到来。”
萧明瑜嗯了声，“多谢赵公子冒着风险给我送来消息。”
“好说，我们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萧姑娘继续忙，我先告辞。”
屋中没人，萧明瑜颓然的坐在书桌前。她想到过皇帝会反对她同周乾在一起。但是没想到理由竟然是因为她做的太好，而不是她的家世太低。萧明瑜苦笑，当真是弄巧成拙，之前的努力又算什么？算一场笑话吗？
水仙走了进来，“姑娘，太太请姑娘过去。”
萧明瑜收起心思，起身，“走吧，我们去见太太。”
见到韩氏，韩氏是询问萧明瑜，明儿去大房四房拜年的事情准备好了没。萧明瑜打起精神来同韩氏说了此事，礼单也给韩氏过目。韩氏看了萧明瑜的准备，很是满意。“不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去了大房和四房后，你就可以歇息几天。”
萧明瑜点点头，“娘，宫中元宵宴席，娘要去吗？”
韩氏直接摇头，“娘不去。”顿了顿，问道，“明瑜，你想去吗？”
萧明瑜报以苦笑，“娘，女儿想去。女儿想这一次说不定有机会同宁王见面。”
韩氏大皱眉头，“到现在也不死心？”
“娘，还没到一年之期，女儿自然不会放弃。若是等到了一年之期还没结果，那女儿再考虑别的也不迟。”
韩氏深深的看了眼萧明瑜，“你可真是死心眼。难道就认定了那个人吗？”
“嗯，算是吧。”萧明瑜低着头，心里头滋味难辨。
这一幕却勾起了韩氏的回忆，想起当年的自己，韩氏心里头难过。擦掉眼泪，“傻孩子，你说娘要怎么做，才能真正打消你的念头？那个宁王，并非你的良配，难道你不知道吗？”
萧明瑜笑了出来，“娘，女儿都知道。只是女儿不想轻易的认输。好歹也要努力一场，才对得起自己。”
“罢了，既然你想去宫中宴席，那娘就陪着你去吧。不过到了宫里，万事小心，绝对不能胡来，明白吗？”
萧明瑜点头，“娘放心，女儿晓得。”
次日去大房拜年，四房一家人也在。大房准备了丰厚的酒席。
韩氏，廖氏，还有谭氏聚在一起，自然是谈论子女的婚事。萧明桢的婚事还没定下，谭氏自然不好朝外面宣扬。于是就问起廖氏，问萧明的婚期可定好了？
廖氏心头高兴，就说婚期最迟就在今年十月。今年宋家出孝，等宋家除服后，就能成婚。
谭氏又问起萧明怀的情况。说起萧明怀，廖氏就忍不住担心，“仗都打完了，可是人还没回来。说什么要驻防在中州，不知道何时才会换防回来。几年过去，我这做娘的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这个死没良心的。在军中好歹有点关系，怎么就不想想找关系调回京城来。”
韩氏笑道，“四嫂也别担心，明怀是男子，趁着年轻在外面多锻炼几年也好。听说明怀如今已经有五品的官身，可喜可贺，总算有出息了。”
廖氏格外的得意，嘴上还是要谦虚一下的，“区区五品，算不得本事。而且又是武将，同文官没办法比。”
“话可不能这么说，五品也是官身，也是吃管家饭。等将来明怀回到京城，就是说亲，也不同于以往。四弟妹可要擦亮了眼睛，定要为明怀挑选一户好的亲家。”谭氏在旁说道。
廖氏心头高兴又是骄傲，谦虚了几句，就问谭氏，“大嫂，明琦的婚事有眉目了吗？”
谭氏变了脸色，尴尬一笑，“我腿脚不方便，此事只能劳烦她父亲。看她父亲的决定吧。”
廖氏同韩氏心知肚明，萧明琦的婚事还没有眉目，谭氏才会这么说。想想萧明琦的年龄，想想排行行六的萧明都要出嫁了，萧明琦还没嫁出去，果真是实打实的老姑娘。这一年一年的蹉跎下去，萧明琦只会越来越难嫁出去。
萧明瑜有些心不在焉，她还在为周乾的事情发愁。萧明桢找了过来，“明瑜妹妹，看你无精打采的，可是有为难的事情。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说不定就能想出办法来。”
萧明瑜低头笑笑，“是有为难的事情，不过此事三哥也帮不了我。”
“你不说，怎知道我帮不上忙。”
萧明瑜依旧摇头，“此事还不到说的时候。多谢三哥关心，等真的需要你帮助的那一天，我肯定会告诉你。对了，还是说说三哥你吧，婚事有眉目了吗？”
萧明桢点头，“等过了正月，就能定下来。”
“恭喜三哥，等三哥成亲的时候，我定要来讨一杯喜酒喝。”
萧明桢笑道，“求之不得。”
萧明瑜很烦恼，她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改变皇帝的决定。等从大房回来后，萧明瑜无奈之下，给韩士林去信一封，将赵诺说的事情都同韩士林说了。韩士林知道她同周乾的事情，求他总是没错的。
韩士林得了消息，就来到萧府，见萧明瑜。
瞧见萧明瑜苦恼着一张脸，韩士林笑了起来，“真是难得，竟然会看到你露出这个表情。”
萧明瑜苦笑一声，“二舅舅可别打趣我了，还请二舅舅帮帮我，要怎么做才行。”
韩士林皱眉，“舅舅先问你，你同宁王之间”
“我们是清白的，但是我是真心想要嫁他，他也是真心想要娶我，否则也不会被皇上禁足。”萧明瑜知道韩士林想问什么，一口气说了个明白。
韩士林有些为难，“此事很难办。从我本心来说，是希望你放弃宁王，选择赵诺。赵家家风不错，人口也算简单，你若是嫁过去，日子定会过的顺心如意。”
萧明瑜苦笑，“我若是真的如舅舅所说，选择随波逐流的话，也就不会求到舅舅跟前。舅舅，此事还请你帮我。”
韩士林叹气，一脸为难，“说实话，此事舅舅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萧明瑜很失望，难道她同周乾果真是有缘无分吗？难道强求来的感情果真是一场笑话吗？萧明瑜很失落，如今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韩士林又说道，“舅舅虽说不知道该如何帮你，不过此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萧明瑜眼睛发亮，“请舅舅教我。”
韩士林有些为难，“我本不想同你说这些的，不过你都求到舅舅跟前，舅舅若是不给你出个主意，也说不过去。你可知道你娘同皇上究竟有什么过往？”
萧明瑜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韩士林说道，“你娘同皇上当年两情相悦，就如你同宁王一样。并且你娘同皇上的事情，已经在长辈面前过了明路，只等先帝下旨赐婚。可是后来，风云突变，那人竟然娶了苏家的嫡女，弃你娘于不顾。因为此事，你娘很伤心。后来家里为你娘张罗婚事，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可是皇帝那人性子霸道，竟然次次破坏，以至于害的你娘蹉跎了青春。再后来，不得已选了你爹萧茂杨，恰好那时候那人不曾在京城，所以赶着那人回京城之前，将你娘同你爹的婚事办了。等那人回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你娘同你爹也生米煮成熟饭。那人一开始极其恼怒，处处打压韩家。后来或许是那人想明白了吧，知道亏欠你娘太多，这些年不再打压韩家，也一直都想弥补你娘。不过你娘一直不肯对方弥补的机会。你同宁王的婚事，若是由你娘出面找那人说一声，或许还有机会。除此之外，舅舅也不知道还有谁能改变皇帝的决定。”
原来内情如此的狗血，我就算不能娶你，也不允许你嫁给别人。这种爱，果然够变态。如今萧明瑜总算明白，韩氏为何会低嫁给萧茂杨。一个是名声所累，一个是迫不得已。也只有像萧家那样刚到京城，根基不稳，不知内情的人家，才会兴高采烈的答应同韩家做亲家，急匆匆的将婚事办了。换做京城别的世家大族，韩家的盘算，绝对会落空。那么韩氏的结果，要么做姑子，要么就是进宫做妃子。以韩氏的性子，进宫去做妃子，估计要不了几年，就被人陷害失了性命。至于做姑子，韩家怎么可能舍得。好了，嫁给萧茂杨，虽然是低嫁，好歹是嫁出去了。景福帝就算问起，也可以将责任怪在景福帝身上。谁让他不安好心，处处破坏。若是他不破坏，韩氏何必低嫁到萧家受气。也就难怪景福帝想要补偿韩氏。估计这些年，韩氏过的有多惨，景福帝就有多自责。
因为他当年的自私，害的曾经爱过的女人落得如此下场，想想都要心怀愧疚。
萧明瑜愣愣的望着韩士林，“我娘真有办法说服皇帝吗？”
韩士林点头，“除了你娘以外，别人都不行。不过你首先是要说服你娘。”
萧明瑜轻咬红唇，“我没把握。娘就快要嫁给刘将军，这个时候让娘去见皇帝，我觉着那是在害我娘。我怎么可以这么做。”
韩士林叹气，“选择权在你手上，你要如何选择，一定要想清楚。舅舅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萧明瑜微微点头，她很矛盾，她不想牺牲韩氏的幸福。可是牺牲自己的幸福，她也不愿意。萧明瑜双手抱头，苦恼无比。她很矛盾，她无法果断的做出决定。
韩士林出了书房，见到韩氏在外面，丝毫不意外。兄妹二人彼此看了眼，韩氏走在前面，韩士林跟在后面。两人到了花厅，分别坐下。韩氏盯着韩士林，“你同明瑜说的，我都听见了。”
韩士林一脸坦然，“那你想要帮明瑜吗？”
“你这是在给我也是给明瑜出难题。你应该明白，我不想让明瑜走我的老路，不想让她嫁给宁王。我就等着一年的时间到了后，就给明瑜说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可是你倒好，将我的打算全都破坏了。明瑜知道我能帮她达成心愿，她若是来求我，就是为难我。她若是不求我，就是为难她自己。而我，若是不答应，我们母女感情必然受到影响。若是答应，这又违背了我的原则。总之，这就是个两难的问题，我同明瑜都会因为此事痛苦。”韩氏恼怒不已，“你破坏了一切，你说现在要怎么办？韩士林，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愚蠢。”
韩士林苦笑一声，“不叫二哥，直呼其名的叫韩士林，你果然生气了。你以前生气就是这样。你问我怎么办，要我说干脆就成全他们。”
“你糊涂。”韩氏恼怒，“你明知道明瑜同宁王不合适。”
韩士林皱眉，“大妹，明瑜不是你，她同你是完全不同的人。当年你若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能有明瑜这样的决心吗？你说明瑜在走你的老路，我看根本就不是。再说了，成全他们，又有何不可。你同那人，都很遗憾当年的事情。何不将那份遗憾寄托在子女身上，成全子女，何尝不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成全你们彼此。做不成夫妻，难道也不能做亲家吗？”
韩氏变了脸色，“你够了，胡说八道。什么亲家，我为何要同那人做亲家。”
韩士林根本就是无所畏惧，“大妹，你还敢说你对过去的事情都忘了，也不在乎了，你看看你现在像是不在乎的样子吗？你若是真的放下了，为何不能接受做亲家。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我认为，你该去见他一面，在你同刘长卿成亲之前，去见他一面。了结你们的过去，给孩子争取一个机会，然后坦荡无私，心头明亮的嫁给刘长卿。从此以后，云淡风轻，同刘长卿安心的过日子。”
韩氏脸色变幻，神情极为恼怒，“你懂什么？当年的事情”
韩士林果断的打断韩氏的话，“当年的事情，我从头看到尾，你们之间都有心结。这个心结，就是你们的心魔。你若是不解决这个心结，我就不信你嫁给刘长卿之后，就真能安心的过日子。大妹，你没必要自欺欺人。”
此刻韩氏无比的痛恨韩士林，痛恨他的直言不讳，痛恨他的明察秋毫，更痛恨他的逼迫。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韩士林却生生的将疤痕撕开，露出里面不堪一击的烂肉。韩氏闭上双眼，她不想去看，也不想去听，就算是麻痹，也总比直面惨烈的现实要来的轻松。
韩士林却不肯给韩氏逃避的机会，“大妹，你就想这个样子嫁给刘长卿吗？你这样做，你对得起他吗？既然要嫁给他，那就清空你的过往，干干净净的嫁给他。如此才对得起刘长卿对你二十年的矢志不渝。”
“够了。”韩氏咬牙切齿，“你为何要逼我。”
韩士林苦笑，“你是我亲妹妹，我自然是希望你过好自己的日子。我逼你，也是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内心。那块烂肉，是时候挖掉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刀下去，狠狠挖掉吧。”
韩氏双阳迷茫，“二哥，你真的太狠心。”
韩士林叹气，“我不想你害了自己，又害了明瑜。更不想你将来有一天后悔。大妹，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韩氏摆摆手，“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我想独自一人清静一会。”
“好，我这就离开。也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韩氏心乱如麻，过往的事情就如一幅幅画卷，在她脑海里翻滚永不停歇。韩氏这里，苦恼无边，恨不得从来没发生过今日的事情。萧明瑜这边，日子也不好过。萧明瑜也在苦恼，也在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是牺牲自己还是为难韩氏，她无法做出选择。
二人在纠结中，时间到了元宵。
萧明瑜同韩氏都打扮一新，准备进宫。萧明瑜看着韩氏，张了张嘴，“娘，女儿”
韩氏此刻很敏感，“明瑜，是有什么事情吗？你同娘说，娘给你想办法。”
萧明瑜摇头，“娘误会了，并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女儿第一次进宫，很紧张，怕做不好，会被人耻笑。被人耻笑，其实算轻的。就怕给娘还有韩家带来麻烦。”
“傻孩子，有娘亲在，你不用怕。而且今日，你外祖母同你两个舅母都会进宫。届时大家坐在一起，有她们照看着，肯定不会出事的。”
萧明瑜点点头，满腹心事的跟着韩氏进宫去。
萧家同韩家早就约定，在宫门口汇合。萧家先到，等了片刻，韩家人也到了，大家在宫门口验明了身份，一起进宫去赴宴。
到了举办宴席的宫殿，萧明瑜也是心不在焉的，没心思去打量皇宫如何的奢华，来参加宴席的人，身份如何的了不起。萧明瑜今日，显得格外的沉默。而韩老太太她们却将萧明瑜的沉默当做了矜持，认为萧明瑜初次来到皇宫，有这反应并不出奇。
韩氏就要嫁给刘长卿，以后就不再是寡妇的身份。韩老太太趁此机会，拉着韩氏去交际应酬。时隔十几年，再次将韩氏带入京城的顶级社交圈。韩氏没有拒绝，其他人也给足了韩氏还有韩老太太面子，也相当于是给刘长卿面子。刘长卿的身份不是秘密，景福帝为何能上位登上皇位，同刘皇后留给他的势力不无关系，这些在豪门大族里也算不得秘密。刘长卿是皇帝看重的人，是要重用的人，韩氏将来作为刘夫人，大家自然要给足面子。再说了，以韩氏和刘长卿的身份，二人结为夫妻，也算是门当户对。比之韩氏初婚嫁给萧茂杨，更容易得到京城贵妇们的认同。
如此说来，韩氏同萧茂杨的婚事，还真是个悲剧。自始至终，京城的人对萧茂杨就不认可。在京城贵妇们看来，萧茂杨配韩氏，完全是玷污了名门闺女，也就难怪萧茂杨不被待见。连带着韩氏同萧茂杨的婚事也不被待见。
如今韩氏嫁给刘长卿，在京城的主流圈子里看来，韩氏蹉跎了这么多年，总算走上了正道。大家也能心平气和的同韩氏结交，再续当年的情谊。这里面的内情太过复杂，韩老太太对此门清，韩氏则是半懂不懂。不过看大家对她的态度，韩氏也看出点名堂来。当年她在同萧茂杨在京城居住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待遇。韩氏低头，自嘲一笑，对此，她无法可说。
再让韩氏打入主流圈子的同时，韩老太太也没忘记萧明瑜。让韩崔氏和韩霍氏带着萧明瑜，介绍给京城各家的小媳妇大姑娘们认识。过后韩老太太又亲自带着萧明瑜，介绍给各家各户的太太夫人们认识。让人都知道，韩家有一个很能干的孙女，名叫萧明瑜。萧明瑜作为白身，之所以能参加宫宴，那是因为皇帝亲自派人送的请帖。
今日在场的许多人都没见过萧明瑜，毕竟除了韩家外，萧明瑜几乎不出门应酬。但是知道萧明瑜这个人的人却不少。见到萧明瑜，各个眼神意味深长，有好奇的，有鄙薄的，有赞赏的，有挑剔的，也有亲近的。人性百态，算是见识到了。萧明瑜依旧保持着大部分时间沉默，得体的微笑，恭敬的请安问好，倒是让人挑不出礼仪方面的错误。到最后，就有人感叹，亏得是韩夫人的女儿，不然也没有这份气度。言下之意，萧家教养不出这么好的姑娘来，萧明瑜能有今日，全是韩氏教养的功劳。
萧明瑜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正儿八经的说，同京城的家族比起来，萧家的规矩的确不算好。或许可以说，整个中州地界的规矩都不行，也就难怪京城人都说中州那地方爱出牛鬼蛇神。谁让中州地界的民风是如此的彪悍。
随着一声唱和，大家屏息肃穆，恭候后宫诸位娘娘的到来。以苏皇后为首，后面跟了一串。萧明瑜偷偷的看了眼，不知道究竟哪一位娘娘才是周乾的母妃。
苏皇后扫了眼全场，目光最后落在韩氏的身上。韩老太太咯噔一声，苏皇后不会在今日找韩氏的麻烦吧。韩氏都要嫁给刘长卿了，苏皇后应该不会这么想不开。
果然，苏皇后多看了韩氏两眼，就将目光移开，笑道：“今日宴席，大家随意，都坐下吧。”
等苏皇后同后宫嫔妃们都坐下后，大家这才依次坐下。
苏皇后突然说道，“谁是萧明瑜？”
萧明瑜惊呆，苏皇后竟然会找她。韩氏急忙提醒萧明瑜，萧明瑜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民女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萧明瑜的宫规是经过韩家嬷嬷的突击训练，虽然动作不算流畅，但是丝毫不出错，也算是过关了。苏皇后面上带着笑容，“萧姑娘，抬起头来，让本宫仔细看看。”
萧明瑜只能抬头，还不能直视，直视就是以下犯上，是要被治罪的。萧明瑜心头暗骂，真是够了。她一个小虾米，何至于让人注意到。苏皇后根本就是无事找事。
苏皇后还真不是无事找事，今日苏皇后带了两个任务过来，一个是关于萧明瑜的，另外一个则是关于韩氏的。韩氏是个硬茬，别人不清楚景福帝的心思，相伴这么多年的苏皇后，不可能不清楚。对于韩氏，苏皇后是打定了主意，只能容忍，只能笼络，别的手段都不能用。
苏皇后在打量萧明瑜，魏贵妃也没有落后。
苏皇后面带笑容，心头咦了一声，关于萧明瑜的传闻很多，但是却没有关于容貌的传闻。本以为是个样貌普通的姑娘，却没想到，在盛装的衬托下，竟然如此芳华绝代。美艳不可方物。想到太子曾经犯了的糊涂事情，莫非太子见过萧明瑜的真面目？
魏贵妃虽然很嫌弃萧明瑜，认为萧明瑜勾引了她儿子，害的周乾禁足，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萧明瑜长得很好，完全遗传了父母的优点，比之当年的韩氏更要美艳三分。难得的是，气质也极为出众，让人见之忘俗。同传闻中市侩的萧明瑜，几乎是两个人。
苏皇后笑着点头，“不错，是个好姑娘。你过来，本宫今日见了你欢喜的很，本宫给你一份见面礼。”
皇后给的见面礼，萧明瑜不想要，却不得不要。只能上前，低眉顺眼的。苏皇后褪下手腕上的碧玉镯子，戴在萧明瑜的手腕上，“这是本宫的心意，不可推辞。”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萧明瑜恭敬谢礼。
“萧姑娘，到本宫这里来，本宫也有礼物给你。”坐在皇后下首的魏贵妃，笑着说道。
萧明瑜不知对方的身份，苏皇后就说道，“萧姑娘，这位是魏贵妃。”
萧明瑜大惊，魏贵妃就是周乾的母妃，这个萧明瑜是知道的。萧明瑜赶紧上前，恭敬行礼，“民女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的眼光从来不曾出错，果然是个好姑娘。来，这是本宫的见面礼，收着，不要推辞。”魏贵妃给的是一根赤金龙凤簪子，直接插在萧明瑜的头上，萧明瑜根本没办法拒绝。只能躬身行礼，惶恐收下。
苏皇后同魏贵妃的态度亲热得让人觉着诡异，这节奏明显不对啊。到底是她想错了，还是苏皇后同魏贵妃二人出了毛病。萧明瑜心中惶恐无助，同这些宫斗高人比，萧明瑜的手段还差着几个段位。
萧明瑜已经感受得到背后发冷，肯定是谁正在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盯着她。苏皇后同魏贵妃此举，完全是将她推向风口浪尖。尼玛，她可不可以拒绝玩耍。
苏皇后和蔼可亲的问道，“明瑜，告诉本宫，平日里在家中都做些什么。”
这会就直接称呼明瑜，萧明瑜心头感觉更加不好了。萧明瑜真心都要哭出来了，你们这些牛逼人物，可不可以放过我等小虾米。可是没人能听到萧明瑜的心声。萧明瑜只能恭敬的说道，“回禀皇后娘娘，民女在家中帮着母亲打理内院，跟着绣娘学针线活，跟着嬷嬷们学规矩，剩余的时间则是读书，识几个字。”关于生意上的事情，萧明瑜是一句话没说。
苏皇后点头称赞，“果然是个娴静的姑娘。”
她一点都不娴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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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成全婚事
章节名：第174章 成全婚事
“皇上驾到！”随着这声唱和，大家都将目光从萧明瑜的身上移到了大殿门口。萧明瑜趁机告退，回到韩氏的身边。
韩氏很紧张，时隔这么多年，二人再一次的不可避免的要见面，韩氏已经不知道手该放在那里。韩老太太掐了把韩氏，这才让韩氏从那种紧张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平心静气，低着头，起身恭迎皇上的到来。
萧明瑜心口还在快速的跳动，今日注定是一个充满刺激的一天。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景福帝正值壮年，面容威严，气势强硬。让人一见，顿时忘记了去打量他的五官，整个人都被他的气势压制。景福帝身后还跟着一串人，都是诸位皇子。萧明瑜心跳加快，偷偷看过去，周乾，周乾在哪里？终于见到了周乾。幸好景福帝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在大年下将被禁足的儿子放出来，好歹在人前露个面。也好让人知道，宁王还在，宁王只是被禁足，并不是被皇帝否定了一切。
周乾也看了过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到，顿时火花四溅。周乾冲萧明瑜微微点头，示意萧明瑜稍安勿躁，他没有事情。萧明瑜微微点头，只要能见到周乾平安无事，她也算是不枉进宫一趟。
太子殿下回头看了眼周乾，又朝萧明瑜这边扫了眼，冷笑一声。不过萧明瑜如此美艳，倒是出乎太子殿下的预料。
苏皇后率领诸位后宫嫔妃上前迎接景福帝，“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亲手扶起苏皇后，眼角余光朝韩氏看去。他就是做给韩氏看的，让韩氏知道他同苏皇后的感情究竟有多好。只可惜韩氏的反应让景福帝失望了。韩氏一直低着头，不曾朝景福看一眼，自然也没看到景福帝同苏皇后琴瑟和鸣的模样。
景福帝心头气有不顺，不过还是克制了。
景福帝走上主位，扫视全场，目光朝韩氏狠狠的瞪了过来。即便平静如韩氏，也不可能没感觉。全场肃穆，韩氏同景福帝当年那场狗血事件，在场的人，只要是上了年纪的，多半都知道。这会两人见面，众人都期待着一场狗血大战。所以，此刻绝对没有人会去提醒皇帝，如此赤裸裸的目光盯着臣子的未婚妻看，是不对的。
苏皇后同魏贵妃都站在景福帝身后，这二人更不会提醒。苏皇后嘴角向下一弯，她比任何人都期待看到景福帝同韩氏见面的反应。她期待这一日，已经期待了数十年，几乎成为她心里头的心魔。
韩氏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的朝景福帝看过去。二人目光对上，一个激烈，一个如水。激烈的落入水中，连个浪花都没出现。
韩氏笑了，她发现韩士林说的是对的。她早该跨出这一步，同这人个见上一面。如此，过去的才会成为真正的过去。因为今日的景福帝，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不是同她说着要娶她为妻的男子。这个人，对韩氏来说，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可怕。这哪里是她心中仇恨的想念的那个人。她心中的那个人早已经死在岁月长河中。
韩氏释然了，所以她笑了出来，笑的云淡风轻。一切的包袱，在这一眼中，已经可以全然放下。
景福帝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韩氏已经不年轻了，可是他依然能从她身上，看到往昔的那个少女，曾经回忆了无数遍的身影。身量依旧高挑纤细，容貌依旧明艳照人。景福帝的心中此刻有许多的感慨，时间在他的身上刻画上太深刻的印记，但是时间却好像忘记了韩氏。
景福帝突然意识到，这一面没有拉近二人的距离，反而让两人离得更远。只见韩氏那云淡风轻的笑容，景福就已然明白了一切。就好比曾经，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他都能深刻理解一样。
景福帝突然觉着无趣，觉着失落，觉着遗憾。或许不见这一面，那么一切还停留在记忆中。他不会发觉自己的衰老，不会发觉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他可以依旧去回想梦想中的那个明艳的少女，那个简单的姑娘。可是如今这一面，让一切回到了现实的层面。
现实总归是残酷的，景福帝无法否认这一点。即便他是皇帝，他也左右不了时间，左右不了现实。只是遗憾之余，景福帝还有不甘心。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在执着，而另外一个人却可以如此轻松的放下一切。这不公平。是的，景福帝的臭毛病犯了。他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有好日子过的老毛病犯了。
面对景福帝的表情变幻，萧明瑜好想吐槽一句，有病，就要治。
景福帝收回了目光，可是却没说话。所有人都在等着景福帝发表一番演说，比如大家吃好喝好的废话，也比沉默要强。沉默，让整个宴席的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这二人真是够了，要狗血就赶紧上啊，你看我我看你的戏码，到底有完没完。
在大家心焦难耐的时候，景福帝仿佛听到了所有人的心声，又再次的朝韩氏看过来，“韩夫人，好久不见。”
所有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在韩氏的身上。已经释然的韩氏，此刻无比的坦荡。走上前，离着景福帝不过四五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对韩氏来说很安全，对于景福帝来说却觉着二人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韩氏目光直接的落在景福帝明显苍老了不少的面容上，“民妇见过皇上。”
“韩夫人免礼。”景福帝死死的盯着对方，似乎是想将韩氏的容貌刻进心里，血液里，骨髓里。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这一幕也有点狗血元素，可是你们二人难道不该说点什么吗？众人如此的八卦，你们知道吗？还不赶紧狗血起来。
韩氏笑了，“皇上老了。”
景福帝坦然，“整日里为国事操劳，岂能不老。倒是你，同当年比起来，没什么变化。”
韩氏摇头笑笑，“我也老了。我们都老了。”目光朝苏皇后还有魏贵妃那里扫了眼。“皇上，请你保重身体。”
景福帝激动，“韩夫人是在关心朕吗？”
韩氏轻声一笑，“皇上身边不缺关心的人，不是吗？民妇想皇后娘娘同诸位嫔妃们，都比民妇更关心皇上的身体。还请皇上多加保重，这个国家离不开皇上。”
景福帝神情一愣，接着板着脸说道，“多年不见，果然是生疏了。”
“这是自然。皇上不必为此耿耿于怀。”韩氏轻声说道，“若是皇上没别的吩咐，民妇告退。耽误了大家用宴的时间，真是过意不去。”
没关系，完全没关系，你们二人可以继续狗血下去。大家看的津津有味，千万别停。
韩氏感受不到大家的八卦之心，福了福身，退到位置上。景福帝的目光一直追着韩氏，恨不得在韩氏的身上烧出一个洞来。韩氏却平静的很，这倒是让众人感到出乎意料。
景福帝深觉无趣，这不是他想要的见面。他情愿韩氏歇斯底里的怒吼，大骂，也不要韩氏如此的平静。景福帝猛地站起来，深深看了眼韩氏，“你们继续用宴，朕有事情要忙，先走一步。”
景福帝一动，苏皇后也没挽留，只是让太子殿下赶紧跟上。
众人起身恭送皇上离去，诸位皇子又在景福帝身后跟了一串。今日这一出戏，果然充满了狗血。
周乾偷偷的看着明瑜，明瑜也朝周乾看去。二人目光交汇，情意暖暖。
快要走到大殿门口的景福帝，突然止住脚步，这让正在恭送的众人，顿时又提起了精神来。景福帝这是要继续狗血下去吗？
景福帝朝韩氏看过来，韩氏无动于衷。接着景福帝又朝韩氏身边的萧明瑜看去，萧明瑜顿时就紧张了，挺直了背脊，微微低下头，不敢触犯龙鳞。
景福帝突然笑了，让人惊悚。接着又听到景福帝说：“你的女儿同你很像，很不错。你很有福气。”
韩氏淡然一笑，“多谢皇上。明瑜，还不赶紧谢过皇上对你的肯定。”
萧明瑜急忙上前行了个大礼，“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看看。”
萧明瑜无法，只能微微抬头，方便景福帝看清楚自己的容貌。
那一瞬间，景福帝被惊艳了一把。萧明瑜并非绝色，可是这般出众的容貌配上那独特的气质，就是跟前有个绝色，也会被萧明瑜比了下去。景福帝意味深长的笑了，“很好。”还很意味深长的朝身后的太子殿下和周乾看了眼。
太子殿下很紧张，赶紧做出诚恳的姿态来，表示自己对萧明瑜这个女人没想法。但是周乾的表情却很坚定，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景福帝，他很在乎萧明瑜，他想要娶萧明瑜为妻。做这一切，只是单纯的因为萧明瑜这个人，而不是因为萧明瑜背后的那些产业。
景福帝冷哼一声，极为不满。萧明瑜是不错，但是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景福帝看人的目光一变，萧明瑜立马就察觉到其中的变化。心里头忐忑不安，平息静气，等待着景福帝的下一个反应。
景福帝又朝韩氏那边看去，目光极其复杂。然后才对萧明瑜说道，“你退下。”
萧明瑜躬身应是，缓慢退下。景福帝深深的看了眼韩氏，然后大步离去。
景福帝一走，这大殿的温度总算回暖，气氛也渐渐的恢复。苏皇后笑呵呵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有太多的目光停留在韩氏和萧明瑜的身上，萧明瑜只觉着浑身不舒服，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见萧明瑜情绪不高，韩氏关心的问道，“可是难受？”
萧明瑜低着头，嗯了声，没有多说。
韩氏拍拍萧明瑜，“不用多想，一切都有我。”
萧明瑜抬起头，愣愣的问道，“娘同皇上之间”
“那都已经是过去，娘早就放下了。”
这话萧明瑜是相信的，看韩氏同景福帝说话的态度，就能看出一点端倪。萧明瑜笑了起来，“真好。女儿恭喜娘亲。”
韩氏笑了笑，问道，“见到宁王，你作何感想？”
萧明瑜苦笑一声，“女儿想什么也没用。”
韩氏叹气，问道，“认定了吗？难道别人都不行，非得那个人吗？何不从现在就放弃。”
萧明瑜苦笑的摇头，“娘，女儿也想放弃。这份感情，很辛苦，很沉重，女儿的小肩膀几乎承受不起。可是一百步的路已经走九十步，就在最后十步放弃，女儿不甘心。女儿还想再努力努力，或许继续努力，事情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韩氏认真的问道，“想好了吗？不改变决定？”
萧明瑜摇头，坚定的说道，“女儿已经想好了，不改变。我不想辜负别人的同时，连带着自己也被自己辜负。娘，你放心吧，女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韩氏点点头，“好吧，娘知道了。”
萧明瑜没敢去看韩氏的表情，她怕在韩氏脸上看到拒绝，更怕看到韩氏妥协。她觉着自己很无耻，她这是在逼迫韩氏帮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当韩氏问起的时候，萧明瑜就那么说了。萧明瑜很自责，很苦恼。她的话肯定给了韩氏莫大的压力。万一韩氏真的为了她去找皇帝，那该怎么办。她该哭还是该笑？萧明瑜已经无法理解自己的内心。
韩氏拍拍萧明瑜，“不要想那么多，年纪小小，想太多不好。”
萧明瑜笑了，可是笑的却比哭还难看，“娘，是我不好，是我给你带来了负担。娘无需为我做出任何妥协，其实任何结果我都能承受，真的。女儿没骗你。我之所以坚持，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不是非得求一个美好的结果。娘，你绝对不能为了我妥协。”
“傻孩子，你认为我就是那么脆弱吗？难道连这点事情也不能面对吗？你是我女儿，我能帮你的时候，若是拒绝帮你，事后我定会后悔的。放心吧，不要有负担，不要多想，娘知道该做什么，也知道该如何做。”
萧明瑜傻傻的看着韩氏，若非场合不对，萧明瑜绝对会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在韩氏的怀里。就算没哭出来，萧明瑜的眼中也有了泪意。
韩氏替萧明瑜擦掉眼泪，“傻孩子，做出这个样子是成心让我难过吗？没瞧见，那么多人都盯着我们，你若是再哭，可就成了笑柄，让人觉着晦气。谁不定别人还会找我们的麻烦。”
“我不哭。”萧明瑜急忙擦干眼泪，“女儿很愧疚，也很感动。娘真好。果然是我的亲娘。”
“什么胡说，不是你的亲娘，那是谁的亲娘。”
萧明瑜很不好意思的笑笑，“娘说的对，都是女儿糊涂。”
萧明瑜心情放松下来，这一刻，似乎任何困难都不再是问题，都会有被解决的一天。
众人酒酣耳热之际，韩氏悄声离去。韩老太太朝韩氏看了眼，微蹙眉头，心下有些担忧，本想派人跟上，最后却叹息一声，罢了，何必去干涉。
韩氏出了大殿，被冷风一吹，脑子瞬间清醒过来。韩氏微微一笑，朝一位管事太监走去，“我要见皇上，你让人通报一声。”
那管事太监本想斥责一声，“你谁啊？”不过话到嘴边，急忙咽下。这位韩夫人，宫里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更何况之前皇帝的对韩夫人格外不同的态度，也让宫里的人知道，这位，可不能惹。
管事太监躬身说道，“韩夫人请这边走，奴才这就让人去通报。”
韩氏跟着管事太监来到议政殿门外，管事太监同总管太监耳语了几句，然后就退下。韩氏上前，拿出玉佩在总管太监的眼前晃了一眼，说道，“我要见皇上，还请通报。”
总管太监极为客气的说道，“韩夫人稍候，奴才这就去请示皇上。”
总管太监急匆匆的进了大殿，很快又从里面出来，“韩夫人请进。皇上就在里面等着。”
韩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脚下一跨，走进了大殿。大殿门被关上，屋里的光线显得昏暗。韩氏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景福帝。哼了一声，朝隔壁的暖阁行去。景福帝就在这里面，面前摆了厚厚一摞奏折。
韩氏走上前，恭敬请安，“民妇参见皇上。”
景福帝目光冷冷的盯着韩氏，“朕没想到你会主动来见朕，真是让朕惊喜，又让朕忍不住猜测你主动来见朕的目的。”
韩氏淡然一笑，“皇上说的没错，民妇来见皇上，的确氏有目的的。”
景福帝冷笑一声，“韩悦，你可恨朕？”
韩氏瞬间迷茫，不过转眼又恢复了清明，“曾经恨过。恨你的绝情，恨你的冷酷，更恨你数次破坏我的姻缘，致使我不得不嫁到萧家去。”
“这么说来，你嫁给萧茂杨，也是颇有怨气的。”景福帝听到这番话，反而高兴起来，“既然有怨言，当初你为何不答应朕进宫。只要你肯进宫，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就是立你我的孩子为太子，朕也能做到。可是你为什么要拒绝。”
“我为什么不能拒绝。”韩氏冷冷一笑，“让我进宫为妃，侍奉别的女人，在别的女人面前立规矩，同那些人斗的你死我活，每每看到你去别的女人屋里就痛不欲生。难道这样的生活，就是我该要的吗？周申，你害我如此，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景福帝起身，慢慢走向韩氏。韩氏没有退缩，冷漠的看着景福帝。景福帝靠近韩氏，轻叹一声，“多少年了，朕有多少年没听到有人称呼朕的姓名。只有你，只会是你，才会这么称呼朕。久违了。”
韩氏冷笑，“皇上这是要同民妇叙旧吗？”
“朕是想同你叙旧，就怕你不答应。”景福帝轻声一笑，“你可知道，听到你亲口说你恨我，我心里是多么的满足。原来不是朕一个人在耿耿于怀，你也不能逃脱。如此，朕就满足了。悦儿，我们是注定的一对，进宫来吧，陪在朕的身边，给朕生一个小孩。你的儿女，朕都会当做自己的子女来看待，给他们封爵，给他们尊荣。好不好。”
韩氏大笑出声，满脸嘲讽之色，“你疯了吗？让我进宫？当年我都没进宫，今日更不会进宫。”
景福帝突然变脸，恶狠狠的盯着韩氏，“所以你是打算忤逆朕吗？你是打算嫁给刘长卿吗？萧茂杨有什么好，刘长卿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肯嫁给他们，就是不肯陪在朕的身边。你说啊！”景福帝疯狂的摇晃着韩氏的肩膀，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吞噬入腹。
韩氏一直冷眼看着，即便身体很难受，她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冷漠。“你疯够了吗？”
一句话，让疯狂的景福帝冷静了下来，呵呵一笑，“你认为朕是在发疯？韩悦，你莫要仗着朕对你的纵容，就在朕面前放肆。”
韩氏讥讽一笑，“纵容？若是皇上果真纵容我，又何必破坏我的姻缘，若是皇上当真纵容我，又何必让人戏耍萧茂杨。若是皇上真的纵容我，又何必让人来挑衅我。皇上的纵容，我消受不起，还是请皇上收回去吧。”
景福帝很暴躁，心里头积蓄了几十年的怒火，这一刻恨不得全部爆发出来，“你知道不知道，当年朕得知你竟然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朕恨不得冲到萧家去，将萧茂杨宰了。不过朕忍住了，既然你想嫁，那朕就成全你。朕等了你这么多年，盼了你这么多年，只希望有一日你能回心转意，能够想到朕的好，重新回到朕的身边。你回到京城的几年，朕一直克制着没去找你，就是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能够主动回到朕的身边。可是你再次让朕失望，你竟然要嫁给刘长卿。韩悦，朕对你很失望。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挑战朕的底线。”
韩氏低头一笑，笑自己的蠢，更是要笑景福帝的痴。“萧茂杨再不堪，我也是他的妻。刘长卿再不好，我同样也是他的妻。他会待我如珠如宝，我同他生下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这一切，周申你给得了吗？你让我进宫，进宫做什么？做你的妃子，看似风光无限，等到哪天你大行，新皇即位，等待我的就是一杯毒酒。周申，我本已经忘了过去的事情，也忘了对你的恨，但是现在你所做所说，只会让我重新恨上你。”
景福帝满不在乎的说道，“恨朕，总比无视朕要好。”
韩氏冷漠一笑，“周申，你大可以试试看。你若是胆敢逼我入宫，你最终得到的只会是我的尸体。”
景福帝吃吃的笑了起来，“韩悦，你果然是吃定了朕。你说，若是朕用你的子女做筹码威胁你，你还敢给具尸体给朕吗？”
“你无耻。”韩氏瞬间变了脸色。
“朕真的很想真的无耻一回，当年若是朕肯下定决心，用你的家人来威胁你，朕何须等待这么多年。朕一时心软，不想逼你过甚，竟然让你钻了空子，趁着朕不在京城的时候，嫁给了萧茂杨。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朕多么想将萧家满门抄斩，想将韩阁老打入大狱。但是朕一直在克制，一直在忍耐。因为朕知道你不喜欢朕做一个残暴的君王。这些年来，朕之所以克制，全都是因为你。如今，你是想逼着朕对你的家人动手吗？”景福帝狠狠的捏着韩氏的下巴，“悦儿，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韩氏无所畏惧的盯着景福帝，“我承受不起你的克制。说什么为了我才会克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会相信你的胡说八道吗？你所谓的克制，为的是你的皇位，你的国家，你的名声，你的帝王大业。至于我，不过是你闲来无事的消遣。你所谓的回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我们之间，早在你背信弃义的那一天，就不存在任何回忆。还有，你现在也可以派人杀光萧家全族，杀光韩家全族，杀光刘家全族。可是你敢做吗？你不怕背负世人骂名的话，你尽管去做。”
景福帝吃吃一笑，“懂朕的人，永远都只有你一个。悦儿，朕诚心的请你回到朕的身边，好不好？朕会补偿你，将过往十几年的遗憾，全都补偿给你。”
韩氏叹息一声，摇头说道，“迟了，一切都已经迟了。你若是真想补偿我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景福帝眼神变了，帝王威严显露无疑，“答应你一件事情？什么事？”
韩氏笑着，将玉佩放在景福帝的面前，“当年你给我这个玉佩，曾说，我可以凭借这个玉佩要求你做一件事情，这个承诺是否有效？”
景福帝拿起玉佩，“没想到你还留在身边。朕以为你已将扔了它。”
“是想扔了它，可是又捡了回来。”韩氏自嘲一笑，“请问皇上，当年你的承诺还有效吗？”
景福帝笑道，“自然有效。只是不知你想求我做什么？”
韩氏轻声一叹，“我希望你能同意宁王同明瑜的婚事。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景福帝大皱眉头。
韩氏又说道，“当年宁王还不曾封王，初次去到中州，我就曾见过他。那时候他就说想娶明瑜为妻。我同他约定了四年之期，只要四年内能请来指婚的旨意，就答应将明瑜嫁给他。四年之期过去，他没有做到，我也想着此事就此作罢。只是我那闺女，明瑜是个死脑筋，求着我再给一年的时间。这些年，明瑜那么拼，那么努力的去赚钱，办各种产业，不是因为她真的有多爱钱，而是因为她知道以自己的家世配不上宁王，所以她想通过置办产业来增加自己的砝码，让皇上您能同意他们的婚事。可是明瑜没想到，她努力的一切，却成为最大的障碍，简直就是弄巧成拙。这些日子看她寝食难安，一直在纠结矛盾，我做娘的岂能不动容。皇上，这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希望你能成全这两个孩子。明瑜同宁王之间，是很单纯的感情，并不参杂其他的功利因素在其中。”
景福帝呵呵一笑，“你将玉佩拿出来，竟然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婚事。”
韩氏望着景福帝，“当年我们之间很遗憾没有在一起，如今我们将心愿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让他们去实现我们当年的遗憾，皇上不觉着这样很好吗？”
景福帝冷冷一笑，“你竟然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婚事来求朕。”
韩氏自嘲一笑，“莫非皇上还认为我该为了别的事情来求你吗？答应不答应，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皇上何必做如此姿态。”
“好，好的很，朕真是小看了你。”景福帝一拳头打下去，紫檀木桌子要哭了。
韩氏不为所动。“这是我的愿望，请皇上成全。”
景福帝回头，死死的盯着韩氏，“若是朕不成全，你要如何？”
“民妇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回家照常过日子。不过民妇已经努力过，自然不会再有遗憾。只能说两个孩子有缘无分，就同当年的我们一样。”韩氏轻声一笑，“今日打搅皇上，该说的都说了，民妇告辞。”
“朕准许你离开吗？”景福帝死死的拉着韩氏的手腕。
韩氏冷漠的看着对方，“还请皇上放手。”
“朕不放。”
无耻！
即便无耻，他也不会放手。
韩氏叹气，“你究竟想如何。”
景福帝心中惨烈一笑，面上却丝毫不显，霸道的说道，“许多年不见，陪朕用一餐饭。等朕心情好了，说不定会答应你的要求，成全那两个孩子。”
韩氏狐疑的盯着景福帝，何时此人这么好说话？
景福帝不管韩氏如何想她，将她拉入座位，两人挨着坐在一起。又命人送上饭菜。“宴席无趣，你定没办法吃饱。正好，朕这里有不少好东西，你陪着朕用一餐饭，朕也就满足了。”
景福帝会这么容易就满足？韩氏怀疑，却也不得不听从景福帝的吩咐。毕竟景福帝也说了，或许会成全两个孩子的婚事。这是一个希望，韩氏不想放弃。
饭菜摆好，韩氏叹气，拿起碗筷，亲自给景福帝布菜。
两人沉默的吃着饭菜，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屋里的气氛还算融洽，景福帝难得的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意味的，单纯的笑容。他望着韩氏，简单的说了一句，“真好。”
韩氏轻声一笑，“皇上多吃点吧，你这些年憔悴了不少。”
景福帝大笑，“想说朕老了，就尽管说。自古以来，做帝王的人，没几个长命的，也没几个不衰老的。朕已经比很多人好了许多，至少朕还有一个念想。”
韩氏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用饭。
景福帝感慨的说道，“你说当年朕若是同你在一起，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韩氏自嘲一笑，“皇上是有大志向的人，若是同我在一起，皇上的抱负又如何能够施展，皇上又如何能够君临天下。放弃我，是你做出的正确的选择，毕竟当年的我们都太弱小，我和我背后的韩家，当年也给不了你太多。你选择苏氏，是对的。”
景福帝苦笑一声，“可是这些年来，朕时常回想过去，当年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非得同苏家妥协吗？”
“苏家是皇上的母族，也是皇上的妻族。苏家对皇上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皇上不应该这么说的。”韩氏轻声劝解。
“忠心耿耿，好一个忠心耿耿。苏家究竟是为了朕，还是为了他们苏氏一族的荣华富贵。”
韩氏放下碗筷，“这些有区别吗？为了皇上，自然也是为了苏氏一族。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世人莫不是如此。皇上对人太过严苛了点，这世上没有圣人。也没人做得了圣人。圣人只存在于传说，存在于书本。”
“哈哈，这话说的不错。不过并非是朕严苛，而是有些人不知好歹，非要来挑战朕的底线。朕不得不给这些人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好歹。否则岂不是以为朕是黄口小儿，可以随意欺凌玩弄。”
韩氏笑道，“皇上真会说笑，这世上的人，谁敢欺凌玩弄皇上。不过是帝王威严所致，容不下不同的声音罢了。”
“你还真是敢说。”景福帝也放下碗筷，“不过朕喜欢听你说起这些。今日朕很高兴，算是了却了朕多年来的心愿。你放心，既然你求到朕的面前来，朕自然会成全那两个孩子。不过朕不会马上下旨，朕还想再看看，看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如当年的我们。”
“他们是不同的。”韩氏就这么说道，“我们同他们是不同的，明瑜也是不我，宁王更不是你。他们有他们的坚持和梦想。看着他们，我就想起当年的我们，其实比起来，我们多有不如。”
“哼，朕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朕岂能不知道。他这次虽然立下大功，但是在朕看来还是浮躁了一点，需要狠狠打压。”
韩氏有些无语，换做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会努力夸奖，狠狠奖赏，而不是一味的打压。不过天家父子，同平常百姓家自然是不同的，韩氏也不说什么。只是躬身谢过景福帝。景福帝展露帝王威严，冷冷的看着韩氏，“你去吧。从此以后，朕会努力不回想过去的事情，也会努力忘记曾经。朕，希望你能过的开心一点，简单一点，生活中不要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朕也希望从今以后，我们真的能够各自安分。”
韩氏躬身称谢，“多谢皇上成全。”
“不用谢朕，是朕亏欠了你，没能信守承诺。既然你将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那朕岂能不答应。你退下吧，朕需要冷静冷静。”
“民妇遵命。”
韩氏离去，景福帝一人，把玩着那个意义非凡的玉佩。呵呵一笑，笑声中满是讥讽，是嘲笑。是在嘲笑他自己，也是在嘲笑韩氏，嘲笑老天的玩弄。景福帝深深叹息，将玉佩收起来放在木匣里。何必拿出来碍眼，既然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韩氏再次回到举办宴席的大殿内，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其实在韩氏离开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不过没人开口说而已。韩氏一去就是一个时辰，不用说，肯定是去见景福帝。众人暗自猜测，不知道韩氏同景福帝究竟说了些什么。
不少人又去看苏皇后还有魏贵妃，这二人早就修炼成精，面色如常。想从她们的面容上看出一点端倪，那就是在做梦。
苏皇后微微眯起眼睛，端起茶杯，遮盖住眼中的精光闪烁。韩氏去见景福帝，她不奇怪，也不意外。她好奇的是韩氏同景福帝的谈话内容，这才是值得她来关注的。苏皇后又朝魏贵妃看了眼，笑道，“长康那孩子，很快就能真正出来吧。立下大功，皇上定有重赏。”
魏贵妃抿嘴一笑，“借皇后娘娘吉言，臣妾只盼着长康经过此事后，能有所长进。”
“长进肯定是有的，毕竟是太子之下，最为能干的皇子。”苏皇后轻声说道。
魏贵妃目光一闪，心头暗自冷笑。太子之下？哼，果然是太子之下。魏贵妃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长康这孩子还需要同太子殿下多学学。”
苏皇后微微点头，“你若是有心，就让长康去找太子殿下，本宫吩咐下去，太子不敢不从。让他们兄弟二人好好相处，一起会皇上分忧。”
“皇后娘娘说的没错，臣妾记着皇后娘娘的恩典。”
两人你来我往，心思各异。敏感的字眼，一个都不说。但是言下之意，却也明白。如今不是针锋相对的时候，还需要联手，先将其他的势力都干掉。到最后，两人连带各自的儿子，再来一决高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也别怨恨谁。
协议初步达成，也算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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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兄弟分家
章节名：第175章 兄弟分家
韩老太太悄声问韩氏，“你去见了皇上？”
韩氏点头，应是。
韩老太太叹气，“他可有为难你？”
“娘放心，皇上不曾为难女儿。”关于萧明瑜同宁王的婚事，韩氏选择了沉默，等宫中旨意下了，再说此事不迟。
韩老太太拍拍韩氏的手，“难为你了。你马上就要嫁到刘家去，以后就不要再同皇上见面。长卿这孩子的确很好，也很大度，可是再大度的男人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即便那人是皇帝，也不行。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的。”
“多谢娘教诲，女儿明白。”韩氏轻轻一笑，笑的云淡风轻。那些过往，如今她真的可以放下。轻装上阵的感觉无比的美好。
期间人多嘴杂，韩氏没有同萧明瑜细说，只是示意萧明瑜放心，一切都很好。
萧明瑜长出一口气，心情格外的轻松。
宴席结束，同苏皇后还有诸位嫔妃告辞，苏皇后拉着韩氏的手，“韩夫人，我们多年没见，本宫甚是想念。之前人太多，本宫也不得空。改日本宫再请你进宫来，我们姐妹二人好好叙叙，说说这些年来，大家各自的生活。如何？韩夫人一定会给本宫这个面子吧。”
韩氏浅笑，“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只是三月的婚期，如今正是忙的时候，怕是一段时间内都没时间，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苏皇后笑道，“这有什么关系，等你嫁到刘家后，本宫给你下帖子，届时你一定要来。”
韩氏没有应下，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几句。苏皇后也不在意，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韩氏的态度而已。从而判断皇上对韩氏的心意，判断皇上的态度。
韩氏好不容易摆脱苏皇后，走出宫门，才算松了口气。当年大家都还年少的时候，韩氏同苏皇后就玩不来。二人虽然认识，却极少来往，也很少说话。要说苏皇后像谁，韩氏以为，苏皇后同范王妃是同一种人。她们二人来往才是理所当然。偏偏这位苏皇后看范王妃极为不顺眼，两人自年少的时候就有些不对付。如今一个贵为皇后，一个成为王妃却被禁足在王府不得出门。不知这二人碰面后，会有什么狗血事情发生。
等回到家里后，韩氏仔细的同萧明瑜说了景福帝的意思。会成全他们，但是不会立即下旨。估计会想给宁王几个考验，看看宁王的资质。或许也是想看看萧明瑜的表现。总归，景福帝的心思很难猜，韩氏让萧明瑜，在赐婚旨意下来前，都要小心行事。尤其是生意上的事情，暂时就不要扩张，免得又引来非议。
萧明瑜心情一松，答应下来，“娘，放心吧。现在光是一个四通快运，就让女儿忙不过来。别的生意，女儿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不去操心。”
韩氏笑笑，接着又同萧明瑜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你同宁王能在一起，殊为不易，希望你能够珍惜这段感情。以后出嫁后，脾气也要收敛一二，学会相夫教子，不要将所有心思都放在生意上。男人是不会喜欢的。”
萧明瑜挨着韩氏，“女儿听娘的，娘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道就好，娘只希望你能幸福。”
萧明瑜笑道，“娘的幸福才更重要。三月，娘就要出嫁了，届时明姐姐肯定会带着孩子来京城。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又能聚在一起。对了，娘可有考虑过如何安排明业同明璇二人，难道也要让他们跟着去刘家吗？这样会不会不好？”
韩氏皱眉，“不去留家，又能去哪里。难道你放心将他们姐弟二人留在府里吗？”
“女儿是不放心，可是让他们跟着去刘家，女儿也不高兴。这二人都是白眼狼，养了这么多年都养不熟。既然如此，何必给他们脸面，让他们沾刘家的光。娘，不如等开了年，女儿就让人想办法，先将明璇的婚事定下来。早早的将她打发出去。”
韩氏点头，“这是不错。可是你是姐姐，自然是你出嫁后，才能将她打发出去。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说该如何做？不带他们去刘家，不合适。而且你刘叔叔也已经同意了。”
萧明瑜不甘心，“娘，不如将他们姐弟二人打发到大房去。让大伯父同大伯母先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等女儿嫁出去后，就将明璇打发出去。然后明年给明业说亲，让他分家出去单过。”
韩氏皱眉深思，“这件事情需得同你大伯父大伯母商量。他们未必愿意。”
萧明瑜笃定的说道，“大伯父肯定愿意。大伯父如今还指望着外祖父帮他起复，他怎么可能驳了娘的面子。”
韩氏笑笑，“行，改明儿就派人去大房说一声，先探探大房的意思。”
一方面要探大房的意思，另外一方面，萧明瑜也在忙着给萧明璇物色合适的夫婿。通过广撒网，让下面的人提供消息，萧明瑜倒是整理出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全都是商人世家的子弟，年龄最小的十五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是二十二三岁。家族世代经商，并无出仕的人。这些人也全都是外地人，只不过每年因为生意会来京城住个三五个月。这些人的外在条件完全符合萧明瑜的要求。至于长相，只要不是歪瓜裂枣就行。品性方面，只要没有作奸犯科就行。
萧明瑜拿着名单交给韩氏，韩氏看过后，暗叹一声，“就上面的这些？”
“是，就是这些。具体的还请娘做主。”萧明瑜笑着说道。
韩氏将这些人的资料都翻看了一遍，最后说道，“表面看起来都还行，不过还是要具体看看人才行。即便是给庶女说婚，这表面功夫也要做足。娘不希望在这细节上，让人诟病。”
“娘放心，娘任何时候见他们都行。女儿会安排好一切。”
韩氏点点头，“在家里见面不好，还是约到外面去，最好不要刻意，如此方能看出这些人品性。”
“娘，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同我们有生意上的来往。女儿只需以生意的名义，就可以将他们约过来。届时娘躲在暗处，可以仔细看看这些人的品貌，再做决定不迟。不过女儿还是认为，明璇的婚事需要早点定下，不能再耽误下去。早点将他们姐弟二人打发出去，娘也早一点甩掉这个包袱。”
“行，娘听你的，早点定下婚事。”韩氏笑着答应下来。
刚出正月，萧明瑜就安排了一次会面。当然是以生意的名义来安排的。就安排在黑白棋社。韩氏同萧明瑜都没出面，躲在暗处偷偷打量那些人的表现。出面的人是沈民有。经过几年的历练，沈民有早不知当初的吴下阿蒙。如今派头十足，走出去，绝对没人怀疑他不是东家。沈民有有能力，有忠心，这样的人脑子还很好使，萧明瑜自然要重用他。
由沈民有出面，那些青年们，一个个都显出了原形，倒是让韩氏真正认识到这些人的品性。
看过之后，韩氏回到家，用了两天时间考虑，最终定下一位年龄十九的商人子弟。这人是西北人士，长得器宇轩昂，文采也有点，当然也少不了商人的市侩。家族庞大，不过家中人口还算简单。选这样的人，韩氏也是考虑了多方面。年龄，性情，品貌，家族规矩，家族传承。虽然萧明璇是个庶出，并且同韩氏不亲近，江姨娘同韩氏还有仇，但是韩氏也没打算借此机会糟践萧明璇。好歹将萧明璇嫁出去，将来是好是歹，就同她没关希。反正作为嫡母的责任，韩氏已经是尽到了。
选中了人，接下来就是请人出面，透露萧家要结亲打发闺女的意思。
墨家一听说萧家五房想同他们墨家结亲，顿时吃了一惊。接着又是狂喜。萧家五房在朝中如何，韩家如何，刘家如何，墨家或许不清楚。但是萧家五房的生意，墨家却是门清。那什么这几年闹的沸沸扬扬的肥皂厂，四通快运，都同萧家五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单是凭着这一点，墨家就不会拒绝。
不过墨家人还是派人仔细打听了一下，萧家要嫁的是庶女，这是必然的。虽然庶女不是那么受待见，可是好歹也是从萧家五房出来的。以后借着这层亲家关系，多多少少总能有点好处。
墨家当即答应下来。
韩氏担心墨家事后反悔，于是找了个日子，请墨家人上门，相看萧明璇。而萧明璇本人对此则是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她的终生大事，立马就要定下来。
萧家人长得都不错，萧明璇虽然庶出，却也不差。墨家人见了，自然表示满意。于是两家便定下了这门婚事，写下了婚书。等萧明瑜出嫁后，就给萧明璇办婚事。
婚事定下，这才想起还没告诉正主。韩氏派人去同萧明璇说一声，也好让萧明璇有个准备。
萧明璇得知消息，如遭雷击。尤其是得知对方是商户之子，还是西北那苦寒地方，萧明璇顿时就受不了。大哭大叫算是轻的，摔打东西那是必要的程序。守门的婆子去看了眼，只要萧明璇没伤害到自己，她们就不管。
不过当萧明璇口出恶言，大声辱骂萧明瑜还有韩氏的时候，守门的婆子就不能不管。有人去通知萧明瑜，有人去警告萧明璇。但是萧明璇却越发变本加厉，只差诅咒萧家的十八代祖宗。
萧明瑜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萧明璇口出恶言恶语，难以想象那些话竟然是出自一个闺秀的口中。
萧明瑜走进去，冷冷一笑，“我要是你，现在就闭嘴。”
萧明璇大哭，“萧明瑜，你不得好死。我怎么碍着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凭什么给我定下这门婚事。我不嫁，我告诉你们，我死都不嫁。”
萧明瑜冷笑说道，“那你就去死吧，没人会拦着你。”
萧明璇被噎住，“你，你，你恶毒。你不得好死。”
“放心，你死之前，我肯定活的好好的。还有你觉着我们没资格决定你的婚事吗？萧明璇，你怎么会如此的天真。你是庶出，父亲不在了，你的姨娘也死的那么不光彩，我娘是你的嫡母，别说决定你的婚事，就是要你死，也是一句话的事情。如今我娘肯费心思给你定下亲事，还打算给你准备一份嫁妆，你若是识趣，就该安分守己的等着嫁出去。同时若是有心，就该去谢过我娘为你辛苦一场，说不定我娘一高兴，给你的嫁妆多添一二千两银子。”说到这里，萧明瑜嘲讽一笑，“不过现在可定不需要过多花费，反正你这张嘴，让人厌烦的很。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么就按照萧家的标准，给你准备五千两的嫁妆，将你打发出去就行。”
“你们恶毒，你们无耻。萧明瑜，我恨你。我明明可以嫁给宋子敬的，你凭什么给我退亲，凭什么给我定了个西北苦寒之地的婚事。我不要，我坚决不要。”萧明璇疯狂的大喊，似乎这样，就能破坏这门婚事一样。
萧明瑜嘲讽一笑，“这事情可由不得你。不过你要是死了，那肯定不用出嫁。只要你敢死，我就帮你退亲。如何，萧明璇，你有胆量去死吗？”
萧明璇愣愣的望着萧明瑜，心头发狠，全身力气集中在一处，猛地朝着萧明瑜冲过去。她要杀了这个女人，她要让这个女人也尝尝她的痛苦。
萧明璇一动，萧明瑜就已经发觉此人不怀好意。见萧明璇冲过来，萧明瑜抬脚，狠狠的朝萧明璇的腹部踢去。这一脚，萧明瑜是用了全力的，几乎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萧明璇被狠狠踢中，然后身体反倒，滚在地上。捂着腹部，疼痛哀呼。
萧明瑜拍拍手，她一点都不同情萧明璇。萧明璇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要怪，就怪她有一个恶毒的姨娘。没她姨娘的言传身教，萧明璇绝对长不成这个样子。
萧明瑜转身离去，对守门的婆子吩咐道，“看好八姑娘，她要是再吵闹的话，直接堵住她的嘴，免得污人视听。还有，你们将她盯好了，不要让她同外面联系。若是谁敢阳奉阴违，我就让她好看。”
“姑娘放心，奴婢们一定会严格按照姑娘的吩咐去办。”
萧明瑜点点头，“如此甚好。多用点心，本姑娘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萧明瑜眼神示意，水仙就替萧明瑜打赏诸位婆子，每人一个荷包，荷包里面装了二两散碎的银子。
搞定这件事情，萧明瑜就要忙着韩氏的婚礼。结果没过两天，婆子就来禀报，说是萧明璇在绝食。
萧明瑜听了后眉眼都没动一下，“既然她想绝食，就让她去吧，不用理会她。不过每日三餐照样送去，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坚持几天。”
“奴婢遵命。”
萧明璇是真的在绝食，已经坚持了两天。即便喷香的饭菜摆在眼前，她也不会去看一眼。韩氏得知消息，有些担心，生怕萧明璇饿死了。萧明瑜就笑道，“娘放心吧，那萧明璇饿不死。她不过是在同我们示威而已。若是我们妥协，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萧明瑜嘲讽一笑，萧明璇根本就没有死的勇气，又怎么会出人命。“娘放心吧，等她饿的受不了的时候，自己都知道去吃饭，不用我们操心。”
韩氏蹙眉，“此事你让人盯着点，如今时节，不要闹出人命。虽然是庶出，却也是萧家人。若是真让她饿死，别人会戳我们的脊梁骨，会连累到你的名声。对你同宁王的婚事不利。”
萧明瑜郑重点头，“娘放心，这些我都明白。”
绝食三天，萧明璇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绝食四天，萧明璇感觉自己快死了。当喷香的饭菜摆在眼前，萧明璇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还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还有无数的可能，她还想看看萧明瑜有什么好下场，她又怎么舍得去死。她要活着，她要为自己争取一线可能。更关键的理由是，她发现自己的绝食行为，在萧明瑜那里可能仅仅只是一个笑话。她不会让萧明瑜看笑话的，绝不。
于是萧明璇坐了起来，走到饭桌前，喷香的菜粥，还有几碟酱菜，简简单单的饭食，平日里从来看不入眼，如今吃起来却无比的美味，比她过往吃过的所有的东西都要好吃。
萧明璇喝了两碗粥，几碟酱菜都吃完了。擦擦嘴角，萧明璇愣了愣，转眼就哭了起来。
守门的婆子到门口张望了一眼，见萧明璇已经吃完，于是让小丫头收拾碗筷。至于萧明璇为什么哭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去过问一句。
萧明璇哭的很伤心，无比的伤心。她从；来没这么伤心过，就算知道江姨娘没了，萧茂杨没了，那时候也比不上此刻的伤心。伤心之余，更多的是无助。是的，她感觉很无助。老天爷都不肯站在她这边，尽帮着萧明瑜来欺负她。
哼，一个商户家的小子，还是西北那个苦寒地方。萧明瑜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收拾她吗？等着瞧吧，她不会让萧明瑜的阴谋得逞的。就算是嫁给商户人家，凭着她的手段，她也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萧明璇握紧的拳头，她无比的确定这一点。
萧明璇停止绝食，恢复饮食，萧家五房总算消停了下来。接下来要忙的就是韩氏的婚礼。
韩氏是寡妇，二嫁也是从韩家出门。她的嫁妆都需要运送到韩家去放着。不过在运送嫁妆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办理。
这一日，韩家来了韩士卿韩士林两兄弟，萧家来了萧茂林萧茂恒两兄弟，就连几乎不出门的谭氏也来了。廖氏也没落下，作为萧家下一任家主的萧明桢自然也出现在了五房。
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萧家五房的产业。既然韩氏要改嫁，大家阻止不了。不过韩氏的嫁妆同五房的产业一定要分割清楚。韩氏一改嫁，萧家五房没了当家的人，所以趁着韩氏还没改嫁之前，萧明业同萧明成两兄弟之间，也要做一个分割，免得将来两兄弟扯皮。说白了，大家就是来主持萧明业还有萧明成两兄弟分家的事情。
萧明瑜让人抱着一摞账本走进大厅。萧明瑜指着右手边那份账本，说道，“这是刚来京城，分家时候的账本，上面有明细，每一笔的开销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接着萧明瑜又指着左边那一摞的账本说道，“这是这几年公中的账本。其中这几年，我用公中的钱，一共置办了三个田庄，五个铺面，两座宅院。剩余的银钱都存放在钱庄。请诸位账本过目，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账本指出来，明瑜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士卿韩士林两兄弟，对萧明瑜连连点头，很想大声夸赞。萧明瑜一个姑娘家，能做到这一点，实为不易。
萧茂林捋着胡须，来之前，他心里头已经有了定论，只要不出格，大事情上，他就依着韩氏的意思。反正韩氏即便改嫁了，也不会忘记五房的两个孩子。只要有这份联系，也就代表着萧家同韩家有联系。
萧茂恒轻咳一声，率先说道，“怎么没见明业。今日也是他的大事，让她出来旁听吧。好歹也要让他知道，自己都能分得什么东西。”
萧茂林附和，“的确是该将明业叫来。”
于是韩氏吩咐，“来人，去将六少爷请来，还有将成哥儿也带来。成哥儿如今已经启蒙，不管能不能听懂，好歹也要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情。”
韩家两兄弟自然赞成。既然要做到公正严明，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误来，那么一切细节都是关键，务必做好每一步。
萧明业同萧明成都被请了过来，萧明业还有些懵懂，不明白今日的事情同他有多大的关系，因为事先没人同他说起过。萧明成还是个小屁孩，更是不关心。不过他自小性子沉稳，见到这么多大人在，也不苦恼，依偎在韩氏的身边，格外的安静。
萧茂林轻咳一声，“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先议事吧。不知是先请账房来盘账，还是先将章程定下。你们的意思是？”
“先盘账吧。六七个账房在这里，这些账本，要不了多久就能清楚。”韩士卿说道。
萧茂林点点头，萧茂恒又说道，“我没意见，先盘账也有好处。”
韩氏也点头，“我也没意见。先将账目盘清楚，大家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萧茂林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就先盘账。来人，去将账房先生们请来，今日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将账目弄清楚。”
萧明瑜事先就对账本做出了分类和总结，所以账房们盘账的差事就很简单了，只需要看账本有没有问题就行。六七个账房先生一起努力，一个时辰后，账目清单做了出来，一人一份，请大家过目。上面写的很清楚，一份是韩氏的嫁妆，这是韩氏要带走的。另外一份则是萧家五房的产业，也写的格外清楚。就连萧家五房的下人人数，全家人一个月的开销都很清楚明白。
萧明瑜又递上两份清单，“这一份是明璇的嫁妆，我娘怕耽误了她的婚事，所以早早的将嫁妆单子拟了出来，都是按照府中的规矩来办。这一份，则是我的嫁妆，其中有一部分同我娘的嫁妆有些重复，那些是我娘准备留给我的。”
众人接过两份嫁妆单子看起来。萧明璇的嫁妆也就那样，满打满算也就七八千两，不算丰厚，但是绝对不能说薄待了庶女。这年头，肯出几千两打发庶女的，可是极少。
廖氏就感慨了一番，“五弟妹可真够大方的，要我说，不过是个庶女，又是嫁到商户人家，五千两就足够了。”
萧茂恒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谭氏微微点头，她也觉着韩氏没必要准备这么多。照着萧家的规矩，庶出的闺女五千两。现在萧家比不上在中州的时候，这个五千两都要打个折扣，有三千两就不错了。
韩氏笑道，“这里面不少物事都是早年存下来的，不值什么钱。”
既然韩氏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议论。接着又是看萧明瑜的嫁妆，大家大皱眉头，这也太少了点吧，算下来公中只需出个一两万两，韩氏这是怎么想的啊。
萧明瑜笑着，“这事情我来解释。诸位长辈也都知道，这些年我做点了营生，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放在我自己的名下。这些产业，届时都会做为我的陪嫁。因为不算是公中的产业，所以就没有列在这份单子上。”
原来如此。算一算萧明瑜手中的那些产业，豪富啊。少说也有一二十万两吧。可能不止，三四十万两都有。
啧啧，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比挖矿更赚钱的营生。早知如此，当年我们何必为了一个矿，要生要死的。
“咳咳”韩士卿轻咳一声，提醒大家说话的时候好歹注意一下场合和世间。
萧家众人面有尴尬之色，萧茂林笑道，“好了，明瑜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欲分薄兄弟们太多家业。如此举动，实为大善。”
萧明瑜低头笑着，萧家五房公中的那点产业，说实话，以萧明瑜如今的势力，根本就看不上眼。她一两个月的收益，都比那些产业值钱。
韩士卿说道，“既然账目方面，大家都没有异议，那现在就议事吧。萧大老爷，可有意见？”
萧茂林连连摇头，真会说笑，他怎么会有意见。
韩士卿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给明业和明成两兄弟定下个规矩来，也免得将来这两兄弟为了一点银钱闹心。萧大老爷，你是萧家的族长，这件事情还请你做主。”
萧茂林谦虚了几句，“五弟妹，要不你来说。”
韩氏摇头，“我很快就不是萧家妇，此事由我来定不合适。也容易引起纷争和是非，还请大老爷定下规矩。照着族中规矩来行事，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萧茂林点头应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五弟妹的嫁妆全部带走，这一点，大家肯定没有异议。五房的产业，大家也都看得分明，宅子，铺子，田庄，库房物件的数目都是清楚的，存银共计八万两。其中已经将明瑜还有明璇的嫁妆扣除。明业同明成年龄都不大，兄弟二人估计还要在一起生活三两年，这期间所有花费都从公中账目中出。明业成亲花费五千两，也从公中账户中扣除。除掉这些，剩余的产业，明业是庶出，照着我们萧家的规矩，明业成亲后就该分出去单过。可分得田庄一个，宅子一座，铺面一个。另外分得银钱一万两。剩余的则全给明成。如此分家，大家可有意见？明业，你可有意见？”
韩家兄弟二人都没意见，这很公允。甚至可以说，对明业算是格外的照顾。换做抠门的人家，庶子想分得一万两存银，做梦啊。不过韩家兄弟自小富贵，自然不在乎这区区一万两银子。以后明成要是没银子花了，他们做舅舅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萧茂恒龇牙，不知是肉痛还是想到了别的。
廖氏表情有些不善，萧明业一个庶子，能分得这么多家产，那么照着这个规矩，以后萧明友岂不是也要分一两万两。廖氏想到这里，才是真正的肉痛。萧家四房可比不上萧家五房阔气，给庶子这么多，这样真的好吗？
廖氏去看谭氏，谭氏作壁上观，根本不关心。
其实严格说起来，萧明林的确是按照萧家的族规在分家产。一万两听着多，其实并不算多。只能说分的公允，不偏不倚，做足了族长的姿态。
萧茂林问韩氏，“五弟妹可有意见？”
韩氏说道，“没意见。老爷一生只得了这两个儿子，想来老爷若是在的话，也不会有意见。”
萧茂林又问萧明业，“明业，你有什么说的？”
萧明业到了这会才知道，今日的会以，关系着他的一生。“我，我，为什么只得一万两。”
萧茂林冷哼一声，“放肆。想到你父亲不在，姨娘也没了，大伯父已经格外的照顾你，你竟然敢嫌少。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就凭你姨娘做的那些事情，你一文钱都分不到，早该被赶出萧家。如今之所以肯分给你，那是你嫡母不欲追究，是你嫡母做人大度。你不知感激，竟然还敢嫌弃，萧家有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东西，真正是萧家的耻辱。罢了，罢了，你要是不服，咱们这就上衙门，让衙门里的官老爷评评理，看看大伯父分的公允不公允。”
谭氏发话，“老爷不必生气。要我说，还是五弟妹做人大过大度，让某些小崽子不知道好歹，以为给他的，就是他理所当然该得到的。他也不想想，这些财物都是怎么得来的。要我说，五弟妹你干脆就一文钱别给，直接将江姨娘的两个小崽子全都赶出去，如此一来，耳边也清净了，也没人敢说三道四，说你处事不公。”
韩氏轻声一笑，“多谢大嫂关心，我做事只求对得起良心。至于别人是不是领情，是不是知道好歹，我并不关心。反正最多三两年，大家也就没关系，没来往。”
“五弟妹果然大度。”谭氏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氏。
韩氏面容坦然，庶子的区区几句不得体的话，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真正丢脸得罪人的是萧明业，而她则会得到一个好名声。
萧明业脸色巨变，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道理肯定是懂的。完了，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将人全都给得罪了。萧明业干脆利落的跪下来请罪，“母亲，都是儿子的不是，是儿子糊涂。母亲这些年来对儿子多有照顾，儿子感激不尽。”接着又对萧茂林说，“还请大伯父见谅，之前是侄儿说错了话，侄儿并不是说大伯父处事不公允。恰恰相反，大伯父这样分配极为合适，侄儿心服口服。”
萧茂林捋着胡须，冷冷的看着萧明业，“没有怨言？果真觉着合适？”
“侄儿不曾有怨言，侄儿的确认为合适。大伯父都是按照族中的规矩分配，怎会不合适。”
萧茂林淡然一笑，“如此甚好。五弟妹，你看如何？”
韩氏笑道，“明业，起来吧。既然你没有意义，那就照着这个办法来分。等你成亲后，就可以带着你那份产业离开萧家五房，独立门户。届时你将是一家之主，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当好一个家，给子女们做好表率。”
萧明业恭敬异常，“多谢母亲教诲，儿子谨记在心，定不会辜负母亲的期望。”
话说的倒是漂亮，可是行事上还是缺了章法。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定下分家协议。签字画押，又从衙门请来中人做了见证，事情就算办妥当了。
萧明瑜上前，“诸位长辈，外面已经置办好了酒席，还请各位移步用餐。”
韩氏笑道，“对，大家移步用餐。今日辛苦大家了，为了我们五房的事情忙了一天，用过酒席再走不迟。”
既然五房有请，大家自然不会不给面子。萧茂林尤其高兴，这可是难得的同韩家两兄弟亲近的机会，萧茂林自然不会错过。韩氏有心将萧明业还有萧明璇托付给大房，所以对于萧茂林起复的事情，也是乐见其成。
用过酒席，韩氏三妯娌一起说话。
韩氏就同谭氏说了自己的打算，打算同刘长卿成亲后，将萧明业萧明璇姐弟送到大房。
廖氏一听，一愣。“五弟妹不打算带上孩子们吗？”
韩氏笑笑，“明瑜和明成，我是要带上的。不过明业同明璇，就不太合适。故此才托付给大嫂，还请大嫂辛苦一二。大嫂放心，这二人每月的花销用度，我都会派人送上。丫头婆子的开销，也算在我们五房。”
谭氏笑了笑，“五弟妹太过客气，这点小事，我就先答应下来。改明儿明桢订婚，还请五弟妹务必赏光。将来明桢还有许多地方需要麻烦五弟妹，五弟妹可千万别推辞。”
韩氏秒懂，“大嫂太客气了。明这这孩子稳重，上进，又有孝心，诸多孩子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他。他订婚，我自然会去，等到成亲的时候，还要送上一份厚礼。至于明桢的前途，将来他若是榜上有名，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用同我客气。”
转眼，这二人算是达成了协议。
廖氏看着火热，于是趁机提起明怀的事情。等明怀进京城后，还需要韩家多方照顾。韩氏客气了几句，勉强应承了下来。廖氏也算是心满意足。
接下来大家又说起明桢的婚事，萧家大房同那官员家已经彼此相看过，谭氏是很满意的。萧茂林有些嫌弃对方的官位不高，才四品。谭氏却不挑，还讥讽萧茂林，也不照照镜子，如今只是个等待起复的官员，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家四品官。再说那家人诚意十足，家底又厚实，姑娘又懂规矩，容貌也美，难得的是对方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家族传承也有上百年，在朝中虽然没有做大官的亲友，但是关系网却不是萧家能比的。那些关系网，足够让萧明桢少奋斗十年。谭氏不贪心，能少奋斗十年足够了。
此事容不得萧茂林反对，婚事已经初步定下，只等正式过礼。
韩氏同廖氏都恭贺谭氏，总算是了了一桩心愿。然后又说起萧明琦的婚事。谭氏叹气，“已经委托了官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韩氏突然想起一个人，当初给萧明璇选夫婿的时候，那些候选人当中的一个。来自江南，年龄二十二三岁，品貌还算不错，说起来同萧明琦倒是有些相配。于是韩氏试着说道，“大嫂，说起明琦的婚事，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我说来给你听听，你参详参详，若是不合适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五弟妹觉着合适的人定然不错，还请五弟妹告知。”
于是韩氏就将那人的情况说。谭氏沉默，廖氏也沉默。一时间妯娌三人之间竟然没了声音。韩氏心里头怪自己多事，萧明琦的婚事，她何必掺合进去。不过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选。罢了，既然已经说了，就看谭氏怎么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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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还债
章节名：第176章 还债
谭氏根本就没办法去做选择，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商户之子，谭氏怎么可能愿意。不过她也知道韩氏是好心，再说韩氏就要嫁给刘家，她不好同韩氏发脾气。谭氏尴尬一笑，“这样啊，明琦的婚事还需要同她父亲商量，一时半会我也做不了主。”
韩氏松了口气，“本该如此，也是我糊涂了。明琦怎么说也是官宦家的小姐，怎么能嫁给商户之子。大嫂不怪我就好。”
谭氏笑笑，表示没关系，她自然不会怪韩氏。
廖氏暗自撇嘴，什么官宦家的小姐，都快成老姑娘了，还讲究这个派头。哼，再这么讲究下去，萧明琦这辈子就不用出嫁。
韩氏担心尴尬，赶紧转移话题，不再提起萧明琦的婚事。反正萧明琦是大房的人，她的事情自有大房的人去操心。
萧明业今日表现得极好，让萧茂林他们都忍不住夸了他几句。等到酒席结束，将人都送走后，萧明业回到自己的房里，一脸沮丧的躺在床上。不过转眼之间，萧明业又高兴的跳了起来，不敢放声大笑，怕被外面的人听去。但是萧明业正的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哈哈，一个铺子一个田庄外加一栋宅院，还有一万两现银。而且他成亲的花用都由公中出。哈哈，太好了。有一万两现银，哈哈，他发财了。萧明业止不住的高兴，只等他成亲搬出去后，就能得到这些产业。以后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再也没有人来干涉他，他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防备别人奉承着别人。光是想一想，萧明业已经有种迫不及待想要成亲的心情。只可惜，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才能定下婚事。哎，那他就再忍两年。两年后，天高云淡，看谁还能管他。
不提萧明业的兴奋，既然账目都清楚了，韩家那边当天就派了人过来，将韩氏的嫁妆运回韩家去。下个月婚礼，韩氏就从韩家出嫁。另外萧明瑜也要收拾行礼，准备将萧明业还有萧明璇送到大房去。
另外还要收拾院子，准备接待萧明的到来。
萧明瑜犹豫了一下，同韩氏说道，“娘，这个宅院本就是你的陪嫁，将来自然要跟着你陪嫁到刘家去。等娘你出嫁后，四姐姐他们住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要不我们先搬到另外的宅院，将这个宅子空出来。娘，你觉着如何？”
韩氏笑道，“需要这么麻烦吗？娘的陪嫁，想给谁住就给谁住。明他们住在这里合适，不用另外搬地方。”
“好吧，女儿听娘的。”转眼，萧明瑜又拿出一个木匣子，神秘一笑，“娘，你看这是什么。”
韩氏好奇，“你又弄出什么新玩意出来了吗？”
萧明瑜摇头，“不是新玩意。娘，你先看看。”
韩氏接过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银票。韩氏皱眉，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银票？”
“娘忘了吗，去年女儿就派人去中州处理那边的产业。顺便帮大房将老爷子留下的产业处理了。这里面的银票，都是娘留在中州的陪嫁庄子宅院和铺面卖了后得到的钱，娘点一点，看看数目是不是对的。”萧明瑜笑道。
韩氏意外极了，“你不说，娘都将此事忘了。中州那里如今凋敝得很，能卖好价钱吗？”
“虽然算不得是好价钱，但是也不能算差。总归女儿不会让娘亏本的。”
“你这促狭鬼。”韩氏点了点银票，果然没让她亏本。“真是难为你了，没想到你还惦记着娘的那些产业。哎，如今中州那地方不太好吧。”
萧明瑜笑道，“不算好，打仗都将那地方打坏了。不过如今那里也是百废待兴，朝廷派了很多人过去，将所有的矿产都收归朝廷所有。朝廷要挖矿，其实还是需要中州本地的世家们帮忙。毕竟当地的世家从事这一行上百年，自然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我听说范家都搭上了朝廷的关系，准备替朝廷挖矿。”
韩氏嘲讽一笑，“范家倒是会钻营。”
萧明瑜说道：“自然会钻营，否则也不能屹立数百年不倒。只可惜司马家，一家老小死了个干净。司马大人果然是铁血心肠，除了两个儿子外，司马家其他人都被他牺牲了。如今司马家同秦王府有着血海深仇，不知道他们会怎么了结这段恩怨。”
韩氏冷哼一声，“司马家的事情，怪不了王府。司马兆狼子野心，用家人做诱饵，让王府放松对司马家的警惕，如此他才能顺利的带着人马投靠朝廷。他得了荣华富贵，家人做为陪葬，也是各得其所。司马家死的那些人，若是冤魂不散，也该去找司马兆算账。”
萧明瑜又小声的说道，“娘，老爷子留给大房的那些产业，女儿派人帮他们办好的文书，也送给了大房。这次战事，那些产业损失惨重。大房想要重新发展起来，没个十年八年是绝不可能的。另外，东府那边，也蒙受了很大的损失。不过这次范家在朝廷那里找到关系，谢家也跟着沾光，一起帮朝廷挖矿，也算是找到了一条出路。我看东府那边有意派人到京城来活动活动，或许届时会找到娘跟前，娘可要有个准备。”
韩氏摇头，“东府真要来京城，也没资格找我。他们只能去找大房。不过我们西府同东府已经分宗，当初我们西府在东府那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东府若是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该找上门来。因为那根本就是自讨没趣。总之，东府的事情你别管。”
萧明瑜点头应下，“娘放心，女儿不管东府的糟心事。不过陆家那边，陆大人是秦王府的左膀右臂，抵抗朝廷军队，最是坚决。如今战事结束，陆家人都被朝廷抓了起来。只是到如今还没有一个结论。女儿估计着，陆大人或许会被砍头，陆家人也许会被流放。不知道大嫂知道不知道此事。要是知道了，大嫂若是求到娘的跟前，娘可要硬着心肠，万万不能答应下来。陆家的事情，我们绝对不能掺合。”
韩氏叹气，“这个消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萧明瑜说道，“我听二舅舅说的。从中州回来的人说，陆家全家都被关押在大牢里，就连陆家的老太太还有刚出生的小孩也没能幸免。陆大人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这次战事，朝廷损失了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银钱。虽然不动秦王府的人，但是不代表皇上会对依附秦王府的将领客气。不光是陆家，还有李家，欧阳家，这几家都没落到好下场。李家如今看起来，是最惨的。先是被世子周启杀了一遍，死了不少人。听说那个李天宝就死在世子周启的手上。接着又被朝廷砍杀了一遍，如今全家都被关押起来，结局同陆家应该差不多。总归那几家，表面看起来，也就是司马家能够落得一个好下场。只可惜，司马家的前程是用司马家上下两三百口人的性命换来的。司马兆如此心狠手辣，朝廷的人对他肯定有所防备。虽然升了他的官，不过再想如过去一样风光，怕是不能够的。”
韩氏笑道，“你倒是关心这些事情。司马家如今人丁单薄，司马大人肯定会续娶，司马云飞兄弟二人，也肯定要急着娶亲，繁衍子嗣。司马家同萧家，虽然说起来有些龌龊，但是毕竟都是从中州出来的，以后两家说不定会有许多来往。明瑜，你当心一点。司马兆这人，心狠手辣，若是身处乱世，定是枭雄之才。他肯定不甘心止步于此，说不定你就入了他的眼，会想方设法的来谋算你。”
萧明瑜笑道，“多谢娘提醒，我会小心的。司马家的消息，我一直都有留意。或许下个月，司马家父子三人就会进京面圣。中州驻防的军队，据说也要轮换。到时候明怀就能回京，四伯母就不用来娘这里哭诉求情，娘的耳朵也能清静一二。”
韩氏笑了起来，“如此就好。对了，张家那边有消息吗？”
萧明瑜愣了下，“娘怎么会问起张家。”
“说了那么多，总不能漏下张家吧。是不是张家出了什么事情，你才一直瞒着？”韩氏担心的问道。
萧明瑜点头，“的确出了点事情。战事最后阶段，中州城大乱，有暴民冲击各大世家。有准备的世家没受损失，但是事先没准备的世家，却遭受了极其惨烈的损失。张家是一个，谭家也在其中，谢家有范家照顾，倒是没事。廖家也有部分损失。其中又以张家损失最为惨重。张世谦的姨娘都被人糟蹋了，还掳走了几个。张世谦本人被暴民打断了骨头，如今下肢瘫痪，不良于行。张风云跟在世子周启身边，虽然没事，不过他作为依附王府的将领之一，又是王府的姑爷，所以也被关了起来。至于张风清，因为一直留在书院，倒是幸免于难，如今张家就靠张风清撑着。至于大姑母，受惊吓过度，又因为张风云出事，疯癫了。”
“疯癫了？”韩氏大吃一惊。“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内情，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疯癫。”
“女儿也有些怀疑，所以又派人仔细打听。的确是疯癫了。不过究竟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因为人为，女儿却没查出来。”萧明瑜实事求是的说道。
韩氏急切的问道，“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
萧明瑜点头，“张风云的妻子，周芸。女儿听闻，这婆媳二人不合，张风云在家的时候，两人做足了表面功夫，还能好好相处。一旦张风云离家当差，这婆媳二人定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周芸虽然是庶出，但是有王府撑腰。大姑母虽然失了丈夫的宠爱，可是她是婆母，占着名分大义。这二人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听人说，这二人私下里都有说过，要弄死对方的话。所以女儿怀疑，大姑母疯癫的事情，或许同那位表嫂有关系。”
韩氏大皱眉头，“这么严重的事情，你这外人都在所=怀疑，作为一家之主的张风云难道是傻子，看不清他妻子的真面目吗？张风清了，他娘落到这个地步，他做儿子的难道就没想过要查清楚吗？还有张世谦，只是下肢痪又不是痴呆，怎么会什么都不管。”
萧明瑜嘲讽一笑，“张家蒙受损失，一二十年都别想恢复元气。张风云被下了大狱，生死未卜。这个时候，秦王府虽然自身难保，但是对张家或者说对张世谦来说，那也是一根救命稻草。即便知道大姑母是被周芸害的，可是为了抓住秦王府这根救命稻草，张世谦也会给周芸面子，帮她将事情压下来。至于张风清，光是怀疑有用吗？大姑母的确是在战事最紧要的关头疯癫的，说她惊吓过度，也说的过去。再说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想要找证据估计也找不到。而且张风清除了是男人外，一无势力，二无人手，如何同有钱有人还有王府做靠山的大嫂斗。”顿了顿，萧明瑜问道，“娘是在同情大姑母吗？”
韩氏笑了笑，“我同情她作甚，当年她同江姨娘联合对我做的事情，我可记在心上。她有今日，也是活该。”
“娘说的没错，我觉着大姑母落到今日，也是咎由自取。她要是不疯癫的话，迟早会被周芸给弄死。王府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萧明瑜笑道。
韩氏点点头，“这些消息你同大房还有四房说了吗？”
“我已经将消息送给他们了。要怎么做，他们自己决定，我们五房不干涉。”
韩氏笑道，“你这样处置是对的。这些消息，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冲击。你说张家将王府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我看未必。等张世谦回过神来，说不定会找上我们萧家，找到娘这里，只为了求咱们出力将张风云救出来。”
“理会他作甚。当初我们萧家遭难，张家跟着人一起落井下石，这笔账总是要算的。张家真要找上门来，直接打出去就行。”萧明瑜随口说道。
韩氏微蹙眉头，“行了，中州那边的事情暂且放下。光是听听，就让人心烦意乱。”
“女儿听娘的话。”萧明瑜笑着说道。
过了几天，萧明瑜将萧明业还有萧明璇打包送到大房。
萧明业客客气气的，表示去大房居住，他很愿意。不会给大房添麻烦，自然也不会给萧明瑜添麻烦。萧明瑜对于萧明业的识趣，也很满意。嘱咐萧明业身边伺候的人，“以后六少爷要出门会友，不要阻拦。六少爷是男子，交际应酬，人情来往是必不可少的。若是银钱上面不趁手的话，你们就来找我。”
“小的听姑娘的吩咐。”
安顿好了萧明业，又要安顿萧明璇。
萧明璇这边，始终都是一张晚娘脸，就好像别人欠了她一百万没还一样。对于自己被送到大房居住，萧明璇不吵不闹，很平静的接受，只是那脸色着实难看。
萧明瑜没打算同萧明璇废话，只是吩咐婆子们看好的萧明璇，不要让她出门。
萧明瑜要离开的时候，萧明璇突然看了过来，说道，“七姐姐不同我说点什么吗？”
萧明瑜好笑的看着她，“想要我说什么？这些年来，我同你说的还少了吗？该说的早就说完了，如今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萧明璇冷冷一笑，“七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我得意什么？就因为将你们姐弟二人送到大房来，我就该得意吗？萧明璇，你也太小看我。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我得意。”萧明瑜冷冷的说道。
“是吗？”萧明璇明显不信，“萧明瑜，你肯定会有报应的。”
“好啊，我等着我的报应。只是不知你又有什么报应，我倒是有兴趣知道。”
萧明璇仇恨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我是不会认输的。”
萧明瑜轻飘飘的说道，“你觉着你现在还有资格同我争吗？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萧明璇，你永远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你永远都是个小丑。对于小丑，我无需多言，也不想同你计较。”
“混蛋，萧明瑜。”
萧明瑜回头，冷笑着看了眼萧明璇，“有这个力气在这里叫嚣，不如好好想一想，等出嫁后该怎么生活。”顿了顿，萧明瑜对下人吩咐道，“看好了八姑娘，要是让八姑娘出来闯祸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看好八姑娘，不会让八姑娘给姑娘惹麻烦。”
萧明瑜不再理会萧明璇的叫嚣，而是去见萧明桢。“三哥，那两人以后就拜托你了。”
“明瑜妹妹太客气了，你放心，我会照看好他们。”
萧明瑜感谢了一番，问道，“那些消息三哥都知道了，三哥有什么打算吗？”
萧明桢自嘲一笑，“还能有什么打算。若是真有人找到我们大房来，我们大房也该趁机诉苦一番，好让世人都知道这些年来我们大房的辛苦。明瑜妹妹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那些人不找上门来就算了，若是找上门来，定不能让他们好过。”
“我信三哥定不会让人失望。对了，明珲大哥还没有消息吗？”
萧明桢叹气，“没有。找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头绪都没有。当年收留大哥的那家人，倒是找到了。不过他们说，半路上就同大个分开，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大哥。”
萧明瑜试着说道，“若是明珲大哥还活在世上的话，你说他会来京城找大家吗？”
“但愿如此。”萧明桢认真的说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大哥，是康哥儿的父亲，我希望他能找到京城来，一家人团聚。”
萧明瑜笑道，“会的，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萧明珲，你这个白眼狼，你看看你家人，都在惦记着你。而你，又在何方。
萧明瑜在书房忙碌，门房来报，说是有人上门来，指名点姓的找萧明瑜。萧明瑜问门房的人，“对方可有拜帖？”
“不曾。不过小的瞧了眼，对方是位女眷，只是不知来者身份。听口音，像是从凉州那边来的。”
凉州？萧明瑜大惊，“去，将人请到花厅，我过会就去。”
凉州的口音，这就有些意思了。又是女眷，来者的身份几乎是呼之欲出。萧明瑜是真没想到，她会主动上门找自己。
来到花厅，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确定了身份，萧明瑜长松一口气。“参见郡主殿下。”
清河郡主回过头来，看着萧明瑜，“多年没见，再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萧姑娘可曾想到本郡主会亲自上门？”
“的确没想到。”萧明瑜走上前，“郡主殿下一点都没变，还是同当年一样。这些年，郡主殿下可好？”
清河郡主自嘲一笑，“萧姑娘镇定如初，果然非常人能比。难道萧姑娘以为，本郡主不是上门来找你收账的吗？”
萧明瑜笑道，“当年多亏郡主帮忙，我们萧家一家老小才能顺利离开中州。郡主的恩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郡主来找我收账，本就是理所当然，我也会欣然应允。还请郡主殿下开个价码。”
“果然是财大气粗，同当年相比，完全不同。”清河郡主嘲讽一笑，“你的事情本郡主在凉州也有听说，你那四通快运，在凉州也设了点。本郡主用过几次，很方便。”
“多谢郡主看得起民女，一点小玩意，不足挂齿。”
“小玩意？萧姑娘未免太过谦虚。”清河郡主讥讽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你欠本郡主的，你不能否认。”
萧明瑜平静的说道，“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赖账。”
“那好，本郡主今日来，就是让你还账的。只要你还了这笔账，从今以后我们二人就两清。”
萧明瑜敛了表情，严肃的看着清河郡主，“还请郡主明示，如何还账，可以两清？”
清河郡主笑了笑，“放心，不会让你太过为难。”接着拿出一份清单，放在萧明瑜的面前，“这些就是我想要的，你若是能办到，我们之间从此两清。”
萧明瑜疑惑的拿起清单看了起来，越看心头越是吃惊。“郡主要这些做什么？”
“本郡主想要做什么，你只说答应不答应？”清河郡主死死的盯着萧明瑜。
萧明瑜转眼笑了起来，“中州打仗那几年，凉州同延州虽然一直在对峙，却一直不曾动武。战事结束，凉州也幸免于难，包括宁家，依旧是凉州当地的王。怎么，郡主这是准备为宁家的将来谋划吗？”
“本郡主要如何做，萧姑娘最好不要过问。”清河郡主眉眼一开，笑了起来，“你只需告诉本郡主，能不能办到这些事情。”
萧明瑜将清单丢给清河郡主，“我能办到。”
清河郡主面露喜色，萧明瑜果然有办法。
萧明瑜接着又说，“我能办到，但是却不愿意为郡主驱策。”
“你什么意思？”清河郡主敛住喜意，目露寒光，“萧姑娘，你别忘了，你欠本郡主的。如今你是在还账。”
萧明瑜淡然一笑，“郡主息怒，我并没有要赖账。郡主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不知道有没有去秦王府看一眼。世子殿下如今继承了王位，真是可喜可贺。”
清河郡主冷笑一声，“萧姑娘，我们还是先说回正事吧。”
萧明瑜笑着，一双眸子，似乎看透了一切，“郡主殿下确定要说回正题？郡主殿下真的清楚这份清单的分量吗？”
清河郡主大皱眉头，“萧姑娘是什么意思？”
萧明瑜笑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郡主殿下，不要玩火，小心玩火自焚。秦王府风雨飘摇，或许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让有着上百年历史的秦王府瞬间灰飞烟灭。而郡主殿下你要在下做的事情，或许就是压死王府的最后一根稻草。郡主殿下，你确定为了宁家，你要这么做？宁家是你的夫家，可别忘了，王府是你的娘家。你的父母你的兄长的性命，如今可都捏在皇上的手里。我若是你，绝对不会给皇帝送上把柄，让皇帝有理由结果了王府一家子还有宁家一家子。郡主殿下，你说对吗？”
“你放肆。”清河郡主怒斥。
萧明瑜苦笑，“郡主殿下，看在我们过往好过一场的份上，所以我才会好心提醒郡主殿下。我不忍看到过往的老朋友飞蛾扑火一样的走向死路。郡主殿下，一番好意，还请你笑纳。希望，从今以后，我们可以继续来往，做回朋友。”
清河郡主冷冷一笑，“萧明瑜，这是你欠本郡主的。”
“我是欠郡主，我也没打算赖账。但是绝对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还账。郡主不想活，我还想活。”萧明瑜神情轻松，拿起那份清单，付之一炬。
清河郡主抿着唇，一脸严肃，不过并没有阻止萧明瑜的动作。等那份清单化作灰烬后，清河郡主冷声说道，“烧掉也没用。”
萧明瑜不在意的笑笑，“有没有用无所谓。我只是希望郡主殿下能够明白我的态度，你的这个忙，我不会帮。郡主要我还债，可以用另外的办法。郡主殿下放心，我绝对不会推辞。”
清河郡主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子冷意，“萧明瑜，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萧明瑜自嘲一笑，“好吧，我就当郡主殿下是在夸我。”
“哼，本郡主吃饱了才会夸你。”
萧明瑜摇头苦笑，说道，“郡主殿下，这些年，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事情。总之你身上的的戾气太重。过往的清河郡主，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你若是因为王府败落，才会变成如此，那我也无话安慰你。你若是因为自身生活不如意，宁家待你不好才会如此，那我觉着你完全可以想办法摆脱这样的生活，重新开始。总归，戾气太重不好。伤人伤己。”
“我的事情，无需你来干涉。萧明瑜，我只要你还债。”
“可以，但是我只还你的那一份，宁家的那一份同我无关。郡主殿下什么时候将这笔债算清楚，再来找我不迟。”萧明瑜冷下脸来，此刻，她真的无法同清河郡主沟通。
清河郡主猛地站起来，“萧明瑜，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对方，“我只招待诚心上门做客的客人，而不招待上门找事的恶客。清河郡主，你是在玩火，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清河郡主苦笑一声，神情猛的一变。没了凌厉的眼神同那股强硬的气势，变得悲戚和落寞，“萧明瑜，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萧明瑜摇头，认真的想了想，“不会笑话你，一辈子都不会。我萧明瑜有很多毛病，但是绝对不会去笑话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就好。”深深叹息，“萧明瑜，其实我要感谢你。”
萧明瑜不明所以，感谢，这又是从何说起。
清河郡主苦笑一声，“当年放过你，何尝不是给了王府一线生机。谢谢你。”
萧明瑜怔愣，“即便要谢，也该是周启来谢我，而不是你来谢我。”
清河郡主轻轻摇头，“我虽然已经嫁做宁家妇，但是我依然是王府的女儿。这些年，足够我看明白很多事情。当年在中州，中州的名门闺秀中，算上你们萧家的，没想到最后只有你同你四姐姐得了个好结果。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因为家族的负累，成为了某种牺牲品。”
萧明瑜跟着唏嘘，是的，想起当年的那些人，如今有几个有好下场。
“司马云烟，你还记得吗？”
萧明瑜点头，她怎么可能忘记司马云烟，中州的第一名媛。那个喜欢周启的女子。“司马大人背叛王府，她被范家送到王府下了水牢。后来虽然被放出，却留下了病根。当时她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可是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结果孩子没了，身体也跟着垮了。以后她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怀上孩子。”
萧明瑜暗自唏嘘。
清河郡主自嘲一笑，“你可记得买通凶徒绑架你的周蓉？”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萧明瑜冷冷的说道。
“就在上个月，她正式落发出家，成为空门中一人，这辈子常伴青灯古佛，或许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清河郡主有些落寞的说道。
萧明瑜却很意外，“她出家呢？”
“是，已经遁入空门。”清河郡主嘲讽一笑，“我哥杀了她的亲哥，杀了她的亲娘，杀了她身边所有的人。你觉着她活在王府还能有出路吗？若非她是女子，我哥早就一刀将她砍了。能够偷生到现在，已经是老天开眼。遁入空门，才有一线生机，否则留在王府，下场就是无声无息的死去。”
“成王败寇，怨不得任何人。虽然你哥周启也是阶下囚。这么说来，你已经回过王府？”萧明瑜好奇的问道。
清河郡主点头，“是，我已经回过王府，见了母妃，见了大哥，见了大嫂还有小侄子。不过我并没有住在王府。宁家在京城有宅院，我住在宁家。”
萧明瑜尴尬一笑，“如此就好。”
清河郡主重新坐下，说道，“既然你不肯还债”
“不是我不肯还债，而是那份债务恕我不能答应。”
清河郡主笑了起来，“萧姑娘，你放心，这一次我肯定不会让你为难。”说完，又拿出一份清单来放在萧明瑜的面前，“我想这一份你肯定会答应。”
萧明瑜蹙眉，疑惑的看着清河郡主。清河郡主示意萧明瑜看清单，不用看她。看她没用。
萧明瑜拿起清单翻看，微蹙眉头，“你要”
“是，我总要为自己为家人留一条后路。这点小事，我想你不会再拒绝吧。”
萧明瑜叹气，“我可以答应你。正好我的人如今正在岭南经营，我可以帮你在岭南置办一份家业。”
“多谢。”清河郡主郑重的说道，“你若是办成此事，从今以后，我同你之间两清。你再不欠我。”
萧明瑜微蹙眉头，“郡主殿下，我冒昧问一句，你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难道你听说了什么消息吗？”
“不曾听说。我只不过是想多一条退路而已。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萧明瑜笑着摇头，“自然不过分。只是，我觉着这不像是宁家的作风，倒像是你大哥周启的做派。莫非这是你大哥让你做的。”
“本郡主可以不回答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当然可以。希望你小心一点，千万别被皇帝脏抓住把柄，让他有机会收拾你们一家人。”
清河郡主自信一笑，“放心，我有分寸。事情办完，我也该告辞。对了，你同明说一声，宁露已经嫁人，她不用再担心宁露给她添堵。”
萧明瑜笑道，“多谢郡主相告，我会同四姐姐说的。”
送走清河郡主，萧明瑜独坐书房沉思。最后叫来心腹管事，如此吩咐一番。又给冯长根去信一封，做了一番布置。她从事的都是商业上的事情，清河郡主要她做的也都是商业上的事情。即便被皇帝知晓，也抓不住她的错处。
忙完了一天，萧明瑜总算能松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等明一家到达京城。
韩氏同刘长卿的婚事定在三月初七。三月初一这一天，萧明同柴自修带着自家的宝贝来到京城，进了城门，直奔内城。
当门房禀报，四姑奶奶回来的时候，韩氏激动的站起来，还说要亲自去大门迎接。萧明瑜赶紧拦住韩氏，明同柴自修是晚辈，韩氏是长辈，韩氏去迎接，像话吗。萧明瑜带着人去到二门，接到萧明一家三口。
两姐妹几年没见，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萧明还是那么明艳照人，却多了妇人的风情和身为母亲的慈爱。柴自修还是那么帅气，那么温文尔雅，就跟书生一样。至于二人的小宝贝从哥儿，是个调皮的小子，在奶娘怀里动来动去，就是要下来走路。萧明大笑一声，“放他下来。从哥儿，你一会可不能让你爹爹抱。知道吗？”
从哥儿哈哈一笑，就朝二门内冲进去。丫头婆子们急忙跟上。
萧明瑜好笑的说道，“从哥儿真活泼。四姐姐，姐夫，你们里面请。娘就在花厅里等着你们。盼着你们来京城，盼了好几年，如今我们一家总算能团聚，娘都高兴坏了。”
萧明瑜领着人到了花厅，韩氏激动落泪，搂着萧明哭了一场。又让明成出来见人。萧明含着泪说道，“当初女儿出嫁的时候，成哥儿还不会走路。一转眼，成哥儿都这么大了。如今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才体会到娘当年的苦心。娘，女儿不孝，请责罚女儿。”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刚一见面就让娘责罚你，还是当着姑爷的面，你好意思吗？”韩氏又哭又笑，神情激动。
萧明不好意思，也跟着又哭又笑。
柴自修含笑站在一旁，“小婿拜见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安康。”
“好，好，都是好孩子。明，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萧明重重点头，她的确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娘，父亲他走的时候，女儿不在身边。女儿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父亲的热孝。女儿不孝，没能”萧明说着，泣不成声。
韩氏激动，又是感慨，“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父亲都走了好几年。你放心，他走的很平静。”
萧明一直在哭，惹得韩氏也跟着哭，“傻孩子，你是不是怨恨母亲改嫁，给你丢脸？你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没有，女儿绝对没有这么想。”萧明急切的说着，生怕韩氏误会，“爹不在了，娘也为爹守了三年，如今娘要改嫁，自是应该。女儿怎么会怨恨，女儿只盼着娘能过的幸福。”
“你别说漂亮话来骗我，你同娘说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哭你父亲还是哭娘？”韩氏激动难耐，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担心萧明的态度。到如今，一下子爆发出来，倒是将人给吓住了。
萧明拼命的摇头，哭泣。
柴自修看不下去，急忙站出来，轻轻拍拍萧明的背部，“岳母大人误会了明，她真的没有怨恨。当明得知岳母大人要改嫁的事情，是真心在为岳母大人高兴。开了年，就一直在催促小婿动身，怕耽误了岳母大人大喜的日子。”
“娘，女儿真的没有。”萧明哭着说道。
韩氏也在哭，“是娘错怪了你，是娘糊涂，不该问那些问题。好孩子，快别哭了，你一哭，娘就想跟着哭。我们娘两这么多年没见，如今好不容易见面，怎么能一直哭。快收了眼泪，娘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
“嗯，女儿听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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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韩氏大婚
章节名：第177章 韩氏大婚
萧明一家三口安顿下来，隔日就去韩家拜见。对于柴自修，韩阁老表示很满意。韩氏选女婿的眼光不错。柴自修少年英才，这次在中州的战事中，也立下大功。韩阁老表示，他会将柴自修到京城的消息告诉皇帝知晓。让柴自修做好准备，说不定有机会面圣。
柴自修自然是喜不自胜，好在他从军多年，定力极好。即便心中欢喜异常，面上也是镇定如初。这让韩阁老越看越喜欢。一个劲的可惜，韩家的姑娘没这福气，找不到如柴自修这般出色的男子。
这话被韩老太太知晓，韩老太太打趣韩阁老，让韩阁老的老脸都止不住的泛红。
柴自修同韩家几位表兄弟一见如故，众人相谈甚欢。韩家表兄弟们表示，柴自修在京城期间，他们负责照顾柴自修，带他出门应酬，领略京城风貌和风俗人情，并且也会给柴自修介绍一些有用的人物。比如兵部的几位大人，五军都督府的大人，还有京城三大营的大人。
这些对柴自修来说，都是求而不得的人脉。有韩家人替他介绍，自然是求之不得。
回去后，柴自修私下里同萧明商量，改明儿，加厚三成给韩家再送一份礼物过去。韩家如此照顾于他，解他之困，这个恩情不能不报。萧明自然明白，夫妻二人连夜拟定的一份礼单，带来的物件不够送人，就拿银子出门采买。总归送给韩家的礼物不能薄。
萧明瑜得知萧明要采买礼物，顿时笑了。“四姐姐何必舍近求远，要送什么礼物，同我说一声就行。我让铺子上的人将货物带来，四姐姐慢慢的挑。要是四姐姐有看中的，我给你打个七折，就赚点零头。”
“好，你让铺子上的人送来。七折太低，我怎么能让你做亏本生意。咱们就照着市价交易。我是姐姐，不能让你吃亏。”
萧明瑜轻声一笑，“我倒是不吃亏，那铺子可是记在明成的名下，要吃亏也是明成吃亏。”
萧明顿时笑了起来，“既然是成哥儿名下的，那就当他孝敬我这个做大姐的。七折就七折。等他将来长大了，我让他姐夫教他骑射。那些折扣就当做是学费。”
萧明瑜大笑出声，“四姐姐可真会算账。好，我就替明成答应下来。”
萧明选好了礼物，派人送到韩家。韩家那边来人回话，说是萧明同柴自修实在是太客气了点，自家亲戚，不过是顺手帮忙，何至于这么客气。韩家顺便给了萧明一份回礼，怕萧明同柴自修不收，准备的全是小孩子用的，就当是送给从哥儿的礼物。
如此一来，萧明同柴自修自然不好拒绝，只能收下。
拜见了韩家，还需要去拜见大房同四房。
萧明到京城的这些天，早就了解过萧明璇两姐弟事情，知道宋子敬出息了，萧明璇起了爱慕心思，结果却被退婚，顿时大笑起来，大声说道，“该。萧明璇是活该。江姨娘害死了父亲，害的我们萧家西府的祖宅付之一炬，这笔账就该算他们姐弟二人头上。当初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该将此事定下。如今老爷子不在了，母亲身为嫡母，为名声计，不好对他们动手，倒是让他们姐弟过了几年好日子。哼，要是换做我，当初在来京城的路上，就将他们姐弟二人给弄死。”
杀气腾腾的一番话，让萧明瑜大感意外。果然是在将门世家生活久了，耳濡目染，萧明也沾染上了军人的气质，说话都带着杀气。好生厉害。
萧明同柴自修去大房和四房拜见，萧明瑜没跟着去。
萧明去大房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见萧明业还有萧明璇。萧明业如今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一直等到他大婚拿了钱就自由了。所以现在的一切，他都能忍耐。所做最出格的就是出门同同窗们应酬。萧明业见了萧明，也是客客气气的，萧明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没有不答应的。
萧明深觉无趣，萧明业这个性子，能将书读出来才真的是有鬼。亏得当年他小的时候，萧茂杨对他还抱着莫大的希望。
萧明果断放过萧明业，不同他计较。转而去见萧明璇。
萧明璇猛地见到萧明，自然不会客气，态度也是极端不好。萧明璇可不像萧明瑜那样，动口不动手。萧明的风格本就直接，加上在柴家熏陶了几年，二话不说，抬起手，几个巴掌就打了过去。
萧明璇被打蒙了，接着嚎啕大哭，大骂萧明不是人。萧明哈哈大笑，“本姑奶奶就不是人，今日就打死你这个是人狗东西。”
一言不合，萧明全面开工，朝萧明璇打过去。萧明璇哪里是萧明的对手，顿时被打倒在地，嗷嗷哭叫。萧明打的爽快，惊动了外面的人。谭氏同萧明琦都赶了过来劝阻。萧明琦一边劝阻，一边趁机踢了萧明璇一脚。她同萧明璇之间没多大矛盾，只是单纯的看不过眼。
萧明璇被狠狠的揍了一顿，面部都被打变形了。都说打人不打脸，萧明却偏偏朝人家的脸上打。果然对萧明璇怀着深深的恶意。
谭氏掩嘴轻笑，接着又板着脸同萧明说，“四姑奶奶，你这么做可就不对了。明璇是大姑娘了，你怎么能打她的脸。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嫁人。你啊，还是这么冲动。行了，赶紧出去吧。你继续在这里，明璇这条命都怕保不住。”
萧明打爽快了，将这些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顺着台阶下，“大伯母教训的是，的确是太冲动了一点。我这就出去，免得某人吓得不敢起来。”
萧明朝萧明璇看去，萧明璇果然被吓得半死，身体一缩，朝角落里躲去。萧明冷笑一声，“你以后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萧明琦深觉好笑，跟在萧明的身后，“四妹妹可真威风。”
萧明回头看着萧明琦，“你要是嫁了出去，能够当家做主，你也能这么威风。”
这话一出，萧明琦顿时变了脸色，“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萧明笑道，“我也没想着要操心你的事情。你成了老姑娘，说实话我挺高兴的。当年你没少欺负我同明瑜，如今你总算是有了报应，哈哈，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老天总算开眼一次。”
萧明琦气的脸都绿了。
萧明笑过之后，“不过你好歹也姓萧，我还要叫你一声大姐姐。等我嘲笑完你以后，我还是要说一句，能嫁就赶紧嫁了吧。明桢都要娶妻生子了，你还留在家里做什么，碍眼吗？就不怕两位嫂嫂嫌弃你。”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是好是歹，那也是我的事情。”萧明琦真想撕烂萧明那张笑脸，看着实在是太过碍眼。
萧明讥讽一笑，“好？你如今好在哪里？老姑娘一个，整日里被人说三道四的，连带着萧家姑娘的名声都被你拖累了。萧明琦，你落到今日地步，那是你活该。”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萧明琦将双手捏的啪啪响。
萧明不屑一笑，“你也不想想我嫁的是什么人家，你认为你还打得过我吗？你要真想打的话，等你嫁个军汉，学了三招两式再来找我切磋也不迟。告辞。”萧明瞥到谭氏从萧明璇的屋里出来，于是赶紧结束谈话，急匆匆的走了。
谭氏走到萧明琦身边，“你同明说了什么？”
萧明琦忍着怒气，好一个奸诈的萧明。冷声回答，“没说什么。”
“萧明倒是好福气，嫁了柴自修，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你若是能有萧明一半的福气，娘就不用为你操心了。”谭氏感慨的说道。
萧明琦心头烦躁的很，“她有没有福气同我有什么关系，娘说她做什么。谁让当初你不早早的将我嫁出去。如今我成了老姑娘，你们都来嫌弃我。难道是我想做老姑娘吗？还不是都因为你们。”
“你这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谁嫌弃你了，谁敢嫌弃你，同娘说，娘去收拾她。”
萧明琦甩开谭氏的手，“没人同我说，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吗？当年本来是我们大房同柴家做亲，结果被五房捷足先登。娘怎么不说说此事。要是娘能多两分本事，定下柴家的婚事，那么如今萧明的福气都是我的。”
谭氏变了脸色，“这么说来，你是在怪娘吗？”
萧明琦哼了声，扭头不看谭氏。
谭氏大恸，“你果然是在怪娘。是，娘当初没本事，让五房抢了你的婚事。可是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明琦，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找一门好亲事，一定不会比柴家差。”
萧明琦眼中含泪，“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都成了老姑娘啦，没人愿意娶一个老姑娘回去。娘说的话，我再也不相信了。”
萧明琦哭着跑了，谭氏心中悲痛，思绪翻滚。必须要早点给萧明琦定下婚事，绝对不能再拖。载拖下去，萧明琦怕是要变态。
萧明今日畅快无比，回到萧府，同萧明瑜显摆了一番。说她如何揍萧明璇，如何奚落萧明琦，如何威风。萧明瑜听了后，无话可说，只能羡慕萧明的恣意潇洒。从中也能看出，萧明在柴家过的很如意。只因为有丈夫宠爱的女人，才能活的如此的肆意如此的痛快。
不过萧明瑜还是要私下提醒一声，这里是京城，不是延州。在大房四房如何耍威风，没关系。但是出门后，绝对不能乱来。总归要为柴自修的前途着想，可别因为意气用事，为柴家树立敌人。
萧明挥手，浑不在意的说道，“放心，这些道理我比你更懂。这几年在延州，也不是白过的。延州那地方庙小妖风大。要是不多个心眼，早被人抓住痛脚，狠狠的揍一顿了。”
萧明瑜想象中，延州那地方的民风肯定比中州更彪悍吧。瞧瞧萧明，同做姑娘的时候相比，更为豪放了。
韩氏是三月初七的婚期，因为是从韩家出嫁，韩氏在三月初四这一天就搬到韩家去住。萧明夫妻二人同萧明瑜还有萧明成也跟着搬到韩家去。韩家地方大，多住几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三月出六这一天，晒妆催妆，韩氏的嫁妆全部摆出来，大厅里满满当当的。摆不下，院子里还放着一部分。
刘家的聘礼早就送了过来，总共价值三万两。韩老太太私下里同韩氏说道，“刘长卿估计将这些年的积蓄都当做聘礼给你送了过来。”
韩氏红了脸，“娘胡说。”
韩老太太高兴，也不计较。三万两的聘礼全给韩氏做陪嫁，加上韩氏原本还剩下三四万的陪嫁，韩老太太又给她添了两万两，韩阁老也私下添了两万两，韩士卿两兄弟私下里各添了一万两，凑起来，韩氏的嫁妆足足有十多万两。
这些嫁妆摆放在一处，顿时让来添妆的亲友们吃惊意外。韩家好生豪气，二嫁的闺女，竟然还能拿出十多万两的嫁妆。这在京城，算是头一份吧。就是初嫁的姑娘，也比不上韩家这份豪气。果然是积累了上百年的豪族，出手就是大方。
韩氏有些紧张，悄声的同韩老太太说道，“娘，嫁妆全晒出来，真的好吗？别人会不会怀疑父亲他们贪墨？”
韩老太太一边同宾客们说笑着，一边咬牙切齿的小声同韩氏说话，“胡说八道。咱们韩家是什么人家，需要贪墨吗？贪墨来的银子哪有自家挣的用的安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你都懂，难道你父兄会不懂。放心吧，咱们韩家清清白白的，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
韩氏安心下来，接受众人的恭贺。
这么多年来，今日是韩老太太最高兴的一日。当年韩氏低嫁给萧茂杨，那就是韩老太太一生的遗憾。如今韩氏总算嫁了个好人家，还是刘长卿那个懂事知礼深情的孩子，刘家虽然不复往昔，但是刘家的门第还在那里立着，这门婚事真是再好不过。韩老太太扬眉吐气，自己的女儿总算嫁了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看以后谁还敢说韩氏嫁的不好，谁还敢嘲笑韩氏。
与其说今日是晒嫁妆的日子，不如说今日是韩老太太扬眉吐气的日子。憋闷了几十年的那股怨气，在今日总算全都散去。韩老太太亲切又热情的同宾客们寒暄说笑，偶尔也将萧明瑜她们推出来，让萧明瑜多一点曝光率。还有萧明，也是重点介绍的。萧明嫁得好啊，虽然是在延州那地方，但是柴自修一表人才，少年将才，京城里有几个儿郎比得上。这么好的外孙女婿不显摆，那就不是韩老太太。
一时间，京城有数的人家都知道韩家有个出色的外孙女婿，名字叫做柴自修。再加上韩家几兄弟的刻意宣传，柴自修在京城总算闯出了一点名声。虽然这名声是依靠裙带关系，但是也无法掩盖柴自修本身的能力和才干。
催妆的人来了，嫁妆送出去，十里红妆这个词，就是为韩氏打造的。这一日全京城都在议论韩家要二嫁闺女的事情，还有韩家的大手笔嫁妆，可谓是人人称羡。
三月初七，婚宴。
一大早起来，喜娘们就开始折腾韩氏的脸。韩氏二嫁，情况不会比第一次出嫁更好，反倒是比当初嫁给萧茂杨的时候更紧张更无措，手心都在冒汗。
萧明瑜同萧明来陪韩氏说话，可是依旧无法让韩氏轻松一点。后来韩崔氏同韩霍氏还有韩老太太都过来看望，三人都是过来人，自然看出韩氏心中的忐忑不安。于是韩老太太将萧明瑜两姐妹打发出去，关起门来，几个妇人在屋里说悄悄话。
萧明突然同萧明瑜说道，“我挺舍不得娘出嫁。以后她就是刘家的人，好像一下子同我们就没了关系。”
萧明瑜笑道，“胡说什么，娘就算是刘家人，那也是我们的娘，不是吗？”
萧明笑着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是感觉上还是有不同了。以后娘同刘叔叔或许会有自己的孩子，想想自己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或者妹妹，明瑜，你难道就没点想法吗？”
萧明瑜低头笑笑，“刘长卿是个很有想法也很有主意的人，他的孩子，无需我们去操心。只要他对娘好，我就别无要求。娘同父亲在一起那些年，过的并不开心，不是吗？如今娘能嫁给一个爱她的人，我觉着这是莫大的幸福。”
“娘以后有了孩子后，可能就不关心你了。你也不在乎吗？”
“我会自己关心自己。”萧明瑜回头，好奇的看着萧明，“四姐姐，你缺爱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萧明着急。极力否认。
萧明瑜笑道，“我看你如此惶急不安，还以为你是缺爱，所以舍不得娘嫁出去。”
萧明狠狠的打了下萧明瑜，“不准胡说，我才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个原因，才会总之，我心里头有些怪怪的，就想找你说说话，结果你却来取笑我。”
萧明瑜告饶，萧明也消停下来。萧明又说道，“明瑜，你以后住在哪里？跟着娘去刘家住吗？”
萧明瑜说道，“外祖母让我同明成一起住在韩家，娘希望我同明成能住到刘家。其实我本心是想住在老地方，哪里都不去。只可惜，我一个未婚姑娘，不能单独住一个地方。我打算好了，韩家同刘家轮换着住。刘家那边，嫡系一脉还有一些人，如今都到了京城。我要住过去看着点，万一刘家族人欺负娘，我也好帮着娘出头。让刘长卿将麻烦事情都解决。你也知道娘的性子，最擅忍让。但是这一回，我不希望娘继续忍让下去。所以谁敢欺负娘，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拳头打过去。”
“说的没错，此事的确要做防备。刘长卿天天要去衙门当差，府里的事情肯定顾不过来。有你在娘身边看着，我觉着很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萧明瑜笑道，“成哥儿慢慢大了，也该教会他一些道理。以后我们萧家五房的门户就需要他来支撑。所以他必须从小就学会担当，学会为母出头。”
萧明笑道，“你想的倒是长远，我都没想那么多。”
萧明瑜自嘲一笑，她就是个操心的劳碌命。
婆子进来找韩老太太禀报消息，宁王殿下替皇上送礼来了，让韩老太太出门去迎接。
萧明瑜心头一动，表情差点没维持住。周乾来了，还是替皇上送礼。这么说来，皇上又打算继续用周乾吗。
萧明瑜跟在韩老太太身后，想要去偷偷的看一眼。萧明多少知道一点内情，也跟了过去。两人躲在隔壁厢房，偷偷朝大厅看去。韩阁老同韩老太太代韩氏接受礼物，叩拜皇上隆恩。过后，宁王周乾则对韩老太太和韩阁老行晚辈礼，这让二老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无缘无故的，宁王给韩家二老行晚辈礼，怎么看都惹人遐想。就连韩老太太都脑洞大开，望着韩阁老，无声询问，韩阁老是打算将自家孙女嫁给宁王做王妃吗？
韩阁老一脸无辜，他们韩家才不需要同皇室联姻，他又怎么会将孙女嫁给宁王。
不是韩阁老的缘故，那又是什么缘故。当着宾客们的面，韩老太太不好直接询问，却也多留了一个心眼。
宁王气度绝佳，堪为皇家子弟表率。客气有礼的同韩阁老说话，最后宁王周乾说道，“本王想要讨一杯喜酒喝，韩阁老能否给本王一个面子。”
韩阁老哈哈大笑，“殿下要喝喜酒，老夫岂能拒绝。湘儿，过来陪殿下说话，老夫还有事情要忙。”
韩湘走过来，“殿下，这里人多，不如去外面说话吧。”
周乾点头，“好，就听韩公子的。”
周乾同韩湘离开，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萧明瑜躲在隔壁偷看。萧明戳了下萧明瑜，“你同我说，究竟怎么回事？你都及笄了，娘还不为你张罗婚事，我就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是不是同那位宁王殿下有关系。”
你可真敏锐。萧明瑜躲开萧明的视线，没有正面回答。
萧明心里头发急，拉着萧明瑜到角落里说话，“你糊涂了吗？难道你要为了那个宁王殿下蹉跎青春，跟萧明琦一样做老姑娘吗？”
萧明瑜笑着摇头，“四姐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放心吧，最多今年十月就会有结果。”
“哼，等到十月，你都成老姑娘了。”萧明嫌弃的说道。
萧明瑜默，等到十月，她也不过才十六周岁零五个月而已，何来的老姑娘一说。这年纪放在现代社会，那还是未成年，正读高中。这会竟然被人说成老姑娘，萧明瑜想说，萧明你是插刀教来的吧。
“问你话呢，你到底怎么想的？”萧明急切的问道。
萧明瑜叹气，“四姐姐放心，这件事情娘全程清楚。娘已经为我做好了一切安排，事情定能顺利解决。说不定你们离京前，就能看到我被指婚的旨意。”
萧明狐疑的看着萧明瑜，“你这么自信？”
萧明瑜点头，不自信也要表现得自信。
萧明心里头嘀咕，撬不开萧明瑜的嘴，看来得找时间同韩氏好好聊聊。不能让萧明瑜这么任性下去。耽误了青春，可没后悔药吃。
韩茵同韩芸都已经出嫁，今儿韩氏大婚，这二人都回来。两人做妇人打扮，萧明瑜看着，都有些不习惯。这二人好些年没同萧明见面，猛然见到萧明，都不敢相认。不过，这三人小时候就玩在一处，如今再次见面，短短时间，又找到过往相处的感觉。
萧明瑜则是在一旁作陪，含笑看着三人的互动。韩芸突然拉着萧明瑜，走到旁边说私房话，“明瑜，你可知道崔蔓茹的消息？”
萧明瑜摇头，她如何知道崔蔓茹的消息，除非特意去打听。不过萧明瑜知道崔大人的案子已经结案，崔大人同盗卖官粮的事情，的确无关。但是有失察之罪，已经被罢官，另外罚银五千两。如今赋闲在家，就住在京城。
至于崔蔓茹，年龄不小了，萧明瑜估计应该已经嫁出去了吧。
韩芸一脸八卦的同萧明瑜说道，“崔蔓茹是天生犯贱，我二婶娘给她相看了几门婚事，都不肯答应。你可知最后她嫁给了谁？她嫁给了淮王世子做侧妃。淮王世子已经娶妻，儿子都已经有了两个，她还巴巴的嫁过去做侧妃。我看她天生就是给人做妾的。正头娘子不做，偏生去给人做妾，你说她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萧明瑜如何知道崔蔓茹在想些什么，只问道，“她嫁给淮王的世子做侧妃，是她自己的意思吗，还是崔家的意思？”
韩芸四下看了看，说道，“这根本就是一件丑事，我们韩家嫌弃丢人，自然不肯朝外面说。去年崔蔓茹跟着长辈去庙里烧香，结果却是被淮王世子给抱着回来的。”
“啊！”萧明瑜惊讶。就算是在现代，除非意外，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让一个陌生男人抱。
韩芸拼命的点头，表明她说的绝对是千真万确，没有任何添加。“当时我没跟着去，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等崔蔓茹的长辈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淮王世子给抱在怀里。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上山下山那么多人都看了，这事情赖不掉。不得已，崔家只能将崔蔓茹送到王府做世子侧妃。原本崔家给崔蔓茹准备了很丰厚的嫁妆，可是此事一出，她那些嫁妆就便宜了她的妹妹们。她只带了一个包袱外加一点银两进的王府。寒酸得不像话。本来崔家还想让淮王府照着规矩办婚礼。可是王府却说，崔蔓茹这个侧妃来的不正，丢人，所以不肯答应崔家办婚礼。最后，崔蔓茹被一顶小轿抬进王府。丢尽了崔家的脸面。我二婶娘也是极为生气。亏得二婶娘这些年多方照顾崔蔓茹，结果崔蔓茹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
萧明瑜唏嘘不已，崔蔓茹这是脑子有病吗。上赶着给人做妾。萧明瑜问道，“你们确定是崔蔓茹主动吗？”
“她没哭没闹，在世子怀里还在偷偷发笑，你说是不是主动的。”
如此一来，这场意外，估计是崔蔓茹自己设计的。崔家本就是大户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觉着没脸。崔蔓茹明明有很好的家世，干嘛非要作践自己，去给人做妾。她莫非以为做妾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以为只要讨好了世子就行吗？天真的姑娘。
萧明瑜朝韩茵看去。当初韩茵处处维护崔蔓茹，不知如今韩茵作何感想。
韩茵走到萧明瑜身边，朝韩芸看了眼，韩芸不自在的笑笑，走开了。韩茵同萧明瑜说道，“我想蔓茹的事情，二妹妹已经同你说了吧。”
萧明瑜点头，“是，我刚才才知道。我没想到崔表姐竟然会”
“我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传来，我娘生了好大的气，将屋里的摆件都给砸了。以前蔓茹用过的东西，我娘让人全都烧了，说是不干净。还让我们以后不准去崔家那边，免得被带坏了名声。我娘还同我舅母，也就是蔓茹的娘，大吵了一架，两家的关系都弄僵了。我都不知道，蔓茹竟然会跑去给人做妾，她真是蠢。”韩茵恨铁不成钢，心里头失望透顶。
萧明瑜神来一笔，说道，“或许一开始她并不知道淮王世子已经成亲并且已经有了儿子。淮王世子年轻英俊，她或许想着嫁给世子做正妃。”
韩茵嘲讽一笑，“要真是这样，我只能说她更蠢。就算她不关心皇亲宗室的情况，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基本的眼色也该有吧。即便真想嫁到王府去，也该走明道，而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幸好这件事情没传开，不过崔家还是丢了大脸。崔家家主都发了话，以后崔蔓茹不准回崔家，崔家也不会给崔蔓茹做靠山。就差直接除名。我都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以前她喜欢二哥，大可以请我娘保媒，光明正大的提出来。崔家的家世不差，若是提出来，大伯母未必就会拒绝。可她偏不，偏要用丫头勾引主子的办法去达成目的。你说她明明是嫡出，为何却像是丫头养出来的。行事做派完全上不了台面。我想了这么久，都完全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明明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萧明瑜怀疑，估计这同崔家的教养有关系。于是萧明瑜试探的问道，“崔表姐是崔家舅母养大的吗？”
韩茵愣了下，“当然，不，也不全是。期间崔舅母忙，将她放在河州老家，请了嬷嬷教养。明瑜妹妹，你是谁，有人故意将蔓茹养成这个性子吗？”
萧明瑜说道，“明明是嫡出女子，却行庶出之事，甚至比庶出更不如，就如一个一心勾引主子的丫头一般。我觉着这里面或许有什么原因。她总不能天生就这样吧。或许有人同她说了什么，让她以为只要做成既成事实，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也许也是，她习惯了走捷径，所以才会如此。总归，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没见过崔家舅母，不知崔家舅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是我误会了。”
“不，你说的对，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崔家舅母是一个端方的人，肯定不会这样教养女儿。只因那些年崔家舅母身体不好，没时间亲自教养，崔家舅舅就将她送到河州老家。或许就是在那里被人教坏了。”韩茵似乎已经确定，崔蔓茹会有今天，就同当年的事情有关系。韩茵有些心急，“明瑜妹妹，我不同你说了，我去找我娘。这件事情看似已经过去了，不过还是需要给崔家舅母提个醒。要是真有人处心积虑的教坏蔓茹，那么一定要找出那个人，绝对不能就此算了。”
韩茵急匆匆的走了。萧明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萧明瑜同萧明说了崔蔓茹的事情，萧明听了，觉着牙痛。“竟然有这样愚蠢的女人，还是出自崔家？崔家可是百年书香门第，比我们萧家厉害多了。那么好的家世，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那个崔蔓茹绝对是脑子有病。”
“或许吧。我们不管她。我们去找娘。”萧明瑜拉着萧明走了。
韩氏出嫁，自然少不了福王。福王来送礼，说非要见韩氏一面。不让见，他就闹场子。
韩士卿韩士林两兄弟出面，一人一边，架着福王，说道，“王爷，我们去隔壁聊聊。”
“廖什么，我要见悦儿。她为什么肯嫁给刘长卿，却不肯嫁给本王。本王有什么不好的。她要是嫌弃本王有家小，那本王马上就进宫，找皇上合离。你们说，悦儿为什么不肯嫁我。我一定要见她，我一定要问清楚。这一次，她绝对不能躲着我不见。”
“行，我们让你见。”韩士林咬牙切齿的说道。
兄弟二人架着福王进了厢房，关起门来。守在门外的人，没听到说话声，只听到福王一声一声的哎呦求饶声还有夹在其中的大骂声。
门被打开，下人们朝屋里看了眼，福王躺在地上起步来。脸还是那张脸，貌似没出事啊。
韩士林两兄弟拍拍手掌，老早就想揍福王一顿，今日总算让他们兄弟二人找到了机会。还好当年的武艺没落下，不然两兄弟还不是福王的对手。韩士林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装死的福王，这人就是欠揍。早在当年，韩士林就无比的想要揍这人一顿。不过这人跑的快，被他老子带到封地，一去十几年。这让韩士林无比的遗憾。
好在多年的遗憾，终于在今日得到了满足。韩士林两兄弟相视一笑，二人都是一样的心思。谁让福王就长了一张讨打的相貌。
福王见没人进来同情关心他一声，只能自己爬起来，揉着被揍的部位，恶狠狠的看着韩士林两兄弟，“你们二人太狠了，都不肯手下留情。既然本王被你们兄弟打了，那你们就要让本王见悦儿。不让本王见，本王今日就不走了。”
韩士林龇牙，他又想将这人打一顿，要怎么办。是打还是不打。
韩士卿也有同样的想法，不是他们欺人太甚，实在是福王的言行太讨打。
韩士林走上前，搂住福王，“要不我们三人再切磋一回，如何？”
福王往后缩了下，接着挺直了背脊，义正言辞的说道，“这样会耽误悦儿的吉时。”
韩士卿笑道，“你不是说想要娶悦儿吗，这会又怕耽误了吉时。这么说来，你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当然不是。”福王说道，“我是诚心诚意的想要见她。我就想问问她，我哪里比不上刘长卿。凭什么她愿意嫁给刘长卿就不肯嫁给我。”
韩士林嫌弃的看了福王一眼，“你要是同刘长卿一样，二十年深情如一，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悦儿肯定会嫁给你。”
福王顿时闭上了嘴巴，小声嘀咕，尼玛，老子多情也是错吗？二十年不近女色，以为人人都是刘长卿那个变态啊。接着福王又十分猥琐的想，刘长卿二十年不近女色，那他知道怎么同女人做吗？
福王立马将自己的担心同韩士林两兄弟讲了。三个成年大男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貌似在商量什么大事。若是有人近身听一句，一定会骂流氓，不要脸。大白天的竟然讨论这样的话题。
福王的担心，也是韩士林兄弟二人的担心。兄弟二人深深的忧郁，趁着还有时间，要不要找刘长卿授课。哎呀，真是为难死人了。这是去了还是去了还是去了，三个人陷入深深的忧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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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有舍有得
章节名：第178章 有舍有得
吉时已到，迎亲的人上门。刘长卿亲自上门迎亲，韩士林兄弟二人在门口接到刘长卿，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好了。
刘长卿挑眉，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让他娶韩氏吗？刘长卿暗中戒备，只要韩士林兄弟二人露出一点点阻拦的意思，刘长卿都打断同他们死磕到底。要是这两人识趣，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识趣，他也不用客气。
真是让人忧心啊，韩士卿一脸苦恼，韩士林在旁边附和。
刘长卿心里头的感觉更不好了，这两人脑子都有病吧。半路遇到福王这个脑残，刘长卿虽然努力维持着笑容，可是他真的好想掐死福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福王在消想韩氏，光是想想这个，刘长卿就有杀人的冲动。
福王挤眉弄眼的给韩士林兄弟二人使眼色，刘长卿左右看看，问道，“两位舅子，能同我说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韩士卿觉着非常没面子，卧槽，都快要当爷爷的人，在这里扮小丑，真的好吗？韩士林也开不了口，实在是不符合他的风格，太破坏他的形象。
福王忍不住了，冲刘长卿叫道，“你知道怎么做吗？”
刘长卿没理解这个做的意思，只是挑眉，气场全开，冷漠而又强大的看着福王，语气极其不屑的说道，“不劳你费心。”
福王呵呵一笑，“本王知道，你肯定不知道怎么做。”
真是够了，福王果然脑残，这分明是找打的节奏。韩士林兄弟二人退后一步，还是离着这两人远一点。
刘长卿动动手指头，骨节啪啪作响，“我不知道怎么做？嗯？”
福王呵呵一笑，好吧，他承受刘长卿很牛逼，光是这气势就能压住他这个王爷。说起来真是没面子。不过福王一直以来都蹦在作死的道路上，所以福王坚决要完成任务，“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做。要不本王好心教你，本王经验丰富。”
刘长卿冷冷一笑，回头看着两个舅子，“你们也认同他的说法，对吗？”
“没有，绝对没有。”
刘长卿冷哼一声，“不知所谓。”其实这个时候，刘长卿已经隐约猜到这几人指的是什么事情。正因为如此，刘长卿才不想同他们多做纠缠，不然一定要将福王打得满地找牙。刘长卿干脆丢下三人走了，福王要追过去，被韩士林兄弟二人给抓住。
福王殿下，你老就消停消停吧。再这么下去，大家都要少活三年。
刘长卿心里头恼怒无比，竟然被人怀疑了能力，真是岂有此理。不过想到福王是嫉妒他，所以才会羞辱他。刘长卿又笑了起来，像福王这样的蠢人，这年头也不多了。
韩氏已经打扮完毕，萧明瑜同萧明都守在韩氏的身边。头一次见韩氏穿大红的衣服，真漂亮。即便是夸张的新娘妆，也无法掩饰韩氏的美艳。
“娘好美。”萧明瑜轻声感慨。
萧明点头附和。
韩氏很不好意思，抿嘴一笑，“不可胡说。明瑜，明，这几天你们就先住在韩家。以后就随我住到刘家去。”
萧明瑜笑道，“娘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到了刘家，我们不在你身边，要是刘家人对你不好，你可不能忍气吞声。不然那些就该蹬鼻子上脸，不知道好歹。”
韩氏在萧明瑜头上戳了下，“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蹬鼻子上脸。不是谁都那么爱找茬的。”
萧明瑜但笑不语，这可说不定。韩氏是二嫁，还带着拖油瓶，刘长卿是一婚，还是朝中新贵。表面看，这二人实在是不相配，或许刘家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心里头对韩氏先入为主，那些人自然会找韩氏的麻烦。
不过萧明瑜也做了安排，跟着韩氏陪嫁过去的人，萧明瑜都私下里打了招呼。一旦韩氏在刘家受了欺负，下人就会来禀报萧明瑜。届时萧明瑜自会找到刘长卿，帮韩氏出头。
盖头盖上，韩氏第二次出嫁，比之第一次出嫁的时候更隆重，更盛大，更被人关注，也得到了更多人的祝福。韩氏是笑着走出韩家门，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祝福她，她还有什么理由哭泣。
萧明瑜牵着明成的手，站在门口，看着韩氏上了花轿，被抬出了韩家门。明成有些紧张，小手死死的抓着萧明瑜的手，“姐姐，娘去哪里呢？娘不要我们了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蹲下身，同明成说道，“娘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过几天我们就能去看望娘，同娘住在一起。”
“可是我想要娘，我现在就想要。”明成眼里瞬间全都是泪水，眼看着就要落下。
萧明瑜轻轻擦拭他的眼角，“不要哭，娘在看着我们。我们要笑着，在心里头祝福娘得到幸福，知道吗？”
明成委屈的点头，“好，我不哭。可是我还是想要娘。”
“傻孩子，同姐姐一起住几天不好吗？以前不是挺喜欢姐姐的，难道现在不喜欢了吗？”
明成连连摇头，“我喜欢姐姐，我也喜欢娘。”
“好样的，这些天就同从哥儿一起玩耍，知道吗？从哥儿是晚辈，你要爱护他。”萧明瑜小声的嘱咐着。
哄了好久，总算将明成哄了过来，不再说要娘的话。
酒宴上，萧明瑜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其实今日来的好多客人，都要赶两场。在韩家这边吃了，还要去刘家那边吃酒席。谁让刘韩两家都不是普通人家，认识的人太多。刘家即便从京城消失了这么多年，但是记得刘家的人依旧不少，想同刘家交好的人更不会少。
这个婚宴注定充满各种奇葩。先是福王的脑残，接着宋家竟然派人上门送礼，说是恭贺韩氏新婚大喜。然后司马家紧随其后，也派人送礼上门。
这些人家，在中州，说出去都是让人惊叹的人家，可是在京城，什么送家司马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韩老太太直接挥手说道，“既然是上门送礼来的，那就收下礼物，请来人喝一杯喜酒，然后将人打发出去。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要说，可也别将人得罪狠了。毕竟同悦儿有些交情，万一这两家记恨在心，说些悦儿不好的事情，那就得不偿失。”
“老太太说的是，儿媳这就去安排。”韩霍氏应下，出门去了。
韩老太太又叫来萧明瑜，“在中州的时候，你娘同谁家走的近？”
萧明瑜小声说道，“在中州的时候，我娘不爱出门应酬，同谁家都走的不近，都是泛泛之交，不过是认识而已。”
“是吗？”韩老太太皱眉，“你娘做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很喜欢呼朋唤友到家里开什么赏花宴，螃蟹宴，一年四季，月月都有宴席。还组织了一个诗会，当年很有名气，京城里的人家多半都知道一点。平日里谁家下了帖子，她都要去的，说是凑热闹，姐妹们凑在一处好玩。老身没想到，她的性子竟然改了这么多，到了中州，连门都不爱出。”说完，韩老太太也在叹气。
萧明瑜望着韩老太太，这说的是一个人吗？怎么听都觉着是两个人。
韩老太太想到过去，笑了起来，“你娘是真正的京城名媛，多少人家想同我们韩家做亲，那时候老身觉着你娘年岁还小，还想多留几年，就没答应。结果这一留就留出了天大的问题。哎，老身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萧明瑜认真的说道，“外祖母，孙女爱听。”
韩老太太笑了起来，“你爱听啊，这段时间住在府上，你天天来陪老身说话，老身慢慢说给你听。”
萧明瑜当即答应下来。
韩老太太又感慨了几句，“你娘是真的没被耽误了，为了你娘的婚事，老身同你外祖父都闹了好长的时间。老身不是说你爹不好，只是萧家那个环境，你也看出来了，同你娘真的是格格不入。你娘到了中州不爱出门应酬，显然也是藏着心事。你爹了，对你娘其实也没多少真心。老身知道，那些流言传出去后，你爹同你娘也是有争执的。你爹被人宠坏了，不知道去体贴人，也不知道去理解人，偏偏自恃才学，目中无人。老身说句不中听的话，老身是真不喜欢你爹的性子。你说萧家家世低，老身不在意。可是老身不能答应有人对你娘不好。明瑜，你能明白老身的心情吗？你会不会怪老身看不上萧家人，看不上你爹。”
萧明瑜微微摇头，“娘本就是低嫁，从身份上来说，爹的确是配不上娘。这是事实，没必要争辩。而且萧家的确有不少问题，我家祖母还在的时候，也时常刁难我娘，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外祖母心疼我娘，不忍我娘吃苦受罪，迁怒到萧家，这也是极为正常的。”
韩老太太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真会体贴人。换做别人，老身肯定不会说这些话。也就是你，老身才会吐露一二心声。”
萧明瑜笑了，“也是老太太疼我。”
“你这丫头，嘴巴就是甜。同老身说说，你娘到底怎么打算的。你都及笄快一年了，你娘都还没给你相看婚事。她是要让你做老姑娘吗？”
萧明瑜含笑不语。
韩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好同老身打哑谜，告诉老身，是不是已经有眉目了。到底是哪家，同老身说说，让老身为你参详参详。”
萧明瑜轻轻摇头，“老太太，这事情你得去问我娘，我娘最清楚。我是姑娘家，怎么能过问自己的婚事。”
“你啊，还敢同老身打哑谜。你那些手段在老身面前可不够看。”
萧明瑜连连点头，“老太太说的对，孙女认错。不过孙女真的不知道我娘的打算。”
“罢了，你既然不愿意说，老身不问就是。老身也不做那恶人。”
萧明瑜有些愧疚，只是真的还没到说出来的时候。
辞了韩老太太，萧明瑜带着明成去歇息。路过花园的时候，萧明瑜让明成自己先回去，有丫头婆子跟上，不会有问题。
明成抬头望着萧明瑜，“姐姐想要做什么？”
萧明瑜轻轻的在明成的白嫩脸蛋上捏了一下，“不做什么，去水榭那边坐坐。莫非你想跟着去。”
明成很苦恼的想了想，“我不去。我要歇息，下午还要看书。”
“好，那你想回去吧。”
送走了明成，萧明深吸一口气，这才带着墨四同水仙往水榭那边走去。
周乾背负双手，见到萧明瑜行来，露出真心的笑容。“你来了。”
“嗯，我来了。”萧明瑜笑道，“等了很久吗？”
周乾摇头，“只是一会。本担心你出不来，毕竟是在韩府，人多眼杂。又担心你出来后，被人看去，会对你的名声有损。”
萧明瑜笑着摇头，“殿下坐吧。”
周乾在萧明瑜的对面坐下，墨四同水仙都退到十步远，替两人看着四处。
“去年，让你担心了。”周乾抱歉的说道，“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不过如今好了，父皇已经让我继续当差。我看的出来，父皇已经有所松动。”
萧明瑜一笑，“想知道皇上为何会松动吗？”
“自然要谢过韩夫人。”周乾郑重的说道，“明瑜，你会不会因此觉着我无能，不想嫁给我。”
萧明瑜摇头，“没有人是完美的，殿下也不会是完美的。你还没有开府建衙，你手上的人手也很有限，最多也就是几个心腹可用。这样的情况下，你能做的事情岂是并不多。还必须是在皇上许可的范围内。其实京城内，不少皇亲国戚都如殿下这般，表面看似风光，内里自有不欲同人说的难处。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想问殿下，你的心是否依然坚定？”
周乾郑重点头，“我心依然坚定，从未变过。”
“是吗？”萧明瑜自嘲一笑，“殿下该知道，娶我，对你来说好处并不多，甚至会给你带来许多的负累。而且即便皇上松动，娘娘那里也未必肯答应。前路漫漫，困难重重，你真的坚定吗？”
周乾微蹙眉头，“明瑜，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心意，从来都是如一。”
萧明瑜低声一笑，“没有，我没有怀疑你的心意。我是在怀疑自己。其实殿下你或许已经看出来，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你，准确的说喜欢你。爱是一个很沉重的字眼，我不敢轻易说出口。刚来京城的时候，我很傻很天真的认为，只要我肯努力，做出一番事业出来，就能为自己增加砝码，使得自己能够更顺利的嫁给你。可是事实证明，我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我这几年做的一切，完全是弄巧成拙，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也给你我的婚事带来了麻烦。若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或许皇上同娘娘只认为我的身份有些低，所以不太愿意。但是努力努力，或许他们就答应了。可是现在”
萧明瑜自嘲一声，继续说道，“我娘用同皇上过去的情分，迫使皇上支持我们的婚事。我娘说服了皇上，却无法说服魏贵妃。殿下，你说我们之间还有必要继续吗？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总归是不完美的。而且，我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真的，这是实话。”
周乾表情肃穆，“说完了吗？”
萧明瑜点头，“是的，我要表达的都表达完了。”
周乾点点头，“那好，现在轮到我来说。你可能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很喜欢你，而且这份感情并没有因为时间消散，反而越加浓厚香醇。这份感情促使我必须娶到你，因为我不想后悔，不想留下遗憾。不想父皇同你娘亲那样，只剩下一声叹息。”
萧明瑜神情微动，心跳加速。
周乾又说道，“父皇不同意，母妃也不同意，我们得不到完美的婚姻，甚至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的问题。但是这样又如何，能阻挡彼此的感情吗？能阻挡我们在一起的决心吗？父皇已经松口，母妃那里还会远吗？没他们的祝福，我们就真的不能幸福吗？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负责任，有担当，也有上进心的男人。而你，也是一个能干的，当做当家主母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光是想想，你不觉着很美好吗？再说，单凭容貌，我们也很相配，不是吗？”
萧明瑜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瑜，相信我，我们两人的家一定会是所有王府中最好的那一个。我有这个自信，难道你没有吗？还是说你丧失了勇气，已经怕的开始退缩？”
萧明瑜摇头，“我没有退缩，我只是想将现实摆在你我的面前，让你我能够更清楚的看到未来。生活不是谈情说爱，不是吗？你既然想娶我，难道不应该将这一切都说明白吗？”
周乾皱眉，“明瑜，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在怕什么？”
萧明瑜自嘲一笑，“我真没有在怕什么，我只是有些迷茫。过去的努力，似乎变成了一个笑话。我在反省，我或许该换中生活方式。殿下，你真的那么想娶我吗？即便周围的人都反对，都不看好我们。”
周乾笑了起来，笑容吹散了阴霾，“是，本王是真心想娶你，同周围的人没关系。”
萧明瑜也跟着笑了起来，“真好。”能有这一份坚持，给迷茫中的萧明瑜，带来了一丝光明。自嘲一笑，之前她是不是庸人自扰，其实完全不必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照着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活的恣意潇洒，有何不可。
“明瑜，你现在还彷徨吗？你还会嫁给本王，对吗？”周乾语气中有那么一点不确定，小心翼翼的看着萧明瑜，很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萧明瑜笑了起来，“放心，我说过只要你娶我就嫁。”
周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的傻傻的，完全破坏了他的形象。不过他一点都不在乎，形象什么的同萧明瑜的肯定答复比起来，一钱不值。“明瑜，我答应你，今年，今年内我一定会拿到赐婚的旨意，我会将你风光娶回王府，让你享受所有人的羡慕。”
萧明瑜笑道，“我不需要所有人的羡慕，我只需要你的真心同责任。”
“你放心，真心同责任心都在这里，你随时都可以拿去。”
萧明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啦，我之前只是在烦恼而已。我在想，那个肥皂厂还有四通快运，是不是该交出去。我若是带着这些产业嫁给你的话，我们两人将来估计都没有好日子过。”
周乾神色黯然，“明瑜，很抱歉，是我连累了你。我的身份，在此刻竟然成了负累。”
萧明瑜不在意的笑笑，“不用如此。既然决定嫁给你，那么你好的坏的，我都要接受。不能只享受你带来的好处，却不承担负面的东西。你放心，这几年也见过了一些大阵仗，这点事情我承担得起。不过就是损失一点银钱而已。将来我还会再赚回来的。”
萧明瑜此刻强大而自信，充满了魅力。周乾心道，难怪他就跟中毒一样的喜欢着萧明瑜，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就喜欢萧明瑜这份自信，这分强大。不会过分的自大，却也不会低调到黯然失色。其中分寸把握得很好，他就是喜欢这个范儿。
萧明瑜起身，对周乾说道，“我该走了，殿下也该去忙。我们一起努力，总能达成目的。”
“好。”周乾起身，轻轻握住萧明瑜的手，“记得想我。”
萧明瑜低头一笑，“只怕没有时间去想，我要忙的事情真的很多。”
周乾撩起一缕头发，夹在萧明瑜的耳边，“真的打算放弃手里的产业吗？那是你的心血？”
萧明瑜点头，“是，打算放弃了。即便没有你我的事情，我也准备放弃。我的身份决定了，很多事情我不能出面。所以，我认为我该做一些稳妥些的，不那么引人注意的事情。”
“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父皇他并没有要求你放弃那些产业。”
萧明瑜摇头，“皇上正在看我们二人的表现，皇上给你派遣差事，就是在磨练你。而我这里，也需要做出表示。放弃那些产业，其实就是最好的表示，我想皇上最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放弃那些，我并不觉着可惜。我以前做事，有些过于急功近利，没能全盘考虑其中的厉害关键。如今，现实给我上了一课，以后我会更用心的做事。殿下，你该知道，我不是娇弱的女子，我虽然也需要关心，但是我更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你不必认为我放弃产业，会遭受多大的委屈。我也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殿下要记住，将来我若是嫁给了你，你若是做下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同样不会委屈自己的。”
萧明瑜神秘一笑，转身离去。周乾追上，抓住萧明瑜的手，“那你告诉本王，我若是做下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如何做？”
“想知道？”萧明瑜笑笑，“我一点都不介意改嫁。”
周乾脸色顿时就绿了，“你想改嫁？想都别想，本王是不会答应的。”
萧明瑜自信一笑，“王爷答应不答应，真有那么大的关系吗？”
周乾噎住，“明瑜，我是不会放手的，也不会给你改嫁的机会。今日我就将话撂在这里，你给我好好记着。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萧明瑜很想啐他一口，然后大声说，我是我自己的。不过萧明瑜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笑道，“我拭目以待，也希望殿下能够说到做到。殿下，你要做好准备，我同别人是不同的。”
这一回周乾没有阻止萧明瑜离开，他望着萧明瑜的背影，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他看中的女人自然是与众不同。
韩澈从假山后面走出来，“明瑜妹妹。”
萧明瑜目光一闪，转眼又是一笑，“原来是表哥。表哥是想同我说些什么吗？”
“抱歉，耳力太好，你同殿下的话，我都听到了。”
萧明瑜笑道，“表哥果然坦诚。既然表哥已经知晓，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韩澈担心的看着萧明瑜，“你同殿下的事情，姑母她知道吗？”
萧明瑜幽幽一叹，“没有我娘的帮助，皇上又怎么可能松口。”
韩澈蹙眉，很是关心的问道，“你为了他，难道真要放弃那些产业？那些产业可都是你的心血。这个代价会不会太大了。难道殿下真的有那么好，值得你这么做吗？”
萧明瑜淡然一笑，“表哥要说什么，何不直说。你我之间无需如此迂回曲折。”
韩澈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很担心你，我觉着你的牺牲太大，不值得。你应该可以得到更好的。”
“比如说？”萧明瑜望着对方。
韩澈轻咳一声，“总归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总比嫁入皇家好。这是大家都明白的。”
萧明瑜笑道，“那表哥就当我是贪慕虚荣，想要荣华富贵，所以费尽心机嫁入皇家。如此，一切都可以说通。”
“你不是那样的人。”韩澈皱眉，“难道明瑜妹妹你真的喜欢上殿下了吗？皇家的人，总是无情，这份喜欢不值得的。”
萧明瑜好笑的看着韩澈，“表哥，世间之人，有几个不无情？多情亦有多情苦。难道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就一定值得吗？上有公婆，中有姑嫂叔伯，下有小妾姨娘。我一点都不觉着，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就一定会比嫁入皇家过的好。嫁入皇家的人，未必就真的过不好。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犹。真要比较的话，无非就是皇家中人，还担着性命风险。平常人家，只要不造反，性命总能保住的。但是这不能就说皇家比不上普通人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中充满的斗争。你斗我斗，斗的死去活来，谁又能幸免？无非一个是斗没身份的小妾，一个是斗有身份的人，甚至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表哥，对于斗争，我不喜欢，但是我从来不会逃避。若是能选择，旗鼓相当的斗争，更是我愿意的。斗什么小妾，哼，抱歉，我没那么闲。所以你所谓的门当户对的婚姻，对我来说，未必就真幸福。嫁入皇家，未必就真凄惨。端看我自己怎么活。我只要能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嫁到哪里去都能活的好好的，活出自己的风格来。”
韩澈深深的看着萧明瑜，“明瑜妹妹，好，我们现在不论谁好谁坏的话。为何大家都不看好这门婚事的时候，你会如此坚持。真的只因为单纯的感情？”
萧明瑜自嘲一笑，“不全是。其实在此之前，我也很矛盾。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婚事，我为什么要坚持下去。难道就因为殿下的那份心意吗？要真是如此，宋子敬对我也是一片痴心，我何不选择宋子敬。但是我自问自己的心，我的心告诉我，事情不是这样的。今日母亲婚宴，我将自己的事情也仔细梳理了一遍，想要嫁给他，一是因为他这个人，二是因为我的确对他有感情，三是我想要一个身份，一个能站在高处的身份。表哥，对你我不必隐瞒。我的想法的确很功利。皇帝对我有防备有警惕有猜忌，这是我之前没想到的。现实告诉我，我需要一个身份。”
“可是你都打算将产业放弃，要高高在上的身份又有什么用？成为你自己的束缚吗？”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是，我是打算将肥皂厂还有四通快运交出去，以后自己不再插手这两项产业。可是我没有说，从今以后，我都不再经营任何产业。我需要身份做一个掩护，更需要一个途径来实现自己的抱负。表哥，我若是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我能有这个机会吗？不可能的。规矩就能将我束缚死，我挣脱不开。嫁到王府，至少有一个明显的好处，届时我可以随意出门，我不用整日侍奉公婆。最多就是初一十五进宫请安，其余时间全由我自己安排，我自己说了算。单就是这一点来说，其实已经比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好上不少。”
韩澈苦笑，“你将婆媳关系当做了洪水猛兽，实在是没必要。”
萧明瑜笑着，“我觉着很有必要。就像我娘那样性子好的人，等有一天明成娶了媳妇后，我娘同儿媳妇之间，依旧会闹矛盾。你相信吗？而我的性子，别人都说我懂事知礼，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会恭敬十足的侍奉公婆。”
说到这里，萧明瑜笑了起来，“事实却并非如此。任何人都有忍耐限度，我不确定自己能忍到什么程度。但是绝不可能无限制的忍耐下去。像是我娘同我家祖母那般，若是换做我，我肯定不能忍。”
韩澈叹气，“总归，你是打定了主意，对吗？”
萧明瑜点头，“是，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当然，若是事情最终不成，我也不会失望。大不了找别人。”
萧明瑜说的潇洒，韩澈却大皱眉头，很不赞同萧明瑜的说法。“你，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想。很出乎意料。”
萧明瑜好笑的说道，“我也没想到我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已经变得不像是过去的我。”萧明瑜有一丝惆怅。
萧明瑜去见韩阁老，同韩阁老当面说了她同周乾的事情，也表达了自己的决心。同时说明，肥皂厂同四通快运，她都不会在参与。肥皂厂那边已经很成熟，有没有她都可以。四通快运那里，详细的框架已经建立起来，只要在这框架内行事，就一定能够发展起来。
韩阁老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有些紧张，也有些心虚。“外祖父，可是孙女做错了吗？”
韩阁老摇头，“不，老夫没想到你能有这个决心。你一个姑娘家，虽然没直接出面，但是你也参与了经营。这同世俗规矩有很大的冲突，的确很不合适。你能懂得急流勇退，老夫很高兴。你没有被之前的成绩和金钱迷糊神智，还保持着一个清醒的头脑，老夫很为你骄傲。那你想好了，要如何放弃这些产业？”
萧明瑜淡漠一笑，“多谢外祖父夸奖，孙女当不起。孙女已经想好了，将我名下的股份全部出让，外祖父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全买下来。”
韩阁老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将主意打到老夫身上。好吧，老夫就成全你。不过老夫不能全要，那么美味的一锅肉汤，总要分出去一点。不过具体的你不用操心，老夫会让你两位舅舅去联系人，届时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将股份买过来。从此以后，你就能轻装上阵。至于皇上那里，你做出这个决定，就已经让人刮目相看。像你这种性子的人，嫁到皇家，其实很合适。老夫相信，你同宁王的赐婚旨意很快就会下来。”
萧明瑜笑道，“多谢外祖父。”
韩阁老挥挥手，“不用谢老夫，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为自己争取到的。不过老夫还是想问问，你同宁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禀外祖父，是宁王初次去中州的时候。”
韩阁老点点头，“如此说来，你们也算是彼此有意。很好，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去做吧。以后遇到了磋磨，也别后悔。”
“外祖父说的是，孙女从来没想过要后悔。”
韩阁老再次放声大笑，“很好，你这个性子老夫很喜欢。你虽是姑娘，气概却不输男子。这样子很好。无需去学那些小女儿做态。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过做之前已经要考虑清楚了。不要再像之前一样。”
“多谢外祖父提醒，明瑜谨记在心。明瑜曾同外祖父说过的羊毛事业，不知能不能做？”萧明瑜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阁老蹙眉深思，萧明瑜提心吊胆。手里有很多赚钱的项目，但是不是每一个都能拿出来的。就好比香皂，其实已经做成功了，也出了样品，还有多种颜色的。但是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萧明瑜一直在犹豫，不曾将香皂投放市场。她不想因为这些，承受一些莫须有的非议。即便真的要做，萧明瑜也想再缓缓。等形式明朗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韩阁老对萧明瑜说道，“此事先缓缓。羊毛的事情关系到西凉同草原上的局势，此事务必慎重。选合适的机会，老夫会同皇上说一声。届时若是要做的话，你就不要出面，也不要参与其中。当然，该给你的好处也绝对不会少。”
“多谢外祖父。”
韩阁老目光复杂的看着萧明瑜，“明瑜，老夫不知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并且还都完美的完成。但是老夫需要提醒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后行事尽量低调一点。你心头的那些秘密，老夫不会去问，也不会让别人去问。但是老夫已经老了，能够守护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等老夫不在后，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你可做好了准备。”
萧明瑜神情激动，“外祖父？”
“无需如此，生老病死，本是平常。老夫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了，这世间上如此多的人，又有几人能够超越老夫？但是老夫放心不下你。如今韩家又同你联系在了一起，放心不下你，其实就是放心不下韩家。明瑜，你能否答应老夫。将来若是有能力，能不能替老夫守护韩家？”
萧明瑜郑重拜谢，“多谢外祖父对明瑜的一片慈爱之心，外祖父放心，明瑜一定不会辜负外祖父。只要明瑜有能力，定会护着韩家。”
韩阁老点头，满意的笑着，“如此就好。你是个聪慧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老夫相信，你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也清楚自己将来要如何做。其实京城并不是一个适合经营产业的地方。你若是真有那心，就走出去多看看吧。天下这么大，哪里都有机会。京城这里，太逼仄，太狭隘，太排外，其实并不适合你的新事物。”
萧明瑜点头，“明瑜受教，明瑜会仔细考虑外祖父的提议。”
“老夫最喜欢你这个谦虚劲。记住，永远都别骄傲，更别自大。那样只会害了你。”
河蟹当道，洞房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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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明瑜进刘家
章节名：第179章 明瑜进刘家
萧明瑜既然下定了决心，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萧明瑜用最快的时间，将自己在肥皂厂还有在四通快运的产业做了一个清算，然后将自己所有的股份全部出售。萧明瑜手里捏着的这些，可都是会下金蛋的母鸡，自然有不少人盯上这块肥肉。不过萧明瑜没出面，全权委托韩家帮忙。
这两份股份，韩家买了部分，其他朝中大佬也买了部分，萧明瑜还做主，卖了一部分给江南的商会，还有岭南的商会。皇上私下里也买了点。太子也想买，不过被挡了回去，理由自然是用皇帝做挡箭牌。如此一来，太子有火气也发泄不出来。有本事找皇帝理论去啊。
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事情处理完毕。很多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廖氏大呼可惜，说萧明瑜糊涂了，竟然将下金蛋的母鸡卖出去。萧明瑜不置可否，也不辩解。萧明桢自然不会像廖氏那样想的那么简单，萧明桢很直接的问道，“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萧明瑜承认，“是，遇到一点难事。”
“至于卖产业吗？”萧明桢很是忧心。
“你放心，对你们没影响。主要是我这里，我必须将手里的产业卖掉。其实也就卖肥皂厂同四通快运的股份，别的都没动。三哥不会以为我就变成了穷人吧。我那黑白棋社，一年收益也有上万两。”萧明瑜笑着说道，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萧明桢说道，“你当然不是穷人，卖了股份，你可比绝大部分的人都要富有。”
萧明瑜得意一笑，“这话说的没错，三哥要不要问问，我如今手上有多少现银？”
萧明桢摇头，“这么私密的问题，我就不问了。看你的状态很好，想来事情都该解决了，如此我也就能放心。以后再遇到困难，不要一个人扛着，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
“好，我会记得三哥这番承诺，将来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三哥帮忙。”
萧明桢满意的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吗？”
萧明瑜摇头，“暂时没打算，我想先休息一阵。再说，我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我娘也不会再让我出门。”
萧明桢理解的点头，“说的也是，你的婚事也该抓紧，可不能像明琦一样，耽误了青春。”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明琦的婚事有眉目了吗？总不能就一直这么耽误下去吧。”
萧明桢说道，“已经相看了几家，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这几家里面挑选一家。总之今年之内，肯定会将明琦嫁出去。”
韩老太太得知此事后，更是将萧明瑜说了一顿。又心疼萧明瑜牺牲太多，特地找韩阁老唠叨，一定不能让萧明瑜吃亏，一定要给萧明瑜一个好价钱。韩阁老被韩老太太烦的不行，连声答应，让谁吃亏都不会让萧明瑜吃亏。就连内务府那一成的利润，也照着之前的合约，继续送给萧明瑜。
韩老太太得知这个消息后，才真的放心下来。
不光是韩老太太要来过问此事，韩氏得知后更不放心。急忙派人将萧明瑜叫过去问话。
萧明瑜带着明成一起上刘家，这还是头一次走进刘家的大门。经过外院演武场的时候，遇到刘长卿。刘长卿手一挥，下人都纷纷退下。刘长卿看了眼明成，这才问萧明瑜，“遇到了什么难事？可需要本将军帮忙的地方？”
萧明瑜笑道，“多谢刘叔，事情都处理完了，暂时不需要刘叔的帮忙。将来若是遇到困难，我会主动同刘叔说的。”
刘长卿点点头，“到了这里，就当是自己的家。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就是我的子女，我对你们有责任。府中也都吩咐了下去，你们二人住的院子也都收拾了出来，什么时候搬过来住？”
萧明瑜笑道，“刘叔，我想先去见我娘，同我娘说完话，再做决定不迟。”
“行，那你们去吧，你同你娘有话要说，就将明成留在这里。我带他习武。”
萧明瑜咋舌，明成还这么小，如何习武。萧明瑜问明成的意思，明成说想要去见娘。好久没见到娘，他很想。于是萧明瑜建议，“要不等明成见了我娘后，再将他送到刘叔这里来。刘叔你看这样行不行？”
刘长卿点头，“行。明成，你是男子，就要有男子的样子。我看你太过娇弱，得好好磨练一番才行。”
萧明瑜大感头痛，刘长卿这是将明成当做他儿子了。好也不好，萧明瑜没反对，说了先去见韩氏，其余的事情等见了韩氏再说。
韩氏早就等着了，见了萧明瑜姐弟二人过来，就拉着萧明瑜和明成的手一个劲的打量。好像短短几天，两姐弟就会瘦了一样。萧明瑜笑道，“娘，我同明成都好好的，住在韩府，一切都很好。两位舅母都很关心我们。”
“搬过来住吧。”韩氏直接说道，“你们不在娘身边，娘担心你们。”
萧明瑜笑道，“娘，我们现在搬过来住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韩氏笑道，“这里很好，长卿不会不答应的。”
萧明瑜笑道，“娘，你知道的，女儿不担心刘叔。刘叔肯定是愿意我们搬进来住。不过我之前得知府里还住了一些刘家的亲族，那些人对娘恭敬吗？会不会有人说难听的话？”
韩氏摇头，“你别多想，没人说难听的话。长卿早在我们成婚之前，就已经将所有事情给料理干净了。”
萧明瑜不相信，刘长卿管得了别人的嘴巴，难道还真能管住别人的心吗？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不过萧明瑜没点明这一点，何必给韩氏增添负累。萧明瑜笑着答应，“好，我同明成明儿搬过来住。住个十天半个月，又回韩家住。要不让明他们也住进来，大家热闹一些。”
韩氏笑道，“这样才好，明那里我会派人去说。她要是不同意住进来的话，就让她过府吃饭。”
说定了此事后，韩氏让人将明成带到刘长卿那里去。韩氏拉着萧明瑜坐下，“明瑜，你同娘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将产业都卖了？难道是有人逼迫你了吗？”
萧明瑜摇头，笑道，“娘，你误会了。并没有人逼迫我，是我自己决定要卖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是女子，经营这些产业的确不太合适。所以全都处理了。不过铺面我都留着，光是那个黑白棋社，一年都有上万两的收益，你家女儿如今手里不差钱。”
韩氏担心的看着萧明瑜，“娘自然知道你不差钱。娘只是担心你被人欺负了。娘问你，是不是因为同宁王的婚事，你觉着压力太大，所以将产业都卖了？”
萧明瑜没有否认，“是有这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娘，皇帝对我有防备，我不想成为出头的鸟儿，所以我全都卖了。如此一来，一身轻松。反正钱我都赚够了，这辈子都花不完。”
韩氏高兴起来，“你能这么想，娘就放心了。当初你要操持这些产业的时候，娘就很担心万一出事要怎么办。如今你能将那些打眼的产业都放下，你果然长大了，知道了取舍，也舍得放下。你比娘强，比娘更有决断力。好孩子，娘为有你这样的闺女感到骄傲。”
“瞧娘说的，我脸都红了。”萧明瑜轻轻的擦拭韩氏的眼角，转眼又笑道，“娘同刘叔过的很开心吧。我看娘的脸色都红润了好多，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果然娘嫁给刘叔是一个绝对正确的决定。”
韩氏很不好意思，问萧明瑜，“有这么明显吗？”
萧明瑜点头，“如今娘走出去，是人都能看出娘过的很幸福。刘叔对娘一定很好。”
韩氏笑着点头，“是，他对娘很好。活了这么多年，到如今才算知道什么叫做夫妻情深。娘，以前过的日子，真是稀里糊涂的。”
这番话透着幸福，也透着对过往的感慨。萧明瑜微微低头，萧茂杨自诩聪明，是个才子，却把珍珠当石头对待。只能说萧茂杨没福气，萧家没福气。从根本上来说，萧茂杨根本就不懂韩氏。唯独刘长卿的深情同理解，才是韩氏需要的。
萧明瑜笑道，“娘同刘叔过的幸福，女儿就放心了。”
皇宫大内，景福帝就在同韩阁老感慨，说萧明瑜懂得取舍有大魄力，多少男子都比不上萧明瑜的果断。
韩阁老替萧明瑜谦虚，“明瑜这孩子不过是个姑娘，操持这些产业，的确不太合适。卖掉也是理所当然。一个姑娘家，最要紧的还是嫁人，相夫教子。如此才算圆满。”
景福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阁老，“爱卿委实太过谦虚。爱卿的外孙女，朕也是见过的，容貌不俗，气质独特，瞧着大大方方的。爱卿，需不需要朕给你的宝贝外孙女赐婚。看上谁家的小子了，说出来，朕定会成全。”
看上皇帝家的小子了，不知道皇帝能不能成全。韩阁老暗自吐槽，皇帝这分明是明知故问。韩阁老同景福帝说道，“姑娘家的婚事，还是需要她的父母做主。父亲不在了，还有她母亲替她操持。相信，她母亲一定会为她寻一门合适的婚事。”
景福帝哼了一声，合适的婚事？在皇帝看来，真是一点都不合适。凭什么他娶不到韩氏，而自己的儿子却可以娶韩氏的女儿。老子受苦，儿子享福，这在景福帝的字典里，是属于大逆不道的。当然也是不能对人说的。
景福帝一时觉着无趣，挥挥手，让韩阁老退下。
魏贵妃将周乾叫到宫里问话，“萧家姑娘的事情，你之前是不是已经知晓？”
“回禀母妃，儿子的确知晓。”
魏贵妃笑了起来，“这个萧明瑜，巾帼不让须眉，没想到有如此大的决心。如此说来，她配你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作为王府的当家女主人，眼光手段缺一不可，关键时刻更要拧得清。若是她给你做王妃，本王妃倒是不用担心你会行差踏错。”
周乾大喜，“母妃这是答应了吗？”
魏贵妃冷哼一声，“不要高兴得太早。从身份上来说，她是不合适的。即便韩夫人嫁给了刘长卿，为她加分不少，却不配不上皇家子弟。你该知道，你的婚事很多人都盯着，那些人哪家不是名门望族，高门大户，权势滔天？你可想清楚了，非得娶萧明瑜？”
“是，儿子早就想清楚了，一定要娶萧明瑜。”周乾态度坚决。
魏贵妃一脸淡漠的看着周乾，“将萧明瑜许配给你，还是给你做王妃，势必引起许多人的不满。甚至会给你还有萧明瑜带来危险，你也不在乎吗？”
周乾皱眉，“母妃，儿子决心已定。”
魏贵妃点点头，“你手上现在没多少可用的人手，将来要是遇见了危险，你要怎么办？你不可能在你父皇的眼皮子底下，组建自己的人马，那是遭人忌讳的。你明白吗？”
周乾点头，“儿子都明白。儿子自信能够保住自己更能保护好明瑜。”
“你有这个决心很不错，本宫也不想太过阻拦你。你年纪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接下来就是开府建衙，有自己的家。本宫干涉太多，倒是会伤了我们母子的情分。”魏贵妃感慨了一番，“罢了，你要娶萧明瑜，本宫成全你们就是。不过此事在指婚之前，不可声张。这里面的道理，不用本宫说，你也该明白。你父皇那里，本宫还需要好生说道说道，让你父皇下定决心。”
“儿子多谢母妃。”周乾激动，这么久来，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魏贵妃见周乾高兴，自己也高兴起来。
萧明瑜同明成搬到刘家去住，韩老太太没阻拦，只说让萧明瑜同明成在刘家住个半月一月，就回韩家住。以后两边轮换着住，哪里住的不舒服了，就换个地方。等将来明成长大了，就正式搬出去，住到萧家的宅子里去。不过如今明成还小，等明成长大，还有十年的时间。
萧明瑜同萧明成搬到刘家住，刘长卿虽然依旧严肃着一张脸，但是萧明瑜感受得到刘长卿是高兴的。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韩氏，如今一家子总算又能聚在一起。
搬过来这以前，萧明带着从哥儿同柴自修也来了，这二人是过刘府吃饭的。
从哥儿巴着明成不放，就爱同明成玩耍。明成虽然不喜欢，不过还是很有耐心的带着从哥儿玩耍。
萧明直接多了，“娘，你的气色真好，刘将军对你很好吧。女儿全都看出来了。”
“你这孩子。自修呢？怎么转眼就没见到人？”韩氏笑着问道。
萧明说道，“自修去找刘将军切磋。娘你不知道，自修很佩服刘将军，以前在延州的时候，就提起过好几次。”
萧明瑜奇怪的问道，“姐夫难道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刘叔的名声吗？”
“那倒不是。自从刘将军在战场上闯出老大的名头后，自修才关注的。后来得知刘将军是出自那个刘家，那更不得了，真是崇拜到了极点。什么深夜奔袭，围攻秦王，就连司马兆都在刘将军手下连吃了几场败仗，可谓是百战百胜，以少胜多的典范。总之，刘将军的名声极大。像他这样，半路出道，短短几年就闯下偌大名头的人，真没见过几个。刘将军就是其中的翘楚，也就难怪自修那么崇拜刘将军。”
萧明瑜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光听起来，就觉着好牛逼的样子。事实上肯定比萧明说的精彩多了。这也就难怪，刘长卿能够成为朝中新贵，能够得到皇帝的重用。出自世家刘家，蛰伏二十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真是牛逼得不像话。
萧明瑜对比了一下自己，自己能做到今日程度，全靠了上辈子的见识观念，真要同这些土著精英比起来，还是有许多的不如。不过能找到自己的不足，并且嫩够一直努力，也算是一个很大的优点。萧明瑜还是要为自己点一个赞。
用过饭，刘长卿继续同柴自修切磋，还将明成从哥儿给带上，说是男子气概需要从小培养。韩氏笑着答应，看着刘长卿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刘长卿看向韩氏的眼神，能让人起鸡皮疙瘩。萧明瑜暗呼受不了，这么大的年龄，又是做长辈的，当着晚辈的面这么秀恩爱真的好吗？
萧明瑜刚刚流露出一点想要吐槽的心思，就被刘长卿一个如刀锋一样的眼神瞪了。我了个草，那眼神可真够凶残的，萧明瑜不怀疑，要是她刚说什么的话，刘长卿说不定会偷偷的宰了她。
不过瞬间，刘长卿又一脸深情的望着韩氏。
萧明瑜真心受不了，刘长卿，你这么精分，真的好吗？
男人们都走了，屋里就剩下女人们在八卦。
萧明瑜做的事情，萧明并不清楚，对于外面的分风雨雨也没去关心。所以当着萧明的面，韩氏同萧明瑜都有志一同的没提那些糟心事情。
萧明很干脆的同韩氏说道，“娘，明瑜都及笄一年了，娘怎么还不给明瑜说亲。难道真的要将明瑜留成老姑娘吗？”
韩氏苦笑一声，“谁说我要将明瑜留成老姑娘，这不是没找合适的吗？”
萧明才不会被骗到，“娘，你不会真的让明瑜胡闹吧。那个什么宁王，真的不合适。”
韩氏叹气，“此事我自有决定，你就不要操心了。倒是你，虽然有了从哥儿，可一个太少了。趁着年轻，赶紧同自修多生几个。如此，你的地位才能稳固。”
萧明微微红了脸，羞的，“娘，女儿在说明瑜的婚事，你说我做什么？从哥儿这么小，再等两年也不迟。”
“明瑜的婚事自有我来关心。至于你，再等两年，小心被人钻了空子。”韩氏一本正经的说道，“别不将娘的话放在心上。”
萧明跺脚，“好啦，等这次回去后，我和相公就忙着生孩子，这总行了吧。”
萧明瑜差点笑出声来，延州那地方果然比中州更彪悍。韩氏却一脸满意的看着萧明，“这样就很好。多生几个，最好个个都是儿子。”
萧明瑜这回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明不好意思，干脆在萧明瑜身上掐了把，“叫你笑话我，等你以后出嫁了，娘也会这么要求你。”
萧明瑜连连点头，“姐姐饶命，我不笑话你就行。”
韩氏心情很好，孩子们都在身边，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等将庶子庶女都打发出去，韩氏就更高兴了。所以萧明瑜的婚事必须抓紧，不然明璇同明业都要跟着耽误。也不知道景福帝，何时才会下旨赐婚。
萧明一家三口吃过晚饭后就走了。
韩氏同刘长卿一起散步消食，刘长卿很认真的同韩氏说道，“柴自修很不错，再历练几年，定能成为军中俊杰。将来军中，柴家军定能大放光彩。”
“长卿这么看好自修吗？”
刘长卿笑道，“柴自修是你亲自挑选的女婿，岂能不好。”
韩氏笑了笑，“当初第一次见到柴自修这个人，印象就很好。本以为明没机会了，没想到柴家却主动找上门来提亲，真是意外之喜。这些年来，看了不少，我最满意的就是明同柴自修的婚事。只可惜明瑜这孩子死脑筋，认定了就不回头，真想狠狠揍她一顿。”
刘长卿却有不同的见解，“明瑜同明是不同的。明性子冲动，需要一个稳重强势的人压制她。而明瑜聪慧，有头脑有想法，还有执行力。她这样的人，在内宅中消磨时间，是真的埋没了。嫁入皇家，也好，那个地方够乱，也有足够大的地方让明瑜施展她自己的才华。至于宁王这人，在金州的时候，也同他接触过几次，是个有决断的人。也能沉静下来，安心的做事。换做其他皇子，未必有他那个毅力，能在金州一住就是三年。这是他的优点，加上他的母妃是魏贵妃，他首当其冲会成为太子的对手，成为朝中的靶子。他同明瑜在一起，两人的力量加起来，肯定是大于二的。这二人，我倒是很看好。”
韩氏摇头，“长卿，你只看到好的一面，却没看到身为女子的苦楚。明瑜性子强，怎么可能接受宁王纳妾娶侧妃。可是宁王是亲王，亲王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我看明瑜将来，所有的事情都要消耗在王府内宅里。”
刘长卿却笑了起来，“规矩都是人定的，也是人来打破的。以明瑜的能干，我相信内宅那点事情难不倒她。而且她既然有这个决心，肯定也都对这些问题有了全面的考虑。她自己很清楚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要什么。我相信她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你真这么看好她？”
刘长卿点头，“女子当中，像明瑜这样的，不是没有，而是极为少见。她适合站在高位，也有能力站在高位。我倒是很想看看，她同宁王在一起，能够走到哪一步。”
韩氏大摇头，果然男人同女人的思路就不在一个层次上。男人想着如何站在高位上，女人想的是站得那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刘长卿突然一笑，“你也不必多想，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自然没后悔。你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去找皇帝。”韩氏暗自叹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去闯吧。”
刘长卿笑道，“正是如此。夜深了，我们也需要生两个孩子出来。”
韩氏顿时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却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萧明瑜刚跨进院门的脚又缩了回来。这二人都打算卿卿我我了，她要是不识趣的出声的话，估计刘长卿杀她的心都有。萧明瑜赶紧离开，并且额嘱咐门房看好门户，不要再放人进去。
回到自己的院落，离着韩氏的主院很近。先去看望明成，明成还在看书。萧明瑜辅导了一会，就打发明成去休息。小孩子，不要在烛火下看书，小心得近视。
因为明成年岁小，加上萧明瑜同韩氏都不放心，所以萧明瑜同明成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萧明瑜占了主房，明成则是住在厢房。
回到卧房，萧明瑜找来墨四还有水仙，“叫你们去打听的事情，可有眉目？”
水仙拿出一份名单，“姑娘，基本上都清楚。刘氏一族还有不少族人。不过很多都生活在刘氏祖籍。在京城的族人有几房，都住在后巷，依附着将军府生活。至于刘将军的直系血亲，还有好几位，如今都住在将军府。这些是名单，请姑娘过目。”
萧明瑜接过名单看了起来，刘长卿的两位隔房堂兄弟，如今都已经成了亲，但是没有差事，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故此都住在府里，依附着刘长卿生活。刘长卿的一位同房嫂嫂，还有两个侄女一个侄子。刘长卿的两位隔房长辈，还有一位同房长辈都在。
刘长卿的父母都已经去世，祖父母也都不在了，姐弟当中，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留在南方不肯回来的弟弟。妹妹早年已经出嫁，并不在京城。至于刘长卿的弟弟，也早已成亲，不曾回来。如此说起来，刘长卿上面没有一个正经的长辈。下面也没有掣肘，如此说起来，这府里果然是刘长卿说了算。
刘长卿的那位同房长辈，不过是刘长卿的庶母，为刘家生了一个儿子，是刘长卿的庶兄。庶兄早在当年的劫难中就已经过世。庶母跟着刘家人流放，一直活到刘家被大赦。刘长卿感念她当年在流放之地照顾自己弟弟妹妹的情谊，感念她对刘家不离不弃这么多年，所以将人接到京城来住。
那位同房嫂嫂，则是刘长卿另外一位嫡兄的妻子。刘长卿的母亲，一共孕育了三子两女。一个女儿做了皇后，最后却落到那个结果。嫡长子，早在刘家被流放之际，已经同刘长卿的父亲一起被砍头。至于嫡次兄，虽然幸免于难，但是受了刑，落下病根，等到了流放之地没几年也去了。刘长卿另外一个嫡姐，早在当年刘家出事的时候，就已经在夫家上吊自尽。留下的两个孩子，也早就同刘家断了关系。
说起来，刘家长房嫡系一脉，就剩下刘长卿还有他的侄子。至于那个在南方的弟弟，也是庶出，出嫁的妹妹同样也是庶出。还有隔房的那些人，都可以不用理论。真正要关注的就是，刘长卿的嫂嫂同两个侄女还有侄子。至于刘长卿那位庶母，如今不过是被供起来，诸事不管。
萧明瑜的手放在刘绪的名字上，刘绪就是刘长卿的侄儿。还有刘长卿的嫂嫂狄氏，这二人才是韩氏需要费心的。
这一晚睡得不太安稳，毕竟是换了一个环境，还不能适应。次日一早，险些睡过头。洗漱完了，带着明成去给韩氏请安。此时刘长卿已经去上早朝。
韩氏笑着招手，“来的正好，同母亲一起用早饭。”
萧明瑜问道，“娘没同刘叔一起用吗？”
“你刘叔起来的太早，他不舍得娘跟着他一起受苦，故此早上我都没同你刘叔一起起床，早饭也是分开用的。往日娘也是独自一个人用早饭，今儿你们来了，我们娘三一起，也热闹一点。”
萧明瑜点头，同明成一起入座。萧明瑜没问刘家的那些人，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些话题，太过倒胃口。
用过了饭，萧明瑜就陪在韩氏身边，看韩氏处理家务。韩氏处理家务也是一把好手，而且刘家的事情不多，人情来往也算简单，所以不到一个时辰就完了。
接下来就是个人时间，萧明瑜本想陪着韩氏说说话，门外丫头来禀报，说是二夫人过来了。
萧明瑜挑眉，所谓的二夫人就是刘长卿的寡嫂狄氏。
萧明瑜就同韩氏说道，“本来是女儿去给二夫人请安见礼的，没想到二夫人倒是先过来了。”
韩氏拍拍萧明瑜的手，“不用担心，二夫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狄氏带着一双女儿来见韩氏。萧明瑜赶紧起身上前，同明成一起主动请安见礼。
狄氏明显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这就是弟妹的那一双子女吧。”
“正是。本是想带他们过去给嫂嫂见礼的，哪里想到嫂嫂倒是想过来了。是我失礼，还请嫂嫂见谅。”韩氏客气的说道。
狄氏不在意的笑笑，“这些虚礼，不用太过在意。好一双标志的孩子，弟妹果然有福气。让人羡慕的很。”
韩氏笑着客气了几句，招呼狄氏落座。
到这会，萧明瑜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狄氏。数十年的流放生涯，在狄氏身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苍老，憔悴，脸上一道道的岁月刻痕，已经不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能够改变的。不过基本的风度还在，毕竟狄氏当年也是出自名门世家，是大家嫡女。
再观狄氏的一双女儿，大的同萧明瑜一般的年纪，小的那个也就十二三随左右。二人都显得怯生生的。这两个姑娘都是在流放地出生，自小就生活在那苦寒的地方，可想而知她们过去的生活是很不好的。即便如今被大赦，跟着家人长辈回到京城数年，还不能适应京城的生活。尤其是刘长卿回来后，让她们过上有仆妇伺候的日子，更是让她们很不习惯。流放地的生活在她们身上刻上了深深的印记。这些印记，或许三五年，或许七八年才能消除。也许一辈子都会刻印在她们的身上，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韩氏客气又周到的问道，“嫂嫂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狄氏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你送来的衣衫，孩子们都穿过了，都是上等的衣料。”
“我们是一家人，嫂嫂这话就太见外了。再说了，孩子们大了，是该多做些衣衫。以后还要时常出门应酬见客，没几套像样的衣衫，如何能行。再说，这些都是孩子们的份例，嫂嫂无需同我客气。”韩氏笑道。
狄氏面露感激之色，“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在那苦寒之地多年，一朝回京，什么都不能适应。若非长卿，我们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如今你同长卿成婚，府里的事情都上了正轨，长卿身边有你照顾，我这做嫂嫂的也就放心了。你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大家都照顾得很周到，我们自然该来说一声谢谢。”
韩氏笑道，“如今大家苦尽甘来，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嫂嫂不用如此。”
狄氏感慨，“说起来，长卿也是多亏了你们韩家，若非韩家相助，长卿又怎么能够平安活到现在。只是我没想到长卿会在韩府当差，他那么高傲的人。不过说的也是，当时刘家都不在了，长卿总不能在韩家白吃白喝。高傲什么的，也不合时宜，只会让自己摔的更惨。”
韩氏微微变了脸色，狄氏这话就耐人寻味了。难道是对韩家不满吗？
萧明瑜低着头，掩藏住眼中的嘲笑，狄氏这一手分明是挑拨离间，想让韩氏难受。韩氏本就是个较为敏感的人，她这么说，就是要让韩氏多思多想。想的太多，难免就会钻牛角尖。钻了牛角尖，就会让韩氏同刘长卿闹矛盾。看来流放的生活并没有让狄氏学会安分，同样也没有让狄氏变得蠢笨，真是可惜啊。
韩氏笑道，“过往的事情都过去了，嫂嫂无需再说。至于长卿的过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长卿选择了那样的路，谁也不能质疑。再说嫂嫂也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更不了解韩家的清凉。长卿虽说是在韩府当差，但是韩家人都当他是亲人。他来去自由，也拿着身为主子的银钱。至于他化名的事情，只因为当时形势紧张，不得不如此。嫂嫂若是对当时的事情还有什么疑问的话，不妨都问我。当年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都很清楚。”
狄氏笑笑，“弟妹误会我了，我只是感慨长卿这些年的不容易。生活没有消磨掉他的志气，刘家终归会在他的手上再现当年的荣光。如今我也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们夫妻二人能早点得一子嗣，继承刘家的家业。”
韩氏笑道，“多谢嫂嫂关心，我们会努力的。”
狄氏盯着韩氏的肚子看了几眼，“弟妹年纪不小了，可要保重身子。我这里有几个调养身子的方子，都是当年老祖宗用过的。如今我将这几个方子交给弟妹，你用的好了，我心里头也高兴。等你同长卿有了孩子后，我就去祠堂告祭老祖宗，告诉他们，长卿有后了。老祖宗知道了，定然十分高兴。”
狄氏口中的老祖宗自然是刘长卿的祖父母。狄氏将老祖宗都搬了出来，韩氏只能笑纳，“多谢嫂嫂为我的身体担心，这些方子肯定是极好的，我都收着，会让下人照着方子熬药服用。毕竟我也想早点为长卿诞下一男半女。”
狄氏点头称赞，“如此甚好。弟妹有这个心，我相信你们夫妻二人定能早日抱上儿子。好了，难得你儿女都住了过来，你们母子三人说话，我就打扰了。”
“嫂嫂慢走，嫂嫂以后有空，多出来走动走动才好。还有绣儿同绾儿两个孩子，都是大姑娘了，也该出来多交往几个朋友。正好明瑜在这里，让她们几姐妹一处玩耍，多交流交流感情。”韩氏极为诚恳的说道。
狄氏笑道，“弟妹不要送。弟妹说的，我都放在心上。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会。”接着又同刘绣刘绾说道，“还不快谢过你们婶娘。婶娘都是在为你们着想，知道吗？要记得感恩，如今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就是将来的嫁妆，全都是你们婶娘同你们叔叔给的。”
刘绣带头，同刘绾一起郑重拜谢韩氏。
韩氏微微蹙眉，不过还是笑着扶起两个姑娘。嘱咐了几句，这才打发她们离去。
等人走后，萧明瑜站在韩氏身边，说道，“娘，这位二夫人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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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断人子嗣
章节名：第180章 断人子嗣
萧明瑜让人留意刘府的动静，同时让人将狄氏给的那几个方子找人检查。并且特别叮嘱韩氏，在没有查明方子好坏之前，绝对不能使用方子。
韩氏笑道，“这些事情，娘都清楚。你当娘是三岁小孩吗？”
萧明瑜笑道，“女儿自然没有将娘当做三岁小孩。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位二夫人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是个绵里藏针的人。我就担心娘你太心软，一不小心就着了对方的道。”
韩氏笑道，“你啊，还真将娘当做三岁小孩来对待了。以前在萧家的时候，娘不爱理会那些事情，是因为娘不想理会。但是并不代表娘什么都不懂。”
萧明瑜知道韩氏说的是实话，不过还是将此事包揽了下来。
命人拿着方子出门询问大夫，连着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方子极好，是养身的方子。萧明瑜不信邪，就是怀疑狄氏不怀好意。于是萧明瑜又通过韩家的关系，找到一位在太医院当值的御医。这位御医最擅长的就是养身方面的。
将方子给御医看了，御医大皱眉头，一会又是连叹一声，一会又是一副不解的模样。让萧明瑜很是心忧。萧明瑜直接问道，“请问包御医，这方子难道是有问题吗？”
包御医说道，“方子是极好的方子，显然是有前辈高人开出来的。不过这里面有几味药材的分量有些异常，按理说这么重的分量，会破坏这张方子的药性。萧姑娘，这张方子能否借给老夫查验几天？等有确切的结果后，老夫再给你消息，你说可好？”
萧明瑜点头应下，“好，就按照包御医说的办。若是这张方子果真有问题的话，还请包御医明言。”
包御医点头答应，并且保证最快十天，最慢半个月就会有结果，让萧明瑜回去耐心等待。
萧明瑜一方面在等到御医那里的消息，一方面也在小心的了解刘府的情况。还真的让萧明瑜找出暗藏流言。
韩氏寡妇改嫁，嫁的还是刘长卿这个前途无量的人。别说外面的人会议论，刘家的人议论得更厉害。不仅如此，萧明瑜还打听到，自从刘长卿回到京城后，刘家人就在张罗着给刘长卿说亲，说的都是些年轻貌美家世也好的姑娘。因为刘长卿的正经长辈，说起来也就是那位庶母。这位庶母最是热心，恨不得今儿说好，明儿就能定下亲事。反观狄氏倒不热心，平平淡淡的，好像刘长卿成亲不成亲同她都没关系一样。
后来刘长卿同韩氏定亲，那位庶母反对得最厉害。反倒是狄氏在劝解那位庶母3，说这个家都是刘长卿的，刘长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大家只需在旁帮忙就行了。实在是没必要去质疑刘长卿的决定。
除了那位庶母外，刘家其他的族人也是反对的。大家多半是从刘长卿的子嗣问题上考虑，韩氏是寡妇，年纪也不小了。刘长卿娶了韩氏，这子嗣上头，怕是很艰难。只不过刘长卿一意孤行，最后刘氏一族的族人只能妥协。谁让刘长卿是族长，又是刘家最能干的人。
不过关于韩氏不好的流言，却在刘府私下里悄悄的传播。很多下人都会私下里议论几句韩氏的不是，比如韩家是不是以势压人，所以刘长卿才会娶韩氏。又比如，韩氏是不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才会让刘长卿如此执迷不悟。又有人说，肯定是韩家给了刘长卿某些好处，刘长卿才会不得不妥协，同韩氏成亲。还有人直接骂韩氏不要脸的，老女人一个，竟然还敢巴着刘长卿不放，生生的将刘长卿给耽误了。说这种话的，多半是羡慕嫉妒恨。
对于第一种和第三种说法，府中的丫头们，尤其是稍有姿色的丫头，最是喜闻乐见。好像这样子，她们就有机会爬上刘长卿的床一样。
查到这些流言，萧明瑜一点都不意外。要是刘府没有任何关于韩氏的闲言碎语，萧明瑜倒是要觉着奇怪。
关于这些流言，并不出奇，萧明瑜也没有兴趣消息了解究竟有哪些人在传播流言。不过对于后面推波助澜的人，还有这些流言的源头，萧明瑜倒是极有兴趣知道。
萧明瑜同韩氏借了人手，调查此事。韩氏有不用意见，她才刚刘家门，就大张旗鼓的查事情，这样做影响不太好。
萧明瑜却持有不同的意见，那些人就是算准了韩氏的性子过于柔软，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若非有刘长卿压着，那些流言蜚语只会更难听，说不定已经传到了韩氏的耳朵里。对于此事，萧明瑜的态度是，必须给予强有力的震慑，才能让那些人知道好歹，知道谁才是这府里的女主子。别一天到晚的跟着别人瞎起哄，小心成了出头鸟。这第一仗，一定要打响，一定要将手段展示出来，等到将来韩氏怀孕的时候，那些人才会懂得消停。
韩氏不能说服萧明瑜，也不得不承认，萧明瑜说的某些话还是有道理的。于是韩氏答应下来，不过叮嘱萧明瑜，不能大张旗鼓的查，最好悄悄的来，免得大家的面子上不好看。
萧明瑜满口答应，转眼又丢在一边。有了人手，萧明瑜做起事情来，就很干脆利落。
抽丝剥茧，一个个的查下去，查到最后，结果在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本以为刘长卿的那位庶母应该是真正的幕后推手，事实上也是，但是那位庶母的身后还站在二夫人狄氏。这位二夫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在刘长卿面前，劝着那位老姨太太息事宁人，成全刘长卿同韩氏的感情。背着刘长卿的时候，却又蛊惑着那位老姨太太，下死力气的诋毁韩氏的名声。至于刘长卿隔房的堂兄弟和长辈，虽然也参与了其中，不过是起到打手的作用。真正的推手还是二夫人狄氏。
事情查明，萧明瑜并没有立即动作。二夫人狄氏身份地位不一般，又是刘长卿的嫡兄嫂嫂，还为刘家嫡支一脉生下刘绪，为刘家传宗接代。
萧明瑜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派人调查这位二夫人同她的子女的相关事情。狄夫人的长子刘绪，是在刘家最鼎盛的时候出身的。刘家被流放到苦寒之地，这位刘公子已经开始启蒙，所以说，对于幼时的事情，刘绪或许也记得一点点。
刘绪年龄已经不小，二十好几的小伙子，但是还没有娶亲。据说在流放之地，曾有一个女人的，没有正式拜堂成亲，只能算是刘绪的小妾。但是刘家回到京城，这位小妾却没有跟着刘家进京。这里面的情况，无外乎就是那几种，萧明瑜没有去深究。
因为流放，刘绪无法接受良好的教育，只能整日里厮混在市井之中，养成了不少坏毛病。回到京城，刘长卿本有给这位刘绪安排了差事，不过刘绪本事有限，差事做的不太好，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过差事辛苦。还曾求到刘长卿面前，希望刘长卿能够给他换一个轻松又有地位面子的差事，结果却被刘长卿狠狠的骂了一顿。
总结这位刘公子的为人，没有什么让人深恶痛绝的恶习，人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是就是没有能力，眼界手段都比较低劣，难成大事。就同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一样。偏偏这位刘公子还缺乏了吃苦耐劳的精神，只想靠着刘长卿不劳而获。可以说，这位刘公子完全没有独立的能力养活自己，更别说养活一个家。
这些特质，萧明瑜看的清楚，刘长卿自然也不是瞎子。相信那位精明的二夫人狄氏也不会是睁眼瞎，对自己儿子的本事多少也该有所了解。
将所有的信息都汇聚在一起，萧明瑜觉着，或许自己可以做一个判断。
这个时候，包御医将那方子的研究结果送了过来。方子是好方子，的确很养身。但是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其中几味药材的分量有问题。若是完全照着原本的方子服用，大问题没有，只是让人的身体慢慢的衰弱，会有些头晕乏力的症状。若是女人长期服用后，不仅会身体衰弱，还会影响到子嗣。也就是受孕的难度会增加，很难怀上孩子。
不过包御医已经修改了那几味药材的分量，分别减少了一半以上。如此一来，这个方子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养身方子。可以放心使用。
萧明瑜长出一口气，方子果然有问题，二夫人狄氏果然包藏了祸心。
二夫人狄氏赞同刘长卿娶韩氏，应该是真心。不想让韩氏生下刘长卿的孩子，肯定也是真心的。说来说去，理由不过是财帛动人心。
刘长卿深情，是人都看的出来。二夫人狄氏肯定也看出来，刘长卿娶韩氏的决心究竟有多大，以刘长卿的性子，就算韩氏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生育，刘长卿也不肯同别的女人生孩子。如此一来，刘长卿就断绝了子嗣。那么刘绪作为刘家嫡支一脉唯一的男丁，刘家所有的产业，刘长卿奋斗到老年所积攒下来的全部家当，也都顺理成章的归刘绪所有。至于萧明瑜和萧明成，不姓刘，不好意思，刘家的产业同萧家的子女半点关系都没有。最多就是等韩氏死后，在韩氏没有生下刘家子嗣的情况下，将韩氏的嫁妆送给萧明瑜同萧明成。
韩氏的嫁妆是多，但是同刘长卿未来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比起来，那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这真是一个好算计。韩氏年龄大了，本就不易受孕。若是再用了改过的方子，那么韩氏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再有孩子。如此一来，二夫人狄氏的目的也彻底达到了。让她的亲生儿子继承刘家的家业，这是一个多么具有吸引力的事情。为了这个目的，二夫人狄氏自然会殚精竭虑的谋算奋斗。至于败坏韩氏的名声，那更简单了。韩氏名声坏了，将来有个万一，刘家人又岂会站在名声败坏的韩氏这一边。
而且时日长来，流言蜚语肯定会传到韩氏的耳中。二夫人狄氏也是看透了韩氏的性子，估摸着韩氏就是知道了，也不会主动告诉刘长卿。十有八九是一个人憋着。这女人心里头老是憋着事情，心情自然不会愉快。心情不愉快了，同刘长卿的感情会不会受影响不确定，但是肯定会进一步影响到受孕的机会。
萧明瑜笑了起来，果真是好算计。这位二夫人狄氏，果真是一位宅斗高手。
萧明瑜拿着所搜集到的所有证据，去找刘长卿。
将证据摆在刘长卿的面前，萧明瑜又将自己的猜测同对方说了。“不知刘叔对此事作何感想。”
刘长卿阴沉着一张脸，“这些证据，你都能确定真实？”
“千真万确，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发誓。若是刘叔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派人去查。这是药方子，当日多人亲眼看到二夫人亲手交给我娘，亲口说是养身的方子，让我娘照着药方服用，早日为刘叔诞下子嗣。谁会想到，人家想要的是让刘叔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是太医院包御医给的，刘叔可以亲自去问问。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老姨太太那里伺候的人，有好几位都是二夫人安排的。我想二夫人通过那些人，想要左右老姨太太的决定，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萧明瑜说完，又拿出一份证据，“这是我查了刘府过往的账本。头半年，开销都是正常的。半年后，每月的开销逐月增加。一部分是被二夫人贪墨了。不过这并不要紧，毕竟在管家这个位置上，贪墨是难免的。只要不过分，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另外一部分，却是被刘绪刘公子挥霍的。据我所了解，刘公子认识了一些人，时常同这些朋友出门应酬。刘公子在外面还挺大方的，出门消遣，十次里有五六次都是他在付钱。”
萧明瑜嘲讽一笑，“刘叔是忙大事的人，这些内宅小事，肯定没精力关心，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别的都算了，比如贪墨银两之类的，反正刘家也不差这点钱。关键是，二夫人想让刘叔和我娘绝嗣，刘叔不得不管。”
刘长卿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放心，你所说的这些，本将军都会派人查明。若是属实的话，本将军自会做出处置。”
萧明瑜笑笑，“好，我拭目以待。”顿了顿，萧明瑜又说道，“我很佩服刘叔对我娘的感情，我也相信刘叔很想我娘能够早日怀上身孕，生下你们的孩子。所以为了你们的将来着想，还希望刘叔对内宅也用点心思。我娘那人，心肠软的很，不如就派两个能干的人在我娘身边帮衬着。如此一来，内宅有个风吹草动，刘叔也能及时得知。”
“此事本将军会考虑，你先下去吧。”
萧明瑜点点头，退出了书房。
萧明瑜将事情同韩氏也说了。韩氏脸色苍白，有些不敢相信二夫人狄氏竟然如此处心积虑的的害她。听到萧明瑜的分析判断，韩氏更是变了脸色。
萧明瑜一边安慰韩氏，同韩氏说刘长卿那里已经知道了。一边同韩氏说，对于那些传播流言蜚语的人，一定要狠狠的打压一番，给那些人足够的震慑，才能让人知道韩氏这个当家主母的厉害。
这一次韩氏没有反对，并且提出此事由她来处置。既然要立威，当然不能让萧明瑜出面。萧明瑜毕竟不是刘家人，而且迟早都会出嫁的。
韩氏召集府中上下人等，在议事厅集合，说是有事情宣布。
二夫人狄氏得知了消息，也赶了过来，“弟妹，府中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怎么突然将所有下人都召集起来。”
韩氏此刻见到二夫人狄氏，心里头真心恨得要死。二夫人狄氏的作为，让韩氏想起了在萧家的那些年，同样是有人在处心积虑的谋害她的子嗣，同样都是那么的自私自利。韩氏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客气的同二夫人狄氏说道，“二嫂说的没错，将所有下人召集起来，的确是有事情要办。恕我先卖个关子，具体缘由等会二嫂就会知道。”
二夫人狄氏在韩氏的身边坐下，“行，我就听弟妹的。”
下人到齐，韩氏板着脸，头一次露出强势的一面，“近来府中有人私下里传播流言蜚语，诋毁主子的名声。此事本夫人既然知道了，不能不管。咱们刘府是有规矩的地方，既然犯了规矩，那么自然要受到惩处。这份名单，就是传播流言的罪魁祸首。对于这些人，我不打算姑息。吃刘家的，穿刘家的，用刘家的，还诋毁刘家的主子，我看你们都是不知好歹。来人，照着这份名单抓人，头五人，每人三十板子，打死不论。剩下的人每人二十板子。谁敢求情，那么就加倍。不怕死的，尽管站出来。”
韩氏雷厉风行，将名单交给心腹嬷嬷。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人被提出来按在条凳上，二话不说直接打板子。
这个作风，实在是同韩氏的风格不同。
韩氏用强有力的手段，狠狠的压制了下面的非议。
二夫人狄氏张嘴，想要提出不同的意见，在下人面前卖一个好，让更多的人给她卖命。可是刚开了一个头，韩氏就极为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二嫂，不是我不给这些人机会。实在是这些人太不知好歹。本来我已经让人提醒过大家，既然做了刘家的下人就要守着刘家的规矩。哼，可是这些人都不将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若是不给这些人一点好看，我看以后我这个当家主母都可以不用做了，直接被人架空得了。竟然敢胆大妄为的编排主子的闲言碎语，岂不是活腻了。既然如此，那么今日我就成全他们。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不论。”
二夫人狄氏的脸色很难看，“弟妹，此事长卿知道吗？”
韩氏笑道，“长卿那里我早就告知。而且长卿那里，也早就说过，这院由我当家做主。我想要做任何事情，处置任何人，都无需同别人报备。当然，若是二嫂不相信的话，这就可以派个人去问长卿。我想长卿一定很愿意亲口同二嫂说清楚。”
二夫人狄氏微微变了脸色，“弟妹是不是在误会什么？莫非弟妹认为这些事情同我有关？”
韩氏一脸惶恐的看着二夫人狄氏，“二嫂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突然知道府中竟然藏着这么多腌事情，心里头极为不痛快。一时间没调整过来，让二嫂误会，都是我的过错。我给二嫂赔礼道歉。还请二嫂原谅我的年轻识浅。”
年轻识浅？哼，韩氏也敢说。三十几岁的女人，何来年轻识浅一说。韩氏要脸吗？二夫人狄氏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化，似乎正在脱离掌控。二夫人狄氏四下张望，紧皱眉头，她不相信韩氏有这样的魄力和能力，肯定有人在韩氏背后出谋划策。是谁？会是谁在破坏她的计划。
是刘长卿吗？如果是刘长卿的话，府里不会这么安静，刘长卿也不会一点动作都没有。如果不是刘长卿，哪又会是谁？莫非是韩氏那个名声在外的女儿，萧明瑜。
二夫人狄氏表示怀疑，别管外面传的多么神奇，对于那些传闻，二夫人狄氏多半都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能做出那些事情来。说是同萧明瑜有关，不过是韩家为了给萧明瑜增加砝码，将来好让萧明瑜嫁入好人家而用的手段而已。
也因此，二夫人狄氏排除了萧明瑜这个可能。但是二夫人狄氏没有放松警惕，事情既然有变，那么她的计划也要个跟着变化。
总之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她的精心计划。
韩氏做完了该做的事情，等到面对刘长卿的时候，却有些忐忑。
韩氏怯怯的望着刘长卿，“长卿，今日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刘长卿很清楚韩氏的性子，自然也很清楚韩氏此刻的心情。他搂着韩氏，“你是刘家的当家主母，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那些下人犯了错，本就该被处置。你不用担心我，你做任何事情我都高兴。还有，二嫂那里，等事情弄清楚后，我会做出处置，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二人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韩氏放心下来，“长卿，真好。有你的支持，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刘长卿笑了起来，“我既然娶了你，自然要为你负责。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都不行。”
韩氏心中感动，依偎在刘长卿的怀里，只希望这一刻能够长长久久。
刘长卿这里还没有采取动作，二夫人狄氏又祭出了新的谋算。
这一日，家中聚餐，二夫人狄氏当着刘长卿还有韩氏的面，一个劲的夸奖萧明瑜，说萧明瑜懂事知礼，容貌又出众，将来不知谁有福气能将萧明瑜娶回家。
韩氏谦虚了几句。萧明瑜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刘长卿则是冷眼看着。
接着二夫人狄氏又说起刘绪的婚事。刘绪都二十几岁了，还没成亲，着实让人着急。又说刘绪虽然是在苦寒之地长大，但是身体里毕竟流淌着刘家的血液，本事不大，但是懂得关心人，也有上进心，也有责任感。加上刘家的家世，刘绪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婚姻对象。
话虽然没明说，但是意思也很明显了。
韩氏没吭声，刘长卿只当没听到。
二夫人狄氏很尴尬，不过还是笑道，“瞧我，连规矩都忘了。食不言寝不语，剩下的话以后再说。大家吃饭，吃饭。”
用过饭后，各自散去。
二夫人狄氏却表示有话想同韩氏还有刘长卿说。要说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萧明瑜识趣的告辞离去，反正就算二夫人狄氏说出一朵花来，韩氏也不可能答应的。所以萧明瑜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等到其余人等都退下后，二夫人狄氏才郑重的同韩氏提议，想同韩氏做亲家。将萧明瑜同刘绪做成一对。两家结亲，好处很多。如此一来，萧明瑜做了刘家人，韩氏两母女则可以一辈子住在一起。而且在韩氏的眼皮子底下，不用担心刘绪欺负了萧明瑜。大家亲上加亲，以后更加亲密。无论是管家，还是别的事情，韩氏不放心别人，总不能不放心萧明瑜吧。
总归，两家做亲家，好处多多。二夫人狄氏说到后面都要佩服自己的才智，竟然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而且狄氏说的那些，对于韩氏来说，的确有吸引力。她相信韩氏就算不会立马答应，心里头肯定也会动心的。
“弟妹，我是真心诚意的提出两家做亲的事情，还希望弟妹能够考虑。”二夫人狄氏十分诚恳的说道。
韩氏暗自冷哼一声，面上笑道，“多谢二嫂不嫌弃我家明瑜。不过关于明瑜的婚事，我同她外祖母早就商量好了。二嫂的提议，只能说一声抱歉。”
二夫人狄氏很尴尬，也很意外，“难道明瑜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吗？怎么没听说？”
“快了，两家已经在商议。今年内肯定会定下。”韩氏笑着说道。
二夫人狄氏暗皱眉头，总觉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是韩氏看不上刘绪，还是果然已经准备定亲。二夫人狄氏望着刘长卿，“长卿，这门婚事，你说好不好？大家都是一家人，亲上加亲，以后我们两房也能更亲密。”
刘长卿面无表情的说道，“明瑜的婚事，自有她母亲做主。二嫂就不要再说了。”
二夫人狄氏笑笑，笑容有些绷不住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再多嘴。罢了，只能说我家绪儿没有这个福气。”
二夫人狄氏回到房里，气的差点控制不住脾气，想要摔打东西来发泄。不过摔打东西，肯定会被韩氏知道。二夫人狄氏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很明显，韩氏对她有了防备。狄氏皱眉深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为何韩氏会突然对她有了防备。韩氏那样的人，只要好好哄着，应该是很好骗的。究竟是谁在韩氏耳边进了谗言，让她的计划一次次的受阻。不过还是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韩氏已经开始在用她给的那个方子。
想到这里，狄氏得意的笑了起来。只要韩氏用了这个方子，用上几个月，将来韩氏就别想再有孩子。如此一来，刘家的产业全都是刘绪的。如此，暂时的失利，狄氏也能忍下。等再过几年，韩氏的年纪大了，再也没机会生下刘长卿的孩子的时候，她就说服族老们，提议刘长卿立下继承人，或者直接将刘绪过继到刘长卿的名下也行。总归，刘家的产业只能是刘绪的，谁也不能从刘绪的手上抢走。
狄氏将未来想的很美好，为此，韩氏的一些强势的做法，她也干脆的忍了。并且还让人在老姨太太耳边吹风，让老姨太太最近也消停点，别再惹韩氏，更别给韩氏把柄。如今她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只是还没等到她想要的结果，一个晴天霹雳就打了下来，将狄氏震得头晕目眩，已经分不清南北。
二夫人狄氏愣愣的看着刘长卿，“长卿，你刚才说什么？嫂嫂我怎么不明白。”
刘长卿冷静的说道，“二嫂，刘绪长大了，是该成家立业的时候。而且我也成家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家。说起来我们也是两家人。所以我认为我们两家人住在一起不太合适。我已经在隔着这里两条街道的地方置办了一座三进的宅院。选个吉利日子，二嫂就同几个孩子搬出去居住吧。仆人我也都预备好了，另外每年我会给二嫂五千两的银子，给你们开生活。至于多余的，很抱歉，我能力有限，给不了更多的。不过刘绣同刘绾两个孩子的嫁妆，我做叔叔的肯定会帮衬。刘绪将来娶亲的费用，我也会出一部分。以后我们两家就当亲戚来往。至于两位堂兄那里，我也说清楚了，他们也都同意搬出去住。”
“不，不行，绝对不行。”二夫人狄氏激动的说道，察觉到刘长卿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很不好看，二夫人狄氏急忙回过神来，冷静的说道，“长卿，嫂嫂不是说你做的不对。可是我们是一家人，这将军府足够大，一家人住在一起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开居住了。分开居住，长卿你的花费也会更多。嫂嫂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浪费钱，一句话都不吭。长卿，你是不是听了谁的谗言，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刘长卿笑笑，“二嫂误会了，并没有任何人在我耳边进谗言。只是最近我想了很多，我毕竟已经成家，再同嫂嫂一家住在一起，实在是不合适。寡嫂同小叔子住在一个屋檐下，上面也没有长辈看着，难免会对嫂嫂的名声有碍。为了嫂嫂的名声计，我也不能再糊涂下去。至于额外的开销，嫂嫂放心，我已经置办了一些产业，每年都会有一些收益。虽然不算太多，但是也足够一大家子的开销。而且刘绪也长大了，也该承担起一个家的责任。好了，嫂嫂无需激动。事情就这么安排下来。嫂嫂要不要先去看看那宅子，我已经看过，位置和朝向都很好，周围居住的邻居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嫂嫂搬出去住后，也能多认识几个人，将来给刘绣还有刘绾两个孩子说亲的时候，也能有更多的选择。”
二夫人狄氏如丧考妣，“长卿，是不是嫂嫂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让你决定将我们一家子赶出去？你说出来，嫂嫂改正就是。你要是觉着嫂嫂对弟妹还不够好，那我以后再也不干涉弟妹做事，也会处处为弟妹着想。长卿，嫂嫂求你，不要让我们搬出去，好不好？我们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等到绣儿和绾儿说婚事的时候，那就是以将军府的小姐的身份来说亲，谁都会高看一眼，对这两个孩子的婚事有这绝大的助力。若是搬出去了，绣儿同绾儿就只是刘家的姑娘，那样的身份又能说到什么好婚事。长卿，你是做叔叔的，为了两个侄女的前程，能不能请你收回成命。”
二夫人狄氏小声的哭泣着，她是百分百不想搬出去。搬出去就意味着分家。那以后想要得到刘长卿的产业，就要多费许多功夫。而且从身份上来说，搬出去后，身份也低了许多。无法再沾将军府的光，对孩子们是百害而无一利。对此，精明厉害的二夫人狄氏又怎么会愿意。五千两说起来很多，可是同将军府的家业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五千两如何能够让她满足。
二夫人狄氏哭的很伤心，很可怜，若是换个心肠柔软的人，说不定就会妥协了。
不过刘长卿杀伐决断，绝对不是心肠柔软的人。心肠软的人也做不了将军，带不了兵，杀不了敌人，更不会让人闻风丧胆。刘长卿不仅不心软，更是铁石心肠。也就只有他在乎的人，才会让他微微动容。
二夫人狄氏这番哭诉，在心肠冷硬的刘长卿面前，纯粹是白费功夫。刘长卿干脆利落的说道，“二嫂不用再多说，房子已经挑选好，三日后是宜搬迁的日子，届时二嫂一家就搬出去吧。至于侄子侄女们的婚事，若是二嫂有需要帮忙的，我会让悦儿帮忙相看几家。嫁妆同聘礼，二嫂有难处，我也会帮忙置办。总归这些大事不会让二嫂太过操心。但是搬出去的事情，我心已决，二嫂不用多说。多说无益，只会伤害了我们彼此的亲戚情分。”
刘长卿，好冷硬的心肠。她都哭成这样了，刘长卿竟然不为所动。还让她们一家人三日后搬出去。这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给他们啊。
二夫人狄氏心知杜明，刘长卿是不会再改变决定。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浪费口舌。二夫人狄氏一旦想明白了，倒也干脆。“既然长卿你都决定好了，那嫂嫂也不再废话。三日后，我们会搬出去。只是将来还有不少地方需要长卿帮忙，还希望长卿不要拒绝。”
刘长卿点头应下，“二嫂放心，你们的事情我都会放在心上。”
“如此，我这就回去收拾。”
二夫人狄氏离去，韩氏从里间走出来，靠在刘长卿身边，“长卿，二嫂生气了吧。不知道二嫂会怎么想我们。这样做对长卿你的名声有没有影响？”
刘长卿握住韩氏的手，“放心，任何流言蜚语都伤害不到我，更不会让流言伤害了你。至于二嫂生气的事情，同你的安危比起来，她生气不生气更不要紧。”
韩氏笑道，“长卿，谢谢你。”
“是我连累了你，我没想到人的欲望是如此的无穷尽。你放心，我以后会多安排几个人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更不会让人伤害到我们的孩子。”刘长卿郑重的说道。
韩氏甜蜜一笑，“孩子的事情还没影子，你可别抱着太大的希望。”顿了顿，韩氏神色变得黯然，“长卿，万一我真的不能再有身孕，你会失望吗？”
刘长卿笑了起来，“能够娶到你，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如今我已经很满足。即便没有孩子，我也不会觉着遗憾。只要有你陪伴在身边就行。”
韩氏感动得一塌糊涂，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调养好身体，为刘长卿生一个儿子。就算是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二夫人狄氏回到房里，就将三个孩子叫来，将搬出去的事情说了。刘绣同刘绾两个姑娘没什么反应，对于这其中的很多门道，并不清楚。刘绪反应很大，当即就说要去找刘长卿，跪着求刘长卿，也要让刘长卿收回成命。
二夫人狄氏怒斥，“你给我站住。你六叔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就是在他面前磕头磕死了，他也不会心软。你以为谁都是你爹那样吗，只要求一求就会心软。行了，你给我消停点。你要是多几分本事，娘也不用如此殚精竭虑的为你们谋划。”
刘绪不服气，“娘，儿子已经很努力了。可是那差事的确不适合儿子，儿子实在是做不好。”
二夫人狄氏冷哼一声，极为不满。刘绪的性子她清楚的很，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接着又是一叹，也怪刘皇后，将刘家牵连进去。刚去流放之地，大家都满腹怨气，谁有心思好好教导刘绪。后来又接连怀有身孕，丈夫又死了，忙着生存大计，更没心思教导刘绪。等到意识到刘绪长歪的时候，已经纠正不过来了。此事是二夫人狄氏最为后悔的事情。当年，她但凡冷静三两分，多花点心思在儿子身上，也不至于让儿子长成如今不学无术的样子。文不成武不就，若非刘长卿在，他们一家的子的生活都成问题。
二夫人狄氏揉揉眉心，想要将心头的烦闷情绪赶走。可是发现这样做，只会让她更难受。“行了，说这些没用。三日后我们就搬出去，此事谁都不准有异议。刘绪，你也不准去找你六叔。你若是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刘绪不服气。
二夫人狄氏眼睛一瞪，刘绪也不敢吭声。“放心，搬出去只是暂时的。将来你六叔会求着我们搬回来的。”
刘绪眼睛顿时一亮，“娘，你是做了什么安排吗？”
二夫人狄氏自得一笑，“自然。没有一点安排，我岂会如此干脆的就搬出去。总之你们都听好了，都照着你们六叔吩咐的去做，谁敢坏了娘的大事，我扒了她的皮。”
“娘，儿子听你的。你让儿子做任何事情，儿子都不会有二话。”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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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韩氏有孕
章节名：第181章 韩氏有孕
狄氏一家搬了出去，除了老姨太太外，其他的刘家人也都从将军府搬了出去。一下子，府中都空旷了许多。
韩氏将府中的人事，重新做了一番安排。为了节俭，将没人住的院子都关了起来，摆件什么的也全都收了起来。只派人定期打扫。没了二夫人狄氏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算计，韩氏就可以放心的调养身体，以备怀孕。
刘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韩家不可能不过问。萧明瑜回到韩家，韩老太太就拉着萧明瑜询问。
萧明瑜悄悄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同韩老太太说了，韩老太太咬牙切齿，“毒妇。刘长卿只让他们一家子搬出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萧明瑜说道，“都是姓刘，又是寡嫂，还带着几个孩子。刘叔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了。毕竟刘叔在朝中做事，总要顾忌一下朝中御史的风评。就这样，都有人在外面说闲话，说刘叔富贵了就忘了本。”
韩老太太冷笑，“敢算计到老身的闺女头上，这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忍。此事你不用再告诉旁人，老身自有计较。”
萧明瑜没有劝阻，韩老太太出面收拾二夫人狄氏一家，也算说的过去。好歹也要给韩氏出口气才行。
先不说韩老太太如何收拾二夫人狄氏。萧明桢给萧明瑜传信，说是有事情要说。
萧明瑜抽空去了大房，原来萧茂林起复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官复原职是不可能的，如今有个机会，外放做父母官，只不过品级比丁忧之前低了两级，正四品的官职。为了这事，萧茂林有些不愿意，心里头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接受。
谭氏是巴不得萧茂林外放出京，如此一来，府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萧茂林犹犹豫豫的下不定决心，韩家那边传了信过来，这可是个肥缺，三天内萧茂林要是下不了决心的话，这个差事可就给别人了。是的，萧茂林起复的事情，还是靠韩家帮忙。韩家自然是看在韩氏的份上，才会帮萧茂林起复。
萧茂林的事情是一件，另外萧明琦的婚事已经定下。对方正儿八经说起来也是官宦世家，不过这两代没出什么出色的人物，官职最大的也才五品。男方二十三四岁，曾经结过婚，不过妻子难产过世，孩子也没留下。
年龄上来说，同萧明琦倒是般配。不过对方家底子有些薄，萧明琦得陪嫁不少嫁妆才行。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八月。
萧明瑜很意外，这速度可真够快的，来得及吗？
萧明桢说道，“除了大件的家具外，其他嫁妆早就准备好了。大件家具，一部分买现成的，一部分是自家库存的，凑起来也足够了。”萧明桢还同萧明瑜说，萧明琦的嫁妆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三万两左右。而且萧明桢私下里也给了萧明琦五千两的嫁妆银子，谭氏那里自然也会贴补。
萧明瑜笑道，“明琦大姐成亲，我自然要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三哥可一定要同我说。”
萧明桢点头应下，“放心，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肯定会提出来的。今儿叫你过来，除了说这两件事情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你说。”
萧明瑜笑道，“三哥请讲。”
萧明桢有些忧心的说道，“明业这段时间时常出门，问他做什么他也不肯讲。于是我让人跟了两回，没想到他年纪不大，却已经开始学人喝花酒。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会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同你说一声，你要多留心。”
萧明瑜嘴角一勾，没想到萧明业如此不争气，看来早前她的算计还是成功了。萧明瑜一本正经的说道，“多谢三哥告知，此事我会留心的。”
萧明桢又继续说道，“最近明璇看着挺安静的，不过我总觉着有些不对劲。问题具体出在什么地方，到现在也没发觉。我担心明璇糊涂，会给你带来不利，所以提醒你一声。若是可能的话，早点将她打发出去吧。”
萧明瑜点头，“好，此事我记下了。”
同萧明桢分开后，萧明瑜去见萧明璇。萧明璇见到萧明瑜，很难得的，神情意外的平静，不复早前的歇斯底里。萧明瑜微微挑眉，莫非是萧明璇认命了吗？
“最近在忙些什么？”萧明瑜直接问道。
萧明璇轻笑一声，“真是难得，七姐姐竟然会关心我最近在忙些什么。我还能忙什么，不就是忙着备嫁。对了，听说七姐姐跟着去了刘家，做人家的继女，滋味很不同吧。”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萧明璇，“我不管你究竟打什么主意，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要给我收拾你的理由。这一点希望你能牢记在心头。”
萧明璇不屑一笑，“七姐姐放心，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我心里头清楚的很，无需七姐姐关心。倒是七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定下婚事，什么时候才能出嫁啊？你要是嫁不出去，那我岂不是要做老姑娘。耽误了我的青春，你赔得起吗？”
萧明瑜冷冷一笑，“你放心，耽误不了你的婚期，你就安心的出嫁吧。”
萧明瑜离开，心头却没放松，总觉着萧明璇有些反常。
萧茂林决定接受那个外放的差事，虽然品级低了，好歹也算是回到了官场。等过几年，找找关系，未必就不能回到京城。萧茂林这边下定决心，韩家那边动作也很快，没几天就将手续办了下来。
萧茂林要外放，谭氏做主，只带两位姨娘过去。其余人等都留在京城。对此萧茂林没意见，不过离京之前，萧茂林决定请客吃饭，就当是大家为他践行。
韩氏也接到了请帖，韩氏说不耐烦去大房应酬，让萧明瑜去就行。
萧明瑜没有推辞，准备好礼物，来到大房。送上礼物，谭氏客气了几句。又问萧明瑜，韩氏的身体好不好？肚子有没有动静？
萧明瑜笑道，“多谢大伯母关心，我娘如今正吃着药调养身体，还不曾有动静。”
谭氏点点头，“毕竟年龄大了，不比年轻的时候。明瑜，你在你娘身边，记得多用点心。这夫妻嘛，总归还是要有自己的孩子才行。刘家偌大的家业，也需要有人来继承。”
“大伯母说的极是，我会用心照顾好我娘的。”
同谭氏寒暄完，廖氏又找了过来，也是关心韩氏的身体，盼着韩氏能够早点怀上孩子。萧明瑜一一谢过。
酒席开始之前，萧明瑜看到了萧明业，眼底明显的青黑色，这是要掏空身子的节奏吗？萧明瑜同萧明业说了几句话，嘱咐他好好读书，别的都没说。萧明业有些紧张，他如今花用的钱，都是萧明瑜额外给的，用作出门交际应酬。要是萧明瑜知道他在外面喝花酒，会不会不再给他额外的银钱。
因为担心这个，萧明业在萧明瑜面前，格外的小心翼翼，说话也极为小声。见萧明瑜不欲多谈，萧明业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走开了。心里头还在庆幸，幸好萧明瑜没有追问下去。却不知萧明瑜巴不得他堕落下去。
萧明璇也出来了，一脸矜持的模样，也不爱同人说话。萧明瑜也没去搭理她，只顾着同萧明说话。萧明在今年十月就要嫁给宋子舟，如今正忙着准备嫁妆。瞧着萧明脸上羞涩的笑容，就知道萧明对这门婚事很满意，也很期待婚期的到来。萧明瑜同萧明说了会话，两人一起去见萧明琦，恭喜萧明琦定下婚事。
萧明琦神情淡淡的，提不起劲的样子。
萧明问道，“大姐姐不高兴吗？难道出嫁也不好吗？”
“好什么好？”萧明琦懒懒的说道，“那家人的情况你们也都听说了，等我嫁过去，你们以为我会有好日子过吗？”
“为什么没有。”萧明不赞同，“季家虽然家底子比较薄，可是也是正经的人家，祖上也出过一品大员。虽然如今落寞了，可是好歹也是传承了百年的名门世家。大姐姐嫁过去，就是正经的少奶奶，又有大笔的嫁妆捏在手里，过个一两年生下一个哥儿，到时候大姐姐还有什么可愁的？”
萧明琦自嘲一笑，“你嫁了一个好人家，不代表所有人都有你的福气。季家究竟如何，我心里头有数。嫁过去，也是整日里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操心。罢了，与其在家里做老姑娘，让人嫌弃，不如早点出嫁。好歹是眼不见心不烦。”
萧明瑜听出来了，萧明琦对这门婚事有很大的怨气。可是萧明琦也不想想，她如今是什么情况。这门婚事除了季家家底子薄以外，并无别的不好。可是萧明琦就是不满意。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萧明桢同谭氏已经做了他们所能做的一切，还不能让萧明琦满意，那就没办法了。
萧明琦聊天的兴致不高，估计是在为自己的婚事烦闷。于是萧明瑜同萧明告辞离去，不打搅萧明琦。
萧明同柴自修姗姗来迟，姐妹们聚在一起，倒是热闹了不少。萧明同萧明瑜说，“我们决定十五那天离京。”
萧明瑜并不意外，“这么说来只有三四天的时间。既然如此，过两日大家聚一聚，让我们给你们送行。”
萧明笑道，“好啊。这次来京城，耽误了不少时间，是时候该回去了。不过等你大婚的时候，我肯定还会来京城的。”
萧明瑜点头笑道，“那我们可说定了，你可一定要来。”
“嗯，自然要来的。”
酒席开始，大家上桌用酒菜。用过酒席后，又移步去戏楼看戏。萧茂林喜欢热闹，也为了预祝自己仕途通顺，所以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对于看戏，萧明瑜的兴趣不大。不过也不好就此离开，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坐在戏楼里听戏。
听了两出戏，萧明瑜觉着累了，就打算出去走动走动。刚刚起身，就见到有丫头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俯首在谭氏耳边说话。谭氏惊住，大叫出声，“什么，走水了？怎么回事？”
一听走水，大家都慌了。戏不看了，纷纷出了戏楼。后院方向，果然传来浓浓的烟雾。
谭氏急坏了，“还不赶紧去救火，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萧明瑜朝起火的方向看去，大皱眉头。那个方向，怎么看都像是萧明璇住的地方。萧明瑜心头不放心，跟着救火的人一起过去。起火的地方果然是萧明璇锁住的院子。
萧明桢跑过来，“四处都没见到明璇，听下人说，刚开始听戏的时候，明璇就回房歇息。明瑜妹妹，我没想到会起火。万一明璇不幸”
萧明瑜抬手，干脆打断萧明桢的话，“此事有蹊跷。我怀疑萧明璇并没有在房里。你赶紧派人四处寻找，说不定她躲在别的地方。我也会派人在京城四处寻找的。记得，不要大张旗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算计，我们并不清楚。”
萧明桢皱眉，“你是怀疑萧明璇故意纵火？”
“有可能。上次见她，就发觉她有些不对劲。或许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而今日就是个机会。三哥信我吗？”萧明瑜郑重说道。
萧明桢皱眉想了想，“行，就按照你说的去安排。只是我想不明白萧明璇为何要纵火？难道不知道，一个姑娘家离开了家族的庇佑，在外面是寸步难行吗？”
萧明瑜嘴角一勾，嘲讽一笑，“具体的原因，就要等见到了萧明璇，亲口问过后才知道。”
火被扑灭，整个院子化为灰烬，好在救火及时，火势没有蔓延开来。灰烬中发现一具女尸，不少人顿时就露出悲痛之色，看来大家都以为那是萧明璇的尸体。萧明瑜却不相信，让人请来仵作，务必要检查出这具女尸的特点。
至于外面，萧明瑜也没放松，反倒是让人抓紧搜索，务必找到萧明璇。
仵作来了，检查了女尸，得出一个结论，女尸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也就是说，起火之前，那具女尸要么已经死了，要么是昏迷过去。具体的死因，还需要再详细检查。仵作的意思是将尸体送到衙门去，由衙门的人员仔细检查。
萧茂林首先跳出来反对，好好的日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就让人难受的。这会还要将尸体送到衙门，让衙门里的人糟蹋，萧茂林丢不起这个面子。无论这个女尸是不是萧明璇，萧茂林都打算将她当做萧明璇，今儿就朝外发布消息，说萧明璇葬身火海。
萧明走到萧明瑜身边，“那尸体肯定不是萧明璇的。自修懂一点仵作的工作，他亲自去看了，那具尸体无论是从身高还是从身形上来说，都不会是萧明璇的。”
萧明瑜点头，“我知道。不过大伯父是族长，明璇又是在大房出的事情，大伯父这么决定，我们也不好提出反对。”
“要不要将娘请来，让娘做决定？”
萧明瑜抬手制止，“不用，既然萧明璇想出这个金蝉脱壳的办法，那么我们不妨成全她。”
萧明皱眉，“你觉着她是因为婚事不如意，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可是她出了萧家门，靠什么生活？难道在外面会比在家里好吗？她真是蠢透了。”
萧明瑜嘲讽一笑，“四姐姐还忘了一个人。”
“你是说梅如悔？”
萧明瑜点头，“萧明璇十有八九是同梅如悔联络上了，没有梅如悔这个人，萧明璇哪里来的胆子做出纵火烧房子和烧人的事情来。我怀疑，大房这边，有梅如悔的内应。别忘了，当年秦王府可是在我们萧家安插了不少人手。这里面有不少漏网之鱼。梅如悔联络上他们，真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梅如悔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萧明瑜皱眉，“我想不到，还有很多问题我都想不到。或许梅如悔是在利用萧明璇。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萧明璇。我想萧明璇这会还在京城。”
“找到她做什么？带她回来吗？既然她要走，就让她走去。再说了，等萧明璇过世的消息一发布，找她回来还有用吗？”萧明明显不赞同萧明瑜的做法。
萧明瑜很担心的说道，“我怀疑梅如悔在利用萧明璇做什么事情，我们必须得防备。”
萧明皱眉，“梅如悔能利用萧明璇做什么？”
“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梅如悔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将萧明璇带走。要是真想帮助他们姐弟二人的话，为什么萧明业好好的，反倒是萧明璇被带走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名堂。”萧明瑜的担心，居于多次同梅如悔打交道的经历。梅如悔这个人做一件事情，肯定不会是单纯的去做。背后肯定带着某种目的。只可惜，梅如悔如今投靠了太子殿下，平日里出行又格外的小心，这让萧明瑜一直找不到干掉梅如悔的机会。
萧明桢带着人在府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萧明璇人。不过倒是找到了昏迷的丫头，丫头是萧明璇身边贴身伺候的。将丫头弄醒，问她萧明璇究竟去了哪里，那被烧的女尸真的是萧明璇吗？结果这丫头一问三不知，说是自己跟在萧明璇的身后回房。期间萧明璇将她打发出来做事，结果走到半路上，就被人打晕了。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丫头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府中搜索没结果，只能将所有希望放在外面。让韩八带人寻找，寻找了两天没有任何结果，萧明瑜也就放弃了。萧茂林此时已经将萧明璇葬身火海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萧家自此后就没有萧明璇这个人。即便萧明璇真的活着，真的出现在人前，萧家都不会承认。
韩氏也赞成不再寻找萧明璇，萧明璇自己要丢弃身份，那谁也没办法。这是她自己选的路，那么她自己就要承担后过。不过后续的事情还需要韩氏出面解决。一个是同墨家的婚事，既然萧明璇都不在了，婚事自然作罢。将墨家的聘礼退回，婚书作废，此事也就到此为止。
萧明瑜心神不宁了几天，也暂时将此事放开了。
只是正当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过去的时候，萧明璇的尸体出现了。
刘府大门，一大早门房开门，就看见一具女尸放在大门口。门房吓了一跳，不敢隐瞒，赶紧禀报刘长卿还有韩氏。萧明瑜也被惊动了，跟着去大门看情况。
萧明瑜同韩氏一眼就认了出来，尸体是萧明璇。刘长卿蹲下身体检查尸体，说道，“尸体还算新鲜，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五个时辰。”
韩氏惊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萧明瑜叫道，“有人来了。”
来人是衙门的人，说是接到报案，这里死了人，所以来查看的。刘长卿同衙门里的人将事情说明白。既然有人敢将尸体放在大门口，显然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这个时候，但凡有一点隐瞒，都会被人无限放大，成为话柄。所以不妨直说。
同衙门的人说清楚，尸体是萧明璇，早在萧家大房起火的那日，大家就当萧明璇已经葬身火海。如今尸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谁也弄不清楚。但是显然，当初葬身火海的人并不是萧明璇，而是其他不知名的人。
衙门的人说要将尸体带回去调查，也要麻烦刘家派一个人去衙门说明情况。刘长卿很干脆，让家中管家跟着走一趟衙门。
萧明瑜这边则是吩咐人去通知萧家大房还有四房以及韩家。萧明璇的尸体出现在刘家大门口，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很可能梅如悔的后招就在前面等着，不得不妨。
萧明璇的尸体出现在刘家，将所有人都给惊住了。萧明桢此刻绝对相信当初萧明瑜的判断，此事果然同梅如悔有关系。就是不知梅如悔究竟要做什么。说起来，萧明璇也是梅如悔的表外甥女，梅如悔将萧明璇给弄死，果然是无毒不丈夫。也只有梅如悔这样胆大心细的狠人，才能平安活到现在。换做别的人，早就被秦王府，或者是韩家给弄死了。
萧家人聚在一起商量此事，大家都是一头雾水，摸不清梅如悔这么做的用意。
结果下午市井上就有了流言蜚语，韩氏苛待庶女，萧家想要弄死萧明璇，故意纵火，想要烧死萧明璇。萧明璇没有中计，于是萧家就用丫头的尸体装作是萧明璇，否则无法解释萧家为何不让仵作将尸体拉回衙门。那是因为萧家心虚，怕被衙门知道真相。萧明璇命大，逃出来。结果萧家明面上宣布萧明璇过世，暗地里还不肯放过萧明璇，派人在外面四处搜素。最后萧明璇还是被萧家弄死。有知情人看不过眼，所以将萧明璇的尸体找到，丢在刘家门口，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韩氏的真面目，知道萧家的真面目。看看萧家是如何对待庶女的。
流言中不光是提到韩氏萧家，还提到萧明瑜，说什么嫡姐心狠手辣，在家里，对萧明璇动辄打骂。为了教训萧明璇，还特意给萧明璇说了一门商户家的婚事。萧明璇不同意，身为嫡姐的萧明瑜就拳打脚踢。总之就是一定要败坏萧家的名声，让萧家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边流言传出来，那边朝堂上就有御史弹劾刘长卿还有韩家还有萧茂林。此事若是真的，那么当真是惨绝人寰，骇人听闻。一个姑娘家，萧家何至于就要赶尽杀绝。作为萧家的亲戚韩家，同韩氏的夫家刘家，都责无旁贷，要负起责任。
流言愈演愈烈，萧家这边气坏了。
就在大家都认定了萧家处心积虑的谋害庶女的时候，萧家抛出了当初给萧明成还有萧明业分家的协议，还有萧明璇的嫁妆单子。韩氏给萧明璇准备的嫁妆，并不算十分丰厚，可是同大部分嫡母比起来，已经算是格外的大方。同时，萧家还抛出当年江姨娘伙同梅如悔杀害萧家老小，烧萧家祖宅，江姨娘还同梅如悔偷情的事实。这件事情不光是萧家清楚，中州那地的人都知道。宋家就有站出来替萧家作证，司马家同样有证明萧家所说不假。照着江姨娘所作所为，当年萧家将萧明业同萧明璇处置了，没人会说萧家做的不对。但是萧家没有这么做，还将亮姐弟带到了京城，还给他们准备了嫁妆，准备了银子分家。若是萧家当真处心积虑的要对付这两姐弟，早该在几年前动手，何必等到现在，给人诟病。
而作为梅如悔曾经的主子，秦王府的话更具有可信性。秦王府就派人出来说，梅如悔为了江姨娘，曾经不止一次的私下行动，只会了替江姨娘出气。韩氏为什么会做寡妇，萧茂杨为什么会死，也是梅如悔做的。江姨娘一死，梅如悔就疯了，势要杀了萧茂杨给江姨娘陪葬。
光杀一个萧茂杨肯定不够，萧家所有人都成了梅如悔的仇人。想想看吧，萧明璇一个姑娘家，在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萧家，肯定是有人帮忙。这帮忙的人不言自明，自然是梅如悔。梅如悔是萧明璇的表舅，萧明璇不信任萧家，自然会相信梅如悔。梅如悔帮忙，萧明璇才能顺利离开萧家，不被人发现。
而且仵作查验，萧明璇在死前曾被人侵犯过。在萧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逃出萧家后，就被人侵犯，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开动脑洞好好想想。说不定萧明璇是不堪受辱，所以自尽身亡。也有可能是有人做贼心虚，担心萧明璇在外面乱说，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将萧明璇给弄死了，然后顺便栽赃萧家还有韩氏。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肯定都同萧家没有任何关系。
中州世家纷纷现身证明萧家的无辜，梅如悔的心狠手辣，还有梅如悔同江姨娘同萧家的恩怨情仇，一时间关于萧家毒杀庶女的流言倒是消停了不少。比起毒杀庶女的事情，民众更感兴趣的是梅如悔同江姨娘偷情的事情，还有萧茂杨被带了绿帽子的事情。不少人都在猜测，江姨娘究竟有多漂亮，才会让梅如悔多年念念不忘，如今还想着给江姨娘报仇雪恨。
事情大反转，萧家的嫌疑被洗清。而梅如悔则成为衙门追缉的对象。
太子殿下在东宫发脾气，打碎了不少东西。“梅如悔人呢？赶紧将他找出来。孤的名声都被他连累了，找出他，孤定要取了他的性命。”
“殿下息怒，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一出事的时候，梅如悔就藏了起来，到现在还没有眉目。”
太子殿下一甩袖，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面上，“找了数天还没结果，孤还能相信你的能力吗？三天，孤给你三天。三天后孤要知道结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办不到，那你以后也不用来见孤。”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加大人手去寻找。”
梅如悔出事，连累到太子殿下的名声。太子殿下的愤怒可想而知。一时间朝中有不少人联络起来，打击太子殿下，这让太子殿下更加火冒三丈，恨不得将梅如悔扒皮抽筋。只可惜梅如悔藏的太深，又没有亲人可以用做威胁，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梅如悔的行踪。
太子殿下焦头烂额，为了这事不得不去找景福帝表态，说明梅如悔的来龙去脉。主旨只有一个，太子殿下被梅如悔给欺骗了。
景福帝对于太子殿下识人用人的眼光着实怀疑，一朝之间，就将原先的主子给卖了的人，太子殿下竟然也敢放心使唤，真是个没脑子的人。景福帝虽然没明着这么说，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提点太子殿下将来用人的时候悠着点。可别再来一个李如悔，王如悔。
太子殿下连连表态，以后再也不敢胡来了。
因为景福帝出面压制，关于不利于太子殿下的流言倒是少了不少，朝中御史又将火力朝别的人身上喷。
再一次让梅如悔逃脱，萧明瑜的心情很不好。这个梅如悔当真是狡猾如狐，全城搜索都没能将他找出来。最可怜的还是萧明璇，萧明璇信任梅如悔才会跟着梅如悔离开。结果落到这么一个结果，也是咎由自取。
纷纷扰扰，事情总算消停了。
韩氏近段时间担心得饭都吃不下，生怕牵连到刘长卿。好在事情都过去了，也算是不完美中的完美。
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事情也都恢复正常。可是韩氏的身体却依旧很不舒服，吃不下饭，心头烦闷异常，又爱发脾气，精神也不太好。萧明瑜很担心，莫非韩氏是提前到了更年期？要真是这样的话，韩氏同刘长卿还能有孩子吗？
萧明瑜小心翼翼的伺候在韩氏身边，开解韩氏，只希望韩氏心情能够好一点。可是丝毫没用，韩氏依旧敏感爱生气，食欲也很不好。脸色也憔悴了许多。请了大夫来，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只是叮嘱韩氏多注意休息。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突然有一天韩氏的变得嗜睡，食欲也大了不少。貌似也没有最初的时候，那么爱发脾气，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萧明瑜根据前世所了解的知识，很是怀疑韩氏这种情况是有了身孕。
萧明瑜偷偷问了问韩氏身边贴身伺候的下人，问韩氏换洗的情况。下人说韩氏的换洗本就有些不准时，所以如今单凭换洗时间，根本无法判断韩氏是不是怀了身孕。
萧明瑜干脆请来大夫，给韩氏检查身体。韩氏身体极为疲倦，只当自己是没有休息好。见大夫被请来，韩氏有些不太愿意让大夫检查。不过在萧明瑜的强烈要求下，韩氏还是妥协了。
大夫检查韩氏的身体，时而疑惑，时而皱眉，看得萧明瑜紧张得要死。好在她没同韩氏提起有可能怀孕的猜测，不然的话，万一要不是，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大夫检查完毕，萧明瑜急切的问道，“大夫，我娘的身体如何？可是有什么问题？”
大夫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虽然时间还不长，无法准确判断，不过以刘夫人的脉象看来，应该是有喜了。不过以防万一，最好再等七八天再做确定。届时脉象就该很清楚了。”
萧明瑜狂喜，韩氏果真有了身孕。韩氏呆愣，“大夫，你说我怀了身孕？”
“还不能完全确定，等过几天，老夫在上门为夫人诊脉。届时就该很清楚了。”
萧明瑜高兴得不行，“娘，太好了。你有身孕了。”
韩氏咧嘴一笑，虽然大夫说还没有确定，但是这一次十有八九是真的有孕了。韩氏也兴奋起来。本以为同刘长卿在一起，这辈子很可能不会再有孩子，却没想到老天如此眷顾她，成亲数月竟然就有了身孕。
韩氏喜极而泣，吩咐萧明瑜，重重打赏大夫。萧明瑜连声答应，包了一个五十两的红包给大夫。还请大夫过几天后再上门来为韩氏诊脉。大夫连口答应下来，像萧明瑜这般出手如此大方的人，可是少见。一般打赏十来两就已经很大方了。
萧明瑜让人给刘长卿送消息，不到下衙的时间，刘长卿就冲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扶着韩氏，“真的有了身孕吗？”
韩氏娇羞一笑，“大夫说时间太短，还不能确定。等过个七八天再来诊脉，那时候就能真正确定了。”
刘长卿咧嘴一笑，“肯定是有身孕了，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身体状况也很异常，肯定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哈哈，我刘长卿要当爹了。哈哈，我们有孩子了。老天待我果然不薄。悦儿，我们有孩子了，你高兴吗？”
“高兴。”韩氏一边笑一边哭，“我都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的，没想到老天爷如此眷顾我们。长卿，这一胎我一定会平安生下来。”
“当然。我们的孩子肯定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你也能平平安安的。”
夫妻二人你侬我侬，萧明瑜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派人去给韩家送信。韩老太太得知后，一个劲的阿弥陀佛。因为时间尚短，还不能最终确认，韩老太太没过府来。而是派韩霍氏带着礼物上刘家一趟，嘱咐韩氏一定要小心养胎，要注意休息。管家的事情交给下面的管事婆子或者交给萧明瑜都行。总之韩氏高龄怀孕，万事都要小心，绝对不能疏忽大意，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韩氏自然是连连答应，她也知道这一胎来的很不容易，一定要小心养胎才行。
韩老太太有叮嘱，等消息确定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韩家。届时韩老太太要亲自过府来看望韩氏。韩氏很愧疚，一大把年龄了，竟然还让韩老太太为她操心。
萧明瑜劝解韩氏，既然不想让韩老太太操心，那就多用心养身体，将身体养得好好的，平安生下孩子，就是对韩老太太最大的报答。
韩氏果然听了进去，将手边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全交给萧明瑜，自己则是安心养身体。
过了七八日，大夫再次上门诊脉。果然是有喜了，脉象强劲，可见孩子也是健康的。韩氏欣喜不已，当即让人给韩家送消息。上午消息送到韩家，下午韩老太太就来到刘家看望韩氏。
韩老太太眼里含着泪，拉着韩氏的手，动情的说道，“熬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了头。如今你同长卿有了孩子，只要能平安生下孩子，老身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女儿让娘操心了，是女儿不孝。”韩氏差点哭了出来。
韩老太太给她擦眼泪，“别哭，这是好事情。你同长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能有自己的孩子，这辈子就算是圆满了。好好养胎，争取能够一举得男。老身可是盼着抱小孙子。”
韩氏频频点头，“女儿听娘的，一定会好好养胎，不让娘为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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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赐婚
章节名：第182章 赐婚
韩氏怀孕的事情确定，消息传到二夫人狄氏那里。二夫人狄氏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怎么可能。韩氏明明用了那个养身的方子，怎么还会怀上身孕。而且韩氏那么大的年龄了，竟然还能在成亲数月内怀孕，老天爷也太照顾韩氏了吧。
二夫人狄氏心有不甘，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可是传消息的人却言之凿凿，说是韩家同萧家都送了礼过来，韩老太太还亲自过刘府看望韩氏。
二夫人狄氏将传信的人打发走了，一个人关在屋里生闷气。怎么办，要是韩氏一举得男，那她之前的打算岂不是全部落空。什么嫁妆，什么聘礼，这些同刘长卿置办的家业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一年五千两银子，听起来很多，可是又能干什么。
想当年刘家最是繁荣的时候，一个月的开销都有上万两。如今一家子生活，一年才得五千两。
二夫人狄氏真的不甘心，不甘心早前的谋算全都落空。她之前的判断果然没错，刘长卿同韩氏都对她起了防备心。让他们一家搬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身边无人掣肘，韩氏可以安心养身备孕。只是为何韩氏明明用了那个方子，却还是怀了身孕。莫非那方子出了问题？还是从一开始，韩氏就没有相信过她，用的也不是她给的那个方子。
无论如何，二夫人狄氏都打算去将军府看一眼。心头的疑问，必须找到答案，否则她寝食难安。
这日一大早，二夫人狄氏提着礼物，来到将军府，恭贺韩氏怀上身孕。
韩氏在花厅见了二夫人狄氏，狄氏满脸笑容，“恭喜弟妹，贺喜弟妹。弟妹果然是有大福气的人，这才几个月，就传来喜讯。长卿有后，我这做嫂嫂的也就放心了。想当年，相公还在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长卿。好在有韩家庇佑，长卿能够平安活到今日。如今弟妹又有了身孕，十个月后，就能为长卿生下一个白胖小子。如此，我也能去告祭刘家的列祖列宗，让刘家的祖宗们都能放心。”
“多谢二嫂来看望我，累你亲自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韩氏心情好，也不计较狄氏此人。
“弟妹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怀上身孕，我高兴得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要亲自过府来看看。弟妹还好吧，有没有很辛苦？”二夫人狄氏貌似关心的问道。
韩氏轻柔的抚摸了一下肚子，笑道，“不算辛苦，这一胎还算平稳。对了，多亏了二嫂送来的养身方子，吃过后身体果然好了很多。”
狄氏微微变了脸色，那方子吃了后，怎么可能身体变好还怀上身孕，这太不可思议了。二夫人狄氏尴尬一笑，“方子有用，我就放心了。早前我还担心，那方子弟妹吃了没什么作用，那样的话我岂不是罪过。”
韩氏笑道，“二嫂用心了。方子的确是好方子，二嫂脸色不太好，不如也用那方子调养调养身体。”
二夫人狄氏笑笑，“说的是，我也该好好保养了。不然老的都不成样子。”
二夫人狄氏心里头有许多的疑问，偏偏韩氏说话滴水不漏，让她完全问不出关键问题来。这让狄氏很是挫败，简直都快被气死了。最后也只能无奈收场，黯然告辞。
韩氏的心情却很不错，能打击一下二夫人狄氏，韩氏总是开心的。狄氏不想让她怀上身孕，她偏偏就怀上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打击方式吗？
萧明瑜担心二夫人狄氏还会弄出幺蛾子来，万一对韩氏不利，届时真的是想后悔都没地方后悔。故此萧明瑜借着韩氏的名头，下令关闭门户。韩氏要养胎，以后除非必要，谁都不见。有什么事情，等韩氏生完孩子了再说。
韩氏没反对，刘长卿也很赞成。别有用心的人太多，不如一开始就从根源上防备着。
料理完了刘家的事情，萧明瑜就安心的陪在韩氏身边，偶尔去韩家住几天。日子过的很是轻松惬意。至于婚事，萧明瑜打算顺其自然。景福帝要是真不肯赐婚的话，那只能说她同周乾没有缘分。
萧明瑜日子过的舒坦的时候，萧明桢派人来通知萧明瑜，说是张家来京城了，陆家也有人找到京城来。还有萧家东府那边也没消停。瞧着萧家东府的意思，貌似是想同萧家西府和解。事情太多，萧明桢请萧明瑜过府一叙，好歹要拿出一个章程来。
萧明瑜同韩氏说了一声，一大早就启程去萧家大房。
进了萧家大房二门，意外的遇到张家人。萧明瑜挑眉，张家人的动作可真够快的。
萧明瑜没做停留，直接去找萧明桢。萧明桢见到萧明瑜，顿时松了一口气，“明瑜妹妹，你可总算来了。”
萧明瑜笑道，“三哥这是做什么？张家人也好，陆家人也罢，难道三哥还不能处理吗？三哥可是我们萧家的继承人，未来的族长和家主，如今大伯父不在京城，府中的大小事情，三哥都可以一个人拿主意。无论三哥做出任何决定，我想大家都不会有异议。”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哪有明瑜妹妹说的那么轻松。”萧明桢叹气皱眉，显然是被这些事情困扰了。
萧明瑜说道，“之前来的时候，看到了张风清。他是来找三哥的吗？”
萧明桢点头，“正是。明瑜妹妹可有同他说话？”
萧明瑜摇头，“不曾。见到是他，我就躲开了。怕同他遇上，说起张家的事情，会没完没了的。”说到这里，萧明瑜也苦笑一声，“张家如今是什么情况，三哥可以同我说说吗？”
萧明桢叹气，“张风云还被关押着，如何处置，还没有定论。不过十有八九是流放。张风清进京城就是想找关系疏通一二，看能不能将张风云捞出来。即便捞不出来，好歹也别流放。不过我同他说了，萧家能力有限，他的要求萧家人做不到。而且当年萧家被王府收拾的时候，张家落井下石。当年我们萧家没有求到张家，如今张家也不必求到萧家来。求也没用，因为我们帮不上忙。”
萧明桢说完，又是一声叹息，“张风清很难得，如今张家差不多就靠他撑着，四处奔走。只是他的努力注定是白费功夫，张风云注定要被发落的。另外，姑母的情况很不好。疯癫之后，时常犯病。姑父，张世谦情况一般，毕竟断了腿，如今不良于行，张风云又被关押，对他的打击很大。”
萧明瑜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张家会有今日，说起来也是张家咎由自取。至于大姑母，那更是她自己的原因。就凭她当年对我娘做的事情，她的遭遇，我就一点都不同情。”
萧明桢点头，“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想同你说一声，张风清显然没有放弃，还在四处找关系。或许会找到你那里去，你得注意一下。还有，张家不管如何不地道，张风清毕竟没有参与其中。我不希望他为了张风云的事情，将自己折进去。所以我打算想办法让他早点回中州去。”
萧明瑜回想起张风清的模样，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过一直以来，萧明瑜对张风清的印象都很不错。若是为了张风云的事情，折在里面，实在是不值得。萧明瑜点头，“是该如此，不知三哥打算怎么做？”
“若是劝不了的话，就强行将他送出京城。”萧明桢阴沉着一张脸说道。
萧明瑜没有反对，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一些非常手段。
萧明桢又说起陆家的事情，陆家比起张家来，那就惨多了。陆四的父兄已经定下罪名，秋后问斩。陆四如今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步都不出来。她不是没想过找人帮忙求情，可是她也清楚，这样的大事，谁帮忙也没用。好在陆四的几个弟弟因为没有参与到王府的战事中，免了砍头的待遇。不过一家老小注定是要被流放的。陆四作为出嫁女，没有被牵连其中，已经是万幸。
不得不说，景福帝在如何处置秦王府的人手方面，已经是格外开恩。换做以往的惯例，像是陆家李家这样的情况，绝对是全部砍头，夷三族的结果。什么流放，美得你。
陆四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己关起门来哭了几场，也就平静下来。父兄虽然被砍头，好在大部分的家人还在，陆家还没有绝后。
不过陆家的事情，谭氏倒是对陆四发了好大的脾气。说陆四是灾星，自从嫁到萧家来，就没有一件好事。先是萧家被王府收拾，损失惨重，接着又是萧明珲同宋子秋离开，萧明珲落到生死不明的下场，如今陆家被朝廷治罪，差点连累到萧家，简直是晦气到了极点。
谭氏就当着陆四和大家的面，将陆四骂的狗血领头。陆家垮了，陆四失去了靠山。谭氏骂她，即便无比的难听，陆四也只能忍着。在康哥儿长大成人有出息之前，陆四都不得不缩起脖子做人。谁让她如今失了依靠，半点底气都没有。
谭氏发了两天脾气，萧明桢看着不像话，将谭氏劝住了。与此同时，也将陆家人给打发走了。陆家的事情太大，萧家帮不上忙。与其四处奔走，浪费时间同金钱，不如好好打点衙役，也好让陆家人在去往流放的路上轻松一点，不至于还没走到地方就死了一片。
陆四拿出自己的私房银钱，一共两千两，偷偷交给萧明桢。让萧明桢转交给陆家人。陆四做为出嫁女，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至于萧家东府，损失不大，有中州范家罩着，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不得不说，萧家东府很有投资眼光。当初同范家结亲，估计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好处。如今萧家东府找到京城来，无非是想多一门来钱的门路。毕竟中州的矿产全部收回朝廷所有，萧家东府即便能够帮着朝廷开矿，所得也不会太多，同当年根本就无法相比。家大业大，那么多人要养，最来钱的门路又没有了，自然要想办法，开拓新的商路。
得知萧家西府在京城扎根立足，最要紧的是还同肥皂厂有些关系，这让萧家东府格外的心动。肥皂厂多好的东西啊，不用承担开矿的风险，利润却堪比开矿。这生意自然是极好的。不求参与其中，好歹也要找点门路，搭上一点关系，做点跟肥皂有关的生意。
萧家东府想的很好，脸皮也足够厚。来到京城，直接找到萧家大房。不过被萧明桢带着人赶了出去。不过这并不能打击萧家东府的信心，而且人家早就做好了被赶出门的准备。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两次不行就来三次。总归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萧明瑜听到这里，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萧明桢苦恼的很，“明瑜妹妹可真没义气，我都快愁死了，你倒是还能笑得出来。”
萧明瑜笑道，“三哥误会我了。我并非是在笑话三哥的狼狈，而是在笑话东府。东府真当我们西府是软柿子好捏吗，想落井下石就落井下石，想分宗就分宗，想沾好处就沾好处，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看三哥对于东府的人还是太过客气了一点。照着我的意思，带着人直接上门打一顿，将消息传出去，让世人都评价一下东府的所作所为，届时我倒是要看看东府还敢不敢上门骚扰。东府若是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京城。若是不识趣，那么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极有可能的。”
萧明桢抬头望着萧明瑜，“真要带着人打过去。”
萧明瑜点头，“对于东府这样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你同他讲道理，他还以为我们西府是怕了他们。既然如此，何必再继续讲道理。派人上门去打一顿，将人打痛了，打狠了，东府的人就知道了好歹。就知道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别以为东府如今有中州范家罩着，也不看看如今京城的范家都自身难保，中州的范家又能有多久的好日子。等到皇上腾出手来，范家肯定会被收拾，届时东府的好日子也到头了。那时候就轮到我们萧家西府看东府的好戏，我们也可以像东府一样，冷阳旁观。”
萧明桢点头，“行，那就听你的。明儿我就带上人打上门去。不然东府的人可就没完没了，全家人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萧明瑜大赞，“三哥早就该如此行事，方能震慑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第二天，萧明桢果然带着人打上门去，将萧家东府过去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让众人评评理，这样的人家该不该打。周围围观的人都轰然叫好，像是萧家东府这样的，自然该打，还要狠狠的打。忒不要脸，简直就是无耻的代名词。
萧明瑜坐在马车里看了一出好戏，看到萧茂森一身狼狈，脸上青紫一片，真是痛快极了。当年萧家东府对西府所做的事情，可比这残忍多了。如今只是打一顿，已经算是格外的客气。
萧明桢这么一闹，萧家东府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京城回中州去。张风清也被萧明桢给劝走了。张风云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白费功夫。没瞧见秦王府都放弃了张风云。张风清作为兄弟，尽到自己的责任就行了，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情将自己搭进去。
张风清也知道自己的努力没结果，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去刘家找萧明瑜，被萧明桢赶紧拦住。刘长卿的脾气可不好，要是被刘长卿遇上，张风清不死也要脱层皮。赶紧将张风清送上马车，送出京城去。以后没什么事情就别来京城了。京城这地方可不太平，而且全都是暗地里来的。张风清那点斤两还不足以在京城混的。还是先历练几年再说吧。
陆家人也被打发走了，张家人也走了，东府也被赶走了，顿时萧明桢落了个轻松。接下来就是准备萧明琦的婚事。早点将萧明琦嫁出去，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大事。
萧明瑜安静的陪在韩氏身边，韩氏的肚子慢慢的大了起来，每日都在萧明瑜的陪伴下在院子里散步。韩氏年纪大了，生孩子有很多的危险。在现代社会，像韩氏这样的都属于高危产妇，更何况是在古代，没有任何急救措施，也没有破腹产这样的医疗手段。
萧明瑜很担心韩氏的身体，强硬的要求韩氏每天必须早中晚的散步。饮食也需要控制，绝对不能暴饮暴食，最好是少食多餐，保证营养。如此就不用担心胎儿过大，发生难产的事情。
萧明瑜将全副心思都用在了韩氏身上，外面的事情一概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也全都交给了沈民有和冯长根两人。平静的日子过的不快也不慢，萧明瑜的心绪却格外的平静。
这一日刘长卿休沐，陪韩氏散步的事情，就被刘长卿取代了。
萧明瑜在房里看书，小丫头突然着急的冲进来，“姑娘，宫里来人了。说是颁布旨意，让姑娘也去前面大堂恭迎圣旨。”
萧明瑜蹙眉，放下书本，“圣旨上说了什么，可有人知道？”
小丫头丫头，“奴婢不清楚。前面的大娘，就是让奴婢来通知姑娘，让姑娘赶紧过去。老爷同夫人这会都过去了。”
萧明瑜点点头，换下常服，穿上正装，去到前院大堂。果然已经开了中门，摆好了香案，就等着宫里的人宣读圣旨。
萧明瑜跪在韩氏的身后，一起聆听圣旨。这竟然是一道赐婚圣旨。萧明瑜猛地抬头，又急忙低下头，景福帝终于要给她赐婚了吗。仔细听圣旨，果然是将她赐婚给宁王周乾。这一刻，萧明瑜的心情格外的复杂，有如释重负，有欣喜不已，有满复惆怅，她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复杂的心情。
接过圣旨，看着上面红艳艳的玉玺印章，萧明瑜心头感慨万千。
韩氏走过来，抱着萧明瑜，“如今你总算如愿了，怎么不笑一个。”
萧明瑜笑了出来，“多谢娘关心。若非娘帮忙，女儿绝对没机会得到这道圣旨。”
“傻孩子，这也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娘替你感到高兴。如今好了，娘可以放开手脚替你准备嫁妆。”韩氏喜极而泣。
萧明瑜轻轻的擦拭韩氏的眼角，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高过了韩氏。萧明瑜笑道，“娘如今是双身子，我可不敢让娘替我准备嫁妆。嫁妆的事情，女儿自己会准备的。再说还有两位舅母同外祖母。娘只需要安心养胎就行。”
刘长卿满意的笑了，萧明瑜果然是个懂事的，“明瑜说的没错。悦儿，你安心养胎。明瑜的嫁妆，自有旁人操心。”
韩氏怎么可能会答应，一再坚持要为萧明瑜准备嫁妆。不然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尽责。萧明瑜笑道，“娘说这些做什么，娘的心意女儿全都明白。但是若是因为女儿的婚事，让娘受累，那就是女儿的不孝。娘就放心吧，等嫁妆单子拟定后，女儿会给娘过目。娘要是觉着不合适，我们就一样一样的改。”
韩氏点头，妥协下来。
萧明瑜被指婚给宁王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在京城传开。
萧家大房同四房这边，都是呆愣，接着狂喜。万万没想到萧家竟然会出一个王妃，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祖宗保佑，这是萧家要兴旺发达的预兆吗？不管是不是，大房同四房都收拾出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萧明瑜，还问韩氏，什么时候摆酒席，让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这么好的事情，不摆酒席的话，就太过可惜了。
韩家这边也送来礼物。韩家对于这个赐婚旨意，同样很意外，但是并不惊讶。在韩家人看来，萧明瑜配给宁王，身份上也是足够了。倒是韩老太太蹙眉，想起数次同韩氏说起萧明瑜的婚事，韩氏那怪异的反应，如今算是找到了答案。原来韩氏早就清楚这事，只是一直瞒着她老人家。韩老太太决定，下次见了韩氏，定要问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宋家，司马家薛家等等同萧家同韩家有交情的人家，都纷纷送上礼物，恭贺萧明瑜被赐婚给宁王殿下做王妃。
看着堆积成小山一样的礼物，萧明瑜的心情很平静。期盼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到来的时候，她竟然不激动，真是奇怪极了。萧明瑜都弄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其实还是高兴的。毕竟自己同周乾的婚事终于定了下来。
韩氏很高兴，也应承要摆酒请客，下了帖子，大家都说会上门来。对此，萧明瑜没反对。摆酒也好，大家热闹热闹，这阵风头也就过去了。
四太太廖氏耳提面命萧明，到了刘家，一定要讲究规矩，要同萧明瑜好好说话。萧明瑜如今还是萧家女，可是等不了多久，就是宁王妃。身份不同了，态度自然也不同。
萧明一脸烦闷，“娘都说了无数遍了，女儿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再说了，明瑜妹妹并非是那眼皮子浅的人，不会因为被指婚给王爷，就不认我们这些姐妹。娘你的担心，实在是没必要。要是娘担心我嫉妒明瑜妹妹，那更没必要。我如今满足得很，明瑜妹妹即便指婚给宁王，即便将来要做王妃，也不值得我去嫉妒。不过说实话，我倒是好奇明瑜妹妹为何会被指婚给宁王。到时候见了面，我定要问问。”
廖氏放心下来，“只要你心口一致，我就放心了。明瑜这孩子不简单，你以后多用点心。”
萧明有些不耐烦，“娘真是太爱操心了。我同明瑜妹妹以前就要好，以后我们一样要好。娘就放心吧，我同明瑜妹妹之间没有龌龊，更没有什么利益纠纷，我们肯定能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话是这么说，廖氏还是多嗦了几句。
大房这边，谭氏唉声叹气了一天。她是没想到，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如今竟然被指婚给宁王做王妃。正所谓世事难料，莫欺少年穷，这话果然不错。谭氏对萧明桢说道，“你五婶娘请客，我们都去。好在你同明瑜的关系向来都很不错，娘就放心了。”
萧明桢问道，“娘，那明琦也要去吗？我担心明琦的脾气。”
谭氏皱眉，“去，怎么不去。自家姐妹有这样好的事情，她不出面，传出去别人又该胡说八道了。季家那边要是知道明琦没去，肯定也会多想，这对明琦的婚事不利。再说了，明琦年岁不小了，也该学着交际应酬。明瑜得了好婚事，她们是姐妹，趁着如今大家都没有嫁出去，赶紧缓和一下关系。将来出嫁后，也好继续来往，维持彼此的姐妹情谊。”
萧明桢皱眉，“娘，明琦要去也行，不过娘最好提前同明琦说一声，叮嘱她几句。可别让她在明瑜妹妹面前犯糊涂。再说了，我们是去刘家，总要给刘将军一个面子。而且当日去的人肯定不少，韩家人自然也会去。若是让人看到明琦不守礼，那么我们萧家大房的名声可都要毁了。”
谭氏点头，“说的不错，是该同明琦好好说说。来人，去将大姑娘叫来，就说我有事情吩咐。”
萧明琦来到上房的时候，萧明桢已经离开。萧明桢并非有意避开萧明琦，只因为萧明琦对他有成见，不爱听他说教，故此萧明桢才会避开。
谭氏示意萧明琦坐下说话，“明瑜被指婚给宁王殿下，你五婶娘请客，我决定全家都去。届时你也跟着过去，见见世面，不求你认识什么名门闺秀，只求你能学着点交际应酬，对京城里的世家大族有个基本的印象。这次是一个好机会，你可要多用点心，万不可使小性子，更别当着明瑜的面说什么酸话，明白吗？”
萧明琦冷着一张脸，“娘，女儿不愿意去。明瑜被指婚给宁王殿下，将来是要做王妃的。在萧家姐妹中，她是头一份。反观女儿，区区一个季家，既无人脉，也无家世，家底子更是拿不出手。女儿去那边做什么，给人做对比看笑话吗？还是成心给女儿找不痛快。娘明知道我同明瑜的关系很一般，见她得了好婚事，我没办法做到诚心恭贺，我心里头只会嫉妒她。”
“亏你敢说出来。”谭氏怒斥，“你就想着自己心里头难受，想着明瑜得了好婚事，你心里面嫉妒，你怎么不想想这对你也来说也是一次机会，怎么不想想为娘的苦心。嫁给季家的确是低嫁，的确是委屈了你。可是不代表季家永远都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你跟着娘去参加宴席，多认识一些人，结交一些人脉，将来你出嫁后，也能帮着姑爷经营一些关系，助力姑爷在仕途上走的更顺畅一些。至于明瑜，你若是有明瑜一半的聪明懂事，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你有什么资格去嫉妒她。等你见了她，好好同她说话，真心实意的恭贺她得了门好婚事。修复你们姐妹间的情谊。明瑜是一个大方的人，你若是真心，她自然不会计较你过去的事情。如此一来，大家常来常往，即便不会求到明瑜跟前，外人只需知道你的妹妹是王妃，姐妹关系还很不错，人家就会多给你三分脸面。出外做点事情，人家也愿意给你行个方便。这个道理，莫非你是一点都不懂吗？你糊涂，娘可不能任由你糊涂下去。我将道理掰烂了揉碎了跟你说，你若是还想不明白，那这些年我真是白替你打算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被谭氏当着面骂成这样，萧明琦羞愤欲死，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谭氏却不理会萧明琦的心情，“总之此事就这么办，到了那天，你好好打扮跟着我一起去。好好说话，好好待人，若是让我知道你胡言乱语得罪人，给萧家丢脸，我就揭了你的皮。”
萧明琦哭着说道，“娘既然嫌弃女儿给你丢脸，又何必让我去那什么宴席。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好的，哪儿也不去。”
“不去也得去。莫非等你出嫁了，你也天天窝在家里，不用出门应酬的吗？你难道想让姨娘小妾骑在你的头上吗？你这个糊涂的，你是想要气死娘吗？”谭氏气的浑身发抖，要是腿脚灵便，真的会跳起来朝萧明琦打去。
萧明琦哭的极为伤心，“我生来就是给你们丢脸的，既然如此，娘又何必给我脸面。直接打死我算了。”
“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娘为你操碎了心，你就是这么回报的。”谭氏也跟着哭起来，“我命苦啊，你爹整日里给我气受，生了个女儿也是个不省心的，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吗？”
母女两人在屋里大哭，哭过之后，二人也都冷静了下来。谭氏搂着萧明琦，“乖女儿，相信娘，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明瑜那里，你也别去嫉妒，嫉妒没用。这都是各人的命。”
萧明琦不想认命，可是现实让她不得不认命。这么多年下来，她遭受得打击已经足够多了，当定下季家的婚事的时候，萧明琦几乎是万念俱灰，可是尚有一丝希望。可是等到萧明璇的事情发生后，萧明琦已经彻底死心。
在萧明琦看来，萧明璇也是因为不满意自己的婚事，才会逃出去的。可是结果不光是被人杀了，还被人玷污了清白。想想那个后果，萧明琦就浑身哆嗦。她没有胆子走上萧明璇那条路，也没有一个牛逼的叫做梅如悔的舅舅。所以即便心有不甘，萧明琦也不得不认命。
萧明琦哭了一宿，第二天起来，眼睛肿的跟桃子似得。谭氏看了大皱眉头，没舍得斥责萧明琦。只是给了药膏，让萧明琦好好养着。过两天就要去刘家，可不能顶着这个样子去做客。没得让人觉着晦气。
萧明琦忍了，如今不忍也不行，谁让她没有一门好婚事，还因为守孝的原因蹉跎成了老姑娘。
到了宴席这一日，萧家大房同四房一起来到刘家。萧家来的早，这会来的客人也少。韩氏亲自出面招呼。见到韩氏微微隆起的肚子，这才真的相信韩氏怀了身孕。以韩氏这个年龄怀上孩子，当真是极不容易，也是极有福气的。
谭氏同廖氏都不吝啬语言，一箩筐的好话倒出来，倒是让韩氏心情好的很。
萧明瑜出来拜见，二人又拉着萧明瑜的手好一阵打量。廖氏笑道，“明瑜越来越水灵了。以前我还在想，谁有福气将明瑜娶去。没想到竟然被皇家得了去。明瑜是有大福气的孩子，我们都要跟着沾沾光。”
萧明瑜羞涩一笑，没吭声。
韩氏笑道，“皇家有皇家的好，平常人家也有平常人家的好，总之各有各的好。我看明也是个极有福气的孩子。宋子舟那人，我也见过。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明嫁给他，倒是好的很。”
廖氏笑道，“谁说不是。我家这闺女，傻乎乎。没想到找个夫婿倒是找了好的。婚期就定在十月，届时夫人要是有空的话，可一定要来。”
韩氏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身体笨重，届时怕是不能去的。不过礼物一定会送到。”
“有这份心意也就行了。”廖氏并不在意。
长辈们在旁寒暄，做晚辈的则是趁机告辞，到隔壁厢房说话。萧明拉着萧明瑜的手，将萧明瑜上下左右的打量，“真没想到，你会被指婚给宁王。明瑜妹妹，能不能同我说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萧明瑜淡淡一笑，扫了眼旁边神情淡漠的萧明琦，这才说道，“能有什么内情，不过沾着韩家是光，不然皇家如何肯接受我。”
萧明恍然大悟，想想也觉着理所当然。没有韩家的帮衬，萧明瑜自然不可能被指婚给宁王。萧明却没想到，既然韩家这么大的本事，为何不让自己的姑娘嫁入皇家，偏偏是萧明瑜。
萧明没有多想，萧明琦也没多想，倒是陆四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萧明瑜。萧明瑜神情平静，倒是让陆四不好随意猜度。
萧明琦心头暗哼，果然是借着韩家的威风，才能有今日的荣光。只可惜她没有一个得力的外祖家。如今谭家那边还要靠着萧家帮衬，指望着谭家来帮衬她，简直就是做梦。萧明琦暗自叹气，又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伤心难过，那脸色就显出几分不好看。
陆四暗自叹气，走到萧明琦身边，“今日是明瑜妹妹的好日子，大家都来恭贺，你也该开开心心的。”
萧明琦低头，她如何能够高兴起来。能够不口出恶言，已经是极为克制了。
陆四抱歉的冲萧明瑜笑笑，“明瑜妹妹，恭喜你。以后我们大家还都需要你帮衬着。”
萧明瑜笑道，“大嫂太客气了。大嫂今儿怎么没将康哥儿带来，也好同明成一起玩耍。”
陆四笑道，“不了。康哥儿正是调皮的时候，带他过来，少不得又要闹出不少事情来。这样不好。故此就将他留在了府里，让丫头婆子们看着他。”
萧明瑜笑笑，“大嫂有心了。大嫂以后得空，还需多出来走走。我们都是亲戚，不必如此见外。”
“有明瑜妹妹这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有了机会，定会出来走动。”说完又是抱歉一笑，“明琦今儿有些不舒服，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明瑜妹妹见谅。她并非是有心的。”
萧明琦想要反驳，可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萧明瑜朝萧明琦看去，“大嫂真是太见外了。明琦姐姐是我的堂姐，我们是一家人，我又怎么会去在意这点子小事。再说了，明琦姐姐身体不舒服，还来捧场，我该感谢才对。”萧明瑜走到萧明琦身边，笑道，“明琦姐姐身体不舒服，可要妹妹安排厢房给姐姐休息？”
萧明琦有些尴尬，“多谢，不用了。”
萧明在一旁不屑一笑，做戏也不知道做像一点，让人拆穿很得意吗？
萧明瑜笑道，“大姐姐可别同我客气，我们是姐妹，姐妹之间就该有什么说什么。一会客人多了，我可能招呼不过来。若是有怠慢的地方，还请大姐姐见谅。若是大姐姐的身体支撑不住的话，还请你明说一声，我这就让丫头给大姐姐领路，带大姐姐下去休息。”
“真的不用，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因为昨晚没能休息好，所以精神有些不太好。除此之外，并无别的问题。”萧明琦强撑着一张笑脸。
萧明瑜这才肯放过萧明琦，“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等会人多了起来，明琦姐姐同明姐姐不如同我一起出去招呼招呼客人。正好大家一起认识一些新朋友。”
萧明拍手笑道，“好啊，多谢明瑜妹妹。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萧明琦兴趣缺缺，不过在陆四的提醒下，还是答应下来。
萧明瑜对萧明琦说道，“大姐姐可别勉强。若是实在不喜欢出门应酬的话，大姐姐同我说一声。一会我同明姐姐一起就行。”
萧明暗自嘲讽一笑，萧明琦可真会拿乔。
萧明琦笑笑，“多谢明瑜妹妹为我着想，我并不勉强。今儿明瑜妹妹肯给我面子，我岂能不识好歹。你放心吧，等会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定不会给明瑜妹妹增添麻烦。你若是嫌弃我碍事的话，请不妨直说。如此一来，也免得大家心里头不痛快。”
萧明嗤笑一声，“这话你也敢说，明琦姐姐你可真不客气，也没见过你这样上门做客的。”
萧明瑜抬手制止，“明琦姐姐就是爽快。要说碍眼，明琦姐姐肯定没达到这个程度。毕竟明琦姐姐你的杀伤力还不足够。不过真要说到多受欢迎，却也不尽然。”
萧明瑜如此直截了当的说话，倒是极为少见的。一下子将萧明等人给震住了。
萧明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就在萧明琦忍不住想要发飙的时候，萧明瑜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的话，有些不客气，还请明琦姐姐见谅。明琦姐姐若是能够保持基本的沉默的话，我想大家还是很欢迎你的。明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萧明笑道，“这话不错。明琦姐姐是该少说几句。有人说过，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明琦姐姐以后谨记这番话，想来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同明琦姐姐做朋友。”
萧明琦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紫，精彩得很。心里头对萧明瑜很是不满。忍着怒气，勉强笑道，“行，这番话我记下来了。以后我尽量少开口。免得让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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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拜见丈母娘
章节名：第183章 拜见丈母娘
先是韩氏怀孕，接着又是萧明瑜被指婚，什么好事都让韩氏摊上，真是气死人了。二夫人狄氏对于韩氏的好运气，已经没有力气去嫉妒，只恨自己没能生一个好女儿，也被皇上指婚给王爷。
不管二夫人狄氏如何的气恼，这一日也不得不上门来恭贺，在韩氏身边说着吉利话，还要帮着韩氏招呼客人。
时间过去，客人慢慢多了起来。韩家来了，同韩家交好的不少人家也都来了，还有同韩氏交好的人家同样也来了。刘长卿这边的关系也来了不少。名义上说起来，萧明瑜也是刘长卿的继女，继女被赐婚给王爷，于刘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韩氏心情不错，精力也足够。领着萧明瑜，同宾客们寒暄，同时将萧明瑜介绍出去，让萧明瑜认识更多的人。
萧明瑜全程微笑，心里头却在担心韩氏的身体。见差不多了，赶紧劝韩氏回去休息。韩氏也觉着疲惫，没有逞能，让丫头扶着下去休息。等韩氏走后，萧明瑜就领着萧明还有萧明琦同各家各府的姑娘小姐们认识。能不能做朋友还是两说，好歹也要认识一些人，有些眼力见。以后在别的场合上遇上了，也能清楚的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至于做出什么没规矩的事情来。
萧明兴趣很浓厚，很快她就要嫁到宋家去，如今的用心和努力也是为了将来的生活过的更好。萧明琦神情淡淡的，心思没在这上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跟在萧明瑜的身后。
韩氏得知后很满意，韩老太太也笑道，“明瑜这样做很好，毕竟是姓萧的，做人总不能忘本。如今富贵了也不忘提携自家的姐妹，任谁都要说明瑜懂事。”
韩氏与有荣焉。
不过韩来太太接着又问道，“你同我老实说清楚，明瑜这门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韩氏有些愧疚，“娘，之前的确是女儿隐瞒了事实，还请娘见谅。”
“见谅不见谅的以后再说，你先同我说清楚，这门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到了这会你还想瞒着我吗？”韩老太太怒了。
韩氏连忙将事情原由说了，“女儿之前隐瞒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没有确定的事情，贸然说出去，岂不是坏了明瑜的名声。女儿一直想着，此事不成就算了，若是成了的话，事后再同娘说明白。女儿糊涂，还请娘见谅。”
韩老太太微蹙眉头，“行了，既然此事你心里有数，有你在旁盯着，老身也相信明瑜同宁王都守着礼数。只是你之前的隐瞒的确不对，你若是真心想成全明瑜，就该早点同老身说清楚。有老身帮忙出面，何至于将事情拖到现在。好歹也能为你分担一二。”
韩氏很感动，“娘教训的是，以后女儿再也不瞒着娘。”
韩老太太笑了起来，“说这些作甚，如今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今儿来了不少人，俱都是看在刘家还有韩家的面子上。暂时如此也不要紧，不过长此以往可不行。你也要争气一点既然嫁给了长卿，就该拿出将军夫人的派头来。将你过去的关系都重新联系起来，多多来往，也能为长卿和孩子谋求一二人脉关系。不要拿着在中州的行事办法用在京城这地界，那纯粹就是不合时宜。明白了吗？”
“女儿谨记娘的教诲。娘放心吧，女儿虽然不曾出门，但是同许多人家都有来往。每个月的迎来送往都要花费不少。”
“这些都是必须开销的，不能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靠着这样一点一点的积累，时日久了，自然是水到渠成。罢了，这些道理早在你做姑娘的时候就讲过，你肯定是明白的。端看你要不要去做。”韩老太太忍不住为韩氏操心，还是多方提点了一番。韩氏则是认真的听训，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萧明瑜这边，稍微遇到一点不愉快。先是福王的女儿挑衅她。这点萧明瑜也想的明白，福王对韩氏的不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作为福王的闺女，为母抱不平，将气撒在她身上，也不过是迁怒而已。实质上，两人并无别的矛盾。所以萧明瑜并没有多加计较，只是淡淡一笑，用几句话将对方堵住，让对方无法反驳，却也不至于闹得场面难看，让众人看了笑话。
本以为今日应该也就福王的闺女不甘心，才会向她挑衅，却没想到后面还有人。
赵诺的妹妹，赵二姑娘，本该是她被指婚给宁王，最后却是苏云希得了这门在众人眼里让人称羡的婚事。赵二姑娘心里头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虽然皇帝原本想给她指婚的事情，没有传出去，如今也不会有人来笑话她，可是赵二姑娘依旧难受。本来她都已经在畅想被指婚，然后嫁给宁王的场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沫。这让赵二姑娘很难受，很愤恨，感觉上被人啪啪的打脸。本来她的家人不让她来的，怕她触景伤心，可是赵二姑娘却坚决要来。她就是想要看看萧明瑜何德何能，可以被指婚给宁王。
赵二姑娘挡在萧明瑜跟前，“你就是萧明瑜吗？”
萧明瑜这会还不认识对方，客气的笑着，“我就是萧明瑜。不知姑娘是谁家府上的，好生面生。我们以前应该没见过吧。”
“我是赵诺的妹妹。”赵二姑娘也很干脆，直接亮明身份，“萧明瑜，我看你除了容貌还不错外，还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你的家世比不上我，品性也比不上我，要说背景你更比不上我。为何皇上却将你指婚给宁王殿下？萧明瑜，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萧明瑜挑眉一笑，原来是赵诺的妹妹，同赵诺一点都不像。赵诺做事稳重，说话得体，轻易不会得罪人。这位赵二姑娘开口说话就这么冲，当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吗？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什么叫做下作？赵二姑娘的意思是，皇上给我指婚，是下作吗？”
“你瞎胡说，我可没这么说。分明是你使出了什么手段，肯定是这样的。”赵二姑娘笃定的说道。
萧明瑜继续笑着，“什么叫做手段？是啊，我家世比不上赵二姑娘，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又改嫁，说起来我只比孤女好了那么一点。偏偏这样，我还能被指婚给宁王殿下。赵二姑娘，你觉着会是什么缘故？要不你帮我解惑？”
赵二姑娘涨红了脸，“萧明瑜，你真无耻。肯定是你勾引了宁王殿下，宁王才会去求皇上指婚。”
萧明瑜嘲讽一笑，“赵二姑娘，你的家世背景的确比我好，可是你这脑子貌似同你的家世背景不匹配啊。我真为将来的赵家女婿担心。”
“萧明瑜，你别太过分了。”
萧明瑜冷下脸来，“愚蠢的是你，过分的更是你。莫非你以为皇上是昏君，宁王殿下求一求就能求来婚事？你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你若是有同家世匹配的脑子，就该明白这门婚事自然不是你之前想的那么简单。这点问题你都看不明白，你不愚蠢谁愚蠢。还敢站出来同我叫嚣，让人看笑话，你更是愚蠢。赵二姑娘，我若是你，就干脆找个洞钻进去，好好反省反省。反正这会也没脸见人了。”
“就是，这什么赵二姑娘也忒不要脸了。”萧明在旁边帮腔。
哇的一声，赵二姑娘竟然突然哭了起来。“萧明瑜，你抢了我的婚事不算，你还欺负人。”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赵二姑娘，你确定是我抢了你的婚事？赵二姑娘，我劝你最好想明白了再回答。到底是不是我抢了你的婚事？”萧明瑜表情不善，目光冷厉，冷冷的看着对方。
赵二姑娘冲动的就想说是，却突然被人打断。“二妹，闹够了吗？”
赵诺走了过来，赵二姑娘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也不计较赵诺打断她的事情，“哥，她欺负我。萧明瑜欺负我，你要帮我报仇。”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赵诺，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处置。
赵诺板着脸，怒斥，“胡闹。萧姑娘怎么会欺负你，明明是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萧姑娘不同你计较，你也该懂事一些，还不快给萧姑娘道歉。”
赵二姑娘不敢置信的望着赵诺，“哥，你说什么，你竟然让我跟她道歉？我不要。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你还是我哥吗？你太过分了。”赵二姑娘受不了这个委屈，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赵诺头痛，抱歉的对萧明瑜说道，“萧姑娘，我妹妹不懂事，冲撞了你，我替她给你道歉。”
萧明瑜福了福身，“赵公子客气了。令妹这样子实在是不宜在人前出现。还请赵公子赶紧将她带下去，好好安抚一下吧。”
“多谢萧姑娘不追究，那我这就将她带走。”赵诺说完，拉着赵二姑娘就走。
赵二姑娘挣扎，“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我要同萧明瑜将话说清楚。”
“胡闹。”赵诺真想一巴掌甩在赵二姑娘的脸上，“跟我回去。”不管赵二姑娘如何挣扎，赵诺还是坚决的将人给带走了。
等人走后，萧明嗤笑一声，“这年头怪人怪事真多，一个姑娘家，空口白话的就说别人抢了她的婚事。呸，真是不要脸。明瑜妹妹的婚事是皇上指婚，又岂是去抢就能抢来的。这什么赵姑娘，可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明瑜妹妹说的没错，没有同家世匹配的脑子，当真是给人看笑话的。”
萧明瑜笑笑，“明姐姐少说两句吧，人都走了，说这些也无用。”
“说的也是。”
萧明瑜一回头就看到福王的女儿周静。
萧明瑜上前，恭敬行礼，“民女参见郡主殿下。”
周静冷冷的看着萧明瑜，“萧姑娘好口舌，这么说来，之前还是萧姑娘嘴下留情。”
萧明瑜淡然一笑，“郡主殿下真会说笑，民女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萧明瑜心里头很是不满，周静明明不待见韩氏，不待见她，为什么还要来凑这个热闹。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周静冷冷一笑，说道，“萧明瑜，你别以为你被指婚给宁王，就可以高枕无忧，可以无所顾忌的口出恶言。本郡主很期待看到你接下来的表现。希望接下来，你的战斗力能一如往昔。不然本郡主会很失望的。”
周静神秘一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走了。
萧明瑜微蹙眉头，抛开周静看好戏的心态，其实这也算是给她提醒吧。那除了赵二姑娘外，还有谁想要针对她。
接下来的时间，萧明瑜都很谨慎，也用心的留意着场上的各位姑娘夫人太太。可是并没有看出谁对她有恶意，貌似大家都在真心实意的恭喜她得到这门婚事。萧明瑜揉揉眉心，心里头因为周静的一番话，失了平常心，倒是少见的情况。或许是她太过草木皆兵，或许周静从根本上就是吓唬她，目的就是让她寝食难安。
萧明瑜自嘲一笑，不管是不是吓唬，必要的警惕心肯定是不能少的。
好在今日的酒席很顺利，自赵二姑娘后并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待到天黑，客人散去。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萧明瑜总算能松一口气。
回到房里，韩氏正在让丫头捶背。今儿韩氏虽也累的很。萧明瑜关心的问道，“娘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来？”
韩氏摇头，“无需请大夫过府。只是觉着腰酸，休息一会就好。你呢，客人都送走了吗？”
萧明瑜点头，“都送走了。娘，这是各家各府送来的礼单，我已经命人登记好了。娘还有什么指示？”
韩氏随意翻看着礼单，笑道，“你做的很好。命账房那边都登记好，以后就按照这些礼单回礼，不可疏忽大意，出现差错。”
萧明瑜点头，“我知道了。娘，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吧，娘先回房休息。”
韩氏也觉着累的受不了，没有逞强，“行，娘这就回去休息。对了，过几天你去韩家一趟。今儿你外祖母本想找你说话的，奈何你一直不得空。你外祖母有些事情要嘱咐你。”
萧明瑜心知肚明，定是关于她的婚事。萧明瑜应下来，答应后天就去韩家。
早早歇息，早早醒来。洗漱完毕，同韩氏一起用了早饭，然后开始整理昨日收的礼。全都要分门别类的放好，还要对照礼单，看看有没有差错。昨儿来的人不少，收到的礼物自然也不少。忙了一天，总算忙完。将账册交给了韩氏。韩氏又还给了萧明瑜，“这些人都是为了你的事情来的，哪些人送了礼，你都要心里记着，将来记得还礼。这里毕竟是刘家，你姓萧，虽然是在刘家摆的酒席，但是这些礼物却不能入刘家的库房。你自己收着，就当全给你的。”
萧明瑜蹙眉，“娘，需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韩氏叹气一声，“娘也不想这样，太过生分了。可是你外祖母说的对，毕竟一个姓萧，一个姓刘，还是从一开始就分清楚的好，免得将来有人说闲话，为了这些事情闹的不成样子。”
萧明瑜皱眉，“娘，还不至于如此吧。就算外祖母好心提醒，娘又何必分得这么清楚。不说别的，昨日的酒席，都是刘家出钱，这又怎么算？”
韩氏笑道，“无需担心，娘已经将昨日的花费，折合成银子交给了账房。账房那边已经做了登记。”
萧明瑜大皱眉头，她实在是不想这样，同自己的母亲分的这么清楚，心里头就很不舒服。可是见韩氏执意如此，萧明瑜也只能妥协。萧明瑜暗叹一声，说道，“这些礼物我让人搬到萧家去。另外昨日的花费，我出银子，贴补给母亲。”
韩氏笑道，“同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都快要出嫁了，这就当是娘的一点心意。”
萧明瑜没有争抢，心里头却有了想法。看来以后不能长久住在刘家这边，着实太复杂。而且萧家有人，她出嫁自然是要回萧家出嫁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一些事情；料理了。于是萧明瑜就同韩氏商量起具体的事情来。一个是以后会长期到韩家居住。二来则是出嫁是在萧家大房出嫁，还是五房出嫁。五房没有长辈，似乎不合适。大房是族长，从大房出嫁，说起来也是可以的。
韩氏不太愿意让萧明瑜从大房出嫁。照着韩氏的意思，干脆就从刘家出嫁。刘长卿好歹也是萧明瑜的继父，萧明瑜从刘家出嫁，也说的过去。
但是萧明瑜不愿意，不想同刘家发生经济上的纠纷。韩氏拗不过萧明瑜，只能妥协。不过韩氏也说了，这事情还需要同萧家大房以及韩家商量一下才行。不能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下来。萧明瑜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答应了韩氏，等下次去了大房，就同大房好好商量。
隔日萧明瑜去了韩家。韩老太太拉着萧明瑜的手，一个劲的感慨。萧明瑜都有些受不了。萧明瑜说道，“外祖母有什么话同孙女说，孙女都会听的。”
韩老太太看着萧明瑜，“哎，也是老身爱操心。老身担心你啊，皇家的儿媳妇真不是那么好做的。各方面都要照顾到，出了差错可就不是被人说几句闲话，甚至会牵连到一个王府。老身就是担心你嫁到皇家不适应，被人拿捏住了。不过你同你娘的性子不同，应该不至于像老身担心得那样。”
萧明瑜得知韩老太太是在关心她，心里头很感动，“多谢外祖母信任孙女。孙女还有好多不懂的，比如皇亲宗室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孙女就是一头雾水。孙女都担心自己将来嫁到王府，连谁是谁都弄不清楚，万一不小心说错话被人误会，那可是罪过。孙女就想，不如我住到韩家来，外祖母给孙女安排两个经年的老嬷嬷教导，如此一来，孙女也能多一点底气。”
韩老太太顿时笑了起来，“这话说的不错。说起这经年的老嬷嬷，刘家又怎么比得上我们韩家。正好，你同明成都搬过来住。明成就在韩家的族学里面读书，或者另外请先生来教导都行，你呢，就跟在老身身边，老身身边的几位老嬷嬷，对于宫里还有宗室的情况都极为熟悉。对京城内的高门大户，也是如数家珍。有她们教导你，你定不用担心。等你嫁到皇家后，对着人将关系弄清楚了，以后行事就不用担心出错了。”
萧明瑜点头应下，“孙女就听外祖母的。过个几天，我先同娘商量一下，安排好娘身边的事情，就搬过来住。”
“如此甚好。你娘知道你是过府来学东西的，自然不会拦着。不过你娘身边的事情，也需要安排好。刘长卿虽然不会让你娘辛苦，可是他毕竟要当差，不可能天天都在府中陪着你娘。安排好你娘身边的事情，你也能专心的跟着嬷嬷们学。”
萧明瑜应下，又同韩老太太商量起她出嫁的事情。韩老太太见萧明瑜一个姑娘家，说起自己的婚嫁，一点羞涩之意都没有，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被萧明瑜说的话题吸引了过去。萧明瑜的问题很要紧，具体在哪里出嫁，的确需要讲究。
萧明瑜姓萧，到萧家大房出嫁，完全说的过去。可是萧家大房门第不高，韩老太太嫌弃那地方寒酸。萧明瑜是要出嫁做王妃的，在萧家大房出嫁，着实太过委屈萧明瑜。韩老太太的意思就是，要不干脆在韩家出嫁得了。韩家是萧明瑜的外祖家，萧家五房没了长辈，韩家代替长辈的指责，也说的过去。
萧明瑜笑道，“孙女知道外祖母心疼我，可是我毕竟姓萧，京城还住着萧家人，而且大房还是萧家的族长。我是萧家女，却在韩家出嫁，说出去不好听。再说了，萧家大房只是地方逼仄了一点，并不寒酸。我在萧家大房出嫁，再合适不过。若是执意在韩家出嫁，别人就该议论我忘本，议论韩家的不是。外祖母这么心疼我，我又怎么能给外祖母还有韩家增添麻烦。还请外祖母原谅则个。”
韩老太太叹气，“罢了，既然如此，那老身也不勉强。萧家大房就萧家大房吧，也让萧家大房分光一把。只是有一点，需得将婚事办好。若是出现纰漏，老身可不答应。”
萧明瑜笑着应下，满口答应。韩老太太这才高兴起来。
萧明瑜同韩老太太说过了话，又去给两位舅母两位表嫂请安。到这会萧明瑜才得知韩澈已经定亲，对方自然也是京城的名门闺秀。萧明瑜还曾在韩家见过对方一两面。
萧明瑜陪着韩老太太用过中饭后，略作停留，就告辞离去。韩老太太知道萧明瑜不放心韩氏，所以也没多做停留。
回刘家的路上，萧明瑜让马车停下，亲自去给明成买了爱吃的点心，这才重新启程回刘家。
明成见到点心，果然很高兴，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来。萧明瑜摸摸他的头，考察了一下他的功课，然后问道，“想去外祖家住吗？住在那里，可以同表兄弟们一起上学。”
萧明成想了想，问道，“娘跟着去吗？”
萧明瑜摇头，“娘怀了小宝宝，需要在家里养胎，所以不能跟着去。就我们两人，一起住到韩家去，好不好？”
萧明成点头，“好，不过我们要经常回来看望娘。”
“当然。”见萧明成答应了，萧明瑜这才同韩氏说起此事。韩氏舍不得两个孩子，可是萧明瑜说的很有道理。萧明瑜是嫁到皇家去的，皇室宗亲上千号人，即便没必要将每一个人的身份背景和关系都弄清楚，可是关键人物，绝对不能糊涂，加上宫里的那些关系，光是想想头都大了。这的确需要经年的嬷嬷们教导。老嬷嬷，刘家原本也是有的，可是如今的刘家同当年的刘家是远远不能比的。自然也就没有合适的嬷嬷教导萧明瑜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理智上很清楚萧明瑜住到韩家去，是绝好的一件事情，可是感情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韩氏说着说着，那眼里就有了泪水，孕妇总是这么敏感脆弱。萧明瑜急忙劝解，“娘，女儿不去了，女儿就陪在娘的身边。”
韩氏摇头，“傻孩子，这可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当然要去。娘这里有妥当的人照顾，你不用担心。只是每过十天半月你就带明成回来陪着娘用饭，好不好？”
“好，我答应娘亲。”
有了韩氏的首肯，萧明瑜就开始收拾行李。至于刘长卿那里，一般不干涉萧明瑜要做的事情，只是会适当的提一些意见。关于萧明瑜住到韩家，由韩家的嬷嬷教养，刘长卿是赞成的。刘长卿同韩氏说，这些都是为了萧明瑜的将来，韩氏不必伤心难过。该多想想好的。
韩氏是孕妇，情绪和想法同普通人毕竟不同，虽然被刘长卿劝住，心里头还是难过的。为此，刘长卿每天都会早早的回来陪着韩氏。
这一日刘长卿休沐，门房来报，说是宁王殿下前来拜见韩氏和刘长卿，还郑重的送上了拜帖，做足了晚辈的姿态。
韩氏好奇，刘长卿笑了笑，“宁王这是来讨好你这个未来岳母。”
韩氏笑道，“他倒是有心了。快将人请进来吧。”又派人去通知萧明瑜。
萧明瑜得知周乾上门，很意外。偷偷来到花厅，躲在隔间偷看。
周乾进了花厅，先是执晚辈礼，郑重的给韩氏还有刘长卿行礼。韩氏也大大方方的受了这份礼。过后就要起身给周乾行君臣大礼。周乾连连退让，“万万不可。这是在刘府，不是在外面，如此大礼就不必了。岳母大人，我们还是以家礼来论就行。”
刘长卿按住韩氏的手，对韩氏摇摇头，让韩氏听周乾的就行。既然是私下见面，就没必要行君臣大礼。
韩氏应下，笑着招呼周乾坐下。问道，“不知殿下今儿过府所为何事。”
周乾笑道，“前些天得了些好东西，本王暂时用不上，想到岳母大人如今正怀着身孕，故此特意送来给岳母大人。”说罢，就让人将礼物奉上。礼物的确是好东西，灵芝人参等等贵重药材，都是有年头的。
周乾笑道，“这其中有本王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也有下面的人孝敬的。还有部分是从宫里得到的赏赐。还请岳母大人笑纳，就当是小婿的一番心意。”
韩氏有些矛盾，这份礼物太过贵重，像是上了百年的人参，有钱都未必能够买得到。韩氏暗自龇牙，这还没成亲了，就一口一口岳母的叫，还叫的这么顺口，这宁王殿下的脸皮不薄啊。躲在隔间的萧明瑜，偷偷看着，又偷偷的笑了起来。周乾也算是用了心的。
刘长卿替韩氏做主，“宁王殿下有心了。只是宁王殿下同明瑜还不曾成亲，宁王殿下就这么着急着讨好未来的岳母大人，着实让人意外。”
韩氏连连头，“这份礼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下。”
周乾顿时苦笑起来，“岳母大人万万不要同小婿客气。既然父皇已经指了婚，这门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本王称呼夫人一声岳母大人也不为过。至于这份礼物，本王身体康健，又年轻，这些药材的确用不上。放在库房，也是浪费。不如送到岳母大人这里来，也要物尽其用。”
周乾说的很有道理，表现得很诚恳，都让韩氏觉着自己再推辞下去，就是不近人情了。韩氏很为难，“称呼的事情就不计较了，可是这份礼物着实太贵重，再说我一个人也用不完。这样吧，我就收下一半，另外的一半还请殿下带回去。”
周乾笑道，“岳母大人，这剩下的一半不如送给明瑜，可好？本王听说明瑜小的时候曾在冬天落水，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妨碍。不如就用这些药材给明瑜补身体。”
韩氏哭笑不得，“殿下放心，明瑜的身体很好。再说了，明瑜年纪轻轻的，哪里需要这么大补的药材补身体，小心补出问题来。”
周乾很苦恼，送礼都送不出去，这还是第一次。周乾再接再厉，“明瑜现在用不上，将来也定能用上。总归是有备无患。还请岳母大人全都收下，这些都是小婿的一番心意。”
韩氏还想拒绝，刘长卿则是给韩氏使眼色，让韩氏应下。韩氏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好吧，殿下如此有诚意，那我就收下了。”
周乾咧嘴一笑，显得傻傻的。不过他是真的高兴。“多谢岳母大人。”
这周乾一口一口的岳母大人，怎么叫的这么顺口，让韩氏都有些受不了。
礼物送出去后，周乾就开始同韩氏还有刘长卿胡扯，没有一个主题。韩氏看不下去了，直接问道，“殿下可是想要见明瑜？”
周乾呵呵一笑，有些不自在。起身，郑重拜谢，“还请岳母大人成全。”
韩氏板着脸说道，“你们是未婚夫妻，见面不合适。”
周乾一脸认真，“岳母大人教训的是，只是小婿许久不曾同明瑜见面，心里头着实想念。今日总算得了空出门，一来是给岳母大人送礼，二来就想亲眼见一见明瑜，看看她是不是好的。”
刘长卿差点笑了起来。韩氏瞪了眼周乾，“殿下真是用心良苦。只是未婚夫妻见面，这不合规矩。殿下若是没别的事情，还是请回吧。”
好不容易来到刘家，周乾又怎么会轻易被打发走。软磨硬泡，就是要见萧明瑜一面。韩氏被周乾缠得没办法，那一口一口的岳母大人，叫的韩氏的心都在发颤。最后终于答应下来，“行了，殿下不用再说。我就让明瑜出来。不过你们只能见面说话，不可做任何逾越的事情。”
“岳母大人放心，本王是守礼之人。”
韩氏龇牙，这宁王怎么看也不像是守礼的人。亏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
萧明瑜被叫了出来，脸上带着浅笑，朝周乾那里瞥了眼，就不再看他。周乾着急的很，恨不得凑到萧明瑜跟前看个清楚。韩氏轻咳一声，提醒宁王好歹注意点形象。然后说道，“明瑜，宁王上门送礼，你替母亲招呼一下。母亲同你刘叔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们一会再过来。”
萧明瑜应下，“女儿听母亲的。”
韩氏同刘长卿相携离开，等人一走，周乾就以最快的速度凑到萧明瑜身边。“明瑜，见到你真好。”
萧明瑜轻声一笑，“殿下有心了。”
“明瑜，你高兴吗？父皇终于指婚了，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周乾很想抱抱萧明瑜，可是答应了韩氏要守礼，只能忍耐着。
萧明瑜笑着点头，“高兴。”
“本王也很高兴。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你可知道本王大吼了三声，就是想发泄心中的兴奋之情。父皇指婚，母妃也不反对了。明瑜，我们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如今想起来，我都还很激动。”周乾果然显得很激动，眼睛都在发亮。
萧明瑜一盆凉水给他当头浇下，“殿下的王府修缮的如何呢？”
周乾呵呵一笑，“你放心，正在修缮，今年修不好，明年肯定能修好。不过我已经让工部加快了速度，务必在今年内修缮完毕。我想着，年底我们就成婚，如此新年我们就在王府过。明瑜，你说好不好？”
萧明瑜微微红了脸，“你就这么急切。”
“当然急切。五年前本王就想娶你回来。等了五年才等到指婚的旨意，本王恨不得今儿就成亲。”周乾说的急切，表现的也很急切，伸手握住萧明瑜的手，“明瑜，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算什么？求婚吗？为嘛要来这一出，闹得萧明瑜老脸一红，微不可觉的点点头。周乾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已经忘记了答应韩氏要守礼的话，轻轻的在萧明瑜的唇边碰触了一下，“真好，能娶你为妻，是本王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这话不似甜言蜜语，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打动人心。萧明瑜心下感动，动情的说道，“能够嫁给殿下，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
周乾轻轻的将萧明瑜拥在怀中，“有你真好。明瑜，我都想好了，等成亲后，我主外，你主内。我们一起努力，多生几个小孩，最好三年抱两，五年抱三，生个三五个，那更好。”
这是将她当做了猪吗？可是萧明瑜却没有反驳。
“我在京城外置办了几个庄园，等王府修缮好了，就让人将庄园修缮一番。将来要是在城里住的不开心了，我们就去城外庄园居住，带上孩子一起。若是朝中的局势不明朗，我就干脆辞了差事，专心在家里修身养性，每日都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教导孩子。不过本王的爵禄有限，养着一个王府，堪堪足够。多余的开销怕是要明瑜你来操心了。”
萧明瑜眼睛眨了眨，“殿下想的可真够长远的。”
周乾笑道，“当然要想长远的。要是本王那天没钱了，明瑜肯养我吗？”
萧明瑜掩嘴轻笑，“养，当然要养。只是王爷甘心让我养吗？”
“这有社么关系。本王自然是愿意的。”周乾畅想了许多未来，萧明瑜明知道这些都只是水中花镜中月，却也心生向往。只是周乾多次提到辞去差事，这让萧明瑜捕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殿下，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殿下在避忌什么？”
“没有，你别多想。”周乾矢口否认。
萧明瑜皱眉，“殿下，你不要哄骗我。你是有大志向的人，可是今日却多次提起辞去差事的事情。殿下，难道真的出事了吗？”
周乾轻松的笑着，“真的没有。只是最近心有所感，所以才会这么说。身为皇子，很多时候难免会有些不得已，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本王就在想，或许以退为进，休整了几年，未尝就不是好事。”
萧明瑜见周乾不似作伪，放心下来，“原来如此。若是朝中局势果真严重，既然是不可为，暂时以退为进，也是一个好办法。殿下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周乾郑重答应，将来二人成了夫妻，定不会隐瞒萧明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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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同宋子敬见面
章节名：第184章 同宋子敬见面
萧明瑜同萧明成搬到了韩家，打算长期居住。韩老太太格外开心。韩芸同韩茵出嫁后，韩老太太就觉着身边冷清了许多。如今来了萧明瑜，有萧明瑜每天陪着说话解闷，日子过飞快。
转眼又是盛夏，萧明怀终于从中州调回了京城，不光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有了官身。四房一众人等，都觉着面上有光。廖氏深觉当初送萧明怀去从军是个正确的决定。萧茂恒也得意非凡，他是个败家子，可是他的儿子能干啊。以后萧家四房有了萧明怀，就没什么可愁的。
同萧明怀一起回来的，还有萧明怀的上官宋子敬。没错，萧明怀是在宋子敬的手下当差。
宋子敬先到兵部报道，然后才回到宋家。
一回到宋家，宋家就热闹了起来。如今在宋家，小一辈里面，宋子敬算是最有出息的人。谁会想到当年那个任性胡为，自以为是的的小子，如今竟然已经是四品的五官，还有一个将军爵位在身。虽然爵位很低，可以说是最低等的，但是那也是爵位，也是朝廷的封赏。这让宋家人如何不喜。因为有了宋子敬，宋家长房也能够继续牢牢的掌控宋氏一族。
想想看当年中州城那么多的世家大族，到了最后，反倒是他们宋家的结果是最好的。至于什么范家司马家，如今根本就不能同宋家相比。司马兆虽然也有朝廷的封赏，可是司马一族的人都快死光了，如今司马家想要开展一点生意上的事情，都找不到信任的人手。至于范家，还不是靠着巴结中州当地的守军，才能继续苛延残喘。说不定什么时候，上面有人看范家不顺眼，就将范家一锅端了。
总而言之，同中州的世家们相比，宋家如今的状况算是最好的。就是萧家也要让一头。谁让萧家的五太太韩氏改嫁。虽然萧明瑜被指婚给了宁王殿下，但是萧明瑜是姑娘，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萧家能不能从萧明瑜这里沾光，能沾光多少，这些都是未知数。之所以大家这么想，还是因为萧明瑜不是大房的人，也不是四房的人。要是萧明瑜是这两房的人，那萧家真的是要兴旺发达了。
“什么？萧明瑜被指婚给了宁王？”宋子敬咬牙切齿，之前一直忙着军中的事情，没有时间关心京城的事情。而且宋家给他送消息的时候，更不会说萧家的事情。宋子敬只当萧明瑜还没定亲，自己还有机会。这次紧赶慢赶的回到京城，就是为了早点去萧家提亲。结果一个晴天霹雳砸下来，萧明瑜竟然已经定亲了。还是被指婚给宁王。
宋子敬那脸色顿时就变得极为难看，宁王他自然知道。当初打仗的时候，两人有过合作，也有过不愉快。他给宁王下了绊子，宁王也没少为难他。可是万万没想到，萧明瑜真的被指婚给了宁王殿下。
宋子敬冷冷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宋子敬才从军之前就是个魔星。如今从军多年，又做了武将，那身上的杀气就跟有实质一样，一旦不加控制，宋子敬周围的人都承受不起。厅房里的人都震慑于宋子敬的气势，纷纷变了脸色。
宋大太太赶紧出面说道，“子敬，这是在家里。”好歹收敛一点。
宋子敬阴沉着一张脸，“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事先都不告诉我。你们明知道我对萧明瑜的心思，我早就打算好了，回了京城就去找韩夫人提亲。可是你们”
“够了。你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宋子敬的大哥宋子书站了出来，“萧明瑜被指婚给宁王殿下，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难道我们宋家还能反对吗？此事告诉你又有何用？只会影响到你的心绪，万一造成工作上的疏漏，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不告诉你，那也是为你好。再说了，难道提前告诉你，你就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吗？好有，萧七姑娘被指婚给宁王，将来就是宁王妃。所以你以后最好注意场合和规矩，不要再犯什么糊涂事情，给人留下把柄。若是被人参一本，说你对宁王未婚妻不敬，届时你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宋子敬仇恨的看着宋子书，“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娶萧明瑜吧。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心思。”
“子敬，不可这样对你大哥说话。”宋大太太站出来，大声呵斥宋子敬，“你不在家，你父亲身体不好，这些年来，家中上上下下都是你大哥在打点。为了这个家，你大哥连科举都耽误了。你不思感谢，竟然这样对你大哥说话。子敬，你像话吗？知道你如今出息了，你就是再出息，也不能不敬兄长。”
宋子敬闭眼，满心的痛苦，“娘，我对大哥没有意见，我也知道这些年大哥很辛苦。刚才是我不对，大哥，弟弟给你道歉。”
宋子书不在意的说道，“我们是兄弟，无需如此。”
宋子敬心头很不痛快，“可是你们明明知道我对萧明瑜心有所属，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过，你们为什么就不肯为我做点什么。”
宋子书看向宋大太太。
宋大太太叹气，“子敬，你同明瑜是有缘无分，从一开始就注定的。而且宋家不可能娶两位萧家女。二房的子舟娶了萧家四房的明，你怎么能再娶萧家五房的明瑜。这不合适。”
宋子敬苦笑，“是啊，不合适。所以你们一直不肯替我上门求亲，对吗？算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过你们。我本以为自己赶回京城，这一次一定可以心愿的偿，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宋子敬自嘲一笑，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意兴阑珊的走出大厅。
宋子书很担心，对宋大太太说道，“娘，我去看看他。”
宋大太太叹气，“去吧。老大不小的年纪了，竟然还为了一个萧明瑜失魂落魄。哎，真是孽缘。子书，子敬同司马云飞关系好，不如请司马云飞过府来开解开解他。”
宋子书点头应下，就追了出去。
宋子敬借酒浇愁。这些年在军中，宋子敬的酒量也算练了出来。司马云飞同宋子书两人陪着宋子敬喝酒，两个人酒量都不差，结果全被宋子敬喝趴下。三人都醉了，一起疯癫一起张狂。宋子敬突然放声大哭，本来醉的有些神志不清的宋子书同司马云飞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子敬，子敬”宋子书很担心的摇晃着宋子敬。
司马云飞拦住，“让他哭吧。算算年头，子敬对萧明瑜有了那个心思，也有好几个年头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子敬都不该初衷。当真是难得的深情专一。”
宋子书一头黑线，“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去喜欢萧明瑜。萧明瑜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容貌吗？还是家世？”宋子书心头不忿，替宋子敬难过。对萧明瑜自然就没好感。心疼宋子敬为萧明瑜付出的感情，却得不到回报，心里头更是恨上了萧明瑜。
司马云飞苦笑一声，“不好的话，皇上又怎么将她指婚给宁王殿下。要知道宁王殿下的母妃可是魏贵妃，苏皇后之下第一人。”
宋子书狠狠的捶在桌面上，看着宋子敬哭的难么难受，心里头都替宋子敬难受。
司马云飞神情落寞，一口酒灌下，“你也别太担心了。子敬情场失意，官场得意。这次回京，说不定还有机会面圣。”
宋子书顿时关心的问道，“云飞，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皇上有意在军中提拔青年军官，子敬这些年表现出色，兵部早就报了上去。若没意外，子敬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司马云飞说完，又是苦笑一声，“只可惜我们司马家，不得皇上信任，只能夹着不尾巴做人。”
宋子书也跟着叹气，“你也别太灰心丧气。比起欧阳家，李家，陆家这些，至少司马家还能保存，大家都还活的好好的。”
“人都死光了，当初还不如抵抗到底，流放就流放，好歹一家老小都还活着。如今我们父子三人还活着，可是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司马云飞说起这个，心头有着无尽的悔恨，眼中泛着泪光。“子书，我们真的错了。我情愿被朝廷砍头，只要能换下全族上下的活命。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活的一点滋味都没有。”
“不准胡说。”宋子书也跟着叹气，可是他还是很坚定的说道，“司马一族用上百口的性命换来你们父子三人的活命。就算不为自己活，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活，你们父子三人也要好好的活着，早点为司马家开枝散叶。”
司马云飞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牙齿却在发颤，狠狠的捶着墙面，“子书，我真想冲到秦王府，将周启给杀了。”
“同周启没关系，要杀就找那位正主。”宋子敬突然不哭了，冷冷的看着司马云飞，“那位正主如今就在皇陵，你要是有胆子，就去将他杀了。司马云飞，你也就是嘴上厉害一点而已，你根本就不敢为家人报仇，你就是个懦夫。”
司马云飞狠狠的给了自己两耳光，“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懦夫。”
“行了，大家都是兄弟，就不要互相揭伤疤。云飞，你要冷静，皇上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你可不能入套。”宋子书冷静的说道。
司马云飞苦笑，“不入套又能如何，入套又能如何。皇上既然还想用我们司马家，让我们司马家去盯着秦王府，我甘之如饴。”嘴里说着甘之如饴，眼神却显得格外的痛苦。
宋子敬嗤笑一声，望着窗户外面，一句话都不肯再说。神情却格外的平静。
宋子书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短短数年，大家的生活都变了，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变化。拍拍司马云飞的肩膀，只盼着他能好自为之。走到宋子敬的身边坐下，“子敬，你年纪不小了。这次回京，就将婚事定下来吧。”
宋子敬讥讽一笑，“好啊。”反正他同萧明瑜已经没有可能，娶谁都没区别。
宋子书拍拍宋子敬的肩膀，叹气，“等时日长了，你就会忘记她的。”
宋子敬笑了起来，忘记，他也想。可是真的能够忘记吗？宋子敬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双手沾满了血腥，也无数次的救了自己。他那么拼，那么敢冲，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萧明瑜刮目相看，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然后光明正大的去求娶萧明瑜。拼了这么多年，谁会想到到最后竟然成了一场空，竟然被宁王那人捷足先登。实在是欺人太甚。
萧明怀回京，四房要摆酒席庆贺。宋子敬是萧明怀的上司，宋家又是四房的亲家，萧家四房理所当然的也给宋子敬下了请帖。宋子敬本不想去的，可是一想到或许有机会见到萧明瑜，所以宋子敬改变了主意，跟着宋子舟还有宋子书一起去了萧家四房赴宴。
萧明瑜也接到帖子，好些年没见萧明怀，如今四房请客，萧明瑜同萧明成自然都会去。韩氏有身孕在身，自然不会去，只是让萧明瑜替她送一份礼物。
到了四房，这里很热闹。丫头仆妇穿梭于内院外院。今儿来了不少萧明怀在军中的好友，萧家四房早早准备好了，定要好好招呼所有上门的客人。萧明接待了萧明瑜，至于萧明成，则是去了前院见萧明怀，让萧明怀带在身边见识一下军中的作风。
过后，大房也来了。如今萧家姑娘中，也就三人没出嫁，不过三人都订了亲。萧明琦还有二十来天就要出嫁，至于萧明还有两个多月就到婚期。萧明瑜的婚期还没定下来，估计在年底或者明年年初。
三姐妹坐在一起，聊一些八卦。过后宋家的女眷来了，萧明作为未来的宋家儿媳妇，自然要出去应酬。如今就剩下萧明瑜同萧明琦坐在一起。这二人从来都是不对盘的，两人都是相顾无言。
萧明怀带着萧明成，突然冲了进来。见到萧明瑜，就哈哈大笑起来，“明瑜妹妹，总算见到你了。”
萧明瑜也跟着笑了起来，打量着萧明怀，高了，壮了，黑了，气势很足，果然是当兵的人，看着像一个男人，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模样。萧明瑜笑道，“恭喜。今儿可是你的好日子。”
萧明怀哈哈大笑，他能有今日，多亏了当年萧明瑜的帮助。若非萧明瑜给他介绍师傅，又通过韩家的关系送他进军营，他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他得知萧明瑜来了，就特意来看望。带着明成，坐了下来，“明瑜妹妹，得知你被指婚给宁王殿下，我真替你高兴。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到时候我还要给你送嫁。想当年，明姐姐出嫁的时候，都是我去送嫁，还同柴自修切磋了一番。如今你成亲，我也送嫁，说不定还能同宁王殿下切磋一二。”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好啊，我求之不得。”
萧明怀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扁平的木匣子，递给萧明瑜，“明瑜，这是我得的好东西，送给你。就当是我们多年没见的见面礼。”
萧明瑜大笑起来，爽快的收下，“好，就当是见面礼。”
萧明怀呵呵一笑，“你不打开看看吗？”
萧明瑜闻言，打开木匣子，匣子里面装的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绿宝石。萧明瑜眼前顿时一亮，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这该是翡翠吧。萧明瑜拿起来，走到窗户边，对着太阳光看，晶莹剔透，绝对是顶级的绿宝石。
萧明怀邀功的问道，“喜欢不喜欢？这是我在中州的一个矿场找到的。本来是块原石，有老师傅说石头里面有宝石，我就找人切开，果然有宝石。哈哈，你这一块是成色最好的。”
萧明瑜心头激动，“喜欢，很喜欢。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我就说姑娘家肯定都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石头。”
萧明瑜哭笑不得，“这礼物很贵重。”
萧明怀一脸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送给你了就是你的。同明瑜妹妹你对我的帮助比起来，区区一个宝石又算得了什么。”
萧明怀送完了礼物，又带着萧明成走了。
萧明瑜还拿着宝石再看，她真的很少看到成色这么好的绿翡翠。用价值连城来形容，绝不为过。
萧明琦酸酸的说道，“明瑜妹妹好福气。明怀进来这么久，就顾着同明瑜妹妹说话，对我这个大姐，看都没看一眼。”
萧明瑜回头看着萧明琦，笑道，“所谓好人有好报。要是明琦姐姐早年多做点好事，今儿你也能有好报。”
萧明琦气的脸都绿了。萧明瑜也不理会她，将宝石收起来放好。这块宝石，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用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不知道能不能做一条绿宝石项链，或者做几个戒面。更要紧的是萧明怀得到这块宝石的地方，萧明瑜打算让人去看看。查看一下，那地方是不是有个矿脉。若是真有的话，看能不能想办法买下来。
酒席开始，今日四房请的客人主要是萧明怀军中的朋友，女眷客人到是不多，都是一些相熟的人家。所以外院的酒席很热闹，内院的酒席相比外院，就显得有些冷清。大家都给廖氏敬酒，恭贺萧明怀有了出息，恭贺廖氏生了个好儿子。廖氏也是格外的兴奋，没有比自己的儿子有出息，更让人开心的。
萧明瑜也去给廖氏敬酒，廖氏就拉着萧明瑜的手，一个劲的说啊说。说四房能有今日，多亏了萧明瑜同韩氏的帮忙。四房完全是跟着五房沾光。又说死房一定会记得五房的恩情，将来明成但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四房绝对不会吝啬。
萧明瑜耐心的听着，脸上一直挂着笑。看的出来，廖氏有些醉了。
酒席过后，照例是去戏楼听戏。穿过花园的时候，头上挨了一下。萧明瑜抬头，就看到了一张久违的笑脸。萧明瑜也笑了起来，同萧明交代了一声，就进了花园。
找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萧明瑜安静的等着。
很快，宋子敬就找了过来。
萧明瑜起身，“多年不见，宋公子安好。”
宋子敬的目光就锁在萧明瑜的身上，目光炙热又痛苦，“你订婚了。”
萧明瑜点头，“是，订婚了。”萧明瑜笑了笑，笑容中透着一点幸福的味道。
宋子敬暗自冷哼一声，“你果然如愿攀了高枝。”
萧明瑜大笑一声，“这么说也对。宋公子，我们不妨坐下来说话。多年不见，我想宋公子不止想恭喜我攀上了高枝吧。”
宋子敬走上前，逼近萧明瑜，“萧明瑜，你欠我两次救命之恩，你就该以身相许，以报我的恩惠。如今你却被指婚给了宁王，你说该怎么办？”
萧明瑜笑着，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示意宋子敬坐下。宋子敬此刻有一丝挫败，难道就没有任何事情让萧明瑜动容吗？宋子敬哼了一声，坐在萧明瑜的对面，“萧明瑜，你说说看，我的救命之恩，你要如何报答。”
萧明瑜浅笑出声，“真的很难得，我们会在这里见面，讨论的话题也是报恩的话题。其实当年就说的很清楚，你要我报恩，我绝无二话，但是报恩的方式绝对不包含我的终身大事。如今我的终身大事已经尘埃落定，那你说我又该如何报恩。要不，我们一起合伙做点生意，发一笔大财。”
宋子敬冷哼一声，极为不满，“你将我当做什么了，市侩吗？”
萧明瑜依旧笑着，“吃饭穿衣要钱，打点上司要钱，养家要钱，属下需要照顾要花钱，将来娶妻生子同样要花钱。人生在世，就没有不花钱的地方。宋公子，你当真能够视金钱如粪土吗？而且我这个提议，我相信宋家要是知道了，绝对会十分赞成。再说了，你同你大哥迟早要分家的，你就不想提早攒下一份家业吗？将来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也不需要为了钱发愁。这样不好吗？”
“我知道那些肥皂厂还有四通快运都同你有些关系，我还知道你已将将其中的股份都卖了出去。”宋子敬深深的望着萧明瑜，“为了嫁给宁王，牺牲这么多，你觉着值得吗？你要是肯嫁给我，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天涯海角，哪里去不得。”
萧明瑜低头一笑，“不会嫁给你，从一开始就不会嫁给你。”
宋子敬一脸挫败，狠狠的捶打石桌。“我就知道。当年我年少无知，用错了方法，也就让你离我越来越远。但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去打仗吧，一定可以将你心头所有的不甘心全都发泄出来。”萧明瑜认真的说道。
宋子敬目光凶狠的瞪着萧明瑜，“我在同你说正经的事情。萧明瑜，两次救命之恩，除了嫁给我外，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还清。”
萧明瑜笑了，“那不如就欠债一辈子，如何？”
宋子敬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萧明瑜，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太过分。”
“你可以不喜欢我的。”萧明瑜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奸诈，爱算计，又爱嫌弃人，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所以趁早放弃吧。”
“难道你同宁王就是一路的吗？”宋子敬不服气的问道。
萧明瑜笑道，“你要是真这么不服气，那么不如去找宁王殿下切磋，如何？我可以帮你将他约出来。你同他打一架，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没了。”
“你以为我打不赢吗？”宋子敬怒了。
萧明瑜轻轻的摇头，“你还真打不赢他。”宋子敬有名师教导，周乾更有名师教导。别看周乾如今都忙着朝堂上的事情，实际上功夫一点都没丢下。二人对上，宋子敬真没多少赢面。
宋子敬受不了，拍着桌子，就吼道，“好，你将他约出来，我就同他打一架。我要是输了，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他要是输了，哼哼，那么他就没资格娶你。趁早给老子滚远一点。”
“圣旨不可违，所以你说的没资格娶我不成立。”萧明瑜冷静的对宋子敬说道，“这样吧，若是他输了，他答应你一件事情。但不能是关于我的婚事。”
“不用。”宋子敬豪气的说道，“你替代不了他，他输了要如何，让他自己决定。我这样做，你别不领情，我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别以为攀上了宁王这棵高枝，就可以替宁王做主。宁王他是天潢贵胄，自有他的脾气。你以后嫁给了他，定要小心谨慎。另外，同他约战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出面。我自己会联系他。”
萧明瑜低头，叹息一声，“宋公子，多谢。”
“不用谢我。一句谢谢，我不想要。”宋子敬也是有脾气的人，“我没办法娶到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宁王，说实话，我很不甘心。但是我也不想给你造成困扰，让人对你产生误会。萧明瑜，你以后好自为之。过往的救命之恩，希望你能一直记在心里头，说不定哪一天我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就会找上门来。届时你可不能拒绝。”
萧明瑜笑着点头，“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够提供的，我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好，你好自为之吧。”宋子敬走的干脆，心却在滴血。偷偷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让你大方，让你替别人着想，这会自己难受了吧。
宋子敬冲出了萧家四房，他心里难受，他要找地方发泄。他觉着自己就是个傻子，他要将自己身上的傻气发泄出来。只要没了傻气，以后就不会再发傻。宋子书不放心宋子敬，也追了出来。拉住宋子敬，“你到底怎么回事？”
宋子敬低着头，一声不吭。
宋子书大皱眉头，“你是不是见到了萧明瑜？你为什么要去见她，有意义吗？”
“是没意义，可是我就是想见她。”宋子敬大声吼叫，转眼又冷静了下来，“大哥，抱歉，我刚才冲动了。你放心，我都想明白了，以后也不会再继续惦记着对方。让娘给我说婚事吧，早成家早好。”
宋子书担心的看着宋子敬，宋子敬的情况不对劲。“子敬，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同我说。也可以去找司马云飞。”
宋子敬点点头，“我都明白，我没事。我全都想明白了。”
宋子书见宋子敬不欲多谈，也没逼着他。宋子书派人去给萧家四房说一声，然后就带着宋子敬离去。
萧明瑜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静静的坐着。将头脑放空，什么也不去想，就觉着很好。宋子敬对她的情谊，她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结果早就已经注定，注定就是辜负，没别的话可说。萧明瑜轻轻一声叹息，她究竟有多大的福气，才能得到宋子敬和周乾的感情。摊手，苦笑一声，这二人中，注定了要辜负宋子敬。
墨四安静的伺候在萧明瑜身边。萧明瑜只需一回头就能看到她。萧明瑜轻声的对墨四说道，“今日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殿下。”
“姑娘放心，奴婢绝对会保守秘密，不会告诉殿下的。”墨四郑重其事的说道。
萧明瑜笑笑，“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让你将今日的事情告诉殿下。让他知道也好。”
墨四糊涂，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奴婢遵命。”
萧明瑜起身，离开得太久，是时候回去了。
宋子敬果然以最快的速度定下亲事，对方也是武将世家的闺女，对宋子敬很满意。宋子敬长得好，家世虽然一般，但是家底子厚实，而且宋子敬还有官职在身，还有一个将军的爵位。两家很快定下亲事，双方的年纪都不小了，就将婚期定在年底十一月。反正嫁妆聘礼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孩子们早点成亲，做长辈的也能早点抱上孙子。
萧明瑜得知这个消息，笑了笑，看来宋子敬是真的想明白了一切。
八月，萧明琦成婚，萧明瑜同萧明成一起出席，送上厚礼。萧明琦要嫁的季家公子，虽然家底子薄，但是人长得倒是英武不凡。瞧着不像是个书生，倒像是从小习武的人。反观萧明琦，没有一点成婚的喜悦，全程都抿着唇，一点都不开心。
萧明瑜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出了萧明琦的闺房。萧明琦不是小孩子了，道理都懂，偏偏要耍性子，那么遭了罪也是她活该。谭氏作为母亲，少不得要多方提点萧明琦。将嘴巴都说破了，也不知道萧明琦究竟听进去多少。
吉时将到，萧明桢要送嫁，遇到萧明瑜，两人微微颔首。萧明瑜有心提醒一下萧明桢，转眼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萧明桢同萧明琦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岂能不知道萧明琦的态度。萧明桢要提醒，肯定是早就提醒过了。端看萧明琦能不能听进去，能不能将这些逆耳的忠言放在心里。
萧明琦出嫁后，接下来就是十月份萧明出嫁。相比较萧明琦的婚礼，萧明的婚礼就热闹了许多。来了宾客也比萧明琦的要多。最为新媳妇的萧明琦也来，气色还算不错，不过神色上有些倦怠，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萧明瑜没有多问，只关心萧明一个人就好。
萧明很兴奋，又很紧张。对这一门婚事她是极为期待的。期待着能够早一点嫁给宋子舟。萧明瑜轻声一笑，能够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当真是莫大的福气。而萧明就是那个有福气的人。
萧明瑜真心的祝福萧明能够幸福，萧明自然是满脸高兴。等到吉时的时候，萧明紧张得手心冒汗。见到廖氏，更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廖氏生怕萧明将妆容哭花，连忙劝了她。
萧明琦在旁边看着，心有所感，轻轻叹息一声。萧明瑜顺耳听到，朝萧明琦看过去。
萧明琦抿唇一笑，转开头。
萧明瑜多少有些明白。听闻萧明琦在季家适应得不太好。季家家底子薄，那生活自然开的不太好。这让自小锦衣玉食的萧明琦不适应，也说的过去。即便萧明琦有大把的嫁妆，总不能公婆老公都吃糠咽菜，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季家勤俭，也看不惯萧明琦大手大脚的样子。
两边生活习惯不同，有矛盾有冲突也就是难免的。萧明琦若是肯放下手段，想将相公还有公婆笼络住了，日子自然会好过起来。不过萧明琦性子急，想的很好，做的却不到位，让季家人心生不满，自然是不可避免。偏偏那位季公子，也不肯站在萧明琦这边，替萧明琦说几句话，萧明琦就更加生气难过。
说实话，季家未尝就没嫌弃过萧明琦。老姑娘，性子不好，名声也不好。季家同意这门婚事，极有可能也是看在萧家的家世上还有萧明琦的大笔嫁妆上头。奈何，萧明琦没能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在婆家随意耍脾气，那结果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萧明瑜目送萧明被送上花轿，看着萧明出门。想着有一天自己也会坐上大红的花轿出门，嫁给周乾，萧明瑜心头竟然生出一阵期待。萧明瑜笑了笑，她还没到恨嫁的年龄，偏偏恨嫁，真是好笑。
酒席上很热闹，大家都知道萧明瑜指婚给了宁王，都想来结交认识。萧明瑜自然不会来者不拒。结交那些官宦人家，也是需要选择的。不然就是给自己招祸。至于某些闲言碎语，萧明瑜则完全不去在意。
吃过酒席，萧明瑜同萧明成回到韩家。
这会就有一份请帖摆在萧明瑜的跟前。长安公主五日后宴请，给萧明瑜下来请帖。当然，韩湘同韩湛的妻子也都得了请帖。这二人得了请帖，那是理所当然的，不说韩家的家世，光是庞家同武家的家世，就有足够的资格得到长安公主的请帖。只是她怎么也会收到请帖。
萧明瑜很意外，对于长安公主，也只是在年初的宫宴上见过一面，过后再无交集。长安公主是景福帝的妹子，同韩氏之间并无什么交情，据说因为苏皇后的缘故，对韩氏还多有不满。这样的关系，长安公主又怎么会给她下请帖。
萧明瑜糊涂的很，找到韩老太太，说出自己的疑问。
韩老太太笑呵呵的，“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如今被指婚给宁王殿下，是宁王的未婚妻。你完全有资格去公主府赴宴。至于长安公主下帖子给你，自然也是看在你将来的身份上。你尽管去就是，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趁机多认识一些皇室宗亲，将其中的关系真正弄清楚，对你将来自然是大有裨益。至于长安公主同你娘有些不对付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是咱们韩家的外孙女，是皇上亲自指婚给宁王殿下的未婚妻，料想长安公主不敢针对你，给你难堪。不过你也要当心，长安公主作为主人不会为难你，不代表别的人不会为难你。”
萧明瑜问道，“外祖母，那我能不去吗？”萧明瑜觉着出嫁之前，还是留在韩家比较好。免得出去被人为难。也不是萧明瑜胆子小，怕了那些人。主要是萧明瑜不想多生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被指婚给周乾，肯定有不少人羡慕嫉妒，这些人疯狂起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韩老太太却不赞同，“为何不去，你何必怕了那些人。去，坚决要去。你就是要多出门让人都看看，你配得上宁王，你同那些人比丝毫不差。”
萧明瑜苦笑，韩老太太这气性可真不小。萧明瑜有些矛盾，“外祖母，要不我再考虑考虑吧。”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自然要去的。长安公主那是皇帝的妹子，她给你下帖子，你不去，那就是不给她面子。小心她记恨上你。所以照着老身的意思，你一定要去，不仅要去还要好好打扮自己，将所有有都压上一头。”
萧明瑜从这点就发觉自己同韩老太太的不同之处，韩老太太活的张扬肆意，萧明瑜活的低调内敛。两人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不过韩老太太说的有道理，要是不去的话，岂不是得罪了长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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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算计的反被算计
章节名：第185章 算计的反被算计
萧明瑜最终还是决定去参见长安公主的宴席。为此韩老太太特意吩咐针线房，赶工给萧明瑜做两身衣服出来，当然庞氏同武氏也有。
到了宴席这一天，萧明瑜穿上新衣，用心打扮，带着丫头婆子跟着两位表嫂坐上马车，出了韩府，朝长安公主府行去。
马车进入公主府所在的街道，就被堵了出来。庞氏笑道，“我还以为我们是来的早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比我们更早就来了。看来今儿公主府热闹的很。明瑜，到了公主府，你就跟在我们身边。你被指婚给宁王，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那些人的酸言酸语，你不必在意。”
萧明瑜笑着点头，“多谢大表嫂关心，我会的。”
萧明瑜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不过无论是什么事情，她都做好了准备。
马车缓缓前行，终于进了公主府的侧门，到了二门下了马车，就被公主府的婆子们迎进了内院。庞氏同武氏二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长安公主府，听她们同婆子说话就听出来几分。婆子也殷勤伺候着，如实的回答庞氏而人的问题。
萧明瑜则是跟在后面，一边留心着几人的谈话，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丫头婆子急匆匆的，人来人往，却丝毫不乱。显然是训练有素。
大家被婆子领着进了花厅，还没落座，就有数人上前招呼庞氏和武氏，听她们说话的语气，显然都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还都是熟悉的。萧明瑜含笑的跟在她们身后，庞氏同人寒暄后，拉着萧明瑜站到前面，“这是我家萧表妹，你们都该晓得，她被赐婚给宁王殿下。”
一听说是宁王的未婚妻，大家顿时就来了兴趣。纷纷上前打量萧明瑜。萧明瑜同众人颔首，面带笑容，并不惧怕被所有人打量。众人当中，不乏对萧明瑜不屑的。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萧家的家世虽然不行，但是萧明瑜个人还是挺好的。容貌气度举止，都是上乘。单从这方面论，萧明瑜被指婚给宁王，也算是郎才女貌。当然，如果算是萧明瑜的家世，定有许多人要撇嘴不忿。不过当着庞氏同武氏的面，即便心里头不屑，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寒暄过后，萧明瑜就挑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庞氏问萧明瑜，“听我们说话，会不会很无聊。”
萧明瑜摇头，“表嫂不用管我，我跟在你们身边，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那就好，你安心坐着，晚一点韩芸同韩茵都会来。你同她们要好，她们来了后，你就有说话的人。”
萧明瑜笑着，“多谢表嫂。”
萧明瑜安静坐着，在场的不少人，其实在宫宴的时候都有见过。那时候萧明瑜不认识这些人，也没有花心思去了解这些人。不过在韩家住了一段时间，有嬷嬷们精心教导，萧明瑜如今对京城各家各府的情况，基本能做到心中有数。只是具体的人还对不上。今儿对萧明瑜来说，的确也是个机会。听着那些人的称呼，在心里头同脑子里的名单对照，慢慢的也能弄清楚同庞氏还有武氏交好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有了事情做，萧明瑜自然不会觉着枯燥。见了几个宗室皇亲，萧明瑜将她们同名单对照，也弄清楚了身份。
萧明瑜津津有味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韩茵同韩芸二人则是姗姗来迟。萧明瑜见到二人，赶紧迎了上去。
韩芸格外兴奋，“明瑜妹妹，有没有想姐姐？”
萧明瑜只觉好笑，不过还是点头应下，“嗯，很想。两位表姐好，等了你们许久。两位表嫂正在那边应酬，我们一起过去吧。”
“好，大家一起过去。”
大家聚在一起，自然热闹。花厅里的人也越来越多，萧明瑜很多时候都无法将名单上的人，同真实的人对照起来。实在是因为今儿来的人太多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
韩茵和韩芸见人太多，干脆拉着萧明瑜到了隔壁厢房。这里面总算冷清了许多，三人相视一笑，都有种，脱离苦海的感觉。人太多了，应酬起来真是累死了。
三人刚笑完，那笑容还没下去，就僵硬在脸上。只因为三人都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物，崔蔓茹。
崔蔓茹柔柔弱弱的，如迎风弱柳，让人不由生出怜惜之意。当然萧明瑜肯定是没这感觉的，萧明瑜大皱眉头，好奇的看着对方，只因为崔蔓茹太瘦了。比当初在萧家的时候，瘦了两圈不止。脸上扑着厚厚的粉，整张脸都被遮住了，让人看不见她的真面目。
萧明瑜心道，这人难道是没有吃饭吗？难道淮王府有在饿她的肚子吗？
韩芸率先站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蔓茹浅笑出声，说道，“世子妃接到帖子，世子妃知道我同韩家的关系，故此就将我带了过来。”
韩芸大皱眉头，“既然来了，怎么不在世子妃跟前伺候。你来找我们作甚？”
崔蔓茹眼巴巴的望着韩茵，“两位表姐，还有明瑜妹妹，我得知你们在这里，故此过来看一眼。许久不曾见你们，我心里头怪想的。”
韩芸赶紧摆手摇头，“别，你千万别想我们，你赶紧将我们都忘了吧。你如今做了淮王府世子侧妃，我们彼此身份不一样，再来往不合适。”
崔蔓茹泫然欲泣，“芸表姐是嫌弃我了吗？难道是因为我给世子做妾的缘故吗？”
韩芸冷哼一声，没吭声，意思不言自明。
韩茵叹气，上前，“蔓茹，你还是跟在世子妃身边比较好。万一世子妃生气，怪罪到你的头上，又该如何是好。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难道连大表姐也在嫌弃我吗？”眼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配上崔蔓茹那迎风就倒的身体，当真是柔弱无比。奈何这里没个惜花的男子，不然定要有人出声为崔蔓茹打抱不平。
韩茵叹气，“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这话已经算是极重了。
崔蔓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韩芸当即不答应了，“哭什么哭，别人进来看到，还以为我们欺负了你。你给我闭嘴，听到没有，闭嘴。”
崔蔓茹却越哭越伤心，韩芸气的上前狠狠的推了崔蔓茹一把。崔蔓茹一个不查，摔倒在地上。顿时就爬不起来了。
韩茵不赞同的看了眼韩芸，然后俯身去扶崔蔓茹。萧明瑜却大叫一声，“不要。你们看，地上有血。”
大家都唬了一跳，韩茵定睛一看，鲜血正从崔蔓茹的下身流出，很快就浸染了地面。崔蔓茹满头冷汗，“啊，我痛，我肚子好痛。孩子，我的孩子”
“她，她怀孕了？怎么可能？”韩芸快被吓死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我不是故意的。”
萧明瑜急忙圈住韩芸，“芸表姐冷静，这件事情未必就是你的原因。来人，快去叫人，叫公主府的人过来，让她们请大夫。”
“对的，快请大夫。”韩芸手足无措，一瞬间萧明就成了她的主心骨。
韩茵也是一脸苍白，“现在该怎么办，明瑜妹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萧明瑜干脆利落的拿了两个坐垫垫在崔蔓茹的腰部，还有背部。“先别动她。等人来了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女人怀孕的事情我们都不懂，万一因为乱动又出意外，谁负责。不如等人来了，有经验的人应该知道要怎么做。”萧明瑜的态度很坚决。崔蔓茹来的蹊跷，怀孕的事情也很意外，目前这个状况更是意外，萧明瑜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再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样处置虽然保守却也是最安全的。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花厅的人，花厅的人涌进来。太太夫人们一看崔蔓茹的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就吩咐人，“快，快将人抬到床上去。”
崔蔓茹被抬到里间的床上，淮上世子妃同长安公主也都赶了过来。
淮上世子妃大皱眉头，“怎么回事？”
“崔侧妃可能是怀孕了，又不小心动了胎气，所以”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淮王世子妃同长安公主都大皱眉头，二人没有理会旁人，直接进了里间。萧明瑜则是陪在韩芸身边，韩芸小声的哭泣，“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怀孕。她既然有了身孕，为什么还要出来，难道不知道要在府里好好养着吗？”
萧明瑜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芸表姐不要担心。”
“我好怕。”韩芸搂着萧明瑜低声哭泣。
庞氏同武氏已经得知事情的经过，二人都在叹气。就如韩芸所说，崔蔓茹既然怀了身孕，月份又小，就该在府里好好养着，偏偏她还跑来参加宴席。参加宴席就算了，也该第一时间同人说一声，如此大家才好照顾她。谁让崔蔓茹心大，吭都不吭一声，旁人自然就将她当做了普通人对待。
韩芸哭的伤心，萧明瑜也关心着里间的情况。
大夫被请了过来，没过多久，就见淮王世子妃同长安公主都从里面出来，大夫却还在里间。萧明瑜巴巴的望过去，想要知道崔蔓茹的情况。
淮王世子妃扫视众人，目光凌厉，“有谁能同本世子妃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萧明瑜微蹙眉头，这语气有点来者不善的味道啊。萧明瑜安抚韩芸，主动站了出来。不过还有人比她更快，韩茵最先站出来，“启禀世子妃，当时的情况我亲眼目睹。若是世子妃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就行。”
淮王世子妃挑眉冷笑，“原来是你。”又将目光落在还在小声哭泣的韩芸身上。“崔氏身边的丫头说有人推了她，才会造成现在的后果。此事当真？”
韩茵皱眉，“我们事先并不知道崔表妹怀了身孕。而且等我们发现她流血了，她才喊了起来，我们这才知道她可能怀着孩子。不知道她有身孕的事情，有没有确定。”
淮王世子妃冷冷一笑，“这么说来，你是在质疑本世子妃吗？”
韩茵大皱眉头，“不敢。”
庞氏看不过眼，站出来，“世子妃，这本就是一次意外。崔侧妃本就同我们韩家有亲，她要是真的怀了身孕，我们自然是替她高兴的。可是事情发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出现这个结果，大家都很难过，都希望时间能够倒流。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韩家自然会做出赔偿。但是也请世子妃谅解，这毕竟只是一次意外。”言下之意，请世子妃别那么咄咄逼人。
淮王世子妃冷哼一声，“赔偿？能够将孩子赔给我们王府吗？世子的子嗣本就单薄，崔氏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因为你们韩家的缘故，早成这个结果，难道本世子妃不该过问几句吗？口口声声说什么为崔氏怀孕高兴，可是本世子妃了解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据说崔氏同韩芸有极大的矛盾，要不是韩芸失手推了崔氏，崔氏的孩子又怎么会流掉。”
庞氏蹙眉，询问，“这么说来，崔表妹的确是怀了身孕吗？”
淮王世子妃嘲讽一笑，“不知韩家大少奶奶在怀疑什么？”
庞氏笑道，“世子妃误会了，我什么也没有怀疑，只是想得到确切的答案而已。孩子已经不在，不过后续的养身等等方面，我们韩家都会承担起责任，还请世子妃给我们韩家一个赔罪的机会。”
“若是本世子妃不答应呢？”
庞氏皱眉，这是什么态度，有些诡异。庞氏朝长安公主看去，长安公主是主人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该站出来表态吗？
长安公主适时的站出来，“冲儿媳妇，这个时候同韩家计较，又有什么用。先将崔氏安置好才是要紧的，至于别的事情，等明儿再说不迟。”
淮王世子妃点头，“我听姑母的。姑母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庞氏也郑重道谢，“多谢公主殿下。”
长安公主挥手，“行了，都散了吧。今儿出现这个情况，大家都不想的。这毕竟是意外，咱们不能因为这点意外就坏了大家的兴致。本公主已经吩咐下去，外面酒水都预备好了，大家都去热闹热闹，就当是给本公主一个面子。”
长安公主话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识趣，纷纷退了出去。不过韩家人同萧明瑜都还在原地没动。
庞氏提出，想要进去看望崔蔓茹。毕竟是因为韩家人的缘故，无论如何，韩家都该有所表示。
却不想淮王世子妃直接拒绝，“不必了，崔氏已经入睡，此时进去岂不是打扰了她。”
庞氏表示，只在床边看一眼，绝对不会打扰崔蔓茹的休息。但是淮王世子妃坚决拒绝，庞氏也不能强行进去。只是心头不免生出疑惑，这淮王世子妃的态度怎么看都让人觉着诡异。崔蔓茹流产，以世子妃的立场本该高兴。就算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做出大度关心的模样，也没必要对韩家咄咄逼人吧。那样子，好似是在真心为崔蔓茹打抱不平一样。又仿佛因为崔蔓茹的原因，韩家已经成为世子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似得。
还有拒绝她们进屋看望，更是难以说通。就连长安公主都没反对，这里面莫非有什么猫腻吗？
庞氏按下疑问，领着大家出门。萧明瑜走在最后面，突然感觉背后发冷，回头一看，同世子妃的目光对上。萧明瑜呆愣片刻，然后微微颔首，就跟着庞氏等人出去了。
韩芸还在哭，同庞氏诉说着事情的经过，一再表示她并非是有意的。要是知道崔蔓茹怀了身孕，她一定离崔蔓茹远远的，绝对不会靠近她三步内的距离。可是崔蔓茹当时那个样子，谁都看不出来她像是怀孕的人，那么瘦，气色也不好，就好像是受了虐待一样。谁会想到，那样的崔蔓茹竟然有孕在身。
庞氏皱眉，虽然没亲眼看到崔蔓茹，可是听韩芸的描述，也不难想象。庞氏同武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意识到此事只怕不是这么简单。或许涉及到了淮王府的宅斗。内宅之中阴私事情极多，若是真同淮王府有关系，长安公主帮着遮掩一二，也就说的过去。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庞氏就嘱咐萧明瑜三人，今日的事情不要再同旁人提起。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是意外，具体的细节就不要透露了。大家都是聪明人，庞氏一提醒，也都回过味来。韩芸心里头格外气愤，若是真的涉及到淮王府的阴私事情，那她岂不是被崔蔓茹给算计了。
崔蔓茹明知道她讨厌她，不爱见到她，还要往跟前凑，还偏偏做出那副最令人讨厌的样子来，这分明就是故意激怒她。让她失控，于是发生意外，将孩子流掉的罪名怪在她的头上。韩芸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崔蔓茹，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我要找她算账。”
萧明瑜同韩茵急忙拉住韩芸，萧明瑜急切的说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都以为是我们表姐妹不合，才会闹出今日的事情。你这个时候去找崔蔓茹，岂不是给人留下话柄。此事就当是吃个亏长了个教训。以后再见到崔蔓茹，大家离着她远远的就行。”
韩芸不甘心，难以咽下这口气。萧明瑜又劝解道，“大表嫂的猜测很有道理，可是不代表就一定是这样。说不定崔蔓茹是无辜的。”
“她怎么可能无辜。你看她的样子像是无辜的吗？”韩芸大叫。
韩茵皱眉，“芸妹妹，你不该对明瑜大吼。明瑜这么说，也是为了开解你。”
韩芸抱歉，“明瑜妹妹，我对你没意见，我只是太过气愤了。我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崔蔓茹算计了一把。如今想来，真是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我看她怀孕的事情，说不定也是假的。”
韩茵不赞同，“蔓茹流了那么多的鲜血，怎么可能是假的。”
萧明瑜却说道，“流血不代表一定是因为流产，也许是别的缘故。”
韩芸眼巴巴的望着萧明瑜，“明瑜妹妹，你最聪明，你说说看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
萧明瑜皱眉，这是古代，化妆术自然不能同现代社会比。要是在现代社会，只需在腹部放上一个血袋，关键时刻戳破血袋就行。可是这是古代，根本就没这个技术条件。莫非真的是流产吗？萧明瑜瑶瑶头，她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可是崔蔓茹那鬼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是怀孕的。
这话韩芸同韩茵都没反驳。崔蔓茹如今的样子，大家都见到了。要说崔蔓茹是孕妇，真心说，一点都不像。见不到崔蔓茹，无法了解真相，三人知能胡乱猜测。后来连猜测的时间也没了。因为宴席开始了，丫头进来催促，三人只能打住话题，跟随大家一起去了大厅。
长安公主兴致很好，发表了一番开场白，宴席正式开始。客人分坐两边，中间是歌舞表演。萧明瑜本以为会听到靡靡之乐，却没想到，今日的表演大出意外。演奏的是男人，唱歌的是男人，就连在中间跳舞的也是男人。
男人强劲有力的身体，表演的舞蹈，也带着一股子阳刚之气。后来表演剑舞的时候，更是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气。有承受力低的姑娘小媳妇，都快被吓哭了。谁会想到长安公主的喜好竟然会如此的与众不同。
不过大部分人都适应良好。有身材好，样貌好的男人助兴，大家的胃口都大了不少。就连萧明瑜也看得津津有味，果然比听戏带劲多了。也只有在宗室内，才能看到这样别具一格的歌舞表演。一般人家，根本就不敢这么干。至于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又另当别论。
长安公主本人的兴致最好，几乎是跟着音乐动了起来，看着那些男性的舞姬，眼睛都在冒光。萧明瑜突然不怀好意的想着，莫非长安公主私下里有在养面首。这在皇亲宗室里，并非不可能。萧明瑜看了本朝那么多的野史，可是看到了好几起被记录在野史里，公主养面首的事情。至于没被记录进去的，就不知道还有多少。
萧明瑜微蹙眉头，总感觉有一道恶意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朝自己看来。等她定睛一看，又没了异样。可是等到她专心看向别的地方的时候，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再次出现。这种情况真是糟糕透了。萧明瑜一点都不喜欢。
萧明瑜忍着，慢慢的去搜索，究竟是谁在恶意的看她。赵二姑娘，不是。福王的闺女，也不是。哪还有谁呢？
萧明瑜微蹙眉头，心头不安。庞氏关心的询问萧明瑜的情况，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萧明瑜摇头，让庞氏不用担心她，她一切都好。只是没了看歌舞的兴致，只想早早的回去。只要住在韩家，她就不用担心有人找上门来。偏偏长安公主兴致好的很，大有要将宴席进行到晚上的架势。
中途休整，萧明瑜总算找了个机会透气。园子里，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聊天，交际应酬。萧明瑜心头有些烦闷，就没有参与其中。她在想，能不能找一个借口，提前回去。
一个面生的小丫头，穿着公主府的服饰，前来寻找萧明瑜。“请问，是萧姑娘吗？”
萧明瑜点头，“正是。”
小丫头甜甜一笑，“总算让奴婢找到萧姑娘了。萧姑娘，韩家的两位奶奶这会都在公主殿下身边说话，公主殿下想要见见萧姑娘，还请萧姑娘随奴婢这边走。”
萧明瑜不疑有他，跟着小丫头离去。走到中途，疑惑的询问长安公主究竟在何处。小丫头一笑，说道，“公主乏了，这会正偏院歇息。公主身边除了韩家的两位奶奶外，别家的几位少奶奶都在。大家都知道萧姑娘被指婚给了宁王，所以对萧姑娘很是好奇，想要见见萧姑娘。”
原来如此。这种好奇心，萧明瑜不是第一次碰见。只是没想到长安公主对她也有兴趣。
小丫头将萧明瑜领到一个院门口，笑着说道，“奴婢身份卑微，不能再进去。还请萧姑娘独自进院子。里面的姐姐们会招呼萧姑娘的。”
“多谢。”萧明瑜带着墨四和水仙走进院门，进去后四下打量一番，萧明瑜就发现了不对。这哪里会是长安公主歇息的地方，连个精心伺候的下人都没有。萧明瑜转身就要出去，她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院门已经被关上，无论怎么推门，怎么喊叫，外面都没动静，也没人来给她开门。
水仙急死了，“姑娘，我们被人骗了，现在要怎么办。”
萧明瑜阴沉着一张脸，四下看着，院墙很高，没有借力的地方，凭她们三个人想要出去，很困难。不过外面没有借力的东西，不代表屋里面也没有。萧明瑜冷着脸，说道，“走，我们进屋里看看。”
水仙很怕，墨四还算镇定，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萧明瑜推开房门，屋里摆设精致奢华，显然不是一处没人居住的地方。不仅如此，一应生活起居用品都有。
墨四突然阻拦萧明瑜，“姑娘，不要进去。”
“你可是察觉到什么？”萧明瑜问道。
墨四皱眉，“里面点了熏香，可是味道不像是平常用的那几样。奴婢觉着这熏香或许有问题。”
一听屋里的熏香有问题，萧明瑜自然不会进去。不仅如此，还赶紧让墨四将房门关上，退后好几步。只是想要出去，必须借力。萧明瑜打算再次进屋里看看，拿几张凳子出来，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可是还没等萧明瑜主仆三人再次进到屋里，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动静，院门外有人。萧明瑜不敢冒险，只因为不知道来人会是谁。所以萧明瑜同墨四还有水仙，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生怕被人看到。
院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伺候的小厮。这男子面生，萧明瑜确定自己没见过。难道是长安公主的儿子？可是年龄对不上。既然不是长安公主的儿子，那么就是外男。一个外男如何能够进入公主府的内院？联想到自己被人骗来，还有屋里貌似有问题的熏香，萧明瑜心头有个惊人的猜测。
有人不想让她嫁给宁王，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这一回，是不是有人想败坏她的名声，坐实她水性杨花，然后让皇上震怒，接着婚事被取消，以此达到某些人的目的。萧明瑜咬牙切齿，先是韩芸被人算计，接着是她。长安公主举办的宴席，莫非全是冲着韩家有关的人来的吗？
锦衣华服的男子推门进了屋里，过了片刻，那男子又走了出来，微蹙眉头，四下查看。手一挥，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厮立马四下找了起来。
萧明瑜捂住嘴巴，他们是在找她吗？这么说，果然如她想的那样，有人在算计她的名誉和婚事。萧明瑜心头深恨之。若是让她知道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做这件事情，她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突然间，萧明瑜感觉到了危险。还没等她回头查看，脖颈一痛，人就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萧明瑜只恨自己能力有限，只恨算计自己的人，同时期盼能有奇迹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萧明瑜幽幽转醒。头还有些昏沉。紧接着萧明瑜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而是朝身后打去。有人在她身边，她的身体被人紧紧钳制着，完蛋了，难道已经被人算计成功了。萧明瑜疯狂起来，她不要这样，她一定要反抗。
“嘘，不要动。”温柔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萧明瑜意外的安静了下来。
“周乾。”萧明瑜又惊又喜，差点哭了出来。
周乾搂着萧明瑜，“别怕，别怕，有我在这里，一切都不用怕。”
萧明瑜死死的咬着牙，不肯哭出声来，“你怎么会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幸好周乾来了，萧明瑜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的感激周乾。那么的庆幸老天爷对她的眷顾和帮助。
周乾轻轻的咬了下萧明瑜的耳朵，萧明瑜浑身战栗。周乾压低声音说道，“什么都别说，也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萧明瑜这才发现，他们居然是在房梁上。周乾竟然将她带上了房梁。而房梁所在的房屋，就是萧明瑜被骗来的院子。
萧明瑜不敢动，任由周乾紧紧的抱着她。“你怎么会来，墨四呢？还有水仙？”
“放心，她们都没事，两个丫头都被带走了。我们留在这里，是想让你看一出好戏。”周乾的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恶意和凶残。
萧明瑜心惊，“殿下，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怎么会恰好救了我。”
周乾低声说道，“因为我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所以就赶了过来。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周乾丝毫不掩饰他的庆幸和后怕。要是萧明瑜真被人算计成功，周乾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嘘，来人了。我带你去看好戏。”
一个穿着公主府下人服饰的丫头，疯狂的跑着喊着，“出事了，那边出事了，来人啊，出事了”
声音之响亮，似乎生怕没人不知道这公主府出事了一样。大家一听这动静，都跟着丫头过去看。短短时间内，许多客人就来到先前萧明瑜来过的院门前。
那个丫头还在大声的叫着，“姑娘，姑娘”推开门就朝里面冲进去。
客人们彼此面面相觑，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也都跟着进去。那丫头速度最快，推开房门，接着房门里面就传来丫头啊的一声惊呼，似乎是难以置信，似乎是发现了了不得事情。转眼，那丫头又冲出了房门，朝外面跑去。
看到这一幕的萧明瑜，暗自撇嘴，这丫头的演技，简直浮夸到没边了，差评。
有好奇心重，胆子大的人要进去一探究竟，后面就传来动静，“长安公主到。”
众人让开中间的道路，让长安公主走到最前面。长安公主大皱眉头，“怎么回事？”
“有人说这里面出事了，还不曾进去看过，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
有那精明的人，估计已经猜测到这场狗血戏码的内涵，这会就等着看好戏。长安公主大皱眉头，抬步走进去。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敢在公主府装神弄鬼。长安公主刚要进去，就从屋里走出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
众人一见，纷纷大惊失色。内院怎么会出现外男。而且这男人，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认识。福王府世子。
福王女儿周静，大惊失色，“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福王世子大皱眉头看着所有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似乎很不满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搅了一样。
是的，单从福王世子衣衫不整的模样，就可以判断出里面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就是不知究竟是哪个女人同福王世子偷情竟然偷到长安公主府来了。
人人都在等着看好戏，长安公主狠狠的跺脚，气的不行。推开拦在门口的人，就冲了进去。转眼，屋里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这一回，不光是大家在看好戏，更有数人都变了脸色。
韩芸同韩茵面面相觑，刚才那叫声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难道里面的人当真是认识的人。接着二人都想起已经好久没见到的萧明瑜，莫非是萧明瑜遭了人算计。这二人就要朝前面冲，想要看个究竟。庞氏同武氏也都想到了这点，急忙拉住二人，此刻绝对不能冲动。万一真是萧明瑜，没被人发现，还有转圜的余地。要是被人发现，那真的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可是庞氏的打算落空了，因为长安公主正拉扯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走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小贱人，竟然敢在本郡主的府上乱来，本郡主今日的就扒了你的皮。”
长安公主一甩手，将衣衫不整的女人丢在了地上。女人头发披散，遮盖住了面容，但是从打扮上来看，还是能看出几分端倪。
韩芸又是一声惊叫，这人分明就是崔蔓茹。可是崔蔓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同福王世子上了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茵也认了出来，更多的人都认了出来。
淮王世子妃首先站出来，拉扯着崔蔓茹的头发，迫使崔蔓茹抬起头来，让所有人都看到崔蔓茹的真面目。众人哗然，这消息未免太过劲爆。淮王世子妃恶毒一笑，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崔蔓茹的脸上，“贱人，王府同世子还有本世子妃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你该死。”
崔蔓茹小声哭泣，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众人议论纷纷，福王的世子将淮王世子的侧妃给睡了，还是在长安公主府上了，这剧情怎么如此混乱，简直让人看不明白。有没有谁好心出来，给大家解解惑。
长安公主寒着一张脸，狠狠的瞪着福王世子，“周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福王世子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别的，我无话可说。”
轰大家又都议论起来。这福王世子倒是坦荡，一点都不羞愧，睡了别人的女人就跟没事的人似得。
周静狠狠的跺脚，“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你要说清楚。难道是这个女人算计了你吗？”
周密面无表情，不吭声，貌似是对周静不满。周静冲上去，也不管别的，劈头盖脸的就朝崔蔓茹打去，“贱人，我让你勾引我哥，我打死你”
淮王世子妃就站在一旁，冷笑的看着。心里头暗骂，活该。没想到你崔蔓茹也会有今天。
周静打人打疯了，还想拿鞭子来抽。长安公主怕出人命，而且事情都还没问清楚。赶紧叫人拦着周静。阴沉着一张脸，吩咐道，“将人带下去，一会本公主亲自审问。本公主倒是要问清楚，究竟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公主府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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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高调的嫁妆
章节名：第186章 高调的嫁妆
公主府内院厅堂，崔蔓茹跪在地上，身上已经收拾过，总算能够见人。-om-福王世子周密坐在下首，冷着一张脸，好似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的钱一样。淮王世子妃则是坐在周密的对面，目光冷冽，带有仇恨。
周密挑眉，淮王世子妃有什么资格冲他做这个表情。今日这一切，不就是她算计的吗。想要除掉崔蔓茹这个女人，还真是煞费苦心。至于崔蔓茹，也就是一个蠢女人而已。当然，周密不是蠢蛋，他自然想得到，这里面不光是淮王世子妃在算计，肯定还有别的人也插手其中。说不定长安公主就同此事有关系。
长安公主拍着桌子，大骂一声，“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周密，你同本公主说清楚。你怎么会来到后院，还和崔蔓茹这个女人你简直要气死本公主。”
周密阴沉着一张脸，说道，“事情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至于我，自然是走进来的。”
“门房难道没人阻拦吗？难道门房的人都死了吗，难道那些该死的人不知道外男不能进内院吗？”周静气急败坏的反问，“大哥，你要糊涂到什么时候，今日的事情摆明了是有人算计你，你将事情说清楚，让姑母还你清白。”
长安公主轻咳一声，提醒周静说话客气一点。什么叫做让她还清白，莫非周密的清白是她弄没的吗？
周密冷冷一笑，看着长安公主，“姑母，事情很清楚，不知姑母还有什么可问的。若是没有的话，那侄儿就先告辞。”
“谁准你走的。”长安公主怒斥，“本公主已经派人去请了宗正大人过来，你是福王府世子，这女人是淮王府世子侧妃。这件事情须得问过宗正大人。还有，淮王府那边也该来人了。等他们都来了再说。”
淮王世子妃，冷冷的说道，“姑母说的极是。世子急着要走，莫非是心虚，怕被人问道难堪的地方吗？”
周密冷哼一声，“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
淮王世子妃大怒，脸色都变了。岂有此理，周密找死。淮王世子妃仇恨的看着周密。
混在人群中观望的萧明瑜，听到这里，嘴角勾起。周密果然嚣张，不嚣张也没胆子将淮王世子的侧妃给睡了。庞氏在人群中看到萧明瑜，赶紧找过去，“你去了哪里，找了你许久都没找到，真担心你出事。”
萧明瑜心有愧疚，“之前在花园里玩耍，一时间忘了时间，让表嫂和表姐们担心，都是我的不是。还请表嫂见谅。”
“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之前出事的时候，我真是担心死了。真担心出事的人是你。”庞氏果然是一脸焦躁。
萧明瑜暗道，她们的担心太有道理了，要不是周乾，她就差一点出了事情。这会跪在地上的就不是崔蔓茹，而是她萧明瑜。萧明瑜一阵庆幸，又是一阵后怕。同庞氏说道，“多谢表嫂关心，我以后不会乱走，一定一直跟在表嫂身边。”
“如此甚好，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庞氏又嘱咐了萧明瑜几句，拉着萧明瑜朝前面走，继续去看热闹。
萧明瑜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周乾这会在什么地方。好戏看完，萧明瑜就想着赶紧出现在人前。她不能消失得太久，不然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周乾自然不会反对，偷偷的将萧明瑜放在僻静的地方。萧明瑜想要问问周乾，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想要算计她，崔蔓茹又是怎么回事。可是周乾只是将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什么都不肯说。还让萧明瑜继续看戏，至于这里面的内情，他将来自会告诉萧明瑜。
萧明瑜无法，出了树林子，见到墨四还有水仙，就跟着大部队来到这里看好戏。
厅堂内，周静异常的愤怒，干脆朝崔蔓茹打去，发泄内心的愤懑。崔蔓茹捂着头，大声的哭喊起来，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
“够了，周静，你给本公主住手。这里是公主府，不是福王府，想要耍威风就滚回你们福王府。”长安公主异常愤怒，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些小辈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做长辈的。
周静心头怒火滔天，“姑母，定是这个女人勾引了我大哥。不然我大哥怎么会看上这个女人。还有姑母府上的下人，是不是也该抓来问问。我大哥进入公主府，犹如无人之境，这难道不是问题吗？还有，那个院子里有问题。都有人说了，那屋里的熏香不对劲。姑母难道不该派人去调查吗？”
“你放肆，本公主想要做什么，哪里轮到你来质疑。你给我坐下，闭嘴。若是不能闭嘴，那就滚出去。”长安公主一点面子都不给周静。周静气的脸色都涨红了。狠狠的瞪了眼崔蔓茹，不甘心的坐回去。又偷偷瞪了眼淮王世子妃，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
淮王世子妃神情不变，心里头却痛快无比。崔蔓茹这个女人，今儿总算解决了。也不枉费她花费了这么多心思。虽然同原先安排的有出入，不过结果却比她原先设计的更好。她真是爱死了这个结果，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她。她要是知道了，定要当面感谢一声。
崔蔓茹已经很清楚，她完了，彻底完了。本想借机反咬淮王世子妃一口，却没想到还是着了道，竟然同福王世子上了床。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会同福王世子发生关系，崔蔓茹自己都是糊涂的。她明明是在床上养身体，为什么一醒来，竟然会换了地方，还被压在福王世子的身下。崔蔓茹紧紧的捏着拳头，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一定还有机会，肯定还有机会。
有丫头进来，说是宗正大人来了，淮王世子也来了。
宗正大人也是皇室宗室族长，本人就是宗室，辈分很高。照着亲戚关系来论，周乾得称呼对方一声叔祖父。就是长安公主见了，也得叫一声王叔。
宗正大人同淮王世子一起进来，淮王世子还没说话，就先狠狠的踢了崔蔓茹一脚。崔蔓茹倒在地上，头碰到地砖，当场就出了血。崔蔓茹艰难的爬起来，望着淮王世子。
淮王世子冷漠的看着崔蔓茹，“贱人，死不足惜。”
淮王世子妃赶紧上前，“世子息怒，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今要紧的是如何处置。”
淮王世子周冲同样也没给世子妃好脸色，怒斥，“你怎么回事，将她带出来，就是给本世子丢脸的吗？简直是无能。”
淮王世子妃面色不好看，强忍着心里头的不痛快，说道，“世子教训的是，的确是妾身的疏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请世子责罚。”
“责罚的事情等回去后再说。”周冲不再搭理世子妃，转而朝周密看去。周冲那一瞬间，热血上头，真想冲上去同周密干一架。竟然敢睡他的女人，简直是活腻了。
周密冷眼看着周冲，丝毫不惧。满脸都写着要战就来，老子就是睡了你的女人又如何，老子不怕你。
周冲捏着拳头，骨头啪啪作响。长安公主同宗正大人怕发生意外，赶紧拦在两人中间，“行，都给本公主消停消停。如今是要讨论如何处置这件事情，你们二人不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情分。”
淮王世子周冲冷笑，“姑母说的对，不过是一个女人。既然这个女人给本世子丢脸，那本世子不要了就是。还请宗正大人做主，直接将这个女人的名字从族谱上除掉，从今以后我们淮王府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宗正大人皱眉，长安公主脸色也不好看。长安公主问周冲，“崔蔓茹是你的侧妃，你当真不要了？”
“要来作甚？让人嘲笑本世子吗？不要了，直接除名。宗正大人要是不答应的话，这个女人我就直接解决了。”周冲说的轻描淡写，视人命如儿戏。崔蔓茹却吓得浑身发抖。因知道周冲的脾气，崔蔓茹此刻也不敢出声求情。因为她要是敢求情的话，周冲肯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长安公主见周冲态度坚决，同宗正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宗正大人就问周密，“这件事情因你而起，你说怎么办？”
周密冷笑，“宗正大人，此事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算计了我。即便要塞一个女人给好，好歹也塞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么一个破烂货，宗正大人总不会让我带回王府吧。”
宗正大人皱眉。
崔蔓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是被冤枉的，我也是被人算计了。公主殿下，宗正大人，请你们替我做主。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你给我闭嘴。”周冲又是一脚朝崔蔓茹踢去，“你这女人是什么德行，本世子岂能不清楚。本世子不要你的性命，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敢说冤枉，本世子今日就结果了你。”
长安公主赶紧劝道，“冲儿，不准胡来。你既然不要她，那就别在作践她。周密，你同本公主说清楚，你打算怎么办。”
周密冷笑，“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今日本就是一个意外，那就当做意外来处理。”
淮王世子妃阴测测的说道，“福王世子吃了人家，不打算负责吗？”
周密嘲讽一笑，“照着世子妃这么说，你家世子吃了那么多回，不是更应该负责。”
周冲大皱眉头，示意淮王世子妃不准说话。周冲朝周密看去，“周密，我们兄弟之间，也该做个了结。”
周密挑眉冷笑，“好啊，不过今日身子骨虚的很，改日再约时间，定会同你好好切磋一番。”
“好，我们就说定了。”周冲说完，带上世子妃，大步走了出去。根本不看崔蔓茹这个女人一眼。周冲一走，周密同长安公主拱拱手，也要离开。长安公主没有阻拦，宗正大人也没阻拦。周密一走，周静也跟着离去。走之前，还不忘啐崔蔓茹一口，低声骂了一句贱人。
崔蔓茹哭的伤心不已，她只是来参加宴席，为什么要落到这个境地，为什么没人站出来替她做主，为什么人人都唾弃她。凭什么。老天爷不公。
长安公主摊手，崔蔓茹这个女人，如今成了一个包袱。人人都不管，难道她堂堂公主就该管吗？于是长安公主将崔蔓茹交给宗正大人，让宗正大人去处置。宗正大人无法，命人将崔蔓茹带走。
崔蔓茹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出门，崔蔓茹一眼见到了韩茵，大声吼叫，“表姐救我，救我啊”
韩茵大皱眉头，站在原地没动。眼睁睁的看着崔蔓茹被带了下去。
好好的宴席发生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自然无法继续下去。大家都提出告辞。长安公主摆摆手，她也没心思留人，走吧，走吧，都离开。今日的宴席，注定会成为京城内的笑柄，这让长安公主格外的不舒坦。至于公主府的下人，自然要查，狠狠的查。就是做样子，也要做到十足，不能让人找出一点问题来。
萧明瑜跟着庞氏她们出了公主府，上了马车。大家都相顾无言。
韩芸突然问道，“崔蔓茹真的流产了吗？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不然又怎么可能同福王世子那个。”
韩茵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她已经无话可说。发生这些事情，她已经没办法为崔蔓茹辩解。
庞氏同武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庞氏说道，“崔蔓茹流产的事情应该是假的，怀孕的事情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你们也都看到了淮王世子的态度，要是崔蔓茹真的有孕在身，崔蔓茹不可能不利用这件事情。她既然没敢用，那就是没有怀孕。至于崔蔓茹为何要算计芸妹妹，这件事情我们都没想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情，也只有她们当事人才清楚。不过我看世子妃怕是洗脱不了嫌疑。崔蔓茹的事情，极有可能同她有关系。”
韩芸又问道，“那福王世子难道是傻的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公主府的内院，难不成有人绑了他去。这里面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萧明瑜一直低着头，没啃声。这件事情，她也想了许久。很可能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福王世子周密来公主府，可能早就知道，算计的是她萧明瑜。福王世子为何要这么做，或许是为母出气，或者他本身就参与到这一些列的阴谋当中。至于崔蔓茹的算计，或许是同王府的阴私勾当有关系。不过很显然，崔蔓茹也是被人利用了。如今崔蔓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身上的罪名。崔蔓茹这辈子是真的完了。被宗正大人带走，不知道等待崔蔓茹的会是什么结果。
回到韩府，韩老太太，韩霍氏，韩崔氏，都已经知道公主府出了事情。见了她们，都急切的问着。庞氏作为长孙媳妇，责无旁贷这站出来，同大家说明今日发生的事情。
事情明了了，可是这里面的内情却云山雾罩的。韩老太太当即下令，“从今日开始，关门闭户。吩咐下去，谁手上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事情，都赶紧料理赶紧。有那不干净的下人，都赶紧打发了。还有在外行走的下人，也都要多多叮嘱。谁敢仗着韩家的势在外面为非作歹，老身不知道就算了，若是知道了，全部送官。谁来求情也没用。就是老身身边伺候的人，要是被查出有不法的事情，老身也绝对不会姑息。”
众人神情严肃，韩老太太这么吩咐，定是有事情要发生了。韩霍氏同韩崔氏都是经过事情的人，自然该明白怎么做。庞氏同武氏都是出身高门大户，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多，却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韩芸同韩茵二人，韩老太太又特别叮嘱了一番，这才放她们二人回婆家。
萧明瑜陪在韩老太太身边，“外祖母，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韩老太太拍拍萧明瑜的手，叹气一声，说道，“事情都闹到公主府去了，还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显然宫里面有人参与了此事。而且此事还牵连到福王府同淮王府，估计这京城的天是要变了。”
萧明瑜大皱眉头，“那外祖母知道是谁做的这一切吗？”
韩老太太笑道，“这谁知道啊。反正就逃不开那几个人。宫里面的几位主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皇上的几个儿子，也都长大了，都多了许多心思。还有王爷的几个兄弟，瞧着吧，皇室乱了，京城肯定也不会太平。就是苦了你，你就要嫁到皇室去，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真是让老身担心。不行，等老爷子回来，老身要亲自去问一声，朝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萧明瑜这才知道，今日在公主府发生的事情，看似只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实则牵连到了方方面面。人家不光是要算计她，连几个王府都算计了进来。至于她萧明瑜，估计只是顺带的。
韩阁老回来后，直接来找韩老太太。老两口关起门来说事情，然后韩阁老一脸阴沉的离去。接着韩老太太就派人给刘家那边送消息。让韩氏关门闭户，不要出门应酬，也不要招呼人上门。韩阁老那边则是派人给刘长卿送消息，还有其他家同韩家交好的，有利益来往的人家。崔家那边则是重点关注的。谁让崔家出了个崔蔓茹。
崔家也因为崔蔓茹有伤风化，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所以打算将她从族谱中除名。不过这个打算，还需要等宗人府做出处置后才能办。毕竟如今谁也不知道宗人府要如何处置崔蔓茹。
萧明瑜这头，则是派人给萧家大房还有四房送消息，让大家近段时间都小心点，没事的话就别出门了。也别放不相干的人进门。不然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萧家感受不到上层家族的紧张气氛，只因萧家还没到那个层次。但是萧家相信萧明瑜的判断，萧明瑜肯定不会害大房和四房。所以萧家大房同四房都挺萧明瑜的安排，关门闭户。好在今年的几件大事都办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准备过年的事情。
萧明瑜则是静下心来，准备自己的嫁妆。无论谁给她下帖子，她都不会去。至于借口，有的是。
关于公主府事件的后续，据说事情传到了宫里，传到了景福帝的耳朵里。景福帝得知此事后，大怒。将福王父子叫进宫里大骂了一顿，又让他们回家闭门思过。然后长安公主也得到了斥责。紧接着宫里面有两个嫔妃被下了冷宫。朝堂上，好几个官员被人弹劾，这一次景福帝雷厉风行，直接撸了那几个官员的官职，下了大理寺大狱，让人彻查。
这几件事情，貌似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站在高处的人才看的出来，这一些列的事情，都是因为公主府的事情引起的。这还仅仅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更大的动作。几年的京城，所有身在局中，或者身在局外的人，都别想过一个安生的年。
接下来，福王上表，说是要交出军权。当年景福帝特许福王府领兵，就是为了牵制秦王府。如今秦王府名存实亡，福王府再继续掌兵，那就是找死的节奏。因为福王世子周密睡了淮王府的世子侧妃，一时间内，福王府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等福王上表要交出军权的时候，人人喊打顿时就没了动静。
景福帝没有客气，大笔一挥，就准了福王的题本，收回福王府的军权，派人去接收。另外福王禁足被接触，还得到景福帝送去的嘉奖，大意就是夸奖福王知情识趣，是个好兄弟。福王只能报以苦笑。皇帝的刀都架到了脖子上，他能不知情识趣吗。要是不知趣的话，皇帝手中的刀保准立马就会落下。届时命都没了，其他的再重要也都不重要了。
皇帝不光褒奖了福王，对福王世子也大加称赞，说福王世子是少年英才，又说福王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
这一回，福王不是苦笑，而是对世子周密报以老拳。没用的东西，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世子周密大叫冤枉，他知道那是别人设计的，可是他之所以要跳进去，无非就是为了给母妃出气。福王一听，更不得了，抽起鞭子刷刷的往世子周密的身上招呼。骂周密胆大包天，骂周密是猪脑子。结果出气不成，反倒是被人算计了。让福王府都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如今走进去，人人都在议论周密给人戴绿帽子的事情。淮王见了他，更是吹胡子瞪眼。本来同淮王的关系就不睦，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淮王都快恨死他了。
比简在帝心，福王是拍马也比不上淮王。得罪了淮王府能有好结果吗。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还有什么资格叫嚣。
福王是往死里的抽周密，周密一开始还能站着不动受着他老子的鞭子。到了后面，不动不行，不动就是死。父子两人在屋里跑圈圈，你追我赶。周密就算是年轻力壮，也没少挨鞭子。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就没一处好地方。周密嗷嗷大叫，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挑衅了。
福王不松手，这点教训算什么。想当年，他做世子的时候，也没少挨鞭子，挨的比这还要厉害。福王来了气，有心给周密一个深刻的教训，那鞭子是越抽越威风。
还是福王妃心疼儿子，冲了进来，给了福一拳，将儿子从鞭子下救了下来。当着儿子的面，福王就算不待见福王妃，也要给足王妃面子。挥挥手，让福王妃将周密带下去，严加管教。从今以后，没他的命令不能出王府一步。谁敢偷偷的将周密放出王府，别管他不顾念旧情。
福王妃冷着脸，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福王妃冷哼一声，“王爷放心吧，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心疼。如今京城里风声不对，我自然不会将周密放出去，让他给家里招灾惹祸。”
福王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要是惹出事情，就是本王也没办法救你们。所以你们自己最好是好自为之，不要给王府带来麻烦。”
福王妃气的心肝子痛，拉着周密走了。让周密脱下衣服，亲自给周密上药，“你父王是个狠心的，竟然下了死手打你。你也是，做什么不好，偏偏去长安的府上，惹出那么大的事情，连你父王的兵权都交了出去。你父王心里头有气，打你一顿，就当是给你老子出气。行了，等好一点后，赶紧去给你父王请罪。”
“多谢母妃关心，儿子明白。儿子一会就去给父王请罪。”
“一会别去，你父王这会气还没全消，你这会去就是找打。听母妃的，明儿再去请罪。睡上一觉，你父王的气也该消的差不多了。”
周密听取了福王妃的建议，没去给福王请罪，而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去请罪。福王果然消了气。见了周密，问了问身上的伤势，又考校了几个问题，嘱咐了几句，这才放周密离开。福王一脸烦恼，他是没想到，竟然有人将主意打到萧明瑜的身上。阴差阳错，好在萧明瑜没有中招。要是萧明瑜中招了，福王都没脸去见韩氏，也没脸上韩家的门。皇帝那里，估计就不是单单收兵权，更严厉的处罚都有。
福王不得不庆幸，好在是崔蔓茹。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崔蔓茹被宗正大人带回了宗人府，就被关了起来。崔蔓茹惶恐不安，偏偏宗人府的人，个个都凶神恶煞，没一个能够好好同她说话的。这让崔蔓茹更是惊恐异常。她盼着崔家知道消息后，会帮她疏通关系，让她从宗人府出去。更盼着离开京城，离得远远的。京城这地方，果然处处都是杀机。她还盼着韩家能够看在亲戚的份上，能够伸出援助之手，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一点。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崔蔓茹被关在宗人府，这一关就是十天。十天没有消息，除了送饭的人，别的人一个都见不到。崔蔓茹快要疯了。每次见到人，都是大喊大叫，那精神状态明显就不对。再关下去，怕是人都要被关傻了。
这一日，总算有人来了，崔蔓茹心跳如鼓，她终于盼到能够出去的一日。门从外面打开，两个婆子架着她走出房门。
这个架势不对，崔蔓茹怕了，“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有人嫌弃崔蔓茹太吵，直接一把破布塞进崔蔓茹的嘴巴里，堵住嘴巴，周围总算安静了。崔蔓茹更怕了，全身挣扎，她不要离开，她就留在那房里，一辈子都不要出去。可是事情由不得她。崔蔓茹被带出了宗人府，上了马车。马车越走越荒凉。
最后崔蔓茹被送进了京城妇人闻之色变的慎戒司。这么多年来，被关进慎戒司的人，就没有出来过。没人亲眼见过慎戒司是怎么样，可是传闻，情愿进衙门被当众打板子，也比进慎戒司要强。那地方就不是正常人能够待的。进去的人，幸运能活下来，少不得都要被脱一层皮。或者对你活在里面的人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才好。
崔家也干脆，得知消息后，就将崔蔓茹的名字从族谱里去掉。以后崔家只当从来没有崔蔓茹这个女人。
韩崔氏连连叹气，崔蔓茹在她身边几年，没感情是假的。正因为有感情，韩崔氏才更伤心崔蔓茹做出的事情。也怪崔蔓茹糊涂。要是她没有耍心机进入淮王府做世子侧妃，好好的听从家里的安排嫁人，那么也就没有今日的事情。只可惜崔蔓茹糊涂，看不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想想，堂堂崔家的嫡出姑娘，去给人做侧妃，真的就很体面吗。那根本就是丢脸。做了侧妃就算了，好好的过日子，争取生下一男半女，将来也就有了依靠。可惜啊，崔蔓茹又被世子妃算计了一把，落到这个地步。时也命也。
消息传到萧明瑜的耳朵里，萧明瑜心生感慨。崔蔓茹家世不差，人长得不差，最后竟然落到这个地步，只能说崔蔓茹太爱作，将自己给作死了。就崔蔓茹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还想同经过严格宅斗培训的世子妃斗，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事实也证明，崔蔓茹不是世子妃的对手。
表面上看，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可是因为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却还在继续。
冬日到来，天气寒冷。萧明瑜都不爱出门，实在是受不了外面那呼啸的寒风。偏偏在这个时候，宫里来了旨意，将萧明瑜同宁王周乾的婚期定在了腊月十六。
腊月十六的确是个好日子，可是大冬天的，举行婚礼，这不是让人受罪吗。韩老太太当即就抱怨上了，奈何这是宫里的旨意，谁都不能改变。
韩氏得知消息，挺着数个月大的肚子，来到韩府。
韩老太太心疼的很，“天冷路滑，你又是双身子的人，怎么还出门。有什么事情，叫人过府说一声就行了。”
韩氏摇头，“明瑜的婚期定了下来，我不亲眼看看不放心。”
“你啊，就是爱操心。罢了，既然都来了，那就在家里多住几天。长卿那里，老身派人去说。”
韩氏应下，她也是这个意思。
萧明瑜来见韩氏和韩老太太，韩氏拉着萧明瑜的手，一个劲的叹气。“转眼就要出嫁了，娘可真舍不得你。”
萧明瑜笑道，“娘，女儿就嫁到京城，隔着几条街的距离。娘若是想女儿了，让人说一声，女儿坐上马车不要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韩老太太笑道，“说的没错。”
韩氏苦笑，“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以前是娘的闺女，是萧家的姑娘，成亲后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凡事哪有在娘家的时候方便。哎，女子不嫁也不行。也是娘想左了。你的嫁妆准备得如何呢？”
萧明瑜将嫁妆单子拿出来交给韩氏还有韩老太太过目。
嫁妆单子很丰厚，照着单子上的物件估算，少说也有五六万两的嫁妆。韩氏看了却大皱眉头，“怎么只有这么一点，难道是有人贪墨了吗？”
萧明瑜摇头，“娘误会了，很多东西女儿都没登记在单子上。像是陪嫁银子，数目有些大，登记在这上面，怕是不合适。”
韩老太太点点头，“我们家明瑜也是个小富婆，那些银子全登记上去，的确不合适。可是也不能全都不登记。这样吧，添个三万两上去。届时老身再给你添妆，这嫁妆也足够丰厚了。”
韩氏又问道，“还有好几个铺子，你也没登记上去，这又是为何。”
萧明瑜笑道，“娘说的那几个铺子，我打算过户到明成的名下。”
韩氏摇头，严肃的说道，“不行，那些都是你的，自然要算在你的名下。至于明成，他已经够多了。将来我还会为他置办。而且他是男子，家业该自己去置办。你是姑娘，嫁妆必须多一点，这样嫁到王府，才有底气。”
韩老太太点头，“明瑜，你娘说的没错。明成是男子，等他长大了，有了本事，要多少家业，他自己都能置办下来。要是没出息，长成一个败家子。就是给他金山银山，也能给败光了。所以该你的你就带上。”
萧明瑜苦笑，“娘，外祖母，要是将所有的都算进嫁妆里，这份嫁妆就太丰厚了一点。，不算我手里的那笔银钱，都有十几万两。我听说，当年太子妃嫁给太子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可是也没有夸张到有十几万两的嫁妆。这着实太过打眼。会被人盯上的。”
韩氏为难的看着韩老太太，韩老太太知道得多，希望韩老太太能够帮忙拿一个主意出来。
韩老太太则是哈哈大笑，“我家明瑜太能干，也让人烦恼。谁会想到，短短几年，我家明瑜就给自己挣下了几十万两的嫁妆。宁王能够娶到你这位小财神，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萧明瑜不好意思的笑笑，重活一世，本就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而穿越则是最大的外挂。有这个外挂在。别说几十万两银子，几百万，几千万两银子她都能弄来。而且韩老太太并不知道她手中具体的银两数目。如今萧明瑜手里捏着的银两不止几十万两，而是上百万两。萧明瑜担心说出来太过吓人，所以都是往少了说。
别人都当她将肥皂厂还有四通快运卖出去，除了卖产业的那笔银子外，就没多余的银子。殊不知，她早就将自己的产业转移到了南方，尤其是岭南地带。天高皇帝远，商业氛围浓厚。冯长根有她的银钱支持，早就在岭南开创出一片新天地。
有时候太过有钱了，也是个麻烦事情。就比如现在，大家就为了十几万两的嫁妆讨论来讨论去。
韩老太太最后拍板，“怕什么。明瑜以前做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承认过，可是京城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别说十几万的嫁妆，就是再多一倍，也没人敢说三道四。这些都是明瑜自己挣来的，谁敢说句闲话。反倒是我们做长辈的，还没明瑜一个人能干。估计这天下也就明瑜一个人，小小的一个姑娘，就能给自己挣下这么多嫁妆。”
韩氏自然是希望萧明瑜能够风光大嫁，听韩老太太说的有理，也大点其头。“娘说的没错，十几万的嫁妆，说出去很多。可是也要想想这些年明瑜做了多少事情。以明瑜的功劳，有这份嫁妆，一点都不出奇。不过此事要不要同父亲商量一下。若是父亲没意见的话，此事就这么定了。”
韩老太太认为这话说的有理。当即就派人去请示韩阁老。韩阁老的意思很明确，萧明瑜出嫁，别说十几万的嫁妆，就是二十几万的嫁妆也没关系。尽管往多了准备。要是少了，外人倒是要怀疑萧家和韩家是不是联合起来贪墨了萧明瑜的嫁妆银子。
萧明瑜听后，哭笑不得。她一个劲的想要低调，哪里想到，周围的人，一个比一个高调。长辈们都发话了，尤其是朝中大佬韩阁老都说话了，萧明瑜只能妥协，重新拟定嫁妆单子，尽量高调，最好能够闪瞎所有人的眼睛。至于太子妃那里，韩老太太拍板，太子妃当年出嫁是一百八十抬，萧明瑜不要越过太子妃，所以就定在一百六十抬。不过这一百六十抬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务必要塞的满满的。绝对不会像别的人家，一个玉佩也能算一抬，一套头面首饰也能算一抬。说出去真正寒酸丢脸。
确定了嫁妆抬数后，接下来就是具体的物件。看萧明瑜给的嫁妆单子，上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不过数量太少。韩老太太大笔一挥，摆件，玉器，首饰都要增加一倍。嫁妆银子也是多多益善。田庄铺面宅院，该有的都要列入嫁妆单子。总归就是要让世人都看看韩家嫁外孙女的气派。
韩氏兴致很高，比起当初嫁萧明，如今这会真的轻松了许多。至少无需为银钱发愁。想当初，萧明出嫁，萧家公中只出一万两，其余的银钱都需要韩氏自己想办法。萧茂杨指望不上，韩氏只能动自己的嫁妆。好歹是给萧明置办了一份还算过的去嫁妆。不过对比萧明瑜的嫁妆，还是寒酸了一些。
韩氏同韩老太太讨论得热火朝天，萧明瑜却悄悄的出了房门。同水仙说道，“大房那边也该好好安排了。”
“姑娘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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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谁都不是包子
章节名：第187章 谁都不是包子
婚期已经定下，婚礼也该开始准备。（ziyouge.com）韩氏拿了五千两银子给萧家大房，让谭氏帮忙准备萧明瑜的婚礼。
谭氏面无表情，萧明瑜嫁的很好，自己的女儿嫁的不好，从感情上来说，谭氏心里头是有想法的，对五房也是心生嫉妒羡慕。只是从理智上来说，她也知道萧明瑜嫁好了，对萧家大房也是很多好处。为了儿女的将来打算，这次婚宴一定要准备妥当。只是心头的那点不甘心，总是难以消除。
谭氏叹气一声，为自己心里头的矛盾默哀。
萧明桢走进来，直接说道，“娘，明瑜妹妹的婚宴，娘身体不便，不如都交给儿子还有大嫂来安排吧。”
谭氏摆手，“不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还没有老糊涂，该做的事情我心里头有数，绝对不会乱来。外面的事情你去操心，家里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你大嫂那里，就帮我打打下手就行了。”
萧明桢担心的看着谭氏，“娘，你身体不好，这件事情劳心费力，不如全都交给大嫂吧。这几年大嫂如何，娘都看在眼里，娘应该放心的。”
谭氏摇头，“你不用再说，我已经决定了。”
萧明桢无法，只能应下。不过心里头已经打算好了，要多派几个人帮谭氏的忙，还有要将谭氏身边的人都敲打一番。萧明桢又说道，“娘，就在刚才，明瑜妹妹又派人送来了两千两银票。还送来了使唤的人手。”
谭氏笑了笑，“果然是大手笔。这嫁给皇子王爷的人就是不同。你说明瑜成亲，干嘛不在韩家办酒席。反正她如今也都是住在韩家，在韩家办酒席正好顺便。”
萧明桢皱眉，“娘，明瑜妹妹姓萧。难道娘是想将明瑜妹妹往外推吗？”
谭氏摆摆手，“行了，我不过是随意说说，何至于让你如此。你放心好了，我会办好明瑜的婚宴。”
萧明桢出了上房，他是小叔子，不要直接去见陆四。瓜田李下的，总要有所忌讳。所以萧明桢派了身边的大丫头去给陆四传话，让陆四好好看着谭氏，婚宴一定要准备好，不能出任何纰漏。还有，韩氏同萧明瑜已经给足了银两，所以银钱方面不用担心。
陆四得了消息，当即表态，说是一定会用心协助谭氏办好这次婚宴，这也是萧家大房长脸的时候。等萧明桢的大丫头走后，陆四感慨，“五房的明瑜要办婚宴，我们大房出人出力，倒是比明琦的婚宴还要更用心。嫁的人不同，这府中的人用心程度都不同。连萧明桢都无法免俗。”
陪嫁嬷嬷在旁边说道，“明琦姑奶奶是没福气，也是她爱作，才会有今日的结果。换做五房的明瑜，要是明琦能有明瑜一半的聪慧和能干，又何至于如此。明琦姑奶奶没给大少奶奶几次好脸色，大少奶奶自然也没必要为明琦姑奶奶叹气。”
陆四笑了起来，“我自然不是在为明琦叹气，只是感慨女子的命运罢了。好在我们同五房的关系一直不错，等康哥儿再大一点，我都想去求五婶娘，让康哥儿同明成一起读书。有一起读书的情分，这叔侄二人的感情自然也不是旁人能比。”
“大少奶奶这想法很好，奴婢以为，等明瑜婚宴的时候，大少奶奶见了韩夫人，不如趁机提出来。奴婢想着，韩夫人不会不答应的。”
陆四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等婚宴的时候提出来，真是再好不过。”
陆四打定了主意，也就更加用心的准备萧明瑜的婚宴。
萧明琦得知消息，从季家回来。找到谭氏，直接问道，“萧明瑜成亲，为什么要在我们大房办婚宴。我们大房出人出力，累的半死，能得到什么好处。娘将这事情揽在身上，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要我说，直接拒绝就好。”
谭氏冷眼看着萧明琦，“你先别管家里的事情，我来问你，你同姑爷相处得怎么样？”
萧明琦沉着一张脸，说起这个话题，脸色就不好看。“还能怎么样，不就是老样子。季家的情况，娘又不是不知道。相公早先娶过亲，虽然没留下一男半女的，可是身边的通房丫头可不少。先头那位的陪嫁丫头全都留在了季家，全都成了相公的通房。我每每看到那些女人，一个个妖娆狐媚的勾引相公，我就恨不得上前撕烂她们的脸。”
谭氏大为不满，“你糊涂。难道撕烂那些女人的脸，姑爷就能对你一心一意吗？娘怎么同你说的，让你收敛一下性子，温柔小意的伺候着。男人都吃这一套。你用心伺候好姑爷，姑爷看在我们萧家的份上，看在你嫁妆丰厚的份上，自然会多体贴你。时日长了，姑爷的心自然就笼络住了。等到你生下季家的嫡长孙，就是那个老太婆也要多给你三分脸面。这些道理都同你说了多少遍，你可有听进去。如今的忍耐，就是为了将来的好日子。难道这个你也不懂吗？”
“光懂又有什么用。”萧明琦叫嚣，“娘是没过过那个日子，女儿过的真是憋屈。让人容忍那些女人，好，女儿容忍。可是越容忍，那些女人越蹬鼻子上脸。好几次女儿都控制不了脾气，想要直接打过去。”
谭氏皱眉，说道，“让你容忍，那也是在公婆和姑爷面前容忍。私下里自然要极力敲打。难道这个你也不懂吗？”
“娘，那些女人早就将相公的心勾过去了。相公情愿相信她们的话，也不肯相信女儿的话。你让女儿怎么办？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萧明琦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娘又不是不知道季家的情况，清贵，哼，清是真的，贵是半点没看到。家里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偏偏还要养着那些女人。要女儿说，干脆将那些人都打发出去，还省下一笔开销。相公不愿意，心疼，那我就不提这话。家里生活开的不好，我想吃好一点，自己拿嫁妆银子出来贴补，竟然被说成奢靡。又说我不会体恤人，只知道自己享受，不知道分点好东西给那些女人。那是用我的嫁妆银子买来的，我凭什么要给那些狐媚子花用。我又不是冤大头。娘，你看你给我找的什么人家，跟那些破落户又有什么区别。这日子我过的憋屈的很。娘也别再逼我，也别再说什么忍让的话。我算是想明白了，在季家，就不能忍让。我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好歹。花用了我的银子，还敢给我脸色看，当真我们萧家的姑娘好欺负吗。当我们萧家没人吗。娘，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昨儿我就将那几个女人收拾了一顿，全打了板子。相公同我闹，我当场就让人将那几个女人的衣服全扒了下来。用我的，吃我的，还敢甩脸子，当真我萧明琦是软柿子好捏吗？”
萧明琦咬牙切齿，显然是积怨甚多。
谭氏扶额，“你，你怎么这么冲动。你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你同姑爷还没有孩子，这样一来，姑爷还会进你的房吗？你糊涂啊。”
萧明琦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怕什么。只要我没有怀上身孕，屋里的那些女人，都别想生下孩子。谁敢背着我怀上孩子，我就敢动手弄死她。”
谭氏叹气，“傻孩子啊，七出之一的无子，你忘了吗？你要是嫁过去三年还没孩子，季家就能光明正大的让姨娘丫头生下庶长子，你还不能说个不字。不然就是不贤。你可别忘了，姑爷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转眼几年，就是三十的人。如今季家人可都盼着你早点生下嫡长孙。你同姑爷这么闹下去，你们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还有，你难道就不想同姑爷好好过日子吗？男人最要面子的，你怎么能直接落他的面子。”
萧明琦不满，大吼，“不然要如何？难道让我一直忍着吗。我出钱养着那个家，我还要受气，这是什么道理。大不了这日子不过了，直接合离。”
谭氏脑门子一抽一抽的痛，挥挥手，“行了，行了，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姑爷肯定也有没做好的地方。这样吧，我同明桢说一声。让你三哥去找姑爷说说话，让姑爷对出好一点。看在我们萧家的面子上，姑爷就该给足你面子。你毕竟是正妻，总不能宠着小妾，让一个小妾骑到正妻的头上。”
萧明琦一脸委屈不忿，“我当初就不满这门婚事，你偏说我再不嫁就要做一辈子老姑娘。好了，我如今嫁了，看着我受苦，你高兴了。”
谭氏拍着桌子，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老娘生你们兄妹三人，你大哥还有三哥，我何时操过心。这些年来，我都是在为你一个人操心，所有的好东西都紧着你。就连你三哥，好不容易在外面赚了点银钱，也都贴补给你做嫁妆。全家人都冲宠着你，你竟然还说出这等没良心的话来。你扪心自问，你这话对不得起谁？”
萧明琦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们是对我好，既然对我这么好，那怎么不给我找一门好婚事。季家那样的人，我就看不上眼。抠门，自私，小家子气。一大家子人，就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别人说我们萧家是暴发户，上不得台面，那季家同我们萧家比，那更是不如。你将我嫁入那样的人家，同推我入火坑有什么分别。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为我好。这样的好法，我消受不起。”
“造孽哦。”谭氏也跟着大呼小叫的哭嚎起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当年在中州的时候，给你说亲，你巴巴的看赏了张风云，这个不答应，那个不答应，结果耽误了青春，蹉跎到现在。如今好不容易给你说一门亲事，你又说我们不用心，是在害你。萧明琦，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早知今日，当年，我就不该宠着你，就该早早的将你打发出去，也就免得你来怨恨我，说我没为你找一门好婚事。”
萧明琦一边哭，一边抱怨，“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提。张风云那人，我早就忘记了，你还说他做什么。我年轻不懂事，难道当初娘也是年轻不懂事吗？既然知道我性子不好，你怎么就不能强硬一点，帮我定下一门婚事，将我嫁出去。如此，也免了让我在季家受这份罪。被那个恶心的男人糟蹋。”
得，说自己的相公，都用恶心这个词，可见萧明琦同季大少之间，就是上辈子的冤孽，这辈子的仇家。两个人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到一处去。
谭氏不哭了，而是愣愣的看着萧明琦。萧明琦本是哭着的，被谭氏那诡异的目光看的心虚，不由得止住了哭声，“娘，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女儿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谭氏叹气，“明琦，你同娘说实话，你能不能克制一下你的脾气，同姑爷好好过日子？娘是认真的在问你，也请你认真的想想，想好了再回答娘。”
萧明琦神色呆愣，似乎是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皱眉深思，过后缓慢的说道，“娘，一开始我就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脾气，我也想同相公好好过日子，想将我们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我都想好了，要是相公有心上进的话，为了相公的前程，将来我就是拉下脸来去求萧明瑜，我都愿意。可是娘，光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根本就没用啊。相公他对我根本就不上心。他身边的一个姨娘，在他心目中都比我更重要。我很不服气，我想着时日长了，他一定会知道我的好。可是结果了，却是更加的无视和变本加厉。娘，你问我的问题，我也想问问相公，想问问他到底想不想同我过。既然那么嫌弃我，看不上我，那为何要娶我回去。莫非是因为我们萧家的家世和我手上的那笔嫁妆吗？”
谭氏愣住，“你说姑爷对你半点心思都没有？此话当真？”
“娘，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骗你。我说的全都是真的。相公他真的对我半点心思都没有。我有时候都在想，难道是我长得太丑了，所以他看不上眼？可是他宠幸的那几个丫头，还没女儿一半好看。”萧明琦说到这里，委屈得不行。自己竟然连个丫头都不如，想想真气人。更是满心的不服气。
谭氏叹气，要是萧明琦不说，她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明琦，好好同姑爷相处吧，不要同他辩论，更不要不给他面子。时日久了，他就知道你的好处，心思肯定就会放在你的身上。毕竟季家那边也盼着你们夫妻两人能够早日生下嫡长孙。”
萧明琦一脸不满，又是满肚子的怒火，“娘，靠女儿一个人可生不出他们季家的嫡长孙。”
谭氏大皱眉头，“难道姑爷都不进你的房吗？”
“女儿不怕娘笑话，最近一个月，姑爷都不曾进过女儿的房。哦，不对，也是到过，每次就停留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而且每次都是为了问女儿要银钱要好东西。”说到这里，萧明琦嘲讽一笑，“说起这个，女儿都能肯定，相公他之所以答应娶女儿，十有八九都是冲着我们萧家的家世还有女儿的那几万两陪嫁去的。”
谭氏皱着眉头，“不行，新婚数月的夫妻，做相公的竟然不进妻子的房门，这怎么了得。这样子下去，你们还怎么怀上孩子。看来明儿就得让明桢去季家走一趟，找姑爷好好说道说道。实在不行，我就亲自走一趟季家。我倒是要问问亲家，我闺女嫁到他们季家，季家就是这么对待我闺女的吗？”
这话触痛了萧明琦脆弱的神经，萧明琦大声哭起来。谭氏起身，走到萧明琦身边，搂着萧明琦，陪着一起伤心，“不哭，不哭了。都是娘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萧明琦大哭，一边哭一边诉说心头的愤懑，“娘，女儿的委屈何止这些。季家下人说的那些风言风语，女儿就不计较了。相公宠爱小妾的事情，女儿也不说了。就说公婆两人，对着女儿就没一点好脸色。女儿就是掏心掏肺的讨好他们，也得不到一个笑脸。反倒是那什么狗屁的表姑娘，季家老两口心疼的不行。就连相公对那女人也是和颜悦色的。”
谭氏满心奇怪，“季家何时多了一个表姑娘？”
“不就是上个月来的，家里没人了，跟着寡母来投靠季家。那位寡妇太太，是婆母的亲妹子。两人感情，听说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就极为要好。而且那表小姐家里也是豪富，带了不少好东西来，一时间倒是将公婆都给哄住了。最不要脸的是，那表姑娘竟然连相公的心思都勾搭了去。”萧明琦说起这个，就一肚子火气。
谭氏大皱眉头，“明琦，这话可不能乱说。姑爷都是二十好几的人，而且成亲两回了。那什么表姑娘，一个黄花大闺女，家中也不缺钱花用，怎么会看上姑爷那人。”
萧明琦心头不痛快，“娘也知道旁人看不上相公，为什么偏偏就给我说了这么一门亲。难道我萧明琦活该低人一头吗？”
谭氏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她怎么又糊涂的提起这事。果然是糊涂了吗？谭氏笑道，“明琦误会娘的意思了，娘没说姑爷不好。只是人家小姑娘，正在花期，自然有别的选择。”
“娘的意思是，女儿耽误了花期，所以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嫁给相公，对吗？”
“行了，你怎么老曲解娘的意思。这婚都成了，你还想如何？不想着好好过日子，就整日里的哭哭啼啼，谁看了都受不了。”谭氏也失去了耐心，很想很很敲打萧明琦一顿，让萧明琦长进一点。奈何过去几年，连续不断的敲打也没让萧明琦长进几分，如今只怕更指望不上。
萧明琦见谭氏生气，于是委屈的说道，“不说那表姑娘的事情，就说萧明瑜的事情。娘说我耽误了花期，所以找不到好婚事。那萧明瑜比我更不如，没了父亲不说，母亲还改嫁。我好歹父母双全，还有能干的兄长，唯独就是年龄大了一点。萧明瑜何德何能，竟然能被指婚给宁王殿下。如今还要在我们萧家大房发嫁，真是岂有此理。”
谭氏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琦，“说你糊涂，你果真糊涂。萧明瑜被指婚给宁王，这是多大的殊荣，我们萧氏一族全都跟着沾光。萧明瑜在我们大房发家，这就是给我们大房露脸的机会，这样的好事，四房那边都快羡慕嫉妒坏了。你竟然还说什么岂有此理。你这脑子里都是草包吗？你还敢同萧明瑜攀比，你要是也有韩家那样的亲外祖，别说同萧明瑜就比，就是同公主郡主比，娘都不会说你一句。还有，你可别忘了，我们萧家大房能有今日，也多亏了五房的帮衬和韩家的提携。要是没这层关系，你父亲起复的事情能这么顺利？你三哥的婚事能顺利吗？还有你的嫁妆，能有好几万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你啊，就是心眼太小，太爱钻牛角尖。”
话音一落，谭氏就在萧明琦的额头上狠狠的戳了一下，恨不得戳醒萧明琦这个糊涂东西。
萧明琦不服气，“女儿难道说错了吗，我同她都是萧家的姑娘，结果一个天，一个地，我就不信娘心里头没点想法。”
“有想法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抗旨不尊？你要知道，那可是皇上亲自指婚。你就是嫉妒得抓心扰肝也没用。你就安心的相夫教子，好好想想如何能够笼络住姑爷的心吧。”谭氏恨铁不成钢，对萧明琦已经放弃了说教。之前说了那么多，敢情都是白说了。
萧明琦巴巴的回到娘家，结果找了一场不痛快。这还没完，萧明桢得知后，又将她拦下，格外叮嘱了几句。让她不准乱来，更不要在季家人面前乱说话。
萧明琦愤怒无比，“你们都当我是傻的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分得清。还有，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妹子，你防我就跟防贼一样，对萧明瑜则是掏心掏肺的好。萧明桢，我倒是要问问你，究竟谁才是你的亲妹子。你到底是站在谁那边？”
萧明桢冷冷的看着萧明琦，“你若是肯长进一点，不用你提醒，我就会处处为你着想。可是就算我们掏心掏肺的为你好，你有感激吗？你只怨恨我们对你还不够好。”
萧明琦气的不行，脸色涨红，“你根本就没将我当做你亲妹妹。”
萧明桢冷漠的说道，“你若不是我亲妹妹，你的事情我问都不会问一声。你若不是我的亲妹妹，你在季家过的是好是歹，都同我没关系，我也犯不着为了你的事情发愁。萧明琦，说话之前，请你动动你的脑子。你在指责别人对你不好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你又为大家做了什么？你为娘，为我做了什么？总之你好自为之，不要将我们的兄妹情分丢在地上践踏。一次两次我能包容，三次四次我能容忍，五次六次，还指望我同以前一样，那我就不是萧明桢，更没资格做萧家的继承人。”
萧明琦连连冷笑，“好的很，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都在嫌弃我，嫌弃我给你们添麻烦。那我走就是。”
萧明琦冲了出去，萧明桢没让人阻拦。如今大家都在气头上，的确需要时间来冷静冷静。
萧明琦的反应，不过是个小浪花，对萧明瑜的婚礼半点影响都没有。大房这边，尽心尽力的帮着筹备婚礼，萧明瑜自己也没闲着。一方面派人去萧家大房帮忙，一边还要追问进度。拟定酒菜，请了小戏，还有拟定宾客名单，等等等等。韩氏要帮忙，被萧明瑜和韩老太太联合赶走了。韩氏一个大肚子，谁敢让她出面帮忙。万一有个好歹，刘长卿估计会提着剑杀上门来。
婚礼说起来简单，实际上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上辈子的时候，萧明瑜就看人在网上晒过婚礼的流程和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没看完，萧明瑜就已经晕了。如今轮到她自己来操心自己的婚事，萧明瑜才发现上辈子网上列出来的那些都已经是格外的简单了。
想想吧，这里是古代，最讲究礼仪的地方。每一个步骤，每一个流程都有讲究，都要遵循礼节，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这也就要求准备婚礼的人，格外的细心。为了这事，韩老太太还将韩霍氏和韩崔氏请了来，让她们二人同萧家一起，筹备萧明瑜的婚礼。
萧明瑜很过意不去，这二人都是大忙人，还要分心帮她，萧明瑜只能连连道谢。
韩霍氏将萧明瑜扶起来，“明瑜就是太讲礼。你虽然不姓韩，却也是我们韩家的一份子。你的大喜日子，我们自然要出面帮忙。”
韩崔氏也在一旁附和。
萧明瑜没话说，只能再次郑重道谢。有韩霍氏同韩崔氏的加入，婚礼的准备工作顿时轻松了不少。韩霍氏见萧家大房的下人有些不用心，于是请示了韩老太太后，将韩家的下人派了过去。这让谭氏有些不满。
谭氏就同萧明桢抱怨，“韩家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们萧家吗？既然如此嫌弃，那何必将婚宴定在我们萧家大房，定在韩家不就好了。”
萧明桢一个头两个大，“娘，韩家也是体贴你，怕你操劳过度，所以才会派人过来帮忙，并没有你说的那意思。娘不要多想，安心准备明瑜的婚宴就行了。”
“我怎么不能多想。明桢，你不用安慰娘。韩家人是很为做人，可是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韩家分明就是在嫌弃我们萧家。”谭氏有些不依不饶。
萧明桢很疲惫，“娘，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难免会有人做事不用心。韩家那边也是体谅我们，所以派人过来帮忙，并不是对娘有什么意见。再说了，韩家派人过来，的的确确也为我们减轻了负担。娘，你就少说几句吧。实在不行，外面的事情全都交给大嫂去做吧。大嫂做事足够细心，相信交给她，我们大家都会放心。”
谭氏赌气，不快的说道，“随便你。反正这个家如今都是你在做主，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萧明桢很清楚谭氏是在赌气，他作为儿子，应该耐心的劝解。可是萧明桢真的很疲惫，也不想上前劝解谭氏。所以在谭氏失望的目光下，萧明桢离去了。谭氏大怒，大骂白眼狼，辛辛苦苦养的儿子，还没成亲，那心思就外拐了。真是岂有此理。
天气严寒，却阻挡不了萧家大房的红火气氛。进了腊月，婚礼该筹备的事情基本都已经完成，酒菜宾客名单全都定了下来，请帖也都送了出去。
萧明瑜是待嫁之身，提前搬到萧家大房居住，连带着嫁妆也全都运到了萧家大房的库房里放着。因为运嫁妆的时候，谭氏不在现场，所以并不清楚萧明瑜究竟有多少嫁妆。不过听下人说，嫁妆肯定少不了。
谭氏自个估摸了一下，萧明瑜的嫁妆估计有个七八万两，已经是顶天了。再多的话，那可就有点吓人了。
送嫁妆过来的时候，韩氏挺着硕大的肚子也来了。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仅仅只是看着，韩氏也觉着幸福。廖氏陪在韩氏身边，打量着韩氏的肚子，“弟妹，你这离着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吧。这肚子怎么这么大了。瞧着就跟快要临盆的一样。”
韩氏也发愁，“就如你说的，这肚子太大了一点，整个人也累的不行。估计是前段时间吃的太多，不然也不会这样。”
廖氏点点头，“弟妹这个年龄怀孕生子，是的注意点。胎儿太大不好生啊。”
韩氏也是为了此事发愁，“正如你所说的，胎儿太大了不好。”韩氏也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吃的不多，都是按照医嘱在用饭，可是这肚子就跟吹气球一样的大了起来。
萧明瑜在旁边扶着韩氏，扫了眼韩氏的肚子，的确挺大的。不过同上辈子见过的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如。其实韩氏已经很讲究养生，按理说这肚子不该有这么大的。萧明瑜有些担心，不知道定期给韩氏检查的御医是怎么说的。改明儿得让人去问问。
料理完所有的事情，韩氏也该回去了。韩氏拉着萧明瑜的手，“明瑜，你在大房安心住着。身边都是得用的人，若是有什么需要，让下人去办就行。你呢，别的都不管，只管安心备嫁。”
廖氏在旁边笑道，“弟妹放心吧，明瑜是有大福气的人，肯定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萧明瑜感激的冲廖氏笑笑，“娘，女儿长大了，这些事情女儿一个人都能料理。这些天，娘也辛苦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整休整。接下来数天，娘就别过来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等女儿出嫁那一日，娘再过来也不迟。”
韩氏点头应下，“你放心，娘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不要再操心，该准备好的都准备了。至于外面的事情，就是天塌下来，也要等到你成婚后再料理，明白吗？”
萧明瑜答应韩氏，让韩氏放心回去。
送走了韩氏和廖氏，萧明瑜就去拜见谭氏和陆四。
谭氏貌似关心的问道，“都安排好了吧。”
“多谢大伯母关心，都安排好了。这些日子让大伯母为我的事情操心，明瑜感激不尽。”礼数上面，萧明瑜是半点差错都没有。谭氏就是想挑刺也挑不出来。
谭氏精神不太好，也是为了萧明琦的事情愁的。问了萧明瑜几句，就将萧明瑜打发了出去。
陆四跟着萧明瑜一起出来，陆四抱歉的笑笑，“明瑜妹妹，你别在意，娘那里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明琦的事情在发愁。”
萧明瑜很少关心萧明琦的事情，猛地一听，好奇心来了，问道，“难道是明琦出了什么事情吗？”
陆四四下看看，同萧明瑜说道，“明瑜妹妹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去我那里坐坐吧。康哥儿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萧明瑜心知肚明，陆四这是不方便说，所以才邀请她去自己的院落。萧明瑜欣然答应，跟着陆四来到她的院落。康哥儿也是个大孩子了，见了萧明瑜，规规矩矩的行礼请安。萧明瑜笑道，“康哥儿比明成懂事多了。明成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规矩。”说着，送上见面礼。
康哥儿脆生生的说着谢谢，萧明瑜很是欢喜，俯身，在康哥儿面上亲了下，夸了他几句。
陆四让奶娘将康哥儿带下去，招呼萧明瑜坐下，这才同萧明瑜说起萧明琦的事情。
之前萧明琦回来，同谭氏抱怨了一番。谭氏担心萧明琦的日子过的不好，一方面给了萧明琦一笔银钱，具体数目陆四不清楚，估计也有两三千两。另外一方面，则是让萧明桢去找季大少说话。
萧明桢听从吩咐，去了季家，找到季大少一起喝酒，表达了一下萧家的意思，希望季大少同季家都能对萧明琦好一点。尤其是季大少，同萧明琦成亲才数月，竟然连续一个月不进萧明琦的房门过夜，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季家是打算宠妾灭妻，让丫头生下季家的长孙吗？
一棍子接着一个甜枣，倒是将季大少也唬住了。季大少同萧明桢保证，他一定会对萧明琦好的，会同萧明琦好好过日子。其实季家上下，都盼着萧明琦能够早点怀上身孕。可是萧明琦脾气太大，季家条件一般，可是季大少自小也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了，哪里受得了萧明琦那脾气。再同身边的丫头姨娘们的温柔小意一对比，萧明琦就是长了一张绝色的脸，季大少自认为自己也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
所以季大少的意思很明确，不是他不给萧明琦面子，而是萧明琦脾气太大。他也想好好过日子，毕竟萧家这样的亲家，对季家来说也是极为不错的。不过前提是萧明琦得改改脾气，别有事没事的就发火，不给他面子。
萧明桢答应下来，说会同萧明琦好好说的。
萧明桢也的确同萧明琦谈谈论了一番，将季大少的话转述给了萧明琦听。希望萧明琦吸取教训，以后同季大少一起好好过日子。萧明琦答应的好好的，两方努力，同季大少也浓情蜜意了几天。
奈何季大少身边的女人多了些，女人一多，就爱挑事。有人犯到萧明琦手上，萧明琦正愁没机会，这会有人送上门来，自然不会客气。将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偏偏就让季大少不满，季大少说萧明琦严苛，手段毒辣，萧明琦说季大少宠妾灭妻。夫妻二人顿时就闹了起来，闹得季家鸡飞狗跳的，让人看了一场笑话。
这一闹，萧明琦同季大少的关系又回到了冰点，二人除了有个夫妻名分外，别的实质性的接触一点都没有。
为了这事情，谭氏发愁啊。谭氏直接找上门去，同萧明琦的公婆好好的说了一通。就说季家想让萧明琦早点怀孕的话，那么就先将那些勾引季大少的狐媚子全都赶出去。一来可以节省开支，二来也是为了增进夫妻二人的感情。等萧明琦生下嫡子后，再给季大少纳妾也不迟。
谭氏这个说法很在理，季家太太老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只是一同季大少说起，要将他身边的女人都赶走，季大少就不答应了。闹了一场，将萧明琦也给怪罪上，又说萧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竟然连他的后院都管上了，这萧家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点。
萧明琦听不得这话，当场就同季大少干了一架。因为有陪嫁婆子的帮忙，萧明琦成功的在季大少脸上留下几道指甲印。萧明琦是得意了，可是却将季大少给气坏了。季大少当着所有人的面，骂萧明琦是毒妇，还说以后再也不进萧明琦的房门，让萧明琦守活寡去。
萧明琦见季大少不给她面子，哪里还忍得住，抄起婆子手里的棍子，就朝季大少给打去。将季大少的头给打破了。
季家太太和老爷多心疼啊，那可是他们的宝贝儿子，自己都舍不得动手打一下，结果被萧明琦按着打了一顿。季家老爷太太大为不满，当时就指着萧明琦的鼻子大骂，还要动手打人。要不是萧明琦身边有几个忠心的婆子护卫，萧明琦肯定没好果子吃。
事情闹成这样，那真的成了水火之势。萧明桢得知消息后，去季家赔礼道歉，顺便调解夫妻二人的矛盾。季家人不依不饶的，一个劲的说萧明琦的不是。萧明桢头都大了，直接奉上一千两的银子，干脆利落的将季家人的嘴巴给堵上了。
嘴巴是堵上了，可是心里面肯定腻歪的很，对萧明琦的火气肯定也没消。
萧明桢没办法，只能费心费力的安抚季家人，又派人来伺候季大少。季大少因为被自己的婆娘大了，深觉丢脸，也坚决的认为不能要萧明琦，说什么要写休书，要将萧明琦赶回萧家。季家老爷太太急了，连连劝解，这可不行啊。萧明琦再不好，那也是萧家的闺女，还带着还几万的嫁妆。单就这两条，就不能将萧明琦给休了。
可是季大少忍不下这口气，被自己的婆娘打，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一个要休妻，一边又不让。还没吵出结果来，消息就传到萧明琦耳朵里。萧明琦当即跳起来，好啊，竟然敢休妻。休就休，谁怕谁。先将这几个月，吃老娘的，用老娘的都给还回来。将账目算清楚了，咱们就分道扬镳。季大少继续宠着他的小妾，她萧明琦就拉着嫁妆回娘家去。
季家太太怒了，也是气狠了，结果就昏倒了。季家太太一昏倒，那什么写休书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萧明琦同季大少之间的矛盾，也就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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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大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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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琦同季大少之间的事情，充满了狗血。|ziyouge.com|那狗血都是一盆盆的往外面撒。季家那边闹的欢腾，萧家这边自然也被波及。萧明桢充当救火队员，疲于奔命。谭氏则是操碎了心，本以为萧明琦嫁出去了，就了了心事，以后不用再为萧明琦的事情操心。哪里想到，萧明琦出嫁后，更不消停。三天两头的就能闹出事情来。闹得季家不安宁，萧家大房也没安生日子过。如今萧家大房的下人，最喜欢的就是议论萧明琦两口子的事情，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跟着主子们去季家看热闹。
陆四就同萧明瑜感叹，“明琦同她相公，都闹了好几回了，闹得家宅不宁。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自然不会主动朝外面说。不过该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至于明瑜妹妹你这里，你忙着婚事，肯定没空理会这些事情。”
萧明瑜讪然一笑，“大嫂不说，我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本以为明琦姐姐的脾气已经改了不少，出嫁后，不敢说琴瑟和鸣，好歹夫妻二人也能过下去。可是今日听来，这夫妻二人怕是过不下去了。”
“谁说不是，明琦脾气大，性子倔强，不肯容人。姑爷那人也不懂得体谅。两人都是任性的人，碰到了一处，总要有个人妥协。偏偏两个人都肯妥协，矛盾自然而然的就生了出来。若是这二人继续这么下去，我看啊，要不了多久，明桢又得走一趟季家。这还亏得季家是在京城，明琦有萧家做靠山，日子过的不痛快了，还回娘家。像是那些外嫁的姑娘，又该如何自处？”说到这里，陆四面露哀伤之色，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萧明瑜安慰道，“大嫂不要多想，有康哥儿在，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陆四背过头去，轻轻的擦拭眼角的泪水。她不想这样的，可是对比起萧明琦，陆四难免感伤自己。要是换做她，敢像萧明琦那样闹事情的话，谭氏早就弄死她了。哪里还会让她在这里同萧明瑜说法。所以人，各人有各人的命。说萧明琦遇人不淑，怎么不想想萧明琦的肆意潇洒，有几个出嫁的姑娘能如萧明琦这般。这也亏得萧家肯给萧明琦做靠山，亏得萧明琦有丰厚的嫁妆旁身。反观她，本来也是有大笔的嫁妆，奈何多半都在中州那场战事中损毁殆尽。如今她过生活，都是要算着来。只因为花一分就少一分。为了自己，为了儿子的将来，她都不得不省着点花用。就连打赏下人的银钱，都需要算计了再算计。
萧明瑜不能感同身受陆四的苦涩，所以安慰的话也就显得苍白无力。
这个情形有些尴尬，萧明瑜不欲多留，提出告辞。陆四不好意思的笑笑，“让明瑜妹妹看笑话了，都怪我，如今竟然养成了多愁善感的性子。”
“大嫂还需要放宽心，有康哥儿，大嫂还有什么可愁的。而且大哥那里，说不定明年就回来了。”萧明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陆四摇头叹气，“多谢明瑜妹妹，你也不用安慰我。明珲那里，我只当他死在了外面。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估计人早就没了。如今找下去，不过是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罢了。”
萧明瑜见对方神色黯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先告辞再说。
萧明瑜自此，就在萧家大房安心的住了下来，准备着出嫁。
大晚上的，墨四一脸神秘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挑眉，“是有什么事情吗，直接说吧。”
墨四神秘一笑，“姑娘可想见一个人？”
萧明瑜先是不明白，接着恍然，又是大惊失色。墨四赶紧嘘了一声，“姑娘可别误会奴婢，奴婢也是才知道的。”
“人在哪里？”萧明瑜厉声问道。为怕吵醒人，萧明瑜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墨四示意萧明瑜跟着她走。卧房隔壁是一间耳房，耳房朝院子后面，开了一扇窗户。墨四端来椅子，让萧明瑜坐下。然后轻轻的将窗户打开。顿时一阵寒风铺面而来，本来温暖的耳房，很快就冷了下来。墨四将披风披在萧明瑜的身上，防止萧明瑜冻着。
萧明瑜心里头暗自在想，周乾可真够大胆的，竟然敢半夜爬墙，不怕被人发现吗？
周乾来到窗户下，见到萧明瑜，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萧明瑜冲他翻了个白眼，“殿下可真是别出心裁。”
“明瑜，本王想你了，你想本王吗？”
萧明瑜哭笑不得，“还有几日就要成亲，殿下难道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还是说，殿下对于爬墙这事情很好奇，所以想尝试一下。”
“明瑜，你生气了吗？”
萧明瑜忍着笑，板着脸说道，“任谁大冬天的被人叫道窗户边吹风，都会生气的。”
“抱歉，太想见你了，所以没考虑得那么周到。”周乾握住萧明瑜的手，“我给你暖暖。”
萧明瑜没有拒绝，嘴角却已经勾起，“殿下不回宫吗？”
“宫门已经落锁，回不去。打算去王府住一晚。”接着又是呵呵一笑，“一想到你马上会嫁给本王，本王心里头就激动难耐。半夜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见你没有休息，所以就让墨四带你来这里见一面。明瑜，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萧明瑜笑着，“我不生气。唯独不满的是殿下也不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过几天嫁一个病的起不了床的王爷。”
周乾笑道，“你放心，本王的身体好的很，绝对不会生病。不仅不会生病，洞房的时候，保准让你满意。”
萧明瑜甩手打过去，周乾压着声音笑了起来。萧明瑜干脆关上窗户，“殿下半夜爬墙，就是为了开我的玩笑，那我不奉陪了。”
周乾轻轻的拍打窗户，“明瑜，你开开窗户，本王刚才说错话了，不是有心的。”
听周乾声音可怜的很，萧明瑜不忍，重新打开窗户，盯着周乾。周乾呵呵一笑，“明瑜，你不生气了吧。”
萧明瑜哼了一声，“殿下都道歉了，我若是再生气，岂不是显得很小气。时辰不早了，天气严寒，殿下快点回去吧。不然真的要生病了。”
“明瑜，将你的手伸出来，我给你暖暖。”
萧明瑜伸出双手，周乾的手热烘烘的，果然男人的体温都比女人的要高。冬天有这么一个暖炉在身边，也是极好的。想到这里，萧明瑜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去看周乾。周乾没发觉，还在傻笑。萧明瑜都怀疑他是得了婚前综合症。别人表现得焦虑，周乾则是表现得亢奋。不过萧明瑜心里头却很熨帖。有这么一个男人惦记着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两人都沉默着，可是彼此间的气氛却格外的温馨，让人着迷。
周乾身体前倾，轻轻的在萧明瑜嘴角落下一个吻，“明瑜，你就要嫁给本王了，你会后悔吗？”
萧明瑜干脆的摇头，“我说过，你若娶，我便嫁。嫁给你，我不会后悔。”
周乾得意的笑了起来，“明瑜，有你真好。你可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想放弃了，可是一想到你，我就充满了力量。明瑜，你说你是不是给本王吃了什么迷魂药，不然本王怎么会这么迷恋你。”
萧明瑜得意一笑，“是啊，我给殿下吃了迷魂药，殿下要如何？”
“那药还有吗，要不再给本王吃一点。”
萧明瑜没忍住，笑出声来。结果惊动了外面守夜的婆子。萧明瑜赶紧对周乾说道，“殿下赶紧回去，记得让下人熬一碗姜汤来喝。还有，明儿请太医看看。千万千万不能生病。要是在新婚的时候生病，我会记恨殿下一辈子的。”
周乾笑道，“你放心，本王肯定不会生病。”
萧明瑜关上了窗户，也挡住了周乾的目光同呼啸的寒风。周乾站在窗户下等了一会，听到萧明瑜离去的脚步声，这才转身离开萧家大房。
萧明瑜回到卧房，急忙躺在被窝里。爱情再甜蜜，再美好，也无法抵挡寒风的摧残。这么说很现实，一点都不浪漫，可是萧明瑜就是这么想的。这会她冷的浑身哆嗦，在被窝里打颤，牙齿都在上下打架。
墨四也知道自己做事欠考虑，赶紧拿来暖水袋给萧明瑜暖上，又去熬了一碗姜汤给萧明瑜灌下。萧明瑜暗自在想，她还在提醒周乾不能生病，可别到最后，周乾没事，她却感冒了。流着鼻涕的新娘子，怎么想都觉着挫得很，简直是丑到无法直视。
怀揣着这个不欲同人说的担心，萧明瑜皱着眉头入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还不错，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感觉，应该是没感冒。萧明瑜大感庆幸。幸好她身体底子好，吹了一晚上冷风，竟然没有感冒。
不过为防万一，萧明瑜早上起来又喝了一碗姜汤。
天气有越来越冷的趋势，水仙拿着幸棉衣进来，“姑娘，天气这么冷，偏偏皇上又将婚期定在腊月里头。到时候可怎么办？难道要让姑娘冷着吗？喜娘都说了，嫁衣里面不能穿太多衣衫，不然不好看的。”
萧明瑜放下书本，果然冬天就不是举行婚宴的时候。奈何皇命难违，只能听从。萧明瑜同水仙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在大部分时候都在房里，冷也冷不到多少。”
水仙还是很担心，“姑娘，要不奴婢给你做一身轻薄的棉衣，就穿在嫁衣里面。如此一来，姑娘暖和了，也好看。”
“时间来得及吗？”
“来的及的。衣服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在里面塞一层棉花就行。”
萧明瑜让水仙去忙。说起棉衣，萧明瑜就想起了她的羊吃人计划。若是能将羊毛纺线织布，如此何须担心棉衣太厚实，穿着不好看的问题。奈何在京城做点生意，还需要报备皇帝知晓。一个羊毛生意，皇帝也要左考虑右考虑，到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偏偏萧明瑜还不敢自己私下里动工，不然皇帝肯定要记上她一笔。想想这日子，过的真不痛快。还是冯长根在南方自在。有机会的话，萧明瑜都想怂恿周乾去南方。
时间匆匆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十五，到了崔妆晒妆的日子。
这一日韩老太太领头，带着人一大早就来到萧家大房。韩氏挺着一个大肚子也来了。萧明瑜的嫁妆全都拿了出来，摆在大厅里。嫁妆太多，大厅摆不下，又将偏厅用来摆放嫁妆。
谭氏是头一次见到萧明瑜的嫁妆，本以为不过七八万两的嫁妆，可是放眼看去，何止七八万两。这是将韩氏的私房都掏空的架势吗？五房的银钱莫非都用在了萧明瑜的嫁妆上面。谭氏大惊失色，暗自打听萧明瑜的嫁妆究竟有多少。
这会已经来了不少宾客，韩老太太不在意让人知道萧明瑜具体有多少嫁妆，反正高调不是罪，高调也不错。直接同大家明说了，不算大件的家具，萧明瑜的嫁妆接近二十万两。谭氏一听，差点昏了过去。不是被打击的，而是被刺激的。
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被刺激的。将近二十万两的嫁妆，果然是大手笔。当年太子妃出嫁，已经轰动全城。如今萧明瑜的嫁妆，果真是狠狠的压了太子妃一头。这是要同太子妃别矛头的意思吗？大家不敢深想，纷纷上前恭喜韩氏，恭喜韩老太太，恭喜萧家大房四房，恭喜萧明瑜。又纷纷参观打量萧明瑜的嫁妆。果然陪嫁的物件都是好东西，无一不是精品。当真是用了心的。
谭氏心口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快，快去门房说一声。要是明琦来了，赶紧将人拦住。”
萧明瑜嫁给宁王，萧明琦就够受刺激的。要是萧明琦见到萧明瑜的嫁妆，那不是要被刺激得发狂。未免萧明琦发神经，谭氏不得不将萧明琦拦在外面。
廖氏不放心的看着谭氏，“大嫂，你身体要紧吗？要不你先去歇息，这理有我和五弟妹就行了。”
谭氏摆手摇头，“不用。我很好，我没事。你家明呢？怎么没见人？”
“喏，在那里，同明瑜一起说话。这两姐妹的感情就是好。”
谭氏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萧明果然是同萧明瑜在一起。二人说说笑笑的，好不开心。萧明怎么会不嫉妒，怎么会不羡慕，谭氏根本就无法相信。同是萧家姑娘，一个区区数万的嫁妆，一个将近二十万的嫁妆，萧明怎么能做到那么开心。
廖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氏，“今儿大房可是大出风头，瞧瞧，这么多有身份的人都来大房这边给明瑜添妆。哎呀，我都想让明瑜去四房出嫁。”
谭氏深吸一口气，“大房身为萧家西府的族长，明瑜出嫁的事情，自然是责无旁贷。四弟妹就不要再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廖氏掩嘴轻笑，“果真是让人误会的话吗？瞧瞧，明瑜这嫁妆可真够丰厚的，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都难免心生感慨。你说那些小媳妇们见了，不知道会嫉妒成什么样子。对了，好在我家明心胸开阔，没这顾虑。就是不知道你家明琦，见了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谭氏冷哼一声，“今日是好日子，我不想同你争吵。还请四弟妹适可而止。”
廖氏撇头，不屑一笑。
谭氏也没空搭理廖氏，如今只担心萧明琦那里。希望门房的人能够拦住萧明琦。
显然谭氏的愿望落空了。就萧明琦那战斗力，门房的人根本就拦不住她。而且门房的人越是阻拦，萧明琦的好奇心越是强烈。这么不爱她进门，莫非这门里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谭氏一见到萧明琦出现在门口，就知道事情要糟。赶紧上前，死死的拉着萧明琦。萧明琦这会还没明白过来，满心的不高兴，“娘这是做什么，干嘛这样。难道怕女儿生事吗。女儿是来给明瑜添妆的，你真当女儿不懂事啊。”
谭氏真想点头说，你就是不懂事。可惜，谭氏只能苦笑。不过一直拉着萧明琦，不肯放手。这样做也是以防万一。
嫁妆摊开在眼前，萧明琦不是没有见识的人，看了嫁妆，就知道都是好东西。略微估算一下，也就明白过来，萧明瑜这份嫁妆，少说也是十万两以上。听旁人窃窃私语的议论，萧明琦这才知道，这份嫁妆何止十万两，都快接近二十万两了。
萧明琦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心里头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谭氏赶紧将萧明琦拉走，走到僻静的地方，劝解道，“明琦，今日是明瑜的好日子，来了不少客人，你可不能犯糊涂，让人看我们萧家大房的笑话。知道吗？”
萧明琦只觉浑身难受，“凭什么，萧明瑜凭什么处处都压我一头？”
谭氏真想一巴掌甩在萧明琦的脸上，“你胡说八道什么。萧明瑜凭什么不能压你一头。明琦，我可将丑话说在前头，你今日若是敢闹事的话，娘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你可要知道，今日来的人身份都不一般。丢了你的脸不要紧，你敢丢我们萧家的脸面，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明琦脸色苍白，“行了，我都知道了。娘心里头如今就只剩下一个萧明瑜，至于我就是给你们拖后腿的。我早就该知道，你们全都嫌弃我。”
“知道别人嫌弃你，至少说明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行了，该说的都说了，随娘来，带你去见见诸位夫人太太。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是能同这些人建立交情，以后可是受用不尽。”
萧明琦没兴趣，却被谭氏强行拉着去交际应酬，这让萧明琦更不痛快，却不得不忍着。
抽了一个空，萧明琦总算摆脱了谭氏，来到萧明瑜身边。萧明琦努力了半天，露出一个笑容来，对萧明瑜说道：“恭喜你。”
萧明瑜真心的笑着，“多谢明琦姐姐。你能来，我很高兴。”
“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萧明琦问的格外的直白。
萧明瑜面容不变，萧明却连连皱眉，“萧明琦，不会说话就请你免开尊口。今日是明瑜妹妹的好日子，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萧明琦挑衅的看了眼萧明，“我同明瑜妹妹说话，你插什么嘴。”
萧明瑜按住要发脾气的萧明，笑着对萧明琦说道，“明琦姐姐对我似乎有不满，不如说出来，若是我的错，我一定改正。”
萧明琦面无表情的说道，“将近二十万两的嫁妆，当真是大手笔。好生了得。别说我们萧家的姑娘，就是全京城的姑娘都被你压了下去。萧明瑜，你想出风头尽管出，为何要拉上我们萧家大房。”
萧明瑜轻声一笑，“明琦姐姐如今是季家妇，可算不得萧家大房的人。大伯母同三哥都没意见，至于你，更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你”萧明琦恼怒。
萧明瑜打断她的话，“不过看在你这么好奇的份上，我就多说几句。这份嫁妆，该我的，也本就是我的，我是堂堂正正的拥有这份嫁妆。若是明琦姐姐不服气，你可以去听听大家都是怎么说的。去问问看，我这份嫁妆究竟是多了还是少了。”
萧明跟着嘲讽一笑，“有人连情况都没弄清楚，就在那里大放厥词，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某人也不想想，当年闹出大动静的肥皂厂还有四通快运，可是和明瑜妹妹都有着直接的关系。有这两项产业在身，即便只有短短的两三年，也足够让明瑜妹妹积攒下足够的嫁妆银子。如此解释，明琦姐姐可明白了？要是还不明白的话，那就是你太蠢。”
萧明琦脸色变了，变得极为难看，“萧明，我没同你说话，你走开。瞧着明瑜发达了，你就跪舔她，我真看不上眼。”
“萧明琦，你说什么？你将话说清楚？”萧明气的眼睛发红，“我同明瑜的关系在早中州的时候就要好，谁会像你，孤家寡人一个，谁都不愿意同你做朋友，更不愿意同你有所牵连。萧明琦，你做人如此失败，你有反省过吗？”
眼看着就要闹起来，谭氏及时出现，死死的压着萧明琦，“明琦，娘同你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吗？你太令人我失望了。走，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随娘离开。”
萧明琦没有反抗，目光却显得极为愤懑和不甘心。萧明瑜大皱眉头，萧明琦就跟怨妇一样，或者说萧明琦已经成为怨妇。瞧瞧萧明琦那样子，脸色阴沉，面容憔悴，眼睛里还带着血丝，一看就是日子没过好的那种。照着这速度，萧明琦就是妥妥的怨妇。反观萧明，脸色红润，眼神明亮，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我很幸福我很满足的气息。
这二人成亲日子相差不到两个月，可是两个人的婚后状态却是天差地别。
见萧明还在生气，萧明瑜赶紧安慰她。“萧明琦就那脾气，这么多年都没见她改过来，你别同她计较。”
萧明擦掉眼泪，问萧明瑜，“明瑜妹妹，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想要巴结你，才会同你要好。”
萧明瑜好笑的看着对方，“我记得在中州的时候，你就爱巴着我，莫非那时候你就想巴结我。”
“你取笑我。”萧明破涕为笑，“我们是纯洁的姐妹情谊，却被萧明琦说的那么龌龊，我真是讨厌死她了。听说她在季家过的不好，那是她活该。就她那性子，没人受得了。我看啊，迟早她要得教训的。”
萧明瑜没发表看法。
萧明又问道，“明姐姐赶得到吗？都这个时辰了，崔妆的人都快到了。”
萧明瑜也有些急切，婚期一定下来，就给延州那边去了信。萧明来信，说是一接到消息，就开始从延州动身。不过这一次，柴自修有公务在身，没有上峰的命令，不能擅离职守。所以只有萧明同从哥儿来京城。
韩氏也在关心萧明的行程，担心萧明赶不上。连忙派人去外面守着。突然，有丫头大叫着冲进来，“四姑奶奶回来了。”
萧明瑜心头激动，明来了，总算赶上了时间。
萧明带着从哥儿，一身风尘仆仆的进来。拉着萧明瑜的手，哈哈大笑，又同韩氏说道，“娘，女儿说过不会错过明瑜的大婚，就肯定会做到。瞧，我总算赶上了。”
“你啊，让所有人等你一个，你也好意思。快点吧，马上就要添妆了。”
“果然来的巧，正好赶上给明瑜妹妹添妆。”
众位夫人太太们给萧明瑜添妆，关系近一点的，出手多是价值五百两或者接近一千两的礼物，关系远一点的则是两三百两。听起来似乎不多，其实照着规矩来讲，这已经是格外的丰厚。大头在韩家这边，韩霍氏直接给了萧明瑜三千两银票做添妆，众人暗自议论，韩家出手倒是大方。韩崔氏是二舅母，同韩霍氏一般，两千两的银票，外加玉器摆件，凑起来也差不多三千两。韩老太太最让大家意外，一出手就是一万两，另外还给了两套头面首饰，二十匹御赐的贡缎。
有韩老太太的大手笔，后面没有一个人能够越过去。萧家这边，谭氏给了价值一千五百两的添妆，廖氏给的多，同韩霍氏韩崔氏一样，也将近三千两。
至于姐妹们，如萧明她们，明面上是一份价值普通的礼物，私下里自然还有别的礼物送出。
最后是韩氏这边，韩氏如今是刘夫人，韩氏代表刘家，也出面给萧明瑜添妆。这个事情，萧明瑜事先是不知道的。本来准备嫁妆的时候，韩氏就拿了两万两私房银子出来，几乎掏空了韩氏这一两年积存的银两。本以为有这两万两就足够了，没想到韩氏竟然还要给她添妆。
萧明瑜有些担心，这样做合适吗？
韩老太太示意萧明瑜放宽心，韩氏添妆，是代表刘长卿。刘长卿好歹也是萧明瑜的继父，于情与理都该有所表示。可是早在准备嫁妆的时候，刘长卿就已经表示过了，这会何必再做表示。
韩氏拿出来的，是五千两银票，外加一个铺面同一个田庄的房契。这是刘长卿的心意。萧明瑜无法拒绝，只是心里头记下了刘长卿的一番用心。
韩氏此举，自然也为刘家还有刘长卿得了好名声。都说刘长卿这位继父做的不错，算是尽到了责任。甚至于比很多继父都做的要好。
接着崔妆的人来了。来崔妆的的人，一部分是内务府同宗人府的，一部分人是周乾找来的好友。俱都是有身份的人。
嫁妆被一抬抬的抬出去，没抬出去一抬嫁妆，门口就有人大声唱和一声，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份嫁妆究竟有多贵重，究竟有多耀眼，足以闪瞎所有人的眼睛。这一日，萧明瑜的嫁妆真正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十里红妆，虽然没有第一抬嫁妆已经进了王府，最后一抬假装还在萧家没出门这么夸张，但是也足以让全京城的人议论半月，让所有人都见识到萧家嫁女的气派和豪奢。
这一份丰厚的嫁妆，自然是进了有心的人眼睛。有御史就在暗暗的计算，萧家何德何能，能为萧明瑜准备如此丰厚的嫁妆。肯定是韩家出钱出力。不过萧明瑜只是韩家的外孙女，韩家都如此舍得花钱，那韩家到底有多少银钱，随便猜一个数目，都能让人瞠目结舌。韩家怎么会有这么多银钱，肯定是韩阁老和韩士林韩士卿兄弟贪墨。御史已经想好，这弹劾的奏折要怎么写，等皇上问起后，要怎么回答。
另外宫里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景福帝得了下面人的汇报，只说一句知道了，就放开不再过问。
嫔妃们则是羡慕魏贵妃娶了一个能干又有钱的儿媳妇，皇子王爷们同样羡慕周乾娶了一个小富婆回来。
太子妃则是气的在东宫里摔打杯盘，萧明瑜如此不知趣，竟然压她一头。什么意思，想要取而代之吗？真是活腻了。
魏贵妃心头滋味复杂的很，娶一个如此高调的儿媳妇回来，嫁妆还压了太子妃一头，这真的好吗？周乾是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可是殊不知这样一来，周乾也成了靶子。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视，会被人曲解。这并不是魏贵妃愿意看到了。可是皇帝那边却没有表态，这么说来，皇帝是默许的吗？如果有皇帝的默许，那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周乾这里，痛并快乐着。听着别人的酸话，周乾自己都觉着酸，酸到牙齿都发痛。另外一方面，又高兴得不行。不是谁都有本事娶到萧明瑜这样能干的媳妇。他周乾独一份，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福气。
而宋子敬则是站在王府外面，咬牙切齿，恨周乾的好运气，更恨自己的坏运气。
周乾站在王府大门口，只需一扫，就看到了宋子敬。顿时大皱眉头。宋子敬是他的情敌，这一点毋庸置疑。更让周乾恼火的是，宋子敬竟然想同他单挑，还有点不依不饶的。萧明瑜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宋子敬有什么资格同他单挑。而且，宋家的立场，哼，一笔一笔的账目，周乾可是牢牢的记在心里。等将来，定要一样一样的同宋子敬清算。
对于外人的议论，萧明瑜顺耳听了那么几句，就不再关心。
大家一致的，将萧明瑜关在房里，让萧明瑜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准备明日的大婚。萧明一个人溜了进来，萧明瑜笑了起来，“四姐姐，你可总算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在屋里，都快闷死了。”
“她们都走了，我才能过来看望你。”萧明笑着，“明儿还有的忙，你如今的确该好好休息的。来，让我看看你穿着嫁衣的样子。”
萧明瑜顺从的将嫁衣穿上，萧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家明瑜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这嫁衣穿在身上，定能惊艳一大片，宁王只怕都要看傻眼。”
萧明瑜哭笑不得。
萧明又问道，“这嫁衣是你自己绣的吗？”
萧明瑜摇头，“我那针线活上不得台面，怎么敢做嫁衣。不过盖头是我自己绣的，嫁衣则是请喜娘帮忙做的。”
萧明笑着问道，“娘没说你吗？”
“我的绣工不行，再说时间也不够，娘就算是不满意也只能妥协。”萧明瑜得意一笑，“我是亲手绣过这个盖头，才知道绣嫁妆又多困难。亏得四姐姐你一针一线的绣自己的嫁衣。”
萧明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只要有决心有恒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接着又感叹一声，“真是没想到，转眼你也要出嫁了。这时间过的太快，一年一年的，我都快老了。”
“四姐姐正当年华，却说自己要老了，这话可别让萧明琦听到。她要是听了，肯定要同你闹一场。”萧明瑜笑着说道。
萧明挑眉，“我听人说，今儿萧明琦嫉妒得发狂，还找了你麻烦，这是真的吗？”
萧明瑜点点头，又摇摇头，“嫉妒是难免的，不过找我麻烦不算，只是顺嘴说了几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意这些酸话。她要说就让她说去吧。倒是明被她气哭了。她看明同我要好，心里头不痛快，就说了几句浑话刺激明。好在大伯母足够清醒，没让她胡来。”
萧明嗤笑一声，“你在大房出嫁，大房可出了老大的风头。瞧瞧今日来的人，哪一个身份是简单的。大房有这个机缘，得好好感谢你才是。要是反过来怪你，那才是真没良心。”
“说这些做什么。要是我们五房有支撑门户的人，我又何必在大房出嫁。”
萧明也跟着叹气，“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父亲要是能亲眼看着你出嫁，肯定激动的落泪。”
萧明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茂杨怕是没那么感性。
“今日我远远的看了眼萧明琦，同上半年比起来，感觉老了好几岁。她同陆四站在一起，陆四看着都比她显得年轻。我就顺耳听了那么一句，说是萧明琦在季家过的不顺心，此事是真的吗？”萧明一脸八卦的问道。
此事本就是真的，萧明迟早都会知道的，所以萧明瑜没隐瞒，将萧明琦同季家的那些事情都说了。
萧明咂嘴，“萧明琦好生彪悍，说起来，她也没丢我们萧家人的脸面。遇到季家这样的，就该狠狠打过去。”
“然后夫妻二人反目成仇吗？”萧明瑜不赞同，“萧明琦这事情，两方都有责任。无论是用吵的还是用打的，其实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她要是还想同季大少过下去，就该改改这毛病和行事办法。若是不想过下去，那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萧明大笑起来，“说起来，我同萧明琦都属于粗人，明瑜你的心思比我们细腻。遇到这样的事情看，肯定不会用骂的更不会用打的。你肯定是来阴的。不知不觉的，就将那几个姨娘小妾给算计了，还不落人把柄。不知真相的人还要感谢你。”
萧明瑜嗔怪，“照着四姐姐这说法，我就是成了那阴险小人。”
“不，你当然不是阴险小人。你这法子挺好的，又能收拾那些贱人，又能保全自己。只是这么做，还有有些憋屈。不适合我同萧明琦的性子。像我同萧明琦这样的，就适合面对面直接干一架。要是换了我，肯定如萧明琦一样，直接抄起棍子打过去，谁会同那些贱人客气。”
萧明瑜摇头笑笑，性子不同，处事的办法自然也不同。说不上谁好谁坏，关键看当事人想要什么。
萧明瑜暗自在想，等她嫁给了周乾，要是遇到有人给周乾塞女人，她又会怎么做？一时间，萧明瑜竟然想的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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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大婚（下）
章节名：第189章 大婚（下）
腊月十六，诸事皆宜。-om-
一大早，萧明瑜就被人弄醒了。洗洗刷刷，然后换衣服上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的变成另外一个模样，萧明瑜有种冲动，想要擦点脸上厚厚的粉，擦点唇上红艳艳的颜色。标准的新娘妆，总归还是逃不了。
萧明同萧明她们一起来看望萧明瑜，都说萧明瑜上了妆好看，够惊艳。可是在萧明瑜看来，自己这个样子，同惊艳离着十万八千里，说惊吓更合适。扁扁嘴，萧明瑜问道，“我这模样，当真好看？”
萧明点头，无比真诚的看着萧明瑜，又无比真诚的说道，“千真万确，好看得不行。真的，比很多人都好看。”
萧明瑜叹气，原来萧明是用她的新娘妆，同别人的新娘妆比较，难怪会得出这个不靠谱的结论。萧明瑜认了，妆浓一点也没关系，就这样吧，看着喜庆。
韩芸她们都来了，都来看望萧明瑜，大家说着吉利话。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会不识趣的提起崔蔓茹。或许整个京城，都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个女人。
谭氏本来在招呼客人，得知萧明琦同季大少都来了。谭氏一边让萧明桢看着季大少，不准让季大少在萧家丢脸。另外一方面，让人将萧明琦叫到上房来。谭氏抽空去见萧明琦。
萧明琦浑身懒洋洋的，难得的表情也很平和。
谭氏还没开口，萧明琦就先说道，“娘放心吧，我今日来不是给人找晦气的。你担心我说出不中听的话来，我就不去见萧明瑜。反正昨儿都见过了。哎，我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这都是命。萧明瑜的命注定比我好，我嫉妒也没有用。”
谭氏狐疑的看着萧明琦，“你当真想通了？”
“不想通又能如何，难道我还能同一个新娘子计较吗？那我成什么人了。”萧明琦的态度和语气都是理所当然，一副懂事知礼的模样。
谭氏心中有些不敢相信，不过看到萧明琦如此懂事，也是心怀大慰。“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要是你一个人坐着无聊的话，不如同娘一起去招呼客人。多认识几个人，对你将来也有好处。”
萧明琦欣然应允，“好啊，多谢娘。”
谭氏暗暗点头，萧明琦果然是懂事了。
萧明琦安分了，萧明瑜这里就轻松了许多。韩氏挺着一个大肚子进来，让人都出去。萧明瑜上前，扶着韩氏坐下来，“娘身子重，就不该走来走去的。”
韩氏摆手，不太在意的说道，“这点路程算得了什么。大夫都说了，要多走动，生的时候才能顺利。行了，别说娘的事情，先说说你吧。”
萧明瑜眨眨眼，“娘要说什么？”
韩氏从衣袖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本来昨儿晚上就该给你的，可惜忘了。明那孩子也真的，不记事，都不知道同你说一声。来，拿着，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嬷嬷。”
萧明瑜随意翻开小册子，瞥了眼。她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是古代版小黄书，还真是稀奇。萧明瑜掩嘴一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韩氏也笑了起来，“现在别看，羞的很。等到了王府，没人的时候再偷偷看。晚上洞房的时候，记得提醒王爷温柔一点。”
连提醒周乾温柔一点，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萧明瑜真心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恰当。
韩氏只当萧明瑜害羞，也不多说，“你自己多体会。嫁了人，不比在家里做姑娘。凡事都要多思多想，新媳妇辛苦是必然的。等过了头一年，将来就会好的。养好身体，早点怀上身孕，生下嫡长子，如此你的地位也就稳固了。娘也就不用操心你的事情。若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也别憋在心里。心里头藏着事情，容易伤身，知道吗？若是同娘说私房话不好意思，你就同姐妹们说说。总归不要像明琦那样，总爱钻牛角尖。还有，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端看你愿意不愿意。遇到事情的时候看开一点，受了欺负也别忍着，有韩家有刘家为你做靠山，你不必惧怕别人。同王爷好好相处，你们感情深，应该比旁人都过的好。”
萧明瑜心头酸涩难忍，感觉眼睛都湿润了，“娘，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娘也要保重身体，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可不能有一点马虎。”
韩氏笑道，“放心吧，今日你刘叔也来了。有他照顾，你不用担心。”
萧明瑜嗯了声。喜娘在外面催促，说是吉时快到了，迎亲的人都已经到了大门口。让韩氏同萧明瑜都快一点。
韩氏总觉着还有许多话没有交代完，时间就已经过去。对此，深感遗憾。打开门，喜娘进来，将盖头给萧明瑜盖上。顿时萧明瑜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萧明桢进来背萧明瑜出门，萧明瑜俯身的时候，萧明桢小声的同萧明瑜说道，“这个机会可是从明怀手上抢来的，明瑜妹妹，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萧明瑜嗯了声，“多谢三哥。”
萧明桢背起萧明瑜，出了闺房，朝外面走去。
萧明瑜听到了韩氏的哭声，就要回头去看。喜娘连连说道，“可不能回头。快走，快走。”
萧明瑜忍着泪意，也忍着没回头，只是心里头那种酸涩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被送上花轿，坐稳，起轿。整个人都跟着花轿摇晃起来。好在抬轿子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只是刚起轿的时候摇晃了一下，后面都极为平稳。外面有很多声音，也有很多的人，吹吹打打的，萧明瑜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活了两辈子，头一次结婚。不紧张那是骗人的。紧紧的捏着手中的苹果，心慌意乱的，觉着肚子饿了，干脆咬了一口。苹果上头留下明显的唇印。萧明瑜却笑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吃起苹果。无论前方是一条什么样的路，萧明瑜都有自信走下去，走好每一步。
花轿进了王府，轿子停下，萧明瑜被喜娘扶着下了花轿。一个苹果核不经意的落在了地上。萧明瑜嘴角一勾，心头有些得意。
被喜娘背着进了大厅，隔着盖头，都能感受到这厅里红火的气氛，还有周围噪杂的人声。
“不要怕，一切有我。”周乾就站在旁边。
萧明瑜在这一刻，心安定了下来。
听说皇上同皇后还有魏贵妃都来了，是真的吗？萧明瑜没问，低着头，关注着地面上的靴子。视线内出现一双明黄色男靴子，果然是皇上来了吗？
礼宾唱和，萧明瑜同周乾一起上前行大礼。夫妻对拜后，萧明瑜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里面也有好多人，萧明瑜感受得到。
盖头被揭开，萧明瑜朝周乾看去，展颜一笑。周乾和笑着，笑的很含蓄，却格外的温暖。萧明瑜喜欢这样的笑容，没有参杂任何的夫妻感情以外的内容。
“新娘子笑了，新郎也笑了。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地和的一对。”
不知是谁叫了起来，顿时新房内就热闹起来。周乾受不了，狼狈逃窜了出去。出了门还不忘提醒新房内的人，好歹悠着点，可别将新娘子吓着了。
“哟，新郎官这是心疼新娘子了，哈哈”
在女人们的强大攻势下，周乾除了逃还是逃。萧明瑜看着就想发笑。
有教引嬷嬷上前，领着萧明瑜，同皇家宗室的女眷们一个个的见面认识。这些人的名字同身份还有背景，萧明瑜全都记在脑子里。等到这个时候，才将名单上单纯的名字同真人对照起来。很快，萧明瑜就认完了屋里的人，并且准确的叫出其中好几个人的名字。大家都惊异于萧明瑜的记忆力，却不知在这之前，萧明瑜下了多少苦功夫。
大家热闹完了，女眷也都差不多认识了。转眼，新房里就安静了下来。萧明瑜让人将房门关上，然后脱下厚重的头冠，浑身都轻松了许多。由墨四领着，将房里房外都看了一遍，这里就是她将来生活起居的地方。对房舍的格局萧明瑜很满意，不过对于屋里的摆设，有几处不合心意的地方，萧明瑜打算过些日子就改过来。
墨四在旁边说道，“这里是王妃起居的正房，王妃想要怎么改都行，没人会说的。”
萧明瑜听到这话，感觉很满意。
外面已经热闹起来，就是在新房内，也能隐约的听到外面的动静。萧明瑜伸了伸懒腰，她是真的累了。天都没亮，就被人叫起床，一直忙到现在。这会的感觉，就是又饿又累，也不知道厨房什么时候会将饭菜送来。
萧明瑜已经想要卸妆洗漱，墨四连连劝阻，好歹也要等宁王来了才行。萧明瑜忍着。忍不了了，就想要不先睡一觉，墨四又赶紧劝阻。墨四心头暗自吐槽，心这么宽的新娘子，可是难得一见。
萧明瑜也觉着自己的心够宽，不然无法解释自己的表现。本来很紧张的心情，在拜堂之后，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就是淡定，无比的淡定。明明是一个新的所在，萧明瑜却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很是放松。这种状态，萧明瑜很满意。就算是结婚，她还是她，依旧是那个萧明瑜。会改变，但是不会是瞬间的一日之内的改变。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脚步声一顿，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周乾带着一身的酒味走了进来。
周乾一见到萧明瑜，眼睛就发亮，径直朝萧明瑜走来，将萧明瑜紧紧的抱在怀里。萧明瑜依偎在周乾的怀里，深吸了一口气，男人味混杂着酒味，味道冲鼻，可是萧明瑜并没有推开周乾。两人能够走到今日，殊为不易，她能感受到周乾的内心波动，因为她感同身受。
周乾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萧明瑜，神情沉迷，“真好，终于将你娶了回来，真的太好了。”
萧明瑜轻声一笑，“殿下打算今晚就这么一直抱着我吗？”
周乾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要叫我殿下，叫长康。以后我就是你的长康，你就是我的明瑜。”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情话都要动听。萧明瑜嗯了一声，答应下来，轻轻的喊了一声，“长康。”
周乾笑了起来，低下头，在萧明瑜的嘴角落下一吻。接着又转移到萧明瑜的脸颊，鼻翼，眼睑。“明瑜，本王能娶到你，是本王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本王是兄弟当中，最有福气的人。”
萧明瑜笑着，“我能嫁给长康，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
“真好，我们总算在一起了。”周乾紧紧的抱着萧明瑜。
墨四不得不不做那个讨人嫌的人，提醒二位，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想要亲热大可以等洗漱过后再亲热。萧明瑜脸颊顿时一红，都忘记了这屋里还有人。
周乾哈哈大笑起来，打横抱起萧明瑜进了隔壁的净房。萧明瑜的习惯，洗漱的时候，不让人近身伺候。所以墨四同水仙都守在外面。喜娘进来铺床，放上洁白的帕子，带上墨四和水仙出门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属于新婚夫妻二人的。
洗漱完毕，一身清爽，只是周乾觉着火气难耐。之前在净房内就差一点冲破了最后一步。想到要给所有人交代，周乾才忍到现在。萧明瑜这会又累又饿，很想吃点东西。周乾强忍着内心的冲动，陪着萧明瑜略微用了点饭菜，然后急不可耐的抱着萧明瑜上床歇息。
男人的身体重重的压在身上，萧明瑜急促的呼吸着。很紧张，手心都在冒汗。周乾吻吻萧明瑜的嘴角，笑道，“放心，本王会很温柔的，一定不会弄痛你。”
萧明瑜天真的相信了。但是很快萧明瑜深刻的理解了那句话，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萧明瑜知道自己被周乾这个混蛋骗了。这个混蛋还不知节制，真是够了。
周乾很疯狂，就好像是盼望已久的美食，终于摆在了面前，所以干脆敞开了肚皮吃。可是如此一来，就苦了萧明瑜。好在后面周乾也知道照顾萧明瑜的感受，如此萧明瑜才好受了许多。
荒唐过后，又是洗漱，差一点擦枪走火，结果被萧明瑜坚决镇压。明儿还要辛苦一天，后天依旧要辛苦。萧明瑜绝对不能放任周乾胡来。再闹下去，她肯定会死的，萧明瑜毫不怀疑这一点。
周乾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只是他真的好想好想将萧明瑜吃紧肚子里，一辈子都不放开。抱着萧明瑜上床，将萧明瑜紧紧的搂抱在怀里，两人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
冬日里，有这么一个人工暖炉，真的很温暖，可是她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萧明瑜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点。很快就陷入这沉睡中。
周乾精神还很好，又是亲又是抱，眉梢眼角都是喜意。谁都能看出周乾的得意和兴奋还有幸福。吹灭烛火，抱着他的新婚妻子，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天才刚刚亮一点，就有人在门外叫起。萧明瑜被惊动，醒了过来。想要动一动，却发觉浑身都被禁锢着，完全动弹不得。感受身体的状况，那就是酸软。萧明瑜想起昨晚的荒唐，这会就想一脚朝周乾踢过去。动弹不得，只能有手。
周乾蓦地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萧明瑜。眼里没有丝毫刚醒来的迷糊。显然这人早就醒了。萧明瑜不知怎么想的，干脆在周乾的心口咬上一口。周乾却咧嘴大笑，“娘子这是欲求不满吗？还是嫌弃为夫的技术。”
这人脸皮果然够厚。萧明瑜想笑又忍着笑，“你弄痛我了。”
周乾将手放在萧明瑜的身上，“为夫替娘子按摩。”
按摩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大有再来一发的情势。萧明瑜不敢放任下去，赶紧阻拦，“今儿要进宫，王爷不起来吗？”
“放心，时辰还在，误不了正事。”周乾顺势压在萧明瑜身上，耳鬓厮磨了一番，弄得萧明瑜脸红心跳。不过萧明瑜一直都没拒绝，虽然初尝滋味，可是萧明瑜却心头欢喜，很喜欢这种不一样的感受。此刻，她无比的确定，她心里头是喜欢着周乾的。即便没有周乾喜欢她那么多，那也是一份珍贵的喜欢。
两人闹到最后，差一点就把持不住。好在周乾定力不错，萧明瑜也算清醒，总算在关键时刻踩下刹车。
两人起床穿衣，这才叫人进来伺候。同水仙墨四一起进来的，还有四个陌生的大丫头。萧明瑜清楚，这四个大丫头该是周乾身边近身丫头。萧明瑜没理会那几个人，让水仙墨四伺候着穿衣上妆，今日要进宫拜见，还要去宗人府祭拜祖宗，上族谱，所以萧明瑜穿上了身为王妃的品级大服。
墨四同水仙的速度很快，都是训练有素的人，这些事情一点都难不倒她们。
萧明瑜从镜子里看到，那四个丫头近身伺候着周乾穿衣。萧明瑜微蹙眉头，她很确定，她不高兴。不高兴有别的女人如此接近周乾。即便只是几个丫头。所以萧明瑜干脆站起来，走到周乾身边，从丫头手里接过腰带，一边帮周乾穿衣打扮，一边同那几个丫头说道，“这里有本王妃伺候，你们都先下去吧。让人准备早饭，等我们收拾好了，用过早饭就要进宫。”
四个大丫头面面相觑，却都没动。而是看着周乾。
周乾脸色一板，“看本王作甚，王妃的吩咐没听到吗？从今以后，这王府上下都要听王妃的吩咐。谁也不能例外。”
“奴婢遵命。”
四个大丫头都是知情知趣的人，急忙退了下去。此时喜娘走进来，一脸笑意的朝着卧房走去。萧明瑜脸上一红，貌似床铺还没来得急收拾。周乾好笑的看着萧明瑜，俯身在萧明瑜耳边说道，“放心，早就收拾好了。”
萧明瑜红着脸，给了周乾一个白眼。接着就看到喜娘一脸笑意的从床铺上的某个角落拿出白色的锦帕，上面沾染上点点血迹。将锦帕放在匣子里，喜娘一脸笑意的同萧明瑜还有周乾说道，“恭喜王爷王妃，奴婢一会就要进宫给娘娘们交差。”
萧明瑜低着头，没去看喜娘。喜娘只当萧明瑜含羞了，露齿一笑，就走了。
萧明瑜则是继续给周乾整理衣衫，束上腰带，又让周乾坐下，亲手给周乾带上头冠，插上玉簪。走远两步看着，果然是个俊俏的青年。标准的高富帅被她拿下，萧明瑜生出由衷的自豪感。见萧明瑜笑的诡异，周乾笑着问道，“怎么，本王身上有什么不妥当吗？”
萧明瑜含笑摇头，“没有，我就是觉着自己何其有幸，能够嫁给殿下。”
“本王何其有幸，能够娶你为妻。”
萧明瑜大笑，“长康，我们彼此之间能不能不要这么酸。”
“好，全都听你的。”
萧明瑜二人用过早饭，时辰还早。不过两人怕耽误了时辰，还是早早的动身进宫。
进了宫，被宫人领着来到凤宁宫。这会苏皇后同魏贵妃都在凤宁宫。萧明瑜同周乾刚到，门外就传来动静，景福帝来了。众人上前拜见。景福帝虚虚一抬，“免礼。”
景福帝同苏皇后坐在主位上，魏贵妃则是坐在景福帝的另外一边，位置比苏皇后的稍微低了那么一点点，以示身份上的差距。
垫子已经放好，萧明瑜跪在地上，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杯，敬上第一杯媳妇茶，自然是给景福帝的。
景福帝打量着萧明瑜，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是在从萧明瑜身上寻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景福帝自嘲一笑，真是人生无常，谁会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会娶了韩氏的女儿。朝周乾那边扫了一眼，景福帝是嫉妒周乾的。他当年求而不得，自己的儿子却心想事成。想一想，真的很不甘心。所以景福帝看向周乾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满满的不满。
周乾都快被幸福包围了，但是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景福的眼神太过诡异，想不注意都不行。察觉到景福的不满，周乾急忙低眉敛目，丝毫不敢在景福帝面前秀幸福。那纯粹就是找死的节奏。
景福帝暗自冷哼一声，算周乾识趣，让他没机会收拾他。不过就这么喝下媳妇茶，景福帝的心头还是滋味难辨。若是当年，他能够足够坚持，会不会一切都有所不同。景福帝这心里头纠结得真是难以言表。
萧明瑜双手抬起，举着茶杯，手臂有些酸软。景福帝不接茶杯，萧明瑜只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萧明瑜偷偷的朝景福帝看了一眼，景福帝那脸色真心不太好看。萧明瑜又急忙低下头，低眉顺眼的，不敢挑衅景福帝的权威。
萧明瑜是韩氏的闺女，按理说爱屋及乌，景福帝对萧明瑜应该更和蔼一些。可是萧明瑜同时也是萧茂杨的闺女，这是景福帝不能忍的一点。所以景福帝对萧明瑜的观感很复杂。没见到的时候，可以将萧明瑜当做臣子一样对待，或者是当做一个符号。可是亲眼见到后，景福帝知道无法这样做。
景福帝的心思很深沉，可是同样景福帝也沉默得太久了，没瞧见萧明瑜的双臂都在颤抖了。
苏皇后轻声提醒，“皇上，该喝媳妇茶了。”
景福帝回过神来，干脆的从萧明瑜手中接过茶杯，略微碰了下嘴唇就放下了。然后送上见面礼，嘱咐道，“同长康好好过日子，嫁了人就要学着相夫教子，外面的事情就不要掺合了。”
“儿媳遵旨。”萧明瑜磕头谢恩，又从丫头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孝敬公婆的礼物送上。送给景福帝的是一身常服，一双鞋袜。一针一线都是萧明瑜自己亲手做的。“儿媳的一点心意，请皇上笑纳。”
景福帝接过礼物，随意看了眼，针线活还能入眼。当然同针线上的娘子们是不能比的。
接着萧明瑜又给苏皇后敬茶。苏皇后是嫡母，自然是排在魏贵妃前面。苏皇后没有为难萧明瑜，很痛快的喝了媳妇茶，又亲切的嘱咐了几句，送上见面礼。萧明瑜也同样送上见面礼。
最后是给魏贵妃敬茶，这才是萧明瑜正经的婆婆，将来要小心伺候的对象。也因此，萧明瑜做的格外的认真和小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魏贵妃表现得很大度，萧明瑜刚刚举起茶杯，魏贵妃就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送上的见面礼，也很贵重，也只比苏皇后的略微薄了一点。萧明瑜同样奉上亲手准备的衣衫鞋袜，魏贵妃很满意的笑笑，“不错，有心了。好好同长康过日子，早点生下嫡长子，让本宫早点抱上孙子。”
萧明瑜恰如其分的，微微红了脸颊，“儿媳谨遵母妃教诲。”
“好孩子。”魏贵妃笑眯眯的，态度格外的亲切。这让萧明瑜本来紧张的心情，微微的放松了一点。
景福帝大声说道，“行了，你们二人今日还有的忙，去吧。”
“儿臣告退。”
“儿媳告退。”
在宫里教引嬷嬷的带领下，周乾同萧明瑜一起，去拜见各宫的主子。当然只限于四妃之内，妃位下的人，就没资格得到周乾同萧明瑜的拜见。于此同时，墨四同水仙手中的包袱也空了将近一半。这里面都是萧明瑜准备的各色见面礼。不同的人送上不同的见面礼，早在出嫁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至于收到的见面礼，则是交给小内侍们拿着。宫里面忙完了，周乾同萧明瑜又赶到宗人府，拜见宗正大人，接着拜祭祖宗，将萧明瑜的名字正式登记在族谱上。
过后又赶到内务府，落实萧明瑜超品王妃的身份。除了品级大服外，还有王妃的印信和私章。总之两处地方跑完了，萧明瑜身为宁王妃的身份，才真正的律法上得到了认可。
忙了身份的落实，接下来还要走许多处地方。一个是同周乾的兄弟们见面敬茶。还有就各家王府，周乾的叔叔伯伯们，这些都是关系近的。今日也只能走这些关系近的人家。关系稍微远一点的，只能等春节宫宴的时候拜见。另外正月的时候，萧明瑜还得准备一场宴席，宴请大部分的皇亲宗室。
总之，这个腊月和明年的正月，萧明瑜就别想过一天轻松日子。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太子的态度不错，太子妃也没给萧明瑜小眼药。只是两人走出大殿的时候，挂在走廊上的灯笼突然掉了下来，差点起了火。当即就有人小声的嘀咕，说什么不吉利。莫非是冲撞了什么？
萧明瑜一笑而过，不过是个灯笼，何至于如此。
出了宫，去各家王府拜见周乾的叔叔伯伯们。各家王府对待周乾和萧明瑜的态度都不错，至少表面上看去，算是都认可了萧明瑜的身份。经过秦王府的时候，萧明瑜挑起车窗帘子朝外面看去。
周乾却干脆的将帘子放下，“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萧明瑜笑笑，“长康不要多想，我只是看看罢了。毕竟是故人府邸。”
周乾挑眉一笑，说道，“这样的故人还是不见为好。朝中的形势本王虽然从来没同你说过，不过想来你也该知晓，父皇对秦王府很是忌惮。”
萧明瑜不解，“秦王府已经没了兵权，连基本的自由也没了，就好比拔了牙齿的毒蛇。看着可怕，其实是伤害不了人的。为何皇上还如此忌惮秦王府？”
周乾摇头笑笑，“明瑜难道忘了吗，秦王府虽然是拔了牙齿的毒蛇，可是老王爷还在。老王爷在中州地界的威信，在军中的威信，岂能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与其说父皇防备着秦王府，不如说是防备着老王爷。罢了，今日我们不说这些。”
萧明瑜顺从的点点头，将秦王府丢在了脑后。
拜访完所有该拜访的人家，回到宁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想她嫁进来都两天了，竟然两王府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且注定了明天也不会知道王府长什么样子。因为明天就是三朝回门。萧明瑜累的都快瘫了，匆匆用过晚饭，略微走了几步，就忙着洗漱，打算今儿晚上早点入睡。
周乾从背后抱着萧明瑜，亲亲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萧明瑜感觉全身的皮肤都在颤抖歌唱。
周乾一脸满足的模样，光是闻着萧明瑜身上的味道，就已经觉着很舒服很满足。萧明瑜却浑身紧张，“长康，今晚我想早点休息。”
“好啊。”周乾笑着说道。“是要洗漱吗，本王同你一起。”
她才不要。一起的结果，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萧明瑜连忙拒绝，不肯答应周乾一起洗漱的提议。周乾闷声一笑，咬着萧明瑜的耳垂，问道，“明瑜是怕什么吗？”
萧明瑜尴尬得要死，周乾要不要这么厚脸皮，竟然还问出来。萧明瑜回过头看着周乾，一本正经的说道，“今晚很累，所以需要休息。”
“本王知道，本王同样很累。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本王要同明瑜一起沐浴。”
萧明瑜头痛，直接说道，“我不答应。所以我先沐浴，等我沐浴过后，你再来。”
萧明瑜赶紧跑进净房，还将门锁起来，不准周乾进来。周乾站在门外，靠在墙上，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明瑜是震慑于本王的雄风，所以才不敢同本王一起沐浴，对吗？好了，本王全都知道了，本王很理解。”
萧明瑜暗自吐槽，要不要这么自恋。萧明瑜用最快的速度沐浴完毕，出了门就见到周乾还在。周乾撩起萧明瑜的头发，温柔的说道，“好好歇歇，本王一会就来。”
萧明瑜脸红耳热，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被她曲解成多个意思，而且都还带着黄色。真是受不了自己的啦。萧明瑜躲进被窝里，明明很累很困，却睡不着。耳朵竖起，一直关注着隔壁的动静。
听到门被推开，萧明瑜顿时绷紧了身体，浑身僵硬。脚步声渐渐近了，最后停在床边。床头蓦地一重，有人在床头坐下。萧明瑜面朝里面，背朝着周乾，即便知道人就在身边，还是自欺欺人的假装已经睡着了。
周乾擦干头发，脱鞋上床，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周乾手臂一捞，就将萧明瑜捞在了怀里。
萧明瑜依旧浑身僵硬，显得格外的紧张。
周乾低声的笑了起来，笑声就在耳边，痒痒的。周乾玩着萧明瑜的耳垂，小声的说道，“娘子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难道要为夫直接动手吗？”
萧明瑜顿时睁开了眼睛，转了一个身，同周乾面对面。萧明瑜这才发现，周乾的一双眸子，格外的明亮，就好像会发光一样。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周乾得意一笑，“怎么了，娘子这会才发现为夫玉树临风，潇洒不羁吗？果然是被为夫的风采折服，这是看花了眼吧。”
萧明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长康永远都是这么自恋吗？”
周乾摇头，“本王这不是自恋，本王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就好比美艳如你，你若说自己闭月羞花，绝对没人会说你自恋。”
萧明瑜红着脸，不知是被笑的还是被热的。挨着周乾，感觉冬日的寒冷都已经远去。萧明瑜伸出手，轻轻的描绘着周乾的眉眼，“真好看。”
周乾得意一笑，“娘子果然是被为夫的潇洒迷住了。”
萧明瑜笑道，“我是被殿下帅哭的。”
周乾大笑，“那要不每天都帅哭一回。”
对于周乾的自恋，萧明瑜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萧明瑜双手搂着周乾的脖颈，小声的说道，“出身外貌才华无一不好的殿下，竟然被我拿下了。殿下说说，我是不是该仰天大笑三声，让京城所有的女人都来羡慕我。”
周乾大笑出声，“当然可以。本王求之不得。”
萧明瑜贴近周乾，轻轻的吻上周乾的嘴唇，“滋味真好。我很喜欢。”
周乾加深了这个吻，迷离又沉醉的说道，“本王更喜欢，恨不得是时时刻刻的抱着你，拥有你。”
萧明瑜本来很累的，本来打定了主意不理会周乾的。可是此刻意外的激动起来，萧明瑜放弃一切，任由周乾施为。“殿下，殿下”
“叫我长康。”周乾喘着粗气。
萧明瑜沉醉的叫着，“长康，长康”
“我在这里，我永远都在这里。不要怕，将你自己全都交给我，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明瑜沉醉着，又清醒着，她想清醒的去感受每一刻的变化，感受每一句情话。这种滋味复杂难辨，却给外的美味，让人沉迷其中不想清醒。萧明瑜紧紧的搂抱着身上的男人，她只觉着得浑身发热，浑身都在冒汗，明明是寒冬腊月，为何她却会觉着这么热。
“长康，长康”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感受到了吗？”
萧明瑜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一眼，她怕看了后，她就没有勇气再继续下去。她怕自己会去做缩头乌龟，会羞涩的不敢见人。她只愿意放任自己的感官，想要永久的沉醉在那奇妙的感受里。
这是极致的享乐，这是荒唐的。萧明瑜在唾弃自己的自控力，竟然被男色所祸，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周乾却在自得自己的能力。事实证明他是很行的，非常行的。他完全能够满足自己女人的所有需要。
萧明瑜很想吐槽，自大的男人，真的够来。周乾却是意犹未尽，似乎每一次都能寻找到新奇的玩意，每一次都意味着默契感越来越强。周乾拉着萧明瑜的手，亲热的说，“明瑜，我们再来吧。”
萧明瑜只想冲周乾吼一个字，“滚。”若是要加点什么内容的话，那就是滚的远远的。
对此周乾只有一个评价，果然最毒妇人心，这才刚用完，就翻脸不认人。
萧明瑜只想一巴掌将这个自大的男人，扇得远远的。至少在她想要睡觉的时候不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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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王爷是个穷光蛋
章节名：第190章 王爷是个穷光蛋
早上起来，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果然是纵欲过度的后果。-om-于是萧明瑜矫情的在周乾的心口上又咬了一口，一定要让周乾长点教训，也让她自己长点记性，万万不能被美色迷惑了。
起床，穿衣，洗漱，忙完后用完早饭，带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回萧家大房。
萧明瑜早就同周乾商量好了，今日不仅要回萧家大房，刘家那边也要去，最后要是有时间的话，韩家也去一趟。
周乾全都依着萧明瑜。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周乾愿意替萧明瑜挡着所有的流言蜚语。萧明瑜也提早派人去刘家还有韩家说了一声，萧家大房那边也通知了。
萧明瑜同周乾一起，先回到萧家大房。大房同四房的人都等着，见了萧明瑜和周乾都格外的激动。奈何这里没有一个是萧明瑜真正的父母亲人，所以说的话就显得有些客套，没有任何涉及到私密话题的谈话。
而萧明瑜同周乾也只是在萧家大房停留了一个时辰，略微用了点饭菜，这就出发赶到刘家去。
韩氏早就等急了，见了萧明瑜，那眼泪差点出来。萧明瑜暗自想着，怀孕的人果然都比较脆弱敏感。
萧明陪在韩氏身边，笑道，“明瑜，你们可总算来了。娘都催了好几次，生怕你们不过来。”
萧明瑜笑道，“说了要过来，怎么会不过来。娘就是爱多想。”
韩氏破涕为笑，“是，娘就是爱多想。快进来，让娘好生看看你。”
萧明瑜同周乾一起进到屋里，周乾恭恭敬敬的给韩氏还有刘长卿请安见礼，又给萧明见礼。萧明轩抿嘴一笑，心道宁王的身份这么高，还放得下姿态来行礼，果然不错。
韩氏看着女儿女婿，心里面很满足，给周乾送上见面礼，问了几句话，刘长卿就起身，带着周乾去外院说话。
韩氏笑道，“他们男人在一起说话，我们女人在一起，这样大家都自在点。”
韩氏挥挥手，伺候的下人都退到了门外。韩氏严肃的问萧明瑜，“明瑜，你同宁王相处得如何？你们洞房”顺利吗？
“娘？”萧明急忙打断，“娘问的这么直接，明瑜妹妹会不好意思的。她还是新媳妇，哪里受得了娘这么问。”
韩氏笑了起来，萧明瑜则是有点不好意思。见韩氏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萧明瑜忍着那点羞涩之意，大方的说道，“娘放心吧，我同殿下相处得很好，洞房也很顺利。”
“那就好，娘总算可以放心了。”
萧明笑道，“明瑜，你不知道。你回来之前，娘一直在唠叨这事情。生怕你同宁王相处不好。又担心你们还没圆房。我就说娘是杞人忧天，娘还说我不够关心你。明瑜妹妹，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萧明瑜低头笑笑，“多谢明姐姐帮我劝着娘。娘自从怀孕后，就添了了一个多思的毛病。凡事总喜欢想太多。”
“这话没错，娘就是想的太多。”
韩氏忍着笑意，在两人头上敲了下，“没规矩，连娘都敢打趣。”
萧明瑜两姐妹相视一笑，萧明瑜说道，“娘误会了，女儿不是在打趣娘，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胡说八道。娘可没有多思，只是考虑该考虑的。”接下来，韩氏又问起萧明瑜，问她进宫的时候，宫里面有没有人为难她。又问皇亲宗室们的态度如何，有没有看不起她。萧明瑜都说好的，大家态度都很好，没睡看不起她。
韩氏放心下来，拉着萧明瑜的手，说道，“你嫁给宁王，娘最担心的就是因为你的身份，会被人刁难取笑。要知道皇家宗室里面，只比我们平常百姓家中更复杂更残酷，也更势利。明瑜，你既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一条路，娘就希望你能走好每一步。无论如何，你如今都是宁王妃，由皇上亲封。除了宫里的那几位，这世间没多少人有资格压在你的头上。所以你也不必怕，拿出身为王妃的派头来。”
萧明附和，“对，就该拿出身为王妃的派头来。”
萧明瑜含笑点头，“多谢娘，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道就好。”
丫头进来禀报，说是酒席准备好了，问什么时候入席。韩氏吩咐，让人去在外院摆一桌酒席，方便刘长卿同宁王还有明成他们。至于母女三人，则是在内院用餐。用餐过后，韩氏受不了累，进屋歇息去了。就剩下萧明瑜同萧明两姐妹说话。
萧明瑜好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萧明眉眼一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干脆了，说吧，到底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先说明，我可不喜欢嗦哟的说话，要说就干脆一点。”
萧明瑜笑了起来，“四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萧明瑜有些尴尬，在犹豫要不要问。萧明顿时瞪了她一眼，兴趣都被勾起了，敢不问。萧明瑜苦笑一声，问道，“四姐姐，你对我对娘，有没有什么不满。”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萧明是真糊涂，不明白萧明瑜怎么会这么问。
萧明瑜尴尬一笑，“就是因为嫁妆的事情，我担心你会多想。”
“呸，你将我想成什么人呢？你将我当成那些眼皮浅的人一样了，萧明瑜，你有良心吗？亏我一直惦记着你。”
萧明瑜连连赔罪，“四姐姐，是妹妹错了。只是这件事情议论的人太多，我也不得不多想一点。你也知道，我们是亲姐妹，嫁妆却相差这么大，我就担心会有人在你耳边咬舌根子，让我们姐妹生出嫌隙。”
萧明大骂，“狗屁，你啊就是心思太多，爱多想。你的嫁妆是比我的多，还多了好几倍。外人看着，我就该嫉妒你，然后同娘大闹一场。可是我萧明是那样的人吗？先不说别的，当初娘给我准备嫁妆的时候，几乎掏空了娘的私房银子。后来银子不够用了，娘直接将她名下的陪嫁庄子铺子过户到我的名下。那时候娘为了准备嫁妆，已经是尽了全力。我若是还有怨言的话，那我成什么人了。至于你的嫁妆，我们五房公中出了多少，娘出了多少，昨儿娘就同我说清楚了。比起我当年的嫁妆，差不多，没多没少。剩下的都是你自己这些年一笔一笔挣下来的。那些都是你的私房钱，本来就是你的，不过是算在了嫁妆里面而已。我要是因为这个嫉妒你，同你闹矛盾的话，那我才是真正的蠢人。还有你，就喜欢多想，该打。”
萧明瑜笑了起来，她看出来了，萧明这番话是真心的，并不是虚情假意。萧明瑜上前，突然紧紧的抱住萧明。萧明有一瞬间不适应，“干嘛，干嘛，这是怎么了？”
萧明瑜感动的说道，“谢谢四姐姐，你是最好的姐姐。”
“这会才知道啊，晚了。说吧，竟然敢怀疑我，该当何罪？”
萧明瑜大笑起来，“那四姐姐说吧，我该当何罪。你怎么罚我都行，我绝对不会反抗。”
萧明在萧明瑜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嘴巴还是这么甜。这样吧，我同你外甥要留到明年二月才会回延州。在京城期间，你就负责让我们吃好喝好玩好，还要给从哥儿一份丰厚的新年礼物。”
萧明瑜笑着点头，“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萧明瑜和周乾从刘家出来，见还有时间，又往韩家行去。这几年她多亏了韩家的帮忙，才能有今日。可以说没有韩家，就没有她萧明瑜的今日。没有韩家，早在她的商业计划刚开始的时候，就被人碾落成泥。
韩家这边很热闹，韩老太太暗自点头，这些年，没白疼萧明瑜一场，是个不忘本的孩子。韩老太太也没指望萧明瑜如何回报韩家，只是希望萧明瑜的心里面，韩家能有一席之地。今日看来，萧明瑜心里头果然是惦记着韩家的。
韩老太太见萧明瑜同周乾站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地和的一对。没有比这更般配的。韩老太太很高兴，萧明瑜也乐意陪着韩老太太说些吉利喜庆的话。
周乾这边，有韩湘几兄弟招呼。韩阁老同韩士卿韩士林兄弟要避讳，所以没同周乾见面。不仅没见面，还都避开了。对此，周乾理解的笑笑。要是韩阁老真同他见面，周乾自个倒是要紧张了。说不定过几天，市面上就有各种流言传出来，接着御史们又该闻风而动。周乾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会已经有御史写好了奏章，准备弹劾他还有韩家一家，连带着刘长卿也没放过。
在韩家用了晚饭，这才启程回王府。按理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面上的人应该少了许多才是。可是今日怪的很，街面上还是有那么多人。马车行到半路，突然颠簸起来，马匹嘶吼，萧明瑜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发生古代版车祸。
果然还是发生了车祸，不过不是萧明瑜所坐的马车，而是前面的马车撞翻了摊子，撞倒了人。即便如此，对萧明瑜他们的行程还是产生了影响，为了早点回去，不得不中途改道。
回到王府，天已经彻底黑了。
萧明瑜暗叹，自己嫁进来三日，竟然还不知道王府长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王府下人的人事关系。好在明儿就该轻松一点。
不过晚上周乾的一番话，又让萧明瑜意识到，她是别想轻松的。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萧明瑜同周乾成了家，那么过年的时候，必然要准备好送往各处的礼物。皇帝，皇后，魏贵妃，宫中别的嫔妃，各家王府公主府郡主府，宗室里面的长辈，还有萧家那边的亲戚。
萧明瑜顿时头就大了，“停。王爷能不能给我列一张单子，好歹让我知道要给哪些人家的送礼。另外王爷还要说明亲疏远近，其他王府送礼的成例是如何，我照着别家王府的规矩来行事就好。关键是要有一个章程。”
周乾一脸为难，“明瑜问的，本王也不甚清楚。不过这些文海都该清楚。明儿让他到你身边伺候。你想知道任何事情，问他就行。”
萧明瑜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周乾平日里都不管这些事情。只是一想到成亲数日后，荷包就要出一大笔血，萧明瑜心头都在滴血。又想到港成亲，就要忙得更一头牛似得，萧明瑜深觉自己就是个劳碌命。
这一晚两人早早的就躺下睡觉。萧明瑜在心头提醒自己，一定要抵挡住美色的诱惑，奈何周乾的美色杀伤力太强大，萧明瑜的意志力太不够坚定，于是周乾很容易的就攻破了萧明瑜的辛苦建立起来的防线，然后随心所欲的对萧明瑜这样那样。萧明瑜大声吐槽，真的要死人的。总有一天，她会被做死的床上。
萧明瑜没有被做死在床上，所以一大早，萧明瑜还得早早的起来，洗漱用饭，开始一天的忙活。周乾还在婚假中，用周乾的话说，他就是甩手掌柜，这个王府就交给萧明瑜了，所以萧明瑜就努力工作吧。至于他，只需要看书消遣消遣就行了。
萧明瑜咬牙，心有不甘。拉着周乾，让周乾带路，想将王府参观了再说。嫁进来好几天，连自己的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真是够了。
王府很大，比萧家大房大多了，不过貌似没有韩家大。萧明瑜微蹙眉头，韩家比王府大，这合适吗？萧明瑜问出这个疑问，周乾大笑出声，“韩家的那座宅院，可是按照规制来建的。其实严格说起来，那不是一座宅院，而是三座宅院。韩阁老和两位韩大人，你想想看能不大吗？”
被周乾这么一提醒，萧明瑜才回过神来。难怪韩家的布置中正方平。韩老太太就居中，韩家大房同二房分别占据了韩府的东边和西边。照着韩家的布局，若是分了家的话，只需在中间起一道墙，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连房舍规制都不用改。韩家做事，果然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周全得不得了。让人想要挑刺都挑不出来。
花费了不少时间，总算将王府走遍了。萧明瑜这才放过周乾，去议事堂做事。萧明瑜沉吟片刻，对曾嬷嬷吩咐道，“嬷嬷吩咐下去，让管事们都到议事堂候着，还有先将王府的账本和钥匙同人员名册交上来。另外去将王爷身边的文公公请来，就说本王妃有事情请教。”
“奴婢遵命。”
到了议事堂，水仙先来回话，“启禀王妃，奴婢已经将王妃的嫁妆登记入库，这是账册，请王妃过目。”
萧明瑜接过账册翻看，指着登记了整整两页的摆件，“将这些摆件都拿出来，本王妃打算将正院重新布置一番。”正院的布置有很多地方都不合心意，萧明瑜没打算委屈自己，所以打算在新年之前做出改变。
水仙将此事记下，“王妃还有别的事情吩咐吗？”
萧明瑜想了想，“让人去打听一下，这府中的下人都是什么来历。尤其是关键位置上的人。”
水仙有些疑惑，“王妃是在担心什么吗？王府的下人，奴婢听说都是内务府那边安排的。那些人的卖身契也都送到了王府。”
萧明瑜笑笑，说道，“话是这么说，表面看去，那些人全都是内务府安排的。可是那些人真正的背景，你能确定仅仅是内务府吗？王爷开府建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看宫里面的格外主子就没放松过对王爷和我们王府的关注。还有其他的王府公主府，难道就会一点动作没有吗？”
水仙心头一惊，“王妃是担心这些人里面，有别有用心的人。”
“这是必然的。”萧明瑜肯定的说道，“若说宫里的各位的主子没有在王府安插人手，本王妃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所以我需要你们暗地里帮忙打听。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办，不过不急在这个时候。”
“请王妃吩咐。”
萧明瑜淡淡的说道，“为了以防万一，也是为了方便管理，本王妃决定对王府所有的下人都建立一份档案。档案内容包括出身年月日，性情，喜好，家人亲眷，过去每一年的经历，个人所擅长的，最好连他们的好友，平日来往较多的人都登记在上面。如此以后想要查一个人，翻开档案一看，就能一目了然。本王妃也不怕被人说三道四，更不怕有人反对。此事必定是要做的，但是最近太忙，此事可以推迟到正月过后。这段时间你同其他人帮我好好盯着王府的下人，等到登记的时候，你们也能做出一个初步的真伪判断。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统筹，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妃失望。”
水仙顿时觉着压力很大，责任也很重。郑重的说道，“王妃如此信任奴婢，奴婢定不会辜负王妃的期望。”
“如此甚好。曾嬷嬷同丰嬷嬷都是经年的老嬷嬷，人情世故上面，大户人家里面的门道都懂许多。你若是有拿不准的，不妨请这两位嬷嬷出面帮忙。”萧明瑜淡淡的吩咐道。曾嬷嬷同丰嬷嬷都是萧明瑜的陪嫁嬷嬷，是韩老太太精心挑选送给萧明瑜的。萧明瑜同这两位嬷嬷也相处了大半年，对两位嬷嬷的能力是信任的，至于忠诚度，则还需要继续考察。所以如今很多事情，萧明瑜都是吩咐墨四还有水仙去做，而不是让两位嬷嬷出面领头。
水仙领命退下，去安排具体的事情。墨四则进来禀报，“启禀王妃，文公公来了，正在外面候着。还有王府的诸位管事也都来了。”
萧明瑜点点头，同墨四说道，“让管事们去隔壁厢房候着，本王妃先见文公公。”
“奴婢遵命。”
文海是周乾身边大大太监，也是王府外院的总管太监。周乾年岁还小的时候，文海就在周乾身边伺候。就文海这个名字，也是周乾取的。可以说，周乾身边最信任的最忠诚的人就是文海。
文海并没有拿乔，别人不知道周乾的心意，文海肯定是清楚的。知道萧明瑜在周乾心目中的分量，所以文海见萧明瑜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做足的礼数，态度也很恭敬。绝对没有仗着周乾的势就不将萧明瑜放在眼里。
对于文海的态度，萧明瑜很满意。所以萧明瑜的态度也很好，指指一旁的椅子，“文公公坐下说话吧。”
“多谢王妃。”
萧明瑜开门见山的说道，“昨儿王爷提醒本王妃，新年之前，王府还准备数份礼物送出去。关于送礼的名单和份额，本王妃还有很多疑惑的地方，希望文公公能够教我。”
“王妃折杀奴才了。王妃有差遣，奴才岂敢不从。其实早前王爷就有吩咐过奴才，今儿来见王妃，奴才便将起先整理的名单带了过来。请王妃过目。”文海拿出名单，双手交给萧明瑜。
萧明瑜接过名单看起来，看到这一串的名单，顿时头大。萧明瑜问道，“送礼的规矩是怎么样的，这其中有什么讲究，还请文公公明言。”
“奴才遵命。”文海就开始给萧明瑜普及皇室宗亲送礼的规矩。
听了文海的介绍，萧明瑜才知道，这送礼的讲究多了去了。官场上有种说法，叫做三节两寿，意思是在这五个日子里，都要给上峰送礼。同理，皇室宗亲送礼，也是按照三节两寿来的。端午，中秋，新年，外加各家王府长辈的寿辰。宫里面则是皇上皇后同魏贵妃的寿辰。
其中又以寿辰送礼最为丰厚，其次则是新年。端午同中秋相比新年则可以略微减少两三成。
好比这个新年，照着规矩，新开府的宁王府，就要送出去将近三十份正式礼物，而非正式的礼物，也有将近二三十份。这还是将某些人列为拒绝来往户后的结果，意思是说这份送礼名单已经被挑选过的。另外送给皇帝的礼物，怎么俭省也不能低于两千两，往年别的王府都是卡在两千两左右，所以宁王府也不能例外。至于皇后同魏贵妃，以为是嫡后，以为是母妃，所以这二位只能比皇帝的稍微减个一二成。其余嫔妃，礼数到了就行，可以不去计较。接下来就是各家王府，太子东宫，周乾那些已经开府的兄弟，什么叔叔伯伯，姑母姨妈，还有魏家那边也不能俭省。
萧明瑜头都大了，干脆拿出算盘来，将这账目算了一下，这嫁过来的第一个新年就要送出去两万两银子的礼物。再加上萧家韩家刘家，各家各户的，则是要两万多两。
而萧明瑜同周乾能够收到的礼物则是屈指可数，谁让周乾在皇室宗亲里面，身份虽高，辈分却低。长辈给已经开府的晚辈送礼，不过是略表心意而已。至于同辈的兄弟姐妹，最多就是不亏不赚。
别怪萧明瑜市侩，任谁一年照着这个标准送三回礼，都无法做到淡定。更何况等到皇帝同皇后的寿辰的时候，送出的礼物只多不少。谁的银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照着这个送礼的标准，周乾身为亲王的爵禄也只够送礼花用的。王府上下，两三百口人，一年的人吃马嚼，也是好几万两。哈哈，周乾靠着那点亲王爵禄，顿时就成了穷光蛋。老公挣的钱养不了家的时候，身为贤内助的老婆，岂能不着急，岂能不斤斤计较。
看看这开销，也就难怪那么多皇亲宗室，若是家里没点额外的收入的话，要不了几年就沦为赤贫，四处打秋风。上辈子听过一句谚语，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一直不理解。如今嫁入皇家不过几天，萧明瑜对这话已经有了深刻的理解。照着这个开销，若是不想办法开源节流的话，要不了几年，周乾也是四处打秋风的命。
萧明瑜揉揉眉心，悄声问墨四，“本王妃同王爷大婚，收了多少礼物？”
墨四为难，“回禀王妃，账目都在账房，奴婢不太清楚。”
文海听到了，“启禀王妃，此事奴才清楚。这几天账房已经将账目统计了出来，想着王妃可能会问到这个问题，所以奴才将账本带来了。”
如此体贴的人，文海成为周乾身边第一得用忠心的人，不是没有理由的。就是这份用心，换做萧明瑜，都想重用他。萧明瑜翻开账本看起来，萧家那边的礼物，都作为添妆，算在了她的嫁妆里面，这一部分萧明瑜是清楚的，也都另外建了账本，登记造册，以后就要照着那个份例还礼。周乾这边收的礼物，萧明瑜今日第一次见到。果然婚宴是个赚钱的买卖，难怪上辈子，那么多人都喜欢摆酒请客，就连离个婚，也要摆个酒庆贺一下。真是奇葩到头了。
萧明瑜没仔细看，只看了最后的总账，各种贵重的礼物，这部分的价值不好估算，不过少说也有七八万两。也有直接送银子或者好变卖的物件，这部分加起来也有好几万两。也就是说，周乾同她成婚，收礼就收了十多万两。萧明瑜一边是感慨一边又是担心。
感慨的是，有这些礼物在手，新年送礼的事情就好解决了，不需要再派人出去另外采买礼物。担心的是，如今收来的礼物，将来都要随礼还回去的。不过不管如何，新年礼物总算解决了。萧明瑜同文海说道，“今日多谢文公公了。这样，还有件事情需要文公公辛苦一下。”
“请王妃吩咐。”文海恭敬的说道。
萧明瑜沉吟片刻，说道，“还请文公公帮忙拟定礼单，毕竟这是王爷开府后第一次送礼，绝对不能有一点马虎。偏偏我这方面还有许多要学的，所以此事就先请文公公操劳一下。最后，我们在一起去见王爷，让王爷定夺。”
“奴才遵命，王妃放心，奴才定会见此事办好。”
萧明瑜轻松一笑，“能者多劳，有文公公帮忙，本王妃也轻松了许多。接下来，本王妃还有些事情要请教。”
“王妃客气了，王妃有事情，尽管吩咐就成。”
萧明瑜点点头，状似不经意的说道，“王府的下人，据说多半都是内务府安排的。文公公对这些人熟悉吗？有谁是需要格外关注的。”
一说起这个话题，文海就变得话很少，简直是惜字如金，“启禀王妃，奴才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对下面的人也不熟悉。”
萧明瑜微蹙眉头，“文公公当真没什么可说的吗？难道王爷那里没有过任何表示？”
文海摇头，“王爷不曾说起此事。”
萧明瑜此刻心知肚明，这王府下人的水比较深，暂时还不是涉及这方面的时候。萧明瑜笑了起来，“行了，本王妃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奴才遵命。”
萧明瑜手指曲起，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萧明瑜不敢也不会用别有用心的或者立场有问题的人在王府伺候，王府的人手必须进行清理。可是看文海的意思，这些人并不是那么好清理的。萧明瑜笑了起来，越有难度的事情，她倒是越有兴趣挑战。“来人，将诸位管事们都带来，本王妃有话要问。”
文海辞了萧明瑜后，直接回到外院书房。这会周乾就在外院书房看书。文海走进去，挥挥手，让小内侍们都退出去。然后躬身说道，“王爷，奴才刚从王妃那里回来。”
周乾嗯了声，示意文海继续说下去。
文海将萧明瑜吩咐的事情说了，最后说道，“启禀王爷，王妃貌似有意清理王府的下人。”只此一句，多余的话无需再说。
周乾微蹙眉头，挥挥手，“此事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奴才遵命。”
萧明瑜见过了所有的管事，对每个人的差事也有了清晰的认识。萧明瑜没动这些人的职务，不过自己住的主院，萧明瑜还是做出了安排。一时洒扫的人全都换了，二是当差的二等丫头三等丫头，没等级的丫头和其他婆子，萧明瑜让水仙先做了一个登记。但凡有一点点不合适的人，全都被撤换。萧明瑜暗自打算，主院的人，迟早来一个大换血。她绝对不会让心思不明的人在自己身边伺候。
而且趁着年底忙乱的时候，萧明瑜偷偷的放了两家人出去。这两家人被挑了错，又是内务府塞进来的人，萧明瑜找准机会，将两家人都打发了出去。没有惊动旁人。王府下人即便知道了，也因为要关心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没空去过问去议论此事。被打发出去的人当中，有一个原本就是在主院伺候。
晚上用过饭，萧明瑜同周乾一起散步消食。萧明瑜先同周乾说了送礼的事情，周乾笑道，“此事你安排就好。账本可库房的钥匙，账房可有交给你？”
“都交了。”萧明瑜笑了笑，又开了个玩笑，说周乾靠那点爵禄过活，早晚要成穷光蛋。周乾将萧明瑜圈在自己的怀里，笑着说道，“所以本王要娶一个贤内助回来，如此本王才能免于上街乞讨的命运。”
萧明瑜大笑出声，勾着周乾的衣领，“长康这是吃定我了吗？”
“当然，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是狠狠的巴结你。王妃殿下，可让本王巴结。本王以后吃的喝的用的可就全靠王妃了。”
萧明瑜一脸笑意的望着周乾，“王爷都肯放下身段，本王妃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巴结。”
“王妃果然是心疼本王的，本王心甚悦。不如就让本王今晚好好伺候王妃，以回报王妃的慷慨。”
萧明瑜赶紧跳开，“本王妃暂时无需人伺候，王爷这番心意还是留待改日再用吧。”
周乾一把抓住萧明瑜，“娘子好狠心，竟然不让本王伺候。”
萧明瑜忍着笑意，“长康，我有正事要同你说，我们能不能换个节奏说话。”
周乾收敛神色，“好啊，明瑜有什么话要同本王说，本王听着。”
萧明瑜想了想，这才说道，“今儿我问文公公，关于府中的下人，他有何看法。文公公一句话都没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忌讳。只是我想，这府中的下人毕竟不是我们自己挑选的，难免有良莠不齐，不如清理一番，也让王府清净一点。”
周乾定睛看着萧明瑜，“此事你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办就行。之前本王一直没动手，也是不想多生事端。既然今日你说起这个事情，那本王就实话告诉你。王府内的人，除了你我身边伺候的人外，其余的人几乎都不可信。”
萧明瑜大惊失色，这是要将王府的下人全换了的节奏吗？
“名义上他们都是内务府安排过来的下人，实则，这些人有来自母妃安排的，有父皇安排的，有东宫安排的，有皇后安排的，有魏家安排的，还有别的王府公主府安排的。总归就是没有我们二人安排的人手。”说到这里，周乾自嘲一笑，“听到这里，你是不是觉着本王很无能。”
萧明瑜捂住周乾的嘴唇，“不准这么说。长康才刚开府，这种情况是难免的。我相信别的王爷开府的时候，也有面临这个情况。”
周乾拿掉萧明瑜的手，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这种事情很平常，皇室中人早就司空见惯。但是这个王府是本王同你的府邸，在这个王府内当差的人，必然是要忠于你我二人的人。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对别人安插的人手，本王可以不去计较。但是现在，本王不得不去计较。若是本王连自己的府邸都清理不干净，那本王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朝堂上。”
萧明瑜微蹙眉头，“那王爷有什么章程吗？这么多人，不可能一下子全都换掉。而且这些人身份背景复杂，谁是谁的人，也不可能简单的弄明白。”
周乾面无表情的说道，“本王倒是想一朝之间，将下人全都换掉。不过你说对，凡事不能一撮而就，得循序渐进。此事还需明瑜替本王想办法，将府中的人员都料理干净。”
萧明瑜有些为难，“长康，别的人安排的人手倒是好办。可是母妃同皇上安排的人手，还有魏家那边，又该是什么章程？若是母妃同父皇问起来，长康要如何交代？还有魏家那边，毕竟是长康的外祖家，据我所知，这些年来，魏家对长康帮助良多。”
“母妃同父皇那里，我们直接装傻就行。要是问起来，就说那些人犯了错，所以打发出去。只当不知道那些人是母妃同父皇安排的。至于魏家那边，你放心本王会出面同魏家说清楚。魏家这些年对本王帮助良多，本王全都记在心上。但是不代表本王可以接受魏家对本王的府邸安插人手，更不能接受魏家对本王的事情指手画脚。”
周乾的态度很坚定，身为亲王的威严不许任何人挑衅，这一刻，萧明瑜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周乾身上身为皇族的气势。
萧明瑜心里头有了主张，“好，我听长康的，都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此事不能着急，需得等到明年开春后再动手。”
“此事你拿主意。还有，本王名下有些产业，改明儿我让文海交给你。王府这么多人要养活，光靠本王那点爵禄，就像你说的，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娘子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本王相信那些产业交到你手上后，王府的开销应该不成问题。如此一来，就不必动用你的嫁妆银子。”
萧明瑜笑了起来，打趣道：“看来王爷还是无法接受让本王妃养活的事实。”
周乾摸摸鼻子，不自在的说道，“本王相信，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自己的娘子养活。”
“可是据我所知，朝中不少大人，都是靠妻子养活。”
周乾大笑，“你也说是朝中某些大人，本王不在那群人当中，所以本王自然不能靠女人养活。行了，今儿本王兴致很好，打算好好伺候娘子。娘子可不能推拒本王的好意。”
“我说不。”
“不准说不，本王直接驳回。”
“强盗逻辑。”
“本王也只对你强盗，所以你大可以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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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风波起
章节名：第191章 风波起
萧明瑜同周乾的甜蜜生活没持续几天，一场表面看去就是个笑话的风暴去朝两人铺面而来。|ziyouge.com|
先是有御史在早朝的时候弹劾韩家，刘家还有宁王周乾。说韩家同刘家贪墨，否则萧明瑜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嫁妆。不过当韩家同刘长卿拿出证据，证明那些假装来路正当后，御史当即改口，要弹劾两家奢靡。
御史大人很不忿，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有那么多银钱，岂有此理，有钱偷偷藏起来就好，干嘛还要拿出来显摆。不弹劾你弹劾谁。所以宁王周乾也被弹劾奢靡。
对此，景福帝的态度就是，斥责了御史一句，吃人饭不干人事。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做点对朝中有意义的事情。比如今年天寒地冻，京城周边有没有人冻饿而死，救灾事情进展得如何？这些关系到民生大计的，怎么没看到御史大人屁颠颠的去关心。偏偏去关系一个女人的嫁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个娘们似得。
御史大人很不忿，这简直就是对他人格的侮辱，他要单挑。
皇帝眼一瞪，想死吗？还敢单挑。
御史大人还没准备好撞柱身亡，留名青史的准备，所以御史大人退缩了。
这看似是一场笑话，却不料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头。萧明瑜同周乾成婚的第二天进宫，路过之处，就有灯笼莫名其妙的落下来，还差点着火。接着萧明瑜同周乾回门的时候，路上又遇到惊马，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也足够让人捏一把冷汗。
于是坊间莫名的就多了一个传闻，说萧明瑜同周乾的八字不合。钦天监测八字的时候，肯定是收受了贿赂。当然周乾同萧明瑜都是命格尊贵的人，只是这二人凑成一对，绝对是八字不合的节奏，将来肯定要出事。这二人无论嫁给谁活着娶了谁，都会一辈子平平安安。偏偏这二人成了夫妻，以后这宁王府怕是不太平啊。
与此同时，钦天监被有心人推了出来，成为了第一个炮灰。钦天监上下人等大喊冤枉。宁王一文钱都没给他们，萧家同韩家还有刘家更是没同他们打过照面，何来收受贿赂的说法。说人行贿，安请问是宁王行贿还是萧明瑜背后的几个家族行贿。说话得有证据。别以为你们御史可以闻风奏事，但是也不能胡扯八道。
于是钦天监同御史言官们打起了口水官司，官司一直打到御前。早朝的时候，御前唾沫横飞，那唾沫就查直接喷到皇帝的面上。景福帝擦擦面颊，脸色阴沉的要杀人，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就该全都拉出去咔嚓了。
偏偏景福帝也只能如此想想，擦掉面上不存在的唾沫后，景福帝还得笑，笑着打断两边的口水，继续下一个议题。
等到早朝结束，景福帝就将韩家父子三人还有内阁几位大佬，以及宁王周乾叫道暖阁，一个一个的大骂一通。
景福帝的话说的含蓄，意思却很明确。韩阁老啊，你们韩家到底碍着谁的眼，这都马上要过年了，也不让朕消停消停。你们不让朕过个安生年，那朝廷上下都别想过好这个年。所以言下之意韩阁老你一定是懂的。
韩阁老秒懂，景福帝的意思是让他赶紧采取手段，将这股不安分的火苗给压下去。皇帝要过年，所以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都给推到年后再议。要是有谁不懂看人眼色，非要在大过年的时候闹事，那么就别怪皇帝要用霹雳手段。
景福帝同内阁其他几位大佬说的意思差不多，都是让几位大佬将朝堂盯紧了，各自管好自己学生门徒，要是谁的门生闹事，那么皇帝就对谁不客气。总归皇帝的意思很明确，皇帝想要过一个安生年。凡是同这个目的相违背的，都是大逆不道。
至于宁王这里，景福帝干脆将宁王撂在那里，宁王跪在地上，一跪就是半个时辰。景福帝这才开恩让宁王周乾起身。亏得宁王周乾身体底子好，换做一般人，在大冬天这么跪，那膝盖可以不要了。
从景福帝的内心来说，他是很喜欢周乾这个儿子的。十多个儿子里面，周乾最像他，无论是容貌还是性子。身为父母，自然是喜欢像自己的孩子。可是自从宁王周乾决意要娶萧明瑜，韩氏还为此来见他后，景福帝对周乾的观感就变得极为复杂。
欣慰，嫉妒，不满，骄傲，等等正面的或者负面的情绪，就一直在景福的内心交替上演。如此复杂的情绪也影响到景福帝对待周乾的态度。上一刻可能是和颜悦色，下一刻可能就是怒目金刚。有时候周乾都完全弄不明白景福帝为何会生气。所以周乾在面对景福帝的时候，就越发的小心谨慎。
这又让景福帝暗自不满，难道朕就那么吓人吗？身为朕的儿子，竟然如此小心翼翼，当真是将朕当做了洪水猛兽。想来，任何人对自己的子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都不会开心的同子女说话。
景福帝气场全开，压得周乾在大冬天里，额头直冒冷汗。
景福帝冷冷的问道，“知道朕为何要罚你吗？”
“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周乾将头压的低低的，绝对不敢四下张望一下。
景福帝冷哼一声，“新婚数天，就连着有人弹劾，你难道不该反省反省吗？”
“儿臣遵旨，儿臣回去后就会反省。”不管对不对，反正先顺着皇帝的话说，总是没错的。
果然，景福帝的表情柔和了一点，看着周乾，看着同自己相似的容貌，景福帝内心也是感慨万千。不得不说，宁王周乾不愧是皇帝曾经最喜欢的儿子。即便如今观感不同了，景福帝这个儿子的喜爱还是存在的。他也愿意给周乾更多的机会。语气一缓，景福帝说道，“罢了，最近安分一点，婚嫁过后，暂时别领差事。”
“儿臣遵旨。”
景福帝挥挥手，“退下吧。以后做事当心点，不要总是被人当成靶子。”
宁王周乾猛地抬起头来，又急忙低头。带着一身的冷汗出了暖阁。父皇最后说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难道父皇从一开始就知道，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吗？周乾将所有的人在脑子过了一遍，目光朝苏皇后的凤宁宫看去，接着又朝东宫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是苏皇后还是太子殿下？亦或是苏家，或者是太子妃的娘家？
周乾带着一脑门子的官司出了宫。
韩阁老父子三人回到韩府后，父子三人在书房内说话，伺候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侍卫守在门外，谁敢靠近书房十步距离，侍卫可以先斩后奏杀无赦。
韩士林急切的问道，“父亲，最近这些事情，看似有些荒唐，可是我们也不得不妨。”
韩士卿点头，“父亲，此事明显是有人坐不住了。这是要给我们韩家施压。”
韩阁老蹙眉，叹了一声，“东宫那位殿下太过急切了。”
“父亲的意思是，这都是太子所为？”韩士林问道。
“不是那位，也是同那位有关联的人。”韩阁老冷冷的说道，“苏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很安静，同以前没区别。”韩士卿说道。
韩阁老又无缘无故的说了一句，“东宫那位太子妃，有些不安分。最近动作不少。”
韩士林同韩士卿面面相觑，“父亲的意思是，这一回的事情是太子妃闹出来的？那太子知晓吗？皇后又是什么意思？”
韩阁老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认为皇上的身体如何？”
韩士林韩士卿兄弟被吓了一跳，韩士卿还好一点，“父亲的意思是？”
韩阁老讥讽一笑，“皇上的身体很好，再活二十年都不成问题。偏偏有人在那个位置上坐久了，加上有人吹耳边风，就变得有些急切。你们吩咐下去，从今以后，韩氏一族上下都要恪守律法规矩，谁敢犯事，老夫就按照律法族规处置。还有士卿你，明年找个机会外放吧。我们韩家不能全家都在京城。明年外放，除了大郎夫妻外，其他的人你都带走，带到任上去。祖籍那边，你也要抽空关注一下。老夫听说，族中有人闹的不像话，你这个族长也该站出来，正正韩氏一族的风气。”
“儿子遵命，那父亲呢？”韩士卿关心的问道。
韩阁老不在意的笑道，“老夫在京城沉浮几十年，这点风浪还对付不了老夫。有人要想要拉韩家下水，老夫偏不会让人如愿。”
韩士林大皱眉头，“父亲，明瑜是明瑜，韩家是韩家。总不能因为明瑜嫁给了宁王，我们韩家就要站队吧。”
韩阁老笑了起来，“朝中之人，巴不得老夫站队。如今老夫的外孙女嫁给了宁王，在某些人看来，韩家就已经被打上了宁王的标志。让那些人误会也好，对我们韩家不影响。不过宁王这人，你们觉着他同太子相比，如何？”
韩士林兄弟二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韩士林说道，“两位殿下各有优劣。不过太子站着名分大义，身份上无可挑剔。而且苏家这些年蛰伏下来，这对太子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至于宁王殿下，儿子看来，别的都好，唯独魏家那边，野心太大。儿子担心魏家会钳制宁王殿下，让宁王殿下骑虎难下，不得不按照魏家的计划行事。”
韩阁老冷笑一声，“若是宁王无法控制魏家，反倒是被魏家控制，那么他落到任何地步，都怨不得旁人。至于明瑜，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她早该在出嫁前就明白，她同宁王将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至于我们韩家，没有立场，就是最坚定的立场。因为我韩家同赵家一样，我们都是坚定的皇帝党，谁做皇帝都不要紧，关键是我们韩家要忠于皇帝，你们一定要牢记老夫这番话。”
“儿子谨记。”
韩阁老长叹一声，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萧明瑜走进书房，来到周乾身边，轻轻的从背后抱住周乾，“是我的原因吗？因为我，所以皇上不喜。”
周乾握住萧明瑜的手，摇头说道，“同你无关，这些事情迟早都会来的。”
“不一样，因为我娘同皇上过去有些牵扯，貌似皇上很不高兴我能嫁给你。偏偏皇上还指婚了，皇上心里面定有些想法的。我知道，我连累了你。”萧明瑜暗自叹气，“至于那些弹劾，同我也有或多或少的关系。长康，是我的责任，给你带来了麻烦。”
“本王说了，此事同你没关系。就算本王娶了你以外的别的女人，御史们依旧会弹劾本王，父皇那里对本王依旧会心生不喜。”周乾烦躁的说道。
萧明瑜沉默了下来。
周乾顿了顿，又抱歉的说道，“明瑜，我不是在冲你发火。我是男人，外面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有能力承担，也必须承担。你没必要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多依靠本王一点好不好？你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人，对不对？”
萧明瑜笑了，“殿下说的对，我不该想着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我该相信殿下的。”
周乾拍拍萧明瑜的手，“这样就对了。你放心吧，只是一点小事情，还难不倒本王。那些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父皇绝对不会被他们蒙骗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事情已经被压了下来，等到了明年开春，事情就会不了了之。至于我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要为这点事情影响到过年的心情。”
萧明瑜颔首答应。将话题转开，说起过年的事情。后来干脆将礼单拿出来，同周乾讨论起送礼的事情。周乾没关心过这些事情，但是眼光不凡，身在皇室，看问题自然比萧明瑜这个刚嫁入皇家的媳妇要强。所以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议，萧明瑜全都采纳了。
虽然一下子要送出还几万两的礼物，但是萧明瑜同周乾之间的那点不愉快，也随着这次讨论，呀捏烟消云散。见周乾心情不错，萧明瑜同他说道，“越接近过年，越是忙碌。我打算这两天回一趟娘家，看看我娘的情况。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我很担心。”
周乾笑着问道，“需要本王陪着你去吗？”
萧明瑜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次日一早，萧明瑜坐上马车出了王府，前往刘家。
外面的分风雨雨，刘长卿都瞒着韩氏，就担心韩氏知道后会担心，影响胎儿。所以见了韩氏，萧明瑜也没提起那些烦心事情。只是同韩氏聊些家常。韩氏很高兴萧明瑜能来看望她，又担心萧明瑜频繁回来，会不会不合适。
萧明瑜笑道，“娘放心吧，不会不合适。殿下那里也是支持我回来看望娘。”
韩氏放心了。
萧明瑜陪着韩氏说话聊天，韩氏要留萧明瑜用午饭，萧明瑜拒绝了。说是要赶着回王府，王府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处置。韩氏也清楚，宁王才开府没多久，万事都需要操心，所以相信了萧明瑜的说辞。
萧明瑜同韩氏告辞，出门的时候是萧明成来送的。
萧明成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小男子汉，故作老成的望着萧明瑜，“七姐姐要保重，有什么难处不妨回来，大家一起商量，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萧明瑜蹲下身体，看着萧明成，“先生放假了，对吗？”
萧明成点头，“是的，所以我回来陪着娘。娘就快要生小宝宝了，外祖母说了，要多陪娘说说话，不能让娘操心。”
“明成懂事了。四姐姐去了哪里？”
“四姐姐带着从哥儿出门去了，说是去送礼。听说柴家在京城也有不少故旧，四姐姐要代表柴家，一一拜访。”
萧明瑜笑道，“今儿来的真不巧，没想到四姐姐竟然不在。明成，记住不要拿外面的事情打扰娘亲，娘亲的身体为重。至于我的事情，有你姐夫在，有韩家在，不会有事的。还有努力读书，考取功名，我们萧家五房可要指望你支撑门户。”
萧明成郑重点头，“七姐姐放心吧，我全都明白，我会用功读书的。”
萧明瑜很欣慰，站起来，摸摸萧明成的头。萧明成笑着，并没有躲开，心情显得很好。“替姐姐好好照看娘亲，我先走了。等正月的时候，我会再回来看望你们的。”
“好，我听七姐姐的。”
萧明瑜出了刘家，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转道去了韩家。
见到韩老太太，萧明瑜就要上前请罪，因为她的缘故给韩家带来了麻烦，请罪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韩老太太赶紧拦住，“明瑜，你这是做什么。这要是跪下去，可就太见外了。而且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老身可不能受你的大礼，那不合规矩。”
弯曲的双腿重新站直，“外祖母，是孙女没做好，是孙女的错。”
“胡说。谁都没错。真要说错，那也是老身的错。当初你说了要低调行事，是老身强烈要求高调的，所以那嫁妆就显得格外的丰厚，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韩老太太招手，让萧明瑜坐到身边来，“放心吧，这样的事情老身经历了许多。这点小阵仗，还奈何不了老身，更奈何不了韩家。不过这次也是一个信号，你如今嫁给了宁王，以后就要以王爷的事情为重。凡事多思多想，行事不要让人挑出错来。皇家的媳妇不好做，现在可有体会了？”
萧明瑜眼里含着泪，拼命的点头，“多谢外祖母的提点，孙女如今已经知道了，皇家的媳妇果然不好做。”
韩老太太笑起来，“知道了就好。所以以后言行举止，一定要谨慎。说不定一句不经意出口的话，都能成为别人攻歼的利器。所以啊，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嗯，我听外祖母的，还有很多要学。”萧明瑜依偎在韩老太太身边，“外祖母，两位舅母有没有怪罪孙女？”
“放心，你两位舅母虽然没有老身大度，却也不是小气的人。对了，你大舅舅明年可能会外放，届时这府里的人能少一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不过此事还没定下来之前，你也别往外面说。老身同你说这些，也是提醒你一句。这朝中如今的情势有些不明朗。毕竟皇上的儿子们都长大了，各自都有了许多的心思。老身这意思，你懂吗？”
萧明瑜点头，“孙女懂，王爷以后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你能懂这些就好。”韩老太太很欣慰。又嘱咐了萧明瑜很多，这才放萧明瑜离去。
萧明瑜离开韩老太太后，先是去给两位舅母请安，又同两位嫂嫂见了一面。韩阁老三父子不在府上，萧明瑜就提前告辞离去。萧明瑜没去萧家大房，而是在黑白棋社见了萧明桢一面。
萧明桢关心的问道，“明瑜妹妹，你还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萧明瑜笑道，“这次还有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三哥帮忙。”
“你请说。”
萧明瑜斟酌了一下说辞，这才开口说道：“明业的年纪大了，也该定下亲事。此事我不方便出面，毕竟如今我的身份不再是萧家姑娘。至于我娘那里，很快就要生了，生完后又是坐月子，又是忙着孩子的事情，也没多少时间忙这件事情。所以我打算将这件事情拜托给三哥。三哥这些年也认识了不少人，若是有合适的，不妨帮明业相看一二。若是需要什么花费，尽管同我说。”
萧明桢想了想，说道，“花费都是小事，关键在于你对明业的婚事是怎么打算的？”
萧明瑜直接说道，“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或者门第低一点的都行。性格不能太强势，但是也不能过于软弱。三哥也该知道明业如今沾染上一些不太好的习惯，必须有人管着他。即便他成亲后就要分出去单过，可是好歹也是我们五房的人，我总是希望他不要因为一些陋习，以至于生活落魄。”
萧明桢点点头，“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此事我会留意的。不过如今马上就要过年了，此事只能等到明年开春后，才会有确切的消息给你。”
萧明瑜笑道，“这是当然，明年还有一整年的时间，三哥不用太过着急。对了，三哥的婚期可有定下？”
萧明桢摇头，“还不曾，正月会去对方家里走动，届时会将婚期定下。”
“三哥可要早点成亲，我还等着喝三哥的喜酒。”
萧明桢大笑，“你放心，等我成亲的时候，定要请你喝喜酒的。”
萧明瑜辞了萧明桢，回到王府。问下人，“王爷这会在哪里？”
“启禀王妃，王爷在外院书房。”
萧明瑜点点头，先回了内院，换洗过后，又处置了几件府中的杂事，这才带上点心去见周乾。周乾正在同清客下棋，萧明瑜没有打搅。将食盒放在桌面上，就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周乾下棋。
清客见萧明瑜来了，本想起身的，萧明瑜摆手示意他无需起身。
一局下完，周乾这才发现萧明瑜来了。笑道，“瞧我，都入迷了了，竟然不知道你来了。怎么不提醒本王一声。”
萧明瑜将点心拿出来，笑着同周乾说道，“长康下棋那么专心，我不忍心打扰。长康可是饿了，这是刚出炉的点心，长康用一点吧。”
周乾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点点头，“嗯，不错，这同以前吃的很不同。难道是请了新的厨子吗？”
萧明瑜笑道，“我手下有几个人，如今都在南边。南边那里有不少的美食，听说后，我就动了心。前些日子，下人从南边送来两位厨子，试吃过后，味道很好，王府留下了一位。另外一位，我打算开一家点心铺子，用他做铺子的大师傅。想来京城应该有不少人喜欢南边那里的点心口味。要是生意好的话，以后让他们多做点花样出来。”
周乾笑道，“难道生意不好，那花样就不翻新了吗？”
萧明瑜大笑起来，“长康真会说笑。殿下想要点心时常翻新，这有何难。以后但凡有需要，长康只需说一声就行，我定会满足你的需求。”
周乾拉着萧明瑜的手，“这可是明瑜你亲口说的，以后本王要吃什么口味的点心，明瑜可要一定满足本王的口腹之欲。”
萧明瑜在周乾的嘴角轻啄了一下，笑道，“放心，定会满足王爷的口腹之欲。”
萧明瑜刚要退开，就被周乾拉住，固定住萧明瑜的头，周乾给了萧明瑜一个深深的吻。一开始萧明瑜是被动的承受，紧接着萧明瑜化被动为主动，两人耳鬓厮磨，气喘吁吁。好在房里没人，不然萧明瑜肯定没脸见人了。
萧明瑜坐在周乾的腿上，下巴靠在周乾的肩膀上，“殿下心情好了点吗？”
周乾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味着某种滋味。嗯了一声。
萧明瑜小声的说道，“这两天我很不安，有时候都忍不住想，我嫁给殿下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不准胡说，更不准瞎想。”周乾在萧明瑜的臀部轻轻的拍了一下，表达他的不满。
萧明瑜呵呵一笑，眉眼间都是笑意，“长康说的对，我不该胡说，更不该瞎想。只是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你有事，我却旁观，我无法做到。同样，我若是出事，让你旁观，相信你也无法做到。长康，我们该坦诚一点，更多的互相信任。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你不让我胡思乱想，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可是你也不能凡事都一个人顶着，好歹也同我说一声，让我放心。你说好不好？”
萧明瑜一番话，说的极为诚恳。
周乾仔细想了想，“你说的对，我该好好反省的。你放心吧，以后若是有事情发生，我定会告诉你，同你一起商量。你说这样可好？”
萧明瑜笑着，狠狠的在周乾脸上咬了一口，“好，真好。”
周乾见萧明瑜高兴，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夫妻二人第一次的矛盾，算是真正的化解掉。接下来的时间，周乾没事情做，就在书房看书下棋，或者偶尔出门会友。萧明瑜则是忙着将年礼一家家的送出去。有的只需管事们上门去送，有的则需要萧明瑜自己上门去送。
忙了好些天，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
王府上下都焕然一新。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在过年前穿上新衣，萧明瑜连自己的铺子都没放过。紧赶慢赶，好歹是将新衣服赶制了出来。接下来就是给下人们准备的红包。因这是第一个新年，王府除了那一笔礼金外，并无别的收益，所以萧明瑜难得抠门了一次，人人有赏，但是赏赐却不多。不过好歹是个好彩头。
大年三十，皇宫家宴。一大早，萧明瑜同周乾就穿品级大服，动身进宫。
宫中规矩大，萧明瑜不得不小心谨慎。先是去瑶华宫给魏贵妃请安。
魏贵妃见了二人，心情不错。招手让周乾坐到身边，关心的问道，“成婚后，可习惯？”
周乾朝萧明瑜那里看了一眼，魏贵妃也顺势看了过来。周乾笑道，“多谢母妃关心，儿子一切都很好。明瑜将儿子的起居生活都打理得很好。”
魏贵妃满意的点点头，“看你气色不错，这话肯定是真的。”
周乾同萧明瑜都笑了起来。
魏贵妃对萧明瑜招手，萧明瑜小步上前，“参见母妃。”
魏贵妃难得有机会近距离的打量萧明瑜，暗自点点头，容貌气度都不俗，不错。“你可习惯王府的生活？下人们做事用心吗？需不需要本宫帮你们？”
萧明瑜小心翼翼的说道，“多谢母妃关心，儿媳如今正在习惯王府的生活，目前适应良好。下人们做事都很用心，儿媳都不需要操心太多。王府暂时没什么大事情，儿媳还能处置，不敢劳烦母妃费心。”
魏贵妃笑道，“在本宫面前说话，无需如此小心谨慎。长康既然娶了你，本宫自然也是认同你的。你同长康好好过日子，平平安安的，本宫就放心了。至于更多的，本宫心不大，不求那些。”
萧明瑜微微吃惊，低头应下。
魏贵妃又说道，“以后得空了，多来宫里走动，也要多同别家王府来往。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是交际广阔的人更吃香。本宫相信你能做好一个贤内助，让长康能够安心当差，无任何后顾之忧。还有，长康同你的年纪都不小了，本宫希望你们都能努力，早生贵子，本宫也能早点抱上孙儿。你也不用担心，你怀孕的时候，本宫会给你们的后院塞人。本宫不屑去做那样的事情，孙儿也不是越多就越好。关键是孩子要成才，成才的孩子一个能顶十个。本宫不希望王府后院的女人太多，闹得你们都不安宁，连带本宫的孙儿的安危也不能保证。当然，若是皇上那里还有赐婚的话，本宫也不会阻拦，也无法阻拦。总归，身为皇家儿媳妇，凡事都要考虑到。本宫尽量体谅你们，你们也要尽量体谅本宫。”
好个睿智的魏贵妃。萧明瑜恭敬应是，“多谢母妃慈爱。”
魏贵妃笑道，“本宫只有长康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希望你们夫妻能够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萧明瑜心头感动，能够遇到这样通情达理的婆母，当真是一件幸事。
周乾对萧明瑜笑着，还眨巴了一下眼睛。仿佛在说，瞧吧，本王早就说过母妃很好相处，如今总算证明本王没有瞎胡说。
萧明瑜暗自发笑，不过心头却很感动。对比很多人，她算是极为幸运的。
魏贵妃打趣二人，“行了，别在本宫这里眉来眼去的。本宫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不过该克制的时候还是需要克制。本宫这里无需你们伺候奉承，趁着这会还有时间，去给皇后请安吧。”
“儿子遵命。”
“儿媳遵命。”
萧明瑜同周乾一起告辞，走出瑶华宫正殿。两人相视一笑，浓浓情意在眼波里流转。周乾握住萧明瑜的手，“本王同你一起去给皇后请安。”
萧明瑜欣然答应，“求之不得。”
两人来到凤宁宫，经宫女通报，二人被迎进了大殿。主位上，坐着苏皇后，端庄肃穆，堪为天下典范。苏皇后旁边坐着太子妃段氏。段氏今儿打扮得格外明艳照人，只觉着将苏皇后都给压了下去。萧明瑜暗自想着，太子妃段氏这么嚣张高调，真的好吗？不担心苏皇后对她不满吗？
苏皇后眼波流转，打量着二人，笑道，“果然是一对璧人。明瑜是吧，上前来，让本宫看看。”
萧明瑜恭敬应是，小步上前。
苏皇后嗯了一声，连连点头，“不错，是个好孩子。长康这孩子有福气，才能将你娶到。”
萧明瑜羞涩一笑，“母后谬赞了。”
苏皇后笑道，“不必谦虚，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本宫心里头也是清楚的。”
苏皇后的态度很和蔼，这让萧明瑜原本微微提起的心稍微落下去一点。不过萧明瑜依旧没有放松该有的警惕。对苏皇后，如何警惕，萧明瑜认为都不过分。
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太子知晓宁王殿下进宫，想同宁王殿下叙话。所以特意派人过来请宁王殿下走一趟东宫。
萧明瑜担心的看着周乾，周乾冲她微微点头，示意萧明瑜不必担心。众目睽睽之下，太子还不敢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周乾同皇后还有太子妃告辞，转身离去。萧明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周乾的身影，直到周乾消失在殿门外。
太子妃段氏咯咯一笑，“宁王妃同宁王的感情可真好。宁王不过是暂时离开，宁王妃就巴巴的望着。这要是然二分开个十天半个月，宁王妃岂不是要望眼欲穿，成了你望夫石。”
苏皇后含笑，并不表态。
萧明瑜收回目光，淡然一笑，“太子妃真会说笑。以前听人说太子妃为人端方严肃，今日看来，传闻全是假的。太子妃如此风趣幽默，又怎么会是端方严肃，这个形容可不恰当。”
太子妃段氏，目光阴毒的盯着萧明瑜。转眼又笑了起来，显得格外的亲热。“哎呀，本宫同宁王妃真是一见如故。宁王妃好生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本宫的本质。宁王妃，有时间，我们妯娌二人也该好生亲近亲近。”
萧明瑜笑着应是，“太子妃有请，臣妾不敢不从。就是担心太子妃嫌弃我愚钝，不能及时的领会太子妃话中的深意。”
太子妃段氏呵呵一笑，“宁王妃真会说笑，本宫同宁王妃一见如故，宁王妃这么说，莫非是在嫌弃本宫，认为本宫不配同宁王妃来往吗？”
“太子妃绝对是误会了，臣妾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太子妃段氏挑眉一笑，“是不是误会，其实并不要紧。关于宁王妃的事情，本宫也听过不少。据说宁王妃有一双点石成金的手，不知何时本宫也能跟着沾沾光，赚一点零用钱。母后，你说儿媳这想法可好？”
苏皇后笑道，“你自个的嫁妆，你自己打理，本宫不干涉。”
太子妃段氏一脸欣喜的模样，对萧明瑜说道，“宁王妃，母后都不反对，相信你也不会拒绝本宫吧？”
萧明瑜苦笑吗，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萧明瑜恭敬的说道，“怕是要让太子妃失望了。就在今年年初，臣妾就将手中的产业全部变卖。如今就只剩下一些铺面。这些铺面做的都是平常的不起眼的生意，故此实在是无法满足太子妃的要求。”
太子妃段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宁王妃这是嫌弃本宫手里的银钱吗？”
“太子妃误会了，臣妾绝无这个意思。臣妾说的全部属实，若是太子妃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查询。如今臣妾手上的的确确没有一样好赚钱的产业。若是真的有的话，不用太子妃提醒，臣妾就会主动联系太子妃，请太子妃出钱入伙，大家一起赚钱。”萧明瑜心下不耐。太子妃段氏这是有毛病吧。
“你放肆”太子妃段氏极为不满。
苏皇后拍拍她的手，“行了，宁王妃说的很清楚，你又何必强人所难。今儿是家宴，本宫可不想看到你们吵吵闹闹的，知道吗？”
“儿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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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宫宴闹剧
章节名：第192章 宫宴闹剧
萧明瑜从凤宁宫出来，长出一口气。om应付苏皇后和太子妃段氏两人，就花费了太多的心力。萧明瑜回到瑶华宫，陪着魏贵妃说话。等到宫宴快要开始的时候，萧明琦提前动身，前往举办宴席的宫殿。
走在路上，一个小宫女急匆匆的冲过来，大有刹不住车的架势。萧明瑜赶紧避让，这才没撞上。暗皱眉头，宫里怎么会有这么莽撞的丫头，着实有些奇怪。只是那宫女一直低着头，让萧明瑜无法看清楚她的长相。
宫女躬身，连连道歉，还不等萧明瑜说话，又急匆匆的跑了。
萧明瑜大皱眉头，奇怪了。走出几步，突然停下，摸摸自己的腰间，貌似荷包少了一个。这回萧明瑜知道自己中招了。
“来人，赶紧给本王妃追上刚才那个莽撞的宫女，本王妃的荷包被那宫女偷了。”
下人们一听，这还了得。瑶华宫的宫女率先就追了上去。
萧明瑜就站在原地等候，她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里偷东西，还偷到她的身上来。
迎面走来一群人，打头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萧明瑜上前，见礼，“见过嫂嫂。”
二王妃挑眉一笑，“原来是宁王妃，幸会。今儿倒是巧了，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里遇上。宫宴快要开始了，宁王妃怎么不动身，站在这里作甚。”
萧明瑜苦笑道，“一个面生的宫女鲁莽的很，撞了本王妃不说，还将本王妃挂在腰间的荷包给取走了。本王妃让人追过去了，所以才在这里等等，说不定一会就能将那小贼抓回来。”
二王妃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这可是奇了。宫里面规矩森严，谁敢这么不长眼，竟然偷到弟妹的身上来。难道不怕死吗？”
“这话说的不错，我也好奇的很，所以才让人追过去，等抓到了人，就想当面问问，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让她连性命都不要了。”萧明瑜坦坦荡荡的看着二王妃。
二王妃挑眉，“既然如此，那弟妹就继续等吧。本王妃不陪你等下去，我就先走了。”
“恭送嫂嫂。”
“弟妹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疏。对了，正月初六，本王妃在王府摆宴席请客，还请了小戏，届时弟妹可一定要来。”二王妃转眼又亲热的邀请萧明瑜参加她的宴席。
萧明瑜欣然答应，“嫂嫂有请，我定要去的。只求嫂嫂别嫌弃我不懂规矩才好。”
二王妃哈哈一笑，“弟妹可真会说笑。韩家的老嬷嬷教养出来的人，岂能差了。倒是弟妹，可别嫌弃嫂嫂我粗俗。毕竟我娘家人都是粗人。”
“嫂嫂真爱开玩笑。”萧明瑜眼波流转，情真意切。二王妃出身将门世家，她说他一家人都是粗人，这话是没错。不过这位二王妃可不是粗人，心思反倒细腻得很。有好多次，都让太子妃段氏吃瘪，太子妃段氏顾忌着，还只能咽下这口气。
二王妃笑笑，“弟妹可是答应了我，不可反悔。行了，你继续等下去吧。不过我劝弟妹别等了。你说的那个小贼，十有八九是找不到的。”顿了顿，略有深意的说道，“这宫里难得出一个小贼，定是佼佼者，若是轻易的就被弟妹的人抓到，那她可没胆子行这大胆之事。与其在这里等，不如随我一起过去。”
萧明瑜摇头，“多谢嫂嫂关心，我还是在这里等等的好。”
二王妃很有深意的看了眼萧明瑜，“那好吧，你就慢慢的等，希望能等到一个结果。本王妃就先告辞。”
“恭送嫂嫂。”
正如二王妃所说的那样，既然那小贼敢下手，肯定是有恃无恐。宫女们追了一段路，彻底将人追丢，只能空手回来复命。萧明瑜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也不失望。只是吩咐道，“接下来都小心一点，另外，派人去同母妃说一声。既然有人胆大包天，说不定今儿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大家都警惕周围，不能再让人钻空子。”
“谨遵王妃吩咐。”
萧明瑜到了举办宴席的宫殿，在二王妃的下首坐下。
二王妃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如何，可有抓到小贼？”
萧明瑜摇头，“嫂嫂料事如神，不曾抓到小贼。”
二王妃笑道，“我说什么了，你偏不听。不过这也没关系，不过是个荷包而已，掉了就掉了吧。相信没有哪个宫女敢不要命的来挑战你的权威。”
萧明瑜笑笑，没吭声。
魏贵妃身边的郑尚宫找到萧明瑜，“听闻王妃的荷包被小贼偷了，此事娘娘已经知晓。娘娘让奴婢转告王妃，今儿多加小心。”
萧明瑜的心沉了下去。看来今日的宫宴是不会太平的。就是不知那些人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随着苏皇后同诸位嫔妃的到来，宫宴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宫殿里全是皇室宗亲女眷，至于男人们则是在另外一座宫殿饮宴。随着苏皇后一声宫宴开始，宫女们端着酒菜鱼贯进入，歌姬舞姬们上场助兴，宫宴的气氛是很不错的。
萧明瑜吃的没滋没味的。说实话，宫宴上的食物看着精致，味道却不行。而且又是大冬天，要准备这么多食物，不可能所有食物都能保持刚出锅的温度。加上从御膳房到这里，有很长一段距离。热气腾腾的酒菜从御膳房取出，到了宫宴场合，也都变的冰冷一片。唯独苏皇后等几位身份最为尊贵的人，才能享受到热气腾腾的酒菜。
萧明瑜喝了一杯酒，心口暖和起来。看着场中的歌舞表演，顿觉无趣。还是长安公主府上的表演更为带劲。不过苏皇后一向端庄肃穆，自然不可能让男人来表演歌舞。
太子妃段氏端着酒杯，看向苏云希。两人的位置并不远，所以在歌舞噪音下，苏云希依旧能清楚的听到太子妃段氏说话的声音。
“宁王妃，本宫敬你一杯。你可不能推拒哦。”
萧明瑜端起酒杯，笑道，“该是我敬太子妃的，我先干为敬，太子妃随意。”
萧明瑜一口喝干杯中酒，伺候的宫女急忙斟酒，方便萧明瑜继续喝下去。二王妃左右看看，表情似笑非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太子妃摆摆手，场中的歌舞停下，歌姬舞姬们都退到角落里。太子妃段氏放声说道，“今年的宫宴，多了一位人，这就是宁王妃。我们皇室宗亲里的新成员，身份尊贵，更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来，我们都要敬宁王妃一杯。”接着又同萧明瑜笑道，“宁王妃，作为皇室的新成员，你可不能推拒哦。”
魏贵妃暗自皱眉，不过作为长辈，小辈们之间的事情，只要没闹出格，她就不好插手过问。没看到苏皇后都没吭声，只当什么都没见到。
二王妃一脸同情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病相怜。莫非二王妃也曾遭遇过这个待遇。萧明瑜不及多想，同太子妃段氏说道，“太子妃殿下厚爱，作为这个大家庭的新成员个，该是我敬大家才对。”
说罢，萧明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恭贺在座的所有人，新春吉祥。”
接着萧明瑜又连喝了两杯，也说了不少的吉利话。萧明瑜就是想用这种办法，阻止太子妃用车轮战的方式来灌她。在场的这么多人，要是真的上演车轮战的话，今日结果肯定不会好。一看太子妃段氏那眼神，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太子妃段氏笑眯眯的看着萧明瑜，“宁王妃好酒量。不过这样做显然还不够，大家说对不对？”
“对！”宗室里面不少人来疯，加上太子妃段氏的刻意安排，顿时就有不少人起哄。
本以为女眷的宴席是平和的，安静的，矜持的。可是今日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宗室贵女们，闹起来不比男人差。什么花样都能使得出来，倒是让萧明瑜大开眼界。当然，要是这些花样都用在她身上，那感觉就太糟糕了。
当即就有宗室贵女端着酒杯来到萧明瑜这一席，“宁王妃，我敬你酒，你可不能不喝，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太子妃段氏笑看着萧明瑜，“你们放心，宁王妃肯定会给你们面子的。”
萧明瑜笑了起来，按住对方的杯口，“光喝酒多没意思，我们不如来玩点新花样。”
宗室贵女们唯恐天下不乱，萧明瑜这个提议倒是附和她们的想法，“行啊，宁王妃说说要怎么玩，玩赢的有什么彩头，输的又该如何？”
萧明瑜笑道，“我们来玩投壶，赢的不用喝酒，输了的就可劲的喝酒，如何？”
投壶？这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
苏皇后拍掌笑了起来，“宁王妃这个提议不错，那就投壶吧。”
苏皇后都发话了，当即就有内侍们搬着两个细颈小口的瓷瓶进来，放在地上。投壶用的羽箭也都拿了过来，羽箭被取掉了箭头，倒是不用担心会伤着人。
很对人都担心的看着萧明瑜，因为对萧明瑜的传闻中，有聪慧有能干有点石成金，唯独没有会武艺这一项。要知道宗室贵女们，有不少从小就习武。虽然投壶同射箭是不一样的，但是有习武经历的人，投壶的成功率总是要大一点。
萧明瑜淡笑，不会让任何人看出她内心的想法。她既然敢提议这个玩法，自然有她的道理所在。
贵女们纷纷上前，问道，“要怎么玩？”
萧明瑜笑道，“很简单，一人十支羽箭。我先投，谁要是超过我投壶的数目，那我就算我输了，我就喝一杯酒。”
“这办法不错，公平。”二王妃插话进来，笑着问萧明瑜，“宁王妃既然提议投壶，想来是有把握的吧。”
萧明瑜淡笑不语，走上前，拿起羽箭摆弄。瓷瓶被放倒在地上，瓶口不会比一个桃子更大，又贴着地面，这个难度很高，很多人都没把握自己一定能赢。萧明瑜同样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但是萧明瑜愿意去尝试。总归她是不会乖乖的陪着那些人喝酒的。
此刻萧明瑜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半跪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快贴着地面，瞄准了瓶口，试了试手感，脑子里估算着距离和力道。看看要怎么投才能让把握更大一些。
太子妃段氏走上前，笑道，“宁王妃行吗？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宁王妃还是乖乖的喝酒吧。反正也只是喝酒而已，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宁王妃又何必这么拼。”
萧明瑜抬起头来，冲太子妃段氏咧嘴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子妃想要看本王妃的笑话，本王妃又怎么能让你如愿。你说对吧。”
“你”
“当着这么多人，太子妃可千万别口出恶言。要知道皇后娘娘同贵妃娘娘都看着了。”萧明瑜嘲讽一笑。
太子妃段氏也冷冷的笑了起来，“好啊，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将在场的人都赢了。”
萧明瑜自信一笑，说道：“有没有本事，太子妃在旁边看着就好，何必纡尊降贵的低着头同本王妃说话。”
太子妃段氏决定一辈子都要讨厌萧明瑜，这个人实在是太令人厌恶。一个没有出身的女人凭什么同她斗。
太子妃段氏退了下去，二王妃就笑话她，“太子妃这是心情不好啊，怎么，人家没给你面子吗？”
“不需你来关心。”
二王妃笑道，“哎呀，这有些人啊看谁都不顺眼。诸位皇子又不是你儿子，人家做婆母的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做大嫂的有什么资格看别人不顺眼。”
太子妃段氏阴测测一笑，“二王妃是忘了教训吗？若是忘了，本宫不介意帮你想起来。”
“哼，你以为我怕了你吗？”
两个人对上，都不是好惹的。眼看着两人之间就有一场大战要开打，突然就传来一阵轰鸣声，还夹在着某些人的尖叫声。原来太子妃段氏离开后，萧明瑜就试着投进去第一支羽箭，而且很幸运的投了进去。这打破了很多人的预料，故此才传来一阵轰鸣声。都在议论着，萧明瑜看着柔弱的很，没想到还有这个本事。手感眼力都是一流。
有了第一支羽箭的成功，萧明瑜找到了投壶的感觉。第二支，第三支都被投了进去。只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瓶口很小，但是投进去的羽箭全都安稳的躺在瓶口内，也就意味着，到了后面，瓶口会越来越小，难度会越来越大。想要十支羽箭都投进去，除非将瓶口内的羽箭都拿出来才行。
于是萧明瑜出声询问，可不可以将已经投进去的羽箭取出来。众人摇头，说这样不合规矩。投壶为什么具有挑战性，就是体现在这方面。
既然规则如此，萧明瑜也不打算破坏，深吸一口气，瞄准瓶口，第四支第五支羽箭都被投了进去。五投五中，这是一个极好的成绩，很少有人能够达到这个程度。这让不少宗室贵女都对萧明瑜刮目相看。而这个结果却与太子妃段氏的打算背道而驰。
太子妃段氏想要破坏接下来的比赛，二王妃一脚挡在太子妃段氏的前面。
太子妃段氏挑眉，冷眼看着对方，“你想做什么？”
“太子妃误会了，本王妃不想做什么，只是防备着有些人使坏。所以我认为太子妃殿下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看着，等宁王妃那里有了结果，太子妃届时想做任何事情，本王妃都不会阻拦。”二王妃是摆明了车马，今日就是要同她对着干。
太子妃段氏深恨之，“你以为你挡得住本宫？”
“挡不住无所谓啊，因为那边已经结束了。”二王妃得意一笑。
太子妃段氏一愣，接着大怒。放眼看去，萧明瑜那边果然有了结果。萧明瑜一共投进去七支羽箭，最后三支因为瓶口几乎被羽箭塞满了，所以只能放弃。有七支的成绩，也做事难得了。
二王妃笑的开心极了，“不错，不错，宁王妃提出投壶，本王妃就知道她肯定有些依仗。没想到是如此的厉害。太子妃感受如何？”
太子妃咬牙切齿，让萧明瑜出了风头，真是气死人了。太子妃段氏冷哼一声，“不过是投壶而已。”
“是啊，只是投壶而已，太子妃能干的话，也去投一个给大家看看。”二王妃绝对不会放弃奚落太子妃段氏的机会。
太子妃段氏冷笑，转身离去。这一次二王妃没有阻拦。
萧明瑜站了起来，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没能全部投进去，真的很遗憾。若是瓶口再大那么一点点，萧明瑜相信，她至少能投进去八支羽箭。
萧明瑜的成绩出来了，任何想要灌萧明瑜的酒的人，都可以上前挑战。又想灌酒，又不想挑战的，那么很抱歉，咱们不陪着你玩。萧明瑜笑着看着四周的人，“今日侥幸，才能投进去七支羽箭，任何想要同本王妃喝酒的人，只需要超过本王妃的成绩就行。届时本王妃绝无二话。”
“好！”
不少人跃跃欲试，不过大部分人都在第五支第六支上头铩羽而归。
萧明瑜回到座位上，二王妃笑道，“恭喜弟妹，今儿得了一个好彩头，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弟妹能否说说这里面的诀窍。”
萧明瑜暗自笑了笑，她总不能说她利用了一点物理知识，才能取得这个结果吧。毕竟她要这么说了，也没人听得懂。萧明瑜笑道，“今儿侥幸，是我运气好。”
“运气好这是不假，可是这世上没人能单靠运气就能成功的。弟妹今日此举，当真出乎众人的意料。想来过了今日后，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贸然来找弟妹的麻烦。”
萧明瑜挑眉，只是一个投壶而已，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吗？
二王妃点头，表示的确有这么好的效果。宗室贵女们对身份对出身很重视，可是也看重每个人的本事。虽然只是投壶，却也展露了萧明瑜的胆量谋略运气等等方面，让人将她同外面的传言剥离开，重新认识她。既然愿意重新认识，也就代表了宗室贵女们认可了萧明瑜身为宁王妃的身份。
这对萧明瑜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不过是想破坏太子妃的谋算，却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萧明瑜朝太子妃段氏那里看去，正陪在苏皇后身边，笑颜如花，之前的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
萧明瑜笑了起来，在场的女眷，都是演戏的高手，太子妃段氏自然也不会例外。
郑尚宫找了过来，传达魏贵妃的意思，表示魏贵妃对于萧明瑜今日的表现很满意。让萧明瑜拿出身为宁王妃的气势来，不用怕任何人。以萧明瑜如今的身份，女眷中能够从身份上压她一头的人，不多。即便是太子妃段氏亲来，萧明瑜只需守着面子上的功夫就行了。
萧明瑜点头明白，让郑尚宫带话，很感谢魏贵妃的关心，她会做好身为宁王妃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给宁王府丢脸。
魏贵妃赞许的朝萧明瑜点点头。
苏皇后轻声一笑，同魏贵妃说道，“妹妹得了一个好儿媳，恭喜妹妹。”
“皇后娘娘说笑了，在场的谁能比得上太子妃。太子妃才是真正的好儿媳。”魏贵妃笑着说道。
苏皇后的目光微微闪了闪，若无其事的说道，“妹妹可别再夸她了，小心她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魏贵妃掩嘴一笑，“皇后娘娘真会说笑，臣妾看太子妃就很好。”
苏皇后但笑不语，朝太子妃段氏那里看了眼，目光冷冷的。这一幕没有逃过魏贵妃的目光，魏贵妃挑眉一笑，看来苏皇后同太子妃之间有了什么矛盾。难道是苏皇后怪太子妃段氏行事太过大胆吗？不过，说起来太子妃也需要敲打敲打，这两年行事越发放肆，的确不太合规矩。
场中，大家都在忙着挑战萧明瑜创造的记录，不过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成功。最多也就是同萧明瑜的成绩持平而已。
萧明瑜淡笑不语，含笑的看着场中的众人。
突然一年轻妇人站了出来，“我来，我就不信，区区投壶还能难得住本公主。”
萧明瑜微微眯起双眼，这人她知道，清月公主，太子的胞妹，苏皇后的闺女。在这一辈公主中，向来都是头一份。嫁的是国公府的公子，嫁过去区区几年，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驸马对她很好，一直不曾纳妾。可以说，清月郡主的婚后生活过的很如意。当然，清月公主的脾气也不小，这是自小养成的。有时候闹起来，太子殿下都要让着她。更重要的是，清月郡主年幼的时候，曾跟着名师学过三年武艺，据说后来也没有丢下，时常锻炼，身体倍棒。
萧明瑜冷眼看着清月公主，清月公主冲萧明瑜挑眉一笑，“宁王妃怕了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公主请。”
“你先说你怕了吗？”清月公主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度。
萧明瑜淡笑，“为何要怕？彩头早就说好了，若是公主赢了，我便喝酒。若是公主输了，那么就公主喝酒。难道公主忘了吗？”
清月公主冷冷的看着萧明瑜，“好，喝酒是吧，本公主就陪你玩一局，看看我们谁喝酒。”
萧明瑜很淡定，即便清月公主表现得如此嚣张，也没能让萧明瑜变一变脸色。二王妃凑在萧明瑜耳边说道，“你可要小心了，清月不会输的。”
萧明瑜挑眉一笑，不会输？到底有多厉害。
清月真的很厉害，几乎是一口气投进去六支羽箭，这可比萧明瑜的速度快多了。萧明瑜冷冷的看着，第七支羽箭，清月公主也变得很慎重，投进去，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也就意味着能够超过萧明瑜的成绩。若是投不进去，那么她就成了一个笑话。
清月公主果断的将羽箭投出，进了，这是第七支，同萧明瑜的成绩持平。只需要再投进去一支，就能超越萧明瑜，逼迫萧明瑜喝酒。
清月公主回头看了眼萧明瑜，嘴角勾起，露出讥讽一笑。然后电光火石之间，第八支羽箭稳稳的落入瓶口。
轰顿时所有人都闹了起来，笑的，拍桌子的，吼叫的，哪有一点身为女人的矜持。这些宗室贵女们总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清月郡主站了起来，朝萧明瑜走来，“宁王妃，本公主如何？”
“公主惊采绝艳，我是万万比不上的。我认输，这一杯酒恭贺公主稳稳的压过本王妃。”萧明瑜倒是干脆，端起酒杯仰面一口喝干，然后又亮了亮酒杯。
清月公主点头，“不错，还算干脆。不过这样喝酒不痛快，本公主有另外一个提议。不如请宁王妃同本公主一起喝酒，我一杯，你一杯，看看我们谁先喝醉。如何？宁王妃敢应战吗？”
当即就有人起哄。
苏皇后笑道，“清月这孩子，就爱胡来。”嘴上说着胡来，却露出慈爱的目光，并没有出面干涉清月公主的举动。
魏贵妃自然也不会干涉，本就是小辈的事情，她做长辈的出面干涉，那就落了下乘。魏贵妃笑道，“清月十年如一日，一点都没变。皇上都说清月性子纯真，皇后娘娘好福气。”
“妹妹同样是好福气，有萧明瑜这样的好儿媳，妹妹可以少操心许多事情。”
魏贵妃淡笑，“皇后娘娘谬赞了，明瑜这孩子瞧着不错，不过还需要历练，比不上太子妃的稳重大方。”
苏皇后没接这话，魏贵妃笃定，这婆媳二人起了矛盾。就是不知矛盾的源头来自于哪里。明明前段时间，这二人还好的跟亲母女似得。
见萧明瑜没吭声，清月公主嘲讽一笑，“怎么，宁王妃不敢应战吗？”
萧明瑜笑道，“喝酒伤身，这样吧，我再喝三杯，多的就不行。”
清月功夫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瑜，说道，“宁王妃当真是怕了本公主不成？你可知道，你拒绝了本公主，就是在给宁王丢脸。莫非你以为你嫁进了皇家，就万事无忧了吗？”
萧明瑜挑眉一笑，不客气的说道，“公主这话本王妃听不懂。本王妃不明白，不同公主喝酒，怎么就扯上了我家宁王殿下。清月公主是很了不起，可是再了不起，也不至于一顿酒就牵扯到朝堂吧。清月公主，本王妃说的可对？”
清月公主头一次拿正眼打量萧明瑜，“勇气可嘉，不过本公主看不起你。连酒都不敢喝，你凭什么做皇家的儿媳妇。”
萧明瑜冷冷的说道，“就凭皇上亲自指婚，我就能做皇家的儿媳妇。怎么，清月公主对皇上的指婚有异议吗？”
“别想钻字眼，本公主是不会上你的当。你这人大大的狡猾，果然是一身铜臭味。既然你不领情，本公主也不多说废话。告辞。”来的干脆，去的也干脆，这清月的公主的脾气倒是直接的很。
萧明瑜却有些不安，她并不想在宫宴上得罪人，可是有些时候事赶事，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萧明瑜顺利的化解了被灌酒的危机，只是宫宴还没结束，也就意味着今日依旧不太平。
苏皇后喜欢听戏，宫里早就搭建好了戏台。酒菜吃的差不多了，大家移步到了偏殿听戏。刚进去，一个宫女就急匆匆的进来禀报事情。接着苏皇后同魏贵妃的面色都变了。
萧明瑜见了，心有不妙的感觉，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贵妃朝萧明瑜看来，冲萧明瑜摇摇头，又点点头。
萧明瑜顿时意识到，事情同她有关联。
苏皇后冷哼一声，“宫里出了点事情，本宫要去料理，大家请自便。宁王妃，你也过来吧，此事同你还有些关系。”
萧明瑜躬身应是，果然牵连到她的身上。
二王妃也来凑热闹，同萧明瑜走在一起，低声问道，“你说会是什么事？”
萧明瑜摇头，她若是能够猜到出了什么事情，就无需在这里苦恼。
宫里一处偏殿，一个容貌出众的宫妆女子凄凉的坐在地上，头发散乱，似乎遭受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遭遇。好在衣衫还算整齐。离着女子几米远的地方，躺在一个做侍卫打扮的男子，男子额头都被血糊住了，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显然是昏迷了过去。
女子见人来了，顿时瑟瑟发抖，小声哭泣，好不可怜。
苏皇后扫了一眼，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谁能同本宫说说。”
一个容貌平凡这宫女上前，“启禀皇后娘娘，“安然姐姐本来在这里等人，谁想到这个侍卫竟然突然冲进来，想要对安然姐姐不轨。安然姐姐冲动之下，抱起了花瓶将人给砸晕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敢不报，惊动了皇后娘娘，诸位娘娘，是奴婢的罪过。”
苏皇后挑眉。
太子妃段氏率先问道，“安然，本宫记得你。你为何在这里，这侍卫又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在这里等人，约好了申时二刻在这里见面。可是申时二刻的时候并没有等到要见的人，却等来了这位侍卫。这人一句话都不说，就冲着奴婢过来，想要对奴婢行不轨之事，奴婢害怕极了。若非误打误撞，将人给打晕了，那奴婢今日，呜呜请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为奴婢做主。”
太子妃段氏又问道，“那你告诉大家，谁约你在这里等的。”
“是，是”
“怎么，不敢说吗？还是有什么隐情？”太子妃段氏厉声质问。
安然低着头，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却不肯说话。
太子妃段氏冷笑一声，“母后，这里面定有内情。安然不肯说，儿媳以为不如直接用刑。”
“奴婢说，奴婢这就说。”一听要用刑，安然顿时就怕了。“是宁王妃约奴婢在这里见面的，因为以前奴婢帮过宁王妃一点小忙，宁王妃承诺，会让奴婢出宫伺候宁王殿下。奴婢心里头盼着宁王妃到来，却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竟然是呜呜”
见鬼了，怎么可能是萧明瑜。萧明瑜嫁入皇家才几天。萧明瑜板着脸，无视众人打量的目光。
“放肆，竟然干污蔑宁王妃。宁王妃才嫁入皇家多少天，怎么可能同你有联系。胡说八道，胡乱攀附，不用刑，看来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太子妃段氏厉声呵斥，就要叫人来动刑。
安然顿时大叫，“奴婢有证据，奴婢真的没说谎。”
“那就将证据拿出来。”
安然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荷包，正是萧明瑜今日丢失的那个荷包。
萧明瑜冷冷一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果真是好算计。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往王府安插人手，太子妃段氏，你也太过急切了一点。
“咦，原来是一个荷包啊。”二王妃突然站出来，“今日在去宫宴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宁王妃。宁王妃说有个小贼冲撞了她，还趁机莫走了腰间的荷包。那小贼鬼精鬼精的，连面都没露，一招得手就急匆匆的跑了。宁王妃派人去追，结果没追上。我还当是有人恶作剧，是同宁王妃开一个玩笑。没想到这荷包还有如此大的用处，用来栽赃嫁祸，最合适不过了。”
太子妃段氏气的不行，冷脸说道，“二弟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照着你的意思，这安然就是那小贼吗？据本宫所知，这丫头前些天着凉，身体正发虚的时候，如何能够去做贼，还能逃过那么多人的追赶。”
“可是这是事实。”水仙忍不住替萧明瑜辩解。
“放肆，哪里来的野丫头，谁准你说话了。”苏皇后突然发话，“来人，拉出去掌嘴。”
“请皇后娘娘息怒，是儿媳没管教好身边的丫头，皇后娘娘要罚就罚儿媳吧。”萧明瑜急忙上前请罪，这一手分明是朝着她来的。水仙要是真被拉下去掌嘴，只怕半条命都没了。
苏皇后面容严肃的说道，“既然老三媳妇求情，那本宫就不多追究。不过以后管好身边的丫头，像是这样没规没距的丫头，带出来就是惹祸的。”
“儿媳遵旨。多谢母后教诲。”萧明瑜低眉顺眼的说道。
魏贵妃突然站出来，“安然，你是大前年进宫的吧。本宫也知道你，是个出色的丫头。来，将荷包给本宫看看。咦，眼熟的很，今日在本宫那儿媳妇的腰间的确见到过一样的。郑尚宫，本宫记得宫宴还没开始的时候，你曾来禀报过一件事情，是什么来着？”
“回禀娘娘，奴婢禀报的事情是王妃的荷包被小贼偷了，派人去追没追上。”郑尚宫高声说道。
魏贵妃笑着同苏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这件事情看来有些误会啊。这荷包是臣妾儿媳妇的，这是没错。可是在宫宴开始之前就丢了，而且知晓此事的人也不止一个。偏偏这叫安然的丫头，空口白牙的说什么宁王妃约她来这里见面，好说什么要她去伺候宁王。呵呵，明瑜这孩子到这会估计还不知道这宫殿叫什么名字，处于皇宫什么方位吧。又怎么会约她来这里见面。而且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深，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又怎么会主动安排别的女人去伺候宁王。再说了，安然这荷包得来的蹊跷，臣妾瞧着，怎么像是有人串通好了，栽赃嫁祸明瑜这孩子。皇后娘娘，总不能因为明瑜是新媳妇，就欺负她不懂宫里的事情吧。”
苏皇后哼了一声，太子妃段氏站出来，说道，“贵妃娘娘这话差异，正因为宁王妃同宁王感情甚笃，所以才会爽约。又想一劳永逸，于是派了这个侍卫来行不轨之事。要是这侍卫得逞了，那么宁王妃的所有烦劳就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宁王妃，本宫说的可对？”
魏贵妃讥讽一笑，颠倒黑白谁不会。
苏皇后回头看着萧明瑜，“宁王妃，你说说吧，此事到底同你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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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遇刺
章节名：第193章 遇刺
萧明瑜面色平静，不急不缓的说道，“启禀皇后娘娘，首先那个荷包的确是臣妾的。（ziyouge.com）其次，这个荷包也的确被人偷了。另外，这位安然姑娘，臣妾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知道安然姑娘是不是倾慕我家王爷到发狂的地步，才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进宁王府。”
安然呜呜的哭泣，“王妃赎罪，奴婢不是故意将你说出来的。只是奴婢真的很怕，若是不说出真相，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萧明瑜嘲讽一笑，“栽赃嫁祸本王妃，难道就能有命在吗？安然姑娘，说话的时候最好过过脑子。本王妃不同你计较，不代表我家王爷也不计较。”
太子妃段氏冷笑一声，“宁王妃这是要威胁人吗？当真大家的面，宁王妃好大的胆子。”
萧明瑜淡然一笑，“胆子再大，也大不过太子妃殿下。皇后娘娘都没问话，太子妃就表现得这么急切，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位安然姑娘同太子妃殿下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还有，太子妃老是抢先问话，丝毫不考虑皇后娘娘，太子妃才是真大胆。”
太子妃段氏顿时就变了脸色，赶紧请罪，“母后，儿媳知错，儿媳不是故意的。至于宁王妃，挑拨离间，儿媳以为应该严惩。”
魏贵妃笑道，“皇后娘娘，这事情大家都说的有理，还是皇后娘娘拿主意吧。”
苏皇后瞪了眼太子妃段氏，然后才说道，“宁王妃，你确定此事同你没关系？”
“臣妾确定、”萧明瑜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皇后又问，“那为何安然口口声声说是你约她来这里。还有这位侍卫又是怎么回事。”
萧明瑜镇定的说道，“皇后娘娘可以使人将这位侍卫弄醒，问问他究竟是谁让他来的。”
太子妃段氏当即说道，“这哪里问的出来，这侍卫色令智昏，有人耍个小花招，这侍卫不就上当了。”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妃段氏，“太子妃殿下似乎对某些小花招很熟悉，莫非这位侍卫是太子妃殿下派来的。”
“宁王妃，话可不能乱说。你敢说这样的话，最好有证据。”苏皇后面色不虞的说道，“来人，将侍卫带下去问话。”顿了顿，又说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安然差点被人行不轨之事，这是事实。她也口口声声说同宁王妃你有某些关系。安然这情况，本宫看来，已经不适合在宫里当差。宁王妃，此人就交给你了。”
萧明瑜愕然，事情的真相是明摆着，苏皇后竟然敢这么干。萧明瑜求助的看着魏贵妃，她可不想进宫一趟，就带一个女人回去。
魏贵妃说道，“皇后娘娘，这样的处置，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点。”
苏皇后笑道，“草率吗？宁王妃自己都说，安然是倾慕宁王太过，所以才会发狂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既然如此，本宫就成全了她。反正宁王府也不能只有宁王妃一人。多一个人伺候，也可以帮宁王妃减轻负担。”
魏贵妃皱眉，爱莫能助的看向萧明瑜。
萧明瑜暗自咬牙，斗胆问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想问。”
“说吧。”
萧明瑜问道，“皇后娘娘之前说将此人交给臣妾，那么臣妾可以随意安置她吗？”
苏皇后微微眯起眼睛，“宁王妃想做什么？”
萧明瑜淡然一笑，说道，“臣妾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情而已，万一安然仗着皇后和太子妃撑腰，在王府无法无天，那王府岂不是乱套了。所以臣妾想确认一下，这人进了宁王府，是不是随臣妾处置。”
苏皇后冷哼一声，笑道，“当然。不过毕竟是从宫里面出去的人，宁王妃多少也给一点面子。”
“臣妾明白，臣妾遵命。”萧明瑜走到安然身边，俯身盯着对方。
安然正高兴着，不想对上萧明瑜的目光，浑身一哆嗦，竟然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可怕的目光。
萧明瑜表情一缓，“你确定要进宁王府？”
安然心里头忐忑，却在最后关头坚定了想法，“奴婢谢王妃成全。”
萧明瑜嘲讽一笑，“本王妃自然会成全你，不过你最好不要后悔。”
安然愣愣的，想要追问，萧明瑜却已经起身离去。
萧明瑜没有再多说，也没有表达不满。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多说无益。萧明瑜随同魏王妃离去。经过太子妃身边的时候，太子妃分明对萧明瑜讥讽一笑。萧明瑜则是淡然一笑，“且让你得意几天。”
太子妃气了个半死，萧明瑜竟然敢如此嚣张。
二王妃哎呀一声，“没想到今儿进宫，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啧啧，计策这么烂，也能成事。真是了不起。”
“放肆，闭嘴。”苏皇后厉声呵斥。
二王妃不敢同苏皇后别矛头，只能沉默下来，告退离去。安然也被人带了下去。
太子妃段氏得意一笑，“母后，今儿”
啪苏皇后一耳光狠狠的甩在太子妃段氏的脸上。宫人们赶紧退下，关上偏殿的大门。这种秘辛千万别看，小心命都没有。
太子妃段氏捂着被打的脸颊，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望着是皇后，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母后，儿媳难道做错了什么事情，才让母后如此生气吗？”
苏皇后冷笑一声，鄙视的说道，“到现在你还不觉着自己做错了吗？愚蠢透顶。”
“儿媳不明白。”太子妃段氏委屈极了。
苏皇后高昂着头，跟看一个小丑似得看着太子妃段氏。“本宫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以前也的确是一个聪明人。可是近一两年来，你太让本宫失望了。就比如这次，萧明瑜的嫁妆压过了你，本宫知道你心头不服气，想要狠狠的压她一头。对付这样的人，有的是办法。但是你却选择了最为愚蠢的一种办法。当面给她难堪，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那样只会让你成为众人的笑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同她不合。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情传到皇上还有太子的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还有安然的事情，你别说此事同你没关系。如此拙劣的办法，亏得你想的出来。活了这么多年，你是越活越蠢吗？连带着本宫都要被你牵连，不得不拉下脸替你说话，将戏唱圆满了。愚蠢透顶，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啪又是一巴掌，甩在太子妃段氏的脸上。“这一巴掌是为了打醒你，这世上聪明人很多，不差你一个。但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却没几个。本宫希望你好好反省。手中的宫务全都交出来，什么时候反省好了，本宫再让你打理宫务。”
苏皇后甩袖离去，徒留太子妃段氏站在原地，一个人咬牙切齿。她不恨苏皇后，只恨萧明瑜。没有萧明瑜，她今日不会这么难堪，不会被苏皇后打脸。萧明瑜，好一个萧明瑜，太子妃段氏对萧明瑜已经起了杀心。
门从外面推开，二王妃走了进来。“啧啧，瞧这样子，是被皇后娘娘教训了吧。”
太子妃段氏没想到二王妃竟然没走，只会了看她的笑话。“滚。”
“好厉害的太子妃啊，还不是挨打了。打的好，你这样的人，早该被打一顿，才知道好歹。”二王妃冷冷笑着。
“滚出去，否则本宫对你不客气。”太子妃段氏不客气的说道。
“放心，本王妃一会就走。不过瞧你还这么威风，想来皇后娘娘的那两巴掌还没将你打醒。如何，踢到铁板了吧，我的好表姐。”二王妃幸灾乐祸的说道。
太子妃段氏讥讽一笑，“谁是你表姐，你可别乱攀亲戚。”
二王妃点点头，“说的也是，毕竟不同宗，算不得表姐。那么就称呼你为太子妃殿下，听皇后的话，好好反省吧。对了，脸上有了巴掌印，估计接下来的宴席，你是参加不了的。你放心，要是有人问起，我定会帮你遮掩一二。你虽然不认我做表妹，我却知道你贵姓。再见。”
“滚！”这是太子妃段氏的真心话，也是她最想说的。二王妃赶紧滚吧，不然她会克制不住，让人动手的。
二王妃走了，知道老虎的胡须不好摸，所以二王妃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太子妃段氏满腹的怨气，带着下人回到东宫。没有摔打东西，没有苛待下人，没有拿太子的小妾出气，太子妃段氏安静的坐着，沉思着。似乎是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太子妃段氏叫人进来，如此吩咐一番。
萧明瑜跟着魏贵妃离去，萧明瑜很惭愧，“母妃，都是儿媳无能，让人钻了空子。”
魏贵妃笑着摇头，“不关你的事情，像是这样的事情，防不胜防。你已经够小心了，不用自责。”
萧明瑜心里头还是难受，被人用如此低劣的计策算计，真是失败极了。魏贵妃安慰萧明瑜，“不用多想，不过是个丫头而已。虽然有点背景，但是丫头就是丫头。你随便将她打发了就是。”
“儿媳遵命，多谢母妃体谅。”
魏贵妃笑道，“你是本宫的儿媳，长康是本宫唯一的孩子，本宫不替你们着想又能为谁着想。好好过日子吧，不要为了这点事情被人钻了空子。长康那边估计很快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你好好同他说，他都理解的。”
“儿媳明白，多谢母妃提醒。”萧明瑜心里头很感激，不得不说，魏贵妃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婆母。
后面的宫宴总算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找萧明瑜的麻烦。顺利的度过后半段，萧明瑜长出一口气。起身同苏皇后魏贵妃告辞，准备出宫回王府。至于明儿早上，大年初一的打朝拜，届时再进宫就行。
到了宫门，萧明瑜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乾迎了上来，“宴席上的事情，本王都知道了。委屈你了。你放心，本王不会让那些人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萧明瑜笑道，“不委屈。事情王爷都清楚了，那王爷可曾怪我疏忽大意，被人钻了空子。”
周乾轻抚萧明瑜的脸颊，“是敌人太奸猾，不关你的事情。”
萧明瑜笑出声来，“我投壶的事情，长康都知道吗？如何，要不要赞我两声。”
“了不得，本王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同谁学的？”
萧明瑜得意一笑，“没人教我，本王妃自学成才，如何，厉害吗？”
“厉害极了，本过本王很感兴趣，不如改天我们两人比试一番，如何？”
萧明瑜这会得意得不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周乾看着这样开心的萧明瑜，很是高兴。搂住她，亲亲嘴角，“走，我们回家去。”
“好，我们回家去。”
周乾没有骑马，而是同萧明瑜坐在一辆马车里。周乾握着萧明瑜的手，不时的玩个亲亲。萧明瑜心里头，全是甜蜜。两人有点擦枪走火的架势，果然是年轻人，火气旺盛。马车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萧明瑜并没有去关注。
突然，身上一痛，被周乾压在身下。萧明瑜抬头，就看到明晃晃的箭头穿透了马车壁，正在摇晃。萧明瑜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天子脚下，还是在内城，竟然有人敢搞突袭加暗杀，这是活腻的节奏吧。
周乾对墨四说了声，“保护好王妃。”就跳下马车，很快马车外面传来打斗声，兵器交戈声。
萧明瑜还有些发愣，那一下，撞在马车壁上，真的很痛。
“王妃，你没事吧。”
萧明瑜换了个姿势趴着，“没事。能知道外面的情况吗？”
“奴婢不知道，啊”
箭矢如雨点一样落在马车上，发出噗噗的响声。萧明瑜拉着墨四，打晕水仙，免得水仙乱动。咬着牙，控制着内心的恐惧。是的，萧明瑜此刻很恐惧，很担心自己会中箭。可以说，如此凶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离开马车。如今马车已经成为最大的靶子，在马车里就是找死。
马匹嘶吼，马车突然剧烈的动了起来，朝前奔去。萧明瑜同墨四都没有准备，被惯性带着，频频的撞在马车壁上。因为马车壁上面都是羽箭，两人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势。
墨四大叫，萧明瑜死死的抓着窗户，难道当年的情形又要来一次吗？
周乾见状，眦目欲裂，不顾围攻的人，拼命的朝马车奔去。刀砍在肩上，剑插入身体，这一切周乾都无所感觉。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萧明瑜。他绝对不能让萧明瑜出事。萧明瑜嫁给他，本就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他如何再能让萧明瑜承受生命危险。
一刀狠狠的砍过去，马头被砍下，马车被惯性拖着，朝前倾倒。周乾死死的拉着绳索，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远处传来马蹄声，黑衣蒙面的杀手们，干错利落的退走。虽然斩杀周乾和萧明瑜的任务没能圆满完成，但是至少完成了一半，也可以交差了。一声脆响，杀手们来的有多迅速，退走的就有多迅速。
武城兵马司听到打斗声就赶了过来，见到那个血腥的场面，尤其是倒在血泊中的宁王同宁王妃，全都吓得半死。这要是在他们的治下，死了一个王爷同王妃，那他们这些人个个都别想活命。“听令，留下一半守着这里，剩下一半赶紧去追击凶手。”
一定要找到凶手，有凶手就能交差，有凶手就能保住项上人头。
萧明瑜被震晕了，不过只是很短的时间。一醒过来，就见到浑身是血的周乾，而且生死不知。萧明瑜被吓坏了，不顾一切的来到周乾身边，紧紧的抓住周乾的手，可是周乾的手却冰冷一片。
“长康，长康你醒醒，你不能睡着，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长康，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明瑜啊你不准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是刨坟也要将你抓起来呜呜”
“王妃，王妃殿下，御医来了，快让御医看看吧。”
“对，御医在哪里，快过来看看王爷的情况，他不会死的对不对。”萧明瑜都快崩溃了，后脖颈一痛，又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萧明瑜在想，让她知道是谁擅作主张敲晕了她，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萧明瑜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的，忘了今夕是何夕。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墨四同水仙惊喜的声音，“王妃你醒了，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我睡了多久？”萧明瑜觉着浑身疲倦，很累，身体的感觉很重，好像起不来身一样。
“王妃，你睡了两天了，今儿已经是大年初二。王妃你发烧了，昨晚才退的烧，都快吓死奴婢了。”
萧明瑜狠狠的在头上敲击了一下，“我想起来了，我们遇袭，王爷受伤了。王爷呢，王爷怎么样，王爷要紧吗？”
萧明瑜紧张的看着两个丫头，生怕从这两个丫头的嘴里听到最可怕的消息。
墨四说道，“王妃放心，王爷昨儿早上就醒来了。王爷身上的伤势看着很严重，不过王爷身体底子好，醒的倒是比王妃要早。王爷昨儿还来看望过王妃，嘱咐奴婢二人好好照顾王妃。”
萧明瑜松了一口气，老天保佑，幸好他没事，“你们二人伺候我穿衣洗漱，我就这去见王爷。”
“王妃不要着急，睡了两天，还是先将药喝了，再用点饭食。不然王妃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水仙小声的劝解着。
萧明瑜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疲倦，一点力气都没有。刚下地，腿脚一软，差点跌倒。果然是病了一场，竟然到了这种程度。不得已，萧明瑜只能听从两个丫头的安排，先用了药，接着又用了半碗稀粥，这才好过了一点。
等觉着身上有力气了，萧明瑜才动身去外院书房看望周乾。
萧明瑜很着急，没亲眼看到周乾安然无恙，她都无法放心下来。
周乾趴在床上，听到动静，就回过头来。萧明瑜见到周乾背纱布包裹的身体，那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冲到床边，想要亲自摸摸周乾，确定人是真的，可是手指却颤抖得不行。萧明瑜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哭起来真难看。”
“只要你好好的，再难看也没关系。”萧明瑜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很痛，对吗？御医怎么说？”
“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着骨头。看着严重，其实只需养个半个月一个月就行了。”周乾轻描淡写的说道。
萧明瑜拼命的摇头，她不相信。明明浑身是血，到现在脑子里回想起来的画面，都是周乾倒在血泊里，怎么可能不严重。周乾一定是为了安慰她，才会这么说，“长康，你要好好养伤，一定要等御医说你可以下床，你才能下床，知道吗？”
周乾轻轻擦拭萧明瑜的眼角，“傻瓜，哭成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岂不是要笑话。再说了，本王真的没事，真都只是一些皮外伤，所以不不用哭的如此凄惨。弄得本王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一样。”
萧明瑜哭笑不得，握住周乾的手，紧紧的握住，生怕一放手，眼前的人就会躺在血泊中一样。“长康，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起的，但是我还是想问，究竟是谁想要杀我们？我记得昏过去之前，五成兵马司的人已经赶到，此事皇上肯定已经知晓，那皇上又是怎么说的。”
周乾轻抚萧明瑜的面颊，“父皇得知此事，大怒，严令武城兵马司同刑部一起严查此事。逃走的杀手，已经被找到，不过全都死了，服毒自尽。不过本王知道，领头的那个人已经逃走了。至于谁是幕后主使者，哼，很多人都有嫌疑。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本王都很佩服。不过既然这一次没能杀死本王，那么下一次就该轮到本王杀回去。”
周乾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杀气。萧明瑜低着头，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周乾转眼缓和了表情，笑着说道，“好好养身体，不要让本王操心。”
“那等养好了身体，又该如何？”萧明瑜问道。
周乾轻蹙眉头，“放心，该让你帮忙的时候，本王肯定会开口的。”
萧明瑜郑重的说道，“长康，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希望有需要的时候你一定要同我说。我不想从外人的嘴里，得知你的消息，你知道吗？”
周乾郑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萧明瑜很不安，对于某些人丧心病狂的暗杀感到不安，同时对于周乾即将展开的报复也感到不安。周乾不肯同她说实话，萧明瑜又不想逼问他，这让萧明瑜的内心很纠结。不过望着周乾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那点纠结只能扔在脑后。不管有多严重，如今要紧的都是养伤。
文海来报，说是刘长卿来看望两人。
萧明瑜大感意外。周乾让文海将人请进来，又同萧明瑜说道，“你昨儿昏睡不醒，萧家大房四房还有韩家都来了人看望，明成也来了。本王还特意嘱咐明成，不能在岳母大人跟前提起你生病的事情。岳母大人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不过四姐姐那里，没能瞒住。你得找个时间，同她好好说说，嘱咐她千万别说漏了嘴。”
萧明瑜点头，“长康放心吧，明姐姐有分寸，不会乱说的。”
刘长卿被请了进来，萧明瑜起身见礼。刘长卿微微点头，“王妃身体不适，不用如此多礼。”
“刘叔过府，我娘亲可知道？”萧明瑜关心的问道。
刘长卿摇头，“外面的分风雨雨都瞒着她，她身子重，受不了这些刺激。好在你们都没事。”
刘长卿在床头坐下，关心的问了周乾的身体。周乾呵呵一笑，只说自己没事。刘长卿大皱眉头，萧明瑜看出二人有些私密话要说，于是主动说道，“你们聊着，我先出去歇一会。让人准备点茶点送过来。”
萧明瑜一走，二人都收敛了神情，周乾面容严肃的问道，“刘将军特意过府，不光是关心本王的身体吧。”
“当然。”刘长卿面无表情的说道，“以你的本事，只要没死，总归要不了多久就能生龙活虎。”
周乾龇牙，“本王很荣幸听到这番话。”
刘长卿正经的问道，“对于这次刺杀，宁王有什么看法？”
“不知刘将军又有什么看法？”周乾反问。
刘长卿冷漠一笑，“韩阁老让本将军给王爷带句话，只问王爷一句，王爷要作何选择？韩阁老请王爷早做决定，韩家有韩家的立场，韩家会帮自己的外孙女，却不会帮宁王妃。希望宁王好自为之。”
周乾大皱眉头，接着又是一笑，“韩阁老果然是人老成精，这是想将韩家摘出去啊。”
“本该如此。”刘长卿理所当然的说道。“明瑜是本将军的女儿，本将军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但是本将军一样只帮自己的女儿，不帮宁王妃。”
“有区别吗？”周乾直接问道，“你们根本就是在找借口。”
刘长卿面露讥讽之色，“有没有区别，王爷不是很清楚吗？王爷想让人出手帮助，好歹也要拿出点本事来。我们刘家同韩家可不会帮一个只会束手挨打的人。所以王爷好自为之吧。”
“等等，这到底是韩阁老的意思，害死刘将军你的意思？”
“没有区别。”刘长卿直接说道，“韩家的意思就是本将军的意思。还有，本将军建议王爷早点肃清王府，不然在王府说个话，都要偷偷摸摸的。”
周乾再次龇牙，被人如此瞧不起，岂能不火大。“多谢刘将军关心，本王的王府，本王自会操心。”
“如此甚好。希望下一次，王爷不要再连累王妃。她本不该嫁给你，你却强行要娶。她如今嫁给你，过不了几天好日子，却要跟着你一起承担无数的风险，你要对她好一点，才不辜负她对你的一片心意。”
周乾咬牙切齿，“刘将军放心，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心疼。轮不到刘将军来嗦。”
“本将军也不想嗦，奈何我们却是亲戚关系，所以本将军不得不嗦。言尽于此，王爷好自为之。希望下次见到王爷的时候，能看到王爷一展雄风。”
萧明瑜端着茶点进来，正好碰到出门的刘长卿，“刘叔怎么不多坐会。”
刘长卿笑道，“不了，该说的都说了。明瑜，你要保重自己。趁着这次受伤，将身体好好调养一下。外面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萧明瑜心头温暖，真是难得听到从刘长卿嘴里说出这么温情的话，“刘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刘叔也要保重身体，我娘可离不开刘叔。我那未出世的弟弟，还等着刘叔给他置办一份丰厚的家业。”
“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娘。好好过日子，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我先走了。”
送走了刘长卿，萧明瑜才重新回到卧房看望周乾。
周乾闷闷的，问道，“刘将军走了？”
萧明瑜嗯了声，试着问道，“长康，可是刘叔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周乾笑着摇头，“不是，你别多想。我们就是讨论一下这次刺杀的事情。本王同你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总要做点什么讨回来才行。”
“好，长康要讨债，我绝对支持。不过不能以身犯险。”
周乾笑着点头，轻轻的捏了下萧明瑜的脸颊，“你放心吧，本王定不会以身犯险。我还想着同你白头到老，生一堆小崽子。”
萧明瑜啐了他一口，“谁会像你这样，如此说自己将来的孩子。”
长康单手环着萧明瑜的腰间，“明瑜，我们要多生几个孩子。你说是三个好，还是四个好。”
萧明瑜顿觉亚历山大，三四个的生，这是要死的节奏啊。萧明瑜尴尬一笑，“要不生两个。”
周乾直接摇头否定，“两个太少，最少要生三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是哥哥，女儿是妹妹，这样以后妹妹受了委屈，做哥哥的就能帮妹妹出头，狠狠的揍那些敢欺负妹妹的人。明瑜，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今年我们就先生一个儿子出来玩玩，明年就生一个女儿出来”
萧明瑜赶紧打断周乾的美好畅想，“停，王爷还是先养伤吧，生孩子什么的，等王爷养好了身体再说不迟。”
周乾不答应了，“明瑜这是在怀疑本王的能力吗？还是说明瑜担心本王受了伤，能力下降，不能满足你？”
这是哪里同哪里，萧明瑜简直是哭笑不得。“殿下可真多心，我不过是关心你的身体，怎么就被殿下扯到能力上头。殿下放心，对殿下的能力，我是百分百相信的。”
“是吗？”周乾明显不信，总觉着萧明瑜是在安慰他。于是郑重其事的同萧明瑜保证，“明瑜放心，我虽然受伤，但是关键地方并没有受到影响。要不我证明给你看。”
萧明瑜真的是哭笑不得，“殿下无需证明，我全都明白。”
周乾不相信，总觉着萧明瑜是在安慰他。萧明瑜受不了，赶紧阻止周乾继续犯傻。等将来周乾冷静下来，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肯定会觉着无比的丢脸。萧明瑜暗自好笑，她就等着周乾吃瘪的那一天。
萧明瑜的身体底子不错，加上真正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所以伤势好的很快。醒来后没两天就能理事。
萧明瑜吩咐曾嬷嬷，“嬷嬷替本王妃亲自走一趟二王府，同二王妃说明白，就说本王身体不适，她的宴请无法出席。送上礼物一份，聊表心意。”
“奴婢遵命。王妃还有别的吩咐吗？”曾嬷嬷问道。
萧明瑜摇头，“没了，送了礼就回来吧。”
“那奴婢这就去忙活。”
打发走了曾嬷嬷，墨四进来禀报，“启禀王妃，那位安然姑娘要怎么安置？没王妃的吩咐，奴婢们不敢随意做主。”
萧明瑜愣了下神，这才想起大年三十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这些天忙着养身体，忙着陪在周乾身边，萧明瑜早就将名叫安然的姑娘给忘了。萧明瑜问道，“那天我们的车队遇袭，那人没事吗？”
“启禀王妃，那人安然无恙，幸运得出乎大家意料。”墨四略有深意的说道。
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真有意思。“那这些天，你们都将她安置在哪里？”
“奴婢私下做主，将她安置在东边小跨院里。若是做的不妥当，还请王妃责罚。”
萧明瑜摆摆手，“去，将她关进柴房。”
墨四意外，有些不太明白。
萧明瑜冷冷的说道，“同一个车队，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受伤，唯独她完好无损，这让本王妃不得不怀疑她同那些杀手有联系，不然杀手们怎么会那么准确得知我们的行踪。就照着本王妃的吩咐，将人关进柴房。另外请文公公安排人审问，务必要问出一点什么来。若是受不住刑，死了就死了吧。”萧明瑜神情很平静，语气却格外的冷酷。当初她就同那个安然说过，进了宁王府可千万别后悔。既然敢赖上她，那么萧明瑜自然不会对她客气。
萧明瑜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鲜血，可是有些人却偏偏要逼迫她。萧明瑜暗自冷笑，她萧明瑜并非狠不下心来。
墨四应下，“那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先不管安然被关进柴房，是如何的大吼大叫，如何的恐惧后怕。萧明瑜则是在思索着如何将府中的下人都打发出去。
叫来水仙，问水仙这些日子的成果。水仙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名单，“回禀王妃，这上面的人，这些日子奴婢让人紧盯着，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只是奴婢没查出这些人究竟是谁安排进来的，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些人都有立场问题。”
萧明瑜接过名单看了起来，“不能百分百确认，没关系。本王妃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行。你安排人手继续查找，两个月内，本王妃要将府中的人手都来个大换血。”
“这样会不会太过急切？”水仙担心的问道。
萧明瑜摇头，“本王妃还嫌弃太慢了。这次被人刺杀，倒是给了本王妃一个很好的理由。吩咐下去，就以调查刺客事件，对王府来一个大盘查。因为本王妃怀疑府中有人同刺客勾结。”
萧明瑜找的理由很正当，正大光明的来一个大盘查，谁也不能说她做的不对。即便大家都知道，萧明瑜不过是借此机会，收拾某些人，但是萧明瑜的理由太正当了，正当到无人敢质疑。不然就要被冠上一个同刺客有勾结的大帽子。
对于萧明瑜的安排，周乾是全力支持。早就想将王府清理一遍，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不用。
明明是正月里头，大家都该喜气洋洋的过新年，宁王府却鸡飞狗跳，不成样子。一个牵连一个，扯出一大串来。萧明瑜很干脆，情节重大的，直接交给衙门处置，情节一般的，或者有偷奸耍滑，萧明瑜直接打发出去。一时间宁王府内风声鹤唳，人人都夹起尾巴小心做人谨慎做事，生怕萧明瑜点的这把火会烧到自己的头上。
萧明瑜动作很大，不过并没有一下子将所有人都干翻。既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能留下话柄，这做事一定要有章法。萧明瑜一边找来人牙子，重新购买奴婢小厮进王府调教伺候，一边不动声色的清理不干净的人手。今儿两个，明儿一个，都是这样断断续续的，不引人注目的办法。即便有人想要找茬，也总不能因为两三个下人，就同萧明瑜这位宁王妃对上吧。好歹萧明瑜也是亲王妃，超品，京城里能够压过萧明瑜的女人，真的不多。
与此同时，周乾的伤势渐渐痊愈。毕竟是年轻人，身体好，恢复得也快。周乾身体真正痊愈的时候，时间已经出了正月。朝堂官员们也都开始办公，而周乾却没有上朝当差。至于刺客的事情，也没有调查到幕后主使，这件事情貌似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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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死了一个
章节名：第194章 死了一个
墨四站在下首，小声的同萧明瑜禀报情况。om萧明瑜挑眉，“安然快死了？怎么回事？”
墨四恭敬的说道，“回禀王妃，文公公对安然用了刑，没问出多少有用的东西，人却病了。病了后，只是用了点药，并没有给她请大夫看病。病情加重，如今快要不行了。”
萧明瑜淡然一笑，“既然病倒快不行了，怎么还安置在王府里。赶紧移出去吧。要是人真的没了，就给买一副棺材，好好的安葬。对了，你找水仙称二十两银子，用做安然的丧葬。好歹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本王妃虽然不待见她，但是对待死人，本王妃向来都怀揣着敬畏之心。当然，若是她有幸熬过这一回，也别回王府了。找个地方将她打发了。”
“奴婢遵命。”
安然望着窗户外面，巴巴的望着，祈求着自己的一线生机。门从外面被推开，墨四带着婆子走进来。安然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的嗓子早就哑了，可是一直没得到良好的照顾，嗓子的情况也就越来越严重。
墨四冷漠的说道，“王妃吩咐了，担心你过了病气，所以今日就将你送到庄子里去。”
安然一变流泪，一变拼命的摇头，祈求的看着墨四。
墨四冷冷一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非得跟着别人一起来陷害王妃，还妄想做王爷的女人，果然是活腻了。像你这样的人不少，仗着有点身份背景就想攀高枝，却不想想就凭你这点本事，王妃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下辈子好好活，别在想着攀高枝的事情了。也别不自量力的去算计身份高过你的人。因为在权势面前，你那点小手段小聪明，就是一个笑话。来人，将安然姑娘带出去，这屋里的物件都烧了，免得晦气。”
安然被人强行带了下去，自始至终安然都在流泪，都在默默的哀求，只可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婆子上前奉承墨四，墨四撩撩眼皮，“好生做事，只要不生二心，一心为主，王妃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都该知道，王妃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安心当差，以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顿了顿，墨四又说道，“知道在萧家的时候，王妃每年给下人打赏的银钱是多少吗？最次的也有十两银子，最顶级的打赏有一百两银子。这要是在别家府邸当差，哪里能有这么大方的主子。所以该怎么做，你们都明白吗？”
“奴婢明白，奴婢全都明白。”
一听这打赏的金额，很多人都动心了。而且王府打赏下人，不光是过年的时候，三节两寿都有打赏，还有平日里的赏赐。只要好好当差，忠心为主，那一年光拿打赏的银钱，都能拿上百两。这可抵得上好几年的月俸。王妃果然是财主，出手够大方。
将人都哄住了，墨四这才离去。墨四很清楚萧明瑜同周乾都有心清理府中的下人。不过王府的下人，也不是人人都有问题。还是有一些可用的。墨四愿意额外的花费经历，替萧明瑜周乾看着这些人，评估这些人的好歹。实在是有问题的人，墨四当然也不会姑息。她能被周乾派到萧明瑜身边当差这么多年，自然分得清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懂得做下人就要守好本分。以萧明瑜的大方，将来她的前程肯定不差。就算找个小厮嫁了，也比一般人家的姑娘过的舒坦。
安然被送出王府没三两天，庄子上就有人来报丧，说是安然病逝了。墨四让水仙称了二十两银子，交给婆子办丧事，嘱咐婆子少贪墨，安心做事。要是事情没办法，别怪她不客气。婆子连连保证，不敢贪墨这死人银子，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的。
安然的死，犹如一滴水滴，落在水里，连个浪花都没激起。
消息传到宫里，太子妃段氏咬牙切齿，一边意外于萧明瑜的手段，短短时间就将人给弄死了，还狠毒的心思。一边又怪安然不够聪明，连一点手段都没有，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被人给弄死了。
太子妃段氏趁着给苏皇后请安的时候，将此事说了。
苏皇后冷冷一笑，“你想如何做？”
太子妃段氏说道：“安然好歹是宫里出去的，宁王妃这么不给面子，这才多久，就将人给弄死了。无论如何，宫里也该过问一句才是。”
苏皇后嘲讽一笑，“当初本宫就说你做的这件事情，格外的愚蠢，果不其然。不过是个宫女，死了就死了，你让本宫出面过问，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萧明瑜被夺了王妃的位份吗？既然达不到这个目的，又何必做这无用的事情。徒让人觉着小家子气。你啊，还是没反省够，这些问题都看不明白，你这些年是白活了吗？”
太子妃段氏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苏皇后转眼，又心情很好的同太子妃段氏说道，“对付人，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那么就不要轻易动手。像是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只能说是小打小闹，最多给人添堵而已，对宁王妃不会有任何实质的影响。至于想要破坏宁王同宁王妃的感情，那你的做法更是下乘。所有人都知道，这二人感情甚笃，你找一个不算绝色的宫女，就想拆散人家夫妻二人，你啊，真是太天真了。你也不想想，大婚之前，宁王都不近女色。这成亲了，有娇妻在身边，又是新婚甜蜜的时候，更不可能关注到一个宫女。所以说，你这件事情做的太错，大错特错，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可惜了安然这丫头。若是将安然用在别的地方，起到的作用绝对比现在要强十倍不止。”
“母后教训的是，都是儿媳想差了。”太子妃段氏诚心认错。
苏皇后点点头，“知道错，这么说来你还有救。对付宁王夫妻二人，别想着用塞女人这种低劣的计谋，这计谋对别的男人有用，对于宁王夫妻二人至少三五年内是没用的。要对府他们，大可以从外围入手，仔细找找，机会多的是。以后不可再做这样的蠢事。”
“儿媳遵命，儿媳以后定会时时请教母后，还请母后多教教儿媳。”
苏皇后很满意太子妃段氏的态度，“你能这样，本宫很欣慰。下去吧，将本宫说过的话好好思量一番。”
“儿媳遵命。”顿了顿，太子妃段氏小心翼翼的问道，“母后，儿媳很好奇，究竟是谁派了刺客去对付宁王夫妇二人。”
苏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人难道不是你派去的吗？”
太子妃段氏心头大惊，没想到苏皇后一直怀疑的人是她。太子妃段氏赶紧表态，“儿媳冤枉，此事同儿媳真的没关系，儿媳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出这等事情。”
苏皇后挑眉，“果真不是你？”
“儿媳真的是无辜的。”太子妃段氏都快哭了出来，苏皇后都在怀疑她，是不是意味着很多人都在怀疑。
苏皇后摆摆手，“瞧你吓成什么样子了。行了，不是就不是吧吗，本宫也没说你是。以后做事警醒一点，不要给人留下话柄。”
“儿媳遵命。”
清月公主府，校场，清月公主正在射箭。小内侍来到清月公主身边，“启禀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清月公主嗯了声，表明知道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表示。太子殿下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清月公主射箭。箭壶里的箭都射完了，清月公主这才回头头来，看了眼太子殿下，“太子哥哥过来，怎么不让人提前通报一声。”
“提前通报了，就看不到你飒爽英姿。”太子殿下认真的说道。
清月公主娇俏一笑，“太子哥哥说笑了，太子哥哥突然出宫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太子殿下深深的看着清月公主，认真的说道，“清月，你做的太过了。”
清月公主挑眉，“太子哥哥的话，恕我不懂。”
“懂不懂都不要紧，总之孤过府来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既然孤能够查到，父皇那里一定也能查到。不过既然父皇没有声张，显然是打算替你隐瞒。但是有的事情有一不可有二，总归你好自为之，不要哪天，孤需要去庙里看望你。”太子殿下郑重的说道。
清月公主嘲讽一笑，“太子哥哥怕了吗？”
太子殿下皱眉，没吭声。
清月公主冷冷一笑，“看来太子哥哥是真的怕了，毕竟住在宫里，整日里都要看着父皇的脸色过日子，那日子定不好过吧。不像本公主，在公主府里，本公主想要做任何事情，都无人敢干涉，没人会在本公主耳边说一个不字。相比较于太子哥哥的生活，本公主的生活就好比是神仙日子。”
太子殿下蹙眉，“清月，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本公主只想说，我的日子过的肆意潇洒，我过的很不错，没什么需要改变的地方。所以太太哥哥就不要拿着宫里面的那一套来要求妹妹。可好？”清月公主娇笑，态度却格外的坚决。
“既然如此，那就当孤多管闲事。放心，以后你的事情，孤不会再过问。但是若是你肆意妄为，牵连到孤的身上，那么就别怪孤对你不客气。”太子殿下撂下狠话，转身离去。
清月公主冷冷的看着太子的背影。心腹丫头担心的同清月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明明是一片好心，想为太子殿下减轻一点负担，为何公主殿下不肯说实话，反倒是说出那些话来让太子殿下误会。”
清月公主自嘲一笑，“本公主故意的，不行吗？既然父皇已经盯上本公主，本公主这个时候若是同太子哥哥走的太近，对太子哥哥没好处。不如就让本公主来承担一切。”
心腹丫头心疼的看着清月公主，“公主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明白公主的一番心意。只可惜那些人无能，竟然无功而返，如今还牵连到公主殿下身上。”
清月公主大笑一声，“怕什么，我始终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父皇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最多就是斥责几句而已。就像你说的，那两人不是没死吗，既然没死，自然不徐本公主偿命。不过那两人也算是命大，那么多人的刺杀，竟然没能杀死那两人。真是可惜了。”
“宁王殿下身边护卫周全，此事公主殿下不能再做了。”
清月公主冷冷一笑，“本公主安排到宁王府的人还在吗？”
“启禀公主，安排进去三个人，已经有两个人被王妃清理了出来，还有一个人，因为一直勤恳当差，身份背景都没有问题，所以暂时没事。”
清月公主点头，说道，“暂时不要给他传话，等宁王府安定下来后，你再听本公主的吩咐。届时事情必须成功。”
“奴婢遵命。”
景福帝到魏贵妃的瑶华宫休息，魏贵妃小意温柔的伺候着，让景福帝很是受用。魏贵妃能够从一个小小的美人，一步步爬到贵妃的高位，手段自然不差。宁王同宁王妃出事这么久，除了一开始魏贵妃因为着急担心，在景福帝面前抱怨过外，后面并没有多加提起。只说皇上已经尽力，皇上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该拿这些事情来打扰皇帝。
景福帝感念魏贵妃的懂事知趣，这段时间倒是时常来瑶华宫过夜。
魏贵妃奉上唯独恰好的茶水，“皇上喝茶。”
景福帝嗯了一声，接过茶杯，轻啄一口，“爱妃这煮茶的手艺越发精湛了。”
“也是皇上肯捧场，不然臣妾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是不行的。”魏贵妃笑颜如花。即便儿子都二十了，魏贵妃同年轻貌美的姑娘们比，也丝毫不差，还多了不能言说的妇人风情。
景福帝握住魏贵妃的手，“这些日子辛苦爱妃了。”
魏贵妃顿时神色黯然，“不辛苦，只是担心长康和明瑜两个孩子。两人才成亲多久，就遭遇那样凶险的事情。究竟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夺取两人的性命，若是能查到真相，臣妾都恨不得提一把剑亲自斩杀仇人。”
景福帝有些意外的看着魏贵妃，“爱妃放心，此事朕已经交代下去，定会有一个交代。”
魏贵妃点点头，轻轻的擦拭眼角，“皇上也别太担心了，好在两个孩子都福大命大，长康的伤势也快痊愈了。改明儿让长康进宫，给皇上请安。他出事这段时间，皇上也辛苦了。”
景福帝暗暗一叹，“长康是个好孩子，也是诸多皇子中，最像朕的。朕对他寄予厚望。既然伤势即将痊愈，那就让他再养养，过段时间进宫，朕先给他派点简单的差事。”
“多谢皇上垂怜。”魏贵妃泪眼婆娑的望着景福帝，景福帝顿时心软，搂着魏贵妃，“放心吧，朕不会让我们的儿子出事的。”
魏贵妃依偎在景福帝的怀里，心里头笑了起来。虽然不能让景福帝对真正的凶手动手，可是能够得到景福帝的一个承诺，也算是有所安慰了。不过这笔账总归是要记下来的，那些刚伤害长康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周乾在练武场锻炼筋骨，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又养了大半个月，前前后后一个多月的时间，周乾觉着自己的骨头都酸了。萧明瑜远远的看着，让人讲茶水点心送上。
周乾得知萧明瑜来了，放下手中的刀剑，来到萧明瑜身边。
萧明瑜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周乾额头上的汗水，“长康也该多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才养好，不宜过度劳累。还有身上的疤痕，为何长康不肯用御医开的祛疤药。”
周乾笑道，“放心吧，本王的身体已经全好，这点活动量，对本王来说不过是开胃菜而已。至于你说的那什么祛疤药，本王是男子，身上有一二伤疤算不得什么。莫非明瑜是嫌弃本王了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有没有嫌弃王爷，王爷难道不清楚吗？”
周乾靠近萧明瑜，深吸一口气，鼻尖全是萧明瑜身上的味道，说不出具体的感觉，却很好闻。周乾相信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女人香。“今晚本王想尝尝王妃的味道，以确定王妃是不是在嫌弃本王，不知王妃能否成全。”
萧明瑜微微红了脸，啐了周乾一口。周乾大笑，“本王就当王妃同意了。”
萧明瑜微不可觉的点点头，周乾再次大笑出声，笑声显得格外的畅快。萧明瑜心想，她有多久没听到周乾如此畅快的笑声了，难道是想明白了一切吗？
萧明瑜笑着同周乾说道，“长康，府中的人手已经清理了大半，剩下的长康可有什么想法？”
周乾笃定一笑，“明瑜，你只需照着你的想法去做就行。这一次本王同你遭逢大难，本王心情不好，要对王府的下人做出处决，谁敢说个不字。”
萧明瑜暗自点头，“只是有一件事情，魏家那边是明着送人过来，直接退回去，会不会让魏家不高兴。要是因此给王爷带来麻烦，那可是我的罪过。”
周乾皱眉，“魏家送来的人，都在做些什么。”
“有两人是负责采买，还有两人在厨房做活。王爷的书房，也有两三个伺候的。我那正院里本来也有，不过被我打发到针线房去做活。”萧明瑜说道。
周乾点点头，说道，“魏家送来的人都是在关键位置上，这样不好。0都退回去吧。若是魏家那边问起，本王自会出面说清楚。你放心，本王不会让魏家找你的麻烦。”
萧明瑜心里头很安慰，“有长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过了两天，萧明瑜就寻了几个错误，将魏家送来的人都退了回去。这事情是让曾嬷嬷去办的。曾嬷嬷从魏家回来，就同萧明瑜说道，“王妃是没看到，魏老夫人那脸黑的，恨不得吞吃了奴婢。奴婢一再说这是王爷的意思，魏老夫人却不相信，认定了是王妃在背后使坏。奴婢瞧着，魏家那边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进宫找娘娘告状，王妃可要早做准备。”
萧明瑜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对于魏家的反应并不出奇。王府将人退回去，魏家的面子岂能好看，分明是被人打脸。这口气魏家咽不下去，自然会找麻烦。至于魏家会如何做，不过就是那几样。要么就是找魏贵妃诉苦，要么就是找周乾，要么就是派人在外面诋毁她的名声。对此，萧明瑜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怕魏家使坏。
不过萧明瑜还是将这个情况同周乾说了。
周乾抱着萧明瑜，拍拍萧明瑜的背，“放心，此事有本王挡着，谁也不能动你。至于魏家那里，本王会亲自去说。”
萧明瑜嗯了声，甜蜜一笑，“魏家的人被退了回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我打算在一个月内，将府中的人手肃清。”
周乾在萧明瑜嘴角边亲了亲，“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就是。本王总归一直都站在这你这边。”
魏2老夫人一大早就递牌子进宫，要见魏贵妃。到了瑶华宫，见到魏贵妃，魏老夫人就哭啊，哭的伤心极了。魏家本是好心好意，担心宁王身边没有贴心的人使唤，又担心下面的人不是一条心，会糟蹋了王府的银子，这才派人到宁王府伺候。本是一片好心，却被人当做恶意。将人退回魏家，这跟直接打脸有什么区别。这是要逼死人吗？宁王本来好好的，自从成亲后，就灾祸不断，先是被人弹劾，接着被皇帝责罚，再接着又是人刺杀。虽然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可是这分明说明萧明瑜就是灾星。若非如此，短短数月时间，宁王怎么会遭受这么多磋磨。如今竟然还欺负到魏家头上来，将魏家精挑细选出来，送给宁王的人退了回来，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甘休。
魏贵妃头痛，“那老夫人想要如何？人都退回去了，此事就罢了吧。”
“娘娘，此事怎么能就此作罢。”
魏贵妃心里头腻歪的很，虽然魏老夫人是她的亲娘，可是魏贵妃也不打算姑息纵容，“老夫人，长康遇刺，此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至于王妃清理王府中的下人，也是应有之理。魏家送人到王府听用，的确是好意。可是毕竟不是长康同王妃亲手调教出来的下人，用起来自然没那么放心，也没那么顺手。虽说直接退回去，让老夫人下不来台。可是毕竟还是孩子们的安全重要。惹大王府，稍微不留意，就有可能闹出事情来，凡事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魏老夫人不敢相信，“娘娘的意思是，我们魏家包藏祸心吗？”
“老夫人该知道，本宫并没有这个意思。本宫只是希望老夫人同魏家都能体谅一下长康同王妃的难处。就如老夫人所说，成亲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必须小心谨慎才行。对于府中的下人，本宫的意思是，宁愿弄错，也不能放过。”魏贵妃的态度很坚决。
魏老夫人顿时就哭了起来，“苦命啊，长康真苦命啊。没能娶到一个贤内助就算了，如今更成了搅家精，惹祸精。娘娘想想，自从王爷大婚后，可有顺利过。要臣妾说，那萧明瑜分明就是个灾星。娘娘，为了长康的安危着想，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谁是灾星？”周乾走了进来，寒着一张脸，“原来是外祖母来了，孙儿给外祖母行礼。对了，之前听外祖母说有人是灾星，究竟是谁，还请外祖母告诉孙儿，孙儿这就替外祖母出面，将那灾星给处置了。”
魏贵妃没吭声，就看着周乾表演。
魏老夫人尴尬极了，当着魏贵妃的面，魏老夫人可以口无遮拦的说话。可是当着周乾的面，魏老夫人不得不掂量掂量。她可是知道，周乾同萧明瑜的感情甚深。当初周乾为了求娶萧明瑜，还被皇上禁足，就这样也没能让周乾打消娶萧明瑜的主意。
周乾笑笑，上前给魏贵妃请安。
魏贵妃关心的问道，“伤势都好了吗？今儿怎么进宫来了？”
“回禀母妃，伤势都好了，特意进宫来看望母妃和父皇，一会还要去给父皇请安。”
魏贵妃点点头，“伤势好了，本宫也就放心了。以后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身边多带点人。像是上次的情况，若是多带三五人在身边，或许情况就完全不一样。”
周乾点头应是，又问魏老夫人，“对了，外祖母进宫来，是看望母妃吗？之前说的灾星，外祖母还没有同本王说了。”
魏老夫人尴尬一笑，“王爷多心了，没什么灾星，肯定是王爷听错了。”
周乾挑眉一笑，“当真是本王听错了。明明听的那么清楚，怎么会听错了。”
“是听错了。”魏老夫人坚定的说道，要是让周乾知道她在背后说萧明瑜的坏话，真不知周乾会如何。魏老夫人不想去赌，不想破坏魏家同宁王的感情，所以魏老夫人要隐瞒。
魏贵妃出面，“长康，你既然要去给你父皇请安，现在就去吧。你父皇那里，这会也该下了早朝。”
“儿子遵命。”周乾似笑非笑的朝魏老夫人看去，“对了，有一件事情忘了同外祖母说。魏家送来的几个下人，用着还不错，不过还是没有王府调教出来的好。所以本王做主，将那几个人给退了回去。外祖母不会生气吧。之前本王真的担心此举不妥当，会让外祖母生气。不过今日看来，外祖母应该是不会生气的。”
魏老夫人牙痛，尴尬一笑，“不生气，自然不生气。王府的下人得用，那自然是用王府的。王爷不用担心老身。”
“如此就好。本王就知道外祖母最是慈善，一定会理解本王这么做的用意。”
魏贵妃狠狠的瞪了眼周乾，得理不饶人，那可是你亲外祖母，不许胡来。周乾笑笑，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他对外祖母总是尊敬的，前提是魏家还有外祖母也要尊敬他和王妃。周乾告辞离去。
魏贵妃这才同魏老夫人说道，“长康那孩子都被本宫宠坏了，老夫人可别生气。等晚一点，他过来，本宫定要好好罚他。”
魏老夫人目光带着深意的看着魏贵妃，大叹一声，“罢了，看来无论老身说什么都不会有用。谁让魏家比不上韩家。”
“老夫人，本宫绝无这个意思。只是这两孩子遭受了太多的磨难，本宫不欲再给他们制造负担，还请老夫人能够体谅。”
魏老夫人满心的不高兴，“老身自然会体谅娘娘，可是谁又会体谅魏家呢？魏家几代人的面子，如今全都没了。”
魏贵妃笑道，“老夫人这话太过了点，不过是几个下人，不至于如此。宁王府三天两头的就要赶出去几个下人，京城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老夫人还需放宽心，过些天就好了。”
魏老夫人摇头，“娘娘，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娘娘都看在眼里。难道娘娘真的就没怀疑过王妃吗？以前长康那孩子，也是多灾多难的，可是绝对没有像如今这般，竟然还遭遇了刺杀。老身还是觉着，就如外面所说的那样，这两个孩子的八字相克，长康同明瑜在一起，只怕不好。”
魏贵妃大皱眉头，“老夫人，此话不可再说，本宫也不想再听到关于这方面的闲话。魏家那边，还请老夫人好好叮嘱一番。”
对于魏贵妃这般态度，魏老夫人只能叹气。除了叹气外，魏老夫人做不了任何事情。
回到魏家，魏大老爷就找到魏老夫人，“老夫人，娘娘那里怎么说？”
魏老夫人叹气，欲言又止。
魏大老爷着急心慌，“难道娘娘没表态吗？”
魏老夫人说道，“娘娘说了，既然人都被退了回来，那就这样吧。以后王府同王爷的事情，我们魏家尽量不过问。”
“怎么可以这样。”魏大老爷很愤怒，“这些年来，我们魏家做了多少事情，为娘娘和王爷牺牲了多少，光是投进去的银子，就是个天文数字。难道这些娘娘都忘记了吗？娘娘难道以为，有了儿子，即便没我们魏家，也能成事吗？”
“够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狭恩图报吗？你有胆子就找娘娘理论去。”魏老夫人干脆利落的打断魏大老爷的抱怨，“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这样，那就该想想将来我们魏家要怎么做。难道你以为抱怨几句，就能改变事情吗？别忘了，王爷娶的是萧家女，不是我们魏家女。”
魏大老爷同魏老夫人道歉，见魏老夫人脸色好看一点，这才说道，“娘，不是儿子愿意抱怨，实在是王府做的这件事情太不地道。还有娘娘那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放任王妃不管。当初说将我们魏家的姑娘说给王爷，以后两家来往也方便点。偏偏娘娘那里不答应，竟然让一个失了父亲，家族破落的姑娘取而代之。要我说，娘娘在王爷的婚事上头，也太不坚定了。王爷坚持，难道就一定要顺着王爷的意思吗？那个什么萧明瑜，儿子也见过，不是有福气的人。果不其然，这才成婚多久，就接连出事。哼，娘娘不听我们魏家的，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娘娘也不想想，如今也只有我们魏家会掏心掏肺的为娘娘着想。”
魏老夫人大皱眉头，“罢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娘娘打定了主意，站在了王爷同王妃那边，我们再闹下去，只会让娘娘心生不满。你可别忘了，魏家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娘娘。你啊，少发点牢骚，这一次就这样吧。将来的事情，可说不定。”
魏大老爷狠狠的说道，“娘说的没错，将来谁风光谁落魄还说不定了。等王爷求到我们魏家的时候，我倒是要问问王爷，他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舅舅。别没事的时候，就将舅舅丢在一边，任由人踩脸。有事情的时候就找上门来。”
周乾出宫后，回到王府，就同萧明瑜说起魏老夫人进宫的事情，“之前你担心的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魏家不会再找麻烦。另外，父皇给我安排了差事，因为时常要出京城，到郊外公干，可能不能每天回家。你要有准备。”
萧明瑜关心的问道，“魏家那边真的不会找麻烦？”
“是，母妃已经同外祖母说清楚了，让魏家消停一点，王府的事情别再过问。外祖母知情知趣，肯定会拦着本王的几位舅舅，让他们不敢闹事。”周乾笃定的说道。
萧明瑜松了一口气，“母妃真疼我们。正好我给母妃做了一双鞋袜，改明儿进宫，就带给母妃。”
“母妃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周乾心情很好，婆媳关系和睦，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的，他却轻易就得到了。果然是有大福气的人。
萧明瑜又关心的问道，“王爷身体还没好利索，怎么就领了差事，还要时常出京城公干？”
“放心吧，本王身体已经大好了。出门办事的时候，本王也会多带几个护卫，保证不会出事。至于公干的事情，因为当年本王打理过军中后勤，所以这一次父皇让本王到三大营历练。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本王不想错过。”
周乾的神色很兴奋，显然对于这个差事很满意。萧明瑜笑笑，没再说出任何扫兴的话。
当晚，萧明瑜准备了一桌极为丰厚的饭菜，二人小酌了几杯。酒酣耳热，两人屏退左右，耳鬓厮磨。萧明瑜脸颊红润，气色好是一个方面，喝了酒更是关键。周乾爱极了萧明瑜这个模样，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周乾端起酒杯一口饮下，然后抱着萧明瑜，嘴对嘴的将酒灌入萧明瑜的腹中。萧明瑜承受不住，推开周乾，“长康，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我感觉我快要醉了。”
周乾笑道，“醉了才好，本王就爱看你醉了的样子。来，陪本王继续喝酒。”
周乾要灌萧明瑜的酒，萧明瑜却连连推拒。后来干脆起身，不同周乾坐在一起。周乾起身追逐，萧明瑜则是躲着周乾。两人在屋里你追我赶，时不时的传出几声笑声和调笑声。墨四同水仙守在门外，两人相视一笑。屋里是什么情况，不用看，光是想的就让人脸红耳热。二人受不住这两人的闹腾劲，让婆子们守着，二人先退了下去。
两人住在一起，水仙突然叹气，墨四奇怪的看着她。
水仙问墨四，“你说我们将来会是怎么样？”
墨四奇怪的看着水仙，“你莫非思春了？”
“你才思春，难道你没想过吗？我们都不小了，也该为将来打算一二。”水仙有些忧心。
墨四嘲讽一笑，“既然这么着急，当初为何要跟着王妃陪嫁过来。王妃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提出来，她肯定会满足你。就算是现在，你若是说想要嫁人了，王妃肯定会帮你找一个好人家，还会为你的将来生计打算。如此一来，你还有什么可愁的？”
水仙蹙眉，“难道你就想嫁给小厮？”
墨四笑笑，自在的说道，“不嫁小厮可以嫁侍卫，还可以嫁商户。总归我们都是王妃身边的一等大丫头，选择的余地多了去了，你发什么愁。你跟着王妃这么多年，王妃又岂会亏待你。说不定王妃还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嫁的风风光光的。所以啊，你现在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真的是多余吗？水仙搓搓脸颊，心里头有些烦闷。
墨四见状，走到跟前，问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生了攀高枝的念头？”
“没有，你可别乱说。王爷心里头只有王妃，岂能有别人的位置。再说了，我可不想让王妃对我失望，更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王府。”水仙冷着脸说道。
“你知道就好。这世间的女子，没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相公同别的女人相好。你只要不犯这个糊涂，将来肯定是不愁的。”墨四拍拍水仙的肩膀。
水仙叹气，“墨四，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会去想自己的将来，想自己会嫁给什么人，越想我就越担心。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墨四嘲笑她，“你这样子的确是病了，病的还不轻。”
“那我得了什么病？”
“你得了思春病，果然是春天要来了。”
“你这个小贱蹄子，我拿你当朋友，你就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取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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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韩氏生两儿子
章节名：第195章 韩氏生两儿子
三月，注定是一个热闹的月份。om先是在早朝上，景福帝当众呵斥驸马都尉，接着又下旨申斥清月公主，说她不修妇德，不守规矩，实为皇家耻辱。勒令清月公主禁足，闭门思过。至于驸马都尉，直接被撸了锁有的职务，成了闲人一个。
清月公主不服气，要进宫找苏皇后诉苦。结果在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住。景福帝下了命令，没有景福帝的允许，清月公主不准进宫。
清月公主知道了厉害，只能回到王府，冲下人发脾气。
苏皇后很担心清月公主，派人到公主府传话。让清月公主这段时间安分守己，好好反省。等过一段时间，苏皇后就会替她在景福帝面前求情，让景福帝早点解除她的禁足。并且一再嘱咐，期间绝对不能再闹出任何事情来，不然景福帝那里的惩罚只会加重。
清月公主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心头很不痛快，但是也只能忍着，乖乖的闭门思过。
接下来就是韩士卿外放的事情，任两广巡抚，牧守一方，真正的封疆大吏。只是离开了权利中心，即便是封疆大吏，也比不上京官的尊贵。而起韩士卿已经做到了高官行列，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外放，也就意味着十年内韩士卿别想做上一部尚书的职位，也别想在十年内进内阁。这其实相当于一种仕途自杀。很多人不明白韩士卿在管路亨通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外放，难道是避讳吗？可是为何以前就没避讳。再说了，韩阁老能不能再做十年的内阁大佬，这可是一个大问题。毕竟韩阁老的年纪摆在那里。韩士卿这个时候离京，万一韩阁老有个意外，韩家岂不是后继无力。
明白人则看明白了韩家的举动，韩家这是要分散势力寻求自保。任何时候家族都比一个人的仕途更重要。为了保全韩家更多的人，韩士卿做出牺牲是必要的。
对于这个决定，韩霍氏从一开始的反对到后面的默认，然后默默的收拾行礼准备跟随韩士卿到两广去。
这一次韩士卿外放，韩家多半的人都要跟着去。不过是分批出京城，并不是一路。
韩家的行动给了京城不少名门世家一个信号，朝中要不太平了，还没战队的赶紧做出选择吧，晚了可就迟了。实在不想做出选择的就学韩家，分散势力，即便有一天被宫里下旨抄家，也不至于牵连到全族。只要人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一日。就好比刘家。不过若非韩家帮刘长卿掩盖身份，刘家最终也只能是过往云烟。想想刘家被一锅端的情况，很多家族，尤其是有眼力界的家族，也都学着韩家，对家族中的事情做出了安排。
这是一股暗流，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就开始动了起来。
韩士卿要外放，韩家摆酒席给韩士卿送行。萧明接到了请帖，自然要出席。
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萧明瑜一大早就来到了韩家。先去见了韩老太太，韩老太太问萧明瑜，有没有去见韩氏。
萧明瑜笑道，“前两天去了。”
韩老太太担忧的说道，“你娘也就是这几天，老身这颗心啊，一直扑扑的跳着。生怕你娘有个好歹。”
“外祖母别太担心了，娘的身体养得很好，肯定没问题的。再说娘已经生过我们姐弟三人，这一次生孩子，定能顺顺利利。”
韩老太太点点头，“但愿如此。你娘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拼着老命生孩子，老身真是心疼她。可是她都嫁到了刘家，不拼这一把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刘长卿绝后吧。哎，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老身果然是老了，瞻前顾后的，又贪心。”
萧明瑜笑了起来，“外祖母担心娘，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至于娘同刘叔，他们夫妻恩爱，自然是想要一个彼此的孩子。我也盼着娘能够顺利生下一个弟弟，将来也能同明成作伴。”
韩老太太高兴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你能这么想，不枉你娘这些年对你的用心。改明儿你替老身去看望你娘，同你娘好好说话，让她不要紧张，放松点。生了那么多个，也不怕再生几个。”
萧明瑜应下。
过后，萧明瑜又去见韩霍氏等人。韩霍氏要跟着韩士卿到任上去，这一去不知哪一年才能见上。萧明瑜还是挺舍不得的。最舍不得的是韩芸，挺着一个肚子，扑在韩霍氏的怀里哭。“娘，女儿不想让你们走。你走了，女儿怎么办。以后女儿想见你们一面，都是千难万难，呜呜女儿舍不得。”
韩霍氏眼中也全都是泪花，“傻孩子，不过是几年时间而已，哭什么。只是可惜，娘看不到你生孩子的那一天。等到了那天，记得及时同老太太说，老太太身边有经验丰富的嬷嬷，由她们看着你，定能保你平平安安的。还有不要任性，要同姑爷好好相处，不要耍小孩子脾气。都快是做娘的人，赶紧将眼泪擦了。”
韩芸呜呜的哭着，那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萧明瑜见她们母女还有不少话要说，只能出来。
外面站着的是庞氏。庞氏的肚子也大了起来，萧明瑜笑道，“恭喜大表嫂。”
庞氏点点头，“这次父亲和母亲去任上，二弟同二弟妹也要跟着去。也就是我，大着个肚子，连累了相公，让相公只能留在京城里。”
萧明瑜笑道，“表嫂可别这么说，你们要是都走了，这京城都寂寞了起来。再说，大表哥明年春闱，与其来来回回的耽误时间，不如留在京城安心的读书。有大表哥陪在大表嫂身边，大表嫂定能平安生下孩子。”
庞氏笑道，“明年春闱，不光是相公要下场，二弟同三弟都想下场。前些年，因为老爷子拦着，他们都被耽误了好几年。老爷子当初说他们的学问不够扎实，而且太早出仕也对他们不利。如今大家都大了，都已经成家立业，老爷子也不拦着了。所以明年，府中好些人都要下场大比。”
“那二表哥那里，来来回回的，岂不是很累。会不会耽误明年的大比？”萧明瑜担心的问道。
庞氏笑道，“明瑜妹妹有心了，这一路南下，都是坐船。听说届时还要坐海船，应该不会耽误的。”
萧明瑜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韩芸哭够了，韩霍氏才抽出时间来见萧明瑜，同萧明瑜说话。韩霍氏很明显也舍不得离开京城。只是她也不放心韩士卿一个人去任上。而且这也是韩阁老的安排。韩阁老的话，韩府没人有胆子敢反抗，就是韩霍氏也不行。韩霍氏拉着萧明瑜的手，“明瑜啊，今儿舅母就以家礼论，国礼就暂且放在一边可好？”
萧明瑜笑道，“正该如此，舅母要是同外甥女论国礼，那才是见外。”
韩霍氏笑道，“你是个懂事稳重的孩子，比芸丫头强多了。你之前也瞧见了，她哭成那个样子，还怀着身孕，我这做娘的着实不放心。你同她关系好，要是有时间的话，多开解开解她，偶尔也去看看她，可好？”
“大舅母放心吧，就是大舅母不吩咐，我也会好好看着芸表姐。”
韩霍氏感激一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盯着她，肯定不会出事。本来这事情该让你大表嫂去做的，奈何她也是个大肚子，自个起卧都不方便，我做婆母的，如何还能给他增添负担。”
萧明瑜笑着，又安慰了韩霍氏几句，韩霍氏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从大房这里出来，萧明瑜又去见了韩崔氏。韩崔氏的精气神都不错，见了萧明瑜，心情很好，拉着萧明瑜一个劲的说话。让萧明瑜以后有空，多来韩家走动。韩士卿外放，这家里得空一半。府中冷清下来，韩崔氏还是有些不习惯。
萧明瑜宽慰了她几句，就走了出来，去见韩阁老。
韩阁老见了萧明瑜，微微点点头，示意萧明瑜坐下说话。韩阁老问道，“宁王殿下一切都好吧。”
“多谢外祖父关心，一切都好。”
韩阁老犹豫了一下，叮嘱道，“提醒宁王，凡事都要谨慎一点。这京城手眼通天的人不少。”
萧明瑜发愣，韩阁老这话指的是什么？莫非同周乾最近忙的事情有关。萧明瑜应下，有心想多问几句，却被韩阁老打发了出来。萧明瑜大皱眉头，自从嫁给周乾后，韩阁老对她的关爱依旧不减，但是很多时候，韩阁老都不再同她说一些朝中的事情，即便说，也是寥寥几句，不会将话说透。又联想到韩士卿的外放，和京城最近这段时间出现的暗流，萧明瑜隐约有些明白。可是还差一点，只差一点，萧明瑜就能真正看透这些事情。
最后只能带着遗憾的离开。
韩家办过酒宴后三天，韩士卿就带着一家老小启程去任上。萧明瑜同周乾都去送了，亲自目送韩士卿一家上了船。
刚回王府，婆子就来禀报，“启禀王妃，刘家之前来了人，说是刘夫人今儿一早就发动了。”
萧明瑜紧张的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娘要生了。怎么办，我要赶紧赶过去。”
周乾拉着萧明瑜，“别紧张，我同你一起去。”
萧明瑜还算冷静，“长康跟着我去不合适，我先过去，等生了我再派人给你消息。今晚怕是回不来，长康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周乾笑道，“你去吧，本王身边有伺候的人，不用担心本王。”
萧明瑜嗯了一声，拿着早先就准备好的东西，带着人奔赴刘家。
到了刘家，萧明瑜竟然见到了韩老太太。韩老太太一得知韩氏发动的消息，就坐不住了。让她在府中等消息，韩老太太等不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好不容易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好不容易要生孩子了，韩老太太比谁都紧张。
萧明瑜不敢让韩老太太操劳，赶紧扶着韩老太太到厢房休息。“外祖母，咱们就坐在这里等。产房那边有经验丰富的稳婆，常嬷嬷也在里面，大夫也请了过来，一切都准备好了，娘定能平安生下孩子。”
“阿弥陀佛，你这话没说错，你娘定能平平安安的。”
让萧明瑜意外的是，二夫人狄氏也来了，很是急切的关心着韩氏的情况。萧明瑜挑眉一笑，二夫人狄氏估计最关心的就是韩氏到底生儿还是生女。要是生的女儿的话，二夫人狄氏估计要放鞭炮庆祝。若是生的儿子，二夫人狄氏早先的盘算就要落空了。
不过来者是客，萧明瑜还是很客气的招呼二夫人狄氏。
“原来是宁王妃，宁王妃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
萧明瑜微笑着点头，“我娘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如今总算要生了，本王妃自然要过来看着，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有本王妃在，相信届时没人敢乱来。”
二夫人狄氏眼睛一跳，心惊于萧明瑜的气势，瞧着不像是当初那个沉默寡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当真是做了王妃，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吗？韩氏真有福气，那么大的年纪嫁给刘长卿就罢了，还能顺利怀孕，女儿还能做王妃。老天真不开眼，怎么所有的好事情都落在了韩氏的头上。反观他们一家在，在苦寒之地生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还要处处遭受磋磨，被人嫌弃冷眼。
二夫人狄氏忍着心头的不满，状似关心的盯着产房那边。
刘长卿也顾不得当差了，得了消息，帝一时间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就赶了回来。“怎么样，怎么样，怎么这么久还没生下来。”
韩老太太呵斥，“着什么急，妇人生孩子哪里能那么快。别说这一会，就是生两天两夜的都有。”
刘长卿一听生孩子要生两天两夜，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变色的汉子，在此刻刷的一下，那脸色就变的极为苍白，嘴唇都在哆嗦，“两天两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明瑜赶紧出面说道，“刘叔放心，娘生过我们姐弟三人，这一胎胎位也正，应该要不了那么久，或许今晚就能生下来。”
刘长卿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那脸色还是很难看，巴巴的望着产房大门。动都不动一下。
韩老太太哼了一声，表面上看着不满，其实内心对于刘长卿还是极为满意的。从刘长卿的表现上就能看出来，刘长卿桑极为关心韩氏的情况。对韩氏的感情也是极为真挚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韩氏的阵痛也越来越频繁。本来还算安静的产房，频频传来韩氏的痛呼声。韩老太太同二夫人狄氏还算好，都是亲身经历过生孩子的人，都能稳得住。萧明瑜却紧张起来，双手握成拳头，青筋暴露，显得格外的慌张。
刘长卿的状态更差，明明是韩氏在里面生孩子，他却一脸痛苦，韩氏每每叫一声，刘长卿的那张脸就能扭曲一下。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他还满头的大汗。让萧明瑜大感意外。韩氏的叫声越来越高亢，产房进进出出的人也越来越频繁。大家的都心都提了起来。
更关键的时候，韩氏叫到后面没了力气，那叫声越来越虚弱，可是孩子的影子还没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天色也越来越暗，黑夜笼罩着大地，配合着一盆盆从产房端出来的血水，让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萧明瑜心头不安，韩氏不会是遇上了难产了吧。要是那样的话，那该怎么办？这年头又没有手术室，更没有破腹产，这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节奏啊。萧明瑜越想越安排，越想越不能冷静下来，同刘长卿一样，急的团团装。
韩老太太被萧明瑜转晕了，呵斥道，“明瑜，安静。这点事情就让你慌张到如此，像什么话。”
萧明瑜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外祖母，娘那里会不会？”
“不要胡思乱想。你娘胎位正，肯定没事的。”韩老太太不容置疑的说道。
萧明瑜定了定神，“外祖母，要不要让大夫进去看看。娘生了这么久都没出来，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那些稳婆，经验虽然丰富，可是毕竟不是专业的大夫。遇到问题，说不定没能及时处置，或者是处置不当。不如让大夫进去吧。”
二夫人狄氏惊住，“宁王妃，这可不行。产房重地，男人怎么能进去。”
“那是大夫，不是男人。”萧明瑜呵斥。
韩老太太皱眉，让人将刘长卿叫来，同刘长卿说了派大夫进产房的事情。二夫人狄氏则在一旁急切的说着，男人不能进产房，要是让大夫进去，韩氏岂不是被人看光了。
刘长卿只犹豫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让大夫进产房。大家都决定好了，反倒是大夫这里掉链子，“老夫身为男子，进产房不合适。这样吧，让贱内进去看看。她同老夫成亲几十年，老夫会的，她基本都会。只不过名声不显，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韩老太太当即拍板，“行，就请尊夫人进去看看。”女人进去，总比男人进去要强。如此也免了韩氏的尴尬，免了刘长卿心里头的疙瘩。更是免了各种流言蜚语。
韩老太太一拍板，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萧明瑜没异议，能有人进去看看，总比大家干坐着等要强。
大夫的妻子进去没多久，就打开门，露出一个头，冲外面的人说道，“刘夫人怀的竟然是双胎，之前全都没发现。胎位有些不正，你们放心，我定会纠正孩子的胎位，帮刘夫人顺利生下孩子。”说完，啪的关上门，又进去忙活了。
双胎？大家都惊住了。纷纷看着大夫。大夫很尴尬，捋着胡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这之前的确没检查出来。不光是老夫没检查出来，你们请来的别的大夫也没能检查出来。难怪，刘夫人本来已经很注意饮食了，那肚子还是那么大，比平常的妇人都要大一些。老夫还以为是胎儿过大，还担心生的时候会遇到难产，没想到竟然是双胎。如今孩子落盆了，自然就很容易判断出来。”
庸医。萧明瑜很想大骂一声。当然，这么说也不合适，毕竟这年头没b超，不能准确检查出怀了几个孩子。就算有b超，也曾多次出现过错误之处，比如怀了三胞胎的，结果检查只是双胞胎。等将肚子剖开，才知道竟然是三胞胎。弄的孩子的家人手忙脚乱的。
“竟然是双胎？”刘长卿脸上露出梦幻一般的笑容，估计是高兴傻了。韩老太太一口一个阿弥陀佛，韩氏果然是有福气的。前面十几年，让韩氏受尽了磋磨，如今就是韩氏享福的时候。老天爷一定会让韩氏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一定不会出事的。
萧明瑜发觉牙痛，尤其是看到刘长卿脸上竟然露出傻笑的模样，真是太不真实了。想想吧，面瘫的杀神，竟然露出傻子一样的笑容，人们心目中的战神形象，顿时就崩塌了。
反观二夫人狄氏，表情就有些扭曲。光线昏暗，她以为没人注意到她，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有心人眼里。韩老太太当即冷哼一声，对二夫人狄氏说道，“二夫人辛苦了，如今天色已晚，今儿晚上未必能生下来。二夫人还是先回去吧。若是这里有消息，老身自会派人去通知的。”
二夫人狄氏连连摇头，“老太太客气了，我不要紧。”
刘长卿回过神来，“二嫂还是回去吧，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在这里守着，我过意不去。”
二夫人狄氏连连表示自己没问题，韩老太太同刘长卿却很坚持。二夫人狄氏只能妥协，告辞离去。
韩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同萧明瑜小声嘀咕了一句，“总算将这人给请走了，不然老身心头不安。”
萧明瑜抿嘴一笑，二夫人狄氏果然不讨人喜欢的。她那心思，还当没人知道，殊不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去年刘绪出事，就是韩老太太的手笔。刘绣同刘绾的婚事受阻，也是韩老太太悄悄动的手。此事刘长青都不知情，韩氏更不知道此事。唯独萧明瑜是清楚的，韩老太太在此事上并没有隐瞒萧明瑜。
生了，生了，谢天谢地总算生了。一声啼哭，划破黑色的夜。
韩老太太激动得哭了起来，萧明瑜眼难掩泪水。一声啼哭过后，没多久，又传来另外一声啼哭。两个孩子都平安生下来。
刘长卿站着动都没动，莫非是傻了吗。下人轻轻碰了下刘长卿，刘长卿脚下竟然踉跄一步，原来是太过紧张，四肢都僵硬了。难怪之前没反应。刘长卿反应过来，首先就是啊的一声大叫，“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啦。”
萧明瑜掩嘴一笑，这是儿是女还不知道，刘长卿叫的这声我有儿子的，未免太早了点吧。
韩老太太却很欣喜，赶紧让人去问，生的孩子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稳婆一脸笑意的打开产房的门，“恭喜刘将军，贺喜刘将军，刘夫人生了两个哥儿。”
“哈哈，老子有儿子了。”刘长卿一激动，推开稳婆，就冲进了产房。
“不能进，里面污秽，不能进去啊。”稳婆着急的大叫。
韩老太太笑呵呵的，“让他去吧，他都快担心疯了，让他进去看着，也能放心。反正孩子都生出来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快点处理干净就是。”
韩老太太都发了话，稳婆只能听从。
孩子从产房里面抱了出来，刘长卿却还留在里面陪着韩氏。孩子小小的，每个都只有三斤来重。皮肤红红的皱皱的，萧明成小声嘀咕了一句，好丑。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抱过你。你同他们一样，都是小小的红红的。”
萧明成很新奇，“真的吗？”
萧明瑜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只需等几天，孩子面目张开了，皮肤也会变得白白嫩嫩的，到时候你肯定喜欢。”
孩子被抱到房里，韩氏昏睡了过去，收拾干净，也被转移到了房里。刘长卿一直陪在韩氏身边，一会看看韩氏，一会看看孩子。韩老太太劝他去歇息，刘长卿只是摇头不肯。萧明瑜小声说道，“外祖母，刘叔太激动了，这会去歇息，肯定是睡不着的。不如让他守着，等到天明的时候，就好了。”
韩老太太欣慰的点点头，“说的不错。长卿这孩子是个重情的人。他对你娘，真的没话说。这下好了，他们总算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一次得两。你娘同长卿对刘家的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了交代。哼，别人都说你娘嫁给长卿，长卿亏死了。如今你娘一下子生两个，看谁还敢说这话。老身下次再听到，定要撕烂她的嘴。”
萧明瑜笑道，“外祖母何必计较那么多，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就让她们去说吧。那些人不过是嫉妒我娘能嫁到如意郎君，反观她们，要是处在我娘那个处境，肯定没我娘的好福气，能够遇到刘叔这样重情的男人。我娘这么好的福气，这京城不知有多少女人在嫉妒。我娘过的越好，那些人越嫉妒，自然会说些酸话。越说酸话，只能证明我娘过比她好，而且还越来越好。”
韩老太太笑了起来，“这话不错，也只有心生嫉妒的人，才会一天到晚酸溜溜的说闲话。明瑜，今儿晚上咱们是回不去。趁着离天亮还有点时间，我们祖孙两一起歇息。正好老身有些话要同你说。”
“好，孙女还没同外祖母一起歇息过。”
天一放亮，刘家人就派人四处报信，说韩氏生了，生了哥儿，还一次生了两。哈，这下子就跟捅了马蜂窝似得。不少人家都炸锅了，这韩氏的福气未免也太大了点吧。那么大的年龄，成亲数月就怀孕，怀孕就算了，还生了儿子，生了儿子就算了，竟然还一次得两。这是要将京城的贵妇们都比下去的节奏吧。真是岂有此理。不少贵妇，尤其是同韩氏不对付的人，个个都咬牙切齿，心想这样的好事情怎么没有轮到自己身上。
消息也传到了宫里，苏皇后暗叹一声，好一个韩氏，嫁给刘长卿后，这福气当真是来了。难道韩氏嫁给萧茂杨所受的十多年的苦，为的就是今日的福吗？这说法没根据，可是却最好的诠释了韩氏如今的生活。
景福帝也知道了，滋味复杂难辨。早朝的时间，见到韩阁老还有韩士林两父子，那目光盯着二人身上，恨不得烧出一个洞来。韩士林历练不足，有些稳不住。韩阁老老神在在，不动声色，还大谈特谈朝政。那唾沫恨不得喷在景福帝的脸上。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韩阁老内心的激动。瞧瞧，你是皇帝又如何。你害我女儿受了十多年的苦，不过如今我女儿苦尽甘来，你羡慕吧，嫉妒吧。刘长卿就是比你有能耐，至少在生儿子上头有能耐多了。人家一次得两，你呢，那么多女人，也不过才十几个儿子，还死了好几个。
景福帝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头砸在韩阁老的脸上，这老不修的死东西，就知道奚落他。
韩士林在下面看的蛋痛，明明是说着朝政，为何会给人一种相爱相杀的感觉。果然是眼花了吗，才会产生这种不靠谱的错觉。
景福帝忍着心头的不满，凭什么韩氏要嫁给刘长卿，凭什么刘长卿就那么好命，一次得到两个儿子。哼哼，景福帝不嫉妒刘长卿，只是不满刘长卿竟然忘了上早朝，还没请假。所以景福帝打算给刘长卿一个教训。你得了两儿子又如何，那女人本是朕的，是朕放手才会便宜了你。如今朕不爽，所以朕要让你也不爽。
对于景福帝如此阴暗的心理状态，韩阁老只能隐晦的表示鄙视。
景福帝才不管会不会被人鄙视议论，反正他就是不爽刘长卿。至于韩氏，哎，毕竟是曾经爱过的女人，不忍看到她不开心。不想将过去的情分全都消耗殆尽，所以景福帝勉为其难的祝福吧。于是下了早朝后，景福帝就让人给刘家送礼，指明了是送给韩氏还有两个孩子的。总归同刘长卿没关系。生儿子的又不是刘长卿。
关于刘长卿无故旷工，不上早朝的事情，景福帝也很干脆，罚俸一年，要是次日还不来上早朝的，那就罚俸两年，以此推论。刘长卿耽误个一个月，就准备给皇帝免费打工一辈子吧。反正景福帝正愁国库的银子太少，能省一点是一点，蚊子肉再小那也是肉啊。
刘长卿表示不在乎，老子都有了儿子，还会在乎你这一点俸禄吗？不过韩氏不答应，就同景福帝想的那样，蚊子肉再小那也是肉，刘长卿也没有给皇帝做一辈子免费劳力的道理。在韩氏的强烈要求下，刘长卿妥协，答应等过了洗三就去早朝。如此也是三年免费劳力，哎，让韩氏心疼的跟什么似得。
萧家来送礼，韩家来送礼，周乾派了人过来送礼，亲友都来送礼。其中以二夫人狄氏的脸色最难看。生儿子就算了，竟然还生了两个儿子。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吗。这样一来，刘绪还有什么指望，以前的所有努力全都化作了泡影。这让二夫人狄氏一晚上没睡好，眼睛里都是血丝。
看来要改变策略了，既然原先的道路已经行不通，那么就退出来，改走另外一条道路。那就是讨好韩氏同刘长卿，让刘长卿看在亲戚的面上，多二房多加照顾。将来好给刘绪安排一个好点的差事，至少要油水丰厚一点的。
也是因为想明白了，二夫人狄氏的脸色即便很难看，但是那笑容也称得上真诚。
韩老太太撇嘴，很看不上二夫人狄氏。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韩氏一脸笑意，满满的幸福感。看着放在身边的两个孩子，韩氏已经满足了。这辈子都满足了。有相爱的相公，有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谭氏同廖氏都来了，都说韩氏福气好，这不嫁给了刘长卿后，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真正是羡煞旁人。韩氏没有谦虚，她也觉着刘长卿是她的福星，嫁给刘长卿后，她就没再为什么事情担心过，一切都有六长卿，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不需她操心，只需安心的过日子就行。如今有了儿子，一切都圆满了。
大家略微坐坐就走了，等洗三的时候再来。屋里安静下来，就萧明瑜同萧明成陪在韩氏身边。韩老太太业回了韩家，辛苦了一天，也该回去好好歇歇。
萧明瑜用手轻轻的碰触孩子的脸颊，感叹道：“好嫩。”
“我也要摸。”萧明成挤了过来，学着萧明瑜的样子，轻轻的碰触孩子的脸颊。
韩氏一脸幸福的看着四个孩子，“明成，你有弟弟了，因为弟弟很小，以后娘亲会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弟弟身上，也会更关心弟弟。明成，你会嫉妒弟弟吗？会不会怪娘亲对你的关注太少？”
萧明成愣愣的望着韩氏，接着又是一笑，“儿子喜欢弟弟，弟弟好小好弱，我一个巴掌就能打翻他们。所以娘要多关心他们一点。”
韩氏欣慰的笑了，能有这样懂事的儿子，真是莫大的福气。
萧明瑜笑道，“娘无需担心，明成这么懂事，该懂的道理他都懂，他只会爱护弟弟，又岂会嫉妒弟弟。”
萧明成连连点头，表明萧明瑜说的正是他想说的。
韩氏笑道，“娘能有你们，真是什么遗憾都没了。你们都是好孩子，明成这么小就这么懂事，我很惭愧。”
“娘，儿子已经长大了。”
萧明瑜摸摸萧明成的头，果然是个大孩子了。
刘长卿睡了一觉，起来后就来陪着韩氏和孩子。萧明瑜则是带着萧明成出了卧房。
萧明瑜回到王府，说实话，这两天还是挺累的。很快就沉沉睡去。感觉身上很重，迷糊中醒过来，原来是周乾回来了。萧明瑜伸手抱住他，甜甜一笑。
周乾刮了下萧明瑜的鼻子，“很累吗？”
萧明瑜笑着点头，眼睛还没睁开，“嗯，这两天累坏了。我娘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弟，高兴不高兴。”
“高兴。什么时候你也为我生一堆双胞胎兄弟，好不好？”周乾目光直直的望着萧明瑜。
萧明瑜即便是闭着眼睛，也感受到了周乾灼热的目光。睁开眼睛，咧嘴轻笑，“生双胞胎，这样艰难的任务，我可完不成。”
周乾面露失望之色，萧明瑜无动于衷，不过却继续说道，“不过连声三两个儿子，这样的事情，我相信还是有机会做到的。”
周乾狂喜，亲吻萧明瑜，“真好，本王就想要三两个儿子。要不我们现在就来生儿子吧。”
萧明瑜哈哈大笑，“长康这是要白日宣淫吗？难道夫子教的，长康都忘了吗？”
周乾压着萧明瑜，笑道，“夫子教的，本王自然记得。不过闺房之乐，却无需夫子的教导，人生来就该懂的。如今本王爷是遵从人的本能，想同娘子一起生儿子。娘子可不能拒绝本王，不然本王可要伤心难过啊。”
萧明瑜摇头，笑着，态度却很坚定，“长康，真的不行。今日没办法陪着你了。”
周乾疑惑。
萧明瑜小声同他说道，“我小日子来了，就昨儿来的。”
周乾面露失望之色，不是失望于不能同萧明瑜做生孩子的事情，而是失望于萧明瑜来了月事，也就意味着之前一个月的努力，全都成为努力，没有半点成果。当然个人爽到了，这个不算。
萧明瑜问道，“很失望吗？”
周乾轻抚萧明瑜的小腹，“是有点失望，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萧明瑜抱着周乾，深吸一口气，说道，“会有的，迟早会有的。不过你要有耐心。”
周乾亲亲萧明瑜的额头，“放心，本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不过有时候难免会着急一点，你不要多想，本王并没有别的心思。”
萧明瑜笑道，“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如今府中人事安排还没有上正轨，这个时候怀孕，我也很害怕。我想再晚一点，晚个半年一年，你说好吗？”
“半年就够了，一年就太久了。”周乾如此说道，“本王希望我们能早点生下孩子，这样这个家就完整了。你说对吗？”
家这个字眼，很吸引人，想想自己生下孩子来，萧明瑜都有点期待了。不过想到生孩子的过程，太过惨烈，萧明瑜又有些退缩。果然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承担做母亲的责任。或许等她怀上身孕后，所有的想法都会改变。
萧明瑜嗯了一声，“对，我们是一个家，家里面一定要有孩子的哭声和笑声，要有严母慈父。”
“难道不是严父慈母吗？”周乾疑惑的问。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认为该是严母慈父，王爷有做慈父的潜质，我就做严母，如此王爷就不用担心孩子被我溺爱，养成纨绔的性格。而王爷做慈父，则可以同孩子亲近，让孩子感受到浓浓的父爱。这样不好吗？毕竟我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从实际上来说，要比王爷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多很多。我若是成了慈母，加上这样的家世和出身，孩子十有八九就会养成纨绔性子。我觉着这样不太好。”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子弟。仔细想想，每一个纨绔子弟的身后，都有一个溺爱的母亲或者是祖母。没人溺爱，孩子岂敢纨绔，没人溺爱，孩子岂敢数次闯下大祸。只因为长辈的溺爱，让孩子一次次的有恃无恐，反正犯了错，闯了祸，都有长辈帮忙解决。做为孩子只需在长辈面前装个乖巧，或者禁足几日，事情就被揭过去了。如此说来，做纨绔的成本太低，这么一说，本王都想去做个纨绔王爷。反正这京城敢对本王唱反调的人没几个。即便有，本王一拳头下去，也没人敢找本王的麻烦。”
萧明瑜哈哈大笑，“王爷这是悟了吗？真打算去做一个纨绔王爷？”
周乾笑道，亲吻着萧明瑜的嘴唇，“本王岂是那种没志向的人，本王是有大抱负的，自然不会做那纨绔行径。”
萧明瑜笑颜如花，“妾身与有荣焉，孩子也将以王爷做为榜样，而王爷将为孩子骄傲。”
“那你就早点给本王生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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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腹黑周乾
章节名：第196章 腹黑周乾
最近朝堂上的风向有些不对。-om-等萧明瑜察觉的时候，朝堂的情势早就越演越烈。
起因是都察院弹劾户部的几位官员，都是一些低品级的，最高不过四品。本来应该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不知景福帝怎么想的，竟然破天荒的让大理寺介入，查这几位被弹劾官员。大理寺接到旨意，不敢马虎，更不敢敷衍了事。于是大理寺倾尽全力的去查，岂有查不出来的道理。
哪里想到，这些官员官职不大，牵连却甚广。本来简单的一个弹劾，发展到后来，竟然成了贪腐窝案。盗卖库粮，贪墨赈灾粮食和银钱，其中还牵涉到工部这几年主持的几次水利修缮。说是工程款子也被贪墨了不少。
皇帝震怒，要求严查，查到一个是一个。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全都介入进来。一个小小的弹劾，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贪腐大案，还是窝案。
一开始很多人都被这个大案给打蒙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当是皇帝想要肃清朝堂。可是看到后面，就有人看了出来，这次倒下去的官员，竟然多半都是太子一派的人手。妈呀，这是有人借机发挥，针对太子，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剑指太子。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一个阴谋，就是为了打压太子，剪除太子的势力。
那景福帝知道这一切吗？若是知道，为何还要推波助澜，难道景福帝对太子也心生不满了吗？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很多人都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一时间太子的处境显得格外的艰难，几乎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当有人在早朝上弹劾太子妃的父亲，定国公的时候，这种情况达到了顶峰。
太子就站在龙椅下面，众臣之前。一直低着头，不曾吭声。
景福帝深深的看了眼太子殿下，示意御史继续说下去。御史说完，定国公出面为自己辩解，指责御史闻风奏事，分明是无稽之谈。没有真凭实据，就敢攀咬一等国公爷，真是大胆包天。总之两方人马你来我往，打嘴仗。嘴仗打得不过瘾，干脆赤膊上阵。
此刻景福帝终于发话，御史闻风奏事，这是朝廷法度，没有错。不过随意攀咬就很不好，这一点都察院要自查。至于定国公，各种传闻太多了，为了洗清定国公的罪名，还请定国公到大理寺走一趟，将某些问题交代清楚。
定国公如丧考妣，巴巴的望着太子殿下，盼着太子殿下能够替他说几句好话。
景福帝也给了定国公这个机会，于是问太子殿下，对于定国公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太子殿下内心格外的纠结，他若是站出来维护定国公，皇帝会不会觉着他是非不分，不知好歹。若是不替定国公说话，那皇帝会不会觉着他薄情寡义。太子的犹豫纠结全都落在了景福帝的眼里，景福帝掩饰不住的失望。不过景福帝还是强硬的询问，一定要太子表态。
太子殿下无奈，只能出列，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儿臣认为，定国公有必要去大理寺将问题交代清楚。若是没有过错，相信大理寺的同僚定会还定国公一个清白。若是真有什么过错，还请皇上小惩大诫，给定国公一个改过的机会。”
定国公很失望，没想到盼来盼去，盼来的竟然是这样。
景福帝也很失望，失望于太子的观望和犹豫。若是在弹劾一开始的时候，太子就做出这个表态，那么景福帝会很满意。不失为君的公正，同样也不失为人的情义。可是太子殿下偏偏在事情扯皮完了，皇帝都在表态了，三催四请的才肯站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话说的漂亮，其用心却一点都不漂亮，反倒是让人反感。
景福帝暗自失望一叹，挥挥手，让太子退下。太子殿下一眼看去，看到了景福帝眼中的失望之色，顿时神色大动，他做错了吗？这一次又做错了吗？他不该犹豫的，太子后悔起来。
景福帝已经没心思继续早朝，将定国公的事情定了后，就匆匆的下了早朝。
太子巴巴的想要跟到暖阁，同景福帝说话，剖白心迹，可是却被总管太监给拦了下来，“殿下还是回去吧，皇上累了，这会谁来都不见。太子若是有事情禀报，不如晚一点再来。届时奴才一定会进去通报的。”
太子殿下无法，只能黯然退下。太子妃找到太子殿下，哭诉一通。自己的老子被弹劾，还要去大理寺交代问题，作为女婿的太子竟然无动于衷，连句求情的话都不肯说。太子妃如何不失望，如何不生气。这些年来，定国公府对太子的帮助，是有目共睹。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就差掏心窝子了。结果了，却得了这么一个结果。难道在太子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吗？有没有一点感恩的心。太子妃呜呜的哭着，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太子的不是。
话中含义，太子岂能听不懂。大吼一声，“够了，要哭回你房里哭去。孤有正事要做，不要打扰孤。”
太子妃格外的失望，哭着跑了。找太子没用，太子妃段氏就找到苏皇后诉苦。苏皇后叹气，安慰太子妃，“太子也很不容易。那样的情况下，太子说什么都是错。替你父亲说话，就是对皇上不忠。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说话，就是对你父亲不义。太子不得已站出来说话，已经是格外艰难，你就不要再心生抱怨。如今要紧的是，好生打点一番大理寺，让你父亲能够早日回府。这个时候光哭可是不顶用的。听话，不要让本宫失望。”
太子妃不得已，只能止住了哭声。想想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事情，苏皇后认为，之前那么多年，太子同太子妃都走的太顺畅了。如今遇到一点挫折，一个哭哭啼啼，一个愁眉苦脸，都是没经过事情的表现。
苏皇后大皱眉头，这一方面要开解太子妃同太子，让他们正确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不要再做出任何错误的判断。另外一方面，朝中的风向很不对，分明有人在借机生事，每一件都是朝着太子来的。究竟是谁在暗中搅风搅雨？查出来后，她非得好好教训一下对方不可。再有就是皇帝的态度，暧昧不明，似乎是要坐视朝臣打压太子的势力。难道这就是皇帝愿意看到的吗？打压太子的势力，让别的人坐大，这样真的好吗？对于景福帝的心思，苏皇后一时间也猜不透。
要说景福帝对太子不满，想要教训太子，却也不像。对于这一点，苏皇后还是有把握的。太子近半年来，不敢说多好，至少是中规中矩，不曾犯错，也不曾主动同朝臣们联系。至于那些投机的，以维护正统为己任的，或者想要从龙之功的，从而主动投靠在太子这边的官员，这些人太子一人管不了，也管不过来。太子就是不让他们往前凑，那些人也会拼命的往前凑。还有就是，这其中有不少急功近利的人，这些人无事都要生出三分是非来，对于这些人，即便是站在太子这边，苏皇后都情愿他们离着太子远远的，千万别以太子一派的人自居，更别说什么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太子好。太子不缺他们的那点好。
苏
皇后深思一番，难道是皇帝也看清楚了这个情况，所以想要借此机会，敲打一番那些不安分的官员，帮助太子肃清周围用心不纯的人吗。要说景福帝有没有这么好，苏皇后可以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景福帝不打压自己的儿子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帮太子肃清周围不安定的因素。就好比周乾，那么多皇子中，最像景福帝的一个，景福帝对周乾也是真心喜爱。可是一旦周乾做了什么事情，景福帝同样是冷酷无情。要说景福帝有没有对某个儿子特别的偏爱，不忍斥责，到目前为止苏皇后还没发现。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话，苏皇后早就动手弄死那人了。
苏皇后很疲惫，还有苏家那边，得让人提醒一句，谨慎安分，这个时候可千万别跳出来。那根本就是找死的节奏。
苏皇后疲惫的揉揉眉心，吩咐下去，让人将太子殿下请来，她有话要说。
母子二人关起门来说话，苏皇后很关系太子殿下最近的动静，尤其关心太子的想法。
太子有些烦闷，“母后，朝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全是冲着孤来的。今日是定国公，说不定改日就直接弹劾孤。”
“你怕了吗？慌了吗，急了吗？母后曾经怎么同你说的，遇到事情的时候绝对不能慌，更不能怕。因为你一慌乱，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从而铸下大错。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方面的教训。就算现在遇到了事情，就算那些朝臣被人蛊惑，全都将矛头对准了你，那又如何。难道你就不是太子了吗，难道你父皇就要废了你吗？你是太子，只要你父皇没有发话，你就无需紧张。凭那几个人，还动摇不了你的地位。至于这一次，不过是损失一点人手。那点人手，损失就损失了。反正都是蛀虫，这些年来也见到做几件有意义的事情。将身边乱七八糟的人员全都肃清，你也就可以做一个纯粹的太子。你易地而处的想想，身为帝王，最恐惧的是什么，恐惧的就是朝中有两个朝廷。一个是皇上的，一个是太子的。任何帝王都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你是太子，你也是你父皇的儿子，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孝顺的儿子。至于太子，那不过是个身份而已。在你登上那个座位之前，太子的身份永远是小于儿子的身份，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苏皇后苦口婆心，不得不说，苏皇后是一个睿智的人。她这番话说的极有道理。可以说已经说到了关键处。也搔中了帝王的痒处。
太子殿下心服口服，只是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甘心。
苏皇后笑笑，“这有什么不甘心的。本宫向来都认为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你需要做的不是争一日之长短，而是要稳住你在你父皇心目中的形象，做一个孝顺的孩子。没有父母不喜欢孝顺孝顺的孩子。帝王依旧如此。太子，本宫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所以本宫所说的话，全都是真心实意的为你好。希望你能听进去，并且照着本宫说的去做。即便不能让你父皇满意，也不要太害怕。因为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有缺点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你父皇他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太子皱眉，“母后，今日在朝堂上”太子将自己的犹豫不决同景福帝眼中的失望之色都说了。“母后，儿子该怎么办？”
苏皇后有些失望，不得不说景福帝的失望太有道理了。不过苏皇后还是笑着安慰太子殿下，“放心吧，你父皇只是暂时的失望。只要后面你表现得好，这点小事你父皇迟早会忘记的。”
太子殿下冷静了下来，也放心下来。母后说的话总是对的，无数次的事实证明了母后的眼光格外的老辣独到。这一次，太子选择相信苏皇后，按照苏皇后的吩咐，去做一个孝顺的儿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景福帝对太子殿下的不满，不是一日形成的。同样，太子殿下想要做一个孝顺的儿子，想要在景福帝面前刷好感度，也不是一日之功。这件事情需要恒心需要毅力，需要耐得住寂寞，需要沉得住气。太子殿下自认为自己不缺乏这些品质，唯独缺乏的是景福帝给他的机会。
即便机会少，太子殿下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此事办成。于是太子殿下很诚恳的同太子妃谈了一次，要求太子妃配合他。如果太子妃做不到的话，那以后就不要出太子东宫。这就是太子对太子妃段氏的态度。
太子妃段氏呜呜的哭了起来，很伤心。先是父亲出事，接着相公对他也是这个态度，连个道歉都没有，只让她做这做那，达不到要如何。这让一向高傲的太子妃段氏如何受得了。偏偏太子殿下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不容任何人破坏他的行动，太子妃更不行。不仅太子妃不行，太子妃还是太子主要防备的对象。谁让太子妃爱私下里弄些小动作。
且不说太子夫妻二人如何，萧明瑜走进书房，就见到周乾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桌前，动也不动一下。书本半摆在眼前，却连封面都没翻开。萧明瑜上前，将桌面上的书本都收拾起来，然后将茶点摆上。“殿下喝茶。”
周乾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让萧明瑜自便。
萧明瑜叹了口气，从背后抱着周乾，亲吻周乾的头，他的发，他的耳，“是遇到什么难事吗？”
周乾笑了起来，笑的张狂而得意，转瞬间又收敛了笑容，“你误会了，并没有遇到什么难事。朝中的情况，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如今太子焦头烂额，本王自然该高兴。”
萧明瑜狐疑的看着周乾，手指轻轻的滑过周乾的眉眼，问道，“那些事情，是长康你一手促使的吗？”
周乾笑了起来，“明瑜多心了，本王哪有那么厉害的本事，这是太子自己做事，惹了人，所以才会有人要收拾太子，让太子长点记性。”
这话萧明瑜是相信的，但是萧明瑜更相信太子惹到的人就是周乾本人。在朝中风暴爆发之前，周乾的行踪有些诡异，还有他身边的人，也是行踪成谜。期间周乾还见了不少面孔陌生的人。要说太子这事，同周乾没关，萧明瑜是不相信的。
不过很显然，周乾不想深谈此事。
萧明瑜轻轻的摸着周乾的心口，“新年那天，我们遇刺，此事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也一直想知道是谁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我们。现在，王爷有答案了吗？”
周乾含笑看着萧明瑜，“明瑜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为何还要问本王。”
萧明瑜笑着摇头，“不，我并没有什么答案。真要说我有什么答案的话，我只知道这件事情同宫里某些人有些关系。至于是不是宫里的人做的，这个却无法确定。”
周乾搂着萧明瑜，“你放心，刺杀我们的人都已经死了，就连那个逃出京城的头领，也被斩杀。至于幕后主使者，虽然还没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本王绝对不会放过她。所以你可以放心，目前我们是安全的。”
萧明瑜靠在周乾身上，“那朝中现在的风风雨雨，王爷要利用吗？”
周乾笑着摇头，“不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若是本王这个时候跳出来，只会适得其反，让父皇以为我要落井下石。在父皇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糟糕了。本王不仅不会落井下石，必要的时候，本王还会帮太子殿下说话。不管怎么说，我同他都是兄弟。”
萧明瑜笑着，这话说的可虚伪。不过朝政就是如此，真实的人又怎么能够在朝堂中呼风唤雨，他们又怎么能够报仇了。萧明瑜点点头，“王爷需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吧。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也请王爷尽管说一声。你该明白的，我总是站在王爷你这一边的。”
周乾笑了起来，笑的很得意，“本王知道，这一切本王全都知道。本王能够娶到你，是本王妃的福气。”周乾用力的搂紧了萧明瑜，萧明瑜只觉着周乾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似乎是想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手上一样。
萧明瑜有些不安的看着周乾，周乾这是怎么呢？
周乾笑笑，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示意萧明瑜不用担心，他一切都很好。萧明瑜暗自叹口气，她怎么可能不担心。瞧瞧周乾这模样，就知道又在酝酿着什么大事。这个样子的周乾，很迷人，却也格外的危险。萧明瑜发觉，自己得多挖掘周乾的各种表情，如此才能准确的把握周乾的内心。
定国公在大理寺被关了三天，太子殿下在早朝替定国公求情，这很正常，毕竟定国公是太子妃的父亲，太子的岳父大人。让朝臣们意外的是，宁王竟然也站了出来，替定国公求情，还斥责超车娘们无中生有，有人用心险恶，看似是针对朝中贪墨的官员，实则是剑指太子。指着御史的鼻子大骂，骂他是不是想要青史留名想疯了，竟然想要动摇国本。国本是什么，就是君君臣臣，就是嫡长子身为太子，这个是不能被动摇的。
太子殿下同样很意外，低着头，眼中精光闪烁，周乾这番用心，哼哼，别人会上当，他却是绝对不会上当的。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要做足，所以太子面上还是很感激周乾的仗义执言，那眼泪花都差点落下来。果然是兄友弟恭，天家兄弟也是很有爱的。
对于这一幕，景福帝很满意。他希望儿子们去争抢，可是又不希望儿子们跟仇人一样。最好又能兄友弟恭，又能有所竞争。如今这一幕，自然搔中了景福帝的痒处。可是景福帝也会犯蠢，他自己也不想想，既然要争抢，时不时还要见血，又怎么可能做到心无芥蒂的兄友弟恭。景福帝自个也不想想当年他是怎么争位的，那真是恨不得弄死每一个兄弟。秦王的下场就说明了一切，将人家过继出去，失去了继承权还不甘心。还要将人逼反，将人囚禁在眼皮子底下才会放心。这皇帝的心思啊，果然是变态的。就如无数的父母一样，自己做不到的，或者达不到的高度，不能实现的梦想，总要寄托在子女身上，强迫子女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是一种病，得治。
太子殿下痛哭流涕，同周乾抱在一起，好兄弟。暗地里咬牙切齿，这演戏的功夫不错啊，将父皇都骗过了。
周乾咧嘴一笑，彼此彼此，太子殿下也不遑多让，咱们都是父皇的儿子，有遗传了父皇的优良品质，演戏不过是最基本的休养。
太子皮笑肉不笑，哥哥谢谢你啊，谢谢你的情深厚谊，他日定会回报。
哪里，哪里，不过是信手拈来，心软舍不得太子哥哥受苦，所以就站出来了。太子哥哥千万别客气，千万别回报了。你就算是回报，本王也不会感激的。
太子笑着，不需要你感激，只需你收下孤的回报就行。反正我们是兄友弟恭，弟弟都做出了表示，做兄长得又怎么会落于人前。这不好，不能给大家做表率。所以弟弟千万别推辞。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坚持，那弟弟就却之不恭了。两人一番似真似假的演出，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看看吧，太子殿下同宁王多好啊，太子殿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并不是之前说的那般一无是处。
躲在角落里的二王爷看着牙酸，这两个贱人，要不要这么肉麻。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啊。二王爷看着都想要吐了，这是不给人留活路的节奏吗。他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两个兄弟，偏偏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帝亲封的宁王，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走到哪里都避不开。二王爷顿时有种生活没奔头，一直深陷苦逼状态的感觉。二王爷甚至想着，要不要趁机提出病假，干脆休他个一年两年，这两个贱人，眼不见心不烦，如此一来，他也能躲个清静。二王爷越想越觉着这个主意极好。也只有天才，才能想出这么妙的主意。
那两个贱人还在矫情着，二王爷已经不忍直视。干脆缩到后面，当柱子去。却不想景福帝不肯给他这个福利，哼，这大殿的柱子太多了，二王爷这么金光闪闪的人物，怎么能够沦落到柱子的地步。所以必须站出来。景福帝就问二王爷，“你可有看法？”
二王爷张口结舌，定国公的事情关他屁事啊，他能有什么看法。可是老子都在问话了，二王爷岂敢不从。只能麻溜的滚出来，“启禀皇上，定国公为国征战多年，留下一身的的伤痕。儿臣听说，一到阴雨天气，定国公浑身都痛，如遭受酷刑一般。对待这样的有功之臣，儿臣以为凡事点到为止即刻，既能小惩大诫，又能不寒了老臣的心。”
太子要哭，好弟弟啊，你们都是孤的好弟弟。
二王爷表情僵硬，太子贱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矫情就算了，忍忍也行。可是能不能不要朝本王身上扑。本王不是美女，你扑来本王也不会感动的，只想狠狠的踹你一脚。当真是演戏演上瘾了，不能出戏，是吗？
景福帝却很满意，他的儿子就敢如此。不要一天到晚的冷酷到像是要杀了所有人才甘心一样。对于二王爷的说法，景福帝也很满意。说的有理有据，果然是个好孩子。于是景福帝拍板，让大理寺将定国公放出来，以后有什么话要问，需得采取合适的方式方法，总之景福帝在位一天，就不能真正的寒了老臣的心，尤其是对景福帝上位有帮助的人。当然，弄权的文臣不在此列。没流血没动刀，就动动嘴皮子，动动脑瓜子，还想同真枪真刀拼出来的人享受一个待遇，美得你。这世上能有这么好的事情，他景福帝都不要做皇帝了。
文臣不服，景福帝这是什么意思嘛，是要打压文臣的节奏吗？
景福帝眼一瞪，不服来站，朕还会怕你们这些只会喷唾沫星子的人吗？真是笑话。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小看朕了。小心那天将朕惹怒了，朕就要杀他个血流成河。文臣们都是人精，知道皇帝的毛要顺着捋，所以这个时候不宜同皇帝起冲突。皇帝不舍得老臣受苦，那就这样吧。先将定国公放出来。放出来后，不代表以后不能再抓进去。反正段家做的恶心事不少，随便找一件出来，就能做成一篇文章。不少人深觉有理，还是韩阁老老谋深算，摸准了景福帝的脉搏。
韩阁老笑笑，你们知道就好。所以等首辅大人退下来后，你们都该知道怎么办吧。
当然，当然。内阁首辅，舍韩阁老，别的都不行。韩阁老是当之无愧的首辅大人人选。
韩阁老冷哼一声，他才不相信这些人的废话，个个墙头草，指望着这些人帮忙，还不如指望自己来的更有保证一点。韩阁老望着皇帝远去的方向，心道，这辈子还剩下一个愿望，就是终有一天，要坐上首辅的位置。至于如今的首辅大人，人老眼花，是时候退下去了。
内阁首辅大人表示，韩阁老别做百日梦了。老夫的确是人老眼花，可是老夫就算是熬，也要将你熬死。你不死，老夫就不死。老夫就是不让位，你能奈何老夫吗？
对此，韩阁老只有一句话，老匹夫，不得好死。
首辅大人表示，彼此彼此。
一个大的风暴，貌似在一日之类，就渐渐消停了。周乾神清气爽，精神头很好。尤其是在床上的表现，越发的勇猛，仿佛是吃了小药丸似得。萧明瑜察觉，最近周乾同太子殿下貌似走的有点近，这个节奏不对啊。这是要兄友弟恭一辈子吗？
周乾哈哈大笑，“本王同太子殿下兄友弟恭，难道不好吗？”
萧明瑜撇嘴，明显的不屑和鄙视，“长康何必说这样的话来蒙骗我，就连长康自己都不相信，难道还能指望别人相信吗。我可不是傻子。”
周乾笑道，“我家娘子自然不是傻子，不过父皇喜欢我们这样，那就满足父皇一点点小小的心愿吧。而且太子殿下也很配合，若是我不演的话，太子殿下岂不是很寂寞。作为兄弟，本王自然要急人之所急，而且也不能让太子殿下专美于前，你说对吗？”
萧明瑜大笑起来，“殿下可真坏，太子殿下估计快要恨死殿下了。”
“哈哈，他要恨，就让他恨去。他想要做孝子，想要在父皇面前挣表现，这样好的事情，岂能让他一个人独享。兄弟就该懂得分享。”周乾得意的说道。
萧明瑜抿唇一笑，“做兄弟的的确该懂得分享。不过在分享之外，我有些小问题想要问问殿下。”
“你问。”
萧明瑜有些羞于启齿，“殿下龙精虎猛，请问是吃了什么药丸吗？”
周乾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怒，然后笑了起来，“怎么，娘子受不住了吗？怎么办，本王精力还很充沛，还能再来几次，娘子一定要撑住啊。”
萧明瑜狠狠的掐了把周乾，“你就爱取笑我，我是认真的。我是担心殿下的身体，毕竟这么年轻，若是就需要那玩意的话，那将来四五十岁的时候怎么办。你我二人将来的日子还长着了，我可不想殿下折在这上面。”
周乾哈哈大笑起来，“你啊，就是爱操心，爱怀疑。你放心，本王知道分寸，那什么药丸，本王是绝对没有用，就连补药也不曾用过。这一点，你可以去问文海，他整日里同本王在一起，对此最清楚不过。还有，本王如此龙精虎猛，那全是靠真功夫。对此，娘子不敢奖赏奖赏吗？”
萧明瑜心情放松了下来，媚眼横生，嗔怪道：“那殿下想要什么奖赏？”
“今晚大战三百回合，如何？说不定今晚再来几次，你这肚子里就有了我们的孩子。”
萧明瑜伸手勾住周乾，“王爷说要来大战三百回合，这可是王爷亲口说的，那今日本王妃可是要亲眼体验三百回合的大战是如何模样。”
周乾干脆压在萧明瑜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你放心，本王说是大战三百回合，就绝对不会打一丝半点的折扣。”
拉灯睡觉。
夫妻二人浓情蜜意，真正是羡煞旁人。转眼韩氏出了月子，刘长卿要为一双儿女摆满月酒，大撒请帖，势要将满月酒摆出气势来。咱们刘家也是底蕴深厚的人家，如今他刘长卿有后了，还一次得了两，这庆贺的事情，也要双倍的来。所以送礼的人，你们懂得，要记得送双份啊。
萧明瑜同周乾一起来到刘家，来的时候时辰还早，宾客都还没到。奶娘将两个孩子抱了出来，让萧明瑜同周乾看望孩子，主要还是让周乾看看他的小舅子找什么样子。
周乾头一次见到如此弱小的婴儿，很是好奇。“他们怎么这么小？”
萧明瑜笑道，“同刚出生的时候相比，已经长了很多了。因为是双胎，生下来的时候就比单胎的小孩要小，每个小家伙都只有三斤左右重要。这一个多月已经长了两三斤，如今都接近六斤重，已经很能长了。不过看个头的话，同别的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孩相差不多。等将来，这差距会越来越小的。”
周乾不敢碰小孩，怕自己手上没轻没重的，一碰就将孩子给碰坏了。不过周乾看着小孩的眼神都在发光，很显然周乾从本心上来说，是很喜欢小孩子的。要是萧明瑜能够早早的为他生一个孩子，那他就更喜欢了。别说双眼发光，就是双眼出金元宝，他也能变出来。
看过了孩子，周乾就去外院找刘长卿好好聊聊。萧明瑜则是近了卧房，找韩氏说话。
天气渐热，韩氏却还穿着稍显厚重的衣衫。将两个孩子并排放在一起，满脸的幸福感。萧明瑜关心的问道，“娘带着两个弟弟，定是很累吧。”
韩氏摇头，“不累，有奶娘们帮忙，有你刘叔帮忙，只有我做闲，只需带着两个孩子玩耍就行了。”
两个孩子都在睡觉，萧明瑜问道，“孩子们的名字都取好了吗？”
韩氏点头，“已经取好了，大的这个单名一个绍，小的单名一个缵。”
刘绍，刘缵。萧明瑜在心头默念了一遍，笑道：“都是极好的名字，看来刘叔对两位弟弟都是寄予了厚望。”
中年得子，期望自然会大一些。说罢，韩氏又是一叹。“我这些日子总在想，我同你刘叔将日子过好了，可是却委屈了你同明成两个孩子。现在有了绍哥儿和缵哥儿，对明成的关心都少呆鹅很多。哎，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娘说这个做什么。总不能因为我们，娘就要一辈子守寡吧。而且刘叔这样的男人，错过了可就再没有了。而且女儿同明成也没觉着受到委屈，反倒是娘，经历生育之苦，可是将女儿吓坏了。女儿当时真的很怕，怕娘有个三长两短。好在娘同两位弟弟都是平平安安。女儿真替娘高兴。”
韩氏深深的看着萧明瑜，“明瑜，你同娘说实话，你真的不怨娘吗？因为娘改嫁，你不得不到大房出嫁，也因为娘改嫁，明成只能住在刘家要么是韩家。哎，有时候想想，娘真的太自私了。”
萧明瑜笑道，“娘，女儿要说多少次，娘才肯相信呢？女儿同明成都没有怨恨，娘也bush自私。娘嫁给了刘叔，但是并没有不关心我同明成，不是吗？在哪里出嫁也不是关键的问题，关键在于女儿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明成，他如今最要紧的是有好夫子教导他的功课。在韩家，明成能够得到全天下最好的教育，难道这不是为他好吗？住在韩家，也是为了起居方便，而且有外祖母看着，明成不会受委屈的。”
韩氏被萧明瑜说服了，“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是我多心了。娘也只是不想让你们受到委屈。”
“没人给我们委屈受。倒是娘，要好好保重身体，看着明成娶妻生子，将来还需要娘帮忙教导明成的孩子。”
韩氏顿时笑了起来，“明成娶妻生子，还有十来年，这还是最快的。等他真正娶妻生子的时候，娘都不知道老成什么样子了。”
“娘就算老了，也是最美的老太太，也是女儿的娘。”
韩氏抱着萧明瑜，拍拍她的背，“好孩子，别人都说娘是苦尽甘来，却不知有你们几个孩子在身边，娘一直觉着自己的生活过的很好，从来就没苦过。就算是你爹最糊涂的事情，娘也不觉着苦。因为有你们在身边陪着。”
因为对萧茂杨没有感情，所以才不觉着苦吗？萧明瑜转眼又是一笑，现在何必去计较这些。萧茂杨都过世好几年了，如今说起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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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打发萧明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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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陆续到来，等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韩氏才将两个孩子带了出来，给大家看。om众人都夸孩子长得好，虽然比别的满月的孩子看着要小一些，但是孩子长得快，过几个月就看不出差距了。同时大家都在恭喜韩氏，说韩氏好福气，一次得两个孩子，了不得。
又说刘长卿是贵人，这不韩氏嫁给刘长卿后，全是好事，就没有一件不顺心的事情。
韩氏憨笑同大家寒暄，关于这个说法不置可否。至于二夫人狄氏所做的事情，更不会说出去让人看笑话。
宾客们给了韩氏很多关注，同样也给了萧明瑜很多关注。因为遇刺的事情，这几个月萧明瑜都不出来应酬的，这然很多想同宁王府建立关系，同宁王妃来往的人，失望不已。今儿难得遇到，自然要好好巴结一番。即便不能建立交情，好歹先认识认识，混个面熟。至于交情，等认识后，交情自然就有了。所以萧明瑜身边也围了不少人。
当萧家大房和四房过来的时候，想要找萧明瑜说几句话，都找不到机会。实在是萧明瑜身边围了太多人，让她们插不上话。
萧明瑜透过人群见到了萧家人，同众位宾客告罪一声，来到萧家人身边，“大伯母，四伯母还有明姐姐都来了，这里人多，我们要不去厢房说话吧，我娘也在厢房。”
大家没意见，去厢房也好，清净。
到了厢房，果然人不多。谭氏同廖氏都狠狠的夸了夸两个小孩，这让韩氏心花怒放。没有比夸小孩的话，更让韩氏开心的。
接着谭氏同廖氏又同萧明瑜寒暄起来，都知道萧明瑜遇刺的事情，早前她们氏想去往府看望的，只是那时候风声鹤唳，不让进王府，她们也没办法，还请萧明瑜见谅。
萧明瑜抱歉的笑笑，“大伯母，四伯母都有心了。也是我不对，那几天昏睡过去，外面的事情都不清楚，让人怠慢了两位伯母。今儿遇上，正好亲自给两位伯母道个歉。有怠慢之处，还请两位伯母见谅。”
萧明瑜郑重道歉，倒是将谭氏和廖氏惊了一跳。两人急忙站起来，不敢受萧明瑜的礼。萧明瑜如今身份不同，她们自然是懂规矩的。两人连连摆手，直说不要紧，她们都懂规矩，知道王府规矩大，那个时候的确不好让她们进去看望。万一有个好歹，那真的是说不清了。
萧明瑜笑道，“两位伯母不生气，我就放心了。以后我摆酒请客，两位伯母一定要过府来喝一杯。”
“一定，一定。”
幸好这番话没当着韩氏的面说，不然萧明瑜又得解释一番。也怪刘长卿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还死死的瞒着，韩氏一点都不知道。萧明瑜让谭氏同廖氏陪着韩氏说话，顺便帮忙招呼客人，二人都欣然答应下来。帮着招呼客人，这也是一个露脸的机会。萧明瑜这么做，也算是极为用心的。
萧明瑜同萧明出了厢房，到了花园里。萧明笑着说道，“明瑜妹妹变了好多，做了王妃就是不一样，单是这身气度就不同了。”
萧明瑜笑道，“能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张嘴巴，一对眼睛，一个鼻子，同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面目是一样啦，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和接人待物的态度都不一样了。总之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就好比我自己，如今嫁了人，同过去也是不同的。我自己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萧明笑着说道。
萧明瑜仔细打量着萧明，五官柔和了许多，眉眼间都是笑意。气色也很好，脸色红润，一看就知道婚后生活很幸福。萧明瑜诚心的说道，“恭喜明姐姐嫁了位如意郎君，姐夫对明姐姐一定很好吧。”
萧明羞涩一笑，“嗯，他挺好的。如今已经将手中的事情交了出去，正准备今年的秋闱。我就担心，到时候要回中州考试。来回几千里路，加上考试和等待成绩的时间，少说也要耽误两三月。明瑜妹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子舟在京城考试。我听说可以办理借籍。可是我们宋家在京城关系不多，宋子敬那边也都是军营的关系，文官那边，半点交情都没有。当然，我不是让明瑜妹妹一点要帮我，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我陪着他一起回中州考试。反正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萧明瑜微蹙眉头，“借籍的事情，以前还好办。今年，朝中有人提起此事，看朝廷的意思，是要对借籍的事情，严加打压。姐夫想要借籍在京城考试，怕是有难度。不过回去后，我会问问王爷。若是王爷说可行的话，此事我会帮着处理。若是不行的话，那只能回中州参加考试。”
萧明笑了起来，“多谢明瑜妹妹。成不成都不要紧，你有这份心，我就承你的情。反正我都想好了，回一趟中州也不差，至少我可以去外祖家看看。当初他们也受了不少损失，我娘一直很担心我外祖母的身体，只是一直没机会回去看望。这一次，也算是一次机会，好让我娘放心放心。”
萧明瑜笑着点头，萧明能这么想就很好。至少事情办不成的时候，她不会那么失望。
萧明拉着萧明瑜的手，“你可知道，今儿明琦为什么没有来？”
萧明瑜摇头，她之前还在奇怪。只不过当着谭氏的面，不好直接询问。
萧明掩嘴一笑，“明琦前些天同季大少又打了一架，她受了点伤，身子骨有些不好，所以不敢出来见人，怕被人看出来。”
萧明瑜皱眉，“难道季大少打了她？”
萧明一脸八卦的说道，“她打季大少，季大少还手，因为有婆子拉偏架，本来明琦是不会受伤的。奈何她那婆婆突然加入进来，见不得明琦嚣张竟然敢欺负她的儿子。她婆婆一动手，就是婆子们也不好还手，毕竟那是长辈。所以明琦挨了几下，身上有些不爽利，不知道具体伤的如何。大伯母去了季家，三哥也去了。同季家好好谈了谈，听说季家的态度还算不错，毕竟我们萧家比季家强多了。那季家还得靠我们萧家才能立足。不过这夫妻二人的事情，光是靠旁人来说合，从根本上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我说，明琦同那季大少根本就是八字不合。”
萧明瑜点点头，“这夫妻二人真的成了冤家。也不知他们这日子能不能过下去。”
“我看难的很。不过也说不定。等明琦有了孩子，或许就不一样了。”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那季大少进明琦的房吗？”
萧明肯定的说道，“进，说好了一个月至少得有五天在明琦房里过夜。具体哪五天，明琦来定。还有，那些姨娘小妾都要立规矩，季大少没权干涉，这本就是正妻的权利，季大少一干涉，那岂不是成了宠妾灭妻。表面上看去，生活恢复了平静。不过这二人有些两看相厌，加上那些小妾姨娘从中挑拨，她那婆母也不是个好相处，所以这二人还是时常闹矛盾。明琦这人了，我听我娘说，明琦同大伯母亲口说的，反正她的真实性子季家全都知道了，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装下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才不要忍耐，更不要看人脸色过活。要吵就吵，要打就打，反正她手边有不少陪嫁丫头婆子，另外还有几房陪嫁。加上嫁妆丰厚，明琦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这样要是将日子过的憋屈，那就别过了。反正明琦的原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大伯母想要劝解，可惜明琦不听，还说大伯母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适用她的生活。我倒是觉着明琦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明琦虽然被耽误了青春，可是那季大少也是二婚，谁也没资格嫌弃谁。严格说起来，明琦算是低嫁，又有嫁妆，又有人手，凭什么委屈自己。要是季大少对明琦好，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我也不会帮明琦说话。可是你看看季大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替明琦不值。明琦打的好，那种男人就该狠狠的收拾。唯独她那婆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萧明瑜脑门子有些痛，萧明琦那边是一盆盆的狗血往外洒，生怕别人生活太闲了，没有八卦唠嗑。三天亮头的就要闹出一点新闻来，让人看笑话。这夫妻二人还乐此不彼。不过萧明说的话也有道理，萧明琦有资本，自然无需将自己的日子过的那么苦逼。季大少但凡好个几分，萧明琦也不会如此嚣张跋扈，蛮横霸道。说来说去，根源还是在季大少身上。季家贪图萧明琦的嫁妆和萧家的家世，却又不肯对萧明琦好一点。以萧明琦的脾气自然不会忍耐。一边想着沾光，一边不肯对人家的闺女好一点，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该，都活该。
萧明又同萧明瑜抱怨起来，一开始是说成婚半年了，肚子还没有动静，公婆都有些着急，好在宋子舟够体贴，没有给她压力。接着又是说季家那边的不是，说季家不要脸，到宋家的铺子上买东西，仗着都是萧家的姻亲，竟然赊账。赊账就赊账，这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为何却赖账。赊账的时候就说好了，一个月结一次账，可是过了一个月，季家没来付账。账房派了人上季家门去催帐，结果季家竟然不给，还搬出萧家来做挡箭牌。这事情在宋家传开后，将萧明气的一肚子火气。不得已，只好回四房，找廖氏抱怨。廖氏又找到谭氏抱怨，季家那边可不能这么做，这将萧家的脸面都丢光了，宋家那边都传开了，人人当笑话来说。
谭氏也觉着没面子。找人问萧明琦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明琦说，这事情她知道。季家老太婆这么做，就是想让萧明琦出钱。恰好宋家上门收账那几天，萧明琦心情不好，自然不肯给钱。为此，季家老太婆还找萧明琦骂了一顿，当然不是直接大骂，而是指桑骂槐的骂。
萧明琦也不管，该吃吃该喝喝，反正丢脸的也是不她。再说了她的脸也早就丢光了，不在乎这点事情。
萧明桢则是派人警告了季家，以后要是再敢打着萧家的名头，在外面乱来的话，就别怪萧家不认季家这门姻亲。
萧明瑜听到这里，只想说一句，奇葩年年有，今年到我家。这季家果然够奇葩，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萧明瑜好奇的问道，“那季家最后给钱了吗？”
萧明嘟着嘴，一脸不痛快，“还没有。季家前前后后一共赊欠了将近一百两的货物，到现在一文钱都没给。我都不好意思在公婆面前提起此事，只是每次去大房的时候，都要被人嘲笑。真是够了。一百两不多不少，给了就是了，何必一直赖着。要不是担心会纵容季家，我都想将这笔账给抹平了，免得三天两头的被人提起。明瑜妹妹，这事情我只同你说，你可不能再说出去了。本来就很没面子了，我可不要在外面，还被人嘲笑有这样一门亲戚。”
萧明瑜完全能够理解萧明的心情。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深觉丢脸。萧明瑜安慰了萧明几句，让萧明放宽心，不必将没关系的人放在心上。季家要攀附关系，萧明大可不理会。至于别人的嘲笑，让他们笑去，难道被人笑一笑就能少一块肉吗？
萧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瑜妹妹，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哎呀，不过被你这么一说，这事情果然没那么严重，都是我将事情想的太严重了。”
而与此同时，季家这边，萧明琦坐在榻上，咬着鸡翅，吃的好不开心。脸上有青紫的痕迹，那都是婆母打出来的。萧明琦忍了。
心腹丫头进来门来，“大少奶奶今日不能去刘家赴宴，真是遗憾的很。奴婢听说，刘家广撒请帖，好多豪门望族的夫人太太们都会过去。要是大少奶奶去了，说不定还能结交一二得力的朋友。”
“呸，你这小贱蹄子，就是成心让我不开心。”
心腹丫头笑道，“大少奶奶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这不是替大少奶奶不值吗。也不知那位太太是怎么想的，哪有她那样对待儿媳妇的。”
“哼，她们就没当我是儿媳妇，我又何必当她们是长辈。呸，别提他们，晦气。”萧明琦一脸郁闷，扯到脸上的伤势，这让萧明琦更加的郁闷，恨不得再同婆母大战一回，这一回她绝对不会忍气吞声。长辈又如何，长辈就能随意打人吗？真是够了。
心腹丫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难道姑爷也不能提吗？”
萧明琦翻了个白眼，“提那没良心的人作甚，成心气死我吗？”
“可是这个月，还剩下三天没用。大少奶奶难道不安排吗？这样一来，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女人。”
萧明琦只觉牙痛，一个月五天，这个月只用了两天，还剩下三天。想想两个人的关系，萧明琦真不想面对季大少。可是又不甘心便宜了别的女人。萧明琦咬牙，“三天后，给我安排出来，记得通知一声大少爷。”
“奴婢遵命。”
又有婆子进来禀报，说是太太那里来了人，意思很隐晦，就是想让萧明琦出点钱办点事情。
萧明琦直接呸了一声，“告诉她们，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有本事就将我弄死，弄不死我，那就别废话。反正我是不会出一文钱，让他们都死心吧。”摸着脸上的伤，“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手下留情，要给我留一点面子。那老太婆骂我就跟骂猪狗一样，不是很威风吗，一脸嫌弃的样子，好像我嫁进来，他们季家吃了多大的亏一样。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就想到我了，怎么就不嫌弃我的钱臭。呸，都是贱骨头，想要要我的钱，做梦去吧。”
婆子得了吩咐，急忙去回话。婆子是谭氏派给萧明琦使唤的，忠心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这婆子是乐得看到季太太被萧明琦落面子，不光原封不动的转述了萧明琦的话，还添油加醋的奚落了一顿。这让来传话的丫头，都快气死了。
季太太气了个好歹，等到季大少回来后，就在季大少耳边吹风。季大少一听萧明琦不知好歹，自己老娘放下面子示好，竟然不知道顺着台阶下，还敢奚落自己的老娘，简直是岂有此理。季大少脾气本来就不好，对萧明琦又是满腹怨气，再被季太太挑拨一下，季大少当即就要冲到院子里找萧明琦算账。
季太太在后面大喊，“记得带棍子，可不能被女人打啊。”
季大少这会哪里管得了这些，冲到房里，指着萧明琦的鼻子就大骂，骂萧明琦是毒妇，是贱人，不敬公婆，就该被侵猪笼。还说萧明琦能嫁到季家来，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有的好命，不知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敢口出恶言。尤其是看到萧明琦优哉游哉的啃着鸡翅，季大少更是怒火冲天。心想老子都没啃过一口，你这女人，见到相公在这里，也不知道主动一点。而且这么骂萧明琦，萧明琦都不变一下脸色，真是岂有此理，这是在无视他吗？
萧明琦冲天翻了个白眼，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她都快听腻了，任谁三天两头的都要重复听一遍，估计这会都不会有过多的反应。见季大少说完了，萧明琦也干脆，拍着桌子，对下人说道，“给我打，谁打的好，我就奖赏谁。每人二两银子，狠狠的给我打。出工不出力，一文钱都没有。”
婆子们嗷嗷大叫，早在季大少冲进来的时候，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好了。果不其然，萧明琦这会没了耐心听季大少骂人，直接就开打。
季大少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果然是毒妇。知道这些婆子的厉害，季大少不敢逗留，急忙往外面冲。奈何婆子们早有准备，直接堵在门口，三五个婆子冲上去，拿棍子的，出拳头的，全都往季大少身上招呼。
季大少身边就一个小厮，一看这个架势哪里敢上前劝架，急忙跑出去，去找季太太求救。
这一回萧明琦也是长了记性，让人将院门关上，谁来都不开。季太太在外面敲门，根本就没人理会。季太太让人撞门，结果门从里面打开了。三五个婆子抬着季大少给丢了出来，还叫嚣着，“嘴巴放干净点，不然下次还打你。”然后看都不看季太太一眼，砰的一声，就将院门关上了。
季太太心疼儿子，哭天喊地的，又是诅咒萧明琦不得好死。萧明琦也做的绝，直接将啃咬过的鸡骨头从墙头丢下来，正好丢在季太太的跟前，气的季太太恨不得冲进去撕烂了萧明琦。奈何萧明琦住的院落，经营得就跟铁通似得，靠着身边这点人还真冲不进去。季太太哭啊，喊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回来，这就是搅家精啊。
萧明琦才不管季太太如何的吼叫，反正她只过自己的小日子。季大少不让她过安生日子，那么季大少也别想痛快的同小妾姨娘们玩耍。至于那什么表小姐，除非犯贱，才会找上季大少这等人。所以现在萧明琦就是要集中火力，对付季大少并季太太。至于那些小妾姨娘，等将季大少收拾妥当了，收拾那些女人，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的简单。到时候看谁敢说一个不字。
这些闹剧，并没有传出去，毕竟季家也是要脸面的。虽然季家的脸面早就没了，但是没是没了，要不要又是一回事。相公被妻子打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毕竟是面上无光，所以万万不能说出去的。
而刘家这边，宴席还在继续，今儿也算是宾主尽欢，大家都很满意。等大家移步去看戏的时候，萧明瑜同萧明桢见了一面。萧明桢说道，“明瑜妹妹，你上次让我办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这是名单，共有五户人家，家世都相差不大。我也试探了一下，给明业说亲，这几家都是愿意的。不过这三家只肯嫁庶女，这两家，倒是有嫡次女可以说给明业。就是聘礼要丰厚一些才行。”
“这两家有没有具体说要多少聘礼？”
萧明桢说道，“估计不能少于五千两的聘礼。”
萧明瑜笑笑，“那他们又能准备多少嫁妆。”
“五六千两吧。”萧明桢也笑了起来。
这是不要钱的嫁女儿啊，直接拿聘礼做嫁妆就行了，自然需要多一点的聘礼。
萧明瑜又问了其他三家的情况，聘礼虽然要的不多，但是嫁妆同样不多。嫁庶女，照着一般的规矩，有个两三千两的聘礼就顶天了。同理，萧家只给个两千两的聘礼，也算是顶天了。
“三哥，我想亲自看看这些姑娘，三哥能安排吗？”
萧明桢微蹙眉头，“这怕有点难。要不这样吧，我改天让我娘下帖子，请这五家人过户做客。届时你也过来，无需表明身份，暗地里观察一下这些姑娘的品性，你觉着如何？”
“可以，表明身份也没关系，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这是在位庶弟相看婚事。相信有心的人家，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若是意思不太明确的，自然就是无所谓的态度。”萧明瑜笑了起来，“好歹也是萧家五房的长子，我这做嫡姐的，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萧明桢笑笑，不置可否。萧明瑜究竟是什么想法，萧明桢很清楚。萧明桢不认为萧明瑜做错，反而认为萧明瑜做得很对。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妥协的。嫡庶之别更不能混淆。
萧明桢走了后，萧明瑜找到韩氏，将这件事情同韩氏说了。韩氏说道，“届时我也出面，毕竟是庶子，不能不管不问。你虽是嫡姐，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全都由你出面，会对你的名声有碍。”
萧明瑜笑道，“女儿正有这个意思。这是名单，娘先看看。女儿会再让人去调查一些这五家人，看看有没有不良嗜好，会不会拖累萧家。即便萧明业分家出去单过，可还是萧家人。总不能给他找一门有着乱七八糟人员的姻亲。”
韩氏点头，“这话说的不错，之前该做的都做了，咱们不能在最后一步犯错。得好好相看，找一门合适的姻亲，如此萧明业那孩子不能说咱们苛待了他。”
事情定了下来，剩下的就等萧明桢那里安排。
宴席就定在五天后，这一日萧明瑜同韩氏一起去到萧家大房。萧明成本也想跟来的，不过夫子不肯放人，他只能遗憾的看着萧明瑜同韩氏远去。为了这次宴席，萧明桢不光是请了那五家人，还另外请了几家人作陪。如今萧明桢在京城也有不少交际。一方面是他准岳父那边的关系，还有夫子的关系，另外一方面是通过韩家那边结识的一些人，再有就是原先中州的世家，这又是一个关系网。还有就是萧茂林早年在京城经营的关系，如今萧茂林不在京城，这些关系也全都被萧明桢给接收了。萧明桢相较于萧茂林，虽然缺乏了历练，但是胜在真诚，没萧茂林那么圆滑，更没有萧茂林的花花肠子。如此一来，萧明桢倒是比他老子更得人心。
所以想要请些人家过来撑场面，也就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萧明瑜同韩氏到的早，将萧明业叫来，同萧明业说明近日宴席的目的。
萧明业顿时就紧张起来，内心却无比的兴奋。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很快就能搬出来，当家做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萧明业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只让人觉着他很紧张，很无措。
萧明瑜挑眉一笑，萧明业的心思还真不难猜。想想这一两年来萧明业过的生活，萧明瑜就知道萧明业在想什么。无非想着将来可以随意的花用银子，再也没人管束。自个就是家中的家主，他一个人说了算。
萧明瑜低下头，嘲讽一笑。她到底是给萧明业挑选一个懦弱的姑娘为妻，让萧明业继续荒唐下去，将那些银钱都糟蹋干净。还是说给萧明业选一个厉害点的姑娘，能够将他管的死死的。就萧明业这性子，典型的欺软怕硬，选一个厉害点的姑娘，不愁管不住萧明业的花花肠子。
萧明瑜有些犹豫，她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从江姨娘来论，萧明业并非无辜，可以说他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因为江姨娘就是想让萧明业做五房的独子，出于这个目的，江姨娘才会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事情。要说萧明业有罪，却也不对，毕竟萧明业的双手是干净的，萧明业本人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最多就是对嫡母嫡姐不敬，为人沉闷，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话。
萧明瑜打发走萧明业，一脸烦恼的样子。
韩氏却已经同谭氏廖氏讨论起来。
萧明瑜走出去，找到萧明桢，将自己的问题大方的抛出来，想让萧明桢替她做个决定。
萧明桢很直接的问道：“你讨厌他吗？若是他过的凄惨无比能让你开心的话，那就替他挑选一个懦弱的吧。”
萧明瑜自嘲一笑，“三哥你可真没是非立场。”
萧明桢认真的说道，“我的立场就是你的立场，至于萧明业，我同他虽然是堂兄弟，但是从感情上来论，我同他只是比陌生人好一点而已。所以，这件事情上，我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只要你讨厌他，不想他过上好日子，就想办法折腾他吧。至少这样能让你开心一点。”
萧明瑜笑着摇头，“我并不能从他身上得到快乐，他过的好过的差，也就那么回事，并不能影响我的心情。只是意难平，想想当年江姨娘做的那些，让明业过上安稳的日子，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只是严格说起来，他也是无辜，所以我很矛盾。”
“一边是情感一边是理智，这点我很有体会。不如妥协吧。朝情感妥协，也朝理智妥协。就给他挑选一个不那么强势却也不那么懦弱的人。如此一来，日子过的不好不坏，也就差不多了。若是你担心他将来落魄，会找上明成，不如将那些银子和产业都交给他的妻子打理。”
萧明瑜笑道，“三哥这办法还算不错，你说的对，我得为明成考虑。他若是落魄了，肯定会找上明成。作为兄弟，不帮被人说冷酷。帮了又恶心，真是为难自己。所以还是给他挑选一个强势点的人吧。好歹将他管管。反正他这辈子，如今已经可以看到，这辈子他是成不了才，也就这么糊涂的过日子。”
“你能想明白，那就很好。如此，我也不用替你担心。”
萧明瑜自嘲一笑，嘲笑自己之前的犹豫和矫情。
宾客一个个来了，萧明瑜同韩氏将五个姑娘都仔细打量了一番，三位庶出，两位嫡出，各有千秋。嫡出的姑娘，因为不受宠，所以同那几位庶出姑娘比起来，也不见得多好。倒是其中一位庶出姑娘引起了萧明瑜的主意。这位庶出姑娘，眉眼间有股子英气，隐隐的还能看出一点不甘心，瞧着就是一个很有想法很有主见，估计手段也不会太差的姑娘。萧明瑜来了兴趣，要是这姑娘真的强势如斯的话，萧明瑜觉着倒是可以考虑。
萧家大房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萧明瑜同韩氏只需小心的观察这几位姑娘的表现。为了看的更直观一点，将几位姑娘带到隔壁厢房，让丫头们伺候着。丫头们一边负责伺候，一边负责将姑娘们的表现及时的禀报给萧明瑜同韩氏。
因为是为了相亲，所以今日的宴席也是精心准备过的。不仅酒菜丰富，还特意请了小戏。
萧明瑜为了试探几个姑娘，故意让丫头领着她们到园子里玩耍，还故意透露出萧明桢的消息。比如萧明桢还没成亲，已经有举人功名，还是萧家的继承人，手上有着大把产业。她倒是要看看，这些姑娘会不会动心。又让丫头将姑娘们朝着萧明桢那边领。于此同时，还让丫头介绍萧明业的情况，庶出，姨娘过世，父亲没了，成了亲就要分家出去。不过五房够大方，有铺子有宅子有田庄，还有上万两的银钱。说起来，这个条件也不错。就是萧明业不上进，功名是不用指望了，就看能不能安分过日子。
有了对比，这几个姑娘都若有所思，各人的想法和判断都发生了不同。有人对萧明桢产生了兴趣，有人却对萧明业手中的产业和银两产生了兴趣。大家都在畅想将来的日子。
萧明瑜通过丫头，对几位姑娘的反应都很清楚。不过这五位姑娘都算守礼，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几人私下里相处的时候，倒是闹了点矛盾。
一天下来，情况也基本摸清了。
韩氏看上了其中一位嫡出的姑娘，萧明瑜则是看上了那位性格有些强势的庶出姑娘。萧明瑜就同韩氏分析这里面的道理，一是那位嫡出的姑娘性子有些软，未必能够管得住萧明业。而且那位嫡出姑娘家要的聘礼有些多，嫁妆却不肯多做准备，那家人着实有些抠门。再有，那位嫡女对萧明业明显没兴趣，显然对萧明桢更感兴趣。至于那位庶出的姑娘，或许是对自己的身份有着清晰的认知，所以并不嫌弃萧明业的出身，貌似还有些满意。而且性格的确很强势，肯定管得住萧明业这个人，让萧明业不敢随意糟蹋银子。至于不好的方面，同样是家人抠门，给不了什么像样的嫁妆。不过同样，萧家给的聘礼也可以适当的减少。
萧明瑜将各人的利弊都说了，韩氏就有些犹豫。韩氏又去找廖氏还有谭氏商量，廖氏觉着萧明瑜说的没错，娶庶出的姑娘将萧明业管着，将来萧明业就出不了大事，出不了大事就不会麻烦到萧明成。谭氏却有不同想法，嫡出的再不好，那也是嫡出，好歹身份上足够了。庶出的总归是庶出，上不得台面。
韩氏心里头有了计较，最终选择那位庶出的姑娘。姑娘娘家姓容，排行行五，大家都叫她容五。容五是个爽利的姑娘，得知萧家来提亲，倒也落落大方，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样。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所以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备嫁。
萧明瑜同韩氏商量一番，送了三千两的聘礼给容家，希望容家好歹替容五准备一份像样点嫁妆，太过寒酸，大家面子上没光。
如此一来，萧明业倒是比萧明桢先成亲。萧明桢的婚期是定在八月。也没几个月了。萧家大房为表示重视，给女方家送了一万五千两的聘礼，也算是大手笔。
萧明业的婚礼，依旧是定在萧家大房。韩氏虽然没有全程参与，但是也派了心腹嬷嬷们打理。给了萧家大房两千两预备婚宴的事情。这笔银子用来办庶子的婚礼，只多不少。毕竟是庶出，那一日上门的宾客肯定不多，所以需要预备的东西自然也有限。
萧明业很兴奋，真想朝人大吼一声。急忙忙的让人去将宅子收拾出来，等成亲后，就搬出去。对此，韩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产业和银两，韩氏已经打定了主意，等萧明业成婚后，再给他。免得萧明业全都糟蹋了。
婚宴这一天，萧明瑜做为嫡姐，也出席了。不是给萧明业面子，而是给未来的弟媳妇面子。容五是她亲自挑选的，自然要给容五一点体面。
新娘子的嫁妆还算过的去，勉强能有四五千两。这对庶女来说，也算可以了，不能再要求更多。
萧明瑜去新房打量新娘子，不错，眉眼灵动。萧明瑜对容五说道，“明儿你们不用到王府来，趁着今日的机会，我先将见面礼给你。另外嘱咐你一句，明业有些坏毛病，花钱也缺乏了节制，所以你以后多看着他点，尤其是你们的银钱，一定要有计划的花用。等过些天安定下来，娘会将产业还有银两交给你们，希望你能打理好你们的小家。明业同明成已经正式分家，所以你们将来就算遇到了困难，明成作为兄弟，也不可能给你们多少帮助。所以量入为出，这日子才能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容五起身拜谢，给萧明瑜行了大礼。“多谢王妃提点，民妇会谨记在心。”
“很好，本王妃很看好你，希望你不会让本王妃失望。”
“民妇不敢。”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萧明瑜就离去。
萧明业同容五成亲过后一个月，韩氏将铺子宅子田庄的契书还有银两都交给了他们夫妻二人。同时，萧明业也同容五搬出了萧家大房，住到分给他的宅子里面。萧明业本想着有了银子后，可以当家做主，想怎么过生活就怎么过生活。却没想到，新婚一个月后，容五就露出了强势的真面目。将银钱管的死死的，下人也全都敲打过，弄到最后，就连萧明业身边的小厮都只听容五的吩咐，不肯听萧明业这个正经主子的话。萧明业气的发火，心里头将萧明瑜和韩氏都怪上了。果然没安好心，这是成心找一个泼妇来管他，让他没好日子过啊。
萧明瑜得知后，却满意的笑了起来。就该如此，才没有辜负她一开始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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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报复
章节名：第198章 报复
萧明瑜做宁王妃这么久，还没怎么出门交际应酬。(om)这样下去，自然不行。所以萧明瑜决定举办宴席，广撒请帖，将宗室贵女们，各家府邸的体态夫人们都请来聚聚，就当是一次大型的社交应酬。定好日子后，萧明瑜就将请帖送了出去。然后吩咐下人，开始筹备宴席的事情。
接到请帖的人，都纷纷表示，到了那一天，一定会来。
因为请的人多，不少人都会来，所以需要预备的事情也很多。萧明瑜自个都要忙起来，确定宴席酒菜，确定戏班子，确定伺候的人员，确定宾客休息的房舍，确定每个丫头的责任和范围，总之宴请宾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乾见萧明瑜这么累，很是心疼。“要不咱们不请客了。”
萧明瑜笑道，“这怎么行，请帖都发出去了，该预备的也差不多预备好了，怎么能说不请。长康放心吧，也就是数天的时间，很快就会忙完的。”
周乾幽怨的看着萧明瑜，那眼神太吓人，萧明瑜哆嗦了一下，“长康，你可不能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周乾抱怨道，“你这段时间为了忙宴请的事情，连本王都忽略了。明瑜，你自个说说，你有多久没同本王好好说话呢？晚上也是倒头就睡，本王一腔热血都被人无视了。”
萧明瑜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真是够了。周乾这是要玩什么花招。萧明瑜很认真的说道，“今晚我就陪你。”
“当真？”周乾眼睛都在发亮。
萧明瑜点头，“自然是真的，我岂能骗你。”
有了这句话，周乾再无顾忌，抱起萧明瑜就朝里间走去。萧明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长康，快放我下来，我的事情还没做完。”
“今日不做了，你今日剩下的时间就是陪着本王，不能说不。不然本王都快要成为怨夫了。”
萧明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乾这可怜兮兮又哀怨的模样，真心让人受不了。真是难得能够看到周乾这么真实的一面。萧明瑜放松全身，靠在周乾的怀里，轻声说道，“好吧，剩下的时间全都是你的。”
有了这话，周乾就如得到了可以开动的信号一样。立马扑上去，要将萧明瑜拆吃入腹。
次日起来，萧明瑜只觉腰酸背痛腿抽筋，感觉再也不能做那爱做的事情了。至于周乾这个罪魁祸首，早就不见了人影，看时辰，该是去上早朝了。萧明瑜累的慌，头一次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今日她就要任性一回，好好休息半天。府中的事情，都留到下午处置。
本以为是睡不着的，却不想真的睡着了，睡得还很香。一直到中午肚子饿了才醒来。萧明瑜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能睡，仔细想了想，肯定是昨晚太辛苦的缘故，所以今儿睡得格外的香甜。
用过午饭，继续忙碌。到了宴席前一天，萧明瑜又仔细的检查了所有地方，确保没有纰漏。
正式举办宴席这一天，萧明瑜早早的起床，在议事堂，将重点的事情再次强调一遍。并且承诺，这次大家要是表现得好的话，事后肯定有奖赏，会同月例银子一起发下来。所以大家都要用心做事。若是谁犯了错，丢了王府的脸吗，那么肯定不会有奖赏，说不定月例银子都要被扣掉。
这也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也让所有人都增强了积极性。
二王妃来的很早，就是为了同萧明瑜说话。二王妃拉着萧明瑜的手，一起参观宁王府。二王妃笑道，“真是难得啊，这都半年多了吧，你可总算肯出来应酬了。我还当你会一直缩在王府，不肯出门见我们。”
萧明瑜笑了起来，“二嫂真会开玩笑，早前不是因为出了意外，加上府中的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没时间出门应酬。这不，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特意举办宴席，就是为了让大家开心开心，也方便大家熟悉我。”
二王妃笑道，“这办法不错。咦，你这王府布置得倒是别具匠心，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能有今日的景色。不过没种什么太过名贵的花草，那些东西我也不太懂。所以二嫂可别笑话我，说我是个没见识的。”萧明瑜开着自己的玩笑。
二王妃笑道，“名贵不名贵，有那么重要吗。这你园子里的花草树木虽然不是名贵品种，却也景色怡人，让人心旷神怡。这一点很不错，估计大家都会喜欢的。”
萧明瑜心情不错，感谢二王妃的认同。
二王妃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问道：“最近太子妃可有为难你？”
萧明瑜摇头，“不曾为难。”
二王妃掩嘴轻笑，“你应该已经知道，太子妃被太子禁足，不准她出东宫一步。估计这会正焦头烂额，没空理会你这里。对了，你有给太子妃下请帖吧，你说她今日会不会来？”
萧明瑜笑道，“若是太子妃当真被太子禁足，那么今日十有八九是不会来的。”
二王妃点头认可，“说的也是。太子妃被禁足，要我说也是活该。太子早该将她好好管管，仗着身份，简直是跋扈非常，好像这世上皇后娘娘，就她最能干一般。真是不知她从哪里来的自信。”
萧明瑜轻笑一声，“身份高贵，自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哎呀，她还没坐上那位置了，得意什么啊。做了太子妃又被废的，也不是没有，本朝开国上百年，光是非正常死亡的太子妃都有多少个了。她也不知道吸取一点教训。莫非以为坐上太子妃，就高枕无忧了吗？”
“二嫂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传出去，说你我二人心怀叵测，诋毁东宫。”
二王妃轻拍自己的嘴角，“瞧我，一说起这个就得意忘形了。你提醒的对，咱们不能再议论此事，否则定会被人参一本，说我们对东宫大不敬。”
随着宾客逐渐增多，萧明瑜也不能再继续单独陪着二王妃，招呼二王妃在花厅落座，萧明瑜就出门去招呼别的客人。偌大的王府就她一个女主子，招呼这么多宾客，着实辛苦。好在韩家人来了后，可以帮她分担一点，帮忙招呼
花厅里的客人。
待到午时，客人都来了，萧明瑜同大家应酬着，说着客套的话。接下来就是招呼大家入席用酒菜，为了不让场面沉闷，还请了女说书先生，在酒席上说书。大家一边听一边用着酒菜，也算是一种享受。
萧明瑜则是端着酒杯四处敬酒应酬。说实话，今日萧明瑜也是蛮拼的。
用过酒水后，萧明瑜有些头晕脑胀，好在场面上的事情差不多都做完了，接下来就可以轻松许多。
趁着大家酒酣耳热之际，萧明瑜告罪一声，回到厢房歇息。今日喝了太多的酒水，很不舒服。喝了一碗醒酒汤，略微躺了一会，这才好受一点。然后继续出面应酬。
用过酒席之后，又移步去看戏。用着茶水，同众人寒暄着。萧明瑜突然微蹙眉头，这茶水的味道有些不对，同她平日里喝的有区别，不明显，但是对于萧明瑜来说，这种细微的差别却很清晰。萧明瑜叫来墨四，问道，“管茶叶和冲泡茶水的人是谁？”
“难道是茶叶出了问题吗？那奴婢现在就去查看。”
萧明瑜点点头，让墨四赶紧去，要真是茶叶出了问题，那今日丢脸可就丢大了。至于手边的茶水，萧明瑜是不打算再动一下。
墨四很快回来，“启禀王妃，茶叶没出问题，冲泡茶水的也都是府中的老人，都是做惯这活的。”
萧明瑜皱眉，“你想法子从宾客手里带几杯茶水过来，本王妃要亲自验证一下。”
吩咐过后，萧明瑜就借机离去。回到厢房，桌面上已经摆上了七八杯茶水，俱都是从戏楼那边拿过来的，具体哪一杯是哪位客人的，都做了标记。对于墨四的细心，萧明瑜很满意。接下来就是尝这些茶水到底有没有区别。墨四同水仙的味觉都没那么灵敏，对茶水的判断力不够强，所以这工作只能萧明瑜独自完成。
萧明瑜每次只喝一小口，感受到味道后，就吐出来，尝了几杯都没问题，同以前喝的没差别，唯独她的那一杯，味道就是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喝了陈茶的感觉。萧明瑜心生怀疑，为何别人的都没问题，唯独她的出了问题。萧明瑜想起送茶的丫头，都是熟悉的面孔，按理说不该出问题的。
萧明瑜多留了一个心眼，让墨四安排人盯好茶水房，盯好每一个送茶水的丫头。另外让人悄悄的去请御医过府，萧明瑜很怀疑自己的这杯茶水被参杂了别的东西进去。所以她需要御医来检验。不是萧明瑜大惊小怪，自从遇刺后，萧明瑜就相信小心无大错。她还想活的长长久久，同周乾一起白头到老，可不能这么早就挂了，还挂的这么不明不白的。
墨四同水仙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马虎。更担心萧明瑜的身体。
萧明瑜摆摆手，“我应该没事。这茶水一入口，就觉着不对劲，所以我并没有喝下去。”萧明瑜也很确定自己的口腔里面没有伤口，没有溃疡，所以没吞入肚子的话，应该就没问题吧。不过以防万一，萧明瑜还是吞了很多温开水漱口，担心口腔里面会有残留。
萧明瑜回到戏楼继续看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墨四同水仙则是发动能够绝对信任的人，盯着茶水房同送茶杯的丫头。一旦有可疑的，当即就抓起来。至于早前替萧明瑜送茶的丫头，。这会也被控制了起来，正让人询问事情的经过，务必找出问题的关键。
二王妃好奇的问道，“怎么，府中出了事情吗？”
萧明瑜摇头笑道，“没什么事情，就是下人你是知道的，这年头丫头们心思多，难免会闹出点是非来，未免影响大家看戏，所以我亲自出去处置。”
“区区丫头，何须你亲自出面。要我说，你就是太操心。整日里忙不完的事情，你也不觉着累。”
萧明瑜笑道，“嫂嫂可别取笑我，我可是知道嫂嫂在二王府，可是说一不二，将王府所有的人都管的服服帖帖的。想来嫂嫂也费了不少心思吧。”
二王妃哈哈一笑，“没想到这事也被你知道了。本王妃这不是为了撑面子才这么说嘛，你可别当真。”
萧明含笑不语，却不肯相信。二王妃也不再多言。
送走了所有宾客，萧明瑜回到厢房，御医已经候在这里。萧明瑜直接问道，“如何，这杯茶水可有问题？”
御医恭敬的说道，“启禀王妃，茶水被人下了毒药。致命的毒药。”
萧明瑜心头一惊，“当真？”
“正是。”
墨四急切的说道，“御医，快给我家王妃检查，我家王妃含了一口茶水，虽然没有吞下去，但是万一有个好歹。”
御医很想说，既然没吞下去，这会又没有一点不适，那么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给萧明瑜检查身体，“王妃可以放心，并没有中毒。不过以防万一，下官还是开一剂药给王妃服用。若是明日没什么反应，应该是真的没事，届时王妃可以真正放心。”
萧明瑜脸色惨白，冷汗都快下来了，“好，御医辛苦了。水仙，你带着御医下去开药方。”
墨四候在萧明瑜身边，担心的问道，“王妃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奴婢将太医院院正请来。”
萧明瑜摆手摇头，“不用，本王妃很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事。之前御医说的有些不明不白，你去问问他，这毒到底是什么毒，又是怎么下到茶水里面的。还有给本王妃查，查清楚。今日一定要将下毒的人查出来。本王妃绝对不能留一个居心叵测，想要本王妃性命的人在王府。否则本王妃会寝食难安。”
“奴婢遵命。”
与此同时，萧明瑜将消息封锁，不准有人外传。但是周乾那里肯定是瞒不住的。
周乾急匆匆的回来，抓着萧明瑜，一脸的不安。“有人下毒，你有没有有事？御医怎么说？”
萧明瑜笑道，“长康不用担心，那茶水我没吞下去，所以没有事情。不过御医还是开了药，说是吃一剂，明儿没事了就真的没事了。”
得知萧明瑜没事，周乾放松下来。不过转眼又是一脸寒霜，“你放心，此事我会查清楚，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周乾来去如风，萧明瑜却很担心。
周乾调查的手段很暴力，将茶水房，上茶水的丫头，以及期间有进过茶水房，丫头们在路上遇到的人，全部都抓起来。不管无辜不无辜，全部用刑。对于重点怀疑对象，则是用重刑。婆子们皮糙肉厚，稍微好一点。小丫头们身子骨都还没长好，刑罚一用，没几下就昏了过去。昏过去了，就用冷水泼醒，继续问话。
如此粗暴的手段却格外的有效，在性命堪忧的情况下，人似乎都发出无穷的潜力。平日里从来没注意过的事情，这一瞬间全都想了起来，还异常的清楚。将所有的口供汇聚在一起，目标在渐渐的缩小，最后指向了茶水房一个煮茶的丫头。
这个丫头是也算是王府的老人，身世简单，做事用心又勤恳，同周围的人也相处的很好，从来不曾有偷奸耍滑的情况，也不曾有任何异心。任何人都不相信会是那个叫做怜儿的丫头，因为这个下丫头真的太老实了，老实到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周乾秉着宁愿抓错也不放过的念头，重点审问这个叫做怜儿的姑娘。既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那么她一定就有问题。
怜儿受不住刑，招了，她是被人指使的。谁指使了她，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人是在外院当差，应该是一个男人，说话很凶。两人从来不碰面，都是隔着墙壁说话。碰头的地点就在花园深处的花房里。花房并没有培育花草，放的都是一些杂物。因为平日里几乎没人过去，所以那地方成为一个绝佳的隐蔽所在。怜儿是听命行事，毒药也是那人给的。怜儿之所以判断那人是个男人，还是在外院伺候，一是因为那人的声音，那人总是掐着嗓子说话，让人辨不出男女，可是怜儿就觉着那应该是一个男人。只有男人装扮女人的时候，才会掐着嗓子。还有就是，怜儿曾经远远见过那人的背影，穿着一身女装，但是衣服明显短了一截。
萧明瑜出手阔绰，所以对待府中的下人也很大方。下人的四季衣服都是用足了布料，不会存在衣服短了一截的情况。所以那人穿的衣服应该不是他本人的。而且个子那么高，比一般高个子的女人都要高一点，肯定是个男人。
至于怜儿为什么要听那个男人的话，怜儿说她是被人逼的。她有个弟弟，被人控制了起来。她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她弟弟就会没命。所以她只能听从。
这是头一次知道怜儿竟然有一个弟弟。萧明瑜翻出怜儿的档案，这丫头的档案上记录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卖了，连家人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有一个弟弟。
原来怜儿父母活不下去了，就辗转找到怜儿。将弟弟托付给怜儿照顾人吗，让怜儿尽最大可能让弟弟读书有出息。父母死后，怜儿就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只是怜儿性子寡言，此事从来没对人提起过，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怜儿还有个弟弟，还被人控制了起来。
怜儿嘴里能问出来的就只有这些。接下来周乾就是排查外院的人。凡是从一开始就在王府伺候的男人，全都被集中起来。这些人在过往的表现中很好，没有前科，身份背景也算干净，所以萧明瑜在清理下人的时候，并没有将这些人清理出去，也是因为如此，才会留下隐患。
周乾不管那么多，让这些人全都穿上女仆装，然后还要求每人掐着脖子说话，扮女人，让怜儿来认人。怜儿对威胁她的人的印象很深刻，所以很快就将人认了出来，竟然是门房那里的管事。
周乾二话没说，直接下令抓人。管事心知逃不了，直接咬破嘴里的毒药，立时三刻就没了性命。果然是一个死士，竟然有如此的死志。这却让周乾彻底黑了脸，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不过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周乾命人从这个管事的背景上去查，管事的家人统统抓起来，一个个的审问。竟然敢毒害王妃，那么就要做好被株连九族的后果。
至于怜儿，管事被指出来后，怜儿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被周乾直接处死。这事情是瞒着萧明瑜的，不过萧明瑜还是知道了。萧明瑜低着头说道，“杀人偿命，既然敢做就要敢当。长康不用担心我承受不起，我全都明白。”
周乾紧紧的抱着萧明瑜，“若是有一天，本王的双后沾满了血腥，明瑜你会作何想法？”
萧明瑜沉静的说道，“你是侩子手，那我就是侩子手的妻子。总归，一直会不离不弃，跟随左右。”
这笔任何情话都要动听，周乾动情，用尽全力抱着萧明瑜，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你放心，这一次本王定会肃清府中的人手，还你一个晴朗的世界。”
萧明瑜笑着点头，“我相信王爷。”
周乾大步离去，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儿女情长。从管事家人的嘴里，总算敲出了一点有用的信息。比如管事的家人的用度，同管事的收入不合。即便管事有贪墨银子，也贪墨不了这么多。还有管事每月休息一天，这一天，管事都没在家里，去了哪里家人中没人知道。再有，管事有几个来往的朋友，却从来不介绍给家人认识。
顺着这些线索继续查下去，很快一张清晰的关系网就出现在周乾的桌面上。
这一日，清月公主正在练剑，心腹丫头来禀报，“启禀公主，宁王府那边失败了。”
清月公主面无表情的射出最后一箭，“将尾巴处理干净，不要牵连到本公主身上。”
“公主放心，尾巴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只是宁王那人不是那么容易欺瞒，奴婢担心宁王会知道些什么。”
清月公主嘲讽一笑，“知道又能如何，无凭无据，难道他还敢杀上门来吗？本公主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行了，去做事吧，本公主这里自有人伺候。”
“公主，公主，不好了。”有婆子惊慌的进来禀报。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像话吗？莫非连规矩都忘了。”
婆子赶紧端正了自己的仪态，“启禀公主，大门外，有人在大门外丢了一具尸体，还有，还绑了好些人放在大门口。公主殿下，奴婢们没用，只能禀报公主，请公主定夺。”
清月公主冷冷一笑，“来的好快。我这三弟可真不得了，如今果然长进了。走，随本公主出门看看去。”
“公主殿下如何判断是宁王所为？”心腹丫头小心的问道。
清月公主嘴角一勾，嘲讽一笑，“本公主自然知道，如今除了宁王外，谁敢在本公主的公主府前闹事，难道是活腻了吗？”
清月公主一身戎装，手提宝剑，冲出公主府大门。驸马都尉得了消息，也急匆匆出来。见了清月公主，驸马都尉就跟见到救星似得。“公主，你看，这，这可如何是好。”
“退下，这里没你的事情。”清月公主厉声呵斥，驸马都尉顿时没了脾气，赶紧躲到门后面去偷偷看。
地上的确是一具尸体，还是被人鞭尸的尸体，样子分明是宁王府的门房管事。至于被绑在棍子上的人，则是管事的家人，大人小孩老人全都在，或多或少都有伤在身。送尸体来的人并没有离去，就站在一旁，身上穿的还是带着宁王府标记的衣衫。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没将清月公主放在眼里。
来人大声说道，“公主来了就好，我家王爷吩咐奴才，将这份大礼送给公主，还请公主殿下笑纳。礼已送到，小的这就告辞。”
“放肆！”公主府的护卫个个手持兵刃，将宁王府的人团团围住。
来人并不惧怕，双手背在背后，侃侃而谈，“公主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公主殿下在说小的放肆的前，是不是也该想想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对了，我家王爷还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公主殿下如此深情厚谊，下毒都下到我家王妃的茶杯里，那么我家王爷总要回报一二才对。”
清月公主一张脸，表情极为狠毒，“空口白话，竟然敢污蔑本公主的名声。来人，杀。”
“杀！”公主府的护卫动了，宁王府的人也全都动了。
清月公主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宁王周乾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厉害的家伙？公主府几十个护卫竟然为难不了几个人，简直是岂有此理。“取弓箭来。”
清月公主怒了，下人们没用，难道本公主还弄不死这几个人吗？弓箭取来，搭弓上箭，箭指那个说话的小子，真是欺人太甚。一箭射出，直奔那人的脑门。那小子鬼精，必死的一箭，竟然给躲了过去。
清月公主冷哼一声，再搭一箭，直奔那人而去。破空声响起，清月公主察觉到不对，急忙躲开，一支箭就离着她两公分的距离，直接插在了公主府的门板上。清月公主微微眯起眼，谁敢这么大胆，竟然敢对朝廷册封的公主动手。清月公主放眼看去，竟然是周乾。
周乾嘲讽一笑，嘴角一勾，满脸邪气。接连两箭，全是朝公主府的护卫而去，一箭一命，短短时间就收割了三四个人的性命。清月公主大怒，直接搭弓射箭，朝周乾面闷而去。周乾轻松躲过，同样搭弓射箭，朝着清月公主的面门而来。
清月公主躲的极为狼狈，那支箭头几乎是擦着耳边过去的，带起了一丝血丝。周乾阴沉着一张脸，上次放过了清月公主，不代表他害怕。不过是想顺着景福帝的意思，不想将事情闹大。这一次，清月公主还敢将手伸向萧明瑜，简直是找死。萧明瑜就是周是周乾的逆鳞，谁碰谁死。周乾不会要清月公主的性命，但是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所以周乾接下来，都是冲着清月公主而来，清月公主躲得格外的狼狈，不得已只能躲到大门后面。周乾冷冷一笑，真是难得，这个女人也有怕的时候。见清月公主躲进了门内，周乾直接对手下命令，公主府的护卫，格杀勿论，出了事情他负责。至于那些被绑起来的管事的家人，直接一人一箭，了结了性命。将公主府的护卫解决了大半，周乾带着人呼啸而去。
清月公主府大门口，血流成河，成为京城多年来抹不去的一道阴影。清月公主咬牙切齿，那么多的尸体，那么多的鲜血，都是在赤裸裸的提醒她，她败了，败的凄惨无比，根本就是被人打脸，还打的啪啪响。
清月公主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周乾凭什么这么嚣张。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罪魁祸首此刻已经离去。清月公主大吼一声，“收尸。”然后转身进了公主府。
清月公主同宁王周乾当街对砍，顿时就惊动了全京城的人，人人震动。听说还死了好几十个人，此举简直是骇人听闻，闻所未闻，这两人想干什么，想要谋反吗。当天就有御史写好了弹劾这两人的题本递到宫里，更有人准备做一篇大文章。堂堂京城，天子脚下，视法度为无物，这是在藐视朝廷，藐视皇权，根本就没将皇帝放在眼里。是谁给了他们胆子，让他们敢在京城如此放肆。到底是谁在做他们的靠山，让他们有恃无恐。少不得要弹劾他们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至于要如何处置，就看皇帝的意思。至于弹劾的内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一回不仅是要将韩家魏家牵扯进来，还要将太子皇后苏家段家统统都牵扯进来。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家到底有多大的能量，皇帝到底能不能冰宫处置。
至于五城兵马司，永远是在事情结束后才能赶到。五城兵马司的统领表示，神仙打架，他这个小鬼只能躲的远远的。送上来跟送死没区别。所以不要怪他事后才赶来。让人清洗街道，又安排人手守在清月公主府上。另外又派人守在宁王府大门口。不管上面是什么意见，先将这两尊大佛给守好了，不要再闹出任何事端，才是要紧的。
只是事情还没有完，周乾的报复也不会仅仅是这么粗暴简单。驸马都尉不见了，明明之前还在府里，也没人看到出门去，可是人就是不见了。清月公主大发雷霆，无视景福帝禁足的命令，直接骑马冲击宁王府，找宁王周乾要人。
宁王周乾冷冷一笑，“本王无龙阳之好，你家驸马不见了，同本王有何关系。与其在本王这里要人，不如去花街柳巷看看。说起来驸马都尉也是可怜，娶了你这么一个母老虎，那日子德过的多苦闷。偶尔去散散火，享受一下温香软玉，也是情有可原。”
清月公主抬起鞭子，指着周乾大骂，“你别得意，本公主定会找回这个场子。”
宁王周乾冷笑一声，“行啊，本王等着你来找。”
清月公主又如一阵风似得冲到花街柳巷，清月公主犹如那恶霸地主，还是没人敢惹的恶霸地主。她一来，四处都是鸡飞狗跳。谁敢挡清月公主的路，立马就是一鞭子伺候。最后，清月公主在姐儿的房里找到了驸马都尉。此刻驸马都尉已经神志不清，正是要享受极致的时候，一见清月公主，那神智蓦地清醒过来，然后就萎了。屋里三四个袒胸露乳的姐儿，都吓得啊啊大叫。这一幕何其刺激，让清月公主恨得龇牙裂目。不管不顾的，手中的鞭子就朝人抽了过去。瞧那架势，分明是要往死里抽。就是驸马都尉本人也没能幸免，也挨了好几鞭子。
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老鸨不得已站出来，战战兢兢的说，这个青楼后面有靠山。
靠山是谁？清月公主眼睛一瞪，那老鸨吓得肝胆欲裂。
靠山就是，就是福王老人家啊老鸨受不了了，再不离开，她定会被清月公主给弄死的。
清月公主嘲讽一笑，福王开青楼，很好，明儿就让人上本弹劾。清月公主让人抬着驸马都尉离去。至于那几个姐儿，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好运的话还能活命。不过那张脸，肯定是没办法再接客了。至于为何要抬着驸马都尉走，那是因为驸马都尉被清月公主吓傻了，已经不知道做出反应。不得已，只能让人将驸马都尉抬着走。
出门的时候，清月公主嫌弃的看了眼驸马都尉，没用的男人。也就知道在女人身上逞威风。不过反正她都有儿子有女儿，有没有这个老公也不要紧。至于男人，身为公主，还愁找不到暖床的男人吗，真是笑话。
京城鸡飞狗跳，宫里也不太平。先是苏皇后得知消息，找景福帝哭诉。太子殿下也来表态，替清月公主请罪，让景福帝要责罚的话就连他一起责罚，他身为兄长，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妹子，有错，所以该罚。
太子殿下这态度不错，好歹让景福帝心头的怒火熄灭了一点。至于苏皇后的哭诉，景福帝只觉着头痛。大骂，“瞧瞧你教的什么女儿，清月竟然敢投毒，谁给她的胆子，说啊。”
苏皇后哭诉，“皇上这是在怀疑臣妾吗？臣妾岂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那臣妾也就不配为皇后。至于清月，投毒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这还是两说。可是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宁王又怎么能那样做。这不光是在打清月的脸，更是在打臣妾的脸。臣妾都要问一声，宁王心里头到底有没有臣妾这位母后，到底有没有皇上。否则他怎么干无视国法家法，无视皇上的教诲，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呜呜”
苏皇后哭的正伤心，景福帝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宫人又来禀报，说是清月公主大闹青楼。这宫人很会说话，三言两语的，就将事情说清楚，让人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景福帝狠狠的瞪着苏皇后，苏皇后则是偷偷的擦着眼泪。
“你看看你养的什么闺女，皇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苏皇后干脆的很，既然此刻不宜哭诉，于是干脆利落的跪下来请罪，“臣妾有错，是臣妾没将清月教导好，皇上罚臣妾吧。”
不光是苏皇后请罪，魏贵妃也适时的过来，亲自给景福帝请罪。说辞就是没教导好宁王，辜负了景福帝的期望，所以有罪，请皇帝责罚。至于那什么投毒的事情，杀人的事情，还杀到别人家里的事情，魏贵妃是避重就轻，一句话都没提。
苏皇后暗自想着，魏贵妃可真够奸诈的，态度做的极好，偏偏正事一件不说。这根本就是避重就轻，迂回的替宁王周乾求情。
这点小伎俩，景福帝岂能不知。不过都是跟随皇帝几十年的人，景福帝自然不舍得责罚她们。示意两人站起来说话，先将魏贵妃训斥了一顿，然后将苏皇后还有太子都训斥了一顿。今日丢脸丢大了，皇家宗室的脸面都丢尽了。更重要的是影响太坏。若是不做出处置，那将来岂不是有人要有样学样，有什么矛盾，直接当街厮杀，那朝廷法度拿来做什么？拿来当笑话的吗？
罚，一定要狠狠的罚，谁都别想逃脱。至于清月公主安排人毒杀萧明瑜的事情，也要查，查清楚。其实景福帝内心已经相信此事，毕竟清月公主有前科，几个月前才干出半月刺杀的事情，这会让人投毒，简直是太正常不过。
景福帝龇牙，真没看出来，一个二个都这么大的胆子，这是没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啊。哼，不罚不足以平息皇帝的怒气。
景福帝下旨，宣宁王周乾同清月公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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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羞辱清月公主
章节名：第199章 羞辱清月公主
周乾同清月公主同时被召进宫里，景福帝懒的同他们废话，直接甩鞭子抽人。om这两人不是很喜欢打架吗，那他这个做老子的就狠狠的抽他们一顿，好让他们长点记性。清月公主是女人，景福帝多少会手下留情，不过对于周乾，景福帝就没那么客气了。
周乾被抽的满屋子乱转，还不敢跑出去。这会他老子就快气的杀人了，他要是不让景福帝抽爽了，肯定会杀人的。为了后面的日子好过，周乾算是豁出去，让景福帝抽。不过适当的躲闪肯定也要有的。
景福帝抽鞭子抽累了，二话不说，直接让人将两个带下去关起来，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来说话。
二人被带下去，景福帝一口气也出了。苏皇后同魏贵妃又来请罪，直说景福帝打的好，那两个孩子就是欠揍，所以要狠狠的打。景福帝深以为然。
景福帝派人去宁王府调查下毒的事情，证据很充分，御医也能证明茶水的确是被人下了毒。若非宁王妃对茶叶有所研究，吃惯了某种味道的茶叶，那么现在宁王妃肯定已经一名无非。这是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下毒的事情确定，景福帝很恼怒。清月公主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她同宁王妃萧明瑜都没接触过，也就是新春宫宴的时候有过一次来往，为何就非得置萧明瑜于死地，莫非这二人有私仇不成？
景福帝决定要好好问问清月公主，怎么就这么恨萧明瑜，恨不得弄死对方。难不成萧明瑜抢了他的男人不成。
至于朝臣中，也明显分作了两派，一派是要严惩的，一派则是说此事是皇室家事，没必要拿到朝廷上来说。为了这，朝廷上的人都快吵翻了。
魏家这边很急切，上串下跳的想要出谋划策，还找上萧明瑜，让萧明瑜想办法将周乾弄出来。萧明瑜不动如山，即便心里头很着急，也不可能在魏家人面前表现出来。最后魏贵妃出面，警告了魏家，此事魏家不要管，这是天家父子之间的事情，魏家活腻了，才会管到天家来。没事多学学韩家，学学别人是怎么韬光养晦的。
萧明瑜有派人问韩阁老的意见，也亲自去见了韩阁老。韩阁老这一次说话说的云山雾罩的额，没点智商根本就听不懂。萧明瑜又找到刘长卿，刘长卿同韩阁老的态度一样，不过话说的更透一点。目前，韩家肯定不会出面帮宁王周乾，刘长卿更不会出面。这件事情，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那就是皇室内部的矛盾，是天家父子之间的事情。儿女犯了错，做父母的好好教训，哪里需要外人来指手画脚。那些如今叫嚣着要严惩的人，都是在玩火。
清月公主同周乾都有错，这二人都该罚，但是出面惩罚的一定是景福帝，绝对不是朝臣。而且景福帝肯定不会要这两人的性命。当然，韩家前期肯定不会出面，也没必要出面，但是到了后期，时机合适的话，韩阁老会出面提醒一下景福帝，凡事都要适可而止。所以让萧明瑜放心吧，周乾没有性命之危，最多就是被景福帝抽几顿鞭子，被关一段时间。
萧明瑜向来都很相信韩阁老的判断，韩阁老在对景福帝心理的把握上，可以说精准。
萧明瑜按捺住内心的焦躁，安心的在王府等待周乾。别的不能做，给宫里的周乾送银钱送吃的送换洗的衣服总是可以的。而且景福帝也不反对。
萧明瑜每次送吃的，都有魏贵妃一份。由岭南来的厨子做出的广式点心，很得魏贵妃的喜欢。景福帝有一次来魏贵妃这里歇息，正好遇上萧明瑜送点心，景福帝尝了一口，不错，甜而不腻，还有咸味和别的味道，倒是独具匠心。
景福帝吃的很高兴，正所谓吃人嘴短，所以景福帝对萧明瑜的态度都好了一点。还说让萧明瑜放心，周乾那里最多一点皮外伤，别的问题肯定没有。
萧明瑜神色黯然，她从魏贵妃那里得知，周乾被打了板子，又被景福帝抽了两顿，这会肯定不好受。偏偏她能进宫送吃的穿的，唯独不能同周乾见面，连周乾真正的情况也无从得知，这让萧明瑜很忧心。
景福的话，让萧明松了一口气，可是心还是提起来的，毕竟周乾还没被放出来。
景福帝表示出对宁王府厨子的好奇心，萧明瑜要是懂事的话，就该将厨子送到宫里来。可是萧明瑜对景福帝有怨气，觉着景福帝处事不公，才会有今日的一切。所以萧明瑜装傻，只说王府开了个点心铺子，厨子暂时不能离开，不然那铺子可就开不下去了。接着又诉苦，说是如今王府没多少进项，两人开销的地方又多，不开源节流的话，整个宁王府的人都要去喝西北风。让景福帝行行好，可千万别将厨子给要走了，那可是王府的一个财源。又表示，御膳房可以派人去学，厨子定会倾囊相授，绝对不敢藏私。
景福帝吹胡子瞪眼，萧明瑜竟然敢在他面前哭穷，难道是欺他不知道萧明瑜卖股份得了多少钱吗？岂有此理，竟然敢欺君。一个厨子，都要斤斤计较，真是可恶。
萧明瑜就抹眼泪，哭诉，说卖股份的钱一部分给了韩氏，一部分给了萧明成，自己留了一点。说起来也算是有钱，可是那些都是嫁妆银子。让王妃拿嫁妆银子养家，宁王周乾德多丢脸。宁王不觉着丢脸，难道皇帝也不觉着丢脸吗？天下第一家，竟然让儿子混到靠老婆养家过活的地步，说出去不怕世人嗤笑。
萧明瑜一哭诉，景福帝就没辙了。
接着萧明瑜又给景福帝算了一笔账，一年送礼要花费多少，收礼能收多少。以他们如今的地位和辈分，收的那点礼物，还不够一次送礼的。接着又算每个月王府的开销，又算宁王的爵禄，和王府一年的收益。要不是几个铺子趁撑着，绝对是入不敷出的结果。王府的经济情况已经如此恶劣，难道景福帝忍心剥削吗？
魏贵妃也在旁边帮忙求情，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好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明瑜被景福帝斥责。
景福帝叹息一声，心里头又是恼怒，却并没有再提让萧明瑜让出厨子的事情，不过御膳房肯定会派人去学的，叮嘱萧明瑜，务必让厨子倾囊相授，要是御膳房做的不合格，或者没这么好吃的话，就找萧明瑜的麻烦。
萧明瑜很无语，景福帝还真是霸道。要是御膳房的厨子故意做的难吃，难道也要算在她的头上吗？
景福帝表示，御膳房的厨子不敢这么做，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萧明瑜放心下来，不会这么干就行了。萧明瑜又隐晦的表示，王府离不开宁王周乾，夫妻二人还忙着造人的大工程，景福帝什么时候才能将周乾放出来啊。清月公主那里是无所谓，反正都有儿有女了，可是周乾不一样啊。总不能长年累月的管着，让夫妻二人见不免，长年累月的怀不上身孕吧。
景福帝嘴角抽抽，萧明瑜胆子可真大，连这话都敢说。景福帝瞪了眼萧明瑜，厉声说道，“放心，你们两人迟早都能生出儿子，”
说完后，景福帝就走了，还不忘让总管太监将所有的糕点打包带走。
景福帝一走，这宫里的气氛就松活了许多。魏贵妃笑道，“你啊，胆子可真大，之前本宫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萧明瑜不好意思的笑笑，“儿媳给母妃添麻烦了，也是因为太过担心王爷，有些口不择言了。好在皇上大度，没同儿媳计较。”
“是啊，今儿皇上够大度，你猜能逃过一劫，以后不能这样了。”
萧明瑜点头，她敢那样同皇帝说话，自然是有把握的。景福帝的心情明显不错，试探了几次，底线似乎很宽泛，有了这个认知，萧明瑜才敢那样说话的。不然换做景福帝变身喷火龙的时候，萧明瑜绝对没胆子这么说话，说不定远远的看着，就躲开了。
虽然没能见到周乾，可是好歹也算得到了一点答案，萧明瑜又是遗憾又是高兴的出宫回王府。
过了两天，魏贵妃派人来送消息，说是景福帝那里有些松动，或许再过十天半月，周乾就能送出来。至于景福帝为何会松动，也同朝中的吵闹不修有关系。每天上早朝，一大群臣子就在景福帝耳边唠叨，说要严惩啊，这样无视朝廷法度的人，若是不严惩，这个国家都完了啊。
景福帝怒火喷洒，他都快将儿子打残废了，还将没有惩罚，简直是岂有此理。再说了，这是皇室的家事，同朝廷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哪天臣子的儿女打架，也要拿到朝堂上来说。臣子们就说了，我们的子女肯定不会打架，即便真的打架，也肯定不会弄出人命来。
景福帝狂喷，什么叫做弄出人命来。那个管事，是王府的奴仆，竟然敢背主，按照律法，弄死他应该。至于管事的家人，谋害王妃，当株连。至于公主府那些侍卫，竟然敢对朝廷亲王动刀子，在没有接到朝廷的旨意的前提下，视同谋反。对于谋反之人，杀了就杀了，谁敢说个不字。你们这些人天天叫嚣着，莫非也要跟着谋反不成。
臣子们给景福帝跪了，没这么无耻的。为了给自己的儿女开脱，竟然栽赃陷害臣子们谋反。景福帝，你还有节操吗。一边鄙视景福帝没节操，一边又得磕头请罪，同时表明自己的无辜，隐晦的提醒一下，景福帝你的脑洞不要开的那么大。咱们只是见不惯皇室成员的嚣张跋扈，放任下去，那是给国家招灾惹祸的啊。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请皇帝你严惩。要是皇帝你不严惩，这就是在拿朝堂和国家开玩笑。
景福帝冷笑一声，别搞上纲上线那一套，家事就是家事，谁敢嗦一句，就要他的命。这下子，总算将朝臣们的嘴巴给堵住了。但是堵住了嘴巴，却堵不住人心。为了安抚广大臣子的人心，所以景福帝又表示，宗人府同内务府都会出一个新规定，以后皇室宗亲，谁敢在当街杀人，或者对砍的，一律要严惩。不过是由宗人府来严惩，同臣子们没关系。同三司更没关系，你们干净洗洗睡吧。整日里没事干了吗，就逮着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
然后景福帝对周乾还有清月公主的处置也下来了，清月公主言行不当，没明说下毒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皇室宗亲也是要面子的。让清月公主上门赔礼道歉，保证以后不能再犯。要是再敢乱来，就夺了她的公主爵位，看她还怎么嚣张。清月公主如此骄傲的人，让她给萧明瑜赔礼道歉，还要当着宗正大人的面，这跟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她情愿多挨几顿鞭子，也不要给萧明瑜道歉。所以在听到这个处置的时候，清月公主就闹了起来。不过被苏皇后给镇压下去。苏皇后说的很清楚，要么去道歉，要么丢爵位，自己选一个。清月公主默了，为了这么点屁事丢爵位，也太没面子了。所以她忍了，道歉就道歉。不过这个场子将来肯定要找回来的。
周乾这里，景福帝很干脆，直接罚钱。杀了那么多公主府的护卫，让周乾出钱安置死者的家属，给护卫们厚葬，也不过分。反正萧明瑜有钱。谁让你一个小富婆，竟然干在朕面前哭穷，朕这回就让你真正的穷一回。哼，朕都没哭穷，你萧明瑜竟然敢哭穷，你是当朕好欺是吗。这个场子，朕这就找回来。
景福帝狮子大开口，开出的罚单很惊人，一共三万两，一文钱都不能少。萧明瑜还没接到周乾的人，却先接到宫里送来的罚单，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景福帝这是有多小气，多记仇，才干得出这种事情啊。萧明瑜顿时明白了，难怪景福帝要收拾周乾，活该你娶不到韩氏。就这么小气的男人，竟然嫉妒自己的儿子比自己命好，这是病，得治。对于景福帝的小气和爱记仇，萧明瑜表达了深深的鄙视。你说你一个做皇帝的人，有必要同小辈们计较吗。这是丢脸啊。同那些已经见阎王的皇帝比起来，景福帝是本朝史上最小气的皇帝，没有之一。
对于景福帝的罚单，萧明瑜很想做到无视，可是最后还是得捏着鼻子认罚。因为景福帝暗示了，要是不交钱的话，那么周乾就不能出宫。换句话说，想让你老公出宫同你做进行造人的大工程吗，那就交钱接人吧。咱们现过现，绝对不说虚的。这点信用，朕还是有的。
萧明瑜再一次的深深鄙视景福帝的无耻，用自己的儿子揽钱，这得多抠门啊。萧明瑜可以肯定，这三万两里面能有一万两用在那些死去的护卫的家人手里，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至于剩下的，肯定是进了景福帝的钱包里。
萧明瑜很想同世人宣传一下景福帝的抠门小气和爱记仇，奈何那人是皇帝，萧明瑜胆子还没那么肥，只能忍了。不仅要忍，还得一个劲的说景福帝的好话，说景福帝真是个好父皇啊。
萧明瑜在魏贵妃那里，终于见到了周乾。周乾瘦了，白了，精神头很不错。周乾咧嘴一笑，心情也很好。上前给魏贵妃磕头行礼，“儿子累母妃操心，都是儿子不孝。母妃责罚儿子吧。”
魏贵妃叹气，“行了，你父皇都替母妃责罚过你了，本宫就不亲自动手再罚你一次。你以后好自为之，不可再鲁莽行事。对了，清月公主明儿会上门道歉，你们做好准备。反正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本宫不介意。”
周乾笑了起来，“母妃说的是，儿子早就想这么干一回了。母妃放心，明日儿子定不会让她好过。”
魏贵妃笑着嗯了一声，赞成周乾的态度。又说道，“你媳妇等了你许久，这段时间也格外的操心，赶紧去宽温宽慰他。你们小两口要亲热，就去隔壁偏殿，可别在本宫面前卿卿我我的，免得本宫看着碍眼。”
周乾大笑，拉着萧明瑜的手就去了隔壁偏殿。周乾一把抱住萧明瑜，“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萧明瑜哭着笑着，“是很担心。长康以后不能再做这样冲动的事情，我受不了再一次的煎熬。答应我，咱们就算暂时忍耐一会，也别冲动。反正报仇的办法多的很，没必要同她面对面的打一架。”
周乾轻抚萧明瑜的脸颊，“让你担心，是本王的不是。可是本王无法容忍有你竟然对你动手，想要置你于死地，这是本王绝对不能容忍的。当然，本王也知道这一次着实冲动了一点。可是值得。本王不发发脾气，那些人都以为本王是个老实人。你可知道，这年头人们最喜欢欺负老实人。本王不能做被欺负的老实人，所以这次冲动是必要的。你放心吧，本王做事有分寸，不会将自己折进去的。你要知道，本王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要了本王的性命。”
萧明瑜忍着痛心点头，“殿下说的我都明白了。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殿下以后做事一定顾着自己的安危，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
“好，本王答应你，一定会顾着自己的安危。”
周乾低下头，含住萧明瑜的嘴唇，浅尝辄止，“你可知道，本王被关起来的时候，做想念的就是你。本王担心你着急上火，担心你为了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担心父皇会对你动手。好在，你一切都是好好的，本王真庆幸，你是好的。”
周乾再次吻住萧明瑜，这一次他加深了这个吻。萧明瑜一开始是被动的承受，后来主动的环上周乾的脖颈，同周乾一起沉浸其中。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周乾得意的笑着，拂过萧明瑜的面容，“能够再抱住你，感觉真好。我们这就回府去，本王要同你好好的谈论一下人生。”
萧明瑜掩嘴轻笑，脸颊不自觉的泛红。所谓的谈论人生，那根本就是耍流氓的信号。萧明瑜此刻却甘之如饴，周乾的活力周乾的笑容都让萧明瑜爱死了。萧明瑜喜欢这样的周乾。就好像生活一下子找到了重心一样。
两人辞别魏贵妃，就出宫回府。魏贵妃理解的笑笑，“明瑜啊，你们可要努力一点，早点让本宫抱上孙儿。”
萧明瑜红了脸颊，周乾却当即给保证，“母妃放心吧，肯定能让你早点抱上孙子的。说不定还能一次抱两。”
“臭小子，可别这么得意。”魏贵妃哭笑不得。
周乾同萧明瑜回到王府，两人关起门来，好好温存了一番。分别了这么久，彼此都很想念，恨不得将对方刻进自己的心里面。又想着以后不要再分离了，这种痛苦真的很难受。两人彼此拥抱，抱得紧紧的，一刻都不要分开才是最好的。
荒唐了一天一夜，次日一早，萧明瑜起不了床，周乾亲吻对方的额头，“今日别起来了，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有本王处置。”
萧明瑜揉揉眉心，有种不安，不过总算想起来今日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行，今日清月公主会过府，我得起来了。”只是有些力不从心，谁让之前太荒唐了，这会吃了恶果，腰酸腿软，提早进入老年的症状。
周乾不在意的说道，“让她等去。既然是来道歉的，自然不用给她好脸色。她要是愿意等就等，若是不愿意，就让她滚回去。正好可以在父皇那里告她一状。”
萧明瑜问道，“这样做没问题吗？毕竟清月公主是皇后的女儿，是太子的妹妹。”
“怕她作甚，这件事情明摆着是清月做错，本王不相信皇后同太子还敢明着袒护。”
萧明瑜想着，周乾比她更熟悉宫里的情况，再说魏贵妃也是这个意思，那么这个决定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萧明瑜答应下来，她也不愿意早早的起床，能够多睡几个时辰也是好的。
周乾精力充沛，即便累了一天一夜，还能如常的起来锻炼身体，果真是龙精虎猛，也就难怪萧明瑜承受不住，有想死的感觉。
萧明瑜睡了个回笼觉，睡得很香，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头高挂，简直不忍直视。水仙同墨四进来伺候，萧明瑜就问道：“清月公主来了吗？”
“回禀王妃，公主殿下一大早就来了，宗正大人陪着来的。因为王妃一直没起，所以公主殿下一直在花厅候着。王爷也说了，不能吵醒王妃，王妃昨儿辛苦了，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二人都抿嘴笑了起来。
萧明瑜老脸一红，真是的，估计全王府的人都知道她被周乾做的起不了床，所以今儿赖床了。不过清月公主那里肯定不会这么想，肯定以为她是故意下面子，给她难堪的。
萧明瑜想的没错，清月公主从早上过宁王府后，就一直阴沉着一张脸，这会那表情更是吓人。猛地站起来，“不等了，这就回去。哼，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敢不给本公主面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王府的下人躬身应是，说道，“公主要回去的话，请这边走。”
尼玛，这服务态度太好了。奈何清月公主看谁都不顺眼，一脚朝王府的下人踹去。下人身形灵活，轻松的躲开。周乾贱人，肯定是周乾故意安排这么一个人来气她的。很不幸，清月公主又真相了。
宗正大人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公主殿下要走就走吧，本官会同皇上好好说说公主殿下今日的所为。”
清月公主跺脚，气死人了。宗正大人是她的长辈，高了两个辈分，清月公主在宗正大人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父皇是让本公主来道歉，可是本公主来了，王府的人又是怎么做的。我们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不是两刻钟，连个人都没见到。这分明是不给我们面子。不给本公主面子就算了，反正本公主也不喜欢宁王府给的面子。可是明知到您老在这里，也不肯出面，他们这红尘不给您老面子啊。您难道就不生气吗？这样恶劣的行径，难道不给在父皇面前谴责吗？”
宗正大人撩了撩眼皮，“同公主殿下你做的事情比起来，两个时辰而已，要不了谁的性命。至于本官，就当是偷得浮生一日闲，难得能敞开了肚子喝这么好的茶，不错，不错，今儿来对了。宁王虽然不出面招呼人，有失礼节，可是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有这一上午的茶水喝，至于别的本官可以不计较。”
清月公主暗地里，狠狠的鄙视了宗正大人，竟然拍周乾的马匹，要不要脸。周乾何德何能，竟然让宗正大人拍马匹，简直是老糊涂了。难怪这些年下来，宗人府越来越不像话。
萧明瑜在周乾的陪同下姗姗来迟，清月公主一见这夫妻二人，就严厉喷火。
萧明瑜淡笑，“公主如此热情，真是受宠若惊。公主请坐吧，不用起身迎接。”
谁在迎接你啊，老娘对你不爽，你眼睛是瞎了吗？
萧明瑜笑眯眯的，“公主这么深情的凝望本王妃，本王妃会不好意思的。公主要不收敛一下，好歹让本王妃喘口气。不然本王妃该脸红了。”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如此赤裸裸仇视的目光，竟然会被理解成深情凝望。宁王妃，你够厉害。
宗正大人好奇的看了眼萧明瑜，然后不咸不淡的说道，“既然人来了，那清月公主就给宁王妃道歉吧。正式一点，就敬茶道歉，以示诚意。”
清月公主差点跳脚，“敬茶道歉？有必要吗？”
周乾冷漠着一张脸，说道，“本王认为很有必要。宗正大人这个建议很妥当。”
他们一定是一伙的。
清月公主扭着脖子，一脸的倔强别扭，“本公主从不给人敬茶道歉。”
周乾冷笑一声，“本王向来与人为善，不过有的人不知好歹，那么也别怪本王不客气。”
清月公主眦目欲裂，“周乾，你别太嚣张。本公主不过是暂时输了，并不代表本公主会输一辈子。”
“是吗？本王第一次能赢，以后也会继续赢下去。”周乾不屑的说道。
萧明瑜依旧带着笑，“哎呀，你们姐弟二人的感情可真好。清月公主果然是爽利的人，说话都这么直接，本王妃喜欢。”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主同周乾这贱人感情好。
周乾刮了下萧明瑜的鼻子，真是调皮。萧明瑜笑笑，不以为意，“公主别站着啊，站着多累，要不坐下说话吧。反正本王妃休息好了，就算是陪着公主一天，本王妃也不会觉着累。”
潜台词就是，清月公主今儿不敬茶道歉，那么咱们就死磕到底。
清月公主恨得咬牙切齿。“萧明瑜，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想让本公主敬茶道歉，本公主告诉你，做梦。”
萧明瑜神情淡淡的说道，“公主干嘛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话你同本王妃说没用，要说就找父皇说去，或者同宗正大人说一声也行。你放心，只要宗正大人许可了，本王妃绝对不会勉强公主的。本王妃这人是最好说话的，认识本王妃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清月公主寒着一张脸，“宗正大人，你难道不说点什么吗？真让我敬茶道歉，那本公主的面子往哪里搁？”
宗正他老人家，抬了抬眼皮，瞥了眼清月公主，“本官今日跟随公主来到宁王府，就是为了监督公主是真正的在诚心实意的道歉。至于别的，本官不干涉。公主殿下要么敬茶道歉，即刻离去。要么大家就在这类耗着吧。本官老了，精力不济，今儿只当借机休整。宁王，可以给本官安排一间厢房做歇息用吗？”
周乾恭敬的说道，“您老放心，厢房早就安排好了，您老随时都可以去休息。”
宗正大人点点头，还算满意，“不错，不过本官还能陪着你们坐一会。等实在坐不住的时候，本官再同你提要求。”
清月公主咬牙，这是赤裸裸的无视。看来今日的事情不能善了。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清月公主，能让这位眼高于顶的公主殿下吃瘪，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过萧明瑜从来没有轻看清月公主，这女人看似鲁莽，实则心机深沉。否则他的人也不会掩藏的那么深，还处心积虑的下毒。一般没脑子的人，是决定做不出这种事情。所以清月公主，绝对不能小看。这女人就是一个典型的危险分子，有胆子有谋略，还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更要紧的是还有靠山，简直是一个大杀器。
今日这件事情，在萧明瑜看来，就是皇帝借他们的手，来狠狠打压清月公主的嚣张气焰。至于清月公主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事后会不会报复回来，估计谁都不会关心。宁王府不是平民百姓，不是清月公主想要打压就能打压的地方。周乾同萧明瑜本人都不是软包子，也不是别人想要欺负就能欺负的。周乾有周乾的报复手段，萧明瑜同样有自己的报复手段，而且萧明瑜的手段格外的隐秘，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等到清月公主察觉的时候，事情早就尘埃落定。
至于萧明瑜的报复手段，很简单，就是用自己最擅长的打压公主府。萧明瑜最擅长的就是经济战。凭借她手中的资源，断了清月公主的财路，那是一件不简单却也不困难的事情，不过是麻烦一点而已。清月公主的财源，除了京城里的铺子外，最重要的收入就是海上贸易。恰好萧明瑜几年前在江南和岭南的布置，都已经成熟了。借着宁王府的名头，打压青月公主的最大的财源，真的是手到擒来。更何况她还找到了帮手，福王府同韩家还有刘长卿那里。福王府的青楼被清月公主砸了，以福王的小心眼，岂会不计较。不过是明面上装作大方而已。更何况，在长安公主的府邸，福王世子的别有用心，也让福王欠了萧明瑜一个道歉和补偿。这一次，一起合作，就当是将过去的过节揭过去。福王想的很简单，报仇，道歉，没了兵权，那一定要有银钱。萧明瑜的报复计划，能够让福王一次性实现所有的目标，何乐而不为。
至于韩家同刘家就简单了，落井下石这种事情，不要太爽了。趁火打劫，更是我辈该有的风范，所以干了。
萧明瑜隐秘的一笑，不知清月公主得知自己的损失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哎呀，萧明瑜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一幕。只是等结果出来，少说还有一个月。嗯，一个月也足够了。萧明瑜越发笑的开心，心情好那笑容自然就灿烂。同时也给宗正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宗正大人可是皇室的老祖宗，大家都要敬着的。
宗正大人撩撩眼皮，如今的年轻人啊，同当年就是有所不同。不过这样也好，皇室这滩浑水，的确需要有人来清理清理，好歹要将池子下面的淤泥清理一遍，如此才能长长久久。
众人都看着清月公主，等着清月公主给萧明瑜道歉。清月公主几乎下不来台。直接问宗正大人，“今儿本公主若是不敬茶道歉，此事就没完了，是吗？”
宗正大人语气平淡的说道，“若是今儿不道歉，那么下次就是在皇宫里，当着皇后和皇上的面，给宁王妃敬茶道歉，两种情况，公主可以自己选择一样。反正本官今儿有的是时间，可以陪着公主殿下耗下去。”
周乾也说道，“正好，本王身上也没有差事，而且本王爷吩咐了下去，今儿不见外人。所以本王有的是时间。”
清月公主冷哼一声，“好，敬茶就敬茶，本公主岂能怕这点小事情。”
“公主的性子就是爽快，本王妃最是佩服了。”萧明瑜笑着说道，笑容真诚无比，不过这话让清月公主听到，只觉着无比的刺耳。萧明瑜的那笑容，也无比的刺眼。
丫头奉茶，清月公主端起茶杯，深吸一口气，“宁王妃，之前是本公主错了，不该让人给你下毒。”
这意思听起来，怎么像是，不该在茶水里下毒，该让人直接将毒药灌到你的嘴巴里，一下子毒死你，就一了百了了。
周乾明显变了脸色。萧明瑜按住周乾的手，示意周乾不要妄动，先听听清月公主还有什么可说的。
清月公主又说道，“父皇让本公主认识错误，本公主也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本公主之前行事鲁莽，给宁王妃带来了很多困扰，也给宁王带去了麻烦，本公主诚恳的表示道歉。来，本公主敬宁王妃一杯，希望从今日开始，将过去的揭过去，我们都能重新开始。”重新弄死你才好。
清月公主将茶杯递过来，萧明瑜笑笑，轻松的接过茶杯。本以为清月公主会耍小手段，比如将茶水泼在她的身上，萧明瑜都做好了应对此事的办法，奈何清月公主这会老实的很，半点手段都没有。萧明瑜也乐的清闲，接过茶杯，放在嘴边，碰了一下，就当是接受了清月公主的道歉。
清月公主笑了笑，“行了，事情办完了，本公主可以走了吧。”
宗正大人没表态，只是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知道，这会自己该说点什么才行。笑道，“公主有心了。公主性子直爽，本王妃最喜欢你这样的人。公主放心吧，过去的事情本王妃都不会放在心上，该忘记的都会忘记。至于将来，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要是公主殿下遇到什么难事，不妨多找找人帮忙，可别再横冲直闯的，让人担心。”
清月公主冷哼一声，“多谢宁王妃关心，本公主的事情就不劳烦宁王妃操心了。本公主还有事情，就先告辞。”
萧明瑜含笑，“那本王妃就不送了，公主好走啊。以后有空多来王府做客，本王妃定会好好招呼你的。”
清月公主暗自咬牙，谁稀罕来宁王府。还有这个萧明瑜，纯粹一个小人。哼，将来有机会总能找回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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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杀妻
章节名：第200章 杀妻
周乾同萧明瑜痛快的庆祝了一回。（ziyouge.com）当周乾压在身上的时候，萧明瑜为了不那么累，也为了转移周乾的注意力，所以告诉了周乾关于她的报复计划。同时将事情的进展程度也说了。
周乾吧唧一下，在萧明瑜脸上亲了口，“果然是本王的好娘子，这办法好，犹如釜底抽薪。简直是要了清月那泼妇的命。清月这些年来之所以那么嚣张跋扈，一个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一个是仗着手中有钱，可以肆意的挥霍。断了她的财路，至少一年内，她别想有好日子过。届时本王痛打落水狗，绝对不会心软。那时候本王倒是要看看，请月那泼妇还敢如何嚣张。等到宫宴的时候，你大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嘲笑她，奚落她，也让世人都知道清月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清月。如今不过是脱毛的野山鸡而已。”
萧明瑜哈哈大笑起来，“王爷最后一句话，要是让皇后娘娘和皇上听到了，定要狠狠的罚你。”
周乾在萧明瑜嘴边吻着，“放心，如今这府里的人都肃清干净了。咱们夫妻二人关起门来说的话，绝对没人敢朝外面传。真要有人这么大的胆子，那绝对是活腻了。对于这样的人，既然那么想死，那本王就成全他。”
萧明瑜勾着周乾的脖颈，“清月有威胁，却不是最大的威胁。王爷可一定要弄清楚这一点，万不可被一点仇恨蒙蔽了双眼。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皇上希望王爷们兄弟友爱，王爷可不能再犯了皇上的忌讳。不然以皇上的性子，说不定会罚王爷关宗人府。要是那样的话，本王妃岂不是要守活寡。”
周乾蹭蹭萧明瑜的脸颊，“你放心吧，本王知道分寸，不会乱来的。至于父皇那里，本王也清楚父皇的底线，本王知道该如何做。”
见周乾如此，萧明瑜也放心下来。不过这晚，萧明瑜最终还是没逃过周乾的魔手，被周乾给吃干抹净，还不擦嘴的。萧明琦捶床板，明儿一早又起不来，肯定要赖床了。届时又被人看笑话，真是够了。
夫妻二人浓情蜜意，转眼就是萧明桢的婚宴。
萧明瑜同周乾都来了，周乾说是来替萧家大房撑场面的。好歹萧明瑜看的上萧明桢，周乾身为萧明瑜的男人，总是要给足面子的。
周乾能来，萧家大房上下都觉着很荣幸，谭氏的面上都在发光，这可是难得的体面。
萧明瑜坐在花厅里，同女眷们一起说话。不少人都想过来奉承几句，好在萧明瑜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就算不冲着萧明瑜宁王妃的身份，好歹萧明瑜还有个点石成金的本事。只要能得萧明瑜几句点拨，说不定一家子一辈子都吃用不尽。
萧明同萧明琦都来了，萧明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前一段时间才公布的。萧明瑜连声恭喜，说萧明有福气，这第一胎肯定是个儿子。萧明琦懒懒的，没半点精神，看样子这里要是有一张床，肯定就能躺上去睡下。因为精神不太好，萧明琦也没兴趣同萧明瑜说话。看了眼萧明的肚子，萧明琦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也就不理会了。
萧明同萧明瑜相视一笑，也不理会萧明瑜。
宋家同司马家之类的都来了，宋子敬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同萧明瑜见面。
萧明瑜晃了晃眼，笑道，“宋将军大喜。”
“同喜。”宋子敬一脸的面无表情，严肃得不像是来参加自己的婚宴，倒是像来找茬的。至于宋子敬的妻子，同司马家是远亲，也是将门家的女儿。这小媳妇从司马家那里听说过宋子敬同萧明瑜的一些纠葛，这会见到萧明瑜，忍不住好奇打量起来。
这一打量，温氏就心想，难怪宋子敬对萧明瑜念念不忘。瞧瞧人家这容貌，这身段，这气度，果然是做王妃的命。温氏甜甜一笑，“臣妾拜见王妃娘娘。”
“免礼。”萧明瑜取下手上的珊瑚手串，“今儿没带像样的见面礼在身上，这串手链是贵妃娘娘赏赐给本王妃了。本王妃今儿就作为见面礼，送给你。”
温氏很紧张，“这，这如何是好。贵妃娘娘的赏赐，臣妾不敢要。还请王妃娘娘收回去吧。”
“给你你就拿着，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宋子敬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人家宁王妃，财大气粗，区区一串删除手链又算得了什么。王妃要多少，下面的人就能送来多少。”
温氏很尴尬，抱歉的笑笑，“王妃娘娘，我家相公他还请王妃娘娘不要见怪。”
“无妨，本王妃的确是财大气粗，这话本王妃都不能反驳，不然岂不是要被人说成虚伪。宋将军，本王妃说的可对。”
宋子敬死死的盯着萧明瑜，“虚伪倒是不至于，就是让人心头极度不爽。”
萧明瑜挑眉一笑，宋子敬今儿是吃了火药吗，这么大的火气，“秋天都来了，没想到秋老虎还这么厉害，最近不少人都上火。我看宋将军也该喝喝降火的才行。”
温氏更尴尬，明明天气都凉了下来，那里来的秋老虎。果然是睁眼说瞎话，表情还那么真挚。温氏急忙说道，“王妃提醒的对，是该准备降暑的汤药，臣妾回去就会提醒相公服用的。”
温氏偷偷拉了拉宋子敬，走啦，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闹成这样子，就不怕宁王找麻烦吗？
宋子敬突然笑了起来，对温氏笑道，“你先下去，我同宁王妃有些话要说。”
温氏很不自在，也很不愿意。知道桑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过想想，宋子敬求而不得，也是蛮苦的，所以温氏顺从的答应了宋子敬。抱歉的同萧明瑜笑笑，退了下去。
萧明端坐着，“宋将军有话就直说吧。”
宋子敬望着萧明瑜，目光满是深情和痛苦，最后又是某种坚定。萧明瑜都不敢去看那眼神，那眼神太过灼热，一不小心就会有被灼伤的危险。
宋子敬不屑一笑，“你不必如此，如今我们各自婚嫁，我不会对你如何。”
萧明瑜笑笑，“我并没有怎么样，这样的场合下，相信宋公子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而且本王妃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果然是做了王妃，威风得紧。你大婚，我没来，我不想来，因为我不想看到那个人得意的笑脸。既然今儿遇上了，那就说一声迟到的恭喜。这是给你的新婚礼物，务必收下。要是不喜欢的话，就丢了吧。反正礼物送出去，我就没打算收回来。”宋子敬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在萧明瑜的面前，“你保重，希望你同他真的能幸福快乐。告辞。”
宋子敬走的干脆利落，萧明瑜拿起礼物，若有所思。荷包里装的是一枚玉佩，玉质不是顶尖，刀工也不是顶好，但是萧明瑜却一眼看出来，这是宋子敬亲自动手雕刻的。因为那上面有字，典型的宋子敬的风格。工艺粗糙狂放，同宋子敬很像。萧明瑜笑了笑，收起玉佩，放在身上。既然是对方的一番心意，萧明瑜自然会收下。她同宋子敬之间清清白白，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不过是一个礼物而已。
因为宋子敬的缘故，萧明瑜今儿有些心神不定，看着萧明桢娶新娘，倒是想起过去的很多事情。想起当年在中州的时候，想起中州的那些姑娘们，想起来京城的这几年风风雨雨，想起嫁入皇室的各种风波。
听着送入洞房这四个字，萧明瑜笑了起来，放松心情，跟着大家一起去洞房看新娘子。
萧明桢的妻子孙氏长得不是那么美，却也是个清秀姑娘，眼睛格外有神，看着是个灵动的人。萧明桢同她站在一起，意外的也很相配。孙氏总是未语先笑，态度很好，也给在场的女宾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孙氏在娘家的时候，就听说过萧明瑜，也知道萧明瑜同大房的关系，还知道萧明桢手上的产业同萧明瑜也有关系。所以面对萧明瑜的时候，孙氏显得格外的郑重，绝对没有一点做嫂子的谱。不光是因为萧明瑜宁王妃的身份，也是因为萧明瑜同萧家大房的关系。
对于这一点，萧明桢很满意。娶妻娶贤，就该如此。
萧明瑜含笑送上见面礼，又寒暄了几句，就出了新房。
萧明桢等在外面，萧明瑜笑道，“恭喜三哥。三哥可要早早的让嫂嫂生个侄儿出来。等过个几年，我们萧家人丁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兴旺的。”
萧明桢点头，“正是如此。明瑜你同宁王爷要努力。你们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若是有需要，只需同我说一声，我绝不会推辞。”
“我都明白，三哥是守诺之人，这些我都明白。三哥快去酒席上吧，大家可都等着灌你的酒。”
萧明桢的婚宴很热闹，宾主尽欢。三日回门后，萧明桢就让孙氏接管萧家大房的内务。谭氏不愿意，一个新媳妇，如何能够接管内务。让孙氏来管，还不如让陆四来管。陆四连连摆手，直说自己要照顾康哥儿，没有那么多精力管家。还是让三弟妹管家比较好。
谭氏对陆四不满，陆四这分明是在拆台。婆母让她做点事情，给她体面，竟然敢推辞，简直是岂有此理。
谭氏板着脸，一脸的不快，冷哼一声，“康哥儿那里，有婆子丫头小厮伺候，有什么可担心的。”
陆四怯生生的朝萧明桢那里看了一眼，很显然，以后她们母子都要仰仗萧明桢过生活，所以陆四情愿得罪谭氏，也不愿意得罪萧明桢。“婆母，儿媳真的不行。儿媳这些年，就没正经管过家，以前在娘家学的那些，早就忘了个干净。如今贸然儿媳管着全府，儿媳心里头发慌，一点底气都没有。还是让三弟妹管家吧。三弟妹出身书香世家，自小就接受严格的闺阁训练，管家自然不在话下。儿媳以为三叔叔的安排很合理。”
谭氏狠狠的瞪着陆四，不争气的东西，亏得她肯给陆四一个机会，结果陆四还嫌弃。谭氏小声嘀咕了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陆四顿时就涨红了脸颊，一脸的局促和尴尬。
萧明桢则说道，“娘，既然大嫂不管家，那管家的事情就交给孙氏来管吧。儿子相信她一定能管好我们萧家大房。若是娘实在不放心，可以先派两个婆子在她身边照看着，有个什么不能决断的事情，就请娘出面做主。”
谭氏一脸的心灰意懒，反正这儿子出息了，也不肯听她的话，那就这样吧。“行了，那就让你媳妇管吧。我先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管不好的话，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娘说的是。娘放心，她一定会努力的。”
孙氏也出面表态，说是感谢谭氏的信任，一定不会辜负谭氏的期望。
谭氏本来对孙氏很满意的，出身好，家世好，嫁妆也丰厚，面容虽然只能说清秀，可是整个人却显得娇憨可人，很得好感。可是成婚短短几天，就能蛊惑萧明桢出面，为她争取管家的权利，这一点让谭氏很不满意。如此一来，两个儿媳妇都不讨谭氏的欢心，谭氏也就成了孤家寡人的存在。
孙氏接过管家的权利，很快上手。这让想找茬的谭氏，都愣住了。果然是早有准备，这是要彻底架空她啊。谭氏找到萧明桢诉苦，认为萧明桢氏在嫌弃她，所以让儿媳妇来架空她。萧明真哭笑不得，就说谭氏也算是府中的老封君，过个几年直接就是府中的老太太，身为老太太就该享福。管家的事情交给儿媳妇做，这本就是应该的。
谭氏却不满意，这种不能掌控全家人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偏偏萧茂林还火上浇油，写信来说在任上纳了一个小妾，顿时就让谭氏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萧茂林这个老不修的东西，这么大的年龄了，都是做祖父的人，还敢纳年方十六的小妾，比自己的闺女都小的丫头，真是丢脸。谭氏让萧明桢写信大骂萧茂林，萧明桢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回信上的内容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只说了京城里的情况，至于纳妾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萧茂林不是小年轻，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床弟之事上这么拼命，就不怕身体受不了。可别哪天瘫在床上，成了官场上的笑柄。
萧明桢有这个担心，可是他是做儿子的，不好出面提醒。只能给萧茂林身边的管事去信，让管事看着点萧茂林，好歹悠着点，可别风光了一辈子，临到老，得了一个不雅的名声。
管家得了萧明桢的信后，回信说，一定会听从萧明桢的安排，会提醒老爷悠着点身体。至于萧茂林新纳的小妾，那是官场上同僚赠送的，本是青楼调教出来，准备卖个大价钱，结果被人买了下来，辗转送到了萧茂林的床上。
萧明桢一听这个，顿时大皱眉头。别人费这么大的心思给萧茂林送女人，肯定是有所求。萧茂林可别为了一个女人犯蠢啊。明年就要大比了，就算要犯蠢，好歹也等大比过后再犯蠢。萧明桢心头忧心，再次去信同管事说，要好好盯着萧茂林。
做完这些还不放心，又从京城派了几个婆子长随过去。萧明桢的意思很明确，让这些长随盯着萧茂林，但凡有点事情就及时告知京城这边。婆子们则是盯好萧茂林的后院，后院若是某个女人不安分，想要生事，拾掇着萧茂林做蠢事的话，这些婆子就要当机立断的将女人控制起来。必要的时候，要了那女人的性命也是可以的。反正出了事情，有他萧明桢顶着。萧茂林就算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他这个嫡子下毒手吧。
再说萧明桢已经成长起来，根本不是萧茂林能够管束的。说不定萧茂林还要反过来被萧明桢管着。
所有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轨，无论是萧家大房还是四房亦或是萧明瑜这里。难得的过了段平静的时光。也是在这个时候，中州张家来了人，萧茂婕没了。自从张风云被流放后，萧茂婕的情况就越发的不好。不过以萧茂婕的情况，也不该年纪这么轻就去了。
萧明桢仔细询问了张家人，说是萧茂婕受不了，然后跳井自尽了。萧明桢追问，什么叫做萧茂婕受不了，莫非是有人给她气受吗？张家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很显然这里有问题。
萧明桢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派人四处通传这个消息。
萧明瑜很快就知道萧茂婕过世的消息，感叹一声，又说了句活该。不过人死债消，以前的恩怨也可以一笔勾销。不过听说萧茂婕的死因有蹊跷，好好的一个人，又不是活不下去了，怎么会跳井自尽，这事情很古怪啊。更怪的是，张家人支支吾吾的，报了丧后，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萧明瑜就说，她在中州有人手，都是信得过的人。也是冯长根同沈民有培养出来的。萧明瑜当即就写信一封，通过四通快运，速度加倍送往中州，让中州的人手调查萧茂婕死亡真相。虽然萧茂婕这个女人很讨厌，很多人都恨不得她去死。不过总算也是萧家的姑太太，萧老太太的大闺女，萧茂杨的长姐，人都死了，过往恩怨一笔勾销。那么作为萧茂婕的娘家人，帮忙追究一下死因，也是必要的。
韩老太太就表示，萧明瑜这样做很对。做人不能忘本，既然是姓萧，萧家的事情，尤其是这种关乎生死的大事，就该放在心上。能出力的时候就要出力。如此，才能积攒好名声，堵住那些嫉妒的嘴脸。
萧明瑜深以为然。
四通快运的速度本就很快，加上萧明瑜出了双倍价钱，走的是加急，那就更快了。几天时间，信件到了中州。中州的人员接到大老板的信件，自然是极为重视的。张家的太太死了，这在中州并不是什么小事。不过这会人都已经下葬，总不能去挖坟。所以中州的人员就用银钱攻势，收买张家的下人，一步步深入下去，找到最内部最核心的下人问话。
消息打听了出来，第一时间送到了京城。萧明瑜没有当即拆开来看，而是来到四房这边，大家都等着这里。萧茂恒是萧茂婕的弟弟，萧茂婕死了，若是正常死亡就算了，要是有别的内情，萧茂恒做兄弟的，自然要出面表个态。
萧明瑜将信件摊开，“大家看看吧。”
萧茂婕的死果然有问题，萧茂婕这几年都是疯疯癫癫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张风云被流放后，萧茂婕的状态更差了。不过有张风清这个做儿子的照看着，也没什么大问题。前段时间，张风清为参加秋闱，不在家里，不过安排了得力的人手照看。
偏偏那几天萧茂婕清醒过来，而且貌似还有越来越清醒的态势，过去很多事情都想了起来。包括她是怎么受伤的，怎么疯癫的，怎么被大儿媳妇折腾的，全都想了起来。当然也包括张世谦的薄情寡义。就连萧家到了京城的情况，萧茂婕模模糊糊的也记了起来，记得有人在她耳边唠叨过，好像是张风清吧。
想起的事情越多，萧茂婕就越愤怒。她不怪自己的儿子，只可怜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为了家族前程，结果落得被流放充军的下场。小儿子，为了照顾这个家，耽误了好几年。今年总算能去秋闱，只盼着能够金榜题名，一朝中举。但是对于大儿媳妇同张世谦，萧茂婕是恨不得扒了这两人的皮。
早晨用饭的时候，萧茂婕就同张世谦闹了起来。张世谦本来断了腿，不过养了几年，好医好药的用着，如今也勉强能够站立行走，只是不能长时间的行走。也因为身上的伤，张世谦这些年性子变了很多，变得暴躁易怒，变得有些暴力。人也老了许多，再不复当年美男子的形象。
萧茂婕挑衅，张世谦顿时就来了火气，两夫妻就闹了起来。张世谦手里头的拐杖劈头盖脸的朝萧茂婕打去。萧茂婕疯癫了几年，身体垮了很多。连躲避都来不及，就被张世谦打得头破血流，后来又磕在桌角上，头上破了一个洞。
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张世谦应该想着请大夫救治萧茂婕的。
可是大儿媳妇周芸，却趁机蛊惑张世谦，反正萧茂婕这么疯癫，何必还救她，纯粹是浪费粮食。不如就此让她去了，家里也能清净一点。而且以后也没人再管张世谦，也没人会再说张世谦的婆娘是个疯子。张世谦本来就有杀心，加上被周芸蛊惑，立时就做出了一个丧尽天良的决定。让人将萧茂婕丢到水井里。然后对外宣称萧茂婕疯癫，不慎跌入水井。为了封口，张世谦还出了一大笔银钱，堵住下人们的嘴巴。
而且严令此事不能告诉张风清。
张世谦这个封口令，貌似有效。不过张家不少下人也是耳聪目明，张世谦是不行了，张风云也不行了，张家的将来只能指望着张风清。张风清侍母至孝，此事张风清知晓后，不会不管。不过长风清远在省府参加秋闱，未免打扰到张风清，下人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
等到萧家派人来询问的时候，下人们趁机就将那天的真相说了出来。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萧家人全都静默。一来是被震撼了，二来是大家都被震撼傻了，张家这是疯了吧，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萧明瑜直接问道，“四伯父，此事要如何做？”
萧茂恒对萧茂婕的感情很复杂，不过死的人好歹也是他的长姐，萧茂恒锤着桌子说道，“此事人证物证都有，报官，一定要将张世谦还有周芸那个毒妇绳之于法。”
萧明瑜摇头，“周芸估计没责任，就算张世谦出面指证，周芸也可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说张世谦污蔑。毕竟周芸并没有动手，而且周芸在张家经营了那么多年，肯定有不少下人会站出来为她作证，证明她的清白。而且自始至终动手的人都是张世谦，完全可以将所有责任推到张世谦身上。只需标明，她并不知情就行了。”
萧明桢也点头，认可的说道，“周芸那里，估计一时半会为难不了她。不过张世谦此人，绝对不能放过。杀妻，还是为她生下两个嫡子的妻子，此事一定不能善罢甘休。我赞成报官。”
萧茂恒点头，“那现在就派人去中州报官，实在不行，我亲自走一趟中州。”
萧明瑜蹙眉，“那张风清那里是不是该事先说一声。他今年考举人，不管能不能考中，一旦传出他的父亲弑杀他的母亲，严重的话他的功名怕是要被夺。就算不会被夺，那他这辈子也会背上这个名声，一辈子都别想出仕为官，这辈子也就完了。”
众人皱眉，萧明瑜说的很有道理。名声很重要，尤其是立志出仕为官的人，名声更是重要。张世谦同萧茂婕要不是张风清的父母，张风清最多受点指责和非议。可是出事的是他的亲生父母，恰好在他考举人的时候出事情，这名声真的就完了。做官也是要上溯三代，被朝廷调查背景的。这样的背景，如何能够出仕为官。等到了京城，说不定立马就会被撸掉功名。
萧明瑜又说道，“我的意见是，死人很重要，尤其是枉死的人。可是死人再重要也比不上活人。张风清此人如何，这些年大家都看在眼里。所有的事情同他都没有关系，这些年，也是因为有他照顾，张家才能安定下来。至于大姑母，若非有张风清在，估计早几年就被那两个人弄死了。我认为此事上面，更应该考虑活着的人立场。”
萧明桢大皱眉头，萧明瑜这番话同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是相驳的。人生除死无大事，死才是最重要的，活着的人就该为死的人伸冤，让死者能够入土为安，让凶手被绳之以法。至于活着的人，能够做到为死者伸冤昭雪，就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就算是牺牲个人前程也在所不惜。只要事情做成了，就能得到好名声。
但是这件事情用在张风清身上并不合适。一个是他的父，若是告发，那就是不孝。一个是他的母，若是不追究，更是不孝，还不义。张风清如今是处在两难境地。
大家都在沉默，或许是在考虑萧明瑜的话，或许是在鄙视萧明瑜。
廖氏首先表态，“我觉着宁王妃说的不错，是该考虑一下活着的人。你们别忘了，如今张风云被流放，张世谦又是那个样子，张家的希望和未来都在张风清身上。而且张风清何其无辜，又怎么能被张世谦那个王八蛋连累。要我说此事不宜报官，但是也不能不管。张世谦必须得到惩罚。周芸那个女人也不是好东西，秦王府都垮了，张风云也被流放了，她凭什么嚣张。她要是真的贞洁，就该跟着张风云一起，去照顾张风云的生活起居。实在不行，张家就给她一封休书吧。毒妇一个，留着她，也就是个祸害。”
谭氏阴测测的说道，“照着你这意思，大姑太太的冤屈就不管了吗？要是老太太还活着，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定要打你一顿。”
廖氏冷冷一笑，“只可惜老太太不在了，也看不到今日这一幕。不过要是老太太还在的话，得知大姑太太被人弄死，估计得吐血。”
“行了，都给我少说两句。”萧茂恒出声，“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知道真相就算了，知道了真相我们萧家就不能不管。我会亲自去一趟中州，是不是要报官，先同风清那小子碰面了再说。另外，老爷子的棺柩也该送回中州，埋入祖坟，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一并办了。还有老太太同五弟的，这些年一直让他们流落在外，都是我的不是。这次回去，还要去我们曾经住过的破庙看看，当年在那破庙里，我们萧家死了多少人。如今活着的人都该好好想想。”
“要不我同四叔一起回中州吧。”萧明桢提议道。
谭氏当即反对，“明年就要大比，你这个时候回去，什么时候才能赶回京城。你本来就被耽误了几年，这次再耽误，那可怎么得了。”
萧明桢蹙眉。
萧茂恒摆手，“行了，明桢安心读书准备考试吧。至于这些事情，有四叔一人就行了。另外，五房要不要出个人？”
萧明瑜说道，“明成太小，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要他回去，怕是不合适。明业那里，没问过，不知他的想法。”
“明瑜，你做了王妃，风光无限，可别忘了，你父亲的棺木还没有送回祖坟，如今说他是孤魂野鬼也不为过。幸好有老太太陪着，也不算寂寞。你们做子女的一定要用点心啊。”萧茂恒苦口婆心的说道。
萧明瑜低眉敛目，“四伯父说的极是。这一次四伯父回乡，我们五房出五千两银子。明日就将银子送来。至于人选的问题，回去后我会同我娘好好商量一番，届时会告诉四伯父的。”
“行。”萧茂恒点点头，“大房这边，你们实在派不出人手来，就出银子吧。”
谭氏想要讨价还价一下，五房有钱，出手大方，不代表大房也要跟着出五千两。可没想到，萧明桢干脆的很，直接说道，“我们大房也出五千两，明儿就给四叔送来。”
有这一万两，办事情绰绰有余。四房只需出人，一文钱都不出。萧茂恒对于自己的机智，大加赞赏，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廖氏嫌弃的看了眼萧茂恒，真够没脸的。一文钱都不想出，也真够抠门的。
廖氏没萧茂恒那么短视，当即就拍板决定，说道，“我们四房出三千两银子，凑在一起，将几件事情都办了。请人给老太太老爷子还有五叔叔做个水陆道场，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萧茂恒直瞪眼，死婆娘，翅膀硬了，有钱了，连他的意见都不听了。真是够了。这个家到底谁做主。
廖氏翻白眼，表示从老爷子死了后，四房就一直是她在做主。这也是当年老爷子的遗言。萧茂恒不服气的话，那就去祠堂说理去，当着老爷子的面说理去。这个萧茂恒肯定不敢，所以萧茂恒也只敢瞪眼，不敢出言表示不满。
这一幕看得大家想要发笑，这夫妻二人可真有意思。
事情定了下来，给张风清的信件也要及时送出去。
忙忙碌碌的，过了三天，萧茂恒就打包上路。萧明业最终没有去，萧明业一听扶棺回乡，就直摇头。这根本就是个苦差事，他才不要去。再说了，他是庶子，又分家出去了，族中的事情同他没关系。
萧明瑜也没指望萧明业有担当，所以也就没勉强。不过派了几个得力的长随跟着萧茂恒。说实话，对于萧茂恒的办事能力，萧明瑜不怎么相信。没人看着萧茂恒，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说不定走到半路上，就被哪里的鸟啊雀啊，给勾了魂魄，那一万三千两转眼就被糟蹋了。
张家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结论，这边又闹出事情来。
萧明琦怀孕了，也就难怪上次见面的时候，萧明琦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萧明琦怀孕，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事情发生在季家，就不见的会是好事情。按理说，萧明琦有了身孕，季大少也该收敛一点，好好哄着萧明琦。季太太也该对萧明琦好一点才对。
季太太勉强做到了好一点，季大少却得了解放似得，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夜夜宿在小妾姨娘的房里。说什么萧明琦有什么身孕，不能伺候人，他也不爱往孕妇身边凑，所以就宿在姨娘房里。这本没什么，偏偏那些姨娘小妾得了宠爱后，就爱显摆一番，还特意跑到萧明琦的身边显摆。你怀了身孕又能如何，大少爷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大少爷喜欢的只能是我们。
萧明琦脾气本来就不好，怀了身孕后更是变本加厉。哪里受得了别人的奚落，还是姨娘小妾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物的奚落。于是萧明琦找人将那几个姨娘小妾收拾了一顿。季大少心疼自己的女人，找萧明琦理论，说萧明琦是毒妇是妒妇，她有身孕在身不能伺候男人，难道还不让别的女人伺候吗。真是岂有此理。总不能让他一个大老爷们整日里独守空房吧。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萧明琦听完了这番指责，也不同季大少废话，直接让婆子们动手揍人。反正她现在是孕妇，做任何事情都没人敢指责她。季大少打了一顿，还不敢对萧明琦还手，真是气的要吐血。被季太太知道了，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本来季家就不安宁，这一闹腾，那季家的情况就更加严重。
这一日，萧明琦要喝燕窝汤，厨房怠慢了一会，就被萧明琦记恨上。等燕窝汤送来，萧明琦就派人砸了厨房，将季太太气了个好歹。结果萧明琦这里，喝下燕窝汤，没多久肚子就痛了起来。当即就有婆子说有人在燕窝里面下毒，有人想要害死萧明琦和她腹中的胎儿。萧明琦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边让人请大夫，一边让人将府中所有的小妾姨娘全部抓起来，一个个的打，一个个的问。又派人去萧家请人。
大夫来了，萧明琦的确是吃坏了东西，在残留的燕窝里也发现了线索。顿时厨房的人也没能幸免，全被萧明琦抓起来。只是萧明琦无论如何的努力，肚子里的胎儿还是没能保住。都快成形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听大夫说应该是个男孩。
萧明琦大恨，顾不得是小月子，就要打杀所有的小妾姨娘。季太太要阻拦，萧明琦却连季太太也不放过，指责季太太就是罪魁祸首，想要毒死她。萧明琦发了狠，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当时就让人弄伤弄残了好几个小妾姨娘。
季大少回府，看到心爱的女人那个样子，如何受得了，差点就要疯癫了。若非季太太拦着，季大人都冲进萧明琦的房里打人。
萧明琦难受的很，偏偏季大少还闹。萧明琦下令，打，打到不敢说一句话为止。
谭氏心疼闺女，得知事情真相后，又同季家大吵了一顿，将季太太的房给砸了。做婆母的这么对待儿媳妇，还有道理了。季大少身为丈夫，妻子怀孕，只知留宿小妾房里，却不知体贴妻子。还纵容小妾下毒谋害主母，简直是岂有此理。打，同样狠狠的打。那些小妾姨娘也没放过，统统都挨了两回打。
谭氏这里爽快了，当夜，季大少的两个小妾就没了气，去了。季大少伤心得跟什么似得，哭的死去活来，不知情的看了，都要说一声果然是个深情的男子。次日，又一个姨娘没熬过去，没了。这下子季大少更是疯癫了。带上所有小厮长随，冲到萧明琦的屋里打砸，还将萧明琦给打了一顿。
萧明琦哭的天地变色，恨得咬牙切齿，只恨自己在坐小月子，没有力气，身体还虚弱的很，被季大少给钻了空子。萧明琦挨了打，哪里受得住这个气。立马派人去萧家报信。季太太怕了谭氏，拦着报信的人，结果季太太被报信的婆子一巴掌推开。反正季家同萧家闹成这样，萧明琦的孩子也没了，这婚十有八九是持续不下去的。这个时候何必再给季太太面子。
婆子及时报信，谭氏顿时就炸了。竟然敢打她闺女，为的还是几个小妾姨娘。岂有此理。今日不将季家闹得天翻地覆，她就不是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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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有心算计反受罪
章节名：第201章 有心算计反受罪
谭氏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到季家，二话不说，命人直接打砸。（ziyouge.com）季太太被来就受了气，这会又被谭氏的气焰惊住，吓得说不出话来。
谭氏撸起袖子，“竟然敢打我女儿，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女儿为你们季家生儿育女，结果被你们家黑心烂肠的东西给害了，你们不心疼，老娘心疼。本以为昨儿给了你们教训，你们知道好歹，没想到一个个都不是东西，竟然敢对坐小月子的女人动手。老娘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惹不得。砸，给我狠狠的砸，全部砸烂了。既然敢这样对我女儿，那老娘也没什么好话同你们说。”
季太太气的心口疼，“亲家，亲家，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小两口闹了点嘴角，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嘛。没人打明琦，真的。”
“老娘不信你，老娘只知道我女儿在你们季家受了委屈，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砸啊，还愣着做什么。”
季太太痛苦大叫，“不能砸啊，真的不能再砸了。”季家就这么一点家底，要是被砸烂了，这一家子人还怎么生活。
谭氏却不管，只想着替萧明琦出气。
季大少得知消息，赶了回来，大吼一声，“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来的好，这个忘恩负义，没有担当的男人，给我打，狠狠的打。”
季大少被打，季家全家都震动了。季老爷也坐不住了，不得已出面同一个妇人争论。谭氏给季老爷面子，让打人的先停手，“亲家公，我也敬重你，你说吧，如今这事情怎么处理？”
季老爷一脑门子的官司，“这，这，小两口还是要心平气和的过日子，光是靠打砸，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这小两口的日子过不下去了，那就别过了吧。”萧明桢施施然的走进来，“娘，你先歇息。之前也是我们想错了，明琦同季家就是八字不合，两人凑在一起，肯定没有好结果。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个程度，大家心里头也都积累了怨气。与其勉强在一起，不如合离吧。正好，今儿带来了不少人手，这就将明琦的嫁妆搬回去。”
季太太顿时不喊痛，立马跳起来，“这可使不得啊，万万不能合离。哪就走到这一步了，还不至于啊。”还踢了季大少一脚，让季大少同他的二舅子好好说说。
季大少巴不得合离，又怎么会听季太太的。“这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合离就合离，不过你们将我们季家糟蹋成这个样子，必须赔偿。”
萧明桢冷冷一笑，“我家明琦为你们季家生儿育女，结果却被有心人毒害，差点一命呜呼。孩子也没了。这个账是不是也该算算。还有，我家明琦嫁到你们季家，也堪堪有一整年的时间，这一年内，我家明琦为你们季家贴补了多少银子，是不是也该算算。”
季太太变了脸色，季大少也心虚起来，不过看到满地的狼藉，想到将来可能会过的苦日子，立马又来了底气，“这，这不一样。你们明知道我们季家没什么钱，还打砸我们的家，将我们的家底子都打没了。不管，一定要赔偿。”
萧明桢一脸平静的说道，“既然你们不好好谈，那咱们就去衙门里谈吧。”
季太太呼天抢地，季大少也被吓住了。去衙门，哪里能得好。进了衙门，一层皮都要被剥下。而且萧家在衙门有关系，季家可没关系，这摆明了吃亏。季大少跳起来，就要呛声，季老爷一巴掌打过去，“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季老爷出面，先是诚恳的道歉，然后说季家环境不好，萧明琦不如回萧家养身体。至于小两口的事情，是不是也该缓缓，好歹等萧明琦养好了身体再说。
谭氏担心萧明琦合离，就再也嫁不出去，所以不同意萧明桢那么强硬的态度。当即就要表态，说可以先不谈合离的事情。却不想，话刚开了一个头，就被萧明桢拦住。萧明桢对谭氏使眼色，让谭氏别插话，更别拉后腿。萧明桢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合离，不过手续可以晚点办。今日就先将嫁妆和人都带回去。至于大件的家具，先留在季家这边，等改日办手续的时候再来拿也不迟。
萧明桢不给季家讨价还价的余地，一挥手，下人们就冲进内院，带走萧明琦，带走萧明琦的嫁妆。萧明琦得知母亲哥哥来给她做主，还听说要合离，萧明琦哈哈大笑，“好，合离就合离，我巴不得合离。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如今连孩子都没了，我还忍下去做什么。给人糟蹋吗？”
季太太一听这话，又是一通呼天抢地。不敢对萧家人动手，干脆抄起扫帚，朝季大少狠狠打去。“我打死你这个败家的玩意，好好的婆娘不知道心疼，整日里就知道同小妾姨娘在一起。早就同你说了，那些女人就是祸害，你不听。我打你个不听。”
萧明琦嘲讽一笑，“现在才舍得打，晚了。”催促下人赶紧抬着她出去，这地方她是一日都不想留。
谭氏长叹一声，看来这小两口合离是离定了。只是苦了萧明琦，以后可怎么办啊。难道做一辈子老姑婆吗？萧明琦才不担心自己的将来，反正有几万两的嫁妆在手，一辈子吃喝不愁。嫁不嫁将来再说，如今要紧的是让自己身心舒畅。反正她是嫁过一回的人，谁敢催促她再嫁，她就翻脸。
萧明桢动作麻利的很，才不管季家是如何的鸡飞狗跳，嫁妆拉完就走了。见谭氏还有些舍不得，直接让人架着谭氏离去。至于季家的呼天喊地，全被丢在了脑后。季家人是死是活，同萧家又有什么关系。
季家一地狼藉，萧家则是迎回了萧明琦。
萧明琦还是住在自己以前的院子里，她躺在床上，同谭氏还有萧明桢说道，“我是家里的姑奶奶，身份同以前做姑娘的时候不同。你们放心，我不花家里的一文钱，吃的喝的，你们让人算笔账，我每个月送到账房去。我的事情了，你们也别管，更别说什么以后嫁不出去的话。我不耐烦听到。反正嫁妆在我手上，我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谭氏嚎啕大哭，“这可怎么得了啊。你年纪轻轻的，总不能一辈子一个人过吧。不管怎么样总要有个自己的家，有个男人，还要有孩子。”
“别跟我提孩子，提这个我心烦。”萧明琦没好气的说道。
谭氏还要再说，萧明桢阻拦了，“娘，明琦需要养身体，我们先离开吧。等她身体养好了，再说别的事情。”
谭氏无法，只能离去。萧明桢又嘱咐萧明琦好好保养，不要为外面的事情操心，家里人都会帮她安排好的。
萧明琦自嘲一笑，“三哥，给你添麻烦了。你不嫌弃我，还替我出头，我很感激。季家那边，我是不打算回去了。等我身体一养好，就办手续吧。我那些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料，免得季家给我糟蹋了，明儿你就安排人给我拉回来。还有库房里有些摆件，你照着嫁妆单子对照，记得，不能留一样东西给季家。季家要是让我们赔偿，就让季家先赔偿我。害的我这么惨，孩子也没了，让季家将钱全部吐出来。我知道那个老太婆手里有些存银，虽然不多，不过也足够赔偿我那点损失。”
“这些事情你无需操心，你放心吧，我会替你解决一切的。你安心养身体就行。”
萧明琦疲惫的说道，“三哥，你会不会逼着我再次嫁人。”
“你想嫁就嫁吧，不想嫁无非就是家里多个吃饭的人。不过你若是想要孩子的话，还是找个人嫁了才好。”萧明桢也是真心的劝解萧明琦，希望萧明琦能够慎重决定自己的未来。
萧明琦轻蹙眉头，“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也没心思想这些。”
萧明桢点点头，“行，好好养身体。养好身体才有将来。”
自此，萧明琦就在萧家大房住了下来，萧明桢为萧明琦好医好药的用着，身体恢复的很快。至于萧明琦留在季家的嫁妆，果然如萧明琦要求的那样，在回来的第二天，萧明桢就让人全都拉了回来。季家一看这个架势，萧家分明是打定了主意，一定是要合离的。于是季家不再求萧明琦回来，要合离也行，但是萧家要给一笔损失费，不然季家就要闹下去，要么就一直拖着，反正男人不怕拖，大不了多纳两个妾回来生孩子。女人可拖不起，而且萧明琦的年龄本来就不小了。
萧明桢才不给季家面子，等萧明琦的身体一好，直接找上衙门，提出合离。既然衙门介入，事情就不能善了了。尤其是萧明琦怀孕期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致使孩子流产，这个一定要说道说道。别说萧家没证据，大夫就是最好的证据。
萧家同季家打官司，季家完败。不过萧明琦作为媳妇，不敬公婆，也是一个罪状，最后官老爷的意思就是合离，萧家不赔季家的钱，季家也不用给萧家银钱。萧家将聘礼退回去，季家将萧明琦的嫁妆送回去，如此完事。
本来萧明桢不想这么轻易的饶了季家，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不过谭氏出面，萧明琦也觉着没必要再闹下去，免得让人长长久久的看笑话。所以萧明桢只能摆手。明面上萧明桢是罢手了，暗地里却买通了人，给季大少设了个仙人跳，害的季大少失了一大笔财。这笔财有一大半进了萧明琦的荷包。
萧明琦拿到银钱的时候，很意外，一开始还以为是萧明桢关照她，所以给她一笔银钱。后来才知道是季大少中了仙人跳。萧明琦得知后，哈哈大笑，“该，活该。这男人早该被教训一顿。仙人跳都太轻了，下次就该让他掉半条命。不过有这些银钱，我也满足了。”
而与此同时，萧茂恒带着人也到了中州，同张风清碰了面。张风清都快疯了，一边是自己的亲娘，一边是自己的父亲，还有就是自己的功名。这一次张风清考中了举人，名次还不错，在前十名。他都在省府拜了学政大人做先生，学政大人抬举他，说是再安心读三年书，定能金榜题名，说不定还能考上二甲前二十名。为了这个目标，张风清是下定了决心要用功苦读三年，至于明年的春闱自然是不参加。别说萧茂婕死了，他要守孝。就是萧茂婕没死，张风清也不会贸然进京城赶考，落一个名落孙山的下场，或者考个丢脸的同进士。唯一让人安慰的是，萧茂婕的死，是在他考完之后，等待成绩期间。如此一来，那些嫉妒张风清的人，也无法逮着这点做文章。
可是如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母亲过世，他都没能及时赶回去，这让张风清无法接受。
酩酊大醉两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这才开始考虑这件事情。张风清身边没有能够商量的人，先生那里肯定不能说，说出来说不定功名都没了。张风清很苦恼，恰好萧明瑜同萧明桢联名写的第二封信到了，给张风清出了个主意。此事可以不报官，但是张世谦不能不受惩罚。杀人偿命，张家不敢对张世谦动手，那就让萧家来动手，做的悄无声息。
张风清不接受，那是他的父亲啊。让他弑父，他还是人吗？
既然不接受，退而求其次，将张世谦关起来吧。由萧家看守。反正萧家西府的老宅也修建好了，庄子上也都理顺了。将张世谦看押在萧家的庄子上，派人看着，留他一命，却不给他自由，更不会给他锦衣玉食，也不会给他女人。这也算是一种惩罚。想来，这个惩罚对张世谦来说，比死还要难受。
张风清妥协了，他不得不妥协。从各方面来说，这是最好的处置办法。可是张风清依旧难受，他的母亲死了，可是他却不能将凶手绳之于法，这简直是一种折磨。本来还算开朗乐观的张风清，彻底的沉默了下来。至于周芸，张风清在萧家人的帮助下，召集族老开了个会，替张风云做主，将周芸给休了。周芸虐待萧茂婕的事情，大家不是瞎子更不是聋子，多多少少都听说过，甚至有亲眼见过的。这样的儿媳妇，本就该休了。
周芸不服气，还想将秦王府搬出来。
萧茂恒嘿嘿一笑，“行啊，要不让宁王府同秦王府理论理论。对了，宁王妃是我们萧家五房的姑娘。”
一听这话，周芸顿时就默了，只能认了被休的命运。好在张风清也算荔枝，并没有对周芸赶尽杀绝，嫁妆也让周芸全都拉走，同理，聘礼全都给退回来。周芸拉着自己的嫁妆，灰溜溜的回了京城，找秦王府。至于周芸替张风云生的孩子，自然是留在张家，由张风清抚养。
处理完张家的事情，萧茂恒就找了一个时间，将萧老爷子萧老太太萧萧样入土为安。那些跟随萧家逃出来，死在半路上的奴仆，也都被妥善安葬。忙完所有的事情，萧茂恒手里还剩下几千两银子。难得离开京城，难得手里面捏着大把的银子，萧茂恒就打算去一趟江南，好好潇洒一番。等将银子用光了再回去也不迟。
萧茂恒的盘算很美好，可是哪里想到，廖氏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跟随在萧茂恒身边的下人，早就得了吩咐的。趁机将萧茂恒灌醉，直接送上去京城的船。等萧茂恒醒来的时候，人都离开中州上百里。想要转道去江南，抱歉，船老板不答应。说要下船，长随们死死的拉着萧茂恒，还以死相逼。逼得萧茂恒都没了脾气。萧茂恒大发脾气，却也不得不回京城。中途好几次船靠岸的时候，萧茂恒都想偷溜离开，奈何身边的长随太厉害，三五个人一起盯着他，根本不给他机会。
萧茂恒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到京城后，就冲廖氏发货。廖氏才不理会萧茂恒的火气，让萧茂恒将剩下的银子吐出来，然后按照三家出资比列，分别退还。
萧茂恒在屋里砸东西，廖氏理也不理。如今四房的财政大权，人事权全都在廖氏手中。萧茂恒就是翻了天，也逃不出她的五指山。要是萧茂恒闹的很了，廖氏就做出拉着萧茂恒去祠堂，当着老爷子的灵牌说清楚架势，萧茂恒顿时就不敢闹了。
九月，景福帝决定去行宫秋狩。
为了秋狩，萧明瑜特意准备了两套骑装。换上骑装，萧明瑜顿觉自己英姿飒爽。又想起当年身着男装的时候，一转眼，就过了四五年，时间过的真快。
周乾眼睛发亮的看着萧明瑜，“当年本王见你穿男装，就格外的吸引人。没想到穿上骑装，更是不得了。”
萧明瑜得意一笑，“如何，同外面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相比，本王妃如何？”
“丝毫不差，比本王都要英俊几分。”
这话萧明瑜爱听，同周乾站在一起，朝镜子里看去，还是有差距的。身高就不说了，就是眉宇间的英气，也比不上。一眼看去，就能看出她是个女儿身。谁让她的身体如今是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身材已经无法用服装掩饰。
不过萧明瑜还是自得一笑，为自己的好容貌得意。
周乾从身后抱住萧明瑜，咬着萧明瑜的耳朵说道，“本王还没见你穿成这样过。本王这会心动无比，你穿着这一身在床上，定是别有一番风情。”
萧明瑜此刻就只想说两个字：无耻。周乾是真的无耻，这会竟然想着那样的事情。
周乾很清楚，在这上头别同萧明瑜商量，一旦开始商量那绝对是没完没了。最干脆的做法就是直接做吧。所以周乾不得萧明瑜开口，抱起萧明瑜就进了里屋，直接做才是他身为王爷的风格。
萧明瑜这一日真的惨了，周乾就跟吃了药似得，兴奋得不得了，还不准她脱掉身上的衣服，就那么穿着做。还换了各种姿势，到最后，萧明瑜都没了羞耻感，实在是周乾这人太无耻。要是羞耻感太强烈的话，根本就没办法继续下去。
酣畅淋漓，荒唐半夜，各自都满足了，萧明瑜就觉着自己快被做散架了。好在秋狩是三天后，有三天的时间足够她养精蓄锐，精神饱满的去参加秋狩。
秋狩的日子，彩旗飘飘，皇室宗亲，王公大臣，侍卫军队，浩浩荡荡上万人在行宫集合，那场面放眼看去，格外的震撼。萧明瑜同女眷们在一起，穿上骑装的萧明瑜，在女眷当中很自然的脱颖而出。
二王妃凑到萧明瑜身边，“弟妹的骑射功夫如何？”
萧明瑜惭愧的说道，“骑马没问题，射箭很成问题。哈哈”
二王妃笑道，“没关系，女眷中不会骑射的人多了去，你能骑马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诺，那人来了，可要避开。”
萧明瑜顺着二王妃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清月公主来了。这女人骑射都是顶尖，不过若是同男人们比，还是有差距。毕竟女人的力气天生就比男人要小。能拉的弓箭，对男人来说也是小巧玲珑。萧明瑜笑笑，“不用回避。本王妃行得正，无需回避任何人。”
“这话不错。上次的事情，说实话可真是大快人心。没想到宁王也有那么火爆的脾气。京城不少人都在说解气。”二王妃笑着说道。
这话萧明瑜是不相信的，的确有很多人被清月公主得罪过。但是清月公主好歹是太子的妹妹，皇后的闺女，谁敢光明正大的说清月公主的不是。什么大快人心，不过是个别人的想法。毕竟这年头，立场决定了一切。站在太子那边的人，只会仇恨周乾，而不会嘲笑清月公主。
清月公主骑着马，来到萧明瑜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明瑜，嗤笑一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那本事，就别穿成这样子出来现眼。”
萧明瑜淡淡一笑，“公主今日兴致果真好的很，连说话都这么有趣。刚才本王妃还在同二嫂说，这里都是些臭男人，连个取乐的地方都没有。正好公主就来，难为你这么用心的逗大家一笑。公主放心，你的一番用心，本王妃会记在心上的。至于你说的段子，本王妃同样也会记在心上。”
噗嗤一声，二王妃笑了出来，真是痛快。萧明瑜这张嘴也是不饶人，瞧瞧那清月公主的那张脸，看着真可乐。
清月公主横眉冷对，一张脸如锅底一般，“萧明瑜，你是傻子吗？本公主分明是在奚落你，你还笑的出来。果然是下贱人家出来的。”
萧明瑜沉下脸，“哦，原来公主是在奚落本王妃啊，今儿大家可都听见了，等一会去见了皇后娘娘，本王妃同皇后娘娘提起的时候，你们可都要帮着本王妃作证。另外，公主如此瞧不起本王妃，可知本王妃是皇上亲自赐婚，朝廷亲封的宁王妃。公主说本王妃是下贱人家出来的，莫非是在说皇上眼光下贱，朝臣们都眼光下贱，所以才会选了下贱人家出来的本王妃吗？公主，此话本王妃也会记下，一会可要同皇后娘娘还有贵妃娘娘好好说说。”
“别断章取义，这点小伎俩还弄不倒本公主。”清月公主一脸不屑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坦然一笑，“公主殿下果然是与众不同，让人佩服。就连嫌弃人都嫌弃得这么有特色。本王妃有一事不解，还请公主解惑。公主出身于最高贵的皇室，自小就有嬷嬷们严格教导。那为何公主说话如此的刺耳，如此的不尊礼节。莫非公主蠢笨如猪，二十几年都记不住嬷嬷们的教导吗？还是说公主阳奉阴违，在皇后和皇上的面前，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转过头，就是一副夜叉的模样。要是这样的话，那真替皇后娘娘替太子殿下感到悲哀。有这么一个如夜叉的女儿和妹妹，想来皇后娘娘同太子殿下这二十几年都过的格外的辛苦吧。”
二王妃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顾仪态的大笑，“哈哈，笑死本王妃了。不过宁王妃说的太对了，这女人本就是一个夜叉。”
“给我闭嘴。宁王妃，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本公主，你根本就是个下贱女人。本公主今日一定要给你好看。”清月公主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萧明瑜嘲讽一笑，“本王妃再下贱，也不会学疯狗一样的狂吠。本王妃再下贱，也不会被狗咬了一口，非得咬回去。本王妃就是再下贱，也不会端茶给公主请罪。本王妃还想问一句，本王妃同公主比，究竟谁更下贱一点，还请公主指教。”
二王妃哈哈大笑，笑的停不下来。她发现萧明瑜越来越合她的口味。本以为萧明瑜从商，性子会如同商人那般圆滑能忍，让人看不起。却没想到这萧明瑜也有这等脾气，好，别人欺负过来就该狠狠的欺负回去。做包子，在皇室是混不开的。
萧明瑜一脸淡笑，“公主哑口无言了吗？公主还想同本王妃辩论一下关于下贱的话题吗？”
清月公主牙根都在发抖，手里的鞭子控制不住的就要朝萧明瑜甩去。二王妃站出来，“清月，你搞清楚今日是什么场合，宁王妃又是什么身份。你最好不要鲁莽行事，否则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清月公主强忍着满心的怒气，愤恨又鄙视的看了眼萧明瑜，然后高傲的笑了，“放心，本公主清醒的很。不过是狗吠，本公主不屑。”
萧明瑜拍掌大笑，“公主的学习能力不错，本王妃刚说过的话，公主就能活学活用。看来本王妃要收回之前的话。公主绝对不是蠢笨如猪，夜叉或许更适合形容公主。”
清月公主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萧明瑜，“好，好的很。本公主不同你斗嘴，一会咱们猎场上见真章。希望宁王妃的功夫能同你的嘴巴一样利索。否则伤了可别怪人，怪只怪你技不如人。”
清月公主不再同萧明瑜纠缠，打马走人。
萧明瑜微微眯起眼睛，她都这么费劲心思的挑衅清月公主，清月公主竟然还能忍住火气，平静离开，果然不是一般人。不过这个女人的性格有太多的矛盾点，所以也就注定了这个女人有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透着无比的愚蠢和冲动。
萧明瑜笑了笑，一个人只要有弱点，那么就有了致命的地方。清月公主有了弱点，也就给了萧明瑜下手的机会。
二王妃提醒萧明瑜，“你可要小心一点。清月既然放话说让你好看，肯定有准备。一会你就在行宫里面待着，别出门了。”
萧明瑜笑道，“多谢二嫂提醒，该来的迟早回来，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你心里有数就行，实在不行身边就多带些护卫。有人保护着，料想清月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萧明瑜却不赞同，清月这人绝对不能以常理度之。以这个女人的性格，在冲动之下，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不过二王妃的提醒也有道理，多带些护卫在身边，绝对有好处没坏处。萧明瑜让太监马忠去找周乾，给周乾带了话过去。很快，周乾那边又派人数个护卫，围在萧明瑜的周围，将萧明瑜保护得密不透风。
皇帝告祭天地，祭拜山神，搭弓射箭，一声破空声想起，鼓声响起，表示着这一年的秋狩正式开始。
万马奔腾，尘土飞天。女眷落在了最后面，这头一天不过是走个过场，主要是给皇室宗亲们一个表现的机会。真正的狩猎要到第二天才会开始。
萧明瑜策马匀速前进，不疾不徐。今儿就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真要狩猎还是过两天吧，今儿就不凑那个热闹了。这山上的风景很好，处处都是景致，让人心旷神怡。为了安全着想，萧明瑜并没有留念山上的景色，看了个大概后，萧明瑜就带着人回到了行宫休息。
清月公主纵马奔驰，下人追了上来，禀报了萧明瑜的行踪。清月公主冷笑一声，“她倒是谨慎，知道本公主会对她不客气，就连狩猎都不参加了。不过本公主有的是耐心。”
今日狩猎，周乾拔得头筹，一头黑熊，绝对压过什么鹿啊之类的，这让太子殿下面上很没面子。当然周乾也没打算给太子殿下面子。
景福帝心情很好，众人恭贺后，景福帝就宣布晚宴开始。晚宴是在旷野举行，燃烧着四五堆篝火，大家就着火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武将都很开怀，认为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文臣们都受不了如此狂野的吃法，好多文臣都一脸嫌弃的看着粗鲁的武将。活该武将被文臣压一头，瞧瞧你们这粗鲁的劲，个个都是蠢蛋，直线思维的动物，不被文臣压一头，岂能有天理。
景福帝对这一幕视而不见，文臣武将不合，这才附和帝王的纵横之术，若是大家捏成一股绳，那皇帝就该着急了。
文臣们鄙视的目光落在武将眼里，让武将们恨得牙痒痒，装什么蒜啊。个个都是道貌岸然，伪君子一样的人物，有什么资格鄙视他们。若非皇帝在上面盯着，这些武将们保准一拳头就打过去了。动嘴皮子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动拳头你们只有挨打的份。老子不是蠢蛋，绝对不会用自己的短处来同你们的长处斗争。那样只会拉低本将军的智商，让本将军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脑抽了，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有本事咱们一挑一，看本将军如何一拳头让你闭嘴。
一边小口斯文的喝着酒，个个端庄肃穆，一边大口咬着肉，大碗喝着酒，眼睛跟疯狂的饿狼一样，都冒着光。若是目光能杀人，文臣这边肯定是全军覆没，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至于皇室宗亲们，朝政还是让有能者操心吧。身为皇室宗亲，责任就是做一个合格的纨绔，让御史们不至于那么寂寞。朝政什么的，那就是要命的东西，为了项上人头，咱们都要立志做个傻子。
至于皇子王爷们，个个笑的乐呵呵，心里面怎么想，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是心照不宣。就算在下面捅刀子捅得肠子都留出来了，面子上尤其是当着皇帝的面，也必须是衣服哥两好的态度。
萧明瑜牙酸的很，全被周乾他们一帮皇子给酸的。那个肉麻啊，那个虚伪啊，那个表演得情真意切啊，萧明瑜发现影帝应该在古代。尤其是周乾同太子殿下这两人，那肉麻的劲头，不知道这二人身份的，还以为这两人是在搞基。
萧明瑜龇牙咧嘴，难受的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二王妃关心的问道，“怎么呢？天冷吗？”
萧明瑜连连摇头，“不冷，就是太刺激了。”
二王妃以为萧明瑜说的是酒，呵呵一笑，“这是最烈的酒，皇上亲自吩咐的，既然出来狩猎，就要喝最烈的酒。”
萧明瑜点点头，表示认可。目光不再逗留在周乾还有太子的身上。还是让这两兄弟继续表演下去吧，反正景福帝看着很乐呵，文臣们也一个个被感动的痛哭流涕。瞧着一个个大老爷们，个个还是位高权重，哭成那个样子，就跟死了老娘一样，这风景可是这边独有，平日里就是花钱买门票都看不到的。
萧明瑜也觉着自己变毒舌了，莫非是受刺激太过的缘故。
清月公主不甘寂寞，想要趁机算计一把萧明瑜。不过她出面不合适，萧明瑜必然会防备。于是清月公主暗地里让清雅公主出面，如此如此一般，清雅公主欣然答应。清雅公主同清月公主，平日里瞧着没什么来往，却不知这二人关系紧密的很。可以说清雅公主唯清月公主马首是瞻，不过清月公主一直不准她曝光两人真正的关系。外人只当这姐妹二人还有矛盾。
清雅公主来给萧明瑜敬酒，笑笑嫣然，态度格外的亲切，瞧着就跟有机蔬菜似得，无害的很。萧明瑜笑笑，举起酒杯同清雅公主喝酒。
清雅公主将酒杯举到嘴边，却突然哎呀一声，好像脚下不稳似得。身体往一边倒去，手上的酒杯却趁机甩出，不是朝萧明瑜去的，而是朝着桌面上的烛台去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水太烈的缘故，还是那酒水本身就参杂了别的东西，酒水一碰到燃烧的烛台，火冲天一起。这会风是朝着萧明瑜手边吹的，借着风势，火就烧到萧明瑜身上。
萧明瑜眼疾手快，立马跳开，然后抬脚踢开小几，烛台翻到，就烧在清雅公主脚边。清雅公主一声大叫，火势借着风势，已经烧到她自己身上去了。
这里一乱，所有人都注意了过来，救火的救火，大叫的大叫，嘶吼的嘶吼。不知是谁提了一桶水过来，全都泼在清雅公主身上灭火。瞬间，火被灭了，清雅公主也成了落汤鸡。二王妃很没良心的就笑了出声。
清雅公主似乎是愣住了，高举着双手，一脸无措又狼狈的看着大家。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还不忘蹲下身体。被水一浇，衣服都贴在身上，虽然不至于纤毫毕现，却也是玲珑有致，没见到不少男人那眼睛就跟被黏住似得，全都落在了清雅公主的身上。
清雅公主哇哇的大哭，又指着萧明瑜，大声告状，“都是她，都是宁王妃，故意将烛台甩在我的身上。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周乾捏紧了拳头，这些人还不消停了。可是这会他不能出面，不然肯定会被景福帝记上一笔。
萧明瑜拍干净身上的灰烬，衣袖被烧掉了一块。听到清雅公主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言语，萧明瑜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出来，高举双手，让众人都能看到她被烧的衣袖，“启禀皇上，皇后，贵妃娘娘，清雅妹妹前来敬酒，儿媳很欣慰。正要喝酒，不知为何清雅妹妹却脚下不稳，那酒水还正好泼洒在烛台上，火光一冲，儿媳的衣袖就被烧了起来。好在儿媳手脚够快，火势没有蔓延，也没烧到脸上来。儿媳未免被火波及，所以将小几踢翻，哪里想到，那烛台会正好落在清雅妹妹的脚边。清雅妹妹好心来敬酒，却受了天大的委屈，的确是儿媳做事不周，儿媳有错，儿媳给清雅妹妹道歉，还请清雅妹妹原谅我。同时儿媳请罪，请皇上皇后贵妃娘娘狠狠责罚儿媳。”
萧明瑜请罪，一副落落大方。清月则是咬牙切齿，好一个萧明瑜，果然是一张利嘴。清雅也是没用，不仅没害成萧明瑜，反倒是她自己一身狼狈。清雅做事如此不济，落到这样狼狈的样子，也是活该。清月公主一点都不同情，只嫌弃清雅的愚笨。
清雅公主呜呜的哭着，一边偷偷的朝清月那里看去，没得到提醒。眼珠子乱转，萧明瑜都这么说了，那她是不是该表个态了。于是清雅就叫了出来，“她是故意的，宁王妃分明是故意的。周围那么多地方，为什么那烛台偏偏落在我的脚下。这天下那有那么巧的事情，宁王妃肯定是故意的。”
萧明瑜暗自一笑，恭喜你，答对了，她就是故意的。就如你明明是故意的，却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这种把戏谁不会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清雅公主算在在前，落到这个结果，那也是活该。根本就不值得同情。至于萧明瑜的道歉，不过是要做出一个姿态。
清雅公主的话音一落，二王妃就站了出来，“启禀皇上皇后，此事儿媳看的最清楚，事情正如宁王妃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清雅一个不慎，将酒水洒出，致使火光冲天，烧着宁王妃，这是意外。宁王妃着急害怕之际，一脚踢翻小几，不巧烛台落在清雅的脚边，这同样也是意外。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意外，不如就此揭过。赶紧让人带两位下去更衣看伤，耽误了可不得了。”
苏皇后连连点头，“老二媳妇这话说的不错，皇上，你看该如何处置。”
景福帝板着脸，“既然是意外，就赶紧退下治伤吧。清雅，以后要多注意一点，敬个酒也能打翻酒杯，不了解内情的人还当你故意使坏，想给自己的嫂子一个下马威。”
清雅公主顿时白了脸，比浑身着火还要害怕。诺诺不敢言，只能怯生生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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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杀死她
章节名：第202章 杀死她
回到寝宫，看了御医，涂了伤药，萧明瑜就安静的坐着。-om-过了会墨四，“谁那么机智，竟然想到在清雅的身上泼水。这水泼的好，本王妃很高兴，有赏。”
墨四笑道，“这个赏赐奴婢可拿不到，水是韩八提来的，泼水的则是下面的一个护卫。那手头可真准，离着那么远，那一桶水都能全部泼洒在清雅公主的身上。哈哈，王妃没看到那一瞬间的场景，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回忆一番，趁机乐呵一番。不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什么脚下不稳，清雅公主分明就是故意的。其心恶毒，竟然想放火烧王妃，她也活该，没烧到王妃，火全都跑到她身上去了。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王妃就是专门来克制这些公主的。”
萧明瑜被墨四说的笑了起来，“本王妃可不是恶人。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清雅这回自作孽，也活该她被火烧。想要算计本王妃，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本王妃奇怪的是，本王妃同清雅公主之间无冤无仇，她为何要针对本王妃。你去让人调查一下，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瞧清雅那模样，不像是个惹事的，不过这也说不定。且查查看吧，她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安排。王妃今儿受了惊，也早点歇息吧。”
萧明瑜摇头，“王爷肯定很担心，本王妃等王爷回来。”
墨四就说道，“王爷可担心的很，那样的场合下，又是女眷间的一点小意外，王爷想替王妃说几句话都不合适。”
萧明瑜笑笑，“行了，你先下去吧，本王妃想要静一静。”
“奴婢遵命。”墨四退下，还体贴的关上房门。
萧明瑜的确是想要静一静，很多事情她都需要仔细的想一想。同清月公主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只因为她们的立场不同。这清雅公主又来凑什么热闹，虽然自己没被伤到，可是这样的事情总归是防不胜防。不可能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这一点让萧明瑜深感恼怒。
宴席到半夜才结束，萧明瑜受不住困，周乾回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周乾放轻脚步走到床前，轻抚萧明瑜的脸颊，面色阴沉，似乎积累了许多的事情。
萧明瑜貌似在梦中感觉到了周乾的气息，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
周乾冲萧明瑜一笑，“怎么醒了，是不是本王弄醒了你。”
萧明瑜眨眨眼，“殿下？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
周乾俯身，在萧明瑜的唇角留下一个吻，表情柔和，眼中带着笑意的问萧明瑜，“还是错觉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摇着头，“一股酒味，好臭，肯定不是错觉。”
周乾笑着，“当然不是错觉。晚上你都没吃多少，本王让人准备了宵夜，起来用点吧。”
萧明瑜坐起来，甩了甩头，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宵夜？不用了，晚上吃了会积食，睡不好。喝点水就行。”
“偶尔一次不要紧，用一点。里面的肉串，都是本王亲自做的，你要尝尝，就当是给本王一点面子。”
萧明瑜笑道，“好吧，就当是给王爷一点面子。”
萧明瑜起床，走到外面厅堂，坐下来同周乾一起用夜宵。周乾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萧明瑜放下碗筷，说道：“王爷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忧心吗？我没事，一点皮毛都没伤到，只不过报废了一件衣服而已。”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你就会受伤。你就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计，本王却不能帮你。本王真是无能。明瑜，你放心，这个仇本王会帮你报，一定不会让那些人逍遥快活。本王说过，谁敢动你，本王定不会放过她。”
萧明瑜盯着周乾，“王爷是已经知道此事是谁做的吗？我同清雅无冤无仇，也没有任何立场冲突，她没理由来害我。除非有人指使她。”
“还能有谁，自然是清月。清月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同清雅的关系，本王却一清二楚。本王不仅知道二人关系密切，本王还知道清雅有把柄捏在清月手中，所以清雅才会听从清月的吩咐做事。不过这一次，本王会让清月知道，什么叫做万劫不复。”周乾狠狠的说道。
萧明瑜握住周乾的手，“长康，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报仇是报仇，可是不能为了报仇，将自己搭进去。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安全。你若是身陷危险境地，我是肯定没办法安心的。你要知道，我一紧张担心，就难免会做出错事。”
周乾嗯了一声，“你放心，本王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危，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萧明瑜笑了起来，“好，我相信你，你一定会说到做到。”
沉重的话题总是让人不愉快，所以就要多说轻松甜蜜的话。两人甜蜜一阵，相拥而眠。好歹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精神倍棒。
既然来了猎场，总不能一直干看着，所以这一日萧明瑜准备下场。好歹也有进入猎场猎几个小动物回来。至于安全，有护卫们在身边，有周乾的安排，萧明瑜丝毫都不担心。
二王妃一身骑装的坐在马上，“难得宁王妃也准备动动身手。本王妃早就说过，来了这里，就要享受狩猎的乐趣。若是整日里留在行宫，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回京城去。”
萧明瑜笑道，“二嫂说的对，这不，今日也打算好好表现表现。”
二王妃见萧明瑜准备齐全，点点头，“不错，咱们今儿就比试一番。”
“我可不敢同二嫂比试，还是各玩各的，大家开心就行。”
“不比试也行，不过晚上的时候本王妃还是要看看你今日的成果。驾，本王妃今儿先走了，宁王妃可要抓紧时间。”
萧明瑜也打马奔出行宫，后面则是跟了一串的护卫，护卫们渐渐的将萧明瑜围在中间，确保萧明瑜的安全。
人进入密林深处，其实这里也算是安全地带。猎场的人早就做出清理，在这地方肯定不会遇到危险的动物，被众人扫荡一番，估计连小动物都难得看到一只。不想空手而归，那么就必须继续往前走。越深入山林，离着行宫自然也就越远。
山林幽静，只听见鸟雀的叫声，却不见一只小动物。难得见到一只山鸡，萧明瑜眼明手快，搭弓射箭，山鸡没射中，却引来一条毒蛇。
真正的一跳毒蛇，吐着信子，就盘踞在萧明瑜头顶上的一颗树上。离着萧明瑜不过一步之遥。
萧明瑜冷笑一声，来的好。
护卫们大叫，马匹嘶吼，仿佛遇上了天大的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萧明瑜趁机俯身趴在马背上，毒蛇被护卫们解决，但是马匹嘶吼声依旧不断，吵闹声也越发的大，时不时传出几句，“王妃受伤了”之类的话。
紧接着一支泛着幽蓝光芒的箭头，破空而来，指向萧明瑜的面门。
萧明瑜被人带下马匹，一把泛着冷光的剑吗，犹如带有杀气一般的，朝着那支箭头砍去。金属相撞，清脆一声，转眼密林深处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什么毒蛇，什么毒箭，全都是幻觉一样。若非毒箭就在脚下，萧明瑜都觉着自己仿佛经历了一个荒谬的梦。
护卫们全都动了，似乎就在之前那一瞬间，全都确定了敌人的所在。高手过招，拼的就是谁的心理素质过硬，谁能在生死时刻，先下手为强。萧明瑜只觉眼前花了，无数人影飞起，朝密林深处，或者某个不起眼的地方飞去。然后噗嗤一声，兵器刺入身体，紧接着，周围就下起了血雨。再然后数个陌生人的尸体从树上，从草丛中，从荆棘林中一一出现。
这一幕血腥又残酷，简直是不能直视。
萧明瑜一直强迫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告诉自己，一定要看，只要想想以后会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要想想身为王妃，就要承担作为王妃的责任和危险，一切好的和坏的，萧明瑜就没办法逃避这样的画面。当初选择嫁给周乾，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所以现在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萧明瑜没有退，笔直的站着。她感觉自己的血都快冷了下来，反应在身体上就是四肢僵硬，表情僵硬，可以说没有表情。男装的墨四，比萧明瑜还镇定。不过萧明瑜却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面带微笑，不错不错。墨四的心理素质，的确是要比水仙更上一筹。今日没带水仙出来是对的。这样的场面让水仙见了，萧明瑜都觉着有些残忍。
该杀的人都杀了，队伍继续前进。萧明瑜稳住心神，告诉自己，不用爬，今日虽然是个诱饵，但是安全也足够保证。相信，那个女人一定会上钩。
继续深入密林，越往里走，越是难走，已经没了路。
萧明瑜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抬头四往，有阳光从树丛中透进来，映照在脸上，感觉到了温暖。温暖之余，萧明瑜却感觉到了危险。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正用毒蛇一般的眼睛盯着自己一样。突然，座下的马匹嘶吼起来，这一回是真正的嘶吼，疯狂的嘶吼，前肢高高提起，一副惊恐的模样。萧明瑜几乎要被马匹甩了出去。幸好有得力的护卫，萧明瑜免于这个危险。不过那匹马却疯狂的朝前奔跑，无论如何拉扯都不管用，其中一个护卫，为了控制马匹被拉着往前走，萧明瑜大叫，“不要去。”
晚了，一切都晚了。鲜血喷溅，马匹同人都一起被拦腰斩断。不，应该说是被看不见的丝线，在惯性的作用下，轻松的了结了一匹马和人。
呼啸一声，“动手。”
萧明瑜只模糊的听到这个声音，然后就发现从天上飞下很多很多的人，还有一张大网，大网的目标就是她。萧明瑜不甘心束手就擒，在护卫们动起来的时候，她也跟着动了。她在朝外面跑，想要逃离那张从天而降的大网。
“萧明瑜，你逃不掉的。”清月公主嚣张的声音传来。
萧明瑜冷笑一声，清月公主高兴得太早了点，也太小看她了。她是没功夫在身，可是不代表她也没脑子。萧明瑜回头，朝清月公主不屑一笑，她就是要刺激这个女人，让这个女人做出冲动的事情。
清月公主冷冷一笑，笑的残酷又冷血，萧明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别怪本公主要对你赶尽杀绝，只因为我们立场不合。下辈子可别再嫁给皇室中人。
清月公主手中的剑泛着幽蓝的光芒，上面萃了毒药，今日她要亲手割掉萧明瑜的项上人头，以报之前的受辱之仇。
萧明瑜躲开了从天而降的大网，祸不单行的是，脚下一痛，摔倒在地上。有这个时间，足够清月公主追了上来。清月公主脸上露出残忍至极的笑容，“萧明瑜，你死定了。你放心，本公主会让你痛快死去的。”
提剑，刺杀，就此能让萧明瑜一命呜呼。就在此刻，萧明瑜面上的表情忽的一变，从恐惧变为嘲讽。仿佛是在看一个小丑一样。
清月公主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朝侧面避开，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身上一痛，面上有鲜血飘落。昏迷过去之前，清月公主终于看清楚对她动手的人，周乾，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周乾明明是同太子殿下他们一起，周乾能出现在这里，那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又是谁？莫非周乾有培养的替身不成？
清月公主怀揣着这个疑问，昏迷了过去。
萧明瑜大松一口气，总算将这个女人给弄昏迷过去。萧明瑜抬头看着眼前同周乾本来只是脸型五官有些相像的人，经过化妆，就变成了七八分相似。有时候一晃眼，萧明瑜自己都会认错。也就难怪清月公主昏迷过去的时候，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得。
“属下参见王妃，让王妃受惊了。”
萧明瑜摆摆手，站了起来，“起来吧，今日大家都辛苦了。王爷那边是怎么吩咐的？”
那人说道，“启禀王妃，王爷让属下将清月公主带走，接下来的时候太过危险，王妃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萧明瑜皱眉，周乾同她说过，要借这次机会，反算计清月公主一回。不过因为牵涉到景福帝，所以周乾不肯明说。只说知道秘密的人越少，大家就越安全。萧明瑜盯着躺在地上的清月公主，又狠狠的踢了一脚，“既然要带走，那就赶紧吧。可别让这女人醒来，坏了大家的事情。”
“属下遵命。”
清月公主被带走了，周乾要做什么，萧明瑜并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很危险。打扫战场，这一次即便有了准备，也损失了好几个人手。看着自己的坐骑，萧明瑜悲从中来。现实太过惨烈，萧明有都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长久的支撑下去。
休整完毕，准备回行宫。却不想又遇意外。难道清月公主还另外埋伏了一伙人吗，这太不科学了。
萧明瑜的脚受伤了，躲在小山坡后面，如此才躲过好几支要命的毒箭。不过很显然对方手里的毒箭有限，后面用的箭都是正常的箭头。萧明瑜心中愤恨，清月公主当初要杀她的时候，那样的自信满满，按理说应该不会再安排人手在回程的路上狙击他们才对。可是偏偏遇见了，莫非是有人想要渔翁得利。萧明瑜将所有仇人都过滤了一遍，实在是想不出谁能有如此深的心思，竟然算计到这个程度，实在是太过吓人。
被人突然袭击，又是在没有准备，全体相对放松的情况下，可想而知，萧明瑜这边遭受了怎样的打击。人员损失有多么的惨重。不过这些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接受的是，竟然不知道敌人是谁。
萧明瑜心知肚明，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她也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被动挨打。所以萧明瑜主动站了出来，冲着对面大声的喊了出来，“不管是谁，你今日是一定要本王妃死，对吗？本王妃就算是要死，也想知道死在谁的手里。现在你占据优势，我们几乎没有反抗之力。让我知道你的身份，过后我可以坦然赴死，不劳你继续费心。这个买卖想来对你没有一点坏处。”
沉静，恐惧的沉静。好在是对方的攻击停了，这让萧明瑜这边的人有了喘息之机，能够借机休整。
“不敢见面吗？”萧明瑜嘲讽一笑，“也对，躲在背后阴谋伤人的，自然不敢出来见人。对于这一点，本王妃很明白。不过你不觉着遗憾吗？本王妃就快要死了，死之前却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的容貌，不能让你在本王妃心目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能让本王妃对你战栗，对你俯首称臣，你难道甘心吗？”
继续沉寂，萧明瑜暗皱眉头，莫非她全都想错了吗？这些人的确是清月公主安排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之前说的那些话的确是白费功夫了。不过好歹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萧明瑜很懊恼，自己竟然判断失误。不过有句话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前方终于有了动静。萧明瑜隐藏好自己，可别冒个头，就被人一箭射穿。
“萧明瑜，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所以，今儿破例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这是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好生熟悉。萧明瑜皱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闻过。不记得京城有这么一号女人啊。难道是她听错了。
“萧明瑜，我出来，你不敢出来吗？还是说你已经被我吓怕了胆子。哈哈堂堂宁王妃也有成为丧家犬的一日，真该让世人都看看。看看高贵的宁王妃，是如何的狼狈，是如何的求饶。想来一定会精彩万分。”
萧明瑜试探的伸出手来，破空声传来，转眼一支箭落在跟前。萧明瑜冷笑一声，“这也太没诚意了吧。如果让我见你一面，代价就是立马死去，本王妃绝对不会甘心。”
“好，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立即去死，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护卫们反对萧明瑜现身，以萧明瑜的身手，那根本就是靶子。萧明瑜却坚持，不过以防万一，在身上套了绳子。要是不对头，让人拉绳子，相信就能躲过飞奔而来的箭。护卫们说不过萧明瑜，只能照办。
萧明瑜小心翼翼的站了出来，没有动静，然后露出整个身影。看到对面那人的时候，萧明瑜顿住了呼吸，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忘了要做出应有的防备，幸亏对方这一次信守承诺，并没有要萧明瑜性命的意思。
宁露得意一笑，“看样子，宁王妃很意外。也是，估计宁王妃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宁露！”萧明瑜大皱眉头，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宁王妃的记性不错，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宁王妃还能一眼认出我。我该感激宁王妃这份记忆力，这省却了我们多少事情啊。”宁露得意的笑着。
萧明瑜有很多疑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没理由出现在这里的。”
宁露哈哈大笑，“宁王妃有些孤陋寡闻啊，我在半个月前就到了京城。”
“你同清月公主合作了。”萧明瑜这话说的极为肯定。没有清月公主的帮忙，凭宁露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到猎场。
宁露笑道，“是啊，只可惜清月公主大意了，竟然让你逃了过去。但是我不会大意，今日你一定要死在这里。”这话说的掷地有声，眼中全然是仇恨的火焰。
萧明瑜有些凌乱，“我同你无冤无仇，你没理由杀我。”
宁露冷笑一声，“是，你同我的确是无冤无仇，我也没理由杀你。可是萧明同我有仇，柴自修同我有仇。萧明是你的亲姐，柴自修是你的姐夫。奈何这两人如今都不在京城，所以我只能屈就一下，先杀了你，也好出口气。等柴家尤其是萧明没了你的支持，没了刘家韩家的支持，我看她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萧明瑜淡淡一笑，“原来如此，看来你真的很爱柴自修，不然也不会记恨这么多年。如今嫁了人，都还对柴自修念念不忘。”
“你给我闭嘴，你什么都不懂，不许胡说。”
萧明瑜嘲讽一笑，“本王妃从来不会胡说。本王妃所说的话，都是有根有据。你敢说你不爱柴自修吗？你敢说你不嫉妒萧明嫁给柴自修，同柴自修生儿育女吗？你敢说你没有嫌弃如今的丈夫，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压在身上的男人是柴自修吗？宁露，你别想着否认。你的心思，本王妃全都明白。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你的掩饰不过是欲盖弥彰，你以为你能瞒过谁？你以为你的丈夫他不知道吗？他就是因为知道这一切，所以他才会在外面养女人。宁露，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就是个可怜的女人，失败的女人。你这辈子都注定得不到自己的幸福。”
宁露被萧明瑜的话刺激的狂暴，大吼起来，“啊，闭嘴，闭嘴，统统闭嘴。萧明瑜，你受死吧。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
机会就在这一刻，身上一重，被人拉着被动的扑倒在地上，箭头破空声，带着强烈的杀气。护卫们也动了，宁露的狂暴和不设防，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若是这样的机会都不能将宁露坚决，那真是可以死一死了。
萧明瑜趴在地上，她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从你来我往的箭矢破空声，萧明瑜能够想象，此刻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萧明瑜没有动，她是没有战斗力的人员，她一动，只会给别人增加负担。她能做的已经做到，宁露的狂暴给了大家机会，相信所有人都会牢牢的抓住这个机会。毕竟机会来之不易。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没有箭矢的破空声，没有说话声。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萧明瑜很惊恐，抬头四顾，还活着，熟悉的面孔都还活着。不过为防万一，他们都还在小心的打扫战场，警戒防备。
等确定周围没有威胁后，这才让萧明瑜站起来，“让王妃遭遇危险，是属下无能。”
护卫们纷纷前来请罪，萧明瑜虚虚一抬手，“无妨，这样的意外谁也料想不到。而且说起来，也是本王妃引来了这个女人。走，领本王妃去看看。”
在护卫们的簇拥下，萧明瑜来到宁露身边。宁露中箭，从心口穿过，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眼睛还睁着，还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萧明瑜心想，宁露一定会死不瞑目吧。本来是杀人者，结果却成了被杀的那个。还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山头，死后连个坟墓都没有。宁家人同她的夫家，即便料想到了她的结局，也不敢来给她收尸。狙击朝廷亲封的王妃，这同谋逆的罪名相差不大了。宁家得知真相后，说不定恨不得同宁露没有任何关系。宁露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萧明瑜对于想要杀自己的人，是无法产生同情心的。萧明瑜冷冷的问道，“后悔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命丧荒野，后悔吗？”
“我恨你们。”
萧明瑜冷冷一笑，“你该恨你心中的执念，恨你的仇恨。没有执念和仇恨，你不会来到京城，不会同清月公主勾结在一起，更不会死在这片荒野。死后葬身野兽肚腹，连个埋身的地方都没有。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很快也会被人彻底的抹杀。将来，不会有人知道宁家曾有一个惊采绝艳的宁露。真的不后悔吗？”
“呵呵人死万事消只恨没能杀了你只恨中了你的奸计”
萧明瑜嘲讽一笑，“有人给本王妃算过命，说本王妃这辈子富贵荣华，长寿有福，子孙孝顺。而你，只能孤独的死在这里。那些陪着你死的宁家军，他们会甘心吗？想想，死了后，你不过是个孤魂野鬼，再也不是什么宁家的姑奶奶，不再是郡主的女儿。那些枉死的军人会放过你吗？即便是魂魄，也要你魂飞魄散，谁让你自私的带领他们来送死。宁露，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的死不会有人伤心，更不会有人来祭拜你。要么做个孤魂野鬼，要么魂飞魄散，祝你好运。”
不再废话，一刀子下去，直接了当的结果了宁露的性命。
宁露死不瞑目，萧明瑜站起来，冷静的说道，“都处理了，这里不宜都做停留。”
“属下遵命。”
所有的尸体都被丢入山谷中，是被野兽吞吃入腹，还是慢慢的腐烂化作尘土，谁会关心。就连宁家人也不会关心。
萧明瑜同护卫们打马飞奔，往行宫而去。空手而归，加上一身狼狈，所有人见了都只当萧明瑜狩猎不成。顿时就有不少人在暗地里笑话萧明瑜。笑话萧明瑜的愚蠢，连弓箭都拉不开，也敢学人家去狩猎，果然闹了笑话吧。
对于所有人的试探，萧明瑜都是不屑一顾。魏贵妃遣人来问，萧明瑜只说遇到一点意外。为了追踪猎物走错了路，后来没有兴致再继续下去，所以就早早的回来了。
将来问话的人打发走了后，萧明瑜让下人准备热水沐浴。一身狼狈，那是真的狼狈，又是泥土，又是鲜血，好在没人深究，不然这个模样肯定会被人看出蹊跷来的。沐浴过后，原先穿的那一身衣服也被烧了。
萧明瑜换了一身宫妆，来到魏贵妃身边伺候。魏贵妃很担心的看着萧明瑜，“真的没事？”
萧明瑜摇头，笑道，“劳烦母妃担心，儿媳真的没事。”唯独脚踝有些痛，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反正衣裙掩盖了一切，走路的时候注意一点，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魏贵妃蹙眉，“本宫不管你们在做什么，最要紧的是注意自身的安全。既然打猎危险，对你又太难了，以后就别出去了，陪在本宫身边解解闷也好。”
萧明瑜点头应是，“儿媳听从母妃的，接下来几天，儿媳就在母妃身边伺候。母妃可千万别嫌弃儿媳聒噪。”
魏贵妃笑了起来，“放心，本宫自然不会嫌弃你聒噪。本宫可是盼着能有机会，同你多亲近亲近。你也知道，长康这孩子长大了，心思多了，却不肯同本宫说。本宫有时候都要费心思猜测他的心思。你同他是夫妻，你同本宫好好说说，他平日里都是个什么样子。”
“儿媳遵命。”
萧明瑜笑着同魏贵妃说起周乾平日里有趣的地方，听得魏贵妃哈哈大笑。魏贵妃顺便也说起了关于周乾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的周乾，同现在几乎就像是两个人。霸道，任性，随意打骂宫人，总归就是跋扈异常，让皇帝喜欢的同时又异常的头痛。
萧明瑜仔细的描绘了一下，这的想不出周乾做小霸王的样子。魏贵妃又说起，后来周乾的年龄大了，也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变得沉稳大度又懂事，简直是标准的好儿子。多年过去，估计已经少有人还记得周乾小时候做小霸王的样子。
婆媳二人说着周乾的事情，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外面天色就暗了下来。魏贵妃吩咐萧明瑜出门看看，看看周乾回来没有。要是今晚没有宴席的话，三人一起吃个饭。萧明瑜欣然答应下来。
周乾回来了，是同太子殿下他们一起回来的。今儿景福帝也下了场，列了不少猎物。这里面有没有作弊的嫌疑，和文人夸大其词的嫌疑，萧明瑜不清楚。不过大家都在一个劲的恭维景福帝，景福帝自个也自得意满的很，想来景福帝的收获很不错。
景福帝高兴，就下令开宴席。就用今日他猎到的那些猎物来招待所有人。
景福帝一下令，魏贵妃想要小聚的念头只能打消。
趁着宴席还没开始的时候，萧明瑜同周乾小聚了一会。萧明瑜担心的问道，“事情如何？可顺利？不会出问题吧。”
周乾搂抱着萧明瑜，紧紧的抱着，“宁露的事情，本王全都知道了。是本王疏忽，没有调查清楚，就贸然动手。害得你差一点就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本王无法原谅自己。”
萧明瑜拍拍他的肩背，“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宁露也死了。对了，你说宁露是怎么会混进来的，这些天又躲在什么地方，之前怎么没人发现多了这么多的陌生面孔。”
周乾冷哼一声，“这次京城大营负责猎场的安全，京城大营里自然有太子的人。清月公主利用一下，再正常不过。”
萧明瑜明白了。
“那清月公主人呢？我一直没有见到。”
周乾神秘一笑，“放心，我自有安排。你一会就可以看一出好戏。”
萧明瑜眨眨眼，不懂。周乾不肯多说，只让萧明瑜要有耐心等待。还有就是，周乾真的是被吓住了，萧明瑜完全感受得到这一点。萧明瑜只能安慰他，既然是意外，自然没在计划之中。宁露就是计划外的意外。反正那些人都死了，她也平安了，所以周乾不必如此。
但是周乾很自责，是他没考虑全面，才会让萧明瑜陷入危险。抱着萧明瑜，“下一次，本王绝对不能让你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一次是本王的过失，但是本王会吸取这一次的教训。”
萧明瑜点点头，“好，我陪着你。”
周乾笑了，“你可真傻，你该狠狠的骂本王，说本王是个蠢蛋，竟然想出这么愚蠢的办法来，让自己的娘子身陷危险之中。你还可以狠狠的打本王一顿，让本王加深印象。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反抗一下。本王也需要有人点醒，有人大骂提醒本王的错误，让本王牢记这一次的教训。”
萧明瑜笑道，“无需骂，更无需打，以你的自制力，你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这一次的不足之处。我相信，下一次，你肯定做的比这一次好。”
“下一次不能再让你陷入危险，就不该让你承担这么危险的事情。”周乾后怕的说道。
萧明瑜却得意一笑，“今日的确很危险，不过我也收获良多。你可知道，今日是我亲手结果了宁露的性命。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我以为我会呕吐难受，我会自责不已。可是事后，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很冷静，很平静，心情一点起伏都不存在。长康，是我太冷血，还是我太厉害。”
周乾捧着萧明瑜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一下，“当然是因为你太厉害。本王都快被你震住了。”
萧明瑜哈哈大笑，“真的被我震住了吗？”
周乾点头，认真的看着萧明瑜，“你可知道，本王很高兴你能跨出这一步。或许在旁人看来，这很残忍，很冷血，很血腥。可是处在我们这个位置上，将来会面对无数的危险。本王只希望，在我没有陪伴在你身边的时候，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有，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自保能力。这样即便本王见不到你，至少可以想想，你还安全的，你肯定还好好的活着。你说不定已经靠着聪明的头脑脱离的危险。”
“你对我的期望真是太高了。”萧明瑜笑道，“不过既然嫁给了你这么一个厉害的男人，我也要努力进步。不然岂不是会被你一辈子的甩在后面。差距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你会嫌弃我的。”
“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本王可以发誓。”
萧明瑜捂住周乾的手，“不要发誓，我都说了，我要跟着你一起前进。只有这样，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而我则始终跟在你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不会被你越甩越远。自然本王妃也就不担心被你嫌弃了。”
周乾笑道，“如今王府都靠你养着，应该是本王要担心被你嫌弃才对。”
“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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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清月公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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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景福帝的兴致一直很高，不过坐在景福帝身边的苏皇后，却一直微蹙眉头。om“皇上，清月那个孩子还没见人影，不会有事吧。”
景福帝笑道：“担心什么。清月的功夫不错，身边还有那么多的护卫，肯定不会出事。就是遇到猛兽，也能全身而退。”
苏皇后担心的说道，“可是这会天色已经暗了，按理说她早该回来的。耽误到这会，臣妾担心清月遇到了危险。”
景福帝看了看天色，叫来总管太监，吩咐道：“让人去寻清月这孩子，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耽误了，忘记了时辰。见到她，就让她赶紧回来。让这么多人担心她，着实不孝。”
苏皇后微微放了心，太子殿下站起来，同景福帝说道，因为担心清月公主，身为大哥，他也想跟着侍卫们去寻找。还请景福帝答应。
景福帝沉吟不语，苏皇后频频给太子殿下使眼色。太子殿下却很坚持。
景福帝突然哈哈大笑一声，“太子果然关心友爱兄妹，行了，朕已经派人去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至于太子你，你是一国储君，这样的场合不能少了你。”
这话让苏皇后大喜，景福帝心里头还是很在意太子殿下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说，更不会当着文臣武将的面这么说。这就是一个信号，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景福帝对太子殿下的看重。那些妄想颠覆正统，想要拉太子下马的人，还是赶紧洗洗睡吧。你们都是在妄想，都是在白日做梦。没见到景福帝对太子的重视吗？
萧明瑜朝周乾那里看了眼，周乾面色平静，同太子殿下兄友弟恭，果然会演戏。再看魏贵妃，正在真心诚意的安慰苏皇后，让苏皇后不要担心清月公主的安危。清月公主身边有那么多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苏皇后面色和缓，太子殿下也没再说要去找清月公主的话。
宴席开始，大家吃吃喝喝。教坊司编排的破阵舞，看得人热血沸腾，景福帝抽出手中的剑，就要下场同乐。苏皇后赶紧劝住了，当着文臣武将，王公大臣们，景福帝好歹也要做出表率来。皇帝亲自下场，同这些舞姬在一起，算什么事情。就算这些舞姬都是男人，那也不行。
景福帝大感失望，却也知道苏皇后说的很对，他不能下场。
之前头一天宴会，就出了事故，所以这一次萧明瑜身边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让任何人轻易靠近。就算是来送食物的宫人们，也会被墨四警惕的打量。
二王妃笑道，“宁王妃也太小心，之前那样的事情，吗，没人会蠢得来第二次。”
萧明瑜笑笑，“小心无大错，再说这也是我家王爷的安排，他的一番心意我如何能够拒绝。”
“你们少年夫妻，就是恩爱。不像我家王爷，只顾着吃喝，看都不看本王妃一眼。”二王妃抱怨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二嫂说笑了，我可是听说二嫂同王兄是伉俪情深，感情深厚，让人称羡。二嫂刚才那番话，哪里是在抱怨，分明是在弟妹我面前显摆了。”
“你啊，就爱曲解本王妃的话。”二王妃笑了起来，“对了，你今儿的收获可比不上本王妃。本王妃好歹还有点收获，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玩意，可也比你空手而回的好吧。你怎么不让侍卫们帮你打两只猎物，空手回来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萧明瑜笑道，“我本就没打猎的本事，今儿不过是尝试一下，看看自己的能力大小。虽然没有猎到猎物，可是好歹也算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个清晰的认识。至于别人的笑话，我才不在意。”
“说的也是，要是对别人的看法时时在意的话，那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啊，就是别活的太累。反正这日子是自己过，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萧明瑜含笑应是，在这一点上，她同二王妃倒是有同样的看法。
二王妃戳了下萧明瑜，“看，皇后那里。估计清月公主还没回来，你看皇后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
萧明瑜掩嘴一笑，“清月性子特立独行，估计是玩疯了，忘了回来。这会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歇息的地方。不过不管如何，也该派人回来报信才是。”
二王妃深以为然。
这次的晚宴，大家都很兴奋，可谓是宾主尽欢。唯独苏皇后同太子殿下一脸忧愁，尤其是到了后面，苏皇后那脸色根本就绷不住了。清月是她的女儿，她担心也是在所难免。景福帝也有些不高兴，主要是不满清月的任性妄为。明知道大家都在担心她，竟然天黑了还不会来。简直是岂有此理。等清月公主会来后，很有必要严加管教，让她知道一点好歹。
宴席散了后，太子殿下找到苏皇后，“母后，清月不会出事吧。”
苏皇后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应该不会出事。这死丫头，估计是玩疯了。等她回来，本宫定要好好说说她。”
“母后，要不要儿子派人去找。”
苏皇后摆手，“不用，你父皇已经派了人出去寻找，有熟悉猎场的人带路，想来很快会就结果。”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反正萧明瑜同周乾两人很乐呵，痛快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神清气爽。不过走出行宫，却发现外面气氛凝重，貌似外面有什么事情发生。萧明瑜又四处看了看，行宫内的侍卫明显比昨日要多，尤其是主殿那边。
萧明瑜微蹙眉头，皇帝同皇后都住在主殿那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萧明瑜好奇的问周乾，周乾神秘一笑，“本来昨晚想让你看一出好戏的，可惜有的人能力太差，竟然拖延到今儿才爆发出来。走吧，今日肯定不能出去，一会本王还有去见父皇，你就在行宫里等着本王。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去找母妃说话。”
周乾肯定知道些什么，也肯定同清月公主有关系，这一切说不定全是周乾设计好的。萧明瑜没有追问，只是担心的问道，“会不会有事情？母妃那里不会出事吧。”
“放心，不会有事。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最多就是行动会被限制，别的事情不会有。”
周乾带着萧明瑜回到寝宫，萧明瑜心头有些不安。很快，主殿那边就派了人过来，说是皇上召见宁王，让宁王赶紧过去。萧明瑜担心，周乾拍拍萧明瑜的手，“放心，很快就会回来。”
周乾所说的很快就会回来，一直到天黑都没见到人影。而萧明瑜所住的寝宫，也被限制进出。通过贿赂守门的侍卫，多少知道一点外面的消息。不光是萧明瑜这里，整个行宫所有人都被限制了进出自由。只因为有人妄图对皇上下毒。虽然下毒的人失败了，被发现了。但是景福帝却被惊住了。任何人都怕死，身为皇帝更怕死，怕的要死。景福帝还想活个二三十年，将自己的江山打造得如同铁桶一样，怎么能够容忍下毒的事情。
景福帝暴怒，已经杀了不少人，这会正在让人彻查，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想要毒死他。一旦查出幕后黑手，景福帝定要诛他九族。所有的文臣武将也都动了起来，负责猎场安保工作同行宫安保工作的人压力最大。无论能不能查出下毒的人，他们都难辞其咎，这是安保工作没做到位的结果。所以行宫内所有侍卫都提着一颗心，生怕景福帝大怒之下，会大开杀戒。
萧明瑜吓坏了，她很担心周乾。听周乾之前说的那些话，景福帝中毒的事情，萧明瑜怀疑同周乾有些关系。万一被查到了，周乾会怎么样。一定会被景福帝处死吧。一定不要是周乾做的，周乾做任何事情萧明瑜都支持，唯独这件事情，萧明瑜是绝对不能支持的。这是在玩命啊。希望周乾昨日没有行险，没有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给自己的父皇下毒，无论是从律法还是从情理上来说，那都是挨千刀，被世人唾弃的结果。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下场。
未免被人看出端倪来，萧明瑜还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安慌张，只能稳住自己，告诫自己，周乾一定会没事的。
消息陆陆续续的传来，清月公主被找到了，清月公主受了伤，清月公主被人发现蹊跷的地方。清月公主手中的剑淬了毒，那上面的毒药竟然同毒害景福帝的毒药是同一种。这下子捅了马蜂窝。景福帝阴沉着一张脸，“朕说过，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都要严查。来人，狠狠的查清月公主。将皇后还有太子殿下看起来，没朕的旨意，谁也不能动。”
瞧景福帝那样子，分明是要大开杀戒了。一时间行宫上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太子一派的人，有人就跳出来，说此事同太子绝对没有关系，清月公主那里也有蹊跷的地方。要是清月公主真的胆大包天，敢做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将证据大喇喇的摆在众人的眼前，还被人查出来。至于太子更是无辜，太子仁孝，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太子殿下只要不出意外，就一定是下一任君王。这样的情况，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行险，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做的这么粗糙，一眼就被人看出来。至于清月公主，性子跋扈，对太子殿下也多有不恭敬之处，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清月公主即便真的下了毒，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也是清月公主一人所做，同太子殿下一点关系没有。
景福帝处于暴怒中，任何辩解他都听不进去，反倒是让景福帝深觉这些人别有用心。所以景福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替太子说情的人给下了大狱，让刑部大理寺严查。这年头，做官的人谁没点黑历史，谁没点不法的事情。严查的结果就是一查一个准。虽然同清月下毒的事情，没有联系，但是也足够让景福帝对这些官员作出处置。全部革去功名，流放西北苦寒之地。景福帝的旨意下的很快，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这将许多人都打蒙了。就连内阁几位大佬都频频摇头，却不敢出面劝解。这会景福帝就是个霸王龙，谁沾上谁死。内阁的几位大佬，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自然懂得趋利避害。不过派人去试探景福帝的心意，此事还是需要做的。派人去好了，自然是派圆滑有心眼的，还懂得适可而止的人去。
与此同时，内阁几位大佬恭请皇帝回宫。本来就反对皇帝劳民伤财的出来秋狩，秋狩一次，国库就得往外陶几十上百万的银两。这让内阁同户部尚书都大感不满，朝中御史也有许多不满的。好在这几年靠着肥皂厂，四通快运，户部的日子总算没那么难过了。
这次出来秋狩，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所以皇帝陛下你赶紧打包回去吧。宫里多安全啊，非得往外面跑，出事了吧。所以说做皇帝的就是多事，安安分分的做个宅男皇帝多好啊，朝廷省心，国库省钱，朝臣们更省心，宫里面的妃子们还能多生几个皇子出来，给皇室的人口添砖加瓦。
所以归根结底，皇帝只配做一个宅男，别的都不合适。
景福帝处于暴怒中，对朝臣们的险恶用心没有及时的理会。所以当朝臣们恭请皇帝回宫的时候，景福帝就想着宫里安全，宫里是他经营了几十年的地方，身边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都是用老的人，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所以景福帝大手一挥，回宫。
朝臣们真心实意的喊着万岁，如此上道的皇帝真是不多见啊。至于那几个被割了功名流放的官员，只能说倒霉。这会谁也没心思替他们平凡。
所有人启程回京城，可是数天来，萧明瑜都没见到周乾一面，好似失踪了一样。这让萧明瑜极为不安。想要去见魏贵妃打听消息，结果连门都出不了，又如何能去打听消息。好在要启程回宫，这是一个好机会。
萧明瑜还没行动，魏贵妃就先派人来给萧明瑜传话，让萧明瑜稍安勿躁，切不可糊涂行事，连累到周乾。至于周乾，同其他皇子王爷一起，全都被控制了起来，没人能够幸免。就连留在京城没跟着来秋狩的几个年龄还算小的皇子，也不例外。景福帝的防备心太重，第一时间，就将所有儿子给控制了起来。只有将这些不安分的儿子控制起来，景福帝才能安心。
萧明瑜只想说，景福帝你的疑心太重，这是病，要治。不过纵观古今，当皇帝的个个都是疑心病爆表的人物，没事都要怀疑三分，如今有人下毒要谋害帝王，景福帝没有变身杀人狂猛已经算是极为克制了。
回到京城，萧明瑜直接回宁王府，吩咐下去，关门闭户。除了必要的采买，府中下人一概不准出门。另外，不准有人议论这次秋狩的事情。
萧明瑜密切的关注着宫里的情况，消息很有限，韩家那边萧明瑜也不敢随意去，怕连累到韩家。不过韩家倒是主动送来消息，告诉萧明瑜，周乾没事。就是清月公主正在攀咬周乾还有萧明瑜。还说那些毒药肯定是周乾下的。周乾还栽赃嫁祸，在她的剑上面下了毒，还坐实她的罪名。另外清月公主还说，她之所以回来的那么晚，也是周乾害的。还说周乾有一个替身，那日在人前现身的周乾，肯定是替身。而周乾本人则是暗地里干些不能见人的勾当，被她撞破了，才有后面的事情。
景福帝大斥荒谬，当日景福帝太子周乾等人都在一起，是不是替身景福帝岂能看不出来。而且周乾自己也能证明，所谓的替身，根本就是清月公主心虚之下编造出来的谎言。因为清月公主不敢说出实话，说出她处心积虑想要杀人的实话。她不仅想要杀萧明瑜，更想杀皇上。要知道清月公主可是有下毒害人的前科。就前段时间，萧明瑜都差点中了毒。周乾还指出，清月公主如此胆大妄为，背后定有会使用毒药的高手。
景福帝深以为然，让人搜查公主府，果然从公主府搜查出很多毒药，也找到配置毒药的人。配毒药的人交代，他做这一切也是迫不得已，清月公主用他的家人威胁，不按照要求配置毒药，就要被清月公主弄死。至于毒药配置出来，又去了哪里，就不清楚了。不过配毒药的人也交代，曾听清月公主说过，这毒药是要用在一个身份了不得的人身上。
清月公主大喊冤枉，她是让人配置了毒药，可是那都是用来谋杀萧明瑜的，同皇上被人下毒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乾冷冷一笑，终于逼迫清月公主说出了真话。没错，清月公主配置的毒药的确是用来谋害萧明瑜的，顺便还要杀了他这个朝廷亲封的宁王。周乾干脆利落的跪在地上，对景福帝哭诉起来。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对兄弟姐妹也是做到了友爱。却没想到清月如此丧心病狂，第一次刺杀不成功，就让人到宁王府下毒。下毒不成功，竟然想着在秋狩的时候趁机铲除宁王同宁王妃。这是怎样的丧心病狂，冷血残忍。此事一定要追究。还有清月公主下毒毒害皇帝的事情，更要追究。
清月公主大骂周乾不是东西，算计了她还想栽赃嫁祸，让她背负弑父的名声。
周乾不理会清月公主，只是对景福帝哭诉。反正扮可怜，周乾信手拈来。
景福帝大怒，下令继续查，定要将公主府查一个底朝天。
清月公主恐惧，她想到一直没有露面的苏皇后同太子殿下，是已经放弃了她，还是被皇帝控制了起来，不得自由。很显然真相是后者。苏皇后同太子殿下又急又气，恨不得亲手杀了清月公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自私任性到这个程度，这是要将一家子害死的节奏吗。苏皇后很后悔以前没能严加管教清月，太子则是恨不得亲手杀了清月。这是在害死他啊。
不过这二人都相信，清月就算再任性，再跋扈也不会下毒去谋害景福帝。所以一定有人收买了清月身边的人，陷害栽赃清月公主。最有嫌疑的人则是周乾。只可惜周乾这人滑不留手，他们又被限制了自由，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周乾陷害下毒的证据。
苏皇后同太子殿下着急上火，太子妃段氏也没闲着。太子妃段氏私下里同太子殿下商议，如今的情况，虽然还没最终定论，但是清月公主肯定是洗不脱嫌疑的，说不定一着不慎，还会被攀咬到太子殿下和苏皇后的身上。所以如今太子同皇后要做的事情，不是想着怎么救清月公主，而是想着怎么让清月公主去死，人死了事情也就了结了。也就不用担心清月公主连累到太子殿下和苏皇后。
太子殿下二话没说，直接甩了太子妃段氏一巴掌，“毒妇，这样的话孤不想再听见。你若是敢背着孤私下里动作，孤就直接送你回段家。你自己好自为之。”
太子妃段氏被打蒙了，心头越发的仇恨清月这个女人。一个蠢妇，这样的情况下还嘴硬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死。难道真的要将太子殿下和苏皇后都连累进去吗。难道不知道朝臣们都已经在蠢蠢欲动，说不定过两天，朝中就会发起新一轮弹劾太子殿下的风潮。那时候要怎么办。景福帝在暴怒中，会选择怀疑一切。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太子殿下会被清月公主害死的。
太子妃段氏认为不能坐以待毙，可是也不能轻举妄动，给人留下把柄。万一景福帝怀疑太子殿下是想灭口，那真的是弄巧成拙，好心办坏事。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三司都在动，宗人府同内务府也没闲着。毕竟是查清月公主，让三司衙门扬武耀威，肯定不好。宗人府这一次展现出很强的工作能力，查清月公主的事情，真的是一茬一个准。清月公主这些年来，做下的烂事太多了。不过比起下毒谋害皇帝这件事情，都是小儿科，不值一提。不过查找毒药，倒是查出一点名堂。
清月公主这人喜欢玩毒，被她毒死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一位是宫里的嫔妃。当初只当是病死，加上没人出头，草草的就埋葬了，也没仔细调查。这一回倒是意外的查出了真相。被毒死的嫔妃，曾被景福帝宠幸过一段时间。这嫔妃也是个没脑子的，仗着宠爱，对苏皇后不敬，对清月这小霸王口出恶言，还在景福帝面前告过状。清月公主记恨上这人，等到这人失宠后，直接下毒害死了对方。
此事报到景福帝的案头，景福帝气的当场就掀翻了桌子。景福帝不是在乎那个死掉的嫔妃，也不是为嫔妃的死感到惋惜，而是恐惧和愤怒。恐惧于清月的手段和心性，愤怒于自己的后宫竟然被自己的子女玩弄，这是什么节奏。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的子女毒死，这又是什么概念。今日敢对皇帝的女人下毒，那么他日是不是敢对皇帝下毒。不对，已经下了毒。景福帝内心的愤怒和恐惧几乎是无以言表。做父亲的人，就算是皇帝，会防备自己的儿子，可是一般都会对女儿格外的宠爱。即便不宠爱，也谈不上警惕。
景福帝到此刻已经相信了七成，清月是真的想要毒死他。难道就因为他惩罚了清月，让清月去给宁王妃萧明瑜道歉，清月这人就记恨上了。所以趁着这几次机会下毒害死他这个父皇，那太子殿下就能顺利登基，苏皇后摇身一变成为太后，清月也成了长公主，可谓是权势滔天。
好，好一个宠爱的闺女，还一个清月公主。景福帝提着剑在暖阁里四处砍杀。他没想到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想要他的命。对死亡的恐惧，对亲情的失望，让景福帝暴怒。不过景福帝还没有大开杀戒，他还在等，等待宗人府能够查到更多的真相。
这一回，清月公主真的吓坏了，景福帝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她也没有更多的证据去指证周乾，反倒是她被人翻出越来越多的黑历史。毒害宫妃，这是何等手段。清月就算冲动，却不是没脑子的人。只需看景福帝的眼神，清月就知道景福帝从这件事情上联想了很多，而且还全都是对她不利的联想。
完蛋了，这一次真的完蛋了。苏皇后救不了她，太子殿下估计这会恨不得杀死她。清月公主对周乾无比的仇恨，这一切都是周乾算计好的。她好恨，恨自己当初有那么多的机会，怎么没能及时将周乾给弄死。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恨自己的愚蠢，竟然被人反算计。更恨周乾，恨入骨髓。她就是死，也不会放过周乾的。
清月公主被带了下去，对清月公主的审查却没有放松。清月公主在算着自己最后的时光，她找人要来了纸笔，临终之前，她一定要给周乾记上一笔。
清月公主自尽，没能抢救回来。不过清月公主自杀之前，留下了遗憾。在遗憾里，清月公主痛哭流涕，忏悔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说对不起父皇，对不起苏皇后，对不起太子殿下。是她的糊涂任性害了大家。但是自始至终，清月都没有承认下毒谋害景福帝，不过也没有花笔墨去反驳。清月公主悉数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发现自己错的太多。她死不足惜，却希望能够留下孩子们的性命，他们都是无辜的。至于驸马都尉，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整个公主府就是清月公主的一言堂。请皇帝开恩，看在她认错的份上，能够饶恕驸马同驸马一家人。
另外清月公主指证宁王周乾的不轨企图。在中州的那几年，趁着管理军队后勤，同商人打交道之际，大肆敛财。秦王府兵败，秦王府的兵工厂里面的兵器，一半的数目都不到，至于其他失踪的，其实全被宁王周乾给吞了。宁王周乾靠着宁王妃经商几年攒下的银钱和人脉，在中州连绵的大山里私练军队。
清月公主还说她有证据，只是没有亲自去确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没有告发，担心打草惊蛇。之所以为难宁王同宁王妃，就是想要逼迫他们露出马脚。至于下毒谋害宁王妃，也是想要断了宁王的财源。
清月公主还说，宁王妃在江南经营了很大的势力，还联合起无数人来打压皇室宗亲们在江南的生意，她就是其中的受害者。她之所以在最后时刻才说出这些事情，是因为她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希望景福帝能够查清楚所有事情，总有一天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谁都没有想到，清月公主那么高傲的人，竟然会自杀。更没想到的是清月公主竟然在遗言里指证周乾和萧明瑜。
发现遗言的人，同魏贵妃有些关系，看到关于周乾的那部分，就想将遗言损毁。可是当时在场的人很多，让这人根本找不到机会。所以遗言被送到了景福帝的案头。不过这人也将消息及时告诉了魏贵妃。
魏贵妃大皱眉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遇上清月这样疯狂的人，还真是头痛。死了就死了吧，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苏皇后得知消息后，就哭晕过去。太子殿下将自己关起来，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似乎是在替清月讨要真相。至于太子妃段氏，暗自畅快的笑了。没枉费她将外面的消息和景福帝的话及时的传到清月公主耳朵里。否则清月公主还下不了决心。如今好了，人总算死了，事情也牵扯到宁王周乾的身上。如此便同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苏皇后被放了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清月公主。好在天气凉爽，尸体还没有腐烂。再一次的，苏皇后又哭晕了过去，太子殿下则是陪着苏皇后一起哭。一时间，宫里面愁云惨雾。苏皇后醒来后，就去找景福帝，哭啊哭，同景福帝一起回忆清月公主小时候的事情。这也勾起了景福帝心头的一丝柔软。
苏皇后自始至终没有说清月公主是无辜的，要求景福帝调查真相，还清月公主一个清白。没有说的效果，却比说了的效果还要好。
景福帝很疲惫，着礼部预备清月公主的丧事，对公主府涉案的一干人等，从严处置。不过驸马同清月公主的几个孩子都没被牵连。驸马的家人也平安度过了这一次的危机。只不过公主府遭受了一起大清洗，八成的人都没能幸免。从中也查出了不少事情来，不过景福帝都压了下来。
别的皇子王爷，全都放了回去。唯独周乾，还被关在宫里。
萧明瑜很着急，她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制急转直下，发展成这个样子。清月公主用她的死，保全了苏皇后和太子殿下。可是同样也用她的死，将周乾拉入了这滩浑水。周乾有没有贪墨，萧明瑜不敢打包票。但是说周乾私吞兵器，暗自养兵，萧明瑜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个说法委实太过荒谬，关键还是在于景福帝会不会相信。
风声很紧，可是萧明瑜还是进宫了。找到魏贵妃，萧明瑜眼巴巴的望着对方。
魏贵妃叹气，“皇上态度不明，就连本宫也不能看望长康。你先回去吧，慢慢等消息。此事最终定会有个说法。”
萧明瑜躬身行礼，“母妃，儿媳不求能够见到王爷，可是儿媳相信王爷是无辜的。王爷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相信没用，这得要皇上相信才行。”魏贵妃也是愁眉苦脸。自己的儿子深陷其中，她是做娘的，岂能放心。
萧明瑜问道，“那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相信清月公主的片面之词吗？”
魏贵妃叹气，“清月自杀，皇后同太子都恨上了长康和本宫。这些天皇后天天都要哭一场，皇上也是多有怜惜之意。本宫如今想要近身同皇上说句话，都找不到机会。哎，清月这一招委实太狠毒，不管真假，她的告状正好戳中了关键点。皇上这会还没有说法，估计也是在犹豫。或许还会派人到中州去调查。总归一时半会，长康怕是出不了宫。”
萧明瑜发愁，无奈出宫。接着又去了一趟韩和刘家。
韩老太太大声叹息，直说周乾这回是无妄之灾。同样也是因为周乾同清月公主之间争的太厉害了，清月公主被人逼到了绝路，自然会将所有的仇恨都记在周乾的身上。临死之前反咬一口，真是太正常不过。若是当初能够让清月公主以为她自己能有一线生机，说不定清月都不会走这步险棋。
韩阁老就说的很直接，肯定有人暗地里动了手脚，不然清月公主不会下定决心自尽。至于动手的人，要么是苏皇后，要么就是太子殿下。这二人为了自保，牺牲一个清月公主，即便心疼，也肯定做的出来。
韩阁老让萧明瑜放心，事情还没到绝望的时候，不必如此愁眉苦脸。说周乾贪墨，大家都信。可是说他私吞兵器养私兵，朝中之人都不会相信。就说这些年，周乾就没有出过京城。再有，周乾身边得用的人，也全都在京城。就算周乾当年在中州培养了心腹，可是周乾这么多年同中州那边也没有信件来往。四通快运是个好东西，可是萧明瑜已经将股份交了出来，同四通快运早就划清了界限。要是周乾真的在中州有什么安排的话，萧明瑜作为宁王妃，又怎么会干脆的交出手中的一切。
要知道练兵需要钱，大笔的银钱。萧明瑜将手中最值钱的两样东西交了出去，即便手中还有点别的生意，每年的收益也不足以支撑练兵的费用。而且在中州练兵又有什么用了。这些人一旦离开大山，离开中州，势必会被人发现踪迹。宁王周乾就算要谋反，也是在京城筹划，怎么会在中州练兵。在中州练兵，然后千里迢迢的将士兵拉到京城来，然后再来筹谋谋反的事情吗？这简直就是荒谬，一点逻辑都没有。当真以为朝中之人都是傻子吗？
不过韩阁老也表态了，他作为萧明瑜的外祖父，不好直接出面替周乾说话。这件事情，必须等待一个时机。而且景福帝的态度暧昧不明，未尝不明白这些道理。这会将周乾扣在宫里，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宁王周乾都被皇帝扣住，所以朝臣们也别跟打了鸡血似得四处蹦。该消停的就消停，此事皇帝自有定论。
刘长卿的话就更直接了，“清月公主是疯子，死之前还要攀咬人。至于说宁王练兵的事情，更是荒谬。本将军亲自是第一支打进中州城的军队。秦王府库存的兵器有多少，将秦王府的账册翻出来一看，一目了然。这些事情皇上都是极为清楚的。若是有人不信，那就直接让人提问周启。这件事情他总是清楚的。至于说到练兵，哼，那些流民逃出中州，宁王的确安置了一部分。可是这些具体的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在做。而且所有的流民也都做了登记。真不知道相信这话的人，是什么脑子。流民都被安置了，宁王哪里来的人手去大山里面找地方练兵。而且那几年大家都忙的如狗一样，离开两三天，下面的人都要找疯了，宁王又怎么可能私自行动。说来说去，就是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明瑜，你且放心吧，这次的事情一定是有惊无险。”
萧明瑜好歹放心了一点。韩阁老同刘长卿说的都有道理，只要景福帝不发疯，只要周乾没做过这些事情，那么周乾应该是没事的。唯独担心的就是景福帝发疯，不相信证据，却相信糊涂之下做出的判断。要是真的这样，萧明瑜要哭死。
韩氏搂着萧明瑜，陪着萧明瑜一起哭。韩氏拿出手绢给萧明瑜擦眼泪，“可别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宁王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你可别哭坏了身体。娘就知道，嫁给皇室宗亲，这日子过的就跟打仗一样，一日不得消停。早知如此，娘就该坚决反对你嫁给宁王。宁王是好，可是他再好，他的身份也注定了这辈子都无法平静的过日子。傻孩子，如今你可后悔了？”
萧明瑜哭着摇头，“女儿不后悔，他本就是被人冤枉的。”
“娘知道他是被清月公主攀咬，可是皇帝不信，又该如何？这皇家的事情啊，真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皇家中人，也最是无情无义。父子成仇，兄弟反目，又算得了什么。屠戮，谋害，这是事情在皇家每隔个几十年甚至只需十来年，就会上演一次。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河，死的最多的还是那些无辜的人。哎真不知你嫁给宁王，是福气还是害了你。”
“娘，求你不要再说了，女儿真的很难受。不管如何，女儿也不会后悔嫁给宁王。”萧明瑜心情很沮丧。韩氏说的全是对的，皇室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反胃的地方。总是充斥着阴谋毒杀，各种阴暗面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能让人害怕。
“好，你不后悔就行。你也放宽心，宁王肯定会平安无事的。你如今要紧的是养好身体，安心的等待宁王殿下回来。明白吗？”
萧明瑜顺从的点点头，她明白，她自然明白。可是还是止不住的会去担心，会焦虑，会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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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同皇帝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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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乾被关进了宗人府，萧明瑜疯了，景福帝这是认定了周乾的罪名吗？萧明瑜担心得不行，被关进宗人府，那是什么概念，这是没翻身的希望吗？
萧明瑜第一时间进宫找魏贵妃，之前事情明明已经有了转机，看着景福帝的意思，过不了多久，就会将周乾放出来。om为何转眼间，事情竟然急转直下，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有人在景福帝耳边进谗言吗？
魏贵妃告诉萧明瑜，有人对周乾下毒，还有人要刺杀周乾。景福帝震怒。将周乾送到宗人府，一方面是做给别人看，同时也是保护周乾。二来，景福帝也是想腾出手来，对宫里的人手做一番调查，肃清宫里面的各方势力。
萧明瑜震惊，“怎么会有人对王爷下毒？难道皇后同太子疯了吧，不知道这样做，第一个被怀疑就是他们吗？既然王爷的处境这么危险，皇上为何不让王爷回王府。我们王府肯定是安全的。”
魏贵妃皱眉，“你冷静一点。此事同皇后和太子未必有关系。如今时局太乱，有人想要浑水摸鱼，着实平常。若是被人得逞了，一来长康没了性命，二来太子同皇后也得不到半点好处。想想看，这其中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萧明瑜恐惧，尼玛，这皇室果然不是一般人混的，这些阴谋诡计，暗杀屠戮真的是一招接着一招。完全让人回不过神来。萧明瑜承认，嫁入皇家不到一年时间，她还是很缺乏历练。尤其是面对这些生死大事。若是明刀明枪的来，萧明瑜不怕。狭路相逢勇者胜。可是这样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暗中伤人，萧明瑜真心很疲倦，很恐惧。她在努力的变强大，可是她强大的速度还是比不上那些丧心病狂的人。
萧明瑜的牙齿都在打颤，不是害怕，而是愤怒。萧明瑜真的是愤怒到了极点。这些事情还有完没完了。
魏贵妃让萧明瑜不必惊慌，周乾最多就是吃点苦，就当是反省了。性命肯定是无碍的。至于宫里的事情，慢慢来，急不得。景福帝那里，一般人都不敢出言劝解，非得等景福帝自己冷静下来后才行。
不过好在景福帝让人将周乾送到宗人府的时候，也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说，是让周乾过去反省几天，并没有说是关押看守周乾。在这件事情上，景福帝的态度很重要，直接决定了周乾的下半辈子。萧明瑜着实不想周乾遭遇到景福帝的不公正待遇，尤其是这样的大事。
魏贵妃让她回去等消息，萧明瑜也不能在宫里撒泼打滚的求这求那。萧明瑜回到王府，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再次打开房门，除了疲惫，就是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无比的坚定。萧明瑜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后悔的人。既然不后悔嫁给周乾，那么周乾遇到任何难事，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义无反顾的往前走，大步的往前走。
萧明瑜用了饭，休息了一晚上，一大早精神很好的出了门。马车里不光坐着人，还有两个大包袱，那是萧明瑜带给周乾的。今日萧明瑜要去宗人府看望周乾。
到了宗人府表明来意，宗人府的官员很为难，不肯放萧明瑜进去，却也不肯直言说明。
萧明瑜就说道：“皇上让宁王来你们宗人府反省，什么叫做反省？你们同本王妃解释解释？什么时候反省竟然成了关押看守，连人都不能见了。要不咱们这就进宫，当面禀报皇上，让皇上来评评理。”
官员脑门子上全是汗，连说不敢。本来那官员还想同萧明瑜打太极，宗正大人却突然来到，“放宁王妃进去。皇上也说了，宁王只是在这里反省。”
宗正大人发话，下面的人知有听从的份。
萧明瑜郑重的谢过宗正大人，这老头辈分高，架子也足，不过这一次萧明瑜承他的情。并且表示，将来若是宗正大人能够用得上宁王府的地方，还请宗正大人尽管开口。
宗正大人笑眯眯的捋着胡须，说道，“好说好说。将来本官有机会找上宁王妃帮忙，届时还请宁王妃不要吝啬。”
萧明瑜当即表示，宗正大人尽管吩咐，她肯定义不容辞。宗正大人表示宁王妃态度很好，堪为皇家儿媳的表率。不过希望宁王妃能够记住今日说过的话。
萧明瑜没去深想，急急忙忙的进去见周乾。
将近一个月不曾见面，蓦地见到真人的时候，萧明瑜那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周乾瘦了，身上收拾得很干净，精神还算不错。住的屋舍很小，比不上王府的敞亮，不过屋里该有的都有，也算是干净整洁。
周乾见到萧明瑜，也是懵了，嘴唇都在发抖，还几次都想开口说话，可是一开口声音就哽咽起来。周乾靠近萧明瑜的身边，伸手想要轻轻擦去萧明瑜眼中的泪水，奈何他太怕这是一个梦，手颤抖得不敢接近萧明瑜。
萧明瑜一把抓住周乾的手，“王爷受苦了。”
周乾长出一口气，是真的，并不是出现了幻觉。他感受到了萧明瑜的温暖，闻到了最为熟悉的味道。周乾将萧明瑜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不哭，不哭，本王一切都好。”
“好在哪里？你现在真是糟糕透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不知道，你都瘦了一大圈。你还我那个自信的王爷，还我那个平安无事的王爷。”萧明瑜捶打着周乾的胸口，接着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出来。
周乾眼睛湿润，紧紧的抱住萧明瑜，“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到承诺，让你担心了。你打吧，狠狠将本王打一顿。”
萧明瑜狠狠的捶打周乾的胸口，“你这个蠢蛋，你怎么会将自己折进去。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有事的。你明明说过，不过是看一出好戏，你怎么会这么糊涂。你怎么会落到这地步。你知道不知道，所有人都在说你倒霉。你这哪里是倒霉，你这分明是太过蠢笨。清月是什么人，那就是一个疯子，你何必将她逼到那个境地。她都不能好活了，自然不会放过你的。你看你，如今倒霉了吧，连王府都回不去了。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萧明瑜犹如发泄一样，拼命的数落着周乾的不是。
周乾对萧明瑜的一切都很包容，“你说的对，本王就是个蠢蛋，做了蠢事，落到如斯地步。那娘子如此嫌弃本王，你还会要本王吗？”
萧明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恶声恶气的说道，“要，当然要。你这么笨，也只有本王妃能看着你，让你少犯点错。”
周乾笑了起来，“明瑜，被你骂了一顿，本王心里头舒坦多了。”
“你这人讨厌，被我骂了还高兴。”萧明瑜不满的说道。、
周乾是真的高兴，“你要知道，这段时间，我想的最多的就是你。我在想，若是换做你，你会怎么做。我想你都快想的出现幻觉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本王还将你抱在怀里，还听到你亲口斥责本王。你可知道，这对本王来说有多欣喜吗？见到你，本王就又有了信心和希望。你放心吧，本王将来不会再做糊涂的事情，本王一定能够顺利的出去。很快的，你一定要等着本王。”
“我自然会等你，可你也要信守承诺，一定要早点回到王府。偌大的王府只有本王妃一个人，本王妃会害怕的。”萧明瑜正经的说道。
周乾笑道，“好，本王会尽早回去，陪在你身边。”
外面来人提醒，提醒萧明瑜长话短说。交代完事情就赶紧出来吧。
萧明瑜擦掉眼泪，“你在这里，日子肯定不好过。我给你带了吃的穿的，你常看的几本书也带来了。笔墨纸砚也都有。你安心的住在这里，不要担心王府，也别担心母妃。我们都好好的。只要你没事，大家就不会有事，你明白吗？”
周乾郑重点头，答应下来。嘱咐萧明瑜保重身体，不要担心他的安危。好歹他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不会杀了他的。
萧明瑜笑了，接着又哭了起来。
周乾打趣道，“一个月不见，你变得如此伤感。这可不像是本王的王妃。”
萧明瑜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害的。害我的哭了好多次。”这段时间，或许是压力太大的缘故。萧明瑜都觉着自己脆弱了太多，哭了好多次。那眼泪仿佛控制不住一样。
交代完所有事情，萧明瑜同周乾告辞。
出来后，有个小官员同萧明瑜说，宗正大人有请。
萧明瑜蹙眉，想到宗正大人之前说的话，莫非宗正大人还真有事情找她吗？这可奇怪了，如今京城里多少人都对宁王府避之唯恐不及，宗正大人又能有什么事情找她。
宗正大人的态度和蔼可亲，就跟一般的长辈见到晚辈一样。萧明瑜心头咯噔一下，正所谓事物反常必有妖，礼贤下士必有所求一样。宗正大人在大家都避着她的时候，却反其道行之，这本身就很奇怪吧。
萧明瑜在宗正大人的对面坐下，笑道，“您是长辈，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行，无需如此。”
宗正大人捋着胡须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过本官还真是有事需要麻烦宁王妃。”
“您老请说。”萧明瑜尴尬一笑，果然是有求于她吗。
宗正大人捋着胡须笑道，“宁王妃也知道，本官这个职位不好做。宗室人口多，事情也多。对了，宁王妃可知道如今宗室有多少人？”
这个她当然不知道。萧明瑜摇头。
宗正大人说道，“如今宗室人口已经有三万两千多，再过个几十上百年，十万人也是有的。”
萧明瑜嗯了一声，感慨一声宗室的人可真能生。不事生产，每日都忙着生孩子去了吗？萧明瑜看过本朝的历史，本朝初建的时候，太祖高皇帝的所有本家亲戚加起来，估计也没到五十个。不过太祖高皇帝本人很能生，也的确生了很多。儿子就有二三十个，女儿也有十几个。这些第一代皇子们，个个都比不上太祖高皇帝的生育能力。即便如此，每人少说还有有四五个，七八个儿子。儿子再生孙子，孙子再生，生生不息，这一代代的繁衍下来，到了如今，有个几万人也是平常。
宗正大人又说道，“难啊，如今大家的日子都难。宗室人口这么多，爵位却只有那么几个，除了亲王同郡王的爵禄丰厚外，别的爵位的爵禄都少的可怜。更多的人是连爵位也没有，只能每月领用一点有限的米粮。年年都有不少人打饥荒，求到本官这里。本官身为宗室族长兼宗正大人，对宗室里面困难的人家不能不管。宁王妃，你说对吧。”
萧明瑜已经猜到宗正大人的言下之意，笑道：“您老说笑了，相信有您老在，大家就饿不了肚子。”
宗正大人呵呵一笑，“宁王妃这是在同本官打太极啊。行了，本官也不拐弯抹角的说些没用的废话。早几年，宁王妃还不是宁王妃的时候，折腾出来那个肥皂厂，还有四通快运，本官瞧着就极好。不过那时候本官同宁王妃没什么交情，宁王妃也没有义务来帮衬宗室，所以本官什么都没做。不过如今不同，宁王妃如今也是皇室宗亲里的一员，看着宗室们日子过的这么苦，宁王妃既然有办法，能否帮着本官减轻一下负担了。正所谓能者多劳。”
萧明瑜一脸愁苦的模样，“若是换做以往，您老提要求，我没有不答应的。只是如今我家王爷还不得自由，将来的前程也堪忧，我哪有心思忙活这些事情。每日都担心我家王爷担心得吃不下饭，就连自己的铺子全都交给下面的人打理，府中内务也都安排下去，只一心一意的等我家王爷回去。别的事情如今真的是力不从心，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想不出任何有用的办法。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还请您老见谅。”
宗正大人乐呵呵一笑，“宁王妃太谦虚了，宁王妃的担心本官清楚，不过宁王的事情不是没办法嘛。”
这是要讲条件的节奏吗？萧明瑜克制着内心的激动，愁苦的说道，“想了无数的办法也没用，就连贵妃娘娘也只说让龌龊耐心等待。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有用的办法了。”
宗正大人乐呵呵的笑着，“贵妃娘娘没办法，不代表本官也没办法。只是要看宁王妃的诚意了。”
萧明瑜挑眉，莫非这位宗正大人消息通天，对景福帝的心思把握精准，已经看出点什么来吗？可是魏贵妃身为景福帝的枕边人，都没看出景福帝有松动的迹象，这位宗正大人怎么就如此笃定。萧明瑜心头很怀疑。
宗正大人继续说道，“本官不喜欢卖关子。宁王妃只要向本官表现出诚意，向皇上表现出诚意，事情定能做成。”
萧明瑜眨眨眼，笑道，“多谢大人提点。”
宗正大人笑着，含蓄的问道，“宁王妃可明白了？”
萧明瑜笑道，“只要我家王爷能尽快出来，我的诚意即刻会奉上。所以还请大人耐心稍等几日，我总要先同皇上表示一下我的诚意才行。”
宗正大人赞许的点头，“孺子可教。希望宁王妃能够马到成功。对了，一般物件可打动不了皇上。宁王妃给出的诚意最好分量十足，如此皇上才会松口。”
“多谢大人提点。”萧明瑜心里头暗自揣摩，宗正大人同她说这番话，是不是受到景福帝的指使。宗正大人只是个传话的，顺便替他自己和宗室捞一点好处。萧明瑜越想越觉着可能，宗正大人辈分高，人老成精，对景福帝肯定也了解。景福帝只需暗示一下，宗正大人定能明白景福帝的言下之意。
若是事情真是如此，萧明瑜真想破口大骂，好一个景福帝，那毒药怎么没毒死你。贪财，小气，爱记仇，还多疑，什么毛病都有了。这样的人能做皇帝，还真是奇迹。只怪先皇生儿子没生好，竟然生出景福帝这么奇葩的人物出来。
萧明瑜不敢全然相信宗正大人的话，直接去到韩家，找韩阁老拿主意。
韩阁老沉吟片刻，问道，“你如今还有什么没拿出来的好东西吗？”
萧明瑜点头，有，她手上还真有。那就是香皂。已经可以大批量的量产，可是萧明瑜一直没拿出来。
韩阁老一听香皂这玩意，顿时吃了一惊，“明瑜啊，你手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难怪被人惦记。”
萧明瑜龇牙，“外祖父，如今我真的要将香皂的方子献给皇上吗？那还能卖给其他的人吗？”
“怎么不能。献出方子的时候你大可以同皇上提要求，一大家子人总是要开销的，好歹也需要一点收益。相信皇帝会同意的。”韩阁老也觉着牙痛，景福帝这是穷疯的节奏吧。
萧明瑜还是担心，“那我家王爷能出来吗？”她是真不相信景福帝的信用。
韩阁老笑道，“你放心，皇上这点信用还是有的。既然宗正大人那老匹夫都这么说了，此事十有八九能做成。你不需要太多的顾虑。”
“那我就放心了。”
萧明瑜回到王府，拿出香皂的配方，叹了一口气。既然皇帝开了价码，那她就没有还价的余地。只要周乾能够顺利出来，这个配方献出去就是。对别人来这配方是无价之宝。但是对于萧明瑜来说，这不过是个香皂配方而已，最多就值个几千两。只要她的脑子里的知识没忘掉，想要赚钱，她有的是办法。如今冯长根在南方扎根，每年的收益都比开什么肥皂厂赚钱。只不过怕被皇帝知道，萧明瑜就连周乾都没说。冯长根那里的银子，也没让人送到京城来。那么多银钱，太过打眼。最多就是每年年底，让冯长根多准备一点丰厚的有新意的礼物。
萧明瑜花了一个晚上打好腹稿，什么时候去见皇帝，见了皇帝表情该如何，又该怎么说话，才能让周乾被放出来，同时多为自己争取一点好处。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拿准了时间，萧明瑜带上方子和样品进了皇宫。萧明瑜没去见魏贵妃，而是直接求见景福帝。
消息传到后宫，魏贵妃急的跺脚，“这个孩子，让她别着急，她偏不听。”魏贵妃赶紧收拾好，赶了过来。不过魏贵妃还是来迟了，来的时候，景福帝已经在召见萧明瑜。景福帝吩咐了，无旨意，谁都不准进去。魏贵妃只能在殿门外干等着。
萧明瑜磕头，跪在地上，双手高举一个木匣，木匣里面就是香皂的配方和工艺要求以及两个样品。样品制作精良，一个白色，一个淡蓝色，均能吸引眼球。
景福帝抬眼看了眼萧明瑜，然后嗯了一声。接着宫人就从萧明瑜的手中接过木匣，先打开检查，确定无毒无任何危险的东西，这才送到景福帝的案头。景福帝拿起香皂看了看，又凑在鼻端闻了闻，点点头，果然是个好东西。
景福帝直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萧明瑜心知肚明，景福帝问的是香皂配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萧明瑜没隐瞒，实话实说，就是两年前的事情。
景福帝又问，“当初怎么没拿出来。”
萧明瑜同样实话实话，“此物太过打眼。当初一个肥皂厂，就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若是再将香皂拿出来，世间之人不知有多少要心生嫉妒。儿媳自认为肩膀太小，承担不起这么重大的担子，故此一直放着，只当没这物件。”
景福帝冷哼一声，“那今日怎么舍得拿出来。”
“儿媳想了许多，认为好东西还是要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儿媳又得知国库同内务府都有些财务紧张的情况，香皂一块，若是能大批量生产，定能丰裕国库，充实内帑。这是儿媳同宁王的一点孝心，还请皇上笑纳。”萧明瑜死死的低着头，生怕流露出一丝丝的鄙视之意。是的，萧明瑜在鄙视景福帝的虚伪，也在鄙视自己的口不对心。明明是为了救周乾，还非得说的这么肉麻。
景福帝笑了，满意的笑了，“不错，有孝心。你将这东西献出来，你必然会损失良多。说吧，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的，朕定会满足你。”
萧明瑜说道，“儿媳是诚心诚意献出这个方子。这方子留在儿媳的手里，虽然珍贵，却无法生出财富来，对朝廷对老百姓并无任何帮助。只有在皇上的手里，它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景福帝哈哈大笑，“你很不错，很会用心。放心，朕绝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等内务府同工部那边将事情料理完了，你也可以再建个肥皂厂，专门生产香皂。不过这个配方，在五年内你都不能出售，可明白？”
萧明瑜低头，应声，“儿媳明白。只是儿媳同王爷囊中羞涩，届时若是真的要建肥皂厂的话，少不得要找人入股，不知是否可行。”
景福帝想了想，做事不能做的太绝了，像是这种躺着收钱的机会，还是要给点给别人的。于是景福帝大笔一挥，“行，允许别人参股。不过不能什么人都参与进来，希望你能把好关。”
“多谢皇上开恩。只是儿媳身为女子，整日里都要忙着打理内务，外面生意上的事情，实在是力不从心。不过王爷对这方面有些心得，或许王爷可以出面。”萧明瑜试探的说道。
景福帝严肃的说道，“宁王那里，自有安排。朕相信你的能力，王府那点内务难不倒你，你手上也有不少得用的人。行了，无需再朕面前叫苦，退下吧。”
“儿媳遵命，儿媳告退。”萧明瑜有些不甘心，连一个准确的答案都没得到，就灰溜溜的退出来，真是让人很不爽。对自己不爽也是对景福帝不爽。奈何，对方是皇帝，萧明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出了殿门，就见魏贵妃等在外面。萧明瑜赶紧上前请安行礼，魏贵妃盯着萧明瑜，暗叹一声，“随本宫走走，我们婆媳好好说说话。”
“儿媳遵命。”
两人到了御花园，这个时节，御花园的景色已经败落，好在天气也不炎热。萧明瑜同魏贵妃都没心思留念御花园的景色，魏贵妃直接问道，“你做了什么？”
“儿媳有罪，请母妃责罚。”
魏贵妃回头盯着萧明瑜，“本宫只想知道你求见皇上，到底做了什么？”
萧明瑜躬身说道，“昨儿去宗人府见王爷，同宗正大人见了一面。宗正大人要儿媳表达诚意，所以今儿儿媳就带着足够的诚意进宫求见皇上，希望皇上能够尽早将王爷放出来。皇上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应，不过王爷肯定很快就能出来。”
魏贵妃蹙眉，“诚意？你给皇上什么诚意？”
萧明瑜郑重的说道，“香皂，带着颜色和香皂的肥皂，比肥皂更柔和，可以直接用来清洗脸颊。”
魏贵妃深吸一口气，“你？你真是冲动。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先同本宫商量。”
“儿媳本来是想同母妃商量的，可是后来又想，万一事情不成，岂不是连累到母妃。所以儿媳就一个人先去求见皇上。无论事情成不成，此事都同母妃没关系。将来发生任何的风风雨雨，母妃也可以超然物外，不被影响到。”萧明瑜真诚的说道，“母妃待我如己出，我岂能陷母妃于危险中。”
魏贵妃叹气，“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你怎么就确定宗正大人说的就是对的。”
“此事我已经翁说外祖父，外祖父说既然宗正大人给了暗示，显然是奉命行事。不然宗正大人不敢同我这么说。”萧明瑜认真的说道。
魏贵妃轻蹙眉头，“既然韩阁老都这么说，那么你做的这件事情，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以后若是再遇到什么事情，希望你能同本宫说一声，好歹让本宫有个心理准备。今儿一大早，就听人说你进宫来了，却没来后宫，而是直接去见皇上。本宫得知后，担心不已。可不能长康还没放出来，你又出事。”
“多谢母妃关心，都是儿媳不对，儿媳以后一定会听从母妃的，事先同母妃商量。”
魏贵妃点点头，“如此甚好。”
萧明瑜回到王府，耐心的等待周乾回府。过了两日，景福帝总算兑现了当初的交易。景福帝下旨，让周乾离开宗人府回王府。萧明瑜直接坐马车去宗人府喜接周乾。见到周乾两人都笑了起来，周乾轻抚萧明瑜的脸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事情我已经从宗正大人那里知道，是本王无能，连累了你。”
“不过是个方子，王爷说这话就太见外了。”萧明瑜笑道，“只要王爷能出来，别说一个香皂方子，就是再多的要求我也会答应。”
周乾目光深沉，暗自叹息一声，“本王还要进宫叩谢父皇，所以不能跟着你一起回去。”
“没事，我会在府里等着你，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一定。”紧紧的抱住萧明瑜，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双眼之后。
萧明瑜伺候着周乾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然后亲自送周乾进宫，这才返回王府。回到王府后，萧明瑜吩咐人收拾书房，吩咐厨房准备周乾爱吃的饭菜，又吩咐人准备火盆和艾叶。被关了这么久，一身的晦气，可要好好的洗洗。
天黑之前，周乾总算回到王府，跨过火盆，接着又被萧明拿到浴室洗漱。周乾望着萧明瑜，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陪本王一起沐浴。”
萧明瑜摇头，“不要。王爷还是先洗洗一身的晦气，再说别的吧。”
周乾无奈苦笑，“好吧，本王确定是被你嫌弃了。不过本王一点都不生气。”撩起萧明瑜的发丝，“本王欠你良多，本王被你嫌弃又算得了什么。本王自己都在嫌弃自己。”
萧明瑜哭笑不得，“王爷今儿可是要同本王妃谈论人生？”
周乾也笑了起来，“本王倒是想要谈论人生，不过这个话题太过操蛋，所以本王不谈。本王如今只想好好抱着你，同你睡在一起。娘子可否满足为夫的愿望？”
萧明瑜笑着点头，“好啊，不过王爷可要先洗干净一身的晦气，不然本王妃可不让王爷上床。”
“就冲着这句话，本王就会好好清洗。”
当夜，二人自有一番不欲为外人诉说的亲密。周乾也再次表达了希望萧明瑜早点怀上身孕，两人能够能够早点升级为父母。萧明瑜困的不行，打了哈欠，说了一句，“孩子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王爷无需着急。”
望着睡梦中的萧明瑜，周乾凑上去亲了口。将手放在萧明瑜的腹部，也不知这地方何时才能有一个小生命。
周乾平安归来，萧明瑜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周乾回来两天后，就进宫去了。过去的事情好似没发生一样，景福帝如常的给周乾安排了差事，周乾也用心的当着差。可是事实上，很多事情都变了。
以前苏皇后同魏贵妃还能联合起来，先将外敌肃清。如今因为清月公主的死，因为周乾被清月公主反咬一口的事情，苏皇后同魏贵妃真正的反目了。苏皇后全方面的打压魏贵妃。魏贵妃不是包子，自然要反击。只是因为苏皇后掌管着宫务，这让魏贵妃的反击有些无力。
至于周乾同太子之间，表面看两人并没有生出芥蒂，可是事实上两人都清楚。二人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这辈子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太子殿下死就是他周乾亡。周乾丝毫不怕太子殿下的手段，唯一担心的就是有一天太子殿下若是真的登基为帝，会连累到自己的妻儿老小。所以周乾不能退，不仅不能退，还有尽最大的可能将太子殿下拉下马来。
太子殿下是人，只要是人就有缺点和优点。太子殿下的优点很明显，缺点同样明显。不过有一个精明厉害，擅于揣摩皇帝心思的苏皇后守在太子殿下身边，一时间还真不好对太子殿下下手。不过不能对太子殿下下手，不代表不能对太子妃段氏下手。打击太子妃段氏，也就是间接的打压太子殿下。不过太子殿下同太子妃之间的感情并不好，打压太子妃段氏必须有个度，不然肯定会适得其反，让太子殿下称心如意。
周乾在悄悄的筹谋，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不会再给人留下任何反咬的可能。
萧明瑜这里也受到了影响。从小的方面来说，每次进宫，都有人故意找茬，估计使绊子。宫人们忙着讨好苏皇后和太子殿下，对于魏贵妃和宁王自然是有机会就要打压一下。萧明瑜作为宁王妃，自然也是被打压的范围内。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那些宫人也不敢将事情做过分了。
大的方面就是生意上的，比如长期合作的商家，突然中止了合作。运输进京的原材料，突然在半路遭遇抢劫或者被人放火。这对萧明瑜来说有影响，不过还不至于能够上升到拿到皇帝面前去讨论的地步。
再有就是，萧明瑜打算办香皂厂，也有人故意下绊子使坏。
也是这个时候，萧明瑜意识到正统的力量，意识到苏皇后和太子殿下的正统身份，在朝中有多大的支持力。很多看似是中间派的人，其实都是支持正统的。他们会去弹劾太子，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动摇太子的地位，他们一定会跳出来坚决的反对。他们支持的不是太子，而是正统的身份。
再有就是，太子同苏皇后的正统身份在学子中间和民间也有极大的支持力。大家都知道要让嫡长子继承家业，承继宗祠。在这样的意识形态下，老百姓和学子们自然是希望皇位也是由身份正统的人来继承。太子殿下就是最正统的那一个人。至于魏贵妃，身份是尊贵，可是说起来也是皇帝的妾。周乾身为宁王，堂堂的亲王，可是依旧只能算是庶子。
意识到太子同苏皇后的正统，还有背后的力量后，萧明瑜也意识到周乾的力量究竟有多薄弱。周乾能够依靠的，除了他自己外，也就是这些年来培养的一部分势力，还有魏贵妃手上的势力。至于刘家和韩家，他们都是坚定的皇帝党。谁做皇帝都不要紧，关键的是那个位置上得有一个人。周乾同太子殿下打生打死都行，反正谁做皇帝就支持谁。
萧明瑜苦笑一声，周乾的处境真的很不妙啊。加上清月公主的死，人们通常都同情死去的人，正所谓人生除死无大事。清月公主用她的死换来了很多人的同情，也换来了很多人对宁王的不满。同样也换来了对太子殿下的同情，多可怜啊，就因为是太子，处处都要被人攻歼。清月公主的死，换取了最大的价值。周乾真的下了一步臭棋，可以说清月公主活着，绝对比死了要好十倍。即便要弄死清月公主，也该由皇帝下旨赐死。只有这样，下面的人才会消停，才不会去同情清月，公主同情太子殿下。只因为皇帝是比太子更正统的存在，皇帝下了旨意，那么就相当于是认定了清月公主的罪名。一个犯了罪被赐死的人，同一个含冤自尽的人，所得到的结果自然不同。
萧明瑜就打趣周乾，“长康下的一手好棋，将自己的退路都给堵死了。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都该感谢你才对。”
周乾板着脸，“本王没想逼死清月，清月的死，是宫里的人干的。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
萧明瑜摊手，“世上有脑子的人少，没脑子的人多。就算是读了那么多年书，出来做官的人，也少有带上脑子的。老百姓更是人云亦云，跟着主流舆论走。殿下，你如今可惨了。”
周乾问道，“明瑜是在幸灾乐祸，看本王的笑话吗？”
萧明瑜笑着点头，“是啊，看殿下的笑话。看看殿下究竟下了一步怎样的好棋。明明从一开始，殿下占尽了优势，几乎是压着清月公主打。可是后来情况怎么会急转直下，让清月公主自尽，还写下那样的遗书。那封遗书，让殿下过往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不仅如此，得赔上前些年积攒下来的积蓄。正所谓一朝致贫，形容殿下最恰当不过。”
周乾板着脸，反省道：“是本王疏忽了。一开始一切都按照计划在发展，本王想在最后，等清月被逼的癫狂的时候，抛出最大的杀手锏。那样的话，清月必定会被父皇记恨，不死也会被夺爵关押宗人府。可是本王还没来得急走出这步棋，就有人捷足先登，既然蛊惑清月公主自尽。清月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舍得自尽，这里面有太多的疑问。”
“王爷，你太高看一个女人的承受力，也太小看一个女人的为孩子牺牲的决心和勇气。只要用孩子作为砝码威胁清月公主，就算高傲如她，她也不得不妥协，放弃自己的性命。你没见她的遗书里面写的，一开始就是替子女求情，接着替驸马和驸马家人求情。为何要替驸马求情，无非就是为了孩子。孩子没了娘，总不能连爹也没有。孩子才是清月的死穴，只可惜殿下一开始没能想到这一点。”
萧明瑜顿了顿，又说道，“能想到用孩子来威胁清月，迫使清月下定决心自尽，我都怀疑这人应该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如此的了解女人。”
“你是指苏皇后？逼迫自己的闺女自尽，苏皇后当枭雄。”周乾如此说道。
萧明瑜摇头，“不，不会是苏皇后。苏皇后对清月的宠爱有目共睹，也是十足真诚。之前王爷也说了，清月的结果要么被处死，要么被夺爵关押。以苏皇后和太子殿下的体面，保住清月公主的性命应该不是难事，所以苏皇后没必要逼死清月。与其怀疑苏皇后，我更怀疑另外一个女人。”
“你是说太子妃段氏？”周乾微微皱眉。
萧明瑜笑道，“殿下，太子妃可不是个安分的人。为了保住太子殿下的地位，保住她自己的地位，逼迫清月公主自尽，她完全做的出来。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同苏皇后知道不知道。若是可能，我想殿下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做点文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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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明瑜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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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瑜看了会书，深觉困倦。|ziyouge.com|受不住，放下书本，打算进屋休息。天气越来越冷，比去年要冷多了。屋里早早的就烧起了地龙。打了个哈欠，歪躺在床上。让水仙读书解闷。水仙轻声读着书，见萧明瑜闭上了眼睛，水仙就慢慢停了下来。
萧明瑜突然睁开眼睛，将水仙唬了一跳。
萧明瑜笑了起来，问道，“怎么不读了？”
“奴婢以为王妃已经睡着了。”水仙老实的说道，“王妃精神不济，奴婢以为定是晚上没歇息好。王爷也太不心疼王妃了。”
萧明瑜笑道，“你这死丫头，知道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天精神一直不好，估计是冬天来了，人就懒的不想起来。放心吧，本王妃身体好的很，一点问题都没有。对了，前些天我问了墨四，今儿也问问你，你们年龄都不小了，对将来是怎么打算的？同本王妃说清楚，本王妃平日里好帮留意着。”
水仙低着头，也不知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别的缘故，“奴婢还没想那么多，奴婢就想安心的在王妃身边伺候。”
萧明瑜摇头，“那可不行，本王妃怎么能够耽误你们的一辈子。你要是现在没想清楚，下去后就好好想想。你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是我身边第一得用的人。我总归是要为你考虑的。不敢说保证你大富大贵，至少也能使奴唤婢，让你过上正房太太的生活。如何，可有一点点心动？”
水仙红了脸颊，“王妃对奴婢真好。”
“你忠心伺候，本王妃对你自然要好。你要是没有心仪的对象，也相信本王妃的眼光的话，不如此事就交给本王妃。本王妃替你相看婆家，保准让你省心舒心。”
水仙那张脸越来越红，“王妃就爱打趣奴婢，奴婢先出去了。”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丫头还害羞。心里头盘算着，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年纪都已经大了，这两三年内全都要打发出去。所以小丫头的培养也要抓紧。萧明瑜想了想，打算将此事交给曾嬷嬷来做。曾嬷嬷在调教小丫头方面，还是很有手段的。
至于丫头们的婚事，萧明瑜想尽量做到尊重每一个人的意愿，同样也希望每个丫头都能配合她。可别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整日里闹出是非来。
水仙回到房里，一脸烦闷的躺在床上。墨四进来看到，就随口问了两句。水仙就将萧明瑜之前的话说了，“你说我该怎么回王妃？”
“实话实说啊。你要是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那就让王妃帮你说个婆家。反正以王妃的眼光，肯定不会委屈你。”墨四如此说道。
水仙咬咬牙，“可是我还不想嫁。”
墨四有些奇怪的看着水仙，水仙实岁都已经满了十八，明年就十九岁了。这个年龄会不想嫁人，这是骗人的吧。墨四关切的问道，“你不会是看上什么人了吧。不会是王爷吧。”
水仙眼一瞪，不满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怎么会消想王爷，你不准瞎说。”
墨四拍着胸口，“没看上王爷就好，你要是真想做王爷的姨娘，我都不想同你说话。”
水仙干脆啐了她一口，两人闹了起来。过后墨四问道，“问你正经的，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什么人了吧。你同我说，我给你出主意。”
水仙只是咬牙不肯说，墨四看出来了，水仙肯定是心里头有人了。不过看样子，对方对水仙没意思，或者并不知道水仙的存在。墨四小心翼翼的问道，“是王府里的人吗？”
水仙摇头。墨四松了一口气，“那是萧家那边的？”
水仙还是摇头，墨四又问莫非是韩家那边的。
水仙一脸烦躁的说道，“哎呀，你别问了，我都快烦死了。你让我好好静一静，过几天我就回复王妃，让王妃替我说亲。”
墨四狐疑的看着水仙，莫非水仙心仪的对象是在韩家。看她这么纠结的样子，莫非是某个主子。墨四心里头哇的一声，知道了水仙的秘密该怎么办，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打破沙锅问到底，或者是直接禀告王妃。
墨四纠结的很，水仙却躺在床上睡着了。睡梦中，那眉头也没能舒展开。
萧明瑜也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周乾就坐在床边。萧明瑜冲周乾笑着，“你回来了。”
“很累吗？有没有睡醒？”周乾关切的问道。
萧明瑜伸伸懒腰，“好想睡，再让我继续睡下去也没问题。”
周乾笑了起来，“莫非是不想出门，所以就天天睡觉。不过你这么睡下去，真的没事吗？要不请御医过府来看看。”
萧明瑜摇头，“不了，御医来了，没什么病也给开一堆养身的方子，那药太苦，实在是吃不下。王爷放心吧，我身体好的很，不过是天气太冷，不爱出门罢了。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就出门应酬去。就前些天，二嫂还给我下了帖子，让我下个月去她那里赏梅花。”
周乾笑道，“二嫂动作可真快，下个月的事情，这个月就给你下了帖子。”
“谁说不是。二嫂说下个月请客赏梅花的人不好，先定下，让我务必腾出时间来，赴她的宴席。我已经答应下来。整日里窝在府里，也不是个事。”萧明瑜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干净。“王爷回来的正好，陪我一起用晚饭吧。”
周乾自然是欣然答应，不过还是很担心萧明瑜的身体，说是过两日请御医过府。萧明瑜不答应，却也不好驳了周乾的面子，只说此事她会放在心上。要是接下来几天状态还是不好的话，就请御医过府来。
如此周乾才放心下来。
晚上周乾死缠着萧明瑜，想要做夫妻间做的事情。萧明瑜就算睡了一下午，这会依旧没什么精神。只是缠不过周乾，萧明瑜还是同周乾来了一发。过后萧明瑜沐浴完了，就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真的很累，长康不要吵我。”说完后就睡了过去。
周乾只觉好笑，萧明瑜这么睡下去，都快成睡神了。
明明睡了很多，可是忙碌了一个早上后，萧明瑜还是觉着累，觉着没精神，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好像一觉睡死过去。时日一长，萧明瑜也渐渐意识到不对。莫非是生了什么病？不然怎么会如此嗜睡。
萧明瑜心里头有些担心，于是让人请来御医检查。御医也没检查过所以然来，只是让萧明瑜好好休息。或许真的是因为身体太过疲乏的缘故。
御医没检查出问题来，萧明瑜放心下来。之前绷得太紧，这会放松下来，有些嗜睡也是难免。再说如今是冬天，天寒地冻的，也只有躺在被窝里才是最舒服的。周乾每日回来，都会关心的问萧明瑜的情况。
萧明瑜没什么精神的同周乾说道，“御医说了，好好休息就行，连补药都没开。长康放心吧，我身体好的很，不会有事的。”
隔日周乾去问御医，御医告诉周乾，萧明瑜的身体很好，周乾这才真正的放心下来。不过如此一来，二人的床上运动骤减许多。萧明瑜也有些愧疚，周乾则是笑道，“胡思乱想什么，本王难道整日里都在想那事情吗。你的身体要紧，等养好了身体，你答应本王，好好偿还这段时间欠下的就行。”
萧明瑜哭笑不得，这事情还有记账的。看周乾说的那么认真，萧明瑜也只能答应，“好吧，长康你记账，等我精神好起来我就慢慢还。不过到时候长康可不能需索无度。”
“放心，本王自然懂得养身之道。凡事过犹不及。”
二人亲亲密密的说着话，即便没做夫妻间的事情，却依旧觉着很满足。那是一种心灵的交流，一种精神上契合。
水仙和墨四一起收拾萧明瑜的贴身衣物，水仙突然反应过来，“王妃的小日子好像迟了两日吧。”
“王妃的小日子本来就有些不准，迟两日也是正常。说不定今儿就来了。”墨四笑着说道。
水仙也觉着墨四说的有理，故此没再提这话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隔壁书房看书休息的萧明瑜听了后，多留了个心眼。联想到自己最近格外的嗜睡，加上月事来迟了两日，莫非是有了身孕。手放在小腹，轻轻的抚摸，这里面真的已经有了个小生命吗？萧明瑜欣喜，却也紧张，担心是白高兴一场。所以萧明瑜并没有声张，想等时间长一点，再请御医过府确认。
晚上同周乾一起用饭的时候，萧明瑜频频看着周乾发笑。周乾不明所以，莫非他的脸上有花吗？
萧明瑜摇头，花是没有，她就是觉着高兴。已经在幻想，若是个儿子，长得像周乾这般，她就很满意了。若是个女儿，自然要像自己。不过也有说法，女儿像父亲，儿子像母亲，还有说法就是看父母双方的基因谁更强。强势基因的遗传是格外强大的，甚至隔得几代都能遗传下去。
萧明瑜就仔细打量周乾的脸庞，五官没得挑，都是一等一的好。组合在一起，同样的好。不过那眼神，不笑的时候，看人还是的慌。还有那性子，萧明瑜发现皇室儿郎，都有一些很负面的性格。周乾身上同样有。比如疑心病。当然周乾的疑心病比不上景福帝那么强，不过周乾对自家的兄弟亲人肯定是不信任的。其他皇子王爷，估计对于枕边人也是带着怀疑的。
所以说这皇室中人生活的太累，太苦逼，还是个高危行业。享受了荣华富贵，身份带来的种种好处的同时，也会面对随时而来的磋磨，甚至有朝一日人头落地，连自己的子孙后代都不能幸免。高享受高风险，成王败寇，要么生要么死。
周乾见萧明瑜神色黯然，明明之前还高兴得跟什么似得。周乾奇怪的问道，“怎么呢？怎么不高兴呢？”
萧明瑜摇摇头，“没什么。”萧明瑜觉着自己太过伤感了，故此露出一个微笑来，扫除心中的阴霾。
用过晚饭后，两人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萧明瑜笑一笑，又看一眼周乾。周乾同她说话，她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面。周乾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丫头们，丫头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都说今日萧明瑜表现得很正常，没人察觉到萧明瑜的异常。
周乾糊涂，怀疑自己莫非是看花了眼。
晚上睡在一起，萧明瑜还在咯咯的笑着。周乾忍不住问道，“明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今晚上你都笑着这么奇怪吗？”
萧明瑜糊涂，“奇怪，有吗？我没有笑啊。”
果然有问题，周乾很肯定。“今日你遇到了什么事吗？”
萧明瑜一脸糊涂，“没有，今日累的慌，处理完府中的事情，账本都没看，全交给下面的人处置。我自个看了会书，睡了个午觉。一觉起来天都擦黑了，然后你就回来了。”
周乾蹙眉，“真的没遇到什么事？”
萧明瑜很肯定的说没有。
周乾担心，摸摸萧明瑜的额头，“没发烧啊。”
“你猜发烧。”萧明瑜不高兴了，“莫非王爷以为我生病了？”
周乾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萧明瑜这样子总有点怪怪的，这让周乾很不放心。萧明瑜轻咬薄唇，“长康放心吧，我没事。我就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所以在发笑。”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还没确定的事情，萧明瑜不想同周乾说起。万一不是，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见萧明瑜如此郑重其事的说没事，而且看样子确实没生病，周乾也放心下来。本来想要温存一番，顺便进行一项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可是萧明瑜却坚决拒绝。要是换做以往，周乾只需纠缠一番，等到萧明瑜受不了了，自然水到渠成。可是这一晚，无论周乾用什么办法，萧明瑜都不为所动。弄到后来，都生气了，那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周乾都吓坏了，“怎么了，是我弄痛你了吗？”
萧明瑜情绪不太对，背对着周乾，不肯看他。周乾一个劲的同萧明瑜道歉，萧明瑜这才破涕为笑，两人和好如初。其实周乾很想问问萧明瑜，为什么会生气。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今儿萧明瑜所有的表现，都是怪怪的，这让周乾有些不安，生怕萧明瑜是不是生了奇怪的病。
萧明瑜偷偷的算着日子，又过了两日，小日子还没来，萧明瑜估计这一回十有八九是有了。墨四同水仙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萧明瑜让人请了御医过府，御医搭脉诊断，片刻后，一脸喜意的恭喜萧明瑜，“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王妃这是喜脉。”
萧明瑜掩饰不住的喜意，“当真是喜脉？”
“下官敢用性命保证，确定是喜脉。不过时日还不长，脉象不是很强。下官先给王妃开一剂安胎药，头三个月很重要，还请王妃安心养胎。”
萧明瑜甜甜一笑，“多谢御医。来人，厚赏。”
萧明瑜有孕的消息，很快在王府传开了。不过大家都得了吩咐，暂时不要往外面说。毕竟还没满三个月。
周乾回到王府，就觉着不对劲，个个都在说着恭喜贺喜的吉利话，却不知喜从何来。原来萧明瑜高兴得忘了派人去给周乾报信。
周乾叫人来问，这才知道萧明瑜怀孕的事情。那表情格外的精彩，先是愣住，呆呆的，接着傻乎乎的笑了起来，然后干脆蹦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就冲到内院，冲到萧明瑜的房里。萧明瑜懒懒散散的躺在榻上，怀孕了，精神不济的症结也找到了。萧明瑜也就更有理由整日里躺着睡着。
周乾蹦进来的时候，嬷嬷丫头们都会心的掩嘴一笑，然后纷纷的退了出去。
周乾蹲在萧明瑜身边，“怀孕了？真的有了？”那手都不敢往萧明瑜的腹部上放，好像一放上去，孩子就会没有了一样。
萧明瑜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点点头，嗯了一声，“是，有了身孕了。长康高兴吗？”萧明瑜拉着周乾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他就在里面，安静的躺着。再过两个月，他就会有动静，会时不时的踢一脚。”
周乾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还有点不敢相信，“明瑜，真的有了吗？本王真的要当父亲了吗？”
萧明瑜点头，“正是。难道王爷不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之前本王就盼着你能早点有身孕，如今终于有了，本王当然高兴。哈哈，本王要做父亲了，本王有儿子了，哈哈”周乾放声大笑起来。
萧明瑜也笑着，感受着周乾那种放肆的大笑，畅快的大笑。不过萧明瑜恶作剧心态上来，给周乾泼了盆冷水，“王爷可别高兴得太早，万一是个闺女了。”
“一定是儿子，就算是闺女那也是先开花后结果，本王说过要同你一起生足三个儿子。”周乾一脸得意的笑着。
萧明瑜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总之就是周乾此刻真的臭屁的很。好像有了儿子就有一切一样。萧明瑜没在唱反调，也没问周乾喜欢闺女还是喜欢儿子这样愚蠢的话题。反正都是他们的孩子，反正这个时代男人活的更轻松，有更多的地位，就是萧明瑜也想生个儿子。儿子没女儿活的那么辛苦，那么艰辛。就算是贵为王爷的女儿，也难保一辈子能够顺风顺水。
萧明瑜一怀孕，周乾就让萧明瑜卸掉手上所有的事情。亲自安排了内务管理人员，外院也都安排好了。在主院里建了小厨房，食材什么的，全都优先供应萧明瑜这里。还从厨房调来一个掌勺的大厨，以后萧明瑜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就是。在主院这里伺候的人，都是萧明瑜信得过的，不用担心饮食上头会出纰漏。
萧明瑜看着周乾忙碌，只是含笑不语。男人爱做，就让他做去吧。关于宣布她怀孕消息的事情，萧明瑜是赞同三个月后公开的，周乾却不肯，又说御医检查过了，萧明瑜怀孕的消息肯定瞒不住。与其让人上门来询问，不如主动公开。萧明瑜也不用担心需要应酬客人，这些事情外院总管文海自然会搞定。
萧明瑜被说服了，于是次日周乾一早上朝，见人就笑。大家好奇去问，周乾就主动公开了萧明瑜怀孕的消息。而同时，后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魏贵妃格外的高兴，盼了这么久，萧明瑜总算有了动静。如今要盼望的就是萧明瑜能够一举得男。
魏贵妃准备了很多礼物，药材，布匹，金银，反正一大车好东西，让人送到宁王府去。没周乾的份，全给萧明瑜。
苏皇后这边也有表示吗，不过肯定比不上魏贵妃的丰厚。其他嫔妃见皇后都表示了，自然也要有所表示。一时间，从宫里到宁王府这一路上，繁忙得不行。萧明瑜收到魏贵妃的礼物，很高兴，还让宫人带了回礼给魏贵妃。收到苏皇后的礼物，萧明瑜被惊吓住了。
苏皇后同太子殿下如今恨不得周乾去死，她作为周乾的妻子，自然也在恨不得去死的名单里。她怀孕，苏皇后该发火才对，却让人送来礼物。有点惊悚，也只能说苏皇后这面子功夫做的好，让人挑不出错误来。不过苏皇后同其他嫔妃送的礼物，萧明瑜都不敢用，谁知道送来的这些衣料药材有没有掺了什么东西。所以让人全部拿出去处理。
过后，其他王府也都纷纷上门送礼，太子妃也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萧明瑜冷冷一笑，太子妃的礼物她更不敢要。这女人疯狂的很，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奇怪。所以同苏皇后的礼物，全部拿出去，让下人们处理。总归万万不能留在王府。
韩家萧家司马家宋家等等都派人送来了礼物。韩氏得知萧明瑜怀孕的消息，当即当着萧明成，亲自过王府看望萧明瑜。
韩氏的到来，让萧明瑜很高兴。萧明成又长高了一截，有点小大人的架势了。
韩氏很激动，激动得眼中都有泪花。拉着萧明瑜的手，一个劲的说道，“好孩子，你果然是有福气的。果然比为娘强多了。”
萧明瑜好笑，“娘说这些做什么。娘是有大福气的人，女儿也是沾娘的光，才能有今日。”
这话让韩氏破涕为笑，关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吐吗？能吃得下饭吗？有没有反胃恶心，胃口如何？除了嗜睡外还有别的动静吗？”
萧明瑜摇头，“没有别人那么严重，除了嗜睡外，就是精神不济，做一会事情就累的不行。不反胃恶心，胃口很好，比平日里还要多吃半碗饭。”
韩氏连连点头，“好，好，这样才好。娘真担心你反应太强烈，连饭都吃不下。那样你可要受苦了。”
萧明瑜也很庆幸，自己的反应很小，只是嗜睡而已，就当是养膘好了。什么孕吐啊，最好一直离着她远远的。韩氏又关心的问起别的事情来，“你如今有了身孕，那王爷身边你打算怎么安排？”
萧明瑜轻蹙眉头，不爱听这个话题，“娘，我同王爷感情深厚，王爷没别的想法。”
韩氏点点头，“这样就好。你们夫妻二人感情好，你也不用假装大度给他安排侍寝的姑娘。只是宫里面要怎么办。照着规矩，你有了身孕就不能再伺候王爷。王爷一个大男人，正是精力充沛的年龄，你让他那么长时间不这样子下去，很容易出事的。宫里面说不定会安排人来，就算宫里面不安排，府中的小丫头，要是生出攀附高枝的心思，也是防不胜防。而且王爷若是不近别的女人的身，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反正这期间各种情况都有可能，你可要先打算好了。”
萧明瑜笑道，“娘提醒的对，女儿是该早点打算好一切。不过女儿对那贤良的名声，丝毫不在乎，也没打算去做个贤良的人。别人爱做就去做吧。至于女儿，王爷身边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别的女人都不能近王爷的身。”
韩氏担心的问道，“宫里那边要怎么办？贵妃娘娘答应吗？”
“娘，贵妃娘娘很好，很体谅我们。贵妃娘娘也早说了，我们感情好，她不会做恶婆婆，给王爷送女人。”萧明瑜笑着说道。
“那皇后娘娘那里呢？皇后是嫡母，她要是给王爷安排女人，你们能拒绝吗？”
萧明瑜皱眉，“总归不管如何，我是不会让别的女人得逞的。就算是皇后赐下来的女人，也别妄想。”
“你有这决心就好，不过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不可以给人留下把柄。”韩氏担心的说道，“名声很重要，不过也无需太过在意名声。关键还是要你自己过的开心。至于女人的事情，娘建议你还是开诚布公的同王爷谈一次。两人取得共识，将来做事也就更方便。即便宫里有心安排女人，只要王爷不答应，想来皇后也要顾忌一下。”
“多谢娘提醒，等王爷回来后，女儿会同王爷提起的。”萧明瑜很有自信能够掌控一切，可是韩氏说的这些情况，也不得不防。萧明瑜暗自咬牙，周乾敢背着她同别的女人上床的话，她一定会让爬床的女人和周乾都付出血的代价。这是她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要妄想挑战。
萧明瑜留韩氏还有萧明成在王府用午饭。用过午饭后，又同韩氏一起散步消食。韩氏叮嘱了许多，也传授了许多孕期经验，都是极为有用的。萧明瑜都耐心听着，一一记在心里。萧明送走了韩氏和萧明成后，这才回房歇息。
因为心里头有事，所以萧明瑜只小睡了一会就起来了。让墨四将府中下人名册拿来。又叫来曾嬷嬷，对着名册一个个的询问。一来是问这些下人的容貌家世，二来是问这些人的品性。看着年龄较大的，尤其是已经满十七八岁的，在外院和主院伺候的，无论品貌如何，都让曾嬷嬷去问问她们。就说王妃要给她们说亲，若是有心仪的对象就报上来，若是没有，就提要求。总归过年之前一定是要打发一部分人出去的。
曾嬷嬷深以为然，“王妃这样做，极好。如今这些丫头啊，做事的时候看着好，可是心里头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正是需要好生保养的时候。万一某个丫头生了不好的心思，惹了王妃不开心，岂不是奴婢的罪过。王妃放心，这名册上面的丫头，奴婢都会替王妃打发出去，不让她们在王妃跟前碍眼。另外，奴婢还有个事情想问王妃。”
“问吧。”萧明瑜点点头。
“王妃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年龄都大了，不知王妃怎么安排？”
萧明瑜微蹙眉头，“难道本王妃身边伺候的丫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都说人心难测。王妃不方便伺候王爷，万一王妃身边的某个丫头动了心思，那可如何是好。在王妃身边伺候，接近王爷的机会可比别的丫头多了去，奴婢以为不得不防。”
萧明瑜笑道，“嬷嬷有心了。我身边的丫头，另有安排。嬷嬷先去忙吧。”
曾嬷嬷看出萧明瑜有心维护，自然也不做那恶人。
曾嬷嬷一走，墨四就呸了一声，竟然怀疑她们有攀附王爷的心思，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该有的态度还是要的，墨四同水仙都跪了下来，“奴婢二人一心伺候王妃，绝无二心，更无攀附高枝的心思。还请王妃明鉴。”
萧明瑜笑道，“起来吧，你们二人本王妃自然是相信的。”顿了顿，又说道：“紫竹，蔓春，还有小桃她们，都跟在本王妃身边伺候多年。如今年龄也大了，你们替本王妃去问问，问问她们有没有什么想法。若是想出去的话，本王妃会替她们选一个好人家，给足嫁妆。”
墨四同水仙对视一眼，看来萧明瑜对蔓春几个丫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二人躬身应是。墨四说道，“只是如此一来，主院伺候的人就少了许多。”
萧明瑜笑道，“不用担心这个，本王妃已经让曾嬷嬷在调教小丫头，相信很快那些小丫头就能做事。到时候你们也用心一点，替本王妃好好看看小丫头们的资质，若是有好的，不妨提拔上来，将来也好接替你们。”
“奴婢遵命。”
晚上周乾回来，直接进了萧明瑜的卧房，陪着萧明瑜说话解闷。萧明瑜心里头藏了心事，又没掩藏，周乾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于是关切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瞧你没精打采的，同本王说，本王替你出气。”
萧明瑜一脸担忧的说道，“今儿我娘来看望我，提起给王爷安排人伺候的事情。我就同我娘说，我不会给王爷安排任何女人伺候。”
说完后，萧明瑜就盯着周乾看。
周乾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事，这点小事就值得你烦躁吗？本王早就答应过你，本王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别的女人都入不了本王的眼。”
“可是等我肚子大起来后，就会发胖变丑，脸上还会长斑，总之是越来越丑。就这样王爷也不嫌弃吗？”萧明瑜委屈的说道。孕妇的情绪总是那么莫测，又特别的脆弱，萧明瑜自己都感觉到身体和情绪的变化，却无法控制。这番话一说出来，整个人都伤心得不行。
周乾抱住萧明瑜，“你放心，你在本王心目中，永远是最好的那一个。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那宫里呢？要是宫里赐下人来，王爷又该如何是好。”
“给你安排，你要杀要剐都随意。直接打发出去也行。”周乾说的斩钉截铁。
萧明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可不敢又杀又剐的，宫里面要是追问起来，我都没法交代。不过这种情况是很有可能出现的，王爷还需想一个办法出来才行。”
周乾笑道，“宫里要是执意赐人，本王直接拒绝就是。若是实在拒绝不了，直接将人送到庄子上去。你为本王生儿育女，已经格外的辛苦，还冒着天大的风险，本王又怎么舍得让你难过伤心。而且我们成婚之前，本王就答应过你，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萧明瑜紧紧的抱住周乾，“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无论是富贵还是落魄，我都会坚定的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
周乾哭笑不得，“你这是认定了本王会是失败者吗？”
萧明瑜一脸忧心的说道，“大义名分都在太子那边，只要太子不做混账事情，他的地位就不会被任何人撼动。将来自然就能顺利登基。不是我悲观失望，而是目前大势如此。除非接下来的几年内，朝堂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可能或许有五成，或许只有一二成，谁都不能说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认为王爷在努力进取的同时，也该准备一条后路。正好冯长根这几年在南方经营得不错，还在海外找了不少岛屿。若是王爷将来没了去处，就随同本王妃去海外吧。太子再能干，也没可能到海外去抓王爷。届时王爷就在海外做个土皇帝，虽然人口少了点，好歹也是自己的地盘，自己可以做主。”
周乾哈哈大笑，“你想的可真够长远的。你放心吧，这一切本王心里都有数。父皇正值春秋鼎盛，说不定还有二三十年的时间，将来的事情很难讲。”
萧明瑜摇头，“我却没有王爷这么乐观。纵观古今，单看前朝和本朝，身为皇帝的人，少有高寿。能够过六十的都是极少。皇上如今的确是春秋鼎盛，可是也需要承认，皇帝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虽然不明显，但是留心，还是能看出几分来的。”
周乾大皱眉头，“明瑜，你如今怀着身孕，这些事情就不要去想了，伤脑筋。如今要紧的是养胎，平安顺利的生下咱们的嫡长子。至于别的，你放心，本王不是蠢蛋，心头自有计较。”
萧明瑜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见周乾不欲再说下去，萧明瑜也止住了话题。开始主动同周乾聊起孩子的话题。
两人都说，要是生下儿子，一定要严加管教。身为长子，承担着继承家业的重任，所以没有任性纨绔的权利。萧明瑜就说自己要做个严母，不过也不能太过严厉，怕将孩子吓住，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周乾不懂心理阴影，却也明白这话的大致意思。想了想，很认可萧明瑜的说法，做父母的不能一味严厉，但是也不能一味的溺爱，刚柔并济，该严厉就严厉，该慈爱的时候也不要吝啬言语上的夸奖，如此才能教养出一个文武双全的孩子。
二人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算是达成了一致，接着周乾又说等孩子长大后，要送孩子去从军。在军营里锻炼几年。萧明瑜觉着从军太苦，而且身为皇室宗亲，也没必要走这一条路。周乾就指责萧明瑜犯了溺爱的毛病，以后肯定做不成严母。
萧明瑜则说周乾专制，孩子的将来就该先问过孩子自己的意愿，再做决定也不迟。孩子长大后有了自己的想法，父母一味的替他拿主意，不见得就是好事。还说周乾不关心孩子，就知道压榨孩子的青春。
周乾见萧明瑜生气了，赶紧打住了话题。搂着萧明瑜，笑道，“孩子还没出生，我们就在这里讨论十几年后的事情，未免太早了点。果然别人都说做了父母的人，都爱操心。孩子还没出生，我们就操心上了，等孩子出生后，那还得了。”
萧明瑜也笑了起来，也觉着自己操心过了头。轻抚小腹，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总是会抱有莫大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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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顶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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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朝堂上下都忙疯了。(om)大家都想过个安生年，不要大过年的还要进宫被皇帝咆哮吃西北风，所以该做完的都赶着在年底前做完，不该做的不该说的一缕留到开了年再说。就是天塌下来，也要等到过年后再说。这
朝臣们忙，景福帝自己也没好多少。朝臣们忙得脚不沾地，景福帝就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
苏皇后关系景福的健康，每日都必定会送补品去暖阁。去的次数多了，景福帝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对苏皇后多了点心思。几十年的结发夫妻，而且苏皇后半老徐娘，保养得宜，身材适中，丰满却不肥腻，魅惑却也不失端庄，着实让人心动。
这一日景福帝累到天黑，直接启程去苏皇后的宫里用晚饭顺便过夜。
苏皇后自然是精心准备，用心伺候。事后，苏皇后伺候着景福帝入睡，瞧着景福帝精神还算不错，苏皇后就提起宫里的宫务来。对这些琐碎的事情，景福帝没什么兴趣，让苏皇后自己拿主意就行。
苏皇后笑道，“别的事情，臣妾一个人拿主意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老五的婚事，皇上可要用心。前儿刘妃求到臣妾这里来，让臣妾给老五挑选一个侧妃。说是老五的子嗣太过单薄，得多几个女人，好开枝散叶。”
景福帝嗯了一声，“你拟名单，朕来挑选，届时下旨赐婚就是。”
“有皇上这话，臣妾就放心了。对了，还有宁王那里。宁王妃有了身孕，这都好几个月了，也没见宁王妃给宁王妃身边安排伺候的人。臣妾知道他们感情好，可是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皇家媳妇第一要紧的就是开枝散叶。可是光她一人哪里能行。此事还请皇上能够拿个主意。”苏皇后小心的观察着景福帝的表情。
景福帝是面无表情，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一样。苏皇后心里头有些忐忑，莫非今日挑选的时间不对。不，不是时间不对，而是景福帝正在思考。苏皇后安静的靠着景福帝，也不去打搅。
景福帝突然睁开眼睛，问道，“可有合适的人选？”
苏皇后笑道，“人选是现成的，就担心宁王那孩子认死理。”
“无妨，有人选就好。改日朕同魏氏说一声，直接下旨赐婚就行。如此一来，他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放肆。”
苏皇后担心的说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小夫妻的感情。毕竟才新婚一年，浓情蜜意的。”
“宁王妃既然有了身孕，就该主动替宁王安排伺候的人。宁王妃那里一直没动静，可见也是个善妒的。罢了，朕不计较她的那点小性子，不过身为皇室人员，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不能为了某个人破例。”景福帝说的斩钉截铁。
苏皇后点头应是，笑道，“皇上说的是，那臣妾就尽快将名单弄出来。”
“嗯，此事你多费点心。你是一宫之主，是所有皇子的嫡母，他们的事情你多关心一点。”
“臣妾遵命。”
苏皇后的动作很快，赶在过年放假之前，弄出了一份名单。五王爷那里，景福帝当天就下旨赐婚，给五王爷赐了一个侧妃。至于宁王周乾这边，景福帝直接来到瑶华宫找魏贵妃，同魏贵妃用过了饭食后，景福帝就提起给周乾赐婚的事情。
魏贵妃惊住，“赐婚？皇上，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他们夫妻二人成婚不过一年的时间。臣妾以为再晚个两三年最好。”
景福帝不赞同，“既然老三媳妇已经有了身孕，这个时候给他赐婚，最合适不过。此事你心里有数，这是名单。你若是担心，不妨先同老三通个气。”
魏贵妃心乱如麻，拿起名单一看，勋贵之女，没什么出奇的。唯一出奇的是，这女人同太子妃的娘家段家有点亲戚关系。不过是隔着两三辈的姻亲，也算不得是正经亲戚。魏贵妃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此事能不能缓一缓。宁王妃如今正怀着身孕，贸然赐婚，臣妾担心那孩子会多想。别的倒也罢了，就怕影响到胎儿。要不等到明年，等明年明瑜生下孩子后再提此事。”
景福帝不满，眼一瞪，“此事就这么定了。”顿了顿又说道，“所有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莫非那萧明瑜就该特殊例外。”
魏贵妃坚持的说道，“皇上，明瑜同别的女子毕竟是不同的。不提之前的香皂，就说肥皂厂同四通快运，她就居功至伟。因此臣妾以为，多给她一点体面，也是应当。”
景福帝板着一张脸，心头很不痛快。要是韩氏不嫁人，一辈子做寡妇，景福帝体贴她的不容易，说不定心一软就答应了。可是韩氏偏偏嫁给了刘长卿，还生了两个儿子，这让景福帝深感不满和嫉妒。连带着对萧明瑜也有了打压的心思。“不行，一事归一事。此事就这么定了。”
景福帝没心思再留在魏贵妃这里，甩袖离去。魏贵妃很失望。原本苏皇后那里一直无声无息的，还以为苏皇后这是要修身养性了，没想到苏皇后是在这里等着她。以为安排一个女人进宁王府，就能如何吗。真是太想当然了。如果仅仅是给大家添堵，那么苏皇后是达到了目的。怕就怕，苏皇后的目的不止于此。
魏贵妃及时将消息送给了周乾，周乾大皱眉头。侧妃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个消息很不好，周乾嘱咐身边的人都瞒着，不能在萧明瑜跟前透露一句。免得萧明瑜又担心多想。
早朝过后，周乾留了下来，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去到暖阁求见景福帝。
景福帝召见了周乾，周乾先是汇报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然后表达了一下老婆有喜的兴奋之情。最后干脆的说道，“儿子有王妃一人足矣，请父皇收回成命。”
景福帝本来心情很不错的，儿子能干，心情自然好。可是听到这胡，景福帝当即就甩了手中的毛笔，一张脸板着，那森寒的气势吓人的很。景福帝冷冷的盯着周乾，“你刚才说什么，再同朕说一遍。”
说实话，周乾心中也是害怕的。周乾发觉如今自己很难去揣摩景福帝的心思，只因为景福帝说变脸就变脸，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这对猜度帝王的心思，增加了很多的难度。周乾虽然害怕，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说道，“请父皇收回成命，儿子有王妃一人足矣。王妃正在为儿子怀孕生子，儿子不想再这个时候辜负他。”
景福帝冷冷一笑，嘲讽说道，“好一个痴情种，没想到朕的儿子里面竟然有你这么一个痴情的，果然难得。你可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
周乾低着头，没吭声。
“朕对于你，是寄予很大的希望，朕希望你做事能够三思而后行。若是你执意如此，你可要想好了这么做的后果。”
周乾低着头，说道，“儿子已经想好了。”
景福帝冷冷一笑，“果真想好了吗？”
“是，儿子想好了。”
“你真是太令朕失望，观皇室宗亲，只有见到荒唐的，朕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愚蠢透顶的。为了个女人，你要做痴情汉，你简直枉费朕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教导。下去，朕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闭嘴，朕不想听你胡言乱语。再朕改变主意之前，赶紧下去，否则别怪朕对比不客气。”景福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强烈的杀气。周乾丝毫不怀疑，要是他一味的坚持的话，景福帝不杀他也要让他脱一层皮。
大总管也在频频的对周乾使眼色，祖宗啊，没看到皇上正在气头上吗。这会说什么都没有用，凡是敢同皇上对着干的，都不会有好下场。祖宗啊，赶紧退下去吧，可别再惹皇上生气了。不然皇上发起火来，没几个人承受得住。
如此情况下，周乾只能无奈退下。
周乾失望的出宫回王府，很快宫里面的旨意就要下来，他又该怎么安慰萧明瑜。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吗？
萧明瑜察觉到周乾的情绪不对劲，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说没事，公事上遇到一点难题而已。萧明瑜不相信，虽然成婚只有一年，但是萧明瑜自认为对周乾还是很了解的。周乾那样子，分明不是公事上遇到了难题。
等周乾去洗漱的时候，萧明瑜将文海叫进来，“文公公，你实话同本王妃说，王爷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文海一年纠结的模样。
萧明瑜冷冷一笑，“看你这个样子，显然本王妃没有猜错，的确是出了事。怎么，到现在还不同本王妃说实话吗？”
“奴才不敢。皇上要给王爷赐婚，名单都已经拟定好了，或许要不了几天，旨意就会下来。王爷今儿去见皇上，说是不愿意。结果皇上大怒，斥责王爷愚蠢，还说不想见到王爷。又说王爷若是执意如此的话，定会让王爷后悔。还说皇室宗亲内，只见荒唐的，还没见过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痴情的。另外，那女子一进王府，就是侧妃的身份。”
萧明瑜冷冷一笑，“原来如此。行了，此事本王妃已经知晓，你先下去吧。”
“王妃？”文海有些担心的问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不过是个女人，侧妃又如何，那也是妾，本王妃莫非还会被一个妾掣肘吗。皇上指婚又如何，皇上指婚的旨意不代表就是尚方宝剑，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本王妃同样也是皇上下旨赐婚。你好生当差吧，以后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记得主动及时的禀报本王妃。”
“奴才遵命。”
周乾一身湿漉漉的出来，头发都还在滴水。萧明瑜拿出毛巾，走上前，为周乾擦拭头发。周乾躲开，“你身子重，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行了。”
“没关系，偶尔动动对身体好，光是坐着，人都快坐傻了。”萧明瑜执意如此，周乾也不好拒绝。萧明瑜给周乾擦头发的时候，顺便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说话。周乾是满腹心事，不知怎么同萧明瑜开口，又担心萧明瑜听了后，会受不住。萧明瑜神色平静，周乾的顾虑她全都明白。不过现在气氛这么好，没必要说些扫兴的话题来败兴。
萧明瑜帮周乾擦干头发，又轻轻的梳着，然后将头发简单的挽起来。
周乾看着萧明瑜，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明瑜笑笑，“长康，凡事都不要多想。即便遇到了困难，相信一定会有很多的办法去解决。我们没必要为了一点子小事情，就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周乾皱眉，“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萧明瑜笑道，“难道长康想要一直瞒着我吗？”
周乾抱着萧明瑜，“很抱歉，没有做到对你的承诺。”
“这不是你的责任。而且我也不希望你为了这点事情，去冒着触怒皇上的风险。那样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吗？”周乾望着萧明瑜，“明瑜，你可能从来没有真切的认识到，你在本王心目中的地位。在本王心里，这么做是值得的。即便成功的几率很小，也是值得的。”
“那王爷的抱负呢，王爷的野心呢？”萧明瑜很直接的问道，不容周乾逃避。
周乾苦笑，“你的问题总是这么犀利，让本王不该从何说起。有抱负有野心，也有这个希望。可是前路茫茫，中途暂且停下来休息一下，娘子不介意吧。”
萧明瑜开心的笑了起来，“王爷能够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去触怒皇上。”
周乾望着萧明瑜，希望她能说明白一点。
萧明瑜压低声音，悄声的说道，“皇上年龄越大，猜疑心也就越重，最讨厌有人忤逆。尤其是自己的儿子忤逆，这是皇帝绝对不能忍受的。王爷看过那么多历史书籍，也该看出一些规律来，很多帝王年轻的时候英明有为，一到老年就处处犯糊涂。其实这就是猜疑心在作祟。皇帝们知道自己老了，可是越老就越怕别人说他老，越怕别人因为他的老生出不恭敬的心思，生出别的大逆不道的心思。所以这个阶段，几乎所有的帝王都会采取特别强势的严酷的手段来镇压一切反对的声音。王爷，皇帝不年轻了，已经慢慢的在进入这个阶段。王爷之前是当局者迷，可是别忘了，那个人先是皇再是父。王爷可千万别再抱着天真的想法。”
这番话是真正的大逆不道，要是传了出去，决定够杀头抄家的。萧明瑜也是鼓足了十足的勇气才敢这么说。也是赶巧了，遇到这么一个时候，不然萧明瑜绝对不敢在周乾面前诋毁景福帝。但是萧明瑜是旁观者，很多问题她比身为局中的周乾看的更清楚。见周乾一年内，多次被景福帝斥责，萧明瑜无法再坐视不理。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乾陷入困境吧。
周乾紧紧的握着萧明瑜的手，力道大的吓人。萧明瑜都被弄痛了。可是周乾毫无所觉，“明瑜，答应我，类似的话千万别再同第二个人说。你该知道这话要是传言出去，会造成多大的风波吗？”
“是，我全都知道，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这么说。换做别的任何人，就是在我娘面前，我都不敢这么说。”萧明瑜同样是郑重其事。
周乾松了一口气，“你这么做是对的。刚才本王真的很担心，生怕四周会有人偷听。好在你这主院打理得不错，大家都各司其职，没人有胆子偷听主子们说话。”
萧明瑜自得一笑。
周乾又说道，“你说的对，之前是本王没有看清楚，也是本王犯糊涂。你放心，从今以后，本王不敢在肆意妄为，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了你和孩子着想。”
萧明瑜高兴起来，“长康能够听进去我说的那番话，那就不枉我今日冒着大风险。”
周乾轻抚萧明瑜的脸颊，温情的说道，“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不管是谁进府，本王都会置之不理。内院一切事情都交给你处理。”
萧明瑜点头，“长康放心吧，不过是个女人，虽然名义上成了王爷的人，但是我自有办法应对。再说了，进了宁王府的门，就要守着宁王府的规矩。”
“可是本王不想让那人进门。本王很想将人直接打发到庄子上去。”周乾苦闷的说道。
“这么做，可是不给皇上还有皇后面子，好歹这两位的意思，我们还是要尊重的。王爷要是心烦的，此事全部交给我来处置。”
周乾摇头，“你怀着身孕，本王绝对不能让你累着。你只需吩咐下去，具体的事情本王来操办。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来恶心你。”
周乾这个态度让萧明瑜很高兴，能够得到一个男人的真心，真的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周乾安分的当差，没再说不娶的话。不过那天周乾同景福帝的谈话内容还是传了出去。如今很多人都知道宁王是个痴情种，为了宁王妃，竟然找到皇帝想要拒绝赐婚。虽然目的没达成，不过勇气可嘉。很多人都想打趣周乾几句，不过瞧他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一副人人都欠他八百万的样子，就没人主动去自讨没趣了。
苏皇后对此很满意，她想到此事会得到周乾的反弹，但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周乾简直就是在配合她。接下来就是将女人嫁入宁王妃，将宁王府搅个天翻地覆。实在不行，给这二人的感情增添一点龌龊，也是好的。
苏皇后指点着太子妃段氏，“如今你可明白了？不用我们亲自出面，凡事借助皇上的手，就能让宁王自乱阵脚。本宫且看着，这宁王府的好戏还在后面。”
太子妃段氏恭敬的说道，“儿媳受教。还是母后的手段高明，之前儿媳自以为是，倒是愚钝了。”
苏皇后点点头，“你能吸取教训，这一点很好。本宫希望你能戒躁戒躁，凡事谋定而后动，万不可为了一点小事，牵连到自身，明白吗？”
“儿媳明白。”
赐婚的旨意赶在过年前进了王府，萧明瑜收了旨意，供奉在正堂里。至于旨意里面的内容，真要去在意，那才是傻瓜。众人都很意外萧明瑜的冷静，当初一个安然，没几天就给弄死了。如今皇上赐婚，萧明瑜就不做点什么？
二王妃还特意过府来看望萧明瑜，盯着她的肚子，“你可真是忍得下，这新人都要进门了，你就不着急。”
萧明瑜淡漠一笑，“着急就能让新人不进门吗？”
“说的也是，你这养气功夫不错，我都要跟你学学。”
萧明瑜笑道，“二嫂折杀我了。我不过是分得清轻重，所以才会不去在意。如今要紧的还是这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孩子以外的人啊事情啊，想要关心也关心不过来，顺其自然吧。”
“你可真想的开。”二王妃打趣，“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新人又即将进门，你可要小心一点。可别被人钻了空子。府里的丫头也要好好管束起来，这些个丫头，不敲打敲打，一个个都不知道好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然敢妄想攀高枝。像是这样的人，直接打死了事。”
萧明瑜淡笑，却没接这话头。反倒是说起过年的事情。萧明瑜已经给宫里请了假，因为是双身子，胎位还不稳，所以新年宫里大宴的时候就不去了。萧明瑜又同二王妃表明，二王府明年的新春宴席，同样去不了。估计只能等后年了。
二王妃摆摆手，不甚在意。“你身子重要，说实话你要是来的话，我还担心的很。担心你万一在我府上吃坏了肚子，那我岂不是罪过。你如今双身子，孩子最重要。为孩子着想，也该少出门，尽量别出门。”
萧明瑜笑着点头，“二嫂说的是，多谢二嫂提点。”
韩氏不放心萧明瑜，过王府来看望。萧明瑜表明自己没事，不过是个女人，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即便是个侧妃，那也是个妾。既然是妾，萧明瑜有的是办法收拾对方。韩老太太也派人给萧明瑜传话，让萧明瑜沉住气，可别为了点小事就动了自己的命根子。养好胎生下儿子才是要紧的。至于女人什么的，直接无视。找到合适的机会，直接弄死就行。当然，韩老太太的话比这含蓄多了，不过大致的意思就是这样。
萧明瑜汗颜，人家韩老太太说弄死人，那绝对是真弄死人。可别萧明瑜厉害多了。萧明瑜有自己的顾忌，很多时候不想背负人命，所以不选择用流血暴力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不过这不代表萧明瑜就没办法将人弄走。
萧明瑜让韩老太太放心，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对于将来也都计划好了。
因为大年三十，周乾要进宫赴宴，所以在二十九这日，周乾同萧明瑜一起用了年夜饭。人虽然少，气氛却很好。周乾还畅想着，等到明年就有三个人，虽然孩子那时候还很小，不过总归也是王府的一个成员。萧明瑜笑着，就说过个三五年，家里的成员只会越来越多。
周乾以为萧明预知的是那些女人，于是郑重其事的同萧明瑜说，他绝对不会去碰那些女人，让萧明瑜想开一点，千万别钻牛角尖。
萧明瑜低声一笑，“长康看我是想不开的人吗？我的意思是，等过个三五年，我们肯定不止一个孩子，那时候，家里的成员自然就多了，不是吗？”
周乾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这几年我们要努力，多生几个孩子出来。让王府越来越热闹，越来越有人气。”
萧明瑜点头，同周乾一起约定两人的将来。
大年三十，周乾拖到最后一刻才启程进宫，萧明瑜一个人有些无聊，让丫头们都陪着说话。热闹一点，才有过年的气氛。
这个新年，宁王府的下人都精神饱满，人情洋溢。原因是每人都拿到了丰厚的新年红包。像是管事，做的好的，有几十上百两的打赏。一般的婆子丫头，少的有七八两，多的也有一二十两。至于文海这样的大总管，萧明瑜直接包了个五百两的红包给对方。文海也没有矫情的拒绝，不过那略显激动的表情还是透露了其内心。
萧明瑜身子重，精神也不好，也没发任何演讲。只让管事们对下面的人说清楚，凡是努力做事，忠心为主的，每年都会得到一份丰厚的红包。反之则不然。谁敢背主，下场参考当初那些被罚的下人，每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丫头们得了红包，兴致高昂。一个个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屋里闹的不行。
墨四关心的问萧明瑜，“王妃要是嫌弃她们吵闹的话，奴婢将她们都打发出去。”
萧明瑜摆手，“不用，大过年的就该热闹一点。我今儿精神不错，就喜欢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模样。你让她们去闹吧，不用太过拘束了。”
“奴婢遵命。”
萧明瑜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呢？王爷还有多久才回来？”
“启禀王妃，这会已经戌时三刻。按照往年的规矩，不到一个时辰，王爷就该回来了。”
萧明瑜算了下时间，一个时辰，应该还能等。她想同周乾一起守岁，所以一直强撑着不肯上床休息。萧明瑜吩咐了，只要周乾一回来，就及时通知她。大年夜的，她想去门口迎接周乾的到来。
墨四答应下来，说是门房那边一有消息，就来禀报。
萧明瑜一直撑着，可是撑不过瞌睡虫。中途睡了过去，又猛地惊醒。醒来后就问时辰。一个时辰一个过去了，周乾还没回来。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说不定这会已经在回家的路上。睡了一觉，萧明瑜精神好了点。让人准备了一点吃食，略微用了点，好歹肚子没有了饥饿感。
已经过了亥时，到了子时两刻，还没见到周乾的踪影。萧明瑜大皱眉头，等不急，也是担心周乾出事，安排人去宫门口打探消息。问问看，是不是宫里出了事情。
萧明瑜焦急的等待消息，奈何这么晚了，想要打听一点有用的消息何其艰难。又不是现代社会，打个电话，上个网就能知道天下事情。萧明瑜心里头焦躁不安，周乾不会无缘无故的迟回家，定是出了他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打听消息的人总算回来了，说是宫宴还没散，在宫门口看到许多打听消息的人，都担心宫里出了事情。也见到了韩家的下人。韩家下人也不知道宫宴为何一直没散。按理说，这会早该散场了。不少人私下里都在说，宫里面估计出事了。就是不知道事情大小程度，也不知道牵连的人多不多。
给守宫门的人塞了不少银两，希望守宫门的侍卫们能通融一二，好让他们方便打听消息。可是那些侍卫个个死板的很，谁的银子都不肯收。强行塞银子的，直接轰走。这些侍卫的反应，也加重了大家的不安感。
萧明瑜蹙眉，让人继续去宫门候着等待消息。至于王府，让人都散了，这么晚了也该休息。萧明瑜睡不下，周乾不回来，萧明瑜无法安心，好在这会不困，还能继续等下去。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晚上。萧明瑜也是断断续续的睡觉，撑不住了就歪躺一会，睡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然后继续等。就这样，一个晚上被熬了过去。
天边吐白，萧明瑜的脸色却格外的难看。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品级大服。是的，萧明瑜打算亲自进宫看看。今日初一，大朝拜，她是绝对有资格进宫的。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萧明瑜坐上了马车，直往宫门而去。却不料，竟然在宫门口遭到了阻拦。侍卫们接到上面的吩咐，今日谁都不准进宫。就是一只苍蝇蚊子，也要挡在宫门外。
萧明瑜掀开车窗帘子看着，同她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只可惜，都是身份不高的人。身份高的命妇们，昨日就进宫赴宴去了。萧明瑜大皱眉头，难道是有人策划了宫变，想要接着这个机会一网打尽吗？想一想，根本就不可能。自从秦王被送去守皇陵后，京城里的人应该没有谁有这本事。
萧明瑜耐不住坐，只能吩咐下人继续在宫门口等着，而她则回到王府，调养身体。周乾重要，孩子同样重要。她不能顾此失彼，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出不明智的事情，让两人都后悔。所以萧明瑜为孩子着想，必须妥协。
萧明瑜让水仙走一趟韩府，别家没有消息，韩家总能得到消息吧。可是萧明瑜失望了，昨儿，韩阁老，韩士林韩老太太韩崔氏都进宫去了。如今韩家只有韩湘同庞氏做主，韩湘也是一点情况都不知道。不过韩湘交友广阔，已经亲自出门打探消息。或许很快就会有回信。
至于刘家那边，韩氏同刘长卿也都困在宫里。萧明瑜不放心几个弟弟，一大早让人将萧明成还有双胞胎兄弟接到王府来。
萧明瑜一边焦急的等待消息，担心着亲人的安危。一边不得不稳下心神，安心养胎，正常吃喝。原本充满了过年气氛的京城，在初一这一天，陡然冷清了下来。所有人都惴惴不安，都在焦急的等待宫里的消息。
一直到了初二早上，宫里面总算有了动静。所有女眷全都被放了出来，但是男人们却都还被困在宫里。
萧明瑜一得知消息，就带上萧明成还有双胞胎兄弟来到韩家。
韩老太太被困宫中两三日，即便人老成精，看透世情，可是身体毕竟不行了。折腾了两天，韩老太太一回到韩府就病了。萧明瑜到韩家的时候，大夫正在给韩老太太诊脉。韩崔氏同韩氏的脸色都很难看，眼睛里全是血丝，面色也很憔悴。萧明瑜怀疑她们这几天都没有睡一觉。
萧明瑜陪在韩氏身边，“娘，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将所有人都困在宫中。”
“别提了。”韩氏大皱眉头，“本来一切好好的，突然侍卫们冲进来，将我们所有人都围困在大殿内，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同贵妃她们也都不见了人影。直到初一这一天，我们才知道，原来宫宴的时候，皇上出事了。皇上亲自下令，所有人不得离开皇宫。过后皇上就昏迷了过去。”
萧明瑜大惊，“皇上昏迷？难道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还是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
“不知道。”韩氏一脸烦躁不安，“今儿早上皇上醒来，这才下令让女眷们回家。不过朝中官员和皇室宗亲都还被困在宫里。也不知道这次事情，要死多少人。”
萧明瑜心头突突的跳着，“娘，宫里有说皇上为什么会昏迷吗？太医们难道一点消息也没透出来吗？”
“凡是给皇上诊脉的太医，都不得离开暖阁。这个时候，谁敢乱传消息，那就是找死。”韩氏寒着一张脸，“皇上为什么会昏迷，我们全都是一头雾水。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说皇上中毒，想来应该不是中毒。”
萧明瑜大松一口气，只要不是中毒就好。要是中毒的话，这京城又将是腥风血雨，无数人头掉落。就是不知景福帝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会突然昏迷两日。难道是宿疾吗？萧明瑜很想问问景福帝过去的事情，不过最后还是做罢，何必提起韩氏关于过去的回忆。那些回忆并不美好，这正是事实。
大夫检查完毕，大家都围上去询问。大夫说韩老太太是疲累过度，加上受了风寒，所以从宫里一回来，就撑不住倒了下去。大夫嘱咐，韩老太太年龄大了，需要好生调养，不要拿外面的事情打扰韩老太太，让韩老太太静养，才是真正的为韩老太太好。
大夫都这么说了，大家不敢不听。鱼贯进去看望韩老太太。用了一剂药，出了一身汗，韩老太太勉强有力气应付大家。
本来大家想着看望韩老太太后，就退出去。可是韩老太太却强撑着病体，说道，“知道你们都担心宫里的事情，老身不多说，唯独要说的就是宫里的事情不要去打听，关门闭户，请客的事情都取消。大家就在家里，什么地方都别去。等出了正月，或许就好了。”
大家应是，韩老太太经历的事情太多，对朝政方面自有独到的见解。既然韩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都听着。
韩老太太又特别嘱咐萧明瑜，萧明瑜如今是双身子，可经不起折腾。让萧明瑜好好养着身体，不要为宁王担忧。谁都有可出事，皇帝的几个儿子肯定是没事的。萧明瑜虽然猜不透韩老太太这么说的道理，却也相信韩老太太的判断。
萧明瑜告辞了韩家众人，亲自送韩氏还有双胞胎和萧明成回刘家，陪着韩氏用了一餐饭，又嘱咐萧明成照顾好韩氏，这才启程回王府。回到王府后，当即下令关门闭户，除非必要，谁来都别开门。府中的下人，除了需要出门采买的，其他人都不准在此期间出府。
至于萧明瑜本人，只能静下心来，安心的养胎。每日里正常起居，早上起来处理完内务，就是看看书，或者出门散散步。下午午睡一觉，接着继续看书散步。到了晚上，则是早早的睡下。生活极其规律，几乎没有任何意外。
朝臣没被关在宫里，这一关时间就到了正月初十。也因为朝臣们长期的被关在宫里，京城气氛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生怕皇帝发疯来一次大清洗，被无辜牵连到。到了初十，三品以下的官员被陆续放了出来。
但是三品和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皇室宗亲们，依旧被困在宫里不得出宫。京城无数人家，焦急难耐，几乎要有失控的可能。萧明瑜却格外的安静。很快周乾就会出宫，萧明瑜无比确定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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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207章 干掉那个女人
章节名：弟207章 干掉那个女人
萧明瑜的判断是没错的，周乾的确很快就出宫了。-om-就在三品以下官员出宫后的第三天，周乾终于从宫里出来了。瞧着眼前的人，胡子拉渣，除了身上的衣衫稍微整洁外，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浓浓的落魄味道。
萧明瑜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想狠狠的嘲笑周乾，瞧你这样子，哪像是做王爷的。比街面上的浪荡子好不了几分。做王爷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少见了。
萧明瑜慢慢走上去，紧紧的抱住周乾。
周乾抬起双手，“本王身上脏乱，小心也弄脏了你。”
“不在乎。”萧明瑜又笑又哭的，“不过幸好如今天气严寒，身上没什么味道。换做是夏天，我可不敢这么抱着你。”
周乾笑了起来，“本王还算好的，还有比本王更脏乱的。行了，有什么话等本王洗漱过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说。”
“好。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你赶紧去洗吧。”
周乾沐浴完毕，换了一身常服，看着果然顺眼了许多。萧明瑜招呼他，“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快点过来用。大过年的，提心吊胆，在宫里连餐像样的饭都没吃上吧。今儿就当是补偿王爷这些日子受的苦。”
周乾坐在餐桌前，不知为何，心里头突然格外的感动。拉过萧明瑜的手，紧紧的握住，“本王有幸。你可知道在宫里的这些天，本王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万一这一回出不来，你要怎么办，孩子要怎么办。越想越是不甘心，可是那样的处境，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萧明瑜拍拍周乾的背，“不要再说了，先用饭吧。”
“好，不说这些扫兴的话，我们先用饭。”
萧明瑜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周乾用饭，心想这个男人真好看。即便遭遇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会也是举止有度，文雅斯文。没有暴躁，没有抱怨，没有失落，有的是如释重负，是沉稳中的一丝小小的庆幸。周乾很明显在成长，在很快速的成长。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世间之人，谁也不能打败他。
周乾会过头来就对上了萧明瑜的目光，笑道，“本王脸上有什么吗？”
“不是，就觉着王爷好看。”萧明瑜略显花痴的说道。
周乾笑了起来，“本王落魄如斯，也好看吗？本王倒是觉着你更好看，百看不厌。”
萧明瑜笑道，“王爷的好看是不同的，那是一种男子的英气，很吸引人。”
“那你可要一辈子都这么看本王，即便本王有一天老的走不动了，牙齿掉光了，脸上都是皱眉，你也这么看着，依旧觉着本王是最好看的，好不好？”这是周乾想要同萧明瑜做的一个约定。
萧明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好，一直都会看着你。王爷吃饱了吗？”
“嗯，今日没什么胃口。”
萧明瑜让人将饭菜撤下去，拉着周乾进了书房，二人关起门来说话。“王爷受苦了，这些日子一直很担心，好在王爷平安回来。”
周乾很抱歉的说道，“累你担心，是本王的不是。幸好那一日你没有进宫，不然本王真不敢想象你会遇到什么事情。”
“我也很庆幸。那王爷可以同我说说宫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会闹成这个样子。难道皇上是在怀疑谁吗？”
周乾沉默下来。
萧明瑜没有追问。
周乾突然说道，“老九死了。”
萧明瑜一惊，老九死了？哪个老九。九皇子吗？为何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周乾继续说道，“就是在大年三十那晚，老九死了。父皇昏迷过去，具体原因本王并不清楚。或许同父皇早年的宿疾有关，也或许是同老九的死有关系。父皇很愤怒，说要彻查。可是具体要如何查，查什么，其实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因为本王至今也不知道老九是怎么死的。老九还没有开府建衙，一直都住在宫里。他母妃早年生他的时候难产过世，老九懂事又孝顺，父皇安排了人照顾他。这么多兄弟里面，其实老九是活的最简单的那个人，所以父皇对他的感情也很不一般。但是他莫名其妙的死了，父皇也昏迷了过去。如今看来，应该不是中毒。消息被封锁，本王得不到一点有价值的消息。”
萧明瑜心惊，这里面是否牵扯到一些不能说的秘密。“那王爷同其他朝臣们，被放出宫的时候，皇上有说什么吗？”
周乾长叹一声，“实话说吧，这些日子来，没有人能见到父皇。至少我们这些人都没办法近身。不过韩阁老同内阁其他几位大人倒是能时时见到父皇。或许韩阁老知道些什么。不过韩阁老即便知道，也肯定不会说的。”
周乾说的没错，韩阁老能坐在那个位置上那么多年，嘴巴严实，这是肯定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韩阁老心里头门清。
周乾很忧心，萧明瑜嘱咐他多加休息。过后萧明瑜准备了礼物去韩家还有刘家看望。
韩老太太的病情，已经大有起色。全家人都平安，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韩老太太对萧明瑜说道，“你如今双身子，就别出门了。像是这样的事情，派个人过来就行了。”
萧明瑜笑道，“外祖母心疼我，我却不能不懂规矩。外祖父同舅舅好不容易回家，我自然要来看望。外祖母放心吧，就这一次，以后我可就难得出门一趟。”
韩老太太笑道，“难为你了。赶紧去见你舅舅和你外祖父吧，想来他们也盼着你来的。”
萧明瑜含笑应下，又去见了几位表嫂还有韩崔氏，这才去外院书房见韩阁老和韩士林。韩阁老精神头还不错，看得出来，在宫里面那些天，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至于韩士林，虽然全身都收拾干净了，可是还是看的出来满脸的憔悴，眼里的血丝根本就掩藏不住。
“外祖父和舅舅都受苦了。”萧明瑜给两人请安行礼，这才坐下说话。
韩阁老捋着胡须，“不算什么。老夫好歹是吃好喝好睡好，比你舅舅他们强多了。宁王如何？可有说些什么？”
“王爷说九殿下过世了，很意外，也很不理解。王爷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这其中的关键。”萧明瑜实话实说。
韩阁老微蹙眉头，“老夫知道你们好奇，不过好奇心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谓难得糊涂。将这话转告宁王，让他好好参详参详。皇上既然不欲说出来，我们做臣子的就该体谅皇上的心意，而不是一味的去追究真相，让皇上生厌。”
萧明瑜明白了，“多谢外祖父提醒，孙女会将话带给王爷的。”
萧明瑜辞了韩阁老，出来的时候，韩士林追了过来。“明瑜！”
“二舅舅！舅舅看起来好生憔悴，不妨先去歇息吧。”萧明瑜关心的说道。
韩士林一脸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这点事情舅舅还撑得住。刚才老爷子没同你说清楚，舅舅再提醒你一句，让宁王千万千万别去打听九皇子过世的消息，明白吗？”
萧明瑜心中惊讶，韩士林很少这么郑重其事的告诫她。萧明瑜点头，“我明白，多谢舅舅提醒。”
“记得啊，千万千万别去打听，你也别好奇的问为什么。总之都是为了你们好。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去过问的，更不是宁王能去过问的。你告诫宁王，多注意他自己的身份，可别给人把柄。”
萧明瑜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郑重答应下来，一定会提醒周乾，让周乾别生出好奇心。
出了韩家后，萧明瑜还一直皱着眉头。到了刘家，这才微微展露笑颜。韩氏很担心萧明瑜，见萧明瑜来了，又数落她一顿。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不好好养胎，出来做什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承受得起。到时候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萧明瑜笑笑，只说就此一次，下不为例。刘长卿回来，她总要过府看一看，问候一下。
刘长卿表示收到萧明瑜的问候。
萧明瑜仔细的看了看，刘长卿是习武之人，精神头比韩士林好了不少。不过眼睛里同样有血丝。萧明瑜对刘长卿略微提了提韩阁老说的那番话。刘长卿深以为然，“既然不该问，那就别问一句。宁王是聪明人，这个道理自然会明白。京城形势不明朗，你又有孕在身，以后尽量别出来了。”
得，人人都劝着别出来，萧明瑜自然是早早的告辞回到王府。
回到王府的时候，周乾已经睡了一觉，这会精神头还算不错。
萧明瑜陪在周乾身边，将韩阁老还有韩士林说的那番话，都同周乾说了。萧明瑜没发表任何看法，只等周乾表态。
周乾蹙眉，深吸一口气，“本王知道了，多谢韩阁老和韩大人的提醒。”接着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吗？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什么传言？”
周乾矢口否认，“没什么，你别过问这些事情，好好养胎，生下本王的儿子，才是目前最要紧的。”
萧明瑜很清楚，那个所谓的传言必定触及到了某些不可说的事实，所以周乾才会一力否认。不过还是能看出一点苗头来，一个就是所谓的传言，并没有大范围的传开，而是很小范围的，而且所有听说过的人都不会主动提起。再有就是，这个传言很荒谬，所以早前周乾一直不相信，也没有联想到这上面。但是被韩阁老的话提醒后，周乾却联想到传言，那么说这个传言虽然荒谬，却很可能是真的。也很可能同这一次的事件有很大的关系，说不定同老九的死，皇帝的昏迷也有关系。
萧明瑜回想九皇子的面容，这么久以来，只见过九皇子两面。九皇子给萧明瑜的印象，是一个比较内敛的沉闷的少年，长相却出奇的好，可以说是诸位皇子中长得最好的一个，有一点点男生女相，却不失男子气概。却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萧明瑜暗叹一声，此事很敏感，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压在心头。
整个正月，都过的极其沉闷。大家不敢举办宴席，不敢闹腾，就连过年期间亲戚之间的互相走动，貌似都少了很多很多。完全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就连元宵节，整个京城都是静悄悄的。也就是老百姓所受影响不大。
等出了正月，天气渐渐暖和了一点，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闷的气氛才总算消散，大家的日子终于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也终于有人家敢举办宴席，一洗正月里头的晦气。有了人带头，后面自然有人效仿。渐渐的，市面上才逐渐热闹起来，亲戚朋友之间也多了宴请和来往。
二月，对萧明瑜来说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宫里下了旨意，将周乾同那位侧妃的婚期定在了五月份，也就是还有三个月，这府里就要多一个女主人。
二王妃宴请，萧明瑜没去。二王妃就让人透消息过来，说是那个女人也会跟着家人来参加宴席，问萧明瑜真的不去吗？
萧明瑜淡漠一笑，她自然是不会去的。她没必要同那个女人见面，因为那个女人注定是进不了宁王府的大门。即便计划失败，那个女人进了宁王府，也注定是黯然收场。当然这话萧明瑜没可能同二王妃说，直接让人传话，说她肚子渐渐大了，实在是不方便出门。让二王妃开心一点，麻烦帮她留意下那个女子就行。
文海拿着一份名单给萧明瑜，萧明瑜淡淡的问道，“大比快要开始了吧。”
“回禀王妃，还有三天就是会试。”
萧明瑜笑了笑，说道，“本王妃记得成安侯府二房的嫡子，今年也会参加会试。”
文海心头一惊，成安侯府大房的姑娘，就被指婚给了宁王周乾做侧妃。五月份的婚期。萧明瑜之前一直没理会这件事情，如今突然问起是代表了什么吗？文海点头，“是，孟家大房也有人参加会试。”
“武将世家，偏偏子孙后代都走科举出仕这条路，倒是少见。本王妃记得成安侯府里有不少女人。”萧明瑜又问道。
“是有不少女人。家中子嗣也多。”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文海，直接的说道，“我需要成安侯府后院的一份名单，要详细的，最好将陈年旧事都扒拉出来。不知此事文公公能不能做到。”
文海有些胆战心惊，他貌似知道萧明瑜想要做什么了。“王妃既然有想法，为何不同王爷商量。奴才相信，无论王妃想要做任何事情，王爷都会支持的，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
萧明瑜却摇头，“区区小事，何必麻烦王爷。这点子事情，本王妃一人就能料理干净。文公公且说吧，此事能不能办到。”
“这，奴才遵命。”
文海答应的有些勉强，萧明瑜并不在意。她将太监马忠叫来，对马忠做了同样的吩咐。马忠是内务府安排给她的，这一年多来，萧明瑜一直在考验对方的忠诚度，所以给马忠安排的事情很少。这一次，萧明瑜用他，算是一次考验，也算是给马忠一次机会。若是做好了，萧明瑜以后自然要用。
这是一方面的准备，另外一方面就是，萧明瑜给福王府传了一个口信。福王同福王世子周密欠她萧明瑜一个人情，这个人情，也该是时候还了。福王来信很快，让萧明瑜直说。正好如今闲的无聊，找点事情做也好。萧明瑜笑笑，她要做的事情并非是大逆不道的。她不过是想让福王出面，找一点成安侯的黑历史。这件事情本来可以找韩家帮忙的，但是韩家帮忙，太过打眼。外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她的手笔。所以萧明瑜迂回了走了个弯路，找福王和福王世子出面。任谁也想不到会是她在背后策划。
福王一听是这事，顿时明白了萧明瑜的用心。这事情福王定然要帮忙的。说实话，比起心胸来，景福帝是比不上福王的。即便韩氏对福王从来不假辞色，也没回应过福王的情谊，但是福王从来就没有记恨韩氏。
反倒是景福帝，渣男一个，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毁不掉的就要各种打压记恨，简直是心胸狭窄的最佳代言人。
周乾从文海那里知道萧明瑜最近在忙，具体忙什么，文海没说。周乾找了个时间，就同萧明瑜表示，婚事的事情他来处理，总归这门婚事他是不愿意的。
萧明瑜轻轻的捂住周乾的嘴，“王爷不信任我吗？还是王爷不忍心我对付一个小姑娘？”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本王怎么会有那种心思。本王只是心疼你，大着肚子还要为这些事情操心。不如我直接让人将那女的给作了。”周乾暴躁的说道。
萧明瑜笑着摇头，“王爷可千万别冲动，这会不知有多少人正盯着王爷，王爷一旦有过分的动静，立时就有人到宫里告状。皇上的怒火是一个方面，说不定还会因为此事，让成安王府赖上王爷，一个不行，就塞两个女人进来。如此一来，王爷岂不是功亏一篑。所以此事还是让我来办吧，你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周乾担心的看着萧明瑜的肚子，“真的行？要不你来策划，本王来实施，如此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萧明瑜依旧拒绝。她不想让周乾参与进这件事情中，周乾的目标太大是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萧明瑜也不想让周乾正儿八经的见识到她的残忍和血腥。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
周乾争不过萧明瑜，却也不放心萧明瑜，所以嘱咐文海，一方面好好替萧明瑜办事。二是有什么紧要的，记得及时禀报。至于周乾本人，景福帝给他安排了许多的差事。忙的跟狗似得。说实话，让周乾去处置，估计周乾也没多少时间来亲自过问。
不过周乾还是觉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在成婚之前，将那女人给弄死。不过后患比较大，周乾才一直忍着没动手。毕竟要是那女人真的意外死亡，估计很多人都会联想到他的身上，谁让他早前曾在景福帝面前拒绝赐婚。这也是萧明瑜不准周乾出面的原因之一。做坏事可以，但是要做的不留痕迹，不能让人怀疑。
萧明瑜拿到了成安侯府后院的名单，果然女人真多，孩子也真多。同那位孟四姑娘年龄相仿的就有不少。文海同马忠交上来的两份资料，大同小异。不过马忠给的会更详细一些，显然在这件事情上，马忠更用心。
萧明瑜用笔圈了几个名字，这些都是可用的。接下来就是采取行动。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了。
孟家人口多，关系错综复杂，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孟家老太太喜欢热闹，喜欢摆宴请客，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因为家里的闺女要嫁到王府去了，孟家人很高兴。孟家虽然是勋贵世家，但是家里一直没有什么出色的人才，所以这两代其实都已经开始没落。虽然做侧妃比不上正妃，可是只要能够生下一男半女，稳固了地位后，前程也是不可限量。孟家自然也会跟着沾光。
孟家子弟参加会试，结果纷纷名落孙山，这让孟家人很失望。不过孟老太太依旧决定摆宴请客，就当是去晦气。
宴席这一日来的不少人，人一多，是非就多。先是孟太太同妯娌间的龌龊，接着就是孟四姑娘同姐妹之间的龌龊，还被客人亲眼见到。后来发展到竟然动手，孟四姑娘将滚热的水往庶妹脸上泼，却不料自己也受了伤，好在没伤着脸。
孟老太太很生气，这都要成亲的人了，还半点不稳重。
孟四姑娘很委屈，“孙女都听人说了，宁王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就没人准备婚宴。孙女嫁过去算什么？可别到时候宁王府只派一顶小轿就将孙女接过门，那孙女还没有什么脸面见人。这门婚事不要也罢。”
孟老太太呵斥，“胡说八道。这是皇上亲自赐婚，宁王府岂敢草率了事。就算宁王妃心里头不痛快，最后还是会隆重的接你过门。”
孟老太太又安慰了孟四姑娘几句，孟四姑娘这才破涕为笑，重新对这门婚事憧憬起来。只可惜，孟四姑娘还是太天真了一点，太缺乏历练了。殊不知，这宅斗不一定非要住在一个宅子里才能进行。萧明瑜只需买通孟家后院那些不安分的女人，都不用暴露身份的，就能将孟四收拾的生不如死。
先是孟四身上的伤，始终不曾见好。接着又是身体不得劲，老是咳嗽。
宁王妃关心未来的侧妃，派了两个嬷嬷到孟家。见了孟四姑娘这个模样，顿时大皱眉头。身体不行，如何生养，模样憔悴，如何配得上宁王殿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真是晦气。听说脾气还不好，对庶妹格外的苛刻，这样的人如何能进王府。
嬷嬷们对孟四姑娘的观感很快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被传到了宫里去。魏贵妃适时的在景福帝面前提起两句，好歹让景福帝有点印象。一开始景福帝也没在意，后来听的多了，难免会上心。派人去查，果然听说了很多不好的传言。而这一切，孟家人都被蒙在鼓里。
这个时候朝中突然有人弹劾成安侯。这些勋贵人家，难免会做些不法的事情，有心人一查，绝对是一查一个准。加上有福王府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时间弹劾成安侯的事情就成了朝中一件大事。成安侯本人的黑历史不多，不过也够他喝一壶了。比如帮人跑官，俗称买官卖官。自己的老婆高利盘剥，弄死人命的。为夺人宝贝，谋财害命的。这些事情，京城不少大户人家都干过。不被过问的时候，一切都很美好，一旦被人翻出来，上面有心追究的时候，那绝对是催命符。
就在成安侯焦头烂额，应付大理寺同刑部的审查的时候，孟四姑娘身体越发虚弱，脸上长了许多的疙瘩，无论用什么药都无法消下去。好好的一张脸都快被毁了。孟太太着急的不行，眼看着就要大婚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这样的状况，这不是要人命吗？孟太太一边隐瞒消息，对外说孟四要安心备嫁，所以不能出门见人。二来偷偷寻找大夫，希望能够早点医治好孟四脸上的疙瘩。
却不料，这一切都被孟家二房知晓。二房同大房本来就不对付，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利用。于是关于孟四姑娘的不利传闻顿时就传遍了京城。有说孟四是丑八怪的，有说孟四八字不好的，有说同宁王两人八字相克的。
这一切事情的进度，都在萧明瑜的掌控中。觉着火候差不多了，最后放出大招，孟四命不好，妨碍家人。必须移出去，去庙里住个几年，才能消灾免祸。
这还得了，这万万不行。孟家极力的辟谣，奈何人们都爱听谣言，只因为谣言够劲爆，能够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谣言的威力同样的是可怕的，传到宫里，魏贵妃就哭了，当着景福帝的面哭。可不能给宁王指这么一个命不好的姑娘啊，妨碍家人就算了，要是克夫可怎么办。这种事情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景福帝也有些动摇，联想到人选是苏皇后挑选出来的。莫非苏皇后从一开始就知道孟四姑娘命不好，所以故意误导他，好指婚给宁王，然后妨碍宁王吗？做皇帝的人疑心病都重，景福帝尤其如此。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就无法再拔出。
景福帝没去追问苏皇后，而是让人调查。这些人选，果然是苏皇后精心挑选出来的。景福帝冷哼一声，“好一个精心挑选。简直是岂有此理。”景福帝也干脆，趁着朝中乱糟糟的时候，下旨取消婚事，取消赐婚。让孟家人好自为之。
孟家人如遭当头棒喝，孟太太同孟四姑娘哭的稀里哗啦，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皇命难违啊。偏偏成安侯还相信了外面的传言，觉着自己被人弹劾，一家子活的提心吊胆的，儿子也没有考上进士功名，都是同孟四姑娘命不好，妨碍家人有关系。强烈要求将孟四姑娘转移出去，放到别院还是庄子或者庙宇都行，总之不能在家里。
孟太太自然不答应，孟老太太却松动了。一个孙女自然比不上儿子重要，更何况这个孙女还因为命不好被退婚。于是孟四被转移到了别院。奇怪的是，一离开孟家，孟四的病情就以飞速一样好了起来，脸上的疙瘩也慢慢消失了。再有就是，弹劾成安侯的力度也瞬间减弱，成安侯压力顿减。这也让成安侯和孟家人都认定了孟四命不好，对家人有妨碍的传言。
萧明瑜一番手段使出来，可谓是翻云覆雨，不用亲自出面，就将这桩婚事给解决掉了。
文海一脸惊惧的看着萧明瑜，暗道王妃的手段当真了不得。以前没见识过，不知道。如今见识了，也知道了，文海只能说凡是想要嫁入宁王府和想爬王爷床的人都嫌命长活腻了。像是孟四这件事情，只要萧明瑜再心狠手辣一点，孟四的小命绝对保不住。就算是死了，就算是孟家被抄家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会是宁王妃。也就难怪萧明瑜能够在家世不够的情况下，顺利让皇上赐婚，顺利嫁给宁王。也就难怪，清月公主多次为难萧明瑜，最后死的人竟然是清月公主。也就难怪，能够折腾出肥皂厂和四通快运。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文海，“文公公对本王妃有意见？”
“奴才不敢。”
“只说不敢，却不说没有，这么说来还是有意见的吧。怎么，心里头向着王爷，替你家王爷嫌弃本王妃心狠手辣吗？”萧明瑜冷冷的看着文海。若非需要用到文海出力，这些事情她又怎么会让文海知晓。
“王妃误会奴才了，奴才觉着王妃做的对。皇室中，像王妃这样有手段的才能活的长长久久。奴才也再为王爷高兴，王爷有王妃这样的贤内助，王爷可就岂能轻松了许多。”
萧明瑜嘲讽一笑，“王爷是轻松了许多，不过估计你又该为王爷的子嗣担心了吧。觉着本王妃妨碍了王爷的子嗣，对吗？”
“奴才从来没这么想，王爷的心思，别人不清楚，奴才却是一清二楚。王爷同王妃的感情，奴才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奴才只希望王爷同王妃一辈子和和睦睦，别的都不会想。再说，王妃身体康健，定能为王爷绵延子嗣。王爷的子嗣问题，奴才根本无需担心。”文海一脸认真严肃的说道。
萧明瑜却不相信，笑道：“这件事情，本王妃并不打算一直隐瞒下去。你若是想对王爷说，就尽管说。不过若是让本王妃知道你在王爷面前诋毁本王妃的名声，那本王妃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奴才不敢，奴才只会实话实说，别的都不会多说。”
萧明瑜端着茶杯，轻笑一声，“文公公，你是聪明人，本王妃同王爷也都很看重你。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本王妃同王爷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妃同王爷的利益也是一致的。不存在彼此的区分。所以本王妃希望你能掂量清楚，别再让本王妃有机会斥责你不敬主子。”
文海心惊胆战，“奴才遵命。奴才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下去吧。”
“奴才遵命。”
萧明瑜冷冷一笑，文海这人的心思太好猜，一心为周乾考虑，忠心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他很有一套，也有他自己的价值观，还常常用他的价值观来衡量周乾和萧明瑜做的对不对，该不该这么做。这样不是不好，但是放任不管，这人定会做出奴大欺主，假传旨意的事情来。身为大总管，身为周乾身边贴身伺候的第一人，除了在必要的时候提醒主子外，更重要的是坚决的执行力度。在这一点，文海做的远远不够，所以萧明瑜今日要敲打他，让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自己的本分。
周乾从背后紧紧的抱住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动情的说道，“这是本王熟悉的味道。”
萧明瑜拍了下周乾的手，“殿下一走就是好几天，回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来个突然袭击，可将我吓坏了。”
周乾笑道，“父皇临时加派了很多任务，忙不完只能加班。好在如今总算忙完了，可以回府陪你。至于你说的惊吓，本王原本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本王考虑不周，是本王的不是，你可不能生气。”
萧明瑜笑道，“王爷也太小看我，我虽然怀了身孕，性子有些敏感，却也不是动不动就生气的人。”
周乾眯着眼睛轻轻的靠在萧明瑜的肩头，“回到王府，能同你在一起，真的很好。本王这一刻很满足。”顿了顿，又说道，“事情本王都已经知晓，本王不得不说，娘子你可真厉害。办法虽然慢了一点，效果差却格外的好。你也不用担心本王对此会有什么想法。本王唯一的想法就是，你做的对。对付女人，果然还是你更擅长。”
萧明瑜笑了起来，“殿下可知道，事先我之所以想要瞒着你，是因为我心里害怕。害怕被人说不贤良，被人说成一个毒妇。尤其是怕殿下你会这么说。”
“你这个傻瓜。”周乾刮了下萧明瑜的鼻子，“本王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这么想。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若是不想出手，就全交给本王来处置。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担负任何骂名。所有的骂名冲着本王来就好。”
“真的吗？”萧明瑜很开心，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自然是真的。这样的事情，本王岂能骗你。本来你嫁给本王，本王就该替你遮风挡雨。可是这一年多来，反倒是累的你替本王担心奔波。本王依旧觉着很没面子了，以后你可不再逞能，好歹也让本王有个表现的机会。”周乾笑道。
萧明瑜笑道，“那好，那我们就说定了。以后我一定会给王爷表现的机会。不过要是王爷表现得太差的话，我是会笑话王爷的。”
周乾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尽管笑话去，本王岂会怕区区几句笑话。”
萧明瑜哈哈大笑起来，突然止住了笑声，哎呦一声。周乾慌得不行，“怎么呢？难道是肚子痛吗？”
萧明瑜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欣喜的模样。拉过周乾的手，“长康，他在动，孩子在动，他好厉害，我都觉着痛。你摸摸看，有没有感觉到。”
“有，有，这小子在肚子里就这么闹腾，以后长大了还得了。”周乾貌似严厉，眼角眉梢却全是得意的笑。
萧明瑜又是哎呦一声，“他还这么小，怎么会这么厉害。”
周乾呵呵一笑，说道，“不小了，再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这会动起来，说明他长得很好。”
萧明瑜一脸的慈爱笑容，“孩子动的好有劲，如此我就放心了。长康，你知道吗，刚开始怀孕的时候，我真的很怕孩子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现在好了，看他动的这么厉害，肯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你啊，就是爱瞎操心。你我如此年轻，身体健康，生出来的孩子岂能有问题。以后不准在想这些奇怪的事情。若是非得想，也要说出来，有本王开解你，你肯定就没那么担心。”周乾摸摸萧明瑜的肚子，“这小子，等他生出来后，本王定要狠狠的打他的屁股。”
萧明瑜嗔怪，“王爷也太霸道了，他如今还是个胎儿，能懂得什么。王爷要做严父，也不是这个时候来做。”
“哈哈，本王不过是说笑而已，你别当真。等他生下来，本王疼他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动手打他。”
萧明瑜笑着，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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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生子
章节名：第208章 生子
今年是大比之年，萧明桢，韩湘韩湛韩澈都纷纷下场。(om)萧明瑜一直在关心此事。会试四人都中了，更了不起的是韩湘高中榜首，成为这一年的会元。众人纷纷上门道贺。萧明瑜不顾大着的肚子，也亲自出席了韩家的酒席。会试过后就是殿试，只要不出意外，凡是会员都会成为进士。所以这四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进士，只看各自的名次如何。
殿试只有一天的时间，成绩也很快出来。韩湘再次高中榜首，被景福帝亲自点为状元。对此，众人无疑义。韩湘二十几岁的人，因为之前被韩阁老压制着，一直不曾科举出仕。多年的蛰伏和历练，让韩湘的文章更加老练，也更得皇上和大臣们的心思。至于韩湛同韩澈，也同被点为二甲进士，名次都在前三十名内。本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能做到部堂高官和内阁成员的人，科举排名无一不是在头三十名之内。上百年来，没有例外。三十名之后，根本没机会进入这个顶尖的层次。别说能力不能力的，吏部和皇帝在选派官员的时候，也是极为看重这个科举的名次。名次在先，能力在后，如此才有机会成为部堂高官和内阁大佬，才有可能被朝中的大佬们关注留意，额外的照顾和提拔。也就是说，韩家三兄弟，已经拿到了成为顶级高官的门票，至于将来前程如何，就看各人的造化了。不过以韩家的家世，只要韩家不倒，只要韩家不犯抄家杀头流放的大罪，这三兄弟的前程都是不可限量，至少有一人能够出来，鼎立门户，让韩家继续屹立在京城，成为当之无愧的让人称羡的大家族。
韩家一时间风头无两，一门三进士，这是何等的风光。韩阁老同韩士林还有远在广东的韩士卿都高兴坏了。这种高兴是光明正大的，不会被任何人诟病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大肆的庆贺，大肆的宣扬。景福帝对此并不在意，这样的好事，景福帝也乐意多一点，从而说明在他的治理下，这个国家的百姓，这个国家的学子，这个国家的文风都是蒸蒸日上的。
至于萧明桢，则没有韩家几兄弟那样的好运。不过也添为二甲进士，只不过名次在一百名之后。名次虽然不好，但是还是有考取庶吉士的机会。
萧明桢中了进士，谭氏扬眉吐气。大儿子让她伤心半死，女儿也让她操碎了心，好歹二儿子争气，总算中了进士。谭氏心里头还有些后悔，给萧明桢说亲早了点，要是等萧明桢中进士后再说亲，别说官家嫡女，说不定勋贵家的女儿也能娶进门来。
谭氏人老了，成了家里的老太太，这脾气也见长，上面没人压着，自然不用看人的眼色，故此也无需再掩饰内心的情绪。当着萧明桢和儿媳妇的面，谭氏就流露出一点这么个意思来，萧明桢当场气的扔下筷子，一脸的不快。
陆四赶紧表示用完了，急忙退下。至于孙氏，一脸平静，仿佛没听出谭氏话语中的意思一样。
萧明桢是大皱眉头，“娘身体不舒服，还是少说两句吧。家里的事情，娘就别操心了。”
谭氏不高兴，“怎么，如今我是连说几句都不行了吗？果然是要做官老爷的人，这脾气就是同以前不一样。”
萧明桢忍着怒气，不想同谭氏吵闹，“娘，儿子约了人，这就要出门。娘继续用饭，儿子先告辞了。”
孙氏也趁机告辞。
谭氏见一桌的人瞬间都散了，也气的摔了筷子。这个家还有没有她这个老太太说话的余地，抱怨两句就被自己儿子甩脸子，这还得了。萧明琦之前没吭声，这会才劝谭氏，让谭氏少说两句。如今府里是萧明桢当家，萧明桢的性子大家都知道，认真，做人认真，做事情更认真。谭氏在萧明桢面前说这样不得体的没良心的话，简直就是找不自在。
谭氏就跟萧明琦哭诉，说她这个老太太没地位，儿媳妇都不尊重她，如何如何，又说还比不上萧老太太的风光。萧老太太做老太太的时候多风光啊，换做她，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甩脸色。
萧明琦就劝道，“娘这话说错了，四叔没出息，自然没底气在老太太面前甩脸子。至于五叔，那脾气孤傲的很，老太太也从来不再他面前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至于父亲，父亲在老太太面前甩脸子的事情还少吗？女儿都亲眼见过好继回。”
谭氏敲了萧明琦一拳头，“你这死丫头，你到底替谁说话？”
萧明琦就说她是为了道理说话。谁有道理，她帮谁。见谭氏不依不饶的，萧明琦就说些笑话逗谭氏开心，谭氏的心情这才好了点。之后，谭氏就张罗着请客的事情。萧明桢中了进士，虽然名次很一般，可是这也是萧家上下的大喜事，所以一定要庆贺。对此，萧明桢没反对。就当是借此机会多结交一些关系，将来进入官场，说不定能用上。
萧茂林也写信回来，将他当年在京城经营的一些老关系，都介绍给了萧明桢，让萧明桢好好用用，将这些关系都延续下去。对于萧茂林自己经营的关系网，萧明桢有些警惕。萧茂林这人做官太圆滑，同他交好的人，必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萧明桢都是有选择性的同这些关系来往。
萧家大房宴请客人，萧明瑜没去，只是派人送了丰厚的贺礼。对此谭氏又有些意见，觉着萧明瑜如今身份不同了，也看不起这些亲戚了，所以才不肯上门。不然为何韩家那里萧明去去得，萧家大房这里就来不得。难不成萧家大房氏洪水猛兽吗？
萧明桢不想同谭氏说这个，闹心，干脆起身离去。只让萧明琦陪着谭氏。萧明桢也发觉，谭氏没事情做了后，这脾气是越来越怪异，芝麻大一点的事情也要拿出来说说。像是这一次萧明瑜没来，萧明瑜事先都有派人解释过，身子笨重，不宜出门。周乾也不肯让她出门。上次去韩家，那次韩家是小小的摆了个宴席，都是韩家自家人坐在一起吃喝。萧明瑜去，也不担心有人冲撞了，影响到胎儿。这次萧家的情况同韩家那次根本不同，萧家这次请客，来的人很多，坐了二三十桌。这么多人，别说是萧明瑜，就是萧明桢自己都怕有人会冲撞到萧明瑜，出了事情可负责不起。
所以对于谭氏的抱怨，萧明桢都不想理会的。因为说了这些理由，谭氏也听不进去，她是认定了自己的观点，就不愿意再改变。这让萧明桢觉着很累。同时又联想到萧明琦，萧明琦合离回来，也不是没好处，至少能够帮着他劝着谭氏，陪着谭氏说话解闷。
谭氏被萧明琦领着，注意力转到了别的客人身上。谭氏突然想起来，不如在这些宾客里面好好相看一番，看能不能替萧明琦找一个二婚对象。萧明琦一得知谭氏的心思，顿时就不高兴了。“娘就别瞎操心了。女儿如今一个人过的很好，什么二婚不二婚的，女儿不要。娘不要再说了，女儿都打定了主意。要是娘嫌弃女儿在娘家碍眼，女儿就搬到别院去住。”
“死丫头，老娘一心为你打算，你竟然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提起拳头就朝萧明琦打去。
萧明琦才不会乖乖挨打，跳了起来，同谭氏理论了几句。见谭氏听不进去，萧明琦也不说了，直接出门去了。
不说更年期到来的谭氏如何的作，如何的折腾自己的子女。就说萧明瑜这里，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身上的负担也越来越重。不过胃口还算不错，吃的下，喝得下，脸颊都圆润了一圈。萧明瑜检讨了一番，就算氏怀孕了，在吃的方面还是需要克制一二。可别孩子还没生下，人就胖成了一个球。
墨四就在一旁打趣，说萧明瑜就是一天吃十顿，也不可能胖成一个球，最多就是丰满一点而已。
对于这样的甜言蜜语，萧明瑜自然是嗤之以鼻。她岂能被这样的言语打败，放开了肚皮去吃。真要这么做，那绝对是傻透了，成为一孕傻三年的典型代表。不过如今萧明瑜吃的也不少，秉着少吃多餐的原则，一天少说也要吃五餐。
萧明瑜捏捏自己的脸颊，离着预产期还有三四个月，这是不是吃的太多了点。左看右看，的确是圆润了一圈。好在脸上没有长斑，不至于变成丑八怪。萧明瑜脱下褂子，天气还不算炎热，可是萧明瑜却觉着很热很热。果然孕妇的体温都比常人要高一些。
掀起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孕像明显，肚子隆起。将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圆滚滚的。这不敢想象，原本平坦的腹部，竟然会变得这么大。等到生的时候，肚子还会比现在更大。萧明瑜有些愁苦，她不想长妊娠纹，可是总不能故意限制孩子的生长。那样的事情萧明瑜可做不出来。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吃的多了些。
周乾一进房门，就见到萧明瑜这个样子。顿时笑了起来。走上前，蹲下身，耳朵贴在萧明瑜的肚子上，听了听动静，“小家伙还在睡觉吗？”
萧明瑜点头，“上午闹腾了一回，这会正在休息。”
周乾笑了起来，“瞧你愁眉苦脸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萧明瑜哀叹一声，“长康，我现在是不是胖了很多？”
“哪有？本王觉着你还是太瘦了点，还该多吃。”
“再吃真的要胖成一只猪了。而且太胖了，不好生孩子。而且还容易难产。”萧明瑜微蹙眉头说道。
周乾一听可能难产，顿时改了口，“那就不吃那么多，每天少吃一两顿。”
萧明瑜将身体靠在周乾的身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说道，“我也觉着该少吃一点。如今厨房整个白天都没断火的，一直都在给我准备吃食。那么多吃的，我一人如何吃的下。我打算没餐的分量都要减少一点，每日也要多多散步，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总是躺着或者坐着。”
“此事还是先询问御医吧。咱们听御医的安排。”周乾温柔的建议。
萧明瑜听取的建议，又关心起来，“长康最近很忙吗？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
周乾嗯了声，“父皇最近又加派了差事，所以忙了点。不过你放心，本王每日都会早点回来，不会让你担心的。”
萧明瑜笑笑，她不担心周乾，她唯独担心的是景福帝又出什么幺蛾子。反正景福帝那人在萧明瑜的心目中，就是一个没有信用的没有节操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实在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天气越来越热，萧明瑜是孕妇，本来体温就高一些，有些不耐热。天气一热起来，萧明瑜更是受不了。想要喝冰镇的东西，可是御医不同意，说孕妇都不许喝冰镇的东西，小心身体留下毛病。萧明瑜翻了个白眼，她想起上辈子的时候，看到许多的孕妇夏天吃冰激凌，怎么没人说有问题。
不过御医发了话，下面的人都是坚决执行。不给萧明瑜吃冰镇的东西就绝对不给。不仅冰镇的食物被剥夺，就是冷的食物也不行。什么冷开水啊，什么性冷的水果啊，凡是这样的统统都不能出现在萧明瑜的眼前。
萧明瑜觉着很苦逼，在韩氏来看望她的时候，萧明瑜就同韩氏诉苦。
韩氏只觉好笑，“你这孩子，大家都是在为你的身体着想，你怎么尽想着吃的。”
“娘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实在是热的受不了。你看看，这才坐下多久，女儿这额头上就全是汗水。还有身上，不要半天，就得换一身衣服。不然全身汗湿湿的，难受的要命。”萧明瑜小小的抱怨道。
韩氏仔细看了看，萧明瑜出汗的确很多，“你这情况倒是少见，以前也见出汗厉害的，可是也没你这么严重。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这是正常现象，无需担心。只是如此一来，每日都要喝许多的水，连带着入厕的次数也多了许多。女儿如今过的日子真的是苦不堪言。真没想到怀孕的日子竟然这么痛苦。娘，你生了我们姐弟五个，你是怎么过来的，女儿这头一次体验，就觉着怀孕太苦了，要是有可能的话，以后可别再受这苦。”萧明瑜果然一脸苦兮兮的模样。
韩氏笑了起来，“你啊，所谓十月怀胎，岂能轻松。慢慢来吧，稍微忍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等你将孩子生下，亲眼看到孩子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了孩子受再大的苦也是值得的。等过了两年，不用别人提醒，你自己都想着要多生两个孩子出来。”
萧明瑜吐吐舌头，“女儿还没到那个阶段，真的是无法体会。不过大家都这么说，想来肯定是有道理的。”
“自然是有道理，你安心养胎，不要这么焦躁。正所谓心静自然凉，放宽心，日子自然没那么难过。”
萧明瑜点点头，“女儿听娘的，不过娘以后可要多多来看望女儿。”
“放心吧，娘一直惦记着你。”
天气越来越热，已经到了酷暑。萧明瑜的日子更加难受，先是腿水肿的厉害，过去的鞋袜都不能穿了，全都换成大了两码的鞋子。衣服也都全部重新做，都是极为宽松的。再有就是，萧明瑜的脸上起了点斑，不明显，却也让萧明瑜不高兴了两天。再有身子笨重，走路睡觉翻身，很多时候都是一种负担。而且看着硕大的肚子，萧明瑜总觉着自己好丑。好在饮食合理，身体并没有太过发胖。而且也没有出现妊娠纹。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即便身子笨重，即便每日都想躺着不动，萧明瑜还是坚持每日散步。并且随着预产期的临近，散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周乾每天都尽量早点回家，实在是做不完的差事，要么留到第二天，要么就是丢给下属去办。总之，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萧明瑜和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周乾每日回家，都要陪着萧明瑜用饭，陪着萧明瑜散步。见萧明瑜怀孕如此辛苦，周乾很是不忍心了。动情的说道，“以后我们不生了，就要这一个。”
萧明瑜笑道，“胡说。我们早就约定了，少说也要生三两个儿子才能罢手。王爷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我泼冷水，不然我会没力气的。”
周乾心疼的看着萧明瑜，“怀孕如此辛苦，生的时候更是危险重重，本王真心舍不得。”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的身体比很多人都要好，我就不信别人都行我却不行。长康放心吧，这个情况不过是暂时的。生之前都会这样，毕竟孩子大了，身体负担也大了。等到下个月生下孩子后，我也就能轻松了。所以现在你要做的是给我打气，给我信心，而不是给我泼冷水。”
周乾只能沉默，继续陪着萧明瑜散步。
洗漱沐浴上床歇息，周乾见到萧明瑜肿起来的腿脚，干脆揉了起来。萧明瑜很意外，真没想到周乾能做到这一步。就算是在现代社会，无数的男人也做不到这一点。周乾替她按摩，萧明瑜身体上的感受并没有轻松一分。可是这份心意，却让萧明瑜深深感动。心里面很满足，很舒服，很幸福。这种美好的感觉冲淡了身体上的难受。这一晚，萧明瑜睡得格外的安稳。就连在睡梦中也是带着笑容的。
越是临近预产期，萧明瑜的心情越是不得安宁。加上天气炎热，整日里都是烦躁难安。萧明瑜觉着自己是不是得了产前综合症。周乾不懂什么产前综合症，见到萧明瑜心情烦躁，他就尽量提早回府，陪着萧明瑜说话解闷。
有周乾陪在身边，萧明瑜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窗口，果然心情都好了一点。
这一晚，刚刚沐浴完毕，萧明瑜算着自己离预产期还有几天。突然下面一湿，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萧明瑜一开始还没反应，愣了愣，自个去了净房，然后在醒悟过来，靠，这是羊水破了。
萧明瑜顿时就叫了一声，然后急忙出来，吩咐大家开始准备。
周乾一得知萧明瑜就要生了，那是急的团团装，一个劲的问，“怎么办，本王要做什么？你要不要紧，是不是现在就要生了？”
萧明瑜本来就紧张，再被更紧张的周乾一影响，萧明瑜真想狠狠的给他一拳头。反倒是萧明瑜，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长康，你先别着急，这会离着生孩子还早的很，你现在什么都别做，安心的等着。不要问我问题，不要出声，我会很烦躁。还有赶紧将稳婆还有御医请来，产房早就准备好了，我一会直接进产房就行。”
安抚好了周乾，萧明瑜又吩咐水仙她们，赶紧送点吃的来。趁着这会还没发作，先吃点东西饱饱肚子。免得正式生的时候没力气。
别看萧明瑜镇定很，安排一切都井井有条。其实萧明瑜的内心还是怕的，头一回生孩子，还是在如此简陋的生产技术和设施下，萧明瑜不害怕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可是这会紧张害怕全都解决不了问题，唯独能做的就是镇定，按照早先准备的，一样一样的来。
萧明瑜镇定的吃完一碗饭，又喝了一碗汤。这个时候稳婆也来了，御医也被请了来。御医先给萧明瑜检查身体，说是一切都好，放轻松，肯定能顺利生产。稳婆也说萧明瑜这一胎胎位很正，说不定明儿一早就能生出来。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能够顺利生下孩子那就最好。萧明瑜还真的怕生的时候遇到难题。
周乾心头慌的不行，又怕影响到萧明瑜的情绪，所以不敢表现出来。
萧明瑜对周乾笑笑，“你在外面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好的。”
周乾一脸凝重的看着萧明瑜，“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就大声的叫我，我在外面听的到。”
萧明瑜笑笑，没吭声，直接跟着稳婆进了产房。开始阵痛的时候，萧明瑜的感受并不清晰，等到后来，阵痛剧烈了，萧明瑜才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很想死的痛。这种一阵一阵的，说不出来的感受。本能要去吼叫，似乎这样子就没那么痛，孩子就会早点生出来一样。
叫到后面嗓子都叫哑，孩子还没生下来。本来就够烦躁了，还听到周乾在产房门外鬼叫鬼叫的，萧明瑜真想拿把刀砍在周乾的头上，让他闭嘴，真是吵死了。萧明瑜紧紧的咬着牙关，她不能再耗费力气，再这么叫下去，等到真的要生的时候，肯定已经没了力气。等到那时候，不是难产都成了难产。
天已经发白，不知不觉间，一个黑夜已经过去。可是萧明瑜还没将孩子生下来。
周乾急的团团转，真想一脚踢翻产房的大门，亲自进去看一眼。时不时的周乾都要朝里面吼一句，“明瑜，你不要怕，本王就在门外面，你一定能够平安生下孩子的。”
真是吵死了，萧明瑜一脸狰狞，跟着稳婆的指挥拼命的用力。
“用力，用力，就快要生下来了。”
萧明瑜好想骂人，半个时辰之前，稳婆也是这么说的。她的力气都快用完了，孩子的头还没看见。这生孩子怎么这么痛苦。啊萧明瑜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求孩子能早点出来，早点摆脱这痛苦的生孩子过程。
啊再一次用力，萧明瑜真的是将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稳婆在耳边大叫着，说什么已经能够看到头了。萧明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们或者是说来骗她的。她依旧在努力的用力，努力的生孩子。用着生命来生孩子。这种痛，这种苦，这种急切，萧明瑜真的真的不想再经历了，可是孩子还没生下来，又能怎么办，继续生吧。
用力，用力，不停的用力。之前稳婆说见到孩子的头，果然是在欺骗她，都用了这么多力气，孩子还没生下来。有那么一刻，萧明瑜都想放弃了，生孩子真不是人能干的事情。可是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在最后一步停下，多不甘心啊。
即便汗水迷糊了双眼，力气已经渐渐流失，萧明瑜也没放弃最后的努力。至于产房门外周乾的叫声，萧明瑜只想说，男人果然不能进产房，纯粹就是耽误事情的。真是吵死人了。
哇
小小的婴儿声音响起，孩子终于在力气将要用尽的最后一刻生了出来。萧明瑜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气，她能平安将孩子生下来，她自己都觉着自己是一个奇迹。趁着还有力气，神智清醒，萧明瑜虚弱的要求稳婆将孩子抱到身边来，她要亲眼看一看孩子长得是什么模样。孩子身上很脏，稳婆们还来不及给孩子擦干净，孩子身上还有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肯定是在娘胎里带出来的。稳婆一脸笑意盈盈，“恭喜王妃，贺喜王妃，是一个哥儿。”
萧明瑜长出一口气，周乾想要儿子的心愿算是被满足了。
“孩子重五斤六两，长得同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
萧明瑜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孩子究竟哪方面像周乾，可是任她如何看都看不出二人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萧明瑜叹气，她果然是个脸盲。也有可能是稳婆为了讨赏钱所以故意这么说。其中一个稳婆出门报信，孩子被擦干净，包裹起来，就放在萧明瑜的身边。萧明瑜想说她要亲自给孩子喂奶，尤其是第一口奶水，可是人真的太累了。盯着孩子看了会眼睛就闭上，睡了过去。
周乾不顾劝阻，冲了进来，想要迫不及待的看望自己的孩子和妻子。萧明瑜已经睡下，周乾轻轻的撩起覆盖住额头的头发，亲亲萧明瑜的额头，又拿出手帕将萧明瑜额头上的汗水擦干。然后又望着孩子。这就是他的儿子，他有儿子了，哈哈，他怎么这么小，脸蛋红红的，长得好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婴儿。听稳婆说，婴儿刚生下来的时候都是这样，还有比这更丑的，周乾就释然了。既然自己的孩子不是最丑的那一个，那将来肯定能长得好看。
周乾很想将孩子抱起来，想要亲亲他的小脸蛋，想要摸摸他，想要同他说话。可是周乾胆怯了，他怕掌握不了力道，怕将孩子抱坏了。被稳婆们嘲笑了，周乾也不在意。最后周乾在御医的鼓励下，在稳婆的指导下，总算战战兢兢的抱起了孩。那种感觉，周乾形容不出来，就好像抱起一个沉重的责任，抱起了一个充满阳光的希望。
萧明瑜这一觉睡得很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屋里烛火明亮，身上清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也从产房转移到了卧房歇息。
萧明瑜一转头就看到放在枕头边的孩子，还有孩子旁边的周乾。“儿子？”萧明瑜迷糊的问了句。
周乾俯身，在萧明瑜嘴角落下一个吻，“是，儿子。”
“我什么时候生的，我睡了多久。”
“孩子是巳时三刻出生，你已经睡了五个时辰。感觉好点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外面准备了不少吃的。”
萧明瑜对周乾说道，“我没想到一觉就睡到天黑，稳婆说我这一胎生的很顺利，一个晚上多一点就生出来了。这小子可将我折腾坏了。长康，你扶我起来，我想坐着。”
周乾将萧明瑜扶起来，萧明瑜喘口气，“感觉还好，除了身上没什么力气外，别的都还算不错。”
周乾顿时松了一口气。萧明瑜抱起孩子，就好像是无师自通一样，很顺当的就抱起了孩子。孩子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砸吧了一下嘴巴，小眉头皱了皱，继续睡觉。
周乾笑道，“这小子好能睡，除了喝奶的时候，别的时候都在睡觉。”
“多睡觉才能长得高。”萧明瑜没忍住，在孩子的脸颊上亲了口，“真嫩。好想看到他睁开眼睛的样子。”
周乾也表示很希望。见萧明瑜累了，周乾将孩子抱过来，“你如今要紧的是休息，孩子有奶娘婆子们照顾。平时都会放在你身边的。”
萧明瑜点点头，周乾吩咐人将吃食都拿进来。萧明瑜用了鸡汤，小半碗米饭。用过之后，那种虚弱的感觉都减轻了很多，仿佛立马就能起床，做一切可以做的事情。有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
萧明瑜同周乾商量，想要亲自给孩子喂奶。周乾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理由是只有穷苦人家，才会自己喂养孩子。而且亲自喂养孩子，也很辛苦。周乾说舍不得萧明瑜受苦。萧明瑜只知道母乳很重要，若是没有奶水就算了，可是若是有奶水的情况下，依旧不亲自喂奶的话，萧明瑜觉着这是对孩子不负责任。
萧明瑜无法说服周乾，周乾在这方面极为固执。同样周乾也无法说服萧明瑜，认为萧明瑜的想法太奇怪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别说见到，听到没听到过有谁亲自喂养孩子的。都是请了奶娘回府。一个奶娘不够，那就请两个三个。
萧明瑜叹气，观念的不同，真的是沟通的最大障碍。萧明瑜同周乾说母乳喂养的好处，周乾只当她是胡言乱语。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要是母乳喂养真的那么好的话，那为何御医们从拿出不提倡这种方式。就算宫里特别，那一般大户人家怎么也没见到有产妇亲自喂养孩子的。
萧明瑜差点被周乾的歪理邪说给弄哭了，周乾也快被萧明瑜的固执和不可理喻打败了。周乾干脆请来御医，让御医同萧明瑜说。
御医听了后，表情也有些玩味。挣扎了半天才说道，“王妃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不过王爷也是关心王妃。不如王妃少量的喂点，毕竟半夜起夜很是辛苦。王妃要做月子，怎么能够如此劳累。要是因为月子没做好，对身体有损害，可可是得不偿失。”
周乾深以为然，他就是认为萧明瑜不该亲自喂奶，太辛苦了。
萧明瑜叹气，接纳了御医的意见。只在白天喂养孩子，不过次数也不能太多，三五次就好。萧明瑜心想，照着这个频率，估计很快就没了奶水。
争吵过后，萧明瑜累了，躺下睡觉。周乾在旁边陪着。萧明瑜本来对周乾有气，见周乾满眼的血丝，也心疼他一直没休息。“长康快去歇息吧，这里有丫头婆子们照顾，不会有事的。”
“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本王再去休息。你放心，本王已经给父皇告假，父皇也准了。准了我半个月的假期。所以你不用担心本王明儿早上起不来。”
萧明瑜笑笑，轻轻的握住周乾的手，用力捏了捏，这才放开。接着沉沉的睡去。
周乾就陪在床边，舍不得离去。看一眼萧明瑜，又看一眼孩子，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够一样。等到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这才起身去休息。
萧明瑜听到孩子的哭声，醒了过来。见奶娘要将孩子抱出去喂奶，萧明瑜坚定的说道，“将孩子给我，我来喂他。”
奶娘犹豫，萧明瑜眼一瞪，“给我。”
奶娘无法，不敢违抗萧明瑜的命令，只能将孩子交给萧明瑜。萧明瑜轻轻的抱着孩子，生怕重了点就会伤着孩子一样。掀起衣服，给奶子喂奶。对于喂奶，萧明瑜完全不懂，只感觉只那个位置很涨，需要舒缓。她还担心孩子吃不好，却不想孩子就跟有本能一样，直接找准了地方，开始吸允。那一瞬间，萧明瑜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奶娘在旁边提醒萧明瑜，最好两边换着来，孩子吃的好，母亲也能舒服一点。萧明瑜听从建议。
适应了给孩子喂奶的感觉，萧明瑜总算觉着好了一点。
等将孩子喂饱后，萧明瑜才放下孩子。奶娘将孩子抱起来顺奶，说是这样可以防止孩子吐奶。萧明瑜虚心的学着，她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妈妈，很多事情根本都不知道。之前，也没人想过要教导她如何当一个好母亲。但是萧明瑜有决心，也有恒心，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去做的事情，定会做好。
转眼就到了洗三，该来的宾客都来，没来的也派人送来丰厚的礼物。周乾亲自操持，说是要将这个洗三宴办的隆重。萧明瑜没阻止，第一个孩子，首次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将所有的好东西全给孩子。
韩氏同廖氏还有谭氏，包括萧明琦还有大房的两个儿媳妇，一起来看望萧明瑜。一时间，屋里人声鼎沸。本来在睡觉的孩子，猛地被惊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萧明瑜心疼不行，赶紧让奶娘抱去哄住，为换尿布给喂奶。
廖氏笑道，“这孩子嗓门洪亮，将来定是有大出息的。”
虽然这话一点根据都没有，可是做为母亲，自然是乐意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孩子。萧明瑜笑笑，“还算好，声音一日比一日洪亮，只是眼睛还没有全部睁开。”
韩氏就笑道，“没有这么快，过个十天半月，孩子的眼睛能够全部睁开就不错。看这孩子，出生才几天，就白净了不少，果然不错。眉眼像你，鼻子嘴巴都像王爷。”
众人纷纷附和，都说孩子遗传到两人最好的一面。萧明瑜心里头高兴，可是看着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出长得像的地方，果然是脸盲吗？
韩氏又问道，“孩子取名字了吗？”
萧明瑜点头，“取了个小名，壮壮。大名要等王爷那里，或许会请皇上赐名。”
“皇上赐名好。”廖氏和谭氏纷纷表示，孩子能得皇上的赐名，那是多大的荣耀啊。即便身为王府的嫡长子，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得到皇上的赐名。
韩氏却微微蹙了蹙眉头，似乎不喜景福帝替这孩子赐名。不过还是笑道：“壮壮这小名取的好，简单，吉利，只盼着这孩子自小身体壮实，没病没灾，一辈子平安和顺。”
萧明瑜笑道：“娘这话说的没错，我同王爷都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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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出月子
章节名：第209章 出月子
“孩子长得真不错。（ziyouge.com）”萧明琦说道，“听说你要生的消息，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生怕你这托一胎生的困难，估摸着怎么也要等到天黑才能有消息。那里想到，上午孩子就生下来了。像你这样，头一胎就生的这么顺的可少见的很。还生了个儿子，可真让人羡慕。”
这话绝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萧明琦那酸酸的语气和略显不真诚的笑容。
萧明瑜并不在意，现在萧明琦也没什么东西是值得萧明瑜在意的。萧明瑜笑道，“所的没错，从怀孕到生子都很顺。我都没想到会这么顺。让人羡慕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说我的命好。”
萧明琦撅嘴，什么命好，自己给自己贴金。谭氏偷偷的掐了把萧明琦，不会说话就别说，这嘴巴是闭不上吧。
萧明桢的妻子孙氏出来解围，“像我，就极为羡慕王妃。同相公成亲这么久，一直没动静，我都想厚颜请教王妃这方面的经验。看看能有没有什么办法。”
萧明瑜对孙氏的印象不错，笑道，“办法没有，不过经验却有一点。”
孙氏眼前一亮，韩氏嗔怪道，“你别胡说。”
萧明瑜笑道，“娘提醒的对，这种事情严肃的很，女儿可不能乱说。”
孙氏也明白，这会这么多人，像是这种传授经验的话题，自然不能在这样的场合提起。所以孙氏笑道，“瞧我，真是太不懂事了，还请王妃见谅。”
“三嫂说笑了，三哥娶到你可是三哥的大福气。”萧明瑜真心的说道。
孙氏笑呵呵的，心情很好。
谭氏有些不痛快，“明瑜，你这一胎生的这么顺，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要第二个孩子。这宫里啊，总不能一直让你们夫妻二人过小日子吧。就是平常人家，男人都有几个小妾。更何况是堂堂的王爷。要大伯母说，你现在趁着年轻，抓紧时间多要几个孩子。等将来就算王府多出几个女人，对你的地位也不会有影响。”
廖氏耻笑一声，这谭氏是脑子有问题吧，在萧明瑜的好日子里，竟然说这样晦气的话。就算这话说的有道理，也太不合适宜了。只能说谭氏真的是老了蠢了。
韩氏就大皱眉头，“大嫂说这话做什么，这王府的事情自有王爷同明瑜操心，大嫂替他们操心，岂不是先吃罗布淡操心。”就差没说谭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谭氏微微变了脸色，“我这也是好心提醒，担心明瑜年轻识浅，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所以提醒她一定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别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才着急。年初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孟家的姑娘差点就进门了，要是真的进门了，明瑜今天能有这么开心。生孩子的时候能生的那么顺吗？”
“大嫂啊，你就少说两句吧。明瑜是年轻，可是明瑜的见识可不少。我看着，比大嫂你的见识还要多一点。你说这些，难道明瑜真的想不到吗？要是明瑜真的活到需要你来提醒的地步，那她这个王妃的位置能坐稳吗。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嫂怎么就不明白了。”廖氏又是嘲讽又是苦口婆心。
因为廖氏的出面，韩氏将即将出口的恶言给压了下去。谭氏这人真是岂有此理。在别人的好日子里，尽说些晦气的话，还说什么为了萧明瑜好，哼，她那点用心，谁看不明白。她不是为了萧明瑜好，分明是来找晦气的，给大家添堵。大家不高兴了，尤其是萧明瑜不高兴了，她就得意了。好在萧明瑜稳得住，没有为了谭氏的这几句话生气。
萧明瑜笑笑，她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再说了，谭氏同萧明琦都是在嫉妒，对于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人，萧明瑜看都不想看一眼。
谭氏涨红了脸，“我身为长辈，难道不该提点几句吗？莫非明瑜做了王妃，我这做长辈的就该时时刻刻敬着？这有国礼，还有家礼。”
廖氏啧啧两声，“大嫂，咱们先不说礼不礼的事情，王妃如今可是皇家的人，对于咱们萧家来说，那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大嫂如此干涉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合适吗？再说了，王妃还不是大嫂你的闺女。大嫂要真有这闲心，不如先管好你自己的闺女。”
萧明琦那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四婶娘，我知道我不讨人喜欢，同季家那王八蛋合离后，更是成为闲言碎语。四婶娘觉着我给萧家丢脸了，尽管直说。这样拐弯抹角的，只会让人瞧不起。”
廖氏眉眼一瞪，“明琦，这些年来我可曾指责过你一句，今儿这番话也不是针对你来的，不过是想提醒你娘，少说两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你倒好，不过是一句话，你就受不了了，迫不及待要跳出来。你觉着你这么做对吗？哪有晚辈这么同长辈说话的。今日的事情谁是谁非，有眼睛的人都看的明白。你娘如今的脾气比不上以前，我劝你还是别同你娘学。你还年轻，还可以改嫁过上好日子。可别就这么蹉跎了。”廖氏疾言厉色，就差口出恶言。
萧明琦气的要哭，谭氏站出来，“四弟妹，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何必针对明琦。”
廖氏冷笑一声，“我可没针对明琦。今日的事情，首先该反省的就是大嫂你。要不是你在那里说些晦气的话，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争吵。”
“好了，都少说两句。”韩氏看不下去了，“今日是孩子洗三的日子，你们上门是来给孩子祝贺的，不是来吵架的。谁要是还要吵，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明瑜面子。总归你们自己看着办。这王府只欢迎诚心上门做客的人，可不欢迎恶客。”
廖氏当即笑道，“刘夫人说的是，是我们鲁莽了，还请刘夫人和王妃见谅。”
谭氏冷哼一声，没表态，不过也没再开口说话。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大家，说道，“行了，不过是一点口角而已。大伯母的心意，侄女心领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拿主意。也多谢四伯母仗义执言，替我说了本该自己说的话。”
廖氏笑道，“王妃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亲戚，无需如此见外。”
谭氏那张脸的表情更不好看了。萧明琦低着头咬着牙，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她今日就不该来这里的。
至于陆四和孙氏都很抱歉的冲萧明瑜笑着，谭氏同萧明琦，一个是婆母，一个是小姑子，真的是一个都惹不起，只能跟着一起受别人的白眼。孙氏心想，以后再有什么宴请，可不要同这两人一起出门。就算一起出门，也别同这两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太丢脸了。萧家佑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好歹讲究一点吧。谭氏出身也不错，怎么年龄越大，这脾气就越乖，也越不讲究。也真是难为萧明桢，每日里应付完外面的事情，回到家还要应付谭氏这么一个脾气怪异的老太太。
韩氏怕谭氏又说出不好听的话，于是带着大家都出了萧明瑜的卧房。
萧明瑜长出一口气，总算安静下来。虽然感觉上身体都恢复了，实际上身体还是很虚弱。被人这么一吵吵，萧明瑜就觉着累。略微吃了一点汤水，这才感觉好了一点。让奶娘将孩子抱过来，壮壮喝了奶水，这会已经再次睡着了。萧明瑜笑着在壮壮的额头上点了下，“小懒鬼，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奶娘在旁边笑道，“王妃，孩子能吃能睡，说明孩子身体健康。王妃该高兴的。”
萧明瑜笑道，“本王妃自然高兴。”
墨四给奶娘使了个眼色，见奶娘有些愚钝，不明白，干脆将奶娘拉出去。打算好好培养一下奶娘。好话歹话都不明白，还敢出言教导王妃，真是个蠢笨的。这是王妃脾气好，不同她计较。要是换做脾气大的人，哼，就凭奶娘这说话的语气，就够她吃一壶的。
萧明瑜没有阻止，既然进了王府就要守着王府的规矩。偌大的府邸，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改变规矩。所以奶娘也该长进一点，别以为光知道给孩子喂奶就可以了。
外面丫头禀报，说是萧明来了。
萧明瑜高兴起来，萧明总算来了。让人将萧明请进来，见到萧明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萧明瑜吃了一惊，“你又有了吗？”
萧明不好意思的笑笑，“嗯，刚满三个月。所以今儿才能出门，给孩子洗三。不然还出不了门。”
萧明瑜感慨，去年萧明才生下一个闺女，没想到今年又怀了身孕。萧明瑜招呼萧明坐下，笑道，“你这一胎定是个儿子。”
萧明掩嘴轻笑，“借你吉言。我也希望这一胎能得个哥儿，一儿一女，这样正好凑成一个好。倒是明瑜妹妹你，一举得男，生的又顺利，可是羡煞旁人。”
萧明瑜笑道，“我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倒是你，这么快就怀上第二个孩子，比头一个要轻松一点吧。”
“闹腾的厉害，比第一次怀孕还要辛苦。”萧明有些疲倦的说道，“之前没满三个月，加上反应也很激烈，担心出现意外，所以一直没声张。如今总算满了三个月，胎位也稳定了下来，如此我总算能够轻松一点。如今唯独的希望就是这一胎能够是个哥儿，好歹也能给相公给公婆们交代了。”
萧明瑜叹气，女人啊，活的就是累。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两人说了或写私房话，萧明又赞壮壮长得好，说是长得像王爷，也有些像萧明瑜。萧明瑜就笑道，“你们都这么说，都说他长得像王爷，可是我是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她们还指给我看，说是嘴巴鼻子都像。可是我对比了王爷的，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相似的地方。”
萧明大笑出来，“你同我当初一样，我刚生我家翠翠的时候，也是看不出来孩子的相貌同大人哪里相似。后来看多了，看出点经验来，才发觉别人说的是真的，真的有相似之处。你看壮壮这嘴巴，看他的形状，还有这鼻子的形状，你不觉着同王爷的很像吗？还有这眉眼，活脱脱就是另外一个你。”
萧明同萧明瑜仔细讲解了如何看小孩子的脸型和五官，可是萧明瑜还是没弄懂。拍拍自己的头，难道真的中了那个一孕傻三年的魔咒，如今智商都跟着下降了。
萧明哈哈大笑，笑萧明瑜这傻乎乎的样子。到后来，萧明瑜自个也笑了起来，也觉着自己挺傻的。反正她是脸盲，这是事实，又何必纠结于这个事实了。
吉时到了，洗三正式开始。稳婆全程操办，宾客们纷纷上前添盆，说了好些吉利话。萧明瑜在感叹，好在是夏天，不用担心孩子会冷到。不过瞧着壮壮那样子，貌似很喜欢水里面，全程都是睁大了眼睛，哭都没哭一下。萧明瑜心想，以后给他洗澡就不用发愁了。
洗三的宴席，总体来说是极为热闹成功的，宾主尽欢。萧明瑜虽然没有出门亲自看一眼，不过光是听丫头们说，也能想象那个场面。萧明瑜抱起壮壮，猛地亲了口，“娘亲的宝贝儿子，你将来可要争气一点啊。可别辜负了你这身份还有我同你父王的一番用心。”
周乾笑着进来，问道，“壮壮又闹了吗？”
壮壮见到周乾，小眼睛眯着，转眼间就睡了过去。萧明瑜大笑出声，笑道，“壮壮这是不待见王爷吗？”
周乾笑道，“他敢，小心本王打他的屁股。”
萧明瑜说道，“王爷才舍不得对他动手。”干脆将孩子放在周乾怀里，“王爷抱抱他。”
壮壮睡着了，不过还没睡熟，还睁开了一条缝看着周乾。周乾一脸得意的同萧明瑜显摆，直说儿子多么的在乎他。萧明瑜笑道，“壮壮这会还看不清人，何来重视一说。小孩子的眼睛，少说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够真正的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你听谁说的？孩子不是睁开眼就能见人吗？”
萧明瑜说道：“王爷胡说。照着王爷的说法，这孩子有手有脚，生出来就该会跑会跳会抓东西，有嘴巴有舌头，生出来就该会说话吗？这眼睛是睁开了，可是眼睛还没有完全打开，也没有长好。等真正能看清楚人的时候，自然需要点时间。”
周乾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没错，是本王糊涂了。看来本王在这方面还是多有不如。”
萧明瑜得意一笑，“这是自然。”
周乾陪着萧明瑜一起说话。萧明瑜就提到中秋快到了，得准备好送往各家各府的礼物。周乾笑道，“你安心坐月子，这些事情本王自会料理完毕。”
萧明瑜靠在周乾的怀里，“最近宫里还算安静吧。”
“放心，暂时没事。太子蛰伏下来，本王自然也不会出风头。倒是下面的几个兄弟，蹦蹦跳跳的，个个闹腾的很。父皇都被吸引了过去，没功夫关注咱们。”周乾笑着说道。
萧明瑜也笑了起来，“这样也好，不然我还真担心宫里出事，又连累到王爷头上。”
周乾苦笑一声，“这两年本王的确有些不顺。说起来也是当初中州战事的时候，本王太顺了点，以至于后面有些狂妄自大，让人钻了空子。不过如今本王已经吸取了教训，自然不会让那些人得逞。你放心吧，外面的事情本王都能料理。”
萧明瑜也的确感受到，最近几个月，周乾快速的成长。更加沉稳，更加不动声色，也很注重培养下面办事的人员。总之，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
萧明瑜坐月子，完全是按照这个时代的要求，不洗头不洗澡不见风，大热天的，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开始萧明瑜还能忍受，可是过了几天，自己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都快受不了了。萧明瑜强烈要求，一定要洗澡洗头，被嬷嬷们强制性的无视了。萧明瑜见没人理会她，屋里连一点入口以外的水都没有，萧明瑜就重新提出要求，不洗头，只擦身。好歹让她擦擦身上的汗水。全身裹着，又是这么热的天，总不能连擦身都不行吧。
这个要求同样被驳回，无论是周乾还是韩氏，全都驳回萧明瑜的要求。韩氏还说萧明瑜爱作，整日里想一出是一出。
身体不能得到基本的清洁，萧明瑜的心情坏透了。周乾进门，萧明瑜不让他近身。一来是心里头不痛快，想要找个人撒气，二老是觉着身上味道大，太臭，人又变得丑陋不堪，不想让周乾看到自己最丑的模样。所以才不让周乾近身。
周乾上前，萧明瑜就趴在床上，不肯起来，“你走啦。”
“到底怎么回事，你总要同本王说明白了。无缘无故的就赶本王走，本王可不答应。你今儿不同本王说清楚，本王还就不走了。晚上也歇息在你这里。”周乾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来。
萧明瑜气的不行，很艰难的将情绪调整过来，这才起身看着周乾，很认真的问道，“我身上的味道是是是很大，现在是不是很丑？就跟丑八怪似得。”
周乾貌似很认真的打量了萧明瑜，又凑近，闻了闻味道，笑着说道，“有味道，跟壮壮身上的一样，全是奶味。至于你的样子，比以前稍微丰满了一点，别的没变化。”
萧明瑜根本不相信，“你肯定是说好听的话安慰我，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你还说我同以前一样。长康，你说话要凭良心。”
周乾哭笑不得，“本王自然是凭良心说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萧明瑜依旧不相信，狠狠的瞪着周乾，“我好些天没沐浴净身，连擦身也没有，身上都快臭死了，难道王爷没有闻到吗？还有，我脸上长了一点斑，人也胖了很多，肚子都肥了好几圈，到现在还没消下去，就这样还能说成同以前差不多吗？你根本就是在说谎，你根本就是敷衍了事。”
周乾忍着笑，说道，“明瑜，本王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你自己，但是在本王的心目中，你同过去的确是差不多。至于你说你身上都发愁了，本王没闻到。你这衣服上还有阳光的味道，何来发臭一说。你肯定是糊涂了。”
萧明瑜嫌弃的看了眼周乾，冲他翻了个白眼，“王爷，你的要求可真低。”
周乾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这样不好吗？你如今在坐月子，正是该精心调养身体的时候，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生闷气了。生闷气对身体不好，心情也不痛快，间接的月子也坐不好。万一留下后遗症，本王会心疼的。”
萧明瑜嫌弃的说道，“甜言蜜语，糖衣炮弹，我是不会相信的。”
周乾也不在意萧明瑜的坏脾气，只是一个劲的哄着她。萧明瑜见周乾如此用心，自己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软的还一塌糊涂。等周乾一走，萧明瑜就唾弃自己，果然是被男色迷惑了。不过周乾的颜值那么高，那她作为周乾的妻子，可不能相差太大。所以萧明瑜偷偷的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瘦身计划。比如每日都要踮着脚尖走一刻钟到半个时辰左右。每天都要做瑜伽动作，每日都要坚持合理膳食养身。至于包裹严实的坐月子，萧明瑜在强大的习俗面前，只能妥协。
就这样，萧明瑜忍受了整整四十天不洗头不洗澡的生活，同时还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出月子这一天，萧明瑜无比的兴奋。只因为终于可以脱掉厚实的衣服，跨入浴室，洗一个多月来第一个澡。
萧明瑜整整洗了三趟，婆子们就换了三趟水。皮都快搓烂了，萧明瑜才肯罢休。只有这样，她才觉着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正面，侧面，全身，萧明瑜还算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怀孕前的体型，不过也相差不多。最多再瘦个五六斤就可以了。
周乾却表示，不用瘦，这样刚刚好。尤其是胸前的尺寸，周乾无比的满意。一只手不能掌握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周乾担心萧明瑜再瘦下去，这个部位也会跟着瘦下去。那样真的一点都不美好。
萧明瑜轻咳一声，暗地里吐槽，男人果然都是感官动物。什么心灵上的交流，那都是狗屁吧。
周乾表示，知本王者，明瑜也。
萧明瑜干脆利落的在周乾手臂上咬了一口。周乾笑着表示，尽管咬，本王受得起。只要能够保持这个尺寸，再咬十口八口都不成问题。
萧明瑜冲天翻了个白眼，是谁说周乾有内涵来着，这一刻周乾的内涵难道都被老天爷吃了吗？
周乾毛手毛脚的，萧明瑜干脆打掉他的手。周乾就在萧明瑜耳边抱怨，忍了这么久，他都快忍成圣人了。萧明瑜掩嘴一笑，咬着周乾的耳朵，说是晚上的时候可以那个。周乾干脆紧紧的抱着萧明瑜，表示不用等到晚上，现在就可以开始。
萧明瑜赶紧推开周乾，这会她可不能陪着周乾一起胡混。整整四十天没出门，这刚出月子，不出门走走，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所以萧明瑜坚决不同意周乾要白日宣淫的提议，还强烈的表示鄙视，说周乾将夫子教的那些礼义廉耻都给丢到脑子后面去了。
周乾在萧明瑜耳边喷着热气，知道这里是萧明瑜的敏感地带。周乾笑着说道，“夫妻房事，光明正大，何来的礼义廉耻。”
“你可真无耻。”萧明瑜吐槽。
周乾顶了下萧明瑜，“若非无耻，岂不是不能满足娘子的需求。”
萧明瑜微微红了脸，“这会绝对不行，我要出门。”
萧明瑜强烈要求，加上壮壮适时的哭了出来，萧明瑜总算解脱了。周乾一脸抱憾，表示晚上定要打战三百回合，来个四五发。萧明瑜则是表示，小心精尽人亡。周乾就说，就算是精尽人亡也总比憋死要强。
萧明瑜就嘲笑，照着他这说法，那庙宇里的和尚岂不是都要憋死了。
和尚们吃素念经，清心寡欲，岂能同俗人相比。周乾表示，他虽然是王爷，可是本质上还有个俗人。要喝酒要吃荤还要女人暖床，俗人们需求的一切他都需求。
萧明瑜但笑不语，趁着周乾放手，赶紧出了房门。
整整被困了四十天，身上都快发霉了。站在阳光下的感觉真是好到不行，萧明瑜表示，怀孕还行，忍忍就过来了。生孩子也还行，也就是一天一夜的功夫。这做月子，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萧明瑜总觉着自己身上还有味道，自己闻着还不够，还让人帮着闻。丫头婆子们都表示，萧明瑜身上真要有味道的话，那也是香喷喷的味道，就是那个香皂的味道。萧明瑜还是不放心，打算今日好好晒晒太阳，让阳光驱散身上的霉气和晦气。
同时还让人将壮壮带出来，壮壮也该多晒点太阳。阳光就是最好的维生素，最好的养身。
这一日，萧明瑜一直在屋外面散步走动，一直等到天黑才肯进屋，实在是坐月子这一个多月来，过的太郁闷了。害的她到后面都不敢给壮壮喂奶。身上太脏，岂敢让壮壮接触。弄到现在，奶水都没了。于是萧明瑜亲自喂奶的计划不得不中止。不过好在壮壮还是喝过她的奶水，好歹是让萧明瑜满足了。
晚上，同周乾坐在一起用饭。周乾一直盯着萧明瑜看，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萧明瑜心知肚明，周乾这是饥渴难耐，快要忍不住了。偷笑一声，只作不知道。用过了晚饭，继续出门散步。周乾就跟在身边陪着，不怎么说话，但是那看人的眼神真的很人，萧明瑜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等到散步结束，回房洗漱沐浴。周乾那眼睛顿时就亮了，萧明瑜刚进浴房，周乾就跟着走了进来。然后这样那样，反正这晚上，萧明瑜就没能睡个安稳觉，就连在睡梦中，都在打妖怪。次日起来，黑眼圈明显，好在眼睛里没有血丝。这个时候，周乾早就出门早朝去了，萧明瑜想找个人出气都找不到。
孩子满月，萧明瑜也出了月子，周乾就计划着办一个盛大的满月酒。萧明瑜表示赞成。从怀孕开始，就一直很少出门，这次趁着满月酒，就当是一次交际应酬。两人一起商量好了菜单，写好的请帖，派人送出去。满月酒还没开始，宫里就有宫宴。魏贵妃发话，让萧明瑜带着孩子进宫。壮壮出生这么多天，魏贵妃还没有亲自见过自己的宝贝孙子，心里头想的不行。
宫宴这一天早上，萧明瑜盛装打扮，带上壮壮坐上马车进宫。
魏贵妃见到萧明瑜，含笑说道，“辛苦你了，不过你恢复的倒是不错，脸色也好。看来坐月子期间有好好的保养身体。”
“多谢母妃关心。”萧明瑜躬身行礼。
“快，将壮壮给本宫看看，本宫的乖孙子，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魏贵妃这会才露出要见孙子的急切心情。
萧明瑜示意奶娘将孩子抱过来，魏贵妃接过孩子，哈哈笑着，“这就是壮壮啊，长得真好，跟长康小的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大后，肯定同他父亲一个样。”
萧明瑜笑道，“借母妃吉言，希望他长大后，能同王爷一样有出息。”
“这孩子肯定有出息，瞧着眉眼长得，真是不得了。长得真好。”魏贵妃抱着孩子就不肯撒手了，恨不得能够时时刻刻同孩子在一起。为了这个目的，魏贵妃干脆将萧明瑜打发出去，让萧明瑜去御花园玩耍，实在不行，去举行宫宴的大殿也行。这会应该来不少朝廷命妇，萧明瑜正好社交一番。至于孩子，放在她这里就行。她的亲孙子，自然会好好照看，绝对不会让孩子出一点问题。
萧明瑜顺从的答应下来，魏贵妃是真心爱孩子，这一点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同时带孩子也是一件苦差事，萧明瑜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轻松一下。
带着人出了瑶华宫，萧明瑜先是来到御花园。这个时节，御花园景色正好，可以看的地方不少。御花园内遇到不少人，都是出来散心的。正好就遇到了二王妃，二王妃亲热得不行，挽着萧明瑜的手，“你可总算出门了。接到你家的帖子，放心，到了那一日，本王妃定会过府庆贺孩子满月。”
“多谢二嫂肯赏脸。”
“三弟妹太客气了。”二王妃拉着萧明瑜在御花园四处走动，“你说说你，嫁入皇家都两年了，出门的机会可没多少。时常几个月都不见你一面。”
萧明瑜淡然一笑，“二嫂说笑了，去年的情况二嫂都是知道的。至于今年，我更是有理由了。怀着身孕。总不能四处蹦吧。”
二王妃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两年你也够忙的。”
前面在闹事，二王妃同萧明瑜走上前看稀奇。是太子侧妃同太子妃段氏闹嘴。那太子侧妃一脸恭敬的很，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似得，一刀刀的全都刺进太子妃的心口。太子妃气的脸色发白，可是言语上同气势上都明显落入下乘。
萧明瑜大皱眉头，平日里那么嚣张的太子妃段氏，怎么会被区区一个侧妃压制得这么厉害，还闹到外面来给人看笑话。这事情可真是奇怪。
二王妃啧啧称叹两声，然后在萧明瑜耳边嘀咕，“她也是活该，有今天全是她咎由自取。”
萧明瑜不明白，在她养胎这段时间，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何以太子妃沦落到被妾侍打压的地步。萧明瑜好奇的追问。
二王妃就说道，“具体缘由本王妃也不清楚。就是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皇后娘娘直接落了太子妃的面子，就差明着说不满意她。再有就是太子也在数个场合下表示对太子妃的不满，说太子妃失德，不配做太子妃。故此太子妃在东宫的地位一落千丈，下面的人都能欺她。至于定国公府，鞭长莫及。这是皇家的事情，定国公府想帮忙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萧明瑜很是好奇，太子妃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被苏皇后还有太子同时厌恶，并且还让苏皇后同太子一起在公开场合表示对她的不满。很显然，太子妃段氏犯了众怒。萧明瑜一步三回头，同二王妃离开了事件中心。这种热闹看一眼就够了，没必要一直围观，小心成为人家泄愤的对象。
宴席还没开始，萧明瑜终于找到了周乾。应该说是萧明瑜约周乾过来见面。
两人在僻静的地方说话，萧明瑜直接问道，“太子妃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周乾装傻，“明瑜，你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懂。”
萧明瑜盯着对方，“少来，定是你做的对不对？无缘无故的，苏皇后同太子殿下为何要齐齐打压太子妃。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就想这事是不是你做的？当初你就说过要给她一个教训的。”
周乾得意的笑了起来，在萧明瑜面颊上吧唧一下，“你猜猜看，本王是怎么做到的？”
萧明瑜想了想，“你是不是将清月公主的死同太子妃牵连在一起，还告诉了苏皇后同太子？”
周乾笑道，“对也不对。太子妃有嫌疑，苏皇后同太子都不是傻子，二人自然早有怀疑，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而已。本王不过是恰逢其会，给他们一个发现证据的机会，所以事情就成了你现在看到了样子。你该明白，不管清月公主多不好，多该死，那都是苏皇后的女儿，太子的亲妹。只有皇上和皇后能够决定清月公主的生死，太子同太子妃都没这个资格。可是太子妃太不安分，为了保全太子，给清月公主施加压力，逼迫清月公主自尽，这已经犯了大忌讳。就算她做对了，但是在苏皇后和太子的眼里那也是错，不可原谅的错。太子妃这个女人不安分，数次算计你我二人，所以本王必须剪除她的势力，剪除她对太子殿下的影响。你或许不知道，太子身边的那些女人，除了太子妃还算有脑子外，其他的女人一个个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些女人不乏精明厉害，但是目光短浅，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有这些女人在太子耳边鼓吹，本王就不相信太子他不犯错。”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可真奸诈。”
周乾得意一笑，“本王奸诈，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萧明瑜还是担心的问道，“此事可有纰漏之处？”
周乾摇头，“你放心，此事本王将手尾都处置得极为干净，绝对不会让人查到本王身上。”
萧明瑜放心下来，周乾不能久留，两人说完话就分开了。到了大殿上，很快宴席开始。萧明瑜近距离的看了看太子妃段氏，比起曾经，的确憔悴了很多，颜色都减了两个档次，人也瘦了一圈，皮肤有些干。看来这段时间来，太子妃段氏过的并不好。
萧明瑜笑笑，太子妃段氏过的不好，那么她就高兴了。这女人的确该受到教训。剪除她的势力，则是对她最好的教训。萧明瑜又去看苏皇后，苏皇后一直面对笑容，同周围的人说说笑笑的，还招呼好几个命妇和未婚的姑娘。瞧那眼神，莫非是在太子物色新的女人？
同时，苏皇后的目光极少朝太子妃段氏看来。就算是看了过来，那目光在对上太子妃段氏的那一瞬间，也会变得极为冷漠，甚至带着一点残酷的意味。萧明瑜心里感叹，苏皇后这手段不可谓不狠。不废太子妃的身份，却鼓动下面的人可劲的欺凌太子妃段氏。做为堂堂太子妃，混的这么惨，被所有人看笑话，那滋味估计是一种深沉的折磨，想来很快太子妃段氏就该变态了。然后同苏皇后婆媳二人来场大战。萧明瑜都有点期待这婆媳二人的大战能够近快到来。
我家女主生了儿子出了月子，大家都要随礼哦，不拘一格，多多益善。元宝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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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离京
章节名：第210章 离京
满月酒办的很热闹，壮壮小胖墩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都说这孩子长得好，长得像父母二人。（ziyouge.com）萧明瑜依旧脸盲，依旧无法看出孩子同大人之间具体想象在那个部位。满月酒过后，日子平静的流失。
宫里却不平静，先是太子殿下得了一场风寒，本来只是个小毛病，却不想用了药没见好，病情还越来越严重，弄得苏皇后和景福帝都大发雷霆，太医们个个寒噤若禅，战战兢兢，小心用药。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如此情况下，太子殿下的病情自然没什么气色，不过病情总算稳定住了，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景福帝这边日子也不好过，换季，身体不舒服，时常咳嗽。太医开了药，可是景福帝忙着政事，很少遵照医嘱按时服药。就算总管太监在旁边时刻提醒，景福帝也不当回事。貌似自从年初那场昏迷后，景福帝的身体就不如从前。只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还当自己是三四十岁的壮年人，时常为了政事忙碌，忙起来就不要命。
雪上加霜的是，西北战事开启。因为边关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一开始就是节节战败。等战事消息传递到京城的时候，边关已经失去了三座城池，这三座城池被西凉军队抢劫一空，不仅如此，西凉绝对一把火将这三座城池烧了个精光。绝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没有逃脱出来。三座城池，就死了十几万人。
皇帝一听，极其震怒，差点当着朝臣的面吐血。即便忍着没吐血，景福帝那脸色也极其难看。不顾朝臣们的反对，坚决要临战换将，至于之前镇守边关的将领，无论官职大小，统统问罪。官职大的，直接押回京城受审。官职小的则是戴罪立功。立不了功，不能杀回去，那就自杀吧。好歹能够保全全家人的性命。
景福帝下了决心，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即便内阁不批皇帝的这道旨意，皇帝也决定一意孤行，直接下旨意命刘长卿整装，三日后出发去西北，统领全军。同时周乾也请命去西北，景福帝本来是不愿意的，皇子离开了皇帝的眼皮子，总会让皇帝心头不安。不过想到京城和宫里的局势，想到了太子的处境，最后景福帝还是同意了周乾的请命。趁此机会让周乾出京，免得同太子两兄弟你争我夺，闹的太难看。同时对于周乾如此识趣，也表示满意。
至于太子殿下，拖着病体上朝，听闻这一决定，顿时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眼神阴霾的盯着周乾。景福帝当周乾兄友弟恭，离开京城是为了避免兄弟相争。但是在太子殿下看来，周乾这一去，分明是为了兵权。别忘了，景福帝就在之前刚刚命令了刘长卿做西北都督，统领西北全军。刘长卿虽然算不得周乾的正经岳父，可是好歹也是有亲戚关系。有刘长卿的关照，周乾想要得到兵权，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好一个周乾，算计得真好。太子殿下咬牙切齿。不过没有明着站出来反对景福帝的决定，而是让下面的人出头，提出反对。理由很正当，周乾身为亲王，不宜亲身涉险，而且皇子掌兵也是大忌。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景福帝今日格外的固执，任何反对声音都被强行压制，内阁的反对也视而不见。一意孤行的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至于反对周乾，理由的确很正当，景福帝就说了，让周乾去西北是做监军，同时负责一部分后勤，并不会直接上战场，也没有领兵打仗的资格。周乾又没在战场上历练过，就算是想上战场，刘长卿也不敢放人。
皇帝的一意孤行，让周乾如愿以偿，终于可以离开京城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至于太子殿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既然无法阻止周乾去西北的事情，那就安排人在西北，给周乾下绊子，死死的盯着刘长卿和周乾二人。一旦这二人有什么不法的事情，定要及时禀报。届时在朝中做篇文章出来，定能让周乾竹篮打水一场空。太子殿下轻咳一声，只可惜以他的身份无法离开京城，更不要说上战场打仗。
皇帝说三日后离京，那绝对是三日后，一点折扣都没有的。
韩氏很惊慌，刘长卿去打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刘长卿身为大都督，安全方面应该不用担心，可是长年累月的不回家，韩氏光是想想，就难受得不行。刘长卿也有些舍不得韩氏和孩子，可是男子汉，尤其是从军的男子汉，最大的愿望就是浴血疆场，马革裹尸，有一天能够战死在疆场，也不枉费来人世走这一趟。刘长卿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能抱着韩氏，轻声的安慰她几句。
韩氏哭够之后，也冷静下来。皇命不可违，刘长卿这是去建功立业，却给刘家人争功勋，挣爵位，为孩子们搏前程。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所以韩氏嘱咐刘长卿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以她为念。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王府，萧明瑜得知周乾要去西北，先是一愣，发呆了好一会，最后幽幽一叹，对周乾说道，“王爷趁此机会离开京城也好，京城这里的水浑浊的很，想要痛快做点事情都不行。”
“只是苦了你，留你一人在京城带着孩子，本王着实不放心。太子妃那里暂时蹦不起来，皇后那里你要小心。若是没必要，就别进宫去。”周乾不放心的说道。
萧明瑜笑着点头，“王爷放心吧，我会带好壮壮的，不会让王爷有后顾之忧。我就安排人给王爷收拾行礼。西北那地方严寒，这会都快下雪了吧。都多带点御寒衣物过去。还有，那地方物资匮乏，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好东西。王爷去了，就是真正的受苦。王爷受得住吗？”
“放心，再大的苦本王爷受得住。”周乾笑道，“你先别忙着这些事情，本王还有两天时间，足够打包行李。现在本王就想同你好好说说话。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本王是真舍不得你还有孩子。对了，孩子的大名已经赐下，这是父皇亲自取的名字。”
“晋哥儿？”萧明瑜问道。
“正是，壮壮这一辈正好就是日字辈，父皇亲自取名，也是他的福气。”
萧明瑜了然。周晋，这名字还算不错，景福帝也算是有点良心，给壮壮取了个名字。
周乾又叮嘱萧明瑜，等他走了后就关门闭户，外面的应酬没必要去的就别去了。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要是萧明瑜觉着寂寞，不如找姐妹们来陪伴。总归安全第一。他不在期间，萧明瑜千万别去招惹苏皇后和景福帝，这二人都不是善茬，被逮到一次非得脱一层皮下来不可。
萧明瑜深以为然，皇室转出奇葩和变态。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奇葩和变态，所以最好离着那些人都远一点。
转眼三日期限已到，周乾刘长卿都要启程赶赴西北。萧明瑜很不舍，却也笑着送走了周乾。韩氏这几年在刘长卿的照顾下，过的顺心。好些年没有承受过这样的分离，一时间受不了哭了出来。刘长卿顿下脚步，最后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萧明瑜抱着韩氏，轻声的安慰。母女两人一起送自家男人上战场，这种滋味真是奇葩的很。朝中会打仗的人那么多，为何皇帝首先想到的就是刘长卿？难道景福帝太信任刘长卿，还是景福帝太不待见刘长卿，所以想要将刘长卿打发出去。而且要说刘长卿多厉害，这或许是真的。但是刘长卿的战功并没有累积到一个吓人的程度。比起朝中不少老将，刘长卿无论是从军的年限和资历上，都多有不如。景福帝钦点刘长卿，难怪朝中上下非议。都暗自揣测，景福帝这一招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瞧瞧那些猥琐男的眼神，萧明瑜真的怒了。劝住了韩氏的眼泪，陪着韩氏洗漱用饭，陪着她说话。
韩氏心情平复了下来，“明瑜，今儿娘让你看笑话了。这人年龄越大，就越脆弱。以前你爹还在的时候，我同你爹也时常分开，那时候都没有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你不爱萧茂杨，而且萧茂杨氏文官，哪有打仗那么危险。萧明瑜嘴上却还是要安慰韩氏，让韩氏放宽心。
韩氏心情有些郁结，“这一次，娘真的很不舍，很担心。生怕他这一去就孩子们才刚刚认人，他就走了。等他下次回到家的时候，孩子们估计都认不出他是谁。想到会有好几年不见面，这心头就难受得不行。”
“娘放心吧，刘叔是都督，不用亲自上战场，他的安全肯定没问题。”萧明瑜柔声安稳。
韩氏点点头，“这个道理，为娘也明白。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心。明瑜，我们母女二人怎么都这么命苦。你猜出月子没多久，王爷就要离你而去，你不要太难过了。”
萧明瑜笑道，“娘说笑了，王爷这是去挣军功的，我只有为他高兴，不担心。”
韩氏狐疑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依旧笑着，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
韩氏叹气一声，“年轻人想的就是不同，明瑜，好好带着壮壮，那是你们的希望。”
萧明瑜点头，“我懂，我会好好教导壮壮。倒是娘，要是觉着苦闷的话，不如住到韩家去。外祖母孤单的很，巴不得有人住过去陪着她说话解闷。”
韩氏笑了起来，“我会考虑的。倒是你，偌大的王府靠你一个人能行吗？”
“娘，这有什么不行的。当年比这更困难十倍都过来了。如今不过是府里少了个男人，外面少了个臂膀罢了，怎么过都是过，我肯定过的下去，还能过的好好的。”萧明瑜一脸轻松，貌似丝毫不受周乾离去的影响。
韩氏就暗自担心，莫非夫妻二人感情出了问题，不然萧明瑜这也笑的太欢畅了一点。
萧明瑜却在想，难道自个老公走了就一定要哭吗？难道不哭就不能表达该有的情感吗？哭一哭不过是发泄一下，完全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萧明瑜拒绝哭泣。虽然周乾不在京城，难免会有人上门找麻烦，难免会有许多的掣肘，可是萧明瑜自信，她能安排好一切，做好一切事情。
韩氏最后还是带着孩子们搬到韩家去住。萧明成如今的功课越来越重，来来回回的不方便，也需要长期住在韩家。在韩家读书，才能享受到全天下最精英最优质的教育。瞧瞧韩家三兄弟，一起参加科举，三人全都中了进士，还有一个被点为状元，可见韩家的教育质量如何的高。双胞胎兄弟过两年也要启蒙了，在韩家打好基础，对将来肯定是受益无穷。所以韩氏搬到韩家去，好处多多，又光明正大。那是韩氏的娘家，韩氏回去住，谁也不能说闲话。如此一来，还能避开刘家的麻烦事情和那些奇葩的人物。
萧明瑜这里则是带着孩子安稳的过日子。京城的店铺，因为总是会有人去闹事，萧明瑜干脆将店铺关了一半，然后将店面出租。剩下的一半，也只是很普通的生意，比如说吃的，穿的，这些方面的。高利润的生意，一概不做了。反正她也不缺这点钱花用，南边那块，她只需一句话，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银流通到京城来。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京城同别人打生打死的。如今周乾不在，凡事低调一点总归是没错。
至于田庄，萧明瑜也卖掉了两个贫瘠的。周乾名下的产业，萧明瑜也做了一番整合。这番动作下来，顿时宁王府看上去就不那么起眼了。就跟一般的府邸差不多。就连景福帝承诺萧明瑜可以开办香皂厂的事情，萧明瑜也将这个名额出让了出去。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靠这玩意来挣钱。
在外人的眼里，如今的宁王府是低调的，内敛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唯独让人关注的就是远在西北的周乾。朝臣们就盯着周乾，想要看看周乾是不是去西北弄兵权的。连带着刘长卿也得到了高度的关注。
太子殿下的人也开始在西北行动，周乾人在西北，总归是让太子殿下不放心。像是周乾这样的人，还是困在京城好一点，安心。
而刘长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到了西北后，花了数天了解战事了解新的属下了解兵员情况，了解后勤物资。然后竟然亲自带队出关，主动狙击敌人。这个消息被西北那边，立场不坚定的人，以最快的消息传回了京城，顿时京城大哗。接着正式的奏本也到了京城，奏本是周乾亲笔写的。除了奏本外，还有给景福帝一人看的私信。
奏本上，周乾说的很少。只说了有这么一件事情，何年何月出关，出关人数多少，出关地点在何处，军事目的如何等等。至于理由，行军计划，战术等等等都是一个字没提。反倒是对于西北的现状说了很多，还顺便告了兵部工部和户部一状。户部给的粮食有问题，很多发霉的。还有户部给的棉衣，都是黑心棉。工部负责做的箭矢，刀剑，各种战争兵器车辆等等，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质量问题，要严查，绝对要严查。至于兵部，承诺的给兵员，给军饷，所有的都没有兑现。加上大败三场，三个城池被敌人付之一炬，如今西北那边的士气很低迷。
要是能懂军事的人看了就明白，周乾奏折上写的内容，也是间接的解释了刘长卿为什么要亲自带领士兵主动出击。在士气如此低迷的情况，在物资缺乏的情况下，必须有一场胜利来振奋人心。人员不熟，下面的人人心各异，没一个信得过的。这个时候刘长卿只能靠自己和他的亲兵，来给大家一场胜利。即便是很小的胜利，那也是一个希望。只要有希望，这场仗就不算输。
其实要不是有周乾坐镇后方，保证刘长卿的后勤供给，刘长卿也不敢这么干。万一西北那些兵油子在后面抽后腿，通风报信，干些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那刘长卿同他的兵都得死在草原上，不死也要被西凉军队俘虏。
有关这方面的详细内容，周乾都在给景福帝的私信里说的清清楚楚。就连西北这些年的军备，西北边关的各种传言，下面种种内斗，凡是周乾了解的，全都给景福帝说了。反正西北那边不是周乾的势力范围。将西北掀个底朝天，周乾也不怕。大不了将旧有的势力掀翻，换上他自己的势力。周乾的心思昭然若揭，但是他反映的情况也事实。就看皇帝有没有魄力去处置这些事情，改变西北的现状。
太子殿下绝对不允许周乾在西北搅风搅雨，改变那边的格局。说句不客气的话，太子殿下早就将西北视为自己的禁脔，岂能容周乾撒野。即便西北那地方，太子殿下本人能够掌控的很少，可是这又如何。这不影响太子殿下对西北的计划。所以太子殿下一定要破坏刘长卿同周乾的行动。
于是朝堂上掀起了一轮弹劾刘长卿私自行动，身为大都督，不知道提调军队，竟然自己带兵出关打仗，将军务竟然交给外行宁王周乾来管理。简直是乱来，岂有此理，此事一定不能善罢甘休。刘长卿被弹劾，周乾自然也不能幸免。其来势之汹汹，让人瞠目结舌。
铺天盖地的弹劾，别说萧明瑜和韩氏，就是韩阁老也吃了一惊。这个时候韩阁老已经不能置身事外，该出手的时候自然要出手。要是刘长卿同周乾真的被人弹劾下去的话，韩阁老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于是韩阁老就联络朝中一批人，开始同对方打擂台。同时透过现象看本质，既然是太子殿下发起的此事，那么直捣黄龙是最好的做法。
韩阁老暗中安排人搜罗太子殿下身边人员的黑历史，在双方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韩阁老的人顺势抛出这些东西，瞬间就吸引住大部分中间人士和墙头草的注意力。弹劾太子同弹劾宁王刘长卿，孰轻孰重，朝臣们不用想瞬间做出判断。自然是弹劾太子所得的利益更大啊，要是能将太子拉下马，那绝对是青史留名的节奏。这对于唯恐天下不乱的文官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武官靠军功青史留名，或者遗臭千年。同样文官也要靠这种太投机大案子才能够有幸青史留名或者遗臭万年。别管是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好歹史书上有他的一笔记载。这人活着，生为利，死为名，不就是这么回事。读书人尤其如此。没节操的读书人更是如此。
弹劾太子，这就是个绝佳的机会。虽然前辈们用惨痛的事实告诉后辈，弹劾太子有风险，且玩且珍惜。可是还是挡不住利益投机者对弹劾太子的青睐。这生意没成，大家甘愿认输。要是成了，哈哈，那可是了不得啊。
所以说世人都有赌徒心理。
韩阁老就抓住了这些人的赌徒心理，利用太子身边亲近的人，开始对太子发难。一开始还小打小闹，到后来直接爆出太子殿下宠妾灭妻，简直是反面典型。违背了礼义廉耻，罔顾尊卑有别，上下有序的，千百年来形成的规矩。
说白了，就是太子殿下私德有亏。就连皇帝宠幸妃子冷落皇后，都会被朝臣们提醒这样做不对。更何况是太子殿下，而且他还不是冷落，而是纵容妾对妻打压，言语折辱。这跟宠妾灭妻没区别，这是一定要被大书特书的，被人唾骂的。
太子殿下没想到针对他的势力如此庞大，而且来势汹汹。顿时就惊住了。太子殿下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这起事情就是韩阁老策划的。有这位大佬在背后策划，这声势自然强大无比，不是当初周乾的那番手段能够比的。可见韩阁老在朝中经营几十年，他的号召力是何等的吓人。而且韩阁老还没用尽全力，就已经有这个效果了。
太子殿下被惊吓住了，朝中风向变得太快，他的人马几乎被打的没还手之力。
太子殿下一方面阻止人手反击，一方面寻求更多的帮助，其中就以内阁首辅为主要目的。要是内阁首辅肯出面同韩阁老打擂台，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好怕的。再有就是苏皇后手中的势力。同时太子殿下也恨透了太子妃段氏。
一巴掌甩在太子妃的脸上，太子怒吼，“说，是不是你做的。”
太子妃捂住被打的脸颊，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子，倔强的说道，“我不知道殿下说的是什么。”
又一巴掌甩在了太子妃的脸上，“还敢说不知道。如今朝堂上都闹翻了，你敢说此事同你没关系。”太子狠狠的掐着太子妃段氏的脖子，太子妃拼命的挣扎，几乎说不出话来。
太子面色狰狞，“孤若是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个蠢妇。你说说看，这些年来你做的多少蠢事，孤纵容了你多少次。可是你竟然敢对清月下手，你就该死。孤没让你死，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对此你敢感激孤的不杀之恩。可是你竟然敢同别人合谋陷害孤。说，别人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以为你离开了孤，你就能拥有一切吗？你简直太天真了。”
太子妃段氏拼命的摇头，“没有，我，我什么都没做。”
“还敢狡辩。”太子手上又加重了力道，这让太子妃段氏越发的难受，只听太子恶狠狠的说道，“到现在你还敢欺瞒孤，你简直是该死。若非你透露了东宫的一切，那些人怎么会对东宫的情况那么清楚。”
“我被冤枉的。”太子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着太子大叫。
“你还敢说被冤枉的，你放肆。今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那好，孤就成全你。”太子面色狰狞，下一步，他或许真的会要了太子妃的性命。
“太子住手。”苏皇后厉声呵斥，挥挥手，所有人退下，大门关上。门口有侍卫把守。“本宫让你放手，怎么，难道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太子忍着怒气，一把甩开太子妃。太子妃被摔在地上，捂住喉咙，剧烈的咳嗽。苏皇后让人将太子妃扶起来，脖颈处出现明显的青紫掐痕，看上去触目惊心，简直是难以置信。
苏皇后怒视太子殿下，“你的敌人来势汹汹，你不思如何化解，竟然在这里欺负一个女人，你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脑子里都进水了，怎么会有如此糊涂的言行。本宫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太子不服气，“母后，东宫的事情定是这个女人同外面的人透露出去的，儿臣只想教训她一顿，并无别的意思。”
“放肆。说你糊涂你还不承认。这件事情分明不是太子妃所为。”苏皇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太子妃这么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一点你怎么不想想。不仅没好处，还会遭受如今日这般的酷刑。太子妃是聪明人，这一点她看的明白。”
太子妃段氏没想到苏皇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替她说好话，委屈得哭了出来，可是喉咙受伤，哭不出声音来，只能无声的哭泣，表达她的伤心和委屈。
苏皇后柔声安慰，“行了，别哭了，你的委屈本宫都明白。”
太子殿下大皱眉头，有些不相信苏皇后的话。
苏皇后冷哼一声，“太子，你的后宫需要狠狠整顿一番了。别香的臭的好的坏的，别有用心的全都收用。那些女人里面，有多少人是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你难道心里头一点数都没有吗？出了事情不好好检讨一番，竟然对太子妃动手，你真是出息了。”
“母后的意思是别的女人做的？”太子殿下不太相信的反问。
苏皇后冷笑一声，“不然呢？你当真以为是太子妃所做？她做这些事情对她有什么好处，对孩子有什么好处。她的一切都指望着你，你完蛋了，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这点道理，你难道看不明白吗？至于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人家可是有退路的。来到你的身边，就是为了有一天将你拉下去。”
太子气的牙齿咯咯的响动，“还请母后告知究竟是哪个女人敢出卖孤，孤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不用你动手，免得脏了你的手，又被朝臣们逮住把柄参你一本。此事本宫会同太子妃一起处置。”苏皇后拍板决定，太子殿下无疑义。
太子妃段氏愣愣的，她以为苏皇后替她说话，是真心的，是真为她着想。却没想到根本目的却是让她替太子殿下做恶人。苏皇后笑着问道，“太子妃同本宫一起，将东宫后院的人手都料理一遍，此事宜早不宜迟，太子妃没意见吧。”
太子妃段氏还是愣愣的。
太子殿下大皱眉头，极为不满，张口就要斥责。
苏皇后摆手示意太子殿下出去，别在这里碍眼。等太子殿下走后，苏皇后又再次说道，“本宫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本宫也替你难受委屈。可是如今太子遭受这么大的危机，你身为太子妃，同太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时候你不站出来替太子办事，岂不是给人留下把柄。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坚定的支持太子，让那些弹劾太子的人看看，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并无外人所说的宠妾灭妻，明白吗？本宫知道你委屈，可是这个时候你不这么做，你可有想过后果？清月的事情，本宫很在意。但是你这次若是能够尽到本分，以后也安分守己，本宫可以不计较清月的事情。”
太子妃段氏望着苏皇后，转眼又低下头，自嘲一笑，果然是如此。柔弱的说道，“母后说的是，儿媳明白了。”
苏皇后满意的笑了起来，“很好，如此才是本宫的合格的儿媳妇。你记住，你是太子妃，你才是东宫的女主人。太子后院的事情，全都归你来料理。有人舌头太长，留着无用，不如直接割了吧。”
太子妃段氏浑身哆嗦了一下，心里很害怕。还是答应下来，“儿媳明白，儿媳一定不会辜负母后的期望。”
苏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女人逼死了她的女儿，苏皇后从内心来，是厌恶这个女人的，恨不得这个女人去死。但是在利益面前，她必须留着这个女人，不仅如此，还要对她和颜悦色，婆媳和睦。苏皇后笑笑，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在宫里几十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今日是生死大仇，明儿就能手挽着手，比亲姐妹还要亲热。利益驱使，不过如此而已。
苏皇后一边帮着太子料理后院的事情，将那些不安分的，立场有问题的女人全都料理个干净。一方面联络自己的势力，开始替太子殿下造势，舆论造势。让朝臣的目光继续关注着西北的局势。
韩阁老自然不会让苏皇后的打算这如此轻松的得逞，于是两边僵持不下，就看皇帝怎么决断。
皇帝对西北的态度很沉默，他在等，等刘长卿的捷报。不光是西北的官兵需要一次胜利，景福帝更需要这样的一个胜利。只要胜利了，一切都好说。要是没胜利，那么顺着这次弹劾，景福帝说不定就要扒了刘长卿身上的官皮。至于周乾，刘长卿输了的话，同样逃不了，一样要被收拾。
至于太子的事情，景福帝生活在宫里，自然知道不少，至少比朝臣们更了解那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景福帝私下里将太子殿下狠狠骂了一顿。光骂还不解气，干脆拿出鞭子抽起来。太子殿下有些时候在景福帝面前太老实了一点，竟然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任由景福帝抽鞭子。要是换做周乾，立马就跳了起来，围着暖阁四处转，十鞭子里面有两鞭子抽到身上就算景福帝技术好。
哎，可惜啊，太子殿下没周乾那么奸猾。硬生生的受了这顿打，打的皮开肉绽，回去后就直接躺下了，晚上还发起了高烧。
景福帝顿时就不痛快了，都是儿子，怎么差别这么大了。抽周乾的鞭子，抽的爽快无比，周乾还屁事没有，还敢同他顶嘴。抽太子的鞭子，太子动都不动一下，景福帝反而觉着没趣，如今竟然还病了还发烧，真是晦气透了。
苏皇后心疼得不得了，暗自怪景福帝太狠心，竟然这样对待太子殿下，简直太没良心了。难道太子不是他的儿子吗？
苏皇后没法找皇帝说理去，只能自己一个人哭，哭完了继续照顾太子，继续笑言同景福帝来往，照常伺候景福帝。
景福帝甩出不少大事情，一来就是朝中的贪墨，二来就是清算户部工部和兵部，根据就是周乾的告状信。是的，周乾那份奏折，如今被朝臣们集体称之为告状信，尼玛，你是亲王就了不起啊。做亲王也没有这么欺负当官的。要是下面的官员敢这么干，早八百年就被弄死了。竟然敢告状，还一告就是三个部门，就差刑部吏部和礼部了。果然身为亲王就是不同，有底气，不然一般人不敢这么干。将人得罪完了，自己的仕途也完了。周乾身为皇子亲王则没有这个顾虑，反正只要皇帝信任他，他的地位就是坚固的。朝臣的们弹劾，就当屁话来听吧。
因为周乾告状，皇帝耍阴招，朝臣们不得不跟着景福的节奏走，暂时将西北还有太子的事情抛在一边。大家集体关注户部工部和兵部的事情。顿时朝中安静了不少，苏皇后也松了一口气，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只不过太子的伤势还没好，病情减轻了一点，却不见痊愈的迹象。
苏皇后大皱眉头，莫非是太子纵欲过度，掏空了身子骨？不然本来身体健康的人，为何身体越来越差。而且太子年轻力壮，完全没理由啊。苏皇后将东宫的起居注拿来过目，果然是有纵欲过度的迹象，不，应该说太子的确是纵欲过度，损害了身体根本。
苏皇后气的摔打东西，好一个糊涂的太子，好一个漠不关心的太子妃。这两人简直要将她气死。
苏皇后将太子妃段氏叫来，厉声问道，；“这一年来你是怎么照顾太子的，你自己好生看看。”将起居注还有太医的诊断甩在太子妃的脸上。
太子妃段氏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捡起起居注和太医的诊断，也是惊慌了。“母后，儿媳事先根本不知道。上半年的时候，母后也知道儿媳的难处。那个时候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准儿媳干涉他的事情。儿媳没办法管啊。”
“你还敢狡辩，太子不让你管，难道你就真的不过问吗？难道不知道禀告本宫吗？本宫对你说过多少次，一定好照顾好太子的身体，不能纵着太子胡来。你倒是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太子的身体伤了根本，你说怎么办？难怪小小的一个风寒就折腾大半个月，挨一顿鞭子也需要长久卧床。本宫就奇怪了，什么时候太子的身体变得如此弱不禁风，就跟那弱女子一样。原来都是因为有你这个不负责的妻子在照顾他。你简直是岂有此理，太令本宫失望。”苏皇后气的不行。身体是根本，伤了根本，寿数都会受影响，将来要是七病八灾的，那可如何是好。不用朝臣们嚷嚷，皇上那里就要有意见了。
一想到各种可怕的后果，苏皇后就恨不得弄死太子妃段氏。这都是什么人啊，难道不明白夫妻一体的道理吗？见太子荒唐的时候，管不住，难道不知道来禀报她吗？一年时间，足够那些女人掏空太子的身体。
苏皇后越想越气，一巴掌甩在太子妃脸上。太子妃脖颈上的痕迹还完全消下去，这又挨了一巴掌。那委屈真的是无处诉说，连眼泪都不敢落下。
苏皇后冷漠的看着太子妃段氏，“下去，好好反省。以后再敢对太子漠不关心，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苏皇后又将太子身边伺候的人，进行了严厉的教训。敢打杀的直接打杀，该弄死的直接弄死，尤其是贴身伺候的几个大丫头，都不是好东西。苏皇后不顾太子的求情，直接打杀了事。同时对于太子的后院，再次来了一个大清洗。并且警告了，以后谁敢勾着太子做那起子事情，还没完没了的，尽顾着争宠不顾着太子的身体，她就要谁生不如死。同时将起居注还有太医的诊断一巴掌的甩在太子的脸上，“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这一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你真的是太令本宫失望了。本宫稍微对你管束松懈一点，你就忘乎所以，被女人勾的魂魄都没了。你想作死，同本宫说一声，本宫直接成全你。”
太子殿下有些发蒙，拿过起居注一看，顿时大皱眉头，“母后了解这个做什么？”
“你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你以前如何，现在如何，你自己没感觉吗？太子，你还要荒唐到什么时候？醒醒吧，可别将身体糟蹋了。”苏皇后苦口婆心的说道。
太子殿下羞愧无比，都这么大了，还被亲娘指着鼻子大骂纵欲过度，提醒要节制，真是够丢脸的。太子殿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埋头说道，“母后的话，儿臣会记在心上。母后放心，儿子以后一定会注意保养身体。”
苏皇后忍着怒气，平心静气的说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你可不能行错。有道是一招错满盘输。你同本宫联手，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要有那个福气去享用。若是身体垮了，你觉着你还有多少福气？”
太子殿下郑重承诺，一定会注意养身，以后再也不会荒唐过日子。
苏皇后也知道这些事情要适可而止，不能逼迫太过，毕竟太子也是要面子的。不过苏皇后虽然止住了话题，心里面却不怎么信任太子殿下。打算在东宫多安排几个人，盯着太子殿下的起居。一旦有什么苗头，定要及时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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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上火的男人
章节名：第211章 上火的男人
等待是煎熬的，即便景福帝强有力的扭转了朝中的风向，但是所有人还是有志一同的盯着西北那边。(om)萧明瑜也在担心，担心周乾，担心刘长卿。大冬天的打仗，真的会要命。想想西北那苦寒的天气，萧明瑜就有些不寒而栗。
等待过程中，萧明瑜也会时常去韩家看望韩老太太和韩氏，还有三个兄弟。韩氏已经调整过来，情绪很平静。见了萧明瑜，就说：“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平安回来。”
对于刘长卿的本事，萧明瑜没有清晰的认识。不过她想留长卿既然敢主动出击，除了战略上的需要外，肯定对军队的战斗力和他自己的指婚能力有一定的自信吧。不然刘长卿就成了赌徒，纯粹靠运气打仗，又怎么可能打赢。
怀揣着这种自信，萧明瑜同大家一样焦急的等待着西北方向传来的消息。
萧明瑜早几年想要做羊毛生意的时候，就在西北设了一个店面。这几年羊毛纺织的生意都没做起来，但是那个店面一直都没撤销。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及时的给萧明瑜传递西北的消息，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
当刘长卿领着军队提着敌人的人头，赶着敌人的马匹牛羊和俘虏进关的时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传扬开来。萧明瑜也在官方公布这个消息之前，先得到了刘长卿打了胜仗的消息。
景福帝接到捷报，大声叫好，脸色潮红，兴奋不已。刘长卿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总算给他争了一口气，没枉费他的一力保举和支持。太子殿下面色阴沉，心中很是不忿。消息都传递了出去，为何刘长卿还能打胜仗。难道西凉军队那么无能吗？若是西凉军队果真无能，为何之前却没能打赢。还是说刘长卿这人果然有些本事。
当即就有人提出异议，怀疑刘长卿的胜利是弄虚作假，杀良冒功。这种事情，兵油子们没少干，以往文官集团多半都能用这一点将武将集团干的死死的。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文官集团自然要怀疑，这是常态，这是身为文官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
但是这让景福帝很不满意，在他正高兴的时候，竟然有人质疑刘长卿杀良冒功，简直是岂有此理。偏偏景福帝还发作不得，谁让武将集团有这个黑历史，每次有大的战事都要被翻出来，让文官集团讨伐一番。
至于武将集团这边，也不是铁板一块。有那脾气耿直的，自然会站出来为刘长卿说话。奈何嘴巴笨，不到一个回合，就被文官的唾沫星子喷的灰溜溜而逃。也有羡慕嫉妒刘长卿的武将，尤其是勋贵们，深觉刘长卿没资格做西北的大都督，统领西北所有军事。所以这些人是乐意见到刘长卿被人弹劾，被文官质疑。最好能够发现刘长卿的不法事情，将刘长卿干下去，如此大家就能够取而代之。
人人心思各异，朝中吵成一团乱。
韩阁老适时的站出来，提议让宁王周乾出面勘验人头的真假，确定刘长卿是不是杀良冒功。反正宁王本身就有监军的指责，做这个事情很合适。韩阁老的提议，同样遭到很多人的反对。理由很简单，刘长卿同宁王周乾，是名义上的翁婿关系，谁知道这两人会不会勾结在一起。
当然，文官们说话都比较含蓄，尤其是涉及到皇室中人的时候，免得被皇帝记恨上。
于是韩阁老再次提议，让当地的地方官同宁王周乾一起勘验人头。当地地方官长年接触西凉人，对西凉人的长相特点肯定有认识。两方一起合作，也免得有人弄虚作假，打击报复。
文官们还要吵，尤其是站在太子这边的人。景福帝拍着桌子，直接拍板决定，就按照韩阁老说的去办。当天就下了旨意，命宁王周乾同当地地方官一起勘验人头数量和人种。一旦发现杀良冒功的事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西北离着京城很远，不过有四通快运的帮助，来回比以往快了很多。宁王周乾的折子同地方官员的折子一同达到京城，奏折还没送到皇帝的案头，消息就已经从通政司传了出去。刘长卿的胜利是板上钉钉的，人头全是西凉的壮年男子，连个妇人小孩老人都没有。数量也是对的，缴获的马匹牛羊也都是西凉那边的产物，战功是实打实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景福帝看着奏折，哈哈大笑。当着朝臣的面说道：“刘爱卿真乃朕的福将也。”
韩阁老暗自吐槽，刘长卿在京城的时候，皇帝你将他当做情敌，左右都看不上眼。这会又将情敌当做福将。皇帝你变脸太快，还要不要节操。光嘴上表扬不够啊，好歹拿点实惠的出来，给人给粮给钱，人家才会给你卖命，是不是？不过以景福帝小气记仇的性子，估计是不可能给刘长卿实质的好处的，最多就是不刁难刘长卿，就算是开恩了。
韩阁老估算得不错，皇帝下旨口头嘉奖，让刘长卿再接再厉，多打几个胜仗，将西北的局势稳定下来。实质的好处一点都没给。
刘长卿给景福帝上了一道奏折，主题很简单，西北军备松弛，战斗力下滑的厉害。暂时的胜利不代表永久的胜利。想要将西凉军队打残打怕，就要练兵。练兵就需要各种物资，需要时间。时间才是最关键的。刘长卿就估算了一下，按照西北如今的情况，想要将这边的军队整装完结，打造出一支能战斗的军队，两三年肯定是要的。这两三年主要是防守加小规模的反击。两三年后，就可以主动开展反攻。将西凉军队彻底赶走。这是一个大的战略，必须得到景福帝的认可和支持。否则刘长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在西北那地方也没办法做成事情。
景福帝没有立即同意，而是召集内阁成员同几位老国公爷来商量此事，希望大家群策群力，拿出一个整体的方案来。韩阁老态度明确的支持刘长卿的战略方案，想要经营西北，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两三年时间都算短的。而且不光是打仗的问题，还有战后经营的问题。不改变西北那地方的格局，过个十来年还要继续打仗，如此循环往复。所以韩阁老提议，可以适当的考虑开展羊吃人的模式，双管齐下，说不定西北的问题就能彻底根治。
内阁首辅就阴测测的说道，“刘将军是韩相的女婿，韩相为了支持自家女婿，果然是不遗余力啊。”
韩阁老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道，“首辅大人客气了，谁让刘长卿有本事能打仗，偏偏还是老夫的女婿。这样人才，老夫不支持岂不是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皇上的信任。”
内阁首辅冷笑，韩东学你可真不要脸的，支持自己的女婿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韩阁老嘿嘿一笑，大家彼此彼此。
景福帝不喜欢看这两老家伙扯皮，干脆问几位老国公爷的意见，这些人打了一辈子的仗，对这方面肯定有发言权。四个国公爷，有两位表示支持刘长卿，有一位明确的反对，甚至怀疑刘长卿是别有用心，想要当西北王。这话很诛心，韩阁老暗自记下对方，以后弄不死你。至于最后一位，态度模棱两可，就是俗称的墙头草，看那边势力强就倒向那边。嘴上还说的冠冕堂皇，一切都挺皇帝的，皇帝说东就是东，绝不会朝西边。
对这样的人，众人集体鄙视。皇帝也不耐烦，心想朕是找你们来出主意的，结果你一点主意都没有，还说什么都听朕的，那朕要你们来有什么用，跟饭桶又有什么区别。景福帝心头有了决定，下次再也不找这位墙头草国公爷，浪费粮食，尸位素餐的典型代表。
十来个人吵吵闹闹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过最后还是吵出了一个结果，刘长卿的提议批准，朝廷也会量力而行的支持。不过很多事情还是要靠西北当地自己解决，毕竟朝廷的钱粮都是有数的，给西北多了，就意味着别的地方少了。一次两次还行，两三年持续下来，谁都受不了。
因为这个，韩阁老再次提议羊吃人的主意。偏偏吵闹最厉害的就是这方面，数个人明确的反对，直斥荒谬。还请皇帝以通敌罪名治韩阁老的罪名。
韩阁老根本不理会首辅大人的叫嚣，哼，老东西一个，看你还能蹦多久。韩阁老力排众议，同景福帝说明其中的好处，一个是能够就地解决当地军民御寒的问题，二是可以激活当地的经济，收治流民，创造税收。三是能够解决西北军队用钱的问题。四是能够分化西凉部落。西凉虽然成立了国家，但是从根本上来说，还是部落制。用羊毛这玩意，拉拢一部分，分化一部分，打击一部分，相信西北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还能减轻朝廷的负担。总归好处多多，不做就是傻瓜，二百五。
景福帝很矛盾，韩阁老说的好处都是可以预见的，可是首辅大人的意见也很重要。若是真的在西北开展羊吃人运动，会不会真的制造出一个西北王出来。届时西北的力量将惊人的大，身为皇帝，就算是在千里之外，也是寝食难安。这是景福帝主要考虑的问题。
想想吧，过个几年西北有军，还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西北有粮，有钱，可以自给自足，完全可以抛开朝廷。如此，西北岂不是独立于朝廷之外，这是景福帝必须要考虑也需要防备的事情。韩阁老就说，既然皇帝担心，不如羊吃人的运动，就交给户部和工部来统领，银钱也不经过西北军的手。全部由当地地方衙门负责管钱，上缴国库，再由国库统一拨款。虽然这样一来，中间多了很多程序，也多了贪墨，但是至少可以从源头掐死西北独立称王的可能性。从这个目的来讲，程序多一点，贪墨损耗多一点，都是可以忍耐的。而且皇帝还可以派内务府去那边建厂，顺便盯着点西北的情况。
景福帝没能拿定主意，他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韩阁老看出来景福帝是动心了，只需要再接再厉，定能说服景福帝。不过景福帝身边有个苏皇后，偏偏苏皇后极为精明能干，景福帝对苏皇后也极为看重。若是苏皇后在景福帝耳边吹枕头风，那就有些麻烦了。瞧瞧首辅大人那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韩阁老有理由相信，首辅大人肯定会通过太子还有苏皇后来阻止这件事情。
韩阁老的动作很快，当即就派人去王府给萧明瑜送信。让萧明瑜进宫找魏贵妃，首辅那边有苏皇后，这边有魏贵妃。只要能够保持宫中的势力均衡，韩阁老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萧明瑜不敢耽误事情，当天就抱着壮壮顶着寒风进宫去了。
魏贵妃很喜欢壮壮，抱在手上就不肯撒手了。还一个劲的埋怨萧明瑜不肯多进宫来，害的她都不能时常见到壮壮这个小家伙。
萧明瑜含笑，“母妃见谅，王爷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嘱咐过儿媳，让儿媳看好门户，尽量少出门。儿媳认为王爷说的很对，所以这段时间都极少出门。”
魏贵妃笑道，“本宫也就是随口说两句，你不必放在心上。长康那边给你写信了吗？”
萧明瑜笑着点头，“写了，说了很多关于西北的情况。那边都已经开始下大雪了，说是每天都要组织人手铲雪，不然路都没办法通行。”
魏贵妃就说道，“既然下大雪了，西凉军队应该不会出动了吧。这个冬天或许能够平静一点，”
“这个可难说的很，西凉的军队，大雪天也能打仗的。不过咱们的军队不也差。都是在那地方长大的人，那边的天气军队里的人肯定早就习惯了。只要做好了保暖，打仗肯定不输西凉人。”萧明瑜肯定的说道。
魏贵妃叹气，“长康这孩子也真是，罢了，既然去都去了，本宫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给长康去信，让他多多写信回来。如今有四通快运，不用担心送信的事情。”
萧明瑜笑道，“儿媳听母妃的，回去就给王爷去信。”
萧明瑜含蓄的表示出要同魏贵妃说些要紧的话，魏贵妃则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你难得进宫一趟，来，跟着本宫去书房看看，本宫前些日子给壮壮做了一幅画，你看看可好。若是好的话，你就带回去。等壮壮将来长大了，知道我做祖母的给他准备了这么一份礼物，他肯定高兴。”
“儿媳听母妃的。”两人来到书房，魏贵妃挥挥手，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萧明瑜抱着壮壮，在壮壮的屁股上一掐，壮壮顿时委屈的看着萧明瑜，娘亲为嘛要掐我。萧明瑜黑脸，怎么不哭了，这个时候需要儿子你制造噪音，免得被外人偷听了去。萧明瑜还想下手，魏贵妃赶紧拦着，“你做什么？不可以这样对壮壮。本宫这里说话安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要委屈了壮壮。”
萧明瑜羞愧，做娘的还没有做祖母的疼爱孩子，要检讨。
萧明瑜就将朝中的争论和韩阁老的担心告诉了魏贵妃，希望魏贵妃能够牵制苏皇后，阻止苏皇后从中捣乱。魏贵妃听了后，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皱着眉头深思，或许是在考虑此事的风险和成本，以及事情成败。
最后魏贵妃郑重的说道，“你转告韩阁老，此事本宫会尽力。但是能不能做到，却不能保证。让韩阁老对本宫不要寄予太大的希望。还有苏皇后那里，虽然对皇上有影响力，但是本宫相信，在这样的军国大事上，苏皇后的影响力该是有限的。关键还在在朝堂上。”
萧明瑜说道，“儿媳明白，儿媳会将这番话转告外祖父。”
“去吧，不要让韩阁老等的太着急了。”
“儿媳遵命。”
萧明瑜将话带给了韩阁老，很快朝中开始了角力，宫中也开始了一场斗争。苏皇后的确想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来左右景福帝的决定。不过苏皇后做的很小心，可以说是不动声色，一直在小心的试探着景福帝的底线和心意。太子很安静，他在等待。上一局输了，那只是暂时的，不代表他以后也会输。如今要做的就是阻止韩阁老的提议。如果阻止不了的话，那么必须参与进去。即便不能亲自参与，也要安排自己的人参与进去。这就是太子的想法。
朝中彻底分成了两派，吵的不可开交，真的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让景福帝很是头痛。偏偏后宫也不消停，女人们也在各显神通。最后景福帝干脆不去后宫，不见后宫的那些女人。免得一个个心机深沉的吓死人。
至于朝堂上，最后景福帝将内阁的几位成员还有军队中德高望重的几位老将军老国公叫来，进行一次小范围的投票。众人也都明白，决定西北和个人命运的关键时刻到了。
在内阁，韩阁老同首辅大人几乎是旗鼓相当，唯一的变数就是今年新进内阁的薛大人。也就是当年萧家在进京路途上，帮助过的薛家老爷子。薛大人上半辈子，仕途坎坷，几经起伏。如今老了，仕途倒是一路通畅，很得景福帝的看重。薛家在京城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对薛大人的投票，首辅同韩阁老都没有把握。两人都朝薛大人那里看了眼，薛大人乐呵呵的，一点不露心思。
其次就是老国公和老将领们。这一部分，韩阁老同首辅大人同样几乎是旗鼓相当，变数也有，不过很小，影响不大。所以最大的最有分量的变数还是在薛大人这里。靠，韩阁老真想骂娘，没想到竟然让薛老匹夫成了决定事情的关键。早知如此，就该早点同薛老匹夫亲近一二。
首辅大人同样想骂娘，薛老匹夫早不进内阁，晚不进内阁，偏偏在关键时刻进内阁。时间这么短，还没来得急逼迫薛老匹夫站队。失策失策，大大的失策。
景福帝才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想到，说了一声：“开始吧。”
投票开始。
投票很简单，黑豆黄豆。赞成韩阁老的人就放黑豆，赞成首辅大人的就给黄豆。最后看谁的豆子多。尼玛，堂堂一个国家的内阁，竟然用豆子来投票，还能更简朴一点吗？
薛大人手里有两个豆子，一个黄豆一个黑豆，投黑豆还是投黄豆，薛大人还没想好。
投到最后，就剩下薛大人手里的豆子。这个时候果然如韩阁老预测的那样，黑豆同黄豆一样多。尼玛，果然是被薛老匹夫左右结局。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薛大人，就连景福帝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也盯着薛大人看个不停。
对于刚进内阁的新人来说，薛大人很紧张，就如同害羞的人被抓出来站在众目睽睽下那样的紧张无措。韩阁老面色带笑，给薛大人一个和善的拉拢意味十足的笑容。首辅大人冷哼一声，直接用眼神威胁，小样的，你可要想好了，可别做出错误的决定，否则够你喝一壶的。
薛大人亚历山大，靠，你们还要不要人活了，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吗。眼睛一闭，随便拿出一颗豆子放在碗里。睁眼一看，竟然是黑豆。韩阁老老怀大慰，不错，不错，有前途，知道选择正确的道路。
首辅大人脸都黑了，好呀，竟然敢耍人，以后有你好看的。
薛大人要哭了，他本想说干脆站在首辅大人这边的，没想到忙中出错，竟然投了黑豆。
结果出来，韩阁老以一票胜出。韩阁老得意的看了眼首辅大人，首辅大人暗自咬牙切齿，可别高兴得太早。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景福帝拍板，就照着韩阁老的方案来办。刘长卿负责军事方面，大力练兵。朝廷尽力支持，给钱给粮都不要手软。同时在西北建设工厂，做羊毛纺织。工艺已经有了，技术也有了，只要设备和人员一到位，就可以开工。这样就需要萧明瑜出面帮忙了。谁让工艺和技术都掌握在萧明瑜的手中，当然在朝中是不能这么说的。一个女人的名字，几乎是没资格在朝堂中，尤其是事关军国大事上被提起。
萧明瑜去了趟韩家，韩阁老将事情全盘托出。萧明瑜蹙眉，韩阁老问道，“有问题吗？”
萧明瑜轻轻摇头，“问题不大，技术工艺都有，都已经很成熟。只是外祖父可有想过，真的只让工部和户部去操办吗？朝廷操办，避免不了贪墨和质量低下。而且太子殿下那边，估计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肯定想要从中赚一笔。而刘叔同王爷那边在银钱方面就会被人控制，甚至是寸步难行。我觉着，西北军队至少要建一个被服厂。自己至少能够保证冬天能够穿暖。”
韩阁老皱眉，“这些问题，老夫都有考虑。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老夫也只能妥协。不妥协，事情根本就办不成。”
“让商人们去吧，外面的商人进不去，就让西北当地的商人也参与其中。”萧明瑜提议，“一方势力独大，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毒瘤。现在放任，将来想要收回，可就是难上加难。”
“这样重大的事情，皇上是不可能让商人参与其中的。”
萧明瑜偷偷的嘲讽一笑，“外祖父，盐铁很重要，可是盐铁同样让商人参与其中。其实只要不让官府参与经营，只让官府参与监督，我就觉着很好。只可惜，皇上同样不会答应。”
“明瑜，凡事都是一步一步的来，没人可以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
“孙女明白。”萧明瑜点点头，“等过几天，孙女将所有的整理好，就交给外祖父。那些工匠我也交给外祖父。希望外祖父派出的人能够负责一点，不要因为工匠们地位低下就看不起他们。没有这些工匠，外祖父的计划根本就不能实现。”
“你放心吗，这样重要的事情，老夫自然会安排妥当的人去打理。”
萧明瑜很担心周乾那边，随着各方势力进入西北，周乾他们还能单纯的打仗练兵吗？怕是不能吧。
西北这里，刘长卿同周乾盼望已久的消息终于到来，景福帝同意练兵，也会给粮给钱的支持，同时还会在西北建立数座羊毛纺织厂，以缓解西北的局势，增加西北军队的战斗力。对前面那个消息，刘长卿同周乾都很兴奋。对于什么羊毛纺织，二人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退伍军人有了个安置的地方，军队也能穿上暖和的棉衣。忧心的是，小小的西北地界，聚拢这么多牛鬼蛇神，当真是给大家带来麻烦。以后光是应付这些牛鬼蛇神，防备别有用心的人参透军队，就要花费许多的精力。
刘长卿甚至有些迁怒，迁怒到了周乾的身上。周乾直接梗着脖子同刘长卿理论。萧明瑜组织人手搞羊毛纺织，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谁会想到，景福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开展这玩意，还说什么是为了战局着想。这么大的事情，岂是萧明瑜能够左右的，萧明瑜在这件事情上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责任根本不在萧明瑜。而且这未必就不好，说不定军队还能从中找到不少好处。
总归周乾同刘长卿理论了一番，警告刘长卿，以后少玩迁怒这一套。更别将萧明瑜扯进来。
刘长卿冷冷一笑，“殿下脾气见长啊。”
周乾斯文一笑，“都督说笑了，本王只是有理说理。”
“王爷是在指责本都督无理吗？”
周乾笑笑，“是不是有理，都督不是很清楚吗？”
这一回合，二人是不欢而散。当然这点小矛盾不影响二人之间的合作。事情也没有传扬出去，所以知道的人只限于两人亲随范围内。
大冬天的，刘长卿没有放松士兵的训练，士兵们则是叫苦连连，私下里都在说刘长卿就是个吸血鬼。都认为大冬天的，天寒地冻，西凉军队肯定不会出动。却不想，刘长卿之前打了西凉军队一个措手不及，西凉军队在粮草充足，有人有马有战斗力的情况下，岂能不找回场子。不然下面受了损失的部落都要造反了。
于是就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西凉军队对一座破旧的没来得急修缮的城池发动了进攻，战争顿时打响。
消息传到京城，满朝堂的官员都提起了心。这么冷的天，京城都滴水成冰了，西北那边只会比京城更严寒。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打仗，自家的军队有胜算吗？刘长卿能够顶得住压力吗？那些兵油子能够听从指挥吗？
有人担心，有人则是摩拳擦掌，准备刘长卿大败的时候，就可劲的弹劾。势要将刘长卿拉下马不可。顺便将宁王周乾也弹劾了，免得宁王的势力在西北坐大。
萧明瑜对此很平静，朝堂嘛，没事干的时候就是弹劾人，反正那些人就是吃这碗饭的。至于太子殿下和苏皇后，立场不同，使坏拖后腿也正常。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就看谁的手段更高一筹。萧明瑜相信，经过这么多事情历练的周乾，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周乾。太子的手段，周乾定能化解。
萧明瑜对周乾太自信了，周乾吐出一口血，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波暗杀，果然是防不胜防。刘长卿那里的情况也没比周乾好多少。不过到目前为止，两人都活的好好的。这些人敢来刺杀，自然是做好了准备。不成功就成仁。不过这也给了刘长卿和周乾清理军队还有西北势力的机会。这样好的机会，周乾自然不会放过。刘长卿还会小心翼翼，毕竟他是带兵的将领，顾忌很多。周乾则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是亲王，只要不挑战皇帝的底线，这西北地界，随便他折腾。
清洗别家势力的同时，周乾则是大肆的安插自己的人手。放过这个机会，那就是傻瓜。同时暗中调查太子殿下在西北经营多年的势力，势要趁着这次机会，将太子殿下在西北的势力连根拔起。
刘长卿就说周乾太急切了，小心太子殿下反扑。周乾不在意的笑笑，反扑就反扑，反正他同太子两人没办法和平共处。不是你搞死我，就是我搞死你。就算他不清洗太子的势力，太子的人也会找上门来，不给他好日子过。既然如此，他何必手下留情，斩草除根才是他该做的。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萧明瑜再次打包了几大包的东西，通过四通快运给周乾寄过去。抱起壮壮，壮壮重了好多，抱着都有点吃力。轻轻的刮了下壮壮的鼻子，“小宝贝，有没有想父王？你父王如今正在西北吹风吃沙子，好可怜啊。我们要多关心关心父王，希望他能早点打赢，早点回来看望我家壮壮。你说好不好啊？”
咿咿呀呀，父王是什么东西啊，能吃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也想父王了对吧，我家壮壮就是好。”
咿咿呀呀，我饿了，我想吃父王。
萧明瑜将壮壮放在床上，拿起一个拨浪鼓逗弄孩子，壮壮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伸手要玩。萧明瑜将拨浪鼓放在壮壮的手里，壮壮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听到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就能开心的笑起来。
可惜没有相机，不能将壮壮这个模样拍下来。
萧明瑜干脆拿出画纸和炭笔画画，素描的基础很差，不过好歹这些年也学了琴棋书画，将人物完整的表现出来，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看上去不那么像。萧明瑜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多了一项任务，就是锻炼画技，势要将壮壮的成长历程记录下来，将来制作成一本本画册，一年一本。等壮壮长大了，再翻出来看看，那种感受肯定很不一样。
外面下雪了，壮壮想要出门去玩。萧明瑜让人将壮壮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然后抱着壮壮出了门。
嬷嬷们一个劲的劝解，说是怕孩子冷着了，那可不得了。
萧明瑜笑道，“不碍事，壮壮不冷。你们摸摸他的手，很暖和的。孩子虽然小，可是也该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春夏秋冬，什么叫做酸甜苦辣。放心吧，就只是在外面站一小会。很快就进去的。”
嬷嬷们劝解无能，只能尽量的挡住吹来的寒风。
萧明瑜笑着举起孩子的手，“宝贝，感受到了吗，这就是寒风。那是雪花，那是雨水。有没有觉着很冷，冷，这种滋味就叫冷。”
萧明瑜带着孩子在外面站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进到屋里。嬷嬷们这才放心下来。
壮壮很健康，吹了吹寒风，对他并没有丝毫的影响。还一脸很高兴很兴奋的模样，似乎还想出门看看。萧明瑜轻轻的捏捏孩子的脸颊，“今日就不能再出门了，不然嬷嬷们会唠叨死的。”
壮壮咯咯的笑着，看着他的笑脸，萧明瑜整个人都软了，心都化了。真是怎么爱他都不够。只可惜周乾不在身边。要是有周乾在，就可以让周乾抽空陪着壮壮玩。
远在西北的周乾，也在想念京城的老婆孩子。啃着羊肉，喝着羊肉汤，胡子拉渣，都是大老爷们，没必要天天都那么讲究。吃了一口，叹了口气，心道要是在京城的话，这会肯定同萧明瑜一起用饭，一起陪着孩子。他不会带孩子，萧明瑜肯定会忍不住数落他几句，说他将壮壮都带坏了。
想到壮壮那个小子，不知道现在长大了多少，也不知长成什么样子。又想着，萧明瑜是胖了还是瘦了，不过依着萧明瑜的性子，肯定不会发胖的。就算发胖了，也会控制下来。还想着，萧明瑜不会将这手段用在孩子身上吧，孩子那么小可瘦不得。
还在想萧明瑜独自一人带着孩子，京城牛鬼蛇神最多，会不会被欺负。要是被欺负了，萧明瑜要怎么办，哭吗？萧明瑜是个不喜欢哭泣的人，似乎哭泣就代表了懦弱一样，周乾觉着萧明瑜太武断了一点。偶尔那么几次，看到萧明瑜哭，周乾又觉着心都要碎了。所以还是不哭才好。
看看天，看看地，要是孩子老婆都在身边那就好了，不过周乾不舍得让萧明瑜和壮壮来西北这苦寒地方受苦。这地方真的是太苦了，比起京城真的是差远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周乾就跟西北的糙汉子一样，同周围的人都打成了一片。也只有当他一个人的时候，或者是面对下面牛逼哄哄的官员，面对刘长卿这个人的时候，周乾才会再次显露出他的血统，他的高贵，他的身份和他身为王爷的威严。
再次咬下一口肉，天天吃一样的，也真是够了。真想换换口味。可是大雪封路，外面的进不来，这里的也出不去，说出去都苦逼的很。又喝一碗羊汤，想了想，端起碗，朝着京城的方向，心里默念着，明瑜壮壮，咱们一起喝羊肉汤。然后一口将碗里的羊肉汤喝干。喝完后，身上燥热的很。靠，女人不在身边，只能忍着。这一刻，周乾又希望萧明瑜有机会能来西北这地方，好歹夫妻二人能够解解相思之苦。也好让他再接再厉，在萧明瑜的肚子里再播种一颗种子。只有壮壮一个孩子，真的是太少了。少说也要让萧明瑜再给他生两个儿子。有三个儿子，周乾算了算，觉着差不多够了。再多的话，兄弟间就该打生打死了。最后再有一个闺女，让哥哥们宠着，将来嫁了人，要是被婆家人欺负了，哥哥们都上门去揍女婿一顿。
周乾想到高兴的地方，哈哈大笑起来，自得其乐，也很欢乐。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刘长卿暗地里鄙视了周乾，有什么乐呵的，周乾只有一个儿子，他可是有两儿子，还是双胞胎。比福气，谁比得上他。
周乾不理会刘长卿，这人用萧明瑜的话说，就是闷骚。等他有三个儿子的时候，一定要来鄙视刘长卿，让他得瑟，让他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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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明瑜去西北
章节名：第212章 明瑜去西北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一年中最生机勃勃，最好的时节。(om)
可是这样的好天气，没有给萧明瑜带任何一点好心情。西北传来的消息，就如晴天霹雳一样砸在了头上。将萧明瑜给砸蒙了，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你说什么？”
“王爷失踪了！”下人如实禀报。
萧明瑜掀翻了茶杯，“失踪？胡说八道，殿下在西北主要是担负监军责任，身边那么多人保护，又怎么会失踪。说，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造谣？”
马忠急忙说道，“王妃息怒，这个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西北那边来了奏本，王爷好像是为了押运粮草，路上遇到伏击，后来就失踪了。刘都督已经派人去寻找，只是到如今还没有找到人，当然，也没有找到尸体。王爷只是暂时失踪，肯定很快就会安全的回到营地。”
“够了！”萧明瑜惨白着一张脸，“消息是什么时候传来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启禀王妃，消息就是昨儿晚上传回来的。宫里面将消息压了下去，今儿没办法压了。奴才一得知这个消息，就赶紧来禀报王妃。”
萧明瑜紧闭眼睛，她不能让自己的眼泪流下。这个时候是需要坚强，而不是脆弱的哭泣。即便她很想痛哭一场。
马忠见萧明瑜的情绪还算平静，于是继续说道，“根据传来的消息，王爷是在十天前失踪的。”
“十天？”萧明瑜冷笑，“整整十天还没找到人，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萧明瑜怒不可歇，几乎都快要恨上刘长卿了。刘长卿到底在做什么，到底又干了什么，怎么会允许周乾。周乾一个堂堂的亲王，凭什么要他亲自出面押运粮草，这简直就是胡闹。萧明瑜冷静下来，“更衣，本王妃要进宫。”
她要进宫去问问，问问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去问问皇帝究竟想要怎么做。同时，萧明瑜无法放任自己在京城等待消息。既然出事了，那么她就要去离着周乾最近的地方等待他的归来。不仅她要去，壮壮也必须跟着去。就算周乾死了，也要让壮壮见到周乾的最后一面。不过萧明瑜相信，周乾是有九条命，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萧明与进宫，拜见魏贵妃。魏贵妃红肿着眼睛，显然已经哭过一场。
魏贵妃这会已经平静下来，“明瑜来了，消息你也该知道了吧。”
萧明瑜忍着伤心，问道，“母妃，儿媳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何至于让王爷亲自押运粮草。”
“具体的本宫也不太清楚。貌似是军中进了奸细，连着两次押运粮草，中途都被西凉军队偷袭。长康那孩子太逞能了，第三次说是要亲自押运，同刘都督合计，抓出军中的奸细。一开始都很顺利，可是后来还是遭到了伏击。长康将消息传了出去，奸细也找到了，可是等刘都督安排接应的人赶到的时候，长康同其他人都不见了。西凉人死了不少，可是就是不见一个活人。”说道这里魏贵妃又哭了起来。
“一出事刘都督就派人去寻找。找了两三天没找到，刘都督也慌了，赶紧禀报京城。大致就是如此。”
魏贵妃呜呜的哭了起来，萧明瑜却沉默不语。
魏贵妃反过来安慰萧明瑜，“明瑜，你别太担心了，长康他吉人自有天相，既然没见到尸体，那肯定还活着。唯独担心的，怕是被俘虏了。”
“母妃，不管王爷是被俘虏了还是出现别的意外，儿媳都打算去西北，带上壮壮。”萧明瑜坚定的说道。
魏贵妃睁大了眼睛盯着萧明瑜，“你疯了吗？你知道不知道西北那里很乱，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去那里，像话吗？本宫不答应，绝对不允许你去冒险。长康已经出事了，本宫不能再忍心看着你和孩子也跟着出事。”
萧明瑜态度却极为坚定，“母妃，王爷肯定出事了，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要去离着他最近的地方。他活，我希望能在他回来的第一刻见到他。他若是死，我也希望我和壮壮都能够送他一程，见他最后一面。”
“不准胡说。”魏贵妃严厉呵斥。
萧明瑜冷冷一笑，“儿媳不是胡说，儿媳是真的打算这么做，还请母妃成全。儿媳不想在这个时候，在京城里无谓的等待。儿媳只愿意带着壮壮，在离着他最近的地方等待。儿媳一番心意，还请母妃成全。”
“你怎么这么傻。”魏贵妃又哭了起来，“罢了，罢了，此事本宫做不了主，本宫得去问皇上。皇上得知长康失踪的消息，也是极为震怒和担心，已经决定派人去西北那边，督促刘都督找人。刘都督这次免不了要吃挂落，若是长康有个三长两短，刘都督这都督也算是当到头了。”
萧明瑜低着头，“儿媳明白了，多谢母妃理解和体谅。儿媳不孝，请母妃见谅。等找到王爷后，儿媳会同王爷一起回来给母妃尽孝。”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本宫只希望你们都是好好的，千万别出事。”
萧明瑜出了宫，回到王府，抱着壮壮发愣。韩氏带着孩子们来看望萧明瑜，韩老太太本来也想来的，可惜身体不允许，前些天才得了风寒，还没痊愈。韩氏抱着萧明瑜，“傻孩子，干嘛不说话，想哭就哭吧。”
萧明瑜摇头，“不，不想哭。他还没死，我为什么要哭。”
“你这孩子，说你什么才好，总是同别人想的不一样。娘听到这个消息，最担心的就是你。壮壮还这么小，要是王爷有个万一，你可怎么办啊。”韩氏偷偷的抹眼泪，“明瑜，你可要想开一点，你刘叔肯定会找到王爷的。”
萧明瑜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娘，我已经同娘娘说过了，我要带着壮壮去西北，在离着他最近的地方等消息。”
“你疯了不成。宫里不会答应你的。”韩氏叫道。
“宫里不答应我，我也要去。”萧明瑜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那万一你刚出京，王爷就被找到了，那你岂不是白费这功夫。”韩氏问道。
萧明瑜笑笑，不太在意的说道，“没关系，就当是带着孩子去同王爷团聚。反正这一趟女儿是去定了。娘就不用再劝我，谁劝也不会有用，我去意已定。”
韩氏大哭，“明瑜，你同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怪上你刘叔呢？”
萧明瑜没否认，同样也没吭声。韩氏更是伤心，“明瑜，你刘叔肯定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在很努力的找王爷，肯定能找到了。你不要记恨他，好不好？”
“只要找到王爷，我就不记恨他。要是找不到，我肯定不能原谅他。”萧明瑜的态度很明确，没有任何余地。韩氏很伤心，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韩氏说服不了萧明瑜，只能伤心又失望的离去。
景福帝在得知周乾失踪的消息的时候，真的有杀了刘长卿的心思。儿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儿子。他可以肆意的对待自己的儿子，却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自己的儿子。这下可好，直接来一个失踪，还是这么奇葩的失踪。
要不是顾忌着西北的局势，景福帝当真想要在第一时间撸掉刘长卿的官职，然后将刘长卿押解进京，千刀万剐。
不光是景福帝这么想，无数人都想要趁机将刘长卿千刀万剐，将堂堂亲王给弄丢了，他这个都督撒是怎么当的，他还有资格做都督吗。皇帝也是，刘长卿这样的人，就该直接撤换掉，还留着做什么。
朝中的风声几乎是一边倒的要干掉刘长卿。而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韩阁老还在观望，没有表态。他需要观望清楚皇帝的心思，才好做决定。刘长卿同周乾都很重要，这毋庸置疑。但凡有一线可能，韩阁老都不会放弃。但是在弄明白皇帝心意之前，韩阁老是不会贸然做决定的。因为那两个人的性命再重要，也比不上几千条上万条性命。韩阁老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在做决定之前，韩阁老必须深思熟虑。
景福帝对下面的言论视而不见，直接派人去西北。得知萧明瑜也要去，景福帝直接斥责萧明瑜是荒唐，添麻烦。她一个女人带着小孩去，纯粹就是添麻烦的。魏贵妃就出面劝景福帝，萧明瑜作为妻子，这么想无可厚非。再说了，萧明瑜又不是一个人去，身边有护卫有伺候的下人，安全和生活方面应该不成问题。而且萧明瑜又不是去前线，只是在城里住着，应该不会有多少影响。
魏贵妃的意思是，与其让萧明瑜在京城里乱来，不如将人送去西北，好歹有个念想。
魏贵妃提醒景福帝，萧明瑜的能力可不能小看，小心哪天萧明瑜又捣鼓出什么东西来，届时又掀起一阵风波。而且萧明瑜是苦主，就算是景福帝也不好对她如何。不然就该被人说成没半点良心。
景福帝大皱眉头，不想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让魏贵妃自己拿决定。朝堂上还有那么多事情等待处理，女人的事情他没空管。
魏贵妃知道，景福帝这是松口了，变现的同意萧明瑜带着孩子去西北。
魏贵妃苦笑，她还得庆幸，如今是春天不是大冬天，不然她真不敢依着萧明瑜的意思。
萧明瑜让人打包行李，又给西北那边的店铺去了消息，让他们做好准备。同时精心挑选了二十来个护卫，带上数个丫头婆子。没带奶娘，奶娘自个也不愿意跟着去西北那样的地方。再一个，壮壮月份已经很大了，可以考虑断奶的问题。
就这样，萧明瑜带上壮壮，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出发离开了京城。
太子暗自大笑，周乾失踪了，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萧明瑜离开了。如今的宁王府就是一个空壳子，屁都不是。太子殿下冷冷一笑，这一次不管周乾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周乾都必须彻底消失。如此，他心头的心腹大患才算是真正的除去。从今以后，还有几个人胆敢同他争抢。
苏皇后出面提醒太子殿下，“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松。有多少人都是死在最得意的时候。别管宁王如何，他是生是死，你只做你该做的事情。可别因为他真的失踪了，就麻痹大意，得意非凡，小心惹你父皇不满，让你父皇生出别的心思来。”
太子殿下应下，“母后放心，儿子一定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大意。”
“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不要让本宫失望。至于西北那边，动作别太大，小心被你父皇知晓。”
太子殿下点头称是，说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也怕被景福帝知晓他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情。
宫里面的事情，不能影响到萧明瑜的行程。因为带着壮壮，萧明瑜也不敢太过赶路，白日里趁着日头不高的时候赶路，日头出来后，就停下来歇息。等到半下午的时候再继续赶路。然后到了晚上，找到客栈或者是驿站休息。因为萧明瑜宁王妃的身份，所以这一路行来，倒是没遇到什么不开眼的人。住驿站的时候，驿站人员也是尽最大的能力提供最好的服务。对此，萧明瑜都会给出丰厚的打赏。这些驿站的也不容易。
紧赶慢赶，十多天后，萧明瑜一行人终于走到了西北地界。到了西北，明显的看出此地的风貌和人都同中州还有京城大为不同。这里的人无论男人女人都很粗狂，给人一种很糙的感觉。春天风沙大，狂风吹来，面颊上极为难过，偶尔还会带上沙土。在外面半天，绝对是一脸的尘土。天气干燥，致使皮肤干裂。刚进入这地地界，萧明瑜就觉着很难过。对壮壮的照顾也就更加小心，不敢有丝毫的的大意。生怕因为水土不服，造成身体上的负担。
护卫中有来过西北的，说是这地方穷，条件不好。不过再往前面走，会有不少城池，那些地方条件会好很多，风沙也没有这么大。萧明瑜姑且听之，脸上蒙着面纱，即便是在马车上，也很少拿下来。壮壮也被包裹的很严实，不敢让壮壮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走出马车。
壮壮有些难受，这两天精神都不好，萧明瑜只能多给孩子喂水，希望能够缓解天气带来的不适应感。
晚上在一个小村庄住宿，好歹吃上了绿色蔬菜。将食物捣碎捣烂，弄成烂糊糊一样的，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给壮壮吃。吃了食物，壮壮的精神总算好了点，在床上手舞足蹈，很是兴奋。趁着外面没有风的时候，萧明瑜带着壮壮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会。西北的夜空很美，很空旷，有种苍茫的感觉。这里同京城的奢靡是完全不同的。看到主人家放在脸盆旁边的肥皂，萧明瑜笑了起来。好歹她对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还是有贡献的。虽然影响力度微乎其微，至少让老百姓的生活方便了那么一点点。对此，萧明瑜还是有很强的自豪感。
歇息了一会，就准备洗漱睡觉。
半夜，壮壮突然闹床，苦闹起来。萧明瑜很担心，生怕壮壮生病。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烧，好歹是让萧明瑜松了一口气。将壮壮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他，给他唱歌，陪同他讲话，同他说故事。闹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将壮壮给哄睡了。
而萧明瑜却累坏了。要不是有婆子丫头们在旁边分担，萧明瑜觉着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倒下。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很快就会达到目的地。届时，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早上起来，本来打算继续赶路的。可是壮壮生病了，一点点小风寒，不严重，萧明瑜却担心继续赶路的话，会加重孩子的病情。不过这里是乡下，没什么好大夫。所以还是赶往了下一个城镇，找了当地最好的客栈，包了两个院子安顿下来。请大夫看病，抓药煎药给孩子灌药。灌药的时候，见壮壮哭的嘶声力竭，萧明瑜也忍不住抹眼泪。觉着自己真残忍，壮壮还这么小一点，就带着他走这么远的路。这又不比现代社会的飞机火车。十几天下来，别说孩子，就是大人也受不住。萧明瑜偷偷的哭了一场，最后还是冷酷的将药强行的灌入孩子的嘴中。
因为被强行灌药，壮壮很伤心，不理会萧明瑜，看来这小子是记仇了。萧明瑜想想又笑了起来，这么小就知道记仇，看来长大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让婆子们带着壮壮休息，萧明瑜走出卧房，叹息一声。
墨四同水仙跟在萧明瑜身边，瞧着萧明瑜憔悴的面容，墨四同水仙劝解，“王妃放宽心，小世子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王妃这些日子太辛苦了，不如趁着这会有空休息一下。养个两三天，等身体养好了，再继续赶路。”
萧明瑜也觉着身体很疲倦，总感觉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一样。对两人吩咐道，“你们照顾好壮壮，本王妃先去睡一觉。要是壮壮的病情没有减缓，反而加重的话，记得一定要叫醒我。”
“王妃放心，奴婢晓得轻重。”
萧明瑜睡了一觉，睡得很沉，起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原来她连午饭都错过了吗？一起身，在外间伺候的墨四就听到了动静。墨四掀起帘子走进来，“王妃起了，之前见王妃睡得熟，不忍心叫醒王妃。这会起来正好，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萧明瑜顿了下，“天色那么暗，才中午吗？”
“是啊，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要是真下雨的话，我们的行程又要被耽误，或许三五天后才能出发。正好可以多养一段时间。”
萧明瑜点头，洗漱过后，出了卧房，去看望壮壮。壮壮睡了一觉，出了一身的汗，病情缓解了很多。再用一次药，估计就能痊愈。萧明瑜笑道，“这地方不大，没想到大夫的医术倒是不错。一剂药下去，壮壮的病情就有了起色。”
“王妃说的是。也是壮壮身体底子好，不然也好不了这么快。”
萧明瑜点点头，伸手去抱壮壮。壮壮扭头，显然还在记恨着之前灌药的事情。萧明瑜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下，这么小记性就这么好，也太夸张了一点。不过小孩子的坏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说不定一会就好了。
壮壮不让她抱，她就陪在壮壮身边，同他说话，看他玩耍。壮壮则是望着萧明瑜，萧明瑜就冲他笑。次数多了，当萧明瑜再次张开双臂的时候，壮壮颤巍巍的冲进萧明瑜的怀抱。
萧明瑜抱着他，狠狠的亲了口，“小宝贝，你可总算原谅娘亲了。你这么小，就这么爱记仇，将来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咿咿呀呀说的什么啊，听不懂。
“小坏蛋，打你屁股可好。”萧明瑜在壮壮的屁股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壮壮还以为萧明瑜是在同他玩耍，咯咯的笑了起来，好欢乐的样子。
看着壮壮露出欢乐的笑容，萧明瑜也跟着笑了起来，心情也变得无比的飞扬。
午饭的时候下起了暴雨，这雨一下就是一天一夜。很显然，即便壮壮身体好了，他们也走不了。得等天晴了，路面干透了才敢走。不然马车陷在泥地里，所有人都要跟着受苦。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五天。五天后再次出发，这个时候大家的精神和体力都恢复过来，不复早前的那般疲惫。在路上又走了三天，总算到了目的地，边州城，大都督所在的地方。城门口检查得格外严厉，所有的人所有的行李都要被登记，出城也很不容易，同样要被登记。看来刘长卿对边州城的掌控力度还算不错。之所以看出这一点，是因为城门吏做事都很认真，绝对没有偷奸耍滑的。
城门口排着很长的队伍，大部分都是周围的乡民，其次就是各地来边州发战争财的商贾，听口音也多是西北地带的人，偶尔才能听到混杂其中一两句的带着江南口音的官话。萧明瑜吩咐了下去，跟着大家一起排队。他们到来的消息不宜声张，所以在这里就没必要亮明身份，徒增麻烦。
队伍缓慢前进，差不多等候了一个时辰，总算轮到了萧明瑜这一行车队。先是交上路引做登记，然后还要登记进城后的居住点。还要交城门税。办完了各种手续，总算顺利进了城门。
边州城池并不大，平常不打仗的时候，城里面的常住人口也就四五万人。不过如今是战争时期，各种人蜂拥进入边州，所以城里人口爆满，客栈同样爆满。好在萧明瑜早有安排，下面的人早几年就在这里购置了一座三进的宅院，足够他们一行人居住。
等安置下来后，萧明瑜就让人拿着她的拜帖去都督府，同时让边州的负责人来说话。萧明瑜急切的想要了解当地的情况，尤其是周乾的。在进入城门的时候，已经打听过，周乾还没有消息，很多人都已经认定了周乾死在了草原上。不过刘长卿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刘长卿通过私人途径，同西凉那边联系过，那边并没有人俘虏了周乾一行人。又没见到周乾的尸体，既然如此，很可能周乾他们为了逃命，迷路在了茫茫草原上。草原那么大，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迷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在如今是晚春初夏季节，只要会打猎，就不用担心会饿死。唯独担心的是周乾他们身上带的盐巴够不够，马匹够不够，能不能找到回来的路途。
这些消息，刘长卿早就禀报给了景福帝，这也是景福帝一直没有下旨处置刘长卿的缘故。但是朝中却一直有将刘长卿革职查办的声音。
因为宁王周乾的失踪，边州着实乱了一段时间。好在刘长卿将混乱强压了下来。西凉那边也不安分，趁着刘长卿后院起火的时候，进攻了好几次，不过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刘长卿虽然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反攻，但是好歹守住了城池，也算是无过有功。至少比起之前丢失三座城池的人，刘长卿还是不错的。
刘长卿正在焦头烂额，周乾失踪，下面人心不稳。没了周乾，粮草方面，户部也是多次扯皮。有周乾在的时候，粮草方面的事情，刘长卿几乎不用关心。不得不说，在中州那几年，周乾在处理后勤方面，算是彻底毒锻炼了出来。周乾做后勤的确是一把好好手，几乎可以称之为完美。
如今周乾失踪，这些事情，全都要刘长卿来操心。工作量顿时重了一倍不止。每日睡眠不足两个时辰，短短时间，刘长卿就跟老了五六岁一样。
亲兵将萧明瑜的拜帖送上，刘长卿翻开一看，顿时头都大了起来。萧明瑜要来西北的消息，在萧明瑜离京的时候，刘长卿就从各种渠道得知了。刘长卿对此是坚决的反对，还特意写信回京城，给韩家，给韩氏，让韩氏阻拦萧明瑜。同时还给景福帝去了信，不敢诉苦，就只说了一下萧明瑜来这里不合适。这里是打仗的地方，绝对不是女人和孩子能来的。可惜他的意见全被无视了，因为萧明瑜已经出发了，谁也改变不了萧明瑜的决定。没见到皇帝都妥协了。让刘长卿要体谅萧明瑜的心情。毕竟周乾失踪，最担心最无助的就是萧明瑜了。要是周乾真的不在了，他们孤儿寡母好歹能够见到周乾最后一面。
刘长卿盼望着萧明瑜晚一点来，能够再晚一点。没想到，萧明瑜还是赶了过来。
刘长卿揉揉眉心，萧明瑜来了，无论公私，他都要出去见一面。不仅如此，还要安排人保证萧明瑜同孩子的安全。别看边州被军队控制着，其实这地方乱的很，各种势力参杂其中。拖后腿的人更是不少。这样的情况下，刘长卿自然会担心萧明瑜的安全，还要对萧明瑜的安全负起责任。总之刘长卿很不高兴，萧明瑜来这里，纯粹就是给他添乱的。
萧明瑜一身素净的打扮，来到都督府。在花厅见到了刘长卿。
萧明瑜表情冷漠，“见过刘大都督。”
刘长卿大皱眉头，“明瑜，你是在记恨我吗？不然为何如此生分。”
萧明瑜笑笑，“请问大都督，宁王殿下有消息吗？”
“暂且没有。”；刘长卿叹气。
萧明瑜冷冷的说道，“京城那边，很多人都认定了宁王殿下凶多吉少。那么我想问刘都督，你也是吗？”
“当然不是，我一直在派人出去搜寻。很可能宁王一行人在草原上迷了路。因为至少目前为止，西凉那边并没有任何人有宁王的消息。”
萧明瑜皱眉，“能找回来吗？”
“肯定能找回来。明瑜，你不该来这里的。”
“我要等他，无论他是生是死。总之我既然来了，刘都督就别指望在宁王回来之前，我会离开这里。”萧明瑜坚定的说道。
刘长卿大皱眉头，“行吧，既然来了，就安顿下来。你现在住在哪里，我安排你们住进都督府。这样安全一些。”
“不了，我在这里有住处。至于都督府这样大凶的地方，我可住不起。”萧明瑜福了福身，告辞离去。
刘长卿一直皱着眉头，叫人过来，吩咐下去，跟着萧明瑜一行人，看清楚他们住在哪里。然后派人将那地方保护起来。亲兵领命下去。
萧明瑜一来到边州，每日都要出门，毫无目的地的瞎逛。这让亲兵们的保护任务难度大增。而且萧明瑜出门都是做男装打扮，随意的行走在街上，这更是增加的难度。不少亲兵吐槽，为嘛不坐女装打扮，不坐在马车里，这样他们只需要跟着马车就行了。任务简单又轻松。
萧明瑜知道刘长卿有派人保护，不过萧明瑜没领情，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花了三天时间，萧明瑜对边州这地方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只是周乾还是没有消息。
离着边州几百里路的地方，周乾领着一支不成建制的十多人的队伍，匍匐在草丛中。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每个人都是胡子拉渣，衣衫脏乱。马匹没了，牛羊没了，如今他们想要回边州，只能打劫牧民。
这是一个很小的部落，周乾怀疑这个小小的部落有没有一百个人。因为西凉开战，青壮年都被抽丁。只剩下妇孺和腿脚不便年龄老迈的男人。周乾同他的部下在伺机而动，他们需要粮食，需要马匹，需要盐巴和茶叶。只要有这些物资，他们就能顺利的回到边州城。
被敌人追着跑出几千里，途中经历遭遇战，车轮战，伏击战，终于逃脱敌人的追捕。虽然武器都已经有了豁口，虽然马匹死的死杀的杀，可是周乾一直坚信，他们能够顺利回到边州城。至于这一次的仇，他迟早都会报的。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牧民们已经燃起了火堆，准备做今日的晚餐。这个时候，也是大家极为放松的时候，对外的警戒也因为食物传来的香气放松了许多。再说这地方本来就偏僻，水草也不丰盛，平时很少有人会来这里。要不是因为部落中的男丁被抽调，他们也不会每日都警戒。
周乾将手指放在嘴角边，发出鸟鸣。声音一落，人员全都动了起来。大家小心的匍匐着前进，务必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战术早就商量好了，抢到东西就走，不以杀人为目的。不过谁敢反抗，一律杀无赦，无论老幼。在草原上的这些日子的生活经验告诉周乾，无谓的同情都是多余的。只有生存才是做重要的事情。
慢慢靠近部落的牛羊，靠近他们的马匹。周乾一个手势，所有人都行动起来。马匹嘶吼，牛羊惊慌乱跑，惊动了那些准备晚餐的人。周乾二话没说，抽出腰刀，砍向第一个冲过来的敌人。其他人纷纷跟在周乾身后，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杀戮。
半个时辰后，周乾同他的属下，在牺牲了一条性命的代价上，抢的了马匹和牛羊还有紧缺的盐巴和茶叶，奔驰在荒凉的草原上。
周乾受了伤，他根本不在乎。这样的伤，在这一两个月的追逐战中，太多太多了。如今的周乾，对这些伤势早就麻木。周乾等人并没有急着赶路，夜晚赶路本来就是大忌，除非必要，都不会拿儿郎们的性命去冒险。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休整，打算明儿一早绕过前面的部落，离开这一片草原。他们的人太少了，但凡遇到有势力的部落，必须保证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避开。不然结果只有一个，要么战死，要么成为俘虏。周乾身为堂堂亲王，自然不可能做俘虏。但凡有一点希望，也不会乖乖的等死。
也是因为不停绕路的缘故，周乾同他的人才会在草原上跑了一两个月。期间迷路无数次，最后老天保佑，总算找到了正确的回家的道路。
天还没亮，一行人起来。无声的准备着出行的事情。匆匆吃过早饭，上马绕路离去。这一绕，路程又多了近百里，等到傍晚，才摆脱那个大部落的势力范围。然后纠正方向，继续前行。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开始休息。如此重复，经历了一次次的危险和追杀，经历了伤痛和绝望，经历着面对死亡的无能为力，到最后这一行不足十人的队伍，终于到达了自家的地盘。而这个时候的周乾，早已经是骨瘦如柴，脸上是风霜留下的痕迹，唯独那一双眸子，已然充满神采和希望。
萧明瑜在给壮壮喂稀粥喝，壮壮应该是吃饱了，总是有一下没一下的，一点都不着急喝粥。萧明瑜很有耐心的喂着他。有时候萧明瑜都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壮壮在身边，她将如何度过这一段等待的时光。她肯定会被等待折磨疯的。
擦掉孩子嘴角的饭粒，忍不住在孩子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无论周乾最后如何，对萧明瑜来说，有孩子就有希望。为了这个希望，她也会坚守下去。一个月，半年，一年，五年甚至十年。只要有希望在，一切都可能。
突然萧明瑜莫名的心慌起来，心口跳的很不规律。手中的饭碗差一点拿不稳，掉落在地上。萧明瑜捂住心口，怎么会这个样子，难道是周乾出事了吗？
萧明瑜慌了，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将孩子丢给婆子，萧明瑜就带着人冲了出去。他要去找刘长卿，她要问清楚，是不是周乾出事了。是不是周乾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萧明瑜骑着马在街上飞奔，直接冲进大都督府。门口的士兵一见萧明瑜，象征性的拦截了一下，就放她进去了。萧明瑜直接冲进刘长卿的签押房，急切的问道，“他是不是有消息了？”
“你怎么知道？”刘长卿皱眉，谁的嘴巴这么快。
“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见他。”萧明瑜很急切，“无论是生是死，我现在立刻马上要见他。你不能拒绝我。”
刘长卿皱眉，“行，你跟我来。”
刘长卿将萧明瑜带到了后院，只是站在门口，萧明瑜就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萧明瑜机会被刺激的想要吐。她顾不得身上的不适，冲了进去。遇到一个亲兵，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萧明瑜很惊恐，周乾，周乾到底怎么了。萧明瑜的腿都在哆嗦，她很怕这一脚跨进去，等待的将是一个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刘长卿拍拍萧明瑜的肩膀，“进去吧，他命大。全都死了，就他还活着。”
萧明瑜走了进去，顿时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落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一条刀伤，直接从肩胛骨开始，划到尾椎。几乎是深可见骨。至于背上其他的大大小小的伤势，在最严重的刀伤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刘长卿黑着脸说道，“就在离这里二十里的地方，他们遭到了一行蒙面人的伏击。对方差不多有四五十好人，宁王身边则不到十个人。其他人力战而死，只有他在属下的保护下逃了出来。若非我一直派人在外面搜寻，恰好遇到了宁王。宁王今日只怕难逃此劫。”
“谁，究竟是谁做的？”萧明瑜恶狠狠的说道。既然敢在离着边州这么近的地方动手，很显然不是西凉人。所以萧明瑜才有此问。
“对方全是死士，凡是被我们抓到的，全都已经自尽，没有一个活口。其余的都已经逃离。至于这幕后之人，有太多可能。毕竟我同宁王在此期间，得罪的人可不少。以前就碰到了数次暗杀，都顺利躲过。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提前得知宁王的行踪。显然，咱们的人里面有人同西凉那边互通消息。”
萧明瑜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光是看着那个伤口，萧明瑜的心都要碎了。究竟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承受多大的苦难，才能活着回到这里。紧紧的咬着牙关，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就会影响到大夫的注意力。萧明瑜几乎是支撑不住，她此刻只希望老天开眼，既然让周乾活着回来，那就请让他度过这一次的危险。若是老天爷肯放过周乾一命，她萧明瑜愿意减寿。就当是一命换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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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有人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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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乾在晚上的时候发起高烧，大夫说之前那一两个月，周乾的身体亏损太严重。（ziyouge.com）这次又受这么重的伤势，情况很不乐观。
不用大夫说，单是看看周乾如今的模样，萧明瑜就很清楚这一晚对周乾来说，是生死一线的夜晚。萧明瑜片刻都不敢离开，她一直守在周乾的床前，用酒给周乾降温。萧明瑜能想到物理降温的法子，也只有这个了。
夜深人静之时，萧明瑜累的眼皮子都在打架。她紧紧的握住周乾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低声的诉说着。她同周乾说起很多事情，说起周乾离开京城后，她同壮壮是怎么过来的，又说起得知他失踪的消息，又是怎么想的。还说起来西北这一路上的风光和经历，说起自己对边州的感受和看法。说起壮壮这些日子来的成长，生活中发生的种种好笑又好气的事情。等说累了，萧明瑜就休息一会，然后给周乾继续物理降温。等身体没那么累了，萧明瑜又继续同周乾说起关于壮壮的事情。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萧明瑜是一夜没睡，精神很不好。但是她还是强撑着身体，一直守在周乾身边。
大夫来检查周乾的身体，说是烧退了一点。
萧明瑜急切的追问，这是不是意味着周乾度过了危险期。
大夫很明确的说，并不能说周乾就度过了危险期，只能说情况再渐渐好转，什么时候周乾醒来了，那才算是真正的度过了危险期。
萧明瑜明白过来，刘长卿来劝萧明瑜回去休息。可别周乾还没醒来，萧明瑜又倒下。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壮壮着想。
为壮壮着想，这话打动了萧明瑜。萧明瑜起身，身体都在晃荡，头晕，明显是睡眠不足，有些低血糖。萧明瑜同刘长卿说道，“这里就麻烦大都督了。我先去休息。”
“去吧，好好休息。王爷这里本都督盯着，肯定不会出事。”刘长卿掷地有声的说道。
萧明瑜勉强笑笑，心里面想着，周乾不就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失踪的，你说这话亏心吗？是的，萧明瑜对刘长卿是满腹的怨气。她甚至在想，若是刘长卿更用心一点，周乾会不会就没有这番磨难。若是刘长卿更用心一点，周乾也不会在最后关头被人伏击。可见在刘长卿心目中，打仗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周乾，不过是他的责任，他只是尽到责任而已。
萧明瑜这么想刘长卿，的确有迁怒的意思在里头。可是看着周乾至今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背上的伤势触目惊心，萧明瑜就无法做到冷静理智的看待问题。萧明瑜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周乾的模样，满身是伤一动不动的躺着。萧明瑜捂住心口，很难受，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好像有人掐着她的脖颈，让她窒息。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萧明瑜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泪流满面。强大如她，自信如她，却也没想到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她只要一想到周乾昏迷不醒的画面，就心痛的无以复加。萧明瑜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很想问问自己，问问老天爷，莫非她是灾星吗？为何两人成婚以来，遭遇了这么多的磨难。还是说她能重活一世让老天爷看不过眼，所以如今老天爷就变着法子的来折磨她，惩罚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何不报在她的身上，为何次次都是周乾替她受难。
贼老天，萧明瑜狠狠的骂着，她既然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她就不会轻易认输。就算是老天爷要惩罚她，她也要同老天爷斗一斗。
萧明瑜是哭着睡过去的，睡梦里很不安稳。一直都在做梦，在睡梦中打架，恨不得拼命。可是具体是和谁在打架，萧明瑜一觉醒来，全都不记得了。只是感觉浑身腰酸背痛，就好像跑了三十公里一样。精神也不太好，这一觉根本就没休息到，只让萧明瑜更觉着疲惫。
不过既然已经醒来，萧明瑜自然不会再睡。起身，急急忙忙的洗漱更衣，然后去见周乾。
周乾的烧已经彻底退了，大夫说今儿晚上或许明日早上会醒来。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也有可能醒过来的时间会推迟。就看周乾自己身体的痊愈情况了。
萧明瑜安静的守在周乾身边，给他擦脸，梳头，后来又陪着周乾说话。
刘长卿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叹气一声，同萧明瑜说道，“消息已经送回京城，京城那边相信很快就有会旨意过来。明瑜，你有什么打算？”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就守着他，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一次我们不分开。”
“你这是胡闹。”
“那又如何？”萧明瑜回头看着刘长卿，“守在他身边，至少在他出事的第一时间，我能知道，说不定还能想出办法来。可是要我离开他，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京城等候，那样的滋味我不想再尝第二遍。刘叔，请你不要逼我，我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就算是皇上下了旨意让我回京城，我也会干脆的抗旨。大不了一辈子不回京城。”
刘长卿死死的盯着萧明瑜，“你这样做很任性，可有想过宁王的前程。”
“前程有性命重要吗？”萧明瑜冷冷的问道，“他命都差点没了，前程对他来说还有意义吗？再说了，王爷贵为亲王，何来前程一说？莫非刘叔是想让王爷造反吗？”
“胡说八道。”刘长卿斥责，“明瑜，你现在不够冷静，这些事情等你冷静下来再说了。还有，我没有坏心，希望你能理解，这里毕竟不是女人和孩子该停留的地方。还有，我知道因为宁王的事情，你对我多有不满。我也不替自己辩解，你若是想要替他出气，尽管找我，我一定不会还手。”
萧明瑜嘲讽一笑，此时此刻，刘长卿说任何话，她都听不进去。除非周乾能够立时醒来。
这天夜里，周乾没能醒来，萧明瑜很忧心。天刚亮，就让人去将大夫叫来，大夫检查了周乾的伤势，又诊脉，说是周乾的身体情况还好，一切都在恢复过程中。这也亏得周乾自小身体底子好，换做别人遭受这么多磨难，怕是挺不过去的。
萧明瑜很急切的问大夫，“为何王爷一直不醒？”
“王妃放宽心，照着王爷这个情况，今日之内肯定会醒过来。”
见大夫说的这么笃定，萧明瑜好歹放心了一点。萧明瑜不敢去睡觉，就怕一睡下，就错过了周乾醒来的时刻。实在是撑不住了，就趴在床头稍微眯一会。只是心里头惦记着事情，一直睡不熟，睡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自己就会醒来，看看周乾的情况，接着又睡。如此反复折腾，虽然这没那么困了，可是人却疲惫得不行。
周乾醒来的时候，萧明瑜正趴在床头睡觉。周乾笑了，不去想萧明瑜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只是很高兴，单纯的高兴。一醒来就能看到一只思念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周乾抬起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萧明瑜的头上。憔悴了，瘦了，睡梦中那眉头都没能舒展开。显然这些日子她担心坏了。周乾很愧疚，他又让萧明瑜担心了。
萧明瑜睡得很不安稳，当身边有一点动静的时候，就要醒来。所以周乾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萧明瑜就有了感觉。迷糊的睁开眼睛，就同周乾那笑意盈盈的目光对上了。萧明瑜立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哭出来。可是那眼泪跟开了的水龙头似得，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周乾慌了，身体动不得，不能拥抱萧明瑜，只能用手给萧明瑜擦拭眼角的泪痕，“别哭，别哭。本王没事了，你哭什么。你该高兴的。”
萧明瑜拼命的点头，对，她是该高兴的。可是她却控制不住想要哭泣的欲望，她就是很想哭，很想趴在周乾的身上放声大哭。将这段时间的煎熬还有心酸全都哭出来，要让周乾知道他这一失踪，她有多担心。要让周乾更加的去爱子他自己的身体，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萧明瑜哭的嘶声力竭，真想吼周乾一声，你这个死男人，还知道醒来吗？你知道不知道你之前都快死了。可是萧明瑜的情绪崩溃的太快，来的太猛烈，猛烈到萧明瑜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周乾轻轻的拍着萧明瑜的背，小声的劝说着。萧明瑜则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力气都没了，这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擦掉眼泪，擦掉一脸的风霜，萧明瑜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伸出双手，避开周乾身上的伤口，轻轻的抱住他，“你能醒过来，真是万幸。你不知道，我真的快要吓死了。你失踪的时候，我每天都盼着你能平安归来。可是等你回来后，却一身伤痕，满身的血，我真的吓坏了。长康，以后不要再这么吓唬我了，好不好？再来一次，我肯定会被吓死的。”
周乾很愧疚，“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萧明瑜嗯了一声，眼泪差一点又落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我去让人请大夫来给你检查。你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厨房那边我也要去安排。”
“你别走，这些事情自有人会做。”周乾拉住萧明瑜的手，“陪着本王说话。让本王好好看看你，这么久没见，本王真的想死你了。”
“我也是，壮壮也很想你。”萧明瑜总算笑了起来。
周乾很意外，“壮壮也来了吗？”
萧明瑜点头，“留他在京城我不放心，而且我当初就想着，就算你死了，也要让壮壮见到你最后一面。幸好你回来了，壮壮没有失去父亲，我也没有失去相公。”
周乾听萧明瑜这么说，都能感受到那话语中的心酸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你担心了，是本王的不是。别哭了，这些天都没睡好吧，眼里全是血丝。本王既然已经醒来了，肯定不会再有事。你可以放心去休息了。至于壮壮，我现在这样子怕是会吓着他，等过些天再带他来吧。”
萧明瑜嗯了一声，“我等大夫来了，你用过吃食后再去休息。你放心，我还撑得住。而且之前也睡了挺久的。”
周乾知道萧明瑜固执的一面，故此没有再劝。心里想着，一定要早点好起来。
大夫来了，检查了周乾的身体，笑了起来，表示周乾的身体恢复的不错。继续用药，安心调养，十天半月后基本能够痊愈。至于祛疤的事情，边关重地不讲究这些，故此没有去疤痕的药物。
周乾笑道，“没关系，本王身为男人，不需要祛疤。”
萧明瑜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周乾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些看着很狰狞吓人，有些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很淡。萧明瑜问道，“痛吗？”
周乾摇头，“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不痛。”
萧明瑜拼命的摇头，忍着泪意，“你骗我，这么重的伤怎么会不痛。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大夫给你处理伤口，你那眉头都皱着，肯定是痛得太厉害了。”
周乾握住萧明瑜的手，笑道，“至少现在不痛了，真的，本王不骗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看着你流泪，本王就有一种罪恶感，都是本王的原因，才会致使你如此伤心。”
萧明瑜摇头，“不要这么说，我们夫妻一体，说这些话太见外了。这会不说这些，长康先用点吃的吧，昏迷了几天，你也饿了吧。”
周乾用了一碗粥，过后就劝萧明瑜去休息。萧明瑜这一回没有逞强，这会她的确也很累了，的确需要休息。萧明瑜嘱咐了下人伺候好周乾，这才回房歇息。
萧明瑜一走，刘长卿就来了。挥挥手，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外面还有亲兵把守，不用担心会有人偷听。
刘长卿这人本来就有些面瘫，问候关心的话也说的硬邦邦的，完全不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关心。“王爷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周乾笑了笑，“多谢大都督关心，放心吧，本王既然醒了过来，肯定死不了的。”
刘长卿点点头，“说的不错。王爷福大命大，能够活着回来，真是侥幸。你能回来，我这大都督的帽子也算是保住了，之前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顿了顿，继续说道，“伏击你们的人，大部分都死了，个别的逃走，不过已经安排人去追击。我仔细检查过，那些人全都是死士，来历也不难查。只是究竟是谁买通了他们，你心里有数吗？”
周乾冷冷一笑，“太子在西北安插的人手，还有几个没被收拾。这几个人，大都督可有盯着？”
“放心，你一失踪，我就吩咐人盯着这几个人。你回来之前，如今想起来这些人的确有些异常。如今借着你的事情，本都督已经将边州彻底封锁起来，也趁机抓了不少人。这里面就有你所关注的那几个人。你若是想问什么，本都督这就让人用刑。若是不想问，本都督下令脏斩首。”
周乾皱眉想了会，“西凉那边可有消息。”
“有，咱们这边的确有人同西凉军队勾结。当初那三座城池被西凉轻易攻陷，就有这些人从中帮助。本都督已经找到了线索，很快就能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不过本都督还得到消息，还有另外一批人同西凉那边联系，很可能就是你要防备的那个人。”刘长卿面无表情的说道。
周乾眼睛一亮，“你是说太子同西凉勾结？”
“说勾结也对，不过太子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狙击你。你这次被人伏击还有失踪，估计都同太子有关系。西凉军队也出力不少。不过他们显然低估了你的势力，不然绝对不会让你逃走，更不会让你活着回来。”
周乾冷哼一声，“那是本王福大命大。大都督，我需要太子同西凉勾结的证据，还有那些人的嘴巴，还请大都督帮我撬开。太子在西北安插了这么多人，本王怀疑当初那三座城池被攻陷，同太子殿下也有关系。”
刘长卿挑眉，“打算栽赃陷害？”
周乾嘲讽一笑，“大都督这话说的忒难听，这又怎么算是栽赃陷害。本王不过是让大家对西北的事情多加关注罢了。”
刘长卿冷冷的说道，“你可知道这个猜测被传到京城后，京城将会如何震动？太子怕是要被废掉。”
周乾挑眉冷笑，“莫非大都督心软呢？人家太子对大都督可是丝毫不客气，但凡能够给大都督增添一分麻烦，就绝不会只增添半分。就这样，大都督还一心想着太子，想要为太子效忠吗？”
刘长卿没有动怒，很平静的说道，“本都督只效忠皇上。”
周乾嗤笑一声，“你同我父皇是情敌，我父皇能真正相信你吗，你又能真正的全心全意的效忠我父皇吗？这样的话，本王不相信，大都督也别在说出来哄骗本王。”
刘长卿依旧很平静，“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本都督的真心话。至于皇上，临危受命，给予本都督绝大的信任，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本都督誓死效忠。”
周乾嗤之以鼻，他根本就不相信刘长卿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要说景福帝为何会选择刘长卿，并且给予刘长卿这么大的信任，主要还是朝中将领断层太厉害，要么老的老，要么太过年轻。正当壮年，并且有领兵作战，统领一部分军队，在战术和战略上都拿得出手的人，而且立场绝对靠的住，不用担心会被西凉军队收买的人，纵观武将中人，也就是刘长卿最为合适。要说刘家同先帝有仇，可是刘家同西凉更有生死大仇。因为这个原因，景福帝自然不会担心刘长卿被背叛朝廷，投靠西凉。
也是在这个背景下，景福帝抛开所有成见，拿出少有的大气魄和大胸襟，任命刘长卿为西北大都督，节制西北所有军事。同时还给刘长卿莫大的信任和支持。从这一点来说，景福帝也算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至于刘长卿这番话，究竟有多少真心，多少面子功夫，也只有刘长卿自己清楚。反正周乾是不相信的。
周乾对刘长卿说道，“本王的企图，大都督全都知晓。若是大都督看不过眼，大可将这些事情如实禀报父皇知晓。反正本王如今也就这样，大不了被父皇撸掉亲王的爵位。”
刘长卿冷冷的说道，“本都督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我欠王爷良多，王爷这个要求我答应了。不过具体要如何操办，还请王爷自己多加费心，本都督一心打仗，朝堂上的纷争，本都督不想参与进去。”
周乾立时笑了起来，“大都督放心，只要你肯帮忙就行。等将来父皇问起的时候，还请大都督能够为本王开脱一二。”
“可以。看在你是明瑜的丈夫份上，这个要求本都督答应你。若是没别的事情，本都督就先告辞。王爷安心养伤，军中后勤可少不了王爷居中协调。”
周乾暗自吐槽，刘长卿可真是个吸血鬼，他这刚醒来，刘长卿就惦记着让他出来做事。周乾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刘长卿赶紧离开吧，免得两人两看相厌。
周乾的伤势好的很快，没几天就结痂。萧明瑜好好的休息了几天，整个人也恢复了过来。伤口结痂，可以穿上衣服，修饰容貌。等周乾恢复了一点昔日的风采后，萧明瑜带着壮壮来看望周乾。周乾一见壮壮，那眼睛就睁大了，“儿子诶，来，让父王抱抱。”
壮壮被萧明瑜抱着，好奇的看着周乾，却不肯让周乾抱。周乾伸手，壮壮干脆扭过头，不看周乾。萧明瑜安慰了一下壮壮，这才安慰周乾，“他太久没看到你，都已经不认识了。等过几天你们熟悉了，他肯定会扭着你不放的。”
周乾笑容有些苦涩，“是本王疏忽了你们。”
“这不关你的事。”萧明瑜在周乾身边坐下，逗着壮壮，“壮壮，这是父王，你不是最想父王吗，见到父王了怎么不叫人。”
壮壮不理会，自顾自的玩耍，完全没有要搭理周乾的意思。周乾被儿子嫌弃了，心里头辛酸的很。
周乾很惊喜的问萧明瑜，“壮壮会说话了吗？”
萧明瑜点头，“会一点了，不过这小子懒，不爱开口说话。”
壮壮果然很懒，萧明瑜拿了无数的好东西，说了无数的好话，只换来壮壮的笑脸，却没有让壮壮开口说话。萧明瑜有些失望，反倒是周乾来安慰萧明瑜，让萧明瑜放宽心。壮壮还小，不急着这么早说话。只要健健康康，没病没灾就是一种幸福。
萧明瑜被说服了，轻轻的捏了下壮壮的脸颊，笑道，“小坏蛋。”
壮壮咯咯的笑了起来，趴在萧明瑜的背上，糊了萧明瑜一头的口水。萧明瑜狼狈的不行，周乾放声大笑，对壮壮招手，让壮壮也在他身上糊口水。壮壮扭头，很傲娇的走开了，理都不理周乾。萧明瑜放声大笑，周乾很明显的被壮壮给嫌弃了。
周乾也大笑起来，“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萧明瑜笑着，“同王爷一样，母妃也说壮壮同王爷小时候长得很像。”
“本王的儿子自然像本王。”周乾再接再厉，继续逗着壮壮，希望能让壮壮多看他一眼，最好能让壮壮尽快接纳他。
可是壮壮太傲娇了，周乾当天注定只能失望了。过了三两天，壮壮才算真正接纳了周乾，肯让周乾抱着，哄着，还愿意听周乾说话。周乾不顾身上的伤势，抱着壮壮骑在肩膀上。壮壮高兴的忘乎所以，从来不曾有人给过他这样的体验，一下子壮壮就喜欢上周乾。自那以后，不用萧明瑜提醒，壮壮每日都会主动来看望周乾。又过了数天，壮壮突然开口喊了一声父王，将周乾乐坏了。抱着壮壮转圈圈，就不肯撒手了。
壮壮咯咯的笑着，完全新奇的体验，让壮壮很高兴很满足，对周乾的喜爱都快超过对萧明瑜的喜爱了。
萧明瑜难免酸溜溜的，轻轻的捏着壮壮的小脸颊，“好个没良心的小坏蛋，娘亲都白疼你了。”
壮壮就咯咯的笑，还当萧明瑜是在同他玩耍。到后来萧明瑜自己都笑了起来，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同儿子计较。吃的竟然还是周乾的醋，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周乾凑近萧明瑜，“你也知道你没出息啊，真是难得。本王还想着继续看你的笑话。”
萧明瑜啐了他一口，在他头上戳了下，“王爷就爱取笑人。”
周乾身体好的七七八八，这精神自然也跟着很好。抱着萧明瑜，小心的蹭了蹭，“本王也只会取笑你，对于别人，本王半点兴趣也无。”
萧明瑜白了他一眼，“这么说来，妾身该感到荣幸吗？”
“你若是这样想，本王很欣慰。”周乾笑着说道。
萧明瑜干脆将周乾推开，抱起壮壮，说道，“壮壮，我们要睡午觉了，同父王说再见。”举起孩子的手，冲周乾挥了挥，然后就带着儿子出门去了。
周乾摸摸鼻子，感慨一声，果然不能得罪女人。老祖宗的话说的太对，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闹腾的壮壮走了，这屋里也彻底安静了下来。周乾开始关心起外面的事情，尤其是京城里的动静。正好刘长卿找了过来。
刘长卿关心的问了问周乾的情况，见周乾恢复的差不多了，就问道，“王爷何时能够养好身体，本都督的身边可少不了王爷。”
周乾眉眼一挑，“大都督深情厚谊，本王自然牢记心中。都督放心，等本王身体好的那一天，自然会回到都督的身边。”这话说的，充满了各种暧昧。不过只需看看两人的表情，所谓的暧昧不过是错觉罢了。
刘长卿皱皱眉头，“王爷不要怪本都督不近人情。自从王爷失踪之后，后勤和监军的事情，无数人想要取而代之。本都督力排众议，就连皇上的面子也驳了，才替王爷将职务保留了下来。所以王爷身体若是好了，不妨早点出门活动活动，好歹让那些不安分的人都消停点。”
周乾笑笑，“大都督什么手段没有，区区几个不安分的人，何至于让大都督担心到这样。”见刘长卿愁眉苦脸的，周乾又笑道，“大都督放心，本王身体一好，自然会帮着大都督排忧解难。所以大都督还需耐心等待。”
刘长卿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争论，而是对周乾说道，“消息已经按照你的安排送了出去。一明一暗，朝中得了消息后肯定不会太平。只是你为何如此大费周章，若是直接将那些事情公开，朝臣们肯定会大肆议论，逼迫皇上做出决定。如今依照你的办法，朝臣们不过是得了点线索，半点证据都没有。至于皇上那里，虽然有真凭实据，可是皇上对太子一向宽容，这一回你的算计怕是得不到想要的结局。”
周乾不在意的说道，“多谢大都督关心，本王自有本王的打算。本王如今最该做的就是养好身体，打消父皇对我的猜忌。所以太子这件事情上，咱们必须迂回着来。未免父皇恼羞成怒，在弄死太子的同时，也治本王的罪，本王必须得谨慎一点。宁愿多费点功夫，也不能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刘长卿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但愿朝中那些人够精明，知道抓住这次机会。”
周乾哈哈大笑起来，“刘都督放心吧，朝中那帮清流御史，得知这些线索后，定会跟闻到鱼腥味的猫儿一样，咬住就不放的。所以本王不愁朝中的事情。只担心父皇会心软。毕竟太子是父皇亲自教养长大了，对太子的感情很不一般。说不定到最后，父皇依旧是心软不忍，愿意再给太子一次改过的机会。哼，这种事情以前多次发生过，本王都看腻了。”
刘长卿问道，“既然知道有这个可能，为何还做的这么保守。”
“本王羽翼未丰，必须谨慎行事。”
刘长卿点点头，拍拍周乾的肩膀，“好好养伤吧，养好身体后就来帮本王分担。至于京城那边，尽人事听天命。”
周乾点头，他也知道如今是尽人事听天命。
周乾的确是让刘长卿帮忙，给给朝廷的奏折中抛出了一个诱饵，关于通敌卖国的。其中列出了几个小虾米的名字。这里面的人，同太子殿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刘长卿在奏折中并没有点名，只是实事求是的禀报有这么一件事情和这么几个人。其余的就让脑洞开的太大的朝臣们去操心了。
果然就有心细的朝臣，从这几个人物关系中，抽丝剥茧，找到了事件的关键。当即就有人弹劾朝中某些朝臣同西凉有关系，就差直接说这些人通敌卖国。一时间朝中又热闹了起来。而更有牛逼的人，通过各种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将这件事情同太子联系在了一起。
景福帝震怒，对怀疑太子的人直接下令革职查办。可是这话说出口还不到一天，通政司收到西北来的密信。通政司知道轻重，当天就直接送入宫中，交到皇帝的手中。景福帝本来就因为朝中的事情烦心，心情不太好，接到通政司递送来的奏折，并没有着急着看。而是在想西北的情势，西北那边是不是该换个人了。景福帝没有拿定主意，就打算先用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拿起奏折，翻看一看，景福帝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的颤抖，表情狰狞，仿佛是要择人而噬。
在景福帝身边的伺候的人，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景福帝注意到，惹了不快，直接被拉下去咔嚓一下。
景福帝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奏折丢在一边。
叫来大总管，磨墨，他要下旨申斥西北军上下，尤其是刘长卿，尽说些不知所谓的事情。写完了申斥的旨意，景福帝要用印的时候却犹豫了起来，到底要不要下旨申斥？是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还是派人去调查。
最后景福帝还是将印章重重的在圣旨上一盖，命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西北刘长卿手中。同时景福帝偷偷的安排了人前往西北调查奏折上的内容，看看是不是真的，还是刘长卿同周乾在造谣。
次日早朝，太子殿下精神奕奕的来到大殿。即便有人弹劾又如何，只要有皇帝护着，一点事情都不用担心。可是这一天早上，太子殿下却发现有些事情貌似不同了。
先是景福帝看他的眼神，那样的冷酷和隐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太子殿下的心中莫名的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再有就是，往日有人将通敌叛国的事情牵扯到太子子殿下身上，景福帝都会出言维护。所有人都当景福帝疼爱太子殿下，所以不允许有人诋毁太子殿下的名声。可是这额额早上，当有人弹劾太子殿下的时候，景福帝并没有出面阻拦。等御史说完了，景福帝还问道，“还有吗？”
顿时就将御史吓了个半死，半条命都被吓没了。景福帝却笑眯眯的，貌似心情很不错一样。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景福帝唱的是哪一出。太子殿下心里一突，顿时就有了不好的感觉。朝景福帝看去，景福帝只是给了太子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不包含任何感情的眼神。
太子殿下心乱如麻，下了早朝后，回到东宫，一个人发了一场闷气。将心腹下人叫来，如此吩咐一番。不管如何，他先要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至于朝中弹劾，每年都要来个三四次，太子殿下早就麻木了。
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打探到一点有用的消息，昨儿通政司送上一封密封的奏折，据说是从西北那边来的。看了这奏折后，皇帝就生了好大的气。
西北？太子殿下咀嚼着这两个字。西北这地方都快成了太子的心病。周乾没死，只能说他命大，也只能说下面的人办事不利。莫非是周乾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太子殿下摇头，不会的，此事他从未出面，应该牵连不到他的身上。太子殿下很想知道西北那边到底送来了什么消息，可是皇帝那里已经无法打听到消息。无奈之下，太子殿下派人亲自去西北一趟。当初安排在西北的人，全都被周乾给连根拔起。对此，太子殿下深恨之。如今弄得他想要打听点什么事情，还得另外派人过去，真是麻烦透了。
景福帝让人留意着太子这边，太子派人去西北的事情，自然没能瞒过景福帝。
景福帝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满，“他是笃定朕不会动他吗？”
大总管低着头，不敢吭声。天家父子的事情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免得惹来一身腥。
景福帝又是愤怒又是失望，他对太子殿下寄予很大的希望，这些年下来，他冷眼看着，太子虽然不是雄才伟略的主，却也堪当大任。有些小毛病，都是可以忍受的。人无完人，总要允许人犯错嘛。景福帝就是用着这样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太子是国之根本，动太子就是动摇国本。所以太子万万不能动，无论朝中有多少人想要倒太子。可是这一次，景福帝动摇了。
姑且先不论太子勾结西凉的事情，单是太子处心积虑的谋害周乾，这就让景福帝很不能接受。景福帝杀兄弑弟，不代表他就允许自己的儿子也这么做。不仅不允许，景福帝还极为厌恶愤怒。简直是失望透顶。
更别说太子还有勾结西凉人的嫌疑，这是景福帝更不能容忍的。但是景福帝一直隐忍不动，他不能轻信这么一封奏折，他需要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太子的确做了这些事情。所以景福帝在暗中布置，一边让人留意着太子的动静，放任朝臣对太子的弹劾，一边派人秘密前往西北，亲自调查这上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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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明瑜再次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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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乾身体痊愈，刘长卿就要抓壮丁，被周乾直接无视了。-om-好不容易等来了老婆儿子，正是该好陪着老婆儿子，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又怎么巴巴的去找苦头吃。所以周乾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直接跟着萧明瑜离开大都督府，回到自家的宅院里。
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果然一切都让人感觉极为舒坦。
刘长卿抓壮丁也跟着过来了，赶都赶不走。一个大都督，权势滔天，比宁王还要牛逼的人物，下人们可没胆子阻拦，只能放人进去。于是这一日夫妻二人的烛光晚餐就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还是个冷面神，光是坐在那里，话都不用说一句，整个屋里的温度就下降了三四度。萧明瑜猛地走进来，还打了个哆嗦，可见刘长卿这份气势有多强横。
周乾则是一脸轻松自在的模样，完全无视刘长卿的强横气焰。萧明瑜挑眉，周乾可真够镇定的，坐在这屋里，吹着人工冷气，当真不怕感冒吗？
萧明瑜笑吟吟的，“殿下，刘叔，宴席已经备好，不如现在就开宴吧。”
周乾站起来，笑道，“说的没错，现在开宴。”说完，起身走了出去。至于刘长卿，周乾只当没这个人。
刘长卿也不在意，自来熟的跟着周乾出了花厅。
这一餐饭吃的格外的不痛快，萧明瑜都想摔碗了。忍了忍，忍不住，干脆提前离席。男人的事情还是让男人去操心吧，她是一个女人，何必参合进去。
周乾面带笑意，不理会刘长卿。刘长卿面瘫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是屋里的气压太低，丫头们都不敢进来伺候。实在躲不过了，都是慢腾腾，只盼着能够再慢一点，最好慢到两位大老板都用完了饭。
周乾放下筷子，端过茶水漱口。挑眉一笑，“大都督也用完了吧，天已黑，本王就不继续留大都督在府上。大都督请。”
刘长卿轻轻的擦拭嘴角，“王爷何时上差？”
周乾微蹙眉头，然后笑道，“本王还需要休养几日。本王想晚个几日，也死不了人的，大都督也是认同的吧。”
刘长卿瞥了眼周乾，眼神极为不善。是不会死人，可是会累死人。
周乾笑的意味深长，“本来本王应该感谢大都督仗义相助，让本王有机会继续留在西北完成未尽的事情。不过大都督也知道，本王身体欠安，父皇也嘱咐大都督要照顾好本王，不能让本王太过操劳了。本王相信大都督一定会做到这个承诺的，对吗？”
刘长卿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的身体在前几日就已经痊愈，大夫已经同本都督禀报过。本都督体谅王爷这些日子受的苦，所以前几日并不打搅王爷。如此也希望王爷能够体谅本都督的难处。西凉那边不安稳，随时都有可能开战。本都督这个时候急需要王爷的相助，还请王爷能够以公事为重。”
周乾笑道，“大都督放心，本王自然会以公事为重。十日，还请大都督再给本王十日时间，十日后本王无需大都督来请，自会去上差。”
“三日。”刘长卿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说道。
周乾笑着说道，“五日，这是本王的底线，不能再少了。”
“三日。”刘长卿继续面瘫。
“五日，本王已经决定了，大都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周乾的态度也很坚定。靠，病了这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有机会陪着老婆孩子，区区五日哪里够。刘长卿不体谅就算了，竟然还想大肆压榨，实在是可恶。果然刘长卿这人对谁都是冷心冷肺，也只有对他所在乎的人，才会展露柔软的一面。想到这里，周乾不高兴了，这么说来在刘长卿心里，他堂堂宁王，根本就不是刘长卿所在乎的人。这个事实太残酷了。
刘长卿盯着周乾看了会，点点头，说道，“行，五日就五日。希望五日后，王爷能够遵守诺言。对了，五日时间就从今日算起。”
周乾真想大骂一声，要不是从小的教养拘束着他，他一定会大骂出声的。
刘长卿才不管周乾怎么想，饭吃了，事情也谈定了，所以也该是时候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提醒周乾，“好好对待明瑜，他是本都督的继女。若是你对她不好，就是不给本都督面子。王爷可明白？”
周乾说道，“此事不劳烦大都督费心，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心疼。”
刘长卿这个杀神终于走了，周乾来到卧房，抱住萧明瑜，深吸一口气，闻着熟悉的味道。
萧明瑜握住周乾的手，问道，“刘叔走了吗？”
“走了。”顿了顿，还是大度的说道，“他对你还是关心的，你还记恨他吗？”
萧明瑜笑道，“只要你好好的，没病没灾的，我就不记恨他。要是你出了事情，我都要恨死他。”
周乾哈哈大笑，心里无比的畅快。真该让刘长卿也听听这番话，看看刘长卿还有什么可得瑟的。哼，继女又如何，明瑜更是他的女人，他的枕边人。周乾抱着萧明瑜，饥渴太久，这会就有些忍不住了。手开始在萧明瑜的身上乱动，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萧明瑜干脆打掉他的手，“王爷刚刚大病初愈，还需要好生调养，不可失了精元。”
周乾大呼受不了，拉着萧明瑜的手放在心口，“本王的身体已经彻底痊愈，精气神全都恢复了。你感觉到了吗，本王的心跳多有力量。大夫都说了，本王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明瑜，我们两人多久没有那个，嗯？你难道就不想要吗？”
萧明瑜想要说，不想要。结果周乾耍诈，直接用嘴堵住了萧明瑜的嘴唇。
正所谓干柴烈火一点就燃，都是久旷之身，心中人就在身边，开了头又岂能中途刹车。后面的事情自然是顺理成章，只是如此一来就苦了萧明瑜，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周乾的需索无度。
周乾休息了五天，就同萧明瑜滚了五天的床单。滚床单之外，则是吃吃喝喝，带着壮壮玩耍，小日子过的甜美极了。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周乾念念不舍的放开萧明瑜，穿上正装，出发去上差。
萧明瑜长松一口气，周乾赶紧走吧。不然她一定会被周乾做死在床上。这男人疯狂起来，真心受不了。照照镜子，眼角周围全是黑眼圈，明显得不得了。腰酸背痛就差腿抽筋，感觉这几天都好不了。
萧明瑜那如释重负的表情真的是太明显了，周乾坏笑，“娘子这是在嫌弃本王的技术不好，还是嫌弃本王在床上不够努力？”
萧明瑜冲他翻了个白眼，“王爷一切都很好，技术很好，体力很好，同样也很努力，妾身满意得不行。只是妾身体力有限，还请王爷饶了妾身吧。”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配上那嫌弃的表情，真的够可乐的。
周乾抱着萧明瑜，动情的说道，“体力不好没关系，反正都是本王在努力，你只需要躺着就行。”
还能不能要脸呢？萧明瑜无奈提醒，“王爷，时辰不早了，王爷是不是该出发了。”
“可是本王舍不得明瑜。”
萧明瑜翻白眼，赶紧走吧，她好想好想美美的睡一觉，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壮壮也不行。
周乾见到萧明瑜这样子，大笑起来，“好啦，本王是逗你玩的。好好休息，天黑之前本王就会回来。要是有事情耽误了，本王会安排人回来说一声。”
萧明瑜嗯了声，总算将周乾这个男人给送走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好多。
萧明瑜躺回床上，打算睡回笼觉。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真正的是睡到饿醒的。要不是饿的实在是受不了，萧明瑜绝对不想起来。回想过去的五天，萧明瑜不好意思的拿起被子蒙面，真的是太荒唐了，从来没想到自己有这么荒唐的一天。果然是饥渴难耐。
自我唾弃了一番后，肚子实在是受不了，萧明瑜只能起来。洗漱玩不，换好衣服，出门用饭。
壮壮找娘亲找了一个上午，结果一直不见娘亲，着急得都哭了一场。见到壮壮眼角还挂着泪痕，萧明瑜心疼的不行。墨四在旁边解释：“王妃这些日子着实辛苦，见王妃睡的香，奴婢们都不忍心打搅。只好将公子带走。公子惦记着王妃，一直吵着要娘亲，奴婢们为了王妃考虑，只能狠心的不让公子进去吵醒王妃。奴婢有错，还请王妃责罚。”
萧明瑜笑道，“你们何错之有？你们也是为了本王妃考虑才会如此。倒是壮壮，这么惦记着娘亲，娘亲好感动啊。”不过想到墨四说的那句，王妃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了，萧明瑜老脸一红。果然是荒唐得太过了，估计全府的人都清楚这些日子她和周乾都在忙些什么。哎呀，这样可不行，以后不能再这样荒唐下去。
萧明瑜抱起壮壮，感觉又重了一点。想了想，或许不是壮壮重了，而是她的体力还没恢复过来，所以才会有这些错觉。
萧明瑜好好的安慰壮壮，总算将这小子哄的破涕为笑。母子二人一起用饭，壮壮吃饭不认真，总是吃一口又要玩耍一下。萧明瑜就问墨四，之前是不是给壮壮吃了太多的零嘴，不然要是壮壮肚子饿的话，不会这个样子。
墨四承认，之前为了哄壮壮，的确用食物转移壮壮的注意力。
难怪了。既然壮壮不饿，萧明瑜就停止喂饭。等他饿的时候再说。
辛苦了一个晚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这会是真的饿了。萧明瑜是敞开了肚皮吃饭，足足吃了两碗饭才满足。
散步消食，陪着壮壮讲故事，一起玩耍，又陪着他一起小睡一会。睡过一觉后，壮壮又恢复了充足的精力，开始四处探险，势要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探寻一遍。萧明瑜跟在后面，弯着腰，护着壮壮，生怕他被撞了或者磕碰到了。结果没一会，萧明瑜就感觉吃不消，这腰酸的要命。只能让丫头婆子们继续跟着壮壮，她要休息一会才行。
待到天黑，壮壮玩累了，正在大口大口的吃饭，而周乾也赶了回来。见壮壮吃饭，吃的那么香，周乾高兴的不行，一个劲的说本王的儿子最棒，本王的儿子将来长大了如何如何。萧明瑜嘲笑周乾，这是人生太失败了，所以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吗？
周乾在萧明瑜脸颊上吧唧了一下，“本王失败不失败，明瑜你不是最清楚吗？”说罢，还暧昧的顶了下萧明瑜。
萧明瑜啐了他一口，“当着孩子的面，王爷也不庄重一点。小心等他长大了，回想起当年的事情，看王爷老脸往哪里放。”
周乾哈哈大笑，“本王不在意，他要是敢说一句，本王打断他的腿。”
“王爷可真狠心。”
“本王对你肯定不狠心，本王心疼还来不及。”暗示的意思太明显，就差直接明示了。萧明瑜干脆利落的拒绝，拒绝不成，就扮可怜求饶恕。周乾食髓知味，又是饥渴了大半年的男人，而且又正值年轻力壮，精力最充沛的时候，实在是很想天天都同萧明瑜滚床单。奈何萧明瑜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周乾不忍心了，只好答应萧明瑜暂缓三五天，让萧明瑜养好了身体再来。
萧明瑜顿时松了一口气，好歹周乾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体谅她的辛苦。
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的有模有样，如果忽略那些三天两头上门求见拜访的人，萧明瑜的日子过的更是美好无一点瑕疵。外面的风风雨雨全然不关心，每日早早的起来，送走周乾，就忙着带壮壮，陪着壮壮玩耍，偶尔出门逛街，或者操心一下晚上吃些什么。或者再想想晚上是不是要准备什么好玩的事情，增添一点夫妻之间的情趣。
至于周乾，每天都会准时回来，无论有多忙，都不会耽误回家吃晚饭的时间。因为那是一家相处的宝贵时光，他要陪着萧明瑜说话，陪着儿子玩耍，晚上还要进行一场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这样美好的日子又岂能让差事打扰。反正这里天高皇帝远，刘长卿管不到他头上，所有事情他一个人说了算。
萧明瑜对这样的小日子很满意，远离了京城，同周乾一起生活在这个西北的小城镇里，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至于京城那边让她回京城的呼唤，萧明瑜直接拒绝了。或者说萧明瑜直接无视了京城那边的人和事情，才更为准确。
日子甜蜜，时间也就过的飞快。而且照照镜子，萧明瑜觉着自己的脸颊圆润了一点。掐掐腰上的肉，貌似真的肥了点。萧明瑜大惊失色，肥胖可是美貌的大杀器，她万万不能胖的。于是萧明瑜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严格饮食标准，绝对不能因为生活得太幸福吗，太美满就放松了对自身的要求。
对此周乾表示很不理解，而且认为萧明瑜胖一点手感更好，滚床单的时候更舒服。而且还认为萧明瑜现在已经偏瘦，还需要再胖个五六斤，十来斤才好。听了这话，萧明瑜真想直接将周乾拉黑名单，列入拒绝来往户。竟然敢蛊惑她再胖十斤，真正是丧心病狂。要是她真的胖了十斤的话，届时周乾肯定又要嫌弃她，说不定还要嘲笑她，哈哈，你看你的肚子，全是肥肉。你看你这手臂，比男人的都要粗了。还有大腿，啧啧，真是不能看啊。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萧明瑜都要吐血了，更别说直接去承受。所以面对周乾的蛊惑，萧明瑜做到了坚定不移，绝对抵制，一定不会受到周乾的言语诱惑。
对此周乾表示自己很无辜，本来是好心，竟然被说成居心叵测。果然这女人心海底针，让人看不透啊。
这点小插曲不过是给生活增添了一点小乐趣，周乾继续忙碌，萧明瑜继续执行自己的减肥计划。奈何减肥计划很快破灭。因为到了日期，萧明瑜的月事却没来，十有八九是中标了。
萧明瑜有些忐忑，有些不安，又有些期盼和欣喜。奈何时间太短，大夫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有了身孕。
周乾一得知这个消息，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就赶了回来。轻轻的抚摸萧明瑜的腹部，“这里面真的有呢？”
“还不确定，还要再等七八天才能真正的确定是不是有有了。”萧明瑜笑道，心想要是有个早早孕试纸，问题立马就能解决。
周乾咧嘴傻笑，“肯定是有了，本王这么努力，老天爷不可能不开眼。”
萧明瑜轻轻敲了他一下，“王爷还说，也不想想当初是谁那么疯狂，人都快被累坏了。”
周乾得意的很，“这说明本王真的很努力了，所以这一次一定是怀上了，本王敢百分百保证。”
萧明瑜掩嘴轻笑，她也希望这次是真的有了。千万别最后闹出一个乌龙来。
焦急等待了七八天，再次请来大夫检查。大夫一脸喜意，“恭喜王爷，贺喜王妃，这是喜脉。”
周乾忍着激动，问道，“果真是喜脉。”
大夫笑道，“千真万确，脉象强劲，这样的脉象若是老夫都能诊治出错，那老夫就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师傅也要将我逐出师门。”
大夫说话有趣，大家都笑了起来。周乾哈哈大笑，“好，有赏，重重有赏。全府上下都有赏赐，庆贺王妃有孕。”
萧明瑜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淡然笑着，等周乾得瑟完了，回到身边，萧明瑜这才说道，“王爷可高兴？”
“本王自然高兴。本王早就说过，至少也要生够三个儿子。”
萧明瑜点点头，“嗯，的确要生够三个儿子，不然王爷该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周乾默，接着又是一笑，“打趣本王，本王不同你计较。反正这一胎一定要是个儿子。”
“若是个闺女呢？”萧明瑜笑着问道。
周乾说道，“闺女也行，下一次再生个儿就可以了。反正有了壮壮，生个闺女出来正好可以凑成一个好字，让人羡慕死去。”
萧明瑜哈哈大笑。
上次怀壮壮的时候，萧明瑜的反应很轻，可以说很轻松的就度过了孕初期。可是这一次，截然不同。自从大夫检查过后，就好像是开启了某个神秘的阀门一样，每一日萧明瑜都吐的昏天黑地，完全不想吃东西，一点胃口都没有。为了孩子为了身体健康，萧明瑜逼着自己吃下去。可是吃完了要不要一刻钟，又得全吐出来。
短短几天时间，萧明瑜就被孕吐折磨得不成人样，整个人都瘦了一两圈，脸色也变得憔悴。
周乾又是担心又是愤怒，冲着伺候的下人和大夫发火，“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王妃吐成这样，你们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大夫想说，孕初期孕吐是正常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很好的法子能够防止这种情况。唯独能做的就是等待时间的过去，等时间满了三个月后，孕吐的症状自然就没了。
周乾不想听这些，只要求下面的人想出办法来缓解萧明瑜孕吐的症状。只要谁的办法管用，就赏金千两。
为此厨房的人最先行动起来，每天变着花样的给萧明瑜做好吃的，还参考了很多孕妇的经验，希望好歹能让萧明瑜吃下去一点。可是萧明瑜的孕吐情况真的太严重了，就算是让她胃口大开的食物，吃下去要不了一刻钟，照样得吐。
萧明瑜被孕吐折磨得要生要死，恨不得就此死过去才好。被折磨得实在受不了，萧明瑜就忍不住发脾气，全都冲着周乾。“都怪你，要不是你让我怀了身孕，我怎么会这么难受，都是你的错。”
周乾好声好气的哄着，“说的没错，都是本王的错，本王该打。现在有没有觉着好一点？”
萧明瑜刚想点头，哇的一声，又忍不住吐了。周乾看着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以身替她。奈何身为男子，没有那功能，想要替代都不行。
萧明瑜吐的昏天黑地，周乾只能在旁边小声安慰。这种无力感，狠狠的折磨着周乾。事后，周乾又冲下人狠狠发了一顿脾气，还说大夫是庸医，一点本事都没有。干脆提笔写信，让宫里安排一个妇科方面的御医过来。并且用加急方式送到京城。
萧明瑜吐完了，浑身没了力气，洗漱一下，就上床躺着了。吃不下东西，浑身没力气，人也瘦的不行。亏得她的身体底子好，要不然换做别的身体柔弱的女子来承受，估计一条命都要夹交代了。虽然萧明瑜的性命无忧，可是半条命也是去了。
萧明瑜很痛苦，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脆弱，狠狠的哭了一场，就朝周乾身上打了过去。结果周乾半点事情都没有，萧明瑜倒是觉着手痛。于是又怪周乾身上的肉太硬，害的她手痛。周乾连忙检讨自己，此时此刻，萧明瑜就是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周乾都会附和。
萧明瑜哭着哭着睡了过去，睡梦中都不安稳，那眉头就没舒展开来。
想了很多办法，就算擅长妇科的御医被快递到西北，萧明瑜孕吐的症状也没能减轻一份。御医也说了，还是要等，等过了三个月就该好了。
于是周乾天天算着日子，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告诉自己一声，很快，还要多少天萧明瑜就能真正轻松下来。
萧明瑜的日子过的糊涂的很，已经忘了日子，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对付孕吐。等满了三个月的时候，还是周乾提醒萧明瑜，萧明瑜才醒悟过来。三个月就是一个坎，一过三个月，萧明瑜的孕吐反应果然慢慢缓解下来。每日都能吃一点东西，虽然依旧有恶心反胃的症状，不过孕吐的次数和频率却大大的减低。
萧明瑜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到了第四个月的时候，萧明瑜恒恩突然的就胃口大开，每天都好像吃不饱一样，总是嚷嚷着饿。可是不敢一次吃太多了，怕肠胃受不了。即便这样，萧明瑜的身体也跟吹了气球一样的胖了起来，肚子也明显的大了很多。
萧明瑜觉着自己过胖了，周乾却说刚刚好，只是刚恢复到怀孕前的状况。又提醒萧明瑜，头三个月的时候可是差点瘦到皮包骨头的程度，如今不过是将之前瘦下去的肉全部补回来罢了。萧明瑜照照镜子，捏捏自己的下巴和脸颊，貌似周乾说的是对的。她如今不过是将去的瘦下去的那部分给长回来而已。
因此，萧明瑜好歹是放心了一点。
只是肚子过大了一点，还不到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却像是有了五个多月一样。让御医检查，御医只说孩子长得好，如今正是吸收母亲养分的时候，长得大一点没关系。萧明瑜果断的放宽心，继续吃吃喝喝的养胎生活。
萧明瑜的养胎生活是痛并快乐着，周乾这边却忙的要生要死，每一天都要小心翼翼的应付皇帝派来的人。
景福帝前前后后派了三拨人过来，都是隐瞒身份乔装打扮的过来。不过这瞒不过周乾同刘长卿。如今边州上下都是他们的人，城里突然多了些有本事的面目陌生的人，自然很快知晓。看这些人的做派，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所以周乾一直很小心，不想暴露自己私下里的动作。
景福帝是重视太子的，可要是太子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景福帝也不会容他。但是景福帝是多疑的，所以他必须亲自确认事情的真相，这些人来西北自然就为了确认真相而来。周乾假装不认识这些人，暗地里却让刘长卿给这些人大开方便之门，好方便这些人早点查到太子的消息，早点回京城去。
却没想到，这拨人还没走，景福帝又接连派了两批人过来。后面两批人，一是为了协助第一批人的行动，而是为了调查刘长卿和周乾。
是的，景福帝对刘长卿还有周乾产生了怀疑。景福帝始终不敢去相信，太子殿下竟然敢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加上消息又是从西北来的，还是从刘长卿和周乾手里流露出来的消息，所以景福帝怀疑是不是刘长卿同周乾联手炮制了这些证据，就为了扳倒太子殿下。
景福帝如此怀疑，再正常不过。不过为了平息朝中的愤怒，景福帝还是对太子殿下下了禁足的命令，没事就别出来了，先安分的待在东宫，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会有相应的处置。
人无完人，完美的人要么是装的，要么就是别有用心。所以周乾在西北不能做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周乾会气压下属，会偶尔的欺压百姓，做一些跋扈的却无伤大雅的事情。总归，那些人自然要查，那他就配合他们，尽管查去。至于刘长卿，十年如一日的行事风格，要找黑历史更容易。排除异己，就算是一个极大的罪名，足够让人参他一本，吃点排头。刘长卿半点不在意，他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余的让别人操心去吧。至于是谁操心，不用说，自然是韩阁老这一派的人。韩阁老对刘长卿做甩手掌柜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做甩手掌柜就算了，竟然在调查人员的面前都不知道掩饰一下，还我行我素，不担心朝中有人弹劾，皇帝一怒之下撸掉他的官职吗？
刘长卿表示，不在乎。
韩阁老则表示，这个女婿果然有个性。
而朝中在某些有人的活动之下，对太子的弹劾则是越演越烈。而西北的事情也快掩饰不住了，因为很多人通过各种途径，都已经知晓西北的事情，包括周乾失踪受伤的内情，甚至包括了开战之初，那丢失的三座城池。朝中一片哗然，纷纷要求严查，一定要将此事查明。虽然没有点名说这些事情同太子殿下有关系，但是看朝中之人的风向，都是针对太子一派的人物，而皇帝却不表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危矣。
朝中的火越烧越旺，周乾却抽身室外，安心的在家陪着萧明瑜养胎。至于某些要紧的事情，还是交给刘长卿去做更合适。
这些事情萧明瑜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萧明瑜忙着养胎，并不关心。偶尔来了兴致，问周乾两句，周乾也是插科打诨的混过去。要是萧明瑜追问不休，周乾就直接说道，“你放心，外面的事情无需操心，本王会处理好一切的。”
周乾这话都说了，萧明瑜自然知趣的不再追问。
在景福帝派人到西北调查，还没有出最终结果的时候，景福帝顶不住朝堂上的压力，由刑部大理寺同都察院联合组建的一支调查队伍也来到了西北调查。
周乾就同刘长卿说道，“这下子西北这地方可就热闹了。”
刘长卿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是西北这地界热闹，而是边州城热闹。区区一个小城镇，集中了这么多的牛鬼蛇神，王爷，我们要开始忙活了。”
周乾自信一笑，“放心，本王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次即便不能将太子拉下马，也要让太子断其一臂。
风风火火的调查开始，不过这些同萧明瑜都没关系，随着天气渐渐冷下来，萧明瑜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将衣服掀起来，侧身对着镜子，萧明瑜自个都觉着自己的肚子大的有些过分了。五六个月的肚子，看上去就跟七八个月的一样。
萧明瑜一脸忧心，担心是不是吃的太多，让孩子体重过重，到时候难产可就完蛋了。周乾在萧明瑜的脑门子上弹了下，“非得自己吓唬自己，才觉着安心吗？”
“可是这肚子真的太大了。”萧明瑜左看右看，“王爷难道不觉着吗？你用手丈量一下，是不是同当初怀壮壮的时候完全不同。我记得快要生壮壮的时候，也才比这大一点而已吧。这才几个月，都这么大了，等到要临产的时候，那怎么得了。”
周乾用双手比划了一下，貌似的确是大了些。“要不明儿问问太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嗯，是该问清楚。”
一大早，周乾推迟了去上差的时间，专门等太医的到来。太医给萧明瑜检查了，说萧明瑜的身体很健康，孩子也很健康，肚子大的问题，或许是胎儿长得好。
可是这没有消除萧明瑜的担心，总觉着肚子大的不太正常。
水仙突然神来一笔，“夫人怀双胞胎的时候，也是肚子大的不正常，比单胎的大了好多。等到生出来，才晓得原来是两个孩子在里头，难怪肚子会比较大。王妃这个莫非也是双胞胎？”
周乾眼前一亮，好像新世界的门都被打开了一样。
萧明瑜则是瞠目结舌，这，这不太可能吧。
周乾抓着太医的手，急切的问道，“王妃是不是怀的双胎，不然这肚子怎么这么大。”
太医也有些傻眼，“王爷无需急躁，下官再仔细诊脉。”
“快点，一定要确定。”
这一次太医花了比平日里多一倍的时间诊脉，那眉头皱的就跟老菊花似得。好半天才收回手。周乾着急的询问，萧明瑜也望着太医，希望他能给一个准备的答案。太医一脸为难的说道，“王爷赎罪，下官医术不精，无法确定是不是双胎。”
“怎么可能不能确定。”周乾很是不满，“你不是号称妇科圣手吗？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不能确定。”
太医苦笑，“启禀王爷，单从脉象上看，下官真的无法确定是不是双胎。”
周乾直接问道，“那如何才能确定王妃怀的是不是双胎？”
“这个，暂时没有很好的办法。”
周乾气的想要骂人。萧明瑜拉了拉周乾，让他不要迁怒到太医身上。这种事情，就算是在现代社会有了b超等等手段，都不能做到百分百的准确，更何况是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社会。萧明瑜起身谢过太医辛苦诊治。
太医连连说道，“不敢，不敢，都是下官失职，王妃不怪罪，下官已经是感激不尽。”
萧明瑜笑道，“以后还需要张太医辛苦为本王妃调理身体。”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下官的本分。”
萧明瑜又客气了几句，这才让人送走了太医。周乾很是烦躁，萧明瑜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爷做出这副模样干甚？能不能确定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只要孩子是健康的，我的身体是健康的，生的时候能够顺利出生就好了。”
周乾搂着萧明瑜，“你说的对，是本王暴躁了。不过本王估计这一胎十有八九是两个小子。”
萧明瑜掩嘴一笑，“说不定是两个闺女。”
“两个闺女也好，总归本王这一回能够得两个孩子。”周乾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明瑜，你高兴吗？”
萧明瑜笑着点头，“自然是高兴的。”轻抚腹部，“想到一下子能够得到两个孩子，我心里头就觉着激动，觉着老天爷太眷顾我们了。或许我们之前受的那么多的苦，为的就是今日。”
“你说的多，正所谓先苦后甜，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萧明瑜点头笑道，突然想起来，“王爷今儿不当差吗？难道不怕大都督找上门来？”
周乾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本王这就去忙，你安心在家里养胎，天黑之前本王定能回来。”
“王爷放心去吧。”
壮壮被婆子们带了过来，高兴的跑到萧明瑜的身边。萧明瑜伸出双手接住孩子，“宝贝，今天高兴不高兴。”
壮壮望着萧明瑜的大肚子，突然开口说道，“弟弟。”
萧明瑜愣住，婆子顿时一脸笑意的恭喜，“恭喜王妃，贺喜王妃。都说孩子的话最灵验，王妃这一胎怀的定是个哥儿。”
萧明瑜笑了起来，要是孩子的话果真这么灵验的话，那可真心好。
却没想到壮壮又来了一句，“妹妹。”
萧明瑜惊住，“壮壮，你刚才说什么？”
壮壮笑着，口水都流了出来，“妹妹。”
萧明瑜大笑出声，水仙在一旁阿弥陀佛大叫，“这一次准是没错了，王妃怀的定是双胎，还是龙凤胎。王妃好福气，王爷好福气。”
萧明瑜捏捏壮壮的小脸蛋，“小宝贝，你可是娘亲的小福星啊。”
婆子们不明所以，听了水仙她们的解释，才明白过来。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都是在说萧明瑜这一胎怀的定是双胞胎。听壮壮说的那些话，极有可能是龙凤胎，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不管是不是真的怀了双胞胎，萧明瑜都保持平静的心情养胎，切记大喜大悲。
周乾倒是兴奋不已，抱着壮壮亲了好几口，直说壮壮是福星。有了壮壮，这日子是越过越美满。萧明瑜含笑不语，心里头也是认同周乾的说法的。小壮壮都是一岁多的小孩子了，能跑能跳，也能表达一些基本的意思。等到明年肚子里的孩子出来后，壮壮就有陪着弟弟或者妹妹们一起玩耍。想想几个孩子凑在一堆的情况，萧明瑜就笑了起来。
不过连着好几天，周乾回来的时间都越来越晚，甚至有一天萧明瑜都睡下了周乾才回来。
萧明瑜随口问了几句，周乾就说，“出了点事情，不过你放心，不会影响到我们。而且很快就会解决的。”
萧明瑜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行，外面的事情我如今是操心不过来，王爷自己安排好就行。不过前提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别出意外。”
“放心，本王出不了意外。”出意外的只能是京城里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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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皇后之死
章节名：第215章 皇后之死
关于西北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om)答案就摆在景福帝的案头。景福帝几次拿起又放下，最后愤怒的一扫，案头上的东西全都被扫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大总管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景福帝冷冷的盯着大总管，大总管就感觉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大冬天的浑身冒虚汗。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一样。直到景福帝移开了目光，大总管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景福帝一脸平静的问道：“太子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
“启禀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太子一直没有出过东宫。不过太子门人有进入东宫给太子请安，具体说了些什么，奴才无能没能打听到。不过那几个门人出宫后，就接连派人去了西北。奴才已经通知西北那边的人手，让人盯紧一点。”
景福帝连连冷笑，“起驾，朕要去见太子。不，朕不去见那个逆子。你替朕走一趟，问问他心里头有没有纲常伦理，有没有朕，有没有家国天下。你问他，猪狗都懂的道理，为何他就不懂，他可对不起朕这些年来的教导。”
大总管冷汗直冒，这是要废太子的节奏吗？大总管不敢有丝毫的犹豫，领命离去。
景福帝满脸疲惫，读作案头。失望，伤心，愤怒，仇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他亲自教导这么多年的太子，还有贤明的苏皇后在一旁指点，太子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这让景福帝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他错了吗？是他对太子的要求太高了吗？
想了许久，景福帝都没能得到答案。
太子送走了大总管，整个人失魂落魄，苍白无血色。他要完了吗？他做的那些事情都被皇帝知道了吗？皇帝会行废太子吗？太子殿下惶恐无助。不，不会的，他不能自己吓唬自己。他还有母后，母后一定会救他的。他不能束手就请，他一定要想出办法来，一定有办法的。西北的那些事情，完全可以推给下面的人。只要能够见到皇上，他一定能够说服皇上相信他。
太子慌不择路，直接朝东宫大门冲出去，结果在大门口被侍卫拦=了下来。侍卫们接到命令，没有皇上的手谕，太子殿下不能出东宫一步。
太子崩溃疯狂，恨不得斩杀了守门的侍卫。可是他不能，但是他可以送消息出去，送给苏皇后，让苏皇后到东宫来见他。太子找到太子妃段氏，“你，现在赶紧去母后那里，请母后过来一趟。孤有要紧的事情同母后商议，快去。”
太子妃段氏不解的看着太子，“殿下，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不要再问了。”太子殿下大吼一声，表情格外的狰狞，又显得格外的急切，“你快去，迟了孤就做不成太子了。”
这话将太子妃段氏给吓住了，不敢再问，也来不及收拾，急急忙忙的就出了东宫去寻苏皇后。苏皇后还没有得到消息，听了太子妃的话，只当太子殿下又闹脾气了。不过苏皇后没有拒绝，她认为是时候提醒一下太子，多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闹出笑话来，给人留下攻歼的把柄。
苏皇后到了东宫，太子急切的扑了过来，“母后，你要救救儿子。”
苏皇后观太子的神色，就知道出了大事。不敢马虎，赶紧稳住太子，然后将屋里的人都遣出去，包括太子妃。太子妃段氏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心里有着很不好的预感，总觉着是要出大事了。
苏皇后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让你慌张如此。”
“母后，儿子犯了大错，父皇全都知道了，父皇要废了儿子啊。”太子大叫。
苏皇后大惊失色，“别大吼大叫的，将话说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父皇怎么会废了你，你可别是自己吓唬自己。”
“不是的，儿子说的都是真的。老三在西北，他失踪的事情，是儿子做的。儿子在西北经营了好些年，其中”
“够了。”苏皇后脸色极为难看，狠狠的盯着太子殿下，转眼又是一声轻叹，“说吧，将你做过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还有你怎么认为你父皇要废了你，也都说出来。，希望你这一次不要有任何的隐瞒，否则本宫也救不了你。”
“儿子不敢。”
太子殿下老实的将自己在西北经营的一切，还有所做的事情都交代了。苏皇后真正是如丧考妣。最为关键的事情，听大总管传的那几句话，分明是景福帝知道了什么。太子殿下说景福帝要废了他，苏皇后惨烈一笑，就太子犯下的这些事情，废了他都是轻的。说不定景福帝一怒之下，直接要了太子的性命。
太子殿下惊慌失措，“母后，儿子如今该怎么办？要不儿子去见父皇，同父皇解释，这些事情都是下面的人私自做的，同儿子没关系。”
啪苏皇后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太子的脸上，太子被打傻了，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皇后厉声呵斥，“糊涂，愚蠢，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还敢去皇上那里辩解。你信不信，你若是敢当着你父皇的面说出这些话，你父皇二话不说就能要了你的性命。做错事情没关系，这世上谁都会犯错。可是身为君，身为太子，身为男子汉，不能没有一点担当。你这样子，别说是你父皇，就是本宫也看不上眼。你简直太让本宫失望。”
“儿子知错，求母后救救儿子。”太子殿下痛哭流涕。
苏皇后脸色惨白，冷冷的说道，“救你不是不可能，只是如此一来，母后将来再也不能看着你，不能在你身边提点你了。”苏皇后哀声一叹，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怀念。
太子殿下还没有明白过来，愣愣的望着苏皇后，“母后？”他不明白，为何苏皇后会这样说。
苏皇后凄惨一笑，“本宫的傻儿子啊，你这辈子走的太顺了，顺的同你那些兄弟比起来，你就如那温室的花儿一样，经不起一点点风吹雨打。如今想来，也怪本宫将你保护得太好，舍不得你受一点苦。若是当年本宫心狠一点，将你送到军营里历练个两年，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母后？”太子殿下呆呆的望着苏皇后。
苏皇后笑了笑，“你一出生，本宫就在你身上寄予了无数的希望，本宫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舍不得你受到一点点伤害。你十岁上头，本宫力争，皇上终于下旨册立你为太子。你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本宫精心挑选，就连太子妃，也是本宫比较过无数京城名媛，为你特意挑选的。本宫只想着让这些人为婢保驾护航，护着你平安坐上那个位置。可是本宫护着你太多了，太久了，以至于让你铸下如此大错，还被人抓住把柄，让皇上知晓。太子，你以后好自为之吧。不要再妄图挑战你父皇的权威，更不要丧失理智做出疯狂的事情来。你可明白。”
太子殿下疯狂的点头，“儿子明白。那母后要怎么救儿子？儿子要怎么才能脱险？”
苏皇后笑笑，轻抚太子的面容，她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的观看儿子。这才发现，太子的眼睛周围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神情也极为慌张憔悴。叹息一声，果然是曾经保护得太好，让他过的太顺，以为这世上任何事情都会随着他的意志。
再次叹息，苏皇后离去，独留还在惶恐不安的太子殿下。
苏皇后摆了一桌酒席，让人去将景福帝请来。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景福帝极有可能不愿意见到她，所以苏皇后交代了下面的人说几句话，想来景福帝听到后一定会过来的。
苏皇后今日打扮的格外素净，一身月白的衣裙，头发披散，只用一根簪子，随意的挽着。如此装扮，卸下了平日里的端庄肃穆，倒是显得年轻清爽了几分。景福帝如约到来，见到苏皇后这身打扮，吃了一惊。
两人都没有说话，景福帝在苏皇后对面坐下。
苏皇后提起酒壶斟酒，“皇上，臣妾敬你一杯。这一杯是为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而喝。”说完，一杯酒下肚。
景福帝没有喝，而是冷冷的看着苏皇后。
苏皇后一声苦笑，也不在乎景福帝的态度，倒了第二杯酒，“皇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臣妾这辈子都记得，在那桃花林下，皇上一眼看过来，就注定了我们这一世的缘分。”干脆利落的将酒杯中的酒喝干。
苏皇后继续喝着，“得知能够嫁给皇上，臣妾欣喜异常。即便明知皇上心不在臣妾身上，臣妾也是无怨无悔。后来信哥儿出生，臣妾那是就觉着这辈子值了。再后来，那孩子被册封为太子，小小年纪，就要学着如何为君，如何为臣。到如今臣妾好能想起那一日的情景，那或许是臣妾这辈子最为激动，最为幸福的一日。”
又是一杯酒下毒。
“只可惜，臣妾没能教导好太子，让他生出自大之心。也怪臣妾太过溺爱，不舍得他吃一点苦。若是能让他出宫历练一二，或许一切都不同。”苏皇后面上的笑容太过凄苦，让景福帝大皱眉头。
苏皇后却一点都不在意，干脆的说道，“皇上，臣妾有罪。”
景福帝冷冷的问道，“你何罪之有？”
苏皇后站起来，缓缓的跪下，“皇上，臣妾最大的梦想就是稳固太子的地位。任何挑衅太子的人，在臣妾的心里都是该死。早几年的时候，臣妾就已经派人去西北，开始在那边经营。后来宁王殿下崭露头角，臣妾就心中不安，所以趁着宁王去西北的机会，臣妾计划了一切。西北那边的事情，全都是臣妾做的，请皇上责罚。”
景福帝冷冷一笑，“你想替太子担责？”
“臣妾不是想替太子担责，臣妾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吗？”景福帝根本不相信，“你当朕是老糊涂吗？连是谁做的都分不清楚？皇后，你向来是个睿智明理的人，朕相信你做不出这么疯狂，猪狗不如的事情。此事你想替他担责，朕不答应。”
苏皇后在景福帝说出猪狗不如的话后，浑身哆嗦了一下。眼泪缓缓落下，抬头望着景福帝，“皇上，信哥儿是我们的孩子啊。皇上可还记得新哥儿刚出生的时候，皇上还抱过他。这么多年下来，信哥儿就算是有千错万错，可是他一直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对皇上您也是一直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不恭敬。皇上，臣妾不忍心啊。这一切就当做是臣妾做的吧，让臣妾来承担这一切，不求别的，只求皇上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已经知道错了，他肯定会改正的。”
景福帝冷冷的看着苏皇后，“你果真是慈母。”
“臣妾不是个好母亲，是臣妾没教导好他，所以臣妾理应承担责任。求皇上成全。”
“若是朕不成全你呢？”
苏皇后凄惨一笑，“皇上，若是太子被废，臣妾这个皇后还有什么意义？对臣妾来说，牺牲自己成全太子，臣妾认为值得。可是牺牲太子，保全臣妾，臣妾只会心如死灰，生不如死。所以请皇上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答应臣妾最后一件事情，可好？”苏皇后卸下了坚强，只余下柔弱。她目光柔弱的望着景福帝，只盼着景福帝能够开恩。
景福帝却突然站了起来，冷冷的对苏皇后说道，“你好自为之。”
苏皇后猛地倒地，愣愣的望着景福帝离去的背影。接着放声大哭。
早朝，景福帝下旨，撤回在西北调查的所有人员，西北事情已经明了，同后宫有关，就不拿到朝堂上来议论。
朝臣们集体反对，事情还没个结论，怎么可以将人全都给撤回来。景福帝却以少有的强硬的态度驳回了所有人的反对。朝臣们则是集体跪在大殿上，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景福帝冷冷一笑，冷声说道，“这本是家丑，朕不欲让更多的人知晓。不过你们既然逼迫朕，朕就为你们妥协一次。西北之事，皆同皇后有关，皇后已经全部招供。此事朕自会做出处置，众臣无需废话。”景福帝撂下这番话后，甩袖离去，表明了自己不容更改的态度。
朝臣们面面相觑，就这么简单？哼，肯定是苏皇后在替太子殿下顶罪。不得不说，苏皇后还真是一位慈母，为了太子什么都能做。
次日，景福帝下旨查抄苏家，苏家男丁三代内不能出仕。下旨废皇后，赐白绫。至于太子，景福帝答应苏皇后，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那以后可别怪他这个做父皇的人手段毒辣。
苏皇后过世，在废皇后旨意下达之前，提前自尽了。
宫人们都慌了，急忙去请示景福帝，问景福帝要怎么处置。景福帝听闻消息后，愣了好一会。下令厚葬苏皇后。大总管就提醒景福帝，该以什么规格来下葬苏皇后。景福帝犹豫了很久，最后咬牙说道，“以朕的元后身份下葬。”
大总管松了一口气，好歹那废后的旨意还没下，好歹苏皇后还能以皇后的身份下葬。如此一来，太子的处境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苏皇后没了，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了景福帝对太子的一次容忍。太子如丧考妣，灰头土脸的坐在大殿内，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反应。他以为苏皇后会替他求情，保全一切。却没想到苏皇后竟然是用自己的性命在换取他的性命。
太子殿下突然动了，一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脸上。眼泪落下，却忍着没哭出声。只是不停的抽打自己，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他究竟做了什么，他将自己的母后给害死了。母后死了，却也换不来父皇的目光。母后死了，他却活着，成为众矢之的。父皇那里肯定都要恨死他了。
他也恨死了自己，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天真，恨自己的傻气，恨自己的自以为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点长进，为什么他会将母后害死。不如死了吧，干脆打死自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去管了。
太子妃段氏冲了进来，“住手，太子你住手。你是要浪费母后的一番心血吗？母后的死，难道换来的就是太子对自己身体的糟蹋吗？太子这样做，可有想过母后在地底下也难以安宁。”
太子呜呜的哭了起来，“是孤没用，是孤该死。母后是替孤而死，孤有罪。”
太子妃段氏也忍不住伤心，抱着太子，轻声的说道，“母后用她的死保全了殿下。殿下就该振作起来，好好过下去，才不辜负母后的一番心血。殿下，我们去给母后守灵吧。只要殿下肯改过自新，努力上进，母后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殿下，一定会保佑殿下否极泰来。”
太子哭的就跟一个小孩子似得，扑在太子妃的怀里，拼命的点头，他是要去给母后守灵，他要送走母后最后一程。
景福帝疲惫揉揉眉心，问身边伺候的宫人，“太子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太子在为先皇后守灵，一直不曾离开。累了就趴在灵堂休息，休息完了又继续守灵。”大总管小声的说道。
景福帝冷哼一声，极为不满，“这个时候知道尽孝，早之前干什么去了。”
“太子这一回显然是醒悟了。”大总管小心翼翼的替太子说话。
景福帝丢开手边的事情，起身，说道，“摆驾，朕要去送皇后最后一程。”
“奴才遵命。”
景福帝到了灵堂，就见太子跪在灵堂最前面，肩膀小幅度的抽动。有人提醒太子，皇上来了。太子反应迟钝的缓慢的回头。景福帝见到太子那似鬼的模样，大吃一惊，又大皱眉头。暗道，也太不爱惜身体，可别苏皇后还没下葬，太子就先熬死了自己。
景福帝走上前，太子起身行礼。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好在身边有宫人扶着。
景福帝面无表情的说道，“免礼。”顿了顿，又问道，“你可知错？”
太子一脸哀痛，“儿臣知错，儿臣恨不得以身替母，只要能够换回母后的性命。”
“你这份孝心，也就没枉费你母后对你的用心。”景福帝看了眼灵堂的布置，说道，“朕听闻你在这里守了几天，既然已经尽了心，就先下去休息吧。可别将身子熬坏了。”
太子低着头说道，“儿臣不累，儿臣想要陪在母后身边。”
“你母后若是在的话，看见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只会更生气。还不快下去，非得朕亲自押你下去吗？”
太子诺诺不敢言，最后还是听命下去休息。景福帝叹息一声，如今对太子，景福帝是又恨又怒，还有点怒其不争的失望。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感情上面自然有所不同。正所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也不过如此。
京城的局势看似因为苏皇后的死亡而暂时平静下来，却不知平静之下早已是暗潮汹涌。苏皇后可以说是太子一派的定海神针。有苏皇后在，太子殿下就算是做些荒唐过分的事情，大家也不用担心，自有苏皇后出面搞定一切。
可是如今苏皇后为了保全太子殿下，自尽了。那将来的局势可就难说了。要是太子殿下再犯糊涂，还有谁能出面保全太子呢？苏家已经垮了，太子妃还没那个资格和分量，至于定国公府，哼，估计国公爷也没那本事能够力挽狂澜。
所以这会很多人都观望，同样也有很多人认定了太子迟早是要垮的。至于太子这一派的人，也分成了两拨，一拨人是坚定的支持正统，只要太子殿下依旧是皇帝的嫡长子，依旧在太子那个位置上，这些人就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太子。而另外一拨人则是打了退堂鼓，深觉太子殿下是扶不起的阿斗，论本事还真的比不上下面的几个皇子。所以这些人已经在考虑退路，绝对不能在太子这颗大树上吊死。
周乾点燃信纸，将京城送来的消息烧掉。冷冷一笑，这一次竟然会以这样的结果收场，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不得不说太子殿下命很好，自小就有人帮他打点好了一切，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苏皇后竟然还会站出来替太子殿下挡下所有的磨难。
周乾有些好奇，景福帝不是个心软的人，苏皇后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打动了景福帝，让景福帝默认了这个结果。周乾暗自想着，太子命是很好，可是苏皇后不在了，他的好命也该到此为止了。不过周乾不打算趁胜追击，这会正是敏感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景福帝的警惕。所以周乾打算暂停一段时间，等看准了机会，再出手不迟。等到那个时候，相信太子殿下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不管怎么样，周乾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没了苏皇后，太子殿下已经不足为虑。所以这一日周乾回到家里，嘴角一直挂着笑容。萧明瑜很好奇的询问，“今儿王爷遇到什么好事了吗？怎么这么高兴？”
周乾靠近萧明瑜，轻抚隆起的腹部，“很高兴吗？或许是因为差事太顺了吧。孩子今儿有闹腾吗？”
萧明瑜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了孩子身上，笑着说道，“自然有闹腾，要是不闹腾，就该是我们担心了。”
周乾笑笑，轻抚腹部，感受全新的生命力。“今儿有没有觉着很辛苦？太医怎么说？”
萧明瑜笑道，“太医说一切都很好，孩子们很健康。至于辛苦，将来只会比现在更辛苦。不过好在也没几个月了。”
两人闲话家常，萧明瑜又同周乾说起壮壮的情况，壮壮一天天大了，好奇心也越来越多，每日里都要追着问为什么。因此萧明瑜在壮壮身上花费了不少精神。不过壮壮年纪不大，却也懂得体贴人，并不会在萧明瑜跟前胡闹，都很听话懂事的。萧明瑜在周乾面前，大大的夸奖了壮壮。
壮壮被丫头们带进来，周乾一把抱起壮壮，高高举起，然后干脆让壮壮骑在他的肩膀上。一时间壮壮兴奋的大呼小叫，高兴坏了。萧明瑜坐在一旁看着，父亲给予孩子的爱，是母亲无法替代的，今日萧明瑜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像她同样很爱壮壮，可是她给不了壮壮这样的兴奋，这样完全不同的体验。
两父子都快闹疯了，丫头进来询问，何时开饭。萧明瑜赶紧叫住父子二人，提醒该用晚饭了。
用过晚饭，洗漱完毕，上床歇息。周乾这才同萧明瑜提起京城的事情。
听闻苏皇后过世，萧明瑜愣了好久，最后叹息一声，“她是求仁得仁。”别的话没有再说。
周乾搂着她，“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好好的，没有人会伤害我们。”
萧明瑜点点头，紧紧的抓着周乾的手，说道：“会不会很危险？皇上对你可有意见？我们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周乾在萧明瑜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安抚道：“不用担心，此事不会牵连到本王头上。太子做的那些事情铁证如山，父皇没理由迁怒到本王头上。再说了，本王这一两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如今都远离了京城，来到这西北苦寒之地，父皇更没理由对本王如何。”
萧明瑜暗自叹息一声，见周乾有些紧张，萧明瑜又笑了起来，“没有危险，我就安心了。以后多加小心，不可以身犯险。”
“放心，本王有你有孩子，怎么舍得以身犯险。”
次日一早醒来，萧明瑜下令为苏皇后服丧。即便苏皇后死之前，景福帝有意废后，可是毕竟苏皇后到死，那废后的旨意都没能下达，最后还是以皇后的身份下葬。如此，替苏皇后服丧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萧明瑜又给京城去了信，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京城的回信很快到了，韩氏让萧明瑜不要担心，京城已经平静下来，如今苏皇后一死，没人再逮着太子不放。又询问萧明瑜的情况，询问刘长卿和周乾的情况。韩家的信件也来了，信件内容说的很隐晦，主题只有一个，让萧明瑜好好养身体，让周乾好好陪着他，这个时候还是以家庭为重，京城的风雨就别关心了。
萧明瑜心知肚明，苏皇后一死，对景福帝肯定是有影响的。这个时候谁敢挑事，让景福帝不痛快，景福帝就会让他一辈子不痛快。
天气酷寒，转眼又到了一年年底。萧明瑜用羊毛织布，打算给家里人都做一身款式新颖的大衣，就是仿照现代大衣的款式，稍作修改。等周乾回来，就让周乾试穿。及膝的羊毛大衣穿在身上，衣领挺直，一眼看过去，整个人都大为不同了。气质，威严，显露无疑。这大衣简直就是给身高腿长的男人耍帅专用的。
周乾看着穿衣镜中的人，都有点不敢认，点点头，说道：“这大衣穿在身上暖和，该多做点。”
萧明瑜笑道，“不仅暖和，更加好看，不是吗？殿下穿着这一身，我都不敢认了，简直要帅晕大家的眼睛。”
周乾大笑出声，“这款式倒是新颖，你是怎么想到的。”
“胡思乱想就想到了。”萧明瑜笑着说道，“裁缝师傅试着做了两三身，才真正做成功这一身，这可是第一件，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件。王爷要更多的，暂时是没有。这大衣本来就不好做，料子厚实，针线娘子光是用针就比一般的棉衣难上不少。就做这么一件，几个针线娘子一起做，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萧明瑜望着镜子里的周乾，眼睛都在发亮，完全是一副花痴的模样。当初想到做大衣，就想象过周乾穿上后的效果。想象过效果应该很好，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好。萧明瑜自个都快被迷晕了眼。心想自己也要做一身修身的穿在身上，这样两人就成了情侣装。
周乾听闻没有多余的，有些可惜。不过还是说道：“这大衣很好，想办法多做几身，给父皇也做两身。本王会问宫里要父皇的尺寸。让针线上的人赶紧走，争取在过年前送到京城去。”
萧明瑜蹙眉，“时间太紧了，转眼就是过年。要在过年前送到京城去，肯定来不及。只能等到正月里头。”
周乾算了算时间，的确是来不及了。“既然过年前来不及，那就正月吧。总归在开春之前一定要将这大衣送到京城去，就当是我们夫妇孝敬父皇的。”
开春之前？萧明瑜当即翻开黄历看日子，然后担忧的说道，“开春之前怕都来不及。正月初七就立春，初七之前做不完，不过应该可以赶在元宵之前做好。让四通快运走水路，应该赶得及在元宵乾送到宫里。”
“行，就这么安排下去。”
周乾对着镜子左右看看，越看越喜欢。这大衣又暖和又修身，显得人的身材笔挺厚重，自有一股威严散发。更重要的是还不影响平日里的行动。周乾估算，就算是上马打仗，估计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周乾灵光一闪，问萧明瑜，“能将这大衣改短一点吗？”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王爷要做什么？”
“本王心想，这大衣要是改短了，上马打仗的话岂不是更为方便。”
萧明瑜笑道，“自然是可以改短的。不过这需要同军需棉纺厂商议，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这么做。而且这大衣料子厚实，成本不低，一般士兵肯定是穿不上的，目前只能保证将官们能够人手一件。”
“能先保证一部分就先保证一部分吧。此事本王要同刘都督好生商议一番。大家当兵打仗都是将命系在裤腰带上，都不容易，能够对大家的生活起居有所改善，也是一件好事。”
萧明瑜又拿出一件用羊毛纺线然后织出来的毛衣。见到毛衣，周乾很是新奇，光是摸着就觉着很暖和了，穿在身上定然不错。周乾当即就将毛衣穿在了身上，再配上大衣，虽然同这个时代的穿衣风格完全不搭，但是这样看着也是极为好看的。
萧明瑜说道，“这毛衣的领子是圆领，王爷可以在毛衣外面穿上外袍，然后再穿上大衣，如此一来，想来不会有人指责王爷衣冠不整。”
周乾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当即就在毛衣外面套上外袍，然后又穿上大衣，虽然看上去有些怪怪的，不过还是帅惨了。萧明瑜星星眼，自己的男人果真是不一样的。萧明瑜得意一笑，自己挑选男人的眼光，真的是没的说。
周乾心情很不错，捧起萧明瑜的脸，就狠狠的吻上去。萧明瑜遭遇突然袭击，有点不适应。结果肚子一动，小孩在肚子里死命的踢，貌似是在对周乾的蛮横行为表示不满。
萧明瑜捂住肚子，哎呦一声。周乾顿时慌了，“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明瑜笑笑，表示没问题，“孩子在踢，闹腾的很。”
周乾将手放在萧明瑜的腹部上，感受孩子那有劲的小腿。周乾好奇的问道，“你说这会在闹腾的是哥哥还是妹妹？”
萧明瑜白了他一眼，“我如何得知，或许是姐姐，或许是弟弟。”萧明瑜同周乾一样，也都认为肚子里怀了两个。虽然到现在太医也不能确定萧明瑜是不是怀的双胎，但是全家上下，都认定了是双胎，也按照两个孩子的分量来准备一切。就连接生的稳婆都多准备了两个。
周乾哈哈一笑，“别管是弟弟还是姐姐，总归都是本王的孩子，总归这一次本王肯定能得两个孩子。”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萧明瑜可以想象，周乾早就在刘长卿面前显摆过了。
次日一早，周乾穿着萧明瑜准备的大衣出门去了。这一路上，周乾享受着所有民众和官兵的注目礼。周乾表示很淡定，也很从容。身为王爷，什么阵仗都见识过，这点子阵仗不过是小意思。不过周乾心里头还是难掩得意，毕竟他是第一个穿这样大衣的人，也是最新潮最有范的。
进了衙门，不出意外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周乾身上穿的大衣，大家都没见过，不过光是看着，就觉着很好看，穿在身上超有气质又能显得威严。而且听说是羊毛做出来的，格外的保暖。这一日，衙门的人都在议论周乾那身新衣。别怪这些当官的没见识，实在是西北这地方，苦哈哈的，平日里又没有什么消遣。屁大的的事情，都能让人津津乐道好些天，如今宁王周乾带来了新鲜事情，大家自然要多加议论。
刘长卿盯着周乾身上的大衣，皱眉，板着脸说道，“让本都督穿穿，感受感受。”
周乾挑眉，拒绝，“凭什么？这可是王妃特意为本王做的。”
刘长卿暗皱眉头，吐槽周乾小气。面上一点不显，“你不说要在军中推广开吗，既然如此，本都督试穿一下也不过分吧。至少要让本都督确定这大衣的确有王爷说的那么好。”
周乾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点头答应。将大衣脱下来递给刘长卿。刘长卿赶紧穿在身上，自我感觉一下，嗯，的确不错，够暖和。又让人搬来等身的穿衣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刘长卿感慨，萧明瑜在这吃穿住用上面的心思果然不错，穿在身上感觉就是不同。而且刘长卿很确定的认为他穿着这一身，比周乾更帅，更有威严，也更适合。所以刘长卿表示，这大衣他不脱了，要一直穿在身上。
周乾差点吐血，这人到底要不要脸。竟然敢抢本王的大衣，还是目前唯一的一件，周乾大怒，同刘长卿势不两立。
刘长卿就表示了，萧明瑜是宁王的老婆，这是没错。可是萧明瑜也是他刘长卿的继女，这做女儿的做件大衣孝敬父亲，本就应该吧。算起来，宁王还是他刘长卿的女婿。岳父大人要女婿一件大衣，难道还不行吗？做男人吗，就不要那么小气。
周乾真正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没事情的时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会想要好处了，就开始攀亲戚。果然是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周乾是谁，岂会让刘长卿得逞。周乾也不同刘长卿废话，直接同刘长卿开打。
西北两尊大神打架，围观者无数。有为周乾呐喊助威的，自然也有为刘长卿加油打气的。二人打的难解难分，各种阴招黑招层出不穷，什么节操什么光明正大全碎在地上，捡都捡不起来。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还会误以为这二人是生死仇家。
这两人一打就是半个时辰，谁都没能占到便宜。最后不得已罢手。周乾表示，大衣肯定是不能给刘长卿的，这是他老婆做的，岂能给别人。刘长卿表示，他一定要一件。要是半个月内，能够给他做一件出来，他就不同周乾争抢。
周乾吐血，不过吐血这种事情，吐一吐就习惯了。周乾同意，行，一件就一件吧，半月就半月吧。大不了让萧明瑜多安排点针线娘子来做这大衣。
两人握手言和，刘长卿哈哈大笑，格外的痛快。周乾表示鄙视，多大年龄的人了，还同人争抢一件大衣。传闻出去，刘长卿这张脸也别想要了，丢人。
刘长卿表示丢人没关系，只要有实惠就行。反正排兵布阵的将领，就不能怕丢人。怕丢人就做不稳这个位置。
周乾依旧表示鄙视，并且表示刘长卿以后不能无耻的拿出岳父的派头出来压人，那也忒无耻了点。刘长卿表示，当兵的人嘛，有好处不占那就是王八蛋。为了不做王八蛋，所以以后都要时常提醒提醒周乾，别忘了他岳父是谁。
美妞们很给力，元宝爱你们。这个月最后几天，咱们要再接再厉，冲不进榜单，好歹也要前进几名。所以，还捂着月票的妹子，赶紧给元宝吧，不然双胞胎生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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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得龙凤胎
章节名：第216章 得龙凤胎
萧明瑜是哭笑不得，又表示压力好大。(om)两个加起来六七十岁的人竟然为了一件大衣打架，还是在衙门里头，简直是奇闻怪谈。更好笑的是，刘长卿竟然会耍无赖，就为了一件衣服。真是大开眼界，只可惜没能亲眼看见那一幕。
不过要求半个月内做出一件来，萧明瑜表示很难，这边要还赶工送给景福帝，刘长卿又来凑热闹。会不会过几天，更多的人来凑热闹了。想多了，脑洞就开的大了，要不干脆办一个成衣厂吧。成衣厂肯定不会碍着京城那些人的眼，不过是区区衣服而已。
想到就做，萧明瑜先是亲自设计了商标和品牌，分男装和女装。目前主要针对的市场是高级定做。至于中档的面向整个市场的，现在还没那功夫，也没那时间。而且这件事情在西北也办不成，只能放到京城去做。萧明瑜给京城去了信，跟着信件一起走的还有各种设计稿件，让沈民有招募工人，开办针线工厂，做高级的大衣定制。
而萧明瑜这边则是马不停蹄的找到一家羊毛纺织厂，签订了供货协议。以确保布匹的供应量。至于刘长卿的大衣，萧明瑜在当天就吩咐了下去，要人加班加点的做，工钱翻倍，但是一定要保质保量。
这个时候萧明瑜就很怀念现代社会，怀念缝纫机。奈何她对于缝纫机的原理一窍不通，同工匠师傅们也表述不清，工匠们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做出萧明瑜口中的缝纫机。萧明瑜锤锤自己的头，果然是穿越太多年，都将上一辈子的事情忘了个七七八八。估计再过二三十年，她都想不起上辈子的事情，彻彻底底的变成古代人。想到这个可能，萧明瑜有一丝惶恐，惶恐自己被这个社会同化，惶恐自己忘了自己的根。不过转眼萧明瑜又平静下来，如今她在这里有家有孩子有老公，要说根，这里也可以算做是她的根，她的归宿。至于会不会遗忘上一辈子的事情，萧明瑜淡然的笑了，彻底的遗忘肯定是不会的，选择记住那些最关键的，最值得记忆的记住，并且将记忆中的事物变成现实，也就不枉费重活一世。
转眼半个月过去，离着过年也就只有几天时间。刘长卿要的大衣，总算赶制了出来。萧明瑜将大衣包装好，派人给刘长卿送去。刘长卿迫不及待的床上，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心里头很是得意。帅，够帅，绝对比周乾穿着要更有威严。
这大衣一穿上刘长卿的身上，除了晚上睡觉外，整个春节都再也没有脱下。
整个西北就只有刘长卿和周乾才有这样款式新颖的大衣，将无数人都羡慕坏了。有脑袋灵光的裁缝想要纺织，好不容易弄了点羊毛布料，但是做出来的大衣却是四不像，根本就达不到周乾他们身上的的效果。
于是就有人将心思动到萧明瑜身上。借着新春拜年的名头，上门来讨教，或者直接表明可以出钱购买，只要像宁王和刘都督那样好看就行。
萧明瑜很矜持的表示，此事她不管，她是王妃，又是孕妇，岂能操持商事。难道王府穷的要王妃挺着大肚子出面争抢吗？萧明瑜这么一说，不少人心里都打了个突，都表示请罪，说自己太过鲁莽了。萧明瑜则是大度的原谅了他她们的莽撞。不过萧明瑜又表示，她虽然不操持这些事情，但是她名下的铺子有这样的业务。
于是墨四粉墨登场，出面同各家夫人太太们详谈。墨四表示大衣很难做，很贵重，要做的话时间很长，价钱也不便宜。
夫人们表示就是要贵重才好，不贵重还不能显示出身份高人一等。同样也表示价钱好商量，只要能做就行。
墨四就说一件大衣材料钱加上工钱加上工期等等费用和利润，要五百两一件。
五百两一件着实太贵了，一时间将不少人都吓住了。
墨四又表示，如今铺子上根本忙不过来，你们就算给了五百两如今也做不出来。最快也要等到二月。还表示，这是高级定制，只给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做。大家不想想，如今都是谁在穿这些大衣，那是宁王和刘都督，还有宫里的皇上。全天下能有几人能同这几个人比身份。王妃的铺子大开方便之门，给大家做衣服，已经是格外给面子了。略微收点银钱，还被叫贵，哪就别来啊。没钱做什么衣服。总归墨四表现得极为傲娇，极为鄙视那些嫌弃价格贵的人。
同时还表示，一个月只做三件。后面的慢慢排队。说什么不合规矩，王妃的话就是规矩。你以为能够穿上同王爷皇上一样的衣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莫非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不成？就是京城那边的铺子，一个月也最多只做十件，还是男装同女装一起。多的没有。而且京城那边可不止收五百两，一件可是要八百两。王妃见大家都在西北，能在这里相逢就是有缘，所以才格外优惠了三百两。等到明年，别说五百两，就是一千两也不给做。
墨四这傲娇的一番言说，将各位太太们给震住了。更让太太们感兴趣的是女装。
墨四笑了起来，自然有女装，过些日子第一件女装就能做出来，到时候大家来看看，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定做。
不得不说品牌的效应，有宁王有刘都督有皇帝做最佳示范，这些夫人们就算认为五百两太贵，也咬咬牙要定做一件。不定做一件，简直没脸出去见人。仿佛一夜之间，大衣就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谁要是能穿上一件大衣，那简直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偏偏有钱还不能马上穿上，少说也要等上一个月的时间。
京城这边又是另外一番情况，当铺子上推出高级定制，还将价钱定在八百两一件的时候，全京城的人都在说萧明瑜在抢钱，莫非是去西北将钱糟蹋完了。这会穷疯了，就用这种办法来抢钱。
沈民有对所有议论都不置可否，即便他心里也在打鼓。可是他选择相信萧明瑜。萧明瑜的每一次判断，每一次商业策略都没出过错。像是这黑白棋社，经过几年的发展，俨然已经成为京城最为高档的私人会所。
能进黑白棋社消费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多少人想要得到黑白棋社一张会员卡而不得。黑白棋社的黄金会员卡早就被炒上了天价，五万两一张，都没有人转让。至于普通会员卡，都需要一次交付两千两的会员费。而且这笔会员费是不退还，不抵充消费，仅仅只是买一个能进黑白棋社的资格。
江南那边来的富豪，拿着钱来买黑白棋社会员卡，都被拒之门外。只因为身份不符合。黑白棋社如此高姿态，生意不减一分一毫，反而是越来越好。京城里所有名门望族的子弟，都赞同黑白棋社的做法，好，就该如此。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被招进来，烦。几年经营下来，黑白棋社一年的利润早已不是当初的区区一两万。早在两三年前，一年的利润就已经上了六位数。
说萧明瑜穷疯了，一件衣服要卖八百两的人，那都是些没见识的。真正见识过萧明瑜手段的人，都很清楚萧明瑜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萧明瑜敢开价这么高，自然有她的依仗。所以韩阁老第一个交了八百两，说是相信萧明瑜，要做京城第一个穿上那什么大衣的人。韩士林则是第二个，萧明桢则是第三个。韩阁老的银钱，沈民有不敢收，说是怕萧明瑜扒了他的皮。韩阁老眼一瞪，怕萧明瑜扒皮，就不怕他韩阁老扒皮吗？沈民有左右为难，韩氏给他出主意，让多准备一点年礼，届时以萧明瑜的名义送到韩家去就行。
大衣看似简单，工序却不简单，而且布料厚实，针线活的速度大打折扣。所以说一件大衣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并不是胡说八道。
萧明瑜同周乾送给景福帝的大衣，赶在元宵节的前一天，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宫里。景福帝早就听闻了那么几句，对区区一件衣服，景福帝自然是不好奇的。不过既然周乾和萧明瑜如此郑重其事的送来，景福帝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让人将衣服拿出来，两人举起高高提着，让人一目了然。景福帝一眼看去，就被吸引了目光。款式的确很新颖，瞧着面料也很厚实的样子。大总管在旁边说道，“奴才刚才提了一下，极有分量。”
景福帝笑道，“拿过来，朕要试穿一下。”
“奴才遵命。”
景福帝在宫人们的伺候下穿上大衣，大总管当即惊呼，“皇上穿上这一身真是显得无比威严。”
宫人们将穿衣镜搬到景福帝跟前，景福帝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左右看看，嗯了一声，表示满意。不过左看右看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合适。干脆将头冠取下，换上一顶帽子，果然又不同了，比戴头冠的时候更显得威严几分。
景福帝很是满意，“不错，老三媳妇算是用心了。”
“启禀皇上，据说这大衣全是用羊毛做的。这用羊毛纺织的布料果然厚实。”
景福帝高兴的说道，“不仅厚实，还很保暖。朕听闻老三媳妇的铺子上可以定制这样的衣服，一件就要八百两？”
“皇上说的没错，正是要八百两。”
景福帝笑笑，“老三媳妇还真是生财有道。区区一件衣服，也能卖出八百两的价钱。真该让户部的人看看，人家是怎么生财的，户部的人还自称国之栋梁，连个小女子都不如。”
大总管笑道，“市井之人都说宁王妃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瞧瞧，不光是将羊毛纺成了布，做出的衣服还能卖出如此高价。就算宁王妃不做肥皂生意，也不缺银钱花用的。”
景福帝笑道，“她自然不缺银钱花用。听闻她名下的黑白棋社可是日进斗金。”
大总管替萧明瑜说话，“听闻每月都是足额交税。顺天府里的人最喜欢同黑白棋社打交道，从来没有拖欠税款的时候。”
景福帝点头，不错，不错。对于皇亲国戚能够带头按时依法纳税的，景福帝都很满意。至于那些仗着身份不交税的人，景福帝现在不收拾他们，可是那些账都一笔笔的记着。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自会收拾一批出头的鸟。
景福帝就说道：“既然老三媳妇如此识趣，又有孝心，那朕就替她做一回宣传，帮帮她的生意。”
“哎呦，皇上这一宣传，那宁王妃的铺子岂不是要被人挤爆。”
景福帝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一个月只做十件，算下来也不过才八千两银子。同肥皂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的。”
“皇上说的是。”
有皇上替萧明瑜的铺子做免费宣传，后果可想而知。赶得早的还庆幸，好歹是赶上了，将一月十件剩下的份额给拿下来了。赶得慢的人则只能跺脚，一个月只做十件，这要做的何年何月去啊。这宁王妃也真是的，有钱都不肯赚。干嘛一个月只做十件。做个一百件不行吗？
萧明瑜表示，物以稀为贵。要是一个月做一百件，如何能够树立起品牌，树立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印象。这又不是地摊货，还一个月做一百件，美得你啊。
远在西北的萧明瑜，接到京城的来信，笑的合不拢嘴。沈民有在信里面说了，光是定金就收到了几万两，后面还有不少人排队。只因为定做的太多了，如今已经不收定金。等做完手头上的再说。
萧明瑜表示很满意，这第一炮果然打响了，还得感谢皇帝陛下肯为她做免费的推广。
至于西北这边，销售情况自然也很不错。不过这里的消费力始终比不上京城。而且西北其他地方的人，很多都选择去京城定做，即便京城要比这边贵个三百两。或许在某些人的心里，既然能贵三百两，那么显然京城的要比西北做的更好，更上档次，更高端大气。对于这种盲从的心里，萧明瑜表示欣然接受，最好是越多越好。
周乾就搂着萧明瑜，“本王的娘子实在是太力量，区区一件衣服，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那钱就跟流水似得进账，看的刘都督眼红不已。还说要你给军队出出主意，也找点生财的门道。不然光靠户部那点银钱和士兵们的抢掠，根本就不够。瞧瞧下面的士兵，个个都苦哈哈的。”
萧明瑜笑着问道，“西北军不是有纺织厂吗，怎么还不够用吗？”
周乾说道，“自然不够用。纺织厂都是自产自销，连军营的需求都满足不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拿出去换钱。”
萧明瑜笑笑，“军队有限制，这个可不好办。”
“无妨，你先说来听听，或许也是一个办法。”周乾鼓励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我记得军械司里面的工匠，都是这一行顶尖的人才。何不让他们打造一些农具出售，或者改良某些农具，让老百姓种田不要那么辛苦。而且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相信皇上那里不会反对。虽然银钱不多，可是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至于别的，太过敏感，不说也罢。”
周乾却缠着萧明瑜，让萧明瑜多说一点办法。
萧明瑜被周乾缠的不行，只能妥协。“王爷，你看这边关这么辛苦，风沙又大，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商人来边关做生意，甚至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出关去草原。”
“自然是为了赚钱。”
“是啊，的确是为了赚钱。那王爷可知道，这边州的货物运送到草原，卖给西凉人，利润有多少吗？至少要翻五倍。这么高的利润，自然有人要铤而走险。其实出口这门生意，并不是那么神奇，对不对。要是西北军稍微灵活一点，采用合纵连横的办法，拉拢一批，打击一批，未必就换不来大笔的金银。这些利润与其给走私的商人赚，不如军队自己来操持这份买卖。只是此事太过敏感，稍微不注意，就是杀头的罪名。所以我以前一直不说。如今要不是王爷问个不停，我也不爱说这些的。”
周乾的眼前仿佛被打开了一扇门，门外面的风景无比的诱惑人。周乾点头，说道，“此事的确事关重大，必须得小心行事。本王要去同刘都督商议一番，或许可以请皇上特批。”
萧明瑜摇头，“军队最要紧的就是战斗力。想要保持战斗力，那就必须足够纯粹，不能参杂任何买卖在其中。所以我认为皇上肯定不会答应让军队这么做。但是军队不这么做，不代表朝廷其他部门不能做。王爷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就以西北军参股的方式来操做，如此一来，银钱方面该会轻松不少。”
周乾狠狠的亲了口萧明瑜，“好娘子，本王这就去找柳都督。事成了，定要记你一功。”
萧明瑜笑道，“我才不要什么功劳，给我也没用，又没有一官半职的。我只希望这仗能够早点打完，咱们一家人能够早点回京城。”
周乾担心的问道，“明瑜是不习惯这里吗？要不等孩子出生后，就送你们回京城。”
萧明瑜摇头，“王爷误会了，我倒是没有不习惯的。即便真的不习惯，生活了这么久，也习惯了。关键是壮壮一天天到了。过个两年也该考虑给壮壮启蒙的事情。这地方请不到好夫子，所以我就盼着能够早点打完仗，早点回京城。”
周乾大笑，“本王还以为有什么难的，原来是此事。娘子果然是忽略了某件事情。”
萧明瑜不明白，她忽略了什么吗？
周乾笑着，在萧明瑜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明瑜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西北，是公认的苦寒之地。历来犯官家眷流放，要么去东北，要么去岭南烟瘴之地，要么就是来西北这苦寒之地。这里别的不多，流放的人可不少。你要找先生，从那些流放的文官里面找一个，保准全解决了。对方还要给你磕头，谢你大恩。”
萧明瑜恍然大悟，“可是我怎么没见到一个人。”
周乾哈哈大笑，“在城里面自然是见不到的。那些流放人员，岂能有资格进城。都在城外面下苦力。现在你身子不方便，等孩子出来，你养好了身体，本王带你出城去。让你见识见识。别说一个夫子，就是十个二十个也能找来。个个还是两榜进士，文采斐然，教书育人肯定是绰绰有余。”
周乾又嘱咐了几句，然后出门找刘长卿商量事情。
萧明瑜却在沉思，当年中州战事，中州当地不少大户人家都被抄家流放，就连张风云也在其列。只是萧明瑜一直不曾去关心过这些事情，所以那些人具体被流放到哪里去了，萧明瑜也不清楚。萧明瑜心里想着，要不要让人去打听打听，看看西北这边流放的人中，有没有认识的。不过之后，萧明瑜又打消了这些念头。打听出来又有什么用了。她能力有限，能帮助的人也有限，与其顾此失彼，刻意的帮忙，不如凡事都顺其自然。而且若是大规模的使用流放人员，消息传到京城去，也会引起不必要的是非。
萧明瑜没有去过问周乾同刘长卿的谈话，也没过问他们是怎么商议的。只是在两个月后，边州多了一个陌生的商队，听人说是从京城来的，想要去草原，去西凉，还有西凉之西的地方做买卖。
听闻这个商队来头不小，西北军都要大开方便之门。还特意派了人护送商队出关。
萧明瑜听了后，会心一笑，没有过多的去追问此事。
春天已经到了，可是西北这地方依旧冷的不行，身上厚厚的冬衣都还没有机会脱下。而萧明瑜的肚子越发大了，再有一段时间就到了预产期。
萧明瑜如今不盼别的，只盼着天气能够早点暖和起来。
三四月份，江南地带早就是一片春意，甚至能感受到一点点夏天即将到来的征兆。而在西北这里，整日里吹这风，风沙大的时候，几乎是遮天蔽日。日子实在是苦不堪言。偏偏战事也不平静，三天两头总要打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一个月总有一场大战要打。做为监军和总管后勤的大管家，周乾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至于刘长卿，有周乾在，就彻底成为甩手掌柜。粮草方面的事情一概不过问，一旦过问，只问周乾。
萧明瑜即将临盆，偏偏天气不太好。虽然厚厚的冬装已经脱下，可是穿着春装又觉着冷，不得已又将收起来的冬装拿两件出来，早晚时候穿。
萧明瑜带着面纱在院子里散步，虽然有面纱当值，不至于要吃一嘴的沙尘，可是等将面纱取下来，脸上还是被糊了一层黄沙。打水洗脸，天气干燥，皮肤开裂，碰到水生痛。擦了无数的养颜品，也只能暂时缓解，而不能锁住皮肤上的水分。反倒是壮壮适应得很良好，一点不适应的症状都没有。
丫头嬷嬷们就劝解萧明瑜，她如今怀着身孕，对天气不适应也说的过去。本来孕妇就很敏感，就算是在京城，也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更何况这里是西北苦寒之地。
这些道理，萧明瑜都是明白的。只是身为孕妇，很多时候，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慢慢熬吧，希望这见鬼的天气能够早点过去。
离着预产期，还有七八天，萧明瑜越来越紧张。总觉着每一天都有可能发动。稳婆太医等人也都准备好了，就住在府里，随时候命。产房也早都布置好了，随时都能进去生产。
萧明瑜心烦意乱的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产前综合症，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一会担心孩子有问题，一会担心会难产，一会担心孩子会死在肚子里，一会又担心自己会死在产床上。总之萧明瑜是用尽了办法自我折磨。偏偏这些话还没办法同别人说，说了人家也不理解，只怪她爱胡思乱想。
萧明瑜觉着自己果然是胡思乱想的。想的都有些不正常了。
一大早起来，心慌气短的，萧明瑜拉着周乾的手，不让他走，“长康，我可能今儿会发动。”
周乾顿时紧张了，“好，今儿我不出门，就在你身边陪着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着好一点？肚子有没有一点动静？是真的要生了吗？离着产期不是还有三四天吗？”
萧明瑜频频摇头，周乾问的问题，她一个都不想回答，她只想有一个人亲密的人陪伴在自己身边，让心没那么慌乱。
周乾安排人去衙门告假，然后就陪在萧明瑜身边，说话开解，让萧明瑜放松心情。见效果不大，又让人将壮壮带来。壮壮年纪越大，也就越调皮，加上西北这地方本就粗狂，壮壮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点影响。进了屋，一开始还比较乖巧，依偎在萧明瑜的身边呵呵的笑着。过后，就满屋子的乱钻，恨不得爬上房顶，将房顶上的每一片瓦都研究一个透彻。壮壮的闹腾，好歹是让萧明瑜放松了一点，不过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萧明瑜也明白，她这情况不到生下孩子，根本就无法缓解。
不想出门吃沙子，就在家里走走停停的，希望能够有助于生产。到了晚上，一天总算过去。周乾放松了一下，萧明瑜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半夜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下身一阵湿热，萧明瑜顿时明白过来，定然是羊水破了。
那一瞬间，萧明瑜有些发愣，不过转眼间萧明瑜反倒是冷静下来。早之前的紧张无措焦躁不安，全都不见了踪影。
萧明瑜推推已经熟睡的周乾，周乾猛地醒过来。见到萧明瑜，急忙问道，“怎么呢，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明瑜平静的说道，“羊水破了，今儿晚上就要进产房，跟你说一声。”
啊啊啊！先是一通乱叫，周乾随意的抹把脸，“你先坐好，我去叫人来。”
萧明瑜却说道，“我想先吃点东西，一会生的时候才有力气。还有，我还想沐浴，不然坐月子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能沐浴。”
周乾点头，“好吧，你先别动，这些本王都会安排好的。”
周乾出门去安排一切，没一会整个府邸都亮了灯，大家都被惊动了。饭菜被送了过来，厨房那边也在准备热水，随时都能供应萧明瑜沐浴的要求。太医先过来检查，状况还很稳定，暂时还不着急。
萧明瑜慢条斯理的吃饭，吃过了饭，走动了一会，这才进了浴室沐浴。然后换上宽松的常服出来。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进了产房。这一进去，就是两天两夜，这一次萧明瑜就如她早前所担心的那样，遇到了难产。
萧明瑜在产房里折腾了两天两夜，周乾就在产房门口守了两天两夜。萧明瑜好几次都昏了过去，又被强行弄醒。萧明瑜也知道生的时候昏过去很危险，可是身体真的承受不住了。到了后来，撑不住的时候，就直接在产床上吃饭喝水，一切生理需求都是在产房内解决的。萧明瑜用尽了平生最多的力气，可是孩子就是不出来，她都快要绝望了。萧明瑜躺在产床上的时候，听着稳婆的吩咐，心里却在想，这一次难道真的要死了吗？真的不行了吗？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想放弃，就算死，也不要一尸三命。萧明瑜拼着老命，花费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总算将孩子生了出来。果然如壮壮说的那样，龙凤胎，先出来的是姐姐，弟弟后出来。姐姐四斤重，弟弟三斤七两重。
稳婆们都说孩子太大了，又是双胎，难怪会难产。
可是萧明瑜已经听不到了，孩子一生下来，她就放松了身体，昏迷了过去。
这边萧明瑜昏迷过去，稳婆们却依旧忙碌，清理孩子，又给萧明瑜清理身体。可是发现那血怎么也止不住，稳婆们都害怕了。这是产后大出血啊。急忙请了太医进产房检查，这产后大出血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要出人命啊。
孩子平安降临，周乾原本很高兴的。可是一听萧明瑜产后大出血，那眼睛顿时就红了，看人的目光格外的骇人。周乾没有出声威胁人，可是那眼神赤裸裸的说明，要是救不回王妃，大家都得给王妃陪葬。
在死亡威胁面前，没人不敢不尽心。
周乾一脸的胡子渣渣，两日没休息，眼睛熬的通红。加上担心萧明瑜的安危，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谁敢近身，就弄死谁。
周乾这模样太害怕了，好多人都不敢往前走。也就是文公公不惧周乾这一身要命的气势，和杀人的目光，“王爷，王妃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出事的。王爷要不用点吃的。王爷熬了这么久，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王妃要是知道王爷这样糟蹋身子，肯定会不高兴的。”
“本王没胃口，吃不下。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进去这么久了，都还没动静。不行，那些庸医胆小的很，本王要亲自进去盯着。”周乾实在是急不可耐。
文海赶紧拦住，太医本来就胆小了，宁王在进去盯着，怕是连手都没地方放。
周乾一脚将文海踹开，可是文海就是抱着周乾不撒手。摆出了要进去就先杀了他的态度，让周乾的火气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就在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产房的门被打开，太医从里面出来。太医不敢耽误，急忙说道，“启禀王爷，血已经止住了，好生休养，这一两日只要不再大出血，王妃就该没事了。”
周乾脚下一软，身子也跟着一软。幸好文海从后面抱着周乾，不然周乾肯定要摔个狗啃屎。
文海示意太医给周乾诊脉，周乾这样子肯定有病。
周乾有病，病的不重，也就是劳累过度，加上心思焦虑，所以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吃一剂养身的药就行了。
周乾这一回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进了产房看望萧明瑜。
萧明瑜陷入深沉的昏迷中，根本不知道周乾在身边。周乾拉着萧明瑜的手，轻抚萧明瑜的面容，瞧着萧明瑜憔悴到不忍直视的面容，心疼的难以言表。周乾表情很哀痛，也很自责。他无数次的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就是走一趟鬼门关。可是听说同亲身经历，那是有着绝对的区别的。
经历这么一次，周乾是真的怕了，生怕萧明瑜就这么去了。如果萧明瑜真的不在了，周乾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总归他这一次真的被惊住了，也真的怕了。他不要萧明瑜再为他生孩子，真的是太危险了。他们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已经足够了。周乾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萧明瑜昏迷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屋里烧着蜡烛，将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萧明瑜一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投影在墙上的影子。愣了愣，才反应过会，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萧明瑜嘘了一声，自己都吓坏了。没想到那么艰险的情况，也被她闯了过来。要是萧明瑜得知自己产后大出血的话，估计更得吓一跳。
孩子不在身边，屋里摆放了一张软榻，周乾就睡在上面。萧明瑜想要坐起来，可是发现浑身无力，虚弱得一塌糊涂。这同头一次生孩子的情况比起来，真心是差了很多很多。萧明瑜这边一发出声音，睡觉很浅的周乾就醒了过来。
周乾急忙来到萧明瑜身边，一脸欣喜，“你醒了，总算醒了。都昏迷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快急坏了。本王这就让人去叫太医。”
萧明瑜拉着周乾的手，“怎么是王爷在守夜，丫头婆子们呢？还有孩子呢？”
“你别担心，孩子跟着奶娘。你身体不好，就不让孩子打搅你。至于本王，你一直没醒来，本王很是担心。别人守着本王不放心，所以本王今儿就亲自在这里守着。”周乾轻描淡写的说道。
萧明瑜却能感觉到这其中的艰辛和情义。那眼泪差点下来。周乾赶紧给擦掉，“你可千万别哭，坐月子的时候流眼泪，对眼睛不好。你该高兴才是，大小平安，没有比这更好的。”
萧明瑜嗯了一声，点点头，“我这里没事了，王爷去休息吧。有丫头婆子们伺候就够了。”
“不着急，先等太医检查过后再说。”
太医被请了过来，给萧明瑜诊脉检查身体。太医检查过后，就说萧明瑜这一次怀孕生产，伤了元气。这月子坐久一点，好好养，养好些。三两年内都不要再怀孕。过个三两年，也差不多该彻底恢复过来了。
萧明瑜已经知晓自己产后大出血的事情，很是后怕。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好的止血方式，太医能够将她从鬼门关救回来，这医术绝对是没说的，顶尖的妇科大夫。太医既然说伤了元气，那丁是伤了元气。萧明瑜仔细问了问，伤了元气会留下那些后遗症，最明显的就是体虚，体力比不上过去，精神也不会好。总之各方面都要打一个折扣。
听到这个结论，萧明瑜沉默了片刻。接着又询问该如何养身的问题，又问养好后能不能恢复到早前的状况。太医开了方子，一方面是给萧明瑜用的药，另外一份则是食补方子。至于能不能恢复到过去的程度，太医也不敢保证。最终结果还是得看萧明瑜调养身体的情况再做结论。
萧明瑜这一次完全没有奶水，想要母乳喂养都不行。而且萧明瑜也打算好好坐月子。这坐月子到底有没有用，萧明瑜不能确定，不过总归要比不坐月子好吧。而且嬷嬷们还建议，既然伤了身体，不如坐够一百天的月子。
萧明瑜听到一百天，顿时就被吓住了。这是要朝丐帮学习吗？天气越来越热，坐一百天的月子下来，那人得成什么样了。萧明瑜连连摇头，绝对不答应一百天的月子。最多最多也就是两个月。这是极限了。
两个月后也该到了西北这地的夏天。那时候天气那么热，谁受得了天天不洗澡不洗头。她又不是真的要进入丐帮。
这一次萧明瑜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虚弱。想当初生壮壮的时候，两天就能下地走动，半点为难的都没有。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好的不得了。可是这一次，萧明瑜整整过了六天才能下地走动。踩在地面上，萧明瑜有一种身体很轻，脚步却很笨重的感觉。自己都感觉得到身体方面的不足之处。精神上也很差，每天都要睡很久。可是即便如此，半个月过去，精神还没有恢复，还是很容易瞌睡，容易疲惫。
倒是两个孩子，长大了不少，也白了许多。姐姐被叫做妞妞，弟弟被叫做豆豆。只盼着这两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无病无灾的，就是最大的福气。
逗弄着孩子，孩子们却很不给面子的大哭起来，萧明瑜想要将孩子抱起来哄，可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觉着吃力。萧明瑜暗皱眉头，这身体何止是伤了元气，完全是伤了根本的样子啊。
在奶娘的帮助下，将孩子抱在怀里，“妞妞别哭啊，妞妞是娘亲的小宝贝，可别再哭了。”
奶娘在旁边说道，“妞妞姑娘最喜苦闹，倒是小公子很安静，不吵不闹的，很好带。”
萧明瑜笑着问道，“带妞妞这丫头很辛苦吧。”
“是比带小公子要辛苦一些。小公子晚上也会起夜喝奶，每次喝饱了就睡过去了。妞妞则不然，每次起夜都要哭闹一番，吃饱后，也要抱在怀里哄着睡，不然不肯睡。”奶娘实话实说，并没有不满的意思，只是想让萧明瑜清楚的了解两个孩子的情况。
萧明瑜轻轻的捏了捏妞妞的小鼻子，笑道，“小坏蛋，就知道折腾人。长大了肯定是个不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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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故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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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将孩子放下。”周乾一进来，就紧张的说道：“你身体还没养好，怎么能够抱着孩子。这丫头可不轻。”
周乾当即就将孩子从萧明瑜的怀里抱走，萧明瑜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萧明瑜苦笑一声说道，“王爷也太紧张了一点，不过是抱抱孩子，这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妞妞也不重。我就是想抱抱他们。出生这么久以来，还没抱过一次，岂不是很遗憾。”
“你要抱他们，有的是机会。可是不是现在。你为了生下他们，半条命都去了。如今要紧的是养好身体，不要操劳，不要加重身体的负担。这两个孩子都是调皮的，这个时候你抱着他们，岂不是给自己身体增添负担。等将来身体好了，再抱不迟。”周乾很干脆的将妞妞交给奶娘，并且嘱咐道：“王妃身体没养好之前，不准让王妃抱孩子。若是下次本王再看到这种情况，定要严惩。”
奶娘赶紧应下，宁王殿下的吩咐，她们不敢不听。
萧明瑜眼巴巴的看着下人们将孩子都抱了出去，心里觉着很是不舍。“王爷也太较真了点。”
“本王若是不较真，岂不是被你钻了无数次空子。别的本王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上，在你身体养好之前，不能有丝毫的妥协。”周乾轻抚萧明瑜面颊，“别生气了，你不知道，当初看你昏迷不醒的躺着，本王真的是吓住了。明瑜，本王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们都不要再生了。有壮壮，有妞妞有豆豆已经够了。有这三个孩子，本王已经很满意了。”
萧明瑜笑道，“真的吓住了？”
周乾一脸紧张的看着萧明瑜，捏捏萧明瑜的脸颊，“没良心的，本王都这样了，你还笑的出来。”
萧明瑜大笑，“坐月子嘛，没什么乐趣，只能拿王爷打趣。很抱歉，当初吓住你了。至于生孩子的事情，如今王爷就算是想让我生，我也没那力气去生。至于将来，等过个三五年看看情况再说吧。”
周乾紧紧的抱住萧明瑜，“不生了，坚决不生了。再来一次，本王定会减寿三五年。”
两人互相搂抱着，萧明瑜低声说道，“当初生两个孩子的时候，孩子迟迟下不来，好多次我都觉着自己说不定要死在产床上。可是每次这么想，就会想到你，想到壮壮，想着要是我不在了，岂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所以我就咬牙撑着，好歹让两个孩子平安生下来。至于后来，实在是太累了，就睡了过去。要不是听你们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大出血，差一点命都没有了。长康，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担心，我一点都不想死，我的命很硬的，你看这么难的一次我都熬过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顺。而且我一想到我若是死了，别的女人会来睡你，会来享受我创造的财富，我虐待我的孩子，会将我的一切都抹杀，我就是说什么也不会死。”
“别说什么生啊死的，本王如今听不得这话。你放心，这辈子本王只允许你这女人来睡，你创造的财富，也只有家人才能用，至于孩子，更没人敢虐待。谁敢虐待咱们的孩子，本王就要他死。”周乾霸气的说道。
萧明瑜笑了起来，“你看我如今好好的，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爷就放宽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本王相信你会好起来的，可是如今你身体还很虚弱，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本王也不会妥协让你带两个孩子。”周乾态度很坚定。
萧明瑜苦笑，感情之前的话都白说了，一点作用都没有。
周乾又说道，“每日让奶娘她们将孩子抱进来，让你看看，这样是可以的。但是你不能亲自带孩子。妞妞那丫头，本王可是听说了，最是闹腾。同壮壮还有豆豆这两个孩子比起来，她简直不像是个姑娘家。反倒是豆豆这孩子，安静得不像话，长大了也是个省心的孩子。”
萧明瑜好笑，说道，“这两个孩子，一起出生，性格却天差地远，真是神奇。对了，壮壮这些日子可好？有了弟弟和妹妹，壮壮会不会不开心？”
“当然不会，壮壮很懂事，见了两个孩子，壮壮很高兴，一副大哥的模样。”
萧明瑜哑然失笑，很难想象壮壮做出一副大哥的样子。
“不过壮壮这些天都朝着要见你，本王担心他吵着你，故此没让他过来。”
萧明瑜心疼的很，“王爷怎么能够拦着，我如今也不是太要紧，壮壮那么懂事，又怎么会吵着我。王爷快去将壮壮带来，我要同他好好说说话。”
“好吧，本王这就让人将那小子带来。”
壮壮被带了进来，一见到萧明瑜，就扑了过来，显然是很想萧明瑜。周乾拦着，没让壮壮扑倒床上去。萧明瑜拉着壮壮的小手，“壮壮，可有想母妃？”
壮壮点头，笑了起来，“想。她们都说母妃生病了，要好好养身体。母妃，儿子帮你吹吹，你的病就会好了，然后就可以同儿子一起玩耍了，对不对。”
萧明瑜笑着点头，壮壮爬上床，对着萧明瑜的脸颊吹了几口气，“母妃还痛吗？”
萧明瑜摇头，“壮壮真棒，母妃已经不痛了。不过母妃身上还没什么力气，所以这些天都不能陪着壮壮一起玩耍，壮壮不要不高兴哦。”
壮壮拍着小胸脯说道，“母妃放心，儿子不会不高兴的。儿子以后每天都来看望母妃，可以吗？”
“当然可以。”
周乾就在一旁说道，“壮壮，你不能吵着母妃，知道吗？还有不能往母妃身上扑，因为母妃身上很虚弱，受不住力。”
壮壮连连点头，“父王放心吧，儿子会照顾好母妃的。”
萧明瑜大笑起来，动情的在壮壮额头上亲了口，“娘亲的宝贝儿子，这么小就知道照顾母妃，果然是好孩子。壮壮长大了，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壮壮挺着小胸脯，表示那是当然的。如今他就是个小小男子汉。看着儿子这个模样，萧明瑜高兴得想要哭，还好忍住了眼泪，不然又要被周乾唠叨了。萧明瑜就发现一个事实，自从生完双胞胎后，周乾就有朝着话唠发展的趋势，每日里就跟个老妈子似得，叮嘱这个叮嘱那个。虽然有时候嗦了一点，管的太多了一点，但是这份关心这份情义却让萧明瑜心头暖洋洋的。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果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坐月子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不能看书，不能洗澡，不能洗头，连吃饭也有各种讲究。更要命的是，身体恢复得很慢，虚弱得不行，每日能下床走动的时间也就很有限。如此一来，萧明瑜觉着自己头顶都快长蘑菇了，日子一日一日的熬着。也就是丫头们陪着说话聊天的时候好过一点，再有就是双胞胎在身边的时候。不过每日周乾一回来，就会过来陪着说话，这个时候时间也是过的极快的。
转眼一个月过去，要是她没有伤元气的话，再过几日就能出月子了。可是如今至少还要坐一个月的月子。想想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萧明瑜都有想哭的冲动。
一个月，双胞胎也满月了，两个孩子都重了不少，白胖了不少。虽然生下来的时候比较轻，不过一个月后的今日，同同月龄的孩子比起来，已经看不出差距来。果然奶娘同嬷嬷们将孩子养的很好。
白白胖胖的小孩最是可爱，妞妞依旧是最闹腾的，喝完奶水，将她放在床上，四肢都在乱动，一脸兴奋的模样。反观豆豆这孩子，喝完了奶水，就很安静的躺着。侧着头，好奇的看着姐姐的小动作。结果妞妞一手掌就打在豆豆的脸上。豆豆愣愣的，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萧明瑜赶紧让人将两个孩子分开，抱起豆豆小声的哄着，“豆豆不哭，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只是不小心打到了豆豆。豆豆痛吗，娘亲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痛了。”
萧明瑜安慰了几句，豆豆果然止住了哭声，不过眼泪还挂在脸上，配上那纯洁无辜的眼神，萧明瑜的心都软成了一团泥。萧明瑜忍不住，在豆豆脸颊上亲了口，“好孩子，娘亲的好宝贝。”
豆豆转眼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还想伸手去抓萧明瑜的头发。萧明瑜可不敢让孩子抓头发，头发一个月没洗了，油腻脏脏的吓人。
萧明瑜赶紧让奶娘抱走孩子，奶娘在旁边笑道，“看小公子这性子，长大了也是个脾气很好的。妞妞这孩子，脾气可不小。说不定将来会将小公子吃的死死的。”
萧明瑜大笑出声，“没关系，反正上面还有个壮壮。壮壮肯定制得住妞妞这调皮的小丫头。对吧，我家的小妞妞。”妞妞也在笑，就算是笑，也是动来动去的。萧明瑜深觉妞妞将来定是小儿多动症的患者。至于会不会欺负豆豆，萧明瑜不敢确定。不过她一个女孩子，就算如何欺负，也是无伤大雅。而且壮壮很懂事，肯定会盯着这个调皮的小姑娘。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萧明瑜离着出月子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天气也热了起来，萧明瑜的日子自然不好过。不过还是有好消息，那就是萧明瑜自我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不复一开始的虚弱无力。至少萧明瑜自我感觉，力气貌似恢复到生产之前。腿脚也变得有力。
另外萧明瑜还要忙着减肥，尤其是肚子上的那一圈圈的肥肉。每日都哟在卧房里走来走去，做各种瑜伽动作。不求减掉多少肥肉，至少在出月子的时候，能够穿下怀孕前的衣衫，肚子也能更平坦一点。
对此周乾表示，萧明瑜就是爱折腾。
周乾凑近了萧明瑜，萧明瑜赶紧退开几步。“我身上臭的很，王爷可别过来，免得熏着你。”
周乾大笑起来，“放心，本王不嫌弃你。”
萧明瑜表示，她自己嫌弃自己这一身的怪味道。周乾则是表示，天天闻着，都闻习惯了。要是哪天没闻到，还有点不适应。萧明瑜则表示，周乾是个怪胎，竟然喜欢闻臭味。
周乾就问萧明瑜，“听闻你每日都在房里做些稀奇古怪的动作。太医都说了，你如今要紧的是养身体。”
萧明瑜白了周乾一眼，“莫非王爷认为养身体就是天天躺在床上不动？”
“自然不是。只是你折腾的也太厉害了。本王担心会让你身体负担不了。”周乾关心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王爷放心吧，我每日都是量力而行，绝不会超负荷的运动。而且就快要出月子了，你看我这肚子还这么多肥肉，我就想在早点减掉这些肥肉。”
周乾笑道，“本王看看，一点都不不肥，刚刚好。不用减肥，现在这模样，本王就很喜欢。”
萧明瑜可以十分的确定，周乾定是口是心非。萧明瑜没好气的说道，“只是我不喜欢，所以一定要减下去。”
见萧明瑜那眼神不善，周乾笑笑，“好吧，一定要减下去，可是也不必急在这个时候。可以慢慢来嘛。”
“反正坐月子也没事情干，多运动运动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哎呀，王爷就别操心了，太医都说没关系的。”
周乾摸摸鼻子，表示家有这么一个女人，也是蛮辛苦的。
萧明瑜努力的减肥，双胞胎则是努力的吃努力的长。总算两个月的月子完了，萧明瑜有一种重生的感觉。这一次，萧明瑜整整洗了一个上午的澡，恨不得将身上的皮都给搓下来。就算没将皮搓下来，也是将一身都搓的通红。头发也洗了三四次，才感觉洗干净了。
洗完后，换上过去的衣衫，明显的紧了。萧明瑜有些失望，原来努力了那么久，也没瘦下多少。用皮尺量了一下尺寸，腰围明显涨了，大腿小腿都肥了，肚子也肥了，就连手臂还多了一圈肉。至于脸颊，萧明瑜都不想去看了。唯独丰满的让人满意的，也就是胸口那地方了。
萧明瑜无奈的穿上新做的合身的衣服。照照镜子，胖的人就是没有身材匀称的时候好看。
水仙劝慰，“王妃可别担心了，要不了三两月，王妃定能瘦到同过去一样美。就算是现在，王妃也是极为好看的。多了点说不出来的风韵。”
墨四也在一旁附和，让萧明瑜放宽心，有太医帮忙调养身体，瘦下来肯定是迟早的事情。
萧明瑜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天气炎热，萧明瑜时隔两个月终于走出房门，沐浴在阳光下，这种滋味真的是美极了。晒了一会，头晕，赶紧回到树荫下面。阳光穿透树荫，点点阳光撒在地面上，撒在人的身上，萧明瑜感觉刚刚好。
双胞胎也抱了出来，放在小摇篮里，正在安静的睡觉。壮壮就陪在萧明瑜身边，打了个哈欠，没一会也睡着了。萧明瑜拿了把蒲扇，给三个孩子扇风。看着大大小小的三个孩子，萧明瑜露出一个很满足的笑容。要是这会问萧明瑜，对她来说，最大的成就是什么。萧明瑜保准会说最大的成就是生了三个最好的孩子。至于生意上的事情，萧明瑜已经不在乎了。反正赚的钱够花用两辈子三辈子。
到了半下午，孩子们睡醒了。壮壮肚子饿了，萧明瑜让人拿来点心开水给壮壮。双胞胎也醒了过来，喝完奶水，就不肯再睡了，就在小木床上玩耍。如今双胞胎不像头一两个月那么能睡。每天少说也有两三个时辰在闹腾。
萧明瑜看着两个孩子闹腾，心里美的冒泡。丫头们拿着拨浪鼓逗弄两个孩子，果然将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壮壮突然说了一句，“妹妹和弟弟好丑。”
萧明瑜大笑，在壮壮头上摸了两下，“小孩子都丑，你这么小的时候也丑。等再过几个月，五官张开了，就好看了。”
壮壮好奇的望着萧明瑜，“儿子也这么丑吗？”
萧明瑜笑道，“以前有这么丑，不过现在没有了。现在我家的壮壮可是个小小男子汉，长得最好看。”
壮壮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对双胞胎说道，“丑妹妹，丑弟弟，你们也要快点长大哦。等长大了就像我这么好看了。”
萧明瑜拍手大笑，壮壮真可爱。
洗三和满月宴，都因为萧明瑜的身体不好，都没给办。所以周乾决定，等孩子百日的时候，要给孩子办一个盛大的百日宴。萧明瑜表示没意见，不过精力不足，所以不能出面操持，全部嫁给下面的人去忙活。
周乾亲自写请帖，将边州这地的文武官员都请了来，边州以外的地方，也发了不少请帖。
到了百日宴这一日，来了上百号人，足足坐了二十几桌。好在当初准备妥当，酒菜都准备充足，即便再来几十个人也是够了的。
双胞胎被抱了出来，两个小家伙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所有人。刘长卿上前，送上一份丰厚的礼物。萧明瑜笑着收下，“多谢刘叔。”
刘长卿面无表情的说道，“如今终于肯叫一声刘叔了。本都督还以为你一直会刘都督的叫下去。”
萧明瑜不好意思的笑笑，“刘叔这话可是让我无地自容。当初也是太过着急了，有做的不当的地方，还请刘叔体谅。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刘叔可不能同我计较。”
刘长卿笑了起来，“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同你计较。你娘给你来信了吧。”
萧明瑜笑道，“嗯，我已经收到信了，不过我暂时不打算回京城，就在西北住着挺好。”
刘长卿点点头，“这样也行，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若不是担心你娘身体吃不消，加上皇上不同意，我都想让你娘带着孩子们来这里，好一家人团聚。”
“刘叔想念两个弟弟和娘亲吗？”萧明瑜问道。
刘长卿点头，“自然是想的，只是这仗一天没打出一个结果来，本都督就一天不能离开这里。”
萧明瑜笑道，“刘叔也别太失望。明成大了，绘画已经学的很扎实。我写信回去让他多画点两位弟弟和娘亲在一起的画面，然后给刘叔送过来。”
“果真能行？若是能行的话，那我就先承你的情。”
萧明瑜点头，表示此事没问题。并且也将此事记在了心里头。
到了晚上，清点礼物。打开一个木匣子，竟然从里面发现两万两的银票。这还不是唯一的，好几份礼物里面都夹杂别的更贵重的财物。萧明瑜大皱眉头，找来名单一看，都是些不认识的人。萧明瑜估计，这些人送这么重的礼物过来，定是冲着周乾。
等周乾洗漱过后，萧明瑜将这些财物都摆在周乾的跟前。周乾拿起名单看了眼，轻描淡写的说道，“不用担心，不过是某些人慌不择路，走门路走到本王这里来了。明儿本王就安排人将这些都退回去。”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刘都督同巡抚大人联手，准备打击西北这地方的走私。这里面牵扯到不少事情，有些人慌了，自然想要找点门路。正好本王要给孩子们摆百日宴，有人就趁机找到本王这里，希望本王能够通融一二。”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乾，“不光是打击走私这么简单吧。”
周乾搂着萧明瑜亲了口，“自然不止这么简单。有人私通敌人，这条线不光是牵连到那些走私的商人，同朝堂上某些人也是有关的。这一次，就是要将人给彻底挖出来。”
“这么说太子那里？”
周乾笑笑，“苏皇后一死，太子就被吓怕了，没胆子做这种事情。至于当初的事情，要怪他行事不密，被别人利用。既然别人能利用，本王自然也能利用。行了，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咱们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就行。”
萧明瑜同周乾说道，“中秋快到了，送到宫里的礼物，王爷可有成算？”
“此事要不就由娘子费心？”周乾笑着。
萧明瑜白了他一眼，“这礼物看不好送，总不能年年都送一样的。可是要送出新意来也不容易。这次百日宴，收了不少礼，我看其中有几样很是少见。若是再加工加工，再添上别的物件，应该可以送到宫里去。”
“行，都依着你。”周乾环住萧明瑜的腰身，“夜深了，咱们就不讨论这些恼人的话题。”在萧明瑜的耳边吻着，黯哑的嗓子说道：“我们睡了吧。”
萧明瑜拍了下周乾的手，“夜还没深，王爷着什么急。”
“本王就是着急，着急得不得了。”干脆抱起萧明瑜，走进了卧房。
周乾难得休沐一回，打算带萧明出城走走。萧明瑜来到西北这么长的时间，除了最开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忙。一开始是为他的安危担心，后来又忙着帮他恢复身体，再后来怀了身孕，更是没空出去走走。如今出了月子，孩子们也一日日大了，周乾深觉很有必要出门走走看。
萧明瑜很是兴奋，不说不知道，这一提起，萧明瑜也觉着自己快被憋坏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赶路方便，周乾决定不带三个孩子。壮壮一听说父王母妃都要出门，就吵着要跟着出去。壮壮一吵闹，双胞胎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屋里闹得不行，萧明瑜觉着脑门子都在发痛。根本受不了这闹腾的劲。萧明瑜挥挥手，让周乾一个人搞定。搞不定就别出门了。
萧明瑜在外面等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周乾带着壮壮出来了。壮壮笑着，不过眼睛周围还挂着眼泪。萧明瑜嘲笑周乾，这是没办法了吧。周乾苦笑，是真的没办法了。要是不带着这小子出门，这小子能够将房顶给掀翻了。至于双胞胎则就很好哄了，只需要给他们吃的，立马就不哭了。
行了，既然要带上壮壮，那就走吧。
上了马车，出了大门，直接往城外行去。
壮壮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一直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萧明瑜也不阻拦，只让人护着他。
出了城门，周乾带着车队直接朝南山而去。南山上面有温泉，周乾今日就是带萧明瑜去泡温泉的。萧明瑜看看高挂在天上的太阳，这样燥热的天气里泡温泉，周乾果然是别出心裁。
到了南山，温泉庄子的管事早就恭候在门口，迎接宁王府一家人的到来。
萧明瑜下了马车，四下看去，景色果然很好。萧明瑜提议先爬山，看看山上的风景。等累了后再去泡温泉解乏。周乾点头同意，他正有此意。萧明瑜蹲下身体问壮壮，“自己爬山可以吗？”
壮壮点头，“可以，母妃放心吧。”
小屁孩，年龄不大，口气倒是大的很。
很明显，爬山是一件体力活，对于臭屁的壮壮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负担。爬了不过五十个台阶，壮壮就不行了，拉着大人的手要求抱抱。萧明瑜准备抱起孩子，周乾一把接过壮壮，丢给身边的侍卫。然后牵着萧明瑜的手，“走，我们上山去，至于壮壮，不用管他。”
萧明瑜只觉好笑，可怜的壮壮，遇到这么一个爹，你就认了吧。
辛苦的爬到半山腰，放眼看山下的风景，萧明瑜有种要醉了感觉。靠在周乾的怀里，止住了晕眩感，自嘲的笑道，“我竟然恐高。”
周乾替萧明瑜揉着眉头，“感觉好了点吗？”
萧明瑜闭目养神，嗯了一声，表示好了点。周乾就说道：“要不现在就回去吧。再往上面爬，我担心你受不住。”
萧明瑜轻轻的摇头，笑道，“让我休息一会，实在不行的话再下去。”
壮壮精神很好的从侍卫身上滑下来，跑到萧明瑜和周乾的身边，“父王，母妃，儿子也爬上来了。”
萧明瑜捏捏壮壮的脸蛋，“是自己爬上来的吗？”
壮壮顿时不说话了。小眼神委屈的很。萧明瑜当即改口说道，“没关系，等壮壮将来长大了，就可以一个人爬上来。壮壮现在还小，爬不动是正常的。娘亲同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敢上山了。”
“真的吗？”壮壮好奇的问道。
萧明瑜抱着孩子，同孩子说起各种趣事。没一会，壮壮就笑了起来。
周乾不同意继续往上爬，萧明瑜也感觉体力有限，毕竟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所以同意的周乾的意见。全家动身下山，到了山上，被风一吹，竟然冷飕飕的。原来出了一身汗，衣服都快湿透了。萧明瑜笑道，“好久没这么痛快出一次汗，感觉不错。以后有机会，该经常出门。”
周乾偷偷的吻了萧明瑜，“只要你愿意，本王就带你出来。”
“这可是王爷亲口答应的，一定要说到做到哦。”
周乾笑道，“放心，本王肯定说到做到。走，我们赶紧回去泡温泉，免得生病。”
泡温泉的滋味很好，尤其是出了一身臭汗之后。即便是在夏天，也格外的惬意。晚上吃了山上的野味，味道也是格外的鲜美。萧明瑜心想，这样的日子要是每月都能来几天，那真是太美了。帝二天，继续在山上四处闲逛，这次没走远，就是周围的山头看一看风景。到了下午，就准备启程回城里。
下山的时候，遇到一批运送矿石的工人。因为壮壮好奇，萧明瑜也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萧明瑜突然愣住，竟然会在这里看到熟悉的面孔，这不太可能吧。张风云难道真的在西北吗？
是的，运送矿石的队伍里，萧明瑜看到了一位同张风云很相似的人。她是听说张风云被流放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流放到西北来，还是下苦力，做最辛苦最危险的事情。难道中州战事，所有被流放的家族都是这个遭遇吗？皇帝这是变相的要弄死那些人吗？
萧明瑜的目光太过强烈，张风云顿有所感，回头看过来。两人目光顿时就对上。张风云张张嘴，看到马车上的标记，突然大喊起来，“表妹，表妹”
监工见了，三步并做两步的冲过来，一鞭子抽在张风云的身上。张风云不管不顾，只是拼命的朝着萧明瑜这边奔跑，“表妹，王妃，是我啊，我是张风云，你忘了吗？”
监工追上章风云，一脚踢翻他，将他踩在脚下，挥起鞭子劈头盖脸的就打过去。萧明瑜大声喝止，“住手。”
当即就有侍卫冲上前去，阻止监工继续打人。
周乾骑马来到马车前，问萧明瑜，“那是张风云，可以确定无误。你要见他吗？”
萧明瑜咬牙，一时间无法决定。“可以不用见他。若是你不忍心，本王可以发话，让人给换个轻松的地方。”
萧明瑜看向远处被押着的张风云，早已经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带他过来吧，我想见他。”
周乾手一挥，侍卫们将人带了过来。
张风云真的很惨，全身瘦的皮包骨头。若非今日遇到萧明，再过一两年，张风云很可能会死在这个矿上。若非那张脸上的五官没改变，萧明瑜真的不敢认。
张风云凄惨一笑，“多谢表妹相助。”
“不用谢我。”萧明瑜顿了顿，“姑母过世，你知道吗？姑母的死同你父亲有些关系。”
张风云有些反应不过来。辛苦的劳作不仅毁了张风云原本健康的身体，还毁了他的头脑。张风云很迟钝了啊了一声，表情很茫然。萧明叹气，物是人非，当真是物是人非。当年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男人，那样精壮的汉子，谁会想到，短短几年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说不定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你有什么打算？”萧明瑜收起那点感慨，“我可以吩咐一声，帮你换一个轻松的活计。”
萧明瑜以为张风云会很痛快的答应，却没想到张风云突然跪了下来，“参见王爷，王妃。西北正在打仗，我想从军，积攒军功脱立如今这身份。否则这辈子除非遇到大赦，不然迟早会死在这个地方。还请王爷王妃成全。”
看来脑子没病，只是反应有些慢。萧明瑜想着。
萧明瑜说道，“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不过我的确可以帮你换一个轻松的活计。”
张风云抬头，眼神悲凉无比，“我只求有机会脱罪。若是无法成全，不如让我自生自灭吧。”
萧明瑜皱眉，望向周乾。“我不过是个女人，这些事情你去问王爷吧。王爷若是同意，自有你的机会。若是不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过你放心，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我会让人给你一份轻松的活计。当年你不义，如今也算是遭了报应。我做人秉持着良心，所以我不能不仁。只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萧明瑜放下车窗帘子，不再看张风云一眼。
周乾让人将张风云带走，具体如何安排，萧明瑜没有过问。回到府邸，萧明瑜心情有些低沉。周乾关心的问道，“还在为张风云的事情烦心吗？”
萧明瑜叹气一声，“我只是没想到。”
周乾平静的说道，“这个世上可怜的人很多，我们能力有限，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同情的过来。而且张风云的遭遇，是他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同情。”
萧明瑜摇摇头，“我并不是同情，只是物是人非的的场景，总是会勾起过去的回忆。罢了，我还是直接问吧，王爷打算怎么安排他？真的让他从军吗？他真的可以积攒军功脱罪吗？”
周乾点头，“的确可以积攒军功脱罪。”顿了顿，“军营里有一支敢死队，顾名思义，往往执行的都是一些极度危险，有死无生的任务。敢死队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是像张风云这样的。今儿本王亲自问他，要不要进敢死队。他没有犹豫，当即就点头同意了。本王猜测，他有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见到你，所以一直不能如愿。今儿也是他运气好，竟然遇到了咱们。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陈全他。”
萧明瑜问道，“那你觉着他能活着回来吗？”
“他经过名师教导，武艺自然不在话下。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如今两成的本事都发挥不出来。所以想要活着回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养好身体。否则定是有去无回的命。”周乾握住萧明瑜的手，“若是他真的活着回来，还积攒了军功脱罪，将来甚至在军队里闯出一番名堂来，你会后悔吗？”
萧明瑜挑眉一笑，“我为什么要后悔？难道就因为过去的一点龌龊？长康，你太小看我了。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区区张风云能够撼动的。他就算脱罪，就算重新闯出一番事业出来，也不过就那样而已。他对于我，也就是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一点。今日帮了他，就算是尽到亲戚情分。至于将来的事情，我不会去过问。”
周乾笑了起来，“你能这样想，本王就放心了。要是你不待见他的话，本王可以借着机会，让他有去无回。”
“不用。他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的本事吧。他要是有本事的话，自然能活着回来。没本事的话，不用王爷你动手，命就会丢在外面。”
周乾点点头，答应了萧明瑜的要求。
萧明瑜长叹一声，这一晚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当年在中州的生活，并不美好。可是萧明瑜偶尔还是会想起来。想起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场景，常常会去想，那些人现在都过的怎么样了。
萧明瑜又自嘲一笑，真是闲的慌，才有空去回想过去，去想别人过的好不好。洗洗睡吧，明儿双胞胎又该闹腾了，壮壮也要缠着人玩耍。想想带孩子的日子，那真是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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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小闹腾和小腹黑
章节名：第218章 小闹腾和小腹黑
带孩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天气就凉了下来，要将冬衣翻出来，准备过冬的事情。而周乾也越来越忙了，很多时候忙到错过晚饭，甚至干脆就在衙门里过夜。为此萧明瑜不得不安排专门的人去衙门送饭，连带着还要给刘长卿送饭。反正都是送了，总不能顾此失彼，某天被刘长卿找上门来诉苦。
边州的气氛变得很紧张，有种大战即将开始的兆头。刘长卿练兵两年，似乎已经到了最后见分晓的时候。萧明瑜这个宅女，也都跟着紧张起来。为此，一边安排人囤积物资，一边安排人拼命从京城从别的地方运送物资到边州来。
无论这个仗怎么打，打到什么时候，物资肯定是要准备的。萧明瑜打算一直备战到大雪封山为止。
家里的仓库很快就堆满了物资，萧明瑜为了堆放更多的物资，不得不腾出两间厢房出来。对于萧明瑜在家里大干特干的事情，周乾表示知道了，就没有再过问。军队这次是打算来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总是小规模的遭遇战。所以后勤物资的压力，格外的严峻。周乾忙得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个人来用，说不定分成两半还不够用。
天气越来越冷，萧明瑜提前给孩子们换上冬装。至于大人，也都脱下了轻薄的秋装。
大战来的很突然，就好像之前热水朝天的干了许多，做了许久，突然一天整个城市都变得鸦雀无声一样。因为刘长卿亲自领军，带着大部队进草原去了。猛地一下，衙门冷清了下来，街面冷清了下来，再也看不到跑的心急火燎的传令兵。城里的人口仿佛一日之间也减少了一半一样。萧明瑜特意出门去看了以此，铺子上头都冷清的很，伙计们个个无精打采的。但凡有一个人上门，都极为热情的招呼。完全区别于早前生意火红时候的爱理不理的态度。
周乾也走了，周乾不负责领兵打仗，可是却负责监军和后勤粮草。干这两样活，平日里累的跟牛似得，打仗的时候还不能待在衙门里等结果，得跟在大部队后面料理事情。不过萧明瑜估计，周乾这次离开，不仅仅是为了后勤，后勤自有下面的人打理，根本不需要周乾事事亲力亲为。所以萧明瑜有理由怀疑，周乾这次跟随出征，是有别的任务在身。具体的，萧明瑜没问，周乾也没透露一句。不过只看周乾将身边武功高强，单兵作战能力出色的人都带走了这一点，可以想象任务是具有危险性的。
虽然明知如此，萧明瑜也没有出声阻拦，或者说没有说过一句阻拦的话。即便两年前，萧明瑜哭着喊着让周乾不能再冒险。可是等事情真的到了跟前，萧明瑜却无法要求周乾遵守当初的承诺。男人，尤其是当兵的男人，都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建功立业。周乾虽然身为亲王，可是骨子里的血液还是热的，还是充满了冒险精神和英雄主义情怀。加上刘长卿那个扒皮，放着周乾这么一个人才不用，那绝对不是刘长卿的风格。
于是萧明瑜很无奈的带着孩子在家里，等待着所有人都能够凯旋而归。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明瑜就写信，给周乾写了无数的信，可是这些信件全都没有寄出去，全都被锁在了抽屉里。
天气冷了下来，屋里烧起了火盆。双胞胎已经能够很利索的爬了，又是充满了无穷尽的好奇心的时候，萧明瑜很担心双胞胎会一个不小心掉进火盆里。所以想明瑜想办法将屋里做了一番改造。修建了壁炉，修建了烟道，尽可能的给孩子们一个健康的安全的生活环境。
至于壮壮，萧明瑜已经开始在给他做一定启蒙的教育。打算等明年一开春，就请一位先生到府上教导壮壮。身为王府的嫡长子，虽然没有在京城成长，可是教育问题却不能放松。等将来回到京城，进了宫，若是什么都不懂的话，岂不是丢人丢脸，壮壮的小自尊也会很受打击的。
双胞胎的月份越大，妞妞这丫头越闹腾。放在床榻上也不安分，老实想下来四处攀爬，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要翻一遍。萧明瑜觉着孩子的天性不好拘束，只能让丫头和婆子们牢牢跟在后面。千万千万不要出任何安全事故。这个年龄段的还是最是脆弱，萧明瑜根本无法想象，两个孩子要是出了问题，该怎么办。至于豆豆，比以前活泼了一点，也会四处攀爬，同样也是充满了好奇心。不过没妞妞那么闹腾，属于文静型的。
将豆豆放在床榻上，他就能一个人玩耍一个时辰。不过一旦妞妞来勾他的兴趣，他也能立马变身闹腾狂人一个。而且萧明瑜还发现，豆豆很喜欢壮壮，特别喜欢壮壮抱着他，每次这个时候，豆豆就特别的乖。只可惜壮壮力气有限，最多只能抱着坐在一起，而不能抱着他四处走动。
妞妞哭了，原因是豆豆不肯同她玩耍，只愿意同壮壮在一起。妞妞同壮壮抢豆豆，没抢赢，所以就放声大哭。萧明瑜一听这哭声，就觉着头痛。赶紧上前劝慰。妞妞就坐着，手指着豆豆，话说不出来，就一个劲的哭。
萧明瑜就同豆豆商量，要不要同妞妞玩一会。豆豆干脆将小脸撇在一边，表示很嫌弃的样子。
萧明瑜顿时无语了，这孩子才几个月啊，就知道嫌弃别人了。结果妞妞一看自己被嫌弃了，哭的更是厉害。萧明瑜头都快痛起来了。
壮壮就在一旁说道，“母妃，弟弟不喜欢同妹妹一起玩，妹妹好霸道的，每次都欺负弟弟。”
萧明瑜在壮壮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那你将妞妞哄好了，不让她哭，好不好？”
壮壮顿时苦着一张脸，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萧明瑜苦笑不得，抱起妞妞，感慨的说道，“丫头啊，你被哥哥和弟弟嫌弃了，这可怎么得了啊。要不你改改你的脾气好不好？以后和弟弟玩的时候，不打弟弟了，弟弟就同你一起玩。”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有没有听懂，反正被萧明瑜哄着，那哭声渐渐的小了下去。
等妞妞不哭了，豆豆就离开了壮壮的怀抱，爬到萧明瑜的身边，伸出手来给妞妞擦眼泪。萧明瑜看着好惊奇，这两个孩子也太早慧了。这才多大，就知道帮人擦眼泪了。妞妞也是，豆豆一来，就咧嘴一笑。抓着豆豆的头不放手。
结果豆豆被抓痛了，一巴掌呼过去，直接招呼在妞妞的脸上。妞妞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豆豆趁机摆脱了妞妞的魔抓，以少见的速递回到壮壮的怀抱里。然后壮壮就咧嘴傻笑起来。
萧明看着叹气，闺女哦，别看你这么霸道，你将来还真不一定赶得赢你那文静的弟弟。瞧瞧人家这一手，当真是有理有据，清晰明了。哪像你，就是一个傻妞，除了哭就是哭，就没一点上档次的手段。
萧明瑜在闺女脸上亲吻了一口，傻孩子，瞧这哭像，将来也是被欺负的命。不过好在被欺负了还知道哭一哭闹一闹，不会是个受气的小包子。再看豆豆这小家伙，已经在壮壮怀里笑了起来。至于那小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鄙视妞妞这个只知道哭嚎的蠢丫头。
日子就这么热闹的飞快过去，下今年的第三场雪的时候，前方总算传来了捷报，第一场仗大胜，是真正的大胜。西凉十万人的军队都被打残了，除了一部分逃走外，光是俘虏就有一两万，至于死伤的人员，则是不计其数。而己方却只损失了人马一两万而已。一两万换来对方的几万人，的确算是一场大胜。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就算大雪封山，也阻挡不了消息的传递。
萧明瑜高兴之余，只想问天气这么冷了，这场战争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难道要从冬天打到明年春天夏天吗？这个答案，谁都给不了，或许连刘长卿也不能准确的预估战争持续的时间。
随着越来越多的伤员被送回边州城，原本胜利的喜悦却冲击的一干二净，半点不剩。萧明瑜去了营房看望受伤的士兵，很惨烈，萧明瑜几乎看不下去。她不懂医，她救不了人，唯独能够做的就是提供足够多的药材棉被棉服和大夫。萧明瑜让人想办法从各处请大夫到边州来，尤其是擅长处理外伤的大夫，其次则是善于调制内伤的。就连常驻府中的太医，萧明瑜也派了出去。即便这位太医只擅长妇科方面的。
萧明瑜还发动城中的已婚妇女，去兵营做基础的护理工作，每天给工钱。不过上岗之前都要经过培训。只有培训合格的人才能做这份差事。一开始很多人抵触，男女有别，女人怎么能够去照顾伤病员。后来萧明瑜以身作则，又让人看了伤病员的情况，加上丰厚的工钱，还是让一部分人心动起来。有了开头，后面的工作就很好开展了。萧明瑜不懂医，不过一般的医疗常识和一些养护方面的知识，还是要比这个时代许多人强的。这些知识在这一次事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虽然不能救回每一个伤病员，但是至少能够救回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不至于死在伤后并发症上面。
期间萧明瑜用酒水提炼出来的酒精用来消毒，取得了广泛的认可，大夫们都表示这个办法好，要将这个法子推广开来。还有纱布的包扎，纱布的消毒，营房卫生方面，外科手术方面的一些见解和想法，等等等等，萧明是尽自己能力，做到她能做的一切。
转眼就是年底，大军没有回转的迹象，粮草还在源源不断的运送出去。看来今年这个年是过不好的，这场仗果然是要从冬天打到春天。
萧明瑜很担心周乾的安危，只是茫茫草原，无法定位，连找人都找不到，又何从知道消息。除非刘长卿和周乾派人送消息回来。否则萧明瑜只能在边州城里面干等。好在孩子们都在身边，这让萧明瑜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虽然周乾不在，萧明瑜还是准备认认真真的过一个年。先是将送往京城的年礼准备好，安排妥当的人送到京城去。然后就是准备过年的物事，腊肉腊肠腊鸡腊鸭，凡是能用来腌制的，萧明瑜都做了很多。自己吃不完，就分给下面的人，好让大家都过一个丰厚的年。这么多人陪着他们一家子留在西北这苦寒之地，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必要的福利还是要给的。不然下面的人心该乱了。
又给孩子们准备了几身过年穿的新衣，安排人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二十三祭灶神，萧明瑜率领众人一起祭拜，祈求来年一切都风调雨顺，平平安安。边州这边的人情来往，萧明瑜也都打点到位，该送礼的都送了，该问候的也都问候。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七，离着过年就只剩下数天时间。虽然目前在打仗，不过城里面过年的气氛却越来越浓厚了。就是家里，大家也都是喜气洋洋的，因为都得了消息，腊月二十八，萧明瑜将会发放这一年的年终奖，俗称过年红包。以萧明瑜的财力和大方，这一次自然是不会少的。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饭，门房来报，外面来了人，说是王妃的四姐姐。门房是西北本地人，对萧家的情况不清楚，所以不敢轻易放人进来，只能先来请示。
萧明瑜猛地站起来，明来了，这怎么可能。萧明瑜急忙跟着门房出去，她要亲自去确认，明难道真的来了。
萧明瑜走出大门，门外停着数辆马车，马车门被打开，露出萧明那张鲜艳如花的脸。萧明瑜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萧明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萧明瑜跟前，“怎么，不欢迎姐姐，还是吓傻呢？”
萧明瑜愣了愣神，这才说道，“不是不欢迎，是真的被吓傻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是在大年下的。难道柴家那边？”
“不是你想的那样，走，我们先进去说话。”
萧明不仅来了，还将孩子给带了过来。萧明瑜真的是惊住了，这是搬家的节奏吗？
到了屋里，脱下厚厚的斗篷，萧明搓着手，说道，“又冷又饿，先让我暖暖胃，等会你再问我话。”
萧明瑜吩咐人打来热水，又让人重新布置碗筷，让厨房再多炒几个菜。等一大家子都安置好了，萧明才同萧明瑜说道，“你可真有福气，一次就得了两孩子。”
萧明瑜笑道，“姐姐也有福气，如今儿女双全，岂不是正凑个好字。”
萧明笑了起来，“这会着急了吧，行了，我也不卖关子。我是同你姐夫一起过来的。你姐夫接到朝廷的命令，带兵驰援刘都督。昨日就已经转道直接进了草原，至于我，想着你一个人在这西北小城过年，怪可怜的，所以就带着孩子们一起来同你做个伴。高兴吧。”
萧明瑜频频点头，“高兴。只是姐夫带兵驰援的事情，我在这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此事隐秘，据说朝堂上都瞒着，只有皇上同兵部的大人知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姐夫接到的命令也的确盖着兵部的大印和皇上的印章，这个肯定是做不了假的。日夜兼程，总算赶在日期之内赶到了草原上。后面的事情我们急甩无法预料。不过我隐约听了那么几句，据说让你姐夫带兵出征，是刘都督的意思。早在刘都督出发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萧明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转眼又笑了起来，“四姐姐来了这里，真是太好了。有你陪着，这个年定能过的顺心如意。只是你这一走，还将两个孩子都带上，柴家那边不会有意见吗？”
萧明自得一笑，“我过的可比你自在多了，要出门，同公婆说一声，没有不答应的。不像你，看着风光，要做点什么事情要左顾忌右思量，出个京城，还要请示宫里面的意思。我瞧你都觉着累的慌。”
萧明瑜突然抱住萧明，“你是担心我吧，我全都知道。谢谢你，四姐姐。”
萧明的脸颊微微发烧，“去，这么肉麻干什么，我都受不了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可真不像你。”
萧明瑜笑道，“这哪里是矫情，本来就该谢谢你。我之前还想着，等过年那一天，让全府的人都一起热闹，如此也有过年的气氛。不过如今四姐姐来了，一切都解决了，我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敢情我来就是给你做活的，好让你偷懒。”
萧明瑜眨眨眼，“难道四姐姐你能闲得住？”
萧明大笑起来，“好吧，我是闲不住。”顿了顿，萧明又问道，“担心吗？不过担心也没有用。这种日子我过的多了。既然担心无用，那就照顾好家里，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让在外的人担心。”
萧明瑜点点头，“四姐姐说的对，我肯定是担心的。他是亲王身份，完全没必要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可是偏偏去了，显然有别的任务在身上。我就担心他的安危。”
“你也别太担心了。宁王不用直接上战场杀敌，安全应该是没问题的。”
两姐妹闲话家常，隔壁厢房里的几个孩子却闹腾了起来。听到孩子的哭声，两人急忙去到厢房。原来是妞妞这个调皮的孩子，将月姐儿给打了。别看月姐儿有一两岁了，可是比起彪悍程度来，是远远比不上妞妞这个丫头的。
萧明瑜哭笑不得，“四姐姐，我该早想到的。妞妞这丫头霸道的很，受不得一点委屈。动不动就抬手打人，偏偏手劲又大。月姐儿没事吧，要不我让太医过来看看。”
萧明笑道，“能有什么事，妞妞这孩子还这么小，就算力气大，月姐儿也不过是痛一下。放心吧，没事的。倒是你家妞妞，这性子不知道像了谁，莫非是像宁王。”
萧明瑜在妞妞的脸上捏了捏，“小坏蛋，看在你还不懂事的份上，娘亲这次原谅你。不过等你大了，还乱打人的话，娘亲就要打你手板心了。”
妞妞听不懂，只当萧明瑜在同她玩耍，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萧明瑜又摸摸月姐儿的小脸蛋，“月姐儿，姨妈替妞妞给你道歉，你这次原谅她好不好。要是下次她再动手的话，姨妈定会收拾她一顿的。”
萧明笑了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哪里听得懂，你何必说这些。不过是小孩子的打闹，很是平常的，你不用如此。你这样就太生疏了。”萧明有些不高兴了。
萧明瑜笑道，“四姐姐，你可误会我了，我这些话可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是正儿八经的说给月姐儿听的。别看月姐儿还小，不懂事，但是大人的话，她多多少少听的懂一点。大人是好意还是恶意，孩子们的直觉就能判断出来。对吧，月姐儿。”
月姐儿从萧明的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儿。磕磕绊绊的说道，“妹妹不乖，妹妹打人。”
“对，妹妹打人是不对的，要批评。月姐儿到姨妈这里来做客，刚来一会就被妹妹打了，妹妹还不会说话，姨妈就替妹妹给你道歉。你原谅她好不好。其实妹妹也挺好相处的，她不记仇。”萧明瑜哄着月姐儿。
月姐儿朝妞妞看去，又扭过头，显然有点不能接受妞妞，“妹妹不乖，弟弟乖，我和弟弟玩。”
萧明大笑起来，“不错，不错。”
萧明瑜嬷嬷月姐儿的头，“好孩子，弟弟就是太斯文了一点，不过那小子长大了也未必是个省油的灯。”
萧明打趣萧明瑜，“就你们这身份，孩子太省油了也不好，岂不是被人欺负到死。还是妞妞这霸道的性子好，不怕被人欺负。”
萧明瑜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妞妞这性子也不好，什么都在面上，人家一眼就看穿了，想要利用再简单不过。”
萧明却不以为然，“她是姑娘家，能有什么关系。反倒是我家月接软，性子太腼腆，太害羞了。我都担心将来长大了，要还是这个性子的话，那可怎么办哦。在家里，有我和她父亲照顾着，自然是不用担心。可是姑娘家迟早是要出嫁的，这性子要是遇到一个厉害的婆婆和妯娌，那真是有苦头吃。”
萧明瑜这会是真的无语了，“月姐儿才多大，你就开始操心她出嫁的事情。你这操心的太早了点吧。”
“早什么，我都嫌时间太少了。如今正在给月姐儿物色做嫁妆的木材。你不知道，这好木材真是千金难求，得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才能置办齐备。还有别的嫁妆，都要一样一样的置办起来。可别等到定下亲事才忙这些。等到那时候，可来不及了。明瑜，你如今也有了闺女，闺女的嫁妆你也要上上心，可别丢三落四的，等到闺女出嫁的时候，嫁妆拿不出手，被人嫌弃。”萧明很郑重其事的同萧明瑜说道。
萧明瑜是反驳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点头应下，“四姐姐提醒的对，这事情是该上心。不过月姐儿这性子，将来要是没有变的话，你大可给她找一门家中人口简单的人家。”
萧明叹气，“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可是家中人口简单，也就意味着没有家族的庇佑，没有父兄的帮衬，没有多少人脉关系。将月姐儿嫁入这样的人家，岂不是太过委屈。”
“你啊，就是操心太多。月姐儿才多大，你还真操心上了。这还有十几年的时间，足够你慢慢物色合适的人选。”萧明瑜笑道。
萧明也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这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从哥儿和壮壮一起从外面进来，带进一股寒气。萧明瑜赶紧上前，将两个孩子的外套脱了，换上干燥的衣服。又给两孩子一人一碗热汤灌下肚子。“你们两个去了哪里？弟弟妹妹们都在这里玩耍，你们怎么不知道看着点。”
壮壮笑呵呵的，“表哥来了，我带表哥去外面看看。”
“大晚上的，有什么好看的。”萧明瑜责怪。
壮壮同从哥儿都神秘一笑。萧明瑜也跟着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秘密。摸摸两孩子的头，萧明瑜说道，“过来，同弟弟妹妹们一起玩耍，看着他们点，尤其是妞妞。之前妞妞才打了月姐儿一下，月姐儿都哭了。可不能再让妞妞动手打人，知道吗？”
壮壮有些不好意思，“母妃放心，儿子晓得。”
从哥儿一脸担心的凑到萧明身边，“妹妹哭了吗？让我看看。”
月姐儿露出小脸来，叫了一声哥哥。从哥儿看着那眼睛旁边的泪痕，心疼坏了。“月姐儿不哭，我给你呼呼就不痛了。”
月姐儿点头，嗯了一声。露出整张脸，让从哥儿给她呼呼。
萧明瑜笑道，“这兄妹二人，感情真好。”
萧明也很欣慰的说道，“一开始我还担心从哥儿不喜欢月姐儿。因为我怀孕的时候，从哥儿还闹了好几天的脾气。不过等月姐儿出生后，从哥儿却稀罕得不得了。这小子性子也怪的很。”
萧明瑜将豆豆抱过来，“孩子友爱才好，做父母的都能少操许多的心。瞧我家这个小子，还这么小，就开始嫌弃妞妞。妞妞这性子，我才是真担心。以后大了，豆豆估计都不愿意带着妞妞玩耍。”
萧明逗弄了一下豆豆，“有什么好担心的，豆豆这孩子是聪明在心里面，凡事都清楚的性子。长大了定是个状元之才。”
萧明瑜掩嘴一笑，皇室子弟，可不用参加科举。是不是状元之才，这可就难说的很。不过这话听着还是很顺耳的，萧明瑜心情很好。
两姐妹凑在一起，就是聊家常，聊各种育儿经。孩子们则是在床榻上玩耍。月姐儿也不记仇，很快就和妞妞豆豆他们玩耍在一起。至于从哥儿年龄大了，同小孩子们没什么好玩的，就挨着萧明坐着，眼睛盯着弟弟妹妹们，帮忙照看大家。萧明瑜就说，从哥儿这么小就如此懂事，萧明将他教的真好。
萧明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这都是你姐夫教导有方。只要你姐夫在家，必定会将从哥儿带在身边。从哥儿被他父亲耳濡目染，那性子慢慢就变得稳重起来。我有时候都说，从哥儿太过稳重了一点，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
“这还不好吗？从哥儿是柴家的嫡子长孙，将来要继承家业和宗祠的。性子稳重才挑得起这副重担。”
萧明叹气，“你说的没错，我也时常这么安慰自己。可是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担这么多，真是心疼。奈何这小子不听我的，我让他去休息都不肯。只听他老子的，他老子说的就是金科玉律。”
萧明瑜哈哈大笑起来，“四姐姐这是吃醋了吧，吃自己相公的醋，四姐姐好意思吗？”
萧明直接搔萧明瑜的痒痒，萧明瑜最怕这个，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偏偏孩子们还来凑热闹，全都压在了萧明瑜的身上。萧明瑜无奈，只能连连求饶。让萧明先将孩子们弄下去，再压下去，她的腰都要断了。
闹腾了一番，孩子们也都累了。萧明瑜同萧明一起，安置孩子们休息。至于两姐妹，则是睡在一张床上说私房话。
萧明戳了下萧明瑜的背，“你转过来。”
萧明瑜转过来，面对着萧明，“四姐姐想说什么？”
“你同王爷一起，王爷身份那么尊贵，他目前只有你一个女人，他会甘心吗？宫里面难道就没点意见？”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的事情，四姐姐又不是没听说过。当初宫里赐婚，那女人八字不详，后来不是被她家人给送到庙里去了。”
萧明嗤笑一声，“别，这话你就哄哄外人吧。我一听这事就知道同你有关，你岂是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人。这赐婚一下来，估摸着你就在想法子了。不过你这法子挺好的，就是可一不可二。要是宫里次次赐婚，次次都闹出同样的变故来，肯定会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
萧明瑜笑着问道，“那姐姐呢？姐姐同柴姐夫之间，如今不也是夫妻和睦，中间再没别的人。”
萧明甜蜜一笑，“我们不同。你姐夫的身份哪能同王爷相比。而且我们只要能将公婆应付过去，就没有问题。可是你不同啊，一个王爷，不光宫里面管着，就是朝堂时不时的也会说些闲话。而且规制上王爷本身就可以娶数个女人，而且还都是有品级的。”
萧明瑜笑道，“姐姐也说了，我不是坐在挨打的性子。不管如何，至少如今我和王爷之间，只有彼此。至于将来，若是宫里再次赐婚的话，我自有办法解决。”
“那要是王府有丫头爬床呢？”萧明问道。
萧明瑜笑道，“这就更简单了，一碗药灌下，直接打发出去就行。姐姐，我真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你不怕王爷和外面的人说你善妒吗？”
“那点名声我不计较。再说了，姐姐都不怕，我又怎么会怕。”萧明瑜笑道。
萧明笑了起来，“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当初你选择嫁给宁王，我是真心不看好。皇室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了，动不动就要丢性命。好在这几年，遇到那么多的事情，你都闯了过来。如今你有两个儿子有一个女儿，底气更足，相信后面的路同样可以闯过去。你放心，有我们做你的后盾，你不用怕。”
“嗯，我不怕的。”顿了顿，萧明瑜很八卦的问道，“四姐姐千里迢迢的来到西北这边陲小城，不光是担心我，更是担心姐夫的安危吧。不放心姐夫，所以就干脆带着孩子们来这里等消息，妹妹可说对了？”
萧明轻轻掐了把下萧明瑜，“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知道了好要问，你最坏。”
萧明大笑起来，“果然被我猜中了。姐姐同姐夫的感情真好，不知道多少人要羡慕。”
萧明笑道，“你同王爷的感情也不差。当年你同我说，婚姻重在婚后的经营，那时候我其实是不太理解的，也是不以为然。瞧瞧娘同爹过的日子，你说娘不会经营吗？为了经营好这段婚姻，娘放弃了很多很多，可是最后也没能换来什么好结果。不过同你姐夫在一起后，我也慢慢理解了婚姻这玩意。还真是靠人经营出来的。自修的兄弟两口子，婚前好的跟蜜里调油一样，婚后还不是照样三天两头的闹架，谁都不让谁。好好的感情，没几年就折腾的没了。这不，我们出发的时候，屋里又收用了一个丫头。”
萧明瑜笑笑，“所以说我们都幸运的，娘也是幸运的。也只有刘叔才配得上娘。”
“要是娘从一开始就同刘叔在一起，也就没有我们了。明瑜，你想爹吗？爹过世了好多年，到如今我还能想起他的样子。”萧明哀伤一叹。
萧明瑜沉默了片刻，说道，“我都快想不起爹长什么样子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是啊，时间过的太快，我们都快将爹给忘了。”萧明又是一叹，“明瑜，你还记得宁露这个人吗，就是福安郡主的闺女，当年绑架过我的那个人。”
萧明瑜心头一阵紧张，“记得，怎么了？”
“她失踪了。前几年，她带着人进京城，可是京城的人根本没有接到人，人就在途中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宁家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们那边都传遍了，大家私下里都在传言，宁露定是跟着别的男人私奔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宁露不满意自己的婚事，同她相公时常闹架，两个人成婚几年都没有孩子，说是因为两人根本就没同房。总之这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后来宁家有意压下这些流言，奈何男方家又来闹。总之那段时间热闹的很。不过事情过去了好几年，宁家那边都没动静。要是宁露真的是同人私奔的话，总该要给家里一个交代吧。所以我估摸着宁露估计是不在了。”说到最后，萧明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了去。
“宁露走的时候，带了不少人，这些人都跟着一起失踪了。你姐夫也说，十有八九是得罪了什么人，死在了外面。只不过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宁家也没心思再去找，只当这个人是真的失踪了。”
萧明瑜的心很平静，她还清晰的记得，宁露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仇恨懊恼和不甘，至于尸体，早就被野兽吃进肚子里，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
萧明瑜沉默了片刻，说道，“她失踪了也好，以后再也没有人去骚扰四姐姐。”
萧明笑道，“这么说也是。只是一个大活人，身边还跟着那么多护卫，说不见就不见了。明瑜，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名堂。”
“四姐姐何必过问这些，人都失踪了好几年，如今过问也是无济于事。”
“你说的对。”黑夜里，萧明盯着萧明瑜看了会，然后平躺着，说道，“她要是死了也好，要是活着，估计也没脸回家。宁家那边怕也是不会认她的。宁家因为她，真的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萧明瑜突然问道，“清河郡主还好吗？”
“挺好的，生了两个哥儿，两个闺女。”萧明笑了起来，“都说她是有福气的。就算秦王府出了事，宁家也没有因此苛待她，更没有让人糟践她。说起来，她也算是秦王府那么多人当中，结局最好的。宁少堂和福安郡主都是有良心的人。”
萧明瑜貌似随意的问道，“宁家人的日子不难过吧。”
“你是想问皇上有没有为难他们吗？”萧明笑道，“并没有。当初秦王府叛乱，宁家并没有参与其中。虽然当初也有站队的迹象，可是毕竟什么都没做。所以皇上也就没为难他们一家。而且我听说，宁家投资了一些生意，这些年日子宽松了很多。”
萧明瑜笑了起来，当年答应帮清河郡主在江南置办一些产业，看来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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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担心你的处境
章节名：第219章 担心你的处境
这个新年过的很热闹，五个孩子凑在一起，就犹如五百只鸭子一样，闹腾的让人脑袋都发痛。妞妞同月姐儿这对小姐妹之间，总算能够和平相处。妞妞不对月姐儿动手了，依然将目标对准了豆豆这安静的孩子。豆豆对此很嫌弃，妞妞简直太霸道了。所以豆豆都是尽可能的远着妞妞，不同她在一起。
豆豆对付妞妞，可不止如此。好几次妞妞反倒是被豆豆给弄哭了。萧明瑜见了，都得感叹豆豆这早慧的脑袋，到底像了谁，怎么就知道吓唬妞妞，将妞妞吓哭呢？不仅如此，豆豆还知道在壮壮面前告状，虽然一句话不会说，可是只需要一脸委屈的望着壮壮，然后手指着妞妞，壮壮瞬间秒懂，定要为豆豆出头。为此，妞妞挨了好几次壮壮的批评。
没人的时候，萧明瑜轻轻的拍拍豆豆的屁股，说道，“豆豆，妞妞就是个傻妞妞，你可不能欺负她傻，知道吗？她将来还是这么笨的话，你可要学会保护她，不让人欺负了她。”
豆豆咿咿呀呀，糊了一手的口水。要是能够有机器翻译孩子说的话，那意思说不定就是，我不让别人欺负妞妞，妞妞只有我能欺负。
见豆豆这么乖，萧明瑜在豆豆脸上亲吻了一下，“乖孩子，娘亲最爱你了。”
壮壮跑了进来，一脸伤心的模样，“娘亲说过最爱我的，难道娘亲不爱我了吗？”
萧明瑜哭笑不得，不得已又得哄着壮壮这小子。
总归这个年，过的太操心，太热闹，太闹腾，太辛苦。萧明瑜到后来干脆罢手，全交给婆子丫头们。
萧明就取笑萧明瑜，很没良心的在一旁看萧明瑜的笑话。萧明瑜也不介意，不是每个孩子都如从哥儿那般小小年纪就如此稳重，也不是没个闺女都如月姐儿那样安静内秀害羞的。萧明瑜都说，萧明的两的孩子真的是太好带了，一点都不像是将门世家的孩子，跟书香门第教导出来的孩子差不了多少。
萧明就得瑟的说，她家的孩子是文武双全，武能上马打仗，文能提笔写文章，说不定将来还能考一个文状元回家，给柴家增添一点书香气。萧明瑜听了，大笑出声，直呼这个主意不错，萧明应该将从哥儿努力朝这个方向培养。
西北军大捷，刘都督大捷，消息传来，举城欢庆。据说军队已经逼近西凉的王都，目前僵持不下。不过之前的战绩完全称得上是大胜。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从西北传到京城。景福帝得知消息，哈哈大笑起来，当着朝臣的面，拍着桌子大声赞扬，刘爱卿乃朕之千里驹也。顿时酸死了多少文臣武将。不过在这样大捷的背景上，没人会出面找晦气，让皇帝不痛快。
不过西北再一次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大家就想着刘长卿要是真的将西凉的王都打下来，那得发多大的财啊。西凉王都出了名的富贵，这一回，那些丘八们可是要发一笔大财。再看看自己，哎，做文官的就是比不上做武将的。做武将的，可是明着发财，皇帝知晓也不会说一句不是。至于文官，贪墨一点，皇帝不追究那就没事。皇帝一旦追究，那就是抄家的罪名。而且武将有机会封侯拜将，可以福萌子孙三四代。反观文官，要是丢官去职了，或者挂印致仕了，除了朝中的一点老关系外，对子孙后代的福萌是少之又少。多少书香世家，不都是因为家中没人出仕，而慢慢的败落下来。看看那些勋贵人家，即便家中没人出仕，一样过着富足的生活。光是祖宗攒下来的基业，就够好几代花用的。
羡慕啊，嫉妒啊，各种情绪难以言表，总之文臣这会是有志一同的对武将恨之入骨。每次武将们打胜仗的时候，就是文臣们着急上火的时候。当然，要是武将们打败了，文臣们同样着急上火。不过着急上火的同时，还要幸灾乐祸，顺便落井下石一下。武将们日子不好过，也就不会衬托文臣们的日子清苦。
文臣们那点酸腐的心思，皇帝是不会去关心的。皇帝要关心的是刘长卿何时能够打下西两的王都，何时能够抓拿西凉的王。与此同时，皇帝也在防备。西北军在刘长卿的调教下，很能打仗，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也不能势如破竹，打到西凉的王都城下。可是一旦打下王都，刘长卿这功劳就太大了。景福帝甚至担心起刘长卿会不会拥兵自重，甚至是自立为王。而且刘长卿身边还有个周乾，表面看上去两人关系不太和睦，可是若是真不和睦，为何这几年两人没闹出丝毫的龌龊来。可见所谓的不和睦只是一个表象，是用来迷惑人的。
皇帝很忧心，打了胜仗，他很高兴。可是打完仗，后续的事情，却让皇帝操碎了心。他该如何做，才能防备各种最坏的情况发生。是不是该将周乾叫回京城？可是如今正是战争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将周乾叫回来，景福帝觉着不太合适。
咬咬牙，景福帝决定还是等这场仗打完了再说吧。
开了年天气就慢慢暖和起来。不过西北这地方没春天，冬天过完直接就夏天。所以萧明瑜她们还是没能换下厚厚的冬装。好在用羊毛纺织的布匹做出的衣服，又暖和，穿在身上也不会显得笨重，好歹满足了女人们爱美的心思。
期间萧明瑜陪着萧明，将边州城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各处有意思的地方，也都去参观了。还带着全家人去南山温泉庄子住了大半个月。若非城里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萧明瑜同萧明都想一直住下去，再也不回城里。
孩子们年岁还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玩起来。只要有人陪着就行。不过从哥儿就不行，从哥儿要读书，可不能一个劲的疯玩。加上壮壮也到了该启蒙的时候，这件事情必须抓紧。
回到城里后，萧明瑜就托人找夫子。听取了周乾的建议，从流放的人员里面找，果然找到好几个两榜进士，个个都是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其中一个还曾在会试中考上了前十名，虽然没被点为状元探花，其学问也是极好的。不过这人性子孤傲，当年就是因为这性子得罪了权贵，被人整惨了，再后来就被流放到了西北来。萧明瑜不太看好这个人能教导学生。读书厉害的人，不代表就适合教书，这是真理。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凡事都要试过后才能知道。
萧明瑜却不愿意拿壮壮的前程开玩笑，所以萧明瑜不打算给这个孤傲的才子机会。萧明却劝说，“性子孤傲，不代表就教不好学生。我瞧着就挺好的，至少比其他几个都好。而且在这偏僻的地方，想要找个学问大家，真的是千难万难。”
萧明瑜摇头，“那人性子孤傲，可别最后将壮壮都教的孤傲起来。身为皇室中人，不求多大的本事，孤傲的性子却万万要不得。而且壮壮是长子，是要继承王府家业和宗祠的，先生的选择上不能马虎。”
“你就是担心太多，以前是，现在也是。要不这样，再仔细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更好的。另外派人去衙门走一趟，问清楚这些人为什么会被流放到西北来，家里是个什么背景。如此也方便你做出判断。”
萧明瑜笑道，“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安排人去办了，放心，很快就会消息。”
萧明就笑道，“你这消息还没打听出来，就先将人给否定了。这也太先入为主了吧。”
萧明瑜笑着，“壮壮的事情，我总是要多用心的。”
“你啊，也是一个慈母。这做女人的似乎都这样，有了孩子后，一颗心都全都扑在孩子身上。你姐夫有时候都会抱怨我不关心他，只关心孩子。”
萧明瑜大笑起来，“真没想到姐夫竟然会吃自己孩子的醋。”
“是啊，说出去谁会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萧明也觉着好笑，吃吃的笑了起来。
资料有了，背景也有了，萧明瑜就着手挑选先生。说起来，那位孤傲的才子，出身还是最好的，出身于书香门第，虽然是旁支，却也是嫡出一脉。不过因为他犯事，怕牵连到族人，家族已经将他除名。说起来也是可怜的很。
至于其他的人，家世都很普通，学问方面，既然能够考上两榜进士，自然是不差的。至于犯的事情，都是官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品性不好的，直接被剔除。
萧明瑜挑选了三个人来试用，选取最好的留下来。最后定人选的时候，萧明瑜鬼使神差的将那位孤傲才子给选上了。，实在是因为剔除了品行不端的人后，能够供萧明瑜挑选的人太少了。而孤傲才子又太突出了，所以萧明瑜就想给他一个机会。
三位先生到了王府，先是萧明瑜亲自面试。三人内心都很紧张，都很清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能够抓住这次机会，那就意味着翻身的机会不远了。没有人想一辈子背负流放罪犯的身份，更没人想自己的子孙后代也都继续背负这些罪名。
萧明瑜仔细打量三人。张春北是西南人士，个子不高，面容上满是岁月刻痕，看上去苦哈哈的，显然流放的这些年日子不好过。至于杜天桥，江南人士，个子高高的，未语先笑，瞧着是个圆滑懂得变通的人。萧明瑜想起这人的卷宗，是因为一桩案子被流放，不过深层次的原因，貌似是因为站错了队，所以被牵连。至于孤傲才子叶衡，萧明瑜仔细查了查，这人同已经过世还有点亲戚关系。
叶太妃出身泰州叶氏，叶衡则是汉州叶氏，两边祖上是一个祖宗，在百年前叶家两兄弟分了宗。泰州这边是本家，汉州那边的是分支。据说两边姓叶的到如今还会有些来往，逢年过节的会派人问候一声，送上节礼。这位叶衡当初倒霉的时候，叶太妃还活着。有这么一颗大树在，竟然还被流放，萧明瑜不得不怀疑，叶衡这人的性格。
三人当中，也只有叶衡表现得不卑不亢，貌似对这个差事不在乎似得。不过仔细看他握紧的拳头，依旧能够看出来，这人其实内心还是紧张的。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而已。
萧明瑜淡然一笑，这人还挺爱面子的。
萧明瑜放下茶杯，直接说道，“府里目前只有两个学生，将来会不会增加，说不准。两个学生，自然用不着三位先生。所以本王妃最终只会选择一位先生教导公子读书。至于是哪一位，就看各自的本事了。每人都有十天的时间，这十天本王妃会考察你们，同样也是你们考察公子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够抓住这次机会，获得公子和本王妃的认可。本王妃也可以将话放在这里，一旦被王府聘用，身份上的事情，王府自然会帮忙解决。当然，凡事都要慢慢来，身份问题自然是等回到京城后方能真正解决。希望各自都能够珍惜这次机会。”
“遵命，多谢王妃肯给机会。”
“虚话就不用说了，你们先下去好好安置吧，希望你们三人都能和睦相处。即便不能被王府聘用的人，本王妃也在这里答应，会给你们的上官去话，让官府给你们安排一些轻省的事情。”
“多谢王妃大恩大德。”
三位先生都下去了，萧明瑜嘱咐人好生伺候，每人都做两身换洗的衣服。毕竟是来给孩子们授课的，穿着上面总不能乱糟糟的，给孩子们做了个坏榜样。
从哥儿同壮壮一起读书，壮壮什么都不懂，从哥儿好歹能够帮忙感受一下三位先生的优劣。
授课第一天，过的很平静。萧明瑜没去看，只让小厮跟在壮壮身边。下学后，小厮来禀报情况，三位先生分别授课半个时辰，都讲的挺好的。不过张先生和叶先生都很严厉，都有些不苟言笑。至于杜先生，总是笑呵呵的，讲课也挺有趣的。
第二天同第一天没什么不同，萧明瑜问从哥儿的感受，从哥儿就说叶先生讲的很深，不过深入浅出，多半还是能听明白的。杜先生讲的最好，连壮壮都能听两句。至于张先生，平常吧，不好不坏，就属于那种很一般的先生。
又过了两三天，萧明瑜觉着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去书房亲眼看了看。每位先生的课，萧明瑜都坐在角落里听了片刻功夫。杜先生的确讲的风趣幽默，很适合教授小孩子。像叶先生这样的，其实更适合去教导年龄十几岁，准备科考的学生。像壮壮这样启蒙阶段的孩子，并不合适。至于张先生，果然很平常，同无数平常的先生一样，没什么出色的地方，但是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对学生也很负责。
萧明瑜心里头差不多有了决断。经过外书房的时候，萧明瑜看到叶衡在里面。于是走进去，“先生在看书。”
叶衡当即放下手中的书本，上前给萧明瑜见礼。萧明瑜虚虚的抬抬手，“免礼。”拿起叶衡看过的书，“先生信墨家？”
叶衡不卑不亢的说道，“启禀王妃，儒家，法家，墨家，均有涉猎。”
“先生学问不凡。”萧明瑜淡然一笑，“先生教授两位公子这些日子，对两位公子可有看法？”
叶衡斟酌的说道，“柴家公子很好，只需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他日定有一番成就。至于大公子，年岁还小，暂时看不出来。不过观其言行，是个聪慧的孩子，将来只需善加引导，不愁不成才。”
萧明瑜笑着问道，“有先生这番话，本王妃就放心了。先生可愿意在王府任教习一职？”
叶衡很意外的看着萧明瑜，“王妃挑选的人难道不是杜先生吗？”
萧明瑜不以为然，“哦，原来先生也认可杜先生吗？”
“自然是认可的。论才学，我自认比他高上一筹，可是论教书育人，我是远远不如。”叶衡倒也实诚。
萧明瑜倒是欣赏叶衡的这一点，“人贵有自知之明，今日在叶先生身上见识到这一点，本王妃很欣慰。这书房里的藏书，都是这几年，本王妃和王爷一起收集回来的。如今叶先生既然喜欢，本王妃许可你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不过这里面的书可不能带出门去。”
“多谢王妃信任。”
萧明瑜笑道，“你能走进府邸大门，其实就代表了本王妃对你的信任。也希望你不会辜负了这番信任。”
萧明瑜离去，叶衡却久久站立不动。微蹙眉头，表情凝重，似乎是在深思，又似乎是陷入了迷茫。
萧明瑜的确已经选定了先生的人选，那就是杜天桥。杜天桥有才学，也有教授学生的本事，留着他在府上做夫子，是最合适不过的。至于张春北，萧明瑜已经给当地衙门打了招呼，张春北将去衙门从事文书正理方面的工作。虽然依旧是流放的身份，不过比起过去的待遇，那高的不是一星半点。至于叶衡，萧明瑜还在等，等叶衡主动来找她，拿出足够的砝码。届时萧明瑜才能决定如何用叶衡这个人。
萧明瑜既然有了决定，下面的人很快就安排了下去。张春北提着包袱离去，离去之前特意来感谢萧明瑜。感谢萧明瑜对他的仗义相助。杜天桥被留了下来，很是欣喜，同样也来感谢萧明瑜，并且表态，一定会用心教授好两位小公子，定不会辜负萧明瑜的期望。
至于还没有去处的叶衡，大家都很迷惑，萧明瑜难道打算留两个先生在府邸吗？杜天桥也有些紧张，要是真留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意味着将来还要继续同叶衡竞争。杜天桥有些惴惴不安，面上却丝毫不显，恭敬的退了下去。
萧明瑜在厢房陪着双胞胎玩耍，丫头进来禀报，叶衡求见。萧明瑜挥挥手，丫头婆子们将双胞胎带了下去，将叶衡请了进来。
萧明瑜示意叶衡坐下说话，叶衡却执意站着，萧明瑜不勉强。
叶衡很直接说道，“王爷同王妃就要大伙临头了，王妃还笑的出来吗？”
萧明瑜更是放声大笑，“你们书生都喜欢耍弄这一套，先当头一棒，震慑住人心，从而取得谈判的筹码。叶先生莫非不知道本王妃在嫁给王爷之前，可是从商的。你这个手段对本王妃没用，叶先生想要在本王妃这里找寻一条出路，那么就拿出点干货来。否则叶先生从哪里来，就请你回哪里去。你该清楚，本王妃的身边不留自以为是，没能力的人。”
叶衡收敛起面上的狂傲之色，“王妃教训的是。但是叶某之前说的并未危言耸听。如今王爷的处境极为危险，难道王妃就没有意识到吗？”
萧明瑜微微蹙眉。
叶衡见萧明瑜听进去了，顿时有了信心，继续说道，“刘都督攻陷西凉王都，最多就是功高震主，让皇上忌惮一下。等皇上收回兵权后，问题自然解决。可是王爷却不同，王爷身为皇子，却直接参与了攻陷敌方王都的战役，这对王爷的威信来说，是个极大的机会。可是机会往往伴随着风险。叶某估计，这会皇上该对王爷心生不安了，甚至会怀疑王爷在攻陷了西凉王都后，会不会登高一呼，就；”
“请慎言。”萧明瑜冷着脸说道。
叶衡低下头，“王妃教训的是，叶某受教。就算王爷没有那心思，也不会那么做，可是王爷的威信太高，尤其是在西北军中。作为皇帝，自然会怀疑这个儿子会不会生出二心，长出反骨。万一西北军不受朝廷节制，只听刘都督和王爷的，那可如何是好。为了防备这个情况，当王都攻陷之时，就是皇上动手之时。所以叶某才说王爷如今危矣，需得早做准备。”
萧明瑜神情淡淡的，“京城有太子。”
叶衡笑了，“自从皇后一死，太子的处境，有心人都能看出来。太子名为太子，其实离着那个位置已经越来越远。那个位子只有一个，很多人都想坐上去。可是皇上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觊觎，尤其是他的儿子们。太子是皇上要防备的，王爷更是皇上接下来要重点防备的对象。若说刘都督是功高震主，那么王爷就是直接威胁到皇上的地位和权威。作为帝王，如何能够容忍自己的儿子在自己在位的时候超越自己。想来这一点，王妃也是看的极为清楚的。我若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为了防备可能的一切，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压那个出头的儿子。王妃，你说叶某说的对吗？”
萧明瑜笑笑，“那你说王爷该如何办？”
“拖！”叶衡冷冷的说道，“将局势维持在这个局面上，一直拖着，拖到皇上失去了耐心，如此王爷才有转圜的余地。”
萧明瑜皱眉，“你是说攻陷王都的事情暂缓？”
“启禀王妃，叶某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历朝历代，凡是攻陷敌方王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王妃读史，该是明白这一点。”
萧明瑜淡笑，问道，“西凉王都离着这里几千里远，一个来回就是数月。数月的时间，足够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
“若是王妃肯信任在下，在下愿意做这个信使。”叶衡坚定的说道。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等着他继续表态。
“叶某的处境，王妃一清二楚。叶某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想摆脱如今的身份，谋求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待到他日，若有机会定要一飞冲天，让当日笑我辱我毁我苛我的人，都要后悔。”叶衡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狰狞的。不知道这人内心究竟积累了多少的怨恨。
萧明瑜说道，“几千里的路程，等叶先生赶到那地方，黄花菜都凉了。而且王爷同刘都督的身边都带着谋士，相信这些谋士的水准并不比叶先生差个一星半点。叶先生能够想到的，相信谋士们都能想到。所以叶先生就不用做这个信使。”
“叶某会三种西凉方言和西凉王都土语。叶某在边关数年，一直在留意西凉的动静。叶某有办法不攻陷西凉王都，却能让西凉内乱，西凉王身首异处的办法。”叶衡斩钉截铁的说道。
萧明瑜挑眉，对这番话，萧明瑜是不相信的。叶衡发疯了一样想去西凉王都，寻求最大的依仗，自然会将话夸大了说。萧明瑜冷冷一笑，“叶先生，夸夸其谈可不是个好习惯。”
叶衡咬牙，“请问王妃，如何才能相信叶某，如何才能答应让叶某前去西凉王都。”
“告诉本王妃你的目的，本王妃要听实话。”
叶衡在挣扎，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叶某同西凉三王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叶某发过誓，一定要手刃此人。还请王妃成全。”
萧明瑜冷冷的说道，“此话不尽不实。”
“叶某的话句句属实。当年西凉三王子乔装打扮进入关内，后又进入京城。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叶某同这位三王子有了交集。我们的仇也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此话千真万确，叶某不敢欺瞒王妃。至于具体的仇恨来源，恕叶某不能据实相告，还请王妃体谅一二。”叶衡将姿态放到了最低，只求能够出关，能够去西凉王都。
萧明瑜笑着问道，“若是想让本王妃同意你的请求，你能给本王妃什么好处？”
叶衡当即给萧明瑜跪下，“叶某从今以后，唯王妃差遣，绝不敢有二心。若生出异心，叶某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起来吧。”
“谢王妃。”
萧明瑜考虑了一下，“本王妃可以答应你，正好本王妃也有些话需要人带给王爷。你可以做这个信使，本王妃也相信你能做好。另外本王妃还会拍二十个人，都是好手，保护你的安全。你们今日就出发，日夜兼程，相信十来天的时间，应该能够赶到西凉王都。希望那个时候还来得及。”
“多谢王妃成全。”叶衡格外的激动，再次给萧明瑜磕头谢恩。
当天用过午饭后，一行二十几人的队伍，就从北城门出了边州城，一路朝着西凉王都而去。
萧明瑜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行队伍，心里头生出无限感慨。这个仗要怎么打，的确是需要好好思量的事情。希望远在千里之外的刘长卿同周乾，都能慎重的做出选择。
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二人，正在都督营帐内吃着火锅。两人都很沉默，光是埋头吃着羊肉火锅，却一句话都没有。
吃了个七八分饱，周乾才放下筷子。拿出手绢轻轻的擦拭嘴角，然后又将手绢折叠好放进衣袖内。“大都督可有想好，下一步要如何做？围而不攻，可不是大都督的作风。”
刘长卿继续吃火锅，听了周乾的话，挑眉看了眼周乾，问道，“王爷希望本都督下令攻打王都？”
“本王如何想，有那么重要吗？毕竟这里是大都督说了算，本王最多就是监军的责任，如何打仗本王可不在行。”周乾云淡风轻的说道。要是萧明瑜在这里的话，定要说两个人都爱装，看他们能装到什么时候。
刘长卿给自己灌下一碗酒，“打仗的事情不着急。”
“是不着急。”周乾笑笑，“这一仗要是大胜，大都督可想过将来何去何从。”
“回京城述职，交出兵权。除了这些，王爷还想说什么？这里面的道理，王爷应该比本都督看的更明白才是。王爷与其在这里担心本都督的前程，不如先担心你自己的前程吧。对于王爷如今的处境，本都督可是极为不看好。”刘长卿说话很直接，一点都不知道拐弯抹角的。
周乾笑笑，“本王的处境的确不妙，不过最终结果如何，却要看大都督如何做。本王请大都督行个方便。”
“行军打仗，要紧的就是打赢。这么多儿郎围攻王都，本都督一直拖延着没动静，下面已经有不少人都产生了意见。这就好比入得宝山却空手而回。王爷要知道，下面的儿郎们可都指望打进王都发一笔大财。王爷却让本都督一直拖延下去，这岂不是在同儿郎们对着干。正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样的深仇似海，王爷承受得起吗？可别到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刘长卿不客气的说道。
周乾表情不变，一脸平静的问道，“若是大都督下令围攻王都，那大都督有把握将王都打下来吗？需要多长时间打下来，这些大都督可有想过？”
刘长卿嘲讽一笑，“打仗的事情，王爷还是别操心了。王爷如今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王爷最好别过问。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王爷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京城那边的风波吧。”
周乾笑道，“多谢大都督提醒，本王自会安排。不得已之下，本王还需要大都督帮忙，使一出苦肉计。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也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刘长卿挑眉，大笑出声，“这主意不错。说不得本都督也要使出苦肉计，才能安然脱身。不过若是本都督同王爷一起耍苦肉计，这也太容易让人识破。不如王爷大度一点，将这个机会让给本都督如何？”
周乾笑道，“那大都督拿什么来换这个机会？”
“王爷想要什么？”
“本王希望大都督继续拖下去，拖到京城来信如何？”周乾目光直接的盯着刘长卿，不容错过刘长卿面目上的任何细微的表情。
刘长卿挑眉，“这不可能。等京城得知这里的情况再做出决定，让人送来旨意，黄花菜都凉了。本都督可以拖下去，但是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和前程开玩笑。”
周乾叹了一声，“这么说来，本王只有苦肉计可以用了。届时还需要大都督帮个忙。”
刘长卿冷哼一声，表示知道了。心道同周乾合作，就是杂事多。尤其是牵扯到京城的局势，更是事多。
过得两天，大军对王都依旧是围而不攻。下面的将士都很焦躁，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刘长卿没有刻意的去弹压，不过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不能持久，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只是这进攻的命令好下，后果却难以预料。他不仅要为自己考虑，更要为跟随自己身边的人考虑。还有一个周乾，也是一个大麻烦。
而这一日，周乾接见了风尘仆仆来到王都的叶衡。一路遭遇了几次伏击，好在人都没事，最多就是受了点伤。周乾先是看完萧明瑜给他的信件，心情总算愉悦起来。然后又盯着叶衡，“本王从未见过你。”
“叶某参见王爷。”叶衡很干脆的跪下请安，介绍自己的出身经历和来历，并且连带着来王都的目的也说了。
周乾挑眉一笑，“你说你有办法化解如今的困局？”
“正是。若是王爷信得过在下，。在下愿意进王都一试，成与不成都只耽误三日的时间。三日后自能见分晓。”
周乾冷漠的看着对方，说道：“本王身边不缺乏谋士。可是像你这般自大狂妄的人，却是第一次见。你说三日时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西凉王都，如此大话，本王如何能够相信。”
叶衡抬头看着周乾，说道，“在下不敢说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王都，但是在下有自信可以让西凉王都乱起来。西凉王数个儿子，可是很不和睦，这就是在下的机会。只要西凉王一死，他的儿子们为了争位大乱，那时候就是王爷的机会。有了西凉王都的配合，王爷尽可以将回京城的时间拖下去。而且也可以想办法逐渐化解皇上对王爷的猜疑。”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周乾的语气很冷，带着隐隐杀气。
叶衡没有怕，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就算是头破血流，他也要坚持下去。
“你先退下，此事本王要好好想想。”周乾挥挥手，当即就有亲兵进来将叶衡带下去看守起来。
周乾做事小心，将跟随叶衡一起来的人叫来问话，仔细问了边州的情况，问了萧明瑜的情况，双胞胎的情况，又问了这个叶衡的情况。问过话后，周乾心里头也有了数，于是干脆去找刘长卿商量事情。既然不能一直拖下去，那可不可以剑走偏锋，从别的方面下手。
刘长卿认为这个办法可行，前提是叶衡说的都是真的。所以就必然要问清楚叶衡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于是再次提审叶衡，叶衡心知瞒不过，于是全都交代了。他同西凉的三王子原来不是一般的关系，当年两人根本就是情人的关系。他同西凉三王子也不是在京城认识的，而是叶衡出仕之前，四处游历。有一年游历到了西北来，无意中同那位三王子结交，后来两人情投意合就有了关系，再后来三王子的身份被识破，二人因为家国仇恨，断了来往。再后来，又是一些狗血事情。总之大致情况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且多年前，叶衡就来过西凉王都，并且还在西凉王都住了半年有余，所以叶衡对于西凉王都的情况可以说很是熟悉，对西凉王的几个儿子，也有所了解。叶衡想要离间那几位王子，并非是无的放矢，真正是有把握，才敢如此提议。
刘长卿同周乾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番话可信，叶衡此人也是有胆识有谋略，只是对于成功的可能性，两人都怀疑。而且因为要配合叶衡的行动，刘长卿必须下令军队佯攻，就怕佯攻变成真正的进攻，万一叶衡的事情没办成，那可就骑虎难下了。所以这个决定很艰难，两人一起商量了大半夜，将计划修改了又修改，这才确定了行动计划，决定采纳叶衡的建议，使用离间计。
为了配合叶衡的行动，刘长卿提前两日开始对西凉王都发起进攻。虽说是佯攻，可是战场上的形势，随时都在发生变化。所谓的佯攻，也需要真刀真枪的干一架，死人自然是难免的。之后叶衡在帮助下，顺利乔装进入西凉王都。接下来就要看叶衡的行动力了。
刘长卿和周乾都在焦急的等待西凉王都的消息，等待约定的烟火被点燃，照亮天空。可是约定的三日期限过去，还没有动静。周乾狠狠的捶打桌面，“我们很可能被姓叶的给蒙骗了。”
“不一定，再耐心等两日，说不定就有消息了。”刘长卿倒是稳得住。
周乾已经在考虑计划失败后，要如何做的事情。不想在第四天的晚上，终于看到约定的信号。周乾长舒一口气，这个叶衡算是立下一大功，保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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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苦肉计
章节名：第220章 苦肉计
西凉王中毒过世，西凉几个王子纷纷跟斗鸡眼似得闹了起来，彼此都在指责对方，都想坐上王位。西凉王都一乱，刘长卿他们的机会就来了。首先是三王子派人出来找到刘长卿和周乾，希望能够得到支持，帮他登上王位。只要他登上王位，定会同天朝修好，称臣纳贡，永世不侵犯。
什么永世不侵犯，这话听听就行，不能当真。不过称臣纳贡这个是可以考虑的。除了三王子，别的王子也找了过来，不仅表达了善意，还奉上了丰厚的礼物。这些礼物虽然比不上亲自去抢劫，不过也算是聊胜于无，可以暂时堵住下面将士的嘴巴。刘长卿和周乾以他们不能做决定为由，将西凉的几位王子拖住，让他们继续乱下去。另外一方面则是派人快马加鞭，将这里的消息送到京城，请皇上定夺。
远在边州的萧明瑜，得知这个消息后，长松一口气。心道那个叶衡果然是有用的，如今周乾同刘长卿身上的危机算是解决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要看景福帝的心意，和事情的后续发展。
消息是以最快的方式送到京城，送进宫里。
景福帝看了消息后，大笑出声，心里头高兴。高兴的同时，貌似又有些疑虑和失望。不由想到，若是刘长卿直接派兵攻打王都，直接用武力让西凉人臣服，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了？若是真的那样的话，或许要操心和防备的事情更多。
此事在朝堂上掀起了新一轮的高chao。既然西凉王都乱了，王子们为了争位大打出手，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文臣们发挥才华的时候。当即就有数名官员站出来，请旨去西凉处理西凉王都的事情。只要皇帝给一个大的原则和方向，保证将事情办的完美。
对于文臣们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状态，景福帝表示欣慰的同时，又表示一番鄙视之意。说武将们这样那样的不好，文臣们同武将们比起来，也没好上多少。
不过此事的确很要紧，人选需要即刻确定下来。内阁的几位大佬，是最好的人选。奈何一个个都是老头子，千里迢迢的，可别人还没到目的地，身体就想散架了。所以去的人一定要年轻力壮，要能说会道，要圆滑世故，要懂得变通，同时又要有骨气有计谋，能够为朝堂谋取最大的利益。这个人选景福帝在朝臣中间四处搜寻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韩士林头上。韩士林几乎附和了所有的条件，能说会道，圆滑变通，身份够高，最重要的是并不迂腐，有好处一定会争取到手上。只是又看了看韩阁老一眼，想到周乾的妻子是萧明瑜，韩士林又是萧明瑜的亲舅舅，派这么一个人过去，似乎不利于后面的行动。
不过要找出比韩士林更合适的人选，似乎很难。最后景福帝决定，让韩士林出任使团主官，另外派人从中保护。至于这位领军保护韩士林的官员，则是禁卫军副统领，算是景福帝的心腹。韩士林在明，这位禁卫军副统领大人则是在暗，负责执行皇帝的吩咐的任务。
人选一确定，队伍当天就组建了起来，然后次日一大早辞别了景福帝后，就出发，前往万里之遥的西凉王都。一行人风尘仆仆，到了边州也只停留了数个时辰而已。韩士林抽出时间来，同萧明瑜还有萧明都见了一面。
萧明瑜抓紧时间，同韩士林介绍了边州的情况和西凉王都那边大致的情况。尤其提到了叶衡此人。
韩士林笑了起来，“原来是叶衡，此人我认识，当年还打过交道。没想到这一次他倒是立下了大功。行，你们好好保重，这些事情让男人操心就行了，你们就安心等消息吧。”
韩士林带着队伍继续出发，萧明瑜同萧明送走了韩士林，都有些相顾无言。
萧明瑜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果，大军何时才会回来。”
“估计快了。既然要和西凉和谈，那边自然用不着那么多的军队。说不定你姐夫是最先回来的。”萧明充满期待的说道。
萧明瑜点点头，“但愿如此。”
韩士林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西凉王都，一行人，别说文官就是武将们都累惨了。休整了三四天，好歹恢复了一点精气神。趁着休整的时机，韩士林同周乾还有刘长卿都交换了意见，对西凉王都的事情也有了更清楚的了解。得知叶衡被西凉三王子扣在了王府，韩士林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他还有今天，届时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有什么面目孤傲自赏。
听这语气，就知道韩士林同叶衡有些不对付。过去的内情，没人去刻意打听，如今要紧的是和谈，究竟扶持谁上位。还有就是如何应付京城那边。
且不说韩士林如何在西凉搅风搅雨，弄得西凉王都大乱。先说萧明瑜这里，正如萧明说的那样，既然开启了和谈模式，自然不再需要那么多军队驻扎在西凉王都。所以柴自修率先带领部下回防。
这一次柴自修虽然没有捞到关键的战役打，不过能够跟随大部队打到西凉王都，也算是大功一件。而且部队经历了这次磨练和草原战役的锻炼，战斗力再次上了一个台阶。柴自修率领部队，没有进边州城。就算他想进，边州城的守军也不可能答应。
所以柴自修同部队只能在边州城外安营扎寨。
不过柴自修还是可以带领亲兵进城的。
看着抱在一起的夫妻二人，萧明瑜除了羡慕就是想念。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周乾，不知道他现在可好，可有瘦了，可有变粗糙了，可有受了伤。可有
夫妻二人甜蜜完了，萧明瑜也回过神来，走上前，同柴自修互相见礼。
萧明瑜细细打量柴自修，若说当年初次见面，柴自修是个温文儒雅的少年郎，那么如今见面，柴自修就是一位气质冷峻的美青年。即便是西北的风霜，也无法阻挡柴自修的天生丽质。二人站在一起，恍惚的已经有了夫妻相，果然是恩爱夫妻。
萧明瑜将柴自修迎进府邸，安置休息的地方。从哥儿同月姐儿得知消息，都赶了过来，月姐儿还记得柴自修的模样，知道那是自己的爹爹。羞涩的笑了一笑，就扑了过去。至于从哥儿本来很激动的，可是等真的见到人后，却又矜持起来，或者说瞬间从顽皮的孩童变身为稳重的小大人。恭敬的上前，恭敬的给柴自修行礼请安。
柴自修一手抱着月姐儿，一手拍拍从哥儿的肩膀，“好孩子。可有荒废学业？”
“启禀父亲，儿子不敢荒废学业。在姨母这里，一直在用功读书。”
“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萧明瑜暗自笑笑，男人果然都很臭屁。
壮壮跑了过来，望着高大的柴自修，哇的一声。“表哥，这就是你的爹爹吗？好高啊，和你一点都不像。”
众人顿时就笑了起来，壮壮很无辜的样子，转眼自己也跟着笑了。
从哥儿很尴尬，敲了下壮壮，低声说道，“你该说我像我爹爹，不是爹爹像我。”
“可是你爹爹同你真的不像啊。你同姨母更像的。”壮壮很实诚的说道。
萧明瑜等人再次大笑起来，这两个孩子真是可爱极了。从哥儿脸红红的，巴巴的望着柴自修，一脸认错的样子。柴自修摸摸他的头，“去和壮壮玩吧，晚点为父再考察你的功课。”
从哥儿顿时笑了起来，“儿子听父亲的。”两个孩子手牵手的走了。
萧明赶着柴自修去洗漱，在草原这么久，估计一个月都难得洗一回澡，身上都发臭了。再不洗的话，萧明都要嫌弃自个的男人。柴自修不好意思笑笑，放下月姐儿，回房沐浴去。
萧明瑜吩咐厨房，准备了丰盛的酒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菜喝酒。萧明瑜就问起西凉王都那边的情况，柴自修说了很多，听的萧明瑜担心不已。最担心的就是周乾将来的处境，着实尴尬的很。不知道景福帝这个疑心病重的人会如何作为。
柴自修就劝慰萧明瑜，让萧明瑜不用担心，周乾既然选择跟随大部队一起去打仗，显然事先已经对将来的处境有了应对的办法。而且虎毒不食子，就算景福帝对周乾生出猜疑防备之心，也肯定不会要了周乾的性命。
萧明瑜叹气，柴自修不清楚皇室的事情。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至于景福帝这人，萧明瑜已经是无力吐槽。
当天晚上，萧明自然是同柴自修亲亲我我。至于萧明瑜，独自一人睡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是担心周乾的处境，担心周乾的将来。心里面藏着事情，一直到半夜才睡着。
次日一大早起来，精神不好，显然是睡眠不足的缘故。洗了个冷水脸，总算好了一点。
萧明瑜带着双胞胎已经玩耍。双胞胎已经会说话会走路，只是走的不稳，跟个鸭子似得，左右摇摆。自从会走路后，妞妞这丫头在屋里是一刻都待不住，时刻都想出门玩耍，下雨天也不例外。闹得萧明瑜都教训了妞妞两次。好在小孩子不记仇，一会就忘了。
反观豆豆这孩子，则安静了许多。即便会走路了，也多是随着大人们的安排。大人带着他在屋里，他就在屋里四处乱串。大人带着他到外面，他就在院子里乱串。偶尔被妞妞拾掇着一起捣蛋，但是最终结果，往往是妞妞大哭一场，豆豆则是屁事都没有。每当这个时候，萧明瑜就会抱起妞妞，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着打趣，“亏得你这么霸道，竟然还干不赢豆豆这臭小子。妞妞啊，将来你可惨了。”
然后又会刮一下豆豆的鼻子，“小家伙，以后不要欺负妞妞姐姐好不好？你看她哭的好伤心。”
这个时候妞妞就会趁机打一下豆豆的头。豆豆有时候躲的过去，有时候动作慢了，自然躲不过去。然后豆豆就会说，“她自己哭的。”
萧明瑜哭笑不得，妞妞自然是自己哭的，难道还有人能够替妞妞哭一场吗。妞妞则会趁机说一句，“弟弟坏，不玩不和你玩”一边控诉一边抽噎，看着好可怜的样子。萧明瑜好容易忍着笑意，很严肃的同两个小家伙讲述了一番姐弟友爱的道理。
豆豆板着小脸，貌似听的很认真。不过萧明瑜可以确定，这小子十有八九没听进去。至于妞妞，那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听。只不过听完后，不要片刻功夫，就全都忘到了脑后面。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行事说话都是凭着本能，道理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太过高大上，根本是理解无能。不过就算如此，萧明瑜也决心不遗余力的做好引导。不能因为孩子们还小不懂事就放任不管。正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几岁的小孩子，都管教不好的话，等到孩子们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候，又如何能够管教好。
萧明瑜也深信，就算孩子们听不懂，可是只要坚持不懈的潜移默化，对孩子们的性格养成总会有一些正面的积极的影响。她希望自己的孩子都是阳光向上，积极健康的孩子。皇室子弟多出变态，可是萧明瑜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成为变态。
双胞胎打闹一番后，很快又和好如初，在一起玩耍。
妞妞依旧霸道的很，凡是新玩具，都要她先玩过了，豆豆才能玩。豆豆抢不过妞妞，就开动他的小脑筋，十次里面总有五六次能够得逞。萧明瑜就笑着同大家说道，“还是豆豆对付妞妞有办法。换做我们大人，怕还搞不定。”
萧明就笑道，“你家豆豆鬼精灵的很。别看话很少，心里头可清楚的很。长大后可不得了。等将来回到京城，也不用担心他会吃亏。”
萧明瑜就笑道，“我倒是不担心他吃亏，就担心他没了分寸，闹出事情来。”
萧明不在意的说道，“怕什么。身为王府的公子，难道还怕麻烦吗？有说不服气，直接进宫讲理去，看看还有谁敢说废话。”
萧明瑜大笑起来，苦笑的摇摇头，真是无语了。
柴自修只停留了几天，就要启程回延州去。萧明自然要跟着柴自修一起离开。萧明瑜担心二人在路上风餐露宿，所以准备了很多吃食，另外还有两大车的礼物。萧明本不想要那两大车的礼物，不过被萧明瑜强硬的要求，只能收下。
萧明瑜拉着萧明的手，“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四姐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同姐夫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将来我们在京城见面。”
萧明笑道，“放心，我自然会将自己的日子过好。你也是。王爷有许多的不得已，你要多体谅。不过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总归我这里，你不用担心。你好好的经营好你的日子，才是要紧的。”
萧明瑜笑着点头，“我会的。”萧明瑜亲自送萧明还有两个孩子出门，柴自修就等在外面。萧明瑜叮嘱柴自修一定要好好照顾萧明，不能辜负萧明。
柴自修郑重的说道，“宁王妃放心，末将自然会照顾好内人，更不会辜负她。”
看着一家人离去，萧明瑜的心情很惆怅。只盼望周乾那里能够早点有结果，能够早点回来。
春天过去又是夏天，一个夏天过完到了秋天，周乾他们还没有回来。一转眼，周乾他们走了都一年时间了。双胞胎长大了很多，也能记一些事情。只是可惜，双胞胎记不住他们的父王，连父王是什么玩意都没弄懂。就是壮壮，对周乾的印象也很模糊了。萧明瑜怀疑，周乾再不回来的话，家里的孩子最终会彻底忘记周乾这个人。
西凉王都很热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最新的消息传回来，都是一些留言八卦，真正有用的消息几乎没有。萧明瑜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所以不得已只能派人去打听。偏偏周乾这人不愿意同她说这些事情，派去的人又被周乾叮嘱，害的萧明瑜能得到的消息依旧很少。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韩士林同西凉的谈判渐渐进入了尾声，朝堂也选择了支持的对象，那就是西凉的三王子，同叶衡有瓜葛的那个人。人选一确定，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刘长卿直接出兵帮三王子肃清反对势力。不过还是留下了大王子和四王子。有这两个人在，三王子就无法统一西凉，处处都会受到掣肘。这就给了天朝很多的机会。
也是在这个时候，周乾使出了他计划已久的苦肉计。本来是要进西凉王都看看的，结果竟然遇刺，身受重伤，一度生命垂危。皇帝的心腹爱将，禁卫军副统领大人亲自确定，宁王的确受了很重的伤，亏得宁王身体底子好，扛了过去。不过就算如此，宁王这次的伤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好起来的。而且大夫也说，宁王的伤势会有反复，所以需要格外的小心的疗养。
消息传到京城，景福帝听闻后大为震怒，下令严查凶手，一定要让西凉给一个交代。
这本就是周乾的苦肉计，让西凉人给交代，着实是为难了西凉人。为了平息天朝军人的怒火，所以三王子不得不妥协，奉送上大量的珠宝金银，又签了两分不平等合约，这才将事情压了下去。只是如此一来，宁王周乾就不能跟随大部队离开西凉王都。
刘长卿带领大部队离去，为了宁王周乾的安危，又另外派了人守在周乾身边，护卫他的安全。
等大部队出发了半个月后，周乾才从西凉王都出发。送走最后一批瘟神，西凉三王子长出一口气。急急忙忙去找叶衡，结果叶衡竟然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书信，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三王子大怒，下令寻找叶衡，岂知叶衡这会就在周乾的队伍里。
马车里，周乾正在同叶衡下棋。周乾神情淡淡的问道，“离开三王子的身边，舍得吗？”
叶衡冷静的说道，“叶某堂堂大丈夫，岂能雌伏于人下。”
周乾顿时笑了起来，“那你可有想过，你的事情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你就这么回去，如何面对流言蜚语？”
“若是以前，叶某怕是死的心都有。不过如今有王爷帮忙，叶某丝毫不担心。”叶衡平静的说道。
周乾挑眉一笑，“看来你是吃定了本王，认为本王定会为你出头，是吗？”
叶衡笑道，“叶某对王爷来说，还有一二用处，不是吗？叶某相信，王爷定不会是那等卸磨杀驴的人。所以叶某自然很放心将身家性命都交付给王爷。”
周乾笑道，“你这么一说，本王压力很大啊。本王这次回去，前途未卜，叶先生跟随在本王身边，就不怕有性命之忧吗？”
“死又何妨，生有何欢？大丈夫在世，既然不能痛快的活一场，那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遗憾的。”
“叶先生为人够洒脱。看在叶先生的这番诚心上，必要的时候本王自会保你平安，让你免于流言的困扰。”周乾郑重承诺。
叶衡躬身称谢，“多谢王爷看重，叶某定会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乾哈哈大笑起来，“叶先生有心了。叶先生认为，如今本王该如何做？”
“叶某以为，王爷的伤势至少还需要养一个冬天。明年开春之前，都无法动身回京城。至于这个冬天，叶某提议王爷韬光养晦，善加利用韩家的关系，化解皇上的疑虑。最好能在京城制造点别的事情，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叶衡恭敬的说道。
周乾拿着黑子，放下，“只怕不能如愿。”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王爷尽力了就行。”
周乾嗯了一声，挑起车窗帘子朝外看去，再有数天就会回到边州。在边州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呢？周乾又是期待又是兴奋，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对萧明瑜来说，周乾的归来很突然。早前刘长卿还在说周乾的归期不定。这才数天，周乾就出现在家门口。只不过周乾是被人抬着进来的，脸色苍白，身体瘦削，简直没了人形。萧明瑜见了，那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心疼得不得了。
来不及问任何问题，赶紧吩咐人将周乾安置到卧房里。
又命人送来热水，亲自给周乾擦身。
周乾很虚弱的躺在床上，禁卫军副统领就在床边看着。周乾有气无力的同对方说道，“你看，本王这身子实在是不行。这次赶路，本王半条命都去了。还请副统领大人，能够将本王的情况如实告知京里，就说本王尽力了。”
“王爷放宽心，王爷如今要紧的是养好身体，至于别的，将来再说不迟。”
副统领大人告辞离去，萧明瑜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屋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就只有夫妻二人。
萧明瑜坐在床边，握住周乾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周乾轻轻擦拭萧明瑜的眼泪，“别哭，本王没事。”
萧明瑜嗯了声，只是无法控制眼泪，亲自解开周乾的衣衫，心口有一条已经结疤的伤痕，看着格外的触目惊心。萧明瑜轻轻的碰触伤口，“还疼吗？”
“不疼。”周乾笑道，“这个伤口看着吓人，其实不过是样子货，并没有伤到腹。而且本王如今的处境，你多少也知道一些。本王不如此做，这会我们全家都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这个时候回去，对本王不利。所以本王必须得拖延下去。苦肉计虽然苦了一点，但是却好用，也能博取父皇的关心和同情，打消一部分疑虑。总归本王觉着这样做值得。所以你也别哭了。本王下手的时候很有分寸，将来最多就是留下一条疤痕而已。”
萧明瑜听完后，却放声大哭，“王爷何苦这样。我真不愿意看着你这个样子。难道皇上那里真的就容不下王爷吗？”
周乾叹气一声，轻轻的擦拭掉萧明瑜的眼泪，“别哭了，你一哭，本王的心都跟着碎了。父皇先是君，然后再是父。父皇要疑心本王，本王也没有办法。而且如今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人人都摩拳擦掌的想要夺得那个位置。这个时候，父皇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会生出疑心病来，都会怀疑是不是在处心积虑的打那个位置的主意。”
说到这里，周乾苦笑一声，“这一次，我虽然不是主将，可是身为监军和后勤，加上又参与了这场战事，自然会引来无数人的侧目。朝中这会怕是弹劾我的奏折堆起来都有一人高了。这个时候本王不使出苦肉计，又如何躲过这场劫难。”
萧明瑜擦掉眼泪，努力的平息情绪，郑重的说道，“我听人从京里传来的消息，皇上病了。病情严重与否，并不清楚。”
周乾大皱眉头，“你确定父皇病了？”
“嗯，是我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走的是私人渠道，消息应该属实。”萧明瑜冷静的说道。
周乾皱着眉头深思，“若是父皇真的病了的话，本王这个冬天怕是不能顺利度过。说不定京城那边很快就会来人，催促本王回京城。”
萧明瑜顿时紧张起来，“那怎么办？我已经很久没收到母妃的消息，韩家那边也没有信件过来。二舅舅又早就回京城去了。如今我们都快成了瞎子和聋子。”
周乾安抚住萧明瑜，“不用紧张，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如今刘都督还在位置上，还节制着整个西北军，显然京城还没出大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首先就是要分化西北军，宣召刘都督进京，解除兵权。”
“我看皇上未必真想动刘都督。”萧明瑜如此说道，“虽然西凉的战事已经尘埃落定，可是西北这边也不能放松了警惕。毕竟草原上，可不止一个西凉。而且西凉也不是铁板一块，下面那么多的部族，那西凉的三王子的威信还不足以管束到那些势力大的部族。”
“你说的没错。不过一般的战事，下面的人也能应付。”
萧明瑜摇头，“难道王爷忘了还有那些毛纺厂吗？羊毛纺织规模越来越大，利润也越来越多，西北这地因为这，集中了多少牛鬼蛇神。有这些人在，皇上又怎么能够放心西北。这地方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人人震着。不然那些人为了利润，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就算刘都督会被解除兵权，召回京城，皇上也会安排别的有身份有手段的人过来震着西北。王爷要明白，西北如今依旧苦寒，却不再贫瘠。这里不仅不贫瘠，还很富有。将来也会有更多的人涌进西北，说不定将来西北都能赶上江南地带了。”
周乾也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忒夸张了些。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西北集中了这么多的牛鬼蛇神，的确需要强有力的人管束。刘都督的位置，暂时估计不会被动摇。只是本王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本王还是安心养伤要紧。”
禁卫军副统领大人接到命令，在达到边州第三天后，就带着人启程回京城去了。周乾松了一口气。不过为了做戏做全套，依旧每日里躺在床上，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就起来在院子里走几步，或者去书房看书。
萧明瑜拘束着壮壮还有双胞胎，不让他们去打扰周乾。就算是苦肉计，周乾也是实实在在的受了伤。那伤口那么的狰狞恐怖，萧明瑜都能想象，受伤的那一刻，周乾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满身都是鲜血，一定很痛很痛。
这一日萧明瑜要忙着外面的事情。婆子们一个打眼，壮壮带着双保胎就偷偷溜进了周乾的书房。周乾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听到门口有动静，就看了过来。见到壮壮和双胞胎，那笑容就止不住了。周乾招手，让孩子们过来。
可是孩子们似乎有些惧怕，都不敢上前。却又都好奇的望着周乾。
周乾这一刻是很受伤的，回到府邸这么长的时间，同孩子们见面是屈指可数。孩子们看他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那眼神真让人受不了。可是周乾也很明白，他离开一整年时间，孩子们忘记他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离开的时候，双胞胎不过半岁左右，根本就不记事。至于壮壮，小孩子记性大，忘性更大。一年不见的人，又能有多少印象。
周乾走上前，轻轻摸摸壮壮的头。壮壮本能的躲开，周乾一脸受伤的表情。“壮壮，你不认识父王了吗？”
壮壮沉默不语。
妞妞舔了下手指头，问道，“父王是什么，能吃吗？”
周乾哭笑不得，“小丫头，就知道吃。”
豆豆则说道，“父王不能吃，只能看。”
壮壮频频点头，“弟弟说的没错，父王是不能吃的。妞妞，你不能再想着吃了，小心变成大胖子。”
妞妞呆呆的望着壮壮，然后毫无征兆的张嘴大哭起来。将周乾吓了个好歹。这怎么说哭就哭了啊。这，这怎么哄孩子啊。周乾在军营里一年的时间，天天都是同糙汉子们打交代。完全丧失了哄孩子的技能。一时间显得格外的手足无措。
豆豆嫌弃的看了眼传闻中的‘父王‘。小嘴一扁，心想父王真是没用，比不上母妃厉害。豆豆伸出小短手，搂住妞妞，“不要哭了，你要是继续哭的话，壮壮哥哥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妞妞立即停止了哭泣，只不过还是一抽一抽的，小包子脸蛋苦哈哈的，看着格外惹人心疼。妞妞转头望着壮壮，“哥哥带我出去玩。”
“好，带你出去玩。”壮壮觉着这个父王还笨，一点都不好玩，还没有月姐儿的父亲威风，所以壮壮很失望。失望的小壮壮，打算离着父王远远的，再也不要看着他了。于是壮壮一手牵一个，就打算出去玩了。
周乾很着急，抓耳捞腮的，都没能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提议同孩子们一起玩耍，三个孩子都是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周乾为了逗孩子笑一笑，也是为了更亲近孩子，干脆做出莫大的牺牲，不惜自黑讨好三个小坏蛋。
这一招还算有用，三个孩子都笑了。周乾趁机将壮壮抱起来，让壮壮骑在自己的肩膀上。壮壮哈哈大笑，兴奋得不得了。父子二人的距离，似乎也因为这笑声拉近了很多很多。妞妞在一旁拍手大笑，说她也要。至于豆豆，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
周乾放下壮壮，又抱起豆豆，让豆豆享受了一把骑在父王脖子上的感受。豆豆有些怕，紧紧的抓扯着周乾的头冠。将头冠上的簪子都给扯下来了。壮壮在一旁叫道：“笨蛋。”
最后轮到妞妞，妞妞是个胆子大的丫头，一点都不害怕的。还在咯咯咯的大笑。
萧明瑜进来，看见的就是父子四人其乐融融的一幕。赶紧挥手，让身后的下人都退下。身为王爷，这么丢脸的场景被下人看到，可不体统。好歹萧明瑜也要为周乾的面子考虑考虑。
周乾同孩子们玩的开心。萧明瑜却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王爷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王爷的伤势还没痊愈，怎么能如此用力。孩子们开心了，可是王爷的身体呢？万一王爷就此落下病根，那如何是好。”
周乾不自在的笑笑，“你放心，本王没事。本王感觉很好。同孩子们在一起，本王的心情都放松了很多。”
壮壮挨着周乾，一脸依恋的模样，“母妃，儿子喜欢同父王一起玩耍，求母妃成全。”
萧明瑜笑了起来，在壮壮的小脸蛋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喜欢父王吗？”
“嗯！”壮壮大力的点头。
萧明瑜说道，“那以后每天都带双胞胎一起来看望父王，好不好？但是不能让父王操劳，因为父王受伤了，父王要是太累的话，伤势就好不了，就一直不能陪着你们玩耍。”
“真的吗？那儿子一定会照顾好父王，不会让父王操劳的。”壮壮郑重其事的说道。
周乾一脸高兴，抱起壮壮狠狠的亲了口，“本王的好儿子，都知道关心父王了。不错，不错。”
壮壮很兴奋的笑了起来，双胞胎看两人热闹，也加入了进去。萧明瑜看到父子三人玩的开心，自然不会阻拦。不过还是小声提醒周乾小心伤口，不要纵着三个孩子胡来。周乾连声答应，让萧明瑜放心，他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萧明瑜摇摇头，笑着走出去。吩咐下人，安排饮食。天气有些干燥，饮食上清淡一点才好。
从这一日起，全家人每餐都在一起用饭。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三个孩子单独用饭，萧明瑜则是陪着周乾用饭。
一家人用饭，餐桌上多了孩子，自然热闹很多。壮壮还好，跟着嬷嬷们学了半年规矩，餐桌礼仪虽然不全懂，但是做出来也是像模像样的。至于双胞胎，那简直就是灾难。一口饭，能够吃下一半就算不错的。
而且吃饭过程中总是丢三落四的。吃一口饭，又拿着玩具玩耍，要么就是妞妞扭着豆豆的头发不放。要么就是豆豆一巴掌甩在妞妞脸上，惹得妞妞放声大哭。无法，只能将两个孩子分开，一人坐一头，萧明瑜就坐在他们中间，监督两个孩子吃饭。
妞妞赌气，眼泪还在打转，不肯吃。萧明瑜干脆将她的碗筷拿开。专心给豆豆喂饭。妞妞一看这差别待遇，顿时不答应了。吵着闹着，让人脑门子生疼的很。萧明瑜真心有点受不了。
周乾给萧明瑜使眼色，让萧明瑜专心照顾豆豆，至于妞妞这丫头，自有他来哄。
壮壮看看父王，又看看母妃，心酸的说道，“弟弟妹妹好幸福。”
萧明瑜听了后，哭笑不得，“行了，赶紧吃饭。一会睡觉的时候，让你父王陪着你，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壮壮顿时满足了，“儿子要听打仗的故事。”
萧明瑜满口答应，“好，就讲打仗的故事。你父王刚从战场上回来，讲打仗的故事肯定不成问题。”
周乾笑笑，“娘子真会安排，这就将为夫晚上的时间给安排出去了。”
萧明瑜笑道，“正好王爷觉着烦闷无聊，这不妾身给王爷安排了事情好打发时间，莫非王爷还不满意。”
“本王岂敢不满意，娘子安排的，本王一百个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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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意外之人意外之事
章节名：第221章 意外之人意外之事
若说萧明瑜在西北见到宋子敬是意外，那么在西北这边陲小城里竟然见到谭庆昌，而且谭庆昌还是同宋子敬站在一起，那么就是惊悚了。-om-
萧明瑜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以及宋子敬身后的二十位侍卫。看打扮，是禁卫军无疑。萧明瑜淡然一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真是巧了。不知二位为何会来到此地，可是奉命而来？”
宋子敬深深的看了眼萧明瑜，点点头，“正是奉命而来。”
谭庆昌有些不耐烦，“宁王妃，下官奉旨传令，还请宁王殿下出来一见。”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谭庆昌，“这位大人同本王妃认识的一位公子好生相似，不知大人贵姓。”
谭庆昌顿时涨红了脸，“宁王妃贵人多忘事，下官免贵姓谭，中州人士。想来同王妃的那位旧识该是同一个人。”
萧明瑜稳坐着，淡笑说道，“是吗？原来是谭公子。不，该称呼谭大人。不知谭大人如今在何处高就？咱们可真有缘分，千里迢迢的，竟然在边州这个小城镇里见面了。”
谭庆昌表情很不好看，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样。宋子敬挡在谭庆昌前面，面色恭敬的对萧明瑜说道，“启禀宁王妃，谭大人高中两榜进士，后来又进入翰林院。如今在御前行走，任侍读学士。”
萧明瑜挑眉一笑，“真是难得，谭大人官运亨通，真是羡煞旁人。”
谭庆昌推开宋子敬，宋子敬身体如座钟一般，纹丝不动。谭庆昌冷哼一声，干脆跨步上前，说道，“宁王妃，下官是奉旨前来，身负皇命，还请王妃将王爷请出来，下官还宣布皇上的旨意。”
萧明瑜淡然一笑，“谭大人忠心为国为君，果然是忠臣。只是很不凑巧，也是大家都知道的，王爷当初在西凉王都身受重伤，后来又一路奔波回到边州养伤，伤势反反复复，到现在还不见好。还请谭大人通融一二。”
谭庆昌冷冷的看着萧明瑜，“如今离着宁王殿下受伤已经过去数月，即便宁王殿下的伤势还不曾恢复，想来也不至于下床走几步也不行。宁王妃拖延时间，究竟意欲何为？下官斗胆，不得已下只能将这今日发生的种种，如实的呈报给皇上。”
“是吗？谭大人有心了，正好将我家王爷的伤势也清楚的写上。免得京城里某些人听风就是雨，好似我家王爷故意蒙骗皇上一样。”萧明瑜冷冷的盯着谭庆昌。两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屋里气氛凝滞，仿佛一触即发，片刻间就会发生大战一样。
宋子敬说道，“宁王妃，我们身负皇命，皇命不可违，还请王妃通融一二。”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子敬，宋子敬面色坚定。萧明瑜暗叹一声，“好吧，本王妃看在宋将军的面上，就通融一次。来人，去请王爷过来。就说京里来了钦差，有旨意要宣读。另外开中门，摆香案，迎接圣旨。”
“奴婢遵命。”
谭庆昌狠狠的瞪了眼宋子敬，想必是将宋子敬给记恨上了。宋子敬根本不在意谭庆昌的看法，不过是个狗腿，在人前替主子犬吠几声，就真以为自己有本事有能力，可以看不起所以人。哼，就谭庆昌这样的，迟早要摔得头破血流。
谭庆昌看来，萧明瑜是故意落他的面子，根本就是看不起他。什么叫做看在宋子敬的面子上，难道他谭庆昌的面子就不是面子吗。真是岂有此理。宋子敬也不是个好东西，宋子敬的任务是护卫宁王殿下回京城，至于别的事情同宋子敬半点关系都没有。可是这人却巴巴的跟上来，说什么保护，分明就是来看好戏的。
萧明瑜可管不了谭庆昌那龌蹉的心思。萧明瑜在深思，这二人来到边州的目的，还有京城那边，莫非出了什么事情，皇上为何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让周乾回到京城。
萧明瑜微蹙眉头，没过多久，周乾就在文海的搀扶下出现在人前。
周乾面色苍白，一看就是生着大病，还没痊愈的样子。进了门，连连咳嗽了几声。萧明瑜急忙上前，扶着周乾坐下。周乾摆摆手，看着二人，“抱歉，本王之前受伤，伤了心肺。如今到了冬日，日子越发难过。不过大夫也说了，好生将养着，到了明年春天，肯定能够有所缓解。你们二位，在冬天千里迢迢的赶到边州，还要见本王，莫非是父皇出了什么事情？快说，本王好些年没回去了，着实担心父皇的安危。”
宋子敬同谭庆昌上前恭敬请安见礼，宋子敬说道，“宁王殿下放心，皇上平安无事。只是殿下在西北多年，皇上甚是想念。又听闻殿下身负重伤，甚为担心，所以派末将来接王爷回京城将养身体。”
谭庆昌狠狠的瞪了眼宋子敬，“宋将军，同宁王殿下传话，这是本官的职责。宋将军管的也太宽了点吧。”
宋子敬笑笑，退后一步，不再吭声。
谭庆昌冷哼一声，“宁王殿下请接旨。”
宁王周乾坐着没动，萧明似笑非笑的看了谭庆昌一眼，然后站起来，扶着周乾，“王爷，中堂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就去那边接旨吧。”
周乾虚弱的笑笑，“好，还是王妃想的周到。”然后摇摇头，“听闻谭大人在翰林院，怎么连基本的规制都不懂。本王着实好奇，父皇怎么会派你这样的人来宣旨。”
谭庆昌苍白着一张脸，“下官知罪，请王爷见谅。”谭庆昌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耳光，这里是花厅，自然不是接旨的地方。也怪自己之前太过急切，毕竟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任务，难免会紧张失措。加上之前萧明瑜的胡搅蛮缠，让他着急上火，结果难免就会出错。
大家不可不管谭庆昌如何自怨自艾。到了中堂后，香案已经摆好。谭庆昌一声请宁王殿下接旨，萧明瑜就陪着周乾一起跪下来接旨，下人们也都跪了下来。宋子敬则是退到角落，只留谭庆昌在矗立在屋里正中央。这正是谭庆昌想要的，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就连贵为王爷和王妃也不例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令宁王即刻启程进京，不得无故拖延耽误，钦此。”
周乾恭敬的接过旨意。
萧明瑜大皱眉头，低着头，扶着周乾站了起来。做戏做全套，这会可不能乱了方寸，被人看出名堂来。
周乾轻咳几声，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虚弱的同谭庆昌说道，“既然父皇有旨，那本王这就命人收拾行李，过两日就可以出发进京。”
萧明瑜一脸担心的望着周乾，“可是殿下的身体？”
周乾拍拍萧明瑜的手背，“放心，本王没事。就算本王身体虚弱不宜动身，本王也不能不尊旨意。而且这一路上有谭大人宋将军的照顾，本王相信二位定会安排妥当，照顾好本王的饮食起居，不让本王的伤势反复。”
宋子敬恭敬的说道，“王爷放心，末将定会安排好一切，让王爷无任何后顾之忧。”这话是对周乾说的，可是目光却对着萧明瑜。
萧明瑜假装不知道，只是担心的望着周乾。
周乾挥挥手，“行了，旨意本王已经接到了，二位下去歇息吧。千里迢迢的过来，总要好好休整一番才能启程。本王身体不适，就不二位大人闲话。”
萧明瑜冲两人微微颔首，然后亲自扶着周乾下去休息。
进了卧房，放下所有的防备，周乾也挺直了腰背，不复之前的虚弱模样。萧明瑜一脸担心的看着周乾，“王爷真的要跟着他们回京城吗？”
周乾将圣旨丢在一边，抬头望着屋顶，没吭声。萧明瑜打开圣旨看了眼，的确是让周乾回京，上面的印章等等都没问题。萧明瑜见周乾神情有些颓废，于是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周乾的手边，“王爷先喝杯茶，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周乾苦笑着摇头，“圣旨你也看到了，父皇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不会再给本王机会。这一次，本王只能硬着头皮回京城。至于回到京城后会面对什么，说实话，本王现在心里头也没有底。不过好的是，这圣旨好歹是父皇亲自下的，而不是本王的某个兄弟假传圣旨。”
萧明瑜急切的说道，“那我带着孩子陪王爷一起回去。”
周乾抬手制止，“不，你和孩子们继续住在这里。就以冬日严寒，孩子体弱，不宜赶路为由。你们是妇孺，没人会为难你们的。就算京城那边有人等着本王，那也是针对本王而来，不会针对你和孩子们。”
周乾叹息一声，“明瑜，你的心意本王全都明白。你不放心本王，本王同样不放心你。可是我们绝对不能一起进京。你在外面，至少在我没办法的时候，可以给我一定的援助。若是我们二人都被困了起来，那本王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后这番话说动了萧明瑜，是的，她留在这里，其实就是给周乾留下了一个翻身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未必会到来，也未必会帮得上忙，可是这至少是一个希望。
萧明瑜点头应下，“王爷既然要回京城，那身边就多带几个人吧。或许可以分批走，好歹有个接应。”
周乾摇摇头，“后续的事情你来安排，本王到了京城后，说不定就会被监视起来，一切言行都会被记录在案。如此情况下，很多事情本王都做不了，只能辛苦你了。”
萧明瑜摇摇头，抱住周乾，“为什么要选择走这一条路。若是选择走另外一条路，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周乾拍拍萧明瑜的背，“本王身为皇子，注定要走这一条路。你可是后悔了？”
萧明瑜拼命的摇头，“不，我不后悔。我就是很担心。”
周乾淡然一笑，“放心，本王死不了。”
萧明瑜捂住周乾的嘴，“求王爷不要将生啊死的挂在嘴边，这不吉利。”
周乾笑着答应萧明瑜，以后一定会多说一些吉利的话，再也不让萧明瑜担心。壮壮同双胞胎找了过来，三个孩子一进屋，屋里那种哀伤的气氛顿时被孩子们的笑声冲散。萧明瑜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明朗许多。心想，就算只是为了孩子，她也要坚持下去。
谭庆昌同宋子敬是两看相厌。幸亏谭庆昌不知道宋子敬对萧明瑜的那番心思，不然谭庆昌可有文章做了。二人分别休息，谭庆昌想找人盯着宋子敬，奈何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员。还没靠近宋子敬，就被宋子敬给察觉了。
半夜，萧明瑜同周乾都还没有入睡，两个人都在等，等宋子敬的到来。
文海敲门，禀告说宋将军来了。二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萧明瑜起身，对周乾说道：“我出去见他。”
“不，本王同你一起去。”
萧明瑜笑了起来，轻抚周乾的面容，“王爷是不放心我吗？还是不放心宋子敬？我身边带着那么多人，难不成王爷还担心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周乾紧紧的抓着萧明瑜的手，“本王就在隔壁盯着。若是宋子敬敢图谋不轨，本王定要取了他的性命。”
“好吧。”
萧明瑜在书房见的宋子敬，“宋将军，好些年不见。看来宋将军这些年过的不错。”
宋子敬挑眉，“宁王没来？他倒是放心的很。”
萧明瑜但笑不语，周乾在隔壁咬牙切齿。
宋子敬继续说道，“我做爹了。”
萧明瑜大声说着恭喜。
宋子敬目光深邃的望着萧明瑜，“比不上宁王殿下的福气，你一次就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可真是好命。”
这话萧明瑜接不下去。要是周乾不在隔壁的话，萧明瑜还能无所顾忌。可是周乾就在隔壁，能够清楚的听到二人的谈话，萧明瑜还是得顾忌一下。
宋子敬突然笑了起来，“宁王就要倒霉了，宁王妃，你后悔当年的选择吗？”
“此话怎讲？至于后悔，我萧明瑜从来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宋将军过滤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宋将军的一番好意。”萧明瑜客气的说道。隔壁的周乾则是对宋子敬更加厌恶，凭什么这么问萧明瑜啊，难道他对萧明瑜不好吗。难道他就注定要倒霉吗。真是短视的男人。
宋子敬点点头，“你不后悔就好，你若是后悔了，那我真的会很失望。至于宁王，他的事情我不便多说。想来最近这段时间，京城过来的消息越来越少吧。皇上病重，心有不安，所以对京城戒严。消息想要送出去，不是不行，只是会冒大风险。这个敏感的时候，没人愿意去冒这个风险。而且皇上执意要让宁王回去，所以宁王府，韩家还有你名下的铺子，都是重点被盯梢的地方。你们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也不奇怪。”
顿了顿，宋子敬继续说道，“皇上病重，太子一直侍奉在皇上身边。看样子，皇上貌似是原谅了太子。真实情况到底是不是这样，我无法判断，这只能等宁王殿下回到京城后，自己去做判断。”
萧明瑜郑重道谢，“多谢，这些消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另外，我想问问谭庆昌是怎么回事？她身边可有一个面熟的女人？”
宋子敬挑眉，“你是想问萧明瑛有没有在谭庆昌身边，对吗？在的，很多人都看到。额萧家大房和四房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萧家没打算认回萧明瑛，萧明瑛也没打算做回萧家人。据说，她如今是谭庆昌身边的姨娘，已经过了明路。还听说连续几次替谭庆昌生养耗子，可惜孩子们命薄，还没出娘胎就没了。如今她人老色衰，谭庆昌身边又有了更年轻更鲜艳的姑娘，她早就被谭庆昌忘在了脑后。若非看在跟随谭庆昌身边数年，谭家人估计早就将她赶出去了。”
萧明瑜唏嘘不已，“你了解的倒是不少。”
“知道你会问起此事，我自然要去多了解一点。”宋子敬满面笑容的望着萧明瑜。
隔壁的周乾牙酸，好一个宋子敬，莫非到现在还惦记着他的王妃吗？真是岂有此理。
萧明瑜有些不自在，“宋将军还没说谭庆昌本人是怎么回事。”
“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考上了进士，然后被定国公府看重，后来引荐给四殿下。如今他抱着四殿下的大腿，自然是有恃无恐。”宋子敬讥讽一笑。
四殿下？萧明瑜脑海中出现一个圆脸的胖乎乎的，总是笑眯眯的，看上去态度很好的面容。四殿下生来就胖，到了成年后，那体重也没减下去。不过也没有胖到夸张的地步。但是同皇家其他遗传了父母优良基因的兄弟相比，四殿下可以说是其貌不扬，平日里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是存在感很低的一个人。不过如今谭庆昌仗着四殿下的势，就敢狐假虎威。可见京城的格局出现了很大的改变。
萧明瑜又问了问别的事情，不过宋子敬这个人很有原则，事关朝堂或者皇室的事情，宋子敬都是点到为止，不肯多说一句。萧明瑜也明白宋子敬有顾虑，所以不敢多说。萧明瑜起身，郑重谢过宋子敬。
宋子敬看着萧明瑜，神情有些些的苦涩味道。“这些年在西北，你过的可好？”直到要分开了，宋子敬才敢问出这话来，才敢微微的透露出自己对萧明瑜的牵挂还有担心。
萧明瑜笑了起来，笑容很明媚，“多谢关心，这些年有孩子们陪在身边，一切都很好。这里天气恶劣了点，除此之外并无别的不好。生活自在，没有任何的繁文缛节，上面也没人管着，生活的很轻松很开心。”
宋子敬盯着萧明瑜的笑脸，看了很久，最后才不舍的离开了目光，“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不过这次宁王回京，你们母子几人肯定也无法再长久逗留在西北。你，还是早做准备吧。”
萧明瑜笑着点点头，“好，我会早做准备的，多谢关心。”
“这是应该的。告辞。”宋子敬大步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周乾从隔壁房里出来，口气酸酸的说道，“好一个深情凝望。”
萧明瑜哭笑不得，“王爷这是吃醋了？人家好心来给消息，王爷难道不感激？”
“一码归一码。他来送消息，本王自然是感激的。可是他竟然还敢觊觎你，还敢对你念念不忘，本王如何能忍。迟早有一天，本王要让他好看，让他知道本王的女人不是他能消想。”
萧明瑜大笑出声，“宋子敬已经成亲而且还有了孩子，所谓的消想我，不过是王爷臆想出来的。王爷就别胡思乱想了。过两日王爷就要离开回京城，皇上又病重，太子还天天伺候在皇上身边，我很担心王爷回京后的处境。就连这一次的旨意，我都担心会不会是太子和四殿下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周乾大皱眉头，一提起正事，周乾就将宋子敬抛在了脑后，“你的担心有道理，此事本王必须早做应对。”
次日一早，刘长卿过府来看望两人。宋子敬躺在床上，刘长卿挑眉冷笑，很是不满。
宋子敬哈哈一笑，跳了起来，“正所谓做戏做全套，还请大都督见谅。”
刘长卿在周乾的对面坐下，“听闻你要回京城，这一去路上肯定是太平的，就怕回到京城后不太平。你要小心，若是需要本都督帮忙的地方，请尽快开口。”
周乾笑道，“正好我这里有件事情需要大都督帮忙。一是替本王照顾好他们母子。二是本王想问大都督借用几个人，就是猎鹰卫里面那几个好手。有他们在本王身边，本王的安全该是无虑。”
刘长卿冷冷的看着周乾，“王爷倒是敢开口。罢了，看在明瑜的份上，本都督就答应你这一次。还有别的要求吗？一次说完，免得本都督生气。”
周乾又再次笑了起来，“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还要麻烦大都督派人护送本王进京城。”
刘长卿大皱眉头，“这不合规矩。而且有宋子敬在，本都督再派人护送，会惹来嫌隙。”
“护送本王进京城，这难道不是大都督的职责吗？不过是护送而已，到了京城，护送的队伍全部返回，想来应该没有影响。莫非大都督不敢吗？”周乾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长卿。
刘长卿挑眉冷笑，“对本都督用激将法没用。不过未免明瑜做寡妇，本都督就答应你这一次，派人护送你回京城。”
周乾直接被噎住，刘长卿这嘴巴可真够毒的，连萧明瑜做寡妇的话都说了出来，简直是岂有此理。周乾咬牙切齿的说道，“多谢大都督的深情厚谊，大都督放心，本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明瑜做寡妇的。”
刘长卿笑了起来，“很好，王爷有这个决心，本都督就放心了。你继续演戏吧，本都督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陪你闲磕牙了。”
刘长卿走了，周乾气的脸都绿了。他很确定，他同刘长卿二人八字不合，这辈子都没办法和平共处。
萧明瑜一进来，就见到周乾黑着一张脸，于是担心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人惹了王爷不痛快？”
周乾只觉着牙酸，“娘子，你觉着本王如何？”
萧明瑜笑了起来，“王爷问这话做什么？难道王爷觉着自己不好，没了自信。”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既然王爷没这担心，又何须问这个问题。不过看在王爷这么在意的份上，我就实话实说，虽然王爷身上有些缺点，不过总体来说王爷是个极好的人。对孩子们也是极为爱护关心的。我有幸能够嫁给王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萧明瑜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抚平了周乾那颗被刘长卿伤害的小心脏。周乾抱住萧明瑜，心里头感慨了一番，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老婆最好。像刘长卿那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刘长卿对此表示，他不在意。当兵的就没几个好人，好人也上不了战场，杀不了人。
宋子敬他们休整了两天，就来催促周乾赶紧上路。尤其是谭庆昌，处处想要寻找存在感，弄的周乾很想很想弄死谭庆昌这个人。萧明瑜提醒周乾，可不能冲动。就算要弄死这么一个人，也要等启程后再说，可千万别在边州这地方闹出血案来。那样大家都落不到好处。
周乾笑道，“本王心里有数，放心吧。”
周乾要回京，萧明瑜安排了妥当的人在他身边伺候，行李也都准备了两大车，还有一大车的干粮，方便在路上吃用。
到了出发这一天，萧明瑜早早起来，亲自下厨房，给周乾做了三菜一汤。萧明瑜同周乾说道，“大早上吃这么油腻有些不好，可是这些都是我的心意，还请王爷一定不要嫌弃。”
周乾心情也有些沉重，握着萧明瑜的手，“娘子洗手作羹汤，本王岂会嫌弃。”
周乾大口大口的吃这饭菜，连连点头，称赞萧明瑜的手艺很好，以后有机会的话，要多做几次。萧明瑜撇过头，藏住落下的眼泪，然后一脸轻松的笑着。三个孩子不知道分别在即，都很兴高采烈。萧明瑜抱起妞妞，在妞妞的脸蛋上亲了下。“王爷同孩子们才亲近了几天就要走了。我真担心，将来孩子同王爷不亲近。”
“没关系，孩子们肯定会记得本王的。你也要早点回到京城，不然本王不放心。”
萧明瑜点点头，表示都明白。
用过了早饭，谭庆昌那边又来催促。萧明瑜微蹙眉头，心想谭庆昌这个人真心惹人讨厌。想起当年他对萧明的死缠烂打，果然骨子里就是一个小人。幸亏当年萧明还算清醒，没有嫁给谭庆昌。不然让这样一个小人做了自己的姐夫，萧明瑜一定会呕死的。
萧明瑜将催促的人打发走，又亲自给周乾上妆，让周乾看上去更显苍白虚弱。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能再耽误下去。
萧明瑜很不舍，一把抱住周乾，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是真的真的舍不得。
周乾拍拍萧明瑜的背，轻声的安慰，“放心，本王这一去定能平安无事，你不用担心本王的安危。本王会给你写信，会让你及时了解本王的情况。”
萧明瑜连连点头，擦点眼泪，“你一定要平安。要是出了事情的话，我可不会为你守节，我一定会带着孩子们改嫁。”
周乾那脸顿时就黑了，禁锢着萧明瑜的腰身，“你敢。”一脸霸道凶狠的样子，“你若是敢改嫁，本王就算是死了，也会从地底下爬上来，杀死那个男人。你这辈子只能是本王的，谁都别想染指。”
萧明瑜哭着笑着，“好，那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周乾狠狠的吻住萧明瑜的嘴唇，又果断的放开，“你就放心吧，本王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一定不会让你做寡妇。”
周乾转身离去，萧明瑜趴在门口，痴痴的望着。那眼泪就如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大颗大颗的落下。水仙和墨四都陪着萧明瑜抹眼泪，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反倒是萧明瑜自己擦干眼泪，轻松一笑，“将孩子们带过来，今儿别拿事情来打扰我，我只陪着孩子们玩耍。”
“王妃要不休息一下吧。”
萧明瑜摇头，她不想休息，越是休息越是会去想，越想就越是担心。她连大门都不敢送出去，可见心里头是如何的脆弱。想当初周乾跟着大部队去打仗，萧明瑜都没有这么脆弱过。如今却泣不成声，只因为周乾这一去，前路真是的扑朔迷离，让人越发的看不清。
刘长卿来了，盯着萧明瑜红肿的眼睛看了会，“不去送他吗？”
萧明瑜摇头，那眼泪再一次的落下。
刘长卿哦了一声，“我打算去城墙上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城墙上看的远，还能吹吹风，挺好的。说不定你这眼睛被风一吹，就能好了。”
萧明瑜笑了起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说道，“好，我就跟刘叔一起上城墙吹吹风，我可指望着刘叔说的办法治好我这眼睛，让他别在流泪了。”
“放心吧，被风吹一吹，那眼睛肯定就好了。”刘长卿肯定的说道。
萧明瑜披上披风，同刘长卿一起上了高高的城墙。周乾一行人已经出了城门，越走越远。萧明瑜就呆呆的站在城墙上望着，望着那些变得越来越小的人影。
车队突然停了下来，貌似出了骚动。然后萧明瑜就看到有一个人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朝着城墙这边大力的挥手。萧明瑜捂住嘴，生怕自己哭了出来。萧明瑜回头，不敢再去看。刘长卿在一旁说道，“他们重新开始启程了。”
萧明瑜这才回过头，再次看了起来。车队缓慢的前行，可是即便再慢，也会消失在地平线上。看着车队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了，萧明瑜差一点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声大哭。
刘长卿低声的说道，“站起来，好好吹吹风，一会眼睛就能好起来。”
萧明瑜频频点头，努力的去止住泪意，不让自己哭，不让自己去伤心去担心。她还有孩子要照顾，她不能这么脆弱。周乾那里还需要她，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倒下。
萧明瑜终于止住了自己的眼泪，一脸平静的下了城墙。同刘长卿分别的时候，萧明瑜很郑重的道谢。刘长卿叹息一声，“你也别太伤心了，他这一去看似凶险无比，未尝就没有反客为主的机会。而且皇上只是病重，并非过世。只要皇上还在，宁王就出不了大事情。”
萧明瑜点点头，“多谢刘叔这些年来，对我们的照顾。我打算等开了春就回京城。刘叔什么时候能回去？娘和弟弟们都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娘还有孩子们，可是皇命难违。看皇上的心意吧，或许明年我能同你一起回京城。”
萧明瑜同刘长卿告别，回到府邸，实在是没了力气，只能安静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只是单纯的躺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很意外的，竟然睡得很沉很沉，连一个梦都没有。只是被丫头们叫醒后，萧明瑜却觉着头晕脑胀，浑身都不舒服。
墨四伸手摸了下萧明瑜的额头，“天啦，王妃发烧了。”
发烧了？萧明瑜傻眼。她都多少年没发过烧了。平日里最多就是感冒流鼻涕或者咳嗽而已，几乎不发烧的。还记得上一次发烧还是在中州的时候，宋子敬陷害她，她被宋老太太在二月的天气里关了祠堂，受了寒这才发烧的。
一晃眼十多年过去，她竟然再次发烧，还是在周乾离开的第一天。萧明瑜总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这是不是意味着周乾这次回去，将是凶多吉少。
萧明瑜很清楚，她不该胡思乱想的。可是生病的身体总是这么虚弱，人也忍不住会去想，会去猜测，会去担忧。越想越担心，病情也越发的重了。后来还咳嗽起来。丫头婆子们都担心坏了。萧明瑜也不敢见孩子们，怕将病情传染给三个孩子。
刘长卿来见萧明瑜，将萧明瑜大骂了一顿。说萧明瑜这病根本就是自己作出来的。要是不去胡思乱想，不去担心忧伤，又怎么会病情加重。按理说经过这一两年的调养，萧明瑜的身体好了很多，几乎快赶上怀孕之前的身体情况。这样好的身体底子，生了病之后，只要用了药，都会有效果的。可是萧明瑜的情况是反着来的，用了药之后，病情反而加重了。大夫也说萧明瑜忧思过甚，所以影响了身体。萧明瑜想要身体痊愈，还需要放宽心思，不要多思多想。
萧明瑜也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加上被刘长卿大骂了一顿，萧明瑜也渐渐的放宽了心怀。周乾是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个很聪明的大男人，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他的安危，所以周乾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就是被监控起来，不得自由罢了。
放宽心，尊医嘱，按时服药，萧明瑜的身体总算有了起色。烧退了，就是还在咳嗽，身体也很虚弱。说实话，萧明瑜的病情之前那么严重，竟然没有转化为肺炎，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病好了个七七八八，萧明瑜躺不住了。见外面出了太阳，就执意要出门晒太阳去。不然她觉着自己浑身都快发霉了。
冬日的太阳没有热度，不过晒在身上，依旧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只是被风一吹，顿时又觉着冷。所以丫头们在院子里摆了几扇屏风，挡住时不时吹来的寒风。
壮壮和双胞胎偷偷溜了进来。壮壮走到萧明瑜身边，巴着萧明瑜就不肯放手了。双胞胎也差不多，一个爬上萧明的腿，一个紧紧的牵着萧明瑜的手。三个孩子都是巴巴的望着她，小眼神纯洁又无辜。萧明瑜一脸心酸，很显然，这三个孩子因为她生病的缘故，都被吓住了。先是父王离开不见了，接着又是母妃生病不能见他们。孩子都是脆弱敏感的，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事情，却也知道了恐惧和担心。
萧明瑜将三个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哽咽说道，“好孩子，母妃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母妃哭了，我给母妃擦眼泪。”壮壮伸出小手来，擦掉萧明瑜眼角的泪痕。
瞬间，萧明瑜很是自责。因为她的任性和自私，让几个孩子担惊受怕了数天。她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萧明瑜很自责，不过看到三张小脸，萧明瑜又高兴起来。有这三个孩子在，就算有再大的困难，她也会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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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该死的人没死成
章节名：第222章 该死的人没死成
孩子们仿佛一夜之间都长大了。|om|壮壮更加懂事，知道带着弟弟和妹妹们一起玩耍，也懂得谦让。妞妞虽然依旧很闹腾，却不再轻易的哭泣。至于豆豆，一直都是那么安静，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做一个安静的小王子。
至于京城那边的消息，几乎是断绝了。一方面是因为大雪封山，这个时候很少人会冒着危险赶路。其次则是京城那边有意的封锁。两个原因加起来，让边州这个小城，成了聋子瞎子。不过这并不影响老百姓过日子，大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同过去的无数年一样。
萧明瑜很平静，如今这样的情况，也容不得她疯狂放肆，毕竟她还要为孩子着想。
刘长卿隔个七八天就会来看望萧明瑜和孩子们，一般不留下来用饭，只有偶尔盛情难却，才会留下来。刘长卿也也提醒萧明瑜，要放宽心，不要为周乾担心。安安心心的过日子，等到来年，一切都会好转起来。
每一次，萧明瑜都是淡淡一笑，表示自己已经放宽心，而且对周乾那边也没那么担心了。
刘长卿总会狐疑的看一眼萧明瑜，他可是记得在周乾走的那一天，萧明瑜的那个反应，真心很吓人。后来又是生病，又是高烧，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这也是为什么刘长卿隔个几天就会来看望一眼。
萧明瑜也明白刘长卿在担心什么，只是每次她说没事，刘长卿都不相信。这让萧明瑜不想再浪费唇舌去解释。
到了年下，该准备过年的东西。下人来请示，今年要做多少腊肉腊肠腊鱼腊鸭等等？萧明瑜吩咐下去，一切都照着往年的规矩来。该多少就多少。
墨四担心的看了眼萧明瑜，“王妃，明年开春，咱们就要启程回京城。做那么多腊味肯定吃不完，那岂不是浪费了。”
“不浪费。若是真的吃不完，那就带走，或者留给刘都督他们。”萧明瑜淡笑说道。
墨四见萧明瑜不打算改变主意，顿时也明白过来，“奴婢听王妃的，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照着往年的规矩来办。”
萧明瑜嗯了一声，让墨四去忙。萧明瑜自个则是在暖房里陪着双胞胎玩耍。双胞胎渐渐大了，好奇心重，智力也在成长，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好哄。不过即便如此，萧明瑜同孩子们在一起，也是她最为开心的时刻。
拿着一本野史，萧明瑜当做故事书一样，给孩子们将过去的历史。讲的浅显易懂，生动活泼，务必让孩子们对故事内容感兴趣。妞妞性子好动，即便萧明瑜很用心了，妞妞对这些故事也没什么耐心，听个几句，就去玩了。至于豆豆，倒是安安静静的依偎在萧明瑜怀里，听着萧明瑜讲故事。在妞妞那里受了打击，好歹在豆豆这里得到了鼓励。萧明瑜摸摸豆豆的头，“喜欢听这些故事吗？”
豆豆点点头，嗯了声，表示喜欢。
萧明瑜又问道，“听得懂吗？”
豆豆再次点头，让后突然开口，将萧明瑜之前讲的故事给复述了一遍。萧明瑜惊讶极了，张大了嘴巴望着豆豆，那样子就跟个傻子似得。“豆豆，你全都记得？”
豆豆很无辜的看着萧明瑜，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萧明瑜哈哈大笑起来，狠狠的亲了口豆豆，“哈哈，我家的天才宝贝，娘亲真爱你。”
“母妃，女儿也要。”妞妞见萧明瑜亲豆豆的脸颊，顿时嫉妒了。然后凑过来，务必让萧明瑜亲一下。
豆豆很不客气的伸手推开妞妞的脸，一脸嫌弃的看着对方。妞妞也不在意，继续往前凑。萧明瑜哈哈大笑着，将两个孩子都抱起来，分别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亲了口。两个带着奶香味的孩子，将人的心都给融化了。
转眼又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萧明瑜让小厮和婆子们带着孩子去院子里放鞭炮，可以尽兴的玩耍，但是也要注意安全。看着喜气洋洋的府邸，四处丢贴着对联和福字，人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虽然这一年的春节，少了一个男主人，但是萧明瑜依旧很认真的过这个新年。她想在孩子们的心里面，留下一个美好的童年回忆，让孩子们将来长大回忆起来，还能回味无穷。
晚上大家伙凑在一起吃年夜饭。孩子们闹腾的厉害，大人们也都纵着。一年到头，难得能放肆一回，自然要疯狂一点。
萧明瑜端着酒杯，看着疯闹的孩子们，会心的笑了起来。这些孩子就是将来，就是希望。
孩子们要去院子里玩耍，萧明瑜嘱咐他们，玩可以玩，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还叮嘱壮壮要看好弟弟和妹妹。壮壮点头，“母妃放心，儿子晓得。”
萧明瑜歪躺在榻上，脸颊红红的，身上热乎乎的，只是那颗心依旧热不起来。只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也不知现在那人在做什么，是否也在吃年夜饭，是否同她一样也在想念家人。
千里之外的周乾，这会正在喝风。就如事先预料的那样，平安回到京城，但是却没了自由。皇帝不说理由，反正就是先将他关起来。朝臣们也不好多问多说此事。自从皇帝病重一来，已经做了不少难以理喻的事情。在景福帝的眼里，仿佛每一个人都是心怀叵测，都想着他死。因为怀疑，所以将宁王关起来，这个理由正是太够了。没看到还有皇子，连个正经的理由都没有，就被软禁了起来。
萧明瑜带着孩子们一起守岁。孩子们玩累了，时辰又太晚了，忍不住困睡了过去。萧明瑜怀里抱着一个，腿上还躺在一个，身边还挨着一个。三个孩子睡得脸蛋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萧明瑜自然没有下嘴去咬，不过只是看着几个孩子，心情就平静了下来。子时三刻，外面鞭炮齐响，新的一年到来，相信新的一年里，总会有好的事情发生。
正月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萧明瑜也预计着该动身回京城了。虽然启程的日子还没定下，不过萧明瑜还是吩咐大家，先将行李收拾好。不管如何，总要赶在雨季之前出发。不然路上可就难走了。
到了三月，脱下厚厚的冬装，穿上轻薄的春装，萧明瑜一家人也准备动身。萧明瑜去给刘长卿告别，刘长卿深深一叹息，“回去吧，回去也好。回去后，离着宁王近一点，你的心也能安稳一些。再说了，这西北的确不是养人的地方。”
萧明瑜淡然一笑，“刘叔要多保重身体，也希望你能早日同娘还两弟弟他们团聚。”
“会的，本都督迟早都是要回京城的。等皇上腾出手来，也就是本都督回京城的日子。”
告别了刘长卿，萧明瑜又同街坊邻居们告辞，然后将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人手也全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就在三月中旬的一天，萧明瑜带着孩子们坐上马车，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一路车马劳顿，转眼就过去了三五天。因为不急着赶路，所以走的比较慢。三五天也才走了两三百里路。萧明瑜想的是，双胞胎太小，又是第一次走远路，赶得太着急了，会对孩子的身体不好。当年来西北的时候，壮壮就因为赶路太急，在路上病倒了。那种滋味很不好受，萧明瑜不想再来一次。
苍茫戈壁，人烟稀少，此处荒凉无比。路况也极差。好不容易走过最难走的一段路，结果天已经黑了，离着最近的镇子都还有二三十里的距离。无奈之下，只能在附近寻找一处村庄安置。
护卫们都是老手，很快在水源附近找到一处有着几十户人家的村子，一行上百号人到了村子里，顿时就将小小的村庄给惊动了。狗叫鸡鸣猫炸毛，村民们也都看稀奇似得来到村口打量着萧明瑜这一行人。
护卫头领事先找过来的时候，并没有透露身份，不过已经同里长谈好了住宿的条件。一方照市价给钱，一方尽量提供环境舒适的住处和饮食。
萧明瑜坐着的马车直接进入里长家的院子，到了院子后，这才同孩子们下车。
在院门口围观的村民们，看到萧明瑜通身的气派和一身富贵的打扮，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得有多富贵的人啊，才能一身都是绫罗绸缎，就连小孩子也不例外。
萧明瑜面对这个情况，也是哭笑不得，为了赶路，她已经穿的极为素净，头上连个首饰都没有，手腕上，身上，也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这样，还能让村民们议论纷纷，萧明瑜无话可说。不想成为大家谈论的焦点，所以萧明瑜带着孩子们进了厅堂。
墨四禀报，里长已经腾出最好的房间给萧明瑜和孩子们休息。那是里长女儿的闺房，如今是小夫妻的婚房。小夫妻二人成亲不过两年，那房子还新的很，里面的用具也都有七八成新。墨四去看了，环境有限，但是在这样艰苦的地方，也算是极好的。
萧明瑜表示，她不挑，唯独的要求就是干净整洁。至于别的，克服一下就行了。
水仙说她去盯着丫头们铺床，免得小丫头们做事不尽心，让几个孩子休息不好。
墨四又吩咐婆子们去安排吃食。食材就用里长家的，厨房也是借用里长家的，不过厨子却是王府的。之所以将厨子也带上，也是为了照顾大家照顾孩子。这一路回京城，难免会遇到露宿野外的情况，有个厨子在身边，大家吃饭的问题也都解决了。不然总不能指望护卫们或者丫头们去做饭。没那个本事，也做不出供应上百号人的饭菜。所以厨子是外出的必备品。
用过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又烧了热水擦身泡脚，浑身都轻松了。进了卧房，果然简陋，不过还算干净整洁。床也有足够大，足够母子四人睡在一张床上。萧明瑜摸了摸被子，觉着薄了点，所以又吩咐丫头们多添一床被子，这样睡得暖和一点。萧明瑜已经换好了衣服，孩子们也都躺进了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萧明瑜笑道，“不能再说话了，要赶紧睡哦，不然明儿一早起不来，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妞妞捂住自己的脸颊，“母妃不打妞妞的屁股，好不好？”
萧明瑜大笑起来，将手伸进被窝里，在妞妞的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下，“好，母妃答应你，不打妞妞的屁股。不过妞妞现在要闭上眼睛睡觉，好不好？”
妞妞点头，“好，妞妞这就睡觉了。”妞妞闭着眼睛，对萧明瑜说道，“母妃，你看妞妞睡着了。”
萧明瑜很想发笑，却又忍着。挨着妞妞睡觉的豆豆，一脸嫌弃的看了眼对方，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笨蛋。不巧，就被萧明瑜给听到了。
萧明瑜轻轻的捏了下豆豆的脸颊，在豆豆的耳边说道，“妞妞没豆豆聪明，想的没那么多，以后豆豆要多关心妞妞，让她同你一样聪明好不好？”
豆豆的小眼珠子乱转，“她没我聪明。”
“所以需要你多多关心啊。”萧明瑜压低了声音。
妞妞突然睁开眼，“弟弟说我的坏话，哼，我生气了，我不高兴了，我不要同你玩。”一巴掌挥舞过来，就朝豆豆的脸上招呼过去。萧明瑜赶紧挡住，板着脸说道：“胡闹。妞妞不准这么对待弟弟，有话要好好说。知道吗？”
妞妞哼了声，用被子蒙住头，明显生气了。豆豆也撇过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要不是母妃拦着，他肯定一巴掌招呼过去。就妞妞这笨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壮壮躲在被窝里咯咯的发笑，反正他只要看戏就好了。
萧明瑜觉着头痛，带孩子真心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偏偏孩子们还不省心，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哄了这个，那个不高兴。哄了那个，这个又有意见。调停不了，萧明瑜无法，干脆不管了。反正也到了孩子们平日里睡觉的时间。要不了一会，这两个孩子自己就能睡着。等睡醒后，今晚发生的事情，早就忘记了。
萧明瑜
萧明瑜坐在妆台前，墨四给萧明瑜梳头。墨四笑着说道，“王妃放心，刚才奴婢去看了眼，孩子们都睡着了。”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两个家伙，就跟天生冤家一样，每天都要打闹几次。有时候本王妃都头痛的很。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孩子们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王妃何必那么辛苦，大可不必事事操心。”
“不操心是不可能的。”萧明瑜笑着说道，随手打开放在桌面上的妆盒，里面首饰没几件，胭脂水粉倒是不少。萧明瑜将妆盒关上，没有兴趣再看。见一旁放着几本书，萧明瑜心想，不如趁着睡觉前，看会书吧。拿起一本，是一本少见的野史。同时地面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墨四赶紧将掉落的东西捡起来，“哎呀，是一串珠子，应该是带在手上的。这么大，莫非是男人带的。”
“没摔坏吧，要是摔坏了，明儿一早同人说一声，赔偿给人家。”
“没有摔坏。这珠子倒是别致，这里长看着不咋样，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贵重的珠子。”墨四好奇的说道。
萧明瑜也好奇，“哦，让本王妃看看。”
从墨四的手里接过珠子，定睛一看，萧明瑜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越看，萧明瑜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越看，萧明瑜那眉头皱的越紧。
墨四看出不妥当来，急切的问道，“王妃，这串珠子有什么问题吗？”
萧明瑜冷笑一声，“本王妃曾经看见过一串一模一样的珠子。要是本王妃没有看错的话，这一串同本王妃当年看见的应该是同一串。珠子里侧应该还刻着字。你将烛台拿近一点，本王妃要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本王妃当年看见的那一串珠子。”
萧明瑜的声音很冷，表情也很冷，显然积蓄着怒火。
墨四知道事情的轻重，不敢耽误，赶紧将烛台拿过来，方便萧明瑜检查这串珠子。萧明瑜就着烛火仔细的看着，是的，的确是她当年看见的那一串。要说这串珠子原本是在萧明珲的手上带着，自小就带上的。萧明珲失踪这么多年，这串珠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又怎么会是在一对小夫妻的新房里面。
萧明瑜心头惊涛骇浪，此事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萧明瑜将此事吩咐给墨四，让墨四安排人去查里长一家，查里长的女儿和女婿。据说里长的女婿是上门女婿。那么，萧明瑜倒是有兴趣会会那位倒插门的女婿。
墨四也知此事体大，失踪多年的萧明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是贴身的一串珠链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着实让人称奇。所以墨四不敢耽误，当即就出门找人安排具体的行动。萧明瑜拿着一本书坐在床头，书却没有看进去一页。
她还在想那串珠子，更在想萧明珲的处境。难道萧明珲遇害呢？难道是萧明珲遇到了难处，将这串珠子卖了，然后辗转又落到这家人的手里。还是说有别的缘故。
这一晚，萧明瑜没能睡好，心里藏着事情，一晚上都在做梦。各种稀奇古怪的梦境，醒来后却一个都记不得。
一早起来，萧明瑜就问墨四，“事情可有了眉目？”
墨四本能的四下看看，这才同萧明瑜说道：“已经让人去问过话，里长说这串珠子本就是他女婿的。他女婿是上门女婿，全身上下也就是这一串珠子值点钱。当初想让他女婿将珠子买了，换点本钱做生意，可是他女婿不答应，后来不了了之。奴婢还听说，他女婿是外地人，是被里长的一个在城里做生意的亲戚带回来的。后来里长的女儿看上了他，里长的亲戚做媒，才促成这门婚事。因为他女婿在城里置办了一个店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城里。王妃，要不奴婢这就让人将那女婿带回来，王妃亲自问问。”
萧明瑜沉默片刻，“里长确定这珠子是他女婿一直随身带着的。既然那么重要，为何却放在这屋里，还放的那么不经心？”
“这个奴婢也很奇怪，里长也不明白，他说他女婿对串珠子很是在意，平日里都不离身的。这一次却很意外的没带走，也没见回来拿。”
萧明瑜淡然一笑，“你可问过里长，他的女婿究竟长什么样子？”
“问了，长得不好看，说是脸上有疤，破了相。虽然疤痕已经淡了，但是还是有点吓人。不过个子倒是高高大大的，看着很是威势。奴婢也很奇怪，这么个男人，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给人做上门女婿。将来有了孩子，还得跟着女方姓。有几个男人受的了。我看啊，那男人估计也是徒有其表。”
萧明瑜拿起珠子左右看了看，“你去告诉里长，这珠子我拿走了。给他一千两银子。若是他女婿想要找回去，就请他女婿到城里最大的客栈。本王妃会在那里候着。”
“王妃是怀疑那个女婿有问题吗？”
萧明瑜回头看着墨四，“他女婿叫什么名字？”
“叫张大成。”墨四张口就来。
萧明瑜微蹙眉头，“先不管此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萧明瑜将珠子拿走，给了里长一千两银子。将里长高兴坏了，这年头哪里能够碰到这么大方的主啊。想当初，他偷偷的将珠子拿到当铺询问价钱，当铺的说了，最多就给两百两顶天了。如今一下子就翻了五倍，简直是天大的喜事。至于他女婿张大成要是问起来会如何，里长此刻已经不在乎了。既然入赘到了他们家，自然一切都是他们家的。
车队继续前行，到了傍晚终于进了城，找到城里最大的客栈，包了几个院子休息。
萧明瑜让墨四去打听那个张大成，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墨四也明白萧明瑜的意思，怀疑张大成会不会是萧明珲的化名。不过墨四觉着不太可能。萧明珲一个大少爷，长得又那么好，怎么可能入赘给人做上门女婿。就算受了伤破了相，也不该做出这样的选择。
墨四出去了一趟，回到客栈后，身边多了一个人，是个高高大大的汉子。即便脸上破了相，不过萧明瑜还是一眼看出，此人不是萧明珲，同萧明珲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萧明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满心的失望。以为找到这这串珠子，就能找到萧明珲，结果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萧明瑜将珠子拿出来，直接问张大成，是哪里人士，这珠子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会入赘给人做上门女婿。这珠子的原主人究竟是谁，现在在何处。
张大成一看萧明瑜这气派，这排场，就心知萧明瑜的地位非富则贵。张大成不敢怠慢，老实交代了，这珠子的确不是他的，而是从别人手上得来的。这珠子是个富贵公子的，不过那公子裸男，生了病，于是这珠子就被公子身边的女人拿出来换钱。当年张大成还没落魄到如今地步，所以还花得起五十两银子购买这珠子。本来是打算转手卖出去的，后来有人说这珠子被高僧开过光，可以保佑人，所以张大成就将珠子留下来了。后来好几次化险为夷，还能保下一条命，更让张大成觉着这珠子吉利。
萧明瑜心头大惊，就问张大成是哪一年得到这个珠子。莫非是宋子秋干的。要真是的话，那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结果张大成说这珠子是他三年多前得到的。
萧明瑜大惊失色，急切的问，当年得到这珠子的地方。张大成也如实回答了，说是离着这里也不算太远，就两百里的距离。若是萧明瑜需要，他可以带路。
萧明瑜咬牙，又细细问了问细节。从张大成描述的那位富贵公子的模样，萧明瑜已经有七八成的把握确定那人是萧明珲。只是当年明明是往南方走的萧明珲，怎么会到了西北地界。萧明瑜当即下了决定，让护卫统领点了几个人，跟着这个张大成去寻萧明珲。未免护卫们认不出萧明珲，萧明瑜又让陪嫁婆子和水仙一起跟着去认人。若是果真找到了萧明珲，就将人带来。
也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萧明瑜决定在客栈多住几日，等料理了这里的事情再走不迟。
原本因为赶了几天路，精神不济的几个孩子，在客栈养了两天，又变得生龙活虎。萧明瑜一边陪着孩子们，一边焦急的等待着水仙那边的消息。
消息终于传来，水仙和婆子都能确定，那人的确是萧明珲。不过萧明珲病了，病的快要死了。收留他的那家人，却不肯给萧明珲请大夫，也不准他们将人带走。说什么萧明珲生是他们家人，死也是他们家的人。
萧明瑜大惊，急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萧明珲当年同宋子秋分开后，就被流民裹狭着到了南边。因为生病，却一直没得到良好的治疗，所以萧明珲就此落下了病根。萧明珲从高高在上的富贵公子，转眼间跌落尘埃，身体还伤了根本，一时间心灰意懒，没了活下去的欲望。后来萧明珲自暴自弃，很是荒唐了一段时间，再后来萧明珲遇到贵人，生活才渐渐有了起色。
萧明珲不敢同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没那个脸面回到萧家。所以就在南边给人做账房，生活还过的去。
后来萧明珲给东家押运货物，半路上遇到强盗，受伤，被强盗抓获。因他长得好，被强盗二当家的女儿看上。被迫同二当家的女儿成亲。再后来，这伙强盗被官府讨伐，这些人就改名换姓，在某个小村子里隐居了下来。
没了打家劫舍的收入，偏偏又是大手大脚惯了的，这些从良的强盗，不到一年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很多人又干起了老行当，不过更多的人还是继续从良。同萧明珲成亲的那个女人就是如此。日子难过，加上萧明珲当年伤了身体根本，后来又被强盗打伤，身体一直不好。那女人没银子了，就将萧明珲一直不离手的珠子给强行卖了换药。
为了这事情，萧明珲还吐血一回。
三年多时间过去，萧明珲身体越来越差，如今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可是那强盗老婆却不肯让人带走萧明珲。偏偏萧明瑜这次派去的人太少，干不过数量庞大的从良强盗，所以护卫们只能暂时退走，一边赶紧派人送消息回来，让萧明瑜定夺。
萧明瑜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当即就命护卫统领带着人去驰援，同时派人拿着她的名帖去当地衙门。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萧明珲带出来。别管萧明珲这人有多烂多渣，他都是萧家人。萧明瑜既然遇到了，不能不管。至于那什么强盗老婆，萧明瑜还想追问对方抢掠的罪名。
花费了两天时间，萧明珲被带了回来。萧明珲的强盗老婆，也被带了回来。水仙在萧明瑜耳边嘀咕，那强盗老婆是强行跟着来的，说是不让她来，她就死给大家看。反正如今活着也没个盼头。水仙就想，或许萧明瑜也想见见这个强盗老婆，所以就答应让她跟着。
水仙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故此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来请罪。萧明瑜挥挥手，“不怪你，你这么做也是对的。不过想让人将那女人关起来，等本王妃忙完了，自会见她。”
“奴婢遵命。”
下人又来禀报，说是当地县令前来求见王妃，问萧明瑜要不要见。
萧明瑜挥挥手，她就不见县令大人，让护卫统领去应付。男人同男人之间，才有更多的话说。
县令大人碰了壁，就让县令夫人出面来求见。女眷来求见，萧明瑜不好不给面子。萧明瑜就在厅堂里见了县令夫人。县令夫人带着闺女来见萧明瑜，见了第一面，赶紧下跪请安见礼。萧明瑜虚虚抬一抬手，“免礼。”
县令夫人又连连感谢，一个劲的奉承萧明瑜。
萧明瑜有些不耐烦，隐晦的提醒对方，若是有什么正经事情的话，就赶紧说吧。她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县令夫人呵呵一笑，就说只是来请安的，并无别的要求。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然后表示，县令大人这次帮了大忙，她自会记在心上。将来若是有机会，自然会回报一二。
得了这话，县令夫人这才心满意足。走的时候，又提议，要不趁着萧明瑜在客栈停留的这段时间，让她的闺女留在萧明瑜身边伺候，好歹也长点见识。将来嫁人了，婆家人也会高看一眼。
萧明瑜讥讽一笑，表明身边伺候的人已经足够多，不需要贵府的小姐来伺候。
县令夫人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有些唐突，无奈之下，只能失望离去。
应付完来请安的夫人太太们，萧明瑜这才去看望萧明珲。看着躺在床上，瘦成一把枯骨，原本高大的身躯，此刻已经萎缩得就跟小男人似得，那一刻萧明瑜心中满是心酸满是不敢置信。她都不敢想象，这些年来，萧明珲究竟遭遇了什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大夫还在诊治，萧明珲的情况很严重。说句不中听的说，随时都有可能离去。
萧明瑜告诉大夫，务必全力救治萧明珲，救过来重重有赏。
大夫表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萧明珲不肯喝药。虽然人处在昏迷中，可是却本能的排斥一切药物。灌进去的汤药，全都给吐了出来。大夫就说，他这种情况，分明是已经存了死志。要不是用人参吊着性命，光是之前那两百里路，就能让萧明珲一命呜呼。
萧明瑜痛苦的摇头，命令大夫无论如何也要救人，手段激烈一点也没关系。总归一句话，大夫只管救人就行了。至于萧明珲心存死志的事情，萧明瑜表示，她来解决。
萧明瑜要求大夫将萧明珲弄醒。既然人还活着，就肯定能醒过来。
大夫听了后，很是担心。强行让病人醒来，会加重病人身体的负担。萧明瑜却厉声呵斥，“让你做就做。你都说了他心存死志，自然是想一辈子都不醒来。如今本王妃要他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勇气，不让病人醒来，本王妃又如何能够做到。你当本王妃是神仙吗，只需站在这里就能让人燃起斗志吗？”
大夫被骂，不敢在胡乱说话，只能下针让萧明珲醒来。
过后墨四赶紧去安慰大夫，说那病人是王妃娘家的亲人，所以关心则乱，一时间太着急了，让大夫别在意。大夫连忙表示，不敢，不敢。王妃有点脾气也是正常。也是他不懂事，胡乱说话，才会让王妃生气。
墨四安排人给大夫封了个大红包，大夫这紧张的心才算安稳下来。
萧明珲幽幽转醒，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处何地。看到透顶的帐幔，四周的摆设，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竟然梦到自己回到了萧家，回到了过去生活的环境。
萧明瑜一抬手，一巴掌就甩在了萧明珲的脸上。萧明珲懵了，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萧明瑜，似乎还没认出对方。萧明瑜冷哼一声，“萧明珲，我是萧明瑜，你认出来了吗？”
萧明珲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嘴唇动了好几下，却发不出声音来。
萧明瑜掐着萧明珲的下巴，“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哪里还有当年萧大少的风采。你说吧，你是想活还是想死？想死的话，直接说一声，我这就让大夫停了你的药，要不了三五天，你就能如愿去死。届时一把火将你烧了，然后带着你的骨灰回去，好歹也能跟大嫂还有大伯父大伯母交代了。就是康哥儿，好歹也知道自己父亲的去向，不会被人私下里骂克父。若是你想活的话，就好好吃药，好好配合大夫治疗。将身体养好，回不到过去好歹也要养出一个人样来。这一路去京城还有上千里路。你若是有心，等到了京城，你差不多也能出门见人了。那时候大家见了你，好歹也能认出你是萧家的大少爷。自此后，你就同大嫂还有康哥儿好好过日子。你要是觉着没脸见他们，好歹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说一声对不起。好歹也要让大家知道你是生是死。萧明珲，你现在选择吧，究竟是要生还是要死。”
萧明珲仇恨的看着萧明瑜，嘴唇动了几次，还是没发出声音来。
萧明瑜冷哼一声，“恨我？恨我找到你，恨我逼你做选择？好啊，既然如此，我替你做选择。听大夫说你早已经心存死志，想来这会你也没有改变想法。来人，告诉大夫，不要开药方。另外命人去置办一副棺木，过几日就要用到。再有，去同客栈老板说一声，本王妃加价钱，要借用他的地方办丧事。”
墨四看了眼床上的萧明珲，点头应下，“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办。”
萧明瑜见到萧明珲那个死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说道，“这里也不需要人伺候，都退下吧。等过几天直接来收尸就行了。”
“你，你”萧明珲艰难的发出声音，指着萧明瑜，眼睛里全是怒火。
萧明瑜笑了起来，“想活吗？还是想死？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什么恩怨情仇也全都没了，你也不用承受这么多苦。死吧，还是死了算了。何必浪费大家的心血，浪费银子了？”
萧明珲激动起来，“你，你，我，我”
萧明瑜嘲讽一笑，“想活？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你有勇气去面对过去你辜负的人吗？你有勇气对人说一声对不起吗？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何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都是报应。人在做天在看，你当年所做所为，倒是图了个痛快。却不料报应竟然会来的这么快。你说你是死还是不死呢？要是死了的话，老天给你的惩罚也就算彻底终结了。要是继续活下去的话，这报应有可能继续，也有可能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你的人生就是一番风顺。萧明珲，你想好了吗？是死还是活。”
萧明珲张口，呜呜的叫着，“我，我”
萧明瑜冷冷的看了一眼萧明珲，说道，“行了，你不用再说，你这个样子真是太丑了。我知道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萧明瑜起身，不再看萧明珲一眼，转身离去。
萧明珲急的差点翻身下床，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只能徒劳。心里愤恨无比，急的捶床板，可是萧明瑜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丫头们也全都不在了。
萧明珲绝望了，难道真的要死吗？死还是生？在此刻，选择竟然是那么的艰难。他从来不知道，做一个选择，会是如此的难。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屋里的光线也渐渐暗了下去。要是换做往常，萧明珲早就昏迷了过去，可是这一次，萧明珲一直睁大了眼睛，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若是此刻有人从窗户往里面看，还以为萧明珲死不瞑目。
丫头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进来，“萧公子，该喝药了。”
萧明珲回头看着丫头，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在丫头的帮助下，艰难的将汤药喝下去。虽然一碗汤药，有一半都被浪费了，不过好歹萧明珲开始服用汤药。这算是一个好的信号。过后，又有人端着吃食进来，都是些流质食物，没什么味道，胜在能够保命。而今萧明珲需要的就是保命。
下人来禀报萧明瑜，告诉萧明瑜，萧明珲已经开始进药也开始用餐，只要坚持下去，肯定是死不成的。
萧明瑜冷哼一声，感慨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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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梅如悔之死
章节名：第223章 梅如悔之死
死不成的萧明珲，每天都遵照医嘱，按时吃饭吃药。百度搜索紫幽阁 om眼见着，脸色好了点，不像个死人了。萧明瑜再次找到萧明珲。
这次萧明珲总算能够开口说话了。
萧明瑜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说道，“看来大夫和伺候的丫头们都很用心。如此一来，自然免了购买棺木，免了客栈老板忧心的事情，真是可喜可贺。”
萧明珲只是看了眼萧明瑜，沉默依旧。
萧明瑜在椅子上坐下，“萧大少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萧明珲总算开口了，“我的命是你救得，你要如何安排，无需问我。既然要回京城，我就跟着你一起回京城。”
“是吗？回京城的事情我们先不谈。我们先来谈谈你的身体，大夫说了，如今你的命已经救了回来。但是过去数年，你的身体亏空的很厉害，虽然命保住了，但是想恢复到过去那样，已经是不可能。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宜赶路。至少还得养个半个月，才能承受车马劳顿。如此一来，因为你，我们一行百多号人，前前后后就得耽误一个来月的时间。”
萧明珲蹙眉，“你那你想说如何？要不直接将我留在这里，你们先走吧。”
萧明瑜摇头，“这个恐怕不是你说了算。我已经打算好了，为了避开雨季，最迟三天后我们就要出发。所以你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好好的休养。这三天内，希望你能争气一点，将身体调养到最好的状态。至于上了路后，会有大夫在你身边照顾，随时留意你的情况，保证你死不了。”
萧明珲自嘲一笑，“行，如今我的价值也就剩下活着，唯此而已。”
“能够活着，已经是万幸。”萧明瑜嘲讽一笑，“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当初你昏迷不醒，应该不知道你的强盗女人也跟着过来。我命人将她关了起来。对这个女人0你如何打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萧明珲的表情瞬间变了，有仇恨，有不堪，有愤怒，又有一丝叹息。“你拿主意。”
“她是你的女人。”萧明瑜陈述事实。
萧明珲呵呵一笑，然后平静的说道，“她不是我的女人。对，就如你想的那样，这几年我们一直都没有同房。你看我如今的身体，还能那个吗？最初，她的确是对我动了心思，同我成亲，也是想过安生日子。可是我给不了。至于后来，她之所以一直养着我，无非是怕我失去了她的庇护，会被别的人给弄死。可是我落到今日这地步，同样也是她一手造成。对她，我很恨。但是我也感谢她这些年来不离不弃的照顾我，没让我死在外面。还能活着见到你，有朝一日还能回到京城，回到萧家。所以你现在问我要如何安排她，呵呵，我现在身无分文，废人一个，又能如何安排。让她走吧，她没了我只会活的更好。”
萧明瑜嘲讽一笑，“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些年你下来，你可有后悔当年所做的决定？”
萧明珲抬头望着萧明瑜，萧明瑜强调一遍，“你同宋子秋的事情，你可有后悔？对了，我似乎忘记告诉你，宋子秋嫁给一个官老爷做妾，生了个儿子。官老爷的原配过世后，她就被扶正了。不仅如何，宋家还认回了她。你看，女人多会选择，永远都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萧明珲神情僵硬，突然怪笑起来，“哈哈，哈哈”笑的直咳嗽，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后悔吗？”萧明瑜没有理会萧明珲快要崩溃的情绪，只问这么一句。
萧明珲呵呵一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与其等回到京城，仓促之间去面对这些事情，不如趁早了解清楚，这一路上千里路，足够你将过去的种种想明白，也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做好面对过去一切的准备。这样不好吗？还是说，区区一个送子秋就能再次要了你的命，让你活不下去吗？”萧明瑜讥讽一笑。
“你们从来都认为我做错了，对吗？”萧明珲死死的盯着萧明瑜，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萧明瑜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爱情没有对错，前提是男未婚女未嫁。既然你选择娶陆四，陆四又为你生育了孩子，那么这个时候爱情就不再是无关对错，也不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因为你的角色在你成婚的那一日已经发生了改变。你是一个丈夫，是一个父亲，就该承担起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职责。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不仅没这么做，还为了一个女人，去伤害所有关心你，对你寄予厚望的人。萧明珲，这么多年过去，你觉着你还是没错吗？你觉着你同宋子秋之间，仅仅只是爱了一场吗？你为了爱她，不惜伤害自己的亲人，那请问亲情和责任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又有多重？是不是为了宋子秋，你连家人也可以出卖给敌人？你可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爹过世，老太太同我爹在同一天过世。我们千辛万苦到达京城，老爷子病了，没几个月就去了。三个房头了分了家，萧明桢被立为嫡长子，成为萧家下一代的继承人。明琦守孝耽误了婚期，后来成婚，再后来流产合离。四房四伯母当家，明怀去参军，如今已经是五品武将。明嫁给了宋子舟。我娘改嫁，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弟。至于我，我的情况你都已经知道了。对了，明璇也死了。还有，明瑛给人做了妾，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谭庆昌。谭庆昌考上了进士，如今是侍读学士，走了四殿下的门路，貌似很嚣张。”
萧明瑜说到这里，又是嘲讽一笑，“你看，这些年下来，大家都变了。都在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唯独你，还停留在过去不肯出来吗？萧明珲，我真看不起你。当年老爷子对你寄予厚望，萧家的儿郎也都以你为榜样，可是你却给了大家当头一棒。你难道不觉着自己做错了吗？”
萧明珲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都死了？”
“是，很多人都死了。你的宋子秋倒是活的好好的。对了，大伯母的脚瘸了。原因视同大伯父后院的几个姨娘去烧香，半路遇见强盗，受了伤，然后腿就瘸了。”萧明瑜冷冷一笑，“大伯父很是博爱，后院养了不少女人，你下面可有不少庶弟庶妹。大伯父为了姨娘庶子，连正妻和嫡子都可以忽略不计，甚至不遗余力的打压。所以大伯母很生气。如今想想，你同大伯父做的那些事情，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是当年你没有同宋子秋一起离开的话，是不是你会宠妾灭妻，然后家里后院发生一出流血惨案。结果究竟是宋子秋死还是陆四亡？或者这两个人都好好的，唯独孩子倒在血泊中。”
“够了，求你不要再说了。”萧明珲大叫。
“受不了了吗？大伯母就是最好的诠释。萧明珲，你躲了这么多年，你还想继续躲下去吗？你就是个懦夫。”萧明瑜大骂，她是真心看不上萧明珲这样的男人。真心太令人失望了。
“呜呜”萧明珲痛哭流涕，“是，我是后悔了。我要是不离开，我依旧是萧家的大少爷，就算路上苦一点，可是却不用担心吃的穿的喝的，不用担心有危险。我沦落到今日的地步，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萧明瑜冷笑一声，“好好哭一场吧，将事情想明白。想想将来见到大家，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萧明瑜起身离去，对于萧明珲这样的男人，萧明瑜真心是没有一个好脸色。
萧明瑜让人给那个强盗女人一千两银子，将人打发走。就说是萧明珲自己的意思。萧明珲是不可能继续同强盗女人继续在一起的。
墨四来禀报，说是强盗女人想要见萧明瑜还有萧明珲一面。不然不肯走。
萧明瑜冷笑一声，“不走就送官。本身就是强盗，本王妃不追究她过去的事情，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墨四领命下去，外面却闹了起来，转眼又有人的嘴巴被堵上，声音没了。萧明瑜皱眉，叫来丫头去传话，她不会强盗女人的，让人将强盗女人带去见萧明珲。既然要分，就分一个彻底。可别等他们到了京城，这女人又追了过来。那才是真正的狗血一盆。
丫头领命而去。强盗女人被带去见萧明珲，具体的萧明瑜没多过问。只听墨四禀报了几句，说是强盗女人哭得很惨，还在萧明珲面前忏悔。而萧明珲心意已决，绝不会改变心意。强盗女人也懂得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这瓜如今还找到了牛逼的靠山，本身也是牛逼的身份。于是强盗女人见好就收，不再纠缠。还来给萧明瑜磕头。萧明瑜恍惚看了眼，一个粗黑的女人，实在是其貌不扬。萧明瑜干脆命人，多添五百两给那女人。有了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好好经营一番，自然能够过上好日子。
只是此事还没算完，过了两天，强盗女人的强盗亲戚们找上门来，说是萧明珲同他们家的姑娘成了亲，还睡了他们家的姑娘，如今找到靠山了，就想抛弃糟糠妻，门都没有，窗户更没有。要么将强盗女人一起带着回京城，要么他们就死赖在这里不走。
萧明瑜冷冷一笑，敢同她耍无赖行径。萧明瑜当即吩咐下去，想办法将这人都送到衙门去，关上个三五年八九年。既然之前的好心放纵被当做是软弱，那么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强横。护卫们很给力，不过片刻功夫，客栈门外就清净了下来。县令大人也是极为给力的，像是这样穷凶极恶之徒，竟然还敢讹诈王妃娘娘，打，狠狠的打。打完后直接收监。就以对皇室大不敬为罪名定罪，直接给判了个十五年监禁。
车队终于再次启程，出了城门，在官道上奔驰。车队突然停了下来，说是前面有人跪在地上，当初了本来就逼仄的道路。萧明瑜挑起帘子一看，原来是强盗女人。冷哼一声，这是父兄不给力，自己上阵吗？
萧明瑜隔着马车对女人说道，“之前你拿了银子，本王妃就当你知情知趣，知道该如何做。首先嘴巴要紧，该说的不该说的最好都别说。其次，就当过去从来没见过姓萧的这么一个男人。再有，你们本来就有案子在身上，这个时候就该低调行事。本王妃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糊涂，竟然还敢来拦着本王妃的去路。难道不怕本王妃要了你的命吗？”
强盗女人哭着跪了下来，“民妇知错，民妇也知道自己莽撞，只是家人被判监禁十五年，不几日就要被发配到矿上做苦力。求王妃娘娘开恩，让了他们吧。一切都是民妇的错，要罚就罚民妇。”
萧明瑜冷哼一声，“你当国家律法是摆设吗？你当本王妃是在挟私报复吗？你可问清楚，县令大人以何罪名判他们监禁？”
强盗女人愣住。
萧明瑜冷笑一声，“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将事情了解清楚，就跑了过来。他们竟然公然到本王妃下榻的地方吵闹，污蔑，这就是对皇室的大不敬。按照律法，就他们的罪名，足够砍头。本王妃念在他们无知的份上，特意让县令大人开恩，这才有了十五年的监禁。若非如此，你就只能到菜市口给他们收尸，而不是跪在这里求本王妃开恩。”
强盗女子如丧考妣，接着又拼命磕头，求萧明瑜继续开恩。
萧明瑜冷冷的说道，“你若是识趣，就赶紧离开，带着那些银子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你若是不识趣，本王妃就以冲撞皇室的罪名将你入罪，让你同你的父兄们作伴去。两个选择，本王妃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强盗女人显然是被吓傻了，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萧明瑜冷笑一声。强盗女人一脸痛苦的做出选择，“多谢王妃提点，民妇这就离开，再也不敢打搅王妃娘娘。”
萧明瑜又说道，“很好。提醒你一句，京城是禁地。若是让本王妃在京城见到你，本王妃定严惩不饶。”
“民妇明白。”
打发走这个女人，车队得以继续前进。
到了傍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得已只能露宿河边。
萧明珲在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郑重的给萧明瑜道歉。都因为他，才引来这么多的麻烦。萧明瑜嘲讽一笑，“真是难得，大哥竟然也知道道歉。”
萧明珲深感羞愧。不过这一段时间来，萧明瑜对他冷嘲热讽，就没一次好脸色。就算是换做脾气好的人，也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萧明珲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不过萧明珲全都忍了，不忍也没办法。萧明瑜救了他，为他花费了无数银两。为了让大夫跟着去京城，还许了重金给大夫。还有强盗一窝子的事情，也是萧明瑜出面解决的。光是这些，萧明珲就欠了良多。而且回想这些年来的事情，萧明珲也清楚当年的自己究竟有多错。
所以他决定这一路上都要忍受萧明瑜的嘲讽，不同萧明瑜一般见识。
用过晚饭，大家都准备休息睡觉，明儿一早还要赶路。护卫统领安排了值夜的人。即便这地方没什么危险，也不能马虎大意。
在野外睡觉，萧明瑜的觉向来很浅。睡到半夜，萧明瑜突然惊醒过来。随之丫头们也跟着醒了。水仙询问，可是要喝水？萧明瑜摇头，捂住心口，“吩咐下去，让侍卫们警醒一点，本王妃心头不安，总觉着今晚不会太平。”
“啊，难道还有强盗不成？”
“这可说不定。”
护卫统领虽然觉着萧明瑜有些大惊小怪，不过王妃娘娘都吩咐了下来，他们也不敢不遵从。于是护卫统领加强了戒备，务必保证大家的安全。只要度过今晚，往后的路程就要轻松一些。只因为前面的道路上，多了不少城镇。届时大家就不用幕天席地，露宿野外。
萧明瑜心头不安，无法入睡。干脆下了马车，四处查看。护卫统领暗自嘀咕，王妃真是多事。
却不想萧明瑜这番不安，却是有来头的。三更半夜的，突然感觉到大地震动，分明是有马匹朝这里奔驰。顿时就将大家给惊动了。只是还没来得急查看情况，就是箭矢飞来。好在准头不行，没有人受伤。
一时间车队大呼小叫的，萧明瑜命令护卫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大家平安。至于其余人等，萧明瑜居中指挥，总算都安定了下来。
马车围城一圈，阻挡着飞奔而来的箭矢。
究竟是谁想要打劫他们，或者说谁想杀了他们，萧明瑜不知道。萧明瑜只知道今晚一定要撑过去。
孩子们哭了起来，双胞胎和壮壮都很恐惧，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孩子们一哭，就给了对方方向，顿时孩子这一边，全是密密麻麻的箭头。萧明瑜捡起地上的一支箭头，就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然后冷笑一声。让人赶紧去给护卫统领通报情况。看箭头的情况，萧明瑜就确定来人是一群乌合之众。只因为箭支不规范，或长或短，箭头也并非是金刚所铸，不少箭头都已经生锈。
这个情况很快被传开，大家都有了信心。既然对方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么就无需太过惧怕。在场的护卫们，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部分人还上过战场。对付一群乌合之众，自然有信心。
战场形势在慢慢的发生变化，消灭这群乌合之众不过是时间问题。就在这场小规模遭遇战即将结束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豆豆被抢，一个黑衣蒙面人带着孩子上马飞奔。萧明瑜眦目欲裂，如何能忍。当即就要抢过马匹追击，被下属阻拦。
黑衣蒙面人见萧明瑜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追来，竟然停下，回头朝着萧明瑜大声喊道，“萧明瑜，想要救你的孩子，就到虎头岭来。”
梅如悔，竟然是梅如悔。萧明瑜无法再忍，坚决要骑马追击。孩子在梅如悔的手上，萧明瑜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情况。侍卫们护卫在两旁，跟着萧明瑜一起追击。
虎头岭，萧明瑜不知道。可是时常路过这里的客商却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那就是一个强盗窝子。不管官府讨伐多少次，那些强盗都有办法脏春风春又生。听说虎头岭这两年安静了下来，来往的人还当是那上面的强盗搬地方了。却没想到这伙人竟然胆敢绑架王府小公子，打劫王妃，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做派。
一路全力追击，追到虎头岭山脚下，抬头一看，虎头岭已经是火光冲天。护卫统领就说，肯定是出事了，除了他们之外，应该还有另外一批人马。看地面上的马蹄印就知道。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萧明瑜都要上山。她简直不敢去想，豆豆此刻的情况。
上到虎头岭，整个强盗窝子全都烧了起来，地上全是尸体。而且几乎都是一刀毙命。空中传来一阵阵焦糊味，那是烧尸体的味道。
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抱着豆豆走了过来。萧明瑜捂住心口，一脸惊慌。护卫们都极力戒备。来人突然张嘴笑了起来，“末将参见王妃，小公子平安无事，请王妃过目。”
萧明瑜捂住嘴，差一点就放声大哭起来。将豆豆紧紧的抱在怀里，四处检查，有没有受伤。
豆豆不仅没受惊，还呵呵的笑了起来，“母妃，儿子没事。”
萧明瑜轻抚孩子的脸颊，“害怕吗？母妃都怕死了。”
豆豆摇头，“儿子不怕，儿子觉着挺好玩的。”
萧明瑜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儿子啊。家长担心得要死要活的，他还觉着挺好玩。这是好玩的事情吗？要是不同他讲清楚，以后长大了，是不是也会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萧明瑜狠狠的打了下豆豆的屁股，“母妃都快被吓死了。”
“母妃不哭。”豆豆顿时不笑了，小眼神很无辜的望着萧明瑜。
萧明瑜对上那无辜的小眼神，顿时那手就打不下去了。这小子，就开始耍花招了。即便明知如此，萧明瑜还是不忍心。只是紧紧的抱着孩子。
至于攻上虎头岭并且将这里杀的片甲不留的人，全是刘长卿派来的。刘长卿不放心萧明瑜带着那么一点人回京城。所以派了五十个人的精英队伍，在不惊动萧明瑜他们的情况下，一直跟随在后面。
梅如悔带着人进攻萧明瑜的车队的时候，他们就伏击在两里外。见战场形势转变，该是没有危险的，所以这一行小队干脆攻上虎头岭，直接断了这帮乌合之众的大本营。至于梅如悔在其中，还劫持了王府小公子，他们也没想到，很是自责。几十个汉子跪在地上请罪，都是他们疏忽大意，才让梅如悔得逞。
萧明瑜让所有人都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们只是根据判断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至于梅如悔绑架豆豆，这纯粹就是意外。谁也无法预料这样的意外。萧明瑜问他们，又没有抓住梅如悔，对方说已经抓住了。为防止这人逃跑，还将梅如悔的腿给打断了。
萧明瑜让人带她去看梅如悔。
梅如悔被关在一个石头屋子里，屋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子霉味。
萧明瑜一进来，梅如悔就抬起头来，呵呵一笑，眼睛里全是嘲讽。不知是在嘲讽他自己还是在嘲讽萧明瑜。
萧明瑜冷笑一声，“梅如悔，我们又见面了。这是第一次，我们距离这么近。让本王妃先看清楚你的模样。”
当即就有人用棍子拨开梅如悔散在脸上的头发，露出梅如悔的真面目。比起当年的梅如悔，如今的梅如悔苍老了很多，满面寒霜与岁月留下的刻痕。萧明瑜笑了起来，“一别数年，梅先生老了。”
梅如悔冷哼一声，“要杀要剐随便，今日落在你手上，我就没打算能够活着。”
萧明瑜冷冷一笑，“你我之前并无生死大仇，为何梅先生却与我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梅如悔说道，“江姨娘因你而死，若不杀你，我岂能安心。”
“为了一个江姨娘，牺牲放弃所有一切，梅先生后悔吗？”萧明瑜冷冷的问道。
梅如悔大笑，“我做事从来不后悔。”
“好，本王妃也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唯独后悔的就是没能早点将你弄死。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萧明璇究竟是怎么死的。别告诉本王妃不知情。”萧明瑜厉声喝问。
梅如悔嘲笑，“真是难得，宁王妃竟然会关心自家庶妹的生死。宁王妃不是巴不得她死吗？”
“本王妃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死在你的手上。她可是你的亲外甥女，梅先生可真下得了手。而且本王妃还了解到，萧明璇在死之前，曾被人强暴。莫非此事也是梅先生干的？梅先生果然当得起一句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评价。”萧明瑜满是讥讽之意。
“放屁。”梅如悔大声反驳，“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就凭你是王妃吗？”
萧明瑜冷冷一笑，“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破了萧明璇的身子，又是谁杀了她。你若是告诉本王妃，本王妃让你死个痛快。”
“哈哈，若是我不告诉你呢？”梅如悔问道。
萧明瑜讥讽一笑，“那本王妃就让你生不如死。军中之人，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本王妃相信，总有一种办法能够撬开梅先生的嘴。梅先生究竟是要速死，还是缓慢而痛苦的死，还请梅先生做出选择。本王妃耐心有限，就给你一盏茶的事情。”
梅如悔脸色连连变幻，萧明瑜嘲讽一笑，也不过如此而已。
梅如悔咬牙，“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萧明璇那个贱货，竟然趁着我喝醉的时候，打扮成江姨娘的模样来勾引我。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竟然说可以替代她的娘来照顾我，陪伴我。简直是无耻。这样下贱的东西，岂能留她继续在世上。不杀她不能平息我的怒火。”
萧明瑜惊住，“因为她扮成江姨娘，所以你就睡了她。事后又后悔，于是将责任全怪在萧明璇身上，怕她威胁你，所以还将她杀了。对吗？”
“不是你说的那样。”梅如悔狡辩。
萧明瑜一脚踢过去，“畜生，小贱玩意。编瞎话也不知道编圆一点。我看不是萧明璇扮作江姨娘的模样勾引你，而是你喝醉酒误将萧明璇当做江姨娘，然后将人睡了，又不肯负责任，于是干脆将人杀了，好一了百了。我说对了吗？”
梅如悔的表情，有那么一刻崩溃了，“不，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在胡说。你是在栽赃。”
萧明瑜厌恶的看了这个人一眼，“本王妃胡说？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的心，问问你自己，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别说萧明璇看不上你这个老男人，就算是看上了，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当江姨娘的替身。”
萧明瑜对梅如悔真是无语了，就萧明璇那个见帅哥就爱的性子，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老男人。就算这个老男人，当年还有些姿色。可是同司马云飞这样的姿色比起来，那真是差远了。萧明璇的眼光何时低到这种程度，简直是笑话。
梅如悔嘶声厉吼，否认萧明瑜说的一切。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不需要再问，她已经明白了一切。萧明瑜转身离去，剩下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她还不想为了这么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
石头屋里传来梅如悔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嘶吼，萧明瑜带着豆豆离去。将那一声声的嘶吼丢在了身后。
审问完了梅如悔，梅如悔也如愿去见了阎王爷。萧明瑜拿着梅如悔的口供，并无什么惊人的内容。当年他在太子身边，还没有机会进入核心，就被太子抛弃了。至于在秦王府时候的事情，早已经是过往风云，萧明瑜也不想再翻开那一页，掀起不必要的风浪。
至于那五十人的精英队伍，继续尾随在后面。原本萧明瑜是让他们曝光身份，同车队一起走的。可是那五十人都不同意，认为这样目标大，不利于暗中警戒防备。萧明瑜无法说服他们，只能妥协。
有了这五十人的精英队伍，萧明瑜是吃了定心丸，再也不用担心这一路出现意外。
至于遭遇了绑架的豆豆，就如他自个说的那样，一点事情都没有。精神反而好的很。反观受了惊吓的妞妞，整天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没有。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哭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声音，也会惊动她。
最关键的是，萧明瑜必须时时刻刻的抱着她，不然这丫头就哭闹不休。
见妞妞的小脸蛋，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萧明瑜也是心疼坏了。即便累的恨不得去死，萧明瑜也不肯放手，每日都将妞妞抱在怀里，睡觉的时候也让妞妞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往往次日一早醒来，那手臂都不是自己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妞妞的情况也渐渐好了起来。加上壮壮和豆豆都很懂事的哄着妞妞，凡事都让着她。妞妞玩心大，渐渐的也肯离开萧明瑜的身边，去同壮壮还有豆豆一起玩耍。如此萧明瑜才从沉重的负担重解脱出来。
让墨四给揉揉酸痛难忍的手臂，墨四心疼的说道，“王妃这手臂都水肿了。”
萧明瑜笑道，“不要紧，关键是要解除疲劳。再这么僵硬下去，本王妃可受不了。”
“王妃放心吧，奴婢晓得。今儿按摩一次，明儿再来一次，保准王妃不会再难受。”墨四笑着说道。
萧明瑜笑道，“本王妃信得过你的手艺。”
时间慢慢过去，离着京城也越来越近。萧明瑜竟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心情。下人来报，说是萧明珲有话要说，因为身体不方便，所以请萧明瑜过去叙话。
萧明瑜放开自己的那点小情绪，来到萧明珲的房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萧明珲已经好了很多，脸上长了点肉，看上去总算有了点人样。背也能直起来了，不像一开始那样干干瘦瘦的，好歹还能看到一点青壮年的壳子。
萧明瑜笑道，“恢复的不错，看来大夫的确是用了心的。如何，听说你最近在复健？”萧明珲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双腿的肌肉都出现了萎缩。为了能够重新走路，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萧明珲必须复健，慢慢恢复腿上的肌肉力量。
萧明珲心情看上去有些沉重，萧明瑜挑眉，问道，“莫非是复健情况不理想？”
“你误会了，复健效果还行，再痛我也能忍受。大夫也说了，最多再有半年，我就可以如同正常人一样。”
萧明瑜笑道，“既然如此，你这表情为何如此沉重。莫非有人苛待了你，还是哪里没满足？”
“我很担心。”萧明珲没搭理萧明瑜的讥讽，“今日我问了，离着京城还有三四天的路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办法去面对过去的人。明瑜，能否求你一件事情，先不要同人说我回来的事情。先找个地方，比如郊外的庄子将我放下，我想等身体养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萧明瑜嘲讽一笑，“原来大哥是爱面子，不愿意让人看到你落魄的一面。行，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不可能一直瞒着。三哥那里我肯定会告诉他，所以你要做好兄弟见面的准备。至于三哥会不会告诉大伯母还有大嫂她们，那就需要大哥你去说服三哥。”
“多谢，这一路多亏了你照顾。”萧明珲真诚的说道。
萧明瑜却不肯领情，“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大夫还有辛苦照料你的丫头婆子们。她们可比我辛苦多了。至于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出点银钱罢了。”
萧明珲苦笑一声，“明瑜，你同以前真的不同了。不仅仅是身份上的转变。”
萧明瑜嘲讽一笑，“大哥对我的过去又了解多少？过去大哥可曾见过我的真面目？我想没有吧。”
萧明珲尴尬一笑，“明瑜，能否给我一点面子？”
“要面子作甚？当年你自己将面子丢在地上，任人践踏。如今却让旁人来给你面子，岂不可笑。真想要面子的话，自己努力将你丢弃的都捡起来吧。我想那时候，大家也都愿意给你面子。”萧明瑜冷笑一声，“若是大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你要知道，快到京城了，我要操心的事情就更多了。”
“罢了，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萧明珲深深一叹息。心想，这辈子怕是都得不到萧明瑜一个好脸色，更别说祈求对方好好说话。
萧明瑜转身离去，不想在萧明珲身上浪费时间。救治萧明珲，帮他扫清所有的后续麻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作为堂妹，萧明瑜已经做了她该做的一切，至于多余的情感，萧明瑜给不了。徐萧明珲想要同情想要安慰想要理解，还是去找别人吧。多萧明珲这种男人，抛弃亲戚情分，萧明瑜真心不想多看一眼。多看一眼，都让人厌烦。
萧明瑜吩咐下面的人，将速度放慢，她不急着回京城。同时派人赶路去打听消息，另外又同京城里的人联络，急切的想要知道如今京城里的情况。就算将速度放到最慢，车队也在第五天下午，到达了京郊。
要是加快速度赶赶路，说不定还能在城门关闭前进入京城。但是萧明瑜没有，反而是下令将速度慢下来，今儿不进城，而是在郊外的庄子上休息。
大家虽然疑惑，却没人提出异议。猜测萧明瑜是想好好休整一番光鲜亮丽的进城。
另外那五十人的精英队伍，也来给萧明瑜告辞。既然将萧明瑜一行人，平安送到了京城，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们毕竟都是在职的军人，进京城不合适。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刘长卿带来麻烦。所以决定连夜回去。
萧明瑜郑重道谢，然后让人准备了两大车吃食和用品给他们，方便他们赶路。
住进庄子后，休整一番，将孩子们哄睡后，萧明瑜还不困，拿出一本书来看。房门敲响，丫头进来禀报，说是京城那边来了人，问萧明瑜要不要见。京城来人，萧明瑜当然要见。萧明瑜让人赶紧将来人带到花厅。
至于萧明瑜，洗漱换装，能够出门见人了，这才出了房门。到了花厅一见来人，萧明瑜意外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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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参见陛下
章节名：第224章 参见陛下
韩澈卸下脸上的易容，露出真面目出来。萧明瑜有些张口结舌，“你，表哥你怎么来了？还是这么一副打扮。”
韩澈一身小厮的衣服，若是没有卸下易容的话，除非亲近的人，否则跟本看不出来是易容。
韩澈露齿一笑，“怎么，很惊讶吗？”
萧明瑜连点头，她真是惊讶坏了，万万没有想到韩澈会来这里，会在她到达京城地界第一天就来见她。萧明瑜回过神来，赶紧招呼韩澈坐下喝茶说话。
韩澈端起茶杯，却不喝，也不曾说话。萧明瑜有些紧张，观韩澈这模样，莫非是出了大事情。萧明瑜有心想问，却又忍住。韩澈或许需要酝酿一下情绪。
韩澈放下茶杯，冲萧明瑜笑了起来，“不用担心，京城一切都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萧明瑜的心却反而提了起来。韩澈又说道：“宁王平安，只是暂时不得自由罢了。不过如今皇上身体不好，所有的皇子都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谁都别想同过去一样，自在的过活。就连太子罢了，总归大致情况就是如此。皇上如今除了身边贴身的人外，谁都不信任。明瑜，等你回到京城，你就能感受到如今京城的气氛，人人都紧张的很。就连老爷子也不例外。如今皇上的性子，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今儿可以和蔼可亲，明儿就能翻脸无情。或许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能引起皇上的猜忌。如今大家说话行事都给外的小心。等你回到京城后，也要当心。你是皇室中人，肯定要进宫请安。进了宫之后，记得处处留心。”
“多谢表哥冒着危险来提醒我。”萧明瑜起身，郑重道谢。
韩澈摆手，“我们是亲戚，你不用如此客气。”
顿了顿，韩澈又说道，“生意上的事情，暂时都收收吧。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萧明瑜点头应下，这个关键时候的确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韩澈又说道，“其实你不该这个时候回来的。”
萧明瑜大惊失色，莫非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说。
韩澈苦笑一声，“你若是人在西北，虽然苦寒了一点，但是至少安全方面不用担心。回到京城，我反而担心你们的安全。”
萧明瑜问道，“难道皇上他？”
韩澈点点头，“皇上因为身体病重，已经快失去理智。我真的很担心，有一天你会被牵连进去。”
萧明瑜苦笑一声，“既然嫁给了宁王，我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算是在西北，皇上要我的命，也不过就是一道旨意的事情。我总不能带着孩子们东奔西跑，跟个丧家犬似得。至于宁王，表额也说了，他目前还是平安，将来未必就不能继续平安。皇上病重，放肆的说一句，皇上的寿数已经很有限。即便要疯狂，也没多少时间给他疯狂。而且宁王上面还有个太子和二王爷。”
韩澈很认真的说道，“可是你别忘了，宁王在西北数年，着实惹眼。皇上对宁王的猜忌之心也日盛，明瑜，你可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
萧明瑜苦笑一声，“那我又能如何？既然躲不过，那就直面惨烈现实。表哥，你知道我是这样的性子，我不是个遇事就躲避的人。皇上对宁王的猜忌之心，无法消除。但是未必就说我们没有办法化解。比如祸水东引。”
韩澈叹气，“你说的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只是，现实何其艰难。”
萧明瑜淡淡一笑，“你说皇上对宁王对刘都督都是那么不放心，为何独将宁王带回来，却不肯解除刘都督的兵权。我相信朝中能够替代刘都督的人才，还是有的。”
韩澈蹙眉，“你想说什么？”
“大家都说皇帝疯了，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做事全凭性子喜好而来。这话我却不敢认同。只看皇上对于西北的态度，对于刘都督的态度，我就认为皇帝不仅没疯狂，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或许如今的疯狂，只是皇帝的一种发泄。他毕竟生了病，毕竟怕死。他需要某种途径来发泄内心的不安和对死亡的恐惧。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的。”萧明瑜最后还是一声苦笑。境遇艰难，唯有迎头而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萧明瑜深觉这些年来过的很是不易。似乎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危险环伺在周围，让人片刻不得安宁。也就唯独在西北的那几年，有周乾在身边陪伴的日子，才是值得人去回味，去留念的。
韩澈皱眉，“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具体如何，只有皇上自己清楚。”
韩澈又叮嘱了萧明瑜几句，连夜就要离开。萧明瑜提议韩澈就在庄子上歇息，这个时候城门早已经关闭。韩澈没有接受，理由是太过打眼。这京郊外，他自有去处，让萧明瑜不用为他担心。萧明瑜没有强留，就让韩澈自行离去。
次日一早，萧明瑜收拾好一切，带着孩子启程回京城。进了城门，只往内城走。半路上，王府的管家出来迎接。
萧明瑜只关心周乾的情况，管家就说了，宁王一切都好，只是不能出王府大门。算是半幽静的情况。进了王府，萧明瑜急切的想要见到周乾，结果却吃了闭门羹。书房外面，有大内侍卫看守着，不准萧明瑜进去。
萧明瑜怒火滔天，这里是王府地盘，这些人倒是嚣张的很。萧明瑜忍着怒气，站在门口，对书房内的周乾说了几句话。周乾让萧明瑜安心，先照顾好孩子才是要紧的。
萧明瑜除了书房所在的院落，阴沉着一张脸回到了上院。
还没来得急休整一番，就有人带着旨意来到王府。
萧明瑜看着来人，轻抚额头，这段时间老是见到过去认识的人，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来传旨意的人是薛谨严，数年没见，人有着很明显的变化。
薛谨严也没有废话，“皇上宣王妃娘娘进宫。”
萧明瑜轻声一笑，“可有谁是为了何事？”
“或许皇上对西北那边很好奇吧，想要问问王妃关于西北的事情。”薛谨严轻飘飘的说道。
萧明瑜微蹙眉头，只觉着这次进宫，不会太平。薛谨严身边跟着宫里来的太监，薛谨严也不敢同萧明瑜说太多。不过还是找了个机会，背对着宫人，对萧明瑜无声的说了句。萧明瑜仔细揣摩，薛谨严是让她放心，此去安全方面没有问题。
萧明瑜感激的笑笑，薛谨严够意思。
萧明瑜收拾一番，换上朝服，带上三个孩子一起进宫。既然要进宫，自然要去给魏贵妃请安。这么多年过去，魏贵妃肯定很想念壮壮和双胞胎。而且双胞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自己的亲祖母，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萧明瑜在马车上提点孩子们，到了宫里，就要遵守宫里的规矩。别想到自己年龄小，就可以放肆。宫里那地方可不是一个能够放肆的地方。
进了宫，萧明瑜同孩子们分开。三个孩子被带到魏贵妃那里去，萧明瑜则是直接去见景福帝。
被宫人领到思政殿，宫人进去通传，萧明瑜就在门口等着。宫人出来，随同宫人出来的还有四殿下。四殿下依旧笑面佛的模样，胖乎乎的，看上去很是和善的模样。四殿下一出来，就满脸笑容，“早就听闻三嫂回来了，没想到今儿就见到三嫂的面。三嫂这一路可好？”
“多谢殿下关心，一切都好。”萧明瑜客气疏离的说道。
四殿下依旧是笑眯眯的，“我那小侄儿小侄女都回来了吧。改天本王做个东道，还请三嫂赏脸，带上侄儿侄女们一起出席，好歹也让大家见见双胞胎的模样。”
“殿下说笑了，想要见双胞胎什么时候都可以，就怕殿下没时间。”萧明瑜也笑着。
四殿下呵呵一笑，“三嫂真会说笑。三嫂放心，见侄儿侄女的时间，本王还是有的。好了，本王就不耽误三嫂的时间。父皇就在里面等着，三嫂赶紧进去吧。父皇对西北那地方可是好奇的很。尤其是那个羊毛纺织厂，听说是三嫂捣鼓出来的，好多人都靠这个赚了大钱。本王爷跟着沾了点光，说起来，本王还要感谢三嫂。”
萧明瑜笑笑，“殿下真是太客气了。殿下若是诚心感谢，不如到照顾我家铺子上的生意。去了西北几年，铺子全都交给下面的人打理，这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王府开销大，我这做当家主母的，也是难为无米之炊。”
四王爷哈哈大笑起来，“三嫂真会说笑。三嫂有着点石成金的本事，岂能缺了钱花用。”
“这么说起来，殿下是不肯关照生意吗？”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四王爷被噎住，尴尬一笑，“三嫂说笑了，你家的铺子，本王自然要照顾的，这一点本王可以保证。好了，本王不耽误三嫂的时间，就此告辞。”
萧明瑜盯着四王爷远去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拐角处，萧明瑜才收回目光，跟随宫人进了思政殿。
进了大殿，萧明瑜一边上前拜见，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景福帝。短短几年，景福帝明显出现了老相，不复当年正当壮年的状态。萧明瑜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行礼过后，景福帝却没有叫起，而是冷漠的盯着跪在下面的萧明瑜。
萧明瑜心有忐忑，不知道景福帝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这会也没有多余的办法可想，只能见机行事。只是单这样跪着，真心很累人。没一会，膝盖就酸痛起来，时间久了，就跟针扎的难受。加上这思政殿门窗关闭，不透风，萧明瑜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汗水从额头落下，落入眼睛中，苦涩得难受，萧明瑜却不敢伸手去擦拭，只能这样忍着。
景福帝终于开口说话，“双胞胎呢？朕听说你将他们带进宫里来，朕怎么没见到人。”
“启禀皇上，孩子年岁小，还不懂事。儿媳担心孩子冲撞了皇上，故此将孩子们送去了母妃那里。若是皇上要见孩子，儿媳这就让人去将孩子们带来。”萧明瑜紧张的说道。
景福帝嗯了一声，直接吩咐人去魏贵妃那里，将三个孩子都带来。
萧明瑜绝对不相信，景福帝生出了慈爱之心，叫她进宫只为了见孩子。估计见孩子只是开胃菜吧。后面还有大餐等着。
景福帝瞧了眼萧明瑜，见萧明瑜还老老实实的跪着，于是大发慈悲的说道，“起来吧。赐座。”
“儿媳多谢皇上。”萧明瑜缓慢站起来，就怕膝盖难受，没站稳，出现殿前失仪的情况。然后又缓慢的坐下，只坐了小半边屁股，不然就是大不敬。
在等待孩子们的过程中，景福帝没说话，萧明瑜更不敢随意开口。大殿内的气氛很僵硬，总归萧明瑜感觉很不好。这种滋味真是挺难受的。
好在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三个孩子都被带了过来，景福帝让人直接将孩子们都带进来。萧明瑜紧张的看着三个被领着进来的孩子。妞妞一见萧明瑜，就露出笑容来，第一时间就想挣脱开宫人的手，往萧明瑜这边跑。萧明瑜紧张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壮壮突然出手，拉着妞妞的手，不知在妞妞耳边说了什么，妞妞竟然难得的安静下来，跟着壮壮和豆豆一起上前，给景福帝行礼。两个孩子学规矩才几天时间，那姿势自然做不到家，不过配上软软的童音，真是让人心都要跟着化了。
景福帝果然露出笑容来，“来，到朕身边来，朕要好好看看几个孩子。”
萧明瑜给孩子们一个鼓励的笑容，壮壮一手牵一个，带着豆豆和妞妞上前。走的近了，景福帝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孩子们的脸颊。这一刻，萧明瑜是真担心豆豆这孩子露出嫌弃的表情来，让景福帝下不了台。
意外的是孩子们似乎都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是不能随意放肆的地方，所以妞妞和豆豆都很安静，妞妞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壮壮则是亲热的叫着，“皇祖父。”
景福帝顿时露出明媚的笑容来，显然壮壮这一声皇祖父是叫到了景福帝的心坎上。
豆豆见壮壮都叫了，于是也跟着叫了声皇祖父。妞妞后知后觉，在壮壮的提醒下，跟在豆豆的后面也叫了声。三个孩子，个个粉雕玉琢的，脆生生的叫着皇祖父，就是铁石心肠的人，这会也没办法板着脸，对几个孩子发火。
因为有三个孩子在，景福帝的表情也和缓了不少。
景福帝循循善诱，问三个孩子问题。比如平日里是怎么过的，吃些什么，玩些什么。得知壮壮已经启蒙，又问壮壮，学了那些内容，还让壮壮背课文。同时又问壮壮家里的情况，比如母妃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父王又做些什么。平日里家里人多吗，是不是时常都会有客人上门。
壮壮全都一五一十回答了，这孩子实诚的很，很得景福帝的欢心。只是一旁坐着的萧明瑜，却坐立不安。生怕壮壮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就成了景福帝捏在手里的把柄。而且景福帝通过问孩子问题，来了解一家子在西北的情况，这是何等的疑心病啊。他是主观的怀疑萧明瑜同周乾都不会说实话，所以迂回的从孩子们身上找到答案。
对此，萧明瑜只想说疑心病这么重，得治。
壮壮表现得很好，童言童语的，并没有说什么犯忌讳的话。妞妞难得的安静下来，紧紧的挨着壮壮，一声都不吭。豆豆本来就安静，这会自然不会说什么话。不过豆豆貌似对景福帝很感兴趣，一直都盯着景福帝看。萧明瑜真担心豆豆，会被景福帝记恨上。
难得的，今儿景福帝还算大方，对于豆豆的行为基本是无视了，不仅如此还摸了摸豆豆的头，问了豆豆两个问题。豆豆小声音脆脆的，让景福帝很是满意。
问过三个孩子的话，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萧明瑜坐得很累，却一直保持着身体的姿势，动也不动一下。
等问过了话，景福帝让宫人将孩子们带到偏殿玩耍。若是孩子们不习惯的话，就带到魏贵妃那边去。
见景福帝看过来，萧明瑜很清楚，主菜来了。屏住呼吸，严正以待。
景福帝打量着萧明瑜，都说西北那方的水土不养人，可是这话在萧明瑜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体现。萧明瑜同几年前相比，更成熟，更稳重，眼神也更有内容。景福帝面无表情的说道，“听闻这些年你挺安分的，一直相夫教子，做一个合格的王妃。”
萧明瑜低着头，“儿媳一直谨记皇上和娘娘的教诲，不敢新茶踏错半步。”
“朕将宁王关起来，不给其自由，你恨朕吗？”景福帝神情淡淡的问道。
萧明瑜则是很平静的说道，“皇上是父，父罚子，天经地义。既然皇上对王爷做出处置，那定是王爷有地方做错了，让皇上不满意。所以儿媳以为，儿媳也该督促王爷反省，将来做事更用心一点，这么大的年龄了，不能再让皇上操心。”
景福帝笑了起来，“你倒是会说话。同朕说说西北那边的情况吧。朕听了很多人说，可是都不得其真面目。朕今日想听你说说，想看看西北那边究竟如何。”
“儿媳遵命。”萧明瑜恭敬应声，用着柔和的声调同景福帝说起西北那边的情况。萧明瑜的叙说区别于所有人。别的人禀报西北的情况，就说官府如何，官员如何，刘长卿如何，周乾如何，军队如何。而萧明瑜对这些事情提都不提一句，她说的是西北的天气，西北的人文，西北的习俗，西北过年过节的场景，西北人民的诉求，西北当地的经济和民生。还说起当地的地理地貌，说起羊毛纺织厂里面的工人，说起当地人的饮食习惯。说起风沙大的时候，大家都是怎么熬过来的。还说起大雪天的时候，大家又是怎么打发时间的。还说起当地小孩子玩耍的玩具，一些具有当地特点的玩意。
至于官府官员军队战争，某些人的表现好坏，萧明瑜是一句都没提到。
尽管如此，景福帝却听得津津有味。期间萧明瑜喝了两杯茶水，当宫女们送来第三杯茶水的时候，萧明瑜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再喝下去，人就忍不住想要入厕。这在御前，也是个大不敬的罪名。所以就算口干的嗓子都冒烟了，萧明瑜也不碰那第三杯茶水。
景福帝仿佛是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津津有味的听着萧明瑜讲述西北的风物人情。直到大总管来提醒该用午膳了，景福帝这才意犹未尽的让萧明瑜停止。萧明瑜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再说下去，她都要成哑巴了。
景福帝笑道，“听你这一席话，朕仿佛也身临其境，感受到西北地界的风俗。你说的很好，让朕对西北有了更直观的认识。看你也累了，想必也不敢同朕一起用膳。下去吧，去你母妃那里请安。过后不用再过来了。”
萧明瑜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就晚了。谁说景福帝癫狂了，萧明瑜看来那根本就是谣传。今日观景福帝的言行，景福帝清醒得不得了。唯一正确的就是，景福帝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坐了一上午，萧明瑜都明显看到景福帝脸上的疲惫之色。仿佛是不堪久坐一样。
萧明瑜躬身退下，照射在阳光下的滋味，真是无比的美妙。就好似重生了一半。之前的几个时辰，就如一场试炼，将她所有的心力都掏空，到此刻已经无力继续下去。
萧明瑜跟着宫人来到瑶华宫。
魏贵妃见到萧明瑜囫囵完整，明显松了一口气，“平安就好。赶紧坐下用膳吧，孩子们都在等你。”
“累母妃为儿媳担心，都是儿媳不孝。”萧明瑜赶紧上前请安。
魏贵妃笑道，“不用说这些，这不是你的错。如今这情势，本宫一听说你被皇上叫去了，就担心得不得了。生怕会出什么事情。后来孩子们又被带了过去，本宫担心，却有心无力，只能求菩萨保佑你们都能平安无事。谢天谢地，菩萨开眼，大家都好好。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
萧明瑜带着三个孩子，在餐桌前坐下。魏贵妃坐在主位上，招呼几人用饭。
萧明瑜照顾着妞妞和豆豆，顾不上自己。魏贵妃就说让宫女们照顾，让萧明瑜好生吃饭。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是该好好用一餐，压压惊。
萧明瑜笑着答应，认真的用饭。
用过饭后，魏贵妃留着萧明瑜说话。魏贵妃细细的问了这几年的生活，又说起孩子们。对三个孩子，魏贵妃是格外的喜欢，尤其是稳重懂事的壮壮，和闹腾的妞妞。至于安静的豆豆，时间太太短，魏贵妃还没有察觉到他的优点，自然说不上什么内容。
接着魏贵妃又说起这些年来，京城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皇帝病重，性情大变，这是大家都亲眼看到的。那么多个皇子，除了年幼的，景福帝是一个都不相信。在景福帝眼里，仿佛每一个皇子都心怀叵测，各个都想坐上那把椅子，为此人人都不择手段。
也因此，景福帝收拾起自己的儿子们，一点都不手软。该幽静的幽静，该打发的打发。如今京城这形势，竟然没有一个皇子能入皇帝的眼。大臣们心头很都担心，皇帝这身体，万一有一天不行了，那该怎么办？眼看着太子也不行，莫非到时候要发生一场诸王争位的大乱子吗？可是如今景福帝就是一个火药场，这个话题没谁敢提起。
萧明瑜听后，大皱眉头。如今看来，这京城里的形势真的很不乐观。周乾今日的遭遇，也不出奇。毕竟皇帝对所有的儿子都是这个态度，无所谓谁好谁坏。就连太子殿下，当初还得了点好脸色，如今也被皇帝彻底厌弃。加上苏皇后一死，又失去皇帝的支持，太子的处境真的是格外的尴尬。可是让太子去谋反，他没那胆子也没那本事和人手。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太子之位迟早是要易主的。太子之所以还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只因为景福帝心里头念着苏皇后，想要再给太子殿下一个机会。可是这个机会，随时都有可能过期作废，也随时有可能被景福帝收回，更有可能是太子自己作死，将这个机会给用掉。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没有人看好太子的将来。除了那些死忠于太子的人。
魏贵妃还告诉萧明瑜，太子殿下病了，虽然赶不上皇帝那样严重，可是情况也不容乐观。大家都猜测，太子这病，估计是忧思过甚的缘故。若非如此，年纪轻轻的，怎能如五十岁的小老头一般。
萧明瑜很难想象正当壮年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如五十岁的老头子。萧明瑜悄声的问魏贵妃，景福帝知道这一切吗？
魏贵妃叹气，“这宫里能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皇上的眼线？太子那边有点风吹草动，皇上立时就能知晓。如今皇上不待见太子，自然不会去关心一句。说来说去，这些都是天家父子的轮回。每朝每代，天家父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本宫如今也算是看透了，只要大家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至于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明瑜，你回去后，好好劝劝长康，让他不要钻牛角尖。该舍弃的就要舍弃，只要人还在，就没有什么舍不得。”
萧明瑜点头，“儿媳明白。母妃放心，儿媳回去后，定会找机会同王爷好好谈一谈。”
“嗯，本宫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如今你同长康见面不容易吧。你去找雷副统领，让他通融通融，总能有机会的。”
萧明瑜心领神会，很可能这会雷副统领是魏贵妃暗中培养的人脉。如今关键时刻，自然要用上。
魏贵妃又提点了萧明瑜许多。最主要的就是让萧明瑜放宽心，不要因为京城形势混乱，周乾被幽静就失去了冷静和基本的判断。如今要紧的是低调，是理智。所有感情用事都是不可取的，也是极为不妥当的行为。
萧明瑜深以为然，谢过魏贵妃后，带着孩子们出宫回府。
回到王府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萧明瑜安顿好孩子们，等孩子们吃完了晚饭，萧明瑜这才提着食盒去见周乾。
萧明瑜见到了雷副统领，两人寒暄几句，萧明瑜提出想要见周乾，同周乾说说话。说着，将一个红封送到雷副统领的手中。
雷副统领连连拒绝，“不可。皇上并没有说王妃不能见王爷，末将这技术让人放行。这个还请王妃收回。”
萧明瑜笑道，却没有收回红包，“雷副统领高洁。可是雷副统领不需要，下面的人总是需要打点的。这些打点的费用，总不能让你来破费。收下吧，就当是本王妃买个心安，雷副统领也能安心当差，对上对下都有交代。”
雷副统领没有再拒绝，“那，末将恭敬不如从命。这份红封，末将就代儿郎们收下。”
萧明瑜笑着点头，“如此甚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让人同本王妃说一声。对了，本王妃记得韩家的肥皂厂里面还缺一个管事，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雷副统领若是有合适的人选的话，不妨推荐一个给本王妃。本王妃相信雷副统领推荐的人，定是能让人放心的。”
这一下，雷副统领是意外之喜。“末将多谢王妃提携，王妃大恩，末将铭记于心。”
萧明瑜笑道，“这不算什么，将来有事情大家互相帮衬才是要紧。雷副统领辛苦了，这里暂时有本王妃伺候着，你看”
“王妃说的是，儿郎们都辛苦了一天，急需要休整。末将这就去安排，还请王妃稍后。”
雷副统领很识趣，将人都撤到院子外面，如此说起来，也算是看守着周乾，只不过是没有近身看守，算是钻了一次规则空子。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提着食盒走进了书房。书房外面，光线昏暗，看不清物件。萧明瑜过了一会，才适应了这个光线。外间没人，萧明瑜朝里间走去。里间燃着蜡烛，不过只有一盏，灯火摇曳，将人的影子拖拽着左右晃荡。
周乾就坐在书桌后面，文海在一旁伺候。见萧明瑜进来，很自觉的走了出去。
萧明瑜放下食盒，慢慢的走到周乾的身边，从背后将人整个的抱住。“王爷在想什么？”
周乾看着窗户外面，拍拍萧明瑜的手，“你来了，辛苦你了。”
萧明瑜摇摇头，“王爷不肯转过来看我一眼吗？还是说王爷就此颓废，放弃了一切，将过往的努力都要埋葬。”
周乾吃吃的笑了起来，“你总是办法戳中本王的软肋。本王真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明瑜，本王真的很不甘心，本王自问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不敢带有私心，一心为国为民，可是一朝回到京城，父皇连见都不肯见本王一眼，就直接下了旨意将本王幽静在王府。还不放心本王，特意派了大内侍卫们来看守。父皇他真的是将本王当做了罪犯对待。明瑜，你说说本王是罪犯吗？本王何至于就该得到这样的待遇。本王不服气，本王相信换做任何人都会不服气。”
“不服气是应该的。”萧明瑜轻声说道，“王爷这些年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情，按理本该得到褒奖。褒奖没有，却得来幽静，就是我也替王爷感到不值。可是除了抱怨外，王爷难道就没有别的想说吗？”
周乾转过身来，盯着萧明瑜。幽暗的屋里，周乾的眼睛仿佛会发光。萧明瑜分明感觉到了那目光中深藏的挣扎。萧明瑜在周乾的盯视下，心都在跟着颤抖。她不知道这一刻是怎么了，为何周乾的这一眼，让人如此的震撼。
“明瑜，你说本王还该做些什么，想些什么？难道你是想说，本王该学会自我安慰，苦中作乐吗？”周乾自嘲一笑。
萧明瑜轻抚周乾的面容，深情而又理智的说道：“苦中不作乐，难道王爷就没有别的可想吗？难道王爷不想想将来的路怎么走？难道王爷甘心就此认输吗？”
“不然呢？你当本王没有想过将来的路吗？本王想的很清楚，本王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本王从始至终都很清楚这一点。”周乾呵呵苦笑，“可是光想就能有用吗？本王如今连大门都出不了，见一个人，都还要费劲心思。你说本王能做什么？本王难道能左右朝堂，左右父皇的决定，还是能左右武将们的立场？明瑜，你总是这么乐观，将这些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可是本王没有你这么乐观，本王甚至在想，某一天，或许就会冲进一群人，摘取本王的爵位，将本王打入地底。若是再严重一点，那么就是直接要了本王的性命。至于你们母子数人，或许看在是妇孺的份上，会留你们一命。可是却失去了爵位，被贬为庶人。将来的日子也会过的无比的艰难。明瑜，你可知道，每次本王想到这个后果，本王就很后悔。在西北的时候，本王有无数的机会，可是本王都放弃了。就是因为本王抱着对父皇的信任，自以为是的认为对京城形势有着准确的判断。可是如今本王才知道，本王错了，错的离谱。落到今日田地，也是本王活该。”
萧明瑜紧紧的抱着周乾，低声说道，“看来王爷想了很多，也想的很透彻，我就不再嗦了。今日皇上宣旨让我进宫，我带着三个孩子一起进宫了一趟。我见了皇上，他，老了很多，只是坐着听我说话，就显得格外的疲惫。我虽然不懂医，却也看出皇帝真的老了，不行了。不过外界传言的癫狂，我却没有看到。反而是看到了一个理智睿智的老人。王爷，你说这些代表着什么？”
周乾痛苦的摇头，“本王不知道，本王现在也不想理会这些事情。”
萧明瑜笑了，“王爷的顾虑我全都知道。可是我认为王爷现在不该放弃希望，更不该自暴自弃。毕竟王爷并没有做错事情，王爷不该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王爷，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周乾笑了，在萧明瑜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你还是这样，总是劝本王要乐观，要看开一点，要对未来抱有希望。可是本王如今的处境又有什么希望可言？明瑜，你不用再劝慰本王，本王对一切都心知肚明，也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萧明瑜没理会周乾的消极言论，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今儿我还见了母妃，母妃气色还算不错。不过看得出来，母妃这几年也老了些。母妃同我说，太子病了。虽然病情没有皇上那么严重，可是也不容乐观。而且太子的病主要是心病。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太子这病怕是好不了了。还有，太子这一病，皇上那边没有任何表示，连派人去过问一声也没有。朝臣们都看的明白，皇上是真的要彻底放弃太子。没了太子，这国家该如何继续走下去？万一皇上有个意外，岂不是动摇国本。王爷耐心等待吧，我相信很快，京城就会发生大变动。等到那个时候，或许王爷的机会就来了。”
周乾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萧明瑜点头，“此事千真万确。不过我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王爷，四殿下今日去见了皇上，瞧四殿下满面春风，似乎已经取得了皇上的信任。”
周乾大皱眉头，“老四？这个奸猾小人，浑水摸鱼的本事倒是不小。不过本王不惧他，只要本王能够出去，自有办法遏制他。只是不知道本王何时才能走出这四方小天地。”
“王爷耐心等待，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的。”萧明瑜极其肯定的对周乾说道。
周乾笑了起来，捧着萧明瑜的脸颊，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吻，笑道，“你永远都是本王的福星。有了你在身边，本王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萧明瑜反手抱着周乾，“那王爷现在可有信心，心情是否好了一点？”
周乾笑着点头，“有你在身边开解本王，本王的心情自然好了很多。明瑜，你不在的时候，本王时常想起我们在西北一起度过的日子。那时候真的很简单很美好。有时候本王都想，若是能够一直过着那样简单的生活，那该多好。可是人生总是有无数的烦恼，本王既然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就不会半路退出。就算最后摔得头破血流，好歹本王也曾奋斗过一把。就算成王败寇，本王最终成为了那个寇，本王也能站着大笑。”
萧明瑜笑着说道，“我就喜欢王爷这霸气的样子。如今太子即将倒下，将来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孰难预料。至于四殿下这人，若是他上位，想来王爷肯定没好日子过。二王爷上位，也是勉强的很。毕竟王爷这些年出了太多风头，大家都要防备着王爷。与其整日里活的战战兢兢，不如放手一搏。或许机会就在前方。王爷尽管去博吧，我是坚决支持王爷的。”
周乾大笑，“得贤妻，是本王的幸运。谢谢你一路陪伴在本王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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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将死之人
章节名：第225章 将死之人
四王爷很活跃，反倒是太子殿下沉寂了下来，整日里以养病为由，足不出户，也不肯见外面的人。大家都认为，太子殿下也预料到了自己的处境，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姿态来。至少将来被废的时候，不会那么难看。
大家都等着景福帝废太子，可是等来等去，一年过去，景福帝还是没有动静。
这让四王爷很急躁，谋士建议四王爷此时要戒骄戒躁，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行差踏错。这些道理四王爷全都知道，可是却无法真正的做到这一点。每每在王府，四王爷总是忍不住找人发泄回身的怒火。无论是女人，还是小厮，都是四王爷发泄的对象。
东宫内，太子妃段氏站在门口，问太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殿下这几日如何？”
“回禀娘娘，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每日都是看书作画。”
太子妃段氏微蹙眉头，心里头烦躁难安，真是够了。太子妃段氏一咬牙，推门走进书房。
太子头也没抬，只是冷声说道，“孤说了，没孤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要进来打扰孤。”
太子妃段氏不管不顾的走上前，一把抢过太子手里的画笔，然后扔在地上。脸带怒色的瞪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皱眉头，很是不满的看着太子妃段氏，“孤的话你没听到吗，出去。”
“殿下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别人都将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了，难道太子要在这里等死吗？为什么你就能做到无动于衷。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难道就是殿下想要的吗？”太子妃段氏怒吼，大声质问。
太子殿下都没多看太子妃段氏一眼，另外拿出一支画笔，打算继续作画。
太子妃段氏将画笔抢过来，将其余的画笔全都丢在地上，狠狠的踩踏，“殿下，臣妾同你说话，你难道都没听见吗？”
太子殿下目光冰冷的看着地上的画笔，那眼神着实有些吓人。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太子妃段氏。太子妃段氏惧怕的退后一步。太子殿下冷笑一声，“出去，不要再让孤说一遍。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我不出去。殿下，如今的处境难道殿下就是着急吗？”
太子殿下抬起手，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太子妃段氏一个耳光，“不要让孤在2看到你。”
太子妃捂着被打的脸，愤恨的看着太子殿下，“殿下有本事打我，怎么不去见皇上，同皇上求情，好歹让皇上对你改观一点。殿下整日里窝在这房里，诸事不管，以为这样皇上就会原谅你吗？你做梦。”
太子殿下又是一巴掌甩在太子妃段氏的脸上，“孤说过，你给孤滚出去。”
“我不服，凭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等死。我不愿意死。”太子妃段氏的眼里满是仇恨，仇恨一切，更仇恨太子。
太子殿下呵呵冷笑，“放心，不会让你死的。到最后你从哪里来，就给孤滚回哪里去。总归孤是不会连累你的。”
太子妃段氏惊悚的盯着太子殿下，“殿下，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懂。”
太子殿下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只要你安分守己，不要自作主张，最后自然能保全自身。若是你要找死，那孤也救不了你。何去何从，你可要想清楚了。可别到最后追悔莫及。”
太子妃段氏连连后退，心头有着很不好的预感，“殿下想要做什么？”
“孤要做任何事情，都无需你来过问。你如今要做的是安分守己，知道吗？”太子殿下走上前，狠狠的掐着太子妃的下巴，“不要给孤惹麻烦，更不要自作聪明的去找国公爷，否则孤就先结果了你的性命。”
太子妃很惊悚，这一刻，她似乎已经认不出太子殿下还是原先的那个人。那脸上阴狠的表情，就算是太子妃段氏见多识广，这一刻也是极为害怕的。
太子妃段氏呵呵一笑，“好，臣妾就听太子殿下的。臣妾倒是要看看太子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
太子殿下嘲讽一笑，“本王要做任何事情，都同你无关。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
太子妃段氏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说道，“臣妾拭目以待。既然殿下还有事情要忙，臣妾就不耽误殿下的时间。臣妾告辞。”
“嗯，去吧。看好几个孩子，让他们没事就别出门。”太子殿下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太子妃段氏深深的看了眼太子殿下，这才转身离去。
太子殿下嘴角微微翘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好歹。
而门外的太子妃段氏还在紧张的拍着胸口，真心是吓死她了。自从苏皇后死了后，太子殿下的性情就同以往有了明显的区别，人越来越阴沉，也越来越安静，任谁都看不出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时候太子妃段氏都觉着，那已经不是她当年认识的太子殿下。如今的这个人，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得让人害怕。
太子殿下已经没有心思继续作画，看着做到一半的画作，太子殿下顿感厌烦。将画纸揉成一团，丢弃在纸篓里。躺在椅子上，脑子放空，抬头看着屋顶。对如今的处境，他比太子妃段氏有着更为清晰的认识。苏皇后的牺牲，只为他赢来喘息的时间，却无法改变他既定的命运。但是他认命吗？他当然不会认命。只是他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也反抗不了，他没本事去做谋反的事情，也不想去做注定不会成功的谋反，累及妻儿。但是他不会就此束手就擒。就算是真的要被废掉，在此之前，他也会拉一个人来垫背。至于那个人，太子殿下轻声一笑，他已经有了很好的主意，也有了合适的对象。届时他会让那些张狂的人都后悔的。
雷副统领给了方便，萧明瑜同周乾便时常在一起。两人在书房里看书闲聊作画，无任何人打搅，也极少讨论外面烦心的事情。说起来，两人倒是过了一段难得平静的日子。二人的感情也随着整日的相处，又了更深的感触。
这一日，萧明瑜照例提着一篮子吃食去书房内见周乾。
进了书房，见周乾正在作画，萧明瑜并不上前打扰。而是将食盒放在一边，示意文海出去，她亲自给周乾磨墨。周乾很用心，并不曾抬头看一眼萧明瑜，显然全身心都投入到作画中。看着画中的内容，萧明瑜抿唇一笑，却不出声。
好一会，周乾作画告一段落，放下笔，仔细打量自己的画作。嘴中喊道：“文海，给本王倒茶。”
萧明瑜将温度适中的茶水放到了周乾的手边。周乾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一转头，这才看到是萧明瑜。周乾失声一笑，“娘子来了，为何不提醒本王。害的本王还误认为是文海在这里伺候。”
萧明瑜掩嘴轻笑，“看长康作画如此认真，我怎么好意思打搅。长康可要休息一会？”
周乾点头，“正该休息一会。孩子们如何？可都好吧。”
“挺好的，吵着要来见你，我想着你这会肯定在忙，就没带他们过来。等到下午的时候，壮壮下了课，再让他们过来。”萧明瑜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的食物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桌面上。“长康饿了吧，赶紧吃一点，填填肚子。”
周乾洗净双手，走上前，开始进食。萧明瑜就陪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用过几块点心后，周乾再也吃不下。萧明瑜就让人进屋，将书房收拾干净。然后同周乾一起作画写诗。这段时间，在周乾的教导下，不得不说，萧明瑜在琴棋书画方面还是很有长进的。
萧明瑜堪堪做完一幅画，然后让周乾点评。周乾连连点头，“不错，比前些日子有些进步。不过过于匠气，无丝毫灵气。明瑜还需多努力。”
萧明瑜浅浅一笑，“我这辈子在作画一途上，就别指望灵气，能有匠气也算是极好的。长康请看，这是我用工笔画法画的孩子们的趣事，是不是很逼真？”
周乾微蹙眉头，“逼真倒是逼真，可是却失了意境，落入下乘。不可，不可。”
萧明瑜大笑，这个时候的周乾真像是个迂腐的老夫子，不过却意外的很可爱。
两人浓情蜜意，感情好的不得了。萧明瑜还准备自己创作一首打油诗，好给周乾评点。刚刚想了个开头，文海就急急忙忙来敲门，说是有要紧事情。
萧明瑜同周乾一起到外间，文海急忙禀报，“启禀王爷，宫里不好了。”
“可是父皇出了事情？”原本安坐的周乾，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
文海连连摇头，“王爷多虑了，并非是皇上出了问题。而是太子病了，病重吐血，太医说太子是中了毒，才会如此。”
瞬间，周乾长松一口气，只要不是景福帝出问题，一切就还有机会。要是景福帝出了问题，那真的没办法了。不过转眼，周乾又紧皱眉头，太子中毒病重，此事可大可小。要是有心人借此机会做一番文章出来，或者说太子利用这个机会，那真的是不得不防。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景福帝对太子的观感会不会改变，还真是一个很难解的问题。
显然萧明瑜也想到了这一点，萧明瑜就问周乾，“要不我这就进宫去看看。”
周乾摇头，“不。这个时候进宫太露痕迹。再有几日就是十五，等到那时候你再进宫也不迟。至于外面的消息，多派人留意一番。总之，此事同本王无关，本王无需心虚。唯独要防备的就是有人将此事栽赃到本王身上。”
周乾深思一会，吩咐文海，“去，将外面的人手都清理一番，若是发现有问题的，即刻处置。总归，这一次本王不能被人算计了。”
“奴才遵命。”
文海离去，萧明瑜担心的看着周乾，“真的没关系吗？”
周乾笑了起来，抱抱萧明瑜，“没关系。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王就不信，无凭无据的，还能将此事栽赃在本王头上。如果命该如此，那本王无话可说。但是，以前老天爷给了本王这么多机会，显然本王的命不该如此。如今，不过是暂时蹉跎罢了。”
萧明瑜暗自叹气，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不知何时是个头。靠在周乾的身上，萧明瑜在想，她该如何做，才能真正的帮到周乾。
宫里面，太子殿下拼命的咳嗽，用手绢捂住嘴唇。等咳嗽止住，拿开手绢一看，上面全是鲜血，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太子妃段氏当场就哭了起来。恰在此时，景福帝大步走了进来，此前无任何人提前通传一声。
太子妃段氏当即止住哭声，上前请安见礼。太子也挣扎着要下床，给景福帝请安。
景福帝大手一挥，“免礼。”
因之前太子挣扎起床，那手绢正好掉在地上，景福帝一低头就看到那上面触目惊心的鲜血，大大的皱了个眉头。
太子一脸虚弱紧张的模样，“累父皇亲自来看望，是儿臣的不孝。儿臣无用，尽给父皇添麻烦。儿臣如今没别的想法，只求太子妃能带着孩子们，一起好好的生活。儿臣”
“够了。”景福帝干脆的打断太子殿下的话，“你是朕的儿子，朕不允许你死，谁敢让你死。你的事情，朕都已经听下面的人说了，你安心养病，不要多思多虑。太医都说了，这毒不致命，好生调养一定能养好的。”
太子殿下嗯了声，“儿臣听父皇的，一定会安心养病，不会让父皇为儿臣的身体操心。”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这一次，没有手绢，只能用手捂住嘴唇，结果鲜血就顺着手指缝流了下来。
太子妃段氏顾不得景福帝还在场，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扑在太子的身上，一副承受不起的模样。
景福帝在看到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的时候，那脸色就变得极为阴沉，简直能吓死人。在那一刻，景福帝想的是，这不可能。他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庸医们没用。他定要将那些庸医全都宰了。
太子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也被这场景给吓死了。听到太子妃段氏的哭声，太子本想露出一个笑容来，好安慰对方。可是嘴角刚刚做出一个弧度出来，人就不受控制的昏倒了过去。这一下子，全屋子的人都慌了起来。尤其是太子妃，跟着就哭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还不忘记大声叫道：“天啦，究竟是谁这么恶毒，竟然下毒毒害太子。这是要逼死人吗？”
太子晕了过去，太子妃也晕了过去。宫女们是忙中有序，不过人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脑袋就掉了下来。而景福帝则是全程黑着一张脸，尤其是太子妃叫出那几句话的时候，景福帝的散发的气压已经低到让人承受不住的程度。
景福帝吩咐了一声，“好好照顾太子。”就走了出去。
到了外间，景福帝将太医院的院判叫来，直接问院判，太子的病情如何。中的毒能不能解，还能不能活。
在景福帝要吃人的目光逼视下，院判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皇帝回话，他没胆子不回答。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同景福帝说道：“启禀皇上，太子的毒”说到关键的地方，院判大人开是吞吞吐吐。
这一刻，景福帝真的想二话不说，抽起那墙上挂的剑就朝院判砍去。
对上景福帝那要杀人的目光，还有强大的威势，院判大人不敢在拖拖拉拉的，只能实话实说。下毒的人很精明，一开始剂量很小，小到让人忽略不计的程度。而且据院判自己判断，这毒还不是下在饮食里面的，而是下在太子殿下常用的墨水和香料里面的。如此一来，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意思就是，毒素已经深入骨髓血液，已经损坏了太子殿下的五脏六腑。这个时候，救治不过是延长太子殿下的寿命，而无法真正解毒，保住太子殿下的性命。
景福帝真的很想杀人，忍着怒火，问院判，“太子的寿数还有多久？”
院判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此刻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启禀皇上，太子殿下的寿数最多三个月。”
景福帝那张脸黑的如锅底一般，怒斥一声：“庸医。”
院判大人的头死死的压着，不敢抬头看一眼皇帝。就怕皇帝一怒，要大开杀戒。
景福帝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冷静的说道，“尽全力抢救，无论如何，要让太子多活一些日子。朕就将这里交给你们，希望你们好好的照顾太子，不要让朕失望。”
“微臣遵旨。”院判大人长舒一口气，好歹景福帝的理智还在，没有要迁怒的意思。
景福帝挥挥手，将院判大人打发走。回到思政殿后，景福帝对大总管说道：“查，严查。务必查出究竟是谁在处心积虑的要谋害太子。无论是查到谁，都要严惩。如此恶劣的事情，朕绝对不能姑息。”
“奴才遵旨。”大总管张了张嘴，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话的，不过见景福帝这会脾气上来了，还是赶紧打住话头，免得触霉头。大总管出去，急忙吩咐下面的人，对东宫，对后宫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严查。凡是有嫌疑的，统统抓起来，死人就死人，这宫里每年都要死那么多人，不在乎再多死几个人。既然敢对太子殿下下毒，就要有死的觉悟。
东宫，太子寝宫。太子殿下已经醒了过来，太子妃段氏则是坐在床前哭哭啼啼的。太子殿下只觉厌烦，轻咳一声，“够了，孤还没有死，你这么哭，是巴不得孤早点死吗？”
“殿下好没良心。没了殿下，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臣妾巴不得殿下能够长命百岁。可是如今殿下的身体臣妾一想到将来的难堪和磋磨，臣妾哪里还能止得住哭。殿下不体谅就算了，还说什么死的活的，这是要逼死臣妾吗？”太子妃殿下满心怨气，这会已经没有掩饰的心思。既有对太子的怨气，也有对景福帝的怨气，更多的是对老天爷的怨气。老天爷这是要逼死人吗？太子一死，她还怎么活？没了太子，她也不再是太子妃，将来的处境有多尴尬，简直是可想而知。一想到将来的处境，太子妃根本就止不住哭声。
太子殿下疲惫的叹气，“行了，孤还没死。等孤死了，你再哭也不迟。那时候你想怎么哭都行，别人只当你情深意重。这会孤不爱听你哭，要哭就出去，免得在孤面前碍眼。”
太子妃段氏表情愕然的望着太子，“殿下？”
“出去！”太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孤死了不是正好让你如愿吗？你以前担心孤被废掉，命丢掉，还会连累你和孩子。如今好了，孤肯定不会被废掉，更不会连累你和孩子。不仅如此，等孤死后，父皇肯定会给死后哀荣，对你们母子做出妥善处置。如此，孤就算是明儿死了，也不会有丝毫的遗憾和担心。”
太子妃段氏，瞬间嚎啕大哭。这让太子越发反感。挥挥手，让宫女将太子妃段氏给扶下去。以后没事，就别进来打搅他的安静，既然要死了，他希望自己能够安静的死去。
等屋里的人都被打发出去后，太子叫来心腹太监，问道，“孤还有多少日子？”
心腹太监一脸心疼不忍的看着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目光逼视下，不得不老实回答，“回禀殿下，殿下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数。之前王院判同皇上也是这么说的。”
太子殿下突然笑了起来，“有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事情可都安排妥当呢？”
“殿下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心腹太监躬身回答。
太子殿下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不枉费孤的一番心血。”
心腹太监却突然哭了起来，哭的很小声，神情却格外的悲戚。
太子叹气，“哭什么？”
“奴才舍不得殿下。殿下以性命保全太子妃和世子，可是太子妃和世子却无法理解殿下的苦心。想到殿下这些日子受的苦，奴才就恨不得以身代之。只恨奴才位卑，只能做做跑腿传话的事情，无法为殿下分忧。”
太子笑了起来，“你是个忠心的，在孤的身边跟了几十年，你的好孤都记住了。等孤去了，你就出宫养老吧。你的事情，孤也都安排好了。”
“奴才不走。”心腹太监哭着说道，“奴才要一辈子陪在殿下身边。”
“说什么傻话。孤是不得不死。若是孤不早早的死，父皇迟早也会赐死孤。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落得个身后骂名，还便宜了那些人。不如孤早早的死了，也成全了自己。至于你，孤不需要你继续在下面陪着。莫非你连孤的话都不听了吗？”
“奴才不敢。”心腹太监不得不答应下来，答应太子，将他过世后，就出宫去。
将事情都安排完后，太子殿下又疲惫的沉睡过去。心腹太监擦擦眼泪，躬身出去，安排太子吩咐的事情。
皇宫内开展了一场惨烈的，严酷的大清查。尤其是太子东宫，几乎所有人都不能幸免。无论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还是太子妃身边的人，都遭到了严厉的审问。就算太子妃对此表示出异议，表明自己身边的人不会有问题，可是大总管领了皇命，而且太子也要死了，所以大总管根本不给太子妃面子。照样让人将太子妃身边的人全带走，一个个的问话。
太子妃段氏气的在房里摔打杯盘，又到太子殿下身边哭诉。
太子殿下冷漠的看着太子妃段氏，“父皇这也是为了查出究竟是谁在处心积虑的谋害孤，故此下面的人做事严苛了一点。你如此哭诉，是不愿意有人查出真相，还是说你在心虚？你知道是谁对孤下毒，却不敢说出来吗？”
太子妃段氏又是愕然，心里又是惧怕，连连摇头，表明此事同她没关系。她只是觉着没面子，心里头不痛快，所以才会找太子殿下哭诉。不过听太子殿下这么说，太子妃也知道了此事的厉害，故此只能收起眼泪来，不敢在放肆。在后面的日子里，太子妃段氏也再也没有找太子哭诉。即便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也没有哭诉一声。
宫里面正在经历一场风暴。可是萧明瑜依旧决定进宫一趟。无论如何，她要去找魏贵妃说说话，探探宫里面的风声。刚到宫门口的时候，萧明瑜就感受到了一种紧张气氛。平日里还算松懈的侍卫们，今儿格外的严苛，一点情面都不留。不仅是对萧明瑜如此，对别的人同样如此。
萧明瑜配合的做完了检查，然后进了宫门，直奔瑶华宫而去。
进了瑶华宫，见到魏贵妃，魏贵妃好好的，萧明瑜的那颗提着的心才算松懈下来。
“儿媳都担心坏了，宫里面气氛太过紧张，儿媳生怕会牵连到母妃这里。”萧明瑜担心的说道。
魏贵妃严肃的说道，“本宫这里不碍事。就算他们将宫里翻个底朝天，也别想将此事栽赃到本宫头上。本宫唯独担心的是长康。太子中毒的事情，很明显有人哟借此机会做一番文章出来。太子同长康向来不和，这一回本宫着实担心。”
萧明瑜微蹙眉头，“宫里凡事都极为严格，太子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他的心腹。儿媳听说，毒应该是下在香料或者墨水里面的。儿媳就想不明白，难道是太子身边的人不干净，真的被人钻了空子。还是说此事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阴谋？”魏贵妃皱眉，“此话怎讲？”
“太子的处境大家都心知肚明。自从苏皇后过世后，皇上对太子就是一日不如一日。长此以往，等待太子殿下的或许就是被废，被幽静，甚至还有更糟糕的情况。可是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传出太子中毒，寿数有限的消息来。如此情况下，看宫里面查此事的力度，儿媳以为，皇上肯定不会再想着废除太子的事情。不仅不会废除太子殿下，还会为太子殿下狠狠的出一口气。皇上甚至会想，既然有人胆敢朝太子殿下下毒，那么有一天会不会也会对他下毒。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情况。或许这就是太子殿下想要看到的，也是他的目的。”萧明瑜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此事，儿媳同王爷也议论过，总觉着此事来的太蹊跷。太子注定被废，谁会那么没脑子的这个时候给太子下毒，岂不是给人把柄。所以此事怕是”
魏贵妃皱眉，“你是说太子自导自演了这出戏，就是为了保全他自己的身份地位，保全妻儿老小。同时将他看不顺眼的人都拉进这滩浑水里？”
萧明瑜点头，“儿媳以为不排除这个可能，甚至有极大的可能。”
魏贵妃神情严肃，“若是果真如此，那事情可就糟糕了。长康这一回，十有八九会被太子算计。说不定过两天，就会调查到下毒的线索，而且这线索很明显会指向长康。如此一来，长康岂不是成了太子计划中的一步棋，还是弃子。”
萧明瑜的神情也格外的严肃，“儿媳同王爷正是担心此事发生。故此，儿媳进宫来，就是想同母妃说一声。若是真的牵连到王爷身上，还请母妃宽心。既然我们已经预料到了太子的用心，自然会想办法化解此事。”
“如何化解？”魏贵妃的表情极为难看，是担心儿子，也是担心自己的前程。周乾若是真的被此事牵连，魏贵妃也绝对落不到好。
萧明瑜压低声音同魏贵妃说道，“儿媳同王爷商量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既然太子可以将事情往王爷身上栽赃，我们也可以将事情弄复杂，朝别的人身上栽赃。至于太子那里，他是将死之人，无所顾忌。加上皇上对他生出怜惜之心，这个时候朝太子身上泼脏水，并非是明智之举。不知母妃意下如何。”
魏贵妃深思了一会，“此计妥当。关键是要把握住时机，你们需要本宫做什么？”
“儿媳同王爷商量的是，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还请娘娘如此”萧明瑜如此一番，同魏贵妃交代清楚所有的机会。魏贵妃点头称赞。这关系到大家的性命，容不得一点纰漏。故此魏贵妃又同萧明瑜确定了一番。
说完了正事，萧明瑜不欲多留，告辞离去。
出宫的路上，很意外的遇到一脸憔悴的太子妃段氏同二王妃。两人就跟斗鸡眼似得，彼此都不相让。萧明瑜站在远远的地方，偶尔都能听到两人吵闹的话语。萧明瑜不想参与这两人的事情，就想该走另外的道路，或者等到这两人离开后再走。
奈何太子妃段氏眼力惊人，竟然一眼就看到了萧明瑜。当即就派人去将萧明瑜请过来。
萧明瑜不好推辞，只能加入这场混战。
太子妃段氏讥讽一笑，对萧明瑜说道，“宁王妃这是进宫探听消息吗？”
萧明瑜淡然一笑，“太子妃说笑了，今儿是十五，本就该进宫来给母妃请安。”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太子妃段氏冷冷的看着萧明瑜，“我看你们是想打听我家殿下何时没命吧。本宫告诉你们，你们都妄想。就算我家殿下出了事情，也没你们的机会。你们且等着吧，你们这些心思叵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萧明瑜微蹙眉头，“太子妃请慎言，无凭无据的话，还是请太子妃不要胡说。正所谓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太子妃就算担心太子殿下的身体，也不该如此口不择言。”
“本宫无需宁王妃来教训。本宫就等着看看你们有什么下场。”太子妃段氏厉声说道。
二王妃冷哼一声，“我看你是疯癫了吧。如今你同疯子有什么不同，逮着人就咬，以为如此就能救回太子的性命，改变一切吗？你想的未免太天真。”
太子妃段氏高高的昂着头，“本宫想的是不是太天真，不劳烦你来费心。本宫只知道，我家太子没了，你们这些人也别想有好下场。届时，千万别哭着喊着来求本宫。就算你们求，本宫也不会答应。”
太子妃殿下昂着头，带着人离去。
等走远了，二王妃突然呸的一声，“疯子。真没见过像她那样的疯子。宁王妃，没吓到你吧。”
萧明瑜摇摇头，“多谢二嫂关心，我并没有被吓到。只是太子妃为何会如此，着实有些奇怪。莫非宫里面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能有什么消息，还不就是已经知道的那些。”二王妃撇嘴一笑，“行了，我们都出宫吧。这宫里面其的气氛着实压抑的很，本王妃都不爱进宫。可是今日是给母妃请安的日子，本王妃也不得不进来。只是晦气的很，刚一出来，就遇到那个女人。太子殿下中毒，同咱们又没关系。她逮着咱们疯狂叫嚣又有何用。有这精力，还不如多陪陪太子殿下，和孩子们说说话。”
“二嫂说的是。只不过有些人想不明白罢了。”萧明瑜淡然一笑，“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出宫吧。”
“说的是，早点出宫为好。这宫里啊，是要大开杀戒，咱们在这里面待久了，感觉都沾染了一丝血腥气。等回去后，本宫得好好清理清理。”转眼二王妃又尴尬一笑，“瞧本王妃这话说的，这宫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你说是吧。”
萧明瑜了然一笑，“刚才嫂嫂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嫂嫂不怪我吧。”
二王妃哈哈笑了起来，“没听清楚没关系，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二人一起出宫里去，出了宫门后，彼此分开。见二王妃急匆匆的走了，萧明瑜这才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先不回府。她要去糕点房，为周乾还有三个孩子带些糕点回去。车夫在城里面转了一圈，最后萧明瑜提着两盒糕点，慢悠悠的回了王府。
马忠悄声禀报萧明瑜，说是这一路上都有人跟踪。都是些面生的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应该都是皇上派出来的。
萧明瑜淡然一笑，这个是早有预料的，并不让人意外。很显然皇上对诸位皇子们都起了疑心，即便还没查到指向皇子们的线索，但是皇帝已经将几个皇子作为嫌疑犯。毕竟太子中毒这事，最有可能的就是想要争位的皇子们弄出来的。如此一来，景福帝自然要加强对皇子们的监控。就连皇子们的老婆也不能幸免。
萧明瑜吩咐马忠，不用去理会此事。既然是皇帝派出来的人，要做到坦荡无私，那么就不能有丝毫心虚的表现。
萧明瑜提着食盒，直接去了书房。雷副统领已经有了默契，见到萧明瑜过来，当即将守在书房门口的人都撤了出去。至于萧明瑜，自然要投桃报李，给予相应的好处。
周乾的神情很平静，见到萧明瑜，就笑了笑，说道，“回来了，本王等你有些时候了。可是在路上耽误呢？”
萧明瑜笑着说道，“王爷猜的真准，的确是在路上耽误了一会。遇到了太子妃和二王妃，就说了会话。”
周乾担心的看着萧明瑜，“太子妃那人没有为难你吧。”
萧明瑜摇头，“王爷看我是那种容易被人为难的人吗？放心吧，太子妃虽然言语不当，不过我也不会吃亏。这是殿下爱吃的点心，特意绕了一圈路带回来的。殿下这会可要用一点。”
周乾点头，“正好肚子饿了，就用一点。”用了一口点心后，周乾悄声问萧明瑜，“事情可有同母妃交代清楚？”
萧明瑜嗯了声，“我办事，王爷放心。”
周乾长出一口气，又大口将点心吃下。“太子是置之死地而无生，所以无所顾忌。而本王却不能如同他一样赌命。本王还想长长久久的活着，同你同孩子们在一起。哼，太子敢走一步棋，本王自有办法让他的打算落空。”
“王爷有这信心是极好的。不过事情再要紧，还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萧明瑜轻声说道。
周乾点点头，“你说的对，本王不能因为忧心此事，就将身体给熬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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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同宋子敬合作
章节名：第226章 同宋子敬合作
已经是三更天，王府大门却突然被人重重的敲响。一听那敲门的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门房刚刚打开大门，还没看清楚外面的人，就被明晃晃的火把给晃花了眼。紧接着，无数身穿黑色锦衣的禁卫军冲了进来，将门房吓了个够呛。
一时间，整个王府的人全被吵醒，就连孩子也不例外。大家人心惶惶，紧张无措沉默的看着禁卫军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萧明瑜穿戴整齐，周乾也早已收拾妥当。二人彼此看了眼，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看来太子的确是针对周乾来的。就是不知道周乾之外，还有谁有着同样的遭遇。
萧明瑜紧紧的攥着拳头，她能感觉到手心里都是汗水。眼看着周乾就要被带走，萧明瑜无助有恐慌，却极力的避免流出出丝毫的情绪。
周乾回头，对萧明瑜笑了笑，上前抱住萧明瑜，“你放心，本王很快就会回来的。”
萧明瑜露出一丝苦笑，“王爷这一去，不知会遭遇何种事情。王爷安心应付皇上那里，外面的事情我会来办。王爷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在宫里久留。”
周乾笑道，“说不定本王连见父皇一面也不得，说不定本王被他们直接关押在宗人府。总之不管如何，本王都会保重自己的身体，不会让你们担心。你也要保重好自己，不要太操心。此事成事在人，某事在天。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相信老天总归给一个结果。”
萧明瑜嗯了一声，很想哭。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王爷保重，孩子们都还小，身边离不开人。今日我就不送王爷出门。”
“好，你也保重。孩子们那里，你好生同他们解释。实在不行，壮壮的功课就停了吧。我想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多少心思继续读书。”周乾一脸云淡风轻，仿佛此去不过是串个门一样简单。
萧明瑜却无法做到周乾这般的淡定。即便之前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无数的准备，事到临头，萧明瑜依旧担心愤怒想要痛快的哭一场。不过她总算忍住了哭意，对周乾说道：“王爷放心，孩子们我会照顾好。王爷只需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别的事情，等王爷出来后再说。”
“好，那本王这就走了。”周乾笑着，抬手擦拭萧明瑜的眼角，“哭什么。本王此去，又不会丢了性命。你只要耐心等着，本王迟早会全须全尾的回来。”
“嗯，我相信王爷。也请王爷信守承诺，一定要全须全尾的回来。”
萧明瑜眼巴巴的看着周乾大步的离去，跨出房门，被凶神恶煞的禁卫军们给带走。这一刻，萧明瑜无法再忍耐，靠在门框上，无声的流着眼泪。
三个孩子来到萧明瑜身边，壮壮拉拉萧明瑜的手，说道：“母妃不哭。”
萧明瑜点头，可是那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妞妞一看萧明瑜哭的这么伤心，虽然年岁小，却也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被这样哀伤凝重的气氛感染，妞妞也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起来。却不料，刚刚张开嘴，声音还没透出来，就被眼疾手快的豆豆给捂住了嘴唇。豆豆将手指放在妞妞的嘴唇上，嘘了一声。
瞧着弟弟那么严肃的模样，妞妞竟然忘记了哭泣。豆豆满意的一笑，还伸手摸摸妞妞的头，表示鼓励。
萧明瑜看到这一幕，又是觉着好笑，又觉着欣慰，外加一点点心酸。蹲下身，一把抱住三个孩子，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一个，萧明瑜哭着笑着，“母妃不会哭，母妃有你们在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
豆豆突然问道，“父王不回来了吗？”
萧明瑜摇头，“不，你们父王很快就会回来。一定。”她是说给孩子们听的，何尝不是说给她自己听。
萧明瑜站起来，望着天边，火光逐渐远去，天空再次黑了下来，萧明瑜叹息一声，周乾走了，真的走了。周乾被带走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不过萧明瑜在心里无比的肯定，周乾一定会回来的。
水仙和墨四伺候在身边，两人都劝萧明回屋休息。萧明瑜摇摇头，问道，“孩子们都睡下了吗？”
“启禀王妃，三个孩子都已经睡下。夜已深，王妃也去休息吧。”
萧明瑜摇头，“本王妃不困，反正睡不着，就这么坐着吧。”
水仙同墨四彼此看了眼，“王妃如此，奴婢们担心不已。奴婢们的婚事，不如就推迟吧。”
萧明瑜笑道，“早在去西北之前，就该给你们定下。后来去西北，生生的耽误了你们好几年的青春，如今本王妃如何再忍心继续耽误下去。你们放心吧，本王妃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想明白，所以才不能入睡。并非你们担心的那样。”
“那奴婢们就陪着王妃一起，王妃何时去休息，奴婢们才肯休息。”墨四同水仙的态度都很坚决。
萧明瑜笑笑，并没有反对两个丫头的决定。
萧明瑜望着天边，一颗星星都没有，月亮也都躲了起来。黑夜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似乎听不到一点动静。在这平静的夜里，萧明瑜的心却是翻江倒海，太子的计划已经开始进行到关键时刻，而周乾的命运也到了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就看谁能撑下去。萧明瑜咬咬牙，将之前的计划又过滤了一遍，总觉着还是不够完美。就怕一个疏忽，害惨了周乾和孩子们。
天渐渐的亮了，一夜没睡的萧明瑜，除了眼睛有些发红外，精神还挺好的。孩子们起床，一起来还来不及洗漱，就急急忙忙的来找萧明瑜。显然三个孩子都被昨日的场景给吓住了，这会还在担心。
萧明瑜心情很好的抱抱三个孩子，一起洗漱用了早饭，然后陪着孩子们玩耍了一会，这才脱身离开。
们房来报，说是韩氏来了。
韩氏一见到萧明瑜，顿时就哭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娘放心，这些局面我同王爷都已经有了准备，不会有事的。”萧明瑜表情轻松的说道。
“怎么可能没事情，牵连到太子中毒的事情中，不死也要脱层皮。偏偏这个时候你刘叔和你外祖父那里也不好出手，否则就是弄巧成拙，让皇上更加猜忌我们几家人。”韩氏唉声叹气，很是担心周乾的将来，更担心萧明瑜同孩子们的将来。
萧明瑜暗自叹气一声，强颜欢笑，“娘放心吧，王爷此去，最多就是有惊无险，定不会出事的。”
“但愿如此。”
韩氏又看望了三个孩子，这才离去。萧明瑜想了想，出门坐上马车直接去了韩家。韩阁老同韩士林都不在，萧明瑜只是看望了韩老太太和韩崔氏还有几位表嫂。
韩老太太望着萧明瑜，叹气一声，“难为你呢。”
萧明瑜摇头，“自从嫁给王爷，孙女就做好了准备。并不觉着有多为难。”
韩老太太赞赏的点点头，“不错，你这个心态很好。王爷此去，看上去是凶险无比，可是未尝就没有机会。此次，宁王同二王爷一起被抓，显然是有线索指向这两人。不过老身却是不相信的，这里面分明是有阴谋。你也放宽心，既然是阴谋，自然有办法化解。”
“孙女听老太太的，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孙女都安心了许多。”
萧明瑜淡然一笑。离开了韩家后，萧明瑜回到王府。紧接着，萧明桢同萧明还有廖氏都来看望，他们都是担心周乾被抓，萧明瑜会撑不过去。不过见到萧明瑜气色还不错，也都放心下来。萧明瑜让他们放心，不管此事如何发展，都不会牵连到萧家和宋家。
萧明桢不满的说道，“明瑜妹妹这话也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有难，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同我们说。”
萧明瑜心里头熨帖，有家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很好。
萧明瑜想了想，找了个机会同萧明桢私下里说话。“三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会你知道了，还请你见谅。”
“明瑜妹妹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自然不会生气。”萧明桢郑重说道。
萧明瑜斟酌了一会，这才同萧明桢说道：“是这样的，我从西北回京城的路上，曾寄宿一户农家。在那里，曾发现这个东西。”萧明瑜说着，将萧明珲的那一串珠子拿出来，交给萧明桢。
萧明桢同萧明珲是亲兄弟，萧明珲的东西他自然熟悉。一看这珠子就觉着眼熟，拿过来仔细一看，有看到珠子内里的刻字，顿时就明白过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萧明瑜，“你见到了他？”
“是也不是。他并不在那户农家，这串珠子是那户农家的女婿买来的。后来辗转一番，总算是老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找到了他。不过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请了大夫好生调养，虽然身体有好转，却无法再真正的恢复健康。”萧明瑜一边说着，一边留心萧明桢的表情。
萧明桢皱眉，“他人还好吗？现在在哪里？为何不回京城。”
萧明瑜叹气，“现在人还算好，就在京郊庄子里养病。他心里头有包袱，怕同你们见面，怕大家不肯原谅他，他也觉着没脸见你们，所以让我先不要告诉你们他回来的消息。本来我想着一回京城就将此事告诉三哥，只是一来王府事情太多，二来我仔细想了想，当初他那个情况，告诉了你们，对他未必就好。拖到现在才告诉三哥这个消息，还请三哥见谅。”
“明瑜妹妹太见外了，你考虑的很周到。我们几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他不想见我们，我能理解。不知现在他的情况如何？”萧明桢认真的问道。
萧明瑜说道，“回到京城后，我安排了人在庄子上照顾，大夫也常驻庄子上。这段时间太忙，都没去看望过一眼。听下人说，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只需要慢慢调养。”
“那就好。”萧明桢想了想，“明瑜妹妹，你觉着我现在该去看望他吗？”
萧明瑜有些忧虑，“要不我先让人去探探他的口风，再回复三哥。”
“也行。知道他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至于何时去看望他，我倒是不强求。”萧明桢倒也干脆。
萧明瑜又问萧明桢，萧明珲回来的消息，何时告诉谭氏还有萧茂林。萧明桢表示，暂时不告诉。等见了萧明珲，确定了萧明珲的情况，再同长辈们说也不迟。到那时候，就顺便将萧明珲接回家。其实别的人都还好办，唯独陆四同康哥儿那里。两人早就当萧明珲死了，康哥儿也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过世。如今心中死了的人，却突然活着回来，这搁在谁身上，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而且陆四未必就愿意萧明珲回来。
虽然没有萧明珲在身边，陆四失去了丈夫的依靠。可是陆四却可以带着孩子安静的过活，加上自己的嫁妆和萧老爷子留给他们母子的银钱，日子过的还是比较顺心的。因为萧明珲不在，大家对他们母子也是多加照顾。有什么好事情，都不会忘了他们母子二人。
可是萧明珲一旦回来，除了母子二人要重新适应外，其余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对陆四母子来说，是好是坏，真的很哪弄火清楚。
只是萧明珲既然已经回来了，总不能不让萧明珲进门。陆四同康哥儿总不能不认这个人。萧明瑜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将事情交给时间。时间会解决所有的问题，所有的麻烦。
萧明今日来看望萧明瑜，不仅仅是担心萧明瑜的情况，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萧明要同萧明瑜说。
两人在书房里说话，瞧着萧明一脸担忧的样子，萧明瑜反倒笑了，“瞧你为难的模样。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萧明纠结的很，“这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按理罢了，如今是关键时候，我何必还顾忌那么多。最近大房那边不太平。”
萧明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萧明所说的大房，指的是宋家大房，而不是萧家大房。萧明瑜皱眉，“如何不太平。”
萧明压低了声音说道，“府中的人都好几天没见到宋子敬的妻儿。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宋子敬也不见人，也不同家里人说出了什么事情。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大伯母他们想问他几句话都找不到机会。”
萧明瑜吃了一惊，问道，“宋子敬的妻儿是何时不见的？”
萧明低声说道，“已经不见了三四天。说是出门烧香，可是一去不回。娘家那边也没人。这事情没声张出去，我估摸着他们母子该是出了事情。只是不明白宋子敬为何一直压着这件事情，不肯派人出去找。今儿一早，我听闻宁王出事，又想到宋子敬如今在宫内当差，所以就觉着不管此事有用无用，都该同你说一声。”
“多谢明姐姐，此事对我很重要。”萧明瑜差点激动的站了起来。宋子敬，宋子敬或许才是这件事情的转机。至于宋子敬的妻儿去了哪里，宋子敬本人肯定清楚，某个人也一定很清楚。这件事情若是利用好了，未尝不能顺利化解所有的危机。
等人都走后，萧明瑜还在深思此事。她在想如何利用此事来做一番文章。
而宫里这边，周乾同二王妃都被带进宫里。景福帝见了他们，当场斥责他们猪狗不如。二王爷大声辩解，反倒是周乾安静的很，并没有主动出言为自己辩解。
后来景福帝问起周乾，还有什么话说。周乾这才开口，同景福帝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太子中毒一事，儿臣事先毫不知情。儿臣也不知道，为何线索会指向儿臣。儿臣不求其他，只求父皇能够让人继续严查下去，还儿臣一个清白。”
好一个清白！景福帝气的拿起桌面上的砚台就朝两个儿子打去。周乾幸运的没有被砸到。而二王爷却没有那么幸运，当场就被砸破了额头，鲜血糊满了一张脸。
可是即便如此，景福帝也不能解气，只恨两个儿子都不是东西。竟然敢在宫里下毒。是的，景福帝对太子中毒一事，并非大家想想的那么在意。景福帝更在意的是，竟然有人在宫里下毒。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吃的喝的用的也有可能被人下了毒。光是想想这个可能，就让景福帝不寒而栗。所以景福帝是宁可抓错，也不会放过。
而东宫也因为景福帝这番心思，血流成河。一半以上的宫女太监都已经人头落地。剩下的一半人，人人自危，人头随时不保。在这样严酷的情况下，周乾同二王爷的辩解，。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而景福帝也对这两个儿子失望透顶，挥挥手，让人将两人带下去关起来。
景福帝不会因此就打住，他命令大总管继续严查，就算是将宫里翻了个遍，也不能放松一刻。至于景福帝身边用的吃的喝的还有伺候的人，全都进行了一场严查，但凡有一点点问题，都不能姑息。故此整个宫里，气氛紧张的要命，大家走路都是低着头的，生怕一抬头，那人头就不见了。多少人今儿还在一起吃饭，明儿就阴阳两隔。如此酷烈的环境下，谁还敢有丝毫的小动作？
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就敢做小动作。此人不是别人，就是宋子敬。
宋子敬从西北回来后，就被调入宫中当差，任职大内侍卫副统领，统管宫内某个区域。这一日，宋子敬下了值，出宫。却没有直接回宋府，而是进了城中某个中档酒楼。
店老板亲自迎接宋子敬，将宋子敬迎接进入后院包房。宋子敬全程沉默，似乎对于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心知肚明。
送到包房门口，店老板离去。宋子敬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却并不推门进去。
屋里传来说话声，“既然已经到了，为何不进来。宋公子是怕了本王妃吗？”接着又传来一阵轻笑声。
宋子敬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然后推门进去。“王妃有请，末将岂能不来。”
约宋子敬前来的人，正是萧明瑜。萧明瑜含笑看着宋子敬，示意宋子敬在她的对面坐下。宋子敬沉着脸坐下，“王妃请我来，有什么话就说吧。”
萧明瑜亲自斟茶，“宋公子别来无恙。”
“多谢王妃关心，你我之间好像还没熟悉到能够彼此寒暄的程度。”宋子敬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明瑜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真的说起来，你我二人并没有那么熟悉。不过我相信这一次，你我利益一致。”
宋子敬挑眉，“王妃的话，我不明白。”
“宋公子本是爽快之人，今儿怎么做出小女儿姿态，如此不干脆。”萧明瑜挑眉一笑，“贵夫人和令公子的事情，本王妃已经知晓，本王妃深表同情。不过想必你已经知晓妻儿究竟去了何处。如何，不如这一次我们联手一次，本王妃相信，定能取得双赢的目的。”
宋子敬笑笑，“那你先说说都知晓了些什么？说出来，我才好决定是不是要接受你的提议，同你合作。”
萧明瑜笑了，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四，然后又很快擦掉。“如何，我说的可对？”
宋子敬笑了起来，“我不认为此事同四殿下有关。”
“宋公子这是要自欺欺人吗？”萧明瑜冷冷一笑，“你如今是大内侍卫副统领，正好负责正阳宫那一片。本王妃相信，四殿下此刻一定很需要在一片当值的人的帮忙。而你则是那个最好的选择。为了逼你就范，或者说是为了防备你暗中使坏，故此那人将你的妻儿做为人质。如何，本王妃说的可对？”
宋子敬全身放松靠在椅背上，然后双手抱胸，冷漠的看着萧明瑜，“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同王妃有关系吗？或者说同宁王有关系吗？你该知道，我对宁王此人是深恶痛绝，有他在我就不痛快。谁让他当年抢了我的女人。所以他倒霉，我很高兴。想让我帮他，你觉着可能吗？”
萧明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借此避开宋子敬逼人的眼神。“你确定你不在乎你的妻儿？”
“在乎不在乎，都是我的事情。而且你也说了，那个不过是四殿下的筹码。只要我做到该做的事情，妻儿自然会回来。”宋子敬冷静的说道。
萧明瑜挑眉一笑，“真看不出，宋将军竟然有做乱臣贼子的野心。”
“乱臣贼子？”宋子敬讥讽的笑了起来，“正所谓成王败寇。我可未必会成为乱臣贼子。”
萧明瑜端着茶杯深思片刻，“皇上还有好些年可活，你不觉着四殿下太着急了点吗？他这分明是玩火自焚，难道你也要跟着一起去死吗？”
“死与不死，同王妃有关系吗？”宋子敬身体前倾，逼近萧明瑜。“当年王妃放弃我，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一日。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求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萧明瑜挑眉冷笑，不屑的看着宋子敬，“你这是打算因私废公，公报私仇吗？”
宋子敬无所谓的笑笑，“反正我看宁王那人不顺眼，他倒霉我是乐见其成。”
萧明瑜大皱眉头，“那要如何，你猜肯帮忙。”
宋子敬盯着萧明瑜，萧明瑜不为所动。宋子敬笑笑，就在萧明瑜打算放弃的时候，宋子敬突然说道：“陪我。”
萧明瑜挑眉冷笑，眼神冰冷。
宋子敬的目光直接而又放肆的盯着萧明瑜，“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要你答应陪我，我就帮你将宁王殿下弄出来。还会帮你将四殿下折进去。如何？”
“不如何。既然我们谈不拢，那就没必要再谈了。”萧明瑜干脆起身，打算放弃宋子敬这一条线。
宋子敬眼疾手快，突然伸出手，死死的抓着萧明瑜的手。“不准走。我们还没谈拢，你着什么急。”
萧明瑜冷冷的看着宋子敬，冷笑一声，“请问宋将军，我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
“为什么没有？”宋子敬挑眉一笑，“莫非你认为我就是无耻小人，只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吗？萧明瑜，你未免太看轻我。我之前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决心有多大。”宋子敬理直气壮的说道。
萧明瑜不屑的瞥了眼宋子敬，“那宋公子现在看出来了吗？”
“自然看出来了。你的决心不够大，不过对宁王倒是一心一意。真是难得，我除了身份地位比不上宁王外，哪里不比他好。而且还没有这些危险的事情。萧明瑜，你当年为何不肯选我？”宋子敬很显然，这些年来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到了如今还不肯放下。
萧明瑜盯着被宋子敬抓着的手，“放开。”
“我不放。你先告诉我，我哪里不如他，你为什么选择他，不肯选择我。你要知道，你选择了我，如今就不会承受这些危险。你觉着值得吗？”宋子敬厉声质问。
萧明瑜冷漠一笑，“值得或者不值得，都不是你说了算。我觉着值得，那就值得。至于为何选择王爷，而不肯选择你，那是因为我对他有动心。至于对你，我并无任何想法。”
宋子敬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只是一个先来后到吗？”
“不，不完全是。”萧明瑜笑笑，“同样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不知为何每次你都听不进去。宋子敬，放手吧。既然你不想帮我，那我会另外想办法。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至于你同四殿下的之间的事情，我也不会过问，更不会去宫里告状。总归，你好自为之。”
“我有让你走吗？”宋子敬一脸霸道的很。
萧明瑜挑眉冷笑，“怎么，宋公子是想将本王妃困在这里吗？那还要看看宋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宋子敬苦涩一笑，“我自然没有这个本事。萧明瑜，你这一次我帮你。”宋子敬极其郑重的说道。
萧明瑜意外的看着宋子敬，“你答应呢？”
“是，我答应。我会帮你，因为我不想让你做寡妇。”宋子敬说完，得意的笑了起来，“rue，我算是高风亮节吧。竟然会去帮自己的情敌，天下间也只有我会这么做。”
萧明瑜无法理解，明明之前就跟仇人似得宋子敬，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你确定你要帮我吗？你届时不会反悔吗？”
宋子敬笑着摇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反悔，我肯定会帮你。”
萧明瑜望着宋子敬，问道，“为什么要改变主意？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不要哄骗，更不要欺瞒。”
宋子敬郑重说道，“我是男人，自然要承担起家庭重担。妻儿被人抓住，难道我能坐视不管。至于帮你，不过是顺便。虽然我从心里面讨厌宁王，但是我也不喜欢四殿下那个人。那样的人为君，像是我这样的人，岂能有好日子过。所以我决定帮你。不过我不能保证成功。”
萧明瑜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转眼又笑了起来。“多谢，真的很感谢你。”
“真希望有一天你不再这么见外。”宋子敬缓慢的放开萧明瑜的手，“虽然看着你同宁王感情甚笃，我心里面很嫉妒。但是同时我也真心替你高兴。萧明瑜，你一定要幸福的生活，否则就是辜负了我的放手。”
萧明瑜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同宋子敬说什么才好。好像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的苍白，简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宋子敬却不在意的笑了起来，“在想些什么？难道现在我们不是该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吗？”
萧明瑜收起略显沉重的心情，点头说道，“你说的对，现在我们的确是该好好讨论一下将来的事情。”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宋子敬从酒楼出来。站在酒楼门口四下看了看，有好将几个可疑的人。宋子敬笑了起来，看来得给这些人一点教训看看。不然以后越发的变本加厉。
且不说宋子敬这里如何，萧明瑜一身常服，身上没有任何首饰，也没有任何能够代表身份的装扮，就如同一个很普通的小户人家的小媳妇。从酒楼后门出门，手里提着篮子，一副很好奇的模样打量着街面上的一切。左看看右看看，很快汇入人流。等到了僻静的巷子里，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然后启程离去。
萧明瑜问马忠，“一路上可有人跟踪？”
“王妃放心，王妃这身装扮，任谁都认不出来。”马忠恭敬的说道。
萧明瑜点点头，“替本王妃好生看着，若是有人跟踪，该怎么做你都知道吧。”
“王妃放心，奴才全都清楚。王妃今日出王府的事情，不会有更多的人知晓。”
萧明瑜赞许的点点头。马忠这人办事能力是不错的，而且脑子还很灵活。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办事，萧明瑜也放心了不少。安全回到王府，萧明瑜换下一身常服，恢复符合自己身份的装扮。然后去见孩子们。
晚上宋子敬那边派人送来消息，说是一切如常。让萧明瑜放心。至于四殿下那里，见到周乾同二王爷都被抓起来了，他也跟着狂了起来。俨然是将自己当做储君的不二人选。因为心态上的变化，四殿下也越来越张狂。宋子敬让萧明瑜不用操心，相信很快就会有转机。届时周乾就能出来。
萧明瑜不能亲自去给宋子敬道谢，只能让传话的人带几句话给宋子敬。宋子敬这番恩情，她会一直记在心里头。将来宋子敬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她就是。
闹腾的几天，朝中的风向在毫无波澜的情况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宫里依旧在严查太子中毒的事件，东宫的人都快死光了。就连太子名下的几个女人，也没能幸免于难，被灌了毒酒。对于此事，太子妃段氏是乐见其成。这些狐媚子，早该一杯毒酒下去，将她们都结果了。
而太子殿下还有几十天的寿数，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更加不在乎。死人又算得了什么。他都要死了，这些人就当是提早去给他陪葬。反正在太子的心里头，死的人只要不是自己的儿子就行。意思就是就算太子妃没了，他也不会在乎。
因为皇帝执意要深挖此事，后宫之人几乎都逃不过被严查的事情。这一查不要紧，曾经很多不解的，或者说一些隐藏甚深的事情，都在这一次的严查中被查了出来。比如某个妃子给下面的嫔妃下毒，或者某个妃子为了固宠，使出了非常手段等等等。
这些事情一一呈报到景福帝的面面。一开始景福帝还会被气的大骂，恨不得立马将那些人都给砍了。不过这种事情多了，景福帝渐渐的也麻木了起来。看来作为皇帝，千万别天真的指望后宫的女人真的亲如姐妹，和谐安详。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些女人，一点都不为过。景福帝这个时候，是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在这一轮风波中，魏贵妃也没能幸免于难。在宫里的女人，谁没做过几件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查出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魏贵妃也干脆，直接到景福帝面前陈情，表示自己知道错了，希望景福帝能够给她一个悔过的机会。
魏贵妃是后宫那么多女人当中，头一个主动承认错误的。不管别的，单是魏贵妃这番姿态，就让景福帝很满意。好歹还是有一个懂事的女人。看着魏贵妃消瘦的面颊，知道她是在为周乾担心，景福帝竟然难得的生出一丝柔软出来。这个女人跟随他几十年，虽然无法像白纸一样纯洁，可是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景福帝亲自扶起魏贵妃，还轻言细语的安慰了几句。
接着当晚，景福帝就去了魏贵妃那里歇息。或许是因为魏贵妃伺候得很满意，所以连着几天，景福帝都去魏贵妃处用饭歇息。
至于太子下毒的事情，虽然线索是指向了周乾和二王爷，可是深挖下去，却发现事情发生了变化。貌似这里面有个神秘人插了一手，误导了大家的调查方向。
大总管及时将这个情况上报，景福帝大怒。命令大总管继续严查下去，既然有幕后黑手，自然要查出来。
四殿下春风得意马蹄疾，做着自己就要当上皇帝的美梦。却不知，这个时候宫里面，正在进行一场关于他的调查。先是在伺候皇帝的茶水房里查到一个有嫌疑的宫女。宫女受不住刑，将过去的事情都招了出来。说是四殿下给过她几次银钱，让她时刻关注皇上的消息，然后及时禀报。她也的确禀报了几次有关于皇帝的事情。
景福帝得知这个消息，真的是有杀了四殿下的心。
可是这还没完，接着又查出四殿下在数年前，就在东宫还有宁王府和二王府安排了人手。这些人埋藏得很深，当年二王府同宁王府清理府中下人，都没能将这些有问题的人给清理出去。接着又查到，四殿下埋藏在太子东宫的人，貌似同下毒的事情有关系。再有就是，皇帝身边又查出还有别的人被四殿下给收买了。
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让人不相信这些都不可能。而关于周乾和二王妃，不过是有嫌疑罢了，到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同太子中毒的事情有直接的关联。反观四殿下，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人在宫里经营了数年，处处都埋藏了眼线。其野心可见一斑。可见周乾同二王爷被指有嫌弃的事情，同四殿下也有必然的联系。
景福帝大怒，当即下令将四殿下抓起来。至于二王爷同周乾，等四殿下的事情调查清楚后，再做决定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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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章节名：第227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风云突变，四殿下又折了进去，这次还是证据确凿。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都在担心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宫里的血腥风雨会会扩散到朝堂上。
四殿下在景福帝面前痛哭流涕，知道辩解无用，就一个劲的忏悔，诉说自己的过错。可是他越是说，景福帝越是火大，抽出宝剑，就要当场砍杀了四殿下。大总管急忙从后面抱住景福帝，大声叫着皇上息怒。连叫了好几声，这才真的拖住了景福帝。
景福帝提着剑大骂四殿下，说他狼子野心，猪狗不如，说他是乱成贼子，孽子该死。景福帝气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下令将四殿下押下去。四殿下很清楚，一旦被押了下去，后面的结局着实难以预料。跪着求着景福帝，跪着来到景福帝的跟前，抓着景福帝的裤脚，不肯放手，只求景福帝能够饶他一命，能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于这样处心积虑想要登上那个位置的人，景福帝岂能给他机会。一脚踢过去，将四殿下踢翻了。然后命人赶紧将人提出去。
景福帝气的不行，气还没喘匀，就昏了过去。一时间宫里面又是鸡飞狗跳，两朝堂上也不得安宁，人人都在紧张得关注着宫里的情况。
太子殿下吐了一口血。这段时间吐血的时候太多，太子殿下自个都已经不在乎了。轻轻的擦掉嘴角的血迹，太子殿下问心腹太监，“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老四？”
“启禀殿下，此事千真万确，皇上都被气的晕了过去。虽然对四殿下的处置还没下来，不过估计肯定不会好的。”心腹太监躬身说道。
太子殿下用手绢轻轻的捂住嘴，小声说道：“孤花费这么多心思，还将自己的性命搭上，难道最后要功亏一篑吗？孤真的很奇怪，此事怎么会牵连到老四头上。老四这人也是倒霉，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看来有人很不安分，也不肯认命啊。都被关了起来，还在一个劲的蹦。不出意外，这宫里面也有他们的人。光靠那两个女人，此事还办不成。”
说完，太子殿下又咳嗽起来。
心腹太监将汤药端上前，太子殿下挥挥手，“孤都到了这个程度，喝药还有用吗？放下吧，那药喝不喝都没必要。”
心腹太监顿时哭了起来，一脸悲戚的望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嗤笑一声，“哭什么哭，孤的前程早就定了。这会哭哭啼啼的，是成心给孤找不痛快吗？”
心腹太监擦掉眼泪，“殿下教训的是，以后奴才再也不哭了。还求殿下保重身体。就算前程是注定的，可是喝了药，至少没那么痛苦，能够让殿下轻松一点。”
太子殿下摇头，“孤需要疼痛来保持清醒。喝了药，反倒是让孤思虑混乱。此次事情，很显然是有人想要搅乱浑水，祸水东引。只可惜，孤如今有心无力，合适的人选，在这段时间也死了个七七八八的。一时间倒是没什么好主意。也怪老四那人不争气，竟然敢去窥伺父皇的消息，根本就是在找死。且等着吧，看看父皇会如何处置老四。等老四的处置定下来后，也该是孤动手的时候。”
景福帝昏迷了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醒过来后，整个人疲惫的不行。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样。换做任何人，估计都是如此。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算计窥伺的滋味自然很不好受，一想到那么多儿子，却没有一个真心关心他，个个都是盯着他的位置，他的椅子，景福帝就悲从中来。悲伤过后，景福帝的心也越发的冷酷，坚硬得如石头一样，让人望之生畏。
次日一早早朝，景福帝下旨对四殿下做出了处置。将四殿下夺爵，贬为庶人，流放岭南监禁，终身不得进京。至于四殿下的妻儿，也全都跟着去岭南。这一辈子估计都没有机会再进京城。
至于四殿下的母族，贬官三级，夺去爵位，遣送出京。妻族，全部贬官，遣送出京。另外四殿下的母妃由妃贬为美人，连将数级。本来景福帝还想将四殿下的母妃赐死，不过被大总管劝住了。好歹是跟着景福帝几十年的女人，直接处死，未免太过无情。景福帝听了劝说，这才改变了主意。
一日之内，景福帝下了四道旨意，全是关于四殿下的。而且之前只是问过四殿下话，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审问，就将四殿下的未来给定了下来。虽然这样做很不合适，牵连到四殿下的母族和妻族，也貌似严苛了一点，但是却没人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牵连到谋反的事情，还是小心谨慎为上。谁知道话一出口，会有什么后果。而且看景福帝如今这样子，就跟个霸王龙似得，随时都有可能喷火。大家能够站在朝堂上，自然都不是笨人。趋利避害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的。要是四殿下是皇后所出，是嫡长子，估计一些坚持嫡长原则的人还会站出来说几句话。不过四殿下既不是长更不是嫡，自然没人为他说话。
四殿下当天就被脱去朝服头冠，然后穿上粗麻衣服被押送出京。至于四殿下的妻儿，景福帝给了几天时间，让他们收拾行礼。就算是被流放到岭南，那也是真正的皇子，待遇上头，自然同一般的官员不同。
四殿下的事情一了结，接下来就是周乾同二王爷的事情。
这个时候，景福帝也知道之前估计是抓错了人。太子中毒的事情，同周乾还有二王爷应该没有关系。景福帝想了想，打算命人将周乾还有二王爷都放出去，看管一段时间，若是老实本分的话，就不再关着了。毕竟儿子就那么几个，太子要死了，四殿下也只当是没这个人。下面的年岁还小，大的儿子就剩下周乾和二王爷两人。景福帝也不想将儿子们赶尽杀绝，好歹给自己也是给朝堂留下一点希望吧。
却不料，这个时候东宫又出事了。东宫竟然出了巫蛊的事情，这还了得。难怪太子殿下的身体越来越差，难怪太子被人下毒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被人发现。肯定同巫蛊有关。
皇宫之内，别的不怕，最怕巫蛊。每次出现巫蛊治之案，宫里面那绝对是血流成河，死一大片的人。本来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宫人们，这会全都提心吊胆的，就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景福帝被气的不行，下毒不够，还要来巫蛊。
景福帝赶到东宫，先看过太子殿下的情况。太子殿下的情况很不好，消瘦，蜡黄，这些形容词都算是客气的。说他是油尽灯枯，也不为过。景福帝拍拍他的手，让他安心养病，然后出了寝宫。
巫蛊就摆在眼前，小人，上面写着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小人身上还扎着针，其用心极其的恶毒。
景福帝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大总管连忙扶着景福帝。“皇上息怒，此事奴才定会严查。”
景福帝呵呵一阵冷笑，“自然要严查。看看这巫蛊，应该埋了不少时间吧。查，定要查清楚，朕要知道究竟是谁在做这些事情。另外派人去追问老四，问清楚此事同他有没有关系。”
“奴才遵命。”
萧明瑜忍不住叹气一声，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却没想到竟然又起波澜，事情有出了问题。萧明瑜皱眉，太子这是不弄死周乾还有二王爷，不甘心吗？
萧明瑜想了许久，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好的办法出来。只能祈求老天爷看在她如此虔诚的份上，能够给周乾一个机会，让周乾能够顺利躲过这一次的劫难。
巫蛊之案说好查也好查，看针线，看布料，看时间，这些都是线索。说不好查也不好查，这里面毕竟牵连甚广，一个不小心，就要死伤过万人。说血流成河，一点都不为过。因此大总管本人也不敢马虎，所有的证据都要亲自检查，确认一遍，然后才成斟酌着呈报给景福帝。
面料查清楚了，针线活也有了线索。面料来自于去年的一批贡缎，至于针线活，是某个针线娘子的手艺。不过这位针线娘子已经在上一次的严查中被砍了脑袋。至于时间上面，看这巫蛊小人的陈旧度，少说也有半年以上的时间。
大总管将这些实打实的证据摆在了景福帝的面前。要不要继续深入的查下去，就看景福帝自己的意思。
景福帝看着摆在眼前的证据，脸色阴沉如水。景福帝问道：“老三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启禀皇上，宁王殿下是在去年腊月前回来的。皇上见了宁王殿下一面，就命人将王府看守起来，不准宁王殿下同外面联系，也不准宁王殿下出门。”大总管如实的禀报情况。
景福帝抿着唇，眼睛发亮，大总管却知道这是景福帝要发怒的前兆。所以大总管很识趣的躬身低头，一句话都不说。
景福帝在思考，按理说周乾是没机会做这些事情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老二。从时间上来说这是最合理的。可是景福帝并不想如此轻易的下决定，他还想再等等，再看看，再继续查下去，或许还有更多的内情瞒着他。反正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景福帝也不在乎多死几个人。关于皇位的事情，容不得一丝半点的心软。
景福帝下令继续严查，大总管只能领命，严查下去。查到谁的头上谁倒霉。
到了请安这一天，萧明瑜带着孩子们进宫给魏贵妃请安。结果在宫门口被拦了下来，说是不准萧明瑜进宫。萧明瑜顿感愕然，要追问个清楚，那些侍卫却一言不发，完全无视了萧明瑜。好似已经认定了周乾的死期不远了一样。
不过幸运的是，魏贵妃及时派了人过来。魏贵妃知道萧明瑜今日要进宫，所以派了人在宫门口早早的等着。
小太监告诉萧明瑜，如今宫里风声不对劲，皇上那边也说不上话，萧明瑜最好别在这个时候进宫，免得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同时让萧明瑜放心，这一回周乾定能平安无事。
不说平安无事还好，一说这四个字，萧明瑜更加的担心和不安。总觉着有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只是如今进不了宫，就算萧明瑜再焦急，那也没用。萧明瑜只能无奈回到王府，耐心等待消息。之前计划好的几步棋都已经走了出来。却没想到太子当真是无所顾忌，连巫蛊都弄了出来。太子走这一步，当真将萧明瑜杀了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之前安排的后续几步棋，暂时都排不上用场。可是干等着景福帝的决定，萧明瑜觉着太不安。景福帝就是个疯子，比他的儿子们更疯狂。对于疯子的想法，根本就无法揣度。
萧明瑜趁着韩阁老休沐的日子，去了韩家一趟。
韩阁老能同萧明瑜说的有限。一来是朝堂上的考虑，有些话韩阁老不能说。二来则是这个时候太过敏感，无论是韩家还是刘长卿，都不宜出面。一出面定是个死字。韩阁老只能安慰萧明瑜，让萧明瑜耐心等待。时机总会有的，此刻千万不能乱了阵脚，那真的是跳入了太子的陷阱。
同时韩阁老也偷偷同萧明瑜说了句，周乾性命无恙。
萧明瑜挑眉，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说巫蛊之案牵连不到周乾身上吗？难道韩阁老得了什么消息，不然为何如此肯定。萧明瑜越想，越觉着是这样的，定是韩阁老揣度出了景福帝的心意，不然韩阁老不会说这句话。
萧明瑜的猜测是正确的，韩阁老的确是揣度出了景福帝的心思。以韩阁老的地位，消息之灵通，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韩阁老人老稳重，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了把握。
萧明瑜的心落到了实处，好歹是有了希望。
身为皇子，每个人都有不能见人的黑历史。周乾如此，二王爷亦然。不过好在周乾的黑历史，摆在皇室内比较，那真的是小儿科，根本不能叫做黑历史。不仅不能叫做黑历史，还得给周乾颁发一个皇室好男人的称号才对。谁让周乾身边只有萧明瑜一个女人，也只有萧明瑜生的三个孩子。这就杜绝了家庭纠纷矛盾和各种宅斗。没了宅斗，又何来的阴暗事件。
对比周乾，那二王爷黑历史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什么仗势欺人啊，买官卖官啊，强占良田，逼良为奴，侵占他人财产，官商勾结等等，反正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二王爷不敢干的。别看二王爷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其生活却是诸位皇子中最为豪奢的。就二王爷每年那点爵禄，绝对不足以支撑那样豪奢的生活。于是二王爷就想了各种办法敛财。加上下面的人拾掇，犯的事情自然不少。
二王爷的后院女人多，这女人一旦多了，矛盾就多，阴私事情自然也多了起来。下毒，小产，谋害皇孙等等，总归内宅那点阴私事情，二王府是全都摊上了。
看着这一桩桩的事情，景福帝都已经对这个儿子无语。以这个儿子的性子，干出巫蛊这事情，完全是有可能的。
于是景福帝提审周乾还有二王爷。这两人被关了一段时间，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好在身上都很干净，人也没瘦多少。显然看守的人，不敢委屈了这两位皇子。
景福帝也懒得同这两个儿子客套，上前直接就问巫蛊的事情。
二王爷大声喊冤，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冤情。周乾则表现得很平静，景福帝问什么话，他就答什么话，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两人形成强烈的对比，就好比两人的黑历史一样。一个干净得不像话，一个脏污的让人不忍直视。
人多多少少都有洁癖，景福帝也不例外。加上旁边有个周乾做对比，再看一脸痛哭流涕的二王爷，景福帝就觉着厌恶，嫌弃，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个儿子。干脆一脚踢过去，将二王爷踢翻。然后让他闭嘴。
二王爷知道自己老子不好说话，只能闭嘴，不过还在小声的抽泣。
此时大总管急匆匆的进来禀报时间，景福帝一听，顿时那脸色就让人不敢看了。一句话都没说，甩袖离去。
周乾同二王爷跪在地上，两人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好想知道啊。可是没景福帝发话，这二人还真不敢站起来跟着出去，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待着景福帝回来后发落。
太子东宫，太子妃段氏倒在血泊中，太子殿下坐在一旁，拼命的咳嗽。旁边还丢下一把沾染血迹的宝剑。至于太子东宫的下人，全都被控制了起来，等待着景福帝发话。
景福帝一进大殿，入眼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太子见景福帝来了，很平静的站了起来，然后又很干脆的跪在地上，“儿子有罪，请父皇责罚。”
景福帝板着脸，示意身边的人。当即就有个中年太监上前，探查太子妃段氏的情况。高声叫道：“还有气。”
“还不快叫太医。”
太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东宫，给太子妃段氏诊治。伤势很严重。太子妃身上有七八处的剑伤，每一处都不足以致命，可是这么多伤口，全都在出血，如果不能及时止住流血，太子妃段氏很可能会死于失血过多。
景福帝发话，让太医全力诊治太子妃。
然后走到大殿，对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就是利落的一脚，“没用的东西，竟然对女人动手，真是长进了。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恨不得杀了她。”
太子低着头，咳嗽几声，即便咳嗽出血，太子同景福帝都不在乎。太子很平静的说道，“儿臣有罪，儿臣性情嗲癫狂，以至于铸下大错。儿臣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父皇责罚。”
“罚你有吗？”
太子擦擦嘴角，苦涩一笑，“儿臣的错。”如今他都快死了，罚他的确是没有用的。
景福帝叹息一声，“这么说来，你是不肯对朕说出真相，对吗？”
太子沉默以对。是的，他不能说出真相。只因为真相太过不堪，太过要命。反正他都要死了，想来景福帝不会太过为难他的。太子就是这么想的。
景福帝冷漠的看着太子，对他真的是失望透顶。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出了大殿，景福帝直接命令身边的人，严查东宫的事情。一定要弄清楚太子为何要杀太子妃段氏。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情。
下人领命而去，将在东宫的伺候的人，尤其是近身伺候太子和太子殿下的人都抓起来问话。这些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心腹，自然是因为忠心和嘴巴严实。不过今儿大家都很痛快的说了，太子同太子妃说话的时候，将所有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所以太子同太子妃之间究竟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太子性情大变，以至于要杀了太子妃段氏，伺候的人表示一概不知道。等太医们听到动静进去看的时候，惨案已经发生，谁都无力改变。
审问来审问去，竟然是这么个结果，这如何同景福帝交差。于是大总管下令，对在东宫伺候的其他人进行审问，说不定就能问出点什么来。果然在一个伺候茶水的丫头身上，问出了几句关键的话。茶水丫头不知道太子同太子妃在关起门说话，所以照例端着茶水去伺候，走到门口，恍惚听了几句，就听太子妃段氏在大声呵斥太子，说什么下毒，说什么自找死路，又说什么巫蛊，又说太子得了失心疯才会如此做。后来茶水丫头不敢在听下去，就赶紧走了。
消息不多，却都是极为关键的。大总管得了证词，就及时来到景福帝身边禀报。
景福帝听闻了大总管转述的茶水丫头的话，顿时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脸黑的如黑炭。别说旁人，就是在景福帝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大总管都感觉到了恐惧。生怕景福帝一开口，就是血流成河的场景。
“好，朕的好儿子。这一番算计，当真是了不得。就连朕都被算计了进去。”
大总管低着头不敢吭声。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真的太可怕了。皇帝不杀人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景福帝冷冷一笑，“拟旨，宁王恭谦，着其出宫回府，三日后上朝当差。至于鲁王，私德不修，内宅不稳，爵位降一等，为郡王，爵禄降三等。令其即日起闭门思过。”
“奴才遵旨。”
紧接着景福帝又下了一道口谕，令人将东宫围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至于太子妃段氏的伤势，令太医照常医治。能好则好，不好就算了。至于太子那里，既然不惜以死来达到各种目的，那景福帝就扯全他，让他死个痛快。不过死之前，景福帝会同他将所有的账全都算清楚。
对于景福帝的这一番处置，有的人看了个半懂不懂，有的人完全看不懂。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多多少少猜测点内情，可是谁都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那绝对是血流成河的下场。因为太子的事情，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再死人，那真的就太丧心病狂了。
过了两天，太子让人传话，说是要见景福帝。
景福帝大声怒斥，“他还有脸见朕，朕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他。”
“皇上息怒。太子殿下选择这个时候见皇上，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话交代。”大总管小声的劝解。
景福帝怒气难消，不过大总管说的也有些道理。景福帝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太子。
太子已经油尽灯枯，没几天好活。见到景福帝，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景福帝冷哼一声，此时此刻，景福帝对太子只有厌恶憎恨，绝无任何同情之心。
太子苦笑一声，没想到到最后竟然会功亏一篑。女人不能成大事，这话果然不错。一盘好好的棋，竟然就因为一个女人给彻底毁了。太子恨，太子也怨，可是这所有的怨恨，随着死期的到来，最后都会烟消云散。到了最后，他只有一个目的，保住自己的儿子。
太子给景福帝跪了下来，很干脆的说道，“儿臣有罪。儿臣自知自己不配为君，迟早是要被父皇废掉，有一天可能会凄惨的死去，还会连累到妻儿老小。所以儿臣兵行险招，不如自己结果了自己，好歹能够保全自己的声名地位，给妻儿们一个体面的将来。至于下毒案同巫蛊案，也都是儿臣一手操办的。当年，老二老三同儿臣一直不对付，我们三兄弟自小就彼此竞争。因为这个，儿臣没少在他们手上吃亏。如今儿臣都要死了，就想看到自己昔日的竞争对手也跟着倒霉。所以才会有之前的那些事情。闹的人心惶惶，闹得父皇寝食不安，这些都桑儿臣的错。请父皇看在儿臣命不久矣的份上，让儿臣体面的死去。这件事情同太子妃同孩子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请父皇不要牵连到他们身上。”|
景福帝冷冷的一笑，“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之前的下毒案和巫蛊案，都是你自导自演出来的？”
“是，都是儿臣一手策划。只是想那两个人也跟着倒霉，没好日子过。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死了那么多人。这些罪孽都是儿子铸下的，即便死后下了地狱，儿子也认了。”太子倒也干脆。
景福一脚踹在太子的心窝上，太子受不住，扑倒在地，顿时嘴角就流出鲜血，竟然有止不住的迹象。
景福帝丝毫不同情，此刻他只想将太子给杀了，这个愚蠢的奸诈的阴毒的儿子，凭什么能够为太子。难道就因为他是嫡长子吗？景福帝指着太子，“好，好的很。朕的儿子果然是非同一般，将所有人，连带朕都被你玩弄你鼓掌之间。你说朕要怎么罚你，才能一消朕的心头之恨。”
太子抬起头望着景福帝，“儿臣任凭父皇处置，要杀要刮，亦或是挫骨扬灰，儿臣都无话可说，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父皇是做父亲的人，想来也能体谅儿臣身为父亲的心情。儿臣心知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不过是想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所以才会走到这一步。还请父皇体谅儿臣身为父亲的一番用心，绕过那几个孩子。”
太子神情悲戚，眼神中全是毅然赴死的决心。活到今日，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祈求的，唯独几个孩子，那是延续着他的血脉，他身为男人身为父亲，不能不管。他不想百年后，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景福帝冷笑一声，“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同朕谈论身为父亲的责任，你配吗？”
太子低着头，苦笑一声，轻轻擦拭嘴角的鲜血。“儿臣不配。”
“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景福帝又是一脚踹在太子的心窝上，太子没有丝毫的反抗。景福帝指着他说道，“总归你做下这一切，朕定不能姑息。你好自为之吧。”
景福帝甩袖离去，太子不悲不喜的站起来。忍着心口的痛苦，来到太子妃的寝宫。太子妃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或许这辈子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太子笑了笑，叫来几个儿子，就在太子妃的面前，交代了他的遗言。
几位皇孙，都心知太子到了最后时刻。即便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太子摸摸他们的头，嘱咐了一番，然后就离开了太子妃的寝宫。
当夜，太子过世，宫中敲响钟声。
本来以为景福帝会打扮特办太子的丧事，却不了一大早上早朝，景福帝就先宣布了一份旨意，夺太子封号，以郡王爵位下葬。至于太子的嫡长子，则为一等奉国将军。其余儿子，分别为二等三等将军。太子妃将爵为郡王妃，等丧事一完，即刻搬出东宫。
众臣哗然，从来没有一个太子在过世后，竟然是以郡王爵位下葬。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此事成真，定会被史书大书特书，成为本朝的一个不解之谜。很多人都不理解景福帝这么做的用意，就算太子有错处，最差就是按照太子的位份下葬，大不了不给谥号。从来就没有人死后被夺废太子，按照郡王爵位下葬的。这不合规矩。
当即就有不少人站出来反对景福帝的决定。尤其是那些遵从道统的人。这是祖制，更是礼制，绝对不能让景福帝乱来。要是景福帝真的开了这个头，那将来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混账样子。
看着跪在地上乌压压的脑袋，景福帝是气血翻涌。按照他的本意，他是要将太子贬斥为庶人，将太子妃和那几个孩子统统都流放到岭南去同老四作伴的。要不是有人一再劝解，这样做很难看，也很难同朝臣们解释，故此景福帝才收回原先的决定，格外开恩，给了太子一家人优容。却不料，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反对，真是岂有此理。
景福帝怒火滔天，拍着桌子，指着带头的首辅大人怒骂。接着又下令将闹得最凶的几个人，拖出去廷杖。再有就是，景福帝明确的表示了这个决定不容更改，就算是内阁驳回，景福帝也要坚持这么做。再有人反对，他就干脆将太子贬为庶民。倒是要看看到那时候，这些老顽固朝臣们又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对于景福帝这番内心想法，无人知晓。但是众臣都有看出来景福帝的决心究竟有多大。也看的出来，若是真的坚持下去的话，景福帝说不定真的会下旨将太子贬为庶民。那样的结果，是每一个人都不想看到的。
这个早朝，景福帝黑着脸甩袖离去。朝臣们则是纷纷摇头叹息，有的下定决心坚持到底。有的人则是决定观望。还有部分人，打定主意不干涉这件事情。太子人都死了，何必再争论下去，真的没有意义。
维护道统的人都围在首辅大人身边，首辅大人苦不堪言。之前被皇帝骂了一顿，首辅大人就心知不好。这会这些老顽固们都围在他的身边，这是要逼死他吗？这样子下去，景福帝会误会他在搞串联，想要同皇帝对着干。这绝对是一件极坏极坏的事情。瞧瞧一旁虎视眈眈的韩阁老，首辅大人顿觉亚历山大。
韩阁老在一旁看戏，好的很，这还真是一个机会。若是利用得当，说不定这一次还真能将首辅大人拉下马来。届时，首辅这个位置，舍他其谁。有了这个打算，韩阁老就心动了起来，利用手中的资源，开始在朝中煽风点火。当天，送到皇帝面前的奏折，十有八九都是让皇帝收回成命，遵守祖制和礼制的。这让景福帝格外的气恼，简直恨不得将这些上奏折的人全都砍了。又听闻很多老顽固都去了首辅大人的府邸，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估计是在串联，想要将事情闹大。顿时景福帝就有种想要弄死首辅的心思。
次日早朝，不等朝臣们开口，景福帝就率先说起别的事情。此事不大不小，不过因为关系到首辅大人，所以还是要慎重一点。有御史弹劾首辅治家不严，私德不修。直白一点说，首辅大人的家人有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的行径。同时首辅大人身为百官之首，按理该以身作则。却不想，七老八十的人了，还纳妾，还是个年方十六的小妾。若仅仅只是如此就罢了，要紧的是这小妾同首辅大人的儿媳妇有些亲戚关系。因为这事，首辅大人家闹了好些日子，内宅一直不安稳。本来这事情放在平日里，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一个小事情，最多被人取笑几句。可是这会景福帝有心要收拾首辅大人，就是芝麻大的事情，也要拿出来郑重其事的说道说道，让御史们正儿八经的进行弹劾。
首辅大人心里头咯噔一声，心道，来了，景福帝的报复来了。首辅大人心里头苦的很，他到底是招惹了那方小人，竟然被景福帝给盯上了。不过首辅大人也很干脆，并没有自辩，直接认罪。景福帝顺水推舟让首辅大人回家思过去，其实就是变相的夺了首辅大人的权柄。只不过要给首辅大人面子，所以才会如此含蓄。
可是即便如此，也无法抵挡道统者的决心。他们齐齐跪在地上，请求景福帝收回成命，将太子以太子身份下葬，同时赐谥号。
景福帝偏不答应。他没将太子挫骨扬灰，已经算是格外开恩。还想得寸进尺，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韩阁老看准时机，适时的站出来，替景福帝排忧解难。想想看，韩阁老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又为官那么多年，那口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将太子降爵硬生生的说成了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好像死了的太子不降爵，这个国家立马就会为灭顶之灾一样。可见韩阁老的手段如何厉害。
维护道统的人们，个个都视韩阁老为仇寇，甚至有人骂韩阁老媚上。韩阁老笑眯眯的，表面上丝毫不在意。可是心里头已经将说这话的人给记下了。等将来腾出手来，定要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不过景福帝很满意韩阁老这番说辞，很好，非常好，差不多给废太子正了名。
在景福帝的坚持下，韩阁老一派人马的叫嚣下，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任谁反对也是无效。
太子的丧事办得很简单，停灵七日就被下葬。至于太子妃段氏，在太子死后三天醒了过来。得知近些天发生的事情，当场又给气晕了过去。不过这一次很快醒来，醒来后就哭。不是哭太子死了，而是哭自己怎么这么悲惨，哭自己为什么要找太子大闹。若是不闹那一场，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说不定宁王周乾同二王爷全都倒霉了。只是无论太子妃怎么哭，也不可能让时间倒流，更不可能让事情恢复到一切都没发生之前。
宫里的人才催促他们即刻离开宫里。郡王妃段氏无奈之下，只能收起眼泪，带着孩子们搬了出去。
萧明瑜站在门口迎接周乾的归来。见到周乾挺拔的身姿，萧明瑜笑颜如花。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定住，就是为了留下这一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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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上山过日子
章节名：第228章 上山过日子
阳春三月，正是踏春的时候。西山山涧，早在去年就新修了一座庄园，如今庄园终于迎来了他们的主人。
萧明瑜被丫头春月和冬月扶着下了马车。仔细看，萧明瑜身上的衣服极为宽松，神情也有些疲惫。周乾急忙上前，从丫头手中接过萧明瑜的手，“当心。本王就不该答应你这任性的要求。这个时候胎位不稳，就不该出来。”
萧明瑜笑道，“如此好的春光，若是错过了，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赏赐。至于我，身体好的很。最多就是觉着有些疲倦，腰酸。休息一会就好了。”
是的，萧明瑜怀孕了。算时间，该是在正月里头怀上的。萧明瑜本不想再要孩子，上一次生双胞胎的经历，真的是将萧明瑜给吓住了。生怕再来一次，自己肯定会死在产床上。本来平日里都很小心的，算了危险期和安全期，都尽量避开危险期。却没想到还是中标了。既然来了，就没有不要的道理。萧明瑜打算好好养身子，争取能够平安将孩子生下来。
见外面春光大好，又想起去年新修的温泉庄子，萧明瑜顿时就心动了。不如去庄子上住着吧，又能泡温泉，又能欣赏春光，还能避开京城里的纷纷扰扰。这样好的事情，岂能够错过。于是萧明瑜不顾还不满三个月的肚子，吵着出来。
周乾拿萧明瑜没办法，只能依着萧明瑜的意思，带上孩子们来庄子上歇息。
在庄子里安顿下来，休息了一阵，用过了午饭，萧明瑜就领着孩子们参观庄子和山头。孩子们兴致很高，萧明瑜却没办法陪着他们疯狂，只能走走歇歇。周乾一直陪在萧明瑜身边，小心的为萧明瑜看着路，生怕萧明瑜出一点闪失。
萧明瑜笑道：“王爷也太小心了。我没事，王爷自个去玩吧。要不王爷去看着孩子们。壮壮同豆豆都不是省心的，妞妞也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文静。三个孩子凑在一起，我是真担心出问题。”
“不用。有侍卫们盯着，本王不去。本王就陪在你身边，如今你可比孩子们重要多了，可不能出一点闪失。”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乾，“若是我肚子里没怀上，那是不是就是孩子们比我重要多呢？”
周乾摸摸鼻子，这女人啊，就是心眼多。随便一句话，也能掰碎了揉烂了，理解出别的意思。周乾连忙表示，绝对没这个意思。无论萧明瑜没有有怀孕，都是萧明瑜重要。至于孩子们，那是绝对要靠边站的。
萧明瑜大笑不已，差点笑的岔了气。“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王爷还真当真了。真是为难王爷。”
周乾笑道，“你说的话，本王自然要当真。你说对吧。”还伸手摸摸萧明瑜的肚子，“感觉难受吗？”
萧明瑜摇头，“不难受。比怀双胞胎的时候好多了。如今想起来，当初怀着双胞胎的时候，那日子那么苦，整日里吃了吐，吐了吃，我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要是换做现在，我估计自己都熬不过来。”
“别这么说。你一说起此事，本王心里头就发慌。当初本王明明承诺过，不能再让你受怀孕生子之苦，可是本王没能做到。”周乾神情哀戚，貌似也想起当年那凶险的一幕。
萧明瑜笑笑，安慰道：“王爷不用如此。孩子该来自然会来，我们做大人的无力改变。这或许是老天爷给我们的礼物。既然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自然该高高兴兴的接受。难道我怀孕了，王爷不高兴吗？”
周乾说道，“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怕你吃不消。又担心你生孩子的时候，会出现意外。总之本王担心很多事情。”
萧明瑜笑道，“王爷担心的未免太多了点，王爷放心吧，我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见太阳越来越大，周乾就提议萧明瑜回屋里歇息。至于三个孩子，精力太充沛，不玩到天黑是肯定不会回来的。反正有侍卫和丫头们跟着，不用担心孩子们的安全问题。回到房里，略微用了点吃食，萧明瑜这才躺下。躺下后，就想睡觉，困意瞬间就上来了。不过萧明瑜还是撑着，问周乾，“王爷丢下京城里的差事，就这么来陪我们母子，不担心父皇那里责怪吗？”
“你放心，父皇不会责怪的。只是这一次，本王不能陪你太久。最迟后日就要回京城。你就安心在这庄子里养身体，京城那边的事情就别操心了。”周乾小声说道。
萧明瑜点点头，“嗯，那王爷以后每过十天都要来一次，这样岂不是很辛苦。”
“为了你们，再辛苦本王也觉着值得。只是这里条件差了些，担心下面的人伺候不周到。”
萧明瑜干脆坐了起来，“也是我任性，不愿意在京城养胎。整日里迎来送往的，烦闷不已，这才想逃出来在这山涧小庄子里安静的过些日子。要不我养足三个月，就回京城去。那时候胎位也稳了，应该没什么关系。”
“不用。”周乾很坚定的说道，“这庄子周围很安静，没人打扰，既然在这里养胎有利于你的身体和生产，那就干脆一直住着。至于本王，会时常抽空上山来看望你们。”
萧明瑜突然开玩笑，“王爷不会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吃吧。”
周乾轻声一笑，“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偷吃。若是你真的不放心，本王干脆请假，一直陪在你身边。”
“千万别。本身王爷身边只有我一人，就遭遇了无数非议。若是再因为我请假不肯上差，那我可真的成了祸水，不仅是王爷就是我也要被唾沫给淹死。”萧明瑜本是笑着说的，可是说完后，眼里却闪过一丝苦涩。
周乾抱住萧明瑜，“不用去想那些事情。凡事都有本王，本王会为你们遮风挡雨。”
萧明瑜嗯了声，“最近皇上那边好说话吗？”
周乾笑道，“你放心，不管如何，那毕竟是父皇。”
自从前年的太子中毒案巫蛊案，太子过世，四殿下被流放到岭南后，景福帝的性子就越发的莫测。周乾虽然重新开始当差，但是也需要处处小心谨慎，做好身为儿子和臣子的本分，多余的事情是一件也不敢做。就算如此，周乾也被景福帝痛骂了好几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无非就是景福帝心情不好，就拿儿子们开刀。
而这两年内，七殿下慢慢走上台前，引起了众臣的关注。过往的事情，七殿下都没有参与过，所以景福帝倒是对这个儿子的观感不错。对比七殿下的待遇，周乾的待遇只能说是小娘生的。而这两年内，朝中也一直有请立太子的声音，不过全都被景福帝给无视了。要是闹的太厉害，景福帝就将带头的几个人给弄下去，从而压下这股风潮。
如今大家虽然很少再说请立太子的话，但是朝臣们其实是越发的担心。太子不立，国本不稳。偏偏景福帝的身体也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这让朝臣们如何不担心。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要发生诸王争位的事情。到时候血流成河，这个场景是朝臣们不愿意看到的。
偏偏景福帝固执的很，不肯再立一个太子来同他争权夺利。对于受到朝臣们关注的儿子，也极力打压。周乾就是被打压得比较厉害的一个人。好在周乾知道韬光养晦，这才没让景福帝下狠手。不过这样憋屈的日子，的确不是那么好过的。也就难怪萧明瑜不顾身怀有孕，也要出城到庄子上来居住。一来是为了安静的养胎，养身体。二来也是为了防备来自于内部或者外部的危险。有些事情真的是防不胜防。所以小心为上总归不会有错。
夫妻二人在庄子里过了两天安静祥和的日子，到了第三天，周乾必须回京城。早上天还没有亮，萧明瑜就起身送周乾下山。周乾拦住萧明瑜，“别送了，你身子笨重，本王着实不放心你下山去。就到这里，你放心，本王很快就会回来的。”、
萧明瑜靠在周乾的身上，轻轻的在对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好，我就送到这里。你要早点回来。孩子们会很想你的。”
“难道娘子不想念本王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轻抚腹部，“我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想念王爷的，所以王爷有空就要上山来。”
“你放心，本王有空就会上山来看望你们。你安心养身体，不要东想西想，外面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
萧明瑜嗯了一声，答应下来。三个孩子揉着眼睛，一脸困倦的追了过来，扒拉着周乾的腿，不肯让周乾离开。、
萧明瑜看着这一幕，只想发笑。尤其是妞妞这个小丫头，嘟着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双手抱着周乾的大腿，“父王不要走。父王走了，就不好玩了。”
周乾是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磨人。周乾劝不动妞妞，只能求救萧明瑜。萧明瑜忍着笑，上前将妞妞抱开，同妞妞讲了一会道理，妞妞才不情愿的放周乾离开。眼看时辰不早了，再不走今儿可就赶不上早朝，周乾不敢再耽误下去，当即动身下山。
萧明瑜同孩子们站在大门口，望着下山的路。火把渐渐的远离，再也看不到人影。萧明瑜摸摸孩子们的头，“走，我们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母妃，什么是回笼觉？”妞妞好奇的问道。
萧明瑜笑着给孩子们解释了一遍什么叫做回笼觉，回到房里，又亲自哄着孩子们睡下。等孩子们重新躺下睡着后，萧明瑜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萧明瑜精神来了，出点都不困。于是吩咐人准备早饭，今儿可以考虑早点吃饭。
上午时间，是孩子们上课的时间。就算孩子们来到山上，萧明瑜也不打算放松孩子们的功课。只不过定了个规矩，每上五天课就可以休息两天。如此一来，孩子们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玩耍的。像壮壮，年岁最大，不仅要上文课，还要跟着武师傅学武。时间都排的满满的。对于壮壮来说，每五天就能休息两天，真的是太重要了。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可以愉快的玩耍。、
豆豆很喜欢读书，对读书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每天不仅第一个做完夫子布置的功课，还会去书房自己找书看。虽然很多字还不认识，可是这并不妨碍豆豆杜书本的渴望。萧明瑜是尽量满足孩子的需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书店送一些新刻印的书本上山。至于妞妞，天生的讨厌读书，上课的时候不认真听讲，下课后书本碰都不碰一下。好在她是女孩子，夫子对她也没多余的要求。只要上课的时候不要打搅旁人就行。
对于妞妞的教育，萧明瑜想了很多。妞妞是女孩子，不需要考学。实在不喜欢读书，萧明瑜也不会逼着她将书本念的多好。不过妞妞这性子，还是不能放纵，该知道的道理都要牢记在心头，同时还要给妞妞培养点兴趣爱好。不能让她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更重要的是，妞妞得学会做淑女。就算内里是一个疯狂的，不计小节的女孩子。外表也必须淑女。这也是为了妞妞的将来考虑。萧明瑜绝对不属于溺爱孩子的人。为此，妞妞发了好几次脾气，每次都坐不住，对教养嬷嬷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将教养嬷嬷都打一顿。、
对此，萧明瑜是严厉批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萧明瑜绝对不想让妞妞同别的皇室公主郡主一个德行。要真长成那样，萧明瑜真想打死妞妞这个蠢丫头。清月公主就属于最典型的教训，那就是当初苏皇后放纵的结果。而萧明瑜是绝对不会放纵妞妞。、
本来出身就高，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若是做长辈的不加管束，妞妞将来长大了绝对是杀人放火包养小白脸的主。嫁入皇室这么多年，萧明瑜已经看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到如今，萧明瑜都快麻木了。不过牵涉到自家闺女上，萧明瑜的那根神经顿时就绷紧了。
妞妞找萧明瑜哭诉了好几次，萧明瑜都狠下心肠不为所动。妞妞放言，不喜欢母妃，不爱母妃，以后再也不和母妃玩。、
可是就算如此，萧明瑜也没有放松哪怕一点点的管束。等到周乾来到山上看望母子几人的时候，妞妞当即就抱着周乾的大腿，哭的痛不欲生，直接同周乾告状，说母妃对她不好，说母妃不爱她。看她哭的那么伤心，周乾这个大男人心都软了。
事后周乾问起此事，萧明瑜就将自己的担心同周乾说了，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乾听后，笑了起来，“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此事。妞妞毕竟是姑娘家，年龄还那么小，这个时候不必如此严苛吧。不如放松一点，好歹让孩子高兴高兴。”
萧明瑜摇头，“不能放松。这个年龄段，正是给孩子树立正确的观念，养成习惯培养性格的时候。这个时候松了，将来等她年龄大了更不好管，也管不了。妞妞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额，她哭，我比王爷更心疼。但是这是原则问题，不容更改。难道王爷想让妞妞同其他郡主一个德行吗？”
周乾摸摸自己的鼻子，感觉有些不自在，“那行吧，此事你做主。对姑娘家的教养，本王不在行。”
萧明瑜笑道，“王爷放心，妞妞是我的闺女，我岂能不爱她。这规矩她也不是天天在学。跟读书一样，学五天就能休息两天。有那两天时间的调整，妞妞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王爷是没看到妞妞跟着壮壮和豆豆满上遍野疯玩的样子，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更别说嬷嬷们。”
周乾哈哈大笑起来，“是吗，明儿还有一天时间，不如明儿本王带他们上山去玩。”
“行，就当是给孩子们放个假。”
周乾又关心的问萧明瑜的肚子。萧明瑜很轻松的表示，没问题。这一胎很安静，都不闹腾的。怀孕最初三个月过的很平静。最大的反应也就是嗜睡外加腰酸，别的问题都没有。
妞妞满心希望父王来了，就能给她出气，以后就不用再跟着嬷嬷们学规矩。却没想到，父王来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读书之余，依旧要学规矩，要学着做一个小淑女，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妞妞顿时觉着生活好痛苦，简直一点盼头都没有。妞妞找到豆豆诉苦，希望这个双胞胎弟弟能够安慰自己。结果豆豆很不给面子的，嫌弃的看着妞妞，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妞妞是个大笨蛋。
妞妞放声大哭，真是伤心死了。
豆豆就对她说，哭吧，哭吧，女人是水做的，等哭完了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什么。
妞妞捶了豆豆一拳头，指责豆豆冷酷无情，简直是没良心。
豆豆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难道说实话也是错的吗？看来以后要研究一下实话同假话之间的关系。
壮壮是老大，也是三个孩子中最为稳重的一个。见妞妞哭了，就尽职尽责的安慰妞妞，哄着她，让她开心。至于妞妞烦心的事情，壮壮就表示爱莫能助。那是母妃的决定，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同母妃对着干。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很可怕。
妞妞就说壮壮是胆小鬼。壮壮表示这不是胆小鬼，这是做事偶原则，母妃也是这么说的。
萧明瑜同周乾全程观看了妞妞这一番表演，回到房里，萧明瑜就放声大笑起来。之前躲在角落里，差一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暴露了自己。
周乾也忍得很辛苦，这会总算能够放肆的笑了出来。两个做父母的嘲笑起自己的孩子，那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周乾表示，妞妞虽然懒了点，不想读书不想学规矩，但是还是很有想法的，只要去找帮手。虽然那两帮手都很不称职。
至于豆豆，这小子太实诚了一点，说话能气死人。不过也看得出豆豆很有钻研精神，是个聪明的孩子。至于壮壮，作为长子，在这个年龄是绝对合格的。既安慰了妹妹，也没失去做为大哥的原则。周乾表示很满意，又说这一切都是萧明瑜的功劳，只有萧明瑜才能将孩子们教导得这么好。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乾，“王爷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乾逼近萧明瑜，“当真不好意思？”
萧明瑜嗯了声，点头表示的确是真的。周乾笑着看着萧明瑜，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公分而已。周乾低头，轻轻吻上萧明瑜的嘴唇，“真的吗？”、
萧明瑜嗯了声，闭上眼睛，享受这样的一个吻。
妞妞突然冲了进来，“啊，父王母妃你们在做什么？是在玩吗，我也要玩。”
周乾尴尬死了，一口气没喘过来，拼命的咳嗽。萧明瑜哈哈大笑起来，乐的不行。妞妞认定父母是在玩游戏，强烈表示要一起玩，不玩她就哭。萧明瑜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让周乾自己搞定这个小魔星。
跟在后面的豆豆强烈的鄙视妞妞，嘀咕了一句：笨蛋。
结果被妞妞听见，两姐弟顿时又打起了嘴仗。屋里面瞬间热闹了十倍不止。萧明瑜赶紧躲开，留下周乾来处理孩子们之间的矛盾。周乾头大，这两个小魔星，真的会折腾人。没了耐心，干脆一人两巴掌屁股，果然都安静了下来。周乾点头表示这个法子不错，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直接巴掌招呼就老实了。
萧明瑜对此表示鄙视，只会用巴掌的男人，那得多失败啊。周乾压在萧明瑜身上，强硬要求萧明瑜收回之前的话。萧明瑜不从，于是两人就在床上闹了起来。到最后差一点擦枪走火。最后还是萧明瑜辛苦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帮忙给解决了。
周乾是来去匆匆，萧明瑜则是带着孩子们安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有时间的话，还会种种花草。墨四同水仙都成亲了，如今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也怪寂寞的。新提拔上来的丫头，还需要再看一看，能用则继续留在身边，不能用则要打发出去。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墨四同水仙相约一起上山来看望萧明瑜。萧明瑜笑道：“算你们还有良心，没有忘记本王妃。”
二人连连请罪。
有了二人的陪伴，萧明瑜觉着日子好过了许多。不过墨四和水仙毕竟已经成亲，家庭更为重要，故此萧明瑜没有多留她们。十天之后就将二人打发走了。只是让她们将来得了空，多上山来看望。这二人如今都是良民，嫁的对象也都是有点家底子的。一个是自己做生意的小商人，因为有王府的关照，生意迟早能够做大。一个是嫁给当兵的。二人的婚后生活都不错，萧明瑜也就放心了。好歹她没有看错人。
过了几天安静日子，山上又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以及一张数十年没见过的面孔。
萧明瑜没有将人拒之门外，招呼几人都坐下说话。萧明一脸抱歉的看着萧明瑜，很是愧疚于自己竟然将这两人给带上来了。为何萧明会如此，只因跟着来的人一个是萧明琦，另外一个则是失踪了数十年的萧明瑛。
当年萧明瑛失踪，萧家人都不知原因，只当她死在了外面。她的姨娘雪姨娘也因为此事病倒，后来在来京的途中过世。萧家人早已将萧明瑛当做死人。她这个情况同萧明珲那样的还不一样。萧明珲同宋子秋好歹是过的明路。萧明瑛这样的，根本就是私奔。
十年后，萧明瑛出现，还是以谭庆昌的妾的身份出现。这让萧家人很难堪，尤其是大房。谭氏去了谭庆昌府上闹了一顿，放了话，萧家大房是不会认萧明瑛这个愚蠢的不守妇道的女人。萧明桢作为萧家下一任族长，也公开表示，将萧明瑛除名。未免此事连累了萧家小一辈姑娘们的名声，故此都没有声张。只有萧家和谭家两家人知道其中的内情。对于此事，萧明瑜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问。她以为这辈子应该没有机会同萧明瑛见面，却不想，见面的机会不期而来。
至于萧明琦，纯粹是来凑热闹的。她一个女人，手里捏着大笔的嫁妆，加上家人对她都还好，没人嫌弃她吃住在娘家，故此萧明琦的日子过的还挺滋润的。人都丰满了一点，肤色也白了很多，气色也很好，看上去很有福气。因为萧明要来看望萧明瑜，萧明琦发神经一样的也跟了过来。还说路上有个照应。半路上又遇到堵路的萧明瑛，萧明本来是没搭理这个人的，哪里想到萧明琦就是多事，非得将萧明瑛带上。于是最后就成了这个局面。
萧明瑜淡然一笑，示意萧明不必如此。要来的迟早要来。既然萧明瑛敢在半路上堵路，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决心有多大。
大家彼此寒暄，说了几句家常。萧明瑜本想说山上景色好，不如让丫头们带着她们三人去山上玩一圈。至于萧明瑜本人，因为怀着身孕，所以就不宜跟着上山。不过这个话题刚开了头，萧明琦就急乎乎的打断，问萧明瑜，“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们在山上，留王爷一个人在京城里。难道你不担心吗？”
萧明瑜瞥了眼萧明琦，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以前我同王爷分开过更久，也没见出什么事情。”
“这不一样。”萧明琦大声说道，“你想想，王府那么多丫头，其中有多少丫头一心想要爬上王爷的床。以前你在府中，那些人没机会。如今你不在府中，岂不是将机会送上门。那些个有心攀高枝的丫头，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
萧明瑛点点头，表示很赞同萧明琦的说法。男人都爱偷腥。平日里就算盯着，都会闹出事情来。更何况如今萧明瑜不在跟前盯着，那闹出事情来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想想吧，周乾是堂堂的亲王，那样尊贵的身份，身边岂能只有萧明瑜一个女人。
萧明大皱眉头，这萧明琦到底会不会说话。难道这样的情况萧明瑜会考虑不到吗？萧明瑜既然敢带着孩子们上山，自然是有把握的。萧明狠狠瞪了眼萧明琦，“不会说话就别说，尽说些扫兴的话，你很得意吗？”
萧明琦笑了起来，“瞧这话说的，我不过是担心明瑜，难道我的担心没有道理吗？”、
“多谢明琦姐姐替我担心。”萧明瑜淡笑道，“不错此事就不劳烦你来费心，不管有没有事情，我自会料理。”
萧明琦一脸真诚的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明瑜，在此事上你可不能托大，平日里严防死守都有可能出差错，更何况如今这种情况，你有了身孕加上人又不在王府。我敢保证，肯定有人已经在打王爷的主意。”
萧明瑜挑眉冷笑，“明琦今日上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吗？”
“好心提醒你，你还不领情。算了，我不说就是了。”萧明琦一副郁闷的样子，仿佛是在指责萧明瑜不识好人心，好人没好报。
萧明瑜淡然一笑，“若是说的有理，果真是替本王妃着想，本王妃自然会领情。若是说的无理，纯粹是来看本王妃的笑话，那么本王妃这里不欢迎。”
萧明琦尴尬一笑，“你可是误会了，我绝对没来看笑话的意思。好吧，你既然不爱听我说话，我不说就是。上山的时候看景色挺好的，我这就出去看风景去。这样你不会再生气吧。”
萧明瑜淡笑，挥挥手，让人将萧明琦带出去。萧明琦跺跺脚，她不过随口说说，萧明瑜竟然还当真了。只是如今骑虎难下，萧明琦不得已，只能跟着庄子上的丫头出门游玩去。
且不说萧明琦那里如何郁闷。等萧明琦一走，花厅里就安静了下来。萧明左右看看，关心的问萧明瑜的身体状况，这一胎怀的顺利不顺利，有没有难受的地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会不会很辛苦。
萧明瑜都一一回答了，这一胎比起怀双胞胎的时候，真的轻松了很多。萧明瑜同萧明说，这一胎这么安静，估计十有八九会是个姑娘。
萧明笑道，“那可不一定。也有怀哥儿的时候很轻松，反倒是怀闺女的时候很闹腾。”接着就拿萧明瑜怀壮壮的事情说。当初萧明瑜怀壮壮的时候，那孩子在肚子里的确不怎么闹腾，让萧明瑜比较轻松的度过了第一次怀孕。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么说了，也有可能是个哥儿。罢了。是个哥儿也好。”
萧明笑道，“你如今儿女双全，这一胎男女都没关系。”
“你说的没错。”萧明瑜轻抚肚子，她对孩子的性别不太在意。就如萧明说的那样，到如今她已经不太在乎孩子性别。
萧明又说起别的事情，说萧明琦估计是好事要近了。瞧她春风得意的样子，那事情估计能成。
萧明瑜很好奇，之前她可是出点都没听说。
萧明当即同萧明瑜八卦起来，说是萧明琦最近认识了一个江南来的商户子弟。那人还没成亲，年龄也就二十几。同萧明桢认识，因为萧明桢的原因，同萧明琦也认识了。据说二人很聊得来，又说谭氏很动心，很想撮合这两人。不过萧明桢提议凡事顺其自然，不能操之过急。若是这两人果真有缘分，自然会在一起。若是有缘无分，那也免了将来的尴尬。
萧明瑜笑了，萧明琦若是真的能够再次出嫁，对大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虽然萧明桢同萧明珲对养着萧明琦没意见，可是不代表她们的妻子也没意见。萧明琦那个性子霸道的很，同两位嫂嫂也相处不来，平日里总会闹出点矛盾来。若是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嫁过去，萧明琦也免于成为怨妇的可能。
萧明又同萧明瑜唠叨，说陆四同萧明珲到如今都没有同房。萧明珲在去年回的萧家大房，震惊了所有人。大家几乎都认定萧明珲死在了外面，却没想到萧明珲竟然回来了。心情最为复杂的自然是陆四。萧明珲突然回来。陆四同康哥儿一点准备都没有。康哥儿是孩子，接受能力够快，不到三五个月，就接受了萧明珲。
可是萧明珲当年同宋子秋一起要生要死，对陆四的伤害太深。陆四又怎么可能这么快接纳她。甚至于在陆四的内心深处，她是希望萧明珲已经死了，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寡妇。如此，她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同情和帮助。可是时隔十年萧明珲突然回来，这又算什么事？
萧明珲回来，身体垮了，不能做事，不能出门挣钱，更别说挣私房银子。只能靠公中的月例过活。为了养病养身体，陆四做为妻子，有时候还得倒贴给萧明珲。萧明珲的胡来，除了让她名义上拥有了丈夫，康哥儿拥有了父亲外，并不能带来任何的好处。至于感情，这么多年了，两人之间哪还有感情可言。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陆四表面接受了萧明珲的归来，但是实质上一直是在排斥这个男人。情愿主动给萧明珲安排女人，也不肯让萧明珲进自己的房。
为此，谭氏狠狠的骂过陆四，但是陆四不为所动，格外的坚持。至于萧明珲，虽然将陆四送的女人都退了回去，可是也没做过别的想要挽回陆四感情的举动。夫妻二人就那么不尴不尬，不远不近的相处着。
两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旁观者着急得不行。有为萧明珲出谋划策的，也有为陆四出谋划策的。还有的人去挑拨康哥儿，让康哥儿牵线，让夫妻二人和好。可是这一切举动，落到当事人手中都成了水漂，除了话好听外，一点实质性的作用都没起到。夫妻二人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萧明珲住在书房，用着公中的银钱，慢慢的调养身体。陆四则是将自己的嫁妆还有萧老爷子留给孩子的那笔钱攥的紧紧的，谁要干打这些银钱的主意，陆四就敢跳出来咬人。
萧明瑜对这情况一点都不意外。当初萧明瑜同萧明桢见面，萧明桢就说起过此事。
有一回，萧明桢同萧明珲谈话，问萧明珲如何打算。萧明珲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对萧明桢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她不待见我，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我就不挨着她，免得两看相厌。”
萧明桢就问他，“难道你到现在还想着宋子秋吗？”
萧明珲呵呵的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只不过我对陆四吧，当年爱不起来，如今同样如此。不过比起当年，还是多了一份愧疚。但是这份愧疚感，不能让我做的更多。再说了，我如今的身体，就算是真想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而且陆四也不见得我主动为她做些什么。我们如今的相处模式，其实挺好的。虽然你们看起来，我们夫妻二人是有名无实，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同在一个屋檐下，一年只见三五回面，彼此各不拖累，各不相干，这样不好吗？”
萧明桢就说萧明珲有病，还病的不轻。
萧明珲就哈哈大笑，反正他都成这个样子，如今也没什么理想抱负，唯独的想法就是养好身体，能够活着看着孩子长大，看着孩子娶妻生子。至于别的，他才不会关心。而且萧明珲也偷偷同萧明桢透露了一个秘密，早些年生活过的苦，尤其是在强盗窝里面的那几年，不仅仅是毁坏了他的身体，更坏掉了身体上的某些功能。比如男人最重要的那个功能。
萧明桢很意外，也不敢相信，偷偷的请大夫来给萧明珲检查，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萧明桢叹气，他也理解了萧明珲不愿意再争取陆四谅解的深层原因。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估计都不愿意再亲近任何一个女人。
对于此事，萧明桢对所有人都保守了秘密。唯独对萧明瑜，萧明桢透露了那么一两句。萧明桢瞬间秒懂，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也是老天爷对萧明珲最大的惩罚。不过这关系到萧明珲的阴私，故此萧明瑜谁都没说。连周乾都没透露过一句。
见萧明瑜一点都不惊讶，萧明就问萧明瑜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萧明瑜没有否认。说上山之前同萧明桢见了一面，从萧明桢那里听了不少。
萧明当即就说道：“你同三哥感情好，有什么事情，三哥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萧明瑜笑了起来，“我同你感情一样好。这不，有点事情，你也着急着来告诉我。”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那点酸涩，顿时没了。萧明瑛在一旁看的羡慕不已。心想，当年这样愉快的说笑玩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都记不起来了。轻抚耳边的头发，看看萧明瑜，再看看萧明，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可是看上去还是同少女一般明媚。反观自己，也比她们大不了多少，却如已经步入老年的老妪一般，几乎无法出门见人。摸摸自己的脸颊，虽然没有镜子，可是萧明瑛也能想象，自己的脸色一定是蜡黄憔悴，眼睛无神，里面还布满了血丝。总之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活不如意的女人，在家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在外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萧明瑛叹气，突然生出一个疑问，对比姐妹，她过的这么凄惨，那为什么她还活着。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任性妄为的惩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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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以卵击石
章节名：第229章 以卵击石
屋里只剩下萧明瑜和萧明瑛两人，两丫头们都退了出去。http://om/css-1-1.html
萧明瑜放下茶杯，冷漠的看着萧明瑛，“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这也是你今日来的目的，不是吗？”
萧明瑛略显尴尬，不自觉的轻抚了一下额头的碎发，“明瑜妹妹，我，当年我”
“现在说当年的事情还有意义吗？再说了，当年的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看了一出好戏，于我而言，并无任何损失和伤害。你真正伤害到的是萧家大房和雪姨娘。不过雪姨娘已经过世多年，你也找不到人忏悔。所以在我面前，不用提起当年，那没用。”
萧明瑛神色黯然，“你说的对，在你面前，我根本没资格提起当年。可是我还是想说，我后悔了。”、
萧明瑜轻蔑一笑，“后悔？那合离吧。其实都不需要走那个程序，毕竟你同谭庆昌并不是夫妻关系。你于他，不过是个妾而已。”、
“我，我虽然后悔，可是我如今已经离不开她。除了谭家，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就连三哥，都将我从族谱中除名，我如今是一个没有娘家的女人。我除了继续留在谭家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明瑜妹妹，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吧。”萧明瑛显得很急切，急切的想要去抓萧明瑜的手。
萧明瑜过段的将萧明瑛的手甩开。“说话就说话，可别东虹欧动脚的。若是本王妃出了事故，就是你还有谭家人的性命加起来也赔不了。”
萧明瑛惊了一下，似乎是到此刻才意识到萧明瑜已经不是当年的七妹妹，如今的萧明瑜贵为亲王妃，身份地位早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为谭庆昌的妾，萧明瑛的地位同萧明瑜相比，那真的是如云泥之别。
萧明瑛急忙放开手，“对不起，是我太急切了。明瑜妹妹，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只能求到你的跟前来。求明瑜妹妹看在我们多年姐妹情分上，帮帮我，可好？”
“帮你？”萧明瑜挑眉冷笑，“如何帮你？帮你固宠？帮你成为谭庆昌的妻子？”
萧明瑛眼前一亮，“可以这样吗？真是太谢谢了。”
“十几年不见明瑛姐姐，原本聪慧无比的明瑛姐姐已经变得如此愚蠢了吗？你觉着可能吗？”萧明瑜讥讽一笑，“奔为妾，聘为妻，这个道理难道明瑛姐姐不知道吗？”
萧明瑛瞬间垮下，神色极为难看。一脸苦相的望着萧明瑜，“明瑜妹妹，求你帮帮我。我不求能够为妻，也不求能够固宠，只求明瑜妹妹能够帮我一点，让我在谭家的日子好过一点。”
“如何才算好过？看来你是打定主意，死心塌地的跟着谭庆昌。”萧明瑜厌恶的看了眼萧明瑛。女人活到这个份上，可以说都是自找的。萧明瑛当年如果不私奔，根本就不会有这回事。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可以为人妻，为人母，可以期待相公上进，封妻萌子，可以期待一切美好的日子。可是这一切的美好，都被萧明瑛自己给作没了。萧明瑛的遭遇，让人丝毫同情不起来，只觉着厌恶，活该。
萧明瑛小声的哭了起来，“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是真的爱他的，可是我没想到，短短几年后，一切都变了。他不再爱我，就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能保住。谭家人因我是私奔，怕被人说闲话，怕被萧家找麻烦，处处刁难我，恨不得将我折磨死。我如今真的是生不如死。”
“明瑛姐姐无需在我面前哭诉，还是说明瑛姐姐真的变得如此蠢笨，已经听不懂别人的话吗？你想让我帮，如何帮？帮到什么程度？让我替你出头教训谭庆昌，还是要做什么？”萧明瑜嘲讽一笑，问着萧明瑛。
萧明瑛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要你教训谭庆昌，这一切并不全是他的错，他也是有心无力。明瑜妹妹，你是王妃，你可不可以帮帮庆昌，让他的仕途走的顺畅一点。就这一次，只此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来叨扰你，可好？”
萧明瑜大皱眉头，“你说你让我帮谭庆昌？”萧明瑜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萧明瑛连连点头，“正是。自从前年四殿下出事后，庆昌的仕途就越发不顺，脾气也越来越大。虽然四殿下的事情没有牵连到他，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四殿下的人。所以官场上的人都在孤立他，打压他。让他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机会。就连一点点小事情，也能被人鸡蛋里挑骨头，挑出无数错处来。府中那些女人除了哭，就是给庆昌添麻烦，一点忙都帮不上。”
萧明瑜可悲的看着萧明瑛这个女人，这女人在谭家这么多年，脑子都有病了。萧明瑜讥讽的说道，“别的女人一点办法都没用，让谭庆昌心烦，所以你就出面来为谭庆昌找办法吗？明瑛姐姐，你说我该如何评价你这番行为。”
萧明瑛无法理解的望着萧明瑜，女人替自己的男人想办法，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为何萧明瑜的反应这么大，难道她有说错的地方吗？
萧明瑜蹙眉，两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完全是南辕北辙。她无法理解萧明瑛那样的想法和做法，同样她的想法萧明瑛也无法理解。萧明瑜不想多说，笑了笑，“你想帮他，好让他感激你，然后再次宠爱你。最好你还能怀上孩子，对吗？”
萧明瑛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腹部，“我知道自己的颜色比不上那些鲜嫩的小姑娘，可是我对他是一心一意的，从来都没有变过。这一次，我只要能够帮助他度过难关，庆昌是个讲恩义的人。届时他一定知道我的好处，知道我同那些狐媚子是不同的。只有我才会一心一意的为他打算。他会回心转意，我们两人会回到过去那样，琴瑟和鸣，夫妻恩爱。明瑜妹妹，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萧明瑜没忍心提醒对方，她同谭庆昌根本不是夫妻，她不过是谭庆昌的妾，还是一个过不了明路的妾。
萧明瑛眼巴巴的望着萧明瑜，就盼着萧明瑜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能够让她心想事成。如此，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和未来。若是萧明瑜不答应，那真的是绝了她的希望。
萧明瑜冷漠的看着萧明瑛，说出的话瞬间将萧明瑛打入了地狱。“抱歉，你的要求本王妃办不到。我是个女人，朝堂上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你与其在这里找人帮忙疏通，不如让谭庆昌离开京城，到地方上历练。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定能闯出一条阳光大道。”
萧明瑛不敢置信的望着萧明瑜，“你不帮我，你为什么不帮我。你是堂堂的亲王妃，只需要同宁王殿下说一声，此事就能解决。你为什么不帮我。萧明瑜，你难道就真的这么恨我吗？我哪里做错了，你要如此狠心的绝了我的后路。萧明瑜，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
对于这样无理取闹的人，萧明瑜多余的话都不想说。“本王妃凭什么帮你。跪下也没用。来人，将萧姨娘带出去。”
“不要，我不要出去。明瑜，不，宁王妃，你帮帮我好不好。就看在我们曾经姐妹多年的情谊上。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你看我现在过的这么惨，难道你就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吗？王妃娘娘，求你帮帮我吧。”萧明瑛丢下所有的尊严，跪着来到萧明瑜跟前，拼命的磕头，只求萧明瑜能够收回之前的话。
萧明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女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在萧明瑛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萧明瑛有勇气在萧明瑜跟前大放厥词，不守规矩。却没有胆子反抗谭家，反抗谭庆昌，这不是可怜可恨，又是什么。
不过萧明瑛显然低估了萧明瑜，萧明瑜的心是铁石心肠，岂是一般人能够打动的。不说萧明瑛，单是谭庆昌那个人，萧明瑜就看不上眼，又怎么可能帮忙。而且谭庆昌这个男人，将萧明瑛毁的这么惨，萧明瑜是深恶痛绝。看看萧明瑛这个鬼样子，好似离开了谭庆昌就要饿死一样。再说了，萧明桢都将萧明瑛从族谱中除名，她若是帮助谭庆昌和萧明瑛，那岂不是同萧明桢对着干。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萧明瑛，同萧明桢闹矛盾，肯定不值得。、
萧明瑜不理会萧明瑛的叫嚣，直接吩咐人将她拖出去。
萧明瑛大喊大叫，各种话都说了出来。听到动静的萧明赶了过来，听了几句，那火气就蹭蹭的往上冒。跑上前，直接给了萧明瑛两巴掌，指着萧明瑛大声骂道：“萧明瑛，你要脸不要脸。从你跟着谭庆昌私奔那天起，你就不是萧家的人。你如今更是从族谱里除名。今日还是看在当年的姐妹情分上，我才同意带你过来。却没想到你这人心思如此恶毒，如此拧不清。你都不是萧家人，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明瑜妹妹帮你。她帮你那是人情，她不帮你那是本分。我要是你，活着做什么，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明瑜妹妹是堂堂亲王妃，她不同你计较，你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若是她同你计较，立马就可以治你一个对皇室不敬的大罪，连带谭家人也吃不了兜着走。萧明瑛，你可想清楚后果。别到最后后悔。”
萧明瑛愣愣的望着萧明。
萧明冷哼一声，“看着我作甚，我告诉你，你这样子我就看不起。没见过像你这样自甘堕落的女人。为了一个谭庆昌，家不要了，父母兄弟也不要了，就连姓氏也都可以放弃。你既然那么不在乎萧家，你就别来求明瑜啊。你可别忘了，明瑜也姓萧。”
萧明瑛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也是没办法了，明瑜是我最后的希望。她不肯帮我，我这辈子就完了。”
“早在你跟着谭庆昌私奔的时候，你这辈子就已经彻底完了。现在不过是苛延残喘，你有什么脸要求明瑜妹妹帮你。滚，赶紧滚出去，免得污了大家的眼睛。”萧明又踢了萧明瑛一脚，“回去找你的男人去吧，你不是有了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吗。那你就继续忍受下去。”
萧明瑛不甘心，可是这是在萧明瑜的地盘上，容不得她说个不字。下人们直接拖着她丢了出去。
下山的萧明琦看到这一幕，问了情况，啧啧几声。奚落萧明瑛，“瞧瞧你现在这样子，真是可怜啊。我还记得当年你老是装聪明，装懂事，装贤淑，装大度，结果了，你就是这个结果。连我看了，都不忍心啊。萧明瑛，你不是自认为聪明吗，怎么将日子过成这个样子，让所有人唾弃你，还被族谱除名。对了，我听说你已经不能再生了吧。一个姨娘，没有生育，你说说看你将来还有好日子过吗？换做我是你的话，我就直接死了算了。死了后，就一了百了，不用在这个世上受苦，也不用再被人嘲笑。你说对不对？”
萧明瑛没有反应，低着头，嘴里一直在叫嚷，你们为什么不帮我，你们为什么这么残忍。你们一个个的都过上了好日子，凭什么就能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受苦。
萧明琦看着萧明瑛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真是晦气。不过今日也算是意外之喜，虽然没能亲眼看到萧明瑛被辱骂的样子，不过能够有这个局面，也是大快人心。今日不算白来一趟。
萧明同萧明琦用过午饭后，就准备告辞离去。萧明瑜分别给两人送了不少礼物。萧明是真心感谢，萧明琦则是羡慕嫉妒。萧明瑜做了王妃，吃的用的就是不一样，真让人羡慕。可是羡慕也没用，不是谁都有萧明瑜这样的好运。
萧明握着萧明瑜的手，很是抱歉的说，她不该将萧明瑛带来的。要是没将萧明瑛带来，就不会有那些糟心的事情。同是生怕萧明瑜因为此事动了胎气，要真是如此，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萧明瑜笑道，“明姐姐多虑了。我怎么会为了萧明瑛生气。她不值得我生气。我只是怒其不争罢了。”
萧明松了一口气，“你没生气就好，下次我再也不理她了。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我就觉着厌烦。”
萧明瑜将萧明两人送走，本以为事情就此完结，却没想到谭庆昌竟然有脸来庄子上怒骂。谭庆昌这是吃错了药吧。
事情是发生砸萧明瑛回到谭家后的第二天下午，谭庆昌突然出现在庄子大门口，说要见萧明瑜。门房不认识谭庆昌，加上对方又是男的，自然不会将他放进去。不过还是禀报了萧明瑜。萧明瑜很直接，就说不见。本以为吃了闭门羹，谭庆昌就会识趣的离开。但是出人意料的，谭庆昌并没有离开，反而在庄子大门口大骂起来。说萧明瑜数典忘祖，又说萧明瑜蛇蝎心肠，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去死，也不肯去帮忙。还骂萧明瑜佛口蛇心，表面上温柔恭谦，实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女人。
谭庆昌以为他这样辱骂萧明瑜，萧明瑜肯定忍不住会出来见他。只要见了面，谭庆昌就有把握能够达成目的。可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谭庆昌估错了萧明瑜对他的厌恶之情。又听闻谭庆昌在大门口大肆诋毁自己的名声，萧明瑜更是怒气冲天。对于这样不知所谓，自以为是的人，萧明是不屑去见。直接下令，让人将谭庆昌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去。就以对皇室不敬的罪名治罪。
萧明瑜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谭庆昌的嘴硬，还是大理寺的刑具更硬。
庄子里的侍卫们早就不耐烦谭庆昌这么个男人在门口大叫大吼。要不是顾忌着谭庆昌身上的那一身官皮，不用萧明瑜吩咐，早就冲出去教训了。如今萧明瑜发了话，侍卫们如狼似虎的冲了出去，抓住谭庆昌，堵住他的嘴，将人架起来，直接朝山下走去。
谭庆昌大惊失色，奈何被人控制，嘴巴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被迫的被人带下山。以为带下山后就完了，却没想到更严重的情况还等着他。被人放入马车，然后送入京城大理寺，罪名就是对皇室不敬。当即就被大理寺的官员给下了大狱，等待隔日在审。
谭庆昌又惊又怒又惶恐，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这同他事先想的完全不同。谭庆昌都快发疯了，疯狂叫嚣着让人赶紧放他出去。不过没人理他就是。
周乾很生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去打扰萧明瑜的清净，真是岂有此理。周乾自个没出面，让身边的人给大理寺卿打了个招呼，此事一定要严查，狠查。这年头做官的人，就没几个没点黑历史。将谭庆昌的黑历史全都翻出来，加上不敬皇室的罪名，定要让谭庆昌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有周乾暗中收益，大理寺自然不敢怠慢。所有人都有一种赌徒般的投机心理，大理寺的官员也比例外。周乾是所有皇子中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人，这些人虽然不敢妄想得个从龙之功，可是能结个善缘也是好事啊。将来万一周乾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了，今日的善缘也为将来的前程打下了基础。即便周乾也没坐上那个位置，其实也不要紧。本来办谭庆昌，就是证据确凿，不存在徇私舞弊的情况。所以说，这是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不做才那是傻子。
谭庆昌被严办，一个不敬皇室的罪名，加上别的黑历史，比如孝期行乐喝酒睡女人，此事可大可小，如今要追究，这就是一个最大的污点。
谭庆昌的罪名很快就要下来，十有八九是流放充军。谭家花了大价钱从大理寺打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慌了。女人们哭啊闹啊，指着萧明瑛的鼻子大骂萧明瑛是个扫把星。萧明瑛在谭家是彻彻底过不下去了。萧明瑛当即就对所有人发了话，要去找萧明瑜，让萧明瑜开恩，放过谭庆昌。
萧明瑛说走就走，带这大无畏的精神离开了谭家。天还没亮就出了城门，直接朝着城外庄子走去。结果刚到山脚下，就被拦住了。原来周乾担心再有不知所谓的人去打扰萧明瑜，故此在通往庄子的必经路上安排了侍卫守着。像萧明瑛这样的人，典型的拒绝来往户，根本就不需要同萧明瑜禀报，直接将人打发走就可以了。
无论萧明瑛如何哭闹，如何苦求，侍卫们都不为所动。最后几个侍卫火了，直接警告萧明瑛，再胡搅蛮差下去，就将她送到京城衙门大牢去，关一辈子。萧明瑛被吓住了，只能不甘心的离去。那真的是一步三回头，心里头格外的格外的不舍得，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啊。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残酷，为什么连最后的希望也会被人夺去。老天爷凭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怀揣着忐忑不安和对萧家人对萧明瑜的愤懑心情，萧明瑛回到了谭家。结果却没能进到谭家的大门。谭太太直说了，萧明瑛既然没用，那谭家也没必要再养这么一个没用的人。自从萧明瑛来了谭家，谭家就没发生过几件好事情。所以谭家直接将萧明瑛给扫地出门了。
萧明瑛愣愣的站在谭家的大门口，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她在谭家生活了十多年，这里已经是她的家，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相信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她被赶出了谭家门，说什么她不再是谭家的人。不，绝对不可以这样。萧明瑛去叫门，想要冲进去问个清楚。门房早就得了吩咐，直接抬起萧明瑛丢了出去。这个女人已经被赶出来了，以后再也不是谭家人，自然不用对她客气。
萧明瑛坐在谭家门口嚎啕大哭，引来无数围观的人。谭家人丢不起这个脸，于是派了一个嘴巴利索的婆子出门大骂萧明瑛，说萧明瑛是个贱妇，又说萧明瑛是淫娃荡妇。为了勾引男人，什么手段都用出来了。婆子绘声绘色的说着或真或假的事情，围观的人则是听的津津有味，免费的香艳的故事，可是极少能遇到的，不听白不听。
萧明瑛无地自容，无法再谭家门口停留下去，灰溜溜的走了。谭家人仅有的一点良心，就是给了萧明瑛一个包袱，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有几两散碎的银子。谭家人其实也是怕萧家那边知晓，会过问此事，故此才没有赶尽杀绝。
虽说如此，萧明瑛却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无处可去，眼看着就要天黑了，萧明瑛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娘家，萧家大房。萧明瑛找上门去，当时萧明桢不在府上。萧明琦知道萧明瑛找上门来，啐了一口，“她有今日那是活该。去，将人打发走。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屋里领。”、
下人领命而且，谭氏对此没意见。陆四同孙氏见谭氏发了话，两个做儿媳妇的自然不好多说。这毕竟是牵扯到萧家的过往。
不过等晚上萧明桢回来后，孙氏还是将此事告诉了萧明桢。萧明桢听闻此事，大皱眉头。叫门房来问话，知道事情的始末后，萧明桢吩咐下人明日一早去找萧明瑛。
孙氏不解，萧明瑛都被除名，为何还要出门去找她。
萧明桢叹气，“她若是男子，我自然不会派人去找她。奈何她是个女子，身无长物，很可能会出事。她若是自甘堕落，就算被萧家除名，那也是丢了萧家人的脸面。无论如何，总要找到她，找个地方将她安置下来。至于谭家那边，等腾出手来，再同她们理论。”
次日一早，萧家大房果然派了人去找萧明瑛。因为此事谭氏还大发脾气，说萧明桢做事没有原则，一个已经被除名的女人，找什么赵，根本就是个自家找不痛快。萧明桢没搭理谭氏的话，我行我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萧明珲则是站在萧明桢这里。萧明瑛不管怎么说都是姓萧，总不能让她一个女人在外流浪，丢萧家人的脸面。
最后找到了萧明瑛，不过萧明瑛已经是一具尸体。看着萧明瑛的尸体，萧明桢心生悲凉之意。下令收殓萧明瑛的尸体，直接停在郊外庙宇里，停灵七日后，就在山上找个地方埋了吧。已经除名的人，又做出那些不名誉的事情，是没资格葬入萧家的祖坟里。
原来当日萧明瑛被萧家大房拒绝了后，万念俱灰。不过还没想到走上死路。她想着萧明好说话，又去求萧明收留她。结果走到半路，又改变了主意，打算找个客栈先对付一晚上。哪里想到，会遇到几个地痞流氓，欲对她行不轨之事。萧明瑛羞愤不已，又想到自己落到如今的处境，不如死了算了。于是干脆利落的跳了河。等到早上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冲到下流，露出水面，被人打捞起来，然后萧家人就找了过来。
萧明瑛的尸体被萧家人收殓，但是此事远远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谭太太救子心切，带着儿媳妇直接找上萧家大房，找到大姑子谭氏。求谭氏帮忙救救娘家侄儿。谭庆昌本是有大好前程的人，绝对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毁了这一辈子啊。谭太太也很干脆，直接就给谭氏跪下来了，“大姐，庆昌他是你的侄儿啊，谭家的将来可都落在庆昌这个孩子身上。没了他，我们谭家也就垮了啊。难道大姐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家垮下去吗？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受苦受罪吗？大姐，你就算看不上我，好歹想想你那过世的大哥。你大哥他不容易啊，他这辈子也就庆昌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孩子，要是庆昌毁了，他就是在下面也过的不安生啊。”接着谭太太又说起老太太和老爷子，说起两老对谭庆昌寄予了多大的厚望，等等等。
谭氏被说动了，亲自扶着谭太太起来，答应想办法，看能不能通融一二。谭太太就怂恿谭氏去找萧明瑜。此事起因在萧明瑜身上，只有萧明瑜出面，才能够救谭庆昌一命。谭太太担心谭氏半途反悔，当即就怂恿谭氏出门，去庄子上找萧明瑜。她本人和儿媳妇都跟着谭氏一起去。
谭氏被说动，同谭家婆媳两人相携一起，坐上马车前往萧明瑜住的庄子。结果同萧明瑛的遭遇一样，砸山脚下就被拦下。无论谭氏如何表明她的身份，侍卫们也不会让这三个人一看就来者不善的人上山去打扰萧明瑜。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返程。谭太太一直在哭，哭自己的命苦，哭谭庆昌的命苦，又哭谭家到底触犯了哪路神灵，竟然要遭遇这样的打击。谭庆昌的妻子也陪着一起哭，哭的谭氏心烦意乱。
谭太太眼巴巴的望着谭氏，“大姐，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将庆昌弄出来啊。”
谭氏咬牙，说道：“行了，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半途而废。只是见不大萧明瑜的人，我也是爱莫能助。”
谭太太又是嚎啕大哭，谭庆昌的妻子一脸怯生生的说道：“听闻明桢表哥同宁王妃关系好极好的，能不能请明桢表哥出面，帮帮忙，由他去找宁王妃说情。我想宁王妃不见我们，一定会见明桢表哥吧。”
谭太太又找到了希望，“大姐，此事可就全拜托你了。”、
谭氏当即答应下来，说回去后就会同萧明桢提起此事，一定会让萧明桢出面解决此事。
谭太太婆媳二人总算放心下来，相信有萧明桢出面，谭庆昌肯定不会出事的。
萧明桢晚上回来，谭氏身边的丫头就追了过来，说是谭氏找他有话要说。还说等了许久的时间。孙氏就同萧明桢嘀咕，白天的时候谭家那边来了人，后来又出了一趟门。她没在跟前，所以具体的并不清楚。
萧明桢大皱眉头，来到谭氏屋里。
谭氏也很直接，当即就说了谭家的事情，又论起萧家同谭家的亲戚关系，又说谭庆昌对于谭家的重要性。总之一句话，就是让萧明桢出面去找萧明瑜说情，将谭庆昌弄出来。不做官都不要紧，千万千万不能被流放充军。
萧明桢一脸不耐的样子，“此事恕儿子无法答应。”
本来兴致还算不错的谭氏，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为什么不能答应？难道做了官连亲戚都不要了吗？明桢，那可是的舅舅家，庆昌可是你的亲表弟。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流放充军吗？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忘了小的时候，你舅舅对你有多好了吗？”
萧明桢的态度很坚决，“舅舅对我好，我这辈子都会记着。若是换做别的事情，我肯定答应下来，义不容辞的帮忙。可是此事，我不能帮忙。”
“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是怕得罪萧明瑜，怕影响到你的仕途，所以才不肯帮忙，是吗。萧明桢，你还是不是人？”
萧明桢没有否认谭氏的怒骂。“娘，谭庆昌的前途要紧，难道儿子的前程就不要紧吗？在娘的心目中，究竟是侄子的前程重要，还是儿子的更重要？莫非娘被舅母拾掇了几句，就不认儿子了吗？而且这些年来，谭家都做了些什么，难道娘都没看到吗？当年在中州，我们萧家西府遭逢大难，谭家又做了些什么？那些年娘贴补了多少银子给谭家，做后谭家又是怎么回报的？不瞒娘说，在儿子的心目中，谭庆昌整个人都比不上明瑜一根手指头重要。他既然敢仗着萧家的势去得罪明瑜，那么他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此事儿子言尽于此，还请娘不要逼儿子。若是娘担心不好对谭家交代。那此事就交给儿子来处置。儿子定会将此事处置妥当，不会让娘为难。”
萧明桢撂下这话，离去。谭氏气的摔了屋里的摆件。
听着谭氏屋里传出来的动静，萧明桢眉头都没动一下。直接吩咐下人，“从今日起，太太养病，需要静养。谁来拜见都不准通报，全部挡在门外。若是谁敢阳奉阴违，私下里胡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如今萧家大房是萧明桢在当家，下人们不敢不听。就算是谭氏身边心腹婆子，也不敢忤逆萧明桢的意思。
谭家没得到谭氏送来的消息，加之谭庆昌的事情很快就要定下来了，谭家急急忙忙的上萧家门询问。可是这一次，萧家的下人一改头一次的态度，对谭家人不冷不热的。谭家人说想要见谭氏，萧家下人就说谭氏生病了，需要静养不能见人。请谭家人直接回去，别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
谭家人莫名其妙，上一次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这一次来，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谭家人非要见谭氏，弄个清楚明白。萧家人拼死也不让他们进去见谭氏。瞬间，两边的人就吵闹起来，后来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最后就变成了一场混战。
虽然这场混账都是下人们参与，不过场面也足够难看。萧明桢黑着一张脸出现在人前，不等谭家人询问，直接表明态度，让谭家人赶紧死了这条心吧。他是绝对不会去找萧明瑜说情的。当初那样对待萧明瑛，就该想到今日的结果。谭家人莫非忘了，萧明瑛再不好，那也是姓萧，也只有萧家人有资格对她做出处置。谭家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萧家人的脸。好了，现在遭到报应了，还想指望萧家出面搭救谭庆昌，简直就是做梦。同时还让谭家人别再来找谭氏，谭氏是不会见她们的。
谭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指责萧明桢数典忘祖，忘恩负义，没有丝毫的亲戚情义。
萧明桢也不废话，直接命人将谭家人扔出去。并且撂下狠话。谁再敢在外面败坏萧家人的名声，那大家就去衙门见。一个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就能让谭家人吃不了兜着走。哼，萧明瑜本来已经格外开恩，只追究谭庆昌一个人的责任，并没有牵连到谭家人身上。可是谭家人去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竟然还敢胡闹，简直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她们是好运碰到了萧明瑜，偏偏萧家同谭家还沾亲带故的。要是碰到别的王妃，此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过。不让谭家上下人等脱一层皮，此事就不算完。
谭家人哭哭啼啼的走了，过了两日，对谭庆昌的处置下来。谭庆昌被流放西北充军，期限十年。算是给了谭庆昌一个有期徒刑，运气好能够活下来的话，十年后谭庆昌就能回来。若是谭庆昌能够在充军期间立下战功，说不定还能减刑。
不过谭家人对这一切统统都视而不见。她们只看到谭庆昌被充军了，谭家人倒霉了。也因此谭家人恨死了萧家人，恨死了萧明瑜。谭家人出京城的头一天，还到萧家大房的门口吐口水，大声诅咒萧家人不得好死。
萧家门房提着棍子追了出来，谭家人纷纷作鸟兽散。
到此，这一场乱局才算告一段落。而这个时候，萧明瑛也已经被下葬，就葬在庙宇的后山半山腰上。那里是野地，不少没有家族的人，都葬在那个地方。
萧明去给萧明瑛烧纸，对萧明瑛的遭遇表示了同情。想想这些年下来萧明瑛过的日子，只能说萧明瑛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不值得人同情的。可是毕竟是姐妹，想起当年做姑娘时候的情景，还是会有许多许多的感慨。只愿萧明瑛下辈子能够投一个好胎，能将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正途上，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私奔，将自己作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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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疯狂
章节名：第230章 疯狂
休沐日，周乾一大早赶到山庄。om <紫幽阁#>进了庄子，问下人萧明瑜在何处？下人说人在花园。周乾来到花园，三个孩子都在疯玩，萧明瑜拿着一把扇子坐在亭子里，吹着带着水汽的凉风，心情很好的看着玩耍的孩子们。
周乾走上前，萧明瑜第一时间见到了对方，对周乾露出一个笑容来。“王爷来了，渴了吧，这里有茶水，王爷先喝了一口。”
周乾在萧明瑜身边坐下，轻轻抚摸萧明瑜的腹部，又打量萧明瑜的气色，问道：“最近怎么样？没有人不开眼来找你的麻烦吧。”
萧明瑜淡笑，“王爷指的是谭家的事情吗？此事已经过去了，自然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来。”
“你，不要紧吧。”周乾担心的问道。
萧明瑜挑眉，“王爷为何会这么问？难道王爷认为我该为此事烦心得吃不下饭。”
“不，本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见你没事，本王就放心了。”周乾哈哈大笑，心情很愉快。
萧明瑜瞥了一眼周乾，“我也知道王爷在担心什么。萧明瑛死了，王爷担心我将此事怪在自己身上，承担不必要的良心谴责。”
周乾尴尬一笑。
萧明瑜继续说道，“我没那么伟大。”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萧明瑛的死，是她自己将自己逼到这一步，怪不得任何人。至于我，不过是替她感慨一番罢了，又岂会将这件事情怪在自己身上。再说了，就谭庆昌那样的人，我若是真的开口帮忙，那才是真的蠢透了。则种人向来都懂得什么叫做得寸进尺，有了一，还想着二。他的下场，即便我同王爷不出面，依旧不会有改变。我们不收拾他，自有别人收拾他。由我们出面，虽然做了一回恶人，好歹没有牵连到他的家人，也算是积福。”
“你还说你没为此事烦心，听了你说的这番话，显然是想了许久。”周乾责怪道。
萧明瑜低头一笑，“王爷见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总要想一想的。前些天萧明桢上山来找我，同我说了许多。经此一事，萧家大房同谭家那边算是彻底决裂。为此，我那大伯母心气不顺，整日里在家发火。找不到萧明桢，就找他妻儿的麻烦。萧明桢干脆让人将院子封起来，免得闹得家宅不宁。我同萧明桢说，不用做的这么过激，小心被人弹劾不孝。时间久了，大伯母那人自然就想通了。其实她不是生气萧明桢不肯帮谭家，而是生气萧明桢不肯给她面子。她那人啊，最要面子的一个人，被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生气是难免的。”
“管他们作甚，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周乾问萧明瑜，最近这段时间感觉如何，孩子可有调皮。
萧明瑜轻声笑道，“挺好的，孩子很乖，每日都准时活动。看他这么安静，这一胎十有八九是个姑娘。”
“姑娘好，生个姑娘同妞妞作伴。免得妞妞老是说哥哥弟弟们嫌弃她，不同她一起玩耍。”
萧明瑜大笑。孩子们听到动静，得知父王来了，都纷纷跑了过来。围在周乾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尤其是妞妞，特别的想要显摆一下，告诉父王，这段时间学了什么，得了谁的表扬，有什么进步。事无巨细，都要说一遍。
豆豆在旁神补刀，“别人一个月学会的，你学了三个月才会，的确是挺厉害的，值得表扬。”
眼看着两个孩子又要闹起来了，萧明瑜顿时哈哈大笑，摆摆手，朝周乾示意，让周乾自己搞定。这几个小魔星，她不参与他们的争论。于是萧明瑜赶紧起身坐远一点，好远离孩子们的是非。周乾倒是很有耐心，先是安慰了妞妞，让妞妞放弃同豆豆争论。因为很明显，妞妞虽然霸道，但是那嘴皮子和脑瓜子真的比不上豆豆。接着又陪着三个孩子玩了会。
萧明瑜感慨，难得周乾这次没有一上来就考察三个孩子的功课。要真这么做了，孩子们同他可亲近不起来。
中午一家人用完饭，将三个孩子安排去午休。周乾就陪在萧明瑜身边，给萧明瑜打扇。
萧明瑜轻声问道，“听闻父皇身体不好？不会有事吧。”
“放心，没什么大事。”说罢，又轻蹙眉头。
萧明瑜抚平周乾的皱纹，“怎么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有人给父皇介绍了几个道士，说是得道之人，教父皇养生之法，能够延年益寿。初开始的时候，本王瞧着父皇对那几个道士说的话也不甚在意。可是后来，不知是那些道士耍了什么花招，竟然蒙骗住父皇，让父皇对他们越发信任。还特意在宫里开辟了道场，给几个道士炼丹用。不仅如此，还给他们封官。如今一遇到一点大事情，父皇就要请道问仙，将宫里闹的污七糟八。朝堂上都在劝解父皇远离那几个妖道，可是父皇丝毫听不进去。还指责大家是成心不让他好过。又说吃了道士的丹药后，龙精虎猛，好似年轻了二十岁一样。谁反对他修道炼丹，就是巴望着他早点死。如此一来，谁都不敢背上这样的罪名，自然没有人再敢公开的反对。”
周乾说道这里叹气几声，“本王也是为此事愁苦，奈何半点办法也没有。反倒是老七那人，甚会钻营，竟然已经同妖道们打成一片。整日里凑在妖道圈子里，一起谈经论道，还跟着妖道学炼丹，说是要孝敬父皇。父皇听闻此事，不仅不斥责还甚是满意。是老七至孝。因此，老七那边的人，最近气焰格外的嚣张。不少人都在捣鼓请立太子的事情。他们想着，既然父皇那么喜欢老七，立老七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明瑜，本王为此事烦忧了许久。谋士们都说一动不如一静，可是本王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几个妖道就能左右朝局，左右父皇的心意。本王辛苦了这么多年，每日里活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却得不到父皇的青睐。明瑜，你说本王要怎么做？”
萧明瑜望着周乾，“王爷很想要那个位置吗？”
周乾点头，“这是自然。”
萧明瑜淡然一笑，“想要那个位置，一是简在帝心，二是要得到文臣武将的拥护。三是逼不得已的时候，要有采取行动的大决心。王爷抉择自己三点得了几点？”
周乾大皱眉头，“明瑜，你”
“我说的话很吓人吗？同王爷所做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萧明瑜轻笑一声，冲淡了屋里凝重的气氛，“三点，王爷目前只得了一点半。简在帝心，王爷这辈子估计都不要再想了。能够等到文臣武将的拥护，王爷努力努力，问题应该不大。至于大决心，王爷尚不具备，不过相信王爷是个做事果断的人，真到了那个时候，王爷未必就下不了大决心。所以我才说三点王爷得了一点半。三点已经得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真正的大决心。王爷目前要做的就是巩固二，努力做到三。至于一，听王爷的口气，虽然对七殿下多有鄙夷之色，可是何尝不是在羡慕七殿下得了帝心。不过七殿下可以那样做，王爷却不行。王爷一旦同七殿下一样，和妖道们打交道，那么顿时就会失去文臣武将的心，同时还不能得到皇上的认可。皇上甚至会疑心你，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萧明瑜说道这里，笑了起来，“王爷很苦恼吗？其实谋士们说的是对的，一动不如一静。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剩下的这点时间难道王爷就等不及了吗？往年王爷是怎么做的，如今就继续做下去，不骄不躁，让朝臣们都看看王爷的能力心性，争取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支持。至于皇上那里，怕死是人的通病，尤其是人到老年。有谁说吃了某个东西能够延年益寿，别说是皇上，就是一普通老人也会动心。一旦开始吃了，还见到了一点点效果，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都会从怀疑转变到深信不疑。这个时候同皇上说，那些人都是妖道，妖言惑众，是来哄骗皇上的，黄上没杀了你们就算是开恩。王爷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乾蹙眉，“难道本王就只嫩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吗？若是一两年，本王不担心。可是若是五六年七八年，甚至是十来年，那如何是好。等到那个时候，本王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萧明瑜不满的看着周乾，“王爷急躁了。我来问王爷，太子失败在什么地方？”
周乾愣住，似乎是明白了萧明瑜的意思。
萧明瑜不等周乾回答，自己就想说道，“先太子的失败，就失败在太过急切了。他若是有足够的耐心，那个位置迟早是他的。等他登基继位后，想要收拾谁，自然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太着急了，着急着将把柄递到你们的手上，让你们有机可乘。难道王爷想要步上先太子的后尘吗？既然王爷不想，那就耐心的等待。胜利总是属于有耐心的猎人。不管那些妖道如今如何，七殿下如今又如何，王爷只需要守住本心，做你该做的事情，相信笑到最后的一定会是王爷。”
周乾在沉思，萧明瑜走出房门，留下足够的空间给周乾。京城那个环境不利于一个人做出冷静的思考，加上周乾是当局者迷，难免会生出一些糊涂心思。可是萧明瑜不是，萧明瑜就是旁观者清，比周乾这个当局者看的更清楚。谋士们同样看的很清楚，只是谋士们身份限制，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含蓄着说。偏偏周乾需要的不是不痛不痒的含蓄的话。而是需要像萧明是这样的直接言语，如同当头一棒，将他狠狠的砸醒。
整个下午，周乾都在书房沉思，萧明瑜则是在隔壁午休，不过时不时的也会关注一下隔壁书房的动静。
待到天色将暗，书房的门总算被打开。周乾一副新生的模样走了出来，来到萧明瑜身边，“你说本王告病假，同你一起在这山上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不好？”
萧明瑜笑了起来，“当然好。就怕王爷放不下京城那一摊子的事情。”
周乾笑道，“怎么会。如今京城那边乱的好，本王想了想，还是退出来，过几天清净日子。等他们闹的无法收场的时候，本王再回去也不迟。”
“王爷既然做好的决定，我自然不会反对。暂时退出来也好，面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就算王爷想要避开麻烦，身在局中，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萧明瑜轻声说道。
周乾点点头，“正是这个理。”
周乾将高病假的题本派人交道了宫里，然后就安心的留在庄子里陪着萧明瑜和孩子们。孩子们格外的兴奋，就跟过年一样的兴奋，每日里都要缠着周乾讲故事，缠着周乾带他们出去玩。对此，萧明瑜从来不会阻拦。她信奉的是劳逸结合，读书之余，也要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如此才不会读成一个书呆子。
周乾要请假养病，题本送到景福帝的跟前。景福帝看了眼就丢在一边，直接问大总管，“宁王有什么病？”
大总管很为难，实话实说，“心思郁结，身体微恙，最好能够静养一段时间。太医是这么说的。”
景福帝哼了一声，“既然想要养病偷懒，那朕就成全他。”拿过周乾的题本，刷刷的批示下去。
忙了了大部分的奏章，景福帝将道士们召集过来，询问炼丹的进程。
道士们以张真人为首，先是说了炼丹的进程，然后又将七殿下狠狠夸了一番，说七殿下甚有孝心，用自身鲜血做药引，这一次炼丹的效果定会超越之前。
景福帝一听七殿下用自身鲜血做药引，顿时微微动容。事后着人送了好些补品到七王府。七殿下见识到那几个妖道蛊惑人心的能力，很是庆幸能够早早的同这些道士们交好。又听说周乾请假到山上陪怀孕的老婆去了，七殿下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亏得他将周乾当做最大的竞争对手，却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看来那个位置，最终会落入他的手中。对于这一点，七殿下在此刻是深信不疑。
景福帝满心期盼着加了鲜血药引的丹药，真心希望那些丹药有用，能够延年益寿，让他重回青春。
可是事与愿违。早朝的时候，房屋突然震动起来。众人大惊失色，莫非是地动了。那可不得了，众臣们纷纷退出大殿，景福帝也被人扶着出了大殿。抬头西望，空中冒着黑烟。突然有明白人大喊一声，“那个方向是炼丹房所在。”顿时惊醒了所有人。
这哪里是什么地动，分明是妖道们闹出来的事情。当即就有众臣出面弹劾妖道，让皇帝远离这些道士，将这些道士交给刑部，定会问出这些妖道进宫蛊惑皇帝，究竟有何目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人指使，欲行不轨之事。
皇帝脸色奇黑无比，七殿下自己也吓了个够呛。心里头盼着，可不能出事啊。出事了，那可不得了。那要怎么办才好啊。景福帝不理会朝臣们的弹劾，直接甩袖离去，将朝臣丢在原地面面相觑。
景福帝让人去调查爆炸情况，又让人将张天师找来。爆炸很严重，整个炼丹房都被掀翻了，死了十几个人，连张天师的两个徒弟都被炸飞了。张天师本人也是一身狼狈，都是烟尘的痕迹。景福帝忍着怒气，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天师就同景福帝讲述，这炼丹发生意外爆炸实在是太过正常。这一次本来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够炼丹成功，奈何药引不对，故此才会在炼丹途中发生爆炸。张天师又说，若是能够炼丹成功，一粒丹药就能延寿十年。
景福帝瞬间被延寿十年给吸引住了。频频追问，此话当真？
张天师连连点头，自然是真的。
景福帝又问张天师，需要什么药引，就是龙肝凤髓，他也能替张天师弄来。
张天师捋着胡须，说道，“陛下如此诚心，以贫道看来，陛下将来定能得道飞升。至于这药引，龙肝凤髓倒是没必要，只需刚出生的小儿心头之血。这小儿也不能是一般的小儿，还得是同陛下有血缘关系，血缘关系越近越好。哎，本来七殿下的血是极好的额，奈何七殿下已经成年，并非是刚出生的小儿。故此用了七殿下的鲜血做药引，不仅没能成功，反而还发生了爆炸。”、
景福帝大皱眉头，“非得要刚出生的小儿心头之血？”
“最好就是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小儿心头之血，又是陛下你的子嗣后代，如此才能最大可能的保证炼丹成功，为皇上延年益寿。”张天师郑重其事的说道。
景福帝嗯了一声，“此事朕已经知晓，天师不可再对外说起此事。至于小儿的心头之血，朕自会给天师送去。”
“那贫道就放心了。”张天师躬身告退。
大总管很担心的望着景福帝，景福帝不会真的会听信那妖道之言，取小儿心头之血吧。刚出生的孩子，被取了心头之血，必死无疑。
景福帝突然问道，“谁家有有孕之人？”
大总管心惊胆战，老实的同皇帝说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萧明瑜。
景福帝自言自语，需要血缘亲近之人，就数萧明瑜怀的孩子同他的血缘最为亲近。至于其他家，都隔了几层。景福帝挥挥手，没有对此事继续讨论下来，但是大总管看的出来，景福帝已经有了决定。
大总管心惊胆战的离去，此事埋在心头，却不敢同任何人提起。此事若是张扬出去，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届时会死多少人。
周乾同萧明瑜还在山庄里过着清静日子，虽然听说了宫里炼丹房爆炸的事情，却没有将此事同他们自身联系起来。周乾就抱怨了几句，说景福帝是走火入魔了，那些妖道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竟然都没对妖道做出丝毫的处置。看来景福帝果然是对那些妖道深信不疑。
萧明瑜则提醒周乾，万寿节快到了，不知今年宫里打算怎么办。届时肯定是要回京城一趟。至于礼物，萧明瑜早就命人准备好了。价值几千两的礼物，想来能让景福帝满意。
很快京城送来消息，今年的万寿节要大办。让周乾赶紧回京城，同礼部还有内务府宗人府一起操持万寿节具体的事情。周乾身为王爷，无需凡事亲力亲为，但是却需要居中指挥调配。
无法，萧明瑜同周乾只好收拾行李打包回京城。孩子们自然也要带上。
离开的时候，孩子们很舍不得，比较来去，还是山上好玩，无拘无束的，自由得就如天上飞的小鸟。等回到京城后，可就没这么舒服了。处处都是规矩，处处都要注意，还要被人比来比去，真是一点都不痛快。
萧明瑜回到王府后，先是找管事们了解她不在府中这段时间，王府内都有哪些事情。然后就是对账，将府中人员都重新安排一下。至于周乾，回到京城第二天就忙了起来。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刘长卿回来了。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刘长卿在西北经营了数年，皇帝对他又是放心又是防备。如今西北那边的事情基本已经了结，该办的都办了，纺织厂也是遍地开花。故此景福帝就无法再容忍刘长卿继续留在西北经营下去。再经营下去，刘长卿真的要成为西北王。这不仅是皇帝的大忌，也是文臣们不能接受的。这几年，一直都有弹劾刘长卿的折子，不过那时候景福帝还需要用到刘长卿，故此都压了下去。
刘长卿回到京城，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见，景福帝还留他在宫里用了一餐饭。刘长卿也很识趣，回到京城的当天，就将兵符交了上去。当皇帝问他对将来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刘长卿直接说离家数年，对家人甚是想念，故此想要陪在家人身边。至于差事，身体负担太重，暂时还无法领差。
景福帝则是顺水推舟，赐封刘长卿为一等伯，封号定西。至于实际的职务则是一个没给。刘长卿对此很满意。既有了爵位，也暂时的打消了景福帝的猜忌，更重要的是真的有时间可以陪在家人身边。
想当初离开京城去西北的时候，双胞胎儿子还是个小不点。如今一晃多年过去，儿子都已经是个大小子了。看着变得陌生的儿子，和陌生的目光，刘长卿潸然泪下。这些年来，他亏欠韩氏甚多，亏欠孩子们甚多。
韩氏也跟着哭了起来，多年不见的人。猛然出现在眼前，一点都不真实。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就连场景也跟梦里的一样。只不过梦是黑白的，而现实是有色彩的。
刘长卿终于归来，韩氏张罗着摆宴请客，大家一起庆祝刘长卿封爵。
萧明瑜执意要出席，好歹刘长卿也是她的继父。周乾拗不过萧明瑜的意见，又担心萧明瑜的肚子，于是就跟着萧明瑜一起去了。
韩氏怪萧明瑜既然大着肚子，就不该四处走动。尽到心意就行了，何必亲自走一趟。萧明瑜拉着韩氏的手，“娘，女儿想你了，还想几个弟弟，难道不能来看看吗？”
韩氏笑道，“当然能来。你身体怎么样，吃得消吗？”
“离着生产还早的很，娘就放心吧，我没事的。”
韩氏要忙，萧明瑜就去看望萧明成。萧明成已经是一个半大小子，前些日子韩氏还张罗着说要给萧明成说亲。结果被萧明瑜给拦了下来。萧明成是男子，无需这么着急。再晚个三五年也不算迟。
看着比自己都还要高的小子，萧明瑜心头很欣慰。同萧明成开玩笑，说是当初刚生下来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大，转眼间竟然已经快长成一个男人了。萧明瑜还特地比划了一下尺寸，让萧明成能够清晰的知道当年的她究竟有多大。
萧明成竟然很腼腆的笑了起来，让萧明瑜感慨一声，吾家儿郎长大了。
萧明成打算明年下场考试，萧明瑜是很支持的。以萧明成的学问，考秀才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萧明成不好意思的笑笑，“七姐姐也太看得起我。这京城里藏龙卧虎，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人。”
“怕什么。你学问扎实，莫非连个秀才也考不上吗？还是说你畏惧考试？担心正式参加考试的时候考不好？”萧明瑜担心的问道？
萧明成摇头，“那倒不是。就是不习惯七姐姐这般自信的模样。夫子教导我们，做人要谦逊。”
萧明瑜大笑，“傻子。你夫子是那个意思吗？他是教导你在外人面前要谦逊，自家人的时候，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何必还妆模作样的谦逊。”
“七姐姐你曲解了藏夫子的意思。”
“总归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你看你几个小外甥，在外人面前也都是彬彬有礼。如果你认为这就是他们的真面目，那就错了。私下里，这几个孩子闹腾的很，稍微放松一点就要翻天。所以你啊，还是得学着腹黑一点。不然被人一眼看穿，那岂不是很没意思。”
萧明成蹙眉，“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何夫子说做人要坦荡。”、
“这世上有句话叫做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就比如你们读书人，说读书考取功名就是为了报效朝廷报效皇上。可是实情真的是这样吗？谁读书不是为了光宗杨祖，为了出人头地。只不过到了外面需要用言语修饰一番，表示自己高风亮节，极有情操。”萧明瑜说到这里，淡然一笑，“也怪我，那些年在西北，e没有好好教导你。回到京城光忙着王府的事情，也没空来监督你的学习。不过也不是太要紧，你年龄还小，观念还没定型。以后学着点，读书别那么死板。懂得凡事都要多想想，多怀疑，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多跟几位表哥学学，学不到精髓，学点皮毛也是好的。”
萧明成受教，“平日里夫子都不会说这些。”
“夫子的话，书本上的你听着就行。为人处世方面的，大可不听。就你那夫子，在为人处世上头本身就是一个失败者。这样的人又能说出什么有用的道理吗？”萧明瑜一脸嫌弃的说道。
萧明成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夫子是有名的大儒。”、
萧明瑜不客气的说道，“那只能证明他的学问做的很好，不能证明他就是个擅于为人处世的人。据我所知，你夫子在外面可有不少仇家，人人都巴不得他倒霉。”
萧明成哭笑不得，“七姐姐，你可别再说了。这么说夫子他老人家，可是大不敬。七姐姐无所谓，我可是不行。”
“行了，我不为难你。瞧你，都快读成书呆子了，这样可不行。多出来走动走动吧，读书也不缺那一两天。”
萧明成笑着答应下来，“那我以后可以经常上山去找你吗？”
“当然可以。我没是亲姐弟，难道你还要同我客气吗？”
萧明瑜跟着萧明成一起，去见了双胞胎兄弟。妞妞对于两位双胞胎舅舅很感兴趣，总是在猜测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还让对方来猜测她和豆豆谁是大谁是小。这个游戏，妞妞玩的不亦乐乎。双胞胎兄弟虽然出身武将世家，可是性子却格外的好，对妞妞很有耐心。拿出十足的做长辈的耐心来哄着妞妞高兴。萧明瑜在旁边开玩笑，干脆将妞妞放在刘家几天，让她玩过瘾才回去。妞妞对这个意见赞同，拍着手表示接受。豆豆依旧很嫌弃，说妞妞是傻妞。
壮壮则表示，留妹妹在这边不放心。要是妞妞要在刘家停留几日的话，那他也留下来，好照顾妞妞。
萧明瑜心暖，壮壮不愧是长子，这份懂事和暖心，让人心头顿感温暖。不过到最后，妞妞还是没能留下来。刘长卿回来了，双胞胎的功课陡然增加了一倍不止。已经没有时间玩耍。至于妞妞，萧明瑜也不敢让他玩野了。还是回去，学着做一个淑女吧。
萧明瑜见了刘长卿。数年西北生活，在刘长卿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如今说刘长卿是个西北大汉，估计没几个人会反对。不过刘长卿的目光却格外的凌厉逼人，萧明瑜被他那么一盯，心里头跟着打突，好似一眼就被看透了。
刘长卿也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逼人，收敛了一点，冲萧明瑜点头轻笑。萧明瑜也回了刘长卿一个笑容。
正好周乾来了，刘长卿有些话也想同周乾说说。
两人在书房里喝茶说话，刘长卿的风格一如既往，直接而又准确，“你打算束手待毙吗？”
周乾摇摇头，苦笑一声，“京城的情况，难道刘都督没看到吗？如今也只能如此。”
“不要再称呼我为大都督，不合适。称呼一声刘大人就行。”
周乾笑道，“如今刘大人已经是伯爵，不如称呼一声刘伯？”
刘长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乾，周乾摸摸鼻子，好吧，谁让对方武力值这么强，还是从善如流叫一声刘大人。
刘长卿同周乾说道，“之前在宫里，同皇上一起用餐，皇上这些年明显老了不少。至于那几个妖道，说什么炼丹能够延年益寿，那都是骗人的，偏偏皇上还相信了。这么折腾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你得提早做好准备。如今我卸下军职，你的事情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也别来找我们。我还想同明瑜她娘过几年安生日子。”
“刘大人这话可真够无情的。”
刘长卿挑眉，眼一瞪，气势逼人，“今儿能够坐在这里提醒你，已经算是尽到了亲戚的本分。莫非你还指望着本大人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宁王殿下，做人莫要太贪心，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周乾淡然一笑，“多谢刘大人提醒。刘大人的良苦用心本王都记在心里，将来有机会，定会回报一二。”
“免了。他日你若是成了败寇，那无话可说。若是成王，哼，你不秋后算账就行。”刘长卿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周乾。周乾也很无奈。
不过临走的时候，刘长卿还是给了一份名单给周乾，“这上面的人都是可用之人。至于你要不要用，你自己决定。”然后就将周乾打发走了。那急匆匆的模样，就好似周乾是洪水猛兽一样，同周乾接触一下都要倒霉十年。
周乾很无语，要不要这么直接，简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刘长卿嫌弃的看着周乾，还想要什么面子？美得你。
事后，萧明瑜问周乾同刘长卿说了些什么，周乾就在吐槽刘长卿为人不厚道，不给面子等等。萧明瑜听了很是无语。瞧着周乾孩子似的模样，至于吗？
转眼就到了万寿节。一大早起来，洗漱完毕，换上品级大装，带着孩子们进宫给景福帝贺寿。先去给魏贵妃请安。最近这段时间，宫里乱糟糟的，魏贵妃也受了点影响，精神不是太好。萧明瑜劝解魏贵妃，别去操心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的。
魏贵妃苦笑一声，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世间之事，多半都是身不由己。尤其是在皇宫里。下面那些年轻的嫔妃，为了得到景福帝的宠爱，也跟着那些妖道厮混。学人家修道成仙。魏贵妃冷哼一声，六根不净，还想修道，不知修的是什么道。至于那些个妖道，自个都没修出个名堂来，就敢以天师自居，还大言不惭的说可以帮皇帝延寿。全是胡说八道。奈何，景福帝就跟着了魔似得，根本就听不进去旁人的劝解，一心盼着那些妖道能够炼丹成功，给他延年益寿。一开始，魏贵妃还劝解了几句，结果却被景福帝斥责。后来魏贵妃也不愿意出这个头，让景福帝疯去吧，总有后悔的时候。
萧明瑜深以为然。人是不是真的可以通过修道成仙，萧明瑜保留意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真的有修道成仙之人。但是绝对不会那几个妖言惑众，蛊惑人间帝王的妖道。真正修仙之人，又怎么会在乎凡俗世界的金银财宝，官职地位。那几个妖道分明就是六根未断之人，用些吃不死人也吃不好人的丹药给皇帝，就谎称什么可以延年益寿，真是狗屁不通。若是一个人的寿数，通过几粒丹药就能延长，那修仙之人所谓的天道又是什么？难道这样逆天的事情，天道就不管吗？处处矛盾，处处说不通，这样大的谎言，景福帝竟然也相信。莫非景福帝以为自己是皇帝，就不受天道的控制吗？真是可笑。生老病死是天道，人吃五谷杂粮同样是天道。非要逆天而行，偏偏还没有逆天而行的本事，那纯粹就是找死。
萧明瑜劝慰魏贵妃别为这些事情生气，气坏了身子，太不值得。既然皇帝要信妖道，下面那些嫔妃也想投其所好，那就随他们去吧。反正自己人不信那些就行。
魏贵妃就表示很担心京城的局面，担心宫里面的情况。万一哪一天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萧明瑜就宽慰魏贵妃，事情未必会发展到那个程度。魏贵妃千万别自己吓唬自己。
魏贵妃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了，点点头，表明她会放松心情的，不会胡思乱想给周乾增添麻烦。不过有三个孩子陪在身边，魏贵妃还是很高兴的。送了不少好东西给三个孩子，萧明瑜本不想要，太过贵重。
魏贵妃就说，“本宫就长康一个孩子，不将这些好东西给你们又能给谁。给了别人，那才是真正的浪费。”
萧明瑜拗不过魏贵妃的意思，只能先收下。
周乾过来请安，说时辰快到了，就先同萧明瑜一起过去，给景福帝拜寿。魏贵妃带让他们先去，她本人稍后再过去也行。
本书即将完结，美妞们还在等什么，最后时刻元宝需要你们的支持。订阅，月票，统统都到碗里来。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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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将计就计
章节名：第231章 将计就计
进了大殿，已经来了不少人。百度搜索紫幽阁 om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寒暄。萧明瑜大着一个肚子，直接找地方坐下。
二王妃凑上来，“你是个有福气的，这又怀上了。”
萧明瑜轻抚腹部，“福气是有一点，更多的是辛苦。孩子多，操心的事情也多。”
“多子多福，看你这一胎尖尖的，肯定是儿子。”
萧明瑜也没矫情，笑道，“但愿吧。好些日子没见二嫂，二嫂这段日子可好？”
“托福，还过的去。我家王爷那个德行，全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皇上罚了他那么多回，也没见他长进一点点。我啊，心里头就担心着，如今看着还好，等到将来可就不一定了。”
萧明瑜轻声一笑，“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定。”
“谁说不是。我家王爷也是这么劝我，说趁着现在还能享受的时候，多享受一点吧。可别等到将来过着苦哈哈的日子，那时候再去后悔。”二王妃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你看说，尽说些胡说，你可别在意。”
“二嫂说笑了，我岂会在意。”
“说的也是。咱们皇室里，像你这么大度的人，真的是格外少见。”
萧明瑜笑着客气了几句，对二王妃的话也没当真。反正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外面传来动静，景福帝同后宫妃子们都过来了。大家纷纷回到位置上站好了。自从苏皇后一过世，宫里就以魏贵妃为大。果然，走在景福帝身后的人就是魏贵妃。魏贵妃的位置也同景福帝的放在一起。
大家先是齐齐恭贺景福帝万寿无疆。二王爷在诸位皇子中居长，二王爷同二王妃带着孩子们率先出列，送上礼物，恭贺景福帝的生辰。景福帝看了眼二王爷送的礼物，同往年相比没什么区别，都是些贵重的精巧玩意，吃不了用不了，最多放在屋里当做摆件。
景福帝嗯了声，表示满意，示意二王爷一家退下。
接着就轮到周乾和萧明瑜，带上孩子上前给景福帝贺寿。萧明瑜精心准备的礼物，是一件木雕。木雕看似不贵重，可是配上雕刻的内容，就显得格外有心。木雕根据其本身的形状，雕刻是老子树下望月的场景。树是常青树松树，人物是道教的始祖老子。无论是常青树还是老子，也算是投其所好，正中下怀。
景福帝看到这份礼物的时候，眼前顿时一亮，这比起那些精巧的小玩意来说，可有意思多了。加上周乾解释了一番这份礼物的寓意，景福帝更是满意。连连称赞。二王爷龇牙，被周乾压了一头。罢了，压就压吧，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下面的皇子们，就有些慌了。对比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精巧比不上二王爷的，用心程度则是比不上宁王，这岂不是让人嫌弃。可是这会也没有机会换一份礼物送上去。
景福帝对这份礼物表示很满意，又打量了三个孩子，还问了壮壮和豆豆几个问题。见两个孩子如此聪慧懂事，景福帝嗯了一声，频频点头，连声说道，“不错，不错。你们二人将孩子教养得很好。”
周乾同萧明瑜都谦虚了几句。景福帝又将目光转向萧明瑜，尤其是萧明瑜凸起的肚子，盯着看了好一会。那目光让萧明瑜有些不安，总觉着景福帝的目光没那么单纯。似乎是察觉到萧明瑜情绪上的波动，景福帝转眼又笑了起来，“这个孩子几个月了，什么时候出生？届时朕给他赐名。”
周乾同萧明瑜赶紧跪下谢恩，说孩子还有四个月就出生了。前些日子，萧明瑜不耐热，所以一直是在庄子上，就是为了避暑。
景福帝表示理解，又说女人生孩子不容易，让魏贵妃记得，给萧明瑜安排两个稳妥的嬷嬷，到时候好帮助接生。魏贵妃自然答应下来。
以前从来不曾见过景福帝如此温情的一面，首次一见，萧明瑜很不适应。感觉景福帝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难道吃那些丹药，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吗？周乾拍拍萧明瑜的手，示意萧明瑜不用多想。景福帝关心孩子，这是好事。总归要比不管不问的要好。
萧明瑜也认为该这么想的，可是后面景福帝又看过来几次，每一次都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的肚子看一眼，这让萧明瑜很是不解，心头也有隐隐的不安。莫非景福帝还没有忘记韩氏吗？可是看着不像啊。瞧景福帝对炼丹走火入魔的架势，估计早就忘了女人吧。即便他还在宠幸后宫的女人，那也仅仅是为了泻火，为了身体上的欢愉。这次宫宴平安度过，萧明瑜却食不下咽，心里头慌得很。
晚上回到王府，萧明瑜就抓着周乾的手，说道，“王爷，明儿我们就上山去吧。”
周乾蹙眉，“怎么呢？多住几天吧。本王身上的差事还没有卸下，暂时还走不了。”
萧明瑜有些焦急，“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头慌的很。住在京城里，感觉处处都不好。我还是住到山上去，或许这样会好过一点。”
周乾轻抚萧明瑜的面颊，“山上冷清，不过利于调养身体。既然你不想住在王府里，那你再忍耐几日，过几日本王陪着你一起上山。”
“不了，我先带着孩子们上山，王爷等处理完手上的差事再来吧。说不定这一次王爷都无法请到假。”萧明瑜笑道。
周乾刮了下萧明瑜的鼻子，“调皮，本王肯定能够请到假。”
结果萧明瑜的玩笑话成真了，周乾要交代完差事，想要请假上山去陪萧明瑜。结果竟然被景福帝给驳回。说朝中事情多，需要周乾在身边分担一点。一副极为看重周乾的样子，好似太子那个位置已经决定给周乾一样。在景福帝的要求下，周乾无奈只能继续留在京城。
而萧明瑜在庄子里得知这一消息后，除了叹气，不能做更多的。好在到了山上后，那种焦急的，心中不安的感觉就没了。萧明瑜心想，之前肯定是自己吓唬自己，没事都弄出点事情来。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萧明瑜带着孩子安心在山上养胎。周乾则是每到休沐的日子就上山来看望萧明瑜和孩子们，然后同萧明瑜温存一番。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不过随着宫里送来的两位嬷嬷的到来，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一位陈嬷嬷，一位秋嬷嬷，是以魏贵妃的名义送来的。萧明瑜一看，两人都是陌生面孔，在魏贵妃那里从来就没见过这两人。萧明瑜就奇怪了，魏贵妃给她送来两位嬷嬷，怎么全是陌生的面孔。偷偷问了传话的人，萧明瑜才清楚，这两位嬷嬷虽然是以魏贵妃的名义送来的，却不是魏贵妃的人。而是景福帝安排的。
萧明瑜瞬间想了起来，当初在万寿节上，景福帝说要送两个嬷嬷过来，帮忙接生。本以为是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这点小事，景福帝竟然全都记在了心上，还真的将人送了过来。
知道这二人的来历，萧明瑜就有了警惕心。笑着同两位嬷嬷寒暄，又说二位不熟悉这里，先休整一番，过些日子才给她们安排差事。
陈嬷嬷站出来，“王妃有所不知，奴婢二人出宫的时候，皇上同娘娘就叮嘱了，要奴婢二人时刻跟在王妃身边，照看着王妃的身体，一直到平安生下孩子。”
萧明瑜挑眉一笑，放下茶杯，“哦，皇上和娘娘都这么吩咐？”
“正是。”
“皇上和娘娘是希望本王妃能够平安生下孩子吧。”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正是。”
萧明瑜讥讽一笑，“那你们二人知道不知道，无论是在王府，还是在这庄子上，本王妃都是说一不二，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下人敢拿别的主子来压本王妃一头，更没有下人敢忤逆本王妃的命令。你们可知道，正因为如此，本王妃才能平安为王爷生下两儿一女。这一胎同样如此。说到平安生产，本王妃比你们更加期待，也更迫切。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本王妃的性命。可是你们一来就惹本王妃不快，你们是成心给本王妃添堵，不想让本王妃顺利生下孩子，你们可知罪？”
陈嬷嬷想要辩解，想要拿出景福帝压萧明瑜就范。秋嬷嬷拉住陈嬷嬷，微微摇摇头。在宫里多年，宁王妃是什么性子，早就听说过了。今儿宁王妃要是不摆出这副跋扈的性子来，倒是奇怪了。秋嬷嬷客气的同萧明瑜说道，“王妃教训的是。奴婢二人心急了点，还请王妃见谅。但是奴婢二人没有坏心，我们二人接到的命令，也的确是照顾好王妃，保证王妃能够顺利生产。”、
萧明瑜笑着说道，“本王妃这人其实很好说话，谁敬我一仗，我就还她一尺。秋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嬷嬷，将道理看的极为明白。不过本王妃身边的差事已经有人做了，这些人也都是在本王妃身边伺候的老人，看着本王妃生下三个孩子。你看，本王妃要如何安排你们呢？”
秋嬷嬷笑道，“要如何安排奴婢二人，还请王妃做主。我们是下人，哪有替主子拿主意的道理。不过我们二人，一人擅长药膳和食疗，一人懂点医理。以前宫里面哪位娘娘有孕，皇上都是派我们二人前去照顾。若是王妃不放心，大可派人进宫打听打听我们二人的口碑。凡事由我们二人伺候过的主子，最后都能平安生下孩子，十个里面有八个都能生儿子。”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如此说来，皇上和娘娘当真是一番良苦用心。本王妃还是那句话，你们初来乍到，不着急着做事情。先休整几天，本王妃再给你们安排差事。你们放心，皇上和娘娘的用心，本王妃自然不会糟蹋了。”
“那奴婢二人就等着王妃的消息。”秋嬷嬷拉着陈嬷嬷赶紧走了。
两人安顿下来，秋嬷嬷才同陈嬷嬷嘀咕起来，“此时不宜妄动，多听多看少说就行。别忘了皇上交给你我二人的任务。完不成任务可是要杀头的。”
陈嬷嬷一脸不快，“若是近不了王妃的身，又如何能够”
“不要说出来。”秋嬷嬷赶紧打断陈嬷嬷的话，“你放心吧，且看我的，届时自有办法近身。”
萧明瑜确实派了人进宫里打听消息。从魏贵妃那里传来的消息，秋嬷嬷的确没说谎。这二人一人擅长食疗，宫里不少妃子身体不好的时候，都会请二人出手。另外一人也的确在太医院学过几年，当年还是宫里的医女。这两人组合在一起，对孕妇来说那绝对是福音，孩子同产妇同时平安的可能性都增加了许多。
但是萧明瑜心头还是有疑虑。景福帝能有那么好心吗？特意派了两个能干的嬷嬷过来。想想景福帝过去的那些黑历史，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慈爱的人。对儿子都那么残忍，对孙子辈更是缺少感情。
萧明瑜心头有疑虑，不敢放心的用这两人。不过也不能一直将二人晾着，于是安排了一些轻省的差事给她们。并且吩咐下去，让庄子里的人多盯着点，看看这二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得不说，陈嬷嬷和秋嬷嬷表现得很好，虽然偶尔会有一些抱怨，但是做起差事来，都是又快又好，半点问题都没有。陈嬷嬷性子不好，但是一手药膳的功夫，山庄里王府里无人可及。萧明瑜在太医的监督下吃了一次，效果很好。非常合口味。太医也说，多让陈嬷嬷做些药膳，有助于萧明瑜养胎，对生产也有帮助。
萧明瑜没下定决心，等到周乾再次上山的时候，萧明瑜就同周乾提起了此事。周乾笑道，“既然那二人没问题，你放心大胆的用就是。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萧明瑜心头有疑虑，“我只是很奇怪，皇上怎么会将这两人派过来。难道皇上转了性子，知道关心儿孙吗？”
周乾笑了起来，“你想那么多作甚，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萧明瑜就说道，“我也不愿意多想，可是此事让我不得不多想。难道王爷心里头就没有一点疑问吗？”
周乾微蹙眉头，“本王心里头自然也是有疑问的。只是此事，就当做父皇一时好心，担心你生孩子艰难，所以派人过来照顾。好用就用着，不好用，就晾着，等将来时机合适了，就将那两人打发回宫去。”
萧明瑜点点头，“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不知道皇上的用意，我总是提心吊胆的。”
“你啊，你是爱多思多想。为了孩子，为了平安，别在想了。真有什么危险，有本王在，岂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得逞。”
周乾的话并不能打消萧明瑜的担心。不过萧明瑜还是接受了陈嬷嬷的药膳和食补方案。味道好，不会发胖，还能养身，养胎，这样的好事情可是极为难得的。陈嬷嬷在宫里服侍了几十年，这手艺绝对是没话说，好得不得了。萧明瑜无法拒绝这样的好处，好吃还不发胖，这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啊。
不过萧明瑜并没有失去警惕之心，不管景福帝是什么用心。派这两个嬷嬷过来，肯定有其目的。就是不知景福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萧明瑜的肚子也越发大了。再有两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生。不知这个安静的孩子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段时间，陈嬷嬷同秋嬷嬷都很老实本分，没有丝毫胡来的意思。这让萧明瑜对二人的怀疑打消了一点点，不过依旧让下人盯着两人。
周乾上山来，让萧明瑜回京城待产。萧明瑜不太愿意，可是周乾很担心。这山庄环境的确好，可是却太偏僻了一点，医药都不方便。周乾明确表明，别的事情都可以答应萧明瑜，唯独这件事情上，萧明瑜一定要听他的。
萧明瑜让周乾给她点时间，真要回去的话，也等肚子满八个月的时候才回去。那个时候回去也就差不多了。
可是周乾不同意，等肚子满八个月，天气已经彻底冷下来。天冷路滑，谁都不会放心，萧明瑜挺着一个大肚子回京。周乾求萧明瑜，别再折磨他了。要是不放心王府里的人，全部打发出去就行。就算京城不安稳，王府总是安稳的。要是王府都不安稳了，就算是住在山上，也清净不了多少。
萧明瑜被周乾说服，于是收拾行李，带着孩子们同周乾回到京城。
皇宫内，景福帝得知萧明瑜回京城待产，很是满意。如此把握又大了一点。张天师询问幼儿心头之血的消息，景福帝表示此事不急，缓缓再说。张天师以为景福帝不愿意这么做，毕竟有伤天和，若是曝光出去，大家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张天师另外拟定了一份单子，同样是炼丹需要的材料，不过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不能延年益寿，最多就是让神清气爽，龙精虎猛，夜御三四女的程度。
对于这个，景福帝是支持的，当即就命人将材料给张天师送去。
萧明瑜偶尔得知妖道们再炼制类似功能的丹药，差点当着周乾的面吐槽。这哪里是什么丹药啊，分明是兴奋剂外加春药。亏得景福英明了一辈子，到了晚年，竟然被几个妖道给蒙骗了。可悲可叹。
不过景福帝早就走货如梦，谁劝都不听。萧明瑜也只敢在心里头吐槽两声，不敢真的将这番话说出来。
回到京城，别的都还好，就是应酬太多。虽然她人不用出席，可是该送的礼还是要派人送过去。每次拟定礼单，都要花上不少时间。后来萧明瑜干脆将这些事情都交给春月几个丫头做，照着以往的例子来就是了。此刻，萧明瑜就很怀念墨四还有水仙她们。有她们在，这些事情根本无需萧明瑜自己来操心。看来这些个新提拔上来的丫头，还需要多加历练才行。
每天早中晚，萧明瑜都要在院子里散步，除非下雨下雪等等恶劣的天气。又将给孩子准备的衣服翻出来，一一检查过，就怕哪里针头线脑的没收拾好，会伤者孩子皮肤。同样也是担心有人在这些衣服里做手脚，害了孩子。将小婴儿的衣服收拾妥当后，萧明瑜就将这些全都放在自己的屋里，如此一来也就保证了衣服的干净健康。
感受了一下天气，今年冬天比前几年都要冷一下，怕孩子冷着了，又让针线房多做了几身小棉袄。壮壮他们的新衣服也要赶制出来，一时间针线房忙的不行，不得不拉些壮丁，让会针线的丫头婆子们都帮忙多做几身。
一夜暴雪，天气又冷了几分。幸亏成衣铺子早些天就将今年的棉衣送来。如此不用担心下人们冻着冷着。看大家大冬天的还这么辛苦，萧明瑜又给每人发了一两银子的奖金，算是给大家的慰劳费。
王府上下都很高兴，都说王妃出手大方。这在别的府邸，最多就是管事的几个人有这好处，下面具体做事的肯定是没有的。也就是在宁王府，才能有这么好的待遇。瞧瞧这真金白银，瞧瞧这实打实的棉衣，下人们当差都有了更多的动力。
萧明瑜心情也好，大家高兴才是真的高兴。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产房已经预备好了，怕生的时候冷着了，早早的就在产房里烧起了地龙。再有就是稳婆也准备好了，当年接生过壮壮的两位稳婆，身家清白，萧明瑜是信得过的。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萧明瑜还算镇定，周乾却心慌意乱起来，整日里焦躁的很。见到什么不顺眼的，就要发一通脾气，弄得王府上下都战战兢兢的，就怕哪天倒霉触了宁王殿下的霉头。
不光是周乾在着急，宫里的景福帝和魏贵妃也在担心着急。魏贵妃是真担心，虽然萧明瑜生过两回了，可是女人生孩子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谁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至于景福帝，他惦记着那即将出生的婴儿的心头之血。此事一定要做的隐秘，不能声张出来。
景福帝也曾想过，直接下令让周乾鲜上孩子的血。不过怕出意外，也怕背上骂名，所以才没有采取强硬的措施。派陈嬷嬷和秋嬷嬷到萧明瑜身边，就是想趁着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心头之血取到。秋嬷嬷懂医术，对妇科小儿科都有钻研，相信有秋嬷嬷在，孩子性命应该能保住。
不过随着时间的临近，景福帝又担心起来。于是偷偷叫来最擅长儿科的苏太医，秘密吩咐了一番。让他在萧明瑜在生孩子那天，务必到宁王府配合秋嬷嬷。
苏太医一听此事，心头顿时叫道：我命休矣。此事办成，景福帝定会杀他灭口，维护自己的名声。此事没办成，被宁王殿下知晓，宁王殿下当场也会要了他的命。
苏太医回到家里，愁眉苦脸。他娘子见了，频频追问。这么要紧的事情，苏太医自然不敢说出来。只说景福帝让他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此事伤天害理，有违伦常。偏偏皇命难违。同时也说此事多半是那些妖道引起，若非妖道蛊惑景福帝，景福帝又岂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无论苏夫人如何询问苏太医，苏太医只是不肯说出来。不说，自己一个人死。要说了，那就是死全家。苏太医自然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苏太医不肯说实话，苏夫人却没有放弃追究此事。苏夫人同苏太医夫妻几十年，感情甚笃，对苏太医的一些小习惯十分清楚。某些小动作小习惯，可能苏太医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已经暴露出了某种信息。
苏夫人仔细观察了几天，总算查到一点点蛛丝马迹。此事内情不知，但是可以肯定是同宁王府有关系。难道是景福帝要除掉宁王殿下吗？苏夫人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不过转念又否定了这个猜测，苏太医擅长儿科，对外科对内科对毒药都不熟悉。若是景福帝对宁王有了杀心，大可以直接下旨，或者让擅毒的太医去处置，没必要找苏太医出面。
景福帝找苏太医，自然是想用苏太医最擅长的方面。而苏太医最擅长的就是儿科方面的医治。莫非景福帝要对宁王府的几个孩子动手吗？除了这个可能外，苏夫人也想不出别的可能。可是苏太医若是真的对宁王府的孩子们动手，那绝对是杀头的罪名啊。偏偏皇命难违，偏偏苏太医一句话也不肯透露。
苏夫人急的团团转，她的小闺女就给她出主意，不如去找宁王妃，提前示警，说不定还能保下父亲一命。不过去找宁王妃，一定要隐秘。万一景福帝那里派了人盯着苏家，那苏夫人贸然去找宁王妃，不等宁王妃出面保住她们一家，苏家全家上下都要人头落地。
苏夫人深以为然。于是借口回娘家，带着小闺女走了。在娘家住了两天，想办法联络上王府的人，这才想办法将消息送了出去。接下来苏夫人就是忐忑等待，不知道何时才能等到王府的回信。
春月拿着一张字条走进来，亲手交给萧明瑜。
萧明瑜看过后，当即放在烛火上烧了。问道：“从哪里来的？”
“启禀王妃，奴婢出门一趟，不知是谁放在了奴婢的篮子里。等奴婢发现后，已经找不到人呢。王妃，这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
萧明瑜摇头，“不太可能是恶作剧。这样吧，你替本王妃走一趟，若是对方可信，不妨听听她要说些什么。若是对方不可信，该怎么做，相信你都明白。”
“怒族遵命，奴婢这就去办。”
苏夫人来到约定的地方，却没能见到萧明瑜。苏夫人很失望，转头就走。却被春月带来的人拦住了去路。春月摆出了态度，不将话说清楚，几日苏夫人是走不出这栋茶楼的。
苏夫人只觉着倒霉。春月这边，却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打听苏夫人的消息。当得知苏夫人是苏太医的妻子，而苏太医又是最擅长儿科，春月顿时就重视了起来。苏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去王府，说是怕被灭口。
见她说的这么严重，春月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仔细的将事情问过，每一个细节都不会错过。过后，春月就带着人急匆匆的走了。至于苏夫人这里，春月派了人偷偷盯着。一来是怕此人另有目的，二来若是苏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要预防着有人要杀人灭口。
萧明瑜听了春月传回来的话，顿时大惊失色。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还有来的蹊跷的秋嬷嬷和陈嬷嬷，难道景福帝真的是要对孩子们做些什么吗？那景福帝的目的究竟是在哪个孩子身上？
周乾回来后，萧明瑜就将此事告知。一开始，周乾同样不敢相信，景福帝要动他的孩子，理由呢？有什么理由。孩子还那么小，连这个世界都还没看明白，就算犯错，也是一些小孩子常犯的错，何至于让景福帝对孩子们下手。可是又想到景福帝跟着妖道们混了后，性情大变，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说的很。说不定景福帝，真的是想对几个孩子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苏太医也不会说此事有违伦理，又说伤天害理的。可见不是什么好事情。
萧明瑜轻抚自己的肚子，犹豫着说道：“仔细想想这几个月的事情，皇上突然派了秋嬷嬷和陈嬷嬷来，一个懂医，一个懂膳食，瞧着这几个月的表现，这二人都是真心盼着我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周乾惊恐的盯着萧明瑜，“你的意思是，父皇的目标不是壮壮他们，有可能是肚子里的这个？这怎么可能？”
“这为什么不可能。”萧明瑜愤怒的盯着周乾，将对景福帝的一腔仇恨都发泄在了周乾身上，谁让周乾是景福帝的儿子。萧明瑜此刻也没忘记隔墙有耳的道理，压着声音，对周乾吼道，“他自从信了那几个妖道，就已经疯了，疯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古有始皇三千童男童女，今有当今皇帝为了修道要对亲生的孙子动手。王爷，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你还指望着皇上他有正常人的思维和情感吗？他已经不是正常人，他就是个疯子。为了追求长生，什么疯狂的事情做不出来。周乾，我现在就告诉你，谁都别想动我的孩子，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行。你若是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妥协，我跟你没完。”
萧明瑜的声音骤然拔高，周乾赶紧捂住萧明瑜的嘴巴，“你就不怕被人听到吗？”
萧明瑜表情狰狞，讥讽一笑。“孩子都快出事，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周乾，我敢打包票皇上要做的事情，一定同那几个妖道炼丹的事情有关系。不是说那几个妖道同皇上吹嘘能炼制出一种丹药，一颗就能让人延寿十年。我还听说，朝中不少人都很动心，只是碍着体面，不肯去放下架子去询问。再说了这么贵重的丹药，估计也没多少，皇帝一人都不够用，又怎么会分给别人。你说，皇上打我们还没出生的孩子的主意，是不是同这个丹药有关。不是说这丹药还差着好几味药材，是不是我们还没出生的孩子，就是其中一味药材。”
周乾满脸痛苦，“明瑜，你不要胡思乱想。事情还没发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哪是怎么样？”萧明瑜恶狠狠的盯着周乾，“周乾，我问你，若是皇上要我们的孩子做丹药，你是给还是不给？你是不是为了那个位置，连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也能牺牲。”
“我当然不会。”周乾斩钉截铁的说道，“明瑜，请你冷静一下可以吗？到目前为止，父皇只派了秋嬷嬷和陈嬷嬷过来。若是真想对肚子里的孩子做些什么，或者说要将孩子带走，怎么可能才派两个人过来。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妇孺。明瑜，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萧明瑜摇头，“我不要想。周乾，此事一定是一个阴谋，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若是孩子出了问题，我会恨你一辈子。”
周乾郑重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出事。但是你也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你就要生了，现在想这些，会影响到孩子的出生。你放心，我会派人将两个嬷嬷盯着。我也不会让那两个嬷嬷进产房，不会让她们碰触孩子。如此，相信能够防得住。”
萧明瑜一屁股坐下，“但愿如此。”紧紧咬牙，“周乾，我有种很不安的感觉，我觉着肯定会出事。我们能不能想一个办法，阻止这件事情。”
“你想怎么做？”周乾耐心的问道。
萧明瑜说道，“我们现在最吃亏的就是不知道她们的目的是什么，究竟会对孩子做什么事情？就如你所说的那样，看样子她们没打算将孩子带走。既然如此，那她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真的是担心我生不出孩子吗？所以我们一定想办法弄清楚她们的目的。我看十有八九，等孩子出生后，这两人就会动手。届时，我们就”
萧明瑜同周乾说了一个初步的机会。周乾听了后，又对这个机会进行了补充。萧明瑜很满意的点点头。周乾做事还是很细心的，考虑的也很周到。接下来就是人手的安排。无论如何，届时一定要在产房里安排合适的人手，防备这秋嬷嬷和陈嬷嬷这两人做出对孩子不利的事情。
萧明瑜暂时平复了激动焦躁的心绪。只是一大早见到秋嬷嬷和陈嬷嬷两人，让萧明瑜的心情很不好。为了瞒过这两人，萧明瑜还必须克制自己的脾气，克制自己露出厌恶的眼神来。这让萧明瑜感到格外的痛苦，本来因为产期临近，心情就很紧张，脾气也有些暴躁，加上还要强硬的忍受这两个人在身边出现，这对萧明瑜来说，分明就是一种折磨。
一天下来，萧明瑜的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周乾很担心萧明瑜的情况，担心萧明瑜出事。
萧明瑜咬牙对周乾说道，“只要孩子没事，只要计划顺利，有再多的困难我也能克服。关键是王爷你，不能在动摇。”
“明瑜，你难道不信任我吗？要本王如何表态，你才肯相信。”
萧明瑜的脾气变得很暴躁，“要我怎么相信？那是皇上，你的父皇。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试问王爷，你真的有勇气有胆量去反抗你的父皇吗？”
周乾沉默下来。萧明瑜表情痛苦，“我的担心成真了，对吗？周乾，你真的要背叛我和孩子吗？”
“当然不会。”周乾突然坚定的说道，“他的确是父皇，可是他先是皇才是父。就算他是父皇，我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交出去。明瑜，我不是禽兽，我做不出那样的事情。你问我有没有勇气反抗，我可以告诉你，我肯定有。你只需要看我到时候怎么做，你就明白了。”
萧明瑜呵呵一笑，“好，我就看王爷究竟会怎么做。”
萧明瑜咬牙忍耐秋嬷嬷和陈嬷嬷，神情憔悴。春月很担心，“王妃，要不将两位嬷嬷打发出去吧。王妃这样忍着，奴婢看着都担心死了。”
萧明瑜摆手，“不用，这点小事情本王妃忍得住。而且这个时候出什么事情，容易打草惊蛇。还有，本王妃警告你，此事不能透露出一句口风。若是出了事情，本王妃拿你试问。”、
“王妃放心，奴婢一句话都不敢朝外说。”
墨四和水仙都来了，是萧明瑜派人请她们来的。
萧明瑜抓着二人的手，略显激动的说道：“你们两人来了就好。有你们陪在本王妃身边，本王妃也放心了。”
墨四和水仙都有些担心的看着萧明瑜，“王妃这是怎么了。之前养胎养的极好的，怎么临到最后，王妃的气色反而不好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此事不着急，你们先进来，我有些话想同你们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表露出来，知道吗？”
“王妃放心，奴婢知道好歹，定不会误了王妃的事情。”
且不说萧明瑜同墨四还有水仙都说了些什么。单说秋嬷嬷和陈嬷嬷这里，两人都在嘀咕最近萧明瑜是怎么回事。明明调养得很好的身体，转眼间就开始各种问题。陈嬷嬷怀疑的说道，“莫非是王妃猜到了什么？”
“不可能。”
“那王妃将过去身边伺候的丫头叫回来作甚？”陈嬷嬷好奇的问道。
秋嬷嬷想了想，“我看啊，王妃是怕了。这女人生孩子，没几个不怕的。一怕心情就好不了，情绪急躁也是难免的。将过去贴身伺候的丫头叫回来，自然是为了安心。毕竟春月那几个丫头还是不太顶事。而且这两个丫头都已经生养过，或许王妃是想这两个丫头在旁边帮忙。”
“那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吗？”
秋嬷嬷自得一笑，“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有影响。”
“你可要有把握，不然耽误了皇上的差使，你我项上人头都难保。”陈嬷嬷提醒秋嬷嬷，千万别大意。
秋嬷嬷点头，表示知晓。计划了这么久，绝对不会在最后关头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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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瞒天过海
章节名：第232章 瞒天过海
一早上，萧明瑜吃过陈嬷嬷精心准备的药膳。http://om/css-4-1.html虽然看着陈嬷嬷那张脸，让萧明瑜很不痛快，不过吃着美味的食物，萧明瑜还是觉着享受。这人啊，就喜欢自欺欺人。明知道这两人心怀叵测，可是还是得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萧明瑜用过早饭后，照例是去散步。刚到院子里，萧明瑜突然停下脚步。已经生过两次的萧明瑜，很明白，刚才肯定是羊水破了。萧明瑜有些惊慌，“墨四，水仙，你们赶紧扶着我回去。春月，你去让人检查产房，看看还缺什么。另外让太医还有稳婆们都准备好。”
“王妃这是要生了吗？离着预产期还有好几天啊。”春月叫道。
墨四瞪了她一眼，“叫你去就去，废话真多。提前几天生孩子，这多正常的事情。到你嘴里就成了大惊小怪。”
春月不敢再发表看法，急急忙忙的走了。
墨四和水仙扶着萧明瑜坐下，叫人去抬轿子。既然破了羊水，那萧明瑜尽量不要再动。轿子来了，萧明瑜被人抬着回到主院。虽然是大冬天，萧明瑜还是想在生孩子之前，先洗一个澡。墨四和水仙都劝不住，只能任由萧明瑜沐浴更衣。
另外一边，萧明瑜这里一有动静，秋嬷嬷和陈嬷嬷就准备了起来。今日就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出意外。周乾急匆匆的赶回来，握住萧明瑜的手，让萧明瑜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肯定不会让那些人害了自己的孩子。
萧明瑜嗯了一声，点点头，“我相信王爷，王爷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出事的。”
“当然。”周乾笑了笑，“你放心，一切都会顺利的。你不要担心，安心生孩子就行。一定要平安。”
“我肯定会平安生下孩子的。”萧明瑜无比肯定的说道。
萧明瑜进了产房，开始准备生孩子。
这边的动静，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宫里，传到了景福帝的耳朵里。景福帝也跟着紧张起来，无比真诚的盼望萧明瑜能够顺利生下孩子。不然的话，那延年益寿的丹药可就练不成了。为此，景福帝给太医院下了命令，当然未免引起怀疑，景福帝没有直接下旨，只是让人去太医院传话，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孩子能够平安生下来。毕竟景福帝从来不曾真的关心过哪个儿媳妇生孩子，要是突然关心起萧明瑜生孩子的事情，定会引起旁人的侧目。与此同时，还让苏太医同妇科太医一起去宁王府，必要的时候出手救治孩子。
周乾在产房门口急的团团转。其实这会产房里面还没有动静，虽然已经开始阵痛，但是阵痛的程度，还是萧明瑜能够忍受的。萧明瑜也想着将力气留下来，留到后面再用。但是安静的产房，同样让周乾担心焦急。想到还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周乾更是烦躁。
于是等苏太医来的时候，周乾望着苏太医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
苏太医唬了一跳，他没得罪宁王吧。宁王怎么这样看着他。难道说他要做的事情被宁王知道了？不，不可能的。那么隐秘的事情，他本人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宁王不可能知道。要是宁王知道了，表现得也不会这么平静，说不定早就冲到他的家里，将他给砍了。而且看景福帝的意思，此事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宁王就是第一个需要保密的对象。
苏太医稳住心神，可是心里面还是很忐忑。总觉着有个要吃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身上，让苏太医无法心安。总是不自觉的，就要偷偷的瞥一眼宁王殿下。
周乾冷哼一声，未免打草惊蛇，周乾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不过吓唬吓唬苏太医，周乾还是乐意的。瞧他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周乾就觉着畅快。想要做亏心事，就要有被鬼敲门的觉悟。
所有人都在等待，韩氏也赶了过来，陪着大家一起。萧明成这小子，下了课也赶了过来。说七姐姐如今生第三胎，以前生的时候，他小，不懂事，不知道来看望。可是如今他大了，他自然要来看望，要给七姐姐打起加油。
周乾笑了起来，狠狠的捶了萧明成一拳头，好样的，没枉费你姐姐这些年对你的关心。
萧明成硬生生的扛着周乾那一拳头，真心肉痛。然后咧嘴一笑，表示当年年少不懂事，如今懂事了，自然不能同以往一样。
到了晚上，萧明瑜才叫起来，叫的嘶声裂肺的。头一次面对这样事情的萧明成，当即就被吓得腿软。从来没想到女人生孩子，是如此的彪悍和惨烈。萧明瑜那是真痛，偏偏孩子一直都下不来。就算喝了催产的汤药，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加速她的疼痛。稳婆一直说用力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可是用力了一个时辰，孩子的头还卡着，还出不来。
萧明瑜一边用力生孩子，一边胡思乱想。心想当初怀两个都生下来了，这一回只是一个，不会这么倒霉就要折在这里吧。不经意间瞥见了秋嬷嬷，萧明瑜瞬间来了火气。这个恶毒的女人，就等着用她的孩子做坏事，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的。
“对，对，就是这样，孩子快要出来了，继续用力。”稳婆大声叫着。
萧明瑜则是狠狠的瞪着秋嬷嬷，心里头只有一个信念，她要亲眼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总归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的。
萧明瑜心头的仇恨，就跟无穷的力量源泉一样，让她瞬间爆发出来，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稳婆们激动的叫着，说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只要再用一点力气，孩子很快就能生下来。萧明瑜排除杂念，一心想着努力生孩子，一定要将孩子生下来。
突然有什么顺着产道出去了，身体也瞬间轻松，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稳婆们笑呵呵的，“恭喜王妃，是个哥儿。”
萧明瑜笑了起来，是个哥儿就好。不过稳婆又说，孩子有些小，赶紧剪断脐带，给孩子称重，只有三斤多一点。萧明瑜傻眼，孩子怎么会这么轻。体重不达标啊，孩子会不会有问题。她怀孕的时候都已经很注意调养了，没道理孩子才这么一点重吧。
萧明瑜努力的撑起身体，“快，快将孩子给我看看，我要看看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王妃别动，哎呀，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稳婆突然大叫起来。
萧明瑜这一回是真的啥愣住了，还有一个？怎么可能，她的肚子同一般孕妇同样大小，怎么看都不像是怀了双胞胎的样子，又怎么可能还有一个。萧明瑜想要驳斥稳婆的话，稳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将萧明瑜按住，让萧明瑜继续用力生孩子。萧明瑜努力的去感受，难道肚子里真的还有一个。貌似的确不像是生完孩子，那种沉底轻松的感觉。
萧明瑜此刻，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双胎。可是第一个孩子才三斤六两，那第二个孩子莫非才只有两斤多。想想这个情况，萧明瑜也是被吓住了。不过这个时候要紧的是将肚子里的那一个生出来，免得孩子缺氧出现问题。
萧明瑜在努力生孩子，产房外的周乾得知萧明瑜生了一个儿子，还没来得急高兴，就被萧明瑜肚子里还有一个的消息打蒙了。
一脸傻乎乎的，“还有一个？这不可能啊。”抓着给萧明瑜做产检的太医的手，拼命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也傻眼，又是双胎，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太医先回过神来，略过周乾的问题，直接恭喜周乾，又得两个孩子。周乾也喜不自胜。萧明瑜可真能怀啊，一下子得两，还得了两个双胞胎，这在京城，甚至是整个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够赶得上他的福气吧。周乾哈哈大笑起来。
墨四同水仙都在产房里，表面上看是在帮助稳婆接生，实则都盯着秋嬷嬷的动作。第一个孩子一出来，秋嬷嬷就说：“将孩子交给我，王妃那里还有一个，你们当心一点。生双胎很耗费力气的。”
秋嬷嬷将孩子抱去，水仙则是主动要求同秋嬷嬷一起打理孩子。秋嬷嬷在孩子身上检查了一下，说孩子体重太轻，怕有问题。得让苏太医进来详细的检查一下。
水仙没反对，同秋嬷嬷一起，抱着孩子进了产房隔壁，然后苏太医也进来了。苏太医脸色在发白，腿脚都在发抖。秋嬷嬷狠狠的瞪了眼，没用的东西。看来一会还得她亲自动手。可惜陈嬷嬷没法子进来，毕竟陈嬷嬷只是擅长饮食调养，于接生方面并无经验。
秋嬷嬷给苏太医使了个眼色，让苏太医想办法拖住水仙这个碍眼的人，如此，她才好动手取孩子的心头之血。而且孩子出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张天师说过，最好是孩子出生后一个时辰内将血取出，如此才能保证药效，同样也能保证丹药成功的概率。苏太医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给孩子检查。
检查过后，就胡扯了几句，说孩子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将水仙叫到一边，要对水仙仔细说说，这体重过轻的孩子要如何护理才得当。水仙犹豫了一下，想到周乾同萧明瑜早有安排，她的事先暂时离开孩子，应该没问题的吧。
水仙被苏太医支开，秋嬷嬷快速的从怀里拿出一根中空的针头出来。这就是秋嬷嬷的取血工具，既能顺利的取到心头之血，又能保证血液的纯净，不用担心血液会被污染。想来这样的血做丹药的药引是足够的。
打开包裹孩子的小棉被，露出孩子弱小的心口，拿起针头，一狠心就要对孩子的心口扎下去。可是手却在半空中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逮住，动也动不了。
秋嬷嬷大惊失色，回头去看，竟然是宁王本人。秋嬷嬷当即就要大叫，周乾眼明手快，一拳头就将秋嬷嬷给打晕过去。
而此时此刻，苏太医已经是屁滚尿流，缩在墙角，不知所措，恐惧的望着这一切。
周乾冷哼一声，当即就有人进来，悄无声息的将苏太医还有秋嬷嬷给带了下去。
周乾吩咐水仙带好孩子，不要声张，也不要同萧明瑜那里说。接下来的事情，他自会安排妥当。
萧明瑜已经彻底忘记了另外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满脑子的就是肚子里还有一个，一定要拼命的生下来，不能让孩子在肚子里憋太久。万一缺氧脑瘫，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是这第二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肯出来，仿佛是舍不得离开母亲的身体，不愿意见到外面的世界一样。
一碗催产用的汤药又灌入萧明瑜的嘴里，萧明瑜只觉着很痛，力气却很有限。可是还是得撑着，得努力的去生。绝对不能让孩子死在肚子里。
经过萧明瑜和稳婆们共同的努力，第二个小家伙总算出来了。虽然姗姗来迟，但是一切表现都很好，体重也没有萧明瑜担心的那样只有两斤多，稳婆第一时间给孩子称了体重，有三斤二两。萧明瑜长出一口气，这下子肚子里总算轻松了，不会再来一个孩子吧。
稳婆就笑道，“王妃放心，这回肯定是生完了，再也没有了。要知道怀上双胎就是极为难得的事情，更别说三胞胎。民妇接生几十年，还从来没见过一次生三个孩子的。”
萧明瑜长松一口气，让稳婆将孩子抱来，看着小小的孩子，萧明瑜的心都跟着化了。这一次真的是太意外了，竟然会怀了双胎，明明之前无论是食量还是肚子都看不出来，至于太医那里，萧明瑜就没指望过他们能够准确诊脉。
萧明瑜突然问道：“另外一个孩子呢，怎么没看到？”
“秋嬷嬷带到隔壁去了，说是孩子有些问题。”
萧明瑜顿时就急了，“什么，快点将孩子带过来。快去。”萧明瑜不顾自己的身体就要翻身下床，好在被稳婆给按住了。
“王妃别着急，奴婢这就去看看情况。”水仙安慰了萧明瑜几句，赶紧去隔壁。
很快水仙回来，告诉萧明瑜，孩子好好的，墨四带着孩子。不过秋嬷嬷人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明瑜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还好没出事，还好周乾足够给力。要是真的出了情况的话，萧明瑜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周乾。不过萧明瑜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墨四将孩子报过来看看。亲眼看到孩子好好的，砸吧着小嘴巴，睡得正香，萧明瑜这一回是真的放心了。很快萧明瑜就沉沉睡去。
周乾来到位于王府西北角一处偏僻阴森的房舍前。侍卫打开房舍大门，周乾走了进去。屋里关押的是苏太医一个人。至于陈嬷嬷和秋嬷嬷则是被关押在另外一间屋里。
周乾寒着脸走上前，“告诉本王，皇上吩咐你做什么？”
苏太医早就被吓瘫了，这会周乾一问，自知是死路一条，未免周乾迁怒到家人身上，故此一股脑的全说了。景福帝想用刚出生的带着他的血缘关系的孩子的鲜血，来做为炼丹用的药引，具体要怎么取血，取哪个部位的血，苏太医表示不知道。他的任务就是配合秋嬷嬷，然后及时的将取的血送到宫里去。若是孩子出了问题，他也要负责尽量保住孩子。实在报不出，那也是孩子的命不好。
苏太医说完，嚎啕大哭起来，“王爷，微臣是逼不得已啊。皇命难违，微臣也是没有办法啊。求王爷饶了微臣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微臣说的话没有一句虚言，王爷可以去查。微臣知道的全都说了，求王爷开恩啊。”
“你自求多福吧。”周乾转身离去。
见苏太医哭的太凶残，侍卫们干脆将苏太医的嘴巴给堵上。
周乾又去审问秋嬷嬷。秋嬷嬷之前就已经被用了刑。不过秋嬷嬷硬气，什么都不肯说。态度很明确，既然运气坏，被宁王逮了个现行，无论说不说她都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她自然不会说一个字。这样就算是死，好歹也是个忠仆，没有出卖自己的主子。
至于陈嬷嬷，同秋嬷嬷一样，无论问什么都不肯说。
周乾浑身冷冽，一步一步逼近秋嬷嬷。用鞭子挑起秋嬷嬷的下巴，“取血，嗯？用来炼丹，是吗？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秋嬷嬷的表情碎裂成渣，却紧紧咬着牙，还是一句话不说。
“那几个妖道要炼丹，就蛊惑皇上要取婴儿之血，让本王想想，最好这婴儿还要同皇上有血缘关系，血缘关系越近越好，对吧。瞧你的表情，显然本王没有说错。皇上将苏太医派来，说什么保孩子一命，这么说来和取血也不是简单的取法。之前本王逮住你的时候，你是打算对本王孩子的心口动手吧。这么说来，是需要孩子的心口之血来炼丹了。”
周乾的表情犹如地狱来的使者，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秋嬷嬷表情痛苦，紧紧的咬着牙关，似乎这么一来，就能保证自己不奔溃一样。
周乾讥讽一笑，“你放心，此事本王并没有打算声张，也没打算进宫同皇上理论一番。你猜猜看，本王打算怎么做，才能瞒天过海呢？”
秋嬷嬷惊恐的看着周乾拿出取血的工具，不敢置信。
周乾满脸邪笑，“很熟悉，对吗。这就是你打算用在本王孩子身上的工具。正好，今儿本王也想试试看这东西的效果好不好。”话音一落，针头直接刺入秋嬷嬷的心口。秋嬷嬷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
周乾冷酷的笑着，“很痛吗？你都这么痛，那这针头若是真的刺入孩子的心口，你觉着孩子还会活命吗？你们这些天杀的不干人事。”周乾狠狠的将针头拔出来，其中中空的部位，已经装满了鲜血。
周乾冷冽一笑，“你说本王将这血交到宫中，给妖道们炼丹，会发生什么事情？”
秋嬷嬷气若游丝，“宁王殿下，你，你不能这么做。那是皇上，你这是大逆不道。”
“是啊，他是皇上，所以就可以肆意妄为吗？就可以派你们这些恶毒的蠢妇来对我的孩子动手吗？你一个奴婢，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周乾冷笑一声，“放心，本王会派人好好医治你，暂时你的性命还有用处。要是你死了，本王可不好同皇上交差。你说对不对。”
周乾目的达到，带着刚取的鲜血走出阴森的房舍。“将苏太医提出来，告诉他，本王需要他将功抵过。”
周乾将血交给苏太医，让苏太医转交给宫里派来的人。苏太医两股战战，几乎快要站立不稳。周乾站在他的身后，阴森森的说道，“你可要仔细想好了。若是敢坏本王的好事，本王弄死你全家。”
“可可可，可是皇上那里？”苏太医胆战心惊的问道。
周乾冷冷一笑，“担心皇上那里？还是先担心担心现在吧。只要你办好本王交给你的差事，本王保下你的家人。至于皇上那里，本王自然会想办法帮你开脱。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本王既然敢揭破此事，而又不声张，你觉着本王是在做冲动的事情吗？本王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怎么敢将全家的身家性命都压上去，你说对吗？”
苏太医咬牙，“好，微臣就帮王爷办成此事。不过王爷要说话算话，一定要保全我的家人。”
“你放心，本王说到做到。对了，最近你最好安分一点，也别急乎乎的就去自尽，免得被宫里怀疑。这道理你懂的吧。”周乾冷冷的笑着。
苏太医苦不堪言，这是连他的死路都堵住了吗。以后就要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苏太医这么一想，顿觉好生凄凉。可是身边有一个要发飙的宁王殿下盯着，苏太医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将不知从哪里采集来的鲜血送给宫里派来的人。完成这一件差事后，苏太医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仿佛是重生了一次。
周乾拍拍苏太医，表示他做的很好。至于苏太医本人，暂时还不能离开王府。正所谓做戏做全套，这出戏一定要完美落幕。
皇宫大内，景福帝半夜从床上醒来。看着取来的血，掩饰不住的激动神情，“这就是那个孩子的血？”
大总管低头，说道：“正是。出生不到半个时辰，就取了血送了过来。”
景福帝宝贝似得看着装着血液的容器，“好，好，太好了。赶紧给张天师送去，让他抓紧时间，这一次务必炼丹成功。朕要延年益寿，朕要千秋万代。”
大总管当即歌颂了几句景福帝千秋万代的话，景福帝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亢奋得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景福帝挥挥手，“你放心，朕身边离不开你。这丹药若是能炼制成功，朕届时自会赏赐你一颗，让你跟着朕一起享荣华富贵。”
“奴才谢皇上隆恩，奴才何德何能，怎么能当得起这样的厚赏。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景福帝一副已经吃下长生不老药的模样，“说这些作甚，朕说了赏你就一定会会赏赐你。”
景福帝兴奋难耐，好半天才想起要问问那孩子的情况。大总管说孩子貌似被保住了性命，不过依旧很危险，秋嬷嬷和陈嬷嬷暂时都无法离开王府回到宫里复命。毕竟宁王妃同孩子们都离不开陈嬷嬷和秋嬷嬷的照顾。
景福帝大度的表示没关系。秋嬷嬷同陈嬷嬷这一次立下大功，一定要厚赏。同时也命秋嬷嬷和陈嬷嬷照顾好萧明瑜和孩子，等她们都痊愈了再回宫里复命也不迟。大总管遵命，然后带着血急急忙忙的给张天师他们送去。
将血送到，交代了几句后，大总管就走。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真心不想沾手。奈何身不由己。不过能避开的时候还是会尽量避开。所以对大总管他们如何炼丹，大总管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张天师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叫了出来，说是要的药引到了。张天师当即愣了下。将皇室内的消息过滤了一遍，顿时惊悚了。这婴儿的心口之血，莫非取的是宁王孩子的血。最近也就只有宁王妃到了预产期，貌似就是今天生孩子。
顿时张天师就觉着手中的血发烫。要是宁王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却没有当即发作，显然是隐忍着，在寻找最合适的机会。宁王不敢对付景福帝，可是对付他们几个道士，总归会有办法。张天师不懂政治，却也知道趋利避害的道理。
看来同宁王那边是不指望修好关系，两边之间将来说不定还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此一来，张天师只能选择七殿下那边。若是能够帮助七殿下登上大宝，那是不是意味着一辈子荣华富贵。想到这里，张天师很是得意。不过关于立储的事情，不能轻易表态。以后也要提醒七殿下，不能再频繁来往，免得被人说闲话。不过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要炼好皇帝要的丹药。
张天师也跟打了鸡血似得，瞬间就不困了。将所有人都叫起来，开始准备炼制丹药的事情。
景福帝得知张天师如此用功，半夜就开始忙起来，很是满意。他果然没看错人。
不过期间有个小插曲，其中一个年轻的道士，在整理炼丹要用的药材的时候，也顺便闻了闻放在容器里面的鲜血。微蹙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不像是新生婴儿的鲜血啊，没那种香醇的味道。难不成这药引弄错了。
旁边的人敲了他一下，“瞎嘀咕什么，这种话也敢乱说，小心命都没有。”
年轻道士不敢在胡说八道，继续老老实实的整理药材。
萧明瑜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天色敞亮，两个孩子都躺在枕头边上。萧明瑜亲亲两个孩子，爱的不行。这一次是双胞胎兄弟，这两个小家伙长得真像，不过就是太小了点。
周乾带着冬日的阳光，从外面走了进来。萧明瑜看去，露出一个微笑来。
周乾上前，先是握住萧明瑜的手，又看看两个孩子，“事情都办完了，所以你不用再担心了。”
萧明瑜手上一用力，“长康，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不知道，当时得知孩子被秋嬷嬷带走的时候，我有多怕。”
“不怕，不怕，一切都过去了。妖道炼丹，说要取刚出生的婴儿的心头之血做药引，最好是用同皇上有血缘关系的，血缘关系越近越好。所以皇上才会派秋嬷嬷和陈嬷嬷过来。不过你放心，这一切都被本王识破了，人也被抓了起来，就关在府里。宫里那边瞒着消息，并不知晓。而且以你需要养身体和孩子们太过弱小的理由，宫里也答应将秋嬷嬷和陈嬷嬷留在王府。等你们养好了身体，才回去复命。”周乾眼中带着温暖的光芒。
萧明瑜咬牙切齿，“禽兽不如。那些妖道那皇上那里你又是怎么做的，能交差吗？”
周乾笑道，“李代桃僵，反正他们也分辨不出来那些鲜血究竟是人的还是畜生的。本王已经得知，那些妖道已经着手炼制丹药。本王十分期待着那丹药炼制出来后的效果。”
萧明瑜紧紧的抓着周乾的手，“不会出事吧。皇上会不会怀疑？”
“不会。一切都安排好了。”周乾自信一笑。
萧明瑜咬牙，“长康，万一那丹药真的炼制成功，而皇上吃了后却出了问题，那该如何是好？届时追究下来，会不会查到你的头上？毕竟秋嬷嬷和陈嬷嬷二人，你不可能将她们一直留在王府。要是皇上召她们问话，届时一切都瞒不住了。还有苏太医那里，我看他胆子不大，说不定被人吓唬几句，就什么都说了。长康，这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妨。若是你直接杀了秋嬷嬷和陈嬷嬷，同样也无法给宫里交代，势必会引起怀疑。”
周乾不太在意的说道，“这些事情，本王自有考虑。你放心吧，本王全都会解决的。你只需要安心坐月子就行了。”
萧明瑜望着周乾，见周乾神情坚定，不容质疑。低下头，暗自叹息一声，“这一次真的是又惊险又意外，我没想到肚子里竟然怀了两个。”
“谁都没想到。本来以为孩子那么乖巧安静，应该是一个姑娘。却意外的得了两个儿子。这样也好，儿子多一点，将来他们兄弟之间也好彼此帮衬。”周乾有些得意的笑着。
萧明瑜看着枕头边上的两个孩子，小小的，比当年的壮壮小多了。就是同妞妞和豆豆比起来，也都显得更小巧。“王爷，大的这个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如就给他取个小名叫做福气。小的这个，半天都不肯出来，就连哭的也比哥哥要慢，就叫他慢慢好不好。”
“好，全都依着你。大的叫福气，小的叫慢慢。将来孩子们问起来，就这么跟他们解释名字的来由。”周乾完全赞同，没有任何不满。
萧明瑜笑了起来，俯下身，亲吻孩子们的小额头。孩子在睡梦中，睡得很香很沉，脸上仿佛带着笑容一样。萧明瑜的面上全是慈爱之色，对周乾说道，“长康，有这几个孩子，我觉着足够了，我们以后不要再生了好不好？我都怕了。”
“好，我们不生，再也不生。等过些时候，本王就去问问太医，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避免怀孕。”周乾心疼的亲吻着萧明瑜。
萧明瑜撇过头，“我身上脏。”
“不脏，你什么样子本王都见过，本王从来都不会嫌弃。”周乾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如今京城里都在议论你生了双胞胎儿子的事情。大家都说你是京城第一有福气的人。没有哪个女人能如你一样，数十年的时间内，就能生下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你不知道，那些妇人们多么的嫉妒你，恨不得也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萧明瑜哭笑不得，“我都不想生了，每次生孩子就像是朝鬼门关走了一趟。”
“不要这样说，以后我们不生就是了。有这几个孩子足够了。我都担心你照顾不过来。”
萧明瑜点头，“我也怕自己照顾不过来。几个孩子，年龄察觉并不是很大，我就担心将来有一天你我对孩子都会偏心，顾着大的，就忘了小的。关心调皮的就忘了性子乖巧的。这做父母的额，很难一碗水端平。我就怕孩子们自小心里头就不满意，对兄弟姐妹生出不平之心来。”
“他们敢。”周乾板着脸，“反了他了，同胞兄弟还为这点事情闹别扭，像话吗？”
萧明瑜白了周乾一眼，“这是人之常情，是不受人的理智控制的。就算孩子们嘴巴上不说，不代表他们心里头不这么想。我可不想孩子们长大了，变成一个闷葫芦。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头，同我们做父母的也隔着老远的距离。长康，你以后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尽量做到一视同仁。就壮壮是长子，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但是也不能给他太大的压力。你看他小小年纪，我都担心他会成为一个小老头。”
周乾笑了起来，“明瑜，你担心的太多，也担心的太长远。如今你要担心的是养好身体，明白吗？至于孩子们的事情，你看这两个小不点，这么小，他们听得懂你说的话吗？他们能够理解你的用心良苦吗？他们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至于别的全然不知道。”
萧明瑜不满的白了周乾一眼，“放心吧，我有分寸。一会太医来请脉，我会亲自过问身体情况。”
“你放心，这一次比生妞妞他们的时候好多了。太医说用心调养个两三年就没事了。”周乾安慰萧明瑜。
萧明瑜摇头，这一次绝对是气血两亏。她自己都感觉到身体很虚弱，远远比不上生壮壮时候的身体情况。而且萧明瑜不打算再生，所以避孕的问题，也必须同太医们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很好的法子，既不伤害身体，又能到达目的。
太医来给萧明瑜检查，萧明瑜的确是气血两亏。可以说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没几个不气血两亏的。太医嘱咐萧明瑜好生坐月子，这是在给大虚的身体打基础。月子坐好后，就好好调养。又说陈嬷嬷的手艺很好，让陈嬷嬷做药膳调养，定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至于避孕的事情，也就那么几种办法。要么喝避子汤，要么平日里多注意一下时间。
萧明瑜将太医打发走了，脸色沉了下来。太医也真是的，说谁不好，非得提起陈嬷嬷。
春月帮萧明瑜骂太医没眼色。萧明瑜阻止春月，“太医不知道内情，他也是无心的。陈嬷嬷和秋嬷嬷的事情，都不要说出去。若是有人问起这二人去了哪里，就说王爷有事情，暂时派她们二人出门一趟，归期不定。知道吗？”
“奴婢明白。只是奴婢担心时日长了，会有人怀疑。这样瞒着怕是瞒不了多久吧。”
萧明瑜冷冷一笑，“将来的事情，自有本王妃同王爷操心，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奴婢逾越了，请王妃责罚。”
萧明盯着春月看了会，让春月整个心都提着，萧明瑜终于开口说道，“说实话，本王妃对你们几个是有些不满意。比办事能力以及为人处世方面，同墨四和水仙都有一些差距。不过她们是本王妃亲自调教出来的，你们暂时比不上也情有可原。不过你们到本王妃身边当差也有年头了。若是你们几人就满足于现在，止步不前的话，那将来可别怪本王妃狠心。”
这话将春月几个丫头吓住了，丫头们跪下来，一方面请罪，一方面表态一定会好好学习，争取赶上水仙和墨四她们。萧明瑜挥挥手，让她们起来。她如今在坐月子，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不过萧明瑜也表态，她要看几人的表现来做决定。若是半年内都没有长进的话，那她真的要考虑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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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多事之秋
章节名：第233章 多事之秋
转年又是一年年底，萧明瑜也即将出月子。http://om/css-4-1.html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福气同慢慢分别长了两三斤多，看起来总算没那么瘦小，那么娇弱得让人都不敢碰一下。正式出月子这一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萧明瑜将自己洗了个干净，浑身上下总算舒坦了。
至于孩子生出来一个多月，都还没见过外人。一开始，洗三之前，周乾就对外宣布，两个孩子身体不好，怕是养不活，所以洗三不办，也不收礼。过后过了一个月，两个孩子都还活的好好的，就有问周乾，要不要给孩子般满月酒。周乾又表示，孩子们太弱，担心见了风生病，所以不办。
总之通过周乾在外的营造，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萧明瑜生的双胞胎儿子身体很不好，见不得风，一碰就碎。景福帝难得生出一点点愧疚之心，觉着肯定是因为取了孩子的心头之血，所以孩子才会这么弱小。于是在萧明瑜坐月子期间，派人送了好多补品。有的是以景福帝自己的名义送来的，有的是以魏贵妃的名义送来的。萧明瑜全都收下，没有标记的东西，就让人拿到外面铺子上换了银钱。有御制标记的则收起来，贵重的物件也都收起来。
魏贵妃婷了很多传言，对两个新出生的孙子很关心。频频问起周乾。周乾一开始还应付一下，到后来周乾就不爱应付了。魏贵妃说要派人去王府看望，周乾也拒绝。魏贵妃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于是魏贵妃找了一次机会，同周乾关起门来，好好谈论了一次。问周乾到底在闹什么，或者说究竟在隐瞒什么。
周乾没有透露景福帝要用孩子的心头之血做药引的事情，怕魏贵妃见到景福帝的时候会露出马脚。不过周乾也没有完全隐瞒，就说这样做，是为了麻痹景福帝那边。因为景福帝以为孩子体虚，是他的责任。周乾作为儿子，不能拆穿这个谎言，得让景福帝一直误会下去。而且周乾也让魏贵妃不要在景福帝面前露出丝毫的痕迹。
魏贵妃狐疑的看着周乾，同周乾称呼景福帝的语气，魏贵妃就明锐的发现这里面有问题。以前无论景福帝做了什么，周乾称呼景福帝都是极为尊重，甚至是崇拜的。可是如今，语气里只剩下恭敬和冷漠。所谓的恭敬也不过是面子上的，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
魏贵妃叹气，“你不说，自有你的理由，本宫也不逼你。不过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千万别玩火，小心玩火自焚。”
周乾笑道，“母妃放心，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绝对不是在玩火。”
魏贵妃也很无奈，儿子大了，同也管不了了。叮嘱了周乾几句，让周乾自去。
自此，魏贵妃也留心起景福帝那边的动静。最明显的变化是，景福帝对周乾的态度好了很多。对两个双胞胎偶尔也会关心几句。因为景福帝对周乾的态度好了不少，也安排了不少差事给周乾，一时间周乾的风头竟然压过了七殿下。人人都说景福帝如此注重宁王殿下，莫非是景福帝打算好了要立储。
七殿下很着急，可是他不能直接去问张天师。同张天师走的太近了，并没有多少好处。不过他不能亲自去，不代表他不能从张天师那里弄来消息。张天师就给了七殿下一句话，稍安勿躁。七殿下气的在屋里踢打东西。这话跟没说一个样，不用张天师提醒，他也知道稍安勿躁。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就真的当自己是高人了吗？真是岂有此理。
七殿下本身就看不上这些妖道，接近他们不过是为了投其所好，讨好皇帝陛下。七殿下打定主意，对这些妖道的话不可尽信。不过这些妖道时常接触到景福帝，有些话还是能够听一听的。
萧明瑜一出月子，就预备着过年的事情。给刘家萧家韩家的年礼，都派人在过年前送了过去。韩氏很想来看望萧明瑜，坐月子期间，多次上门，可是都没能亲眼见到双胞胎兄弟。韩氏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也很担心。
萧明瑜也清楚，周乾是怕露陷，所以才不让韩氏见外孙。毕竟此事牵连甚大，一不小心就是杀头的罪名，萧明瑜也不敢大意。
韩氏要来，萧明瑜自然欢迎。韩氏来了，提出要见双胞胎。萧明瑜也满足了。不过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加上一点点伪装，韩氏当真以为孩子身体不好，顿时就哭了起来。哭孩子们命苦，生下来就是各种病，这能不能长大都是两难。就算是平安长大了，能不能长寿，也是个需要操心的事情。
接着又哭萧明瑜命苦，怎么摊上这样的事情。孩子病成这样，萧明瑜作为母亲，自然不能不管。这一操心，对身体的恢复肯定有影响。韩氏哭着哭着，差点将萧明瑜也逗得哭起来。萧明瑜擦着眼泪，“娘哭什么？这是王府，难道还会少了孩子的一分一毫不成？他们已经比许多人更有福气，娘真的不用担心。”
韩氏点点头，“你说的对，这两孩子的确比许多孩子都有福气。只是娘心疼你，辛辛苦苦将孩子生下，结果孩子的身体又不好。听说苏太医都长期住在王府，专门为孩子看病，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苏太医最擅长的就是小儿科，有他在，相信孩子们一定能够好起来的。”萧明瑜安慰韩氏，让韩氏别哭了。大过年的，哭成这样，岂不是晦气。别到时候刘长卿冲上门来找她麻烦，还以为她欺负了韩氏。
韩氏捶了萧明瑜一下，“胡说八道，连娘的玩笑也敢开，真是没大没小的。”
萧明瑜笑了起来，“娘总算笑了。娘，明成明年要下场试一试，我已经同意了。娘不会有意见吧。”
“明成大了，是时候下场试一试。”韩氏擦掉眼泪，“本来今日明成也要来的，我没让他跟着来。夫子要回家，我让明成去送夫子，顺便将年礼送去。你也知道，夫子那人太过方正，咱们若是不多照顾一点，怕夫子都要喝风去。”
萧明瑜大笑起来，“娘放心，就以夫子的名声，就绝对不会喝风的。”
送走了韩氏，萧明瑜继续忙碌。至于孩子脸上的伪装也被洗掉了。两个孩子都长开了一点，五官也更清晰了，瞧着有点像周乾，再仔细看看，萧明瑜又觉着不像。总之就是各种纠结。后来萧明瑜也不纠结了，只要孩子健康，无论长得像谁都行。
大过年的，按理萧明瑜也出了月子，就该跟着周乾一起进宫参加宫宴。不过周乾担心萧明瑜暴露，萧明瑜也不愿意去宫里那地方。于是就以孩子身体不好，萧明瑜身体也没恢复为由，不去了。于是大年三十这一天，就由周乾带着三个孩子进宫去。
走之前，萧明瑜对壮壮还有豆豆妞妞，都是千叮嘱万嘱咐，就怕三个孩子在宫里面受了欺负，又担心他们欺负了别人。还担心三个孩子在景福帝面前没有规矩，被斥责。所以萧明瑜一整天都在唠叨规矩的事情。萧明瑜自个都觉着，自己有点老妈子的倾向。不好，这样很不好，一定要改正。
壮壮拍着胸口表示，他一定会照顾好豆豆和妞妞，不会让人欺负了他们，也不会主动去欺负人。总归一切都有他，萧明瑜大可放心。
豆豆也表示，他会看好妞妞，不准妞妞去打人。
妞妞当即就给豆豆一拳头，谁让豆豆又嫌弃他。豆豆小小的躲开了一下，只挨了一下。萧明瑜见了，也是哭笑不得。她真的不相信，这三小孩进了宫不闹出事情来。不相信小孩子们的控制力，萧明瑜只能叮嘱跟着去的婆子侍卫丫头们。还要叮嘱周乾看好三个孩子。要是三孩子出了事情，萧明瑜肯定要找周乾的麻烦。
周乾很委屈的表示，自己堂堂王爷，在王府一点地位都没有。
萧明瑜白了他一眼，“王爷需要多少地位？”
周乾搂着萧明瑜，咬着萧明瑜的耳朵，暧昧的说道，“本王需要奖励，娘子会满足本王吧。”
萧明瑜笑了起来，“王爷这是饥渴难耐了吗？”
周乾点头，“那是当然。你难道不知道本王这几个月憋得有多辛苦吗？你看今儿辞旧迎新，咱们是不是也该用点特殊的方式迎接这个节日。”
萧明瑜好笑，“好啊，只要王爷能够及时赶回来。不过若是迟了，那就过时不候。”
周乾兴奋难耐，“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萧明瑜带着两个孩子在王府过年，没有几个大的孩子在身边，府中的确冷清了不少。萧明瑜数着时间，期待着孩子们能够早点回来。结果人是早点回来了，不过周乾那黑如锅底的脸色，显然心情不太好。
见三个孩子都低着头，认错的模样，萧明瑜挑眉。怎么，在宫里犯错了。
壮壮怯生生的看着萧明瑜，不敢说话。妞妞左右看看，也不敢说话。豆豆叹气，表示作为弟弟，还是不要抢哥哥的差使，不然会被记恨的。
萧明瑜摆摆手，三小孩都去隔壁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上床睡觉吧。
等孩子们都走了，萧明瑜才问周乾，“还板着脸啊，孩子们不在了，这表情可以收起来了。”
周乾顿时一笑，又是一怒，“你是没亲眼看到这三个是多闹腾。宴席才没开始多久，就先将二哥家里的最小的小子给弄哭了。你知道这事情是谁干的吗，你肯定想不多，是豆豆干的。接着妞妞这丫头又将老七家里的丫头给打了。豆豆平日里同妞妞不对付，关键时刻还是知道帮妞妞打架。壮壮去拉架，结果拉偏架，又同老七家里的小子干了起来。然后老八家的小子也加了进来。几个臭小子年纪加起来还没本王大，打架倒是不学就通。哼，气死本王了。若是不给这三小孩一个教训，以后还得了。”
萧明瑜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难怪三个孩子的衣衫都有些奇怪。那谁打赢了。”
周乾眼睛一瞪，不满的看着萧明瑜，“本王的儿子打架岂能打输，要是输了，本王一回来就要狠狠的楱他们一顿。”
萧明瑜乐不可支，“瞧王爷这模样，似乎很得意孩子们打架打赢了。既然如此，王爷何必板着一张脸，将孩子们都吓坏了。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那小眼神，多委屈多无辜啊。”
“哼，你给本王小声点。要是在孩子们面前点破，那本王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萧明瑜连连点头，“王爷放心，妾身一定会维护王爷的面子。”
周乾转念又是一笑，“那三小孩就是欠教训。这一次你可不能拆本王的台，不然本王可饶不了你。”
萧明瑜忍不住笑意，频频点头，“王爷放心，这一次他们的确错了。王爷想怎么教训都行，只要不伤着孩子们就行。我绝对是举双手赞成，绝对不会同王爷唱反调。”
“这还差不多。”
两人温存了一下，周乾有些猴急，萧明瑜干脆将人赶走。孩子还在隔壁，亏得周乾有心思。萧明瑜来到隔壁，三个小孩一听到动静，都老老实实的面壁思过。
萧明瑜忍着笑，板着脸说道：“行了，转过来吧。你们父王暂时走开了。”
三个小孩明显松了一口气，妞妞张口就要对萧明瑜诉苦，诉说自己的委屈，结果被豆豆和壮壮一起捂住了嘴巴。妞妞委屈极了，两个哥哥真是讨厌，总是不让她说话。在宫里面也是这样。萧明瑜憋着笑，“妞妞想说什么，你们两个让她说。”
妞妞很委屈的左右看看，貌似哥哥的作用要大过萧明瑜这个做母亲，“母妃，女儿还冷，好饿。今儿在宫里，都没吃到什么。”
瞧瞧那小脸蛋，萧明瑜顿时心疼了。“知道错了吗？”
“嗯，知道错了。”
“那错在哪里呢？”
三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回答不出来。萧明瑜只觉着无语，“你们错就错在，做了坏事竟然被人抓住。这就是你们犯的最大错误。行了，下去好好想想吧，改天你们父王会再次考察你们，希望那时候你们能够有所长进。”
妞妞眼泪啪嗒一下就下来了，“母妃，我还饿。”
哎呦，心疼坏了。萧明瑜赶紧命人送来饭菜点心，让三个孩子一次性能够吃个饱。等吃饱了，再让他们回房歇息。为了避免三个小孩积食，还叮嘱他们，睡觉之前最好在屋里闹腾一下。
三个小孩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结果福气同慢慢又哭了起来。两个孩子是被外面的鞭炮吵醒的，都吓坏了，哭的嘶声力竭的。萧明瑜赶紧用棉球将两个孩子的耳朵都堵起来。没了鞭炮的噪音，双胞胎兄弟都慢慢的安静下来，喝了点奶水，又睡了过去。
萧明瑜让奶娘将孩子带下去，今儿晚上闹腾的很，要多注意一点。
周乾沐浴出来，屋里除了萧明瑜，丫头们都被打发了出去。
周乾一脸兴奋的冲过来，二话不说，抱起萧明瑜就朝床那边走去。萧明瑜拍打着周乾，“你慢点。”
“本王慢不下来，娘子可得体谅一下。”将萧明瑜丢在床上，然后粗鲁的压了下去，狠狠的堵住萧明瑜的嘴巴。萧明瑜本来有很多事情要同周乾说的，尤其是关于景福帝的事情，结果被周乾一挑拨，萧明瑜全忘了。跟着周乾一起陷入男欢女爱中。
大年初一，萧明瑜迟了，天都大亮了才起来。而此时的周乾早已经在宫里，同众臣们一起进行大年初一的大朝拜。
不过这一年的大年初一，注定是不平静的。
先是皇宫走水，将众臣和各位命妇们都吓住了。等火势控制后，太庙里挂着的太祖挂像，竟然莫名其妙的掉落下来。将守护太庙的人给吓了个半死。不敢隐瞒，将此事第十一时间禀报给景福帝知晓。景福帝又是气又是急，恨不得吐血，更恨不得将守护太庙的人都给砍了脑袋。
此刻就有朝臣站出来，说在大年初一，先是宫里走水，接着又是太庙出问题，肯定是老天爷和祖宗们在示警，给大家提醒。今年肯定不是一个太平年。
于是朝臣们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今年既然不是一个太平年，那究竟会是哪里出状况？难道是西北战事开启，还是西南蛮夷造反，或者中原大旱，还是哪里有洪涝灾害。总之这些事情都能排上不太平年的头几名。可是究竟是如何的不太平，谁也不敢一锤定音。
如今已经坐上内阁首辅的韩阁老，在大家吵的差不多的时候站出来，提议，一方面派人关注西北那边的情况，同时留意西南蛮夷那边的情况，务必要保证这脸地的太平。若是实在保证不了此两地的太平，也不能失了朝廷的脸面。要打仗就打，朝廷会大力支持，反正这几年朝廷也有了点余粮，支持小规模的战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像是那种一打就是三五年七八年的仗，还是悠着点。就是金山银山也能给糟蹋完了。
当然打仗归打仗，但是不能打败，不能丢了天朝上国的脸面。
至于洪涝和旱灾，这只能发文给各地的父母官，务必密切关注当地的气候和农耕生产。一旦出现灾情，必须在第一时间禀报朝廷。谁敢隐瞒灾情，中饱私囊，杀无赦。
景福帝连连点头，防范于未然，这个办法很不错。也是目前能够做的，最好的安排。景福帝采纳了韩阁老的建议，此事就让韩阁老全权负责。韩阁老没有推辞，同景福帝下了保证书，定会将这个不太平的年变的太太平平。
有韩阁老这话，不光是景福帝放心，下面的朝臣们也放心。韩阁老出马，一个顶三四个。韩阁老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今又是首辅，他安排下去的事情，没人敢阳奉阴违，比景福帝的圣旨还要管用。
不过大年初一，大朝拜的日子里就商量国事，还是这样的国事，毕竟还是有些晦气。以至于好好的大年初一，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虽然后面的宫宴照常举行，大家也努力活络气氛，不过毕竟新里头都藏了事情，气氛再活络还是少了几分热闹。
景福帝也不在意这些，只要天下太平就好，别的事情自有下面的官员们分忧。要说景福帝如今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张天师那里炼丹的情况。丹药已经炼制了一个多月，竟然还没有成功。这让景福帝很是不满，也有些焦急。这都取了婴孩的心头之血，难道还不能成功吗？难道他不能延年益寿吗？
大年初一的晚上，景福帝吃了张天师早前献上来的丹药，精神亢奋得如二十岁的青年。先是让人宣召张天师问话，景福帝很明确的表示对炼丹速度的不满，让张天师务必加快时间。
张天师也是有苦难言，同景福帝诉苦了几句，然后又保证正月里头一定会炼制成功，一定能让景福帝顺利吃上延年益寿的丹药。景福帝听了这话，表情这才和暖了一点，笑着表示，他是很信任张天师的，让张天师不要有太大的包袱，好好，炼丹才是要紧的事情。并且表示了，最好能够在元宵节之前见到丹药，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景福帝定会对所有参与炼丹的人进行重赏。至于张天师，景福帝承诺，可以封张天师的宗派为天下第一道。
张天师兴奋难耐，若是能得皇帝亲封天下第一道，那他的的地位将无人能够挑战，他的教派也将一跃成为天下顶尖的教派。想到这样的殊荣落到自己的头上，张天师激动不已。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提高声音表示，一定不会辜负皇帝的期望，一定会炼制出延年益寿的丹药。
如此一番君臣和睦，张天师告辞退下，打算今儿晚上加班，督促下面的人努力用功，一定要在元宵节前出结果。景福帝这边，只觉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就想要发泄。于是景福帝翻了两个嫔妃的牌子，让她们一起到寝宫伺候。
这一晚景福帝，狠狠的痛快了一回，再次找回了年轻时候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简直是让人飘飘欲仙。这也就更加坚定了景福帝要炼丹的决心。
而这一晚，张天师的日子过的很苦逼。他到了炼丹房，受不了里面的高温，只停留了一会，就退到了隔壁房里。叫来炼丹负责人，询问了进度后，张天师将负责人这骂了个狗血领头，下令无论如何，一定要在元宵节前出一炉丹药。
负责人很为难，“师傅，药引有限，若是一定要赶在元宵节前出一炉丹药，那药引可能不够用。若是期间出现纰漏，万一失败了”
“没有万一。”张天师斩钉截铁的打断负责人的话，“皇上发了话，最迟元宵节就要见到丹药。若是届时为师没有丹药献上，不光是为师要倒霉，你们统统都要跟着倒霉。还有皇上已经承诺，只要在元宵节能够拿出丹药来，就封咱们门派为天下第一道。”
负责人一听，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能得到皇家认可的天下第一道，这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殊荣。这负责人，当即就对张天师表示，一定会亲自监督，务必在元宵节前拿出丹药。不过这位负责人也表示了，药引有限。只能炼制一炉丹药。多的就不行了。试探的问道，“师傅，那药引还可以再弄一点来吗？”
“别胡说。”张天师当即打断了徒弟的话。张天师皱眉，药引这事情当真麻烦，早知道当初他就不该说要取婴孩的心头之血。宁王殿下的孩子虽然保住了一命，但是身体毁了，估计这辈子都离不开医药。要是他再提出要求取血，那宁王肯定会冲到宫里来杀了他。别看之前宁王周乾一直不动声色，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但是张天师就有种感觉，宁王周乾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之所以隐忍不动，不过是为了在景福帝那里刷好感，好得到那个位置。
他已经得罪了宁王，但是还属于宁王能够忍耐的范围内。若是再打那孩子的主意，宁王怕是不会再容忍下去。张天师惜命，自然不愿意冒险。可是让景福帝取别的孩子的血，貌似也来不及。因为未来几个月，皇室内都没有新生儿出生。
张天师摆手，让徒弟安心炼丹，至于药引的事情，要省着点用。要知道那药引可是用一点少一点。
徒弟很为难，表示药引不够，他没有把握在元宵节之前成功炼制出丹药。张天师狠狠的瞪了眼徒弟，没用的东西。张天师干脆挽起袖子，为了确保炼丹成功，张天师打算好了，要亲自上场。如此一来，炼丹的成功率自然增大了一成。至于炼丹过程中的辛苦，张天师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辛苦十几天，幸福一辈子，这是值得付出的。
张天师开始热火朝天的炼丹，周乾则是带着心事回到王府。
周乾回来的时候，孩子们睡下了。就萧明瑜的屋里还亮着灯。周乾走进去，就见萧明瑜坐在灯下看书。
萧明瑜听到动静，放下书本，站起身，笑脸相迎。周乾上前抱住萧明瑜，“辛苦你了。怎么不早点睡。”
萧明瑜依偎在周乾的怀里，笑道，“想要等王爷回来一起睡。王爷脸色不太好，可是为今日宫里走水和太祖画像落下的事情烦心？朝臣们不都解决了吗，为何王爷还愁眉不展。”
周乾摇摇头，好一会才说道，“明瑜，你有多久没见到皇上？”
萧明瑜在心里头默算了一下时间，“快有半年了吧。”
周乾点点头，“今儿在大殿上，我仔细看了看皇上的面容，精神亢奋，眼圈青黑，嘴唇微微发紫，看着就有点不好，可是皇上却感觉很好。虽然宫里出了事，但是皇上一直撑着，身体上半点过激的反应都没有。”
萧明瑜在周乾的身边坐下，“王爷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看脸色和嘴唇上的颜色，我认为皇上的身体已经是病入膏盲。可是看皇上的精神状态和身体反应，又仿佛是正值壮年。若是那些妖道的丹药果真有用，明瑜，你说本王该怎么办？本王这会都快乱了方寸。”
萧明瑜抱住周乾，“王爷着急了吗？”
“本王的确有些着急了。本王该好好反省，此时万万不能着急。”
萧明瑜摇头，“王爷，我听说道士炼丹，里面会加入很多材料，因为丹药效果不同，材料也不同。不过有几样是炼丹必须加入其中的，其中就有这丹砂。不过这丹砂看似精妙无比，但是也有人说丹砂就是一个催命符。有人曾经用丹砂喂食鸡鸭，不到一个月，鸡鸭都纷纷出现不同程度的中毒情况，很快一命呜呼。”
周乾蹙眉，“你的意思是皇上已经中毒了？”
萧明瑜点点头，“王爷之前说皇上眼圈周围青黑，嘴唇微微发紫，难道这不是中毒的情况吗？”
周乾皱眉，“若是皇上中毒，为何太医们都没检查出来。难道太医们敢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被妖道毒害。”
“王爷糊涂了，太医们敢说吗？而且太医们未必就真的检查出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毕竟皇上精神越来越好，至少在人前是这样的。如此情况下，王爷想想，就算真的有太医检查出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谁又敢说皇帝是吃了那些丹药出的问题。真说出来，估计立马那命就没了。”萧明瑜讥讽一笑，“王爷，有人一心寻死，王爷不必担忧。”
周乾紧蹙眉头，显然在考虑其中的利弊。
萧明瑜轻声提醒，“皇上还没立下太子，二王爷居长，母妃也是四妃之一。若是皇上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加上这一次那些妖道炼制的所谓延年益寿的丹药，丹药一成功，皇上必定会最快时间服用。既然妖道敢说那些是延年益寿的，其药量自然不是别的丹药可比。这一下去，会出现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王爷可有想好解释要如何做？”
周乾笑了起来，“明瑜，本王心知你这人喜静，喜爱生活在山水之间。本王却一心想要那个位置，你为何不反对？为何要支持本王。难道你就不担心本王一意孤行，牵连到你们母子数人吗？若是有朝一日，当真成功，你就不担心进了宫，那样的生活让你窒息吗？”
萧明瑜轻声一笑，退开两步，望着周乾，“多谢王爷为我着想。我想说的是，我没那么脆弱。我喜爱山水，可是我并不排斥权势地位，不仅不排斥，你看其实我还是有些向往的。我知道自己这样很矛盾，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支持。至于王爷要走的道路，很多年前我就了解。若是我嫁给王爷，就是为了阻止王爷的野心和包袱，那我当初就不会嫁给你。我嫁给你，自然会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所做的事情。所以王爷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有什么想法。更不用担心我会不适应将来的生活。无论王爷是成是败，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不过我还是提醒一下王爷，如今你是有妻有子，为了妻儿老小，还请王爷谨慎行事，即便最后不能成王，也请你不要做败寇，可好？”
周乾笑了起来，眼中饱含着太多的情绪和感情，手臂一伸，将萧明瑜抱在怀里。“能遇到你，是本王的幸事。你放心，无论如何本王都会保住你们母子。本王就算成为败寇，也能把握让你们母子置身事外。”
萧明瑜捂住周乾的嘴巴，“事情还没到最后，王爷就开始想失败后的事情吗？王爷难道如此不自信。”
周乾表情有些沉重，“世事难料。本王必须为你们留下后路。”
萧明瑜抿唇点头，“王爷的心意我明白。王爷若是成了败寇，那我就带着孩子们离开京城，到南方去吃香的喝辣的，那时候王爷可别羡慕嫉妒恨。”
周乾大笑起来，“好，我绝对不会羡慕嫉妒恨。我只会努力的争斗，争取同你们团聚在一起。”
自从初一晚上谈话后，周乾再也没有将情绪带回王府。就算外面天都要塌下来，周乾也是一副轻松的模样。不过周乾表面看着冷静，其实暗地里已经发动了在宫里所有的暗线，一部分紧紧盯着妖道那边，另外一部分则是盯着景福帝那边。而且这段时间，周乾好找机会多次观察景福帝。景福帝精神的确很亢奋，粗看是景福帝的身体状况转好，深入的看，才会发觉，那根本不是因为身体情况变化，而是因为景福帝吃了提神醒脑的丹药。而且景福帝嘴唇上的颜色比前些天又有加深，这么一看，还真像是中毒的人。
周乾还打听到一个消息，景福帝每天都要服用张天师进献的丹药，据说服用了这个丹药后，精神格外的好，精力格外充沛，好似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头。不仅仅如此，景福帝就如年轻人一样，一夜能御两女至三女。而且事后也不觉着疲累，只觉着神清气爽。
周乾暗皱眉头，心想这丹药光看药效，估计无数人都要心动。可是看看这状况，周乾只想感慨，好生霸道的丹药。比之虎狼之遥更要厉害几分。这样的药，吃一次都够要命的。景福帝竟然每天都要吞服一粒，果然是不要命的节奏。而且随着景福帝嘴唇颜色的加深，周乾越发相信萧明瑜的话，或许景福帝真的已经中毒了。
周乾偷偷找到太医院的某位太医打听消息。太医不敢同周乾透露景福帝的身体状况，那可是隐秘之事，私下透露那是要杀头的。不过太医也有上进之心，想同周乾结个善缘，稍微透露了一二，只说不好。除了这两个字外，太医不肯再多透露一句出来。剩下的只让周乾自己去猜测。
周乾暗自点头，太医既然说不好，显然那丹药即便暂时不会要命，也会损害人的身体。本来景福帝就已经步入老年，这些年身体也不好，按理该好好调养。如今不调养，反倒服用虎狼之丹药，这简直是在燃烧剩余的生命。
周乾暗自冷笑一下，想到元宵节前，妖道们要出一炉丹药，那个时候或许就是机会。或许他该想个办法，届时留在宫里，紧密关注事情的进展情况。
下章大结局，顺利的话明天下午或者晚上上传。希望大家都能支持元宝，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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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大结局
章节名：第234章 大结局
元宵节，整个京城都热闹了一年。http://om/css-3-1.html宫里同样热闹非凡，没了初一那天的晦气，大家都能放松心情，全程微笑的参加宫宴。
不过景福帝的心情不太好，张天师之前说出今日肯定能将丹药献上，可是到了这会，炼丹房那边还没有动静。景福帝微蹙眉头，莫非张天师在哄骗他。景福帝死死的捏着酒杯，因为愤怒，手指都在轻微的颤抖。景福帝暗想，若是张天师果真敢哄骗于他，他一定会让张天师付出生命的代价，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君无戏言。
有太监进来禀报事情，话传到大总管耳朵里。大总管挑眉冷笑，躬身来到景福帝身边，“启禀皇上，张天师献上丹药，这会正在偏殿恭候。”
景福帝的表情蓦地一变，欣喜的问道，“果真是来献丹药的？”
“奴才不敢哄骗皇上。”大总管躬身，老实的回答。
景福帝暗自点点头，“好，很好。你让他等着，朕一会就过去。”
“奴才遵命。”
坐在下面的周乾，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微微挑眉，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手轻轻一挥，在身后伺候的文海悄声出了大殿，去打听消息。很快文海就返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文海趁着给周乾斟酒的机会，俯身告诉周乾，妖道们已经将丹药炼制成功，这会张天师就等在隔壁偏殿。景福帝估计一会就会去见张天师。
周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他不知道张天师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不过能够哄骗景福帝，除了嘴巴子能说外，还是要有一点真本事的。那个药引，分明是秋嬷嬷的血，按理说药引不对，这丹药就练不成，可是张天师偏偏走了好运，竟然将丹药炼制成功。
周乾心里头在盘算，这丹药是成功了，不过这丹药的药性就一定对吗？周乾对炼丹不懂，不过基本的道理应该是想通的。既然药引不对，那么即便丹药成功，这药效肯定会有变化吧。又是一杯酒下肚，周乾心里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在心里头问自己，他要如何办。
周乾小心的朝景福帝那里看了一眼，景福帝的兴致很好，精神也很亢奋，可是脸色和眼神明显不对。还有那嘴唇，隔着距离，周乾都能清楚的看到景福帝的嘴唇泛着紫色，看上去格外的妖异。那些太医也真不称职，竟然不知道提醒景福帝。估计太医们即便提醒了，景福帝也不以为然。
周乾正在想要用什么理由留在宫里，不想七殿下来敬酒。众目睽睽之下，周乾自然要给足对方面子。七殿下一脸笑意，好似兄友弟恭，却话中有话，让周乾格外的不痛快。
二王爷小声的同周乾嘀咕，“老七越发嚣张了。”
周乾淡然一笑，“如今他风头正盛，嚣张也是理所当然。谁让父皇就喜欢他这份机灵嚣张了。”
二王爷嗤笑一声，“谁能笑到最后还说不定，老七高兴得太早了点。要是换做你的话，为兄肯定没意见。”
王爷貌似是在同周乾表态。周乾却不肯接这话，只因太过危险。打了个哈哈，将这话给蒙混了过去。
周乾关注着景福帝那边。果然没过多久，景福帝就起身离去。周乾暗中示意文海留意那边的情况。不料，一个转身的时间，七殿下就不见了踪影。周乾大皱眉头，莫非老七也跟着去呢？这样的事情，景福帝竟然会让老七参与进去。是不是意味着在景福帝的心目中，老七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周乾不动声色，这个时候越着急越坏事。不过周乾对宫宴已经完全没了兴趣，只盼着这个宴席能够早点结束，他也能早点离开。
偏殿内，景福帝接见了张天师。张天师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锦盒，“启禀皇上，丹药已成，请皇上服用。”
景福帝嗯了一声，大总管从小内侍手中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玉瓶。张天师当即就说，这次开炉共炼制成功三粒丹药，全都在玉瓶里。大总管朝景福帝看了眼，得了许可，这才拿起玉瓶，打开瓶塞，顿时有种奇异的药香扑鼻而来。景福帝又是好奇又是兴奋，从大总管手中接过玉瓶，凑到瓶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光是闻着这药香，就让人感到无比的亢奋。景福帝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顿了顿，景福帝郑重问道，“张天师，这丹药果真一粒就能延寿十年？”
“启禀皇上，贫道不敢打诳语。”张天师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的说着。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延寿十年，这重要吗？此刻，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景福帝能够认可这三粒丹药，能够认可他炼丹的能力，从而兑现当初的承诺。
景福帝点点头，很是满意。“张天师，这丹药要如何服用？是一次性服用三粒，还是分别服用？”
“启禀皇上，这丹药药性强劲，每次只能服用一粒。每次间隔的时间为一个月。合水吞服就行。”张天师小心的说道。
景福帝暗自点头，不错，不错。景福帝有些心急，当即就想要吞服一粒，看看效果。张天师亲自上前，伺候景福帝吞服丹药。大总管站在张天师身后，眼神冷漠仇视，不过瞬间又低下头，掩饰住内心复杂的情绪。
丹药吞服下去，张天师同大总管也都在紧张的关注着景福帝的情况。景福帝闭目感受丹药进入体内产生的变化。
张天师小心翼翼又格外紧张的问道，“皇上感受如何？”
景福帝嗯了声，然后说道：“热，朕感觉浑身都在发热，身上已经在冒汗。”
张天师大喜过望，“皇上，这是丹药在起作用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当真？”
“此事千真万确。”
景福帝也是欣喜不已，这么说等这丹药的药效完全发生作用后，那岂不是就能延寿十年。等一个月后再服用一粒，岂不是就能延寿二十年。三粒全部服用，就能延寿三十年。三十年啊，这是多么惊人的数字，其代表的诱惑力，几乎让人疯狂着迷。景福帝此刻在幻想，在憧憬。三十年，能有多出的三十年，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女人不能睡。以往纠结的一切，在此刻，都变得无足轻重。有三十年，他还可以生出无数的儿子来。所以立太子什么的，根本就没必要。
紧接着景福帝又想到，若是能够让张天师多炼制这样的丹药，再多吃几粒下去，是不是可以继续延寿？能不能再活五十年，六十年，甚至是一百年。这个诱惑力太大了，大到景福帝可以不计代价的达成这个目的。
景福帝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闪烁，带着慑人的气势。“张天师，朕有一事不明。”
“皇上请讲。”
景福帝斟酌了一下，“朕来问你，朕若是命你”
张天师一直躬身低头等待着皇帝的示下，可是皇帝的话只说了一半，就顿住了。紧接着又是大总管一声凄厉的疾呼，“皇上，皇上怎么呢？”
张天师大惊，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景福帝面色赤红，眼睛也在发红，神情格外凶悍，犹如地狱魔鬼，偏偏说不出话来，嘴角还流出鲜血。张天师一时间失去了分寸，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丹药出了问题吗？可是丹方是祖传下来的，药材也是按照丹方准备的，炼制的过程也是照着丹方的要求，怎么可能出问题。不，景福帝绝对不能出问起。
张天师当即就扑上去，要拯救景福帝。大总管却一脚将张天师踢开，“你这妖道，竟然敢毒害皇上，你死定了。来人啊，将所有妖道抓起来，严加审问。”
“对，对，将妖道抓起来，严加审问。”七殿下突然从某个侧门冲了进来，急切的来到景福帝身边。
大总管冷漠的盯着七殿下，“七殿下怎会在此？难道七殿下一直在窥视皇上？”
“你大胆。”七皇子急了，“你这阉人胡说八道。本王是关心父皇的安危，所以才会躲在一边。”
大总管猛地低下头，他分明察觉到七殿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大总管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此刻景福帝的情况又不明，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想附和七皇子的话。“殿下说的是，是奴才孟浪了。还请殿下吩咐下去，先将所有妖道抓起来，严加审问，究竟是谁派他们来毒害皇上。另外，赶紧叫太医过来。”
“冤枉啊，贫道真的是冤枉啊。”张天师彻底吓住了，“殿下，七殿下你可要救救贫道啊。看在以往贫道对殿下多次相助的份上”
七殿下急的恨不得当即杀了张天师，“闭嘴，还不赶紧将这妖道的嘴巴堵上，将妖道带下去。”说完，又紧张的看了眼大总管。大总管焦急的关注着景福帝的情况，仿佛对于刚才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一样。七皇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这老奴还算有眼色，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不过等事情成了后，这老奴的性命也不能留下。这人知道的事情太多，留下来那就是个心腹大患。
大总管暗自关注着七殿下那里，见到七殿下对他产生了杀心，冷冷一笑。然后不再理会，专心照顾景福帝。景福帝就那么直挺挺的昏了过去，嘴角的血却一直没止住。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严重，好在太医们及时赶了过来。
这边偏殿一出事，大殿内的人都被惊动了。
周乾同二王爷最先赶了过来，就见到满脸赤红昏迷过去的景福帝，还有嘴角没擦干净的血迹。二王爷着急的问，“怎么回事？父皇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事。说，是不是你们没照顾好父皇。”
二王爷对伺候在景福帝身边大太医大声呵斥。又偷偷的瞥了眼来的比谁都要早的七皇子。周乾则是不动声色的观察在场所有人的情况。
大总管低着头，说道，“皇上是吃了妖道进献的丹药才会昏迷过去。妖道已经被抓起来，命人严加审讯。”
“好啊，竟然是那些妖道下毒毒害父皇。当初本王就说那些妖道有问题。哼，本王这就去亲自审问那些妖道，定要问出来究竟是谁指使了那些妖道来毒害父皇。”二王爷急不可耐。
周乾当即叫住二王爷，“二哥稍安勿躁。此刻最要紧的就是父皇的身体，别的暂时放在一边，或者吩咐下面的人去办都行。而且此事关系重大，最好是由刑部大理寺会同都察院，进行三司会审。如此，才不用担心有人在其中做手脚。”
说完，周乾还特意朝七皇子看了眼。、
七皇子就跟被马蜂蛰了一样，跳脚，“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哥莫非是怀疑弟弟不成？”
周乾听到外面的动静，想必韩阁老他们也得知了动静，赶了过来。于是周乾大声说道，“七弟何必这么心虚。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七弟，之前父皇一离开，七弟也跟着离开。哥哥就想问问，七弟去了哪里？为何比我们所有人先赶到这里？莫非父皇出事的时候，七弟也在场？”
“你胡说八道。”七皇子恼羞成怒。
周乾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是不是胡说八道，相信七弟心头最清楚不过。”
韩阁老率领内阁重臣进来，了解景福帝的情况。得知景福帝是吃了妖道进献的丹药才出的事情，当即就有数人大骂妖道，要求定要严惩妖道。更有甚者，还哭了起来。其中一个脑子打结的大臣突然哭喊道：“皇上啊，你怎么就听信了妖道的言语。年初一的时候上天就有示警，今年不太平。莫非这示警就应在了皇上你身上吗？国本不立，这可如何是好啊？”
顿时众人心惊，韩阁老赶紧出面，提醒这位大人赶紧打住这话题，然后又找借口，将这脑子打结的大臣给赶了出去。不过这大臣的话却都落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头。莫非年初一的示警，果真是应在了皇帝身上吗？不太平，不太平。太子未立，皇帝生死不知，若是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就此去了，那后果真的比什么西北西南战事更为严重。可以说比任何事情都要不太平，更是动摇国本，动摇国之根基。
韩阁老找来小内侍，让小内侍将排的上号的大臣们都叫来，此刻一定要稳住。不管皇帝能不能好起来，还是就此一命呜呼，内阁和朝堂都必须拿出一个方案来，朝臣们也必须达成一致，如此才能将危害降低到最低点。
接着韩阁老就对几位皇子表示，知道几位皇子孝顺，但是景福帝情况不明，未免节外生枝，还请几位皇子王爷们都到偏殿休整。皇帝这里，就无需几位皇子守着。
二王爷当即跳起来，“韩阁老，你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兄弟会对父皇不利吗？”
韩阁老冷冷的瞥了眼二王爷，“请王爷慎言，这是所有朝臣们的意见。若是王爷一身清白，相信也不在意这样的安排吧。诸位王爷放心，皇上这里有臣等守着，定出不了事情。”
韩阁老态度极为强势，不容任何皇子王爷辩驳。就是宗室内的几位辈分极高的老王爷，也全都被韩阁老请了出去。这些老王爷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个时候要防备着他们联合起来生事。与此同时，京城进行戒严。京城三大营无内阁的用印，谁都不准私下行动。若有违反，以谋反罪论处。禁卫军开始上街，对重点对象进行监控。尤其是诸位皇子王爷的府邸，和掌握实权的宗室王爷府邸。
同时将宗正大人找来，让宗正大人监督好宗室成员。谁敢这个时候闹事，别管内阁心狠手辣。就算是宗室，内阁一样可以定他杀头之罪。
宗正大人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同韩阁老保证，定会约束好宗室内的人。不过那些老王爷，他可管不了，让韩阁老自己想办法。
韩阁老捋着胡须，说道：“此事无需老大人费心，老夫已经安排了下去。”
宗正大人松了一口气，然后拉着韩阁老走到角落，悄声问话，“韩老，老夫听闻你将诸位成年皇子都关在了偏殿，这样做合适吗？”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顿了顿，韩阁老稍微透露了一下，七皇子奇怪的行踪，和几位皇子的争吵。
宗正大人大皱眉头，“将他们关在偏殿，也不是长久之计。韩老就没想过下一步要如何做？”
“此时请几位皇子殿下出宫，他们也不会愿意。不如就留他们在宫里，在眼皮子底下，老夫就不相信他们敢闹出什么事情来。”韩阁老话语中透着强大的自信。
宗正大人又问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万一皇上就此去了，只言片语都没留下，那该如何是好？韩老可有了章程？”
说起此事，韩阁老也是头痛的很。都怪景福帝自以为是，又听信妖道，不肯早点立下太子。如今又闹成这个局面，该如何是好。
宗正大人悄声说道：“立嫡里长。如今嫡已经没了，就以二王爷为长。不过二王爷一直不得皇上欢心，母妃虽然是四妃之一，但却不是四妃之首，身份上还是要打个折扣。至于宁王殿下，别的都好，唯独不好的就是韩老您的外孙女婿。届时，怕是有不少朝臣会站出来反对。至于七皇子，皇上对他的喜爱，朝臣们有目共睹。未必就没人支持七殿下。如今局势复杂，韩老可要早点做好准备才是。”
韩阁老大皱眉头，暗叹一声，“如今只盼着皇上能够挺过这一关。”
“韩老说的是。”
周乾等人都等着偏殿等候景福帝的消息。二王爷同很是看不惯七殿下，那眼神一直怪怪的，带着阴阴的感觉。七殿下则是根本不理会二王爷，安静的坐着，半点回应也无。二王爷那表情似笑非笑的，对周乾说道，“这人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有的人自诩聪明，哼，报应很快就会来了。”
七殿下不理会，周乾也让二王爷消停一点。如今最要紧的是景福帝的身体，至于别的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而且现在闹起来，也没好处，只会让人看皇家的笑话。
二王爷听了劝告，这才没闹下去。
寝宫内，数位太医一起为景福帝诊脉。景福帝的情况很严重，典型的中毒表现。那个所谓能够延年益寿的丹药，用的都是虎狼之药炼制出来的，加上丹药里面的丹砂等等有毒的物质，这一吞服下去，没有立即要了景福帝的性命，那算是景福帝命大，宫里的药材好，太医技术好。
可是景福帝的命给保下来了，太医们却不能保证景福帝能活多长时间，也不能保证景福帝一定能够醒过来。就算能够醒过来，也不能保证何时能够醒过来。总之一切都无法保证，朝臣们最好早做打算，可别等景福帝没了，才在那里着急心慌。
朝臣们在心里头纷纷对太医们表示鄙视，平日里那么牛逼的，这会也是束手无策。同时对那什么丹药更是深恶痛绝，对产生了一丝畏惧。尤其是那些曾经动过服用丹药的臣子们，心里头庆幸，幸好没有走出那一步，幸好自己还活着。至于已经服用过丹药的人，心里头则是慌的不行。已经打定主意，等宫里的事情一了结，就要找太医检查身体，好好排毒，将丹药里面的毒素都排出体外。
宫里的情况瞒不住，萧明瑜很快知晓了发生的事情。心里头想着，这一天终于来了，不知道周乾在宫里情况如何，能不能把握这次机会。同时萧明瑜吩咐下去，关闭门户，出了厨房上采买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出大门一步。
同时萧明瑜安排人去韩家去刘家还有萧家。
韩家那边，有韩老太太坐镇，不用担心出问题，就担心韩老太太支撑不住。刘家那边，有刘长卿在，肯定也不会出问题。再有就是萧家。四房那边，廖氏对萧明瑜很信服，萧明瑜无论说什么，廖氏都是不打折扣的信服。所以萧明瑜这边一派人过去说要关闭门户，廖氏当即就应下，照着说的去办。萧茂恒有意见，说小题大做，廖氏很干脆的啐了他一口，骂了一句无知，让萧茂还恒别废话。
萧茂恒嗦了两句，见廖氏要发作了，赶紧打住话题，灰溜溜的离开。如今四房的财政大权全在廖氏手中，加上当年萧老爷子的话，萧茂恒如今是半点胆气都无，根本不敢同廖氏别矛头。
大房这边，谭氏同萧明琦都有些不以为然。即便知道萧明瑜消息灵通，不过这二人都不待见萧明瑜，自然不愿意听萧明瑜的。、
不过陆四同孙氏可不管这母女二人怎么想，都是严格按照萧明瑜的吩咐，关闭门户，不准下人出门。有人上门来，也都将人打发出去。为此，谭氏还同两个儿媳妇闹了矛盾，陆四底气不足，不敢闹腾。孙氏不怕，她家世好，又有萧明桢做后盾，自然不惧谭氏这个婆婆。
无论谭氏说什么，孙氏都不打算听从。谭氏发怒，萧明琦也加入进来，指责孙氏不孝，该被浸猪笼。
孙氏冷冷一笑，开始数落起萧明琦来。让萧明琦自个好好想当年，当年她嫁到季家，又是怎么做儿媳妇，怎么孝敬公婆的。要是她孙氏该被浸猪笼的话，就萧明琦这样的，早该死八百年了。还提醒萧明琦，摆正自己的位置。如今可不是待嫁的姑娘，而是寄居在娘家的小姑子。既然是小姑子，就没资格管娘家的家事。
孙氏撂下这话，不管谭氏和萧明琦如何生气，转身离去。
谭氏心肝子痛，哎呦哎呦的叫唤，指桑骂槐的骂着孙氏不是东西。萧明琦则是在谭氏跟前抱怨，一个劲的寻死觅活，这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了。都被人嫌弃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脸。说要搬出去住，一会又说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又说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反正她都被人嫌弃了，与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不如离开，还落个清静。
闹了一通，没闹出名堂来。等到萧明桢晚上从衙门回来，又开始闹起来。萧明桢正烦着，皇帝出事，这是关系天下的大事。此刻一步都不能走错，一旦走错，那就是万劫不复。偏偏自己的老娘和妹妹都不消停，还在耳边闹腾。
萧明桢彻底爆发，对两人吼了一通，警告两人都消停点。不然全家人的性命都要被闹腾进去。至于萧明琦的事情，萧明桢让萧明琦自己想清楚，将来到底要怎么过，想明白再同他说。总归萧明桢是不理会二人的无理取闹。
谭氏同萧明琦抱着哭了一场，接下来该怎么过日子还是继续过下去，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一样。
萧明瑜关门闭户，耐心的等待消息。宫里面的周乾，同样也在耐心的等待消息。朝臣也同样如此，都在等待景福帝醒来。至于何时醒来，谁也不知道。就算等不到景福帝醒来，也要等到景福帝死亡，第一时间拿出章程来，将国本定下。
为此，已经有朝臣开始私下串联，为自己支持的皇子拉票。一旦景福帝没有留下遗言就过世，届时要如何如何。大家都说的头头是道。总归如今的皇宫，集中了无数的牛鬼蛇神，大家是各显神通，为自己的前程铺路。
对于这个情况，韩阁老全然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动作。韩阁老身边的人有私下问起韩阁老的意思，韩阁老淡笑不语。后来见身边人心有戚戚，这才透露几句。越是关键时刻，越是牛鬼蛇神们现形的时候。这样的机会难得，就是要趁着这样的机会，好好观察，查出他们的计划，在最后时刻给予最为严厉的打击。
韩阁老定了调子，将人心安抚住。于是韩阁老这一派的人也都动了起来。开始搜集各种黑材料，紧盯同武将有联系的人。同时对勋贵和武将也采取了紧盯措施。甚至有人提议让刘长卿出面来震慑。毕竟刘长卿在军队中的的威望极高，有刘长卿在，多半的武将都要倒向这一边。
不过这个提议被韩阁老否决了。刘长卿还没到出面的时候。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宁王周乾是他的外孙女婿，是刘长卿的继女女婿。有心的人，无需刘长卿出面，就该知道支持谁。无心的人，就算刘长卿出面，最多是逼其就范，却要防范这些人在关键时刻倒戈。这样做，反而增加了事情的难度。
紧张又慌乱的一夜过去，景福帝没有醒来。不过太医们用了药，比之最开始的时候，情况已经有了好转。
这一天，表面上看着安静，内里却极不平静。被留在宫里的皇子们，都有些坐不住了，急切的想要亲眼看看景福帝的情况。可是数次都被殿门外的侍卫拦住。二王爷嚷嚷了几句，就被几位老王爷给教训了一顿。
至于周乾还算沉得住气，无论如何，总要等到一个结果。无论景福帝是生还是死。
七殿下很着急，就这样被困在宫里面，这不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是去到皇帝的身边，如此他才有机会。可是朝臣们就跟防贼一样的防备着他们，这让七殿下格外不爽。
嫔妃们也要求见景福帝，同样被挡在了殿门外。就连魏贵妃也不能进去。不仅不能进去，魏贵妃还是重点监控对象。谁让魏贵妃是宁王周乾的母妃了。总之在皇帝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一切都以稳妥为主。至于皇帝死了后，就各凭本事。
韩阁老是想扶持宁王周乾上位，不过前提是在景福帝过世之前，周乾不能犯明显的错误，不能给朝臣们留下明显的把柄。像是强行闯入寝宫看望景福帝这样的行为，就绝对不行。不然届时，就会被朝臣们以此为理由，群起而攻之。
韩阁老担心周乾定力不足，还特意安排了人提醒周乾，万万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出问题。
周乾对来人表示，让韩阁老放心，他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一定不会让韩阁老失望。不过周乾很关心景福帝到底能不能醒来。传话的人也不清楚，只是让周乾稍安勿躁，静等消息。
等传话的人一走，周乾就要返身回偏殿休息。
转过身，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七殿下。七殿下笑着，“刚才三哥同谁在说话？貌似提到了父皇。”
周乾冷冷的看着对方，“七弟耳力不错，不知七弟听了多久。”
七皇子哈哈大笑，“三哥无需紧张，弟弟什么都没听到，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周乾笑笑，“七弟可误会了，为兄并不是紧张，只是不齿偷听的行径。而且做为儿子，难道不该关心父皇的健康吗？莫非七弟就一点不担心。”
“三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弟弟自然是很担心父皇的健康。至于二哥指桑骂槐的说偷听，恕弟弟不能认同。难道三哥在这里同别人说话，弟弟就不能走这里过吗？三哥也太霸道了一点。只能说，三哥说个话也不知道选个偏僻点的地方。”七皇子嘲讽一笑。
周乾冷笑一声，“为兄无事不可对人眼，自然不用避着人。不过七弟放心，你若是要同询问什么，哥哥自然会避开，不会偷听一句。免得弟弟心里头疑神疑鬼，寝食难安。告辞。”
七皇子紧紧的盯着周乾的背影，最后哼了一声，带着人离去。
周乾顿住脚步，见七皇子远去，当即吩咐人跟上，务必查清楚七皇子究竟是同谁见面。
第二天就这样过去，这一天很多人对景福帝醒来都是报着希望的。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正月十七这一日。景福帝依旧没能醒来。这下子很多人都到了承受极限，慌了起来。景福帝不会就这么没了吧。那太子都还没有立，该怎么办，该拥护谁做太子，做下一任帝王。
当天就有人提出，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家不可能在宫里干等着。朝政总要有人处置，国家总要有一个做主的人出来。所以此刻做要紧的事情，不是守在景福帝身边，等待景福帝醒来，而是大家要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出来行太子职责，履行监国重任。
这一说法，得到很多中下层官员的拥护。其理由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且大家推举出来的人，多半就是下一任帝王。如此一来，也免了站队的风险。但是高层官员，尤其是一二品大员和内阁成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态。包括皇室内部，也是不正常的安静，竟然没人站出来挑事。
上面的人越不表态越安静，下面的人就越闹腾。已经有官员，公然开始串联，说要写万人书送到内阁，让内阁成员尽快通过这个决议。
这个消息自然瞒不住诸位皇子，年岁小的，没那资格，自然能够心平气和，以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待这个事情。而身处其中的的皇子，个个都躁动起来。
七皇子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极力的在压制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激动。心里头已经在盘算，若是真的采取这种方式的话，他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胜出。估算了一下，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宁王周乾。谁让宁王周乾是韩阁老的外孙女婿，单是这份关系，就能够让周乾获得韩阁老一派人马的全力支持。
七皇子心里头深恨之，无论如何，他都要争取这个机会。内阁也不是铁板一块，若是他能多争取几个人过来，未必就没有胜算。七皇子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出去。二王爷嗤笑一声，“有人着急了。”
周乾但笑不语。仔细留意着二王爷的动静。二王爷居长，母妃也是四妃之一，这是一个极大的优势。甚至比周乾是韩阁老的外孙女婿的优势还要大。周乾分明看到了二王爷眼中的野心和欲望。显然，过去表现得无欲无求的二王爷心动了。
周乾不动声色留心着周围的情况，各人的反应，却也更关注景福帝的情况。景福帝的身体情况，直接关系着国本，谁也不能轻忽大意。
中下层官员们吵得不可开交，朝臣们也都心思活动起来。短短时间内，这种紧张激烈的气氛已经从朝堂蔓延到民间。整个京城，都因为景福帝的身体情况，太子未立等等情况陷入焦躁不安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最终的结果，究竟谁能成为这个国家的下一任帝王。
到了晚上，宫门关闭，无干人等全都离去。能够留在宫里，时刻关注景福帝情况的，也就只有少数的官员。皇子们一个都没有离去，都坚守在宫里。至于吃喝拉撒，自有宫里人解决。反正这个时候吃喝已经变成最没存在感的事情。
晚上内阁两位大人守在景福帝身边，大总管自然也在。熬了几天，大总管身体有些吃不消，可是放心不下这里，所以一直坚守着。他坚信，或许下一刻皇帝就会醒来。叫人打来热水，给景福帝擦身。擦到手的时候，大总管手上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刚才究竟是景福帝的手指头动了，还是他的错觉？
大总管不管声张，怕大家空欢喜一场，继续给景福帝擦身。擦完后，又同两个小内侍的帮助下，给景福帝皇上干净暖和的衣服。而一回，其中一个小内侍，很清楚的看到景福帝的手动了一下。因为太过激动，叫了出来。
大总管一巴掌拍在小内侍的头上，“不准叫。”
大总管小心翼翼的留心着，这个时候景福帝的的手又再次动了一下，最关键的是眼皮子也在动，貌似是要醒过来了。可是景福帝的表情却很痛苦，就像是很想醒来，却一直醒不来那样的情况。大总管不敢耽误，赶紧派人去请太医。
太医就在隔壁候着，得了消息，提着药箱就进来了。这里的动静，瞬间也将朝臣们给惊动了。纷纷赶了过来。皇子王爷们也不甘落后，吵着要进景福帝的寝宫看望。外面吵吵嚷嚷的，实在是不像话。
侍卫们很为难，进来请示韩阁老。韩阁老没有犹豫，“让他们进来。”既然景福帝有醒过来的趋势，那么这个时候最好将关键的人员都叫来，届时也好定下国储，立下国本。
和韩阁老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都想趁着景福帝醒来的机会，赶紧立下太子。不然这个国家绝对要大乱。诸王争位，永远都是一个国家开始乱起来的根源。
太医给景福帝用药，又给景福帝扎针，总算让努力求生的景福帝醒了过来。虽然景福帝人醒了，但是状况并不好。首先是视力受损，虽然还不至于失明，但是视线却极为模糊。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人的长相。其次，景福帝有细微的中风倾向，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脸部肌肉也格外的僵硬，甚至于影响到景福帝说话。
再有就是，景福帝整个身体都被毒素侵蚀，腹脏器早已经衰竭。如今能醒来，一是太医们一直得当，二是景福帝的求生意志格外坚定。但是这也改变不了景福帝死亡的命运。
景福帝被人扶着坐了起来。朝臣们同皇子们纷纷跪下，不少人都哭着喊着，说景福帝能醒来，是国之大幸。有那不开眼的，还不等景福帝开口，就说请立太子，不然国本将乱。这将景福帝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这什么意思，是笃定他要死了吗？
景福帝努力的朝说话的人看去，奈何势力受损，看不清究竟是谁在说话。景福帝冷哼一声，韩阁老也暗中提醒其他人，悠着点，可别将皇帝给气死了。
景福帝盯着大总管问道：“张”
大总管当即跪在地上，“回皇上，妖道们全都被抓了起来。皇上昏迷了三日，大家就担心了三日。妖道们被下了大狱，用了刑，大家怀疑妖道们是受人指使来暗害皇上，不过妖道们嘴硬，都没招出有用的东西。至于皇上吃的丹药，太医们检查了，那根本就是虎狼之药，以皇上的身体用了那丹药，当真如催命符一般。皇上，妖道可恶，定要严惩啊。”
大总管将话题转移到妖道身上，顿时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许。治妖道，这个很好，很有必要。不能再让那些妖道嚣张下去，不然整个朝堂都将变得乌烟瘴气，天下也将民不聊生。
景福帝的脸色很难看，虽然脸上肌肉僵硬，不过基本的表情动作还是能做出来的。景福帝一字一句的说道，“朕要见张天师，朕要亲自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些年才入内阁的薛老大人，当即就叫了起来，“皇上万万不可啊。那张天师就是罪魁祸首。皇上要见此人，莫非是想替妖道开脱吗？皇上难道不信太医，偏信妖道吗？皇上，这是歧途啊，还请皇上能够迷途知返，不要一错再错啊。”
薛老大人哽咽着，犹如死了祖宗一样，还拿头去磕地，磕得砰砰响，着实吓人的很。
薛老大人这番话，几乎受到了所有人拥护，大家都磕头求景福帝收回成命，那张天师绝对不能再来见景福帝。因为大家都很担心，景福帝见了张天师后，又会被张天师蛊惑，又会妄想着吃下丹药能够延年益寿，不肯立下太子。这是朝臣们，也是宗室皇亲们绝对不能答应的。所以大家反对的格外坚决。
景福帝气的吐血，是真正的吐了两口血，撕心裂肺的咳嗽。被太医扎了针，这才感觉好了点。景福帝身体虽然不行了，可是不代表脑子不行。景福帝精明的很，自然看出朝臣们的心思，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
于是景福帝说道，“若是朕执意要见张天师，诸爱卿又要如何？”
“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若是执意要见妖道，臣等只能去太庙哭高祖皇帝，哭诸位先皇。”这话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要是景福帝敢任性胡来，这些人就要请祖宗家法，以高祖皇帝定下的法制来制约景福帝。
景福帝很意外的看着众臣，他竟然被威胁了。气的景福帝心火上冒，一口血涌到喉间，然后这口血猛地被喷出，场景格外的惊悚。大总管哭诉着，求朝臣行行好，皇帝才醒来，大家这是要逼死人吗？
朝臣们不为所动，不仅不为所动，而且极有默契的同时出声，要求景福帝赶紧立下太子。
景福帝几乎是被逼到了悬崖，要么妥协，要么跳崖。就以景福帝现在的身体情况，若是选择妥协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若是选择跳崖，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景福帝霸气了一辈子，却没想到临到最后，竟然落入了朝臣们的逼迫中。景福帝差一点人潸然泪下，落到如此境地，是时也，命也。景福帝疲惫的摆摆手，“看来你们是想要逼死朕。”
“臣等不敢，臣等只盼望皇上能够以国事为重。”
“请皇上以国事为重。”
景福帝愤恨的盯着所有人，目光一转，朝皇室宗亲们看去。一眼就看到跪在最前面的几位皇子。有二王爷，有宁王周乾，还有七皇子。
景福帝皱眉，他突然想起刚刚昏迷的时候，好像老七有冲进来，于是景福帝问道，“老七，在朕昏迷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七皇子就要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却不想大总管突然跳出来，“皇上，奴才有要紧事情禀报。”
景福帝看看七皇子猛然改变的表情，又看了眼大总管，嗯了一声，“有什么事情，说吧。”
“谢皇上。皇上在召见张天师的时候，七殿下一直隐藏于隐秘之地，窥探皇上的事情。以至于皇上用了丹药后，七殿下才能第一时间跑出来。在大家都还没赶来的时候，七殿下率先让人将张天师押下去，怕张天师说出对他不利的话，还让人将张天师的嘴巴堵上。奴才所说全是事实，若有一句虚言，奴才甘受天打雷劈。”
七皇子慌了，满是惊恐之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大总管。他怎么敢，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告状，还要将他一掀到底。
景福帝死死的盯着七皇子，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七皇子惊恐不已，跪行着来到景福帝的身边，“父皇，事情不是那样的。儿臣是担心父皇的身体，见父皇早早的离开，以为有什么事情，所以就跟了过来。儿臣并没有偷听，更没有窥探。李总管说的全是假的，他是在报复儿臣。”
景福帝很想一脚踢翻这个儿子，奈何身体无力，别说踢翻就是抬腿也做不到。四下看看，干脆抄起药碗，朝七皇子砸去。“猪狗不如，忤逆不孝，滚下去。”
“父皇，儿臣真的是无辜的啊，父皇为什么要听一面之词，为什么就凭李总管的一面之词就将儿子定罪。儿子不服。”七皇子急了，急到口不择言的程度。
周乾同二王爷都低着头冷笑，暗道活该。朝臣们都不忍去看，真是太蠢了，七皇子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会翻这样低级的错误。这样的人，分明就是外强中干，一遇到事情就显露了原形，让人不忍直视。实在是太蠢了一点。
七皇子一直在解释，一直在想获得景福帝的原谅，让景福帝相信他说的话，他真的不是诚心的。可是景福帝已经没有心情听七皇子说些什么，相对于七皇子，景福帝更相信大总管说的话。大总管在景福帝身边伺候了几十年，景福帝对他是绝对的信任。不然也不可能将大总管一直留在身边。
七皇子被侍卫们带了下去，明明人已经不在了，屋里仿佛还响着七皇子不甘而又愤怒的叫嚷。大家都清楚，七皇子完了，竟然敢窥探皇上的行踪，不死也要脱层皮，同皇位也彻底无缘。于是更多炙热的目光落在了居长的二王爷，和能力最为出众的宁王周乾身上。
于是朝臣们又旧事重提，提醒景福帝，既然身体不好，既然都快要死了，就赶紧立太子吧。虽然话说的很含蓄，但是意思就是这么意思。
景福帝很生气，很不满，很郁闷，很愤怒，奈何力不从心。干脆无视众臣的提议，将话题转移到张天师身上。景福帝吩咐下去，严查所有妖道，问清楚张天师同七皇子的关系。既然七皇子那么害怕张天师说出对他不利的话来，是不是意味着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或者二人私下里早就达成了某种合作。景福帝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情。
说完后，景福帝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幸运的是没昏迷过去。有那精明的人，就猜测出这是景福帝演的一出戏，景福帝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他的身体负荷不了更多，立太子的话题还是改日再谈吧。否则就是大逆不道，成心想要逼死他。
朝臣们无奈之下，只能退下。
周乾又是失望，失望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很担心今日就要闹出一个结果来。仓促之下做出的决定，周乾认为，对他极为不利，反倒是对居长的二王爷更有利。如今景福帝摆明了要逃避立太子的话题，这对周乾是有利的。时间越多，周乾的胜算就越大。不过景福帝身体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所以周乾所拥有的时间也是很有限的。
景福帝将大总管留下来，询问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总管不敢隐瞒，一一禀报。朝堂上的，宫里的，大臣们私下里的动作，皇子王爷们的表现，事无巨细，都说了。对此，景福帝很满意。不要怪他信任大总管，大总管如此忠心为主，他岂能不信任。
接着景福帝又将太医院的太医叫来，他要亲自了解自己的情况。
一开始太医们不敢说，生怕景福帝一发怒，就要人的脑袋。景福帝眼一瞪，“若是谁敢有丝毫隐瞒，朕今日就要他的项上人头。”
这下子太医们更是战战兢兢，语不成调。
景福帝语气稍微和缓的说道，“只要是说实话的，朕恕他无罪。”
有了景福帝这个保证，太医们才有胆子同景福帝禀报情况。大家也没有隐瞒，不过话语比较含蓄，具体的意思请景福帝自己理解。一句话，病入膏盲，已经无药可救。如今不过是用药和太医们的针灸之术吊着景福帝的性命，这不可持久。乐观的估计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毕竟毒素已经侵入腹五脏，脏器衰竭，已经是无药可医的境地。
景福帝那脸色极为难看，太医们都忐忑不安，景福帝不会反悔，要杀他们的头吧。
景福帝冷冷的问道，“当真无药可医吗？”
太医们频频点头，表示才疏学浅，无能为力。或许民间有高人能够解皇帝体内的丹毒。
景福帝心里头很愤怒，总觉着太医和妖道，这两方人马，有一方说了谎话。于是景福帝就问，“世上修道之人何其多也，朕怎么没听说过别的修道之人会因丹毒而亡。就是张天师，比朕还要大上几岁，观其人，身体犹如壮年。而且据朕所知，张甜食也是时常服用丹药。”
太医们面面相觑，院判大人不得已站出来，替所有同僚承受景福帝的怒火。“启禀皇上，张天师服用丹药，此事微臣也有听说。不过据微臣所知，张天师所服用的丹药，多是一些药效不强，丹毒浅薄之丹药。反观张天师给皇上献上的丹药，因药材太过霸道，说是虎狼之药也不为过。而且张天师为求速成，炼丹之时必然会加大药量，致使炼制而成的丹药比之平常的丹药，效果更为霸道，其中丹毒也更为严重。张天师为求富贵，竟然不顾忌皇上身体的实际状况，只是一味劝解皇上服用丹药，此人实在是其心可诛。皇上今日，可以说全是张天师之责。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不知道提醒皇上循序渐进，不知为皇上身体考虑。皇上今日如此，张天师难辞其咎。”
院判大人说的有理有据，理直气壮，倒是将其中的关窍说了个明白。张天师平日里服用的丹药，丹毒不重，而且他本人也不是三天两头的服用。反观景福帝，为求速成，就差将丹药当做饭来吃。而且本身年龄大了，身体已经开始衰落，这个时候需药性温和的丹药。偏偏张天师进献上来的丹药，药效格外的猛烈。加上那兴奋剂和春药的混合丹药的侵蚀，加上景福帝的纵欲无度，如今还能活着，已经是得天之幸。换做平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身为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主宰天下人性命的景福帝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离去，不甘心吃的丹药不仅没能延年益寿，反而还要了他的性命。听到院判大人的一番说辞，景福帝的牙齿都在咯咯的作响。不得不说，院判大人的一番话说到了景福帝的心坎上，景福帝是真正的听进去了。是的，如今回想起来，像他这样的身体情况，就该循序渐进的服用丹药。而不是一开始就服用大剂量的，大神通的丹药。
这些丹药给青壮年用，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已经是老人的景福帝服用，那绝对是虎狼之药，比之虎狼之药还要霸道几分。
景福帝表情扭曲狰狞，咬牙切齿的说道，“张贼误朕，张贼误朕啊！”
见景福帝如此，太医们两股战战，恨不得将脑袋缩到地底里去。此时的景福帝就如一个随时都会爆发的霸王龙，实在是太可怕了。大总管心知肚明，挥挥手，让太医们赶紧趁着景福帝还没有关注到他们的时候，都退下去。晚了，出了任何事情，他可负不了责任。
寝宫内恢复了平静，大总管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景福帝身边。在那段沉默的时间内，景福帝不止一次想要杀死张天师，而且还想了数种杀死张天师的方法，有凌迟，有五马分尸，有梳洗，有剥皮，有灌顶。总之哪种能将人的痛苦放大百倍，景福帝就倾向于选择哪一种。可是到了最后，景福帝还是不甘心，因为区区丹药就要面对死亡的威胁。
景福帝朝大总管招手，“你亲自去问张贼，问他可有解丹毒的办法。若是有，朕就再给他一个机会，饶他不死。若是没有，告诉他，朕定要将他五马分尸，诛杀其门派上下人等，杀他一个鸡犬不留。至于他俗世家人，朕同样要诛杀个干净，让张家就此从世上消失。”
说这话的时候，景福帝将声音压得很低，可是话语中的杀气，却是无法掩藏的。即便景福帝身体不适，气势大减，但是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其散发出来的杀气，足以将人吓得腿软。胆小点的人，怕是要被直接吓昏过去。
大总管心头也深觉恐惧，面色不显，恭敬应下。说是立刻就去传话，并且会亲自去处置此事。犹豫了一下，大总管就提醒景福帝，之前让人问话张天师，问张天师同七殿下的关系。此事怕还没有结果，还要不要继续。
景福帝狠狠的说道，“当然要继续，朕何时说过停止调查？”
大总管赶紧跪下请罪，景福帝让他站起来后，大总管才敢告辞离去，去办景福帝交代的差事。
景福帝一个人独处，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到最后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可是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作为皇帝没有逃避的资格，也没有任性的权力。结果景福帝就任性了这么一次，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让景福帝深刻认识到了，有时候作为皇帝，未必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当权力没有制约，当身边没人管束的时候，犯点小错没关系。可是等犯了大错，那将是无法挽回的结果。
景福帝很后悔，当初没有多听朝臣们的意见，一味的被那些妖道给蛊惑了。也怪他的身体这些年太差了，让景福帝一心想要找到延年益寿的办法。正好张天师投其所好，于是就有了今日的后果。
虽然很疲惫，景福帝还是将内阁几位大佬找来说话。国家政事要关心，国家前途更要关心。
内阁大佬们以韩阁老为首，站在下首，聆听景福帝说话。
景福帝叹气啊，感慨了一番君臣情谊，又夸奖说在他昏迷期间，内阁处事很妥当。稳定了京城，也稳定了皇宫，没让人闹出事情来，对这一点，景福帝是格外的满意。明着说他没选错人，内阁几位大佬，都是肱骨之臣，都是能进明臣录。
众位大佬谦虚了一番，对比死后殊荣，大臣们更为关心活着时候的事情。比如立太子。不过韩阁老没有挑起这个话题，毕竟宁王周乾是他的外孙女婿，他若是挑起话题，或许会引来景福帝的不满，甚至引起景福帝对宁王周乾的怀疑。要是那样的话，那可就是得不偿失的结果。
不过韩阁老不提起，不代表别的人会忍得住。薛老大人就站了出来，提议景福帝赶紧立下太子，稳固国本。言下之意，皇帝你都要死了，还不赶紧定下继承人。难道你想死后看到儿子们为了争那个位置，打得头破血流吗？
景福帝那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薛老大人还要说，韩阁老赶紧制止。薛老大人好歹也算是他这方阵营的人，要是在景福帝这里阵亡了，那就太可惜了。韩阁老出面说道，“立储之事，乃是国家大事，需格外慎重。皇上今日才终于醒来，身体还没有恢复。就算要讨论此事，也该等皇上精力恢复了再说不迟。”
景福帝大大的点头，不亏是韩阁老，就是会说话。“诸位爱卿的担心，朕都明白。立太子之事，朕也在考虑。诸位爱卿放心，此事朕定会同你们好好商议，为国家前途计，朕也不敢轻忽大意。”
接着君臣又互相吹捧了一番，安排了一下后面的事情，景福帝表示京城要继续戒严，三大营一定要严加控制，谁敢在这个时候闹事，就以谋反罪论处。说完了这些，内阁大佬们才告辞离去。
众臣们数次提醒景福帝赶紧趁着死之前立下太子，立下国家根本，这也迫使景福帝不得不去深思这个问题。将剩余的七八个儿子，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老大没了，老四废了，老七废了。如今就剩下老二，老三，老六，老八这几个成年皇子。至于其余的都是还没成年的。
景福帝叹气，若是他能再活十年，他又何必纠结这个问题。有十年的时间，下面的儿子也都长大成人，届时他将有更多的选择，而不如像现在这样，必须在成年的几个儿子里面选。偏偏这几个成年的儿子，都让景福帝有这样活着那样的不满意之处。
老二居长，以立嫡立长的规则来说，老二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但是老二的问题最多，私德不修，生活奢靡，为人残暴。要是让老二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子，都要被这败家子给败光。至于老六，不显山不露水，才能一般，在诸多皇子中，实在是没什么出色的地方，只能说是不功不过。这样性子的人，最容易被做老子的忽略。至于老八，同老七一个德行，两人好的穿一条裤子。老七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敢窥探帝王，老八同老七那么要好，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老三周乾，景福帝冷哼一声。要说这么多儿子里面，周乾历练最多，经历的事情也最多，能力也是有的，志向也是有的。母妃身份也足够高，做太子是足够了。可是景福帝就是不满意。不满意周乾只有萧明瑜一个女人，不满意周乾命好，竟然能够超越老子，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满意周乾福气好，萧明瑜竟然给他生了那么多儿子，还都是嫡出。这让景福帝深深的嫉妒。自己的儿子，竟然比他这个做老子的有福气，这是什么道理。身为帝王竟然比不上自己的儿子，让景福帝如何能够心平气和。
对大的都不满意，景福帝又将目光盯上了几个还没成年的儿子身上。几个小的孩子，景福帝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又乖巧又懂事，极少惹是生非，奈何不曾成年，生母身份也比较低，景福帝想要在小儿子里面选择一个，难度很大。首先朝臣那一关，估计就过不了。而且景福帝也很担心，也下不了决心。立年纪小的儿子做太子，小儿子有能力去管束那些成年的哥哥们吗？要知道，几个成年的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别等他一闭眼，成年儿子们就联合起来就将未成年的儿子全都干翻，那他景福帝可就成了罪人。就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这也就是景福帝下不了决心的关键原因。除非他能在死之前，将几个成年儿子都处理掉，打发出京城，为小儿子们彻底扫清障碍，否则别指望小儿子们能够制约住那些已经成年的儿子。
景福帝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名堂来。到最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很多的梦，在梦里经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景福帝觉着做梦做够了，他该醒来了，可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醒来。景福帝在梦里很恐惧，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醒不来，难道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吗？景福帝不甘心，他还没有活够，还没有立下太子，他不可以死。他出定要活过来。
朝臣们和皇子宗亲们都紧张的关注着床上的动静。景福帝一觉睡死过去，怎么叫都不醒。叫来太医，太医正在用非常办法叫醒景福帝。虽然太医们没明说，但是大家都知道，就以景福帝如今的情况，时日不多了。
景福帝在一阵一阵的刺激下，总算睁开眼，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景福帝，格外的疲惫，不像是睡了一晚上的人，倒像是许久许久没有休息一样。人看着，比昨日更加的憔悴虚弱，脸色青灰，若是有懂相面的人，一眼看去定会大惊失色，开口直说景福帝已经满面布满了死气。别说十天半个月，就是七八天也未必能够熬过去。
即便不会相面的朝臣和皇子宗亲们，也都清楚景福帝这样子很不好，若是不能好转的话，时日自然是不多了。只不过大家都不说而已。
景福帝能够醒来，并且神智还是清醒的，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今日早上景福帝一睡不醒，都将众人给吓住了，也更加坚定了许多人的信心，今儿一定要逼着景福帝将立下太子。就算今日出不了结果，也要开始讨论此事。不然下一次景福帝再来个一睡不醒，大家都要被景福帝给吓死。
景福帝疲惫的坐起来，他在回想梦中的情况，那种醒不过来的挣扎痛苦焦急。景福帝方眼看去，全是一张张担忧紧张的面孔。景福帝自嘲一笑，这些人肯定不是在为他就要死去担心，而是在为还没立下太子担心。
景福帝呵呵两声，“你们都先下去，朕想清静一会。”
“皇上？”有人不答应。
景福帝挥挥手，“下去吧。”语气显得格外的疲惫。
大总管见众臣们都没动静，慌了，跪了下来，“奴才求求各位大人，皇上才刚醒来，连一口水都没喝过。你们在这里守着，这是想要逼死皇上吗？好歹也让皇上用口水，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啊。”
大总管的话语带着哭腔，真的是为景福帝心疼。
众臣们面面相觑，是啊，都忘了景福帝刚醒来，还没用饭。众臣们和皇子宗亲们都退了下来。不过太医们留了下来，以便随时关注景福帝的情况。
景福帝召来太医，“朕是真的时日无多了，对吗？”
院判大人不敢隐瞒，“是。”昨日就说过，为何今日景福帝又问起。只因为昨日景福帝还不甘心，不相信自己就要死了。而今日，无法从梦中醒来的情况，让景福帝不得不面对现实，他的确没多少日子可活。
挥挥手，让太医们都退下。景福帝让大总管上前说话，“可有问了张贼。”
大总管点头。景福帝眼睛发亮，“那他怎么说？”
大总管不敢隐瞒，“张天师说，想要解丹毒，就要另外炼制丹药。以毒攻毒的办法，或许可行。”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他是怕死的不够痛苦吗？”景福帝气的大骂，吐血。被褥衣衫全都沾染上血迹。大总管要让人进来收拾，景福帝不让。
景福帝又问，“他可有说有多大的把握，需要多少时间？”
“张天师说，有五成把握。时间大致需要一个月左右。”在这句话上，大总管明显撒谎了。张天师为了脱罪，为了活命，自然是将时间说的短短的，说十天半月就能炼制出新的丹药。可是大总管很清楚，就算十天半月真的炼制出来，景福帝也等不到。就算景福帝等得到，也受不了再次服用丹药，还说什么以毒攻毒，这只会让景福帝死的更加的痛苦。这是大总管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所以大总管在时间上撒了谎，就是为了打消景福帝糊涂的念头。就算要死，也请安静的没痛苦的死去，而不是受尽身体上的折磨，痛苦的死去。
景福帝无法体会大总管的用心，只是恨妖道没用。“奸猾之人，当真以为朕是三岁小儿，区区一两句话，就能蒙骗朕。”
大总管低着头，“皇上息怒，张天师的话不可尽信。此人或许为了脱罪，才会如此说。实际上，此人根本就没办法替皇上解毒。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又怎么能指望姓张的妖道。”
景福帝反常的沉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景福帝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难道朕注定要死了吗？”
大总管暗想，世人谁能不死。说起来，景福帝从事皇帝这份职业，同祖宗们比起来，还算是长寿的。好多皇帝都活不过四十就没命了。景福帝好歹也活到了老年。
景福帝幽幽一叹，问道：“张贼可有说同老七的关系？”
“说了。张贼交代，七殿下以前经常奉承他，以便从他那里打听关于皇上的消息。后来为了避嫌，怕被人怀疑过从甚密，所以才渐渐疏远了。不过私下里，张贼一直再给七殿下传送消息。那一日，张贼为皇上进献丹药，事先张贼也将此事通知了七殿下。所以皇上一离开，七殿下也跟了过来，躲在暗处窥探。据张贼说，七殿下之所以会偷窥此事，是因为对丹药好奇。若是此丹药效果好，七殿下也想从张贼手里偷偷弄一粒来服用。”大总管小声的说道。
景福帝拍着桌子，怒斥，“一派胡言。朕看是老七怕出事情，所以才会偷窥。好在第一时间将朕控制住，同张贼里应外合，联合起来，届时挟天子以令天下人，好登上大宝之位。不过千算万算，他还是算漏了一点。这个张贼不堪大用，一遇到关键时刻连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说干大事了。既然留着那些妖道已经无用，都处置了吧。”
大总管请示，“还请皇上明示。”
“张贼剥皮抽筋，五马分尸。朕定要让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告诉行刑的人，五马分尸之前，不要让他死了。要让他亲眼看看自己被剥了皮之后的样子。余下全部腰斩。门派诛杀赶紧，张贼俗世中的亲人，诛杀九族。竟然敢毒害朕，朕就要杀他一个鸡犬不留，让天下人都看清楚，这就是胆敢欺瞒毒害朕的下场。”
血淋淋的话，由景福帝咬牙切齿的说出来，充满了血腥和杀气还有皇室特有的残忍和变态。大总管就算伺候了景福帝几十年，此刻也被吓得两股战战，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地方。大总管躬身应是，“奴才遵旨。”就算心里头有无数的想要逃跑的念头，大总管也会格尽职守，坚持到最后一刻。
景福帝用了吃食，喝了汤药，又休息了一阵，这才召见群臣。不等群臣们发话，景福帝就先下了一道旨意，是关于对七殿下的处置。夺其爵位，终身幽静王府。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不过同窥探帝王这个罪名比起来，七殿下没被杀头，没被贬为庶民，没被流放西北或者岭南或者东北苦寒之地，已经算是景福帝手下留情。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下手太狠了也不好。
然后朝臣们继续提议立太子，此事必须抓紧，当务之急最要紧的事情。目前，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此事的重要性。
众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劝解者。而景福帝则是一直保持沉默。与此同时，皇子们也全都退了出去，以示清白。
二王爷有些得意，他居长，这一次未必就没有机会。至于最大的竞争，宁王周乾，二王爷心情很复杂。不过在大机遇面前，二王爷是绝对不会谦让的。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再说了，他未必就一定会输。因为他居长，不少朝臣都暗中表示会支持他。这让二王爷自信了不少。估算了一番自己的势力，和支持他的人的分量，二王爷甚至觉着自己的胜算很大，比周乾的胜算还要大。对于二王爷如此，宁王周乾不做任何表示。趁着这个时间，先到后宫给魏贵妃请安。
魏贵妃屏退左右，问周乾，可有把握？可有给自己留下后路。
周乾郑重说道，“有六成把握。至于后路，儿子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不过明瑜和孩子那里，儿子都已经有了安排。一旦儿子出事，她就带着孩子们即刻出京，去南方。明瑜早些年就安排了人去南方经营，经营数年下来，相信到了南方，朝廷也是鞭长莫及，为难不了他们母子数人。”
魏贵妃点点头，“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本宫也不废话。好好去做，不成功就成仁，成败在此一举，希望你能小心行事，不要到最后功亏一篑。”
“嗯，儿子明白。”
周乾低头沉思，二王爷的确是一个很强大的竞争者。看来他有必要做点什么，将二王爷彻底拉下来。
皇帝寝宫内，景福帝就说了一句话，问朝臣，对立太子有何想法。顿时，朝臣们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将几个成年皇子的优缺点都说了一遍。就如早先预料的那样，有支持二王爷的，毕竟居长，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有支持周乾的，六王爷和八王爷同样有人支持。至于几个没成年的皇子，朝臣们提都没提一下。这让景福帝很不满意。
景福帝又去问勋贵武将们。勋贵武将们同皇室联姻频繁，他们的意见主观性很强，可是这也反应了某种趋势，某种形势。至少景福帝看出，几个儿子没有谁能够一家独大。就是宁王周乾有韩阁老一派的人马支持，也无法做到一家独大。
勋贵这边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也没说到景福帝的心坎上。接着景福帝就问皇室宗亲的意见。
皇室宗亲们很干脆，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知道立太子是个什么事情。皇室宗亲们一致表态，此事请皇上定夺，他们就不发表意见。无论皇帝选谁做继承人，他们都会坚定的支持。
景福帝就感慨，到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人靠得住。
景福帝虚虚一抬手，大家都安静下来。景福帝就隐晦的说了下，大家的提议都是有理有据，也都很有说服力。众臣正以为景福帝要决定选谁做太子，结果话题忽然一转，景福帝竟然提起几个未成年的儿子。说他们懂事，孝顺，心眼没那么多，当真是好孩子，好表率。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众臣面面相觑，皇帝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放弃成年的儿子，想在未成年的儿子里面选一个做太子？
又是薛老大人，干脆跪下来，凄厉的喊道，“皇上万万不可啊。废长立幼，这是亡国之兆啊。是国家混乱之根源啊。请皇上收回之前的那番话，万万不可行如此糊涂之事。”
景福帝气的脸色都变黑了，“荒唐，你是在指责朕乃昏君吗？何为亡国之兆，何为混乱之根源？朕看你是居心叵测，妖言惑众，是要乱人心。”
薛老大人哭诉道：“皇上放着成年的皇子不考虑，却将目光盯上未成年的儿子，这是何解？岂不知若是废长立幼，幼为君，长为臣，长定会掣肘幼君，不服管束，迟早是要生乱的啊。难道皇上就愿意看到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吗？”
“放肆！你能想到的，难道朕都想不到吗？”景福帝愤怒的想要吐血，这些大臣，正事不干，就专门同他作对。这么多年下来，就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顺心如意。
“那请问皇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想要如何做？难道要将所有的成年皇子都夺爵贬斥吗？皇上此举，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难道就不怕给天下人树立一个极坏的榜样，让天下人都不分嫡庶，不分长幼有序。如此，天下岂不是要大乱。所谓的纲常伦理，还有谁会去遵守？臣恳请皇上收回糊涂心思，绝对不能废长立幼，种下天下大乱的祸根。”薛老大人言辞犀利。韩阁老则给薛老大人使眼色，给老夫悠着点，要是将景福帝给气死了，你赔得起吗？
景福帝当真是被气吐血了。更气人的是，朝臣们都跪下来，纷纷附和薛老大人的话，让景福帝收回成命。就连勋贵们也都跪了下来，同朝臣们一起来逼迫他。独留皇室宗亲们，还算立场坚定，无论景福帝立谁做太子，都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一样过日子。
景福帝拍着桌子大骂，“反了，反了。”
韩阁老站出来，非常直接的问道，“不知皇上想要立哪位皇子为太子？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为皇上参详参详。”
景福帝喘着粗气，说道：“朕以为十皇子品性优良，堪为太子。”
韩阁老大皱眉头，“十皇子年不过十四，生母身份低微，不曾成年不曾历练。对朝政一无所知，而且性子软绵，关键时刻难以决断。臣等认为，十皇子难当大任，万万不能被立为太子。”
韩阁老的话，得到了所有朝臣这拥护。立一个十四岁的小子为太子，做帝王，这是儿戏还是儿戏。难道那几个成年皇子中，就没有一个能够入皇帝的眼吗？真是奇怪了。
景福帝却执意要立十皇子为太子。关于成年皇子的处置，景福帝就说实行分封制，将成年皇子们全都赶到封地上去，自此后不准进京。私自进京，视为谋反。如此就能解决成年皇子掣肘的问题。
但是无论景福帝的决心有多坚决，内阁大臣们全都不肯用印，不肯拟旨，不奉召。如此，内阁同皇帝就产生了一场皇权同内阁权利之间的博弈。
吵了几个时辰，都没吵出一个结果来，谁也不能说服对方。最后景福帝疲惫不堪，朝臣同勋贵们只能暂时放过景福帝。私下里嘱咐太医好生看着景福帝，可别让景福帝第二天又醒不过来。
太医们连连保证，肯定不会出事，一定能让景福帝好好的入睡，好好的醒来。
接着朝臣同勋贵们一起行动，一方面要说服皇室宗亲们好歹有点立场，不要一天到晚跟着皇帝的屁股后面瞎转。另外一方面，朝臣们要通过宫中的势力，打压十皇子和他的母族。再有，就是要查找十皇子同他母族的黑历史，来说服景福帝改变主意。
十皇子母子还没来得及高兴片刻，就尝到了来自各方面的恶意。这让十皇子母子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命就交代了。当天晚上，母子二人都不敢用御膳房送来的饭菜，全都倒了。就怕吃了后第二天再也醒不过来。
母子两人抱在一起狠狠的哭了一回，两人都吓坏了。这还没坐上太子，就感受到来自各方的恶意。这要是真成了太子，怕是要不了两天，就会被人毒死吧。怪只怪十皇子的母族身份低微，半点势力也无。母子二人在后宫这么多年，也没经营出能够在关键时刻顶用的势力来。至于景福帝那里，都快死了，没人提醒的情况下，考虑事情自然不会那么周到。就比如，景福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执意，让十皇子母子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次日一早，宫里就有个宫女发疯，竟然拿刀去刺杀十皇子的生母。结果竟然还得逞了，十皇子的生母被刺中了两刀，当场一命呜呼。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打景福帝脸，打的啪啪响。你不是要立十皇子为太子吗，这就是后果。今日是十皇子的生母，明日说不定就是十皇子本人。
此事太过恶劣，景福帝一大早就被气的吐血。下令严查，大总管也吩咐了下去。可是查来查去，什么都查不多，只说那宫女平日里受了虐待，如今十皇子母子要一飞冲天了，担心将来不能活命，所以才会在冲动下行此恶毒之事。
这理由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但是朝臣们保持了沉默，后宫保持了沉默，勋贵保持了沉默，就连皇室宗亲们也保持了沉默。不会有人站出来承认此事同自己有关系，后宫的调查，更不会有实质性的结果。在这个皇权同内阁权利的博弈之中，很显然内阁占据了上风。
仅仅只因为景福帝就快要死了，一向占据上风的皇权瞬间跌落到了谷下风。这是一个令人心酸的事实，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即便心酸，也必须要面对。
景福帝睁大了眼睛，扫视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在庆幸，今儿景福帝总算是正常的清醒过来，今日还可以拉锯一整天，说不定今日就能见分晓。景福帝却心头冰冷，不光是十皇子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景福帝也感受到了来自朝臣勋贵甚至部分皇室宗亲的恶意。这种感觉真是太不爽了。景福帝就想再次任性一回，不谈论了。既然你们不同意朕的想法，那朕就不同你们谈论。咱们就拖，看谁拖得起。
结果朝臣们集体不干了，景福帝，你是皇帝啊，做皇帝的人怎么可以这样。你要是再活个十年八年，别说耍小性子，就是耍大性子，朝臣们也最多说说两句，不会干涉。可是你都要死了，临死之前你还想耍小性子，还想将所有人避疯，有你这样的吗？
韩阁老就站出来，明确表示，要是景福帝不能同朝臣们一起讨论立太子的事情，那么此事就由朝臣们自己决定，大家商量个人选出来，拟旨，皇上只需要用印认可圣旨的合法性就行了。这样就轻松了吧。
景福帝就想一口血朝韩阁老喷过去。韩阁老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想用釜底抽薪这一招。要是真让朝臣们商量出太子人选，那他这个皇帝还能做什么？摆设吗？
韩阁老没吭声，不过那表情也是表明了某种态度。估计韩阁老很想对景福帝说一句，皇帝啊，你就干脆做一个安静的皇帝吧。这样大家都能轻松一点。
景福帝坚决不同意，韩阁老却在这个时候变得极为强硬。一改早前凡事都让薛老大人出面的作风，事事都亲自上阵。景福帝不同意，执意要立十皇子为太子。韩阁老就干脆召集所有朝臣，大家来个投票，从四位成年皇子中，直接选出未来太子人选。
而且韩阁老还是当真景福帝的面，就这么干了。
不少人暗自惊呼，韩阁老，了不起。有这份魄力，难怪能做首辅大人。比前首辅大人有魄力多了。
正在大家僵持不下，景福帝想要发狂的时候，一个小内侍急急忙忙的来禀报，说十皇子昏迷了过去。太医已经去检查了，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景福帝手指着所有人，声音都在发颤，“你们，你们，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扑通一声，景福帝干脆利落的昏迷了过去。
朝臣们也很惊讶，彼此面面相觑，这要怎么办。怎么办，凉拌。一方面让太医抢救景福帝，一方面派人去查看十殿下的情况。韩阁老扫视了一眼众人，甩袖离去。真是岂有此理，在关键时刻，弄出这等时间来，是诚心添乱吗？
周乾在喝酒，就在魏贵妃的瑶华宫内喝酒。听闻十皇子昏迷过去，不过并不会致命，只是吃坏了东西，暂时昏迷而已。周乾嘴角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心道，老二的手段还真是激烈，为了那个位置，也不怕暴露了自己。
周乾招来文海，如此吩咐了一番。文海得令，赶紧去办差。
周乾冷冷一笑，老二既然主动将把柄交在他的手上，那么他自然不会客气。不好好利用一番，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同时也希望老十能够有自知之明，懂得关键时刻做出取舍。当然就算没有自知之明也没关系，周乾自信老十一个没有成年的，没有母族支持的人是翻不出任何风浪。就算翻起来，周乾也能将他打压下去。
虽然景福帝昏迷了，可是这并没有阻止朝臣们立太子的决心。一走出景福帝的寝宫，就有人提议，趁着皇帝昏迷的时候，大家先商量个结果出来。等皇帝醒过来后，直接让皇帝用印就行了。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反正皇帝都要死了，这个时候有些事情就可以不用那么去顾忌。比如景福帝的感受和心情。
韩阁老没反对，却给自己这一派的人使了眼色，既然要投票选太子，那么自然要保证票都在自己手中。
二王爷一听朝臣们要投票，顿时就慌了。说实话，二王爷虽然一开始很自信，可是见识了韩阁老的强势后，二王爷那点自信就剩下一点点碎渣子，已经是经不起半点打击。至于周乾，则是老神在在，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
别看朝臣们平日里不干事，就喜欢打嘴仗。等到真的要干事的时候，动作还是很快的。准备工作很快做好，接下来就是投票。为了表示公正，大家都没有私心，还要求实名投票，并且将皇室宗亲都拉了进来，免得到时候有人说他们的投票是胡作非为，是要挟天子。
投票结果很纠结，六皇子和八皇子不出意外的，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于是纠结的就在于周乾同二王爷之间。一个占据了长子的优势，一个占据了贤能的优势。两人的支持在最初的时候几乎是不相上下。
韩阁老对这个情况沉吟不语，丝毫不表态。就在情况最为焦灼的时候，有人来报信，说是十皇子母亲被害，十皇子吃错东西，这两件事情的调查有了一点进展。但是情况不太乐观，因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此事同二王爷有关联。
群臣哗然。虽然大家不在乎十皇子母子二人的生死，可是不代表大家不在意凶手是谁。相反，大家还是很在乎凶手的身份的。在朝堂上，有的事情可以做，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说出来不被人查出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一旦被曝光，那就是万劫不复。就比如七皇子私下里同张天师联络，又窥视景福帝的行踪。此事大家都能理解，都知道七皇子想要干什么。但是一旦曝光，那后果就很严重了。
韩阁老一再追问，“此事当真？”
报信的人连连点头，直说此事千真万确。因为那个杀人的宫女，有查到同贤妃身边的某个嬷嬷很熟悉。而且有人记得，就是事发头一天，宫女还同贤妃娘娘身边的嬷嬷见过面。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但是第二天，宫女就突然行刺十皇子的母亲，这要说没一点关系，谁也不会相信。
查到这个线索后，当即就有人去贤妃那里抓拿那位嬷嬷问话，但是贤妃身边的那位嬷嬷竟然出事了，落水死了。这就很蹊跷了。说她畏罪自尽，一点都不为过。而贤妃是谁，就是二王爷的圣母。贤妃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派人对付十皇子母子。要说此事同二王爷没关系，谁会相信？没人会相信。至少在场的能够决定国家命运前途的大佬们是不会相信。就算此事同二王爷没关系，也要将此事坐实，落在二王爷头上。
来人还说，十皇子吃错东西昏迷过去，估计同二王爷也有点关系。因为送点心给十皇子的人，虽然表面看同二王爷没关系，但是深挖下去，还是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而这些线索都指向了二王爷。
韩阁老沉吟片刻，问朝臣，“大家有什么想说的？”
当即支持二王爷的人就提出异议，这是不是有人在陷害？大家都知道，对于十皇子母子的遭遇，没人真的会去调查真相。之前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一点实质的进展都没有。怎么大家要投票选太子了，就突然跑出什么线索，还一个劲的指证二王爷。这来的未免太过蹊跷，也不和常理。
韩阁老反问那发出异议的官员，这是在质疑朝堂官员的办事能力。质疑宫里审刑司的能力吗？谁说调查此事，是雷声大雨点小，谁说没人真的去调查真相。让发出异议的官员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污蔑，是要负责的。
这个时候的韩阁老，展示出无比强大的的气场，简直就是说一不二。谁敢同他对着干，他就弄死谁的态度。一干朝臣，纷纷低头，表示认可韩阁老的说法。既然有线索指证二王爷，那么此事就要慎重了。一是要赶紧查明此事，到底同二王爷有没有关系。二是要同景福帝说清楚，让景福帝心里有数。三是之前的投票，二王爷的那些票数究竟是继续，还是作废，就要拿出一个章程来。
韩阁老让人去给太医传话，让太医们赶紧叫醒景福帝。要命的时候怎么能够说昏倒就昏倒，真是太不负责了。韩阁老心里头叹气，对于景福帝这人，做皇帝三十几年，前面二十来年，算是个清醒理智强大的帝王。至于后面这十几年，韩阁老只能说，真是一年比一年糊涂。
到了下午，太医们总算将昏迷过去的景福帝给弄醒了。其实这样强行弄醒景福帝，只会让景福帝的身体雪上加霜。只不过朝臣们已经顾不得这些，除了皇帝死亡之外，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同立太子的重要性相比。
既然皇帝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那就坚持着先将太子给立下吧。等立下太子后，景福帝要昏迷多久都行，就是睡上一年，朝臣们也不在意。无非就是礼部忙一点，忙着准备景福帝的后事。
景福帝这一次醒来，那脸色真心难看到了极点。盯着所有人，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好，好的很，竟然敢背着他搞小动作，还搞什么投票，简直是岂有此理。
景福帝直接问太医，“老十如何呢？”
院判大人不敢隐瞒，“启禀皇上，十殿下吃坏了东西，暂时昏迷不醒。”
“何时能够醒来？”景福帝冷冷的问道。
院判大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或许需要三五天。”
景福帝真想一刀将院判大人的脑袋砍下来，这是诚心不让他好过，是吗？
韩阁老明着说，“十殿下身体柔弱，不堪为君，还请皇上三思。另外臣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关于十皇子母子二人的遭遇，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此事同贤妃娘娘有莫大的关系，请皇上明鉴。”
景福帝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焦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阁老将调查细节一一禀报，让景福帝慎重做出决定。
景福帝瞬间，如老了十岁一般。因为立太子，这些天闹出了多少事情。先是十皇子母子，接着又是贤妃母子，再接下来又会是谁，会不会所有的皇子都难逃这个魔咒。景福帝死死的盯着韩阁老，这一切就是为了给宁王殿下扫清障碍吧。
韩阁老一脸坦荡，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算做过，他一样坦荡无私。至于二王爷的事情，没人让二王爷去做这些事情，怪只怪他太作了点，那么迫不及待的，他不死谁死。
景福帝连连冷笑，“好，好的很。你们这是联合起来逼迫朕，朕都明白了。”
“臣等不敢。”韩阁老带头说道。
景福帝怒斥韩阁老，“朕就是不顺你的心，如你的意，你要如何？”
“皇上这话，折杀微臣。微臣一心为朝廷，为江山社稷着想，还请皇上明鉴。若是微臣有一点私心，微臣甘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连这样的重誓都说了出来，景福帝也微微变色。大皱眉头。
大家跪下，齐声高喊，“请皇上定下国本，以安人心。”
“安人心？你们逼着朕顺你们的心，如你们的意，安你们的人心，可是谁又能安朕的人心。”景福帝大声怒斥。
朝臣们跪着不起。场面又再次陷入对峙状态。
瑶华宫内，魏贵妃穿戴整齐。周乾走过来，“母妃一定要去吗？”
魏贵妃点头，坚定的说道，“如今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看你父皇的意思，真的不想将那个位置让给你。既然如此，本宫就亲自走一趟，在你父皇的心火上再加上一把柴，好让你父皇清醒的认识到如今的处境。”
周乾很担心，“母妃这样做着实太过冒险。”
魏贵妃笑道，“本宫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长康，你放心吧，本宫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达成目的。”
周乾追问魏贵妃究竟有什么办法，魏贵妃却什么都不肯说。只让周乾等待消息，此去定能马到成功。魏贵妃走了，周乾只能按捺住性子，耐心的等待。至于二王爷和贤妃那里，一片鸡飞狗跳。不得片刻安宁。
魏贵妃来到景福帝的寝宫，让人通报，她有要紧事情要见皇帝。至于朝臣们，好歹也要给景福帝一点空间，逼人莫要太甚。
魏贵妃的到来，让君臣之间凝滞的气氛为之一松。景福帝也感谢魏贵妃来的是时候，本不想见魏贵妃这人的，景福帝临时还是改变了主意，让人将魏贵妃请进来。魏贵妃进到屋里，见地上黑压压的，跪了一片的朝臣勋贵，这场面着实有些惊人。
魏贵妃语气轻柔的说道，“皇上累了，需要休息，各位大人先退下吧。等个半个时辰，皇上恢复了精神后，大人们再来讨论国家大事也不迟。”
韩阁老带头站起来，魏贵妃敢这个时候出面见景福帝，目的肯定不单纯。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就不用在这里碍眼了。希望魏贵妃的到来，能够让局面有所改变，最好能够说服景福帝改变主意，同意朝臣们的意见。
魏贵妃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韩阁老一眼，等朝臣勋贵们都退下后，魏贵妃又让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为表明清白，屋里还留下大总管同一个小内侍。
景福帝要服药，魏贵妃从大总管手里接过药碗，说道，“我来。皇上，臣妾伺候你用药。”
看着一脸温柔的魏贵妃，景福帝心里头是感慨万千，心头生出几丝柔软。魏贵妃一直微微带着笑意，让人顿生好感。
伺候完景福帝用药，魏贵妃又说道，“皇上要不要休息一会，臣妾就在这里陪着。”
景福帝摇头，“朕就这样躺着就好。你陪着朕说说话，解解闷。这些日子，朕都快被那些人给气死了。”
“皇上息怒，动怒易伤身。至于朝臣们讨论的事情，慢慢来就是了，何必急在这个时候。难道非要将皇上逼得下不来台才甘心吗？”魏贵妃替景福帝抱怨的说道。
“还是爱妃最关心朕。”景福帝本想对魏贵妃露出一个笑容的，不想笑容做到一半，突然僵硬在脸上。景福帝后知后觉的想起，宁王周乾不仅仅是韩阁老的外孙女婿，更是魏贵妃的儿子。魏贵妃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其目的是不言自明。
于是那笑容就僵住了，放在魏贵妃身上的手也收了回去。景福帝冷冷的盯着魏贵妃，“你来这里做什么？滚出去，朕不想见到你。”
魏贵妃却不以为意，不仅如此，还掩嘴轻笑，似乎是在嘲笑景福帝糊涂。
景福帝气的牙齿咯咯咯的作响，恨不得当即就办了魏贵妃。魏贵妃轻声一笑，说道，“皇上想要立老十为太子，别人都不理解皇上的心意，臣妾却是理解的。”
景福帝的眼神顿时一变，“你想说什么？出去。”
“皇上放心，等臣妾说完了该说的话，臣妾就会出去的。老十出生十多年，皇上从来就没关心过一天，更没有见过几面，却突然说要立他为太子，这难道不奇怪吗？朝臣反对的那些理由，臣妾不懂，但是臣妾却知道，皇上你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景福帝瞳孔收缩，死死的盯着魏贵妃，“你说什么？”
魏贵妃轻声笑道，“臣妾不相信，皇上对一个不曾关心的，没见过几面的儿子会有多少感情。再说了，皇上说要立老十为太子，就该想到这话一出，老十母子估计会出事，却不肯派人去保护。皇上真的对老十母子有感情吗？以臣妾看，不见得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窥探朕的心思。”
魏贵妃压低声音说道，“这宫里有许多隐秘的事情，也有许多的传闻。不巧，臣妾正好听说过几件。皇上还记得九皇子吗？想当初九皇子过世，皇上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难过啊。那才是真正的感情。不过事情总是那么巧，谁会想到长大的老十竟然同老九有五六分相似。皇上见到老十，是不是就想起了已经过世的老九？”
大总管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贵妃娘娘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奴才的错，九殿下的死都是奴才的错。”
魏贵妃不屑的瞥了眼大总管，“你的错？你还没有资格去犯这个错。皇上，若是臣妾对外说出老九身死的秘密，皇上这一世英明还在吗？”
“你敢。”景福帝无比仇恨的盯着魏贵妃。
魏贵妃冷冷一笑，“臣妾有什么不敢的。皇上都要将我儿流放到外面去，这个时候不拼要等到什么时候？”魏贵妃哼了一声，“老九长得真好，臣妾这几十年见识了无数人，可是如老九那般的好相貌，真是少见。对了，老九的母妃是谁，臣妾差点都快想不起来了。听闻，在先帝时候，老九的生母就进宫了吧。臣妾还听说，老九的生母曾经在先帝身边伺候过。皇上你说，老九的生母同先帝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吗？皇上登基不到半年，老九就出生了。明明比老八老七他们都要大，却偏偏排行行九。只因老九自小就长得娇弱，所以也就没人怀疑。”
“够了，说出你的目的。”景福帝干脆利落的打断魏贵妃的话。
魏贵妃冷冷一笑，“臣妾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希望皇上不要那么固执，有的时候能够从善如流，也是大善。皇上你说臣妾说的对吗？”
景福帝死死的盯着魏贵妃，“你都知道些什么？”
魏贵妃笑了起来，“皇上不用怕，其实臣妾知道的很有限。最多就知道老九时常来看望皇上，而且每次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事后，老九一般都会病个几天，每天都是精神不济的样子。也就难怪，他明明比许多人都大，可是看起来却像是最小的。臣妾还知道一点，老九过世后，伺候老九的那些哑巴也都不在了。或许是死了吧，谁知道了。”
“行了，你给朕滚下去。”
魏贵妃笑着问道，“这么说来皇上是同意了臣妾的提议吗？”
“滚出去。不然别怪朕对你动手。若是想要挑战朕的底线，你大可以试试看。朕立马就能下个旨意，诛魏氏九族。”
魏贵妃有些不屑，“皇上或许还不知道，皇上的旨意，如今怕是出不了这个寝宫的。”
景福帝猛地睁大了眼睛，盯着魏贵妃。魏贵妃一脸坦荡，“臣妾在皇上面前，不敢有一句虚言。”
景福帝转瞬，露出一脸疲惫的样子，不复之前的狰狞和强势。疲惫的挥挥手，“你走吧，朕会让你如愿的。”
“多谢皇上。还请皇上原谅臣妾的鲁莽和冲动，臣妾告辞。”
魏贵妃一走，大总管就跪在景福帝面前哭了起来，“皇上，都是奴才无用，是奴才没能管束好下面人，走漏了消息。皇上，你杀了奴才吧。”
景福帝叹气一声，“皇宫这么大，这么多人，那么长的时间，总有聪明人能看出一点内情。这个不怪你，都怪本王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等事情来。你下去吧，让朕好好静一静。”
“奴才不走，奴才就要伺候在皇上身边。”
景福帝朝躲在角落，想要将头埋到地底的小内侍看了眼。大总管秒懂，“皇上放心，此事奴才会处置干净，绝对不会有一句流言流传出去。”
景福帝冷冷一笑，“你去办事吧，让太医们进来，朕有些不舒坦，需要太医给朕扎一针。”
“奴才遵命。”
大总管同小内侍一起出去了。至于小内侍的命运，已经是不言自明。当然，也不会有人去关心。
魏贵妃平安归来，周乾松了一口气。周乾很好奇魏贵妃究竟同景福帝说了什么。魏贵妃叹气，问周乾，“有听过关于老九的传言吗？”
“老九？”周乾微蹙眉头，“儿子听说过几句，好像是说老九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不过算算年纪，应该不可能。所以儿子也没将这传闻当做真的。”
魏贵妃冷笑一声，“你以为老九多大？”
周乾疑惑的看着魏贵妃。
魏贵妃摆摆手，“总之你就当他是传闻吧，以后不要再提起老九的事情。今日也是本宫糊涂，竟然同你说起这个。”
周乾很想追问下去，奈何魏贵妃说什么也不肯多说一句。之前同周乾谈论老九的事情，本已经让魏贵妃后悔。魏贵妃向来谨慎，自然不愿意再多说下去。周乾心里头的疑问却越发的多了起来。魏贵妃突然提起老九，莫非老九果真不是父皇的儿子。那么魏贵妃去见景福帝，难道就是以此事为筹码吗？可是这点筹码，能够让景福帝就范吗？周乾着实怀疑。
景福帝见过魏贵妃后，似乎就已经是万念俱灰。召见了朝臣和勋贵还有皇室宗亲，让韩阁老亲自拟旨，他要立太子。
众臣兴奋，不过问题又来了，景福帝想要立谁为太子。
景福帝冷笑一声，“朕就如你们的愿，朕要立宁王为太子。”
众臣松了一口气，能够得到这个结果，真是再好不过。至于支持二王爷的人，只能抱憾出局。谁让二王爷自己不争气，竟然在关键时刻犯那样不可饶恕的错误。
韩阁老一手小楷，刷刷刷的拟好旨意，交给景福帝用印。
景福帝看了遍旨意上的内容，面无表情的吩咐大总管拿玉玺来用印。大总管眼里含着泪，景福帝这是被逼的啊。被朝臣逼，被勋贵逼，又被魏贵妃逼，这让景福帝的身体是雪上加霜，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大总管很不情愿的将玉玺拿出来，替景福帝用印。大印盖上，圣旨生效。即刻起，周乾就是王朝新出炉的太子。
至于太子的册封大典，看样子是来不及了。景福帝马上就要死了，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去弄册立大典。等景福帝过世后，周乾拿着这份旨意，直接继位就行了。反正有了这份旨意，周乾继位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景福帝下了旨意后，就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剩余的事情，同景福帝已经没有关系，他已经完成身为皇帝的最后一件使命。后面的事情，自有朝臣们去办理。
周乾接到旨意的那一刻，有些傻愣，仿佛是不敢置信一样。怎么会这样，景福帝怎么会这么干脆的答应立他为太子。难道魏贵妃真的用老九的事情去威胁呢？这么有用？还是说这里面还有别的内情吗？周乾脑子有些不清醒，等接了圣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才总算醒悟过来。他真的是太子了，是这个国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周乾很想放声大笑，很想对人说，这么多年的奋斗努力没有白费。可是转念他又想起了还在王府着急等待消息的萧明瑜母子，于是赶紧吩咐人出宫报信。
大事已定，在宫里面逗留了数天的朝臣们都已经散去。不过在新皇继位之前，京城依旧会戒严，三大营依旧会被严厉看守。对于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二王爷，朝臣们也迅速替皇帝做出了处置。先将二王爷关在王府，着人看守王府，具体要如何处置，改日问景福帝，或者等周乾继位后，直接让周乾做出处置都可以。贤妃那里，也要控制起来，不能让他们在关键时刻闹出任何事情来。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萧明瑜表面平静的带着孩子们读书，还将双胞胎兄弟放在身边，以方便随时照看。萧明瑜有些心慌。周乾被困在宫里好几天了，宫里面吵吵闹闹的，一点要出结果的迹象都没有。对此，萧明瑜很担心周乾的处境。不过今儿总是心神不宁的，莫非今儿要出事吗？
突然，外面传来咋咋呼呼叫喊声，一点规矩都没有。萧明瑜让秋月出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规矩。
秋月出去，不到片刻，也跟着咋咋呼呼的叫嚷起来，“王妃，天大的喜事啊。王爷被册立为太子了。”
萧明瑜手中的书本直接掉落在地上，猛地站起来，声音发颤的问道：“此话当真？王爷真的被册立为太子呢？”
“此事千真万确，王爷的确是被册立为太子了。”
萧明瑜手捂心口，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事情终于尘埃落定。过去数年的努力和辛苦都没晕偶白费。萧明瑜几乎是喜极而泣，拼命的忍者，这才忍住了眼中的泪意。萧明瑜对春月和秋月吩咐道：“赶紧准备打赏用的银钱，还有，让门房的人警醒一点。上门祝贺的人，礼物可以收下，不过只收两百两以下的礼物，重礼一概不收。门房的人没眼色，就让外院管事们去帮忙。外院的花厅要准备好，茶水房都要动起来。客人上门贺喜，不能连口水都不喝。”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办。”
萧明瑜团团转，还忽略了什么呢。对了，还要同韩家刘家还有萧家那边说一声。尤其是萧家那边，绝对不能因为周乾做了太子，萧家人就得意张狂起来。还有下面的生意，全都要收敛一点。别以为景福帝要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低调内敛，表现得谦逊沉稳。毕竟周乾才被立为太子，根基不稳。等登基后，也得再经营个三五年，才能将根基打牢。那时候周乾想做什么事情，也少了许多掣肘。
周乾被立为太子，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了出去。举城轰动，大家一颗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接着就是各路人马，纷纷朝宁王府而来。不管认识不认识，不管关系深浅，这个时候都要上门送礼，以表心意。谁会想到宁王真的就被册立为太子了。明明几天前，形势还是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楚。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不少上门的客人，萧明瑜都亲自接待。很抱歉的同客人表示，今日太过仓促，只有茶水一杯，还请大家见谅。
众位客人连忙客气几句。心道萧明瑜肯接受他们的礼物，能有一杯茶水，已经让人庆幸。没看到多少人上门送礼，连王府的大门都近不了。他们能进来，还能喝上一杯茶水，至少说明他们同王府的关系不一般。等将来周乾登基做了皇帝，大家也都鸡犬升天，皆大欢喜。
萧明瑜应酬了两拨客人，就将此事交给外院管事们打理。萧明瑜来到内院，见丫头婆子们正逗着孩子们说话，说着各种喜庆奉承的话，孩子们的脸上露出一种很微妙的表情，那是得意，那是隐约的狂妄，那是一种高高在上，一种很危险的情绪。
萧明瑜心头咯噔一下，摆手，示意所有下人都退下，她有话要同三个孩子说。
壮壮，妞妞，还有豆豆，都站在萧明瑜的跟前，保持着安静。萧明瑜沉住气，冷静的问道，“想来你们都知道，你们父王被立为太子。你们皇祖父身体不好，估计很快你们父王就会登基为帝，届时你们就是皇子皇女。身份比之王府的公子姑娘高出一大截。”
三个小孩懵懂的望着萧明瑜。
萧明瑜没有讲大道理，直接说出她的要求，“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无论身份如何变化，都请你们记住母妃同父王还有先生的教导，一定要保持谦逊，乐观。若是让母妃知道你们谁仗着自己身份的改变，仗势欺人，得意张狂，不知反省，那么别怪母妃届时对你们不客气，不给你们留一点脸面。”
妞妞就问道，“母妃，那将来女儿就是公主吗？那公主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吗？那可以不读书不学规矩吗？”
萧明瑜板着脸，“无论你是郡主还是公主，都不可能随心所欲。就是你们父王，他日做了皇帝，也绝对不可能随心所欲。规矩就是规矩，无论是郡主还是公主，都必须遵守。书也要读，母妃可不想听到有人说皇家出了个文盲公主。”
豆豆不客气的嘲笑了一声，妞妞脸涨红了，“母妃，女儿绝对不会是文盲公主，女儿不会给你丢脸的。至于规矩，女儿已经学得很好了，一定不比其他人差。”
“好，你能有如此志气，母妃很欣慰。”萧明瑜笑了起来。然后看着壮壮，那表情一收敛，顿时显得格外的严肃。“壮壮，你是嫡长子，将来不出意外，你就是太子。母妃不求你多有才华，多有本事，母妃只要求你，无论身份如何变化，都要保持本心，给弟弟妹妹们做榜样。不骄不躁，安心做好你的本分，该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你可明白？”
“儿子明白。”
萧明瑜又看着豆豆，“豆豆，你是嫡次子，又聪慧，将来定会受到无数的关注。甚至别有用心的人会在你身边蛊惑你，让你同你大哥争抢。母妃希望你能牢记母妃的教导，恪守本分，尊重兄长，友爱弟弟，能够平常心对待一切。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要耳根子软，被人三言两语的就蛊惑的得了失心疯，发狂的同你大哥争抢。母妃不想见到你们兄弟成仇。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母妃就算不忍心，也会做出决定。与其见到你们兄弟自相残杀，不如让母妃来做这个恶人。你们可明白母妃这番话的的意思？”
壮壮同豆豆彼此看了眼，齐声说道，“母妃放心，儿子一定谨记母妃的教训，一日不敢忘。”
豆豆又笑了起来，“母妃放心吧，儿子肯定不会同大哥争抢的。同大哥争抢没好处，只会便宜了别有用心的人。儿子不仅不会争抢，儿子还会帮着大哥将所有别有用心的人给打倒。”
萧明瑜笑了起来，“好，豆豆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还有，妞妞的性子有些傻白任性，你们一个作为长兄，一个作为双胞胎弟弟，一定要帮母妃看好妞妞。她要是犯了错，不能姑息，一定要有原则。若是谁敢纵容姑息，母妃连你们一起罚。”
壮壮和豆豆笑着答应下来。妞妞哭丧着一个脸，“母妃为＆要这样说女儿。女儿不高兴了。”
萧明瑜抱住妞妞，摸摸她的头，“傻孩子，母妃这是担心你走弯路，受委屈，所以才让壮壮和豆豆看着你一点。难道你想碰个头破血流才甘心吗？”
妞妞不服气的说道，“我以后就是公主，谁敢给我气受，我让父王收拾他。”
“傻孩子，有权势不代表什么事情都能心想事成。这人活在世上，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了去了。就算你父王做了皇帝，也同样如此。”
妞妞不解的望着萧明瑜，“母妃，难道女儿做了公主，也会有很多不顺心的事情吗？”
萧明瑜笑道，“不会很多，不过也不会很少。总之，母妃会看好你。绝对不会让你养成跋扈任性的性格，让别人嫌弃我们皇家的姑娘都没规矩。”
妞妞吐了吐舌头，“女儿很有规矩的。”
萧明瑜笑了起来，“好，我家妞妞最有规矩了。”
京城沸腾了，萧家也沸腾了。廖氏不屑的瞥了眼萧茂恒，“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听明瑜的话，绝对没错。如今如何？明瑜马上就是太子妃，将来还会是皇后。她的儿子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将来她就是太后。这等殊荣，落在我们萧家，光是想想，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萧茂恒谄媚一笑，“是是是，娘子说的对。你看你以前要做什么，为夫可有反对过。就因为为夫也知道，明瑜这孩子是有大造化的。这不，造化来了。哈哈，我们萧家竟然也会出一个皇后太后，天啦，真跟做梦一样。想当年，别人都说我们萧家垮了，破落了，再也起不来了。如今如何，不知要跌破多少人的眼睛。哼，我们萧家很快就会跃为京城第一豪门大户，以后谁还敢看轻我们。”
廖氏白了眼萧茂恒，“你可别张狂，小心给明瑜惹祸。不，给太子妃惹祸。再有，萧家要起来，也是萧明成那边。你这个做亲叔叔的，以后多关心关心明成那边，大家虽然是亲戚，可是不走动，这亲戚感情啊也没了。你这做叔叔的去关心关心他，也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而且明成眼看着就要立门户了，正是你这个做叔叔的出力的时候。”
“是是是，此事我会放在心上。只是名成一直住在韩家，我想见也见不到啊。”
“笨。你见不到，难道明怀也见不到吗？他们是堂兄弟，彼此多来往，也是应该的。”
“娘子提醒我了，我这就计划计划，一定要将明成立门户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萧家大房这边，谭氏和萧明琦都懵了。前几天还在诋毁萧明瑜，指责萧明桢不是个男人，什么事情都听萧明瑜的。转眼间，宁王成了太子，萧明瑜做了太子妃。要不了多久就是皇后。这是打脸啊，将两人的脸打的啪啪响。
不过二人也非常人，尴尬了片刻后，立时就露出了笑脸来。同那些来贺喜的人家说，这是萧家的福气啊，她们早就看出萧明瑜是有大造化的人。至于过去的龌蹉，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等萧明桢从衙门回来，谭氏就抓着萧明桢，要大摆筵席庆贺一番。萧明桢当即拒绝，“娘，此事你就消停点吧。王府那边都定了规矩，收礼不能超过两百两，不办酒席，不请客。如今皇上还在病重，我们大摆筵席，娘就不怕儿子被御史弹劾？不怕衙门里的人找上门来。”
谭氏有些不痛快，“我都听说了，皇上怕是时日不多了。这个时候不饮宴，等皇上一过世，那可要守一整年的时间啊。”
萧明桢眼一瞪，“娘，这种杀头的话，娘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若是娘不在乎儿子的死活，那娘尽管说去。”萧明桢不欲同谭氏嗦，甩袖离去。
路上遇到萧明琦，萧明桢对她说道：“你自己的事情，你是如何打算的？难道那人不行吗？”
“难道三哥是厌烦妹妹了。不愿意妹妹再在娘家住下去吗？”萧明琦反问。
萧明桢皱眉，“我是什么意思，你该很清楚。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一个人过。若是遇到好的，就赶紧嫁了吧。趁着年轻，多要两个孩子。难道你不想要孩子吗？”
萧明琦咬牙，“要嫁也行，嫁妆再给我添两成。”
萧明桢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明琦，转眼又是一笑，“行，别说两成，就是三成，四成，我这做哥哥的也会给你。只要你能嫁个好人家，有个好归宿，早点生儿育女。”
萧明琦有些激动，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眼睁睁的看着萧明桢远去。
周乾没有回来，萧明瑜甚是想念。给周乾写了一封信，托人带到宫中。周乾看了信后，又给萧明瑜回了一封信，让萧明瑜放心，他一切都好。如今他被立为太子，正是该做表率的时候。景福帝身体不好，周乾每天都要在景福帝的床前伺候。而且朝中积压了许多事情，虽然有内阁在，但是周乾这个即将登基的未来皇帝，也需要提前熟悉政事。暂时不能回王府，让萧明瑜不要怪罪。
萧明瑜甜蜜一笑，将信件收起来。听见隔壁双胞胎兄弟哭了，萧明瑜什么心思都没了。急急忙忙的去隔壁看望孩子。
景福帝每天都有大量的时间，陷入昏睡中。能够清醒过来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就如周乾在信中所写的那样，周乾每日都会在景福帝的床前伺候。望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虚弱，瘦小，一脸死气的老人，周乾是感慨万千。明明记忆中的这个人，有着宽厚的肩膀，挺拔的身躯，有着如洪钟一样的嗓门，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勇气和决心。多年以来，景福帝在周乾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位英明神武的父皇。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形象在慢慢的崩塌。以至于到了今日，周乾对景福帝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畏惧和孺慕之情。唯独剩下的感情就是同情，同情这样一个老人，死的这样的不堪，这样的痛苦。会不会有一天，等他老了，他也会犯景福帝这样的错误，最后也会痛苦的死去。
一想到这个可能，周乾心里头就涌出一种恐惧。深深的恐惧。他对自己说道，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他同景福帝是不同的，他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说的对了，周乾也就越发的坚定了。只是心里头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心思。
景福帝醒来了，看到周乾在床边，神情很平静，眼神却格外的冷漠。
周乾若无所觉，平静的伺候着景福帝用着汤药。其实这个时候，任何汤药对景福帝都已经失去了作用，毒素早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无论是什么套汤药，也不会减轻他的痛苦。
景福帝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景福帝问周乾，“你恨朕吗？”
周乾低头，笑了笑，“儿臣若是说恨，父皇会废了儿臣吗？”
景福帝摇头，“不会。你是朕的儿子，无论恨与不恨，这个事实都不会被改变。”
周乾于是很干脆的说道，“恨。恨父皇的偏心，恨父皇为何看不到儿臣的努力和用心，为何总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就怀疑儿臣的忠心。儿臣一直都不明白，不过现在明白不明白也不在乎了。”
景福帝笑了起来，“那你还是想知道朕为何会那样对待你，对吧。”、
周乾没有否认。
景福帝得意的笑了起来，“被朕说中了。那朕今日就满足你，为什么会那样对待你。因为朕一看着你，就会想到朕年轻的时候，想到朕那时候过的多苦啊，费劲千辛万苦得到这个位置，却失去了最想娶的那个女人。而你，做为朕的儿子，你却事事如意。虽然无朕那般的大勇气大智慧，却是真正有福气的人。朕就想啊，你是儿子，见了老子就要跪拜，凭什么竟然比朕这个一国之君的福气还要好。你说，你的福气为什么那么好？”
周乾笑了起来，“感谢父皇对儿子的认可，对明瑜的认可。儿子想了想，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好福气，那是因为儿子不贪心，知道争取，更懂得珍惜。或许这就是儿子同父皇最大的不同之处。”
“不贪心吗？”景福帝嘲讽一笑，“既然不贪心，为何死死的盯着朕的位置。如果不贪心，你为何搞出那么多事情来。”
周乾坦然一笑，“因为儿子的追求和目标都变了。年轻的时候，儿子的目标就是娶萧明瑜为妻。为此，别的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妥协。等儿子拥有了娇妻和孩子，儿子就将目标定在了更远大的地方。走到今天，都是儿子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每一步都饱含了儿子的努力和一路行来的辛酸。父皇永远不知道，有多少次，面对父皇的时候，儿子是多么的战战兢兢，生怕有一点做不好，就会被父皇斥责。可是即便儿子很努力去的做，也得不到父皇的认可。这让儿子很失望。到最后，儿子已经不指望得到父皇的认可，对于父皇的认可也不再期待。”
景福帝笑了起来，“果然是朕的儿子，同朕年轻时候真像。不过朕没有你的好运气，朕年轻的时候，第一目标就是坐上这个位置，不再被任何人欺负。故此，其他目标都只能放在一边，就算是婚姻大事，朕也必须妥协。你的确比朕更有福气。”
周乾笑了起来，“是，儿子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不错，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景福帝自嘲一笑，“若是那丹药能够成功，朕能够延寿十年，这个位置，绝对不会落到你的手中，朕也不会允许落到你的手中。”
周乾笑笑，“父皇果然很讨厌儿子。”
“是，朕从你娶了萧明瑜后，就一直很厌烦你。你不该娶她的。你要是不娶她，说不定朕早就将这个位置给了你。你也不用费尽心机的算计。”
周乾笑道，“不用父皇给，儿子也得到了这个位置。就算儿子娶了别的女人，父皇要讨厌儿子，依旧会有许多的理由。在父皇心目中，谁都比不上废太子重要，更比不上老九重要。”
景福帝眼睛眯起，死死的盯着周乾，“你是这么想的？”
“是，儿子是这么想的。父皇这么多儿子里面，又有几人能够入得了父皇的眼。”
景福帝哈哈大笑起来，“那你们这些做儿子的，怎么就没有反省过自己的行为。你们有什么地方值得朕看重。”景福帝表情狰狞，犹如仇人一般的看着周乾。
周乾不为所动，“所以儿子从来就没指望过父皇主动将这个位置交给儿子。不过父皇不给也不要紧，儿子自己来取就是。”
“好生霸气，不愧是朕的儿子。好好干吧，等你坐上了朕的这个位置，或许到那个时候，你就能真正的体会朕的心情。”
周乾摇头，“我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父皇的心情，也永远不会像父皇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同样，我就算坐上了父皇这个位置，也不会丧失做人的良知。”
景福帝盯着周乾，“你在说什么？将话说清楚。”
周乾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景福帝，“到了如今，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再瞒着父皇。秋嬷嬷同陈嬷嬷已经被儿子关了起来。早前同父皇说的那些，不过是为了麻痹父皇，不让父皇怀疑到儿子已经知晓了一切。”
“你，你”景福帝突然觉着心口发出剧烈的疼痛，紧紧的捂住心口，表情痛苦的问道：“那，那药引”
周乾笑了起来，“自然不会是孩子的，至于是谁的，父皇可以自己想象。时辰不早，儿子告退。”
啊朕要杀了他，朕要杀了他。景福帝无比的癫狂，无比的仇恨。竟然会是这样，竟然是因为药引被换了，所以才会功亏一篑，所以他才不得不躺在这里等死。不，不要，他要报复，他要废了周乾，他要让周乾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皇上，皇上，你怎么呢？”大总管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进来。就见到景福帝表情痛苦的捂着胸口，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医，太医快来，皇上快不行了。
景福帝没死，不过却说不出话来了。半边身子僵硬麻痹，典型的中风症状。太医告诉所有人，皇帝的寿数就在这两天，让大家准备好给皇帝治丧吧。礼部同内务府宗人府都开始忙碌起来，
不过景福帝毕竟还没死，还是要有所避讳。虽然都在偷偷的准备后事，但是却都没有声张。
周乾依然每日都来伺候景福帝。景福帝只要是清醒的状况下，一定会死死的盯着周乾，眼中是火焰，是仇恨的火焰。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周乾，他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他的。
周乾轻声一笑，“父皇，多行不义必自毙。父皇在做出那样残忍的决定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父皇不必这样看着儿子，儿子问心无愧，儿子做的事情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所有的祖宗。要是说唯独对不起谁，那或许就是被我牵连的儿子和妻子。至于父皇你，儿子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所以父皇可以瞑目了。”
“呜呜呜”景福帝嘴巴里发出无意义的响动。
周乾笑笑，“父皇，这么痛苦，不如快点归去吧。大家也好跟着一起解脱。”
“呜呜”一定会遭天打雷劈，会不得好死的。
周乾表示，他不在乎。想到得到的已经得到，以后他会努力做一个好皇帝，绝对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屠戮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孙子。
景福帝是在半夜的时候离去，走的时候，好处睁大了眼睛。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景福帝走的多不甘心啊。也是，死的这么痛苦，还是死在丹药下，换了谁都会不甘心。没人去怀疑周乾，反倒是纷纷夸赞周乾是孝子，为朝堂为百姓做了个好榜样。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大总管。大总管伺候景福帝几十年，对景福帝的每一个表情都清楚的了解。明明之前，景福帝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对死亡也看开了。为何后来会突然转变。大总管前后联系，猜测到了周乾身上。周乾到底同景福帝说了什么，让景福帝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就算是中风，也显得格外的狂躁不甘心，各种负面情绪铺面而来，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大总管在怀疑周乾，但是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周乾对大总管也在关注，这是唯一的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两人都保持着沉默，却又在小心的防备。后来大总管表示要去给景福帝守陵，周乾没有为难，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暗中，周乾派了人，果断了结果了大总管的性命。将这最后的隐患彻底消除。
景福帝过世，萧明瑜进宫哭丧。时隔十来天，萧明瑜同周乾终于再次见面。
萧明瑜轻抚周乾的面容，心疼的说道：“瘦了，憔悴了。殿下该保重自己的身体，以国家社稷为重。”
周乾笑道，“明瑜也要同外面的人一样，同孤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吗？”
萧明瑜笑了起来，“好吧，那我不说了。殿下近来可好？”
“还好，就是太累了。想你还有孩子们，今日得见，朕又可以连着累个几天了。”周乾一把抱住萧明瑜，“明瑜，我们成功了。”
“嗯，成功了。”
“我们真的成功了。”周乾很感慨，“你知道吗，孤有很多次都在怀疑，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直到今日，孤真正的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明瑜，我们真的成功了。孤将是皇上，而你将是皇后。我们的孩子会是皇子皇女，我们一家将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一家人。明瑜，你高兴吗？”
萧明瑜笑着点头，“高兴。不过就担心朝臣们往宫里面塞女人，担心殿下挡不住诱惑，有了别的女人。”
周乾哈哈大笑起来，“难得有让你紧张害怕的时候。你放心，孤只有你一个，别的女人都入不了孤的眼。而且有那五个孩子，孤觉着够了。孤不稀罕别的女人替孤生儿子。”
萧明瑜依偎在周乾的怀里，“真好。那殿下可要一辈子记得今日说过的话，不可以反悔。”
周乾笑着答应，“你放心，孤不会反悔。我们将是一个榜样，将有无数的人羡慕我们。明瑜，你期待那一天吗？”
“嗯，长康，我已经迫不及待的盼望着成为榜样的那一天。”
景福三十三年，正月二十四，景福帝薨。景福三十三年，二月十五，大吉，诸事皆宜。这一天，周乾登基为帝，年号广明。景福三十三年，二月二十二，广明帝册立王妃萧氏为皇后。
广明帝同萧皇后，夫妻情深，羡煞旁人。广明帝为萧皇后，终身不曾有萧皇后之外的女人。这段帝王的爱情，成为史书奇谈，成为民间传奇，成为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在后世，有无数的文人用文字勾勒这一段传奇的感情。可是任何人都无法真正的还原那一段历史，而制造这段传奇的两位当事人，他们笑看风云，他们携手并进，他们恩爱数十年如一日。他们做到了对彼此的承诺。
正文完
明天开始更新番外，新文会在11月1号开始更新，期待大家能够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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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挑事
章节名：番外一 挑事
萧明瑜入主后宫，成为后宫魏太后之下第一人。ziyougecom孩子们的身份也摇身一变，从王府公子郡主变为皇子公主。原先教书的先生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教授下去，萧明瑜兑现当年的承诺，赦其无罪。至于前程什么的，就需要靠他自己去博。
而周乾则想了一个办法，将皇子书房改为皇子书院，皇室内适龄的孩子都要来皇子书院读书，无论男孩还是女孩。不过女孩只需要读到十岁。十岁过后，就只需在家里接受教育。
定下了章程，接着就是给皇子们选择伴读。萧明瑜对伴读政策，嗤之以鼻。不过大环境如此，萧明瑜也没提出不要伴读。只是伴读的人选很重要，也很头痛。萧明瑜为示尊重，特意去请示魏太后。
魏太后做了太后，就不再管后宫的事情。萧明瑜来请示，魏太后三言两语就将萧明瑜给打发走了。说孩子们的事情，让萧明瑜和周乾自己拿主意。她也知道萧明瑜的用心，是想照顾一下魏家那边的情绪。不过魏太后明确表示，魏家那边不用特意照顾，以前是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给了魏家太多殊荣，目前的情况下，只会让魏家人更加张狂，不知道其中厉害。这是在害魏家。
既然魏太后都发话了，萧明瑜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等魏家找上门来，说想将自家的孩子送到皇子身边做伴读，萧明瑜并没有一口拒绝。约定了时间，让魏家将孩子带进宫，萧明瑜要亲自考察。
于此同时，韩家也有孩子要送过来做伴读。韩氏自个也有点东西，想着要不要将双胞胎也送进来做伴读，被刘长卿一口否决。当真以为做伴读那么好吗？
给皇子选伴读的事情传到萧家大房和四房，四房还没怎么样，廖氏很清楚，以他们家的家世，孩子是没资格进宫做伴读的。就算萧明怀有官身，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无能为力。不过谭氏有些动心，她倒是不认为大房的孩子没资格。
谭氏就拾掇萧明桢，同萧明瑜好好说说，也让萧家的孩子去做皇子伴读啊。
萧明桢一口否决，根本不理会谭氏的异想天开。不过谭氏这人也有办法，找了关系，将这意思传到了宫里，传到了萧明瑜的耳朵里，希望萧明瑜能看在都姓萧的份上，对娘家的子侄们多多照顾一二。
萧明瑜淡然一笑，说道，“看来这宫里的确该清理一番，不然太不像话了。”
周乾在萧明瑜额头落下一吻，“此事你拿主意，朕不干涉。对了，孩子们的伴读人选，你有主意了吗？”
“倒是看中了几家，不过还是要等亲自考察过后才能做决定。长康真的不出面拿主意吗？万一我给孩子们选的伴读不合长康心意，那该如何是好。”萧明瑜笑着问道。
周乾笑着回答，“朕相信你的眼光，你看人的眼光肯定是没错的。”
萧明瑜得意一笑，“我也觉着自己的眼光很不错。对了，昨儿叶衡进宫请安，他的事情皇上可有安排？”
“你觉着他适合做什么？”周乾笑着问道。
萧明瑜大笑起来，“他既然那么熟悉西北，同西凉王的关系匪浅，不如就让他去西北做父母官吧。不过皇上还是要提醒他一声，可别到了西北就忙着挟私报复。以前他流放西北，当地的官员都是秉公办事，并不存在故意刁难的情况。既然如此，他也不能故意刁难下面的人。若是知道他挟私报复，皇上定有办法收拾他。”
“明瑜，你可是给朕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朕之前一直在犹豫，到底要如何安置此人。西北那地方，朕也有考虑过，不过朕一直在犹豫此事。派叶衡过去，以他同西凉王的关系，此举是有利有弊。不过朕没想到，你倒是比桢更干脆。”
萧明瑜笑道，“那是因为我是盘观者，私下里说的话可以不用负责任，自然可以想说就说。皇上是一国之君，一言一行，下面的人都要揣摩，对很对人都有莫大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皇上慎重本是应当。”
周乾抱起萧明瑜，“还是明瑜了解朕。那你同桢说说，派叶衡去西北的好处。”
萧明瑜就一条条的将好处列出来。西北那地方牛鬼蛇神太多，尤其是建立了毛纺厂之后，那地方就是冒险家的乐园。所以当地的地方官，需要稳重，需要有身份有背景，如此才能压得住人。同时不能死板，需要懂得圆滑处世。加上当地地理位置的特殊，还需要有大局观，能够把握大方向，对局势做出准确的判断。这么多年下来，萧明瑜对叶衡此人也是有所了解。能够满足这些条件的，目前叶衡居首，所以派他去最为合适。当然萧明瑜也给周乾出了个主意，从恩科里挑选一些得用的人才，放到西北去历练。过个几年，周乾也不用为朝廷缺乏了解西北的人才而发愁。
萧明瑜这个建议很好，周乾同萧明瑜一起，连夜将这个计划完善。等到时机成熟后，就将此计划抛出来，让朝臣们执行。
至于萧明瑜这里，则是在忙着挑选伴读。到了约定的时间，大家都将家中适龄的孩子带到宫里。趁着天气好，萧明瑜在御花园设了宴席，派人暗中观察那些小子们的表现。
等到宴席开始后，萧明瑜亲自考察，先是让每个孩子介绍自己一遍，观其言行神态。接着又请先生们考察所有孩子的功课。与此同时，萧明瑜还派了人，调查这些孩子的出身经历，家中父母关系，兄弟姐妹关系如何。
通过一整天的精挑细选，萧明瑜总算挑选了四个伴读出来。壮壮和豆豆一人两个伴读。至于福气和慢慢，两个小家伙还小的很，等读书要到几年后了。四个伴读中，就有韩湘的孩子。对于韩家的打算，萧明瑜是心知肚明，萧明瑜也没拒绝韩家这样的安排。毕竟文官的想法同武将是不一样的。韩阁老年龄大了，那个首辅的位置做不了几年，就会让出去。一来是退位让西安，而来也是还权给皇帝。
周乾虽然是韩阁老一手扶持上去的，但是不代表君臣二人一辈子都能和睦相处。当周乾帝王思想根治的时候，若是韩阁老不知道主动退出的话，很可能会发生某种萧明瑜不想看到的场景。
这是萧明瑜所担心的，萧明瑜也一直在留心韩家的态度。见韩家将孩子送来做伴读，萧明瑜是很欣慰的。这说明韩家对于将来的路要如何做，已经有了一个很明确的目标。
果然如萧明瑜想的那样，这日韩老太太进宫来见萧明瑜。祖孙两人聊着家常，后来韩老太太就主动说起韩家的事情。“你大舅舅离开京城好些年了，老身着实想念。皇后你看，能不能同皇上说说，让你大舅舅回来。”
“你外祖父年龄大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估计再干个几年，就要致仕养老。届时有你大舅舅在身边，老身也能安心一些。你说是不是？”
萧明瑜笑道：“外祖母放心，此话我会带给皇上，皇上会做出定夺的。”
韩老太太来表了态，表明韩阁老不会粘连权位，周乾不用担心韩阁老对他形成掣肘。萧明瑜将这个意思明确的告诉了周乾。
周乾先是蹙眉，接着又舒展眉头，感叹了一句，“韩阁老乃朕之肱骨，朕如何舍得。”
萧明瑜笑道，“皇上，江山代有人才出，君臣二人能够好聚好散，其实也是一桩美谈。而且韩阁老的确年龄大了，精力有些不济。”
“不行，朝中还有许多事情离不开韩阁老，韩阁老至少还要帮朕两年。至于韩士卿，朕会仔细考虑。”
萧明瑜没将这个意思转告给韩家，只是让人带话给韩家，让他们稍安勿躁。就在这一年的的七月，周乾下旨，召韩士卿回京。韩家顿时明白，当初让萧明瑜传达给周乾的话，起了作用。韩阁老又是惆怅，又是欣慰。惆怅是自己很快就要离开内阁首辅这个位置，将来致仕了，还不知道能做什么打发时间。欣慰的是，韩家后继有人，只要不犯错，不站错队，至少还能继续荣华富贵一百年。
韩老太太就见不惯韩阁老那惆怅的样子，做给谁看啊。韩老太太就让韩阁老别老惦记着那点权利。韩阁老要是不退位让贤，儿子们又怎么能够上位，皇帝那边说不定也会猜忌。时日久了，难保皇帝不想收拾韩家。届时就算有萧明瑜在皇帝身边周旋，一切都来不及了。而且说不定还会影响帝后感情，陷萧明瑜于不利境地。可以说，韩阁老一个人的决定，关系着无数人的前途。牺牲一个，成全大家这不是很好吗。
韩阁老哭笑不得，“老太婆知道什么啊？”
韩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老身什么都知道，你那地方一撅，老身就知道你要”
“行了，亏你还是一品诰命，说话这么粗俗。”
解决了孩子们的伴读问题，萧明瑜就打算着手整理后宫。这件事情一定需要魏太后的帮助，魏太后在后宫几十年，对宫里的情况极为熟悉。萧明瑜既然要清理后宫，自然要将这尊大佛给请出来。
这一次魏太后没有拒绝，很干脆的答应了萧明瑜。她来坐镇，萧明瑜尽管动手。另外还给了萧明瑜一份名单，还派了两个嬷嬷在萧明瑜身边出谋划策。
萧明瑜照着名单上的人，一个一个的见面谈话，总算将宫里的情况给弄清楚了。等弄清楚宫里的情况后，萧明瑜就对后宫来了一次大清洗。先是将部分不合格的还有年龄大的宫女们都送出宫。有家人的，给一笔钱让她们回家。不愿意回家，或者没有家人的，萧明瑜可以帮她们解决生计问题。当然，活不会轻松。
至于宫里的太监，萧明瑜也同样进行的清洗。对于太监，萧明瑜的观感很复杂。这部分人因为身体的残缺很可怜，但是往往也是这部分人，手段最残酷，最没有人性，最脑残，利益熏心。偏偏按照规定，宫里不得不使唤太监。
萧明瑜没有要挑战世俗，更没想急匆匆的去挑战宫规。对于不合格的人，直接冷血的赶出去，给一笔安家费，就当是仁至义尽了。
后宫清理人手，影响甚大。而且又是这样大规模的。更何况萧明瑜入主后宫才区区将几个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后宫的人清理干净，这怎么得了。朝堂上就有了反应，就有人弹劾萧明瑜身为皇后不仁不慈。宫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为何无缘无故的将那么多人遣送出宫。这就是不仁不慈的表现。
与此同时，有人上书，请周乾选秀，充实后宫。整个后宫，真正属于周乾的女人就知有萧明瑜一个，着实不像话。就算萧明瑜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那又如何？身为皇帝，怎么可以只有养个女人，这肯定是因为萧明瑜善妒。于是在不仁不慈之外，萧明瑜又多了一个罪名，就是善妒。萧明瑜做妒后，岂不是给天下女人树立了一个榜样。那以后家中女人都有样学样，岂不是乱套了。这决定不行，朝臣们一定要说服皇帝选秀，充实后宫，分薄萧明瑜的宠爱。只有这样，大家才有机会。不然的话，机会就全都捏在了萧家韩家和刘家手里面，谁会甘心？
周乾对于此事的反应，是直接将朝臣们的题本扔在他们的脸上。说先帝刚刚去世数月，你们这些做朝臣的就逼着皇帝选秀充实后宫，这是要陷他于不孝的境地吗？民间都有为父母守孝三年的规矩，为何到了皇上身上就要例外。就算为了朝政，名义上只守孝二十七日，那也只是名义上，也只是关于朝政方面。不代表皇帝的私生活也要遵从二十七日的例外。
以后谁还敢提起选秀充实后宫，周乾表示，定要严惩。连基本的孝道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为官。
朝臣们纷纷跪下，请周乾收回成命，历来皇帝都没这么讲究的。周乾不为所动，说从今以后，他就是要这么讲究。此事不容再议，谁在敢多说一句，直接滚出去，官位收回。
周乾登基数月，留给朝臣的印象一直是一个稳重温和的人。而这一次，因为萧明瑜，周乾第一次展现出他身为帝王的强硬态度，这让朝臣们顿感措手不及。不过周乾的理由还是站得住脚的，故此朝臣们只能妥协。打算在孝期内不再提选秀这事。如此一来，不少人就感觉很失望。过个两三年，家里的闺女都成了老姑娘，哪还有机会进宫选秀，留在皇帝身边。跺脚，真是失望，萧明瑜果真是妒后。出身微末之人，怎能为后。
至于萧皇后不仁不慈的事情，周乾就说，那是朕的家事，莫非朕的家事也需要诸位爱卿的同意吗？如此说来，诸位爱卿的家事，是不是也要朕首肯才能有所举措。比如买卖仆人，打发下人这等事情？
朝臣们就说周乾是胡搅蛮缠，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天家无私事，天家的家事就是国家的大事。周乾想用这个理由将朝臣们打发，没那么容易。
周乾冷笑，表态，后宫就是天家的家事。天家的家事只要不涉及立储这样关乎国本的事情，那都是家事，上升不到国家大事的层面。还是说大家太闲了，没事干，所以一天到晚就盯着宫里头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要是如此的话，周乾冷笑一声，他不介意给大家多安排点差事。于是当天早朝上，周乾就下了几道旨意。对几个叫嚷的最凶的人，都安排了新的差事。全是出差巡视，但是却不给任何处置权利。仅仅只是巡视，将见闻禀报到朝廷就可以。没有处置地方官员的权利，那这份巡视的差事，就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且很明显，周乾这是打击报复。他们巡视的内容，肯定也得不到周乾的重视。如此一来，这巡视的差事，顿时就成了苦差事。
被迫接受这份差事的数人，顿时叫苦连天，等到一退朝，就围在韩阁老身边，要求韩阁老为他们说说话。他们都是一心为国为民，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对待。还有那萧明瑜是韩阁老的外孙女，韩阁老是不是应该管管，教导萧明瑜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韩阁老打哈哈，一句实话也没有，突出重围，赶紧朝暖阁走去。心里头在想，老夫才不会帮你们，不仅不会帮你们，老夫还要落井下石。竟然敢对萧明瑜动手，事先还敢隐瞒，老夫不弄死你们，就算是格外开恩。
事情传到后宫，对萧明瑜的事情没有半点影响。萧明瑜要做什么，继续做下去。任何人敢提出质疑，萧明瑜直接打发出去。在这件事情上，萧明瑜同周乾一样，同样展现了身为皇后的强硬态度。
若是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有问题，试问一家老小如何能够安寝？竟然还敢说她不仁不慈，萧明瑜冷笑，她会让这些人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不仁不慈。
萧明瑜在书房召见沈民有，将名单交给沈民有。这些敢诋毁她萧明瑜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多半都是出身世家。既然这些人有胆子出头，萧明瑜不介意给他们上一节生动的课程，名字就叫，不要惹女人。
沈民有得了名单后，就去办事。这些世家，名下都有许多产业。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产业，家中子弟才能安心的当官，才能在朝中混的如鱼得水。
萧明瑜现在要做的就是，断了这些人的根基。沈民有的动作很快，准备了十来天后，就开始行动。全面狙击这些世家的产业，无论是商铺海贸还是田庄，凡是这些世家的产业，都遭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打击。
到这个时候，这些世家才知道萧明瑜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更不是一个简单的皇后。没有动用任何朝廷的力量，就让这些世家灰头土脸，可见萧明瑜暗中势力有多强劲。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世人仿佛突然醒悟了一般，这才意识到萧明瑜的商业帝国早就是一个巨无霸。有懂商业的，同时对萧明瑜有所了解的人，将萧明瑜名下的产业粗略的算了算，顿时惊住了。萧明瑜这是天下首富吧。身为皇后又是天下首富，这如何得了。就连江南的那些号称最富有的盐商，同萧明瑜的商业帝国相比，什么都不是。人家一个浪花，就能将你掀翻。
怎么办？难道要任由发展下去吗？弹劾？弹劾什么？弹劾皇后经商吗？这根本就站不住脚，也没有真凭实据，而且皇帝周乾明显护短。那该如何办，官面上不行，那就从商业上狙击萧明瑜的商业帝国。
可是势力没人家大，从商业上来狙击，根本就是自讨苦吃。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这个萧明瑜，当年就闹出了好大的风头。沉寂了几年，以为消停了，却没想到人家只是由暗转明而已。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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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经营
章节名：番外二 经营
晚上，萧明瑜还有周乾陪同孩子们一起用饭。|ziyouge.com|用过晚饭后，周乾带着孩子们去书房问话。萧明瑜则是去了偏殿，看望双胞胎兄弟。福气和慢慢长得挺好的，白白胖胖，很是可爱。最关键的是，两个小子都不闹腾，只要吃饱了，就安静玩耍，极少苦闹。一般也就是饿了或者尿床的时候才会哭一哭，表达一下不满。
萧明瑜亲了下孩子的额头，心道这两小子是打算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吗？为何还没有妞妞小时候闹腾。不过两兄弟之间可是相爱相杀的节奏，好的时候，两人能够抱在一起睡觉，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分开了还要哭。不好的时候，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福气还用脚踢，一点都不客气的。不过矛盾来的快，去的也快，等睡一觉，两兄弟又和好如初。
最让萧明瑜有意见的是，福气见不得慢慢吃东西，只要见了慢慢在吃，他一定要跟着吃，而且要吃慢慢的那一份。就算福气也有东西吃，他也要将慢慢的那一份抢过来，然后将自己的那一份丢给慢慢。仿佛就是慢慢吃的那一份，比他自己吃的那一份更香一样。萧明瑜对此，根本无法理解。孩子小，不能讲道理，暂时就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这会两兄弟正在榻上玩耍。福气虽然小，可是在两兄弟之间，已经明显是领导者。慢慢只有听从的份，偏偏慢慢也爱听福气的，从来就不知道反抗一下，还傻呵呵的笑着，开心的很。不过福气也不是一味的欺负慢慢。在福气的小脑袋里，能够欺负慢慢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不行。母后也不迟行。瞧这孩子护短的德行，萧明瑜有时候真的是哭笑不得。
听动静，书房那边已经问完了话。萧明瑜将福气还有慢慢交给奶娘照顾，起身去隔壁书房。
周乾正在揉眉心，一脸烦躁的样子。
萧明瑜走上前，替周乾揉着眉心，轻声的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呢？难道是那三个孩子又调皮了，惹了麻烦吗？下面的人都不知道同我说一声，我也好教训教训他们。”
周乾摆手，“不是孩子们的事情。三个孩子，除了妞妞有些跟不上进度外，壮壮同豆豆都很聪明懂事。先生也是称赞的。”
萧明瑜就问道，“既然如此，那皇上在烦心什么？朝堂上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吧。”
周乾握住萧明瑜的手，“明瑜，以前没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朕对这个位置，无比的渴望。仿佛只要得到了这个位置，人生也就达到了巅峰。可是等真正的坐上这个位置，朕才明白，一切才刚刚开始。千头万绪，都要朕一人决断，朕深觉疲惫。”
萧明瑜蹲下身体，同周乾对视，“皇上应该换个思路来想，你是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只要大方向不出错，那你就算是个好皇帝。至于具体的事情，就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制定好奖惩制度，做好的该得到什么样的奖赏，就按照规定奖赏。做错的，不管是什么，就按照规定惩罚。如此一来，皇上岂不是轻松呢？再说了，天下之大，人才何其多也。这个不行，总有那一个。就算朝堂上没有合心意的人才，大不了皇上忍耐几年，等皇上自己培养的人才成长起来后，皇上就轻松了。”
周乾笑笑，“你说的也对。不过朕初登大宝，凡事都该过问。全交给下面的人去办，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阳奉阴违。”
萧明瑜笑道，“既然皇上担心下面的人阳奉阴违，那就让都察院勤快一点，多分担一点，多帮皇上监督。”
“都察院那帮人，每日里就知道盯着朕，不知道干实事。”周乾是一肚子怨气。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在都察院之外，再设一个部门，专职监察各个部门做事情况。或许就放在都察院名下也行，另外安排人领导就行了。他们这些人要同都察院的御史区别开来。不要只盯着官员的一言一行，而是要盯着各个衙门的情况。比如地方衙门判案情况，户部衙门每一笔钱的用途，其中可有贪墨。工部衙门，每一次建造项目，可有纰漏。或许可以将这个衙门叫做审计。对审计，专职审计其他衙门的用钱用人情况。至于人事和官员的操守，依旧是吏部和都察院的指责。这是我的一点浅见，也不成熟。若是皇上觉着有那么点道理，不妨同内阁商议着办。若是觉着我说的都是废话，皇上就当笑话听听。听过了就忘了吧。”
周乾皱眉深思，“审计？此事朕要好生想想。”
转眼，周乾又露出笑容来，“每次朕有什么烦心事情，只要到明瑜你这里来坐坐，说说话，心情就能变得很好。”
“那皇上以后天天来，孩子们也会很高兴。就当是放松身心，如此才能休息好，第二天才能精神饱满的投入工作中。”
周乾笑道，“你说的对，朕不该将那些烦心事情带入其中。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朕就该将那些事情抛开。”
萧明瑜笑着说道，“此话对也不对。我是皇上的妻子，皇上有烦心事情，自然可以同我说，我也愿意替皇上分担一二。偶尔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我只是担心皇上为国事操劳，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纵观古今，多少帝王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不爱惜身体，到了老年，总是各种病痛，各种不甘心。难道皇上也想步入那样的后尘吗？此话有些鲁莽，长康不会生气吧？”
周乾笑着摇头，“你多心了。你一心为朕着想，朕怎么会生气。朕只是在想，朕是不是用错了方法。为何短短几月，朕就感觉到了疲惫。”
萧明瑜笑道，“让内阁的人去忙吧，就如之前所说，皇上只要把握住大方向不出错，就是一个好皇上。”
周乾笑着，却没应声。显然这话并没有深入周乾内心。萧明瑜也不勉强，观念不同，有些事情只能循序渐进，不要妄想一簇就成。
当晚，夫妻二人好一番缠绵温存。周乾沉沉睡去，萧明瑜却睡不着。她侧头看着周乾，短短数月，周乾的面容上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或许可以称之为权势的浸染。萧明瑜有一种恐惧，会不会有一天，周乾会被权势左右，成为权势的奴隶。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结果，萧明瑜不想面对这个结果。、
萧明瑜叹气，她如今同周乾说话，多多少少还是要顾忌一点周乾身份上的变化，不能再同王府时候那样随便。毕竟他是帝王，身边随时都有人伺候。若是不注意，在人前落了周乾的面子，那真的是很糟糕。未免潜意识里缺少对周乾权势的尊重，在日常生活中，萧明瑜都会很注意一些细节，比如称呼，比如语气，比如态度。
可是萧明瑜不想让夫妻二人的感情变成平常帝后一般，相敬如宾。更不想后宫多出许多的女人。
萧明瑜在思考，在反思，她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一切都办好。如何能够继续维持两人的感情，保持基本的情况不变。这需要思考，需要智慧，更需要耐心。
萧明瑜很少去正阳宫，那毕竟是处理政事的地方。也很少去暖阁，即便周乾在暖阁的时候，多半没有外人在。不过偶尔萧明瑜也会做好点心，亲自给周乾送过去，尤其是周乾忙着政事忘记了午膳或者晚膳的时候。
为了日子不过的那么平淡，萧明瑜也会安排一些小节目，为彼此的生活增添一些色彩。只要周乾过来，萧明瑜就会拿出时间来同周乾说话聊天，引导周乾将心中的烦闷，和对朝政的一些不满说出来。夫妻二人对朝政有商有量的，如此一来，彼此之间也就加深了感情，加深了信任。
也因为这个原因，周乾每次处理完了政事，最先想到的就是来到凤仪宫，来到萧明瑜的身边，让萧明瑜陪着一起说话。
豆豆这个小鬼头，有一次突然问萧明瑜，“母后是在害怕吗？是不是害怕父皇有了别的女人？”
萧明瑜听到这话是从几岁的豆豆嘴巴里说出来的，心情很难描述，总之心情很复杂。“豆豆为什么这么说？”
豆豆偏头想了想，“因为我看到母后有些紧张，很在乎父皇的样子。儿子还听人说，等父皇出了孝期后，宫里就要选秀，届时会有许多女人进宫。而且就算如今没有选秀，宫里面长得好看的宫女也不少。这其中有很多人，都在想着如何能够引起父皇的另眼相看。母后是在为这些事情紧张吗？”
真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纪，也没人教导这些，他怎么就全明白了。萧明瑜招手，让孩子走到近前，然后笑道：“豆豆，你看到了事情的表象，在你这个年纪，这很难得。对此，母后要表扬你。但是你也仅仅只是看到了表象。至于内里深层次的原因，你肯定还没想过。今日母后就告诉你。一个人的幸福，不是靠别人给予，更不是靠老天赐予，而是靠个人的努力经营。学习需要经营，交朋友需要经营，婚姻更需要经营。你想想，两个本来不熟悉或者根本不认识的人，突然有一天就要生活在一起。你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习惯爱好，她有那样的习惯爱好，两人会有很多的不同。但是既然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总不能你不容忍我，我也不容忍你，整日里为了点小事吵闹。如果那样的话，这日子就没办法过下去了。这个时候就需要包容，需要经营。通过包容彼此的缺点，通过用心的经营生活，夫妻二人才能够和和美美的过下去，两人之间的矛盾才会日渐减少。”
萧明瑜顿了顿，“当然，生活中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某一方，多半都是女方无底线无原则的包容和妥协，另外一方我行我素，从来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仿佛一切包容和妥协都是理所当然一样。长此以往，妥协的那一方，会开心会快乐吗？她不会开心快乐，这种忧愁甚至是扭曲，甚至会影响到孩子，造成孩子对某些事情的极端看法。这样的例子，想来你也见过吧。”
豆豆将萧明瑜的话消化了一下，“母后说的，儿子有些懂了。”
“所以说，夫妻关系需要双方的用心经营。如今你父皇贵为帝王，整日里为国事操劳。于是很多家事，都必须由母后来考虑。你说母后在紧张，这话其实也没错。母后的确有在紧张。但是不是紧张你所说的女人，而是在紧张母后跟不上你父皇的变化。所以母后必须重新打起精神来经营我们夫妻的感情，经营我们的生活。明白吗？”萧明瑜轻声细语的说道。
豆豆点头，“儿子明白，母后好辛苦。”
萧明瑜笑了起来，“并不辛苦。走了这条路，就要承担这些压力。身份发生了变化，心态上自然也要进行调整。母后不是一个顽固不知进取的人，反而母后很乐意反省自己的不足，努力去改进。”
“母后真好。”
萧明瑜抱着豆豆，“至于你说的选秀，还有那些女人的事情。至少目前是没有的。而且选秀也不是单纯的选秀。每一个想要进宫来选秀的女人，身后都代表了一个家族或者某一方的利益。你可知道，为何朝中对母后不满的人，有那么多吗？”
豆豆一脸懵懂。
萧明瑜说道，“只因为那些人，不能从母后独霸后宫中获得那怕一点点的利益。或者获取的利益太少，达不到他们的期望值。所以他们要反对母后。因为母后有你们四兄弟，所以他们很清楚，他们撼动不了母后的地位。于是他们就想出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选秀。将利益相关的女人送进宫里来，分薄母后在你们父皇那里的宠爱，从而从中获取相应的利益。朝臣们说，天家无私事，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句话也是对的。因为后宫同朝堂总是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母后就联系着韩家，刘家，萧家。甚至中州一系的官员，都很自觉的靠了过来，无形中成为皇后一排派。所以朝堂上很多人都会反对母后，盖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这世人啊，不患寡，而患不均。人心之自私，在此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豆豆轻蹙小眉头，“这些事情好复杂。”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些事情自然很复杂。你现在也无需去理解母后说的这些话。记在心里，等你长大了，再翻出来回味一番，或许那时候你就能理解母后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豆豆点头，“儿子明白了。母后说的，儿子都会记在心里头。儿子的课业还没完成，儿子先告辞了。”
豆豆跑着出去，到了门口，惊住了，“父皇？大哥？”
萧明瑜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笑道，“原来是皇上来了，壮壮怎么也在。”
周乾面无表情，壮壮脸皮还没修炼出来，没周乾那么厚。萧明瑜一问，顿时尴尬起来，总不能大方承认，是陪着父皇在偷听吧。真是尴尬死了。豆豆提醒了一下壮壮，壮壮回过神来，赶紧给萧明瑜和周乾告辞，带着豆豆跑了。同时庆幸，好歹躲过一劫。
萧明瑜一脸坦荡的看着周乾，轻声一笑，“真是难得，皇上竟然会偷听。”
周乾一本正经的说道：“朕是光明正大的听，而非偷听。”
萧明瑜掩嘴轻笑，“我说不过皇上，不管是光明正大的听，还是偷听，总归我的心意皇上都已经了解了。那皇上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周乾大步走进书房，四下看看，似乎是在用这个方式转移一下注意力。萧明瑜跟在后面，将门关上，从后面突然抱住了周乾，“皇上真的不想说点什么吗？”
周乾握住萧明瑜的双手，终于笑了，“你想让朕说什么？”
“说说感想吧，难道皇上听了那么多的真心话，就没一点感想吗？”
周乾笑道，“好，朕就说说感想。豆豆这么小，就懂得这些事情，朕很意外。你同豆豆说的那些话，很好，讲的很有道理，让孩子们受益匪浅。就是朕，也不免思索了一番。你所谓的经营，不仅仅可以用在生活中，也可以用在朝政上。朕想了想，朕之前是不是太过急躁了一点。是不是没有沉下心来好好的将事情过一遍。若是朕有更多的耐心，或许今日局面会大不相同。说来说去，朕继位不过半年而已，如今还是景福三十三年。要到明年才会是广明元年。这一年，本就是用做过渡，一切照着旧有的规矩去办，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能让老臣们知道，朕是个念旧的人，朕是不会忘了他们的功劳。他们大可不必那么紧张，紧张到事事都要反对朕。”
萧明瑜高兴起来，“没想到臣妾说的那番话，还有这样的作用，臣妾很高兴。”
周乾也真心的笑着，“朕也很高兴。每当朕遇到难解的事情的时候，只要朕身边有你，一切难题都能够迎刃而解。明瑜，朕离不开你。”
萧明瑜笑道，“我也离不开皇上，孩子们更离不开皇上。”
周乾得意一笑，“看来朕是魅力无穷。朕要不现在就满足你。”
萧明瑜轻轻的捶了下周乾，“皇上是想要白日宣淫吗？就不怕消息传闻出去，皇上被大臣们嗦？届时皇上耳朵根子不清净，可千万别来我在和里抱怨。”
周乾苦笑一声，“这做皇帝啊，看似高高在上，权势无边。实则处处都有掣肘，处处都要受到限制。”
“这就是做好皇帝的代价。凡是想要做皇帝的人帝王，都得遵守基本的游戏规则。不过要是皇上立志做个昏君，这些规则对皇上来说就什么都不是。皇上想要打破，想要做任何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只要皇上不怕悠悠众口，不怕天下人非议，不怕死后骂名。”萧明瑜促狭一笑。
周乾哭笑不得，“你这么一说，朕还真不敢去做昏君，不敢承受被天下人唾骂之痛。明瑜，权利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迷失自己。你是朕的贤内助，所以你一定要时时刻刻的提醒朕，不要让朕走错了道路。”
“那皇上会一直谦虚接受别人的意见吗？”萧明瑜很认真的问道。
周乾表情一僵，然后想了想，郑重的说道，“朕不敢说绝对，但是朕会尽量，尽量做到虚心接受他人的意见。朕也打算广开言路，让世人都清楚，朕是立志要做一个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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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皇后有钱
章节名：番外三 皇后有钱
朝廷这几年，因为手上捏着好几个赚钱的产业，按理说朝廷不该缺钱花的。|ziyouge,com|不过有句话叫做量入为出。既然朝廷收入多了，那开销的地方自然也就跟着多了起来。景福帝那些年，真心没替继承人攒下多少钱。
如今进入八月，眼看又是一年秋天来临。秋高气爽的季节，本应该很高兴的，却不料两湖水灾，受灾地方广泛。一时间要求赈灾的折子就如雪片一样被送到宫里，送到周乾的案头前。
这个时候，不少人就想起了年初发生的事情。大年初一一大早，先是宫里面发生火灾，接着又是太祖挂像莫名其妙的掉落下来。当初就有人说今年不是个太平年，还曾做过各种预测，其中就有水旱灾害。
不过年初景福帝出事，大家都以为年初一的示警是应在了景福帝身上。等景福帝过世后，大家对那什么不是太平年的说法，都丢在了一遍，谁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如今，都入秋了，两湖竟然突然发生水灾，灾情还这么严重，这如何得了。
赈灾，这是肯定的。因为灾情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很多农作物还在地里没收获。水灾一来，今年的秋收是泡汤了。不过也有秋收比较早的，但是这毕竟是少数地方。总归，再请很严重，光是靠地方上的积粮，根本就无法安置那么多的灾民。更要命的是，水灾一来，很多老百姓的房子都垮了。眼看秋天一过，冬天来临，过冬是个大难题。明年开春的春耕，同样也是个大难题。意思就是，不光要准备赈灾的粮食，还需要安置老百姓的房舍，以及准备明年春耕时期的种子和农具还有耕牛。
一时间，千头万绪都需要周乾这个做皇帝的来定主意。赈灾是肯定的，可是户部能拿多少钱出来，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派谁去赈灾，如何防止贪墨，如何防止欺上瞒下，让赈灾的粮食和银钱都能落到老百姓的手里，这是一个极大的难题。而这一次的灾情，不仅仅是在考验灾区老百姓的生存能力，更是在考验周乾做为皇帝的执政能力。无数人都会盯着周乾，看看这位新出炉的帝王，在遇到这样的大事情面前，到底有没有能力，有没有魄力，有没有计划性。总之周乾面临着登基以来最大的难题。
户部有钱，不过户部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周乾叫户部拿钱出来赈灾，户部尚书也痛快，就两百万两，多的没了。还说这是往年的积存，可全都拿出来了。周乾做为皇帝，可不能赶尽杀绝，让户部重新变为穷光蛋。
周乾大怒，两百万两听起来很多，其实分到两湖的灾民手中，一人还不能分到一两。这点银子如何赈灾。而且后面还有很长的冬天，还有来年的春耕。这次赈灾，周乾让人做过一次预算。而做预算的就是萧明瑜手里的人。对这些人的能力，周乾是信任的。预算出来的结果，想要很好的安置灾民，将所有考虑到的问题都解决掉，至少需要八百万两。就算打个折扣，让灾民吃不饱饿不死，但是能有地方安置，来年春耕不受影响，少说也需要五百万两。少于这个数目，灾民少说要死两成，而且来年的春耕，和灾民的安置，都会受到影响。五百万两里面，还是考虑了损耗和部分贪墨情况。意思就是萧明瑜已经尽量在为朝廷打算，给出了一个有事实根据，有数据支撑的数字。结果到了户部官员手里，就变成了一句话，没钱。
此刻，周乾很愤怒。他突然想起萧明瑜当初提过的审计。是该让人好好审计审计户部的钱都去了哪里？除了每年的税收以外，户部还有其他的进项，什么肥皂厂，香皂厂，纺织厂，还有四通快运，这些都是萧明瑜折腾出来的，户部都有分子在里面。有这么多赚钱的行业在手里面，户部竟然敢理直气壮的说没钱，一副皇帝你打死我，我也拿不出钱的无赖样子，真心将周乾给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审计果然很有必要。不过这玩意不是立马就能推行的。而且现在也来不及了。
周乾也很强硬的对户部表态，五百万两拿不出来，那么至少要拿三百万两出来。这是其一。其二，户部今年的秋税还没收上来。既然如此，江南那地方的秋粮不用交给户部，直接转运到两湖去。凑足两百万两的粮食，户部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户部尚书同侍郎们，反正有资格上早朝的那几个人，全都跪下了，痛哭流涕啊。说户部可怜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皇帝要征调江南的粮食，本是应当。可是一下子抽调两百万两，这是要逼死人啊。皇帝难道不做仁君要做暴君吗？抽调粮食还不够，竟然还要户部另外出三百万两。户部尚书哭了，“皇上，你干脆杀了微臣吧。微臣实在是做不到。”
其凄惨的模样，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好些官员都同情起户部的几个老爷们，这么大的年纪了，哭成这个样子，这演技当真是杠杠的。看来有必要同户部的官员们学学，以后在皇帝面前哭的时候，也能做到收放自如，演技爆表。
户部官员鄙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这会看着我们哭吧，有你们哭的时候。等到那时候，就轮到我们户部的官员看你们的笑话。哼，届时我们倒是要看看，你们又是怎么哭的。
韩阁老也站出来，替户部的官员说话。五百万，真心拿不出来。这一点韩阁老能够保证。户部是有那么多银两，可是其中一部分是天下官员的俸禄，一部分是给皇室宗亲们的爵禄，一部分是答应给军队的。还有工部吏部都有钱放在户部那边。这么七分八分，户部自己还能掌控的流动资金，最多两三百万。户部尚书也算厚道，将大头都拿了出来。再逼着户部多拿一百万出来，同时还要截留江南那边的秋粮，估计真的要逼死几个人。
韩阁老提醒周乾，不论江南那边有没有两百万的秋粮，只要这旨意一下，下面的地方官立马就会多加摊派，届时江南的老百姓可就要遭殃了。两湖的老百姓遭受的是天灾，江南的老百姓遭受的是人祸。未免人祸降临，还请周乾收回成命，不要逼迫过甚。至于赈灾，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周乾之前的要求太过急切了一点。既然赈灾要延续到明年春耕时节，那就慢慢来嘛。先将眼前的难题解决了，再说后续的。至于安置问题，这会还是秋天，在野外对付一下也行。等过个一两个月，再考虑安置老百姓的问题，其实也不迟。想来老百姓也能理解朝廷的难处。
周乾被气的不行。这群老油条。连韩阁老都站出来替户部说话。看来户部真的没多少钱，也不能真的逼迫过甚。不然这些官油子们，定能找出招数来给他添堵。
于是周乾在韩阁老的劝说下，从善如流的妥协了。同意户部先出两百万两赈灾银。江南那边，先将收上来的秋粮都运送到两湖去。至于人工损耗，都算在里面。到最后同户部结账。
朝臣们满意了，皇帝能够从善如流，这就是文官集团的一次胜利。大家对周乾的好感也多了点。好歹不是个蛮干的人。好歹给下面办事的人留了点余地。
下场后，周乾又单独见了内阁几位大佬，将赈灾的章程商议了出来。至于谁做钦差，别的人周乾信不过。于是直接点名了韩士林，萧明桢同行，就当是历练。与此同时，还要派军队保护震慑。本来周乾是想让刘长卿出山的，有刘长卿出面，任何牛鬼蛇神都不怕。不过刘长卿地位高，要他出面，似乎是大材小用了点。用韩阁老的话说，杀鸡焉用牛刀。
于是又另外点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宋子敬。周乾不待见宋子敬，不代表周乾就忘记了宋子敬当年对他的帮助。若非宋子敬，先太子还死不了。这个恩情，周乾是记得的，所以这一次就给宋子敬一次历练的机会。希望宋子敬不会让他失望。
周乾这样的安排，很多人都大皱眉头。怎么用的人都是皇后一派的人马。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表明什么吗？
韩阁老不动声色，周乾身为帝王，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用自己熟悉的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为何都是皇后一派的人马，谁让皇后这边的人个顶个的能干了。韩阁老倒是希望周乾能将注意力从韩家转移到魏家身上，可是谁让魏家没有个能干的，拿得出手的人来。韩家作为皇后的外祖家，这个时候自然要多多出力。至于萧明桢，人家皇帝借着机会培养自己的大舅子，难道也有错吗？至于宋子敬，人家皇帝不计前嫌，这不是一个很优良的品德吗？
那些喜欢猜疑的人，都是小鸡肚肠，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虽然周乾如愿的安排了自己信任的人去赈灾，但是周乾的心情依旧很不好。等忙完了政事，周乾就来到凤仪宫，在萧明瑜的面前抱怨起来。“那些人怎么敢，朕真想杀了他们。一个个仗着朕不敢对他们动手，个个都蹬鼻子上脸，简直是岂有此理。”
狠狠的锤打桌面，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萧明瑜揉了揉眉心，“皇上不必在意这些，怒气伤身，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朕怎么能够不发怒。那是朕的子民，不是那些当官的子民，他们自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官职，自己的家产，自己的儿孙。对老百姓，他们可有一点点怜悯之心。朕一想到如今的情况，想到灾民们的生活，朕就想打开杀戒，让这些人都知道什么叫做官员。”
“皇上万万不可冲动。”在萧明瑜看来，周乾不仅仅是在发泄怒火。做了帝王，也将周乾潜藏的暴虐基因给引导了出来。动不动就要杀人，无论如何，萧明瑜都觉着不合适。世界上的事情，不是只有通过杀人才能解决的。杀人，不过展露了帝王的无能和残暴，而且还是治标不治本，本就存在的问题不会因为人的死去就会消失。说到根本上，还是制度的问题。
萧明瑜给周乾顺气，“皇上放宽心，我已经给冯长根去了信。他在南方，我让他购买一批粮食送到灾区去。这个时候，就是要防止有奸商哄抬物价，让灾民们的情况雪上加霜。既然如此，我们就自己运粮过去，平抑物价。不过这样做，肯定会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阻力，届时还需要皇上从政策上支持。最好下个旨意，谁敢在灾区，趁机哄抬物价，囤粮不售，就该得到某种严厉的处置。二舅舅那边也要提醒一声，届时最好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看到朝廷对此事的决心，让所有粮商都不要抱着侥幸心理。”
周乾冷静下来，“你说的对，朕的确该下一道旨意，对于奸商严惩不贷。对于不作为的官员还有中饱私攘，大发灾难财的官员，都要严惩。一旦发现，即刻免职，解送京城，交三司处置。”
萧明瑜点头，“皇上既然冷静下来，不如我们一起来商量一下细节吧。”
周乾望着萧明瑜，“刚才是朕冲动了，没有吓着你吧。”
萧明瑜摇头，“皇上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
周乾苦笑一声，“明瑜，你能给朕多少帮助。”顿了顿，又自嘲的说道，“朕真是悲哀，本是国家大事，却需要你私人出面给予帮助。”
萧明瑜得意一笑，“谁让我是富婆。再说我们是夫妻，皇上有难处，我作为妻子，自然要尽力帮助。冯长根那边，大约能够筹措将近一百万两的粮食。不过或许会有缺口，因为冯长根一旦大量购买粮食，必然有人会哄抬物价。加上路上的损耗，或许等粮食运到灾区后，已经去了三成。”
“能剩下七成已经算是不错。朝廷运送过去的粮食，朕估算能剩下五成落到灾民手上，那都是极为清廉的。”说完，周乾又是自嘲一笑。
萧明瑜又说，她打算出面，组织京城的贵妇们募捐。当然这样的募捐是有好处的，萧明瑜将以皇后的名义给予参与募捐，尤其是金额较大的人一个殊荣。比如诰命夫人。萧明瑜就提醒周乾，届时此举肯定会在朝中引起非议，希望周乾做好准备。最好能够化解困局，将被动变为主动，让朝臣们也都跟着募捐。
周乾同萧明瑜将募捐的细节商议了一番，然后各自行动。
过了两天，萧明瑜就集体召见了十几个命妇。大家说话的时候，萧明瑜就展露出愁苦之色。请来做托的大表嫂庞氏，就关心的问萧皇后为何忧愁，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出谋划策，说不定就替萧皇后解决了难题。
萧明瑜幽幽一叹，就说起皇帝周乾，这些日子食不下咽，每日都要处理政事到深夜。她作为皇后，自然替皇帝担心。了解到是因为赈灾的事情，就想着将自己的私房拿出来。只不过作为皇后，私房也是有限的。毕竟萧明瑜明面上的产业也就是那些嫁妆而已。如此一来，这点银钱对于赈灾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当即庞氏就表示，她会捐钱出来，替皇后分忧解难。
萧明瑜很高兴，说不能让大家白做好事。凡是捐款赈灾的人，她以皇后的名义，都会给予嘉奖。捐款人不限贵妇或者名门闺秀。若是名门闺秀们也来捐款，萧明瑜好表示可以保媒，或者亲自夸赞，助其名声更上一层楼。
这人活在世上，尤其是这些贵妇们，讲究的不就是一个体面。一听说，捐点银钱出来，就有这等好处，大家岂能落后。不过这个金额，还是需要考虑一下，总不能越过皇后娘娘。
萧明瑜淡然一笑，很痛快的说道，她会从私房里拿出十万两助朝廷赈灾。但是这笔钱不会交给朝廷，因为担心被贪墨。萧明瑜以皇后的名义，另外组织人来安排赈灾的事情，会将每个人捐钱的数目记录下来，会让人记录每一笔钱的用处，账本会半月一送，让大家一目了然。总归一句话，不能糟蹋了大家的爱心。
贵妇们就表示不需要，她们都相信萧皇后。萧明瑜却很坚定，一定要这么做。其实这也是在为周乾成立审计做准备。这是萧明瑜同周乾一起商量出来的办法。
捐款的数额，萧明瑜出了十万两，庞氏就表示没萧明瑜有钱，她就以私人名义出个两万两。有这两人做表率，贵妇心里头也就有谱了。不能比萧明瑜这个皇后多，但是也不能比庞氏的少。毕竟韩家好几个儿媳妇，每个儿媳妇都出钱，合起来也是一大笔银钱。
有出三万的，有出五万的，也有只出一万的。萧明瑜表示无论多少，都是一番爱心，她都会记在心里头。
十几个贵妇捐的银钱凑在一起，加上萧明瑜出的十万两，合起来都有将近四十万两。这着实出乎了周乾的预料。
后续的情况也是周乾没有预料到的。大家齐捐款的消息传了出去，很多人就动心了。这可是在皇后面前露脸的机会啊。以前想找机会同皇后娘娘套近乎都找不到，花了无数钱，也没同皇后娘娘说上一句话。如今机会送上门来，只需出点银钱，就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另眼相看，这么好的买卖岂能不做。
于是第二天，又有很多人要进宫，表示要捐款。萧明瑜来者不拒，让人做好登记。然后在宫门口做了一份告示，将所有捐钱的人物姓名身份都写上，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些人都为灾民们献出了一份爱心。同时萧明瑜还让人立碑，将献爱心的人的名字刻在石碑上，让后人敬仰。
一时间，捐钱者接踵而来，为的就是一个名，一个好名声。而且这股风潮还蔓延到民间，尤其是那些大商人们，都纷纷表示愿意出钱出粮，只要朝廷肯给他们一个好处。出现这种情况是周乾和萧明瑜都没预料到的。
周乾同萧明瑜紧急商量，萧明瑜的方案有两类，一类办法是减税，用募捐的金额减免几年的税赋。二是赐予民爵，没有实质的好处，也不会有朝廷俸禄或者朝廷官职。仅仅只是朝廷对他做好事的一次认可。但凡有民爵的人，家中子弟无论是商户还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参加科举。另外有了民爵的人，也可以享受一点点秀才的好处，那就是件官不跪。
周乾对两个方案都有些犹豫。两个方案都是好方案，但是朝堂上那些老顽固怕是不会轻易松口。本来属于读书人的好处，竟然给了有几个臭钱的商人，朝堂上的官员们怎么愿意。萧明瑜就提议，官宦子弟若是肯如同商人一样捐钱捐粮，同样可以给予民爵。不过萧明瑜提议，民爵的获得一定要设置门槛。最少五万两起，最好设置十个等级。具体的细则，周乾可以让智库团们来解决。
萧明瑜同周乾在紧急商量对策，朝臣们的心也不平静。瞧瞧家里的娘们们，得了皇后娘娘的夸赞，名字上了石碑，一个个都斗了起来，说话嗓门都大了不少。很多老爷们们都不是滋味。什么时候竟然让娘们们走在前面了。瞧着周乾最近脸色不好看，莫非是在怪罪大家，做微为男人，做为朝堂官员，连个女人都不如。女人都知道赈灾，男人们还一毛不拔，一分钱都不肯拿出来。
朝臣们就想着，是不是明儿早朝，也该表个态，表明大家都会捐钱。
韩阁老也在同自己一派的官员商议此事，的确朝臣们也该做个表态了。不然朝臣们就要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女人都知道募捐赈灾，男人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脸吗？
于是第二天早朝，朝臣们有志一同的表示，大家不能落后，不能输给女人，他们也要募捐。
周乾对此很满意，当即让太监们登记每位大人募捐的金额。朝臣们傻眼，广明帝，你要不要这么急切，你是没见过钱吗？可是太监都走到跟前了，不说个庶数字，这脸面挂不住啊。周乾还表示，底层官员，尤其是家里清贫的官员，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心意到了就行，朝廷会理解他们的。至于出身大富之家的官员，你好意思只出几百两，几千两吗？你连女人都不如吗？害的某些官员不得不割肉。纷纷表示，周乾这一招真狠毒，到底是同谁学的，难道是萧皇后教的吗？
事后，周乾还提醒大家，别忘了在两天之内，将募捐的银钱交到内务府。户部提出抗议，凭什么交给内务府，这些银钱该有户部掌管。周乾直接表示，这些都是大家的爱心，以免被人贪墨，所以坚决不能交给户部。户部官员脸色涨红，绝对不敢同周乾说，户部清清白白，一文钱的贪墨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内务府取代了户部。
等大家还在为捐钱肉痛的时候，周乾就抛出吸纳民间捐款的事情。提出方案，就是改进后的减免税赋和民爵。减免税赋，朝臣们意见不大，发噪音的也就是小猫三两只。但是对于民爵，大家极力反对，没有一个人赞成。
周乾早就想到这个可能，就抛出另外一个诱饵，凡是之前捐款上万的官员，家中可有一名子弟获得民爵。
众臣默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广明帝这是挖了一个坑给大家跳啊。明知那是坑，还非得往下跳不可。大家都知道，文官是没有爵位的，也就无法像勋贵一样，一人得道，三四代都能鸡犬升天。也是因为如此，文官对勋贵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如今皇上抛出这个诱饵，不少人都顿时心动了。虽然是民爵，那也是爵位啊。多来几次天灾人祸，多捐款几次，说不定到最后还能搞一个公侯伯来当当。这等好事，可不能错过了。
占据高位的朝臣们，瞬间达成了默契。这些人都是有财力有魄力之人，这等好事自然不能让商人们得去。朝臣们于是就开始同皇帝讨价还价，官宦家捐款所得民爵，同商人和民户捐款所得民爵总要有所区别吧。要是一视同仁，这岂不是乱了套。
周乾冷冷一笑，庆幸之前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所以早就有了对策。民爵共分十五等。从一等到十等，这主要是给老百姓准备的。而官宦家等级，则是从五等到十五等。只要谁能积攒到第十五等，再立下大功，身有功名，无任何黑历史，就有机会申请获得实爵。实爵是可以世袭两代人的。至于民爵，仅仅代表了朝廷对献出爱心的一种表彰，是不能世袭。另外，不光是捐款捐物能够获得民爵，凡是立下大功，为国为民做了好事的，也有机会获得民爵。
而且周乾还抛出一个很大很大的诱饵。民爵体系将来还要发展下去，有可能会推广开来。比如老大人们退休致仕，评其功过，或许也能再致仕后获得一个民爵，并且获得一份丰厚的养老金。此乃朝廷对官员们为官几十载的肯定和一种殊荣。这个殊荣绝对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会有严格的标准。具体的细则，等赈灾完了后，再论。
周乾的这个办法，就如一颗炸弹一样，顿时就让朝臣们炸锅了。为自己争取福利，朝臣们总是最积极的。有那急性子，说现在就讨论这个细则。周乾坚决不答应，现在最要紧的是赈灾。赈灾弄不好，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更别想有什么民爵赐在头上。
众臣只能偃旗息鼓，不过心里头都活泛开来。有了这等福利，那将来也有了奔头。就是不知这银钱从何处出。众人纷纷朝户部尚书大人看去。尚书大人苦着脸，就跟有人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一样。
周乾神秘一笑，这些利欲熏心的人。萧明瑜说的果然不错，对付这些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诱之以利。而且最好是将所有官员的利益都绑架在一起，如此，反对的风声才会降低到最低。
为了筹钱赈灾，大家的动作格外的迅速。两天时间就将民爵细则完善，然后下了圣旨，昭告天下。天下轰动，商人们捐款捐物格外的踊跃。尤其是那些几代从商的人家，激动得都哭了出来。这些人家深受身份歧视之苦，深知身份的改变对一个家族的重要性。如今有这等机会，别说五万，二十万都要捐。
短短时间内，内务府就筹措了两三百万两的赈灾银子。还有无数的银子从西北西南岭南江南等地送来。周乾如今又开始担心钱太多了，总不能民爵就跟水一样的泼出去吧。
萧明瑜就嘲笑周乾是穷惯了，竟然还会嫌弃钱多。有了这些钱，可以做多少事情啊。怎么会嫌弃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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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搅混水
章节名：番外四 搅混水
萧明瑜就给周乾出主意，不是担心钱太多吗？那就挪用一部分出来，铺桥修路，改善民生。ziyouge.com另外用这笔钱建立工厂，钱生钱。将来官员退休致仕的养老金就从这里面出。这个独立于朝廷之外，不能让朝廷官员插手。而且要求每半年就要披露一次账本，让全民监督，做到公开透明。让世人都知道，这世上也是有人不贪的。
总归在防止贪墨上，才是周乾需要花费心思，下大力气去做的事情。至于钱生钱的事情，交给萧明瑜手里的专业人才，保管不会亏本。而且将来出现了灾情，还可以从这里面抽调资金赈灾，这也算是物尽其用。算是真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想要做到这一点，最要紧的就是财务公开透明，全民监督。让大家都知道自己的银钱去了何处。
周乾感慨，亏得有萧明瑜这个贤内助。不然他还真的头痛，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让朝臣们去想主意，又是一嘴狗毛，让人这气的不行。
有了银钱，加上周乾对贪墨的处置格外严苛和坚定，赈灾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办事的人能力足够，这场灾害定能平静度过。
与此同时，萧明瑜又一次公布了募捐的账本和这些银钱的去处，购买粮食被褥等等的价钱，让大家一起监督。内务府在周乾的要求下，也跟着做了，公布了募捐的金额，所有募捐的人名，都能在上面查到。就算是只捐了一两银子，也能在账本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还有银钱的去处，哪些人经手，购买货物的品种数量和价格。路上的人工和损耗，等等。凡事不怕认真，就怕不认真。
周乾身为刚登基半年的皇帝，在这件事情上，做到了认真，公开，透明，一时间周乾的名声高涨，在民间的得到了广泛的支持。都说周乾是明君，更是仁君，都说老百姓有福了。
老百姓有福，官员们就有些不痛快了。皇帝这是逼死户部吧。谁敢将账目如此公开，让所有人查账目细账。都说账本经不起查，偏偏周乾还就这么做了。内务府这种做法，这是将户部架到火上去烤啊。而这个办法，最初却是由萧皇后发起。肯定是萧皇后在皇帝耳边吹了枕头风，才会如此。所以他们就说，后宫独宠一人，这是大忌。一定要逼着要逼着皇帝选秀，一定要送女人进宫分薄皇后的宠爱。不能再让萧皇后对皇帝产生如此深刻的影响。就算周乾用孝期来吓唬大家，也无法阻挡朝臣们的决心。明的不行，大不了来暗的。总归一句话，就是要破坏帝后的感情，削弱皇后对皇帝的影响力。至于说将萧明瑜拉下皇后的宝座，不是没人想过，而是难度太多，几乎不可能。生了四个儿子的萧明瑜，加上有韩家支持，而且韩家还那么低调，岂能是想拉下来就拉下来的。
更要命的是，萧明瑜不光有文官集团的支持，更有武将集团的支持。一个刘长卿，一个柴家，还有中州集团那帮人自发自站在萧明瑜这边，这得是多大的力量。想将萧明瑜拉下皇后宝座，除非萧明瑜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如今宫里面被大清洗一次，加上没女人进宫，想要在宫里挑起风波，都没办法。真是让朝臣们郁闷极了。都暗自惊呼，这萧皇后的手段也太厉害了一点吧。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瞧韩氏的手段，萧明瑜肯定不是从韩氏那里学来的。要是萧明瑜同韩氏一个性子，早在王府的时候，就被人干趴下了，哪需要等到现在。莫非是无师自通？
朝臣们想不明白，暂时放在一边。细细思量，萧明瑜的破绽和弱点。从萧明瑜本身来说，最大的弱点就是她的商业帝国。偏偏大家抓不住实据，而且萧明瑜手下的那帮人又低调，又忠心。再有就是萧明瑜善妒，可是遇到周乾这个护短的，朝臣们一时间也没办法。其次就是刘家，刘家破绽不多，而且有刘长卿这个大神在，朝臣们还是要思量思量一番的。
其次就是韩家，韩家有韩阁老坐镇，加上家风严谨，韩士林两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也不好下手。再有就是萧家，萧家大房的破绽不少，萧茂林一个，萧明琦同谭氏都是，还有萧明珲的那些黑历史，也能用用。至于四房，四房有廖氏坐镇，加上萧明怀这个明白人，能找的破绽不多。这么说来，突破口就在萧家大房吗？可是萧家毕竟已经分家，一个萧家大房动摇不了萧明瑜的地位。但是朝臣们都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滴水穿石。这一次动摇不了，不要紧。慢慢的积攒下来，总有一天会动摇到萧明瑜在周乾心目中的地位。
不过光一个萧家大房还不够，中州来的那帮人，也要好好利用一番。尤其是秦王府周启，还有司马家等等，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这边在忙着赈灾，那边已经有人开始串联，要搞萧家大房。萧家大房，最大的靶子就是萧茂林。萧茂林这人圆滑，野心大，也贪心。在地方上任官多年，没少贪墨。后来萧明瑜做了王妃，再做了皇后，萧茂林的胆子更大了。于是萧茂林就成了打击萧明瑜的第一个靶子。
一天早朝，就有御史站出来弹劾萧茂林贪墨，草菅人命。周乾一听是萧家人的事情，自然会慎重。但是这些人都做好了准备，人家不光是弹劾，还拿出了实据。还指责萧茂林私德不休，萧家家风败坏等等。典型的就是萧明琦，谭氏还有萧明珲母子三人。这三人的黑历史，一查一个准。
在早朝上，周乾没有表态，但是也表示了对此事的关注。下了早朝后，周乾找来韩阁老，问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得到。韩阁老苦笑，他也是昨晚上才得到了风声，不过已经迟了。今儿早上一直没找到机会给周乾通风报信，于是就悲剧了。
不过韩阁老也提醒周乾，御史弹劾的那些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萧茂林是个什么样的人，韩阁老门清。那些事情，的确是萧茂林有可能做出来的。所以说周乾要做好准备，同萧明瑜商量商量，届时估计是要拿萧茂林开刀的。最多就是保住萧茂林的脑袋，还有萧明桢的官职。
周乾点头表示理解。
周乾去见萧明瑜，心情有些不痛快。萧明瑜已经得知消息，一声叹息，“大伯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皇上秉公处置吧。”
周乾挑眉。
萧明瑜苦笑，“皇上放心，我会给三哥去信，将此事解释清楚。只求能保住大伯父的性命。让他丢官去职，永不录用，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这个要求朕依你。”顿了顿，周乾又说道：“朝臣们还提到萧家大房别的事情，朕认为你该警告他们一声，免得以后再闹出事情来，连累了你的名声。”
萧明瑜点头，“好，我都知道了。多谢皇上提醒。”
萧明瑜让马忠亲自走了一趟萧家大房，很严厉的告诫谭氏和萧明琦，提醒萧明珲，过去的黑历史，还没擦干净的早点擦干净。平日里要是没事，多盯着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别让她们瞎折腾。
萧明珲得了提点，果然重视起来。
而谭氏同萧明琦则是满腹怨气。虽然不敢指责萧明瑜，但是心里头还是很不满的。谭氏就小声嘀咕了几句，萧明瑜如今身份不同了，果然是看不上他们这些亲戚。这话被萧明珲听到，被萧明珲明着指责了一通。说谭氏想要害死大家，尽管说去。若是想要活命，就闭紧嘴巴，收敛言行。还有萧明琦，想要耍小性子，可以，就在家里耍。别出去丢人现眼，被人逮住把柄，在朝堂上点名道姓的怒斥。萧家大房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萧明琦大哭出声，委屈无比。可惜这只是开始。萧茂林被弹劾，证据确凿，被就地解职，解送进京调查。这对萧家大房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萧茂林在外面纳的小妾，带着人手急匆匆的赶回京城来寻找帮助。谭氏看着小妾那狐媚的样子，气的牙根痒痒，真想一巴掌拍飞这个女人。
小妾哭诉啊，说萧茂林这些年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辛苦。又说萧明瑜都做了皇后了，自家伯父出事，怎么就不知道帮衬帮衬。
结果这话还没说完，萧明珲就先谭氏一步，两巴掌将小妾给拍飞了。竟然敢公然抱怨皇后娘娘，是嫌弃萧家大房死的不够快吗？萧明珲拿出长子的魄力来，让人将这小妾押解下去，关起来。等将来再说。
谭氏心里头痛快，生儿子就是这么用的。要是儿子都不维护老娘的权益，那生儿子有什么用。
萧家大房这边静观事态发展，心里都盼着宫里的萧明瑜，多多少少能够帮上一点忙。但是萧明瑜真的没插手，也不打算插手此事。她不想因为一个萧茂林，同周乾闹矛盾。那样的话，对所有人都没好处。
与此同时，朝中又有新的弹劾，弹劾秦王周启。并且隐晦的提到周启当年同萧明瑜的关系匪浅，反正就是有心朝男女关系上面引导。萧明瑜当年同周启来往，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要找到秦王府的旧人，仔细打听一番，就能知道一个大概。而且那些人还打听到，萧家当年之所以能够从中州逃出来，也是因为萧明瑜求了周启。周启看在萧明瑜的份上，这才放了萧家一马。还有司马家等等，总归能同萧明瑜有牵连的，都逃不了。
周乾这才意识到不对了，这不是单纯的弹劾，这是一次对萧明瑜的狙击。得知这个真相，周乾恼羞成怒。这些人不思赈灾这样的大事，竟然整日里都在想着如何针对萧明瑜，简直是欺人太甚。周乾要采取霹雳手段，被韩阁老拦了下来。韩阁老说，此事他来出面，周乾身为帝王，尽量要保持中立的态度。
韩阁老的火力很猛，方法也很得当。就是要将这一池子水给搅浑了。既然要弹劾，那大家都弹劾吧。有问题的官员多了去了，一抓一大把。不是要弹劾中州集团的人吗，那韩阁老就弹劾江南集团的那一帮子人。这帮人也是最会挑事的。一时间，朝堂风云变幻，简直是闪瞎了众人的钛合金狗眼。
本来是一池子清水，被韩阁老这么一搅和，就成了浑水。这时候大部分人都被转移了视线，谁会老盯着一个女人啊。还不如盯着自己的政敌，看自己的政敌倒霉更刺激，更多好处。至少政敌倒了，就可以浑水摸鱼，给自己捞好处。反观，弹劾中州集团那帮人，不仅弄不倒萧皇后，说不定还会惹来一身腥。两相比较，哪个好处多，那简直是一目了然。只要没有失心疯，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阴谋算计萧明瑜的人要吐血，这些没有节操的东西，没有一点立场，就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个个都是鼠目寸光。也怪韩阁老人老成精，看透人性，用浑水摸鱼这一招将事情搅乱。如此一来，针对萧明瑜的阴谋，也就不了了之。
其实韩阁老这一手，还间接的帮了萧茂林。原本萧茂林的事情，是引起了朝堂的广泛关注。大家都想知道萧茂林会落到什么地步。毕竟是皇后的亲伯母，这个身份很吸引人眼球。结果韩阁老搅乱形势，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别的地方。一时间关注萧茂林的人少了。关注的人少了，萧家大房就好使力，即便不能减轻萧茂林的罪名，好歹能让萧茂林的日子好过一点，能让三司衙门判罚的时候，能够酌情处理，将无期改为有期，将流放改为监禁。总归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加上周乾也需要给萧明瑜体面，不宜将事情做绝，故此让人私下里传话。最后萧茂林的处置结果出来，丢官去职，革去功名，闭门思过。至于萧明桢，一码归一码，没有受到任何牵连。这个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有人不满足，比如萧茂林本人。从大理寺出来回到家里，洗干净身上的晦气。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萧茂林就忍不住指桑骂槐，说某些人没有良心，富贵发达了就忘了亲人。虽然没有指名道谢，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萧茂林说的是萧明瑜和萧明桢两人。尤其是萧明瑜。
萧明珲听不下去，直接站起来，“父亲年老糊涂，分不清是非，看不清形势。儿子却看得分明。为全家性命计，还请父亲慎言，以免全家人都受其牵连。”
萧茂林指着萧明珲，想要张口大骂。此时谭氏又站出来，堵住萧茂林的嘴巴，“我觉着明珲这话说的不错。老爷这十来年都在外面，对京城的情况可能不太了解。如今的京城同先帝在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依我看，老爷还是少说两句，先弄清楚京城的情况再说话吧。还有，衙门说了，老爷需要闭门思过，没说期限多久。估计三五年之内，老爷都不要想着出门。反正几个姨娘都在，老爷要是孤独寂寞了，就找姨娘们喝酒吧。对了，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将酒水管够，不会让老爷连喝酒都喝不痛快的。”
萧茂林气的半死，这一个个的，都当他是累赘啊。这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别忘了，他可是萧家的族长，是这个家的家主。家主说话都没用，那还是家主吗。萧茂林拍着桌子，大骂。谭氏冷笑一声，“正好老爷回来了，等明桢回京城后，咱们就开祠堂，让明桢正式继任族长和家主的位置。老爷是犯官，再做族长和家主不合适，毕竟老爷如今不能出门。此事老爷回来之前，已经同四房同五房，还有中州那边的族老商量过了，大家都没意见，都同意这个提议。所以老爷的意见已经不重要，老爷到时候直接将印章交出来就行。对了，老爷要是不服气，不想交印章，也没关系。反正有四房五房和族老们的认可，明桢的地位已经没人能够撼动。老爷若是识趣，不如给大家一个面子。大家自然也会给老爷一个面子。”
萧茂林不敢置信，左右看看。见萧明珲一脸平静，显然是早就知道此事。萧茂林一口老血吐出来，心里头恨得不行。“你们好狠毒。”
谭氏站起来，走上前，轻轻的给萧茂林擦拭嘴角的血迹，“老爷这是怎么呢？心火燥热吗？说的也是，被折磨了这么长的时间，老爷心里头火气都憋了不少吧。如今总算能够将那口血吐出来，其实也是挺好的。老爷既然身体不好，那就好好休息吧。老爷放心，府里不缺那点银钱，一定会好医好药的将老爷伺候着。对了，老爷或许不清楚，我们萧家大房之所以能够过上好日子，还多亏了皇后娘娘的关照。没皇后娘娘的关照，如今大家还在吃老本。所以老爷要知道感恩。”
谭氏挥挥手，婆子们进来，将萧茂林给抬了出去。
萧明珲有些意外的盯着谭氏。谭氏挑眉，“看着老娘作甚？”
萧明珲很奇怪的说道，“儿子没想到娘会说这些话，还说出要感恩皇后娘娘的话，着实有些意外。”
谭氏冷哼一声，“有什么好意外的。我虽然对皇后娘娘有些想法，可是并不是分不清好歹轻重的人。我如今也算是想明白了，咱们萧家大房啊，就得跟四房学着点，跟着皇后娘娘有肉吃。”
萧明珲如释重负，“娘说的极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不说萧茂林这边如何郁闷伤心愤怒。谭氏一旦想明白了，行动力也是杠杠的。既然萧明琦同那江南来的富商子弟彼此看顺了眼，那就将婚事定下来吧。萧明琦没反对，反对也没用。谭氏很明确的同萧明琦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希望萧明琦能够珍惜机会。毕竟年龄不小了，不能再折腾了。至于多添两三成的嫁妆，谭氏做主同意了。说萧明桢也是这个意思，这个不是问题。但是萧明琦不能再作，一定要安心过日子，早点生孩子。
萧明琦本来还想耍耍小性子，不过被谭氏眼一瞪，强行压制，萧明琦就不敢了。她也清楚，失去了谭氏的支持，她在萧家就是出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她是不会将难得的婚事推出去的。虽然因萧明瑜做了皇后，萧家地位水涨船高，萧明琦也清楚自己占不了多少光。她就是她，依旧是个二婚老姑娘。
萧明琦这里一同意，谭氏就张罗起来。短短一个月就将所有程序走完。再有半个月就出嫁。快的不可思议。萧明琦也知道，谭氏这是想赶着过年前将她打发出去。虽然有些伤心，不过萧明琦还是认了。
于是在十一月的时候，萧明琦出嫁了。嫁给了一个容貌出众，出身商户人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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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天真
章节名：番外五 天真
因为赈灾这件事情，吸引了太多的目光，朝堂上，一眼看去，貌似和谐了不少。|ziyouge.com|当然，这只是表象。朝臣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能因为一次赈灾就消弭无形的。
年底天冷，周乾关心灾区的灾民有没有房舍安置，有没有被褥棉袄，有没有吃食。要求韩士林，每天都要事无巨细的将写信过来，就算会有几天时间差，至少能让周乾清楚的知道灾区的情况，不用担心被朝堂上的朝臣们给忽悠了。
萧明瑜则挑选了一个机会提醒周乾，除了要关心灾区的老百姓外，还需要关心关心京城的老百姓。今年天冷，比去年提早了半个月下雪。大雪压垮了不少房舍，京城的老百姓也有很多日子不好过的。
周乾手上有钱，自然财大气粗。让京城府尹组织人力赈灾，需要的银钱和粮食都由朝廷供给。萧明瑜也出人出力，让成衣铺赶制一批棉袄，以周乾的名义发放给灾民。
萧明瑜虽然是以周乾的名义，不过老百姓还是知道，这都是皇后娘娘的手笔。很多人没资格来到内城，就对着皇宫的方向磕头，都说皇后娘娘仁慈。瞬间就打了大臣们一巴掌。想起数月前，还有朝臣说皇后不仁不慈，又善妒。如今事实胜于雄辩，连老百姓都说皇后仁慈，你们敢说皇后不仁慈。
周乾哈哈大笑，看着朝臣们吃瘪的样子，格外的痛快。皇帝同朝臣之间的关系，总是那么微秒，又爱又恨，谁都离不开谁，偏偏谁都不想让对方痛快。个耨额就是相爱相杀的节奏。周乾听了萧明瑜这番调侃，笑了起来，“明瑜这番话，总结得恰如其分。朕登基不到一年，就有不下一百次，想要弄死那些朝臣。每每看着他们的脸，朕就觉着厌恶。”
萧明瑜依偎在周乾的怀里，“最恩爱的夫妻，也有一百次想熬掐死对方。皇上对朝臣们的观感，其实真的很正常。”
周乾狐疑的看着萧明瑜，“你想要掐死朕？”
萧明瑜掩嘴轻笑起来，“我倒是不想掐死皇上，不过有时候我就想，皇上怎么能这么固执，这么不体谅人了。真想给你一拳头，让你清醒清醒。”
“好啊，原来在你心目中，一直是想给朕一拳头。”周乾佯作生气。
萧明瑜也不在意，“皇上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吗？没有哪怕一次，想要掐死我吗？”
周乾摇头，“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想掐死你。不过有时候你也很固执，逼得朕下不了台。那个时候，朕就想捂住你的嘴巴，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彼此，彼此。”萧明瑜笑着，“皇上，这眼看就到年底了。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明年就是广明元年，皇上有想过要怎么庆祝吗？”
周乾蹙眉，“朕最近都在位灾区的事情操心，关于此事，朕倒是没去想。要不你来准备，无论你怎么准备，朕都会满意。”
“那可不行。好歹皇上也要定下一个调子，如此我才好做准备工作。万一太过奢靡，皇上不满意，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萧明瑜嗔怪道。
周乾笑道，“那好吧，朕就定个调子。热闹点，但是不要奢靡过度。再有就是，轻松一点，不要那么严肃。朕以前做皇子的时候，就时常在想，好好的一个宴席，为何要那么严肃。”
萧明瑜轻声一笑，“轻松一点，这个恐怕做不到。有皇上在的地方，大家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一点事情，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影响了前途。至于说要热闹一点，这个可以有。其他的要求还有吗？”
“人多一点，既然是朕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希望能来的人都来。”
“那就广撒请帖吧。”萧明瑜笑道。“只是有些名单还需要皇上亲自确定，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周乾好奇，“什么名单，说来听听。”
萧明瑜说了几个名单，一个是秦王周启之类的人物，还有先太子留下的几个儿子，大的都已经成年。作为皇室宗亲，加上身上好歹也有一等奉国将军的爵位，是不是也要请。还有先太子的妻子，如今的郡王妃段氏，要不要请。这些人物的身份都比较敏感。萧明瑜自己拿不定主意，所以只能请示周乾。、
若是这些人要请的话，那二王爷一家该不该请呢？当初景福帝在的时候，对二王爷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处置。周乾登基后，也没说要对二王爷一家人如何，只能幽静在王府，不准二王爷出门。单是书面上的处置，是一字未有。大家也都装糊涂，不肯替二王爷说话，只当没有这个人。
萧明瑜提的问题将周乾给拦住了。说实话，要不是萧明瑜提醒，周乾都快忘了还有这么多人被他忽略了。周乾那眉头皱的死紧，怪萧明瑜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提起这些人做什么。萧明瑜苦笑一声，她也不想提起这些人给自己添堵，可是有人找到魏太后那里，萧明瑜做为儿媳妇，自然要为魏太后分忧解劳。
周乾沉吟不语，萧明瑜小声的说道：“既然皇上还没下定决心，那此事就当没有提起过吧。”
“不，你提醒了朕。对于先帝遗留下来的事情，朕的确有必要好好梳理一番。”
周乾没有说要怎么梳理这些人，萧明瑜也没问。既然周乾没说要请这些人，萧明瑜自然不会给这些人下请帖。
二王妃同贤太妃一起进宫，贤太妃去见魏太后，二王妃则是去见萧明瑜。
萧明瑜是在大殿内接见二王妃。看着母仪天下的萧明瑜，二王妃是个感慨万千。想一年多前，两人还是妯娌关系，二王妃本人还隐隐高出萧明瑜一截。可是如今，身份地位都发生了变化，二王妃得给萧明瑜请安行礼。
萧明瑜的手虚虚一抬，“嫂嫂客气了。”
听到久违的嫂嫂，二王妃是感慨万千。那眼泪差点就下来了，“皇后娘娘是念旧的人，真是折杀臣妾了。”
萧明瑜笑道，“嫂嫂真会说笑，无论本宫身份如何变化，嫂嫂永远都是嫂嫂，这是改变不了的。嫂嫂请坐吧。”
二王妃安坐下来，同萧明瑜说起二王府的一些琐事，和京城里的一些风向。萧明瑜一直面对笑容的听着对方诉说，并不反驳，也不会打断。她很清楚，二王妃今日进宫，是为了二王爷的事情。萧明瑜不能表态，不过也不好直接将人赶走，只能这样拖延着时间。
时间拖延得越久，二王妃心里头就越着急。见萧明瑜不肯提起二王爷的事情，二王妃只能自己主动提起。二王妃抹泪，说起这一年来，二王爷的日子很不好过，大家心里头都很难受。当初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犯下大错。不过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是不是这过往的事情也可以一笔勾销。毕竟二王爷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谋害皇上，更没有同皇上作对。比起七殿下的丧心病狂，二王爷可以说是个真正的良民。七殿下被幽静，那是先帝下的命令，也是七殿下活该。可是二王爷不该啊，偏偏也同七殿下一般的待遇。光是想想这个，二王妃心都快要碎了。就求萧明瑜能够体谅一二，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好歹给二王爷一个明确的说法。
萧明瑜沉吟了片刻，“嫂嫂的意思，本宫都已经清楚。此事牵连甚大，本宫也不能给嫂嫂任何承诺。不过嫂嫂放心，嫂嫂的意思本宫会带给皇上。具体如何处置，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这是应该，只要皇后娘娘能够将话带给皇上，臣妾就感激不尽。”
二王妃心满意足的离去。萧明瑜则是让人去看魏太后那边的情况。贤太妃在魏太后那边纠缠了不少时候，魏太后四两拨千斤，什么都没答应。贤太后也只能失望离去。这边一有动静，周乾那边就得了消息。
周乾听闻贤太妃和二王妃进宫来，冷哼一声，表情不愉。
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要处置二王爷的话。似乎就想将此事维持原状，不做改变。可是这并不是二王妃她们想要看到的。
晚上周乾来同萧明瑜吃饭，用过晚膳后，萧明瑜先将孩子们都打发出去，然后陪着周乾一起在院子里散步。萧明瑜并没有主动提起二王妃进宫的事情，只是单纯的说笑着，比如说说孩子们的趣事，说说京城里如今在流行什么，大家都在谈论什么。
周乾哼了一声，“你想替老二一家求情，就直说吧。朕不会怪罪你的。”
萧明瑜嗔怪，“皇上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没有那么想过。这事情本来就关乎朝堂，我一个后宫女人贸然去干涉此事，不合适。”
“你也知道不合适，那为何还要见对方。”周乾不满的问道。
萧明瑜严肃的说道，“因为就算现在二王爷落魄了，二王妃在名义上也是嫂嫂。我见见婆家的嫂嫂，这不过分吧。就当是聊家常了。要是皇上不高兴，那以后我不见她就可以了。”
周乾挑眉，“真这么想？”
萧明瑜有些不高兴，“这是当然。这方面我是不会欺瞒皇上的。皇上该知道，我不是个笨人。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同皇上闹矛盾，伤害我们彼此间的感情。要是我真这样做了，那我就不是萧明瑜，而是萧蠢蛋。”
周乾笑了起来，“生气呢？朕还很生气，朕就是要让你感受一下朕的心情。”
萧明瑜白了他一眼，“皇上这心眼未免也太小了点。”
“朕也就在你面前，才会如此坦白。结果就换来一句心眼小。萧明瑜，你可一点良心都没有。”
萧明瑜顿时就笑了起来，“那皇上想要臣妾有什么样的良心。”
周乾望着萧明瑜，目光火热。尤其看着那张开开合合的嘴唇，周乾干脆堵了上去，将萧明瑜的笑声和说话声全都堵在了嘴里。萧明瑜双手环抱着周乾的脖颈，全身心的投入这个热吻中。至于会不会被人看到，萧明瑜不会去关心。
周乾不甘心，不满足，干脆将萧明瑜抱起来，朝屋里走去。这一晚，皇后的寝宫内一直传出让人耳红面赤的声音，让不少人一晚上都没睡着。有些人就想不明白了，皇后都上了年纪，颜色已经没有十几岁的小姑娘鲜嫩，怎么皇上就念念不忘，对小姑娘是看都不看一眼了。这太不合常理了，几乎全天下都见不到像皇帝这样的男人，死守着一个天天老去的女人，有意思吗？
莫非是皇后娘娘给皇上下了什么药，或者施展了什么法术，让皇上的的一颗心，死死的扑在皇后的身上？
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在后宫可不止一个人。不少年轻鲜嫩的宫女或者女官，都或多或少有攀附高枝的意图。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皇上身边，都是太监伺候，宫女几乎没机会近身。至于皇后身边，那些嬷嬷严防死守，就跟防备敌人一样，让年轻鲜嫩的姑娘们，在皇上来到皇后寝宫的时候，同样没机会近身？或许可以考虑在皇上来皇后寝宫的路上下手，不过这样做风险太高，一个小小的疏忽，或许命就丢了。
萧明瑜一直都知道，很多人都惦记着周乾。周乾身为帝王，身边就只有她一个女人。而且她还是生过五个小孩，年岁渐长的女人。下面的那些小姑娘，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年头，想攀高枝的人，总是占多数。
萧明瑜没有刻意去防备，有的事情堵不如疏，如此操作，说不定还能抓几个典型出来。
至于周乾的心思，萧明瑜淡然一笑。周乾如今一门心思在政事上，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那些小女孩，以为男人见到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路，那都是幻想。也不想想周乾是什么身份，哪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姑娘就走不动路。真是天真幼稚的想法。而且女人的容貌再出色，也不能给周乾带来精神上的愉悦。至少比不上处理政务成功，所带来的成就感。
对此，萧明瑜只能说，天真的姑娘们真是太不了解周乾，太不了解男人。
有嬷嬷在萧明瑜耳边叫舌根子。说如今还是大冬天，这还没到春天，就有开始发春。问萧明瑜，要不要提前处置了。萧明瑜摆摆手，说是不用。只需盯着就行。若是真采取了什么行动，那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嬷嬷们领命而去，坚决严厉的执行萧明瑜的命令，对那些春心荡漾的女人，全都是严防死守，务必不会放过一个。
萧明瑜以为，春心荡漾的姑娘们，要等到开春天气暖和了才会动手。却没想到，有人迫不及待的就出手了。竟然在路上制造偶遇，拦截周乾。幻想如话本里面的一样，贵公子遇到佳人，然后一见倾心，两人你来我去的就那个了。可惜姑娘们就如萧明瑜评价的那样，对男人太不了解，对男女之事想象的太简单。结果可想而知，肯定是悲剧了。
周乾正在为赈灾的事情烦心，毕竟赈灾不是光解决了吃就意味着解决了一切。冬天要做的事情太多，千头万绪，处处都要用钱，即便周乾没有身临灾区，心里头也是门清。周乾正打算去萧明瑜那里，找萧明瑜说话解闷散心，结果半路串出一个女人来，大冬天的竟然穿着轻薄的衣衫。周乾顿觉厌恶无比，想到萧明瑜曾经打趣的话，无数的女人都在打他的主意，都在想方设法的算计他这个做皇帝的。如今亲眼见到，周乾的心情可想而知。一脚踢了过去，将人直接踢翻。然后话都不说一句，气呼呼的走了。
至于悲剧的姑娘，就只能继续悲剧下去。当天就从后宫消失得一干二净。而且还是在萧明瑜同周乾一句话都没说的情况下。不得不说，这后宫的人，做事就是有效率，也是极有眼色的。
周乾找到萧明瑜，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年头，真是各路奇葩都跑出来。大冬天的穿的跟个青楼女子一样，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当他周乾是什么人。难道他周乾身为堂堂帝王，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个色令智昏，见到女人就发狂的人吗？真是岂有此理，真是气死人了。
萧明瑜听了后，哈哈大笑起来。
周乾狠狠的瞪了眼萧明瑜，笑，还笑。他都郁闷死了，萧明瑜竟然还笑的出来，真是太过分了。
萧明瑜连连摆手，“好吧，我不笑了。皇上该高兴的，这说明皇上魅力无边。”
周乾冷哼一声，“你还是继续笑吧。”
萧明瑜果然又笑了起来，这让周乾很是不满。
萧明瑜就劝解道，“皇上何必生气，这都到年底了，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完。有什么事情留到明年再说，不好吗？”
“可是总有人让朕不痛快。”
“何必理会那些人。”萧明瑜云淡风轻的说道，“皇上坐在那个位置上，这一辈子，将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上万，肯定也有上千。不可能每一个人都会让皇上喜欢，都能让皇上满意。可是皇上不喜欢不满意又能如何，难道将那些人都杀了吗？我还是那句话，放宽心吧。做皇帝本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若是再为了不必要的人生气，那皇上这辈子可就有生不完的气。如此一来，皇上的身体还要不要了。我可先说好了，无论外面发生多大的事情，皇上都要保重身体，万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放心，朕晓得轻重。倒是你，嗦了不少。”
这话是人说的吗？萧明瑜真想狠狠的掐一把周乾，让周乾知道好歹。不过萧明瑜是大度的人，不同周乾一般见识。为了让周乾开心，萧明瑜又说起别的事情。说京城里多了几个新剧目，如今正火着。教坊司也在排练，萧明瑜就打算过年的时候，也让教坊司表演几个有新意的。靡靡之音就不要了，最好是要阳刚一点，英武一点，激烈一点。萧明瑜请示周乾，做出这样的改变行不行。
周乾表示赞成，反正他的要求就是热闹。怎么热闹就怎么来吧。这些事情交给萧明瑜，肯定是不用担心的。
萧明瑜掩嘴一笑，又说起孩子们的趣事。尤其是福气和慢慢，已经一周岁了，活泼了很多。每日都要下地走动，偏偏又走不稳，非得有人跟着才行。瞧那走路的姿势，就跟小鸭子似得，一摆，一摆，别提多可爱了。
一听萧明瑜这么说，周乾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在了孩子们的身上。当即就要同萧明瑜去见孩子们。福气和慢慢都是不认生的主，见到有人来，都咯咯的笑了起来。萧明瑜就同周乾介绍两个孩子的情况，福气要调皮一些，也更有主意。慢慢则要憨厚一些，是福气忠实的小跟班。两兄弟做什么都要在一起，别看吵吵闹闹的时候不少，其实感情很要好的。
周乾一手抱着一个，左右亲亲。看着这两小家伙，所有的不满都没了，只剩下满满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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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操心太多
章节名：番外六 操心太多
大年三十，皇室宫宴。|ziyouge.com|
萧明瑜在过去的数年内，参加过很多次宫宴。但是只有这次，是她头一次坐在主位上，俯瞰众人。看着下面的人，小心翼翼的模样，萧明瑜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总觉着有些不真实。接着萧明瑜又自嘲一笑，都一年了，难道还没适应身份上的转变吗？看来她的适应力是比不上过去。
时辰将到，周乾终于来了。周乾面上一片肃穆，看上去极有威严。所有人起身行礼，周乾也没为难大家，直接叫起。
趁着坐下的空档，周乾悄声的同萧明瑜说道，“来晚了，你没事吧。”
萧明瑜笑道，“皇上真会说笑，臣妾怎么会有事。”
在袖笼的遮掩下，周乾握住萧明瑜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朕该早点来的。如此，你也能轻松一二。”
“皇上别光顾着同臣妾说话，大家都在下面看着。对了，皇上今儿晚上可要少喝一点。”萧明瑜小声的说道。
周乾点点头：“放心，朕有分寸。朕在这里就喝三杯，等会去了外面大殿，朕也不会多喝。”
周乾同萧明瑜一起主持了仪式。就如周乾所说，他只喝三杯，喝完了三杯酒后，周乾就带着人去外面大殿，那里有皇室宗亲们等着。女眷这边，萧明瑜一个人就应付得过来。周乾离开之前，萧明瑜悄声提醒，让周乾看着壮壮，不能壮壮这么小的年纪就喝酒。周乾促狭一笑，萧明瑜顿觉糟糕。早知道不提醒周乾了。估计壮壮今儿晚上是免不了要喝酒的。
周乾一走，大殿的气氛热烈了起来。好些人都给萧明瑜敬酒，恭贺新春。萧明瑜每每都带着笑容，酒水却一口没沾。既然周乾和壮壮都免不了喝酒，萧明瑜就觉着作为女主人，她是不能喝的。不然晚上没办法照顾人。
清雅公主突然起身，走上前，跪在了萧明瑜跟前。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萧明瑜和清雅公主。萧明瑜微微蹙眉，放下茶杯，她也不知道清雅公主究竟想做什么。马忠一脸懊恼，竟然没能提前察觉，将人拦住，真是失职。只是这会却不能再上前拦人，只能望着清雅公主干瞪眼。
萧明瑜笑笑，轻声问对方，想要做什么？大过年的，之前已经行过大礼，这会又来，不太合适吧。萧明瑜还开玩笑问，清雅公主是不是想多要一份红包，要是真如此的话，直说就是，没必要跪在地上。萧明瑜还说，她不喜欢有人无缘无故的就这么跪着。
清雅公主一脸惶恐的摆手，“皇后娘娘误会了，清雅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今儿就是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酒酒壮胆，同皇后娘娘道歉。早前，是清雅不懂事，做错了事情，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认错？何错之有？”
其实这会萧明瑜已经想起来，要说她同清雅之间的过节，也就是当年刚嫁入皇家，去行宫狩猎，晚宴的时候被清雅刁难。后来她也知道，清雅是被清月指使，才这么做的。清月公主过世，萧明瑜也将此事忘记。若非今日清雅公主多此一举的提起，萧明瑜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想起当年的事情。
清雅很紧张，脸色都发白，“清雅当年年少无知，不懂事，被人挑唆，为难皇后娘娘。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心里头，寝食难安。这么多年来，清雅一直欠着皇后娘娘一句抱歉。今儿就是特意来道歉的，还请娘娘见谅。”
萧明瑜淡漠一笑，“原来是当年那件事情啊。”话到这里，萧明瑜又不开口了。
清雅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忐忑不安的偷偷的打量萧明瑜。可是从萧明瑜的神情上，清雅看不出任何情真实的情绪。究竟是原谅还是要责罚，还是记恨，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清雅都快被折磨疯了。下面坐着的人，也都乐意看这出好戏，自然没人站出来替清雅说话。
萧明瑜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清雅，而清雅就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跪在上面，时间一长，膝盖定然酸软难耐。最要紧的是，如今是冬天，即便大殿内烧着地龙，膝盖也免不了会受到寒气的侵袭，让本就酸痛的膝盖雪上加霜。
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伺候的宫人都老实的站在角落里。表演的伶人，也都躲在偏殿，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来。还有准备上菜的小内侍们，看见大殿内这个气氛，也都退了下去。至于酒菜是不是冷，他们可就不管了。只要保证皇后娘娘的酒菜是热的就行。
萧明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大殿内，总算有了点动静。萧明瑜也总算有了点反应，如此众人提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一半。萧明瑜满脸带笑，看着跪在地上的清雅公主。“你来道歉，本宫很欣慰。你若是不提起，本宫都差点忘了当年的这点小事。那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吧。本宫想起来了，清月就是在那一年过世的，皇上在那一年运气也不太好。”
清雅公主将头埋的低低的，生怕被萧明瑜看一眼。好像被看了一眼，命就没有一样。萧明瑜也不在乎她这个样子，继续说道：“这么多年的事情，你都还记在心上，显然不是个健忘的人。清雅，你可还记得清月的样子？”
清雅公主很惶恐，萧明瑜为什么要问起清月公主？难道是想秋后算账吗？清雅公主的心被恐惧包围，说话都在哆嗦，“臣妾，臣妾还记得一点。”
“是吗？本宫想，你的记性这么好，也应该记得住才对。你同本宫说说，清月公主是个什么样子。”萧明瑜温和的笑着，谁也看不出萧明瑜真是的内心想法，也没人敢确定，萧明瑜究竟会如何处置清雅公主。
清雅公主不敢拒绝，战战兢兢的说道，“清月高高的，肤白，容长脸，爱笑。功夫在女子中也算是一等一的。说话很大声，总是很高傲的样子。”
萧明瑜嘲讽一笑，“原来清月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印象。那你可知道清月在本宫的心目中是什么模样。”不等清雅做出反应，萧明瑜就继续说道，“清月在本宫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目无法纪，心黑手辣，做事不择手段的一个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皇后娘娘这是真的要秋后算账，要对清月公主一家子赶尽杀绝吗？不然的话，皇后娘娘为何会这么评价清月？全都是十分极端恶劣的词汇。这让大家不安起来，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恐怖的因子。很显然，这个宫宴，怕是要胆战心惊而归。
清雅公主的反应最为激烈，浑身颤抖，到最后控制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明明很害怕，很需要放声大哭来舒缓情绪。可是却不得不压抑自己。即便压制着放声大哭的欲望，还是会透出一点响动。
见清雅如此，萧明瑜顿时笑了起来，“清雅这是怎么呢？难道是害怕了吗？还是说，你还做了别的对不起本宫的事情。”
清雅连连摇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摆手否认。
萧明瑜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你今日提起当年的事情，就让本宫想起了清月此人。本宫同清月也打了好几次交道，虽然清月过世多年，不过本宫还是能够清楚的记得当年发生的种种。至于你，你那点小聪明，本宫也没放在眼里。行了，退下吧。大过年的，在本宫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收拾干净了再进来。”
萧明瑜话音一落，当即就有小内侍上前，将清雅拖了出去。
萧明瑜见大家的心有戚戚的表情还没收回去，顿时笑出声来，“大家不用紧张，别为了一点小事情扫兴。继续喝酒。”
这个宫宴，有些没滋没味的。至少对于萧明瑜蜡虫活，是这样的。对于别人来说，则是胆战心惊，恨不得早点再早点结束。
宫宴结束，萧明瑜回到寝宫。看过福气和慢慢，又询问几个孩子的情况。妞妞同豆豆都已经睡下，壮壮还在周乾身边，还没回来。萧明瑜去看望了妞妞和豆豆，两个孩子睡得很沉。妞妞踢被子，萧明瑜给她盖好。结果刚刚盖好，妞妞的一只脚又从侧面伸出来。萧明瑜哭笑不得，这小丫头，总是让人操心。嘱咐人夜里好生守着妞妞，别让她踢被子冻着，萧明瑜这才离开。
再次回到寝宫，时辰已经很晚了。见周乾同壮壮还没回来，萧明瑜让人去看看情况。
周乾是一身酒气的回来，萧明瑜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子酒臭味。安排人给周乾洗漱沐浴换衣服。回过头来，才发觉壮壮情绪有些不高，一直呆愣愣的坐着，也不说话。萧明瑜上前询问，“这是怎么呢？难道还有人欺负你不成？”
壮壮摇头，“没有，没人敢欺负儿子。母后，时辰不早了，儿子就想告退。”
见壮壮一副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模样离去，萧明瑜微蹙眉头。看来她有必要问问人，今日的宫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壮壮一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
沐浴过后，周乾穿着一身常服就躺在床上。萧明瑜进屋看了看，整个人醉醺醺的，一副要睡死过去的样子。萧明瑜摇摇头，朝文海招手，问道，“宫宴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文海一开始不敢说，被萧明瑜连着逼问，这才透露了两句。先是有大臣再次提起选秀充实后宫的话题，被周乾以孝期为过为由推了过去。接着就有大臣站出来，指责周乾虚伪。既然说孝期为过，不能选秀充实后宫，那为何还能饮宴？既然要守孝，就不能有丝毫的折扣。这个大臣还指责周乾沽名钓誉，不仅饮宴还同萧明瑜同房。桩桩件件，哪一件像是守孝的样子。既然做不到守孝二十七个月，那就别做这表面功夫。也别拿守孝这借口来搪塞。选秀不选秀，就一句话的事情。
这大臣胆子很大，萧明瑜一问，原来是大理寺卿，果然厉害。
周乾被大臣指责，那表情精彩的很，恨不得杀了这人。即便没杀，也摔了酒杯，发了一通火气。周乾就在心里头想，果然宫宴就不该让这些讨人厌的人参加。没这些人参加，方能轻松的吃上一餐。
周乾也很干脆，不光是摔了杯子，还很明确的表示他就是不选秀。选秀是干什么，那就是为了一己私欲，劳民伤财。既然如此，选秀就没有意义。大臣们纷纷表示不可，不可，各种理由都出来了。周乾很干脆的表示，谁敢再说一句，官职就别要了。反正朝廷不养一天到晚尽盯着皇上后宫那点事情的大臣。
这件事情勉强被压制了下来，接着又有人给周乾找不痛快。既然你广明帝不想选妃，不想劳民伤财，那就立太子吧。立太子总不算是天家私事吧。壮壮作为皇长子，又是嫡长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而且年龄也半大不小的，这个时候立太子正合适。
说实话，周乾根本就没想过要立太子。他认为自己还有好几十年活头，这个时候立下太子只会给几个儿子中间制造隔阂。早早的立下太子，对壮壮未必就是好处。这样的例子，在皇家看过太多太多。周乾的打算，就算真的要立太子，也要等壮壮成年之后。
不过周乾没明着这么说，只是隐晦的表示一下，立太子的事情需要推迟，暂时不考虑立太子的事情。瞬间，周乾又遭到了群臣的围攻。萧明瑜完全能够想象那个场面，文官们都是玩笔杆子和嘴皮子的人，周乾同文官集团比嘴皮子，那必输无疑。也就难怪周乾一脸不痛快，壮壮也是满腹心事。
萧明瑜叹气一声，走上前，给周乾盖上被子。
突然，手被抓住。然后被人一拉，萧明瑜扑在了周乾的身上。周乾闭着眼睛，嘴里还有酒气散发出来，“进来，同朕躺在一起。”
萧明瑜很顺从的躺进被窝里，被周乾紧紧的抱着，感觉呼吸都紧张了。
萧明瑜稍微挣扎了一下，周乾手上的力道更大。于是萧明瑜干脆不动了，让周乾抱着吧。
周乾的声音很低沉，人也显得很疲惫，眼睛也一直没睁开。“今儿宫宴，朕很不痛快。那些人生来就是同朕最对的，先是指责朕守孝是借口，实则是为了逃避责任，还说朕独宠你一人，那是要亡国的。呵呵，这群蠢笨的东西，纵观古今，朕从来没见过更没听说过哪个皇帝宠爱自己的皇后，竟然会亡国的。一群危言耸听的人，朕恨不得都将他们杀了。明瑜，你可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恶。他们竟然还敢离间朕同壮壮的父子感情。让朕立太子，好像朕不立太子就大逆不道一样。难道朕就要死了吗？难道朕不立太子，明儿那个位置上就没人了吗？要是先帝还在，谁敢这么嚣张。说来说去，还是朕太弱了，手上能用的人太少，才让那些人太嚣张。”
萧明瑜轻轻的拍拍周乾的背，“皇上息怒，何必同那些腐儒一般见识。”
周乾轻声笑着，“你总是明白朕的。朕实话告诉你，十年之内，朕都不会立下太子。不是朕看不上壮壮这孩子，而是朕认为他还小，他还无法清醒的意识到太子这个位置的风险和责任，他还不懂怎么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就算要赶着立下太子，朕也要等到他成年后。”
“皇上说的有道理，我也反对这个时候立太子。壮壮那么小，他的小肩膀还承受不起那样的重担。”萧明瑜附和的说道。
周乾心情很愉快，“朕就知道你是懂朕的，这世上也只有你才最懂朕。也只有你才是真心的爱孩子。其他那些人，不过是想通过朕的儿子争权夺利。要是能在这个过程中，害的朕的儿子兄弟反目成仇，彼此杀来杀去，那就更让他们高兴了。如此，他们也就有了理由往宫里面塞女人，让那些女人们生下孩子来，然后继续他们的争权夺利。哼，他们这一套，早在先帝术后，朕就已经了如指掌。都说皇子生来高贵，可是朕看来，还不都是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的手中一颗棋子。让朕的儿子做他们的棋子，真是痴心妄想。朕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好，我们不让他们如愿。”萧明瑜笑着，头靠在周乾的怀里，“皇上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皇上说的，其实就是我想的。孩子们性子没定之前，我认为不宜给他们过多的过于尊贵的身份，这未必有利于他们的成长。四个孩子，我希望他们都能成才。所以就需要我们做父母的严加管教。就算我们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但是我们对孩子的爱不会变，我们对孩子的教养不会变，我们的初衷不会变。皇上，你说对不对？”
周乾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一样。过了一会，萧明瑜才听到周乾的声音。周乾嗯了一声，“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改变初衷。朕绝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这个位置自相残杀。谁要是敢动手，朕就先结果了他。”
萧明瑜笑道，“皇上放心吧，福气同慢慢还那么小，十年内，无需皇上操心太多。至于豆豆这个孩子，聪明着，对世情有着非一般的洞察力。也是个冷静理智的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对于底线，从来不会去碰触。至于壮壮，自小稳重，也听得进大家的劝解。若是他有什么思想包袱的话，此事还请皇上交给我，我来同他说清楚。想来皇上的苦心，他肯定是明白的。”
“但愿如此。”周乾嘀咕了一句，“明瑜，朕登基一年，脾气是不是越来越暴躁了。”
萧明瑜笑道，“皇上不用多想，这也是难免的。坐在皇上这个位置上，身系全天下，皇上有时候急躁一点，也是难免的。不过我觉着，不能事事都急躁。那些朝臣们的德行，皇上早就清楚的。游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若是次次都要计较，那皇上一天下来都不要做事，只顾着生气就行了。”
周乾被萧明瑜说的笑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朕不该事事同他们计较。他们倒是痛快了，觉着能将朕气的发火，就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至于朕，则是自己活受罪。明瑜，你以后要时常提醒朕，让朕少为那些不知所谓的人生气。”
萧明瑜掩嘴轻笑，“皇上，我这会不就是在提醒你吗？”
“你说的对，是朕糊涂了。”周乾沉沉睡去，萧明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起床，走到外面，叫来马忠。萧明瑜对马忠吩咐道：“去打听清楚，宫宴上，具体是哪些人提起选秀和立太子的话题，又是谁的态度最坚决。另外，明儿到韩家替本宫带个口信，本宫要知道这些人详细资料。记得说清楚，是此次事件中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能遗漏。若是韩家问起本宫想要做什么，告诉他们，本宫只做该做的事情。”
“奴才遵命。”
周末出门玩了两天，存稿用完，所以今天没能准时更新。请妞们见谅。不过妞们放心，接下来元宝会开启疯狂码字模式，会存更多的稿件。后面的更新一直到番外完结，都会准时在上午11点更新。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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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风暴
章节名：番外七 风暴
初一大早上的大朝拜，是萧明瑜同魏太后一起主持的。ziyouge.com今儿魏家的人进宫，要找魏太后说话。既然周乾做了皇帝，作为皇帝的外祖家，魏家是不是也该得到点好处。总不能所有的好事情都让韩家刘家和萧家得了去吧。
魏太太就在魏太后耳边吹风，顺便诋毁一下萧家。说萧家那样的破落户，都能得到广明帝的青烟，这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再一个，萧家都行，为什么魏家就不行。别忘了，皇帝还得叫魏家老爷一声舅舅。
而且魏太太认为，魏家同萧家比起来，不差一点，甚至还要强出不少。没道理萧家人能出头，魏家的男人就要缩头乌龟吧。莫非萧明瑜的枕边风果真有那么厉害，广明帝已经被萧明瑜蛊惑了吗？
魏太后其实很高兴有娘家人进宫来，不过一见来的人是自己大嫂，魏太后就有些不高兴了。魏太太的性子，魏太后知道一二。果不其然，这说的话真心难听的很。
魏太后的笑脸维持不下去，“够了，不要再说了。整日里萧家如何，魏家如何，比来比去，有多少意义？羡慕萧家人出头，那你们两口子也用心点，将大郎二郎教导出来。要是这兄弟二人能成才，就算考不上进士，能中个举人，哀家豁出脸面，也让皇上对魏家多关照一点。可是你自个瞧瞧，大郎二郎像是成才的人吗？还有哀家那大哥，像是能做事的人吗？皇上初登大宝，一切都还不稳定，这个时候要紧的就是求稳。你只看到了萧家人的风光，怎么没看到萧家人承担的风险。就说赈灾的事情，这事情大哥能做吗？能做得下来吗？他有那威望，那有魄力吗？哼，就他的德行，去了两湖，只怕短短时日内，就被人给哄骗了去。误了自己事小，若是误了皇上的差事，你们有多少条命够砍的？”
魏贵妃不屑的看了眼自家大嫂，“就说萧家吧，萧家大老爷，如今是个什么下场，莫非你眼睛瞎了，没看到？萧茂林是皇后的亲伯父，结果如何，还不是丢官去职，闭门思过，连家里大门都出不去。你若是不怕哀家的大哥落到这个地步的话，那你尽管让他来找哀家。哀家作保，替他找一个差事来做，如何？”
魏太太很犹豫，“太后娘娘误会臣妾。臣妾说萧家，也是顺口一提，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萧家这一年来的变化，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同样是外戚，我们魏家，就生生的比萧家差了些，所以心里头才有些不平衡。不过太后娘娘尽管放心，以后臣妾再也不提萧家的事情。萧家那些事情，臣妾只当没听见，没看见。至于老爷的差事，太后娘娘，您看能不能给找个轻省一点，油水丰厚一点的。要不让老爷去内务府。内务府如今管的产业多，来往银钱也多。这事关银钱的大事，还是需要自家人看着才能放心。”
魏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太太。魏太太一开始还信心满满，不过被魏太后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后，就心虚起来。难道她又说错话了吗？魏太太尴尬的冲魏太后笑着。
魏太后冷哼一声，“你也真敢说。也不看看那些都是什么钱，你们摸着就不怕烫手吗？还是说，你觉着凭着魏家外戚的体面，就能让皇上对你们网开一面，甚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们是不是将皇上想的太过懦弱了。莫非就因为朝臣们几次三番的同皇上对着干，让你们也生出了轻视之心？”
“不敢，不敢。臣妾万万不敢有轻视之心，还请太后明鉴。”魏太太知道厉害，赶紧表态。
魏太后不屑的瞥了眼对方，“没有就最好。回去告诉魏家所有人，别仗着外戚的身份就嚣张跋扈。犯了事情，哀家是不会站出来替你们说情的。至于差事的事情，内务府那边你们就别想了，不过户部那里，哀家倒是可以争取一二。”
魏太太有些不满足，结果魏太后嗯了一声，魏太太什么不满的话都不敢说了。满脸笑容的表示很满意，很好，她一定会将魏太后的意思带回去，不会让魏太后为魏家人操心。
就算魏太太答应得很好，可是不代表她心里头就没有一点怨气。不仅有怨气，气性还挺大的。回到魏家后，魏太太就在魏老太太跟前嚼舌根子，不敢说魏太后的坏话，就一个劲的说萧家如何，皇后如何。又自以为是的说，定是皇后娘娘将魏太后给哄住了，又说皇帝被皇后娘娘给蛊惑了。想想看，宫里面就皇后娘娘一个女的，至于那些宫女，估计都入不了皇帝的眼。如此情况下，皇帝岂能不被皇后蒙骗的。
再说了，皇后运气好，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魏太后年龄大了，自然是喜欢孙子的。看在孙子的面上，也不会为难皇后。所以根本原因还是在皇后身上。只要能让人分薄皇后的宠爱，说不定这种情况就会改变，届时皇帝也会关注到魏家，会为魏家带来更多的好处。
魏老太太还没老糊涂，参与宫中事情，其中的风险究竟有多大，她还是知道的。先是将魏太太呵斥了一番，警告魏太太以后不准乱说。魏太太面上答应，心里头却不以为然。等自家老爷一回来，就继续嚼舌根子，又是之前那一番话，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萧明瑜做皇后。为了魏家着想，为了魏家的荣华富贵，魏家很有必要同别的世家联合起来，塞女人进宫，分薄萧皇后的宠爱。
能不能送女人进宫，后续如何，暂且不表。
大年初一这一天，天下祥和。萧明瑜在宫里面见了韩氏，韩老太太，还有两位舅母。
韩氏于宫斗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对朝政也不怎么关心，所以正儿八经的说，韩氏能给萧明瑜的建议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韩氏最担心的是萧明瑜的身体，以及萧明瑜同周乾的夫妻感情。外面的一些流言蜚语，韩氏也听说了一二，很是为萧明瑜打抱不平。
反倒是萧明瑜自己，一副不太想说，也不太在乎的样子。
过后，萧明瑜同韩老太太说话。韩老太太有些忧心，问了几句，大致知道了萧明瑜的心思，韩老太太就说道，“现在还不要紧，毕竟后宫只有你一人。老身唯独担心的是将来，朝臣们心思不一，但是有一点是统一的，不少世家大户都想塞女儿进宫，为家族博个前程。这一点你要防备着。做皇后别的不怕，就怕皇上被别的女人迷惑住，失去了清晰的判断，进而威胁到你的地位还有孩子们的地位。总归，你要当心。最好将源头堵住，一个都别放进来。你也别故作贤惠大度，那只会让你难受。皇上那里已经顶了一年的压力，后面这两年，怕是越发艰难。若是皇上顶不住了，你可要顶住，必要的时候采取非常手段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韩家替你出头抗下这个责任。”
萧明瑜笑道，“多谢外祖母替本宫着想。这样吧，外祖母可否给本宫一份名单，本宫就想看看，这些想送女儿进宫的人家，都是什么样子。更想看看，他们家的闺女何等的倾国倾城，竟然让他们如此自信。”萧明瑜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来。
韩老太太先是微蹙眉头，接着又是一笑，“说的是。你是做皇后的，就该有这等魄力。你是皇后，又有四个儿子，老身相信，这世上还没睡能够真正撼动你的地位。”
萧明瑜笑道，“多谢外祖母，本宫定不会堕了韩家的名头，更不会堕了本宫自己的名头。”
“如此甚好。”
萧明瑜又见了韩崔氏和韩霍氏。韩崔氏这些年心宽体胖，人丰满了不少。不过瞧着倒是显得年轻了些。至于韩霍氏，跟着韩士卿去了外地几年，瞧着威严倒是更多了几分。萧明瑜同两位舅母亲切的交谈，问起家中的事情，问起几位表姐的情况。临走的时候，萧明瑜突然拉着韩霍氏的手，“大舅舅外放好些年，是时候做些要紧的事情了。还请大舅母回去同大舅舅说一声。”
韩霍氏很惊疑，难道萧明瑜得了消息？为何韩阁老一句话都没透露。还是说这只是广明帝周乾的主意。不管是什么情况，韩霍氏都表示，一定会将这话带到，让萧明瑜放心。
忙了一天，萧明瑜总算能够坐下来休息。将壮壮叫来，萧明瑜开门见山的问道：“昨儿晚上的宫宴，有大臣提议立太子。本来这事不该问你的，但是你身为嫡长子，迟早都要面对这些事情，所以母后也不同你兜圈子。母妃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父皇没有同意朝臣的提议，你会不会有想法？”
壮壮面无表情的摇头，“儿子没有想法。父皇那么做总是有理由的。”
萧明瑜摸摸壮壮的头，叹气一声，“看来你还是有想法的。罢了，昨儿晚上你父皇同母后说了很多，其中就有关于你父皇不应朝臣的原因。你想听吗？”
壮壮眼睛发亮，虽然没表态，但是神情已经透露了他的想法，他是很想听的。昨儿晚上回去，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是在想父皇为什么不同意立太子，难道是对他不满意吗？难道是他做的不好吗？自我折磨了一晚上，今儿继续自我折磨。这会萧明瑜说要告诉他理由，壮壮顿时就来了精神。是的，他很想知道理由，他不想去猜测父皇的心思，因为皇帝的心思太难猜了。
萧明瑜很严肃的对壮壮说道，“你父皇目前不立太子不是对你有不满，相反你父皇对你很满意。之所以不想答应朝臣，一来是你父皇年轻力壮，认为还没到必须立太子的时候。二老，你父皇登基一年，根基还不牢固。这个时候若是立下太子，你极有可能成为朝臣的靶子，那些人会利用你来对付你父皇。你可有想过这个后果？届时你同你父皇之间，还能如现在这样亲密无间吗？说不定，你们父子会因为此事，越行越远。等过个十年二十年，等你成年后，你想想看，会是什么情况？”
壮壮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萧明瑜则继续说道，“三是你年龄太小，对太子这个位置的责任和本分，你还弄不清楚。再有，母后也不愿意你这个小肩膀，小小年纪就承担如此重担。母后着实很担心你承担不起，最后结果就是我们做父母的害了你。同样，母后也不想你小小年纪成为别人的靶子，成为朝臣们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被人利用，被人挑唆，同父皇离心，同兄弟反目，这是母后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也希望你能牢记今日母后同你说的话，时时反省自己，不要被权势迷惑了双眼，明白吗？”
壮壮郑重的同萧明瑜说道，“母后，之前是儿子得了失心疯，没能理解母后同父皇的一片苦心，差点就中了那些朝臣的奸计。母后放心，儿子以后再也不会轻易被人挑唆，以后遇到事情，儿子一定会多思多想，不会轻易下结论。”
萧明瑜很满意的笑笑，“你这样做就很好，母后很满意。你要记住，你只需守着嫡长子的本分，友爱兄弟和妹妹，孝敬长辈，尊重师长，好好读书，快乐长大，该是你的总归会是你的。”
“嗯，儿子明白了。儿子一定谨遵母后教导，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萧明瑜满意的笑了起来，“以后遇到事情，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有解决不了的，就来告诉母后。母后毕竟见识多一点，你的难题，说不定在母后这里，不过是小事一桩。总归，你这小肩膀还太孱弱，不要将担子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嗯，儿子记住了。”
壮壮告退，萧明瑜欣慰一笑。周乾从里间走出来，“这小子还算不糊涂，你说的，他都听进去了吧。”
萧明瑜点点头，“皇上也听见了，壮壮只是一时间胡思乱想，心里头藏了心事。如今将话说开，他也就明白过来。皇上放心吧，壮壮不是糊涂的孩子，更不会轻易的被人蛊惑。不过这次的事情也提醒了我，看来壮壮身边，得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手。嘴太多的不行，爱传播小道消息的也不行。稳重又不失机灵，有忠心，却也知道劝解，这样的人可不好找。”
周乾搂着萧明瑜，“偌大的皇宫，还怕找不出合用的人？慢慢找吧，总能找到的。”
萧明瑜点头，“皇上说的是，倒是我太过杞人忧天。”
周乾又问起另外一件事情，“听闻魏家在母后耳边唠叨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萧明瑜白了周乾一眼，“皇上都知道了，还问？不就是老生常谈，说我是妖精变的，将皇上给迷惑住了。所以才能独霸后宫，获得皇上的独宠。”
周乾得意的笑了起来，“这话很混账，却也说对了一件事情。朕的皇后的确是妖精，尤其是在床上，将朕迷得五迷三道，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萧明瑜哈哈大笑起来，“这话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我是妖精的流言可就被坐实了。”
“朕喜欢你这妖精，又好看，又聪明，还有钱，还能替朕出谋划策。这么好的妖精哪里去找，朕只要你一个，别的人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萧明瑜望着周乾，抬手轻抚周乾的面容，“好久不曾听到皇上的情话，猛然一听，臣妾的心都要融化了。皇上可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不能忘了。”
“放心，朕就是忘了自己，忘了国事，也不会忘了对你的承诺。”
萧明瑜感慨，感情闷骚的人，说起情话来，也是极为惊人的。效果也是极好的。
马忠同韩家的效率都很高，没几天，马忠就将萧明瑜需要的各类资料送来了。萧明瑜一页一页的翻看。不出所料，那天宫宴上，让周乾选秀和立太子的人，除了遵从道统几个老顽固外，跳的最厉害的人，都是世家子弟。这些人同宫里或多或少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送女儿进宫，想要立下太子，这两件事情都同他们休戚相关，都能从中谋取到相应的利益。
韩家派人送来的资料很详细，不光是介绍了这些人的出身背景，朝中的利益关系，还介绍了家族情况，让萧明瑜有一个直观的了解。萧明瑜笑笑，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看来上一次沈民有的动作，并没有让太多人得到教训。而这一次，萧明瑜将不会再手下留情，将给这些人家一个致命的打击。
至于那些世家闺秀们，情况都相差不多。容貌才情出身皆出众，相信这些人家都是想送女儿进宫，攀高枝的。
萧明瑜淡然一笑，对于这些闺秀，可以晚点动作。但是对于世家的打击，萧明瑜打算，从正月就开始。这一次不光是从经济上，更是要从政治上打击。经济上的事情，交给沈民有和冯长根，政治上的事情就交给韩阁老。不过在发动之前，萧明瑜还要派人制造一点意外和话题出来，如此韩阁老才能理所当然的介入。
广明元年的正月，注定是不太平的一个月。先是吏部尚书家里闹贼，结果发现儿子同自己的小妾私通，当场将吏部尚书气了个倒仰。更可怕的是，此事竟然被传了出去，还传的大街小巷都是。接着又是都察院某位大人，在外养外室，结果被原配知道了。正月里头，原配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杀到外室那里，闹出好大的风波来，一时间也成为街谈巷议的热点。再有就是户部某位大人，家中小妾的娘家人出手阔绰，其中竟然还有御赐的东西。一时间全城哗然。
周乾不等出了正月，当即就命人彻查，并且夺了户部这位大人的官职。竟然敢将御赐的物件给小妾，还被小妾拿给娘家人充场面，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大不敬。不查不知道，这一查可不得了。竟然从户部尚书家里查出好多逾制的东西，还查出完全不符合户部尚书家世的财物来源。不用说，十有八九是贪墨来的。
周乾当着朝臣的面，摔了两次茶杯，一次砚台。只有一个意思，无论是谁，严查，一定要严查到底。谁敢替这位官员说话，那就视为同谋。同时，吏部尚书同都察院那位大人，一个家风不严，一个私德不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吏部尚书闭门思过，整顿家风。都察院的大人则是被罢官。自己道德上都有问题，还敢任都察院的官职，还敢整天弹劾别人，当真是岂有此理。
正月还没出，朝臣们已经个个提心吊带。瞧着广明帝这行动，典型的来者不善啊。有人就联想到大年三十的宫宴，莫非皇帝是在打击报复。这也太过分了吧。百官本就有提醒皇帝，监督皇帝的责任。要是没人监督，皇帝想干嘛就干嘛，这国家岂不是要乱套了。
私下里就有人在串联，要不大家一起上书，打个擦边球，好让皇帝知道民意不可违。结果这些朝臣们还没动作，京城又出事了。好几家钱庄都发生了挤兑潮，一时间京城是人心惶惶。就连朝臣们也无心办公。难道是出事了吗？怎么会发生挤兑潮，为何朝廷一点消息都没有。
紧接着，又发生了几起商业案件，不过这些冰没有引起朝臣们的注意。等到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几个世家，都陷入了财务危机，不得不借债度日，要么就是典当度日，这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据朝臣们了解，这些世家可都是富甲一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众人摇头，别提了，不知被谁盯上了，生意上接连出事，好几个商铺都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而且对方来头貌似很大，这些世家联合起来，也不能拿对方如何。
有精明的人就联想到去年有段时间，仿佛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不过那一次没有这一次严重。紧接着就有人联想到萧明瑜身上，心头在问，莫非这一次是皇后娘娘的手笔。
先是皇帝来阴的，接着皇后又紧随其后，同样也来阴的，这两口子是要逼死人吗？偏偏朝臣们是有苦说不出，只因为韩阁老配合着周乾萧明瑜，又发动了一起更为猛烈地风暴。这一次不再局限于某几个世家，朝臣当中，有三分之一的人被牵连进去。地方上，尤其是江南和两湖的官员，有不少人也牵连了进去。这就是史书上大写特写的广明元年户部贪墨案。因为一个小小的案子，最后发展成一个窝案，一个大案，也难怪会在史书上大写特写。而这一次，也进一步的巩固了周乾的地位，同时，不少年轻人趁机上位，其中有部分人在将来都成为朝廷栋梁，名动天下。
当然这是将来的事情，暂且不表。
周乾抓住这一次机会，开展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反贪风暴，这反贪的火焰是越烧越旺，大有烧遍全国的的趋势。
周乾也是干劲十足，他早就看某些人不顺眼了。要是没牵连进去也就罢了，周乾也没打算因私废公，挟私报复。不过一旦牵连进去了，周乾是绝对要将这些碍眼的人都给干掉，免得整日里唧唧歪歪，整日里干涉他这个做皇帝的，什么时候选秀什么时候立太子，就连什么时候同萧明瑜上床，都有人要嗦两句。真是气煞人也。哼，如今这些人自己将把柄送来，周乾岂能放过。
萧明瑜见周乾这么投入，也不打搅。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其中最要紧的就是将那些世家闺秀们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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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指婚
章节名：番外八 指婚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ziyouge.com正是一年好时节。
御花园有一片桃林，正好开花。萧明瑜广撒请帖，邀请各家夫人太太还有姑娘小伙子们进宫饮宴。
如今朝堂上气氛凝重，几乎每一天都有人要倒霉。就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萧皇后竟然广撒请帖，要在宫中饮宴，这的确很奇怪。众人不免纷纷猜测起来，萧皇后的意图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传达皇帝的意思，反贪风暴即将过去吗？还是安抚人心，让大家不用惊慌，反贪风暴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既然是皇后娘娘下帖子，大家没有不去的道理。而且不少被反贪牵连的人家，好抱着侥幸心理。都这个时候了，皇后娘娘也没忘记他们，是不是意味着事情不严重。
对于萧明瑜邀请京城贵妇们饮宴的事情，周乾就过问了两句，事后就不再关心。只让萧明瑜照着心意去办就行。反正出了事情，周乾自会兜着。
萧明瑜笑着表示，周乾如此支持，她岂能让周乾失望。自然会将这次宴席办好，顺利达成目的。
周乾就问萧明瑜有什么目的。萧明瑜笑着斜了眼周乾，“皇上艳福不浅，那么多世家大族都想着将闺女送进宫里，我作为中宫皇后，自然要替皇上把把关。”
周乾狐疑的看着萧明瑜，“朕不信。”
萧明瑜掩嘴轻笑，“皇上信不信不要紧，反正臣妾肯定是要把关的。不过臣妾要求高，能够通过臣妾这一关的人，怕是找不出来。”
周乾哈哈大笑起来，“朕就知道你打着小算盘，原来如此。行，那你就替朕把把关，不合格的全都赶走。最好是一个不留。如今朕忙的很，都快被朝臣们烦死了，可不能再给朕增添负担。光你一个，朕就有些吃不消了，再来几个，那朕可就要交代了。”
萧明瑜狠狠的捶了周乾一下，周乾哈哈大笑，得意离去。
宫宴这一天，京城的贵妇，闺秀，公子少爷们，全都盛装打扮，准时出席萧明瑜的宴请。宴席就摆在御花园，地方大，只要在御花园范围内，就没有行动上的限制。故此，等过了最初的拘谨后，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说话。不少人都在揣测萧明瑜这一次宴请的目的，可是没人能够说得出准确的答案。
为了避嫌，萧明瑜还是分了男女席。不过都是在御花园，少男少女们自然有机会见面。
萧明瑜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让嬷嬷和宫女们盯着场面上的人，尤其是那些适龄的少女少男们。等到时辰差不多了，萧明瑜这才出席。众人上前行礼叩拜，萧明瑜虚虚一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坐在主位上，一眼扫过去，倒是有几个绝色的姑娘人了萧明瑜的眼，另外还有好几个世家公子，也都是分度翩翩，引人侧目。
萧明瑜一脸笑意，让大家都放松点，不用那么紧张，莫要辜负了大好春光。众人见萧明瑜的态度的确很和蔼，不像是要找茬的模样，果然大家都放松了不少。宴席进行到一半，萧明瑜突然离去，将空间留给来参加宴席的人。
回到偏殿，萧明瑜又将资料对比了一下，根据自己所了解的额，萧明瑜已经有了最终的腹稿。
等到大家都很放松，很开心的时候，萧明瑜再次出现。这一次萧明瑜不再是单纯的饮宴，而是将众位闺秀们招到跟前问话，接着又将各家的公子少爷们招来问话。萧明瑜就笑着问各府的夫人太太们，家中有如此出色的孩子，为何迟迟还没定亲。莫非是没有看上眼的？
夫人太太们纷纷表示，孩子们还小，还没定性，婚事上面还想再看看。不想草率的将婚事定下。
萧明瑜感慨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本宫也是做母亲的，自然能体会大家的心情，都想给孩子最好的。不过本宫看来，这些孩子都是极好的，要不本宫出面，替姑娘小伙们保媒，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到了此刻，大家才真正明白萧明瑜的意图。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如今要如何回答？回答好，不甘心，而且也不知道萧明瑜会如何指婚，可别指一个仇人做亲家。要是不同意，那岂不是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要是怪罪下来，加上后面有皇帝撑腰，够大家喝一壶的。
众人尴尬一笑，都表示家中孩子福薄，当不起皇后娘娘亲自指婚。这实在是折杀孩子们了。
萧明瑜笑笑，“怎么，都看不上本宫亲自指婚吗？”
众人纷纷表示不敢，不敢。皇后娘娘亲自指婚，这是莫大的荣幸。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实在是太为难了。
萧明瑜手一指，“这些少年公子们，个个将来都是朝廷的栋梁。家世出身都很不错，怎么各位夫人们连这样的也看不上？”
众人很紧张，很忐忑，没见过像萧明瑜这样，强行指婚的。联想到早前有人提议选秀，又联想到自家的事情，大家也算是明白过来。纷纷苦笑，这是要被逼死啊。就有人站出来，请求萧明瑜给一点时间，一天之内就将婚事定下，这也太草率了一点。接着又说家中闺女年纪大了，是该早点订婚。大家也都纷纷表示，今年之内，肯定会将孩子们的婚事定下来，届时还请萧皇后指婚。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不错，都想的挺好的。本宫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这样吧，本宫就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一个月后，这些如花的姑娘们，都能找到一个好归宿。也希望届时，不会有人让本宫失望。”
众人顿感压力倍增，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够。
萧明瑜挑眉一笑，“怎么，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吗？那要不半个月？”
“不不，半个月太短，一个月刚好合适。”大家一起表态。
萧明瑜点头笑笑，“这样很好，本宫希望一个月后都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届时出们将名单报上来，本宫亲自指婚。如此一来，大家皆大欢喜。”
众人附和的笑着，心里的苦只有自己明白。至于闺秀和少年公子们，有的是大松了一口气，有的则是微蹙眉头，心里头很是失望。有些则是显得很不屑。当然不是对萧明瑜不屑，他们也没那胆子。而是对婚事显得很不屑，似乎成亲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一样。
事情解决了一半，萧明瑜也大度，不继续为难大家。于是这个宴席就这么散了。
夫人太太们回到府邸，就长吁短叹，同家里的当家人老太太商议着，看看这事情到底要如何。有脾气暴躁的就说要上书，让皇帝管管萧皇后。这手伸得也太长了一点，连自家闺女儿子的婚事也要过问。
不过瞬间就被家人给劝住。还敢上书，是嫌事情不够多，不够大吗？你都说萧皇后将手伸得太长，皇上也能说大臣们手伸得太长，连女人的事情都要管，这是有多闲。而且这样一来，就是彻底得罪了帝后二人，以后的前程可就不堪，甚至连家族产业都要受到来自皇后娘娘的打压。别忘了，皇后娘娘可是富可敌国，手里捏着大把的产业。
冲动的官员被说服了，只能妥协。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京城里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找女婿的运动。关于此事，不是没有二愣子大臣上书指责萧皇后的，不过全都被周乾打太极一样的将皮球给踢了回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萧皇后作为国母，关心子民的婚姻大事，哪里有错？难道姑娘们大了，还不兴说亲订婚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总归在这件事情上，周乾能用的借口很多，而且萧明瑜也没有将事情做绝，没有直接指婚，也给局势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萧明瑜也顺利的拿到了指婚的名单。很不错，几个重点对象的婚事都已经确定下来，次要的人也都有了眉目。于是在一天之内，萧明瑜连下数道懿旨指婚，一时间在京城内传为美谈，成为街谈巷议的热点话题。
至于这些人家，也是喜忧参半。女儿不能进宫搏一把前程，很遗憾。不过能够得到一门如意的婚事，还是被皇后娘娘亲自指婚，也算是一桩喜事。毕竟做正头娘子总比进宫做小妾要强。而且萧皇后那么强势，要是闺女真进宫去，估计要不了两年，就被萧皇后给弄死了。
萧明瑜解决了一件大事，也是心情舒畅。趁着天气好，陪着魏太后在御花园里散步。
魏太后盯着萧明瑜看了会，叹气一声，“你同皇帝要做什么，哀家不想过问，也不会过问。只要你们夫妻二人都没意见就行。”
萧明瑜笑道，“儿媳见识有限，还需要母后多多指点。”
魏太后笑道，“哀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做不到你这个程度。你比哀家要强。”
萧明瑜赶紧谦虚了几句。萧明瑜见魏太后有些寂寞，就提议让孩子们以后多多陪着魏太后说话解闷。魏太后笑了起来，心头很是满意，不过嘴上还是担心的说道，“会不会耽误了孩子们的功课。”
“母后放心，不会耽误孩子们的功课。再说，孝敬母后，本是他们的职责。”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以后每日，壮壮都会领着豆豆和妞妞去给魏太后请安，陪着魏太后说话解闷。等到福气和慢慢长大一点后，壮壮还会带上双胞胎兄弟。五个孩子围在魏太后身边，让魏太后的心情格外舒畅，瞧着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初秋时节，反贪风暴终于到了尾声，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该安排的人都已经安排了下去。周乾的威望也树立了起来。如今的早朝，依旧有很多朝臣整日里同周乾对着干，不过态度上，同以往比起来还是和缓了不少。毕竟都见识过周乾的手段，比起景福帝来，不遑多让。再历练几年，周乾这位皇帝十有八九是要超越景福帝的。
周乾对目前的局势还算满意，唯独不满意的就是合心意的人才不多。一个罗卜一个坑，就这样好些坑都没法安置合心意的人，只能让那些面目可憎的人继续占据着好位置。
反贪风暴一结束，韩阁老就上书请求致仕。周乾当即驳回。周乾私下里同萧明瑜说道，他不是做表面功夫，表演什么君臣情义。目前朝堂是真的离不开韩阁老，周乾还需要韩阁老继续在朝堂上发光发热，继续为他出谋划策。周乾让萧明瑜将这番话转达给韩阁老，让韩阁老务必留下。毕竟韩士卿还没上位，等韩士卿上位后，届时韩阁老再致仕，就很合适。
萧明瑜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将这番话转告给韩阁老知晓。
韩阁老得知后，一颗苍老的心竟然被感动了。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韩阁老决定，既然广明帝还需要，那他就继续干着吧。又将韩士卿叫来，如此吩咐一番，争取让韩士卿在三两年内上位，届时韩阁老会帮其进入内阁，那时候韩阁老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此事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很难。朝臣不少人都盼着韩家倒霉，只要韩家倒霉了，萧皇后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不过想要扳倒韩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韩阁老人老成精，凡是不成器的家族子弟，全都分家出去，要么就是将人拘束在祖籍，着族老和家丁严加看守。总之绝对不会允许有家族子弟在外面败坏韩家的名声，从而连累到韩家嫡支一脉。偶尔韩阁老还会来个大义灭亲，将犯事的家族子弟法办，直接流放到苦寒之地。韩阁老这么一操作，其他人想找韩家的把柄就比较困难了。、
找不到韩家的把柄，不代表就不能阻止韩士卿上位。自古以来，就没有父子同位内阁大学士的道理。韩阁老想在首辅位置上，帮着韩士卿更进一步，这个难度不亚于改朝换代。韩阁老自己都能想象得到，届时会有多大的阻力。估计同盟中都会有不少人因为嫉妒恨，从而站出来反对。比如薛老大人。
韩士卿也明白这其中的难度，但是想要维护韩家，想要维护萧皇后，他就必须上位。不然一旦韩阁老退下来，届时朝堂上，将会出现各种声音，进而会影响到后宫，影响到广明帝周乾。但是韩士卿想要接过韩阁老手中的旗帜，继续领导他们这一派的文官，难度很大。肯定有不少人不服气。凭什么韩阁老退下后，就该韩士卿来继续领导。这又不是一个家族，一个国家，还子承父业的。这个团体，本就是一个相对松散的集体，谁做领头，绝对不是单看家世，还得看人望看本事看人脉，等等。韩士卿是厉害，可还没有厉害到第一的程度。可别忘了，这个小团体中，除了韩阁老外，还有不少老大人。难道这些老大人就比韩士卿差吗？
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都是需要韩阁老去解决的。韩阁老拍拍韩士卿的肩膀，“努力吧。”
韩士卿嗯了一声，“父亲放心，儿子定会努力。”
韩阁老不闹致仕，周乾顿时松了一口气。登基时间太短，还没到韩阁老离开的时候。再等几年，时机成熟后，韩阁老就可以放心的离去。
周乾是个有抱负的男人，做王爷的时候，就想做好每一件事情，为朝廷会景福帝分忧。做了皇帝后，周乾就想做一个好皇帝，做一个明君，让万人称颂，让史书评点。为此，周乾很努力，每日忙政事都要忙到天黑。为此，萧明瑜不得不紧紧盯着周乾的饮食起居，但是周乾因为忙着政事，忘记了用饭的时间，糟蹋了身体的健康。很多时候，萧明瑜都会亲自提着食盒去看望周乾，盯着周乾用过了饭，这才肯离去。
周乾就笑话萧明瑜成了管家婆，整日里什么都要管。
萧明瑜白了他一眼，“要是我不管着，皇上是不是打算可劲的糟蹋自己的身体。皇上现在年轻力壮，感觉不出来。可是等到将来年龄大了后，就知道有一个好身体是多么幸运的事情。所以，未免皇上将来后悔感慨，从现在开始，我必须盯着皇上建立一个良好的作息习惯。”
周乾苦笑，“好啦，朕都依着你。你看，你带来的饭菜，朕都用完了，朕可是一点折扣都没有打。”
萧明瑜笑了起来，又去帮周乾整理文书，。周乾则是专心致志的处理奏折。
到了天黑，萧明瑜再次来到暖阁，见周乾还在忙，萧明瑜只能摇头苦笑。提醒周乾赶紧用饭，至于还没忙完的，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周乾就算是想做一个好皇帝，也不能凡事都过问。真那样，就是有十个周乾，都忙不过来。
在萧明瑜的糖衣炮弹的攻击下，周乾败下阵来，只能听从萧明瑜的建议，将一部分不是那么紧要的奏折分下去，让内阁的人处理。
萧明瑜陪着周乾用饭，用过之后又是散步。周乾心系政事，没走多久，就忙着去处理奏折。萧明瑜只好提醒文海，到了时辰后就要提醒周乾早点休息，可不能熬夜。文海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萧明瑜回到寝宫，先去看望了几个孩子。福气和慢慢精神很好，还不到睡觉的时候。见到萧明瑜，就闹腾起来，要求抱抱。萧明瑜一手抱着一个坐下来。两个孩子都挺沉的。分别在两个孩子脸蛋上亲了下，萧明瑜同两个孩子说话，问他们问题。两个孩子只是会说话，还无法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常都要连蒙带猜的，萧明瑜才能明白他们的意思。
虽然对话的过程很坑爹，不过萧明瑜还是很有耐心的同两个孩子说话，教他们说一些新的词汇。福气很爱说话，性子也外放一些。慢慢就如他的性子一样，做任何事情都要慢上一拍，走路是这样，说话是这样，就连吃东西，也比不上福气的麻利。
萧明瑜有些担心，她还真没看出慢慢都对什么东西很好奇，很激动的模样。仿佛所有的一切，到了慢慢这里，都成了平常的事物，慢慢总是不慌不忙的做着所有的事情。说实话，这样的性子好也不好。无法明确的知道慢慢的喜好，萧明瑜都不知道该往那方面引导。
见福气和慢慢又闹了起来，福气又在欺负慢慢，慢慢憨厚的笑着，一点都不在意。萧明瑜心头福至心灵，莫非慢慢最感兴趣的就是福气吗？貌似只要有福气在，慢慢的精神头就很好，也很大方。无论福气想要什么，慢慢都会给。瞧着福气理所当然的从慢慢手里拿过吃的东西，萧明瑜扶额。这两孩子，将来长大了，萧明瑜真不敢想会是个什么样子。
等周乾忙完，已经万籁俱静。萧明瑜都已经上床睡觉。身边一沉，知道周乾来了。萧明瑜翻了个身，抱怨道：“皇上今儿迟了。”
周乾抱歉的说道，“事情太多，就晚了一点。没吵着你吧。”
萧明瑜摇头，“没有。皇上来之前，我在想孩子们的事情，一直都没睡着。”
周乾好奇的问起来，萧明瑜就同周乾说起福气和慢慢两个孩子的情况，包括她的担心。周乾就嘲笑萧明瑜，说萧明瑜杞人忧天，这是兄弟友爱，难道不好吗？萧明瑜捶了下周乾，周乾抱着萧明瑜，情绪来了，干脆直接滚床单。以至于萧明瑜第二天早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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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和亲
章节名：番外九 和亲
萧明瑜将壮壮还有豆豆叫到身边，在他们面前，摆着两份账本。ziyouge.com豆豆好奇的问道，“母后是让儿子查账本吗？”
萧明瑜笑道，“是也不是。叫你们过来，母后是有事情安排。你们年岁还小，按理说本宫不该这么早给你们安排这些事情。不过你们同别家的孩子不一样，你们是皇子，你们身边会围绕很多人，这些人有的忠心，有的别有用心。或许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都包含着其他的意思。本宫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想要吓唬你们，本宫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尽早的成长起来，学会明辨是非，学会打理身边的事情，而不是凡事都依靠下人来做。若是凡事都依靠别人，你们还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吗？”
壮壮稳重的说道，“母后想让儿子们做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儿子不会有一句怨言。”
萧明瑜笑了起来，“别这么严肃，母后不会让你们上刀山下火海的。这里是两份账本，你们一人一份。壮壮的这一份，是两家铺面，一个绸缎铺，一个酒楼。豆豆这一份一个是糕点房，一个是茶楼。现在本宫将账本交到你们手里面，以后这些铺子就由你们自己来打理。当然，你们可以请人，不过本宫希望你们在这件事情上可以亲力亲为，可以自己拿主意。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一年后若是情况良好，能够保持利润，那么母后就将这些产业过户到你们的名下。铺子里的收入也都归你们自己所有，你们自己可以随意支配。反之，若是一年内，都没做好，那么母后只能判断你们不能胜任这份差事，铺面本宫必须收回来。明白了吗？”
“儿子明白。”两个小子都很兴奋，能够有大笔自己支配的银钱，这是两个小子都很期待的事情。别看两人都是皇子，零花钱也是有数的。除了公中一个月两百两的月例外，萧明瑜还每月补贴他们一人一百两。加起来一共有三百两，看上去很多，其实对于皇子来说，这点银钱根本就不够用。有时候想要加餐，想要用点什么，或者请小伙伴们干什么事情，还有打赏下人，三回两回的那银子就没了。常常还在月中的时候，两人几乎就成了光杆司令。接下来的半个月只能继续过苦日子。这个情况，萧明瑜很清楚，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增加零花钱。只是叮嘱二人做好账，花钱要有计划的花，而不是大手大脚肆意的花用。如此，两人的经济状况才稍微有了点改善，好歹能够支撑到月底。
就算如此，二人也都是月光族，恨不得有一笔大钱落在手里。如今机会来了，二人怎能不高兴。
萧明瑜提醒两人，可别高兴得太早了。要知道，打理铺子可不是一件轻松如意的事情。当然两人可以交代给得用的人来处置，不过这不能代表铺面就能保持原有的盈利水准。要知道，萧明瑜交给他们的四家铺子，账面极为干净，意思就是不存在贪墨的情况。二人想要保持原有的盈利水准，无论是亲力亲为，还是请人管理，都是极为考验能力。一个考验管理水平，一个则是考验识人的能力。总归这一年，萧明瑜同周乾都有好戏看了。至于壮壮和豆豆，在接下来的一年内，注定是要辛苦的。
二人给萧明瑜保证，绝对会做到让萧明瑜满意，不会让萧明瑜失望。
萧明瑜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先别说大话，等你们出了成绩后再来说这话，更有说服力。去吧，先将账本看明白，人员都是老员工，好好沟通，相信你们会有收获。”
“儿子遵命。”
两个孩子告退离去，周乾从里间走出来。微蹙眉头，似乎还有担忧。
萧明瑜就笑道，“皇上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孩子们很好，接下来的一年，两个孩子肯定能有所收获。”
“你虽然你朕解释了为何要让孩子接触商业，理由很充分，可是朕还是有些不满意。他们是皇子，怎么能操持商业。”
“农业是根本，可是没有商业的辅助，农业也是死的。商品无法流通，老百姓会有好日子过吗？难道皇上认为，老百姓只要吃饱了就行吗？那穿衣呢？那修建房屋呢？读书呢？货物的运送呢？哪一件事情离得开商业。就算是种田，依旧无法离开商业的帮助。商业有利有弊，只要利用得当，就能造福于民，让朝廷和老百姓都受益。让孩子们接触商业，其实根本的原因，还是希望他们能够通过此事了解民生，了解世情。不然光靠书本和先生的讲解，光靠太监宫女的吹捧，他们两人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何为民生。”
周乾蹙眉，“等他们长大后，朕可以给他们派遣差事，就如朕当年那样。相信如此一来，二人定能对民生有清晰的了解。”
萧明瑜摇头，“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能皇上当年那样的机会。中州打仗三年，皇上就在中州主持了三年的后勤。这三年对皇上的后来有很大的帮助。可是皇上也要承认，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皇上能够保证，两个孩子将来都有这样强度的历练机会吗？”
周乾不能保证，因为战争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就算真的打仗，孩子们能不能像当年的他一样去担负军队后勤的重任，也是个未知数。比如年龄的局限，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朝廷可以派十七八九岁的皇子去军队里历练，但是总不能派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去吧。那简直就是胡闹。所以，对于萧明瑜的反问，周乾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萧明瑜又说，“凡事都需要循序渐进。如今只是两个小铺面，如果管理得当，将来再给两个孩子增加更多的担子。总有一天，二人能够担负起皇上给予的重任。皇上是知道的，我一直反对让孩子们在没有经历过历练之前，就给孩子们派遣繁重的差事。做好了，倒也罢了，可是做不好，岂不是很打击孩子的自信心。而且一次做成功，也容易让孩子们滋生自大的心理。”
周乾摆手，“行了，这件事情朕已经妥协，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不过朕还是要提醒，下一次，不能再给孩子们派遣商业上的任务，这不好。皇子毕竟是皇子，就该有皇子的气派，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萧明瑜笑道，“皇上教训的是，那我保证下次不给他们派遣商业上的事情。”
这还差不多。周乾笑了起来。
妞妞不答应了，为什么两个哥哥都能有自己的事业，还能亲自打理，她却没有。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孩子吗？妞妞表示不满，缠着萧明瑜也要给她一个铺子，她也需要零花钱，很多很多的零花钱。
萧明瑜就问她想要那么多零花钱做什么，妞妞就说用来购置胭脂水粉，顺便孝敬父皇母后。
萧明瑜哈哈大笑，在妞妞的脸蛋上亲了口，“我家妞妞这么小就知道爱美了，还知道顺便孝敬父母。不错，不错。不过你太小，又是姑娘，不便出宫门。这样吧，母后拿一个铺子直接放在你的名下，你自己看着打理，若是不行的话，就多问问专业人士。”
“什么是专业人士？”妞妞好奇的问道。
萧明瑜就告诉她，所谓的专业人士就是专门做某一行，对这一行很熟悉的人员。比如铺子的掌柜，就属于专业人士。
妞妞表示明白了，对于萧明瑜的慷慨大方很高兴，欢喜的跳起来。不过被萧明瑜眼睛一扫，赶紧收敛了动作，很淑女的告辞离去，接着又欢快的去找壮壮和豆豆显摆。瞧瞧，你们要奋斗一年才能得带铺子和零花钱。可是我不需要奋斗一年，就直接得到了。
豆豆没忍住，直接开口打击妞妞，问妞妞要是铺子亏损了，那还有零花钱吗？届时说不定要倒贴进去。
妞妞挎着一张脸，很不高兴，豆豆真是太会打击人啦。
对于孩子之间的小风波，萧明瑜从来不会多加干涉，只是偶尔会提醒几句，做事要有分寸。
孩子们折腾他们自己的事情，大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折腾。西凉自从三王子上位，就一直试图同天朝建立和平稳定的关系，最好是能扩大通商的规模，彼此之间的来往要更频繁一些。因此西凉王得知周乾做了皇帝，想着以前同周乾打过交道，应该能说得上一些话，于是就派了一个使团出使。这个使团内不光有男人，还有女人。女人的身份很高，是西凉王的妹妹，西凉的公主。派个女人来，其意思不言自明，自然是为了和亲来的。
使团还没到京城，萧明瑜对使团的情况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得知西凉的公主来了，萧明瑜没连眉头也没眨一下。反正这种事情不少见。只要她在皇后的位置上一天，就避免不了这样的事情，同样萧明瑜也不会心慈手软，而是会采取很强硬的手段，将事情压下去。
萧明瑜静观其变，不能在朝臣们动作之前就提前动作。
等到西凉使团到了京城，京城也热闹了起来。朝廷上也是围绕着这件事情谈论。西凉使臣表达了西凉王美好的愿望，带来了诚挚的祝福。总之头几天，双方都是有很友好的相处，彼此之间也是处于互相试探的阶段。至于正经的事情，一件也没提起。反正先吃吃喝喝吧，等吃过了，喝过了，再说正事也不迟。
至于西凉公主，托人给萧明瑜带话，想要进宫给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还有太后请安，还请准许。
萧明瑜没表态，将拜帖送给周乾，此事关乎国事，还是让周乾拿主意。周乾心想，别人远道而来，不管最后如何安排，见面是肯定要的。不过没必要私下里见面。于是宫里为了迎接西凉的使团，举办了一个很盛大的宴会。为了照顾西凉公主，还将皇室宗亲和命妇们都请到宫里面作陪。
西凉使团内的人，都是受过汉文化熏陶，懂得基本的礼节。所以一开始，气氛还算不错，其乐融融的。不过西凉公主一直蒙着面纱，看不到真面目，这让不少人都很失望。心想西凉公主不会是个丑八怪，所以才不敢揭开面纱吧。
萧明瑜笑而不语。既然敢来和亲，容貌怎么可能丑陋。怕是太过惊艳，所以才会蒙着面纱吧。
西凉使臣站出来，说是有一个礼物要献给伟大的皇帝陛下。周乾欣然应允。接着音乐响起，神秘的西凉公主走到中间位置，开始随着音乐起舞。不得不说，舞姿很美，美的动人心魄，在场不少人都被吸引住了。
在舞蹈最后，西凉公主终于揭开了她的神秘面纱，果然如萧明瑜预料的那样，是一位拥有异域风情的美人。众人惊艳。
西凉使臣哈哈大笑，表示公主的舞和公主本人都是进献给皇帝陛下的礼物，还请皇帝陛下笑纳。
周乾的确在笑，可是却没有笑纳。萧明瑜给韩士卿使眼色，韩士卿立马站出来坚决反对周乾纳西凉公主。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宫中那样重要的地方，怎么能有一个外族女人。再有，万一这个女人生下子嗣，混乱皇室血脉，届时该如何是好。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反驳，说韩士卿用心可恶，不过是一个女人，何必上纲上线。
韩士卿冷笑一声，说在本国，只有舞姬才会在大庭广众，不顾羞耻的在男人眼皮子底下起舞。大家闺秀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这个什么西凉公主，都被朝臣们看光了，这样如同舞姬一样的女人，怎么能够进宫。这根本就是在混乱皇室血脉。
萧明瑜点头含笑，这话她爱听。看了眼下面的西凉公主，可怜兮兮的。西凉使臣也气的跳脚，竟然敢侮辱本国的公主，还比作舞姬，真是欺人太甚。
周乾就哈哈一笑，对使团大人说，让他稍安勿躁。文官就是臭毛病多，一点小事情逮着就不放，西凉公主远道而来，今日又受惊，赶紧下去休息吧。至于如何安置西凉公主，周乾是一句话都没说。
当然也没人会不开眼的在这个时候提醒周乾，要如何安置西凉公主。
总的说来，这一次的宫宴，还算平静也算和睦。事后，萧明瑜同周乾就跟没事人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韩氏很担心，于是递牌子进宫见萧明瑜。一见面，韩氏就担心的问萧明瑜，周乾到底如何安置那个西凉公主。
萧明瑜装傻，“娘问这个作甚，那西凉公主如今就在会馆，哪需要皇上安置。”
韩氏气的跺脚，“明瑜，你可别装糊涂。这西凉公主就是为了和亲而来，这个相信你也是清楚的。到底要怎么安置，难道皇上同你就没提过一句。”
萧明瑜笑道，“知道娘担心我，不过娘放心，那西凉公主进不了宫。”
韩氏问道，“当真？你可别自大，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明瑜笑笑，“娘难道不相信女儿吗？娘就放心吧，这人真的进不了皇宫。”
韩氏见萧明瑜说的如此笃定，也是半信半疑。提起的心也只放下去一半。还有一半都悬在空中，那西凉公主一日没个去处，韩氏一日不能安心。
萧明瑜真的没在周乾耳边唠叨过西凉公主的话，连话题都没提起过。周乾倒是稳得住，不过过了几天后，周乾就有些好奇，问萧明瑜，“你不担心。”
萧明瑜挑眉一笑，“臣妾该担心吗？莫非皇上改变了主意？”
周乾好奇，“朕什么都没说过，你怎么知道朕有什么主意，难道就不兴朕半途改变主意吗？”
萧明瑜只觉好笑，“皇上这不是还没改变主意嘛。至于我为何知道，我们二人在一起十多年，皇上的性子，我总是了解的。皇上对西凉公主半点兴趣也无，我自然不会担心。”
周乾很认真的说道，“那个西凉公主容貌不错。”
萧明瑜白了周乾一眼，“是不错，不过还入不了皇上的眼。”
周乾哈哈大笑，“看来你果然了解朕。朕的喜好你是一清二楚。要不这件事情就让你来处置，朕每日里忙着国事，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半点兴趣也无。你来处置，朕信得过。”
萧明瑜开玩笑的问道，“皇上就不担心我将西凉公主弄死，西凉王要为西凉公主报仇开战？”
周乾大笑，笃定的说道，“你不会这么莽撞。再说了，就算将人弄死了也没关系。朕料定西凉王没那胆子开战。当年朕同刘都督在西凉王都搅风搅雨，如今总算见到了成效。西凉王为何要和亲结盟，无非就是国内反对势力太多，他不得不寻找外援。而且这一切还是叶衡在其中牵线搭桥。不过你别误会叶衡，叶衡并没有让西凉王送公主和亲，只是让西凉王派遣使团。西凉王自作聪明，将自己的妹妹送来和亲。哼，朕可看不上。再说了，韩大人有一点说的很对，皇室血脉绝对不允许混淆。一个异族之人，不配进宫，更不配生下朕的孩子。”
萧明瑜淡然一笑，“既然皇上信任我，那此事就由我来处置吧。若是过程有些过激，皇上可千万别生气。”
“你放心，朕肯定不生气。”
萧明瑜单独召见了西凉公主，貌似是给全京城放出一个信号，皇上后宫要有皇后之外的女人了。群臣激动兴奋，要是真开了这个头，后面送女儿进宫就简单多了。不过萧皇后真这么大度，这可不符合萧皇后的行事原则啊。
的确，这不符合萧明瑜的行事原则，萧明瑜见西凉公主自然也不是为了姐妹情义。萧明瑜见西凉公主，不过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性子，好对下一步的打算做出安排。西凉公主有心眼，心眼不少。事先做过不少准备，至少汉话说的还算行。容貌也出众，也豁得出去。要是周乾在这里的话，估计西凉公主直接就要施展勾引大法。只可惜，萧明瑜没给她这个机会。
谈完话后，萧明瑜就将人给打发走了。这让西凉公主很失望，难道不是该留她在宫里吗？萧明瑜笑而不语，想留在宫里，西凉公主还不够资格。
接着又萧明瑜又见了好位位高权重的皇室宗亲，在其中选定了一个人选，那就是福王府世子。事先，萧明瑜也给福王和福王世子通了气，两人都很痛快的表示，不过是个女人，既然皇宫安置不下，那就安置到福王府来吧。反正福王府有钱，别说一个女人，就是十个二十个女人都养得起。
萧明瑜在睡觉的时候，同周乾说了自己的计划。周乾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又笑了起来。福王身份尊贵，福王世子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福王。西凉王仅仅是王，王的妹妹指婚给王的儿子，也算合适。比起西凉的那些大家族，福王世子会是更好的选择。毕竟福王世子是要继承王位，成为下一任的福王。
萧明瑜没有直接指婚，而是让人安排了一出好戏。
结果福王世子很荒唐的将西凉公主给睡了。还是在别家王府的宴席上。福王世子表示负责，西凉公主哭哭啼啼的，表示受了算计。休息的屋里竟然被人点了催情香，不然她绝对不会中计。福王世子摊手，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说这些都迟了。要么嫁，要么出家，要么回西凉去，西凉公主自己选择吧。
西凉公主嚎啕大哭，她是来给皇帝做妃子的，结果沦落到要嫁给王府世子做妾，这个落差也太大了一点。西凉公主受不了，也能理解。
西凉使臣气的跳脚，放言一定要为西凉公主讨一个公道回来。结果进宫一趟，西凉使臣再也不说讨公道的话，反而是劝西凉公主赶紧嫁到福王府去。皇帝说了，会亲自下旨赐婚，以世子侧妃的名义嫁进去。等生下一男半女，地位也就稳固了。而且福王府是少有的有实权的王府，世子迟早是要袭爵的，嫁给福王世子，其实也挺好。至少福王世子也算是少年英才。
西凉公主心都凉透了，她很肯定，她是被人陷害了。陷害她的人就是宫里的萧皇后。她早就听说萧皇后善妒。到如今，宫里面也就只有萧皇后一个，皇帝除了萧皇后，别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以前她觉着这是编造的，哪有不喜欢年轻漂亮女人的男人。只要她略微施展手段，相信皇帝就会喜欢上她，将她接入宫中。可是现实给她上了一堂很生动的课，有的男人是不同的，而且她也没有机会勾引皇帝。
萧皇后为了阻止她进宫，竟然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更可恶的是，竟然没有人指责，反而人人都来劝她，让她赶紧嫁入福王府。真是欺人太甚。凭什么做恶的女人就可以逍遥，她作为受害者，还得受尽各种委屈。
西凉公主很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也要在现实面前低头。西凉公主不想回西凉去，更不想做尼姑，那么就剩下最后一条路，嫁给福王世子。
于是在十月的一天，黄道吉日，西凉公主嫁入了福王府，开启了崭新的生活。
西凉使团也准备启程回去。周乾给西凉王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件，说西凉王送公主来和亲，这个举措很好。还说天朝没成婚的少年俊才多如牛毛，若是西凉还有嫁不出去的公主郡主的话，尽管送来，天朝定能帮西凉王解决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
萧明瑜看了这封信，就说周乾不厚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将西凉王气死。
周乾得意一笑，“放心，有叶衡在西北守着，那西凉王气不死，最多就是吐血而已。”
周乾这人果然很恶劣。萧明瑜没同周乾继续开玩笑，只是小心提醒，千万别过火，好歹留点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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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 五年
章节名：番外十 五年
广明五年，三月，韩阁老致仕，升授特进光禄大夫，民爵十五级，可破裂授世袭三代的爵位。ziyouge.com韩士卿谋求进入内阁失败。虽然很遗憾，但是韩阁老同韩家人并不遗憾。韩士卿想要进内阁，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困难重重。为了稳定人心，为了保持团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韩士卿不得不在此事上做出让步。至少在未来三年，韩士卿都别想进内阁。不过韩士卿并不气馁，这个情况，在最初就已经预料到，他也有了足够的准备。而且，这次的事情，也让他重新认识了某些人的嘴脸，未尝就没一点好处。
萧明成在头一年中了举人，而今年，萧明成并不打算下场，想学韩家表兄们，先历练几年再下场考试。同时，萧明成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当然是韩氏着急着给萧明成说亲，想要早点抱上孙子。
萧明成难得进宫一趟，萧明瑜看到高高大大的萧明成，继承了萧茂杨的好相貌的弟弟，心头感慨万千。没想到转眼间，当年的小不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人。
萧明成很含蓄的笑着，小心翼翼中也透着一股子亲近。萧明瑜笑了起来，她的弟弟还保留着当年的纯真，这一点很好。虽然因为身份上的变化，让大家的相处比不上过去那样舒服自然，但是感情是不变的。萧明瑜招呼萧明成坐下来说话。问起萧明成的打算。
萧明成腼腆一笑，“皇后娘娘”
“嗯？”萧明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萧明成尴尬一笑，“七姐姐！”
萧明瑜笑了起来，“这才对。我们姐弟二人之间，可不能如此生疏。有外人在的时候就算了，私下里相处的时候，你若是称呼我为皇后娘娘，我保证一年都不见你。”
萧明成赶紧求饶，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萧明瑜又将话题扯了回来，问起萧明成的打算。
萧明成笑道，“我打算先去江南看看，再去岭南一趟。然后转道西南，再去西北。最后从西北回到京城。大约要花费两到三年时间，届时回到京城，就安心读书，准备下场考试。”
萧明瑜嗯了一声，对萧明成的安排很赞成，“身为男子，的确该出去多走动走动。不过安全一定要注意，不要自以为是的一个人上路。身边带着护卫，万不可做冒险的事情。”
“姐姐放心，这些弟弟都安排好了。肯定会带上护卫，弟弟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萧明瑜笑道，“娘打算给你说亲事，你是怎么想的？”
萧明成在这件事情上显得有些拘谨，“我想等游历回来再说亲事。”
“娘肯定不会答应。她着急着抱孙子，怎么可能同意三年后再说亲。娘的意思是，她不反对你出门游历，但是要在成亲之后。”萧明瑜笑着，看着对方，等待萧明成的反应。
萧明成微蹙眉头，“若是成亲后再出门，一去三年，留女人一个人在家里，这岂不是对女方不负责任。我觉着这样不好。我还是坚持等回来后再成亲。再说我是男子，晚几年成亲也是可以的，不用担心年岁大了，说不到好亲事。而且等我考上进士后，肯定能够说上更好的亲事。”
萧明瑜笑道，“看来你是有了主意。只是娘那里，你需要耐心说服，我可不想看到你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
萧明成望着萧明瑜，“姐姐不反对我的机会吗？”
“你想的很周到，成亲后再去游历，对女方的确很不负责任。所以我支持你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先去游历，等回来后再说成亲的事情。”萧明瑜笑笑，“不过娘那里，你可要想好怎么说服。”
萧明成很为难，求救似得望着萧明瑜，希望萧明瑜能够出面替他说服韩氏，让韩氏能够改变主意。
萧明瑜摇头，表示不会出面帮忙。萧明成既然已经成年，又已经立户，就应该独自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像是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遇上很多，难不成萧明成每一次都要找人帮忙说服反对的人吗？
萧明成知道萧明瑜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强求，打算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说服韩氏改变决定。
萧明瑜留萧明成在宫里用饭，壮壮带着弟弟妹妹们作陪。大家刚坐下，宫女就来禀报，说是皇上来了。
大家出门迎接，周乾兴致不错，招呼大家都坐下。萧明瑜同孩子们都挺自然的，唯独萧明成很紧张。周乾是姐夫，可更是皇帝，面对皇帝，还同桌用饭，岂能不紧张。周乾招呼萧明成，让小舅子放松一点，别这么拘束。不像是一家人。
结果萧明成更紧张了。萧明瑜白了眼周乾，笑着安抚萧明成，不用紧张，不过是用餐饭，就当是在家里一样。、
萧明成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像是在家里一样，不过情绪上还是放松了一点，动作也没有那么拘束。这一餐饭很安静，大家都遵守食不语的规矩。等用过了午饭，周乾就要考察孩子们的功课，连带着萧明成也在被考察人员当中。
萧明成苦笑，真不想被皇帝考察，还是同小罗卜头们一起。
萧明瑜不干涉这些事情，考察孩子们的功课，向来都是周乾的事情。至于被夹带的萧明成，萧明瑜轻声一笑，鼓励萧明成，好好表现吧。
萧明瑜拿出针线活来做，打算给孩子们各做一件衣衫。虽然贵为皇子，衣食都有专人照顾，但是萧明瑜还是希望能够亲手给孩子们做一件衣衫，每年一件，一直到他们成年为止。相信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纪念方式。
过了一个多时辰，书房的门被打开，孩子们鱼贯出来，萧明成走在后面，最后是周乾。
周乾心情不错，同萧明瑜说道，“既然明成要外出游历，那朕就给你安排一点差事，就当是提前历练。你替朕好生看看地方上的民生，当地官员的操行，以及路上的各种见闻。事无巨细，都写信来告诉朕。朕居于宫中，只能看到这方寸之地，下面的官员们，多半都是阳奉阴违，只报喜不报忧。所以你不能同他们一样，你要如实的禀报所看到的一切，无论好坏。只要能让朕清楚的了解到地方上的情况，朕就算你的差事圆满完成。”
萧明成顿觉压力山大。可是皇帝都发了话，萧明成只能领下这个差事。
等周乾走后，萧明瑜私下里叮嘱萧明成，写给周乾的信件，最好做到公正客观，不偏不倚，尽量不要带上自己的观点。因为皇帝不需要某个官员的观点，皇帝需要的是真实，是民生。
萧明成答应下来，就问萧明瑜，他出去游历，是不是地方上的县城都要走一遍。
萧明瑜笑道，“真要那样，三年时间怕是不够。你大可不必如此，就照着你原定的计划游历。就当是写游记一样，将所见所闻都记下来，顺便看看当地的民俗风情，问问当地老百姓的生活情况。总归，游历为主，皇上给你的差事是次要的，明白了吗？”
萧明成笑了起来，“也只有姐姐才会说皇上的差事是次要的。要是换做别的人，定会叮嘱我将皇上的吩咐放在心上，当做一等一的大事来办。”
“咱们不需要那些虚的。难道你不将差事放在心上，你就不写信了吗？难道你就不是皇帝的小舅子，难道就不能考进士了吗？所以说，做好本分就行，多余的就不用去做。你的身份也无需做到那个程度。真做了，倒是显得谄媚。毕竟你还不是朝廷命官。”
萧明成就反问，那是不是做了朝廷命官后，就要将皇帝的话放在心上，当做一等一的大事来办。
萧明瑜笑着，说公事上自然要如此，私事上头，就斟酌着办吧。皇上也不是全能的，自然不能保证一辈子都是正确的。
萧明成笑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让萧明瑜放心。
萧明成出宫后，好好的计划了一番，用了三五日的时间，将刘长卿还有双胞胎兄弟拉上，一起说服韩氏改变主意。韩氏最终松口，不过要求萧明成每个月都要给家里来一封信，出门最多三年，三年内必须回来。一定要多带几个护卫，不能丢开护卫私自行动。还有，出门在外，言行一定要谨慎，要想着自己的身份。可别三年后，带回来一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女人和孩子，那样的话，韩氏是绝对不会认可的。
萧明成哭笑不得，表示绝对不会乱来，更不会带回一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女人和孩子。
韩氏这才真正同意萧明成先出门游历，等游历归来再说亲。
半个月后，萧明成带着十个护卫，两个小厮还有大笔银钱和行李出京城游历去了。
不少有闺女的人家，对此表示扼腕叹息。明明皇帝的小舅子马上就要说亲了，大家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将自家的闺女推销出去，怎么一转眼人就走了，还说要等三年后再议亲事。天啦，男子能耽误三年，姑娘哪里能够耽误三年。这让有适婚闺女的人家，如何不叹息失望。
不过有人愁自然就有人欢喜。家中闺女年龄还不大的，尤其是有年龄在十二三岁的闺女的人家，就欢喜起来。等三年再说亲，太好了。三年后，自家闺女的年龄刚刚合适，那时候自然有机会搏一搏。既然不能进宫，嫁给皇帝的小舅子也是一个好姻缘。想想萧明成，萧家五房的家主，年少多金，还有举人功名，将来考进士是不成问题的。又是皇帝的小舅子，又是皇后的亲弟弟，还是刘长卿的继子，韩家的外孙。这样好的条件，哪里去找啊。
不知不觉中，萧明成已经一跃成为京城第一少，成为婚姻市场中最走俏的那一位。将不少世家子弟的风头都压了过去。而对此，韩氏是一无所知。倒是萧明瑜耳闻了那么几句。不萧明瑜听过了就丢在一边，并不搭理。倒是命妇们时常进宫来，还带着家中的闺女，其用意不言自明。大家都清楚，萧明成的婚事，韩氏说的八九不算数，要萧明瑜说了才能算数。虽然要等三年，可是联络感情可以提早啊。同皇后娘娘处好了关系，将来等萧明成说亲的时候，就有更大的胜算。
萧明瑜察觉到这些贵妇们的意图，不过萧明瑜并没有拒绝。她也就顺水推舟，趁机打量打量京城闺秀，好给萧明成物色一个合适的妻子。
萧明成的婚事，暂且不表。
萧明瑜今日很生气，因为宫中的嬷嬷给她禀报了一件事情，一件萧明瑜忽略的事情。壮壮长大了，该有的功能都有了。宫女再给壮壮清洗内衣裤的时候发现的，第一时间就禀报了萧明瑜。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男子到了年龄都会如此。萧明瑜只是吩咐壮壮身边伺候的人多关注一些。私下里也没同壮壮提起过生理卫生方面的事情，毕竟男子同女子总是不同的。不过萧明瑜还是隐晦的提醒过壮壮，年龄还小，身体还没长好，不能过早失了元阳。为了长远考虑，最好是等到十八岁之后。
壮壮只是点头，萧明瑜也不确定壮壮是不是真的听了进去。
如果事情只发展到这里，那么一切都很美满。不过在壮壮的寝宫里伺候的嬷嬷私下里禀报萧明瑜，有不安分的宫女在勾引壮壮，欲行那等事情。萧明瑜大怒，这些人简直是疯了，对皇帝没办法可想，竟然将目标转移到皇子身上。当真是想攀高枝想疯了吗？
萧明瑜得知这个消息后，并没有立即行动。她吩咐嬷嬷一番，让嬷嬷盯紧了，萧明瑜打算杀鸡儆猴，好震慑一下某些人的小心思。
这一日壮壮在自己的小书房内读书，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宫女彩月亲自上前奉茶。彩月是个十八岁左右的大姑娘，长得很娇媚，身段也极好，该大的大，该细的细，说她是美人，绝对不夸张。
壮壮将茶杯接过来，彩月的手就放在壮壮的手上面，轻轻的勾着，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意味来。
壮壮是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正是对男女之事最好奇的时候。被彩月这么一勾搭，就有些心猿意马。彩月媚眼一抛，见壮壮有些急促紧张，却并不拒绝，彩月顺势就倒在了壮壮身上。壮壮有些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彩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脉脉含情的望着壮壮，“殿下不喜欢奴婢吗？”
“本宫”
壮壮很局促，说实话，他虽然身为皇子，但是对男女之事真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根本就是一知半解。总觉着男女之事很神秘，很羞于见人，同时又让他充满了好奇。如今这么一个大胆的美人，就在他的身上，还用身体引诱着他，壮壮知道该做些什么，可是该怎么做，他一点眉目都没有。
、彩月见壮壮并不拒绝，得意一笑，埋下头，真正的开始用身体引诱着壮壮的身体。很快，还年轻稚嫩的身体，就起了该有的反应。
“殿下想要吗？让奴婢伺候殿下可好？”这一次彩月不等壮壮说话，就拉开裤带，想要含住。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大胆，还不赶紧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拉下去。”
彩月惊恐，壮壮同样惊恐。觉着不能见人了。
彩月被堵着嘴巴拖了下去。萧明瑜站在门口打量着壮壮，见壮壮一脸惶恐无助的模样，萧明瑜有些后悔。她该早点来的，可别给壮壮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害的他丧失某个要紧的功能。萧明瑜摆摆手，“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母后并不怪你。”
壮壮松了一口气，低着头，一脸忏悔。
萧明瑜走上前，给壮壮整理衣衫，屋里就知有母子二人。萧明瑜说的很直白，“男子到了你这个年龄，发育迟缓的或许会晚上几年，都会有该有的反应，这代表着你长大了，具有了能让女人生儿育女的能力。”
壮壮抬起头来，有些不解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笑笑，“你不用怕，母后并不想责骂你，因为一切都是母后失职，是母后忽略了你已经快要长大的事实。”
“不，是儿子糊涂，儿子”
“不要自责，财色二字，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多少几十岁的老大人，都逃不开这二字的腐蚀，更何况你一个小孩子。你对男女之事好奇，这是很正常的反应，男子到了你这个年纪，都会有这个反应。母后很欣慰你长大了，但是母后很不高兴你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是一切的根本，你该明白的。”
“儿子错了。”壮壮认错。
“那个宫女用心不纯，你年纪这么小，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她竟然敢来引诱你差一点就失了元阳，着实该死。而你，也要记得这一次教训，女色是必不可少，但是前提是你要掌握主动，你要懂得克制，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且你身体还没长好，至少要等到十六岁，最好是十八岁以后。”
壮壮低着头听着，没什么表情。
萧明瑜有些为难，男女有别，就算是母子，也同样如此。有些话，萧明瑜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拍拍壮壮的肩膀，“这件事情，母后不会同你父皇说，不过你该懂的也必须要懂。”
事后，萧明瑜给了壮壮还几本书，萧明瑜还自己手绘了一本男子生理卫生课，真是为难死萧明瑜。就这样，萧明瑜还不放心，又让韩澈出面，带着壮壮出去了一趟，仔细的讲解了一番男人同女人之间的事情。
等回来后，壮壮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下来，看来韩澈的一番讲解还是很有用的。
韩澈私下里就抱怨，萧明瑜关心的也太多了。这种事情，男人到了该懂的年纪自然就知道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还特意让他带着讲解一遍。为了生动讲解清楚这里面的名堂，韩澈还瞒着萧明瑜，带着壮壮去了一趟青楼。当然什么实质的事情都没做，只是方便给壮壮现场讲解而已。这个是韩澈同壮壮之间的秘密，二人约定了，谁也不告诉。
某天早上，壮壮突然很郑重的同萧明瑜说道，“母后放心，儿子已经彻底明白了。母后将来不用担心儿子被谁引诱变坏。儿子一定会克制的。”
萧明瑜欣慰一笑。
周乾察觉到异样，发觉萧明瑜这段时间似乎有心事，对壮壮也格外的关注。于是找了个机会，就询问萧明瑜，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明瑜就同周乾感慨了一句，壮壮长大了。
周乾不明所以，孩子长大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何至于让萧明瑜忧愁到这个地步。萧明瑜摇头不说，她答应过壮壮不会告诉周乾，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周乾没问出答案来，心里头也就藏了事，于是就派人去查，还真查了一点动静。
周乾得知后，哭笑不得，这对男人来说很正常的事情，到了萧明瑜这里，就成了天大的事情，还忧愁成那个样子。周乾就嘲笑萧明瑜，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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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一 咎由自取
章节名：番外十一 咎由自取
萧茂林瘫了，萧明瑜是事情发生后一天知晓的。ziyouge.com
韩氏进宫看望萧明瑜，就同萧明瑜说起了此事。萧茂林被罢官去职，又被要求闭门思过。于是这五年来，萧茂林是真的没出过大门一步。就如最初谭氏预计的那样，萧茂林每天就是喝酒，要么就是搂着小妾胡混。为了让萧茂林专心致志的胡混，不要插手府中正经的事情，给萧明桢增添负担，谭氏咬咬牙还给萧茂林买了两个标志的小姑娘伺候。此后，每年谭氏都会给萧茂林送一个美人过去，好让萧茂林继续乐不思蜀。
萧茂林是个喜欢享受的主，也是会享受的人。在女人上头，萧茂林也是有许多心得的。虽然被罢官去职，让萧茂林很是不痛快，不过究竟和女人抚慰了萧茂林受伤的心灵，麻痹了萧茂林本来敏锐的神经，使得他变得迟钝，不思进取，越发的沉迷于究竟和女人身体。
如此过了五年，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在今年年初，萧茂林开始觉着自己的身体不行。具体怎么不行，他也说不好，就是手脚乏力，有的时候在床上有些力不从心，持久力也打了折扣。以前晚上闹到很晚，第二天只要睡醒了，精神都会不错。如今一旦熬夜，不管第二天睡到多晚，萧茂林都感觉疲惫，那种浑身不得劲的滋味真是难受。
请来大夫检查，大夫开了养身的药，嘱咐萧茂林年龄大了，要开始养身，最好戒酒戒色，将这两年玩意戒掉，养个两三年，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
萧茂林一听，很是失望。难道就没有一种办法，既可以养身，又能让他继续荒唐下去。
大夫哼了一声，简直是白日做梦。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又隐约的提了下景福帝，景福帝就跟萧茂林一样的想法，又想像个年轻人一样，夜夜生欢，却不肯养身，只寄望于丹药，结果被丹药给毒死了。景福帝就是最大的教训。
当然大夫不敢明着这么说，只是隐晦的提醒萧茂林，酒色伤身，能戒就戒掉吧，可别等到将来后悔。
萧茂林知道大夫说的有道理，他是读书人，并且还是博览群书的读书人。养身方面的书籍自然也看过。这个年龄大，欲望要减少，要多注重养身，这些道理都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不代表就一定能够做到。
萧茂林坚持了两天，坚持不下去了。女人的事情还好说，大不了不想就是，但是让他不喝酒那怎么行。于是两天后，萧茂林破了酒戒。至于女人，萧茂林还想多活几年，理所当然的远离了那些小妾。、
小妾们不答应了，她们都是贫家女，因为生的好才会被买来，才能过上锦衣玉食，还不用干活还有丫头伺候的生活。即便是个没有名分的妾，也比当年的生活好多了，对她们来说就跟天堂一样的美好。而这一切，都因为萧茂林的喜欢，以及她们拥有的年轻的身体，貌美的容貌。
萧茂林不再亲近她们，那将来她们还有什么盼头。说不定谭氏以为她们不中用，直接将她们都卖了。为了能够留在萧家，能够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小妾们就商议好了，排了个日期表，按照日期表，大家轮流去引诱萧茂林。总之，无论如何，都要让萧茂林对她们重新燃起兴趣。
就这样，在各式美女的引诱下，萧茂林又破了女戒。为了解决力不从心的问题，萧茂林开始服用助兴的药物，有时候男女双方都要用，那战况简直吓死人。每每荒唐过后，萧茂林都要躺上两天才勉强恢复得过来。一旦稍微恢复了，萧茂林又继续荒唐。
就这样荒唐到了夏天，某一天，萧茂林同两个小妾戏耍，正到关键时刻，突然昏了过去。将两个小妾吓得不听的大叫，那叫声传遍了整个府邸。一开始大家以为萧茂林死了，谭氏一想到萧茂林死，萧明桢就必须丁忧守孝，这对萧明桢的前程来说有很大的影响。那心情别提有多糟糕了。当即就命人将两个小妾打死，不打死难以出那口恶气。
嬷嬷上前，察觉到萧茂林还有口气，急忙禀报了谭氏。如此谭氏才收回命令，让两个小妾都保住了一条命。
大夫来，又是扎针，又是下药，各种手段用完了，也没将萧茂林弄醒。不过大夫也说了，既然萧茂林之前没死，那么就没那么容易死去。估计半夜或者早上的时候会醒来。
大夫的预估没错，早上的时候萧茂林醒来，半边身子动不了，同样半边脸也僵硬如石头，连点简单的表情都做不了。僵硬的这半边嘴唇，哈喇子直流，看上去真是又让人讨厌又让人觉着心酸。好好的一个人，短短几年时间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萧明桢蹲在萧茂林身边，让萧茂林好好养身体。偏瘫这样的事情，如果好好养着，还是有养好的希望。即便不能痊愈，至少能够减轻症状。让萧茂林不用太担心，无非就是不能喝酒不能继续睡女人，至于生活，以前是怎么过将来还是怎么过。萧明桢还说，已经给萧茂林安排了合适的人选照顾，这些人个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抱上抱下，绝无问题。萧茂林要是想出门，只要吱一声就行。想要吃什么，说出来，肯定会满足。
可是这番话并没有得到萧茂林的好脸色，不仅没有好脸色，萧茂林还抄起桌面上的茶杯朝萧明桢扔去。萧明桢轻松的躲开。
萧茂林指着萧明桢大骂，“你，你这个，这个不孝子。这会庆幸老子没死吧你当然巴不得我不死，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用丁忧守孝，你就能够平步青云。等到你的地位足够高的时候，那时候我死了也不要紧，反正皇上会夺情。萧明桢，白眼狼，你滚出去，以后都不要出现在老子面前。”
萧明桢面带微笑的站起来，“既然父亲不想看到儿子，那儿子以后就少来打扰父亲。父亲安心养病，不要动怒，怒气伤身，会加重你的病情。父亲要是觉着闷了，儿子就将那几个女人送来，让她们给你解闷。”
萧明桢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儿子告辞，父亲保重。”
萧明桢说到做到，将萧茂林名下所有的小妾都送了过来，将他们关在一个院子里。萧茂林可以出院落，但是那些小妾是绝对不能跨出小院一步的。这对小妾们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整日里面对着一个又老又丑还偏瘫的老男人，性子又古怪，经常提一些变态的要求，以折磨她们的身体和精神为乐，这样的生活就如地狱一般。
有人就求到萧明桢跟前来，萧明桢冷笑一声，一脚将人踢开。当初为了争宠，不顾萧茂林身体负担不了，整日里引诱萧茂林荒唐。以至于最后偏瘫。种什么因就要尝什么果，既然当初当引诱，今日就要承担这生不如死的生活。
因为有女人从小院里出来，萧明桢面上不显，但是却大力整顿了一番。一是，小妾们的月例扣一年，二是守院子的所有婆子罚月例半年。至于主犯，除开这些惩罚外，还被打了一顿板子。打完了板子没得到好医好药，还要继续被萧茂林这个变态老男人折腾。
谭氏就觉着这种方式太墨迹，那些小妾要么全部卖掉，要么直接弄死得了。萧明桢暗地白了眼谭氏，同谭氏解释了一番，那些小妾虽然都是买来了，可也是人命一条。随意弄死，那是要吃官司的。再说了，让那些小妾那么痛快的死，岂不是太便宜了她们。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慢慢的折磨，如此才能让她们偿还犯下的罪孽。至于萧茂林本人，如今他的下场，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萧明瑜知道这一切后，感慨了一番，何苦来哉。萧茂林是咎由自取，至于那些小妾也是没脑子的，被萧明桢用这种方式收拾，也是也活该。萧明瑜派人象征性的送了份礼物，算是尽到做晚辈的本分。至于多余的，萧明瑜就不会再做了。
不过萧家的麻烦事情，可不止这一点点。
萧明琦二婚后，一直想着生个孩子。拼命怀上身孕，生下来是个闺女。萧明琦本该高兴的，可是想到没有儿子还是很遗憾，又拼命的想要生一个儿子。萧明琦本就不年轻了，加上不知道养身，再想怀孕，难度自然增加。努力了几年，总算再一次有身孕。偏偏难产，差点将萧明琦的命给要去。
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孩子没了。说是孩子体弱，加上生的时候在肚子里憋了太久，能够生下来已经是万幸。活不下去也是平常。
萧明琦疯狂了，认定是有人在谋害她的孩子。怀孕的时候，就有人在打这个主意，如今孩子生下来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动手，竟然还得逞了。萧明琦怎么可能甘心，又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刚出月子，萧明琦不顾身体的虚弱，就开始动手了。
既然别人敢动她的孩子，她也不会放过其他人的孩子。小妾的孩子，哼，直接弄死。萧明琦还是光明正大的将小妾的孩子弄死，让小妾欲哭无泪，接着又是妯娌的孩子，不过萧明琦这次没得手，但是也足以给妯娌的孩子一个终身难忘的阴影。
萧明琦如此的疯狂，婆家人如何受得了。两边自然就闹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萧明琦放了狠话，不将罪魁祸首办了，此事没完。反正她谁都不怕，她哥哥是朝廷命官，她堂妹是堂堂的皇后娘娘，她怕谁啊。萧明瑜还让人将接生的稳婆抓起来，一个一个的审问，务必要问出有用的东西来。就算是对奶娘，萧明琦也没放过。
总之萧明琦这个样子，就是彻底的癫狂了。婆家人受不了，只有求到萧家来，请萧家人劝劝萧明琦，这样子闹下去何时是个头啊。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了，难道要让所有的孩子都给萧明琦的儿子陪葬吗？这很没道理。
萧明桢做主，将萧明琦还有外甥女接回萧家住，好让萧明琦散散心。
萧明琦本不愿意，却架不住萧明桢的强势。
至于萧明琦婆家那边，萧明桢也要求对方给一个说法。好好的孩子，生下来没几个时辰就没了，这也太奇怪了点。怎么没的，为什么没的，总要有个说法吧。要真是孩子身体弱小，命该如此，那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认了。要是是别的缘故，比如人为，是不是该调查清楚。
其实这就是一笔烂帐，一地鸡毛。查到最后，也就是象征性的处置了几个小虾米，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闹下去也没有意义。除非萧明琦不想继续过下去，想要合离，那继续闹下去还有点意义。
萧明琦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她年龄大了，上一个孩子本就是最后的希望，如今最后的希望没了，她也没机会再怀上一个。这让萧明琦如何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好在女儿还在身边，也算是个安慰。
谭氏就建议萧明琦抱养一个算了，看看哪个小妾老实本分，将孩子抱过老，放在自己的名下，长大了也是嫡子。实在不放心，那就留子去母。
萧明琦不愿意替别的女人养儿子，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不养一个嫡子，她们这一房算什么？要绝嗣吗？萧明琦咬牙，既然要养，那就多养一个，要争，那就大家都去争。反正对她来说，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总归不会她出钱出力，不过是个名分而已。但是能看着小子们你争我夺，看姨娘们彼此勾心斗角，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谭氏不反对，萧明桢也没意见。总归萧明琦想好了就去做吧。
萧明琦带着女儿回到婆家，果然就如计划的那样，宣布将姨娘小妾的孩子都放在名下教养。姨娘小妾们顿时就哭了，不是高兴，而是恐惧。萧明琦这么凶狠霸道，孩子落到她的手里，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姨娘小妾们个个都是如临大敌，偏偏萧明琦是主母，她说了算。而且人家娘家牛逼，容不得她们说一个不字。反过来想，其实这样也好，孩子的身份抬高了，将来无论是出仕还是说亲，都有了许多的便宜。
萧明琦冷哼一声，真以为老娘会真心实意的替你们养儿子吗，做梦去吧。
萧明琦将全副心思都花在女儿身上，至于放在名下的小子们，自有嬷嬷丫头们照顾。姨娘们想看孩子，哼，没门。又想得到嫡子的身份，又想维系母子感情，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当她萧明琦是做善事吗？做梦去吧。
姨娘们想孩子想的不行，偏偏看不到，就去夫君还有老太太身边哭诉。婆家人拿萧明琦也没办法，就是萧明琦的丈夫也不行。谁让萧明琦脾气大，偏偏家世好，还有个堂妹做了皇后。这样的后台，就是将萧明琦当做菩萨供起来也不为过。更何况不过是几个姨娘见不到儿子，这样的小事情。
表面上，萧明琦是极为大度的，等事情一过，萧明琦就找了机会，将几个诉苦的姨娘收拾了一顿，让她们不敢再乱说话。这下子，萧明琦才算痛快了一点。至于被她重点盯防的妯娌，担心萧明琦发疯要继续谋害自己的儿子，强烈要求搬出去住，坚决不和萧明琦住在一个屋檐下。
萧明琦表示，很好，她也有同感。
两个儿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老太太没办法，只能让一房搬出去住，但是并没有分家。只说暂时搬出去住，两家财务还是在一起的。
萧明琦表示，报仇不分早晚，搬出去又能如何，迟早这笔账都是要算的。
周乾很准时的忙完政事，来找萧明瑜消遣。萧明瑜陪着周乾一起下棋说话。周乾突然同萧明瑜说，打算提拔苗元凤为京城府尹。
萧明愣了下，苗元凤？这个名字很熟悉，总觉着是她该认识的，可是萧明瑜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于是萧明瑜就问周乾，“此人我认识吗？”
周乾神秘一笑，“应该认识，至于见没见过，朕不清楚。说起来，同你也有点亲戚关系。”
萧明瑜顿时反应过来，“苗元凤？若是没猜错的话，该是我那二姑父吧。”
周乾大笑，“哈哈，正是。”
萧明瑜但笑不语。
周乾好奇问道，“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萧明瑜平静的说道，“这事关国事，无论我有什么想法或者观点，说出来都不合适。万一影响到皇上的决定，岂不是罪过。”
“无妨。这个任命还没下旨意，还可以更改。你若是不待见此人，朕就不认命他。”周乾很痛快的说道。
萧明瑜摇头，“此事不是儿戏，皇上自然不能儿戏处置。再说，我同这位二姑父从没见过面，不过看苗家的表兄，还有我那二姑母，这位苗大人应该人品还算不错。有些小节，也是可以容忍的。皇上既然看上他，想要任命他为京城府尹，我没意见。”
周乾点点头，“既然如此，明儿朕就让吏部行文，正式任命苗元凤为京城府尹。”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现在他们一家在京城吗？”
周乾摇头，“还没到京城，不过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苗元凤在地方上任职几十年，是个稳重的人。在他的任期内，他所管辖的地方，都不曾发生过任何严重的事件。不能说老百姓都安居乐业，至少日子还过的去。算是个能臣。”
“既然是能臣，那就好好用着吧。等到了京城，皇上只会我一声。我也想见见这位二姑父是怎样的一个人。”
“行，届时朕会让你见到他。”
苗家人坐在来京城的船上。萧茂芸有些不安，心情也很忐忑。“老爷，这一次进京城，你说萧皇后会不会刁难老爷？”
苗元凤放下手中的书本，“夫人放心，既然当年你并没有任何对皇后娘娘不利的事情，相信皇后娘娘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苗元凤这话并不能彻底打消萧茂芸心中的担心。谁会想到当年不怎么起眼的一个小姑娘，十几年后，竟然会成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更可怕的是，萧明瑜竟然能够独宠后宫这么多年，还没有失宠。就是到了今天，皇宫中，真正属于皇帝的女人，也只有萧明瑜一个。这等本事，岂是一般女人能够相比的。换做天下的女人，能够做到萧明瑜这一步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萧茂芸到现在还记得当年见萧明瑜的情景，是个爱笑的容貌出众的姑娘，也聪慧，但是要说多出色，萧茂芸真心没看出来。
就这么一个姑娘，在失去父亲的庇佑，家族落魄的情况下，竟然能够被先帝指婚，嫁给皇子，当真是出人意料。即便有韩家的帮助，这也让萧茂芸感到不可置信。
不管萧茂芸如何不相信，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萧明瑜是皇后，萧明瑜的丈夫是皇帝。而他们一家人的前程就系在皇后和皇帝身上。想到这里，萧茂芸就忍不住叹气。时隔这么多年，她都无法确定，当年到底有没有得罪过萧明瑜和韩氏，萧明瑜会不会记恨她当年同东府联合起来针对西府的事情。
前路迷茫，一时间萧茂芸也是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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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二 仇怨
章节名：番外十二 仇怨
苗家人一路舟车劳顿，终于到达京城。ziyouge.com安顿下来后，苗元凤就去吏部衙门报道。出门之前，苗元凤多嘴了一句，让萧茂芸无论如何还是去萧家大房，四房还有五房以及刘家那边走一趟。毕竟是亲戚。以前离着远不要紧，如今大家都住在京城，总不能连招呼都不打，彼此还跟仇人一样吧。
萧茂芸没应这话，她心里头纠结的要死，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两个儿子，苗守信和苗守义，只听萧茂芸的。要是萧茂芸要去萧家走动的话，他们就让媳妇准备上门的礼物。若是不需要的话，那就罢了。
萧茂芸看着两个儿子，很是矛盾。儿子的前程，丈夫的前程，貌似在这一刻都系在她的身上，这让她顿感亚历山大。想当年，她离开萧家西府的时候，曾经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进萧家大门一步。这才十多年，难道她就要破除誓言吗？这让萧茂芸觉着很没面子，很是丢脸。
可是脸面同儿子丈夫的前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谁想到萧家西府十几年后又是另外一番模样，萧明瑜竟然做了皇后，萧家也成为外戚，成为京城数得着的世家大族。果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罢了，罢了，为了儿子丈夫，她就豁出这张老脸。
认认真真的写下拜帖，让下人送出去。然后又开始准备上门拜见的礼物。
萧茂芸在这边纠结的要死，萧家那边的反应就简单多了。萧家大房接到拜帖很是意外，不过也很爽快的回话，随时欢迎萧茂芸回娘家。谭氏暗自里嘀咕了一句，萧茂芸竟然还有脸回来，这脸皮还真够厚的。
萧明桢就表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萧茂芸当年是针对萧老太太和萧茂婕，就算同东府有所勾连，那点事情如今看来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没有萧茂芸，难道东府就做不成那些事吗？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萧老太太也死了，当年的恩恩怨怨是该一笔勾销的时候。正所谓血脉相连，一辈子的亲戚。再说了，萧茂芸的性子虽然凉薄了一点，但是人品比起萧茂婕来说，那是好多了。
萧家四房这边，廖氏也痛快的应下，说随时都可以上门来。要是觉着不方便的话，就约定个时间，她去大房，同萧茂芸碰头。
五房这边，主人萧明成不在，下人接了拜帖，如实禀报消息。然后又准备了一份礼物，送到苗家。至于韩氏这边，也同样准备了一份礼物，打算过几天见了面再送出去。
萧茂芸很意外大家的反应，好像所有人都不在意，唯独她一个人在哪里纠结。如此看来，她真的很可笑。也难怪别人会说她爱记仇，心眼狭小。是啊，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到如今还念念不忘，一个人纠结得不成样子，这本就是记仇的典型表现。说好听点是念旧，其实就是打不开心结。
萧茂芸自嘲一笑，将纠结的心情放在一边，开始认真准备礼物。时隔这么多年上门，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萧茂芸同萧家众人在萧家大房见面，韩氏也去了，代表萧明成去的。萧茂芸见到大家，发觉小孩子都长大了，大人都老了，顿时生出很多感慨。谭氏有心不让萧茂芸痛快，就故意提起当年的事情。说萧茂芸将萧老太太气病了，接着萧家出事，萧老太太偏瘫，接着又是逃跑，又是眼睁睁看着萧茂杨被人杀死，最后活生生被气死的。哎呀，说起来萧老太太最后的日子，真是过的好苦啊。
当场，大家都变了脸色。韩氏置身事外，她如今已经不是萧家人，像是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参与进来。若非萧明成不在，韩氏今日都不想来的。
萧茂芸脸色不好看，神情阴沉。廖氏就白了谭氏一眼，自己过的不痛快，也见不得别人过上好日子，这样的人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廖氏出面打圆场，萧茂芸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不过萧茂芸这人记仇，这性子，这辈子氏改不了的。谭氏让她不痛快，她自然也不会让谭氏痛快。
让谭氏最不痛快的两件事情，一个是萧明琦坎坷的婚姻，再有就是萧茂林，以及萧明珲同陆四两口子的事情。于是萧茂芸就故意提起萧明琦，状似关心的寻味萧明琦现在过的如何，孩子怎么样。听闻生不出儿子，就哎呀哎呀几声，让萧明琦和谭氏都放宽心，说庶子也是儿子，好好教养，将来一样孝顺。
这话将谭氏气了个倒仰，真是恶心透了。
萧茂芸又说起萧茂林的事情，就说萧茂林是当有这一劫，不过好在不用谭氏亲自照顾，轻松了不少。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萧明珲的事情，谭氏就别太操心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做长辈的操心太多，反而让人厌烦。
谭氏咬牙切齿，她就知道萧茂芸同萧茂婕一样，不是个好东西，都是嘴巴不饶人，爱记仇还爱耍手段的人。谭氏想要反击，可是突然发现，她对萧茂芸的情况一无所知，就知道萧茂芸的公婆早些年都死了，儿子女儿都已经成亲，孙子都很大了。这么一想，就发觉说起来，萧茂芸的子孙福还是很不错的。最关键的是苗元凤上进，不花心，做人做事都勤勤恳恳的。对比自己这些年过的日子，简直是猪狗不如。这让谭氏很不是滋味。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想当年，萧茂芸嫁给苗元凤，那确确实实是低嫁，大家都在看萧茂芸的笑话，等着萧茂芸过不下去，回到娘家求助的一天。
可实萧茂芸硬气，硬是用着自己的嫁妆，将一个破败的苗家给扶持了起来，儿孙也很争气，丈夫也没辜负她一番付出。几十年过后来对比，除了儿子萧明桢能够同苗家的两个儿子争一时长短外，别的谭氏全都输了一筹。
想当年她还嘲笑过萧茂芸，如今倒是萧茂芸来嘲笑她，果真氏验证那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廖氏自然是清楚谭氏的那点小心思。廖氏也看不惯萧茂芸这个嚣张记仇的样子，于是干脆出面狠狠的戳萧茂芸的痛脚。廖氏就问苗元凤的差事定下来了没？什么时候面圣？又呵呵的笑着，说萧明瑜是皇后，只要萧茂芸打声招呼，苗元凤的差事定不愁问题。
这话就如同给谭氏打开了一扇窗户。谭氏呵呵的笑着，就说皇后娘娘，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还说皇后娘娘忙，这样的小事怕是关心不过来。还说萧茂芸多年不回京，这么多年下来，皇后娘娘怕是早就忘了还有个二姑母。至于攀亲戚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别显得脸皮那么厚。
韩氏微蹙眉头，不过并没有站出来加入战局，只看这三个女人如何打嘴仗。
萧茂芸微微变了脸色，这正是她心头所担忧的，结果被人戳了痛脚，那感觉别提多糟糕。萧茂芸尴尬一笑，就说苗元凤的前程，不劳烦大家费心。一切自有朝廷章程在，按照章程走，相信总会有个好结果。
谭氏掩嘴轻笑，“这可说不定啊。想当年我家老爷丁忧守孝，孝期过后想要起复，一切都是按照朝廷章程办的，结果如何，一年都没动静。后来是找了关系帮忙，这才解决了起复的事情。就算是这样，官位同丁忧之前也是不能比的。弟妹啊，此事你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说不定你们一家子在京城耽误两三年，四处撒钱，那差事也定不下来。”
萧茂芸的脸色阴沉得不得了，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廖氏就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大伯当年是丁忧起复，苗妹夫的情况同大伯又不同，苗妹夫这是回京述职，等候新的差事。我听闻苗妹夫这些年考评都是优，如此一来，升迁是指日可待。”
这话总算顺耳了不少，让萧茂芸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萧茂芸表示对廖氏的感谢，同时表示对谭氏的不屑。若非谭氏占着一个长嫂的名头，萧茂芸是绝对不会搭理她的。
好在孙氏及时出面，说是酒席置办好了，请大家入席。如此一场嘴仗暂时划下一个段落。
晚上苗元凤应酬回来，就问萧茂芸白天去萧家拜访，情况如何。萧茂芸满心不高兴，“别提了。”然后将情况大致说了说，重点提了谭氏的丑恶嘴脸。并且表示将来有机会，定要给谭氏好看。
苗元凤帝这些不感兴趣，他的兴趣点在韩氏身上。苗元凤就问今日韩氏是什么态度，说过什么话。
这么一问，萧茂芸才发觉，今儿貌似忽略了韩氏。真是的，她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都怪谭氏和廖氏两人，要不是这两人在旁边挑拨看笑话，她定不会犯下这等错误。不过萧茂芸对韩氏多少还是有些关注的。就说韩氏的态度很平常，没有流露出明显的喜好来，对她的态度也很客气。不过因为多年没来往，态度中还是透着点梳理冷漠。不过比谭氏的恶言恶行，那氏好多了。
苗元凤捋着胡须想了想，就安抚萧茂芸，说应该没事。毕竟萧茂芸并没有得罪过韩氏。又说过两日要进宫面圣，得好好准备一下。
萧茂芸很紧张，进宫面圣，这可是天大的事情。问需要准备什么？
苗元凤表示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关键是这段时间不能闹出任何事情来，还有萧茂芸既然有空，还是多出门走动走动，多结交一些官夫人，联络联络感情的，打听一下京城和朝堂的消息。他们初来乍到，对这地方不熟悉，就该出门多走动走动。
萧茂芸听取了建议，打算找几个认识的人，多来往一二。
苗元凤准备一番，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门进宫面圣。进了宫，还在早朝，苗元凤被安置在偏殿等候。
周乾下了早朝，又在暖阁召见内阁几位大佬商议国事，定下策略。一忙，一个上午就快要过去了。见周乾暂时得了空，文海这才上前禀报，说苗元凤在外面候着。丝毫不提苗元凤天不亮就敬宫，一直等到现在的事情。
周乾这才想起来，今日要见苗元凤。沉吟片刻，“朕同皇后打算逛御花园，一会你将人带到御花园来。”
“奴才遵旨。”
周乾去见萧明瑜，萧明瑜已经在御花园等着。茶水点心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周乾过来。
大好日头，就该出来散散心。虽然在太阳下有些热，偶尔还会有蚊虫飞过，不过这不影响大家游玩的心情。
周乾就同萧明瑜说道，“苗元凤来了，朕让他来御花园。”
萧明瑜挑眉一笑，“这样也好，我也趁机见见他。说起来他也是我的姑父，这还是头一次见面。”
“你那二姑母，不见吗？”周乾好奇的问道。
萧明瑜笑道，“无需特意召进宫来见面。只要在京城，她有诰命在身，迟早是能见面的。”
苗元凤被人带到御花园，心情很忐忑，有些不安。见到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衫的人坐在亭子里，心想那定是皇上。急忙上前叩拜。周乾叫了起，苗元凤这才敢抬起头看一眼，这才发现皇帝身边还有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苗元凤紧张，赶紧低下头。皇帝身边怎么会有女人？没听说宫里除了皇后外还有别的嫔妃啊！不过很快，苗元凤又反应过来，这人除了皇后还能是谁。苗元凤再次跪拜，给皇后娘娘磕头请安。
萧明瑜淡然一笑，“苗大人免礼。说起来，本宫还要叫苗大人一声姑父。”
苗元凤很是惶恐，“微臣不敢，微臣如何当得起。”
萧明瑜笑着说道，“自然当得起。本宫虽然贵为皇后，却不是不认亲戚的人。苗大人站在做什么，坐下说话吧。”
苗元凤心头就感慨，都说皇帝宠爱皇后，以前他以为是胡说，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皇帝还没发话要如何，皇后就先发话。而且苗元凤偷偷的看了眼，皇帝貌似对此并无任何意见。苗元凤心思活，一时间念头转了无数，最后一本正经的坐下，恭恭敬敬的，连头也不敢轻易抬一下。
萧明瑜微微点头，询问起苗元凤，关于萧茂芸和苗守信他们的情况。说起来都是亲戚，亲戚见了面，问询一番也是平常。偏偏萧明瑜身份不一般，这让苗元凤很是紧张忐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苗元凤见皇帝不发话，只是坐在一边听着，于是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萧明瑜的问话。关于萧茂芸的，关于这些年为官的一些心得，关于孩子们孙子们的情况。
萧明瑜听了后，若有所思。“本宫年幼时候住在中州，曾听人说起过关于二姑母的一些事情。当年二姑母是低嫁到苗家，都说二姑母受了委屈。不过如今看来，当年的低嫁，未尝就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些年下来，苗大人不曾辜负二姑母，苗大人很不错，也是本宫姑母的福气。”
苗元凤连连谦虚，表示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心道萧家家大势大，萧明瑜又做了皇后娘娘，萧茂芸同萧家有再多的矛盾也改变不了萧茂芸是萧家女儿的事实。既然如此，苗元凤自然拧得清轻重，知道该如何选择。比起萧茂芸，别的女人未必就不好。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萧茂芸的家世。就算中途萧家落魄了几年，那也不过是暂时的。瞧瞧，这才多少年，萧家佑站了起来，还出了一个皇后娘娘，一跃成为京城新贵。苗元凤在私下里，偶尔都要佩服一番自己的眼光和判断的精准。当年萧家从中州逃离，苗元凤就判断萧家没那么容易垮下来，毕竟后面还有韩家的支持。果不其然，让他说中了。
萧明瑜对苗元凤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问过了家常后，萧明瑜就不再说话。这回才换做周乾问话，周乾同苗元凤差事上的事情，多事关系民生和当地的官场情况，这些话按理说是比较私密的。可是周乾并不避讳萧明瑜。萧明瑜也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
这下子，苗元凤又算开了一回眼，见识到了帝后二人的感情。外面传闻皇后娘娘是狐狸精，将皇帝给迷住了。这话苗元凤是不相信的。今日见了帝后二人的相处，苗元凤更倾向于二人感情深厚这一点。瞧瞧这两人的互动，处处都透着默契。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知道了彼此的需求。
苗元凤心头感慨，人家萧皇后能够独霸后宫，一人独得皇帝的宠爱，不光是人家会生儿子，更重要的是人家会做人会处事。瞧瞧这通身的气派，这浑身的气度，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人，却并不让人感到紧张害怕，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是极为难得的。而且皇后娘娘保养得也很好，容貌身段半点不输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想来皇帝也是喜欢这样的皇后，所以二人的感情才能维系这么多年。照着目前的情况看，二人的感情还会继续维系下去。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苗元凤，虽然苗元凤已经极力在隐藏内心的情绪，但是毕竟是面见帝后，难免紧张，内心的情绪也难免会流露出一些。萧明瑜朝周乾笑了笑，周乾微蹙眉头。萧明瑜用袖笼遮掩，在桌子下面握住周乾的手，让周乾不必生气。
凡是头一次面见帝后的人，都难免会有苗元凤这样的反应，都会不由自主的去猜测帝后二人的感情，做出自认为正确的判断。这种事情萧明瑜不是第一次碰见，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遇见。所以生气没必要。管得了别人的嘴，但是绝对是管不了人的心。
周乾舒展眉头，继续询问苗元凤各种问题。
见苗元凤对答得体，条理清晰，逻辑明了，并没有因为紧张就乱了分寸。对于这个表现，周乾还是满意的。于是周乾直接抛出自己的安排，问苗元凤愿不愿意出任京城府尹。那一瞬间，苗元凤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才刚面圣，这差事就定了吗？还是天子脚下的京城府尹。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虽然京城府尹这个差事，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毕竟京城贵人太多，纨绔也不少。很多事情，不能光靠法度。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一定要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否则位置是坐不稳的。本朝的京城府尹，据苗元凤了解，能够得到善终的，还真没几个。不过苗元凤不怕，对别人来说是危机，但是在苗元凤看来这就是一次皇帝给的机会，表示了皇帝对他的信任。只要他好好干，不怕得罪人，迟早能够入皇上的眼，得到皇上的青睐。届时官运亨通，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而已。
苗元凤欣然接受了这个差事，周乾也表达了对苗元凤的赞赏，让他回去等消息。
苗元风怀揣着巨大的喜悦出宫去了。萧明瑜陪在周乾身边，笑着问道，“皇上任命苗大人做京城府尹，看他的能力，是能够胜任的。臣妾就担心，又有大臣心头发酸，说皇上重用外戚，不给其他人机会。”
周乾不屑一笑，“苗家算什么外戚，那些人全是胡说八道。难道就因为苗家同萧家有姻亲关系，朕就要将一个能臣拒之不用吗？如此蠢笨的事情，朕可不会做。”
萧明瑜笑笑，她知道如今周乾帝位稳固，无人能够撼动。这点小小的议论，对周乾来说就如同毛毛雨一般，完全不够看。不过韩阁老的致仕，造成朝中格局的改变。偏偏韩士卿未能顺利上位，这让萧明瑜有些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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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三 想太多
章节名：番外十三 想太多
登基五年，周乾头一次决定秋狩。ziyouge.com有人反对，有人赞成，有人默不作声。最后在周乾强硬的态度下，以及韩士卿这一派官员的支持下，秋狩的事情达成一致。于是吏部同禁卫军和三大营以及行宫那边都忙了起来，大家都在为秋狩做准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安保工作。这些有专人负责，不需要周乾去操心。
几个孩子都要去，一个都不能少。三个大的还行，可是两个小的，还是小不点，如何能去。萧明瑜想要拒绝，几个孩子就联合起来闹萧明瑜，闹得萧明瑜头痛。最后周乾拍板，全都去。一个都不留。至于安全问题，多安排人看着，肯定不会出事的。
萧明瑜揉揉眉心，好吧。将两个小的留在宫里，的确有些不放心。
这一次，魏太后也要去。好些年没出宫走动，魏太后也挺想念外面的世界。
准备妥当，在一个初秋额早上，大家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行宫。
人多，走的慢，到了行宫已经是快要用晚饭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都用来赶路，别的事情一概没干。于是之前商量好的行程，必须往后推迟。
沐浴过后，浑身清爽。难得周乾身边没有政事包围，大家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在一起聊天话家常。萧明瑜就挨着周乾坐下，伺候的人都打发去了角落。萧明瑜手里拿着一个高丽美人扇，轻轻的摇晃，赶走初秋的蚊虫叮咬。
周乾有些热，一把抢过萧明瑜手中的扇子，死命的扇起来。宫人们见了就要上前伺候。萧明瑜摆摆手，示意都不准上来。萧明瑜笑着同周乾说道，“皇上怎么这么热，还出了汗？按理说山上应该更凉爽一些。”
周乾呵呵一笑，“朕这是火气旺，所以就觉着热。娘子是不是该替朕降降温？”
萧明瑜掩嘴轻笑，“皇上也真敢说，就不怕传闻出去，被人说不成体统。”
“谁敢传言出去，朕就扒了他的皮。”目光一扫，所有宫人都低下头，瑟瑟发抖，不敢吭一声，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萧明瑜轻笑出声，“行了，出来玩，干嘛那么凶巴巴的。皇上要是热，不如让我来给皇上打扇。”
“不用，你受不得累，朕怎么能让你打扇。朕自己来就行了。”
萧明瑜心头熨帖，一丝丝扇子扇出来的微风铺来，萧明瑜就觉着浑身舒坦，心头暖暖的。依偎在周乾的身上，“皇上要亲自下场狩猎吗？”
“那是当然。”周乾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萧明瑜笑言，“那我同皇上一起，可好？”见周乾犹豫不决，萧明瑜就说，“皇上可是嫌弃我的马术不好，嫌弃我不会弓箭？”
周乾讪讪然一笑，“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来。藏在心里，心知肚明不就行了。”
萧明瑜白了他一眼，“知道皇上嫌弃，罢了，我也不讨人嫌，我就同孩子们一起玩耍。如此一来，又能痛快的玩耍，又能看着孩子们，一举两得。”
“行，朕会让人安排好一切。不过壮壮要跟在朕身边。他一年年大了，朕打算先让他接触一下朝堂，好歹知晓一下朝堂是个什么模样。”
萧明瑜微蹙眉头，“会不会太早了点？他还小。”
“不小了。朕同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学着办差。他同朕当年相比，已经落后了一截。所以朕现在要督促他迎头赶上，未必就一定要超越朕当年的表现，但是一定要好好的学，学不好那就别怪朕对他不客气。”
萧明瑜面有犹豫之色，不过见周乾定了主意，萧明瑜并没有出言反对。只是提醒周乾，好歹照顾一下。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朝堂，不懂的地方自然有多，周乾不要那么暴躁，孩子有不懂的地方慢慢教导就行。周乾满口答应，心里头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心道要是壮壮不长进，他就打断他的腿。谁有那耐心慢慢教导。也只有萧明瑜才会如此。
萧明瑜不知道周乾是多么的暴力，要是知道的话，定会同周乾理论一番，让周乾妥协。
当晚，两人好好休息。次日一早，准备妥当后，就出了行宫去了猎场。到了地方，高台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就等周乾主持狩猎仪式。萧明瑜坐在一旁四下看着，发现这一次来了好多人。她也知道很多命妇都会来，但是没想到大家将家中的闺女儿子都带来了。带儿子来，还能理解。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子成器。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正是在皇帝面前露脸的难得时机，大家自然不想错过。可是带这么多娇滴滴的姑娘家来做什么？骑马狩猎？瞧那些娇滴滴的姑娘，这会还穿着盛装，就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萧明瑜微蹙眉头，为何她事先对这个情况一点都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萧明瑜招手叫来马忠，吩咐了一番，让马忠去问问，将情况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忠领命而去，等到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马忠这才带着消息回来。说是皇上有一天在早朝上提起，凡是参加狩猎的，都可以携带家属和子女。故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将家中的闺女带来。
萧明瑜挥挥手，马忠退到边上去。萧明瑜看着高台上的周乾，周乾这话是无意之举，还是有心为之，目的究竟是什么？萧明瑜心头揣着疑问，不过并没有着急的去询问。后面的时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同孩子们一起戏耍，一起骑马驰骋，一起拉弓射箭。总之这一天，萧明瑜过的很痛快，全身心都放松了，全部沉浸在山水之间。就连魏太后也难得的出来走动，虽然没上马，却也走了不少路，算是锻炼了身体。
到了晚上，周乾率领大部队回来，收获破丰。这一晚不出意外是一场篝火晚宴，吃着猎来的食物，众人都开怀大笑。文官们献上祝酒词，还有各种诗歌词赋，表达对秋狩的赞美，对这个季节对大自然的赞美。当然也有会拍马屁的，通篇都是对周乾这位皇帝的赞美。
武将集团的人见到了，心头酸的很。哼，个个都是马屁精，多读了几本书，就了不起啊。
文官集团表示，不是多读了几本书就了不起，而是多读了几百本上千本书，才会了不起。你们这些粗鲁的武将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武将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表示不和文官们一般见识。一群酸腐，上不得马，拉不了弓，少数几个厉害的，也多半是出身武将世家，而不是出身书香门第。你们这群白斩鸡，一个个就跟娘们似得。
文官集团表示不服，个个站起来大骂武将集团粗鲁野蛮，就跟没有进化的野兽一样，只知道逞凶斗狠，连脑子都不会用。
论骂战，文官集团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武将们在骂战上甘拜下风，更是不满。周乾稳坐高台，一点要干涉的意思都没有。武将同文官不和，也不是头一天的事情。两边吵啊闹啊，随便吧。要是真团结如兄弟一般，反倒是要轮到周乾这个做皇帝的担心。
挨着周乾坐的萧明瑜，俯瞰所有人，发现了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周乾将二王爷放了出来。萧明瑜还在皇室宗亲这一群人中见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孔，周启。秦王在景福帝过世的前一年就去世了。周启还算顺利的继承了王位，不过不是亲王，而是郡王爵位。只不过周乾上位后，依旧将周启囚禁于王府中。
萧明瑜以为，这样的情况或许会持续到壮壮那一代才会终止，却没想到在广明五年，周乾就将周启放了出来。那张面孔还是熟悉的，可是即便隔着那么远，萧明瑜也能察觉到那张面孔的沧桑和衰老。几多感慨，剩下的就是一声叹息。
萧明瑜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周乾偷偷的握住萧明瑜的手，明显是察觉到萧明瑜的情绪不对劲。萧明瑜对周乾笑笑，让周乾不用担心，她一切都好，只不过见到了老熟人，难免生出重重感慨而已。
心情复杂的人不止萧明瑜一个人。周启的心情同样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望着坐在帝王身边的女人，谁能想到，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大胆妄为的小姑娘。周启自嘲一笑，当年他就好奇萧明瑜最后究竟会嫁给谁，却没想到，最终的结果是嫁给了周乾。本来是一桩几乎不可能的婚事，却被这两人给做成功的了。不得不佩服这两人的本事，周启表示甘拜下风。
人群中，还有萧明瑜熟悉的人。
有宋子敬，有宋子书，还有宋子书和司马云飞。他们都是武将，而且自发的成为支持萧明瑜的中州一派的领军人物。自然也有参加狩猎的资格。
见宋子敬一个人在喝闷酒，司马云飞看了眼最上面的萧明瑜，雍容华贵，都难以述说其气度的十分之一。见宋子敬再次端起酒杯，司马云飞拦住了宋子敬，“别喝了。都过去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没有认清事实吗？”
宋子敬嘲讽一笑，“谁说我没有认清事实，我早就认清楚了。只不过想喝酒而已。”
“这话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们。”司马云飞瞪了眼宋子书，他弟弟喝酒喝成这个样子，难道宋子书都不知道管一管吗？
宋子书苦笑，“云飞，你让他喝吧，反正每年总有那么几次，每隔一段时间，这人就要发一次疯。你不让他喝，他一会疯的更加厉害。就凭我们两人的武力，怕是制不住他。”
司马云飞大皱眉头，“难道就看他这么喝下去，喝得酩酊大醉，明日又继续当差吗？”
宋子书笑道，“放心，他明早起得来，也能做好差事。”
司马云飞叹气，“宋子敬，你真是太令人失望。那个人不是你能消想的，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
“闭嘴。”宋子敬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平日里你们就管的够多了，吃的喝的娶什么人过什么生活就连穿什么，你们都要过问，就跟老妈子一样。难道就不能让我有一点自己的心事，就不让我有个惦念的人。”
宋子书大摇其头，对司马云飞表示，看吧，就是这个结果。
宋子敬继续喝酒，“如今我心里头也就这点想法，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能够放纵一二，难道连这样也不行吗？”
司马云飞无话可说。他没爱过人，他无法体会宋子敬那种爱一个人爱了几十年，爱到骨子里，即便那个人早已经嫁做他人妇，也依旧无法忘怀。因为没有体会过，所以司马云飞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宋子敬的深情和纠结的心情。在司马云飞看来男女之事不就是那么回事，男人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该痛快一点。拖拖拉拉的不像是个男人。
宋子敬冷哼一声，如今的他早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谁他不像是个男人也好，说他没有骨气也好，他都无所谓，他每年也只有几次机会可以将自己灌醉，就趁着醉酒的机会，在梦中能和那个女人聚一回，就一回也行。宋子敬苦笑起来，嘲笑自己的悲哀，却对此甘之如饴，永远都不想要去改变。
用着被究竟麻痹的双眼，大胆去望着那个女人，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真是心酸啊。宋子敬，你说你可怜吗？你看看你如今，还真是一个可怜虫。可是宋子敬不在乎，他就是固执的要这么过日子。谁也不能干涉他的生活。
宋子敬的异常引起了别的武将的关心，司马云飞和宋子书一起为宋子敬这样，生怕有人知道宋子敬消想的人就是当家皇后萧明瑜。等遮掩过去后，两人都纷纷叹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也不知道宋子敬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从这份感情中走出来。难道那个萧明瑜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宋子敬这样子，不用说了。就连广明帝周乾也不能逃脱，登基这么多年，后宫还是只有萧明瑜一个女人。那个所谓的后宫，根本就是虚的，名不副实。
瞧瞧帝后这副琴瑟和鸣的模样，显然皇帝是被萧明瑜给迷住了。司马云飞偷偷的观察萧明瑜，回想当年那个小姑娘的形象，实在是想不出萧明瑜为何会有这么大的魅力。陷进去的男人，就没一个想要主动走出来的，真是怪了。
在司马云飞的印象中，萧明瑜当年是一个有些聪慧的，但是还不至于风华绝代，不算最出众，当然也至于被淹没在人群中看不到，就属于中等水准的这么一个人。真正让司马云飞注意到萧明瑜，还是因为周启对萧明瑜的关注，还有后来，萧明瑜绑架清河郡主，带领萧家出中州城的事情。
只是那以后，司马云飞甚少有机会再见到萧明瑜。所以对萧明瑜的印象，多半还停留在中州那几年。
这也是司马云飞无法理解的理由。毕竟在中州的那几年，萧明瑜真的是不有些低调的，不爱出风头的人。想让人关注，尤其是让中州第一美男子的司马云飞关注，还是有些难度的。
就这么一个人，如今高高在上，成为一国之母，还让皇帝和一位将军陷入她编织的情网中。正是印证了那句话，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也只能说，萧明瑜拥有着他司马云飞不能理解诶的魅力，不然不能解释宋子敬和周乾的行为。
萧明瑜不曾朝宋子敬所在的那个方向看一眼。毕竟周乾就在身边，萧明瑜可不想引起周乾的误会。
周乾让世家姑娘们都出列，萧明瑜挑眉，周乾这是要干什么。周乾并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想认人，看一看而已。但是下面的人却很激动，都认为皇帝这是释放出了某种信号。至于是什么信号，大家心照不宣。
等宴席结束后，回到寝宫，萧明瑜就此事询问周乾。于是周乾就说出了一番让萧明瑜顿感意外的话。
周乾观察这些闺秀，自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给壮壮选妃。
萧明瑜惊得跳了起来。壮壮才多大一点，就要选妃。最早也要等到壮壮年满十六岁，还必须是周岁才行。萧明瑜的态度很坚定，绝对不会妥协。
周乾就说，现在只是选，又不是马上就要成亲。可是先看着，预备几个人选放在那里。等到壮壮成年的时候，就赐婚。如此可好？
萧明瑜还是不同意，“皇上为何如此急切？难道几年时间都等不及吗？”
周乾微蹙眉头，“不是朕急切，而是形势逼人。孩子们一天一天的大起来，朝臣们也都蠢蠢欲动。朕必须先发制人。而且壮壮马上就要学着办差，到那时候不用朕开口，就有朝臣会主动提起此事。与其此事被人利用，不如让朕来亲自挑选。明瑜，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壮壮过早经历男女之事，会亏空了身子，影响寿数。你放心，这方面朕有分寸，朕已经计划好了。趁着这次机会，你我一起挑选一番，有合适的先留下来。等到了年龄，就给孩子们赐婚，你说好不好？或许可以先赐婚，等过几年再说成亲的事情。”
萧明瑜摇头，“我还是认为皇上太急切了一点。而且这么着急的选择，能选到什么好的人选出来。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情，关系着壮壮的一辈子，为何皇上事先不同我说一声，害的我如今要同皇上为了此事争吵。”
“朕之前没给你透露，是因为朕也没有想好。不过今日出去狩猎，让朕下定了决心，是该早点打算才对。”
萧明瑜疑惑的看着周乾，不明白周乾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周乾表示，并没有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看到众臣对壮壮的态度，还有壮壮的反应，才促使周乾下了这个决定。萧明瑜揉揉眉心，依旧没能缓解头痛状况。萧明瑜表示，无论如何，此事都要退后。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对那些闺秀，更是一无所知，所以必须给她时间，让她有个准备。
周乾答应下来，让萧明瑜安心，不会马上就做出选择。
萧明瑜叹气，看来周乾是铁了心要做成这件事情，这让萧明瑜有些烦闷。次日一早，萧明瑜精神不太好，还是强撑着出门。见壮壮跟在周乾身边，心情很好，跃跃欲试的样子，萧明瑜都不该说什么才好。罢了，等壮壮狩猎回来再说吧。
这天，萧明瑜陪在魏太后身边，没有陪着孩子们玩耍。至于孩子们，虽然萧明瑜不在，这让大家很遗憾，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们依旧玩的很开心。
萧明瑜有些心思重重地样子，魏太后察觉了，就关心的问起来。萧明瑜将周乾的决定同魏太后说了。
魏太后就笑了起来，“哀家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原来是这事啊。其实这样做也好，早点定下来，也能安抚朝臣们那颗躁动的心，免得有人借题发挥，搅风搅雨。你瞧瞧这些人，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狩猎才来的吗，他们都是为了前陈富贵才会如此热情的投入。人人摩拳擦掌，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露脸，让皇上能够赏识他。有人在狩猎上没这本事，想要达到同一个目的，只能采取别的办法，无非就是做个能臣。但是做能臣太辛苦，而且风险也大，时间也长。其实最捷径的办法，就是同天家联姻，无论是将女儿送入后宫，还是嫁给皇子，都是一种捷径。在你眼里，几个孩子都很小。可是在朝臣的眼里，壮壮和豆豆都已经大了，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被人打主意也是平常。你啊，就是想太多，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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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四 出事
章节名：番外十四 出事
不管是不是想太多，此事萧明瑜都必须插手。ziyouge.com她将壮壮叫来，轻声询问，“这次秋狩，来了很多的世家闺秀，你都看到了。你父皇打算从中挑选合适的人选赐婚给你。母后的意思是，你年龄还小，远远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如今母后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若是你不愿意，你同母后说，母后定会说服你父皇改变主意。”
壮壮沉默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儿子多谢母后为儿子着想，不过此事，儿子想听父皇的。”
萧明瑜微蹙眉头，“为什么？难道你也想早点成亲吗？”
“母后，父皇为儿子选妃，肯定不会立即就成亲。最早也要等个几年。先定下亲事，其实也挺好的。有些事情儿子不想麻烦母后，所以一直没有同母后提起过。既然母后问儿子为什么，那儿子今日就说了吧。其实这一年来，不少人都围在儿子身边，有意无意的释放一些信息。一开始儿子还没想明白，后来发生那件事情后，儿子将过往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是大臣是想同天家做亲家，而儿子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儿子会是太子，会是下一任帝王。如果结了姻亲，某个世家就会出一个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好有可能是太后。这样的诱惑力，不是谁都能够抵挡的。”
壮壮自嘲一笑，“母后难道没看到吗，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动。只是他们震慑于母后的手段，知道母后不愿意看到这一幕，所以都不来打搅母后，就从儿子还有父皇那里下手。若是能够早点定下亲事，也能打消那些人的念头，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萧明瑜大皱眉头，“你说这一年来，不少人都在或明或暗的给你表露那方面的意思？”
壮壮点头，“是，儿子一开始也不明白，直到后来，儿子对男女之事有所了解后，回头一想才真的明白过来。”
萧明瑜嘲讽一笑，“真是活腻了。”
壮壮惊奇的望着萧明瑜，从不曾听萧明瑜说出这样直接又霸道狠辣的话，今日倒是开了眼界。
萧明瑜很严肃的同壮壮说道，“无论是现在定亲，还是将来定亲，你都必须在年满十六周岁后才能成亲，也只能在年满十六周岁后才能行房事，你能做到吗？”
壮壮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母子，毕竟男女有别，母后怎么就这么直接说了呢。壮壮点头，表示一定会按照萧明瑜的要求去做。在十六岁之前，绝对不会破身，无论谁来勾引，壮壮保证一定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
萧明瑜并不轻松，“既然你同意你父皇的方案，那么就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观察一下那些闺秀。争取能够挑选一个你能满意的人选出来。”
壮壮笑着，“父皇说要一次给儿子挑选三个。”
萧明瑜大皱眉头。
壮壮继续说道，“一个正妃，两位侧妃。”
萧明瑜扶额，“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接受吗？还是反对？我是不太赞成后院女人过多。女人一多，是非就多。将来有了孩子，嫡庶之争更是无法避免。你能确定你能平息后院的纷争，保证你的子嗣都不会受到人为的伤害吗？”
壮壮笑着，笑容很像周乾，萧明瑜有一瞬间的晃神。壮壮说道，“母后，你不知道，我们都很羡慕你同父皇的感情。可是世间夫妻千千万，又有几对夫妻能够做到父皇和母后这样。儿子也期盼遇到一个能够相伴一生的女子。可是儿子遇不到。儿子没有父皇那样的好运气。母后难道不知道吗，每一个接近儿子的人，都是带着这样活着那样的目的，没有谁是单纯的。既然如此，儿子又何必天真的祈求不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
萧明瑜叹气，“你长大了，没想到你已经想了这么多。还有一个情况，母后想要问清楚。将来你成亲后，有了子嗣，结果又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子，你会娶那给女子吗？你若是娶了，你会因为这个女子，宠妾灭妻吗？你会忽略嫡妻和嫡子，致使嫡庶不分吗？”
壮壮皱眉，“母后，这个问题儿子从来就没有想过，因为儿子从来不认为能够遇上一个让儿子心动的女人。不过若是真的遇上了，儿子不会娶。就如母后所问的那些，儿子怕自己把持不住，会做出宠妾灭妻，嫡庶不分的事情。既然这个女人势必会成为祸水，何不从一开始，就斩断一切可能。”
萧明瑜真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也不知道该对壮壮这番言辞发表何种看法。萧明瑜拍拍壮壮的肩膀，说道：“希望你能牢记你今日所说的话。若是他年，你为了一个女人，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还不思悔改的话，母后会替你动手，彻底斩断这个祸根。”
壮壮瑟缩了一下，他很确定，母后这话是认真的。若是他年真的遇上这么一个女人，若是真的为了这个女人要生要死的话，母后肯定会说到做到，让那个女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壮壮低下头，“母后的话，儿子记住了。儿子一定会谨记今日说过的话，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行，你去忙吧，多关注一下那些闺秀，尽量挑选你看得入眼的人。若是能让你心动的人，母后会更高兴。”萧明瑜笑着说道。
壮壮却有些苦闷，出了行宫，骑马四处蹦，小小年纪，心里头已经藏了许多的心事。
晚上周乾同萧明瑜一起，询问萧明瑜都同壮壮说了些什么？怎么瞧着那小子情绪低沉的很。
萧明瑜苦笑一声，将今日同壮壮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周乾。周乾蹙眉，“你的要求太严苛了些。”
“难道皇上愿意看到孩子将来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吗？”萧明瑜白了眼周乾。
“壮壮不是糊涂的人，他做事有分寸，你说的那种可能性，应该不存在。”周乾显然对壮壮有信心。
萧明瑜斜了眼周乾，“当年皇上在认识我之前，要是有人同皇上说，皇上有一日会为了一个女人顶撞先帝，皇上那个时候会相信吗？”
周乾蹙眉，“那不一样。那个时候朕未娶，你未嫁，而且你我二人心意相通。这个同壮壮的情况完全不同。”
萧明瑜叹气，“皇上为何就这么着急了。多给壮壮几年时间，说不定壮壮就能想明白他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女人，说不定还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如愿的娶她为妻。”
“那不可能。”周乾当即否定了萧明瑜的话，“壮壮是嫡长子，他的身份不一般。他的命运和婚姻，在朕坐上皇位的那一天就已经决定。明瑜，你要清楚，世间像你这样的女子，少之又少。朕能遇见你，是朕的幸运。你认为壮壮还有朕这番幸运，能够遇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吗？不可能。朕的嫡长儿媳，绝对不能是出身小门小户。不说别的，小门小户的人家，如何管理后院，如何同出身世家的侧妃斗争，如何保护子女的安全。如何在朝堂上为子女争取最大的支持？这些事情，你认为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能够做到的吗？纵观古今，英雄甚多，可是奇女子甚少。尤其是后宫中，多少人都成了牺牲品，多少人饮恨。还记得刘长卿的长姐吗？那样一个惊采绝艳的人，最后还不是含恨而死。像她那样的出身和家世，都在宫斗中落了下风，成为失败者，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成功。那种撞大运的事情，朕是从来不相信的。”
萧明瑜叹气，“皇上说的有道理，我只是替壮壮难过。”
“他处在这个位置上，拥有这样的身份，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世间从来不存在天下掉馅饼的事情。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放弃别的。有舍才有得，明瑜，这个道理难道你也看不透吗？”
萧明瑜苦笑，“不是我看不透，而是关心则乱。壮壮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自然是希望他一切都好，能够娶一个喜欢的人，过着开心快乐的生活。可是如今，他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不得不放弃自己本来的喜好，屈从于朝政的需要。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够冷静。周乾，你真是太过分了。”
萧明瑜已经很多年不曾叫他周乾，猛然听到，周乾自己都有些不适应。见萧明瑜转头就要走，周乾赶紧将人拉住，“行了，是朕错了，朕认错还不行吗？”
萧明瑜擦掉眼泪，埋怨周乾，“光认错有什么用？你能收回成命，别这么着急的为壮壮赐婚吗？你能让壮壮再单纯的生活几年吗？能不能等到壮壮年满十六岁之后，再来说这些婚嫁之事？”
萧明瑜很用力的对周乾吼着，她心里头对周乾真的很不满，很不满，真想糊这个男人一脸。
周乾紧紧的抱住萧明瑜，“此事让朕想想。虽然会给后面增加不少麻烦事情，不过为了儿子，朕不是不可以妥协。”
“真的？”萧明瑜面带欣喜的望着周乾，“皇上真打算收回成命？”
周乾刮了下萧明瑜的鼻子，“朕说可以考虑，没说一定。到底如何，就要看你如何表示。”
萧明瑜狠狠的捶了下周乾，这个死男人，到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
次日一早，萧明瑜就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壮壮。萧明瑜明显看出，壮壮如释重负的表情。萧明瑜笑着问他，“是不是瞬间轻松了很多？”
壮壮的笑容都明朗了不少，“母后不知道，昨晚儿子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想这个事情。心里头很愁。母后问的那些问题，以前儿子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如今仔细想想，儿子得承认，自己太小，很多方面都还不成熟。”
萧明瑜笑了起来，“如今好了，你还能轻松几年。不过你父皇也说了，从今开始你要学着当差，这个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学着当差，儿子求之不得。既然迟早是要走到这一步的，早一点历练，儿子也能早一点有所长进。”接着壮壮又郑重的说道：“谢谢母后，若非母后，儿子还要为婚事烦恼。”
萧明瑜垫着脚尖，摸摸壮壮的头，“你是母后的儿子，母后岂能不为你着想。你们五个孩子，母后不敢说一碗水端平，但是母后希望你们都能过的开心快乐。即便世间有许多的无奈，但是至少能在自己的小家内，过的轻松简单一点。”
“谢谢母后，儿子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成了母后的儿子。”
“马屁精。”萧明瑜狠狠的戳了下他的额头，“快去忙吧，你父皇身边可还需要你。顺便帮母后盯着你父皇，不准他乱来，尤其是不能以身涉嫌。”
壮壮笑着问道，“父皇很喜欢以身试险吗？”
“任何男人都有英雄情结，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而且你父皇武艺在身，说不定一冲动，就要亲自下场如何如何。所以你就替母后盯着你父皇，看你父皇以身试险的时候，记得提醒你父皇。”萧明瑜笑着说道。
壮壮连忙保证，一定会替母后盯着父皇，不会让父皇乱来的。
萧明瑜带着福气和慢慢一起玩耍，两个下屁孩精力好的吓人。尤其是福气，简直是多动症患者，一刻都不能停下。至于慢慢，性子的确憨厚，不过在福气面前，再憨厚的性子也没用。只要福气一鼓动，慢慢绝对会跟着福气一起乱来。慢慢也是福气最忠实的小跟班。
看着两个儿子的相处模式，萧明瑜都在为他们的将来担心。等将来长大了，慢慢可别再像如今一样，整日里跟着福气捣乱。也希望福气将来能够稳重一点。
周乾带领大部队去打猎，按照往日的行程安排，一般在黄昏时分就会回来。可是这一次，却整整提前了一个多时辰。听到外面的动静，吵杂的很，萧明瑜就大皱眉头。一边收拾，一边让人出去查看消息，怎么大部队竟然提前回来了。
马忠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受伤了。”
萧明瑜脚下一顿，转眼就飞快的跑了出去，根本顾不得身份仪态等等。
周乾浑身是血的模样，映入眼帘。萧明瑜死死的捂住嘴，就怕控制不住，一下就哭了出来。她是真的想哭，很想哭，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目送周乾被送入寝宫，看到太医们鱼贯的进入，开始紧张的救治。萧明瑜几乎是站立不稳。再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萧明瑜紧紧的捂住心口，太难受了，这种滋味真的是太难受了。
一张手绢出现在眼前，萧明瑜回头一看，竟然是宋子敬。
萧明瑜擦掉眼泪，并没有结果宋子敬的手绢，但是还是说了声谢谢。又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么多人护卫，皇上为什么会受伤？”
“在半路上遇到一只失去孩子的熊瞎子，发了狂，四处冲撞。皇上的坐骑受了惊，将皇上给颠了下来，正好离着熊瞎子最近，所以就不过你放心，皇上不会有性命之忧。”宋子敬尽量简单的将当时的情况说清楚，希望萧明瑜能够放宽心，不过这么担心。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宋将军，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未免局势出现变动，传本宫的懿旨，从此刻起，封锁行宫和猎场。只准进不准出。任何可疑的人，都必须严加审问。今日跟随皇上出行的侍卫，全部隔离单独审问，皇上的坐骑严加检查。还有熊瞎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皇上狩猎的地方，这个很蹊跷，严令调查清楚。你不用担心承担不起这么多的事情，本宫会安排人同你一起分担。希望你不会让本宫失望，也希望你不要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宋子敬挑眉，“皇后娘娘认定这是人祸？”
“是不是人祸，调查后自然会清楚。宋子敬，本宫给你机会，所以你不要本宫失望。”萧明瑜严肃的看着宋子敬。
宋子敬呵呵一笑，“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你也可以放心，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人祸，我肯定不会是其中之一。”
“希望如此。”
宋子敬告辞离去，萧明瑜进入寝宫。让文臣们全都退出去，同时让大理寺会同刑部还有兵部一起调查。等人都退下去后，萧明瑜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壮壮。壮壮显然是被吓坏了，小脸惨白，几乎都不能见人。
萧明瑜走上前，搂住壮壮，“被吓坏了吗？”
壮壮点头又摇头，“母后，我亲眼看到父皇被闪电颠下来，明明父皇的骑术那么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呢？闪电一直很听话的额，其他的马都没有受惊，为什么偏偏是闪电受惊。父皇掉落在地上，我想冲过去，可是被侍卫死死的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熊瞎子朝父皇攻击。要不是侍卫们合力将熊瞎子干掉，父皇一定就没命了。母后，儿子无能，没能保护好父皇，母后责罚我吧。”
“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责任。你父皇注定会有此一劫，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萧明瑜忍着泪意，劝解着壮壮。等壮壮的情绪稳定了一点，萧明瑜这才让人将壮壮带下去休息，顺便让大夫开一些安眠的药物给壮壮，万一壮壮睡不着，可以服用。
萧明瑜守在寝宫内，韩士卿走进来，悄声的同萧明瑜禀报，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整个行宫和猎场还有几个出口全都派了人戒严，如今是只准进不准出。皇上身边的人，也在进行逐一的调查确认，还有马匹和马厩那边，也是重点调查的地方。猎场内的人，也全都控制起来。此事究竟是人祸还是意外，肯定能够调查清楚。
萧明瑜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周乾，冷冷的说道，“传本宫的懿旨给京城府尹苗元凤，京城戒严，给本宫盯紧皇城，有可疑人员，全都抓起来。不管谁求情都没有，一切都等皇上醒来再说。”
韩士卿微蹙眉头，“皇后娘娘已经断定此次是人祸？”
萧明瑜冷冷一笑，“皇上的坐骑闪电，跟随皇上多年，不敢说亲密无间，但是绝对不会无故发狂，还将皇上给甩下去。此事肯定有猫腻。在皇上醒来之前，这里一切都有本宫说了算。若是你们文臣认为本宫不够资格，那么本宫就连同太后娘娘一起下发懿旨。如此，分量可够？”
“皇后说的没错，韩爱卿，你告诉下面的人，哀家同皇后是一个意思。此事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目前都需要严查。未免因为皇上受伤，造成恐慌，给某些人制造机会，京城也必须戒严。此事还请韩爱卿多多费心。”魏太后走了进来，威严无比的说道。
韩士卿连忙表示，他会将此事办好。这就下去拟定旨意，等候皇后和太后一起用印。
萧明瑜示意韩士卿下去。
在魏太后面前，萧明瑜没有掩饰自己的脆弱，放声哭了出来。魏太后搂着萧明瑜，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也别太担心，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够迈过这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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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五 故意的
萧明瑜守在床边。几位太医已经包扎了伤口，用了药，可是周乾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萧明瑜很担心，担心周乾醒不过来。又担心周乾醒来后，伤口会感染。又担心熊瞎子有狂犬病，会不会传染给周乾。
总之萧明瑜的心情一直是忐忑的，一直都是在担心。无穷的担心。孩子们进来看望，萧明瑜也无法分出更多的心思去关注孩子们的情况，只能嘱咐宫人将孩子们都照看好。同时也嘱咐豆豆和妞妞要承担起照顾两个小的责任。豆豆很妞妞很懂事，一口答应下来，还让萧明瑜放心，定不会让她失望。
萧明瑜很欣慰，却更加伤心。万一周乾有个好歹，她该如何是好。再有，壮壮的情况也不太好，壮壮是真的被吓住了，一时间还没有恢复过来。只盼着壮壮能够自我调整，好好恢复过来。
周乾昏迷了两天，萧明瑜就守着周乾两天。实在是累的受不住了，才和人交班，去隔壁偏殿休息两个时辰，醒来后洗漱一下又继续照看周乾。
魏太后都劝萧明瑜别这么操劳，万一周乾醒来，萧明瑜又将自己的身体累垮，岂不是又让周乾担心。只是萧明瑜听不进去，她只想守在周乾身边，要是让她离开，她总觉着浑身难受，她无法忍受见不到周乾的日子。
周乾的伤口明显在好转，可是人却没醒来，这让萧明瑜想要发狂。想要大骂庸医，到底是怎么搞的，为何周乾的还不醒来。萧明瑜命太医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周乾弄醒。
魏太后大皱眉头，让萧明瑜冷静一点，别这么疯狂。强行将周乾弄醒，这对周乾的身体未必真的就好。
萧明瑜却持不同意见。萧明瑜认为，周乾这样昏迷下去，脑子都会出问题。而且一直不进食，只靠强行灌进去的那点流质食物维持生命，只会让周乾的身体迅速虚弱下去。如此一来，周乾的伤口想要复原，周乾想要醒来，更是难上加难。
萧明瑜的话说动了魏太后，最后在魏太后的支持下，太医用针灸才刺激周乾，希望周乾能够早点醒来。
第一天的针灸，周乾的身体有了动静，不过都是些无意识的。虽然没能真正的醒来，不过好歹是看到了一点希望。总比完全没有希望来的要好。
第二天继续针灸，萧明瑜就守在一边，紧张的看着。看到周乾眼皮子在动的那一刻，萧明瑜无法形容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别的，萧明瑜不知道。她知道那一刻，她很想扑上去，可是却不得不强忍着。
周乾终于醒来，萧明瑜喜极而泣。周乾能够平安，萧明瑜觉着什么都可以原谅。萧明瑜这一次没忍住，直接冲了上去，抓起周乾的手，嚎啕大哭起来。不过萧明瑜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哭了一会就止住了。
这才发觉，寝宫内就剩下两人，其他人都在她哭的时候退了出去。
萧明瑜擦擦眼泪，很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疯狂的事情一样。
周乾神情憔悴，不过却满脸笑容。“明瑜，朕又一次看到你为朕哭，朕很高兴，也很愧疚。朕答应你，将来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一定不会让你再担心的。”
萧明瑜频频点头，“好，你一定要说到做到。”擦点又掉下来的眼泪，萧明瑜忍住喜悦，问道：“饿吗？昏迷了好几天，你肯定饿了。我这就让人弄吃的进来。你好好养伤，外面的事情都不要操心，我同母后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好，朕不操心。朕也真的饿了，让人送吃的进来吧。”
周乾总算醒来，萧明瑜一颗提着的心也能放下。疲惫了数天的萧明瑜，总算能够睡上一个安稳觉。
等到萧明瑜睡下后，周乾就召见了群臣，了解他昏迷期间的情况。然后周乾直接下了个命令，让人将周宣抓起来。众臣大惊失色，却不敢吭声，都领命退下。
周宣是谁？周宣就是先太子和先太子妃段氏的嫡长子，原本的东宫世子。后先太子过世，被景福帝贬为郡王，这位原先的东宫世子也成了奉国将军，搬出了皇宫。这些年来一直安分守己的生活着。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此事会同周宣有关，为什么周乾认定这次的事情会同周宣有关，大家也无从得知。只是皇帝吩咐的事情，大家都必须去完成。甚至有人在私下里猜测，周乾是不是打算借着这次事情，掀起一场大案，将那些不安分的人全都解决掉。可是周乾除了让人抓周宣外，就没有别的吩咐。这同猜测中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一时间，周乾在众臣心目中变得神秘起来。
萧明瑜是第二天一早知晓了此事。知道周乾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接见了群臣。对此，萧明瑜很生气，狠狠的瞪着周乾，身体还要不要了。
周乾抱歉的笑笑，拉着萧明瑜的手，让萧明瑜不要生气。心里头在却想，不知是哪个狗奴才通风报信，等他好转后，定要严惩。
太医进来给周乾换药，萧明瑜看到周乾胸前狰狞的伤口，心头都在发颤。周乾察觉到萧明瑜的波动的情绪，于是抓着萧明瑜的手，让萧明瑜放松，不要紧张。
萧明瑜闭着眼睛，努力的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一切。
等太医走后，萧明瑜伸出手，轻抚伤口周围的肌肤，轻声问道：“很痛，对吗？看见你浑身是血的被人抬回来，我都快被吓死了。周乾，你下次一定不能再这么吓唬我。”
“这次是意外，下次绝对不会。”周乾对萧明瑜保证。
萧明瑜瞪着周乾，“果真是意外吗？既然是意外，为何皇上会下令将周宣抓起来？既然是意外，为何皇上不解除戒严，还让人加强了行宫附近的盘查。皇上，这里面是不是牵扯到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说，此事出早就有了准备。这一次受伤，只是因为你的疏忽大意？”
周乾苦笑，萧明瑜还真是敏锐。“什么都瞒不过你。”
“既然瞒不过，那皇上能不能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受伤。难道说皇上让人给坐骑动手脚，动手的人是个生手，没掌握好力度？”萧明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乾即便贵为帝王，这会心头莫名的也有些怵。周乾生怕萧明瑜跑了一样，紧紧的抓着萧明瑜的手，“明瑜，你误会了。朕岂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这一次朕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动朕的坐骑。朕在秋狩之前，的确察觉到周宣有不对劲的地方。为了引蛇出洞，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带着你们一起散心，朕才举行了这次秋狩。朕就是要看看，那个周宣究竟想要干什么。没想到那小子如此丧心病狂，不仅引动了熊瞎子设伏，还安排人动了朕的坐骑，给闪电喂下有迷幻作用的药物。就因为这样，朕才会有此一劫。”
萧明瑜一把甩开周乾的手，“皇上，你知道不知道，之前那一切很危险？你怀疑周宣，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抓到他的把柄，甚至没把柄也可以将他控制起来。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危险的方法？你知道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不知道壮壮亲眼目睹你受伤，都留下了心理阴影。就因为你的自大，才会发生这一切。你若是能为自己考虑，能为大家考虑，这些事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可是你却固执的采用了最危险的方式来解决此事。皇上，如果事先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危险，我无话可说。可是皇上事先明明知道此行有危险，还故意露出破绽，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这让我很愤怒，很难过，很担心。”
萧明瑜情绪爆发出来，简直是吓死人。周乾也没想到萧明瑜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死死的拉着萧明瑜的手，想让萧明瑜到他怀里来，他要抱着她，他要让她开心。可是萧明瑜却拼命的反抗，根本就不配合。
周乾干脆使用哀兵之计，哎呦哎呦的叫着，捂住伤口，一副伤口裂开，马上就要被痛死的样子。
萧明瑜慌了，果然停止了挣扎，关心起周乾的伤势。而周乾则是趁机抱住萧明瑜，抱得死死的，一副死也不松开的样子。萧明瑜狠狠的捶了他两下，可是此刻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心头一叹，说道：“皇上放开我吧，我不会再挣扎。”
周乾担心的看着萧明瑜：“明瑜，让朕抱抱。朕知道这一次让你还有孩子们都很担心。事先没同你说明，都是朕的错。但是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朕再也不会以身犯险，更不会让你担心。”
萧明瑜苦笑一声，轻抚周乾的脸颊，“皇上，不要轻易做出这样的承诺。因为我很清楚，你肯定是做不到的。我不求皇上给我一个终身有效的承诺，只求皇上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放弃英雄主义，多想想我和孩子。我离不开你，孩子们更离不开你。皇上应该想想，要是这一次你没有醒来，整个京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和孩子们的命运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周乾很抱歉的看着萧明瑜，“好，你的话朕会一直记在心上。将来若是再遇到危险，朕一定不会逞能，一定会为你和孩子们多加考虑。”
萧明瑜的怒火被压了下去，心里头有些心酸。这是嫁给周乾，必须承受的代价，关于这一点萧明瑜有很清晰的认识，也早就认了。可是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萧明瑜心里头还是难受。
周乾轻轻的拍着萧明瑜的背，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很沉默，气氛却并不凝滞。两人都在深思，或者说反思。这一次的事故，给两人都带来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周乾的伤势好的不快不慢，因为伤口没能痊愈，所以还停留在行宫内。不过周乾还是松口，让部分人回京城，大臣们则都留在行宫。关于周宣的事情，并没有大张旗鼓。一切都在沉默的进行。而正是这种沉默，让京城所有人的心也越发的紧张。随着案件的进行，越来越多的人被抓，越来越多的人被杀。很多中下层官员都被牵连其中。
朝中大佬担心周乾会借着此事，将案子办成一件牵连甚广的大案。真到了那个地步，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够置身事外。趁着事情还能控制的时候，就有人上书，提醒周乾，主犯从犯都已经抓了额，后续的是不是该放松一点。再闹下去，人心惶惶的，不利于社会的稳定。尤其是皇室宗亲们，如今是人人自危，连大门都不敢出。
这样的上书，一开始一天只有两三本，到后来一天能有十几本。周乾一直没有表态，他就是要看看朝臣们到底是什么态度。等到上书一天达到二三十本的时候，周乾总算给了朝臣们一个表态。周乾表示，他不会将此案办成特大案，也不会牵连到无辜的人身上。但是凡是有牵连的，一概不能放过。所以只要不心虚，就无需害怕。至于心虚的人，就要好好想想将来的前程。
周乾这话，让朝臣们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心头很是不安。
周乾冷哼一声，皇室宗亲里面蛀虫不少，别有用心的人也不少。朝臣里面也有不少不心思不纯的人。他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朝堂将皇室宗亲来个大清理。
萧明瑜对周乾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对此，萧明瑜没有任何表示。不过私下里还是提醒了韩家刘家和萧家，最近收敛一点，最好关门闭户，谁上门都不理会。至于周乾这里，萧明瑜每天都陪在周乾身边，关注周乾的伤势。
周乾好几次都想同萧明瑜谈论这个事情，不过每次都被萧明瑜给转移了话题。最后一次，周乾很直接的询问萧明瑜，为何如此逃避这个话题。
萧明瑜笑笑，就表示她不好参与其中。一，因为她是女子，参与其中不好。二来，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最近这段时间，上门打听消息求情的人本就不少。要是她再参与其中，那耳边真的无法清净。再一个，周乾已经计划好了臣妾，她参与不参与都没有意义。
萧明瑜的理由很充分，周乾也不逼着萧明瑜。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伤口结痂痊愈。周乾也决定启程回京。
萧明瑜安排人收拾行李，孩子们都在身边帮忙。经过一个多月的开解，壮壮总算恢复过来，走出了阴影。这也是萧明瑜最欣慰的。
周乾走进来，孩子们上前恭敬行礼。周乾摸摸孩子们的头，示意他们都出去。
萧明瑜叹气，有些不想理会周乾。
周乾就站在萧明瑜身后，“自从朕的伤势好了后，你就这个样子，总是不愿意靠近朕。难道朕就让你这么厌恶吗？”
萧明瑜回头看着周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该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对朕不满，对吗？”周乾一把抓住萧明瑜，“朕以为我们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解开，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之前你也好好的，每天对朕嘘寒问暖。朕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为何朕的伤势好了，你反倒开始疏远朕。摆明了是不满意朕，对朕有想法。朕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话都该说出来，而不是现在这样，藏头露尾的。明瑜，你欠朕一个说法。”
萧明瑜摇头苦笑，“皇上当真霸道。”
“朕就是霸道，你要如何？现在可以同朕好好说说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朕不冷不热的。你可知道，你这个态度很伤害朕的感情，朕要你负责。”
萧明瑜瞧着周乾霸道的样子，很是无语。揉揉眉心，说道：“不是皇上的原因，全是我自己的缘故。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觉着我该调整一下，真正的学着去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周乾嘲讽一笑，忍不住在萧明瑜的脸颊上捏了捏，“蠢笨。”
萧明瑜眼一瞪，很不高兴。
“你别不高兴，朕说的都是实话。你说你要学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皇后？你是打算给朕广纳后宫吗？然后准备善待庶子庶女们？你做不到，对不对？但是按照大家的标准，贤后就是这样的，绝对不能独享皇帝的宠爱。你啊，就是钻进了四胡同出不来。再说了，朕从来没要求你做一个合格的皇后。皇后是怎么样的，没有明文的规定，你就照着你的性子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个样子的你，才是朕喜欢的。所以，你就不用纠结伤感，还给朕冷言冷语的。你要是不听，那朕就直接下旨，如何？”周乾一脸得意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自嘲一笑，有些头痛。“看来皇上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可没说要做一个贤后，更没说要给皇上广纳后宫，然后生出一串庶子庶女出来。”
“那你所谓的合格的皇后，是什么意思？恕朕不明白。”周乾一脸求知欲强烈的望着萧明瑜。
萧明瑜笑道，“这也是我正在想的问题。比如这一次皇上受伤，期间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皇后该做的吗？”
周乾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觉着自己还不够强大，遇到事情还是会紧张无措，还是会伤心落泪。合格的皇后，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不是都很镇定强大的吗？”萧明瑜反问。、
周乾冷冷一笑，然后狠狠的堵住萧明瑜的嘴，“你这张嘴，有时候真是要气死人。朕受伤，难道你不该伤心落泪吗？难道你不关心朕吗？说什么镇定强大，朕不稀罕，朕就稀罕现在的你。”
“那皇上有关心自己的安危吗？”萧明瑜反问。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怪罪朕，心里头还是不高兴，对吗？”周乾死死的抱着萧明瑜，不想让这个女人离开。“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你还记着，你这是有多记仇啊。”
萧明瑜苦笑，“我不是记仇，我是在替皇上反省。替孩子们着想。”
周乾贴着萧明瑜的面颊，“不要担心，朕自己会反省。也不要忧愁，朕答应你的事情，都记在心上。就算不能全部做到，至少能够做到七八成。”
萧明瑜淡淡的说道，“孩子们这一次也是被吓住了，你没发现，他们对你的态度都恭敬了很多吗？没有以前那样亲近。”
周乾皱眉，“那朕有时间就多陪陪他们。”
萧明瑜点头，“皇上是该多陪陪孩子们。他们还小，禁不起这样的冲击。”
周乾抱着萧明瑜，心里头感慨，再大度的女人，也是爱记仇的。瞧吧，之前他伤势没痊愈的时候，那样的周到大度。如今他伤势一好，这女人立马就现了原形，等着秋后算账。所以说男人不能犯错。要是真的不小心犯了错，事后一定要诚恳的道歉，将女人所有的抱怨都给堵住。
于是很明显的，周乾在夫妻相处之道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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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六 言下之意
这场沉默的，却影响惊人的大案，在年底总算尘埃落定。大家提着的心也都可以纷纷放回原来的位置上。
过年，依旧是宫宴，同往年并没有什么区别。要真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孩子们大了，开始被人关注，被人评论。妞妞也长成了一个小美女，有人已经在打妞妞的主意。对此，萧明瑜是严正拒绝。她家闺女还要多留几年，绝对不会现在就定下亲事。
关于壮壮的婚事，则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本来秋狩的时候，周乾就透露出一点那个意思，结果后面不了了之，这将所有人的胃口都钓了起来。心里猜测皇后和皇帝对儿媳妇的要求究竟是怎么样的。从萧明瑜这里，大家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倒是皇帝那里，多少还透露了一点出来。
萧明瑜对此不置可否。反正近两年是不打算给壮壮说亲。这些人这会着急上火，纯粹就是浪费精力。不过萧明瑜是绝对不会点明这一点。
过了年，转眼又是一年春天，正是一年中最充满的希望的季节。刘长卿准备给双胞胎儿子说亲，韩氏进宫来请旨。说等婚事定下来后，萧明瑜能不能给孩子们赐婚。
萧明瑜满口答应，“不用娘亲自来说，我也会赐婚的。就是不知可看好合适的人家？”
“我倒是替你两个弟弟看了几家，不过你刘叔有些不满意，还得继续看。”说着韩氏又叹气，“这选择太多了，有时候也让人烦恼。每个姑娘，瞧着都很好，门第也很好，一时间真是难以抉择。”
萧明瑜笑道，“既然娘难以抉择，那此事就交给刘叔来办吧。他熟悉朝中局势，看问题也更长远也更明白，想来他选择的人选，应该不会错。要不等刘叔挑选出来后，娘再做决定，如此娘就不用为难人选太多不好决定的问题。”
“你说的也是个办法。不过这些都要等到一将来。不知今年能不能将婚事定下来。我如今是巴不得两兄弟今年就能成亲，明年我就能抱上大孙子。”
萧明瑜哈哈大笑，心知韩氏是被萧明成给打击了。萧明成都是二十岁的小小伙子还不肯成亲，如今还在外面游历，韩氏做为母亲自然不乐意。
不过韩氏话题一转，就转到壮壮身上。说不少人都找她旁敲侧击的打听宫里的意思，尤其是萧明瑜对儿媳妇的人选有没有什么硬性指标。韩氏就将这话转告给萧明瑜，“壮壮年纪也大了，明瑜，你是不是也该给壮壮相看着。”
萧明瑜淡然一笑，“壮壮的婚事不着急，晚个两年也没关系。”
韩氏就很担心，说壮壮身份不一般，不出意外就是将来的太子和皇帝，这人选一定要仔细相看，早点定下。可别等人家都订婚了，才追悔莫及。
萧明瑜就表示，她不担心壮壮娶不到合适的妻子，就担心壮壮的妻子心思太多，不够单纯。
韩氏就说萧明瑜想的太多，大户人家的闺女岂能简单。太简单也坐不稳嫡长媳的位置。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壮壮氏个有主意的，不会轻易被一个女人影响，让萧明瑜要相信孩子的判断力。而且壮壮很明显是有福气的孩子，将来肯定也不会差。、
虽然韩氏说了很多，但是萧明瑜依旧没有明确的表态。故此，韩氏也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要说唯一有用的，就是萧明瑜透露出来的态度，短时间内是不会给壮壮说亲。这层意思传达出去后，京城贵妇们果然消停了下来，没再死死的盯着宫里面的皇子们的情况。
广明六年是风调雨顺的一年，是祥和的一年。这一年，没有天灾没有人祸没有战事，老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年，萧明瑜同周乾都清净了不少。
当然这一年也发生了不少值得一说的事情。首先是周宣被赐白绫，先太子妃段氏被夺郡王妃爵位。先太子的其余几个儿子，或多或少都被牵连其中，受到不同程度的惩治。不过比起周宣还是好了很多，至少命氏保住了。
周启和二王爷可以出府走动，朝廷不再限制他们的行踪，不过不能随意出京城大门。这个情况相对于过去，还是好了不少。
再有就是，刘长卿给双胞胎兄弟说了亲事，周乾亲自下旨赐婚。年底举行婚礼，两兄弟的婚礼也就差了十天。本来一开始是打算两兄弟同一天成亲，不过后来为了区分大小，还是将日期给错开了。萧明瑜很遗憾的没能亲自到场祝贺，不过派人送去丰厚的贺礼。两兄弟成亲后，分别带着新婚妻子进宫谢恩，萧明瑜这才有机会见到两位弟媳妇。都是大家闺秀，同兄弟们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
萧明瑜收到萧明成的来信，萧明成已经去了西南地界，说起那里的风俗人情，也是格外的吸引人。还说明年春天就会出发去大西北，还想去草原上走一趟。萧明瑜是赞成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不要涉险。萧明瑜再给萧明成去信的同时，还给萧明成送了点银两过去。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身上多揣一点银钱总是没错的。
广明七年，韩氏寿辰，刘长卿早早的就决定要大办特办。
萧明瑜也早早的表示，韩氏寿辰那一天，她会带着孩子们出席。周乾晚上同萧明瑜睡在一起，就问萧明瑜，丈母娘大寿，他作为女婿，是不是也该出席。萧明瑜就笑说，周乾一出席，那场面立马就能冷清下来，实在是大煞风景。总之潜台词就是别让周乾出席，就让宾客们一起热闹热闹，这样挺好的。
周乾表示自己受到了歧视，要萧明瑜负责。
萧明瑜一巴掌糊开周乾的脸，告诉周乾，想去也行。但是去了略微坐一坐就行，可别留在那里用餐。周乾要真是留下来的话，宾客们没一个人敢拿筷子。想必周乾也不想见到这个场景，于是就答应了萧明瑜，到时候同萧明瑜一起出席，不过最多停留半个时辰就离开。至于萧明瑜本人，自然要停留到傍晚才会回宫。孩子们也都跟着萧明瑜在一起。
夫妻二人商议好了，萧明瑜就让马忠将消息带给韩氏和刘长卿，让刘长卿提早做好安保工作，连带伺候的人都要事先准备好。还提醒刘长卿，皇帝要出席的消息，一定要瞒着。免得有心人提早得了消息，会做出不利皇帝的事情。
刘长卿大皱眉头，虽然没明着说，但是还是在韩氏面前表达了一下不满情绪。萧明瑜是韩氏的亲闺女，萧明瑜出席，那是理所当然。而且萧明瑜是女眷，届时留在后院就行，影响不算太大。但是周乾出席算什么，纯粹是给人添麻烦。莫非韩氏还能指望堂堂皇帝个丈母娘行礼请安吗？就算周乾愿意，韩氏也没那胆子受这么大的礼。总之，瞬间周乾就成为刘长卿眼中的大麻烦，这让刘长卿很是烦躁。很想让韩氏进宫劝劝萧明瑜，再让萧明瑜劝劝周乾，让周乾别来了，纯粹就是多事。
不过瞧着韩氏那高兴的模样，这话刘长卿又说不出来。罢了，既然帝后二人都已经决定了，那就照着办吧。为了半个时辰，刘长卿必须花费全副精神来准备安保工作。伯爵府人手不够，最后刘长卿不得不求助，找禁卫军帮忙。如此，才算解决了安保大问题。
到了韩氏寿辰这一天，刘家大门敞开，宾客云集。要说萧氏一族成为京城新贵，成为全京城关注的焦点。那么刘家则是落魄老牌世家重新振作，再遇春天，如今势头可是不得了。想想吧，皇后娘娘可是刘夫人的亲闺女，大家能不来捧场吗？而且听说皇后也要出席，一时间有请帖没请帖的都云集到刘家大门口。
有请帖的，刘家管家客气的将人请进去。至于没请帖的，还送了礼物来的，则是薄酒一杯，算是一个意思。一开始，韩氏得知有不少没请帖的人也来送礼，就想要不要多开几桌。结果一统计，没请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别说几桌，再开十桌二十桌也不够招呼的。如此，韩氏只能作罢，让人准备酒水点心招呼一二，算是尽到主人家的责任。
刘家这么做，大家自然没意见。不请自来，还想进门吃酒席，哪有这样的规矩。除非你身份地位不一般，那又另当别论。
宾客们都在议论萧皇后何时会来，来的时候是不是会将皇子皇女们都带上。正说着，就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皇帝和皇后都来了，就快进门了。大家赶紧去迎接。宾客们惊住，皇帝也来了？这，这可怎么办。见皇后还行，毕竟是时常见面的，偶尔也能说上话。见皇帝，大家没心理准备啊。
宾客们的内心再慌乱，脚下的速度也没慢过。纷纷来到前院大厅，分批上前，给皇帝皇后请安。
周乾面带微笑，看起来是很可亲的，奈何身份在那里，就算周乾笑成一朵花也没用，该紧张的还是依旧紧张，该害怕的也是依旧害怕。萧明瑜给了周乾一个眼神，周乾也知道闹大了，让众人免礼，然后就带着人，跟在刘长卿身后，去了后院见丈母娘。
等人都走了，宾客们才议论起来，都说韩氏有福气，有皇帝做女婿，女婿还这么孝顺，而且最重要的是女婿重情，这么多年身边都只有皇后一个女人，也只有皇后所出的孩子，这是何等的福气啊。
韩氏见周乾，还是紧张的。这人是女婿，可更是皇帝。见皇帝要行礼，韩氏连连摆手，就差直接躲到角落去，生怕受了周乾的礼会折寿。萧明瑜横了眼周乾，周乾摸摸鼻子，真是的，他诚心诚意的给丈母娘请安，竟然被嫌弃了。
萧明瑜暗自冷哼一声，心想你也不看看你是身份，韩氏敢受你的礼吗？真是笑话。
不过等到萧明瑜带着孩子给韩氏行礼贺寿的时候，韩氏倒是坦然得很。周乾给萧明瑜眼神，表示这是区别待遇。萧明瑜暗笑，这当然氏区别待遇。一个是皇帝，一个是闺女，这能不区别待遇吗？
萧明瑜送上精心准备的寿礼，一尊翡翠雕琢的观音，一拿出来，就震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韩氏表示这礼物太贵重了，她不能收。
萧明瑜笑道，“娘干嘛同我见外，这是女儿孝敬娘的，数年也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娘可不能推辞。”
周乾也在一旁帮腔，本来还算轻松的韩氏，一听周乾都发话了，顿时就紧张起来。然后又紧张的收下礼物。接着就是壮壮带头，五个孩子分别送上精心准备的寿礼。礼物不算贵重，不过胜在有新意，都是孩子们的一片真心实意。韩氏收到礼物，笑的合不拢嘴。直说孩子们孝顺。
刘长卿用眼刀杀着周乾，哼，你是皇帝又如何。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还赖在这里，像话吗？原先说好的只停留半个时辰，瞧你这样子莫非是打算出尔反尔，还想在这里蹭一顿中午饭？美得你。
周乾挑眉，就觉牙痒。多少年了，没人敢在他面前龇牙咧嘴，还敢给他眼刀。这体验不错，本来想遵守承诺只停留半个时辰的周乾，打算改变主意，他就是要蹭一顿丈母娘的午饭才走，你刘长卿能如何？莫非还敢赶他走不成。
刘长卿还真赶了，“皇上，国事繁忙，微臣就不留皇上，免得耽误了皇上的时间。”、
周乾摆摆手，大度的表示，“无妨，国事再繁忙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时间。而且今日岳母大人的寿辰比国事更为重要。”
刘长卿就觉着牙痛，真想咬这人一口，“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不要让朝臣们担心。”
“朕不过是偷个闲，朝臣们就要担心。这是将朕当做苦力来使唤吗？刘爱卿，你同朕说说，朝臣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周乾摆出车马，今日要同刘长卿切磋切磋。
韩氏很紧张，也有些无措。这怎么就杠上了。要是皇帝怪罪，刘长卿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萧明瑜冲天翻白眼，知道周乾毛病犯了，拉了拉韩氏，“娘，皇上同刘叔有话要说，我们去隔壁厢房说话吧。”
“这，这”韩氏有些弄不明白，这两人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吗？怎么觉着像是要打架。
萧明瑜强行将韩氏拉走。让韩氏不用担心，周乾氏皮痒了，所以想找刘长卿切磋切磋。纵观朝堂，如今有胆子同皇帝周乾别矛头的人，也就只有刘长卿一人。就是韩家父子那几人，在周乾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绝对不会乱来。
在刘长卿面前，周乾可以真正的放松一回，这是周乾期盼了很久的机会。奈何刘长卿不给机会。今日得此机会，周乾岂能放过。
且不说周乾同刘长卿这对翁婿要如何纠缠一番，萧明瑜这边陪着韩氏说话，正说着，下人来禀报，说是韩老太太带着韩家一大波人来了。韩氏站起来，心急的说道，“老太太年龄大了，我都让她不来的，她怎么还来了。快，随我出门迎接。”
萧明瑜也要跟去，韩氏赶紧拦住。“你是皇后，你去不像话。会让人说韩家不懂礼数。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接她们，很快就来了。”
韩氏将韩老太太并韩霍氏韩崔氏还有韩湘等人的妻女都接了过来。如今的韩家，是四世同堂，都说韩家两位老的有福气，这话当真没说错。见到萧明瑜这位皇后，又是一番请安见礼，过后大家才分别坐下来。
韩老太太就询问萧明瑜，近来身体如何？孩子们如何，宫里可太平等等。又嘱咐萧明瑜保重身体，毕竟一年比一年大，身体却慢慢的走下坡路，这个时候保养好了，活个七八十岁肯定没问题。
萧明瑜笑着应下，说一定听外祖母的，好好保重身体。
韩老太太又隆重介绍几个曾孙女，都已经长大，个个婷婷玉女，遗传了韩家的好相貌。气质也很不错，显然都是饱读诗书的孩子。
萧明瑜同韩氏交换了一个眼神，萧明瑜心里头在揣度韩老太太的意思。突然将曾孙女介绍给她，显然还带有别的含义。
韩老太太笑眯眯的，拉过壮壮的手，“没想到晋哥儿都这么大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晋哥儿，你同老身说，想要娶什么样的姑娘为妻。”
壮壮有些尴尬，偷偷的看了眼萧明瑜，这才说道，“回禀老祖宗，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此事但凭父皇和母后做主。”
萧明瑜笑着，韩老太太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显然韩老太太想让韩家的姑娘嫁入皇室，最好是嫁给壮壮。萧明瑜不清楚，这是韩老太太的意思，还是韩阁老的意思。不过看韩霍氏，韩崔氏，还有庞氏她们的表情，显然对于这件事情，她们也并非完全不知情。不过是意外于韩老太太竟然会在今日提起此事，过于突然了。
萧明瑜就笑着同韩老太太说，“外祖母早该享清福了，儿孙们的事情，自有晚辈们操心。让外祖母操心这些事情，真是晚辈们的罪过。”
韩霍氏也赶紧表态，她是祖母，孙女们的婚事，她同几个儿媳妇来操心就是了。实在是不敢劳动韩老太太。
韩老太太笑着，“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人老了，当年一起过来的老家伙们一个个都走了。老身就觉着寂寞，如今也只有在孩子们身上找点存在感，让自己操心一二，如此也没那么孤寂。”
韩老太太这么一说，萧明瑜也顺势改变话题，将话题引到如何养身上面。如此一来，之前那点尴尬也就没了。
事后，韩氏就表示，要亲自去问问韩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韩家真的打算同天家结亲吗？这个主意不好不坏，从韩氏的角度来说，她是不赞同的。不过韩家有韩家的考虑，或许这是韩阁老的意思，那就灵当别论。
萧明瑜拦住了韩氏，让韩氏别去。今儿是韩氏的寿辰，何必为了这些事情操心。再说了，韩老太太也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明说要结亲。要是韩家真有这意思，韩阁老那边自然会有所表示。韩氏被说服，没有私下里找韩老太太询问此事，不过韩氏还是很留心壮壮的婚事，让萧明瑜最好早点定下来，免得人人都在打壮壮的主意。
萧明瑜点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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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七 差别待遇
萧明瑜很意外的在宴席上见到了司马云烟还有范家的两位姑奶奶。萧明瑜让人将司马云烟请过来说话，至于范家的那两位姑奶奶，以前在中州的时候就不对付，如今萧明瑜自然也没有同她们说话的兴趣。不过这样一来，范家的两位就显得格外紧张，以为萧明瑜还记恨着多年前，年轻时候的矛盾。
萧明瑜淡然一笑，也不在意那两人如何紧张。等到司马云烟到了跟前，萧明瑜将人仔细打量，人明显的苍老了。谁会想到，眼前这个人，在二十年前会是中州第一名媛，无论是家世容貌还是自身的修养和气度都是一顶一的。同京城的名媛们比起来，那是丝毫不逊色。可是二十年过去，人与人之间都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她萧明瑜为一国之母，而司马云烟则在当年中州战事中，遭到范家的酷刑，致使这辈子再也不能做母亲。
萧明瑜淡然一笑，“本宫早就听人说你来到京城，过去一直没机会见面，没想到本宫会在今日见到你。久违了，司马云烟。”
司马云烟坦然一笑，“能够见到皇后娘娘，得皇后娘娘召见垂询，是民妇的幸运。这会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民妇，比如范家的几位。”
萧明瑜笑了起来，“听闻你已经离开了范家？”
这个问题是司马云烟的痛，也是她这辈子痛苦的根源。司马云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用手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正是，早些年民妇就已经离开了范家，如今民妇同范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范家的事情，民妇也不清楚。”
萧明瑜笑道，“放心，本宫对范家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本宫好奇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司马云烟低着头，“司马家的人都快死光了，民妇回到司马家，自然不会有人出面反对。父兄对民妇能够回来，都是极为欢喜的。这些年，民妇就是在各大世家中做女教习，赚取一点束脩。”
萧明瑜点点头，“本宫记得不错的话，你该有一份丰厚的嫁妆，足够你这辈子无忧生活。为何还要出去做女教习，那个据本宫所知，很是辛苦。”
司马云烟苦笑一声，“不算辛苦。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打仗那几年，民妇的嫁妆损失了很多。后来为了从范家脱身，也损失了一部分。再后来回到京城，每日里无所事事，不说哥哥嫂嫂的态度，就是民妇自己也深觉无趣。机缘巧合之下，就开始学着做女教习，做了好些年，也有一份心得。虽然收入不算可观，不过民妇一个人，也足够开销。”
萧明瑜了然的点头，“当年打仗，中州不少人家都遭受极其严重的损失。就是你们司马家也不例外，估计祖产也不剩多少了吧。听闻你那嫂嫂有些厉害，可是让你难堪？”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嫂嫂并不曾给民妇难堪。只是民妇自己不耐烦整日里无所事事，所以才想找一份事情来做。正好女教习这份工作很适合，民妇就一直做下去了。”司马云烟神情平静的说道。
萧明瑜看出来，司马云烟在说起过去的时候，整个人是无悲无喜的，就算心头还有些波动，也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很显然，这些年司马云烟一直在修身养性，一直在努力的走出过往的伤痛。萧明瑜笑着点点头，“你很不错，女子活在世上，并非一定要靠男人的。”
司马云烟猛地抬起头，很意外很惊奇的望着萧明瑜。
萧明瑜淡然一笑，“这句话，出了这里本宫是不会认的，所以你就当没听见，明白吗？”
司马云烟猛地低下头，平静的说道，“皇后娘娘放心，民妇已经忘记刚才都说过什么。”
“很好。好好过日子吧，若是太过寂寞，不妨找以前的好姐妹聚聚。相信从今以后，大家会接纳你的。”萧明瑜的言下之意，就是允许司马云烟扯她的大旗，但是这是心照不宣的，司马云烟也不能在别人面前胡说八道。追其根本，不过是给别人造成一种误会，让人误会萧明瑜这个皇后对司马云烟这个人还是看重的。如此一来，京城贵妇们自然要给司马云烟一点面子。以后司马云烟若是继续做女教习，无论是酬劳还是其他方面，都会比过去好上很多。至少会得到更多的尊重。
谈话以来，司马云烟头一次激动起来。起身，深深的拜谢，“多谢皇后娘娘，民妇无以为报。”
“无需如此。”顿了顿，萧明瑜又说道，“回想过去，时间已经过去二十来年。本宫还记得，明瑄姐姐同你最为要好。看在明瑄姐姐的份上，本宫也会找你说说话的。”
司马云烟激动的问道，“不知柴夫人如今可好？”
萧明瑜笑道，“很好，儿子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夫妻感情也很和睦，两人之间琴瑟和鸣。柴自修这些年来，身边除了明瑄外，并无别的女人，就连一个通房姨娘也没有。他做到了当年对明瑄的承诺。”
司马云烟的眼泪在那一瞬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明瑄是有福气的，她比我幸福多了。”
萧明瑜平静的说道，“你也可以寻找你的幸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走出束缚。”
司马云烟止住了哭泣，愣神。
萧明瑜笑道，“好了，下去吧，好好过日子，过去的都过去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民妇告退。”司马云烟擦到眼泪，满脸带笑的退了出去。既然萧明瑜给她创造了机会，她就不能辜负萧明瑜的一番用心。
司马云烟一出去，就有很多人围上来。司马云飞的妻子很想知道皇后娘娘同司马云烟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司马云烟什么都没透露，仅仅只是满脸笑容，已经能让众人产生无数的猜想。
萧明瑜很好奇，韩氏过寿，为何中州的那些世家都来了。萧明瑜找来常嬷嬷询问，常嬷嬷就告诉萧明瑜，并非是韩氏主动给这些人发请帖，而是在韩氏寿辰前一个月，中州世家就主动上门，说要出力为韩氏庆贺寿辰。韩氏自然拒绝，不过人家都这么热情了，还主动上门来关心，韩氏不好不给请帖。于是中州的那些世家，差不多都收到了韩氏的请帖。对此，刘长卿很是无语，也很不屑。不过刘长卿想让韩氏高兴，自然不会反对。
萧明瑜明白过来，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不得不说，中州这帮人还是极会钻营的，不愧是半商半官的身份。多了商人的圆滑和灵活，少了官员的清高和自以为是，这些人想在官场混，当真是如鱼得水。
宫人来禀报，说是一个自称是皇后娘娘姐姐的人来拜见。问萧明瑜见不见。
萧明瑜挑眉，“本宫的姐姐？”如今能在京城，敢自称是她的姐姐的人，一个是萧明琦，一个是萧明珮。不过这二人的见面，萧明瑜早就安排好了，两人不可能提早过来。萧明瑜有些好奇，于是让人去问清楚，既然自称是姐姐，那就问她排行行几？
宫人很快回来，这才将事情说清楚，要见萧明瑜的人有两个。一个排行行二，一个排行行三。
萧明瑜差点笑出声来，这两人都是东府的。一个是三房的萧明芸，不过三房的人，萧明瑜穿越过来二十几年，一直都不曾见过。没想到，三房的人竟然到了京城。事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还有一个则是嫁到了范家的萧明瑶，东府二房的嫡长女，谢氏的宝贝女儿。
萧明瑜揉揉眉心，“宣。本宫今儿有空，就见见她们。”
萧明芸同萧明瑶一起进来，恭敬行礼。萧明瑜虚虚一抬手，“免礼，赐座。”
二人忐忑不安的坐下，都不敢抬头直接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这位就是二姐姐吧。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咱们头一次见面。”
“娘娘折杀民妇了。”萧明芸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娘娘可能记不得了，娘娘两三岁上头的时候，民妇曾经见过娘娘一面。”
萧明瑜点点头，“那么小的事情，本宫自然不记得。这些年，你们三房可好？三伯父同三伯母身体可康健？”
“多谢娘娘关心，父母亲身体都很好。如今父亲同夫君都到了京城，故此民妇才能有机会得见皇后娘娘。”萧明芸恭敬的说道。
萧明瑜哦了一声，没想到萧茂森竟然到了京城。就是不知道出任什么官职。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显然不是什么要紧的职务，无需经过周乾决定，吏部直接就能下发任命。萧明瑜揉揉眉心，韩士卿在吏部，怎么也没同她说一声。好歹给她打个招呼，也好让她做到心头有数。
这番心思，萧明瑜自然不会表露出来。示意萧茂芸坐下说话，询问了一下萧茂芸夫家的情况，又仔细打量此人。萧茂芸遗传了萧家的好相貌，虽然已经上了年龄，不过依旧看的出来年轻时是何等的美貌。气色挺好，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几岁，显然日子过的很不错，没什么烦心事情。
萧明瑜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萧明瑶身上，这个女人，同当年明艳照人的模样比起来，变化还是很大的。人明显的老了，肌肤纹理都是下垂的，嘴角两边的法令纹很深，就是面无表情的时候也能清晰的看到。眼神明亮，不过眼睛里却有血丝，貌似是没有休息好。头发还算乌黑光亮，可惜有一根白头发逃脱了魔掌，偷偷的露了出来，被萧明瑜发现了。
再看萧明瑶今日的打扮，青色的衣裙，明显老气。手上带着碧绿的镯子，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镯子曾经在谢氏的手上看到过。头饰耳环都是名贵的，不过很显然样式都是去年的。衣裙上的花色，同样也是去年的。
萧明瑜挑眉一笑，有些意思。萧明瑜神色和蔼的同萧明瑶聊天，追忆往昔。萧明瑜的好态度，让萧明瑶放松了下来，语气也亲近了几分，显露出同萧明芸的不同。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起东府的情况。一问这个，萧明瑶不由自主的就心虚起来，尴尬一笑，“挺好的，大家都挺好的。”
萧明瑜笑笑，“真的吗？好多年没见过二伯父同二伯母，不知道现在都是什么样子。对了，前些日子，本宫听三哥随口说起东府，听说生意亏了，亏了不少。不过本宫想东府富足，亏的再多，对二伯父二伯母两人的生活也不会有影响，更不会影响到你在婆家的地位。范太太，你说本宫说的对吗？”
萧明瑶张口结舌，不明白一开始都好好的，为何转眼之间，萧明瑜竟然会生疏的称呼她为范太太。萧明瑶很慌张，“皇后娘娘说的是，劳烦皇后娘娘了。本来民妇的娘和父亲都想来京城给五婶娘祝寿的”
“免了。”萧明瑜笑着打断萧明瑶的话，“你转告他们，千万别来京城，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明瑶瞬间脸色变得苍白，虚汗直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萧明芸稍微好一点，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跟着父母在外地，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于是如今面对萧明瑜，萧明芸也不觉着心虚。不过萧明瑜如此态度，还是将她给吓住了，生怕萧明瑜会怪罪三房，心里头很是忐忑。
见两人都不自在的样子，萧明瑜笑了出来，“怎么，怕了吗？明瑶，明芸，你们二人都是本宫的堂姐，当年也是一家人。不过自从东府同西府分宗之后，我们就再也不是一家人了。你们可明白这个道理？就连族谱都分开了，又何来的一家人。至于当年东府所做的事情，本宫如今想起来，心里头依旧很气愤。财帛动人心，这是不假。只是本宫没想到，区区一点财帛，竟然让东府放弃了整个西府，还联合外人一起算计。你们可知道，若非当年叔祖父对本宫多方帮助，本宫早些年就会对你们东府动手，让你们东府顷刻间倾覆。不过你们很幸运，本宫是个记仇却也知道报恩的人。叔祖父对本宫对西府的帮助，本宫一直铭记。叔祖父过世之前，曾给本宫来信一封，本宫一直保存着。你们可知道，你们的祖父在信中如何说？”
萧明瑶同萧明芸都被吓得瑟瑟发抖，萧明瑜一问，两人就跟拨浪鼓一样，拼命的摇头。
萧明瑜冷冷一笑，“叔祖父在信里面，恳求本宫饶恕东府，让东府自生自灭。东府是好是歹，就看你们东府的人如何经营。本宫顾念当年逃难途中，叔祖父对本宫的帮助，加上本宫不愿意让一位将死的老人失望，所以本宫答应了叔祖父，暂且饶你们东府一命。但是你们若是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本宫心狠手辣，不顾念不同一个祖宗的情分。”
两人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明瑜冷冷的说道，“被吓住了吗？那你们可知道，就因为你们东府的落井下石，本宫的父亲死于逃难途中，老太太同样死于逃难途中。老爷子身体也被掏空，一到京城就病倒，短短几个月就去了。这还不包括路上死的其他人。这些人命当中，全都有你们东府一份。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自己不找死，本宫就会留下你们一条性命。但是你们若是自己找死，本宫很乐意看到一个家族的倾覆。下去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有本宫的地方。还有刘家这里，五房那边，你们也不要出现，否则别怪本宫对你们不客气。至于三房，据说当年你们也是同意二房的做法，赞成东府对西府落井下石，对吗？”
萧明芸连连摆手，“皇后娘娘误会了，家父家母不敢。”
“不敢吗？”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芸，萧明芸心虚的低下头。
萧明瑜收回目光，“退下吧，本宫不想再见到你们。”
两人狼狈逃串，目光惊恐，面色不安。这副样子落入参加宴席的所有人当中，同之前的司马云烟的满脸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有人都不想猜，就已经知道，这二人在皇后娘娘那里肯定没讨到好处，说不定还受了斥责。有清楚萧家事情的人，对这一幕，一点都不意外。萧家东府当年做下的那些事情，萧明瑜没有报复回去，已经算是格外大度。如今这二人还恬不知耻的想要去讨要好处，简直就是嫌自己死的不够早。难道萧明瑶同萧明芸对当年的事情一点愧疚都没有吗？怎么就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去见萧明瑜，还是主动求见。
范家人的脸色很难看，司马云烟同萧明瑶都是范家的儿媳妇。只不过司马云烟已经合离，脱离了范家。而萧明瑶还依旧是范家的五太太。本来因为萧明瑜做了皇后，范家也惶恐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看萧家东府屁事都没有，萧家东府也有意无意的宣称同萧家西府已经和解，范家这才继续善待萧明瑶，给足了萧明瑶无数的好处和体面。就指望着靠着萧家东府和西府还有萧明瑜这位皇后娘娘的关系，能让范家再上一层楼。今儿萧明瑶见萧明瑜，是早就计划好的。不求别的，只求萧明瑜能够给萧明瑶一个好脸色，让萧明瑶能够得到体面，范家就满足了。哪里想到，最后事与愿违，结果竟然如此的不堪。
见萧明瑶吓得不轻，范家人也不好多问什么，只盼望萧明瑜的怒火不会烧到范家头上。毕竟范家同萧家之间，除了当年落井下石的过节外，并无别的过节。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些老话果然没有骗人。
明知道韩氏的出身，当年也没想着同韩氏多亲近亲近。不然如今也不会是这个局面。反观宋家，真正是走了狗屎运。宋家当年对韩氏的态度，同范家并无区别。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宋家出了个宋子敬，竟然立下战功，还得到帝后二人的赏识，这简直就跟开了金手指似得。还有宋家的儿媳妇萧明珮，自小就同皇后萧明瑜的关系好，就因为这层关系，宋家也是受益无穷。同样是娶了萧家的姑娘，为何差别就这么大了。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娶萧家西府的姑娘，就算是萧明琦，也比萧明瑶强上不少。
范家人后悔不已，可是到如今，一切都已经迟了。
范家老太太狠狠的剜了眼萧明瑶，萧明瑶还沉浸在惊恐的情绪中，一无所觉。范家老太太暗叹，没用的东西。既然萧明瑶指望不上，只能找别的关系。司马家不行，两家的恩怨太深。宋家可以考虑，毕竟当年宋家同范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说起来两家上一辈还是姻亲。另外还有萧家大房和四房，都可以多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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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八 联姻意向
萧明瑜见到萧明琦的第一印象，就是老。苍老，疲惫，明晃晃的写在脸上，让人想要忽视都无法做到。明明还不到四十的年纪，可是看上去却像是快要五十岁的人。
萧明瑜暗叹一声，招呼萧明琦和萧明珮还有廖氏，以及大房同四房的几位嫂嫂坐下。
萧明琦张口就说道：“我娘也想来参见皇后娘娘，可是门外的宫女不让进来。”
萧明瑜淡漠一笑，“是本宫让她们这么做的。”
萧明琦想要问为什么，被陆四阻拦。要是萧明琦真问出来，萧明瑜为了面子计，也不会轻易放过萧明琦。再说了，萧明琦同萧明瑜，自小就不对付。萧明瑜做了皇后，没有找萧明琦秋后算账，已经算是格外开恩。萧明琦要是不知趣，那后果没人能够预料。至少陆四不会再同萧明琦这个小姑子来往。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琦，“明琦是想问本宫为何不让大伯母进来，对吗？本宫可以实话告诉你，本宫不愿意见到这个人，所以本宫让人在门口拦住她。”
萧明琦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紫。
廖氏是长辈，是在场唯一有资格出面说话的人。于是廖氏就站出来打圆场，让萧明琦别提那些事情，也让萧明瑜大人有大量，不要同萧明琦计较。
萧明瑜笑着点头，“四伯母说的对，今儿全家人聚在一起，就该开开心心的。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对了，还没问四伯母，家里可好？大家都平安吧。”
廖氏笑着回答，“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家里一切都好。就是那肥皂生意，比不上当年了。如今到处都有肥皂厂，肥皂的利润低的不行。好在我们厂子牌子响，影响大，大家还是认可的。如今厂子里赚钱主要靠香皂，只是能用香皂的人家毕竟是少数，销量一直起不来。”
萧明瑜轻声一笑，廖氏一开口就是生意经，倒是冲淡了屋里紧张的气氛。萧明瑜笑道：“这些都是必然的。本宫记得，当年本宫还没进宫之前，就有提过此事。”
“皇后娘娘说的是，后来明桢想了许多办法，慢慢的也开始见效了。”廖氏笑着说道。
萧明瑜认可的点点头，“这些本宫都听说了。生意上的事情，本宫都交了出去。如今本宫想给你们出点主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后娘娘说笑了。皇后娘娘随便说一句，也顶上我们辛苦数年。”廖氏说道。
萧明瑜笑笑，“那是因为别人都看在本宫的份上，才会照顾生意，而不是单纯的因为生意经营得好。行了，知道你们的难处。等有新项目的时候，本宫会想到你们的。”
“多谢皇后娘娘。”廖氏喜不自胜。“民妇听闻，琉璃厂子建了起来，不知皇后娘娘能够开恩，让咱们也能沾沾光。”
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廖氏，“四伯母的心可真大。琉璃厂子的事情，四伯母暂时就别想了。那地方，本宫有大用。”
“民妇听皇后娘娘的。”廖氏也不失望，反正靠着萧明瑜这棵大树，迟早都能有收获。
萧明瑜又问起大房的陆四和孙氏两位嫂嫂，二人都说大房的情况不错。萧明桢经营有方，大房这些年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就连萧明珲那里，也开始出门做事。不过陆四依旧没同萧明珲和好，两口子还是分居。
萧明瑜仔细观察陆四的神情，陆四神情很平静，人也不见老，瞧着比萧明琦年轻多了。康哥儿已经是个年轻小伙子，就今年，陆四做了婆母，再过两年，陆四就该做祖母。萧明瑜想想，这时间过的可真够快的。当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一转眼都是要做祖母的人。萧明瑜摸摸自己的脸颊，待会得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老。上了年龄，也要注重保养才对。
萧明珮同萧明瑜说起宋家的情况，宋家出了个牛逼的宋子敬，日子也是蒸蒸日上。至于萧明珮同宋子舟的小日子，也过的极为甜蜜。瞧萧明珮的脸色就看的出来。
萧明瑜这里在同大家谈话。谭氏那里也没有闲着，找到萧明桢，让萧明桢去见萧明瑜。
谭氏对萧明桢说道，“你听说了吗，韩家打算同天家联姻。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巧姐儿年龄刚好合适，你同皇后关系又好，去同皇后说说，让咱们巧姐儿也嫁到天家去做个王妃什么的。”
萧明桢苦恼的揉揉眉头，“娘，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也别再异想天开。巧姐儿是不可能嫁给天家，更不会去做什么王妃。”
“为什么不行？韩家的姑娘可以，难道萧家的就不行吗？萧家的姑娘也不见的比韩家的低一等。明桢啊，你瞧瞧皇后，当年如何，现在如何。这女人的命运都在男人身上。只要姑娘能够嫁个好男人，那前程自然是不可限量。而且我们萧家还是皇后的娘家，有这层关系在，结亲更是理所当然。难道你不想让萧家更上一层楼，不想让自己的闺女嫁给好人家。”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萧明桢很暴躁，却又必须忍着怒气，“皇后是皇后，巧姐儿是巧姐儿。她的婚事，我做父亲的自然会操心。至于娘，你安心享福就行。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我是做祖母的，怎么能够不为孙女的前程操心。明桢，你可不能死心眼，这可是关系着咱们萧家整个家族的前途，你可要想清楚。”
萧明桢冷漠的看着谭氏，“萧家出了一个皇后还不够，还需要再来一个吗？娘莫非以为所有的外戚都能善终？娘想想刘家，想想苏家，还有叶家。当年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不可一世。如今了，除了刘家外，苏家和叶家的下场就在那里，难道娘看不到吗？”
“糊涂啊，这话你怎么敢说出来。”谭氏紧张的四处张望，“行了，行了，我就是这么顺口一提，你心里头不高兴直说就是。你要是不愿意，我以后都不提这事。不过我觉着巧姐儿是真的合适，只可惜你不答应。也不知道将来巧姐儿会嫁到什么人家去。”
萧明桢没理会谭氏的唠叨，嘱咐谭氏注意点，这些话别再说出去，就转身离去。
谭氏很失望，却也无法可想。
回到宫里，周乾得知韩家有意同天家联姻的消息，哈哈大笑起来。萧明瑜奇怪的看着周乾，“皇上这是动心呢？”
“哈哈，朕当然动心。以前朕就想同韩家联姻，可惜韩阁老这个人死不松口，朕也不好强迫。如今没想到韩家竟然会改口，这可是好事一件。”周乾很是得意。
萧明瑜微蹙眉头，“那皇上打算让谁同韩家联姻？外祖母的意思是壮壮，但是我觉着壮壮不合适。就说壮壮的身份，将来势必会被立为太子。韩家再出一个太子妃，真的就好吗？若是有一天，发生外戚专权，或者别人诋毁韩家专权，届时皇上要如何处置。”
“你就是操心太多。那你认为壮壮不合适，谁合适？”周乾反问。
萧明瑜笑道，“壮壮不行，自然只能是豆豆。皇上意下如何？”
周乾沉吟，“你不想让韩家做外戚，可是韩家未必就是这么想的。”
萧明瑜挑眉，“既然如此，皇上何不当年询问韩阁老和两位韩大人，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也没有确定，这是韩阁老的意思，说不定只是外祖母一个人的决定。”
周乾点头，“行，朕会当年问清楚的。壮壮大了，是时候娶妻生子，早点承担起重担。”
这一次萧明瑜没有出言反对。壮壮离着年满十六周岁，还有些日子。但是这个时候说亲，也是可以的。最主要的是壮壮只有成亲后，周乾才能给他更多的担子。正所谓成家立业，这个社会，大家的普遍看法就是男子成亲后，才算真正的长大，这个时候才有资格承担起一个家族的重担。萧明瑜看的出来，壮壮本人也是想早点成亲的。萧明瑜叹气一声，罢了，时势如此，她能将壮壮的婚事拖延两年，已经做到了极限。
周乾并不意外萧明瑜的反应。抱着萧明瑜，头顶在萧明瑜的肩膀上，“怎么了？为壮壮担心？”
萧明瑜摇头，笑着说道，“这小子心里头明白的很，我没什么好担心的。真要说担心，就担心他不会体谅人，将日子过的糟心，让我这个做母亲的跟着操心。”
“你啊，就是操心太多。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也相信韩家的家教。”
萧明瑜问道，“皇上还真的属意韩家的姑娘？”
“这是自然。”
萧明瑜点点头，“那好吧，皇上还是先问问韩家的意思。可别强扭一个瓜回来。”
“放心，朕从来不做强迫的事情。”
萧明瑜白了他一眼，强迫的事情，他还少做了吗？真是笑话。
周乾那边在询问韩士卿韩阁老他们的意见，萧明瑜这里也没闲着。萧明瑜让人给韩湘韩湛他们去信，询问此事。韩湘回话说，此事他事先并不知情，不过韩老太太和韩阁老貌似的确有这个意思。
萧明瑜微蹙眉头，不明白为何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就让韩家改变了主意。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以前她要嫁给周乾，韩老太太都会担心，如今韩老太太就不担心曾孙女进宫后日子不好过吗？
萧明瑜又找来壮壮询问，“韩家想要同咱们家结亲，你父皇很心动。”
壮壮眼前一亮，“是韩宓吗？”
萧明瑜挑眉，这小子莫非早就同韩家的姑娘有来往？萧明瑜打算好好问问，面无表情的说道，“不一定是韩晓宓，或许韩宁。”
“韩宁不合适，年岁小不说，性子也不好。儿子不喜欢。”壮壮直截了当的同萧明瑜说道。
萧差能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壮壮，“这么说你喜欢韩宓？你同她来往多长时间了？”
壮壮语塞，脸色微微泛红，显得有些腼腆，也后悔自己嘴快，一心急什么话都说了出来。怪只怪，他在萧明瑜面前，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潜意识里就没想过要隐瞒。不过壮壮也不扭捏，很痛快的同萧明瑜交代了一切。“母后误会了，我同韩表妹也只见过几次面。儿子看到性子好，见识也不凡，所以就多说了几句话。母后说儿子同她来往多久，这话儿子可是不认的。”
萧明瑜好笑的看着壮壮，“只是见了几面，对吗？”
“是啊，儿子同韩表妹就见了几面。”
瞧这小子心虚的样子，萧明瑜就知道这小子有所隐瞒。“前段时间，本宫听闻你身边的人说你这段时间有些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下人们也说不好。如今想起来，那时候你就同韩宓有了来往了吧。”
壮壮嘿嘿的笑了两声，“什么都瞒不过母后，儿子同韩家表兄通信，顺便就跟韩表妹写了几封信。母后，既然父皇想同韩家结亲，那儿子同韩表妹的事情，母后也会同意吧。”
萧明瑜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先下去，此事本宫会同你父皇仔细商议。”
壮壮惊慌大叫，“母后，你可千万别棒打鸳鸯啊。以前母后就让儿子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如今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家世出身性子都很合适的人选，母后可不能反对啊。”
萧明瑜面沉如水，“还不赶紧滚出去，莫非要本宫叫人将你请出去。”
壮壮很舍不得就这么离开，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真是心急如焚。萧明瑜则是一直板着脸，不肯给壮壮耍赖的机会。无奈之下，壮壮只能离开。
萧明瑜揉揉眉心，心情很复杂。儿子早恋，她作为母亲，不出意外，竟然成为最后一个知晓的人。这种滋味，难以言表。没有亲身体会过，是无法理解的。萧明瑜现在的心情就是难以言表，真想楱那小子一顿。不过萧明瑜也是钻了死胡同。按照这个年代的风俗，别说早恋，成婚都可以。再说，萧明瑜同周乾之间确定关系的时候，也不见的有多大。那时候萧明瑜还只是个小丫头片子。
所以说啊，做母亲的人都不知道反省反省。想想自己当年，再想想孩子的如今，壮壮已经做得很好了。
周乾询问韩家的结果，让他很满意。韩家果然是愿意同天家结亲的。
萧明瑜就知道会这样，韩家之所以改口，估计同壮壮和韩宓的感情有关系。只是韩家真的不惧做外戚吗？做了外戚，看似风光，日子却没那么好过。就比如萧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整日里都有那么多人盯着，随时准备着挑错。再看韩家，家大业大，不肖子孙肯定也有。而且韩家一门男子，都在朝中为官，这简直就是天然的靶子。做官的人，怎么找也能找出几条错处来，加上外戚的身份，将来韩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萧明瑜就此事给韩阁老去了一封信。韩阁老就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从中得到了多少好处，就要承受相应的诋毁了磨难。要是韩家没做好这个准备，韩阁老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皇帝想同韩家结亲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朝中之人都在议论纷纷。说反对天家同韩家结亲，貌似没有正当的理由。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韩家如愿以偿，多少人都不甘心。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给了韩家，其他世家一点好处都得不到。韩家这么做，根本就是在犯众怒。
朝中议论纷纷，后宫却格外的安静。
周乾同萧明瑜商量，打算封王。
萧明瑜望着周乾，“皇上想好呢？福气同慢慢还那么小，皇上也打算给他们赐下爵位吗？”
周乾肯定的点头，“正是。朕打算四个孩子一起封王，还有妞妞，也该给她公主的爵位。”
“皇上这么着急着封王，可是因为朝中在议论皇上要同韩家结亲的事情。”萧明瑜担心的问道。
“是也不是。”周乾没有隐瞒，在萧明瑜面前，这方面的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你知道看到了表象，没看到内里是如何的风云涌动。已经有人在串联，打算再次请立太子。朕必须在他们行动之前，先采取必要的行动。”
“所以皇上是打算用封王来堵住朝臣们的嘴巴吗？”
“不错。给皇子们封王，至少三五年内，朝臣们不会再提立太子的事情。不过王府的营造，也是个麻烦事情。一想到几个孩子一下子就要花用朕上百万两银两，朕就觉着肉痛。要不皇后替朕分担一二。”
萧明瑜大笑起来，“皇上当真没钱？”
“当真。”周乾用着真诚的眼神望着萧明瑜。
萧明瑜捶了他一下，“好吧，都是为了孩子，臣妾就替皇上分担一二。不过本宫能力有限，不管数目多少，皇上可不能嫌弃。”
周乾得意一笑，“娘子肯替为夫分担，为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再说了，人人都说朕的皇后是天下首富，首富出手，自然不能掉面子。朕说的可对？”
“皇上别想用激将法，孩子们封王开府，本宫最多出一百万两，剩余的还请皇上让户部的大佬们出钱吧。户部也该吐吐血，不然整日里再那里叫嚣，还想打本宫产业的主意，真是岂有此理。”萧明瑜说起这个就来气，户部眼红她手里面的产业赚钱，每年有大笔的银钱进账，就拾掇周乾，让周乾收回萧明瑜手中的产业。理由都是冠冕堂皇，就是身为一国之母，手上不宜有那么多产业。最好交出一部分。至于交给谁，首先内务府，当然如此优质的产业，户部也是乐意接手的。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到明抢的。萧明瑜被气的不行。好在周乾立场坚定，没有被户部的糖衣炮弹腐蚀。坚定的维护萧明瑜的产业，不准任何人动萧明瑜手中的产业。除非是萧明瑜自愿交出来。
“别生气了，户部那几个老不死，朕以后替你收拾。”周乾安慰萧明瑜。
萧明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我之前也有拆分产业，出卖一部分的想法。不过瞧见户部的那副嘴脸后，我就改变了主意。就算要拆分，也绝对不会便宜了户部。”
“说的对，户部就是一堆蛀虫，朕赞同你的决定。”此刻，周乾化身老婆奴，凡是萧明瑜说的，都是正确的。
萧明瑜笑着，“多谢皇上支持。那些产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总归迟早是要做出妥善的安排，不能让某些人钻了空子，糟蹋了臣妾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过此事，皇上不能干预。”
“你放心，朕肯定不干预。朕就干看着。不过皇后要拆分产业，是不是也该想想朕，要知道朕可是一个穷光蛋。”
萧明瑜忍不住大笑出声，“皇上千万别这么说。要是被朝臣们听到了，他们又该糊皇上一脸唾沫。”
想起朝臣们的凶残程度，周乾也是心有余悸。萧明瑜提醒的对，这些话肯定不能同朝臣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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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九 去世
周乾要封王，理所当然，朝臣们自然不会反对。不过户部表示没钱，有钱也不会拿出来。言下之意就是逼着周乾动用内帑。周乾心里头很不痛快，不过还是很干脆的表示，“此事，户部要尽到责任。另外皇后娘娘答应，会出资一百万两，以解户部的难处。皇后如此慷慨大度，户部的众位卿家，你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
一百万两，放在户部，不算多，却也不算少。可是萧皇后以一个人的能力出资一百万，那个萧皇后是本朝首富的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户部尚书站出来，“皇上明鉴，户部今年”洋洋洒洒一通，总之总结为一句话，那就是没钱。而且还很无耻的提醒周乾，既然皇后那么有钱，一百万都出来，余下的几十万，要不也请皇后娘娘出。
周乾大怒，这些人蹬鼻子上脸。于是周乾干脆不商量了，强硬下旨，让户部准备六十万两，用做封王用度。
户部赶紧倒苦水。
周乾拍桌子，“够了，你们户部是怎么回事，朕一清二楚。莫非你们还想蒙骗朕？朕告诉你们，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容再议。”
周乾乾刚独断，户部尚书看着周乾那喷火龙的样子，心想为了区区几十万两同皇帝别矛头划不来，还是干脆点，这六十万两就认下来吧。户部尚书一干脆，周乾脸上也多了两分笑容。点点头，“不错，爱卿乃是朕的肱骨之臣。”
这变脸的速度，当真是不得了。而且还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仿佛之前的喷火龙模样，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周乾搞定了钱的事情，就让朝臣们商议各位皇子的封号。
壮壮周晋，瑛稳重，赐封号端，享亲王爵位。豆豆周旦，因才思敏捷，则被赐封号睿，同样享亲王爵。至于福气周昂，和慢慢周晁，年岁小，还不能准确的判断他们的性格，故此一个赐封号安，享郡王爵位。一个赐封号平，同样是享郡王爵位。至于妞妞周曼，皇室这一辈，唯一的公主，直接享公主爵位，赐封号和顺。
王爵赐下，周乾就下旨给工部，让工部开始营造两位亲王的府邸，以及公主府。至于两位郡王的，年岁还小，还不到开府建衙的时候。所以府邸，晚个几年再造也不迟。
户部就不答应了，既然安郡王同平郡王的府邸不用立即营造，那户部该出的六十万两，也没必要立即就支付吧。户部尚书同周乾商量，要不等两位郡王营造府邸的时候，户部再出这笔钱。
周乾冷冷一笑，“爱卿不愧是户部尚书，这算盘，算的可比朕要精明的多。不过此议，朕否决。户部按照规矩给钱，至于这笔钱该怎么用，什么时候用，那是朕的事情，就不劳爱卿操心。”
户部大人想要吐血，“皇上，户部困难啊。”然后又是一通诉苦大会。
周乾直接打断户部大人的话，“闲话休提，爱卿还是照着旨意办事吧。若是到期朕没有见到如数的银两，朕就治户部上下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爱卿要知道，年年住在京城候缺的人可不少，他们巴不得朝廷能够腾出足够多的位置出来。要是爱卿觉着当官当够了，爱卿大可以试试看，看看朕敢不敢治你们户部上下人等的罪。”
户部尚书张口结舌，简直是被周乾的无耻和无赖给打败了。户部尚书败下阵来，“臣遵旨，臣就这下去让人核算，按期交付银两。”
周乾笑了起来，“爱卿果然一心为朕分忧，很好。正好朕前些日子得了些新玩意，一会你跟着人去挑选两样吧。”
“多谢皇上赏赐。”户部尚书很纠结，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人的时候，周乾得意一笑，同这些臣子打交道多了，周乾也有了一套自己的办法。笑过后，周乾见朝政都处置得差不多了，时辰又还早，于是将四个儿子叫来，一个个的考察功课。
福气和慢慢被斥责了，原因是这两小子光顾着玩，先生布置的功课，一样都没有做。这让周乾很生气，他的儿子怎么能够这样，怎么可以小小年纪就流露出纨绔的特性。这股火气是越烧越旺，最后烧到萧明瑜这里，就抱怨萧明瑜光关心大的，对小的两个失于教导，致使两个小子问题一个比一个多，都是不安分的主。
萧明瑜觉着自己很无辜，说道，“福气同慢慢，以前都很乖的，每次不用提醒，自己就早早的完成了功课。这一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周乾眼一瞪，“朕抽查他们的功课，让他们背诵其中一篇文章，结果一问三不知，一个字都背不出来。难道这也是误会吗？真是岂有此理。”
萧明瑜揉揉眉心，“皇上先别急着生气，我来问问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明瑜让人将福气还有慢慢带来问话，问了一通，萧明瑜也总算明白过来。对周乾说道，“你误会了他们二人。并非他们没做功课，而是你抽查的功课，先生才讲了个开头。之所以在你面前没说明，是因为你太严肃，将他们两个给吓住了。孩子不禁吓，一被你吓住，顿时慌了神，就忘了说。”
周乾眼一瞪，很是不满，“这么说起来，还是朕的错。”
萧明瑜点头，肯定的说道，“当然是皇上的错，若非皇上太过严厉，孩子们又岂会如此。”
“强词夺理。”周乾冷哼一声，“行，既然朕之前抽查的功课是没学过的，那朕就抽查学过的。”
萧明瑜让两个孩子进屋里来，鼓励两人，放心大胆的表现，不用怕父皇。父皇又不会吃人。
听了这话，周乾是哭笑不得。有这么教育小孩子的吗？真是荒唐。周乾开始考察孩子们的功课，有萧明瑜在旁边加油打气，福气和慢慢表现得很好。凡是学过的功课，都能做到张口就来，一点都不打结的。
萧明瑜朝周乾得意一笑，如何，她就说周乾冤枉了两小孩。周乾抽查了几篇文章，又考察了孩子们对文章的理解，勉强满意。大手一挥，两小孩急忙退出去。
周乾笑骂，“这两小子，还算有点长进，就是胆子小了点。在朕面前，畏畏缩缩的，像话吗？”
“皇上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一点，孩子们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皇上同他们一样大的时候，未必比两个孩子做的更好。”萧明瑜打趣。
周乾哈哈大笑，“皇后说的没错，朕那么大的时候，好像同他们差不多，某些方面或许还要差一点。嗯，是朕要求高了点。不过也是你将孩子们教导的好。之前是朕误会了，还请娘子原谅则个。”
萧明瑜掩嘴轻笑，“皇上就爱逗趣。”
接着两人又说起壮壮的婚事，萧明瑜对于同韩家结亲，还是担心的。担心外戚专权，担心有一天周乾或者壮壮要秋后算账。就比如苏家，比如刘家。萧明瑜绝对不想让韩家落到那个地步。可是萧明瑜无法说服周乾，韩家那边，萧明瑜也只能叹气。
周乾搂着萧明瑜的腰，“叹气作甚？莫非还有人给你气受？”
“你说壮壮那孩子，怎么就看上了韩家的姑娘。皇上，说实话，对这门婚事，我不看好。我很担心将来。”
周乾挑眉，“干嘛要去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将来如何？难道朕会抄了韩家吗？以韩家的家风和对子弟的教养，朕相信韩家不会做出罔顾法纪的事情。”
萧明瑜却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到了那一天，说什么都迟了。”
周乾皱眉，“你担心壮壮？”
“是，我担心壮壮。我不知道壮壮对韩家姑娘的决心有多大，是非她不可，还是别的人也可以。”萧明瑜很苦恼，“而且不是所有皇帝都能如皇上这般，资质始终，只对一个女人专情。皇上，要不这门婚事就作罢吧。”
周乾摇头，“等到事情真的发生到那一天，朕肯定是不在了，至于你，说不定也埋入黄土。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几十年后的事情，你何必操心这么多。再说了，韩家没拒绝，朕相信他们对这样的情况，也有所预判。韩家要如何做，朕是拭目以待。”
萧明瑜揉着眉头，“以韩家的风光，根本无需送女进宫。这根本就是一步臭棋。”
“未必。”周乾显然有不同意见，“总归就是那句话，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正因为说不准，韩家才要来一搏。若是朕站在韩家的立场上，朕也有可能做出这个选择。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拒绝岂不是很可惜。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自己。”
萧明瑜哭笑不得，“好吧。那皇上打算什么时候给他们指婚。”
周乾促狭一笑，“朕打算用这个做饵，钓钓某些人。所以指婚的事情，或许要到年底，也或许要到明年。”
“行，那此事就依着皇上。”
萧明瑜想约韩老太太进宫详谈，韩老太太如约前来。萧明瑜先是关心了一下韩家的情况，这才说起正事。“壮壮同宓姐儿两个孩子的事情，本宫都已经了解过。早两年，韩家并无同天家结亲的意愿，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本宫就想听外祖母说说。”
韩老太太沉吟片刻，这才说道，“不瞒皇后娘娘，此事老身同你外祖父都是同意的。”
“为何？”这就是萧明瑜问题的关键。一向精明睿智的韩阁老，为什么要下这一步棋。
“韩家目前很好，却也岌岌可危。这些年来，想要抓韩家把柄，将韩家弄下去的人不少。你外祖父的身体眼看着不行了，就想着临走之前，为家族做出一番安排。就算韩家免不了成为靶子，那也要成为最大的那个靶子，让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等过个十年二十年，那时候韩家人羽翼再次丰满，届时还有何所惧？”
萧明瑜吃惊，“外祖父不行呢？本宫怎么没听人说起。”
韩老太太叹气，“你外祖父操心这么多年，那身体啊，早就被掏空了。如今每日里都离不开汤药，也不知哪一天一口气没上来，人就去了。不过也值了，活了几十岁，曾位极人臣，曾孙都要娶妻生子了，这辈子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萧明瑜叹气，她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内情。
韩老太太又说道，“就是老身，也感觉身体大不如前。最近常感觉精力不济，同孩子们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能睡着。人老了，死是免不了的。不过比起别的人，老身这辈子过的太好了。没什么好遗憾的。”
萧明瑜无话可说。韩阁老和韩老太太也算是豁达之人，可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难免生出平常人的心思。总想多给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这些萧明瑜也能理解。不过萧明瑜提醒韩老太太，天家之事最难预料。壮壮能够顺利被立为太子，顺利成为下一任帝王，自然是千好万好。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保证壮壮以后不会黑化，不会变成渣男。万一壮壮成了渣男，那么韩宓和韩家都要悲剧。就算壮壮没成为渣男，出于对外戚的防备，韩家将来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韩老太太笑了，“老身果然没有白疼你异常，亏你替韩家想了这么多。这些事情，老身同你外祖父都有考虑过。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给子孙们铺路。至于子孙们能不能做好，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百年之后的事情，我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管不了，也不想管。”
萧明瑜点头，“罢了，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多嘴。对密姐儿这个孩子，本宫没有不满意的。壮壮同宓姐儿也熟悉，两个孩子做成一对也行。以后外祖母差人多带宓姐儿进宫，多感受一下宫里的气氛，多学着点，相信对她有所助益。”
“老身替宓姐儿这个孩子谢谢皇后娘娘。”
“外祖母太客气了，本宫就算做了皇后，也是外祖母的孙女。”
很多时候，事情总是来的那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萧明瑜同韩老太太见过面才没几天，韩府就传出消息，韩阁老病倒了，已经下不了床。萧明瑜惊讶。周乾说要去韩府探病，萧明瑜赶紧阻止，“皇上这一去，韩老大人就是不死也要死。皇上这是要逼死韩老大人吗？”
这话说的，让周乾无言以对。“好吧，朕不去探病，朕派御医去，让人送药材过去。”
萧明瑜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屋漏偏逢连夜雨，韩阁老这边一病倒，韩老太太也跟着病倒。御医说，两位老人年纪大了，这一回怕是熬不过去了。萧明瑜听了，心凉了半截，有些不敢接受这样的结果。擦掉眼泪，萧明瑜给在旅途上的萧明成写信，让萧明成赶紧回来。不然可能赶不上见两位老人最后一面。
萧明成此时正在去往西北的路途上，接到信件，心中大恸。比起萧明瑜，在韩家长大接受教育的萧明成，同韩阁老还有韩老太太的感情更加深厚。几乎是将两位老人当做自己的祖父母，而非外祖父母。
接到这封信，萧明成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韩阁老在病中，唯一牵挂的事情，就是韩宓同壮壮的婚事，亲自写了封折子交给周乾，希望能够在他临死之前，看到两个孩子定亲。
周乾将韩阁老的奏折拿给萧明瑜看，萧明瑜唏嘘不已，“皇上拿主意吧，此事我不好参与其中。”
“朕不想弗了韩老大人的面子，明日朕就下旨赐婚。你说可好？”
萧明瑜点头，“好。明日也是黄道吉日，赐婚正合适。”
果然，第二天赐婚旨意到了韩家，韩阁老呵呵一笑，算是了了最后一桩心愿。可是这道赐婚的旨意就如催命符一样，收割着韩阁老残余的那点生命力。韩家已经预料到结果，开始准备老人的后事。
当韩家人来通知，韩阁老同韩老太太都快不行，估计就在这一两天的时候，萧明瑜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一次，萧明瑜同周乾一起来到韩家，就想看看韩阁老和韩老太太两人最后一面。
两位老人安置在一个院子里，韩士卿介绍，这是两位老人的要求。韩老太太说，她不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要走也要同韩阁老一起走。于是韩家人就将两位老人安置在一起。
韩阁老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说不出话来。萧明瑜看着这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嗓子眼堵的厉害。短短两三年，本来一个很精神的老人，竟然老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让萧明瑜接受不了。
韩阁老张着嘴想要说话，可是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周乾握住韩阁老的手，“老大人放心，朕一定会善待韩家，善待朕的儿媳妇。老大人放心就是。”
韩阁老的表情明显一松，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萧明瑜心酸得想哭。
而另外一头，韩氏已经哭晕在韩老太太的床前。萧明瑜扶起韩氏，让人将韩氏带下去休息。握住韩老太太的手，萧明瑜说道，“外祖母放心，本宫会照顾好娘，照顾好明成，会让壮壮好好待宓姐儿。外祖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吩咐就是。”
韩老太太摇头，“没有了。明瑜，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很好，多少人都比不上你。以后你的那些生意，就不要再让韩家参与。韩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足够吃好几辈子。还有，我们两个老的去了，你两位舅舅肯定是要分家的。你替老身把关，别让他们兄弟两人因为一点家产，就起内讧。你能答应吗？”
萧明瑜重重点头，“外祖母放心，本宫一定会盯着两位舅舅，不会让他们犯糊涂的。”
韩老太太满意的笑了，“老身同老头子都已经吩咐下去，丧事从简，不要大操大办。你帮老身盯着，若是不肖子孙们要大办，你出面替老身说他们，让他们悠着点。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萧明瑜忍着泪意点头，“好，我会派人盯着。一旦有不合规矩的，一定会提醒他们改正。”
“这就对了，老身没白疼你一场。还是你知道体谅老身。”韩老太太拍拍萧明瑜的手背，“行了，你是皇后，哭成这个样子像话吗？人有生老病死，老身活到今日，早就值了。替老身看着韩家，必要的时候帮帮他们。要是涉及到你自身的利益，你也别帮了。是死是活，就看韩家人的造化吧。”
萧明瑜连连点头，“老太太放心，您的话本宫全都记在心里头。本宫不会让您失望的。”
韩老太太笑了，是在笑声中去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韩阁老是在睡梦中去的，走的格外的安详平和。两个老人同一天离世，前后相差不过半个时辰。
韩府全府上下换上孝服，挂上白灯笼，朝全京城的人昭告，韩家两位老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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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 安慰
萧明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还是来迟了一步，还是没能赶上两位老人的最后时光。萧明成狠狠的抽着自己的嘴巴。萧明瑜上前，让人拉住萧明成。
“你这是做什么？是想让母亲替你担心，想让大家看你如何表演孝心吗？你要是真孝顺，就站起来，走进去，恭恭敬敬的给外祖父外祖母磕头，让他们两老走好。至于你，做你该做的事情，做好每一件事情，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这就是对两老最大的孝心，你明白了吗？”萧明瑜严厉的说道。
萧明成有些发愣，显然思绪还停留在悲痛的情绪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我很后悔，后悔路上没有快一点。只要再快一点，定能赶上见他们最后一面。”
萧明瑜蹲下身体，轻轻的摸摸萧明成的头，“不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够快了。”拍拍萧明成身上的尘土，一路风尘仆仆，瞧这憔悴肮脏的模样，估计在路上除了吃饭外，所有时间都用来赶路，连仪表都忘记收拾了。
萧明瑜叹气一声，“虽然他们走之前，你们能赶回来。但是如今你还是可以见他们最后一面。进去吧，同外祖父外祖母好好说会话。他们最疼你，知道你赶了回来，定然高兴。不过瞧着你这模样，两老也定会心疼。”
萧明成一脸悲痛，“姐，他们为什么走了？”
“人有生老病死，这是谁也逃不过去的。他们已经到了该走的年龄，自然就走了。”萧明瑜拍拍萧明成的肩膀，“去吧，别让大家替你担心。母亲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母亲好吗？”
萧明瑜摇头，“不好。哭晕了过去。刘叔已经将母亲带回刘府，说是明日再过来。好幸亏如此，不然母亲为你，又该操心了。”
“是我不孝，先是没赶上外祖父和外祖母最后的日子，如今又让你们替我操心。”萧明成一脸愧疚。
萧明瑜笑了起来，“傻小子，大家乐意替你操心，你该感到幸福才对。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在关心你，在牵挂你。进去吧，去见两老最后一面。”
“嗯，姐姐，那我就进去了。姐姐一会要回宫吗？”萧明成问道。
萧明瑜点头，“是啊。就算我想留在韩家，舅舅他们也会觉着惶恐。何必给人添麻烦，还是回宫去吧。”
“姐姐回宫也好，这里办丧事，姐姐是女子，长期留在这里不好。”萧明成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明瑜敲了他一下，“懂得不少。去吧，我这里自有人伺候。”
周乾来到萧明瑜身边，“说完话了？那小子可有惹你生气？”见萧明瑜眼眶泛红，周乾故此有这一问。
萧明瑜摇头，“你别多想，我只是伤心外祖父和外祖母离去。明成也很伤心，我劝了他一会。”
“他一介男子，还需要你来劝解，可见心性还不稳。”周乾嫌弃的说道。
萧明瑜挑眉，“皇上这是在迁怒吗？”
周乾闷不吭声，他的确是在迁怒。不愿意萧明瑜同别的男子亲近，更不愿意萧明瑜因为劝解萧明成，又伤心起来。
萧明瑜干脆挽着周乾的手臂。周乾觉着这感觉不错，心情总算好了点。只听萧明瑜说道：“臣妾记得，皇上前段时间还夸明成做事沉稳细心，见解独到。为何今日皇上就这般嫌弃他？”
周乾冷哼一声，“让你哭成这样，朕难道还不能嫌弃他？”
萧明瑜想要笑，却又笑不出来。叹气一声，“皇上也真是的，今日这样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朕这不是知道你伤心，所以说些话，好让你开心一点。”周乾也挺委屈的。
萧明瑜将头轻轻的靠在周乾的肩膀上，“谢谢你，心情好了不少。虽然知道两位老人都到了该走的年纪，可是心里头还是很难受。”
“别难受。韩士卿兄弟二人，能力不错，这韩家垮不了。”周乾笃定的说道。
“我并非是担心这个，只是面死亡的时候，心生敬畏。因为我们也会有这一天。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长康，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周乾大皱眉头，“这话不吉利，以后千万别再说。”
“好，以后都别说。”萧明瑜顺从的答应下来。
韩士卿和韩士林兄弟二人，一日内，仿佛苍老了六七岁，韩霍氏和韩崔氏也都是眼睛红肿。显然大家都哭了一场。萧明瑜轻声说道，“两位舅舅，舅母，还请你们保重身体。置办丧事最是辛苦，你们若是倒下，其他人都该慌了。”
韩士卿出面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们兄弟二人已经打算上本请求丁忧。累一点也无妨，只愿让两老这最后一程能够走好。”
“舅舅有心，不过本宫还是那句话，保重身体。至于丁忧的事情，暂且不说。”
韩士卿好奇，莫非皇帝要夺情吗？见萧明瑜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韩士卿自然明白，不能继续问下去。“皇后娘娘说是，我们会保重身体的。”
“好，本宫不愿意听到诸位长辈病倒的消息，还请诸位长辈多为自己身体考虑。”
傍晚的时候，萧明瑜就同周乾一起，带着孩子们出了韩府。今日一天时间，将萧明瑜累坏了，更重要的是情绪很低落。
在回宫的路上，妞妞一直陪在萧明瑜身边，“母后别伤心了。老祖宗要是知道母后伤心又伤身，定会自责的。为了让老祖宗们走的安心，母后也该打起精神来。”
萧明瑜苦笑一下，“我家妞妞也会安慰人了。母后一日内失去了两位亲人，虽然事先已经有所准备，可是等真的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母后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母后还是要赞赞我家妞妞，姑娘家果然都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你放心吧，母后很快就会调整过来。”
“母后，晚上让女儿陪着你睡好不好？”
马车外面传来一声：“笨蛋。”显然是豆豆在说话，“母后有父皇陪着，你瞎凑什么热闹。”
妞妞火了，掀开帘子，就朝豆豆喷过去，定要让这臭小子知道点厉害。
萧明瑜是哭笑不得。不过见孩子们精力这么充沛，萧明瑜也是很欣慰。
回到宫里，略微用了点晚饭，萧明瑜就打算沐浴休息。周乾走了进来，跨入浴池，从后面抱住萧明瑜。极尽的挑逗，极尽的温柔。萧明瑜需要一次畅快淋漓的发泄，所以她顺从了周乾的要求，同周乾疯狂起来。
一夜荒唐，后果就是次日一早，萧明瑜无法按时起床。反倒是周乾，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精神好得不得了。让萧明瑜看了，羡慕嫉妒恨。
韩阁老去世，周乾拟旨，赐谥号‘谨’。准其画像入白臣阁，韩阁老身上的民爵，由长子韩士卿承袭。此番死后哀荣，算是对一个文官最大的褒奖。无数人鞠躬尽瘁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得到皇上赐谥号，更别提画像入百臣阁。凡是画像能够入白臣阁的，那就是铁板钉钉的忠臣良臣。后人想要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是韩阁老的哀荣，也是韩家的哀荣。韩士卿率领韩家众人领旨谢恩，叩谢皇上对韩家对韩阁老的信任。
韩家一次办两个老人的丧事，加上韩家不差钱，那丧事自然是隆重无比，也辛苦无比。尤其是韩家的孝子贤孙们，跪得膝盖红肿，也不敢吭一声。萧明瑜没有再亲自去去韩家，只是每日都会派马忠去一趟韩家看看情况，顺便看看韩氏的情况。得知韩家办丧事奢靡过度，有违韩阁老和韩老太太生前的意思，萧明瑜不得不做那个恶人，让马忠提醒一二。韩家已经是全城瞩目，如此奢靡过度，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吗？
萧明瑜虽然只是让人传话，韩家得了这番警告后，也都重视起来。原本还打算再花费几万两，如今不得不削减大部分。不过因为之前过于奢靡，这场丧事办下来，少说也是花费七八万两。亏得韩家几代人积攒了不少的财富，才能够支撑这样的花销。要是换做家底薄一些的人家，估计一场丧事，就能将家底掏空。
停灵十四日，然后出殡。萧明瑜站在皇城城墙上，看着绵延不绝的送葬队伍，心里头的滋味很是难辨。周乾不放心萧明瑜，也跟了过来。见送葬队伍如此庞大，周乾微蹙眉头，貌似有些不悦。
萧明瑜主动提起，“这次的丧事过于奢靡了。我应该早点提醒他们。”
周乾说道，“韩阁老当得起这样的丧事。”
萧明瑜回头看着周乾，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心里头替韩家担心。“皇上若是有什么不满的，不好对朝臣们说，不如同我说吧。”
“朕没什么不满的。世人都知道韩家有钱，韩阁老过世，丧事自然不能从简。奢靡就奢靡吧，朕不过问。”口口声声说着不过问，语气却是带着怒气的，显然是对韩家生出了不满。
萧明瑜叹气，“我已经的答应了老太太，以后任何产业，都不会再让韩家参与进来。”
周乾很惊奇的看着萧明瑜。
萧明瑜肯定的说道，“这不光是老太太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想韩家是时候沉下去。等过个十年二十年后，若子孙长进，不愁起不来。”然后萧明瑜又很郑重的问周乾，“皇上有没有后悔将韩家的姑娘指婚给壮壮。”
“朕做事，从来不后悔。韩家如何，朕心里头明白得很。不过是一时糊涂，朕相信他们会改过的。至于韩家的姑娘，朕是亲眼看过的，是壮壮的良配。既然如此，朕自然要成全。”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萧明瑜也无法判断，其中又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假意。但是能够确定周乾对韩家有所不满，也算是一个收获。
等队伍都看不到了，萧明瑜同周乾一起下了城楼。
过了两天，萧明瑜才遣人去到韩家，转告韩家一番话。一是，如今韩阁老死了，韩家又在孝期，正是应该低调内敛，适当退出众人视线的时候。反正韩家孝期没完，壮壮同韩宓的婚事是不会办的。二是皇帝对韩家之前的做派有些不满，着实太过高调。被迫的高调，和主动的高调，本身还是有区别的。希望韩家能够好自为之，韬光养晦，多同韩阁老学学，学会进退自如，不要被眼前的繁华给迷花了眼睛。
萧明瑜让人转告的这番话，韩士卿韩士林兄弟听了，纷纷大惊失色。两人都是惊疑不定。想要询问更多的消息，可是马忠只说不知道。喝了一杯茶，再也不肯多留，急匆匆的离开。
韩士卿皱眉，问韩士林，“皇后娘娘这话，你怎么看？”
“皇上对我们韩家有意见，认为我们办丧事，过于奢靡。”韩士林的表情还算平静。“不过好在得皇后娘娘及时提醒，今后数年，我们学父亲那样，韬光养晦，总是没错的。”
韩士卿长叹一声，“这么说来，被皇上夺情的可能，是没有了。”真正可惜，眼看离着内阁只有一步之遥，却不想，这一步竟然隔着千山万水。只怕五六年内，都不要想了。想想自身的年龄，再想想父亲韩阁老在他这个年龄时候的成就，韩士卿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比不上老父亲的。
韩士林就说道：“皇上不夺情也是理所当然。既然如此，我们都丁忧守孝，沉下心来过完三年。三年后起复，心境不同，相信大哥的前程也会更加锦绣。”
韩士卿苦笑一声，“先不说这些。”既然要丁忧三年，如今说什么也是白说，不如顾好眼前的事情，多揣摩揣摩皇上的心思。“父亲临终前，嘱咐我们丧事过后就分家，我认为不妥。”
韩士林洗耳恭听。
韩士卿继续说道，“如今我们韩家上下都要守孝，此时分家，着实有些侧目。我认为，还是等出孝后再分家吧。”
“弟弟听大哥的。不过父亲和母亲临终前留了东西给妹妹，是不是该将妹妹的那一份给她。”韩士林提醒道。
韩士卿点头，“说的没错。今日已经太晚，明日吧，明日请妹妹还有刘长卿过府，当家将事情都办了。”
韩阁老同韩老太太留给韩氏的，都是一些上好的物件。玉器珠宝，古玩首饰，都是韩老太太积攒了几十年的好东西。这些东西一共分作三份，其中最多的那一份，就是给韩氏的。而韩阁老留给韩氏的，则是一屋子的书籍。遗言里说了，这些书韩家都有抄写刻印，不用担心韩家少了这些书看。这书房里的书全都由韩氏转交给萧明成还有刘家的双胞胎兄弟，希望他们都能长进，要孝顺父母。
韩氏见到韩阁老和韩老太太留给她的东西，一时间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大家劝了许久，韩氏这才止住了眼泪。
韩氏一边抽噎，一边说道：“这些年来，我时常麻烦哥哥嫂嫂，麻烦父亲母亲替我操心，却极少能够在父亲母亲面前尽孝。如今父亲母亲走了，回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我本是个不孝女，却没想到，父亲母亲竟然还留下这么多东西给我。我心中着实愧疚。”
“小妹说这些作甚？母亲要是见你哭成这样，又该说你做人不干脆，扭扭捏捏的。”韩士林劝解着韩氏，不过这劝解的方式有些奇特罢了。
韩氏擦掉眼角的泪水，“我都知道，我的性子，不得母亲喜欢。可是母亲并没有因此嫌弃我，反而处处为我着想。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是她一直支持我。母亲做这么多，就是希望我能够将自己的日子过好，有相公孩子陪伴在身边。如今我一切都好起来了，可是母亲却不再了，偏偏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不曾在母亲跟前尽孝，这让我如何不伤心。”
韩氏差一点没忍住，又要哭起来。
韩士卿叹息，“妹妹既然如此想念父亲母亲，这些东西你就不要推辞了，就当是拿回去做个念想。”
韩氏哭着点头，两兄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真担心韩氏不肯收下。
事情料理完毕，韩家正式开始守孝。正如韩士卿所料想的那样，广明帝周乾并没有对他们两兄弟夺情。于是两兄弟到衙门办好了手续后，就开始丁忧守孝的日子。同时也遵从萧明瑜的吩咐，韩家上下都收敛起来，关门闭户，既不出门，也不请人上门做客。短短时日内，韩家就仿佛是被人忘记了一样，不再出现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聊中。
今年的冬天很冷，比往年都要冷一些。而今年也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年份。
一入冬，魏贵妃就病倒了。一开始只是风寒，伴着轻微的咳嗽。可是用了数天的药，也没见效，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尤其是突然降温的那几天，魏贵妃是彻底倒下，发起高烧，而且还高烧不退。周乾冲太医大发脾气，这股闷在心里头的火气，甚至是烧到了朝堂上，让朝臣们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至于萧明瑜，每日里都陪在魏贵妃床前，虽然不至于事必躬亲，却也是事事关心，处处过问，务必让魏贵妃的病情能够好转最终痊愈。只是事与愿违，魏贵妃的病不仅没痊愈，反而越发重了。到后来，人都被烧糊涂了。萧明瑜想尽了办法，无论是物理降温，还是别的办法，全都没用。一时间，宫里是愁云惨雾，人人都在担心。
萧明瑜站起来，脚下踉跄，头发晕，差一点就晕倒了。幸好被人及时扶住。感觉力道同宫女们的力道不一样，萧明瑜回头一看，果然是周乾来。
见萧明瑜脸色苍白，眼睛里都是血丝，周乾很是心疼。“这里没人伺候吗？难不成所有的事情，都要你一个皇后来做。你看你将你自己累成什么样子。母后已经病倒，你要是再病倒，你让朕怎么办？以后这里你每日来看望一个时辰就够了，不必一整日都留在这里。”
萧明瑜摇头，“皇上，我不要紧。刚才起的急了点，所以才会”
“不要同朕狡辩，朕不要听这些。朕只知道，同母后刚开始生病的时候相比，你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看，眼睛也无神采，同朕心目中的皇后根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周乾恶狠狠的说道。
萧明瑜哭笑不得，“那皇上是嫌弃臣妾，打算另找年轻美貌的女子吗？”
“哼，你试试看。你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看朕怎么收拾。”周乾凶巴巴的，言语中却满是关心爱护。
萧明瑜不是木头人，自然感受得到周乾话语中浓浓的关心和担心。萧明瑜握住周乾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保重自己的身体。为自己，也是为你，为孩子们，我也不会倒下。”
“那你现在就先去休息，这里有朕守着。等你休息好了，再过来陪着朕。”
见周乾态度坚决，萧明瑜只能妥协。“好吧，我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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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一 太后过世
半夜，魏太后醒来。得知消息的周乾同萧明瑜，急急忙忙的赶来。
此时，魏太后已经醒来一会，用过了药，也用了水。只是整个人因为疾病折磨，消瘦憔悴，在夜晚看过去，着实有些吓人。
“母后，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周乾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又明显带着关心的问道。
魏太后喘了口气，“哀家感觉好了点。皇帝来了，皇后也来了，来了就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都是哀家的身体不争气。”
“母后千万别这么说。母后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周乾信心满满的说道。
魏太后望着周乾，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萧明瑜看出魏太后同周乾有话要说，于是站出来，“臣妾先出去看看御医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萧明瑜出去后，周乾为魏太后掖了掖辈子，问道：“母后可是有话要同朕说？”
魏太后神情有些悲戚，“皇帝，这一次哀家怕是撑不过去了。很快就要去见先帝。”
“母后千万别这么说，儿子一定会让人治好母后的。”周乾显得格外的急切。
魏太后摇头，“这些暂且不论。其实哀家活到这个年纪，真要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毕竟这一世，哀家享受了无数的荣华富贵，又做了太后，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只不过哀家心里头有些话，趁着如今还算清醒，就想同皇帝说说，咱们母子二人就当是聊家常，你说好不好。”
周乾忍着悲痛，“好，母后有话尽管说，儿子听着。”
魏太后笑了起来，“你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当年诸王夺嫡，你数次陷入危险中，哀家真桑替你担心坏了。好在最后否极泰来，你总算是心愿得偿。这些年，哀家冷眼瞧着，你是个好皇帝，将来定能青史留名，被后人呢称颂。唯独可惜的是，你膝下的孩子还是少了点。”
周乾有点拿不准魏太后的意思，“母后是对皇后有所不满吗？”
魏太后摇头笑道，“怎么会。皇后此人，哀家看了这么多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你很有福气，能够娶到这样贤良的妻子。对于你身边除了皇后外，再没有别人，哀家不想说什么，也从来不会说些什么。因为哀家尊重你的决定。外面传闻，皇后是个狐媚子，蛊惑了你，这话哀家是不相信的。你不是一个能被人轻易左右的人，你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既然如此，哀家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不定还会影响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周乾很感动，“谢谢母后能够理解朕，谢谢。”
“傻孩子，老大不小了，做出这个样子来像什么？再说了，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不替你着想，难不成还能替外人着想。再说了，虽然五个孩子少了点，不能有四个儿子，也足够了，哀家不能再要求更多。”魏太后拍拍周乾的手背，笑着说道。
周乾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魏太后叹气，“哀家此次果真去了，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魏家。你那两个舅舅，他们都是难当大任的，这一点哀家比谁都清楚。所以过去，哀家从来不在你面前，替你两位舅舅求恩典。如今哀家还在，众人自然要给哀家一个面子，不敢为难魏家。可是等到哀家哪天不在了，魏家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依靠，届时魏家会如何，哀家真的不敢想。皇上，可否答应哀家，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请看在哀家的份上，给魏家一份体面。不求魏家能够大富大贵，只求平安，魏家的血脉能够顺利的传承下去。若是魏家有出色的子弟，也请皇帝能够给魏家一个机会。若是魏家尽出纨绔子弟，那就罢了，只当哀家没说过这话。”
周乾重重的点头，“朕应承母后，一定会善待魏家。”
魏太后欣慰的笑了，“能得你这话，哀家就放心了。好好同皇后过日子，你们夫妻二人能够走到今天，着实不容易。莫要辜负了这段感情。”
周乾笑了起来，“母后放心吧，朕自然不会辜负了这段感情。”
魏太后又说道，“关于几个孩子的是事情，哀家相信你心里头肯定有了成算。几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又都是一母同胞。哀家只希望皇上能够坚持原则，立嫡立长。若是乱了嫡长，便是祸端源头。希望皇帝能够切记。”
“朕记住了，多谢母后事事为朕着想。”
魏太后笑了，“行了，哀家也就只能替你着想。让皇后进来吧，哀家还想同皇后说说话。”
“好，朕会避开。”
魏太后笑着，没有反对，显然是默认了周乾的做法。
萧明瑜走进来，周乾示意萧明瑜不用紧张，更不用担心。萧明瑜也让周乾放心，魏太后对她一直很好，她也相信这个时候魏太后只是想要交代她一些事情的。
萧明瑜坐在床头，轻声的同魏太后说话。魏太后则一直打量着萧明瑜，“皇后，你可知道哀家头一次从长康嘴里听到你的名字，是什么感想吗？”
萧明瑜老实的摇头。
魏太后笑了起来，“哀家当时在想，究竟是哪家的狐媚子，勾引了哀家的儿子，让哀家的儿子魂不舍守，还非卿不娶，真是气死哀家了。后来了解到你的家世后，哀家是坚决反对长康娶你为妻。你父亲过世，只靠一个母亲，虽然有韩家，可是毕竟隔了两层。这样的家世，如何配得上长康。而且你也不能为长康带来任何助力。可是长康这孩子，就是太死心眼了，非要娶你不可。就算是被先帝禁足斥责，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说到这里，魏太后叹息一声，“说实话，最初的时候，哀家很生气。很多次都想派人给你一点教训，警告你母亲，让你母亲早点给你定下婚事。只要你许配给别的人，长康自然就会醒悟过来。可是见长康的态度那么坚决，哀家就知道，哀家不能这么做。要是真做了，长康定会同哀家离心。为了你，让我们母子反目，这不值得。所以哀家干脆冷眼旁观，倒是要看看，再如此强大的阻力下，你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魏太后笑了笑，“你很能干，短短几年，以女子之身，在京城闯下偌大的名头，连先帝都被惊动了。不过我看先帝一直没松口，就猜想先帝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也有不满。哀家就想着，慢慢熬吧，熬个一两年，你们两人熬不下去的时候，自然就没了那念头。届时各自嫁娶，皆大欢喜。却没想到，你母亲竟然会帮你们说话。说实话，这是哀家没有预料到的。若非你母亲出面帮了你们一把，你们的婚事，肯定是不能成的。”
“既然婚事已经定下，哀家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后来同你接触了几次，多你有了了解，哀家多少明白过来，长康为何对你倾心。”魏太后盯着萧明瑜，打量着萧明瑜的表情，“不得不说，你有一种很特别的魅力，很容易旁人的目光。加上容貌出众，说话得体，想让人忽略都很难。见你们婚后感情那么好，哀家自然也不会做那恶婆婆。后来长康去西北，失踪，生死不知，你不顾劝解非要去西北，说实话哀家很感动。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哀家才算真正的接纳了你，将你当做自己的子女一般看待。如今一晃，十几年过去，哀家如今没别的心愿，只希望你们夫妻二人能够一直和和睦睦的生活。长康身为皇帝，为了你拒绝选秀封妃，着实不易。皇后，你要体谅长康的难处。你们夫妻相互携手，一起并肩战斗。将来你们还会遇到更多的问题，希望那时候的你们如同现在的样子。如此，哀家也不会气的从地底下爬上来。”
“母后不要再说了，儿媳全都答应。母后累了，还是将养身体吧。”萧明瑜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似乎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魏太后摆手，“放心，哀家还撑得住。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清楚。皇后，之前哀家说的那些话，你听过就忘，也没关系。不过接下来的话，哀家希望你能用心听，好好听，记在心里头，时不时的翻出来提醒一下自己，你能做到吗？”
萧明瑜郑重点头，“母后放心，儿媳谨记母后的教诲，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魏太后欣慰的笑了起来，“如此甚好。你要记住，立嫡立长，储君的位置最终归属谁，此事牵动甚多，干系甚大。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立嫡立长的话。若是乱了嫡长，那就是乱了根本，国家也会跟着乱的。皇帝如今很好，哀家很欣慰。可是哀家无法保证，十年后，二十年后，皇帝还能如同现在一样足够的理智和睿智。难保会有犯糊涂的时候。一旦到了那个时候，皇后你就要承担起劝解皇上的重担，不要让他乱来，更不能让他乱了国本。皇后，你能答应哀家吗？”
萧明瑜重重点头，“儿媳答应母后，皇上但凡有犯糊涂的时候，儿媳一定会劝解皇帝。”
“还，这才是哀家的好儿媳。行了，天色快亮了，你退下吧。哀家也打算歇息。说了这么久的话，哀家也累了。”
不等萧明瑜出去，魏太后就先躺下来。萧明瑜心情复杂的走出太后寝宫，周乾就等在外面。
“母后同你说了什么？”周乾问道。
萧明瑜深吸一口气，神色平静的说道，“母后同我聊起了过去，听了后，有很多感慨。后来，母后又说担心皇上将来犯糊涂，做出错误的决定。让我在那个时候，一定要站出来提醒皇上。”
周乾搂住萧明瑜，“朕这辈子，有两件事情，是别人比不上的。一是，朕有一个开明的，通情达理的母亲。二是朕有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世间之人千千万，或有好母亲，或有好妻子。可是却极少人能够同时拥有两个。也极少男人不为婆媳矛盾操心。唯独在朕这里，朕从来没有碰到这些问题。朕何其有幸。”
说罢，在萧明瑜的额头印上一个吻。“母后说的对，朕难免有犯糊涂的时候。那时候，朝臣们心思各异，自然不会诚心劝解朕。唯独你，也只有你才能劝解朕。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母后今日这番叮嘱。只要朕有犯糊涂，你就拿母后这番话来提醒朕，如此朕才能时常反省，避免做出错误的决定。”
“好，只要皇上一旦犯糊涂，臣妾就会提醒皇上。不过皇上可千万别迁怒到臣妾身上，臣妾承受不起。”萧明瑜说道。
周乾笑道，“那是自然，朕肯定不会迁怒到你头上。”
魏太后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日都有八九十个时辰，是处在昏睡中。大有一睡不醒的架势。这让周乾还有萧明瑜都极为担心。即便魏太后已经交代了遗言，让周乾和萧明瑜都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要面对昏睡不起的魏太后，谁都接受不了。周乾就冲御医发了好几次脾气。甚至有一次，指着御医们的鼻子大骂，说要砍了御医们的脑袋。当时周乾处于暴怒中，无论御医们如何磕头请罪求情，也无法让周乾改变心意。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萧明瑜站出来，“皇上息怒。皇上就算要砍了御医们的脑袋，也该等他们先治好母后的身体再说。要是将御医们都砍了，那还有谁能治母后的身体。”
萧明瑜轻言细语的说着话，一番劝解，总算让周乾的怒气消了点，打消了周乾想砍御医脑袋的决定。御医们感激涕零，同时越发战战兢兢，就怕周乾再次暴怒，又说要砍头的话。他们的小心脏可承受不起这样接二连三的磋磨。
周乾的一腔怒火，总归是没能顺利的发泄出去。于是朝臣们很自然的就被周乾给迁怒了。只因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京城府尹被痛骂，几家老牌勋贵，都受到了严厉斥责。若是谁敢说不中听的话，定能被周乾给喷死。就算喷不死，也会被吓得半死。
这个样子的周乾，简直就是生人勿进，让萧明瑜很是无语。
不过萧明瑜完全能够体谅周乾的心情。遇到这样的事情，谁的心里头都不好受，只希望周乾能够面对现实，安稳的度过这一关。
当魏太后每天昏睡的时间达到十个时辰的时候，萧明瑜很清楚，魏太后的日子不多了。怕触痛周乾的内心，更怕伤害到周乾的感情，萧明瑜没敢让人提前准备魏太后的后事。不过还是悄悄的同礼部那边打了声招呼，让礼部官员心里头有个数，早点选一个懂全套礼仪的人出来准备着。另外，内务府和宗人府，萧明瑜也都打了招呼。虽然不敢悄悄准备后事，但是该做的心理准备还是要做足的。
周乾不肯去上早朝，每天都是守在魏太后床前。萧明瑜不好劝。国事是重要，可是母亲也很重要。这个时候，还让周乾打起精神去处理朝政，着实太过残忍。
朝臣中有人上书，指责周乾此举不当，简直就是将国事当做儿戏来对待。内阁那边也积压了一部分需要周乾亲自处置的奏折。不过这些全都被萧明瑜挡了下来。理由只有一个，皇帝身体不适，所有的事情，等皇帝身体养好后，再说不迟。
虽然都知道萧明瑜在睁眼说瞎话，可是不得不承认，萧明瑜的这个理由很充分。皇帝病了，你们还想让皇帝处理朝政，这是想要逼死皇帝吗？还是嫌皇帝死的不够快？这罪名太大，无人能够承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明瑜糊弄过去。
魏太后是在睡梦中去的，走的时候，谁都没有发觉，都以为魏太后还是昏睡。等到早上，宫女去叫起的时候，才发现魏太后的身体早就已经冰冷僵硬。
周乾大恸，伏床痛哭。萧明瑜守在一旁，眼中含着泪花。她没有说任何劝解的话，只是安静的陪在周乾身边，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让他随时都能有一个依靠，有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
见周乾哭的着实太过厉害，萧明瑜干脆从身后抱住了周乾。“皇上要保重身体，母后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因为她糟蹋自己的身体。”
周乾死死的抓着萧明瑜的手，“明瑜，朕没了母亲，朕没有了母亲啊。”
“我都懂，我全都明白。皇上身边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的。”
周乾呜呜的哭着，泣不成声。萧明瑜就一直陪着他，让他尽情的发泄。也只有在萧明瑜面前，周乾才会露出自身最为真实的一面，毫无顾忌的袒露内心的脆弱。
从早上一直到天黑，两人彼此相拥，坐在地上。一日下来，没进一口水，没吃一口饭。虽然身体很疲惫很饥饿，精神也很疲惫，但是两人都没有想要动一下的欲望。周乾早已经止住了哭声，可是就是不想动，就想这么安静的守着，坐着，好像这样子就能得到某种安慰一样。
萧明瑜也不想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同周乾安静的在一起。
不过这样的安静，最终会被打破。魏太后过世，尸体不能不收殓。这都傍晚了，过了晚上可不好，也不吉利。于是壮壮作为代表，小心翼翼的进来提醒。
周乾动了一下，萧明瑜抬头看着周乾。
周乾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起吧。”动作了一下，却又回到原地。苦笑一声，“朕的腿脚都麻了。”
萧明瑜说道，“我的腿脚也麻了，动不了。要不叫人进来。”
“不用，朕再坐一会就好。”
“那我陪着你。”
两人又坐了一刻钟，这才缓慢站起来，从站起来的那一刻，周乾就从悲伤的失去母亲的儿子，变成了威严，不动声色的帝王。
收殓尸体的人，得了吩咐，赶紧进来。周乾就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宫人收殓魏太后的尸体。
见宫人们，个个战战兢兢，萧明瑜真的怕她们弄坏了魏太后，更担心周乾借此发作。于是萧明瑜说起别的事情，好转移周乾的注意力。“皇上，丧事的流程，礼部已经拟定。这是刚交上来的资料，还请皇上过目。”
周乾接过单子一看，微蹙眉头。
萧明瑜担心的问道，“皇上可是有不满的地方，要不将礼部的人叫进来，让他们整改。”
“不用，这样就很好，处处都符合规矩。”
萧明瑜又递上另外两份单子，分别是内务府和宗人府呈上来的。都是关于丧事安排的。主要是治丧用度，还有祭拜流程和人员安排。上面附了一长串的名单，都是需要进宫祭拜哭灵的人员名单。
周乾看了名单，划掉几个人的名字，又另外添了几个人。萧明一看了眼，划掉了魏家的某些旁支人员，增添了宗室成员。至于治丧需要用到的银子，周乾做主，又增添了两万两。这笔银子，自然是由户部支付。
收殓好魏太后的尸体，就移步到了灵堂。灵堂早已经布置妥当，一眼看过去，白惨惨的，瘆人得很。周乾安静的看着宫人将魏太后的尸体放入棺柩中，神情一直平静，仿佛之前痛苦得太久，这会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和伤心一样。
周乾突然抓住萧明瑜的手，拉着萧明瑜站在棺柩前，对魏太后说道，“母后，儿子同明瑜就送你到这里。你安心的去，儿子会谨记你的嘱咐，会善待魏家人，会安排好孩子们的前程，会处理好朝政。母后，儿子是皇帝，身份所限，所以儿子无法长久的陪在你身边，还请你见谅。”
然后同萧明瑜一起，重重的给魏太后磕了三个头。起身，拉着萧明瑜，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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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二 王爷要选妃
魏太后的丧事过后，周乾就蓄起了胡须。瞧着比以往更显威严。萧明瑜亲手替周乾打理胡子，周乾就问萧明瑜，“朕留胡须，你似乎不高兴？”
萧明瑜摇头，“皇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因为朕发现你好几次都盯着朕的胡须看。难道朕这张脸还比不上区区胡须吗？”周乾很不满的问道。
萧明瑜是哭笑不得，同自己的胡须吃醋，估计周乾是第一人吧。萧明瑜说道，“皇上绝对是误会了。再说，看皇上的胡须不就是看皇上这张脸。”
“那不一样。”周乾就是认定了萧明瑜不诚实。
萧明瑜头痛，“好吧，我承认这些天总是盯着皇上的胡须看。”
周乾冷哼一声，他就知道萧明瑜不老实。不逼逼她，萧明瑜是不会说实话的。
萧明瑜继续说道，“我盯着皇上的呼吸看，仅仅只是因为好奇，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毕竟皇上过去从来不蓄胡须，这次改变风格，别说是我，就是朝臣们也会在心里头猜测一下，究竟是什么事情促使皇上做出这个决定。”
“区区一个胡须，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萧明瑜猛地点头，“那是当然，皇上，这世间你最大。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的人在揣摩。就是一个喷嚏，都能被人解释出各种意思。更何况是风格上的改变。这么重要的事情，岂能等闲视之。”
见萧明瑜说的这么郑重，周乾也郑重的点了点头。抬手轻轻的摸着刚留起来的胡须，“说的也是。朕是皇帝，一言一行，自然有人揣摩猜测。不过难道就没有有人猜测，朕蓄胡须，是为了母后吗？”
萧明瑜叹气，“我自然是明白的。母后已经去了，皇上别太伤心。”
周乾沉默了片刻，这才握住萧明瑜的双手，“朕，已经平静下来。人难免有一死，别说母后，就是朕，他年也逃不了这一劫。既然如此，朕自然看得开。只是身边少了个人，朕一时有些不习惯。”
“皇上身边还有我。”萧明瑜靠在周乾的身上。
周乾顺势搂住萧明瑜，“朕知道。明瑜，你一定要一直陪在朕的身边。朕很寂寞，要是连你都不在，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比朕活的更加长久。不仅要看着朕离去，还要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成人，替朕看着壮壮豆豆他们，不能让他们胡来。你可记住？”
萧明瑜心中大恸，拼命的摇头，“皇上为什么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难道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吗？”
“看把你急的。朕的身体很好，再活三十年都不成问题。朕说的是万一，你别当真。不过朕希望走在你前面，却是真心实意的。朕是真的这么想，真的想走在你前面。朕这人，看似坚强，其实很懦弱。朕不想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朕手握皇权，偏要朕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那朕一定会用手中的权利狠狠的报复老天，要将这个天下搅得天翻地覆。”周乾凶狠异常的说着，萧明瑜丝毫不怀疑，要是她真的死在周乾前面，周乾一定会报复天下人。
萧明瑜捂住周乾的嘴，“求皇上别说了，我答应皇上，一定会好好活着，活得长长久久，一辈子都陪在皇上的身边。”
“好，朕相信你。你既然答应了朕，就绝对不能反悔，知道吗？”
萧明瑜重重的点头，“我肯定不会反悔。”
周乾替萧明瑜擦掉眼角的泪痕，“哭什么。瞧你哭成这个样子，朕真的很心疼。都怪朕，说什么生的死的。”
萧明瑜拼命的摇头，“不是皇上的原因，是我自己，一想到将来我们都老了，都要面对死亡，心里头就很难怪。”
“傻瓜，难过什么，人都是要死的。难不成你还想活成老不死吗？”
萧明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上可别再这么说了，我都忍不住要发笑，这样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在这后宫，你想做什么都行。不过要是做危险的事情，一定要有朕在身边陪着。”
萧明瑜嗯了一声，“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宫里也越发冷清。到了腊月底，宫里也没有丝毫要准备过年的气氛。因为魏太后的过世，周乾下令，新年宫宴和大朝拜都取消。等过了正月十五，一切照旧。
不用周乾下令，萧明瑜也没有过年的心思。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韩家两老一起离世，接着又是魏太后，人都快伤心死了。趁着过年，清净清净，就当是养身了。不过孩子们有些失望，过年总是最热闹的，也是孩子们最盼望的。可惜今年，注定是无法如愿的。
大年三十这一天，宫里冷冷清清。周乾萧明瑜带着孩子们，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年夜饭。萧明瑜就说道：“嫁给皇上这么多年，除了在西北的那几年，这是第一次能够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全家一起吃团圆饭。说实在的，这个机会很难得，也很有纪念意义。”
周乾嗯了声，“是朕亏欠了你。”
“不，皇上并没有亏欠我。嫁给皇上这么多年，我甘之如饴。”萧明瑜端起酒杯，“皇上，这些都是果酒，喝了不上头，想来母后也不会怪罪。今儿是大年三十，我敬皇上一杯。”
“好，这一杯朕喝了。”周乾很干脆，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萧明瑜开了个头，孩子们也都有样学样，纷纷举起酒杯给周乾还有萧明瑜敬酒。有一起的敬酒的，有分开的敬酒的，有敬一个人的，有一次敬两人的。总之各种花样都被孩子们玩遍了。至于萧明瑜和周乾，也是来者不拒。对孩子们的闹腾，也不干涉。反正是果酒，喝了不上头，就让孩子们多喝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明明是喝了不上头的果酒，可是周乾还是醉了，醉得很厉害，说着胡话，缠着萧明瑜不松手。萧明瑜没办法，只能陪着这个醉鬼。周乾手上一用力，萧明瑜顺势就倒在了周乾的怀里。
周乾睁开了眼睛看着气急败坏的萧明瑜，心情竟然很好的笑了起来。这下子，萧明瑜更是生气。这个醉鬼，真会折腾人。
萧明瑜认为不能再纵容下去，让人拿来热毛巾给周乾擦脸。擦到中途，周乾闭上眼睛享受起来，嘴里喃喃自语。萧明瑜好奇，俯身，将耳朵凑在周乾的嘴边。就听到周乾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母后，母后”
萧明瑜那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轻抚周乾的面颊，没想到周乾的梦中，依旧想念着魏太后。偏偏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时间来抚平周乾心中的伤痛。萧明瑜跟着周乾一起伤心，不知不觉，就挨着周乾睡着了。
次日一早醒来，萧明瑜浑身不舒坦，感觉被人碾压了一晚上。睁眼一看，原来周乾的手臂一直搭在她的身上。难怪，她睡梦中都有一种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周乾也跟着醒来，萧明瑜小心的留意着周乾的神色。周乾神色如常，昨晚的醉酒和胡话，不过是春梦一场。萧明瑜放心下来，接着又是一声叹息。有时候，将所有事情都压在心里面不说出来，未必就好。尤其是周乾这样的人，身为帝王，这样特殊的身份，一不小心就变态了。
可是萧明瑜不想在大年初一提起魏太后，不想刺激周乾。她对周乾还是极有信心的，相信周乾自己一定会想明白，一定会走出魏太后过世的阴影。
广明八年十月，工部营造的端王府和睿王府完工。端亲王和睿亲王可择吉日搬到王府。不过这两位王爷一个去年才定亲，一个婚事还没眉目，倒是不急着搬出皇宫。但是壮壮同豆豆，都很想搬出皇宫，过自由自在，没人管束的日子。
在宫里规矩大，有父皇母后整日盯着，想做点过分的事情，都得偷偷摸摸的。
萧明瑜狠狠的敲了下豆豆的脑袋，“你同母后说，你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说出来，母后保证不打你。”
壮壮暗自偷笑，这小子，这回说错话了吧。
豆豆一脸苦闷的样子，“母后，你就将儿子同大哥一起搬出去吧。你要是担心我们照顾不好自己，那儿子就将宫里伺候的人全都带上，有他们在，肯定没问题的。母后，求你了。房子建好了，就是给人住的。房子旧了不住人，会成为老鼠窝的。母后，你不会想让白花花的银子最后成了老鼠窝吧。母后，你就答应了吧。”
萧明瑜被豆豆缠着，头都痛了。
“行了，行了，此事我会同你们父皇商议。要是你们父皇同意，那母后也不反对。要是你们父皇不同意，母后也爱莫能助。总之，到时候，谁再敢来本宫耳边聒噪，本宫定不会饶了他。知道了吗？”
“知道了，多谢母后。”
两个小子走了，萧明瑜耳边总算清静下来。这年龄一大，就受不了吵杂的环境，让人心烦意乱，真是够了。
周乾下了早朝，过来陪萧明瑜一起用午饭。趁着这个机会，萧明瑜就将孩子们的意思转达给了周乾。周乾没表态，而是反问萧明瑜的意思。萧明瑜就说道：“孩子们大了，想要搬出去住，这很正常。就比如我们那么大的时候，也是盼着能够离开父母的身边，独自生活。既然如此，我认为不如就让他们搬出宫去。”
周乾轻轻的擦拭嘴角，“搬出宫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豆豆的婚事还没定下，搬出去不合适。至于壮壮，可以择吉日先搬出去。”
萧明瑜笑道，“这样一来，豆豆非得吵死我，我真是受不了这孩子，聒噪起来，能将人烦死。”
周乾笑道，“那朕替你教训他一顿。”
“只要皇上舍得。”
豆豆得知自己不能搬出宫去，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就差直接嚎啕大哭给萧明瑜看。萧明瑜揉揉眉心，“你年岁还小，还没定亲，这个时候搬出去不合适。你放心，等你定亲后，你父皇肯定会让你搬出宫去。免得你们留在宫里面聒噪，吵得本宫烦心得很。”
豆豆一听，只要定亲就能搬出宫，顿时眼睛就亮了，“母后，那儿子现在就定亲。”
萧明瑜目瞪口呆，“现在？怎么定？”
“母后随便给我选一个就行，只要身份上没问题，谁都可以，儿子不挑剔。总归，儿子想要早点搬出宫去。”
萧明瑜对这小子的脑回路，半点不理解。有人对自己的婚事，这么不上心吗？真是奇怪得很。
豆豆还有话要说，“母后，你给儿子指婚的时候，别只指一个。儿子那王府足够大，多来几个人，也住得下。而且儿子手上有母后给的铺子，收益不错，这些年积攒了一点银钱，就是十来个女人，儿子也养得起。所以母后，你尽管给儿子指婚吧。只要长得好看，出身没问题的就行。”
萧明瑜扶额，这是他的儿子吗？瞧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萧明瑜真想一巴掌打过去。挥挥手，“行了，废话少说。指婚的事情还需要你父皇同意，你去找你父皇去。”
“那儿子就去找父皇。要是父皇同意了，母后可得用心替儿子挑选几个角色丫头指婚，千万别给儿子塞一个无颜女，那样的话，这婚不结也罢。”豆豆一脸不放心的离去，萧明瑜瞧着他那样子，都想吐血。
萧明瑜想要吐血，周乾却哈哈大笑，认为豆豆这德行不错，有点纨绔子弟的模样。
萧明瑜白了他一样，“皇上莫非是想让豆豆做个纨绔子弟？我记得以前皇上曾说过，孩子们绝对不能成为纨绔，谁敢乱来，就打断谁的腿。怎么这会，皇上竟然出尔反尔。”
周乾呵呵一笑，“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孩子主动要求，朕是做父亲的，总不能不满足吧。不就是指婚，多少人家巴不得将闺女送入皇室而不得机会。如今朕将机会摆在大家面前，瞧着吧，定有无数人使出手段来争取这个机会。”
“皇上这话不错。不过皇上似乎忘了一件事情，亲王正妃只有一位，人家争的也是正妃的位置，而非侧妃，更不是什么美人才人之类的。”萧明瑜哼了声，认为周乾太过想当然了。
周乾却不这么认为，“明瑜，要不咱们打个赌。朕让你亲眼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家，会去争取那两个侧妃之位，如何？”
“好，打赌就打赌。不过要有彩头。”
“条件随你看，朕绝无二话。”周乾痛快的说道。
两人说定了此事，隔日，周乾就对朝臣们透露要为睿亲王选妃的消息，还透露说，这一次至少要给睿亲王选三个女人，一个正妃，两位侧妃，着礼部进行登记和初步的遴选。将秀女们的画像交到宫里，届时由他和皇上一起商议最终的人选。
朝臣们对此事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心里头却都活动起来。这次肯定没韩家的事，也肯定没刘家和萧家的事，那么大家的机会岂不是来了。等退了朝，朝臣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谋划选秀的事情。
周乾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些朝臣内心充满了七情六欲，富贵就在眼前，岂能不抓住。
按照规定，在京五品以上官员，都可以送女选秀。地方上四品以上官员，同样可以送女选秀。初选为期一个月。凡是有意向的人，都可以到礼部报名甄选。
数十天下来，礼部就收到将近百份报名名单，这还只是京官，地方官那头，再等十来天才会有消息。周乾将名单丢在萧明瑜面前，挑眉一笑。如何，他就说皇子选妃，吸引力何止是正妃这个位置，什么侧妃美人才人对官员们同样充满了巨大的吸引力。
萧明瑜没理会周乾那得意的小眼神，翻开名单看起来，头二十份还算正常，都是大家族的送上来的名单，这些都是萧明瑜的预料之中。不过后面的就出乎萧明瑜的估计，多是五品四品官员家的闺女。很显然，这些人家也都清楚，自己的闺女不可能选上正妃，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冲着正妃以外的位置来的。而且这其中还不乏三品二品官员家的闺女。萧明瑜也算是长了见识。
周乾得意的笑着，“朕之前怎么说的，如今你总该相信了吧。”
萧明瑜揉揉眉心，“皇上对此事怎么看？可有初步的人选。”
“此事交给礼部来办，礼部知道该如何进行甄选，此事无需朕来操心。而且这只是京里的，等地方上的名单递上来，估计还要多一倍。”
萧明瑜有些咋舌，上辈子看史书，貌似老百姓对选秀都是深恶痛绝，因为选秀劳民伤财不说，还意味着分离，意味着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面。而且很多里也是这么表述的，仿佛选秀是洪水猛兽一般。
如今看来，事情并非书中所讲。瞧瞧这些官员，很愿意将自家闺女送来选秀嘛。也就难怪，周乾刚登基那会，三天两头的就有人上本上周乾选秀，充实后宫。想想也是，选秀后面，其实意味着巨大的利益。对这些无利不起早的人来说，。这等好机会，怎能错过。奈何当初周乾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肯选秀，让多少大臣扼腕叹息，萧明瑜本人也因此背上了妖后的名声。
如今周乾总算松口，即便是为皇子选秀，也让众臣们跟打了鸡血似得激动起来。看着这些名单，萧明瑜顿觉牙痛。
周乾笑道，“何须烦恼，这会该烦恼的是参加选秀的人家，而非你我二人。我们只要选出合适的人来，就可以了。别的事情，让其他人去操心吧。”
萧明瑜好奇的问道，“你说豆豆年岁不大，怎么心眼这么多，在女色上头，貌似也挺不讲究的。他到底像谁？我这些日子来一直想这个问题，可是一直没想明白。”
周乾笑道，“这有什么好想的，他的性子不像朕，也不像你，自然就是朝上一辈想。也不像母后的性子，那就剩下先帝了。这么想来，豆豆貌似某些方面，同先帝还真是有些相似。”萧明瑜扶额，真是痛苦。这个答案，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像景福帝。景福帝那就是个变态。莫非豆豆终有一天也会成为变态吗。光是想想那个画面，萧明瑜都哆嗦了一下，不是被吓住，而是受不了。要是豆豆此刻在面前，萧明瑜真想狠狠的捶他一顿。
“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豆豆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周乾笑着说道。
萧明瑜也只能用这话来安慰自己，希望豆豆真的明白他在做什么吧。
不出周乾的预料，后续地方官员又送来不少名单。陆陆续续的加起来，也有将近一百来份。看来大家对于选秀很是热衷啊。区区皇子选妃都这么有参与感，那要是后宫选秀，岂不是朝堂都要炸开。
萧明瑜拿到名单，随意的翻看起来。倒是看到好几个熟悉的名字，都是中州那边的。萧明瑜笑笑，并不在意。以这个时代的标准看来，人家这叫有进取心。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豆豆又来催促，他还想赶着过年前搬出宫去，这要是再耽误下去，岂不是要等到明年。萧明瑜这一回，真的狠狠的捶了豆豆一顿，教训了他一顿，豆豆总算老实了一点。
礼部经过初步筛选，去掉出身不合格的，家族有瑕疵的，家世不显的，名不见经传的。这么一剔除，还剩下三十多个名单。礼部做好画像，连同名单一起送入宫里，请皇帝还有皇后进行最终的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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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三 诚恳一谈
三十来份名单，其中大家族就占据了一半的名额。剩下的一半，自然是为了侧妃美人才人做准备的。
看着秀女们的画像，萧明瑜就觉着头痛。不知道礼部从哪里找来的画师，画美人全都用写意手法，一眼看过去，貌似人人都一样。小脸盘，大眼睛，嘴角含笑，这是每副画像的标准姿态。靠着这些画像来选秀，萧明瑜自认没那本事。于是将这个任务交给周乾。
周乾倒也干脆，画像看也不看，只看秀女们的出身家世。不到一刻钟，就从三十份名单内挑选出十份名单。“你来看看，这些可好？”
萧明瑜拿过那十份名单看起来，不得不说，周乾的挑选很有章法。这十份名单的秀女，其身后的家族，多是皇帝党。同时同刘家，韩家，萧家都没什么来往。不过也不算是政敌。只不过交情很一般，远远谈不上世家至交的地步。
萧明瑜略一思量，便明白周乾这么选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平衡朝中的势力。果然皇子们的婚事，都带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政治目的。如今想来，当年她能嫁给周乾，何其有幸。因为从政治上考虑，萧明瑜同周乾根本就不该在一起。
萧明瑜点头，认可了周乾的挑选。然后说道：“是不是该让豆豆也来选选。毕竟选出来的人是要同他生活一辈子的。要是选了个性子左的人，就以豆豆那性子，非得将人给磋磨死。我可不想过个几年就听到，自己的儿媳妇暴病身亡的消息。”
周乾就嘲笑萧明瑜，“你担心太过，豆豆还不至于那样。这样吧，你下个懿旨，让这些秀女都进宫来。你一个个的仔细看，看好了，就将人选定下来。总归，只要是这几家的闺女，朕就没意见。”
萧明瑜听从了周乾的意见，当天就下了懿旨，让秀女们隔天进宫。
主菜来了，这是所有接到懿旨的人的心中想法。成败就在此一举，自然要格外的慎重。而萧明瑜这里，也同豆豆打了招呼，让豆豆次日仔细观察一下，可有看得上眼的人。反正这十名秀女，究竟要选谁，萧明瑜以豆豆的想法为准。要是豆豆没想法，那萧明瑜只能参考周乾的意见，从政治上考量。
大家一听说豆豆隔日要选妃，都兴致勃勃，表示要围观。妞妞就同萧明瑜说道，“母后，弟弟不好直接同那些秀女接触，不如让女儿出马。女儿年龄同她们相差不多，应该能够说得上话。而且女儿也可以趁机观察那些人的性子，看看究竟谁是真性情，谁是假情假意。总归一句话，只要女儿出马，定能会弟弟挑选一个合心意的人出来。”
萧明瑜笑道，“好，那此事母后就交给你了。你若是做不好的话，可别怪母后打你的板子。”
妞妞欢呼起来，“母后就放心吧，女儿出马，一个顶两。绝对不会出漏子的。”
妞妞很兴奋，同萧明瑜说完话，就急忙告辞离去，她要发动所有的宫女，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妞妞一走，福气和慢慢也凑到萧明瑜跟前，福气笑着说道，“母后，我同弟弟年岁小，那些秀女应该不会防备我们，不如也让儿子同弟弟出马。好不好？等这次积攒了经验，将来轮到儿子的时候，儿子也知道该如何挑选王妃。”
萧明瑜是哭笑不得，这才多大的年纪，就知道这些了。萧明瑜也干脆，“行，你们也去。同妞妞的要求一样，做不好都要打板子。”
福气和慢慢欢呼离去。
壮壮又来到萧明瑜跟前。萧明瑜挑眉，“壮壮，你不会也想凑热闹吧。”
“母后放心，儿子长大了，自然不能同妞妞他们一样。儿子有个主意，要不母后也让韩家的几个姑娘进宫。人多一点，也热闹一些。”
萧明瑜好笑得看着壮壮，壮壮这小心思，她岂能不明白。这是在想韩宓了。萧明瑜不想让儿子失望，于是说道，“行，母后可以下个懿旨到韩家去。不过你们可不能乱来，一定要遵守规矩利礼仪，懂吗？”
“母后想哪里去了，儿子自然是懂规矩知礼仪的。”壮壮的目的达到，也兴高采烈的走了。、
唯独豆豆，对事情仿佛没什么热情，就好像这件事情同他没有关系一样。瞧着豆豆这个性子，萧明瑜都要摇头。萧明瑜不得不承认，豆豆的性子略显凉薄。除了心里头真正在意的人外，对别的人，连多看两眼的欲望也没有。对别人的生死，也从来不会放在心上。难道真如周乾所说，豆豆这性子是遗传了景福帝吗？
萧明瑜将豆豆留下，单独问话。“豆豆，这是那些秀女的资料，你可以先看看，做到心中有数。明儿等见了面，你也能知道自己该挑选什么样的人。”
豆豆翻开资料，随意的看了几眼，“让母后操心了，要不这些资料，儿子先带回去看。”
萧明瑜小心的问道，“豆豆，这些人力面，你可有喜欢的？”
豆豆笑道，“母后，这些人儿子见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喜欢。反正成亲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子觉着娶谁都无所谓，反正只要能早点搬出宫去就行。要是母后不放心，那就替儿子多把把关，儿子绝对相信母后和父皇的眼光。”
萧明瑜很想叹气，最后还是对豆豆笑了笑，“行，母后会替你把关的。不过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也要上点心，别整日里钻到钱眼里去了。”
豆豆笑了起来，“母后，儿子发现做生意赚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难怪当年母后没嫁给父皇的时候，那么喜欢做生意。什么时候，儿子也能闹出母后当年的动静来，儿子就满足了。”
“小调皮。”萧明瑜在豆豆的头上敲了下，“你是王爷，得注意身份，给下面的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是儿子想做生意，更想做纨绔。”
“找你父皇去，你父皇说准许，那母后就不反对。”萧明瑜对豆豆这个孩子，很多时候都很无语。
豆豆苦着一张脸，他可不敢在周乾面前放肆，说这样的话。周乾眼睛一瞪，他就吓得不行。所以豆豆还是要努力说服母后，让母后在父皇跟前替他说话。
萧明瑜不为所动，见豆豆还要啰嗦，干脆以周乾就要到来为借口，将豆豆给打发走了。豆豆一走，萧明瑜的耳根子也算是清净下来。
一大早，接到懿旨的人家就准备妥当，盛装打扮，坐上马车朝宫里敢来。韩家的几位姑娘也打扮妥当，跟着进宫。韩家的姑娘也都清楚今日的任务，就是活络气氛，顺便帮韩宓看看将来的妯娌，好不好相处。另外还要帮皇后娘娘观察观察这些秀女们的品性。
所以相对于那些秀女们的凝重，韩家的姑娘们就轻松惬意了许多。一路上，大家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难得进宫一趟，的确让人期待。
宫人来禀报，说是秀女们和韩家的姑娘们都已经进宫，问皇后娘娘，要如何安排。
萧明瑜想了想，“将她们都带到御花园，那里有花房，若是冷的话，就请姑娘们去花房歇息。”
“奴婢遵命。”
萧明瑜不着急，而是先让宫人们用心伺候，小心打量。同时妞妞和福气还有慢慢们也都行动起来。妞妞性子开朗，虽然贵为公主，让不少人战战兢兢，但是妞妞露出真诚的笑容，加上说话爽朗大方，渐渐的秀女们也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至于福气和慢慢，就扮演诚实可爱的小男孩，游走在这些秀女中间，让人生不出防备心来。
至于壮壮，则是找到机会同韩宓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二人身为未婚夫妻，说实话见面的机会极少，能说上话的机会就更少。两人都很珍惜这次机会。不过壮壮也没忘嘱咐韩宓，一定要替豆豆把好关，可不能选一个不着调的女人嫁给豆豆。
至于主角的豆豆，懒洋洋的，没什么兴趣。站在远处的树上朝秀女们张望了几眼，就干脆的离去。
壮壮跟上去，问道，“二弟，难道没看有看得上的？”
豆豆无所谓的说道，“长得都差不多，家世也差不多，选谁不都一样。”
“一样米养百样人。就算容貌差不多，家世差不多，这人的性子肯定是不同的。你难道就不想选一个同你兴趣相投的人吗？”壮壮好奇的问道。
豆豆笑道，“这么点时间，如何看得出来谁的性子好，谁的性子坏。你以为那些女人是傻瓜吗。明知道今日的重要性，又怎么会犯错误，暴露出自己的真性情。这会啊，那些女人个个都带着一副面具，势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对此，我是没兴趣。反正娶妻也就那么回事。”
见壮壮有不同的意见，豆豆又抢先说道，“大哥，我没你那样的想法，对婚姻也不充满希望。我同你一样，虽然也很羡慕父皇和母后的感情，但是我并不打算效仿父皇和母后。父皇母后这样的，整个世间也是少有。而我只是个俗人，只做大家都做的事情。像父皇母后这样特立独行的，我是绝对不会去挑战。因为我不想活的那些辛苦。大哥，弟弟就同你说句实在话吧，对那个位置，我是有兴趣的，但是我并不想同你争。也因为我不想同你争，所以娶谁不娶谁有意义吗？只要不给我添麻烦，不是野心勃勃的就行。如此，我们兄弟二人，才能做一辈子的兄弟。”
壮壮激动，有很多话想要对豆豆说。豆豆却再次打断壮壮，“大哥，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如今我都已经想明白了，虽然做不了父皇那样的人，那我就以母后做榜样，势要成为全国首富。届时你要是做了皇帝，可要多多支持。不过你放心，税收我肯定不会少朝廷一文一毫，绝对不会让你难办。宫里面有什么赚钱的营生，届时大哥也想记得弟弟。”
壮壮深深的看着豆豆，“你都想好了？这些话，你同别人说过吗？”
豆豆笑着摇头，“这些话我只对大哥说。大哥知道我的心意就足够了。最近这段时间，我想有不少人都在大哥耳边吹风，让你多防备着我。”
壮壮没有否认，“是有人在我耳边吹风，不过我没理会。”
“三人成虎，积毁销骨。说是天天都有人在你耳边吹风，一年后大哥没想法，那五年后十年后，大哥还能如同今日这般，对我掏心掏肺，相信我对你的位置没有觊觎之心吗？”豆豆这话极为犀利，让壮壮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大哥也不能确定，对不对？所以为了防止有一天，我们兄弟反目，那就由我先做出让步吧。其实实话同大哥说，这段时间，也有不少人在我耳边聒噪，让我同你争，同你抢，不过我都没听，还将人给赶走了。所以大哥可以放心，我绝对没那个心思。大哥若是不信，大可以拭目以待。”
壮壮很郑重的说道，“我是信你的，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相信，我们能做一辈子兄弟。”
豆豆大笑起来，“好，能得到大哥的这番话，弟弟就满足了。行了，该说的话都说了，我先走了。大哥不送。”
望着豆豆远去的背影，壮壮若有所思。他长大了，他的兄弟们也都跟着长大了。而且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小盘算。壮壮抬头望天，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萧明瑜来到御花园，并没有见到豆豆。使人来问，说是睿亲王根本就没出现过。
萧明瑜头痛，这孩子，对自己的婚事还真是一点都不上心。因萧明瑜来了，大家都安静下来。萧明瑜领着秀女和韩家的姑娘们在花房里面走动。花房全用玻璃造的，里面透亮干净，最重要的是还很暖和，景色也好。而且花房里为了方便休息，还搭建了一个小小的花厅，一个小亭子。
萧明瑜领着人，来到厅里里坐下休息。
妞妞挨着萧明瑜，小声的在萧明瑜耳边说着话。顿时，所有秀女都紧张了起来。
萧明瑜摆摆手，让大家都不要紧张，坐下说话。“本宫还记得当年本宫做姑娘的时候，母亲和嬷嬷们每日都要求学各种才艺，还要学足两个时辰的规矩。来，你们也都说说，平日里在家中都怎么消遣的，学了那些才艺？”
秀女们一个个站起来，小心翼翼的介绍着自己，平日里都做了些什么，又学了什么。
萧明瑜笑着点头，“很好，琴棋书画都齐了，看来咱们今日好处一个才女的集会啊。既然如此，本宫就给你们一个展示的机会，也会今日的宴席增添一点光彩。”
虽然萧明瑜的懿旨中从来没提起有才艺表演，不过这些鬼女们早都经历过事情的，事先都做足了准备。
户部尚书的闺女打头阵，抚琴一曲。萧明瑜在琴艺上造诣不深，不过做了多年的王妃皇后，欣赏水准绝对可以说是一等一的。户部尚书的闺女琴艺不错，显然是经过数年苦练的。有了人开头，后面就简单多了。有表演书画的，有表演棋艺的，不过选择琴艺的最多。毕竟这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水准。等十名秀女都表演完了，韩宓就站出来，“皇后娘娘，看着各位妹妹们都展示了一把，臣女也手痒，想要抚琴一曲，还请皇后娘娘准许。”
“准。不过若是琴艺不出众，本宫可是要罚的。”萧明瑜笑着说道。
韩宓羞涩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若是臣女弹的不好，甘愿受罚。”
萧明瑜含笑点头。韩宓也是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毕竟在座的十位秀女中，就有将来的妯娌。她作为皇家长媳，若是被妯娌比下去，的确有些不甘心。故此才想出头表现一番。萧明瑜自然明白韩宓这番心思，所以准了。年轻姑娘，争强好胜在所难免。等将来经历的事情多了，对这些虚名自然不会像如今这般在意。
韩宓是经过韩家嬷嬷严格教导出来的，不过韩家行事低调，故此这些年来，韩宓在外面极少表现，才名不显。秀女们见韩宓出来挑战，不少人就面露讥讽之色。想要挑战，也要看看自己的斤两如何。
不过等第一个音符响起来后，众人就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听了起来。
一曲毕，众人还沉浸在音符中，不能自拔。不得不说，比起最出风头的户部尚书的闺女，韩宓明显更甚一筹。萧明瑜拍着巴掌，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很好。本宫不仅不能罚你，还要奖赏你。”
韩宓忍着内心的小小得意，躬身行礼，“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来人，看赏。”
宫女们将早就准备好的，用来打赏的物件拿了上来。都是一些御制的金银玉器，造型别致，拿在手上把玩也可，放在家中做摆设也行，很讨人喜欢。萧明瑜拿出一个玉兔，打赏给韩宓，“你是属兔子的，这个刚好贴合了你的生肖。”
韩宓接过打赏，当即磕头谢恩。
打赏了韩宓，其他人自然也没落下。十个秀女，人人都有份。也分不出谁轻谁重，总归是人人欢喜，都很满足。萧明瑜也很满意，这些人虽然都带着面具，让人一时间难以分辨其真性情，不过长得倒是挺好的。这么多美人围在一起奉承说话，心情岂能不好。
为了多加观察这些秀女的性子，萧明瑜打算，让这些秀女在宫里住上两天。这个主意，是临时决定的。秀女们都措手不及，却也不敢反对，只能躬身领命。心里头却无比忐忑。生怕砸宫里的这些日子，表现不好，最后得了皇后娘娘的嫌弃，贵亏一亏。至于韩家的姑娘，任务完成了，自然不能再留在宫里。
韩家姑娘临走的时候，萧明瑜留韩宓说了会话。给了韩宓一份书单，“这上面的书，你回去找来多看看。也不知你以前看过没有。若是看过，那就多看一遍，多揣摩体会一下，学会如何做一个皇家儿媳。你要明白，做皇家儿媳，规矩是其次的，最关键的是你的眼光，你的行事手段和胸襟气魄。纵观历史，多少人毁就毁在目光短浅，手段下作，心胸狭窄上头。所以你要警戒，时常反省自己的言行。另外，本宫要你有胸径气魄，不是要你在后院上如何如何大度。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韩宓揣摩了一番，这才说道，“臣女有些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教导，臣女一定会谨记皇后娘娘的嘱咐，将这些书认真，希望能多有体会。”
“很好，希望你不会让本宫失望。”
“臣女不敢。”
晚上周乾来到萧明瑜的寝宫，问萧明瑜选的如何了。
萧明瑜摇头：“表现得都不错，差距不大。一时间难以抉择。所以我就将她们留下来，在宫里多住几天，也能看得更加明白。”
“行，此事就依着你的意思。听说今日豆豆没去？”
萧明瑜点头，“豆豆根本没有出现，反倒是妞妞和两个小的很兴奋，替我出了不少主意。不过我看壮壮的神色也不对。据宫人反应，壮壮同豆豆在路上遇到，两兄弟说了不少话。具体说什么，就没人知道了。你说，会不会是两兄弟闹了矛盾。”
“放心，孩子都大了，懂事了，不会闹矛盾的。”话是这么说，周乾却决定，私下里要多关注这两个臭小子，是不是闹出什么龌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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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霸宠嫡妻之再嫁贵妃
作者：钟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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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云阳侯嫡长女宣玉奴，自幼傅览群书，过目不忘，容颜艳丽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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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亲情，友情大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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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四
韩宓回到韩家，还是没忍住，将萧明瑜同她说的那番话，对母亲庞氏说了。“娘，你说皇后娘娘是不是责怪我今日宴席上不该出风头，没有容人之量？”
“不要胡思乱想。”庞氏心里头也有些打鼓，可是面对孩子，庞氏还是要这样说，“皇后娘娘这是在提点你，让你多学着点。等将来嫁入天家，才能担起长媳的重担。”
韩宓并没有轻松，她总觉着皇后娘娘那番话是极有深意的。就算不是对她在宴席上的表现表示不满，但是一定也代表了别的意思。庞氏见韩宓心思重，叹气之声，只能让她自己想明白。
周乾这边有些怀疑两个儿子的动静，最近两个儿子身边都有些不安分。这年头，想要投机取巧的人不少，尤其是在皇子身边伺候伴读的人，都各有各的目的，都盼着自家的主子能够荣登大宝，他们也能一朝鸡犬升天。
周乾一边着人调查两个儿子身边的动静，一边找来壮壮问话。
壮壮自然不肯说实话，既然豆豆信任他，他就不能辜负了豆豆的信任。奈何周乾这位老爹，手段太残酷，壮壮差一点就绷不住了。周乾见大儿子什么都不肯说，冷哼一声，表示不满。然后让人去将豆豆叫来。他今日非得问清楚，这两兄弟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可不想见到儿子们反目成仇，就跟斗鸡眼似得。
壮壮和豆豆站在一起，两兄弟一起叹气。住在宫里面，果然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没有。屁大点事情，下面的人就急不可耐的禀报给父皇和母后。他们都这么大了，父皇和母后还将他们管的死死的，所以搬出宫去，那就成了迫不及待的事情。
周乾问话，壮壮不愿意说，豆豆倒是干脆的很。“父皇，儿子就是同大哥谈了会心。大哥关心儿子的婚事，让儿子上心一点，好歹选一个合心意的。不过儿子认为没必要，反正女人就是那回事。而且儿子也不想找一个搅家精回去，将府中闹的天翻地覆。儿子就想找个没野心的，容貌出众，家世合适的人。反正儿子不打算同大哥争抢，不想让未来的岳父家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另外，儿子身边有些人不太安分，还请父皇帮儿子料理干净，儿子感激不尽。”
这小子，顺便还将周乾给捎带上了。周乾盯着两个儿子，“老大，你来说，老二说的可是真的？”
“是，二弟说的都是真的。二弟同儿子表明，说他没有争抢之心，所以对选妃的事情，也没必要在意。只要女人容貌够好，没野心就行。别的他就不要求了。”壮壮老老实实的回答。
周乾笑了起来，不过还是狠狠的瞪了眼豆豆，“算你这小子有点脑子，没做糊涂事情。行了，你身边那些不安分的人，朕会替你料理。你下去吧。”
周乾将壮壮留下继续说话，豆豆离开之时，对壮壮做了个鬼脸，然后一脸轻松的走了出去。
周乾嘱咐壮壮，要友爱兄弟，并且还要将此事瞒着皇后那边，不能让萧明瑜为他们兄弟的事情操心。另外又给壮壮增加了几样差事，让壮壮去吏部历练一番，好好感受一下官场的倾轧。
这件事情，被周乾快刀斩乱麻一样的给解决了。自始至终，萧明瑜都没得到一点风声。
萧明瑜忙着给豆豆选妃，十个秀女，各有各的性子，各有各的优点。将秀女们留在宫里三日，萧明瑜倒是看出了不少问题来。三日后，秀女们得到消息，可以出宫回家，顿时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在宫里这几天，如此的煎熬，好在全都熬了过来。
趁着周乾有空，萧明瑜就同周乾商量起豆豆的婚事。萧明瑜从十个秀女里面挑选了三个人出来，其中就有户部尚书的闺女。
周乾却有不同意见，将三人名单换掉两人，独留户部尚书的闺女没有换掉。萧明瑜就问周乾，“皇上可有了主意？”
周乾指着户部尚书的闺女，说道：“这位可以为正妃，另外两位可为侧妃。”
萧明瑜望着周乾，“皇上真的要一次给豆豆指婚三人吗？”
“那小子自己要求的，我做父皇的自然要满足他。要是壮壮也这么要求，朕现在就可以给壮壮赐婚。”周乾理所当然的说道。
萧明瑜对此无话可说，没有反对。人员名单就照着周乾的意思来，多从政治上考虑。过了几日，赶在年前，周乾下了赐婚的旨意。旨意一下，几家欢喜几家愁。豆豆也如愿以偿的在新年来到之前，搬出了皇宫。
豆豆搬出皇宫后，那是乐不思蜀。三五天都不知道进宫请安。萧明瑜抱怨了几句，壮壮就请缨，说会去将豆豆叫来。壮壮找到豆豆，让豆豆以后多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豆豆表示不太在意。壮壮有些生气，“二弟，你搬出皇宫后，难道连父皇母后也不要了吗？你知道不知道，母后很关心你。为了担心你心生反感，母后都没私下安排人过来。可是你却一点都不体谅母后的用心，你真是欠揍。”
豆豆正色道：“大哥骂得对，我的确是没能体谅母后的用心良苦。不过大哥放心，明儿我就进宫给母后请安。另外，大哥也别再聒噪了，我最近忙的很，没空同你说话。等开了年，弟弟再请你过府喝酒。”
“你没当差，你在忙什么？”
豆豆神秘一笑，“不告诉你，反正不关朝堂的事情，同宫里也没关系。”
壮壮顿时明白过来，“你又忙着你的生意？”
“是啊，我对做生意挺有兴趣的，之前不是同大哥说过吗？怎么大哥这么快就忘记了。”
壮壮气的狠了，真想揍豆豆一顿。然后两兄弟就顺理成章的打了一架。豆豆武力值不高，最后被壮壮打趴在地上。打完后，两兄弟躺在地上喘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过去的那点不痛快，随着笑声全都消失不见。
萧明瑜见到壮壮将豆豆带来过来，很是高兴。留下两个儿子在宫里用饭，顺便让他们指导一下福气和慢慢，两个小的性子有些野，不定性，萧明瑜精力有限，所以急需要有人帮她分担一点。而壮壮和豆豆则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壮壮和豆豆从今后就多了一项任务，每日里监督福气还有慢慢读书，不能将他们的性子养野了。
时间匆匆而过，孩子们也一日日大了起来。韩家出了孝期，庞氏就进宫来打听消息，想知道壮壮同韩宓的婚事何时举行。毕竟孩子们的年龄都不小了。萧明瑜没有给出明确的时间，只说今年之内，肯定会给孩子们办婚事。
另外，韩家的男人们也在谋求起复。这朝堂的官职，都是一个罗布一个坑，韩家的男人想起复很容易，但是想要得到心目中满意的职务，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少不得要多走点关系。萧明瑜对这些事情是不关心的，也明确的同韩家表了态，她是不会干涉朝中的事情，也不会在周乾耳边吹枕头风。如此，韩家只能自己想办法谋求起复。
这几年，韩家守孝，周乾冷眼看着，韩家父子数人都是可用之才。周乾还是打算继续用的。就算是为了壮壮，周乾也必须用韩家。不过韩家的职务，都需要变一变。
韩家一大家子男人，在孝期过后三五个月，都陆陆续续起复，虽然职务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不过韩家人也满足了。只要能确定皇帝的态度，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而这个时候，壮壮同韩宓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婚期就定在九月。
晚上，周乾同萧明瑜睡在一起，周乾就同萧明瑜说起壮壮的事情，“朕打算这两年内，立太子。”
萧明瑜大惊，“皇上想好了吗？皇上春秋鼎盛，这个时候立太子会不会早了点。壮壮还需要再继续历练。”
“立了太子后，也可以继续历练。你也不用着急，朕没说马上就要立太子，只是打算在近两年你内确定此事。壮壮大婚，等他有了嫡子后，立太子正合适。”
显然周乾已经打定了主意。萧明瑜心想，如此一来，韩宓同壮壮的压力就大了。不过萧明瑜不打算将周乾的打算告诉壮壮。、
九月，壮壮大婚，萧明瑜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喝上媳妇茶。那滋味很神奇。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小丫头，没想到转眼之间，儿子已经娶妻，她也喝上了媳妇茶。萧明瑜很想感慨一番，奈何这是孩子的大喜日子，萧明瑜不好扫兴。给了见面礼，就将人打发了出去。
萧明瑜靠着周乾，说道，“皇上，我们是不是都老了。”
“谁都有老的时候。莫非明瑜还不能接受这一点。”
萧明瑜轻抚自己的面颊，“那皇上，你看我老了吗？”
周乾大笑，“聪慧如你，竟然也不能免俗。行了，你放心吧，你不老，同你的儿媳妇站在一起，别人看不出你是做婆婆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妇人。”
萧明瑜狠狠的捶了周乾一下，“皇上就爱开玩笑。不过这话我爱听，皇上以后多说点好话来听，我心情高兴了，就更年轻了。”
周乾又哈哈大笑起来。
忙完了壮壮和韩宓的婚事，萧明瑜又开始操心妞妞的婚事。可是这丫头一点都不着急，说没有看得上眼的。偏偏周乾也纵容妞妞，任由妞妞自己拿主意。萧明瑜就担心，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妞妞再耽误两年，那可就成了老姑娘。周乾就大笑，说萧明瑜杞人忧天，皇帝的女儿怎么会愁嫁。别说是老姑娘，就是二婚三婚也不成问题。
萧明瑜白了眼周乾，有这么说话的吗。就不能盼着自己的闺女好一点。
周乾摸摸鼻子，这才正经的说道，“妞妞那孩子眼光高得很，等闲人，都看不上眼。你要是愿意，就先替她挑选。有合适的人选后，再让妞妞自己相看。”
萧明瑜点头，这样也行。
京城贵族子弟，数来数去，有出息的也就那么几个。这些人肯定不愿意尚公主，因为尚公主在仕途上面就相当于被腰斩，难以再进一步。而且还要看公主的脸色过活，有志气的男人几个愿意。
可是其他的子弟，萧明瑜又看不上眼。要么太软弱，要么太纨绔，要么就是绣花枕头没脑子的。妞妞那样好的一个姑娘，如何能嫁给这些人。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萧明瑜也开始犯起愁来。
壮壮无意中得知萧明瑜在为妞妞的婚事发愁，就给萧明瑜出了个主意。既然贵族子弟中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不如将出身标准降低一点。军中可有不少青年才俊，长得好，本事也有，唯独出身上头，肯定是比不上那些贵族子弟的。但是也是出身将门世家，说起来也是有点背景的。
因为壮壮的话，萧明瑜被打开了思路。是啊，京中贵族子弟，要么心高气傲，恃才傲物，不肯尚公主。要么就是软蛋一个，瞧着就来气。不如去军中寻找，至少精气神要比贵族子弟们好很多。
不过这去军中找女婿，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找。家世是第一个要求，也是必要的要求。家世可以差一点，但是最好是出自世家，将门世家或者书香世家都行，总归最好是大家族出身。这样的人，懂人情世故，懂如何做人做事。而且也有一定的家底子，好歹尚公主后，还是能有点一点底气的。
按照这个要求筛选，能够符合萧明瑜要求的真心不多。而且萧明瑜还强硬要求，身高多少，容貌如何，官职在几品以上，最好不是家中嫡长子，嫡次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么一筛选下来，萧明瑜手中能拿到的名单就很少了，只有区区二三十份。当然，如果将边军都算上，自然不止这么点人选。
萧明瑜对此事充满了热情，认真挑选一番，选出十个人选，然后让周乾找机会见见这些人，再确定最终的人选。
周乾拿着萧明瑜给的名单，大皱眉头。萧明瑜不解，“难道这些人都不合适吗？”
周乾摇头，“你怎么想到在军中挑选？”
萧明瑜顿时诉苦水，告诉周乾，想要在贵族子弟中，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尚公主，何其艰难。人品才学都好的，肯定不愿意尚公主，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其余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硬伤，都是萧明瑜不能接受的。
周乾就说道，“这有何难，你要是看上了谁家的子弟，朕一道赐婚旨意颁下，难不成他们还敢抗旨不尊吗？”
“不是心甘情愿的婚事，靠一道旨意就能解决问题吗？皇上有没有考虑过，妞妞要同驸马生活一辈子。要是驸马心不甘情不愿的，你认为妞妞将来会幸福会开心吗？”萧明瑜白了周乾一眼，“我是妞妞的母亲，我绝对不愿意看到妞妞将来生活不开心。所以皇上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
周乾拿着名单晃了几下，问萧明瑜，“难道你就能保证这些人都愿意尚公主？”
萧明瑜说道，“自然不能保证，但是却比选那些贵族子弟靠谱多了。好歹这些人都在军中历练，有本事在身。而且其中还有人已经上过战场。这些人尚公主岂不是比纨绔子弟们强。皇上，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周乾皱眉，他事先真没想到萧明瑜竟然想在军中选女婿，当真是出乎意料。不过萧明瑜说的也有道理，要是强硬赐婚，对妞妞未必就好。不如选一个有本事，却又心甘情愿尚公主的人。而且从军的人，尚公主后，对仕途的影响不算太大，远远比不上文官的牺牲程度。
“行，此事朕会出面挑选。不过你最好提前同妞妞说一声，不然那丫头该发脾气了。”
萧明瑜笑道，“皇上提醒的是，我明儿就同妞妞说。”
萧明瑜一大早就将妞妞叫来，提起她的婚事。妞妞一开始，一副大姐大的样子，直说还不想成婚。等到萧明瑜说，已经在开始替她相看，而且手上已经初步有了人选，向来大大咧咧的妞妞，竟然难得的羞涩起来。
萧明瑜就跟看稀奇的一样，没想到自家闺女竟然也会害羞。
妞妞很不好意思，“母后不要嘲笑女儿，不然女儿不高兴了。”
萧明瑜哈哈大笑，“好，母后不笑话你。来，这些是初选的名单，你自己先看看，做到心中有数。改日，你父皇会做出安排，让你同这些人都见上一面，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妞妞龇牙，有些不屑。不过还是很认真的看名单，并且默默的记下。萧明瑜暗想，妞妞表面说对婚事不在意，其实心里头还是很有想法的。而且看样子，妞妞对于将门世家的子弟，也并不排斥，貌似还有些满意。看到妞妞这个反应，萧明瑜放下了半颗心。剩下的一半就要看相看后的结果。希望有妞妞看得上眼的人选。
妞妞相亲的日子转眼到来。周乾别出心裁，在宫里校场举行了一场小规模的阅兵。凡是在名单上的人，都参加了这次小规模的，目的不明的阅兵。妞妞就躲在帐幔后，近距离的观察那些人的表现。
不过看了会，妞妞就跺脚发脾气，“母后，这些人在父皇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全都是同一表情。女儿什么都看不出来。这相亲干脆不要了。”
萧明瑜忍着笑意，“傻孩子，你看不出来，但是你父皇火眼金睛，定能看出个名堂来。你耐心点，先看看有没看顺眼的。要是没有的话，那你的婚事可就全由本宫和你父皇做主，你想好了吗？”
妞妞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的脾气，开始用心看起来。只要用心，自然能看出一点名堂来。妞妞小脸红彤彤的，让萧明瑜忍俊不禁。后来，就连壮壮和豆豆都加入了看妞妞笑话的行列中。不过未免刺激到妞妞的自尊，所以大家都是偷着乐，绝对不会明着笑出声来。
简短的阅兵很快完了。萧明瑜带着妞妞离开。悄声问她，“可有看中的人？”
妞妞红着脸，悄声在萧明耳边说了个名字。萧明瑜挑眉，拍拍妞妞的肩膀，“娘知道了。你放心，此事娘会记在心里。”
周乾兴致不错，萧明瑜精心挑选的这一批人的素质都很高，任谁做女婿，周乾都没意见。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看妞妞的意见。萧明瑜将妞妞相中的人告诉了周乾，周乾大笑起来，“朕的闺女有眼光，一眼就看中表现最好的那一位。行，既然如此，朕会派人试探他家的意思。若是不反对的话，这门婚事就定了。”
妞妞看中的那人，是家中的嫡三子，名安暮云。当得知有机会尚公主的时候，此人沉默了下来。考虑了一夜，安暮云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从军，就算是尚公主，对于他从军的梦想，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而且家里人也都希望他能尚公主。只要尚公主，家族顿时会提升几个档次，一跃晋升为京城一等一的家族。可以同那些老牌的贵族比肩。这样的好事，安家不想错过，安暮云也说服了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于是妞妞被指婚给安暮云。至于婚期，就定在一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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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五 妖后
广明十二年，壮壮和妞妞先后大婚，宫里面顿时冷清了不少。不过相对而言，萧明瑜同周乾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这一年，夏天南方大涝，北方大旱，幸好有救灾基金和萧明瑜的私人钱庄支撑，不然定要发生大变。可是即便如此，也难保下面办事的人不会中饱私囊。等到九十月份，一年秋收时节，大家都苦哈哈的，看着颗粒无收的庄稼，哭都哭不出来。当即就有人振臂一呼，揭竿起义。一时间全国上下烽烟四起，虽然没有形成大规模的流民叛乱，但是小范围的流串，让地方官员和朝堂都焦头烂额。这些做乱的乱民，只只破坏劫掠，从来不知建设和保护。犹如强盗土匪一般。对老百姓的生产和生活还有性命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宫里面，周乾的案头摆满了各种请求朝廷发兵剿匪的奏折。地方守备军力有限，战斗力连那些没经过训练的乱民都不如，实在是让人堪忧。唯有朝廷军队方能真正解决全国各地四处串起的乱民流寇。
萧明瑜提着食盒进来，见周乾眉头紧蹙，上前，替周乾舒展眉心。“皇上又是在为暴民流寇烦心吗？”
“这些人破坏力惊人，简直是毒瘤。你看这里，初十，县城被破，县令县丞自尽殉国，暴民点火烧城。一日夜，死伤约一万人，上千间房舍被烧。城中大户皆不能幸免。稍有反抗，便是灭门。估算，城中被灭门已超一百户。”周乾咬牙切齿，“可恶，竟然敢虐杀朕的子民。等抓住这些暴民流寇，朕一定要凌迟他们。”
萧明瑜很是心惊，这些数字太过触目惊心，“皇上息怒。如今要紧的是派人平乱，不知皇上可有合适的人选。”
周乾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朕打算派柴自修去平乱。”
“柴将军。”萧明瑜愣住，“不知朝堂上是什么意见。”
“朝堂上也就那样子，永远都不用指望他们能够齐心协力。整日里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扯皮。生怕别的人占了便宜。于是朕干脆谁都不用，就用柴自修。柴家世代将门，也不拉帮结派。真要说属于那个派系，那也是你这个皇后派。如此，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军费上头，户部尚书那老匹夫又在同朕打太极，整日里叫嚣着没钱。”
萧明瑜笑道，“让豆豆去找他老丈人要钱去。”
周乾也笑了起来，“朕都没法撬动那老匹夫，豆豆这个女婿更不行。罢了，好歹户部还肯出两百万两。有这两百万两的军费，足够一年半载的开销。只是今年，户部税赋必然减半，明年只怕依然如此。明年只会比今年更困难。”
萧明瑜说道，“皇上，农业靠天吃饭，而且赋税对农民的负担也太重。这次其实对皇上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遇。”
周乾眼前一亮，“此话怎讲？”
“皇上可还记得我前些年提过的税赋改革，还有关税改革。趁着这次机会，是时候将这两样推行下去。”萧明瑜平静的说道。
“此事一开，朝中反对如潮，怕是不好办。”
萧明瑜就说到，“没什么不好办。凡是明面上的生意，无论主家是谁，只要是商业，全都按照十抽一成五的比例抽税。谁敢反对，就是在助纣为虐，替暴民流寇说话。至于关税，海贸是暴利，别说十抽三成的税，就是十抽五成，十抽十都不过分。皇上，是时候下决心了。农人软弱，所以自古以来，朝廷都找农人穷人征收税赋。如此一来，农人是越来越穷，到最后，揭竿起义是必然的事情。反倒是富户和官绅们，不用交一文钱的税赋，还要享受朝廷的各种优惠政策。皇上认为这合理吗？这根本就是在劫贫济富，迟早是要出问题的。所以是时候改变这一切了。而这一次，就是一个契机。最好趁着柴将军带兵进京的期间，推行这个政策。另外，皇上自己也要以身作则，像是内务府的生意，也都该按照规定纳税，连皇上都在纳税，谁还敢不纳税。而且臣妾也相信，户部尚书是非常乐意配合皇上将此事开展下去的。反正那老头也不怕得罪人。”
周乾大皱眉头，萧明瑜说的很简单，但是其中的艰辛和阻力，只有周乾才清楚。
萧明瑜又说道，“有大志向者，必有大决心。只要皇上将此事做圆满，势必会开启一个新的盛世，整个国家的面貌也会为之一新。而且老百姓的负担减轻了，自然不会想着揭竿起义。”
对于此事，周乾很慎重，“此事朕要再想想。”
“是该好好想想。此事只是臣妾的一个初步想法，具体的细则，还需要皇上同内阁诸位大佬们仔细商议。臣妾相信，皇上定能想出解决赋税不足的最佳办法。”
而周乾的做法是出乎萧明瑜的预料。周乾没有忙着修改赋税，而是先下旨给柴自修，让柴自修出兵剿匪，同时让柴自修的家人搬到京城来。这是武将出征的必要措施，家人留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就相当于一个人质作用。免得武将无所顾忌的乱来，甚至是干脆叛乱。
接着周乾又下了另外一个旨意，册立端王为太子。这没有让大家意外。这些年下来，朝臣们冷眼看着，皇上是属意端王殿下的。至于为何迟迟不肯立太子，这就不好猜测了。如今总算立下太子，朝臣们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柴自修带兵，还有两天路程就要进京的时候，周乾突然在早朝时候，抛出税制改革方案。不出所料，朝堂哗然，所有人，不管立场如何，全都站出来反对。这些当官的，谁家没点产业。皇上的这个税制改革方案，就是动了他们的钱包，他们岂会同意。
周乾早就预料到反对声会很强烈，却没想到会强烈到如此地步。更严重的是，不知是谁暴露出，皇上之所以会进行税制改革，是因为皇后娘娘在皇帝耳边吹枕头风。一时间大家又将所有的矛头对准了萧明瑜，大骂萧明瑜是祸国妖后，甚至有人提出让周乾废后。像萧明瑜这样的，一介妇人竟然干涉朝堂政策，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皇后。
一时间朝堂风云突变，人人都紧张的观望着，想要看清楚接下来的局势发展，还提早做出选择。或者干脆做个墙头草好了。
周乾大发雷霆，摔杯子，踢桌子，打人，什么都来了，可是依旧不能发泄出他内心的怒火。
萧明瑜反倒平静的很，“皇上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不是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为何这个时候皇上就无法做到镇定呢？难道皇上是心乱了吗？”
周乾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脾气，他不想让萧明瑜见到他暴怒的一面。也担心暴怒之时，会牵连到萧明瑜。周乾揉揉眉心，“都是朕不小心，要是让朕查出来，究竟是谁将消息透露出去，朕定要扒了他的皮。”
萧明瑜笑道，“多谢皇上一如既往的维护我。”
周乾叹气，“是朕将事情想简单了，没想到下面的人反扑的那么厉害。”
萧明瑜说道，“既然无法靠言语打动那些朝臣，那咱们就做一出戏吧。”
周乾疑惑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笑道，“我听说，柴将军明日会到京城。正好，明日我就在正阳门外，做一出好戏给所有的人看看。”
“你要怎么做？”周乾担心的问道。
萧明瑜笑道，“那些人骂臣妾是祸国妖后，还让皇上废后，实在是不能忍。明日我会让人将这些交税的账本还有户部的凭据全部展示出来，让天下人看看，究竟是谁在祸国。”
“你在交税？”周乾大惊，根本不敢相信。
萧明瑜挑眉，“交税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为何皇上这么震惊。难道皇上一直不知道我名下的产业都在交税，不知道我这个做皇后的交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也难怪了，皇上都认为不交税才是理所当然的，可见下面的官员会是怎么样。皇上，你要要改革税制，首先你这观念就要改变啊。不然的话，你这改制可改不下去。”
周乾羞愧，“你说的对，朕自己的观念都还没改过来，又岂能让下面的人短短时间纠正过来。好，明日朕就陪你看这出戏。”
这一日，注定会被记载在史册，大书特书。
萧皇后名下产业众多，可谓是全国首富。今日，这位首富皇后要为大家展示点好东西，自然是全城轰动。朝臣们也被强硬要求去观看，周乾就是要让大家看看，大家嘴里的妖后，到底是在祸国，还是在一心为国考虑。
几箱子的账本摆放在人前，一本本翻开，让所有人随意翻阅。同样户部收税的凭据，也一张张的摆在桌面上，让大家验证真伪。
众臣哗然，民众轰动。众臣如临大敌，纷纷询问户部尚书，“此事可是真的？”
户部尚书拼命的擦汗，这，这这些凭据自然是真的，有新有旧，绝对不会是作假做出来的。而且他还看到好几张他亲自签印的凭据，上面还清晰的留着他的字迹。户部尚书一边擦汗，一边心道，谁会想到这些全都是皇后娘娘的产业，谁又会想到这些年户部的交税大户，竟然会是皇后娘娘名下的。这，这真是，户部尚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机灵的人，已经开始拿着收税凭据，一张张的算起来，他们就想知道这些年皇后娘娘纠结给户部交了多少税。
从二十多年前，萧明瑜刚来京城做生意起，一直到上个月，上万张的交税凭据，几十个人一起计算。最后结果出来了，所有人都被惊掉了下巴。
有人催促，“快说，皇后究竟交了多少税。”
户部官员已经在哆嗦了，“总共有，有”
“有多少，赶紧说。是不是男人，还没女人干脆。”
户部官员憋着一口气，厉声喊出来，“皇后娘娘一共交税两千一百五十三万四千六百二十七两五钱六厘银子。”
轰——人群顿时就被炸开了。两千多万两，这是什么概念啊。众臣都望着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这，这相当于景福年间朝廷一年的赋税收入。”
民众再次大哗，朝臣们冷汗直冒。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振臂高呼，“皇后千岁，皇后千岁”
民众呼应：“皇后千岁，皇后千岁。”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韩湘最先站出来替萧明瑜说话：“说皇后娘娘是祸国妖后的人站出来，比起皇后娘娘对朝廷对国家对老百姓做的，你们又做了什么？你们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唯恐朝廷从你们口袋里掏出一文钱，整日里就想着从老百姓口袋里弄钱，你们要脸吗？你们这样的人，就是乱成贼子，比暴民流寇还要凶残十倍。暴民流寇造成的损失是暂时的，可是你们这些人对朝廷对老百姓造成的损害却是几十年上百年。微臣叩请皇上，将妖言惑众，诋毁皇后娘娘的人全都抓起来严惩。不严惩不足以服众。”
“严惩，严惩，严惩”
周乾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好，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看那些朝臣们如丧考妣的面容，周乾真想放声大笑三声。周乾亲手扶起韩湘，“韩爱卿请起。本朝屏弃前朝陋规，从不因言治罪。不过对于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必须严惩。对于，私下里串联，影响朝堂稳定局面的人，朕也不会放过。”
“不能放过，不能放过”民众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报！”一声高呼，“柴将军已经抵达京城，此刻正带领一队士兵京城，请皇上检阅。”
“朕今日就在这里，当着所有朝臣和百姓的面，检阅柴家军。”
地面仿佛都在震动，一队黑衣铠甲的士兵，军容严肃，杀气阵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当时就将在场的官员和百姓给惊住了。在场的人当中，就没几个人间过杀气如此重的军队。仿佛人人身上都充满了血腥气，让人望而生畏。
“好！”周乾大声叫好。
柴自修手一挥，军队当即停下。他一人上前，拜见周乾还有萧明瑜。十几年没见面，柴自修早已不是当年那位美少年，已经成为一个饱经风霜磨砺，战场洗礼，冷冽严酷的中年男人。即便如此，柴自修依旧是一位中年美大叔。
“爱卿请起，哈哈，朕等爱卿多日。来，这是朕的太子，这是”
君臣和睦，看得众臣眼红不已。再看柴家军那严整的军纪，有人心头就在猜测，莫非皇上和皇后故意选在柴家军进城的这一日唱这出戏，就是为了给大家强力的震慑，让大家没胆子反对税制改革吗？官员朝四下看去，果然不少人面露犹豫之色。看着柴家军的眼神又是防备又是恐惧。生怕皇上一下令，柴家军就要冲上来抓人。
萧明瑜同周乾对今日的效果很满意，后面的税制改革，虽然依旧有阻力，阻力还不小。不过比起一开始的群朝汹涌，后面的那点阻力，周乾同萧明瑜已经没放在眼里。当然，税制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更不是一道圣旨就能让商人和官宦世家们老老实实的交税。这其中的反抗被压制，起伏连绵，影响了后面好几年的朝局。一直到广明十八年，这税制改革，才算真正的大功告成。
柴自修这里，周乾将柴自修留在宫里用饭，君臣二人促膝长谈，可谓是相谈甚欢。不过柴自修在京城并没有多停留，到京后第三日，就带着军队，还有钱粮出发平乱去了。
而萧明瑄带着孩子们也来到了京城。萧明瑜当即下旨，宣萧明瑄进宫。
姐妹二人数十年没见面，再见面，萧明瑄还是那个萧明瑄，萧明瑜却成了皇后。
萧明瑄刚见萧明瑜，态度有些拘谨，老老实实的给萧明请安行礼。萧明瑜赶紧将人扶起来，“姐姐这是作甚，我们姐妹何须如此。”
“不妥。我们虽然是姐妹，可是规矩不能乱。不然外人该说我们萧家的姑奶奶不懂规矩。”
萧明瑜笑了起来，“姐姐还是那么爽利。这些年来，姐姐都不见老，真是羡煞旁人。”
萧明瑄见萧明瑜并不摆皇后架子，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摇摇头，“我都老了，你看这眼角这嘴角都已经起了皱纹。昨儿起床，梳头的丫头还找出好几根白头发。倒是你，真正是没有变化，同十几年前相比，还是那么年轻，不过气度也更加雍容华贵。你是有福气的，当年就有人这么说，如今也算是印证这句话。”
萧明瑜笑了起来，“姐姐也是有福气的。前些天见了柴姐夫，好生威武。你不知道，好多大姑娘小媳妇都看红了脸，不知多少人都梦想着能嫁给姐夫那样的男儿。”
萧明瑄哈哈大笑起来，得意之色，丝毫不加掩饰，“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当年听从了母亲的安排，嫁给了你姐夫。所以说，还是长辈们看人的眼光更甚一筹。像当年，我还小，只顾着自己的感觉，却从来不想两人合适不合适。如今回想起来，真是天真幼稚，也幸好当年快刀斩乱麻，没有铸下大错。说起来，还是母亲的眼光老道，一眼就相中了柴自修，不然我可就没这么好的福气。”
萧明瑄是止不住的得意，正如她所说，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了柴自修，夫妻感情和睦，儿子争气，女儿也嫁了好人家，公婆也不怎么干涉他们的生活，这样的日子，真是在梦中都要笑醒。
“那四姐姐，可要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这次姐夫出门平乱，只要能将各地的烽烟扑灭下去，并且做好后续的事情，皇上定不会吝啬赏赐。而且姐夫这些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军功，这次机会，或许能够更进一步。”萧明瑜笑着说道。
萧明瑄眼前一亮，柴自修如今已经贵为二品将军，这才武将里面，已经是顶天了。再进一步，那就是封爵，公侯伯不敢想，来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也好啊。总归这爵位是可以福萌子孙，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为的也就是个爵位。没想到，机会就在眼前。
不过萧明瑄也担心，“那些流寇又凶残又狡猾，四处流串，这仗不好打。不过只要找到了流寇的踪影，你姐夫定有办法收拾他们。怕就怕，连踪影都找不到。”
“四姐姐无需担心，本宫相信姐夫，定能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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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六 完美
历时两年，遍布全国各地的烽烟，总算被彻底扑灭。柴自修带领军队凯旋而归。周乾为示隆重，特意派太子殿下出宫门迎接柴自修。柴自修远远的看到一抹黄色，不敢耽误，当即命令全体下马，疾步来到太子殿下身边，恭敬请安行礼。
太子周晋暗自点头，胜不骄败不馁，看来父亲的担心是多余的。太子周晋亲热的将柴自修扶起，“柴将军辛苦了，父皇已经在宫里设宴，庆贺柴将军凯旋而归。柴将军请随孤来，孤带你去见父皇。”
“末将遵命，还请太子殿下先行。”
宫中早已经准备了宫宴，就是为了招呼凯旋而归的柴家军。这一日，柴自修注定是主角。
周乾看着柴自修，两年时间，风霜刀刻，脸上更显沧桑，杀气也更重。这两年，柴自修做了些什么，周乾都一清二楚。虽然朝中时常都有弹劾柴自修的声音，但是周乾依旧选择坚定的支持柴自修，信任柴自修。
柴自修解下佩剑，恭敬上前，叩谢皇恩。
周乾哈哈大笑起来，“爱卿免礼。爱卿是朕之肱骨，朕一定要厚赏你。”
“为皇上分忧，为国尽忠，是末将的本分，不敢求皇上厚赏。”
“要赏，一定要重重赏赐。”周乾的兴致很高，打了两年的仗，总算落下帷幕，岂能不高兴。
不过文官们最见不惯武将得意，加上柴自修的把柄一大把，自然有不怕周乾生气的文官站出来，同周乾这个皇帝唱反调。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厚赏柴将军不妥。不仅不能厚赏，还要重重的治罪。柴自修此人，匹夫一个。在外征战，虐杀百姓，残忍暴虐，践踏法度，欺凌良民，无视地方官员的警告，放纵手下士兵劫掠百姓，竟然还下令屠城。这样的人，就是有再大的功劳，也不足以抵消他所犯下的罪行。臣恳请皇上严惩柴自修匹夫。”
随着这个臣子的一番振振有词，更多的文臣站出来，“请皇上严惩柴自修。”
柴自修眉眼都没动一下，文臣的叫嚣看似厉害，但是对于他来说，不损皮毛。
周乾含笑问道：“柴爱卿，你是否有话要说？”
柴自修恭敬的说道，“启禀皇上，末将有话要说。刚才那位大人说末将虐杀百姓，残忍暴虐，践踏法度，欺凌良民，无视地方官员的警告，放纵手下的士兵劫掠百姓，还下令屠城，这些事情全是诽谤。末将很是怀疑，这位大人说这番话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在为那些乱成贼子说话吗？所谓的虐杀百姓，哼，那些人个个手上沾满血腥，劫掠杀戮一番，摇身一变，就想做良民，获得朝廷的宽恕。这些人若是不死，那被他们杀死的人，是白死吗？被他们抢掠的人，是白被抢了吗？天上那些冤魂，要如何魂归故里？说末将残忍暴虐，哼，比起那些暴民流寇，动辄奸yin女人，剖腹挖心，烹煮活人，坑杀灭门，各种残暴手段，末将那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说末将践踏法度，更是无稽之谈。治下民众，皆是暴民流寇，请问这样的地方还有法纪可言吗？还有朝廷法度吗？欺凌良民，更是欲加之罪。那些人罪行累累，死不足惜，这样的人何时竟然成了良民？若是这样的人都是良民，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恶人。所谓的劫掠和屠城，更是偏听偏信。将暴民手中抢来的财物抢回来，还给老百姓，这能叫做劫掠百姓吗？至于屠城，一座五万人的城池，城破三日，当地百姓死伤过三四万。其余百姓，纷纷逃命而去。这样的城难道不该屠杀个一干二净，给百姓留一个朗朗乾坤吗？这位大人，你处处颠倒是非黑白，处处为暴民说话，本将军倒是要问一句，你居心何在？你是不是暴民派来的奸细？启禀皇上，末将恳请皇上对这位大人严查，定要查明他背后之人是谁，究竟是谁在处心积虑的诋毁朝廷大业。”
周乾板着脸，“准！此等妖言惑众，诋毁朝廷将领，绝对不能姑息。”
大汉将军们急忙进殿，将冷汗直冒的文官给押了下去。
其余文官彼此看了眼，都心知肚明，皇帝这是要保住柴自修。且等等，等将来皇帝厌弃了柴家，再来对付柴自修也不迟。
见无人再出言挑衅，周乾笑了起来。“柴爱卿劳苦功高，今日朕特意为你接风洗尘。来，朕同诸位爱卿一起，敬出征在外的，敬为国家流血流汗牺牲性命的将士，敬在这次劫难中死去的百姓，敬劳苦功高的柴将军一杯。”
“末将有愧。”柴自修哽咽。
周乾走下台阶，拍拍柴自修的肩膀，“柴爱卿无需如此，你的功劳，朕都记在心里，一日不曾忘。来，我们君臣相得，这一杯喝了。”
这一日的宫宴，也算是其乐融融。就算大家心思各异，至少面子上是做足了功夫，让人跳不出错来。
宫宴过后，朝堂平静了几天。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文臣们都在积攒力量，打算掀起一场更为猛烈的弹劾风暴，一定要将柴自修给弄下去。反正武将得意，是文臣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却不料，数天后，皇帝没同大家打一声招呼，直接就下旨赐封柴自修为伯爵，封号忠顺。
朝臣哗然，礼部首先跳出来，拒不执行皇帝的这个旨意。事先没有同礼部打一声招呼，圣旨就赐下，这也太儿戏了。没有礼部的配合，柴自修凭什么封爵。还有内阁，虽然反应没有下面的那么剧烈，但是意思都差不多，皇帝先斩后奏，这做法委实不妥。要是以后都这样，那朝堂岂不是乱套了。皇帝要封臣子爵位，事先好歹也要同大家商量一下嘛。
周乾淡笑，只说此事已经同兵部，还有数位勋贵们商议过。柴自修毕竟是军方人士，要赏赐柴自修爵位，貌似同文臣关系不大。
众臣张口结舌。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分薄文官集团的权利吗？比起柴自修的事情，这更是不能忍。但是周乾却摆出不容辩驳的态度来，他就是要分薄文官的权利。军就是军，政就是政。都说军队最好不要让文官参与进去，不然定会出现各种矛盾，各种纷争，军队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以前周乾对此认识不深，可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周乾是亲眼见到，文臣们的手伸得有多长。恨不得全天下的事情，都由他们来管。若是能管好，那也罢了。可是这些文臣，参与军事，往往是坏事，并没有起到督促的作用。还造成武将对朝廷的不信任。
萧明瑜曾经在私下里，同周乾随口提过一句，要避免文臣插手军事，最好就是文物分家，将武举重视起来。不仅仅是要考校武艺，更要考校文化水平。当武举同文举并重的时候，情况自然会逐渐改善。而且周乾也不用担心此事会遭遇所有人的反对。因为军队肯定是会强烈支持此项改革，另外勋贵们肯定也会举双手赞成。至于文官集团的反扑，在军队不听从文官集团命令的情况下，文官集团的那点反抗，完全不够看。
周乾深以为然，不过这项计划，被周乾推迟了七八年，直到如今，时机成熟后，周乾才将这项计划推出去。一开始，就打了文官集团一个措手不及。
文官集团的人都要哭了，有大佬在早朝的时候，直接匍匐在地，嚎啕大哭。指责周乾改变祖宗规矩，这是要亡国啊。当武将没了约束，这会造成天下大乱啊。皇帝此举，是要亡国吗？气的周乾黑了一张脸，却偏偏发作不得，还得笑哈哈的同文官们打嘴皮子官司。总之周乾表面上，做出一切都好说的态度，但是私下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是加强武将的文化素养，这几届的武举，好歹是选出了部分可用之人。另外文官有国子监，有翰林院。武将也该有自己的学院才行，只有如此，才不用担心武将断层，无可用之人。于是在一片纷乱的吵杂声中，武学院无声无息的成立了。第一批学院，八成是军中举荐来深造，两成是武将和勋贵世家送来的家族子弟。而首任武学院院长的就是周乾本人。当然周乾不管具体的事情，具体的事情都由副院长管理。刚回京，正处于风头浪尖的忠顺伯柴自修，就担任了第一任副校长，用军队强硬的作风，来调教武学院第一批学员。
此举，文官哗然。当天京城学子就鼓噪起来。三日后，国子监上千学员集合在一起，冲向刚刚成立的武学院。于是本朝第一次文武学员的战斗就此打响。虽然武学院人少，但是战斗力却是杠杠的。几百人秒杀上千人，国子监完败。
对于此事，文武两方都来周乾面前告状。周乾的态度是和稀泥。用萧明瑜的话说，堵不如疏，既然大家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那就打架吧。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反正比嘴皮子笔杆子，武将肯定是比不过文官集团的。那就让文官集团用人海战术去战胜武将吧。
周乾哈哈大笑，东绕西绕，将所有人绕晕了，然后抛出底线。打架可以，一个月最多能打一次，胜负不论。不过不能打死打残，谁敢往死里弄，朝廷法度不是摆设。还有凡是因为打架损坏的物件，由双方平摊赔偿。至于打架的时间，就定在每月的二十九。打完了刚好可以休息一天，然后继续读书上课，积蓄力量，准备下一次打架。
文官斥责皇帝荒谬，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武将举双手赞成，这样好啊，每个月都能光明正大的将文官集团收拾一顿，简直是太幸福了。
无论文官集团如何反对，文武最高学院的约战就成了规矩，而且这项规矩有蔓延到地方上的趋势。地方的文武之间，也开始或明或暗的约战，一言不合，就挽起袖子打架。时日一长，大家就发现一个很奇妙的变化。本来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们，也能操起板砖干架。还有的学子，干脆请来武师傅，捡起早就丢下的骑射，开始学习武艺，争取在下一回合中干掉武学院。
而武学院的学员们最大的变化，就是嘴皮子利索了很多，还有上进的学员，更用心的听文化课内容，还虚心朝大儒们学习。争取将自己的嘴皮子和笔杆子都练习到举子们的水平，下次不光要打架打赢，骂架也要赢。
周乾对此哈哈大笑，看，这效果多好。自从文武开战后，无论是举子们还是武学员们，学习激情一涨再涨。以前的京城可没有这样的氛围。就是京城的纨绔子弟们，也没了时间去偷香窃玉，人人都忙着学习充电，争取在文武大战中一举成名。
对此，有人欢喜有人愁。从孩子长进这一点来说，做家长的自然该欢喜。可是从政治立场上来说，文官们就要叹气，皇上这样搞，将来会是什么局面，真是难以想象。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本能的排斥。不过看到自家孩子长进，好歹有了点笑容。
至于武将家中，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皇上此举真是英明神武。
对于家中有习武的孩子，同时又有学文的孩子，那就是一场煎熬。孩子们直接将家里变成了战场，整日里斗嘴皮子，要么就直接动武，让做长辈的头痛不已。以前多好的孩子啊，这才多长时间，竟然个个都变得这么暴力。
萧明瑜含笑的同周乾说道，“皇上今后再也不用担心，大比的时候还有人支撑不住，病死在贡院内。”
周乾哈哈大笑，“那些学子，经过大半年的磨练，别的不说，身体状况倒是真好了不少。不过朕以为还是要多给一点约束。不然那些小子个个无法无天。上次竟然有人带刀打架。好在被发现的早，没有酿成大祸。”
萧明瑜笑道，“这有何难。直接在郊外划一块空旷的地方围起来，将来文武约战，统一都在那地方。同时派人看守，凡是进场的人，都不得带任何武器，连根棍子也不允许带进去。若是发生数人围攻一人的情况，就该让看守的人及时制止。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丢下武器，大家一对一的同时进行比拼。如此，自然不用担心出现伤亡事故。”
“你这主意好，就让他们一对一的比试，无需轮流，就同时开始。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嗯，什么时候朕还要亲自去看看，看着这些年轻人们打架，朕都手痒痒，想要上场干一架。”
萧明瑜掩嘴轻笑，“皇上还不知道吧，福气同慢慢一个化身为学子，一个化身为武学员，已经去干过两次架。本来豆豆和太子也想去的，不过外面认识他们的人太多，连续伪装都被认了出来。这两人郁闷的很，只嫩看着别人打，手痒痒也没用。至于皇上你，那更没人敢同你打架了。不对，还是有一个的。刘叔倒是敢同你打一架。不过刘叔老了，他如今也没心思同你干架。”
周乾又是好笑又是郁闷，“朕怎么不知道，福气和慢慢这两小子竟然去干过架了。真是岂有此理。”
萧明瑜笑道，“要是让你知道，他们还有机会吗？”
“当然有机会，对于这样的事情，朕是绝对的支持的。不行，朕要问问两小子的感受。朕就算不能亲自下场，好歹也要关心关心。”
萧明瑜就笑答，“文官们又该恨死皇上了。”
周乾得意的大笑起来，“文官们要恨得多了去了。当初吵的那么厉害，如今还不是闭上了嘴巴。自家的儿子孙子们都加入了这场一月一次的约战，文官们还有什么底气在朕面前叫嚣。”
萧明瑜说道，“我听说朝中最迂腐顽固的郑御史，被他家的儿子给气昏了。因为他家两个儿子都瞒着他参加了约战。此事可是真的。”
一提起这个事情，周乾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此事当然是真的，而且此事已经成为朝中热议。有说郑御史迂腐不懂变通的，有说郑家两个儿子不孝，也有指责朕不该开启这场纷争，更不应该设立武学院。没有武学院，也就文武之间的斗争。哼，要朕说，那些人都是想当然。无论有没有武学院，文武之间的斗争都从来没有停止过。区别在于，过去埋藏于明面上的斗争，朕轻轻的一拨弄，将斗争摆在了台面上。”
“皇上此举，利国利民。等将来，大家总会理解皇上的苦心。史书上也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周乾长叹一声，“身后之事，朕不关心，朕也不在意死后，后人是怎么评价朕的。朕只想做好现在的一切，改革税赋，改革文武。若是能得六七成功劳，整个天下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此，朕也不愧于祖宗，不愧于这个位置，不愧于子民，不愧于天下。”
“臣妾相信，皇上一定能够做到的。”
广明二十年，西凉重开战事。这个时候，朝中将领们纷纷老去，能担当大任的人，要么太老，要么墨守成规，要么功高。于是广明帝大胆的启用了新晋的将领。这是一次历时三年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武学院的学生们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打仗最勇猛，最有战略眼光，最有战场机动性，立功最多，战报总结得最到位。而且还想出许多办法减少伤亡。其中好几场决定战争走向的战役，都有武学院学生的身影。
在这一场战争中，武学院的学生大放光彩，名动天下，直接促成武学院在西北在岭南在西南开办了第一等级的分校，同时也为武学院争取到比国子监更多的费用。这一场战争，同样也证明了广明帝周乾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只有依靠朝廷的力量，依靠教学，才能让武将人才源源不断的藏涌现。单靠武将世家们的家传式的培养，根本无法保证战争来临时，能有足够多的将领人才。而且那种家传式的方式，最大的弊端不在于传承的断裂，而是敝帚自珍，只会让后来人越发的短视，越发的无能。越发的被文官集团狠狠的压上一头。
而今武将集团整体崛起，这让当初对此事抱有怀疑的人，都闭上了嘴巴。但是文武之间的斗争永远都不会停止。无论是从军费还是从后勤，文官们总会想办法去掣肘，去限制武将集团的壮大。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是这种情况，却是皇帝乐意见到的。
史书评价，广明帝在位三十一年，最大的政绩，一是建立了审计制度，二是进行了税制改革，三是进行了军队改制，文武分家，兵部独立出来，文官不再有权利干涉军队的事情。自此，将文武真正对立起来，而非一开始的一头大一头小。
这三项功绩，对后世的影响的无比巨大，开启了之后一百多年的盛世。就算一百多年后，天下发生大变，有这些基础在，这个王朝最终还是平安度过了危机，重新扬帆起航。而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津津乐道的不是广明帝的功绩，而是萧皇后，这位神秘的传奇的皇后。有人说她是的首富，有人说她是妖后，有人说她是狐狸精，更有人说她是天煞孤星。若非帝星强势，早就被克死了。还有说她是天下星宿下凡，来人间历劫，否则无法解释，为何萧皇后会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做出那样的成就。多少人，历练了一辈子，也没有萧皇后十几岁时候的眼光。还有人说，萧皇后根本就是广明帝的军师。广明帝所进行的三项改革，背后都有萧皇后的影子。可以说，这三项政绩，是广明帝同萧皇后共同完成的。
无论民间如何传言，总之广明帝同萧皇后的故事，都将成为一个传奇，千百年的流传下去。人们用各种方式去书写去纪念这一对古今绝无的传奇帝后。
男女主的番外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各位配角们的番外。大家想要看谁的，留言告诉元宝，元宝会一一满足的。爱你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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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七 相爱相杀（上）
他幼年丧母，生母将他托付给了不显眼的叶嫔教养。叶嫔也因此得以从嫔位晋升为妃位，成为四妃之一。只不过就算如此，叶妃对他的保护和帮助也是极为有限，反倒是他还要分神替叶妃挡住四处飞来的明枪暗箭。
又一次受伤，随意处理一下就不再理会。这样的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并不影响他的计划。翻墙从白云寺的后山逃离，桃花开的正艳，竟然迷花了他的双眼。
“你是谁？”一个明媚的，十二三岁的少女，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眼前顿时一亮，看其穿衣打扮，便知定是豪门望族家的姑娘。他告诉她，他叫申。
姑娘疑惑，“申？难道你没有姓吗？”
他明春不答，下意识的，他不想让这个姑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受伤了，都在流血，难道你没有感觉吗？拿去，先抱住伤口。你随我来，我那里有伤药。你的伤口必须处理，不然会更加严重的。”小姑娘担心的说道。
周申望着这个明媚皓齿的姑娘，“你不怕我吗？不怕我是坏人？万一我欲对你行不轨之事，你岂不是就完了。小姑娘，以后不要这么轻信人，要知道这个世上坏人很多的。”他苦口婆心的同这个小姑娘说话，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家说这么多话。
韩悦掩嘴轻笑，“我知道啊，我知道这个世上有坏人的。可是你是坏人吗？你会害我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我不会害你？”周申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真是太容易轻信人，以后吃亏了连后悔都来不及。
“你当然不是啊。”韩悦轻声一笑，“看你这身打扮，还有你腰上的玉佩，我就知道你出身富贵人家。你今日受伤，定是因为一个人偷跑出来，身边没有伺候的人。我说的对吗？”
周申第一笑了，“你说的对。”
于是周申跟着韩悦去了厢房，韩悦让丫头给周申上了伤药，还让他在厢房里歇息。并且还贴心的准备了两本书让周申打发时间。
喝着暖暖的水，还有温暖的屋子，精致的书本，周申一时间竟然不想离去，就想这么静静的坐着。他翻开书本，上面有家族印鉴，一个韩字，让周申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姑娘是韩家人吗？
那些人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他必须尽早离开，不能牵连了韩姑娘。
结果他还没提出告辞，韩悦就先安排他躲起来，让他不要出声。至于外面的人，她会让仆人去打发。
周申权衡利弊，躲在这里是最好选择，至少伤势能够得到良好的休养。而且他也相信韩家的势力，韩家人在这里，料想那些人也不敢放肆。于是周申就心安理得享受起韩家的庇护。他很幸运，情况正如他所料，那些人一见是韩家人歇息在这附近的几个院子里，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就离开了。
于是周申在韩家庇护下，准确的说是在韩悦的庇护下，干脆就在白云寺住了下来。一直住到韩家人的法事做完，准备回府的那一天。
韩夫人得知自己的闺女，私藏了一个男人在厢房里，格外的愤怒。带着人冲了进来，见到周申，顿时就愣住了。周申笑了，上前恭敬的给韩夫人见礼。
韩夫人连忙躲开，“原来是殿下，臣妇无状了。”
“韩夫人客气了。”
周申担心的朝韩悦看去，他怕韩悦得知他的身份后，会生出不喜，甚至是厌恶。不过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韩悦依旧是一脸明媚，好奇的问道，“你是殿下？你是哪位皇子吗？难怪我见你气度不凡，穿的用的也都是上品，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哪家子弟，没想到竟然是殿下。之前是小女子无状，有怠慢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韩姑娘不必如此，你对我有恩，我心头只有感激，岂会怪罪。”周申真心实意的说道。
韩悦抿唇一笑，“你这人挺好说话的，看来不是所有皇子都凶神恶煞。”
周申莫名的有些脸红，但是心里头却很欢喜，他喜欢看到韩姑娘的笑容。只要看到这样的笑容，他的心情就会飞扬起来，一整日都精神饱满。奈何韩夫人防他如同防贼一般，先是将韩悦打发走了，接着又来打发他。
周申心头虽有不舍，却也知道正事要紧，只能告辞离去。
回去后，他很是忙活了一段时间，忙着对付各位兄弟，忙着收拾不听话的下人，忙着拉拢有用的人，忙着借用母族苏家的势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忙着在父皇跟前讨好卖乖。忙得差一点就要忘了那个明媚的少女。
直到有一天，他又在长公主的府邸见到了她，他又想起了当初了一切。再次看到那明艳的笑容，原本阴沉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少女还是那样的笑容，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有丝毫的改变。见面就对他说，“你长高了，比上次见面的时候长高了这么多。”说着，还用手比划起来。
周申也笑着说，“你也长高了。”然后又忍不住的唐突了一句，“也比以前更美了。”
韩悦羞涩一笑，“谢谢！”显得极为大方。“你也是来参加宴席的吗？不过这边都是女席，男席是朝那边走的，你走反了。哎呀，宴席快要开始了，你赶紧走吧，迟了不好。”
韩悦先走了，周申则是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对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这一次，他很确定，他对这个少女起了好奇心。所以，当天他就派人去调查关于韩悦的一切，韩悦是韩家的掌上明珠，是韩大人和韩夫人最疼爱的孩子，比疼爱儿子更甚。而且韩悦的才名在京城广为流传，可谓是京城第一名媛。周申暗自嘲笑自己，名头这样大的姑娘，他以前竟然从来没有关注过。是他将自己的生活过的太苦闷，所以他决定改变。
之后的日子里，韩悦频繁的见到周申，每一次都充满了意外和惊喜，韩悦直说两人有缘。韩悦却不知，这所有的意外见面，全是周申精心策划的。他就是要制造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同这个少女见面。只要见到她，他的心情就很美好，一整天都神采飞扬。但是一旦分别，他就格外的想念。他不知道韩悦的心里头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迫切的想要走进少女的心。于是他开始同韩悦写信，写一些日常的见闻，生活的琐事。一直写了四五封信，他才收到一封回信。
有了这封回信，周申更是热情积极。很显然，他的举动惊动了韩家人，也惊动了宫里面的人。先是韩夫人找到他，让他不要再去骚扰韩悦，两个人根本就不合适，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周申作为皇子，婚事自有皇上做主。韩夫人劝周申还是收收心吧。
周申却坚定的表示，“我喜欢悦儿，我一定会娶她为妻。”
韩夫人冷冷一笑，“等你真的能娶她为妻的时候再说这话不迟，若是做不到，就不要放大话。”
周申很挫败，他继续给韩悦写信，可是却再也收到韩悦的回信。他很着急，很愤怒，难道韩悦也是同韩夫人一样想法吗？他必须见她一面，于是他再次制造了见面的机会。
一见面，他就急切的拉着韩悦的手，问道：“悦儿，你是讨厌我了吗？”
韩悦低着头，神情落寞，却不吭声。
“你若是讨厌我，直说就是。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周申的心很痛，说出这番话，如同被人在心窝子插上了一刀。
“不是这样的。”韩悦被再也见不到周申这样的未来给打败了，“我不是不想见你，也不是讨厌你。可是母亲不让，你写的那些信，也都被母亲截获。我，殿下，我母亲说我们不合适，我仔细想了想，我母亲说的也有道理。”
“我说合适就合适，只要你愿意，我就一定会娶你。”周申对韩悦保证。
韩悦的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真的吗，你真的会娶我吗？
周申重重地点头，“我当然会娶你，这辈子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娶任何人。”
“殿下，你真好。那我等你来娶我。”
韩夫人对韩悦和周申私下见面的事情，很生气。严令韩悦以后不准在这样做，坏了名声，将来还如何嫁人。韩悦则是第一次同母亲据理力争，说殿下不是那样的人，殿下说要娶她为妻，就一定会娶她为妻，她相信他。也请母亲能够相信她的判断，相信周申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韩夫人叹气，傻孩子哦，你难道没见到周申眼里的野心和残忍吗？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被儿女私情羁绊。真是傻孩子啊。可是无论韩夫人怎么劝解，都无法撼动韩悦的决心，不得已，韩夫人只能将韩悦关起来。
但是韩悦的心情却很美好，她梦想着嫁给周申的那一天，她也坚信周申一定会来娶她。
周申是真的想要娶韩悦，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渴望。他很想见韩悦，可是韩夫人却不肯给他机会。并且还放话，想要见韩悦也行，拿着皇上赐婚的旨意来，她一定不会阻拦两人见面。但是如今的周申什么都没有，想要见韩悦，哼，门都没有。她绝对不会让周申这个幌子败坏韩悦的名声。
韩悦却病了，她知道了周申吃了闭门羹的事情，她吵过，闹过，都没用。全家人都很反对。于是韩悦理所当然的病了。韩夫人叹气，干脆带着韩悦出门散心。
与此同时，舅舅找到周申，要求周申娶苏家的姑娘为正妃。只要周申答应，舅舅就会去皇帝那里请旨。
周申想都没想就要拒绝。
苏家舅舅望着周申，“殿下想好了，真的要拒绝？你该知道，苏家能给你很多，你想要的支持，无论是人脉，金钱还是势力，苏家都能给你。但是我们需要更紧密的联系。申儿，你母亲是舅舅唯一的妹妹，你是她唯一的孩子，你觉着舅舅会害你吗？舅舅知道你喜欢韩家的姑娘，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若是娶了韩家的姑娘，你能得到什么？韩家的支持吗？想都不要想。韩东学那人最是老奸巨猾，他肯定不会帮你的。而且韩东学很明显是谁也不支持，只站在皇上那边。这样的人，你想得到他切实的支持，根本就不可能。”
周申在沉默，很显然，最初的想法已经产生了动摇。
“殿下，不说其他的，就说韩家那边，韩家愿意让你娶他们的宝贝闺女吗？看看韩家的态度就行了，韩家根本就不愿意。殿下，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报仇吗，你忘了你的志向你的抱负吗？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你连那个位置也不要了吗？再说了，等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做出正确的选择，巩固自己的势力，总有一天你就能登上那个位置，届时你想要什么都有。就算是韩家的闺女嫁了人，你也可以将她弄进宫里。只要你能坐上那个位置，这一切都不是问题。”苏家舅舅蛊惑着周申。
周申在犹豫，“舅舅，我需要考虑。”
“好，我给你时间考虑，希望你不会让大家失望。”
周申迫切的想要见到韩悦，他要确定自己的心意。得知韩悦同家人去了庙里烧香，他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可是他却失望的看到韩悦在同福王世子有说有笑。外界都说她病了，他以为她真的病了，还是因为他病的。可是现实却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她根本没病，瞧，他还生活的好好的，她的心里真的有他吗？是不是见他无望了，就将目标转移到了福王世子身上。
周申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福王世子给打了一顿。不过福王世子也不是吃素的，见是周申，一开始还让着，后来火气上来了，也是下了死劲的打。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韩悦哭的很伤心，她不明白周申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见面就打人。
周申连连冷笑，“悦儿，你是看不起我，觉着我不配娶你是吗？觉着我无能是吗？”
韩悦拼命的摇头，“我没有，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周申指着福王世子，“同这个人说说笑笑，就是在等我吗？”
韩悦惊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全是误会。我同世子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有。今日也不过是偶然碰上。”
周申见韩悦那样生气，那样伤心，他决定相信韩悦。韩悦肯定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却不想，福王世子心头记恨被打的事情，非要搅局，“悦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我之间”
“闭嘴！”韩悦怒了，福王世子怎么能这么无耻。
福王世子果然止住了嘴巴，心头却笑了起来，有这句话就够了。瞧，周申的脸色都变了。
韩悦的愤怒，在周申看来，就是欲盖弥彰，就是心虚。周申也跟着愤怒了，指着韩悦大骂，“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配得到我的真心。”
周申失望而过，很快就同意苏家舅舅的提议，娶苏家姑娘为妻。紧接着，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
消息传到韩家，韩悦将自己关起来，痛哭一场，接着就发高烧昏迷不醒。福王世子得知自己一句报复的话，造成这么大的误会，也是很内疚。赶到韩家看望，被韩家两兄弟给打了出去。福王世子又去找周申，解释当天的事情，又说韩悦得知他被赐婚的消息后就高烧不退，人都烧糊涂了。
周申一开始不信，可是他还是派人去打听消息。韩悦真的病了。周申不顾一切的冲到韩家，再次被韩家兄弟胖揍一顿。不过好歹还是见了韩悦一面，仅仅是一面就被赶了出去。
周申懊恼不已，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回头，只能一步错步步错。他咬牙切齿，在心头发誓，他日他为帝王，定要将悦儿接到宫里，用一切来补偿。
韩悦熬了过来，醒来后，整个人就失去了往日的明媚笑容，变得沉默安静。
韩家人心疼不已，更是将周申给恨上了。周申此人，果然是害人不浅。而周申却变得更为疯狂，更为血腥残忍。若说以前为了得到那个位置，是出于报仇，出于野心，那么现在他则是多了一个心愿，那就是补偿韩悦。只有当他坐上那个位置后，他才能真正的补偿悦儿。
韩悦的病养好后，就不爱出门，整日里看书画画写字。韩夫人瞧着韩悦这模样，不像个样子。强硬带着韩悦出门应酬。韩悦同周申的事情，京城豪门贵族多多少少都挺说了点，还听说福王世子最近追得很紧，貌似也是动心了。不少人都等着看韩悦笑话，尤其是当韩悦遇上苏家大姑娘的时候。
苏家大姑娘对韩悦很好奇，不过并没有多少敌意，仅仅只是好奇的打量。韩悦也没有想同苏姑娘别矛头的心思，只是不愿意被人揭开伤疤，让人看笑话。同苏家大姑娘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苏家大姑娘却叫住韩悦，“以前在别的宴席上，我们见过数面，韩姑娘有印象吗？”
“是，的确是见过数面。不知苏姑娘叫住我，有什么话要说。”韩悦的态度是冷漠疏离的。
苏姑娘大方一笑，“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来奚落你，更不是来显摆自己。其实对这门婚事，我自己也不是那么愿意，奈何父命难违，只能顺从。你能同我说说，他那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是能提前了解一点，我想将来我也能应对得更妥帖。”
韩悦很生气，“那是苏姑娘的事情，与我无关。再说了，你们是表兄妹，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错了，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极少到苏家做客，每次到了苏家，都是板着脸，笑也不笑。对我们这些表姊妹，额是不假辞色，好似我们玷污了他的眼睛一般。我真的很意外，他竟然会同意娶我，或许是因为形势所迫吧。”
韩悦皱眉，苏姑娘口中的周申，同她认识的那一个，根本就是两个人。在韩悦的眼里，周申是极爱笑的，也极爱开一些玩笑，说话做事都很温柔，也很体贴。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想这些还有什么用。韩悦心头难过，匆匆告辞离去。
苏姑娘望着韩悦远去的背影，心头生出一丝复杂。她对自己的婚姻充满了不信任和担心。
韩悦匆匆离去，就要回家。韩六就守在马车旁，担心的看着韩悦。韩悦擦掉眼角的泪水，“世兄，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休息的吗？你昨晚才回来，今儿又出来做事，你身体吃的消吗？”
“悦儿，你没事吧。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既然无缘，就忘记了吧。”
韩悦点头，“嗯，我本来都快要忘记了，今日被人提起，才有想起来。世兄，你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刘家的将来可全指望你了。”
化名韩六的刘长卿苦涩一笑，他很清楚，韩悦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他也看出来，韩悦是真心喜欢那个周申。刘长卿心里头想着，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替悦儿教训教训周申。
韩悦越发的不爱出门，韩夫人和韩大人都快愁死了。最后韩大人拍板，给韩悦说亲。
韩夫人就同韩悦提起此事，韩悦低头不语，让韩夫人又气又着急。韩夫人急道：“你愿不愿意，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一句话不说，娘怎么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些什么。悦儿，忘了那个人好不好，不要再让大家替你担心了，好不好？”
韩悦点头，“娘，都是女儿的不是，是女儿让你们担心了。既然娘同父亲要为女儿说亲，女儿就听你们的。”
韩夫人惊恐的看着韩悦，“你同意呢？你真的王得了他？”
“忘不了又能如何，难道女儿还能为了他一辈子不嫁人吗？”
韩夫人高兴起来，韩悦这是真的想明白了啊。“行，娘这次一定为你选一门好亲事，定要将那人比下去。”
韩悦苦涩一笑。
韩夫人和韩东学发动所有的人脉，果然为韩悦挑选了一门好亲事。武安侯府嫡长子，杨灏。杨灏少年英才，气度不凡，外表俊朗，家世又显赫，这样的人同韩悦那真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很快，两家就交换了庚帖，写下婚事，正式定下婚事。
刘长卿看到韩悦订婚，只能苦涩一笑，心头祝福韩悦这一次能够遇到良人。周申得知韩悦定亲的消息，气的将书房所有的摆件都扔了个稀巴烂。韩悦是他的，谁敢同他抢，他就弄死谁。周申阴狠一笑，他已经有了主意。
定亲不过半月，韩悦同杨灏才来得及见一面，杨灏就被朝廷派到西南公干。这一去就是一年，一年后杨灏回来，身边多了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并且还说要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侧室。这可将韩家人气了个半死。韩家找到杨家说理去，杨灏没娶妻就先纳妾，还摆出宠妾灭妻的态度，这是在打韩家的脸。杨家必须给说法，否则这婚事没办法继续。
杨灏神情淡漠的说道，“那就退婚吧。算是我们杨家的不是，之前送去的聘礼，就当是我们杨家赔礼道歉的诚意。”
所有人被杨灏这话给惊呆了。杨灏不是这样糊涂的人啊，做事向来稳重，为何去了一年就变成这个样子。见杨灏退婚态度坚决，韩家也没有上赶着嫁女儿的道理，自然就将这门婚事给退了。
却不知，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杨灏如释重负的一叹，眼神里还有落寞之色。他也不想做言而无信的小人，可是在家族同未婚妻之间选择，他必然是选择家族。为此，只能抱憾失去韩家这门好亲。
因杨家退婚，韩家很生气。韩士卿和韩士林外加刘长卿三人一起，找了个机会，将杨灏约出来暴打了一顿，一定要问清楚杨灏退婚的真正理由。因为他们打听出来，杨灏带回来的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杨灏回京这么久，都没碰过一下。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杨灏被逼问，不敢全说，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只说是宫里某个贵人的意思，他无力反抗，只能顺从。
有杨灏的提醒，大家自然猜到了周申身上。不过周申如今今非昔比，一跃成为皇帝最为信任的儿子。其地位水涨船高，不是韩家两兄弟说见就能见的人物。不过从此后，韩家对周申就有了更多的防备。
消停了半年，韩夫人又动了给韩悦说亲的心思。这一次，韩东学看上了吏部尚书的小儿子，赵安。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功名，更难能可贵的是身边没有通房侍妾，为人正派，品性出众。
韩东学同吏部尚书一联络，表露出结亲的意向，吏部尚书顿时就心动了。
两家彼此相看，对对方的家世，孩子的品貌还有性情都很满意。于是合计着，选个黄道吉日，找冰人将婚事定下来。却没想到，这一次在订婚之前又出现了问题。赵家人突然反悔，问起原因，也是指了指皇宫那个方向。如今那人势大，为了一门婚事将家族赔进去，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韩夫人被气死了，周申此人是什么意思。
得到机会，韩夫人亲自问周申，是想要逼死韩悦吗？
周申冷漠的笑着，“逼死？不，韩夫人你误会了，我喜欢悦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逼死悦儿。我要的，不过是想让悦儿回到我的身边。”
韩夫人气了了半死，“殿下，你如今已经有一正妃，两侧妃。你说你让悦儿回到你身边，怎么回？给你做妾吗？殿下未免欺人太甚。今日我就将话撂在这里，悦儿就是做一辈子老姑娘，也不可能给你做妾。”
“那我们拭目以待。”周申自信一笑。
韩夫人恨不得扒了他这张面皮。
接下来的日子，韩家又为韩悦寻了几门好亲事，可是无一例外，全被人给破坏了。不用说，肯定是周申。以此同时，周申经过努力，总算取得皇帝的信任，被立为太子。自此后，京城更没有人家敢同周申这位太子抢女人，也没人再愿意同韩家议亲。
周申圆满的达成自己的目的，让韩悦嫁不出去，那么只能嫁给他。却不想，还是有人不长眼。福王世子竟然上门求娶，将太子周申气了个好歹。
不过韩家人并没有答应福王世子，福王世子眠花宿柳的德行，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韩家人自然不可能让韩悦嫁给福王世子受苦。而且福王世子也是皇室中人，韩悦嫁过去，同周申不可避免的要见面。届时就难堪了。
虽然韩家人拒绝，但是福王世子并不气馁，反而是再接再厉，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态度。将周申气了个半死。于是周申暗中使坏，在皇帝面前进言，将福王一家人打发回了封地，顺便还给福王世子赐下一门婚事。
韩夫人气的破口大骂，她都差点松口了，结果周申又耍诡计，将人给弄走。难道悦儿注定是要做老姑娘吗？眼看着韩悦的年龄一年年大了，韩夫人比谁都焦急，可是在京城，已经无人敢同韩家结亲。韩夫人干脆将心思动到外地人头上。
看了好几个外地进京的学子，可惜都不满意。恰好这个时候，周申带着差事出京，三年一次的大比开始。
来自千里之外的中州，一个姓萧的年轻举子，进入了韩东学的视线。更让人没想到，这位叫萧茂杨的年轻举子，竟然会是这一年的探花郎。韩东学当即做出决定，就这位了。韩夫人却不满意，萧家的家世不好，家风也不正派。那为萧太太，一看就是刻薄之人。以韩悦的性子，真嫁过去，肯定要吃苦头。
韩东学急切的说道，“我的好夫人啊，你也不想想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过一段时间，太子那个瘟神就要回来了，届时别说萧家，就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没我们韩家什么事情。难道你真的要让悦儿做老姑娘，真的让那人得逞，让悦儿进宫给他做小吗？”
“做他的春秋大梦。就是让悦儿嫁到萧家去，也不能进宫给那狼子野心的瘟神做小。”
于是韩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萧家定下婚事，又以最快的速度举办了婚礼。萧家人被这桩天降馅饼给砸懵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生米都主城了熟饭。而且瞧着萧茂杨的样子，对韩悦是极为满意。
周申赶回京城，却没想到，韩悦已经嫁人，还生米煮成了熟饭。周申气的在萧家大门口整整盯了一整天，将萧家人给吓得不轻。
周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父皇身体不好，眼看着最后时机就在眼前，他不能为了韩悦分心。等他最终登上大宝，他一定会将韩悦抢回来。就算生米煮成熟饭又如何，反正他要的是那个人，只要人在身边，其他的都可以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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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八 相爱相杀（下）
宫中气氛紧张，周申作为太子，每日都伺候在皇帝身边，一刻都不敢离开。同时对于京城的防范也加强了。这个时候，绝对不允许有一点点的差池。
而作为皇帝心腹之一的韩东学，自然也留在宫里，伺候在皇帝跟前。
周申开诚布公的同韩东学谈话，希望韩东学能够站在他这一边。韩东学恭敬的说道，“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能够撼动太子殿下的地位。”
周申冷冷一笑，“是吗？那韩大人呢？”
“微臣只维护正统。谁是正统，微臣就维护谁。”
周申笑了笑，“好，希望韩大人能够说到做到。另外，悦儿她还好吗？”
“小女已为人妇，还请殿下慎言。”
“哼，此事孤没有追究你们韩家的责任，已经算是格外开恩。韩大人凭什么来干涉孤的事情。”
韩东学不卑不亢的说道，“悦儿是微臣的闺女，只要是她的事情，微臣都要管。”
“你们是诚心同孤作对，是吗？”
韩东学心头讥讽一笑，“太子身边不缺女人，何必非要悦儿。悦儿的性子太子也知晓，她是绝对不可能给人做小。莫非太子打算登上大位后，就废了太子妃吗？既然太子做不到这一点，又何必强求，让悦儿恨你。”
周申大恸，“若非你们趁着孤不在京城的时候，将悦儿许配出去，怎么有今日之事。若是当初你们韩家干脆的答应孤同悦儿的婚事，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孤同悦儿会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韩东学面露嘲讽之色，“太子殿下摸摸自己的心口问问，若是当初我们韩家真的同意你同悦儿在一起，你就一定会娶悦儿，不娶太子妃吗？要知道，那时候太子还不是太子。”
周申无言以对，同样的问题，他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当初在寺庙，他同福王世子打起来，仅仅是因为愤怒和嫉妒吗？有没有一点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放弃韩悦的理由，而正好福王世子送上门来，于是他潜意识里就那么做了。只有那样做，他的负疚感才会少一点。只能那么做，他才不会后悔到心疼。如今回想当年的一切，他已经分不清那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同意苏家的婚事。
韩东学笑了起来，“太子，正事要紧。这些儿女私情，太子就放在一边吧。再说了，你们各自婚嫁，以后就是陌路，为了彼此好，还是放手吧。”
周申神情狰狞，“孤的事情，不劳韩大人费心。父皇身边离不开韩大人，韩大人还是赶紧回去吧。”
“那微臣告退。”
韩东学不怕周申，他笃定周申不会因为这事情治韩家的罪。周申这人虽然做事不择手段，却并非没有底线。周申性子凉薄，可是一旦动了情，那绝不是三五日，三五年就能变心的。对于凉薄之人，谁能有幸走进他们的心里面，那极有可能就是一辈子。韩东学赌的就是韩悦在周申心目中一辈子，为了这一辈子的亏欠，韩悦也不能回到周申身边。就算没有一辈子，有个一二十年也是好的。届时他韩东学自热已经爬上高位，就是身为帝王的周申，也未必敢轻易动他。
论精明算计，还是韩东学这个老匹夫更为老道。至于周申，他不过是看不清想不明，被韩东学利用了一把。
皇帝没能挺过去，薨了。京城发生暴乱，有人不服气周申继位。韩东学出面，替周申稳住局势，让周申顺利登基继位。接下来就是忙碌的新皇生活。等再次见到韩悦，已经是景福二年。
他在他们第一次碰面的地方约见韩悦。他不确定韩悦会不会来，但是他真的想再次见到她，想要再努力一把，说服她放弃萧茂杨，那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而且他也知道，韩悦在萧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开心。虽然萧家惧怕韩家的势力，不敢对韩悦如何，但是明里暗里的，还是会给韩悦添堵。
韩悦如约来到，周申看到对方微微隆起的腹部，神色大变。
韩悦平静的对周申说道，“皇上看见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再有几个月孩子就会出生。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必要再说下去吧。”
“你竟然有了他的孩子？”周申不敢相信的望着韩悦，“你怎么可以忘记朕，同别人成亲，竟然还怀上别人的孩子。打掉这个孩子，朕恕你无罪。”
“周申，你疯了。你别逼人太甚。你若是敢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动手，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到做到。”韩悦怒了，愤怒的冲周申叫嚣。
当今天下，敢直呼皇帝名讳的也只有韩悦一人。
周申神情痛苦，“悦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折磨朕？你说啊？你为什么要折磨朕？”
“周申，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只知道指责别人的过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你。你贪念权势，你舍不得放下，所以你就娶了苏家姑娘。你却不肯承认这一点，还将罪名栽赃在我的头上，指责我同福王世子有什么。如今又是如此，我已经同萧茂杨成亲，我为他生儿育女是天经地义，你凭什么指责。你口口声声说我折磨你，简直是无稽之谈。从你被赐婚后，我不曾主动见过你一面，更不曾对你说过一句承诺，何来的折磨。倒是你，屡次坏我姻缘，致使我成为京城的笑柄，这笔账要怎么算。周申，你别逼人太甚，别逼我恨你。”
“你恨朕？好，好的很，那你就继续恨朕吧。让你心头有恨，总比你忘记朕要好。”周申冷酷一笑。
韩悦大皱眉头，“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让你进宫，让你陪在我身边，你可愿意？”周申一脸深情的说道。
韩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疯了。我已是人妇，岂能随你入宫。你别逼我，否则我只能以死证清白。”
“你用死来威胁，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死，你却用死来威胁我，悦儿，你的心变得好狠。”周申一脸痛苦。
韩悦目光苦涩，“这都是你逼的。”
“哈哈，是朕逼的吗？好，好的很。朕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随同朕进宫？”
“我韩悦这辈子就是死，也不可能同你进宫。”
“我若是用萧氏一族的性命威胁你，你可会改变决定？”
韩悦讥讽一笑，“你大可以试试看，看看我会不会改变决定。”
周申叹气，他已经明白，他同韩悦真的错过了，错过就是错过，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只是他不甘心，他身为帝王，富有四海，却不能拥有自己的女人，他如何能忍。可是他不敢用强硬的手段，他很清楚韩悦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他若是逼迫太过，韩悦绝对会以性命相搏。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场面。于是，他只能暂且放手，反正他有耐心，他不相信韩悦真的能够忍受萧家的生活，忍受同萧茂杨生活在一起。
韩氏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周申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结果依旧没能改变，韩悦依然不该初衷。就算他用孩子的性命来威胁，也无法让韩悦回到他的身边。周申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他败给了韩悦，更是败给了自己。他不甘心，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悦带着孩子们离开京城，回到中州那个贫瘠的地方。
周申苦笑，韩悦啊韩悦，你难道不会后悔吗？你难道真的甘心在中州那个地方沉寂下去吗？同时，周申也很明白，他们都变了。韩悦变了，他也变了。韩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明媚的少女，她的目光中多了很多很多的内容。唯独没有他的位置。
他想他会努力的去忘记，当他忘记韩悦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多少年过去，久的他都要忘记梦中的那个少女究竟是何模样。当内侍将那个孩子带到身边，他看到孩子有一双同韩悦当年一样的明媚的笑容和双眼，他知道自己心动了。多少年了，午夜梦回时，他想念的依旧是那明媚的眸子。而如今同样的一双眸子长在这个孩子身上。
于是他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九皇子，你母妃早逝，朕将你接回宫中，你明白了吗？”
孩子顺从的点头，他笑了。他将这个孩子搂紧怀里，感受片刻的温暖。从今以后，他的笑容多了起来，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九皇子。他派人专人伺候，他隔三差五就要去看望一眼，或者传召那个孩子过寝宫伺候。
他虽然不是她，可是有同一双眸子，他觉着足够了。只需蒙住的他的面颊，一切就如想象中那样的美好。
他沉浸在这样的欢愉中，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都被他下令割了舌头。他不能任何人知晓此事，更不允许在后宫有任何人议论九皇子。九皇子，就是后宫的一个禁忌。
一晃多年，再见彼此都已经是中年人。韩悦失去了丈夫，而他却忘记了初衷，沉迷于某种禁忌的欢愉中。他已经开始老去，而她还如同年轻妇人一般，只是双眼却不再明媚，笑容一不再娇羞。她已经不是他想念多年的悦儿，可是在她身上，依旧能看到当年的影子。奈何，回忆是那样的美好，现实总是那样的残酷。
他的儿子想要娶她的女儿，真是岂有此理。他当年没有达成的心愿，别人岂能达成。简直是没将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偏偏她1还来求他，当真是以为他不会发怒吗？可是他总是不忍心拒绝韩悦，总是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的神色。罢了，他何不趁人之美，最一回好人。
他下定了决心要抛弃过往，他不能再让过去影响到他。他要彻底忘记那个女人，彻底将她赶出自己的脑海。
可是为何，就在他决心忘记的时候，她竟然会答应嫁给刘长卿。真是岂有此理。她情愿嫁给刘长卿，也不肯同他在一起，这是砸逼迫他，逼迫他杀了她吗？
周申很愤怒，他将刘长卿叫到宫里，他要狠狠的收拾这个男人一顿。可是刘长卿根本不怕他，刘长卿同他说，“不怕悦儿恨你一辈子，那么皇上尽管杀了微臣。微臣绝无二话。”
周申愤恨，他从刘长卿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刘皇后的影子。他想起当初若非刘皇后的安排，若非刘皇后留给他的那些人脉和势力，他根本无法成功坐上这个位置。他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他身为帝王，早已经过了因儿女私情意气用事的时候。而且，他也不是那么想让韩悦进宫了。就让韩悦在宫外，开心的过她的小日子吧，他相信刘长卿能够给韩悦想要的一切。于是他难得大度的放过了刘长卿。
一切都已经过去，他会做一个合格的帝王，什么儿女私情，那不过是年轻人的玩意。
可是等到年老，等他到了弥留之际，为何最想念的依旧还是那一日的桃花，桃花树下的笑容明媚的少女，一双眸子，仿佛能照耀人的心灵。他还是想念，想念两人第二次见面，第三次见面，第四次见面，无数次的见面。想念两人通信的日子，想念他对她说喜欢，她回应他，也说喜欢。想念他掷地有声的说要娶她为妻，想念她娇羞的笑容，想念那些所有的美好。可是唯独不想念他是如何处心积虑的登上帝位，如何走完这一生，如何做一个皇帝。
看来，过往的一切，他从来没有真心忘记过，只不过是将一切都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面。不过她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还有刘长卿的爱护，这一辈子没什么可愁的，他又放心下来。好歹有人在替他照顾她。
有一个声音在心头想起，有人在问他，若是再来一次，他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他闭上眼睛，无言以对，他不知道他该如何抉择。若是重来，或许他依旧会选择权势地位，而非儿女私情。若是能有儿子周乾那样的好运，儿女私情，权势地位皆能得到，那该多好。
周申死了，做皇帝的人总是短命。
韩悦忍不住掉了眼泪。
刘长卿将她抱在怀里，“不哭，他死也是一种解脱。”
“他肯定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那样的人，活要活的精彩，就算死也要死的其所。可是如今”
“不要再想那些。”刘长卿擦掉韩悦脸上的泪水，“他已经是过去，我们该着眼未来。”
“你说的对。不过他死了，我总归是要去祭拜，给他烧两柱香。”
“好，我会陪着你一起去。”
一代帝王走完了他的一生，而其他人的生活则还在继续。韩悦伤心过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同以前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忙着为儿子说亲，忙着儿子的前程将来，忙着同京城贵妇们交际应酬，她的生活安排的很满也很充实。
只是偶尔，她也会想起当年，想起当年做姑娘的时候。总是那样天真得没有任何烦恼。可是周申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情愁，什么叫做烦恼，什么叫做伤心欲绝。等到嫁给萧茂杨，她那点仅剩的青春和热情已经被埋葬，埋葬在岁月里，埋葬在心里深处。
她很确定，她是不爱萧茂杨的，她也很确定，萧茂杨是不符合她的审美。可是她依旧顺从的嫁给了萧茂杨，为他生儿育女，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她告诉自己，这就是生活。萧老太太给萧茂杨送来江姨娘，她神色不动，只因没有爱，自然就不会伤心。她的心早就被人伤透，已经无坚不摧，其余人等再也伤不了她。
她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看着女儿们长大，送她们出嫁，然后同萧茂杨白头偕老，共度一生。或许等年老的时候，回首一看，已经同萧茂杨走了这么远，这个人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心里面。可是她还没等到那一天，变故就发生了。
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要继续。当她觉着这一生就这样完结的时候，刘长卿却又站出来，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很清楚刘长卿这些年来，为什么不肯成亲，她也很清楚，这辈子她亏欠最多的人不是萧茂杨，而是刘长卿。
对萧茂杨，她尽到了做妻子的责任。身为妻子，该做的她都做了。她不认为对萧茂杨有什么亏欠。真要说亏欠，那就是她不曾坚决的反对江姨娘进门。虽然她明知反对也是没用。
真正亏欠的是刘长卿，这么多年来，刘长卿一直默默的保护她，从来不对她提出任何要求，她总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刘长卿给予的一切。如今回想起来，过去真是自私。他要娶，她本不嫁，可是她最终还是自私妥协了。她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想要有人在身边关心，想要有一份纯粹的感情。而她回报的，也是同样的温暖怀抱，同样的关心，和努力做到更好的一份感情。
她抉择自己很幸运，这辈子在周申身上吃尽了苦头，最后老天爷还是愿意让她幸福。就算女儿做了周申的儿媳妇，也没对她的幸福造成丝毫的影响。
回看这一生，她觉着自己值了。临死，她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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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九 落魄
萧明瑶看着丈夫甩门出去，心口气的发痛。孩子们被吓得大哭起来，萧明瑶也觉着心酸不已。抱着孩子一起痛哭失声。这范家她是住不下去了，打包行李，带着孩子直接回了娘家，萧家东府。
谢氏见萧明瑶这个样子回来，大皱眉头。
萧明瑶不等谢氏询问，直接说道，“我同他吵了一架，那家里待不下去，所以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住几天。娘不会嫌弃我吧。”
谢氏什么都没说，先安排饭食，照顾孩子，等孩子们吃饱后，又让丫头将孩子们都带下去。大人的事情孩子就不要参与进来。
谢氏板着脸，狠狠的剜了眼萧明瑶，“上次我同你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会改改脾气，同姑爷好好相处。这样子就叫做好好相处吗？孩子都这么大了，转眼你都要做婆母的人，你还这么任性，这日子还怎么过。难道你非得见小妾们得意，你才甘心吗？”
“娘光说我的不是，怎么不先问问女儿，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吵架。”萧明瑶气愤不已，“娘知道他有多过分吗，他在外面看上一个女子，事先不禀报我一声，直接将那女的接回家中。若是如此也就算了，那女的竟然还出自那样腌臜的地方。他给这样的女人体面，那根本就是败坏门风，根本就没将我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我不过是收拾那女的一顿，又没将人弄死，他就大吵大闹，还甩门出去。娘，你说说看，这件事情，究竟是我错还是他错。”
“无论是谁错，你都不应该同他争吵。你现在的处境，我们萧家的处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萧家已经不是当年的萧家。”说到这里谢氏叹气。
萧明瑶心里头很不痛快，“难道就因为这样，女儿就该忍气吞声，容忍一个妓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吗？他要女人，好，我将身边得用的丫头都开脸给了他。他还不满足，我又去外面买来绝色的丫头伺候他。我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做了这么多，就因为我们萧家东府同西府决裂，就因为在京城的时候我被皇后厌弃，他们范家还有他就敢这样对我。娘，这口气说什么我也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又能如何，形势比人强，你就得认命。”谢氏狠狠的说道。
萧明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什么形势比人强，都是你们自己做下的孽。若是当初不同西府分宗，如今我们也是皇后娘家，也是外戚。若是当初对西府没有落井下石，我们萧家东府会这样吗？这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巴结咱们。都怪你们，全都是你们的错。”
“你给我闭嘴。”谢氏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萧明瑶愤怒得口不择言，“被我说中了吗？你打啊，打啊，打死我算了。当初说什么只要我嫁到范家去，我们萧家东府就能靠着范家如何如何。结果又如何？我在范家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难道你同父亲都没看到吗？当初我就不该嫁到范家去，如今也不用受这样的苦。呜呜”
“不嫁给到范家，你想嫁给谁？嫁到司马家，然后同司马家的人一起被王府砍头吗？你糊涂。”
萧明瑶顿住，想起当年的事情，司马家上下几百口人被疯狂的秦王全部斩首，嫁到范家的司马云烟也没能躲过去，没了孩子，身子也垮了，最终只留下一条性命，还被范家扫地出门。一想到，自己当年若是执意嫁到司马家，岂不是成了刀下冤魂。
萧明瑶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哭自己时运不济，哭自己没能遇到一个好丈夫。瞧瞧人家皇帝，天下第一人，富有四海，身边也只有皇后一个女人。多少人要求皇帝选秀充实后宫，皇帝都充耳不闻，还将提议的大臣给办了。对比自己的丈夫，那真是猪狗不如。谁会想到当年不起眼的小姑娘，会有那样的福气。做了皇后还不够，还能独霸后宫，享受帝王的独宠。
“行了，别哭了。”谢氏心里头也难过，“休整一晚上，明儿就回范家去。你是范家妇，总是回娘家不合适。”
“我不回去。”萧明瑶怒吼，“娘，女儿有今天，全是你和父亲害的。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将女儿推进火坑。如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女儿不回去。”
“你放肆。当初嫁到范家，你怎么不说是我同你父亲害的。西府倒霉，落荒而逃，府邸被烧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娘和你父亲害了你。当西府在路上逃命，死了那么多人，进了京城还要遭遇那么多事情，你怎么不说是娘和父亲害了你。当中州战事打响，人人自危，你在范家安心的过着小日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娘害了你。你简直就是白眼狼，糊涂鬼，白活了这么多年。”谢氏怒不可歇。“如今见人家做了皇后，见西府风光，我们东府落魄了，你就说娘和父亲害了你。萧明瑶，你还有没有良心。”
萧明瑶痛哭失声，“娘，女儿错了。可是女儿真的不想过下去了。那日子不是人过的。”
“怎么就过不下去。难不成姑爷打你呢？还是姑爷不给你家用呢？或者说姑爷不让你管家？哼，不就是后院多了几个女人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谁家后院没几个女人。难道这些年你都白活了吗，几个女人你也对付不了了吗？萧明瑶你给我起来，明儿你必须回去。”
萧明瑶拼命的哭，拼命的摇头，“娘，女儿不想回去。女儿真的不想过下去。娘是没看见，夫君他对我真的不同了。自京城回来，夫君就再也没进过我的房门。我如今是名义上的正房太太，可是私底下谁不在笑话我。娘，你说这日子还过的下去吗？”
“过不下去也要过。你有儿有女，丈夫靠不上，难道儿子也靠不上吗？”
萧明瑶慢慢止住了哭声，“难道女儿这辈子就这样了。”
“不这样还能如何。你啊，就是心太大，什么都要同人比试。那人已经是皇后，你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的，你又何必自找难受。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萧明瑶很不甘心，她是真的不服气。想当年，她同西府的姑娘们相比，处处出挑，结果她却过的最为落魄。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头就堵得慌，这日子过的越发没劲了。
谢氏继续安慰萧明瑶，“皇后只是让我们安分守己，别去京城现眼。可是没说不准咱们的子嗣参加科举。你好好照顾孩子，将来金榜题名，自有你的好日子过。你说对不对？”
萧明瑶凄苦一笑，“娘，你后悔吗？要是当年我们不同范家联合，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哼！”谢氏冷漠一笑，“或许同萧家西府一样风光，也或许在逃难的路上就病死了，看不到今日的一切。也或许到了京城就落魄起来，依旧没等到萧家再次站起来的那一天。女儿，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你还想这些做什么。看眼前吧。”
“眼前有什么好看的，日子不就是那么过。”
“日子苦一点就苦一点吧，难道你还能不过了吗？”谢氏叹气，这个闺女啊，就是不认命。
萧茂同一脸疲惫的回府，熬着过日子，让他两鬓早生白发，人也苍老了许多。谢氏亲手奉茶，“老爷，今日如何？”
萧茂同叹着气，摇着头，“我打算将东街的几个铺面全卖了。”
“卖了？”谢氏惊得跳起来，“老爷，情况有这么严重吗？”
萧茂同叹气，“比你想的更严重。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同萧家西府不睦，不容于皇后娘娘，谁还敢同我们做生意。不落井下石就算客气的。这也罢了，更要命的是，供货的那边，竟然提价。你看看吧，这是近三个月的账目，连连亏损。与其拿银子去填窟窿，不如卖掉，置办点田庄，还能保住一点。”
谢氏惊惧交加的翻着账本，“怎么会这样？范家呢，老爷没去找范家帮忙吗？”
萧茂同怒气冲冲的说道：“哼，别跟我提范家。范家早就盯上我们东街那几个铺子，之前那个局就是范家伙同外人设的，专门坑害我们萧家。我们被范家骗惨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范家。那些铺子就算是烂在手里面，也不会卖给范家。”
谢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范家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当年范家是怎么对付西府，如今就是怎么对付我们。醒醒吧，你以为范家是良善之家吗？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司马家上百口人被秦王斩首，你以为真是秦王一意孤行吗？其中就有范家推波助澜，在秦王面前进谗言。不然，秦王还下不了决心对司马家开刀。当年范家打的好主意，以为司马家不在了，范家就是中州的第一世家。可是他们也不想想，这世道岂会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发展。如今如何，还不是要缩起尾巴过日子。也就只有在中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敢耍耍威风而已。”
谢氏惊惧，“此事当真？”
“我也是顺耳听了那么几句，不过我估摸着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谢氏咬牙，“既然范家不义，那就别怪我们不仁。老爷，不如我们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京城的司马家。让司马家同范家打擂台，看范家还敢不敢在中州地界嚣张。”
萧茂同皱眉，“司马家会相信吗？就算相信了，也未必会对范家动手。再说了，明瑶还是范家妇。万一范家倒了，明瑶同孩子们怎么办。”
谢氏冷漠的说道，“明瑶今儿哭着回来，同我说，自京城回来后，姑爷就再也没进过她的房。后院又添了几个女人，还对明瑶甩脸子，半点不给明瑶面子。看样子，我们若是不做点什么，明瑶的下场怕是比司马云烟好不如。”
“什么？”萧茂同气的拍桌子，“他们范家欺人太甚。可是我们说的话，司马家未必会相信啊。毕竟在司马家眼里，我们萧家同范家可是一起的。”
“我们说的话司马家不信，不代表别人说的话，司马家同样不信。”
“你的意思是？”
谢氏笑了起来，“我们找张家。张家说的话，司马家肯定是信的。”
张世谦病危，要人写信给两个儿子回来奔丧。自从他将萧茂婕弄死后，他就被张风清关在了庄子上。庄子上除了膀大腰圆的仆妇和小厮外，连一个颜色鲜艳的丫头都没有。有丫头的人家，都离他远远的，都当他是洪水猛兽。而且，那些人全听张风清的，将他关在庄子里，就真的关着，不准他走出院落，不准他出门放风。就连吃食上头，也不能如意。
这样的日子何其苦闷，时日一长，张世谦的精神就慢慢委顿下来，整日里无精打采的。可是老天爷不肯收了他，一直让他活着，活着看着自己的儿子考上进士，进入翰林院，后被授官，被上峰看重。上峰保媒，娶妻生子，在京城里过的快活无比。独留他这个残废，在这里苛延残喘。至于大儿子，被流放多年，一直没消息，估计已经死在了外面吧。
他很痛，他瘦的皮包骨头，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看到这副身体。他很清楚，他就要死了，可是他还不甘心就这么无声的死去。他一定要等到儿子回来才能闭上眼睛。
可是张世谦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儿子们赶回来，就闭上了眼睛。而此刻，张风清才从京城动身，张风云也还在半路上。
张风清回中州奔丧，按理说要丁忧三年。不过皇帝特意夺情，另外给了他四个月的时间奔丧。等热孝一过，就要回京继续当差。
张风清回来，在中州还是掀起了一阵风浪。张风清是他们这一代中，靠科举走出去的最有出息的一个。他一回来，张家大宅顿时热闹起来，来吊唁的，来寒暄的，来找关系的，总之各种人都找上门来了。张风清都客客气气的招呼，然后就忙着办丧事。
最让大家意外的莫过于张风云的回来。那一日的情况许多人都看到了。数十骑绝尘而来，直奔张家大宅，一眼看去，所有人都是一身肃杀之气。当时还有人以为张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于是人们纷纷避开，等着看下文。却不料，领头之人下了马后，直接在张家大门口跪下，惊掉一众人的下巴。
张风清急忙迎出大门，将来人扶起，“大哥总算回来了，大家都等了许久。大哥赶紧进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同父亲说说话。”
众人哗然，此人竟然是张风云？多年不见，张风云大变样啊。不是说被流放了吗，怎么摇身一变又成了将领。难道是皇后娘娘帮的忙？有门好亲戚果然有用。
张风云两兄弟不理会旁人的议论，带着人直接进了张家大宅。
萧家东府得知张风云也回来了，还摇身一变成了军中将领，那真正是无比的意外，不必旁人更少。别人不知道，萧家东府却一清二楚，当年萧家西府尤其是五房同张家的矛盾，那真是说都说不清。张风云得罪了萧皇后，怎么还能有这样的好命。莫非这张风云有什么机缘不成。
谢氏收拾了一份礼物，同萧茂同一起来到张家祭拜。见到张风清同张风云两兄弟，都感慨良多。张风清就算了，同过去变化不多。至于张风云，满脸的风霜刀刻，贸然在大街上遇上，他们还真不敢上前相认。
“风云这些年受苦了，你娘走的时候你不在，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谢氏动情的说道。
张风云冷冷的扫了眼萧茂同夫妻二人，“多谢二舅舅二舅母关心，我一切都好。府中事多，无暇分心，若是两位长辈没别的事情，今日就此作罢。”
这是下逐客令啊。
萧茂同眉眼抽动，谢氏按住萧茂同的手，上前一步说道：“风云，你能平安回来，大家都很高兴。这么多年都没你消息，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莫非是有什么机缘？”
张风云笑了起来，笑容充满了冷酷和邪气，将谢氏吓了一跳。张风云说道：“要说机缘还真有？若是二舅舅同二舅母好奇，不如也到西北体验体验，如何？”
谢氏两人连连摇头，瞧张风云这一脸的风霜，就知道西北那地，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是苦寒之地。去了那地方，半条命都得交代。
“既然你们不想去西北，那我同你们说我身上的事情也无用。两位长辈，请吧。”
见张风云油盐不进，谢氏干脆直接问道，“风云，我们就想问问你，你能得此机缘，从有罪之人摇身一变成为军中将领，可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帮助？”
张风云猛地朝谢氏看去，目光如刀如剑，让人心中发颤。张风云冷冷的说道，“二舅母再打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我劝你们不要抱着侥幸，老老实实的做人会比较好。信不信在你们，言尽于此，请吧。”
谢氏两人是被张风云赶出去的。萧茂同气的破口大骂，谢氏跺脚，拦住萧茂同，急忙走了。不过好在目的之一也算达到了，已经将当年范家构陷司马家的事情告诉了张风清。至于张风清会不会告诉司马家，谢氏不担心。反正她只需将此事宣扬出去就行。
张家这边，张风清的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总算问了出来，“大哥，我也想问你，你在西北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是不是皇后娘娘给了你机缘。”
张风云低着头沉默，张风清有些尴尬，“大哥不想说就算了，只当我没问过吧。”
“你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张风云面露讥讽之色。“我被流放到西北，在矿山做苦力，每日只有两顿稀粥，却要从天不亮一直干到天黑，不到一年，就是我当年那样的身体也彻底垮了下去。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老天爷开眼，让我遇见了皇后娘娘。不过那时候她还只是王妃。她替我出面，说服皇上给了我一个机会。于是我就加入了军中的敢死营。你知道为什么大家要叫敢死营吗？因为最危险的任务，有死无生的任务，全都是敢死营在做。每次打仗，也都是冲在最前面。每一次都会死掉很多人。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前仆后继的加入敢死营，因为稳婆么只有这一个机会。生，从此就能堂堂正正做人。死，便一了百了。敢死营里有强盗，有杀人犯，有各种穷凶极恶的人。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大家都不怕死，也准备好随时去死。不过我运气好，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都被我活了过来。当年同我一起进敢死营的人有十人，到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当年，那些先于我进去的前辈们，也只剩下两人而已。”
张风清张口结舌，他万万没想到张风云是这样走过来的。
张风云自嘲一笑，“杀戮，就是我们的全部。在第三年，我总算脱罪，成为军中正式一员。一切重头开始，重新积攒军功。一步步走到今日，都是用血换回来的。”
张风清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问出来，“好歹是走到了今天，不知大哥可有成亲？”
张风云嗯了声，“没有成亲，不过女人不少，孩子也有。”
“这如何使得。府里总要有个管事的人。”
“管事的人自然有。”张风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怎么没将侄儿们都带回来，难道大哥不想让父亲见见孙子吗？”
张风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风清，“不需要。”
张风清微蹙眉头。张风云则是自顾自的说下去，“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回中州，回张家。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天各一方，你多保重。这次我之所以回来，全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就当是报答他多年的养育之恩。至于别的，与我已无关系。以后这张家就靠你支撑，你身上担子很重，可别喊苦。”
“弟弟不明白大哥这话，大哥为何不再回来。难道大哥心结未解吗？”
张风云摇头，“我已经在西北的府邸中另开祠堂，以后祭拜，无需再回中州。此处交由你打理，你就是张家的继承人，家主。希望你好好做。”
张风清连连摇头，“大哥若是担心你回来会抢了我家主的位置，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现在就可以召集族老，宣布将家主位置交给你，由你担起我们张家的重任。”
“不了，我对张家家主之位，毫无兴趣。我已经决定，这辈子无论生死都留在西北，只留在西北。你无需再说，我主意已定，谁也别想说服我。还有，我三日后就会回西北。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就在这三日内处理了吧。”
张世谦的丧事办的很隆重，很多人看在张风清的面子上，都送了奠仪，设了路祭。张世谦死的痛苦，走的风光，也算是补偿。
下葬后，张风云就带着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中州。至于张风清则是继续留在中州，等到热孝过后，再启程回京城。
萧家这边，多次上门来寻张风清，希望张风清能看在大家是亲戚的面上，帮助帮助萧家东府。一次两次，张风清还有耐心接待。三次四次，张风清干脆闭门谢客，只称要守孝，不便见客。
中州的人都是人精，见萧家吃了闭门羹，岂有不明白的。自此对萧家的围攻，不再手下留情，都可劲的往死里整萧家，不趁机落井下石将萧家弄垮，誓不罢休。
萧家东府本就日薄西山，又遭遇这样不留情面的围攻，自然是难以招架。最后只能将所有产业低价变卖，守着一点现银过活。而且瞧着中州的形势，萧家再留下去，怕是没什么舒心日子过。于是萧家东府谋划着离开中州，寻三老爷萧茂森收留去。
萧家东府要走，没人会拦着。虽然大家都知道，萧家西府同东府早就反目，萧皇后也不待见萧家东府，可是没人敢真的弄死萧家人。万一弄死了，萧皇后追究起来，岂不是得不偿失。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看着昔日繁花似锦的萧家东府萧条凋零，偌大的宅院杂草丛生，岂不是更好。
没人拦着，不代表萧家东府就能顺利离开。萧明瑶回到娘家哭诉，在范家的日子本就难过。要是父母都离开了，那范家以后作践起人来，更是毫无顾忌。所以萧明瑶不让谢氏他们离开。真要离开，那就带着她一起离开吧。
谢氏狠狠的给萧明瑶一耳光，“你糊涂了吗？”
萧明瑶愣愣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谢氏极其败坏的说道，“离开？你是要做下堂妇吗？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是范家明谋正取的五太太，是范家八抬大轿将你抬进去。这些年你孝敬公婆，生儿养女，范家再怎么作践你，也不敢将你赶出范家大门。就算不为你着想，他们范家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子孙女背上不名誉的名声吗？你只要好好的，安分守己的在范家呆着，范家就得养着你，供着你。等你儿子出息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你要是真跟我们走了，那这辈子就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你的子女，也会恨你一辈子。你可要想好了。”
萧明瑶哇的大哭起来，“娘，那日子女儿真的过不下去了啊。”
“过不下去也要过，这年头谁不是这么熬过来的。”顿了顿，又苦口婆心的说道，“明瑶，女人就要认命。丈夫靠不上的时候，就全指望儿子。你好好呆着哥儿，好好栽培他，等他出息了，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真的吗？”萧明瑶愣愣的问着。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娘说这些，都是在为你考虑啊。”
萧明瑶收起眼泪，“好，那我就回范家熬日子，不过娘，你要给我来信，不然女儿一点盼头都没有。”
“你放心，自然会给你写信。”
萧明瑶回范家，萧家东府按时启程出发。结果走到半路上，萧茂同病了，又遇上劫匪，命保住了，但是财物却损失过半。将谢氏气了个半死。若非存了一部分银钱在钱庄里，那他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萧茂同本在病中，被劫匪一惊一吓，病势沉重，没过三五天就去了。谢氏大哭，不得已，只能扶着萧茂同的棺木回到中州下葬。萧明瑶得知父亲去世，差点昏死过去。这是天亡萧家啊。
萧茂同下葬后，谢氏也跟没了魂一样，也不提离开中州的话，就守着大宅子过活。
人家看她一个寡妇，也没欺负她的心思。加上儿子还算孝顺，谢氏渐渐的恢复过来。不过儿子不能长久留在中州，留下去那就废了。谢氏打起精神，操持家里的事情，安排将来的出路。想着等热孝过后，就让儿子出门去吧。
只是还没等儿子出门，谢氏就病倒了。这一病，来势汹汹，之前的好精神就如同回光返照一样。
谢氏意识到自己时间不多了，干脆将身后事安排好，让儿子多照看着萧明瑶，别让范家可劲的糟践萧明瑶。数天后，谢氏在病痛中过世。夫妻二人前后不到半年，先后离去。
二房嫡子萧明淳继承了家业，将祖宅变卖，换成一笔银钱，带着妻儿老小离开了中州。至于萧明瑶，他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又怎么能够照顾萧明瑶。萧明瑶那里，只能让她自求多福。
萧家没了，范家收拾萧明瑶，自然没了顾忌。不过为了孩子们着想，还是打算留着萧明瑶一条命。正在范家谋算着生意更上一层楼，结识更多的权贵人家的时候，却接连遭遇打击。一开始以为是生意对头，到后来花了银钱才得知，对方来自京城，但是并非宫中，也非萧家。
范家焦头烂额，写信给京城的族人打听情况，最后竟然打听到司马家头上。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司马家搞出来的。
张风清回到京城，本不想将谢氏说的那番话告诉司马家，没必要多添是非。奈何一次喝多了酒，加上在场的多是中州人士，大家聊起多年前的事情，就说起了中州战事。张风清一时间说漏了嘴，就将司马家全家老少被屠，都是范家在后面搞鬼给说了出来。
一说出来，张风清就后悔了。果不其然，没几天这话就传到了司马家。司马家先是找张风清求证，张风清只能如实告知。接着司马家又去找周启。周启却不明所以。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领兵在外。秦王处置司马家上下几百口人的事情他，他还是事发后才得知。所以到底范家有没有进谗言，促成此事，周启本人也不清楚。不过范王妃提供了一个消息，在秦王做出处置司马家的决定前，身边除了谋士外，就只有范家的家主。
司马家得知真相，心情可想而知。原来司马家是死在小人之口。范家弄掉司马家，无非就是想做中州第一世家。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害死司马家上下几百口人，老少无人幸免于难，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经过精密的策划，司马家开始了对范家的狙击。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复仇心切，一个蓦然不知。结果可想而知。即便后来范家有联络其他势力反抗，奈何前期损失太大，已经无力回天。范家家业一落千丈，也是必然。
更要命的是，范家当今家主被抓了起来。这做生意的人家，谁没有几件违法的事情。没被逮住，自然万事大吉。可是一旦被人盯上，迟早是要倒霉的。
范家倒霉就倒霉在，忘记了有句话叫做秋后算账，还有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范家家主死在狱中，范老太太病死，范家树倒猢狲散。转眼，一个偌大的家族，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至于萧明瑶，跟着丈夫儿子离开了中州。本想着将来享儿孙福，却不想儿子娶了个河东狮，不仅没想到福，还被儿媳妇压制得死死的，每日每日的怄气，没有一天的舒心日子过。
萧明瑶就想起当年谢氏对她说的话，这女人啊，日子都是熬过来的。只是不知，要熬到何时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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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十 落幕
锦绣权色之嫡女为尊,番外三十 落幕
一到阴雨天，谭氏的瘸腿就会发痛，年龄越大，痛楚也越发严重。樊緈有晓 以前谭氏不相信报应，如今她却隐隐有些相信。就因为她害死了那些姨娘，所以那些人的冤魂都来缠着她吗加上最近这段时间，诸事不顺，气闷得很，让谭氏的日子越发难熬。
吃了一口血燕，总觉着没滋没味的。哎，如今吃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还是不能让她的疼痛减少一分半点。
明桢媳妇孙氏进来禀报事情，谭氏安静的听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这会她不舒坦，没心思说话，也不想拿人出气。这孙氏可不是个受气包，要是闹起来，吃亏的还是她这个做婆母的。一想到这个，谭氏心里头又不痛快了。儿子娶了个厉害的媳妇回来，弄得她这位老太太都没点话语权。
孙氏禀报完了事情后，又说道，“另外还有件事情要同母亲说明白，母亲派人送给大姑奶奶的物件，儿媳都让人给拦了下来。”
谭氏抬起头，有些不明白，“拦下来呢”
“是，拦下来了。大姑奶奶既然已经是别家的人，除了逢年过节外，平日里我们娘家人不好送东西过去。不然亲家还以为我们不待见他们。”
谭氏怒了，拍着桌子大骂，“那是老身的一点私房，老身说要送给谁就送给谁，谁给你胆子拦下来的。”
孙氏丝毫不惧，“老爷也是同意的。而且母亲这话也有不实之处，送去的物件有多半都是公中的。母亲心疼大姑奶奶，儿媳都明白。可是也不能再三的拿家里的物件去贴补大姑奶奶。当初大姑奶奶二嫁的时候，老爷就比照最初的嫁妆，多添了三四成给她。这些年经营下来，大姑奶奶手头上可不缺那点银两花用。”
“你，你好胆。你是要气死老身吗”谭氏怒骂。“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老身要让明桢休了你。”
孙氏不惧，“儿媳为公爹守孝，为萧家生儿育女，婆母想要休了儿媳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这女人有七出之罪，却也有三不休。其中一项就是为长辈守孝。凡是替公婆守过孝的女人，婆家都无权休弃。
谭氏气的心口痛，“你，你好样的。你竟然敢拦下老身送给明琦的物件。等明桢回来，老身定要让明桢狠狠的收拾你一顿。你别以为你管着家就可以为所欲为。”
孙氏淡然一笑，“不劳烦母亲费心，相公那里，儿媳早就禀报过。相公也是支持儿媳这么做的。母亲没别的事情吩咐，那儿媳就告辞了。母亲好好保重身体，外面的事情就别操心了，尤其是大姑奶奶那里。”
孙氏施施然离去，谭氏差点被气的晕倒。她绝对不会便宜了这个儿媳妇，她一定要让萧明桢收拾这女人。
忙碌一天，回到府邸，已经是傍晚。萧明桢先回书房处理未完成的事情，顺便考察儿子们的功课。然后再去看望谭氏。
谭氏当着萧明桢的面，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萧明桢微蹙眉头，“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儿子这就命人请大夫过府。”
“不用，你只要答应老身一件事情，老身这病自然就好了。”谭氏眼巴巴的看着萧明桢。
“不知母亲想让儿子答应什么事情”
谭氏就在萧明桢面前哭了起来，“孙氏是个毒妇啊，明桢，你不要被她哄骗了啊。你可知道她对老身做了什么吗她对老身不敬不孝，还将老身送给明琦的物件都拦了下来。什么时候做儿媳妇的能够管到做婆婆的头上，简直是岂有此理。明桢，此事你一定要管管，不然这个家都要乱套了。”
萧明桢很头痛，“母亲，送给明琦的那些东西，是儿子让人拦下来的，同孙氏并无关系。”
“你别想替她说话，此事分明是她做的，你为何要替她揽下。明桢，我是你娘啊，难道你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吗”谭氏痛心疾首，恨不得哭死过去。
萧明桢很烦躁，“娘，儿子早就定下规矩，除了逢年过节外，别的时候一概不准往明琦那里送礼物。孙氏也是照章办事，娘要怪就怪儿子吧。反正一切都是儿子的错。”
谭氏失望得痛哭起来，“我养的什么儿子啊，这是要逼死我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现在就给我一杯毒酒毒死我算了。”
“娘，你别闹了。”萧明桢很想说闹也没用。
萧明桢越劝，谭氏就哭闹得越厉害，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萧明桢同儿媳妇一起忤逆不孝。
萧明桢见劝不动，干脆甩袖离去，不再理会谭氏的苦闹。
萧明桢一走，谭氏就哭不下去了，只觉心口发闷，难受得要命。这是要逼死她啊。呜呜，她活着真没意思，真不如死了算了。可是真让谭氏去死，谭氏肯定是不愿意的，她还没活够了。
孙氏很抱歉，“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应该这么直接的。”
萧明桢摇头，“不怪你。娘迟早都要知道的。 ”萧明桢疲惫的揉揉眉心，“明琦那里，你有空就去看一眼。”
“妾身说句不当的话，大姑奶奶如今也是她自己造成的。她性格只需稍微和缓一点，容家看在我们萧家的面子上，都能将她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可是她非得折腾，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她消停一二。如今姑爷彻底厌烦了，她自然心里头不好受。”
萧明桢也叹气，萧明琦一辈子都是这脾气，指望萧明琦改过来，那是不可能的。萧明琦也上了年纪，孩子也大了，不可能说合离，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如今就希望萧明琦能够正视现实，稍微低低头，家和万事兴，总是吵闹也不是个办法。
孙氏见萧明桢也为难，于是说道，“那要不妾身过两日走一趟容家，同大姑奶奶好生说道说道。”
萧明桢拍拍她的手，“辛苦你了。你同她说清楚，除非逢年过节，平日里没事就别回来。要是她真的回来，你别让她在娘那里胡说八道。娘这人别的话都不听，就爱听明琦的。明琦回来一闹，娘非得跟着一起折腾。”
“老爷放心，妾身明白。”
过了几日，孙氏收拾一番，拉着陆四去容家。陆四本不想去的，不过被孙氏左说右说还是去了。
到了容家，容家上下对两位极为客气。容家是商户人家，能同外戚萧家结亲，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本来容家就当萧明琦祖宗一样的供着，生怕萧明琦受一点委屈，让萧家那边不满意。奈何萧明琦自己爱作，无事都要搅风搅雨，更别提有事的时候。仗着娘家的家世，没少作践容家其他人，尤其是妯娌们，每人都在萧明琦手底下吃过亏受过罪。萧明琦就是如此的跋扈，短短几年，在容家尽失人心。
容老太太也说了，他们容家虽然是商户人家，可也是讲理的。萧明琦小打小闹就算了，可是这一次容老夫人也没办法。两夫妻闹吧，闹吧，容老太太也管不了。
孙氏同陆四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孙氏说道，“老太太别忧心，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劝劝大姑奶奶。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看望大姑奶奶。”
“那好，老身让人给你们带路。”
萧明琦住着容家最好最大的院子，享受着比容老太太还要奢华的生活。不过就算如此，萧明琦也是不满意的，总要挑三拣四，将婆家说的一无是处。孙氏暗自撇嘴，既然容家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那当初干嘛要嫁，干嘛要同容二老爷过下去。
萧明琦见到两个嫂嫂过来，眼皮子抬了抬，招呼两人坐下。
陆四沉默，只能是孙氏出头，“大姑奶奶，相公让我们过来看看你，最近可好”
“三嫂问的这话奇怪，我好不好，三嫂看不到吗容家的事情，我就不信三嫂没听说。”萧明琦没好气的说道。
孙氏心头嫌弃，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说出来，非得夹枪带棒的，将人得罪了才高兴。孙氏笑道“容家的事情，我是听说了。大姑奶奶要收拾小妾，这是没错的。可是将人给弄死了，这是不是太过了。”
萧明琦挑眉，“三嫂是在替谁说话莫非你觉着容老二纳妾也是对的。”
孙氏笑笑，“对不对我说了不算。不过我听说姑爷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进大姑奶奶的房门吧。我还听说，姑爷以前做低伏小的伺候大姑奶奶，大姑奶奶还不待见，将人赶走了。如今姑爷另外纳妾，大姑奶奶又不允许。这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吧。姑爷当真是真丈夫，能够容忍大姑奶奶的坏脾气这么多年，当真不容易。”
“孙氏，你是来诚心气我的，是不是”萧明琦拍着桌子大骂。
孙氏不急不慌的说道，“大姑奶奶说笑了，我来自然是为了看望你。不过我看大姑奶奶白长这么大，有些道理还是不明白。萧家作为大姑奶奶的娘家，自然会一直站在大姑奶奶这一边。可是大姑奶奶的日子却不是萧家的势力能帮你过好的，这过日子还得靠你自己才对。大嫂，你说我这话有道理吗”
陆四嗯了声，“过日子的确还是靠个人。”
“对啊，就是这个理。可是大姑奶奶，你瞧瞧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仗着萧家的势力，便不将婆家人看在眼里。一日两日，容家人忍了你，一年两年也忍了。如今都忍了十几年，要我说，容家人是再厚道不过。至于姑爷，也是少见的厚道人，好男人。按理说大姑奶奶有这样的福气，该将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才对。谁想到，你到了容家不仅没将日子过的红火，反而是三天两头的闹出是非来，让娘家人帮你善后。这都多少年了，大姑奶奶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这样闹下去，对你可有半点好处。”
萧明琦连连冷笑，“我要如何过日子，还轮不到你来干涉。你不过是萧家妇，萧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孙氏不急不缓的说道，“那大姑奶奶可知道，今儿我过府同大姑奶奶说这番话，是受了老爷的安排，也就是明桢的安排。 ”
萧明琦脸色巨变，“你胡说八道，我三哥怎么会让你对我说这样的话。你分明是胡说。”
孙氏好笑的看着萧明琦，“胡说吗你说说看，要是没老爷的吩咐，你认为我会上容家来看望你，会同你说这番话吗而且老爷还让我转告姑奶奶一句话，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外，平日里姑奶奶可千万别回萧家。就算你回来，我也得命人拦着你，不能让你在老太太耳边胡说八道，拾掇着老太太跟着你一起犯糊涂。”
“孙氏，我和你拼了，你算什么东西，你有资格同我说这样的话。”萧明琦气的半死。
孙氏施施然站起来，躲过扔过来的茶杯，“大姑奶奶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这可不利于养身。我劝大姑奶奶好歹还是消停点吧，你将所有人都得罪了，对你能有好处吗等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认为还有人会出来帮助你吗”
“滚滚出去，别让我见到你。你别以为仗着我三哥信任你，你就敢来作践我。孙氏，我今日就将话放在这里，我迟早会让你好看。”
孙氏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笑说道，“好啊，我等着大姑奶奶来收拾我，就是不知道大姑奶奶能不能如愿。大姑奶奶好自为之，我们就此告辞。”
萧明琦气的心口痛，痛得说不出话来，干脆将手边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和她作对，为什么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为什么她这辈子过的这么苦。凭什么别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唯独她，不仅低嫁，还要处处受气，还不能过上一天舒心日子。
孙氏走出来，冷哼一声，不长进的东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陆四追上，“三弟妹，你之前也太狠了点，万一大姑奶奶回去告状，老太太又要闹了。”
孙氏不甚在意的说道，“怕什么，莫非大姑奶奶不回去，老太太就不闹了吗”
陆四无话可说。
孙氏同陆四一起，给容老太太道别。孙氏笑着说道，“刚从大姑奶奶那里出来，大姑奶奶气色还不错，多谢亲家老太太费心。我都同大姑奶奶说好了，这嫁到容家来，自然要守着容家的规矩。没规矩不成方圆，任何人都不能乱了规矩。要是大姑奶奶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亲家老太太尽管责骂，我们娘家人没意见。”
“这，这”容老太太只觉惶恐，萧明琦那尊大佛，她哪敢立规矩。就连容二都治不了萧明琦，更何况她这个没什么威信的婆婆。
孙氏也不管容老太太氏什么反应，反正话是带到了，至于要怎么做那就是容家的事情。
孙氏同陆四告辞离去，回到萧家后，就同萧明桢说了去容家的情况。
萧明桢不觉着孙氏有做错，反正萧明琦是需要教训的。于是等下一次萧明琦同丈夫闹矛盾，要萧家出头的时候，萧明桢就摆明了态度不干涉。萧明琦刚回萧家，一口茶还没来得急喝，就被萧明桢派人给送回容家。
萧明桢态度强硬，萧明琦无法反抗。谭氏大哭大闹，各种恶毒的话都出来，气的下不来床，就这样也没能让萧明桢改变主意。
容家一看，萧家这回不打算替萧明琦出头，底气自然足了。容二老爷也不理会萧明琦，自顾自的过自己的日子。萧明琦一个人生闷气，要么就是找小丫头发泄怒气。总之日子被她过的苦哈哈的额，整日里都不得消停。
闹了好几次，萧明桢都摆明了态度不干涉两口子的事情，萧明琦没法子，只能自己折腾自己。这一折腾，就折腾病了。谭氏嚷着要去看望萧明琦，萧明桢这回没拦着，让谭氏去了。谭氏回来后，就砸萧明桢和萧明珲面前大哭出声。说萧明琦病的多严重，日子过的多惨，还说要将萧明琦接回萧家养病，还要让萧明桢出头教训容二老爷，谁让他都不关心萧明琦的病情。
萧明桢没答应接萧明琦回来养病的要求，不过答应会同容二老爷谈谈。容二老爷见了萧明桢，还是很紧张的，不过容二老爷也说了实话，他同萧明琦八字不合，萧明琦那脾气，忍了这么多年，那是变本加厉的折腾，如今他是忍不下去了。当然，若是萧明琦肯收敛一点，他还是会如同过去一样，同萧明琦好好过日子。大家都老大不小了，孩子都大了，也折腾不起了。
萧明桢点头明白，让容二老爷别刺激萧明琦，免得萧明琦的病情加重。
容家没人敢去刺激萧明琦，不过萧明琦自己心眼小，一件小事情都能想来想去，自个折腾自己，这病自然就好的极慢。病情好了点，又开始反复，如此这般从年初折腾到年尾，萧明琦一直缠绵病榻，而所有人也都习惯了萧明琦每日都需要看医吃药的日子。
至于谭氏，冬天一到，她的瘸腿痛的越发厉害，到后来都没办法下地走路，只能整日坐着或者躺着，外面的应酬也全都免了，她也不想让人看到她不良于行的样子。年龄大了，吃什么都不香，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头最惦记着的还是萧明琦。谭氏就想着，将来等她死了，就将自己的私房全留给萧明琦。有这些银钱旁身，萧明琦的后半辈子自然不用愁。
谭氏计划得好好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萧明琦生病了也没忘记最大的爱好，啃鸡爪子，啃了那么多年都没事，偏偏这一次就出事了。萧明琦被鸡骨头卡主喉咙，生生的被噎死了。死的痛苦无比。
谭氏得知消息，当即就昏了过去。
醒来后就哭着让萧明桢查清楚，一定是容家人在谋财害命。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啃个鸡爪子就被噎死了。这根本就没道理。
萧明桢也有些意外，不用谭氏说，萧明桢也会派人调查清楚。
出事的时候，萧明琦身边除了几个陪嫁婆子外，并无容家人。当时萧明琦的确是在啃鸡爪子，婆子们也陪着萧明琦啃。萧明琦这些日子本来就有咳嗽的症状，大夫都说了要忌口。萧明琦嘴馋让下人买了鸡爪子回来啃。刚吃了两个，萧明琦就因为咳嗽被呛住。若是就此打住，或许什么事情都没有。偏偏萧明琦还继续吃，这一吃就吃出了问题。嘴里还咬着鸡骨头，结果突然咳嗽，就将鸡骨头卡在了呼吸道里，最后被噎死了。
萧明琦死的这么奇葩，还是因为贪吃而死，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收殓萧明琦的尸首，办理丧事。过后又是清点萧明琦的嫁妆，全都要留给萧明琦的女儿做假装。另外萧明琦身边伺候的人也都要处置了，部分人则是打发出去。等事情忙完，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谭氏因为伤心萧明琦过世，还死得这么窝囊。心里头受不住，就病倒了。孙氏和陆四两个儿媳妇天天侍奉在床前，谭氏却一点也不待见这二人，整日里挑错，折腾别人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折腾她自己。折腾来去，谭氏的病情也没好转，总是反反复复的。
谭氏哭啊，哭自己命苦。好好的一个女儿，竟然就没了。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受得了。又让萧明桢萧明珲两兄弟休了孙氏和陆四，说这两个儿媳妇还想毒死她，让萧明桢两兄弟很是无语。最后干脆只让婆子丫头伺候，至于孙氏和陆四，每日里看望一眼就行。药材食水都不经手，免得谭氏又说有人要毒死她的话。
萧明桢这么安排，本是为了大家方便，都能过的轻松一点。可是谭氏得知后，就大骂萧明桢是忤逆不孝，是白狼杨，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坏东西，气的萧明桢甩门出去。
这么闹腾着到了开春，本以为谭氏的病会好起来，结果却加重了。一段时间，甚至起不了床，萧家都要准备后事了。
等天暖和后，谭氏总算熬了过来。只是这次病情痊愈后，谭氏就精力不济，每日里总是昏昏睡睡，两斥骂两个儿媳妇的精力都没有。很多时候，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好几次两吃着饭也能睡着。大家都明白，谭氏是真的老了。少了萧明琦，谭氏就像是去了一半的魂魄，剩下的一半只是维持着谭氏的生命而已。
刘家有喜事，萧明桢带着妻儿出席。在席间见到宋子敬司马云飞张风清，还有其他好几个人，都是少年时候的玩伴。萧明桢上前同大家打招呼。要说其中，最受瞩目的还是宋子敬。宋子敬积累军功，如今已经官至二品。只要再有一次机会，能立下大功，封爵也是有机会的。
大家彼此说着客气话，席间有人问，今日皇后娘娘会不会来。萧明桢分明看到宋子敬在那一瞬间眼神的变化，变得无比的炙热期待。萧明桢挑眉，端起酒杯，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司马云飞示意宋子敬收敛一点，可别被人看出端倪来。宋子敬丝毫不在乎，他不怕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思。反正皇帝都知道了，也没对他怎么样，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萧明桢微蹙眉头，宋子敬这样无所顾忌的态度，是他不曾拥有的。他说不说喜欢亦或是讨厌，对于他对萧明瑜的心思，萧明桢也是知道一点的。不过萧明桢从来都认为，那不过是年轻时候的一点小心思而已，随着年龄增长，那点心思早已经消失在岁月中。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宋子敬依旧没忘，依旧还惦记着曾经的那个人。
萧明桢低头，他做不到宋子敬这样的长情，更做不到宋子敬这样的肆意飞扬。他们同样是家中的嫡次子，可是他活的从来不如宋子敬这般自在。萧明桢自嘲一笑，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还在为这事情伤神，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宋子敬端起酒杯，冲萧明桢深沉一笑，萧明桢则是回他一个坦荡的笑容。无论宋子敬是什么样的人，同他都没有关系，他只活自己的，只过自己的生活。
宋子敬这一日注定失望了，萧皇后并没有出宫，只派了马忠送礼，替她贺喜。宋子敬得知这个消息，很是气闷。如今想要见萧明瑜一面也是千难万难。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恨不得将自己灌醉。奈何酒量太好，喝了那么多，头脑依旧清醒着。
散席的时候，萧明桢经过宋子敬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你不该这样，你这样做只会给她带来困扰。”
宋子敬狠狠的盯着萧明桢，“我的事情无需萧大人操心。”
萧明桢冷漠的看着宋子敬，“我自然不会替你操心，我只是看不惯你这做派。扮深情吗她需要吗她从来都不需要。希望你好自为之。”
萧明桢离去，独留继续醉酒的宋子敬。
司马云飞斟酒，慢慢的说道，“我认为萧大人说的有理。这么多年了，多深的感情也该淡了。”
“淡不了。”这是宋子敬的回答。
司马云飞就说道“那就埋在心头，一辈子别让人知道。”
宋子敬苦笑，“多谢，我会记得你的话。”放下酒杯，大步离去。司马云飞摇头苦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宋子敬骑马出城，打马飞奔，他要发泄。啊没人能够理解他，从来都没人想过他为什么会这样。正是印证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萧明瑜已经贵为皇后，他本该祝福的，可是他做不到。他就是会去想，将过往的一切想了一遍又一遍。那些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他知道，他这辈子中了一种叫做萧明瑜的毒药，到死这毒都解不了。
宋子敬放声大笑起来，解不了就解不了，也没什么可稀罕的。他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别人看着不解，他却甘之如饴。
这一年的冬天，谭氏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身体不好，加上腿部作痛，让谭氏生不如死。最后生生的哀嚎而死。萧家早有准备，谭氏一死，萧明桢就开始丁忧守孝。萧明瑜也派人送来奠仪，算是尽到做侄女的心意。至于更多的，则没有。
萧茂林没了，谭氏死了，萧明琦也没了，萧家大房顿时安静了下来。少了闹腾的几个人，大家都觉着日子轻松起来，就算是在守孝，全家人的日子反而过的更为惬意。
这一年，死去的人不光是谭氏，还有范王妃。
自从秦王府战败，范王妃的脸上就再也没了笑容。后来跟着儿子来到京城，被幽静王府，不得自由，更是让范王妃忧心成疾。要不是皇家一直好医好药的供着，范王妃早就去了。
周启为范王妃守灵，两鬓斑白，本是壮年，却已经提早衰老。回首这一生，周启之余感慨。当年的雄心壮志，早已经消磨在时间长河中。只盼望子孙后代能够得自由，能活的像个人样。不要像他一样，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王妃来到周启身后，将披风给周启披上，“王爷，晚上天气凉，披上这个好歹能抵挡一下。”
周启握住王妃的手，动情的说道，“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是本王连累了你。”
王妃摇头，在周启的身边坐了下来，“妾身不苦。这些年，一直能够陪伴在王爷身边，妾身很满足。”
周启想要笑，却又笑了出来。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我已经上表，自请夺爵，就做一个最普通的宗室。”
王妃吃惊，“王爷难道宫里面形势已经这么紧张了吗”
“不，不管形势。我只是想为孩子们寻找一个出路，咱们一家总不能一代代的困在王府里。没了爵位，宫里那位也不会继续关着我们。”
王妃哭了起来，“苦了王爷，妾身都听王爷的。”
周启的奏折送到了周乾手里，周乾冷哼一声，本想驳斥几句，后来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干脆留中不发。可是周启却很执着，再次商上表，自请夺爵。朝臣们得知此事，都默不作声。说起来，这是皇室内部的事情，朝臣们不好参与。
周启连上三封奏折，周乾总算有了反应。最后如了周启的愿，夺爵，却没有一夺到底。而是将郡王爵位降等为奉国将军，责令搬出王府，另劈居所。至于对周启行动的限制，依旧还在，不过没有以前那样严格。真正得到改善的是周启的孩子。周启的孩子允许进入学堂上学，允许参与宗室内的活动，允许在京城范围内活动。
得到这个结果，周启满足了。他已到末路，只求孩子们有一个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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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到此告一段落。从二月开文，半年多的时间，还是到了同大家暂时说再见的时候。说实话，这文很不成功，尤其是前面一百万字，每每回头看，都觉着对不起一直支持陪伴我的读者们。元宝辜负了你们的期望。不过好在元宝醒悟得早，后面一百万总算慢慢的调整了过来。
这本，严格的说有很多问题。也是这些问题，让元宝吸取了教训，懂得的反省，学会了调整进步。再次，要真诚的感谢一直不离不弃，支持元宝的读者们，是你们让元宝在低谷中爬了起来。元宝爱你们。
如今元宝开了新文，希望新文能让大家看的痛快，能让你们喜欢，能让大家看到元宝的进步。鞠躬拜谢，感谢有你们一路陪伴，希望我们大家能携手继续走下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所有人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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