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读同人》 正文 1.蜜月旅行 費渡生賀一默讀《蜜月旅行》 731 骆闻舟x费渡 《默读》蜜月旅行 骆闻舟拿着马克笔,在日历上24那里画了个圈,然后随手打了个大叉。日历上统共24个醒目的符号无一不在提醒着离月底越来越近。一年不管是三百六十五天还是三百六十六天,值得记住的日子实在屈指可数。除了法定节假日加班加工资,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的生日还有纪念日。 费渡上次生日,只那么一瞄身份证,临时只好来了一个长相甚至可以称得上有点喜感的蛋糕聊胜于无。时过境迁,再说现在也是个亲属身份,等级来了个质的飞跃,挂了个新头衔,今年也总不能再这么笼笼统统地招呼过去。思前想后,骆闻舟决定顺便请个年假跟费渡补度个蜜月。当然——作为神秘礼物,骆闻舟打算提前一两天给费事儿准备收拾收拾,然后把手续办好了,到时候提起行李就是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骆闻舟下班回家的时候,费渡已经在书房开始处理在公司带回家的一点未完成的后续工作——某些时候虽然是吊儿郎当,但是该做正事的时候还是会认真起来。骆闻舟倒从来没有怀疑过,只要费渡想,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能完成,就算他人坐着飞船在外太空,也能完成在地球上叫外卖的任务。他一打开门,费渡已经听到声音,踩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目光隔着镜片似乎完成了一次悄无声息的打量。骆闻舟甚至觉得今天费渡的眼神还带了点莫名的笑意——他总觉得这个眼神有点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看到过。 “回来了?” “嗯,今晚市场卖鱼那家没开,骑车绕远了一圈。”骆闻舟暂时放下了那个近乎是错觉的疑问,兀自拎着菜放在厨房。费渡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虽然跟着家规占了个“不做饭就洗碗”的活,不过后来基本也就成了个聊胜于无的摆设,近乎骆闻舟一手包揽。今晚费渡居然跟着进了厨房,还大有一时半会儿没想出去的意思。骆闻舟刚刚想开口,费渡却先发制人:“师兄最近是有假期?” 骆闻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提问从何而来,几乎是有点条件发射地点了点头。费渡弯起一双桃花眼,带了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那师兄是打算去哪里旅游?” 难怪那个眼神那么熟悉!就是在钟鼓楼情人镜那会儿,跟他发现了自己想要跟他去看看的想法的时候一模一样! “”猝不及防突然被发现了小算盘,骆闻舟正在想着到底是哪里暴露了,费渡却已经从衣袋里摸出来了一份旅行社广告传单:“平时师兄可是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更别提带回家里了。”骆闻舟是个生活上不拘小节的人,话虽如此,却不至于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地处理,家里的广告传单更加是少之又少,以至于费渡一眼看到那个旅行社的宣传单,思前想后已经有了点头绪。 “过几天打算再跟你讲的。”既然被发现了,骆闻舟叹了口气,只好挑挑拣拣地交代,“正好把年假都用上了,凑一块打算跟你去——”骆闻舟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能把蜜月旅行这种字眼说出来,斟酌了一下还是换了个词,“放松一下。” “生日如果有师兄亲自下厨做生日宴,我怕会忍不住以身相许的。” “”费渡平日耍花腔,骆闻舟都快要生出抗体来了,然而总是没忍住下一波更新换代的攻击,“同一个招数不能对圣斗士使出两次”的金科玉律,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作用,被费渡三下五除二就抹了个一干二净。 “事儿多。”骆闻舟擦了擦手,抬手就往费一锅大爷头上招呼了一下,无意识地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 生活的调剂品那么多,旅游也好,生日庆祝也好,甚至是纪念日也罢。到底也都只是想和你一起度过的日子。日复一日,循环往复—— 如此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梦境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那些档案?”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有些用力,努力放平稳呼吸,声音如日常般波澜不兴。 “我说过,想知道那些东西,你可以直接来问我原来你从来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血液仿佛一股脑涌到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纷乱的思路强制性被残存的理智压了回去,勉强把语句逻辑一字一句地挖出来。 “我还告诉过你,对我没那个意思可以直接说。” 这样撕破脸皮,图穷匕见有什么意思? “现在是还有点利用价值,所以还乐意花点时间在我身上玩玩?”喉咙甚至有些生理性的发紧,声音终究撕开了表面风平浪静的封印,干涩得近乎有些陌生,“费渡,就算是做生意,这样对待合伙人也不太厚道吧?就这样的态度,你家的生意还红旗不倒,也算是奇迹了。” 哦,对,说不准合伙人也算不上。 唇角不自觉地紧抿,一腔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的感情在身体里左冲右突,似乎要找一个不知道在哪里打开的出口——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忍耐的凝滞,连呼吸的空气仿佛也带着看不见的倒刺,一呼一吸,连带着气管都被勾连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真是一秒也忍耐不下去了。 他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座上,也不知道听进去那些话没有——大概对他而言,也并不影响什么或者说是,从来不曾影响过。 那些几近盲目的情感不知道最终算是撞累还是撞疼了,神经如同一起麻木了下来,任凭着记忆里的印象,机械性地在目的地停下了车。视线停留在挡风玻璃上,眼角余光却依旧不受控制地定在身旁——尽管视角范围只有他的衣袖。 他却始终不曾开口。 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给自己听:“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伤心了” 可能就不会再爱你了。 自以为即将把你拖出浮沉多年的深渊,自以为能成为你的归宿,自以为你也是我的归途终点 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又或者只是——所谓的自信过度罢了。 到头来,原来连自己都不曾拯救到自己。 “师兄闻舟?” 耳边传来一个不真切的声音,由远及近。猛地一睁眼,熟悉的面容正蹙眉俯视自己。 “做噩梦了?” 身上的睡衣被冷汗浸湿,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下唇,一手把人捞到怀里箍紧。 “嗯,一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在梦里的罪魁祸首不屈不挠,饶有兴趣的追问。 “梦见你的脸变成了骆一锅。”随口编造了一个梦境打发了这个问题,侧过头吻了吻他的额角。费渡似乎对于这个答案不可理解地僵了僵。 忍不住愉悦地笑了起来。 “早安宝贝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于连十九原著梗 手放入衣兜,指尖触碰到平日基本只用于傍身的□□,脑海里电光火石之间条件反射般飞速闪过各种对策。然而还未来得及付诸实施,一阵汽车轰鸣声打断了思路,一记漂亮得让人情不自禁吹出一声口哨的漂移,流畅地连人带车撞飞了一辆摩托,随即停在了自己面前。空白了半晌的头脑还没来得及开始思考,身体已经自动反应过来,随着那句“上车”尾音刚落,一手把吴雪春塞入车内,随即跳上副驾上。 坐进车内才赢得了一点喘息的时间,没想到一个猛的启动不打招呼就来,贴在椅背上对这个危险驾驶的司机正要发表评价:“我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太稳定喂!” 话音未落,正在狂奔的车已经毫不犹豫地和电线杆子来了个亲密接触。尾调情不自禁地一变,看他已经反应过来猛打方向盘,开始重新开到马路上,正松了口气,开口要接上刚刚还没来得及继续的话,此人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一鼓作气铲到了马路牙子。也顾不得思考到底他的驾照是不是用资本主义的力量顺手买过来的,反手利落地扣上安全带,以免逃出狼窝又入马路杀手费渡的虎口。 “你这车开得也太曲折离奇了!” “谁让你坐前面的,我快吐出来了!” “”什么毛病!!! 槽心地对这个人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的审美进行了一阵精神上的谴责,没想到没一会儿又迎来了难能可贵的费总粗话: “我他妈晕血,你给我遮一遮!” 晕血? 下意识地愣了愣,对这两个字和费渡什么时候沾边居然完全没有印象。 伸手拿过吴雪春递过来的外套,随手算是把自己胡乱遮了起来,对这个“事儿精”在关键时候的“来事儿”精神正要进行再教育:“啧,我还晕车呢,你操,这些人疯了吗?” 本来想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话硬生生被追上来的摩托车撞回了喉咙,对这些人亡命的程度叹为观止了半秒,也不知道到底是被这个开始危害人身安全的驾驶带的,还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居然也开始有点晕车的征兆。没想到费渡又一句近乎咬紧牙关说出口的问句已经紧接而来:“告诉我你不是自己来的。” 这个危险驾驶,分分钟成为预备役马路杀手的司机实在是不比外头的摩托杀手好说话多少。顶着开始晕车的精神状态,还是当机立断地决定稳定了费渡再说:“我不是自己来的有外援你这车修理费用不着我们报销吧?” 后座的一声尖叫几乎要硬生生打断了这句简短的问答,玻璃窗被人从外用铁棍打出一片蛛网似的裂纹。车窗堪堪维持危险的完整,显然已经禁不起再来一记,没有被一次打破实在是险之又险,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这华而不实的破车,有那钱还不如买个防弹的。” “我又不是总统,防谁的弹?” 费渡的车技似乎忽然回笼,巧妙地把方才偷袭的摩托连车带人逼到马路牙子上,那骑手显然一个没稳住平衡,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窗忽然“嗒”的一声响,身体马上反应过来那是对方开枪的信号,汗毛一竖几乎没骂出来一串脏话:“这帮孙子居然动枪,姑娘趴下!” 子弹更像是毫无章法的无差别攻击,一通乱打,估计打中了也充其量只能算瞎猫碰上死耗子。然而禁不住瞎猫一多,十颗子弹也有一两颗能击中目标。身体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这才算来得及挡住了一颗堪堪打中费渡的子弹。然而这位正在一条绳上的费蚂蚱似乎并没有一星半点“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意识,居然还见缝插针地拿起了车载香水近乎是一通乱喷。 这倒霉孩子关键时刻还知道事儿逼,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分不清缓急轻重吗? 然而就这会儿的功夫,他倒也没有再颠三倒四地开车,再一个拐弯,直接开进了一条巷子里。然而才刚刚开进去,费渡脚踩急刹车反应似乎比头脑反应更快—— 巷尾正闪烁着三四台摩托的灯,仿佛正是早有预谋的请君入瓮。身后追来的摩托声音越来越近,急促起来的心跳声却骤然被突然增大的引擎声盖过,下意识地侧过头去,费渡似乎开口喃喃地说了句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出来。然而此时此刻,这个平时从来挂着个无所谓表情,消遣人起来毫无心理负担的金贵富二代,表情却陡然一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身体早于头脑做出反应,伸手抓住了他放在档片上的手。触手之处冷冰又坚硬,却偏偏停留在档片上纹丝不动,仿佛无知无觉,纯粹靠着身体的导航记录仪自给自足。 漫长的思绪来不及跑完一个反射弧,不远处有警笛声响起,红蓝色的警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外援终于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梦 梦境一舟渡 骆闻舟躺在床上,意识还是十分清醒。 “费渡可能被附体了,目标可能就是你。” 即使闭起眼,骆闻舟依然能清晰感觉到有人走到床边——多年累积下来的自然而然的身体反应,比起头脑思维来得更快也更直接。然而眼皮突然像被施加了无形的压力,居然连抬起都异常困难。 “12秒,12秒之内你要睁开眼,然后脱离他的掌控力。” 暗地里打着的节拍随着来人的接近,毫无缘由地陡然混乱,几乎连最基础的从一到十都无法准确数出。依旧在抵抗的意识似乎终于十分体谅这种危急关头的惊心动魄,骆闻舟终于把沉沉的眼皮撩起,看到床边已经准备俯身下来的人—— 在浓重的黑暗中,只剩下一个简单的轮廓,连面容都看不清晰。但是—— 他是费渡。 毫无缘由也毫无证据,仅仅凭借一个身形就做出判断,实际上并不符合办案要求。嫌疑人确定尚且还需要进一步核实确认,这种仓促而下的结论实在和日常规矩章程背道而驰,只有本能的直觉在反复地和他确认同一个事实。 费渡伸出手来,按在他的胸口上。隔着衣服布料,骆闻舟甚至无法感知到他的体温。 ——这么晚还没穿两件衣服,他的手应该是凉的。 这件事和眼下的处境毫无关联,甚至说得上风马牛不相及——但这个念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来得猝不及防。骆闻舟想,肯定又没听话,大冬天让他多穿点,每次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洗完头发也总是任由几乎及肩的头发滴着水就从浴室走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性地把擦干和吹头发的任务交给骆闻舟。然而他也总是嘴上絮絮叨叨着,依旧认命地伺候费一锅大爷。 12秒了。 骆闻舟静静地看着黑影,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除了放在胸口上的手,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深沉的黑夜,几乎连呼吸都和暗沉的黑色融为一体。 ——他想要什么,拿去就是了。 在胸腔本来鼓噪的心跳忽然被这句莫名跳出来的提示按了回去,缓慢地跳到平常的节奏。 “连身再心,买一送一,不用找零。” 遑论正经与否的话题,经过费渡上唇一碰下唇说出口,总是能让人听出一语双关的内容。情话夹带真心,骆闻舟拎出处理案件条分缕析的能力,算是勉强练就了一身扒拉真情实感的功夫。此时不知道这句话勾动了他的哪一条神经,突然又冒出了头来。 不合时宜的鸟鸣猛地激活了神经,骆闻舟睁眼接受了从窗外打落的一片熹微晨光,他抬手微微挡住了光线,和天花板面面相觑,就着刚刚的梦反刍了半晌,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在睡梦当中的人,发自肺腑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近乎自言自语地补上了没头没脑的一句: “我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买婚床 舟渡 婚戏一买婚床 虽然定好之后都住在骆闻舟那个百来平的房子里,但再怎么随意不讲究,还是要拿出来一点“成家立室”的样子,和一人一猫的夕阳红生活做点形式上的区别。打量了半天早已看惯看熟的房子,一时之间也没考虑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费渡这个新增常住人口目光如炬,拍板先把家里的床给换下前线。骆闻舟之前也没对这个回家相对没几个小时的家具有什么讲究,直到现在新主人发话,对于脱离单身人士行列的觉悟认知又深了几分。 费渡虽然对自己生存环境要求不高,平日在外精致的讲究有大半也只是为了“名副其实”。然而费渡的审美还是实打实的高端,应对这种家装说是绰绰有余也不为过。骆闻舟索性在这件事上当半个甩手掌柜,让费渡全权操刀。直到费渡专门定制的床送货上门,他才看到了这张新睡眠伙伴的庐山真面目。 只一眼看过去,和以前那张床区别算不上很大——两个人虽然没有明确讨论过,不知道是因为默契还是其他,对于装饰上有不成文的共识,都往平实二字上头靠,胡里花哨的一概被枪毙在候选阶段。虽然造型差距不大,但即使如骆闻舟一样对这种装饰不敏感的人,对新旧两张床的做工和材料差距还是敏锐地感知得到,索性随口一问这张新宠到底身价几何。事实证明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实在无法理解在这种东西上豪掷千金的败家玩意儿脑回路是怎么来的。 “一分钱一分货,在床上的时间占了人生那么长,总要善待自己。”某位贴着败家玩意儿标签的总裁毫无自觉,甚至开始谈论养生之道。 骆闻舟:“”居然还是某种程度上的有理有据。 等公司派来的搬运工人把床装拼好,费渡和骆闻舟一同把一通鸡飞狗跳的卧室收拾好,铺上一道新买的黑色暗纹床单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旧是骆闻舟下厨,就着冰箱仅剩的简单材料料理了两道菜,算是解决了两个人的晚餐问题。一开始说好的负责做饭不负责洗碗的家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丧权辱国地丢到银河系十万八千里之外。美色误国,古人诚不欺我。 新床质量果然履行了费渡“一分钱一分货”的准则,即便长相“平平无奇”,后背碰到床垫的触感还是在无声表达“我和之前的那个不一样”。打着“测试床垫”旗号,名正言顺地把睡眠时间硬生生往前推了一大段。 骆闻舟把费渡双手别在枕头两侧,两手十指交握,无名指上戒指相碰。他俯身轻蹭过人鼻尖,温热的呼吸彼此相闻。视线透过费渡那双折射着天花吊灯微黄亮光,比平日更染上两分暖和活气的浅淡瞳孔,近乎直抵心灵。紧贴的胸膛无声交换着此起彼伏的心跳声,鲜活而有力。 并将伴随彼此,度过余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失忆梗【下】 舟渡一失忆梗 “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阿甘正传》这句台词被用得泛滥,不过脍炙人口的东西再怎么让人听得发腻,还是偶尔要承认一下这种无从考证的正确性。 每一天睁开眼,骆闻舟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一般的自我提问。内容枯燥而单一,答案都只在医院那个小小的私人病房内。 怀抱希望推开房门,然后接受现实,循环往复。 有时候最难以接受的并不是“毫无希望”,而是“接受现实”——同样都是四个字,同样只是一种屈服的表现形式然而确实是不同的。 骆闻舟的书架上多出了各种各样研究这方面的书——尽管每天回家已经累得可以跟死狗媲美,也许确实是那句老话说得没错,人的潜能总是有无穷的挖掘空间。然而不逼到无计可施的的地步,大部分人也不会主动寻求这种近乎给自己找事的突破可能。 偶尔骆闻舟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无由来的走火入魔,每天看到一点风吹草动,甚至都觉得是一种微妙的暗示。连费渡下床走动的时候甚至也会近乎肖想地注视着那个和平时并无二样的背影,无数次陷入将近可以自我催眠的幻觉——会不会他突然转过身来,带着那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让人牙痒又恨不得抱进怀里揉进身体的,“费式”的笑意,开口叫他一声——什么都好。 然而终究没有。 奢望就是奢望,不切实际就是不切实际,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如同涸辙之鱼,吊着那么一点稀薄的希望平白挣扎,永远不知道尽头,只怀揣着一个不着边际的寄望。只要天降甘霖,又以为即将得到眷顾,希冀这是奇迹将至的暗示 自欺欺人。 骆闻舟索性把病房当做临时住所,骆一锅也早被他托回家照顾,自己在局里和医院两点一线地过起了不怎么常态的日常生活。也不知道费渡到底是对于多一个人和自己同吃同住毫不奇怪,还是只是不怎么想开口问,始终还是没有什么和骆闻舟交谈的兴趣。从一开始的焦虑到日子一长,大概时间在某方面真的有些什么微妙的能力——也或许其实并没有什么确切的作用,只是缓慢让伤口结痂,遮盖住不足为外人道的痛处,假装不曾存在。 骆闻舟也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即便是踏入病房的时候,也终于可以平静地面对和昨日毫无二样的进度——日复一日,大部分普通人的日子多半每天都大同小异,即便有一点微小的偏差,生活的主线依然笔直往前,和脱轨二字远远扯不上关系。 骆闻舟被百年如一日的《五环之歌》叫醒的时候摸出手机,看了看上面大大的数字时钟,上面附带的日期大得只有老人机可以相提并论——赖床的习惯被人为强制扭了过来,从第一天开始,居然毫无缓冲地完成了调整。他翻身下床踩上鞋,在家属陪护的小房间里完成了出门前的梳洗工作,眼角又扫了一眼那个屏幕上斗大的日期。 半年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逢四得一闰年,也只是三百六十六日。揭开一张日历,翻过二十四小时,一睁眼一闭眼,又是一天。 如同每日习惯成自然的安排,他伸手推开了费渡的房门。平时这个时间点坐在床上不知道是在冥想还是出神的费渡,今天居然破天荒地靠在墙边,站无站姿,活像一块没骨头的人饼杵着,只不过在外头多披了一件病号服。然而即使是这样,居然也没有让人觉得他像是个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又好欺负的对象。 如同那次在警局碰面,骆闻舟看到费渡独自一人等待协助调查的时候,随意的坐姿却让人平白觉得那个地方放不下他。 ——然而也只不过是姿势的不同,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闻舟。” 欣喜地三步并作两步,近乎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伸手握住人肩膀,又怕太用力让他疼了,难得也知道一回何谓手足无措。 然而还没有开口,费渡已先打断了话头:“我听他们这么称呼你,方便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26个字母 二十六個字母 骆闻舟坐在电脑桌前,对着手里的卷宗已经查了将近四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不得清闲四个字总有点什么魔力,每次消停没一会儿,下一波案件又接踵而至,简直就像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副本,毫无预兆,随机难度,甚至即兴选址。 昨晚深夜被一通电话从睡梦中叫醒,伴着一同被吵醒的骆一锅大爷毫不留情地发出了近乎炸毛的路见不平一声吼。骆闻舟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电话,睡意在一瞬间被清空,一手把同时醒了过来的费渡按回温暖的被窝,就着一点凌晨的寒意提了提神,翻身拉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一边听着案情报告,一边走到浴室迅速把自己料理了一通,算是收拾出了一个能出门的装扮。 “有人打电话举报发现了尸体,我要回去看看。”放下电话伸手把居然在那么一会儿已经醒了个大半的人再被子卷起来,压住被掀开的被角,俯身就着动作以吻碰了碰人眉心。“还早,再睡会儿,不急起。” “凶手把受害者活体剥皮了。狗年刚刚开始,这人就比狗凶。” 骆闻舟伸手接过被同僚拍在案头的记录,一目十行地扫完了梗概,拿起进办公室之前顺手泡着的咖啡仰头当白开水灌下去大半杯:“曾经被半身麻醉,防止逃跑,然后在人意识清醒的时候剥皮,再用整容线给人缝合上去?” 这年头大概变态都变得有点讲究。 有些人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可能袜子一个月都不洗。有的人做派看似光明正大,转个身也只是披着徒有其表的皮囊,内里龌龊不堪——然而从外表看来,大部分时间,人與人之間都只是大同小异。 “恐惧感先把他的精神击溃,身体的痛感比起被活生生剥皮的刺激充其量只能排第二。” “骆队!” 这种半路中途插进来的对白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骆闻舟眉头一动,看着一路小跑带风的同袍扶住门框,用近乎机关枪一样的语速把中文字往跳:“技术科的收到了新线索,让骆队赶紧去一趟。” 好的不灵坏的灵,乌鸦嘴技能永远如影随形。骆闻舟才一踏进技术科,投影屏上正映出一个大大的英文字母“h”。 “收到的匿名邮件,出处还没查到。内容也只有一个字母,不知道是什么含义。但是这个时间点卡得寸,不排除这个邮件跟你们刚刚接手的案件有关,可以加入考虑范围。” 骆闻舟眼神在投影屏上那个大写的h上来回扫了一圈,心里陡然升起一阵不怎么好的预感。 ——这个邮件怕是要出问题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到下午的时候,骆闻舟那个不怎么好的预感终于也跟着成了真。 技术科查到了邮件来源地址,只是一幢烂尾没建好的废弃楼房——当年的承建商因为后续资金短缺,本来预售都已经准备好,只差临门一脚,最后还是只能挨个把买家的定金退了回去,一时还在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而后这个半途而废的短命工程只把建了个轮廓的楼空置了下来,剩了个空荡荡的水泥架子,这一晾就是好几年。加上当时选址又不处于市中心,论价值论重要性也比不上别的地皮优越,一来二去连事情再这栋楼也就逐渐被忘了个七七八八。 破破烂烂的建筑自然也谈不上有保安看顾,只有一楼临时加建的停车场里有一个瞌睡到不知今夕何夕,身上像模像样穿着件松松垮垮制服的人员看场——一看就是不知道那个地儿冒出来,眼见像个三不管地带,索性秉持有便宜别浪费的原则,违规开个无牌无证停车点的收点费,来个无本生利。看场的人估计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警察的阵仗,要醒不醒的脸上挂着个意犹未尽的怔愣表情,身体倒是比他本人诚实点,两条腿才站起来一点,又重新坐了回去——要是他身边杵着根个白旗,估计已经被他摇得飞出去。 不管这个无牌无证上岗的假保安知不知道楼上来过一个涉案嫌疑人,是不是一伙串通的关系,该走的程序还是不能跳。况且就算跟嫌疑人没个瓜葛,这无证违规经营这么大一个停车场也够他们吃点教训。骆闻舟让人把他扣下来带回去问话,一边领着剩余的人分层搜索。 空旷的楼里连稍微用力走两步都能听到回声。铺好多年又久无人理的水泥地上落满了灰尘——即使放轻脚步一路快进,还是能看到空气中被扬起的粉尘四散开去。还好建楼的时候还不是四处高楼林立的时期,统共十七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带来的人手兵分三路,用最原始的逐层盘查方法走起地毯式搜索,一旦有发现还能来得及上中下三路围追堵截,来个瓮中捉鳖。 “骆队,十四楼!” 骆闻舟按在耳机上的手顿了顿,示意身后的人一并跟上,就着楼梯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往上。幸好这楼烂尾归烂尾,每层倒是用歪歪扭扭的孩儿体画了个醒目的阿拉伯数字,表明这是几楼几层。等到数字14清楚地出现在转角位的时候,骆闻舟迈开长腿快步跨了两级楼梯,却发现另外两队已经面色凝重地站在一个空置单元外头,看到骆闻舟也来了,才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骆队,人死了。” 即使把工作拿回家总是不怎么人性化——虽然时至今日要把工作和日常生活割裂开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尤其是骆闻舟这种特殊工种,想要固定点做个打卡上班下班的公仆简直只能够说是梦里什么都有。身处单身行列对这种工作待遇充其量只能自我安慰,权当做多劳多得。然而对于有家室人士可谓是十二万分的不友好,宛如实体周扒皮。 “死了?”费渡听完骆闻舟一边吃饭一边火速复述的案情,对饭桌上讨论这种事情倒没什么异议,只随手扒拉了一下面前的那碟卖相还让人食欲不错的炒虾仁,“不像自杀。” “两个案件确实有关联,但是具体原因还在调查。还有那份邮件,后来尸检和物证科的同事已经确认了,确实是那个人触发的。”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能就着有限的时间风卷残云,不过在家的时候也说不清是下意识还是无意识地,总会放慢了吃饭的节奏,算是遵循了细嚼慢咽的优良传统。“是从他手机上主动发送过来的,所以一路查到他在的地方。” 戛然而止的线索,无头无尾的案件,似乎只是无因无果的一个情节,即便嗅到了不详,也从未有人想过,这只是一个“风起于青萍之末”一般的,轻巧而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世上的事情多半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乌鸦嘴功能仿佛如影随形,说来就来。而且来得马不停蹄——然而在那之前,所有的人和事都依旧风平浪静,掩盖在一片歌舞昇平的表象之下,总未肯透漏一点风声—— 或者只是未曾被觉察,仅此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原著结局梗 宝贝儿点梗 原著梗,结局 范思远断续的话如同一根透着陈年潮气的细线,穿起了过去多年的前因后果,终于把那一幅不见天日的拼图还原成最初的真相。如同猝不及防地经受了迎面而来的一拳重击,毫不留情,不带喘息,亦足以把人胸口掏空。 耳边开始越渐嘈杂的声音不住地敲打在耳膜,却已经无法判定到底那些字句串连起来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手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上了怀里人的血迹,那点钻入鼻端的腥气勉强唤醒了残存的理智,扒拉开刚刚一直没有回过神的判断力,这才想起似乎是没清理好现场就猛地冲了进来。站在原地茫然地顿了顿脚步,只是依然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勉强跟从着急救员的指示一路磕磕碰碰往前走。 费渡虽然是个要哪有哪儿的成年人,到底还是缺乏锻炼,成了一个嘎嘣脆的小年轻,即使抱在怀里也不觉特别发沉。然而此时此刻,唯有这种真切在怀里的触感和温度,才勉强压得住从他失踪开始就紊乱无章的心跳。 以往针锋相对,口上不留人的时候,只觉得他一开口就是个大写的不对盘,目无法纪得随时能成为个社会祸害,没事挑事不过随手拈来的本能,非得让人硬生生哽得浑身上下不舒服,仿佛他这才觉得满意一些,人话素来是跟他不大沾边。然而难得说两句常态话,心平气和的时候,当年那个单薄的少年缩在别墅门口的身影,又会自然而然地重新冒出来,让人无由来地担心——哪怕只是不由自主,近乎亲人式的一种关照。 七年前那个夏天,阴森的别墅仿佛紧贴在费渡身后,如同跗骨之蛆的剪影。不管是带密码的地下室,还是毫无温度的金属环,重重叠叠隐藏在他清透偏执,又无法直白开口言说的眼底—— 如果早点读到你执拗下的深意,早点看得穿你瞳孔里的含义,如果那时候可以早点,一切再早那么一点 没有后悔药,时间无法重来,由不得随人力倒拨时针,足以做到光阴倒流,如电影如小说,穿过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回到七年那个夏夜,重新走到你面前,把欠你的一句,俯身贴耳告诉你: “对不起,我来晚了。” 然而如今,一切念头都只能尽归哑然,转念电光火石之间,也只张了张发干的嘴唇,艰难地找回了自己沙哑得近乎机械的嗓音:“我来晚了”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然而这迟到的七年,又要怎么样才能弥补? “没有了怪物都清理干净了,我是最后一个,你可不可以把我关在你家?” 视线紧紧停留在他努力露出一丝笑意的脸上,舍不得分散一星半点注意力,在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和车灯闪烁之间艰难地读出了他翕动的唇语。直到目送救护车关上门,一路驶远,冰冷发麻的手足才开始终于再次能活动起来,最终忍无可忍地蹲下身来,把脸深埋在掌心之中。 “费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七年之痒 “师兄,我们分开一个星期?” 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什么幻听,还来不及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先行一步做出反应,隐含火气只挑了挑眉,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走近两步,双手撑在他身侧,把人彻底圈在控制范围。“要分手说这么文雅,敢情还是用惯的历史遗留产物?”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这段诘问,仿佛不过事不关己,堪比打在一团棉花上,无处着力。 “新闻看多了还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好玩吗?”张口把不打一处来的怒气连句成篇,然而一句说完,只觉语气像个刚刚被甩的怨妇一般,不论是歇斯底里还是无理取闹,都只显得有些可笑——哪怕实在是是有理有据的申诉。 最后也只抿了抿唇角,望进他平静无波的眼底,聊作一句一锤定音的判词:“招我惹我,现在又要走,费渡,出息越发大了。” 就算明知道这人就算完完全全处在包围圈中,彻底暴露在视线范围内,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如同狡狐一般下一秒就不知所踪—— 明明能看见的时候应该得到的安全感,却陡然如同指间流沙,越试图抓紧,流逝得越快。 七年之痒,还是古人诚不欺我。大概就是所谓的厌倦期——新鲜感一过,大同小异的剧本只不过发生在自己身上,多半换成谁都接受不来——能医不自医,大抵如是。缘分走到尽头,或者就应该叫有缘无分了。 成年人之所以是成年人,和小孩子不一样的区别之一,就是要为自己一言一行负责。法律法规尚且如此,道德标准更贴近人之常情。说出去的话从来覆水难收他下定决心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纠缠不休,这么难看的样子——给谁看? 无意识地紧了紧拳头又重新松开,脸上依旧是绷着平静无波的表情:“好。” 转身不再去看他的反应,背对着两道有如实质的视线,蹲下身拉开平日放资料的抽屉,语气近乎用尽全力地保持仅剩的平稳:“分了就分了,重新再结一次婚也就几块钱的红本的事哎摆喜酒这个容后再议。新婚难不成还没新鲜感么?怎么这么难养,真是唔,身份证去哪里了?骆一锅同志,你是不是又偷偷背着组织扒拉了重要文件去什么地方了!” 身后那个人悄无声息,不知道心里打着个什么小算盘。安静得只有翻箱倒柜的声音——到底还是七上八下,端着一碗即将溢出的水摇摇晃晃走钢丝,哪怕只是一个字的差池,都只是前功尽弃的结局。 后背窜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直至强自镇定到有些发麻的身体被从后贴上的略带单薄的胸膛严丝合缝地紧贴拥抱,悬在半空的心才重新落地回归原位。 新婚也好,七年之痒也罢日子到底也是会这样过下去。如先前的那么多年光阴,也如未来即将踏上的新途。 是我深爱姿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茶 鉴于费渡在家禁烟禁酒禁蛋黄派,外加祖上说得好,有道是好吃的东西没益处,对身体有益处的东西又不好吃——索然无味白开水,实在是不管热的冷的都不怎么讨喜。网上段子有道是天天知道念叨多喝热水注孤生,白开水治百病,治女生生理期,治感冒还治上火,指不定往后还能看到有人说喝热水能治绝症,十分丧心病狂。 虽说白开的统治力惊人,幸好骆闻舟也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家里只给喝一个淡出个鸟来的白开水,偶尔换口味喝喝茶也不用申请——按照功效来说,喝普洱茶还健胃消食,适量喝点绿茶也对身体有利无害。虽然对减肥茶和普通茶都没喝得出来大区别的骆闻舟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品茶专家,喝什么茶着实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有“这个茶味道能喝”跟“这个味道不怎么样”的判定,连带着去喝早茶的时候也都只是大手一挥,十分好说话地看一块儿去的人爱喝什么就喝什么。 然而作为就算穿着一件随便看过去以为和外面的小年轻一样的白衬衫,价格都会多一两个零的费总,当然不可能找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十几块一斤的茶叶囫囵吞枣。幸好骆闻舟也不了解行情,对于这种业余嗜好的东西处于“知道,听说,但是不了解”的常规水准。费渡自然也不会专门挑起来这茬,给某位教训人起来嘴不停的家属机会念叨自己败家。 “人也跟茶一样,各种各样,普洱茶,乌龙茶,花茶”费渡放下手心里轻轻转这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有的入口留香,入喉甘甜,自然也有喝下去以后就再也没什么兴致再来一杯。”费渡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尾都染了点笑意,“跟荔枝红一样。” 骆闻舟先前跟一个朋友一道去新开的一家茶楼喝早茶,禁不住新开业的店东西备不全,开个茶位能选的除了白开水就是荔枝红——在家喝什么自然无所谓,出门总不能让人家一块儿喝点没滋没味的,当下也就点了个荔枝红,想着横竖也就随便喝点什么,骆闻舟本人也不是个什么挑食的主,再怎么不好喝也不至于 荔枝红,顾名思义只是红茶的一种。看名字还三分岭南三分文艺,外加三分好喝。 “我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茶,中药都比这孙子好喝。要我用四字词形容这玩意儿,就是万念俱灰,惨绝人寰。”——骆闻舟。 然而刚刚那段听起来仿佛有理有据,实际上是费渡随口应的话,万万没想到受到了骆闻舟不知道怎么突然而来的一阵福至心灵,就听他突然饶有兴致地开口:“哎宝贝儿,那我算什么茶?” “”这种送命题杀伤力太大,他现在收回来刚刚那段随口瞎说还来得及吗? “茶怎么能跟你类比?不过如果这是师兄暗示要我泡你的话,十分乐意。” 这小崽子,就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消遣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第 32 章 生贺 舟渡一以沫 “师兄,没想到你以前也有这种” 费渡的话尾意犹未尽地留在了一串省略号里,然而骆闻舟跟他待那么长时间,居然奇异地无师自通咂摸出来一种微妙的调侃气息。 这小兔崽子消遣起人来一套一套,根本不分时间地点。加上现在“受宠”得很,骆一锅同志都被硬生生挤到排行榜第二。逢年过节乃至周末,穆小青和骆诚来他们家跑一趟,带的一堆东西都快成费渡的独家私人礼物,每回都跟过小年似的塞了个满满当当,活生生把他百来平米的窝塞成了一个小型超市,就算一个周不出门估计也饿不死个人。 家庭地位堪忧的骆闻舟本来也就对这种待遇适当地表达了一点口头抵抗,对这种抗议无效的现实有非常深刻的认识。然而没想到这苦日子不仅没到头,还变本加厉起来,陈年中二黑历史都被扒拉得丁点儿隐私不剩,这会儿还被费渡当饭后消遣,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妈说,你这是从小还有远大志向。” “” 骆闻舟以前看的电影小人书,一个两个主角都自带无敌光环,宛如天神下凡,看得中二时期的小孩儿一个赛一个的脑洞大开,充满了各种各样迷之幻想。小卖部卖的那种质量堪忧的塑料剑,假枪,外加各种各样看起来酷炫又得劲的小玩具,简直就是小男生心目中的神器,装逼必备佳品,顺路还能一道满足那种不知道从何而来c对当主角充满了向往的虚荣心,非要用两个字概括,保证是“得劲”。骆闻舟当然也不能免俗,嘴上说着“跟他们不一样”,对这种一看就是过了热情,结局就是放家里积灰的小玩具半毛线兴趣没有,身体却很诚实——生日礼物收到一个动画片同款激光枪,硬生生兴奋了两晚上,还没长大成材就先体会了一把失眠的关照。 然而骆闻舟没想到穆小青这位女同志居然这么积极地把亲儿子的黑历史抖搂出去,一脸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真实的残忍的表情。费渡脸上不显,估摸着心里正乐,对近在咫尺额头准备爆出小青筋的某位队长的心理活动视而不见:“师兄,你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大概是传说中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费渡早上调侃完骆闻舟,晚上还意犹未尽地做了个梦。不知道是为了满足他没见过小时候骆闻舟的夙愿,还是别的什么,梦里的骆闻舟居然还是个小学生的模样,不过怼天怼地怼人类的造型倒是早早定型了下来——大概是早那段时间,穆小青还把给小骆闻舟拍的一大堆照片搬了出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一边介绍一边吐槽这个如今已经堪比电线杆的儿子。费渡对听骆闻舟这种丰富的童年趣事当然是十二万分的感兴趣,两个人大概是一并达成了无声协议,背地里把骆闻舟卖了个一干二净,毛都不带剩下。尽管看得出来相册已经经过尽可能好的保存,只是岁月不饶人,也不见得饶过没过塑的相片,多多少少已经有些泛黄。照片里的骆闻舟,十张照片里面有□□张,要么下巴抬得翘上天趾高气扬,要么一张猴儿精一样的小表情,剩下一两张才是正正经经地对着镜头,比了个大概是当年看起来比较有型的姿势。 小骆闻舟站在费渡面前,似乎对他的存在没什么特别惊讶,没头没脑地大概在自言自语。费渡认认真真地听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在嘟囔什么:“要是我也有主角光环就好了。” “你要主角光环做什么?打怪兽拯救地球吗?”骆闻舟大概成年以后也觉得“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让以前那种中二暴躁期索性压在箱底,一去不复返。难得这会儿碰了个缩水版的,费渡对这位夕阳红老大爷的“少不更事”款兴致勃勃地提了个甚至算不上问题的问题,想着到底会是个什么迷之答案,睡醒了说不定还能嘲笑一下骆闻舟,居然在梦里抓了这么个现行。 小骆闻舟大概确实没怎么怕生的习惯,也居然没有对费渡这个一听起来就暗藏调侃的问题表示不满,只是挂着一脸“我不跟你这种不懂的小朋友计较”的表情,小大人似的一脸严肃,稚气未脱的脸上神色和成年后的骆闻舟奇异地重疊起来: “要是我是主角,我一定能回避掉那么多错误的选择,最后跟你在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家宴 舟渡一家宴 骆闻舟开车载着费渡到地方的时候,时间还很早。然而作为主角,自然得先到一步准备——尽管来的都不是什么陌生人。 地方是费渡挑的——虽然地处市中心,却隐隐透出来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意味。大包间里头开了两桌,尽管一眼望去陈设简单,但都是费渡亲自搭配挑选的装饰,论质论量都自然有保证。参加的名单倒是最早定下来——一来骆闻舟身份不适合大肆公开摆酒,二来不论是费渡还是骆闻舟,实在也没有大张旗鼓处理这种“内务”的打算。最后两相一合计,除了穆小青和骆诚以外,统共就加上了郎乔,肖海洋,陶然,陆局和另外几个相对熟一点的同僚。费渡那边来的人自然也不多,陆嘉算一个。费渡能放心挑来参加的人,骆闻舟自然没什么意见——私心而言,他甚至还有点隐秘地希望费渡愿意请来的人多些。倒不是为了炫耀什么恩爱,也不是图多少人见证什么—— 朋友两个字,自然说不上是什么必需品。乃至于现实又不中听地说,一个人生活下去,也不见得是什么不可能的任务。然而大多数时候,不管是酒肉朋友,还是交心老铁,但凡身边有一两个,也总是能营造出一种“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的自我满足——哪怕费渡实际上大概并不十分需要这种东西。 虽然到场的人都不是什么特別玩得开的人物,于公于私,也总有拘谨的地方。即使是陶然这种堪称是教科书式平易近人的个性,该公事公办的时候也总马上就能就位。私底下再怎么和熟人不讲究,活成了一个糙汉子,倒总也是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较真劲,谁说都不好使——更别提肖海洋这个几乎称得上是特立独行的小眼镜——他好像总是学不会怎么算是“融入组织生活”,那么多年来养成的生活方式,仿佛已经在他骨子里烙下了一本不可磨灭的规则。不管是在私人朋友聚会的场合,还是正正经经要工作的时候,都无声透露出一种不合年龄的不苟言笑和严肃认真。哪怕顾钊沉冤得雪,沉重的陈年枷锁从他身上移走,然而日积月累,留下的痕迹早已没有办法轻而易举地抹掉——有些东西,大概会随着时间沉淀。 人本来就知道趋利避害,伸手碰到会痛的伤口,顺着年月沉下去总结成伤疤——然而疤痕永远就在那里,不会消失。 骆闻舟和费渡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都仿佛达成了一份无声的默契,大多时候不管是大伙儿聚会,又或者是什么活动,都有意无意地叫上肖海洋,不管是出于想要什么理由——大概也只是相信,只要时间足够长,弥补空隙的方式足够正确,一切也总有重回正轨的一天。 郎乔自打范思远案结束,大概是托了患难见同袍情的福,也和肖海洋生出了一点革命战友情谊,在这方面不遗余力地添砖加瓦,吃顿饭的功夫能嘴碎唠嗑好半天。肖海洋大概也是被日常摧残得习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逆来顺受。不过之于同辈也好,小辈也罢,聊起来总是容易一些——大概是托了传说中小代沟的福。幸而大概陆局是个心态不怎么年轻,幸好为人比较宽和的领导,下班时间,脱了头衔和警服,陆局倒也没有什么摆架子的习惯,索性本色出演一回陆老爷子,在小年轻们和骆诚这种同辈之间,还能外加感叹了一回“年轻还真不错”。奈何骆闻舟大概是喝多了心情好,仗著没大没小的厚脸皮,顺道冒着奖金也要被扣下来发配充公请同事们吃饭的风险,把陆局微信也还不怎么会用,跟不上科技潮流的黑历史抖搂了一把。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毫无求生欲。 然而不管是当哪一行,又或者是人生走到哪个阶段,找几个能毫无顾虑c没心没肺地说上话的人,总归也只是越来越难——维持一段关系,不管是朋友或是恋人,又或是别的总比重建更费心力,更遑论是骆闻舟这种职业,不论是因为工作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因由,总有些不得不自己藏在心底,不能宣之于口的内容。幸而费渡也并不是什么都要刨根究底的人,又或者换个说法,骆闻舟也没打算瞒着他什么,能共享的资讯也总会知会一声,省下了大部分麻烦——哪怕这可能只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自我暗示。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比起普通直线思维的动物考虑得更多,然而正因如此,心里的“麻烦”和疑虑一旦形成,不管是否已经过去,总会时不时浮出水面,提醒自己这种过往曾经存在,最后变成自我折磨。裂痕一旦出现,再也无法修补,直到自我折磨,直到无法治愈,裂口扩大,直到不可弥补。 吃饱喝足了一顿饭,三三两两地各回各家,骆诚和穆小青倒不怎么担心这两个大小伙子,实行夫妻双双把家还,体贴地留了他们二人世界回家。大概确实是被灌了个神志不清,骆闻舟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假醉,任由费渡把他半抱半扶地丢在副驾位。然而这个在饭桌上嘴上不停,没个正型的主,居然在车上安静如鸡,也不闹腾。费渡在等红绿灯的空档偏过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骆闻舟是闹得太过了索性在闭目养神,还是真的打了个盹似的睡了一会儿。 都是几乎天天见面的熟人,就算是算上席间不一起住的骆诚和穆小青,骆闻舟也不至于激动到嘴上不停地唠了一整晚,更别提是灌着酒了——一半是打打闹闹地劝酒,一半倒是他自己主动请缨喝了个爽。费渡在他眼皮子底下,自然是跟酒没什么缘分。倒是骆闻舟平时虽然没说什么组织纪律,不过本人自己有度,该做什么不做什么,还称得上心中有数。平时顶多也就压力大些,左右想不通的时候多点两根烟——然而也极少在费渡面前抽烟,哪怕是知道当时那句随口而至的“咽炎”不过是随口给他找不舒服的借口。堂堂刑侦队队长,平日要不是在外头抽完了烟再回家,就是一个人关上了阳台门,点了根烟,等味道散得七七八八了再回屋子里放纵过度,今天这个情况实属罕见。 “到了。”费渡停住思路,解开了安全带,伸手一边给骆闻舟那边的也松开,掌心搭上人手臂轻推了一把。骆闻舟眼也不睁,反手握住人手腕,不知道权当他是个提神专用的还是什么,硬是又在车上赖了几分钟,才轻拍了拍费渡的手腕,扶着自动弹开的车门下了车。费渡早一步锁上车门,把这个突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c不知节制喝糊涂了的老大爷一步一磕碰地扶了回家。他才刚刚打开了门,骆闻舟倒先自觉地找好了沙发的位置,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陷了进去。 骆一锅被关在家里,没办法凑晚上聚会的热闹,大概是寻思着这群两条腿的铲屎官不知道丢下自己去哪儿寻欢作乐去了,连食盆里的猫粮也只“宠幸”了一小半以示不满。只可惜不知道骆一锅是哪门子的猫生阴影,就算没一开始那么怕费渡,倒始终没有和骆闻舟这么“不见外”——虽然骆闻舟对这种单方面跨物种的“亲密”敬谢不敏,只是到底养了这么些年,到底大概猫还是有些灵性的动物,再怎么样还是认主。费渡早之前看骆闻舟拎着炸毛的骆一锅两相对峙,还不忘做点儿精神教育的时候,就引经据典地做了结论,认为这是印证了老祖宗那句“生娘不及养娘大”的谚语,用俗一点的话来说,这隔三差五的不友好,充其量也只能说傲娇,远远跟骆队口中痛心疾首的“有奶便是娘”有点距离。只可惜这个言论不仅被干净利落地打压下去,费总本人也被身心都被教育了一顿,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和事佬当不得。 费渡倒了一杯温水,就着沙发边沿仅剩的一点位置坐下。骆闻舟就着他的手意思意思抿了两口,就摆了摆手,把剩下的大半杯水挡开了。费渡才刚把马克杯搁桌子上,骆闻舟就无缝衔接地把他整个人圈抱到怀里,下巴抵上费渡肩窝轻蹭了两下。骆闻舟虽然每天都在赖床的中心思想指导下,奉行不到最后一刻不起床政策,然而出门总忘不掉先刮个胡子,把自己收拾得一通人模人样,再出门带风地走了。没有胡茬的下巴在肩窝蹭过,带上一阵浓烈的酒气,熏得费渡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醉意。 或许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骆闻舟贴着他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近乎呢喃地开口:“规模小是小了点,该通知的也通知到了,以后” 费渡全神贯注地在听着骆闻舟半醉半醒的话,没想到半路突然没了个声息,不由得偏过头看了人一眼。骆闻舟抬手轻按在费渡后脑勺,就着这个交错的动作,在他唇上印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吻。费渡对这个借醉行凶的流氓行径不知道给个什么评语,骆闻舟却打断了他的思路,把他扶在自己肩上的手握过,垂首在无名指的婚戒上落下一吻。 费渡却奇异地在他这串动作之间,微妙地读懂了他“以后”两个字之后,未说完的话。然而骆大流氓放完了一连串的大招,大概是真的喝得昏天黑地,老老实实地睡了过去。 所有超出“当下”这种状态的未来时态,永远都存在着令人不安稳的不确定性。 但是从现在起的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 我都想要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看电影 数数以前当个单身贵族过的时候,骆闻舟也没什么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习惯,平时两点一线上班下班,难得放假充其量也就宅在家里多睡个小半天。作为恋爱日常地点,尤其是周末的电影院更加是站满了了三三两两的情侣党,对一个人去看电影的观众来说实在是十二万分的不友好,连单刷电影都要就着狗粮度过艰难的一个多两个小时,简直就是受到了无情暴击。 最近新上映的一部恐怖片口碑和票房都不错,平时局里的小年轻早都在刚刚上映的时候兴致勃勃地讨论了半天,也只是一直提不起什么特别大的兴趣去看,何况欧美的恐怖片跟东南亚的比起来到底还是差了一点什么,总觉得并不是心理上真正的惊吓,充其量只是物理恐惧,算不上有多好看。 费渡平时有时间会看书,又或者听音乐放松,甚至摸上手那部“有点年代”的游戏机玩上一会儿,看电影倒不太是第一选择。然而不管是哪种方式,时间也总是节制的,仿佛这都是他骨子里早已经设定好的程序,不能放任自己在某种娱乐,又或者是某一种东西里太久——大概也算得上是个人自制力版本的防沉迷系统。 电影院温度本来就比外边冷,不过正值夏天,倒也算不上是什么问题。骆闻舟和费渡订的是情侣专座,两边都不和别人搭边,免去了平时看电影的时候还得缩手缩脚给中途走动的人让个道的麻烦事。 说是恐怖片,恐怖来恐怖去,剧情还是俗套的剧本。虽然说不上完全是个唯物主义者,只是这种明知道是电影故事的作品实在勾不起太大的共鸣,甚至作为卖点之一的3d也帮助不大。 “郎乔说电影院有特别安排,说是特别恐怖的恐怖片专场。” 一想起来拉费渡来看这片的理由,骆闻舟巴不得时光倒流24小时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怎么当时听郎乔说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看了好一会儿再想想这话,感觉整个就是一句废话呢? 骆闻舟把手伸向放在他和费渡座椅中间的爆米花,还没来得及拿一把,后排突然此起彼伏传来了两声女生的惊叫,骆闻舟抬眼往屏幕一打量,正好主角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拧开了家里祖传八百辈子没开过,听说有诅咒的房门—— 骆闻舟心里一句不作不死还没来得及说完,靠着走道的左手突然被滑滑的东西蹭了一个来回,鸡皮疙瘩还没冒起来,身体早就自然条件反射地把那东西抓在手里,一套擒拿还没行云流水表演完,骆闻舟就听到那玩意儿呜呜哇哇一通叫:“救命救命救命,壮士饶命啊!” 骆闻舟:“” 哪里来的活宝! 穿着一身黑不溜秋衣服,还戴个鬼面具的工作人员:“” “师兄,今天这个真的是恐怖片吗?” 得,这还落井下石小崽子,回家再收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儿童节 已经是晚上的放学时间,夏天把白天的时间拖得漫长,六点也和下午三四点的阳光劲头足以媲美。茶色的车窗玻璃给路上的小孩子加了一份不甚清晰的滤镜——背着各种各样的小书包,拎着或大或小的玩具——芭比娃娃,冰淇淋,甚至还有充气的玩具宝剑。脸上透露着大同小异的笑容,有些沉稳些的,只是抱着礼物安安静静地在路上走。有些压抑不住雀跃兴奋,一手抓着家长的手臂摇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蹦蹦跳跳了一路。 小孩子大多无忧无虑,像他们一样,最担心的可能只有成绩不能满足家长的期许,又或者是零花钱够不着校门口小卖部每天变着花样的小玩意儿 然而儿童节,天大地大,都比不上他们最大。 在费渡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儿童节这三个字似乎没什么可以跟他沾边的机会。费承宇还是个四肢健全的活人的时候,这种在他看来近乎可笑又无聊的节日,自然没有庆祝的必要。等到长到少年青年,乃至成年——和“儿童”这两个汉字更加是遥不可及。尽管就算他去庆祝也没什么人能说他什么——退一万步考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些背后的无聊议论,甚至还到不了他耳朵里,就该在半路被吹散了。 然而不管是“那时候”的费渡,还是“这时候”的费渡,都似乎和儿童节不甚明显地划清了界限——这个社会似乎无时无刻地在宣布,成年人就是成年人,就算心理年龄是个小孩子,也不能做小孩子的事情——特殊情况除外。 费渡轻车熟路地把车停在骆闻舟那个需要高超车技选手才能上阵的停车位,沿着每日都走的路线上楼回家打开门——食物的香气从还没有完全打开的门缝扑面而来,生理性的饥饿感被猝不及防调动了起来。费渡挂好外套,往餐桌上只扫一眼就发现了今天似乎加了餐——平时基本都是两个人的食量的饭菜,浪费食物也不是骆闻舟的作风,虽然有冰箱,倒也不是有经常吃隔夜饭菜的习惯,今天居然有三个人的量,昨天也没听说今天还有什么人要在这个下班的时间点来做客 骆闻舟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探出身来,把沾了水的手在围裙上随意擦了擦,把还没反应过来这葫芦里卖什么药的人的手腕一把拉过,带到睡房门口。还没有机会对自家中国队长是不是准备来点“饭前甜点”提出邀请,骆闻舟把藏在门后的氢气球一把拽了出来,把手上的细线沿着费渡的食指绕了两圈。费渡抬头看了看上面憨态可掬的小熊□□,还没来得及开口揶揄两句这种接地气到有些低龄的审美,视线往下挪到骆闻舟脸上,停留着那个夹带着两分认真神色的笑意上,就没有再移开。 “大儿童,儿童节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全国卷1-时光瓶 “给宣传部写时光瓶?必须写?” 骆闻舟前脚还没进办公室,老远听到要提笔写东西这种堪比写检讨的任务:“以前那会儿企鹅不就有个什么漂流瓶的玩法,都凉了好多年了,怎么现在我们也学那玩意儿又来个时光瓶,这是准备改行卖瓶还是怎么的?” “老大,这是时光瓶,上头说了这明面上说的是2035年再拿出来给后头的青少年做思想教育的时候看的,这会儿存点积极向上的内容,漂流瓶跟这个都没法比。” “别说2035年,这几个月估计都快忘了自己还写过这玩意儿了,敢情打算到时候拿着这个忆苦思甜一下?” “这是情怀,情怀。你看看,这不千禧年那会儿什么世纪宝宝都18岁了,北京奥运会也都十年了,往后这再看看自己现在写的多有意思。”郎乔摇了摇手里的信纸,一脸“你这跟世界脱节的人完全不理解”的表情,“正好还有个公司也一起做宣传,说可以给我们一人做一个时光瓶,以后到时间了再把现在我们写的寄回来给我们看。说不定这一个不小心还成了愿望瓶,万一到时候真的不长皱纹还能瘦出天际了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你这前头列的都国家大事,这个人的是打算把现在的体重的写到时光瓶里,以后对比一下当年今日长胖了没有吗?” 郎乔:“”这种对长公主毫无温暖,还知道定期秀恩爱的父皇实在是没什么父女情谊可言,是时候考虑什么时候离宫出走了。 费渡当然也听说了这件光荣又艰巨的宣传任务,还饶有兴趣地打趣了一把:“哥,你没给自己也写一个时光瓶?” “怎么可能,就郎乔他们还有兴趣玩这个,又没什么要隔这么长一段时间又翻回来看的,煎鸡蛋都嫌时间长。” 骆闻舟把上午放在口袋里的一张似乎隐隐约约透露出几行字迹的信纸揉成一团,做了一个投篮的动作,准确无误地丢进了门口放着的垃圾桶:“三分。” ——然而如果仔细辨认的话,那张被当做篮球用的信纸的纹路,跟上午分发下来用来写时光瓶的稿纸如出一辙。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必经之路,有得选也好,没法选也罢,总是要沿着不得不走的轨迹一直往下行进——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时代洪流推推搡搡把人往前送,没有允许停留的时间,也不存在可以折返的可能,只能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一往无前。 ——如同我爱你。 一切瞬息万变,不提下一周,下个月,下一年,连明天都可能会出乎意料地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变化。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也好,日新月异也罢,不管是和不同个性c行为的人打交道,还是了解甚至未曾经手,只是有所耳闻的不可思议的新闻案件那么多的猝不及防,不论好坏——每天都是新的,同样,也都有无限可能。 然而那又有什么所谓? 就算没有写下时光瓶,我只知道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都想要有你,也都会有你。 时光交给我们保管,记忆你我自会收藏,谁都拿不走,也不需要和什么人分享。 足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茶 鉴于费渡在家禁烟禁酒禁蛋黄派,外加祖上说得好,有道是好吃的东西没益处,对身体有益处的东西又不好吃——索然无味白开水,实在是不管热的冷的都不怎么讨喜。网上段子有道是天天知道念叨多喝热水注孤生,白开水治百病,治女生生理期,治感冒还治上火,指不定往后还能看到有人说喝热水能治绝症,十分丧心病狂。 虽说白开的统治力惊人,幸好骆闻舟也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家里只给喝一个淡出个鸟来的白开水,偶尔换口味喝喝茶也不用申请——按照功效来说,喝普洱茶还健胃消食,适量喝点绿茶也对身体有利无害。虽然对减肥茶和普通茶都没喝得出来大区别的骆闻舟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品茶专家,喝什么茶着实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有“这个茶味道能喝”跟“这个味道不怎么样”的判定,连带着去喝早茶的时候也都只是大手一挥,十分好说话地看一块儿去的人爱喝什么就喝什么。 然而作为就算穿着一件随便看过去以为和外面的小年轻一样的白衬衫,价格都会多一两个零的费总,当然不可能找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十几块一斤的茶叶囫囵吞枣。幸好骆闻舟也不了解行情,对于这种业余嗜好的东西处于“知道,听说,但是不了解”的常规水准。费渡自然也不会专门挑起来这茬,给某位教训人起来嘴不停的家属机会念叨自己败家。 “人也跟茶一样,各种各样,普洱茶,乌龙茶,花茶”费渡放下手心里轻轻转这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有的入口留香,入喉甘甜,自然也有喝下去以后就再也没什么兴致再来一杯。”费渡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尾都染了点笑意,“跟荔枝红一样。” 骆闻舟先前跟一个朋友一道去新开的一家茶楼喝早茶,禁不住新开业的店东西备不全,开个茶位能选的除了白开水就是荔枝红——在家喝什么自然无所谓,出门总不能让人家一块儿喝点没滋没味的,当下也就点了个荔枝红,想着横竖也就随便喝点什么,骆闻舟本人也不是个什么挑食的主,再怎么不好喝也不至于 荔枝红,顾名思义只是红茶的一种。看名字还三分岭南三分文艺,外加三分好喝。 “我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茶,中药都比这孙子好喝。要我用四字词形容这玩意儿,就是万念俱灰,惨绝人寰。”——骆闻舟。 然而刚刚那段听起来仿佛有理有据,实际上是费渡随口应的话,万万没想到受到了骆闻舟不知道怎么突然而来的一阵福至心灵,就听他突然饶有兴致地开口:“哎宝贝儿,那我算什么茶?” “”这种送命题杀伤力太大,他现在收回来刚刚那段随口瞎说还来得及吗? “茶怎么能跟你类比?不过如果这是师兄暗示要我泡你的话,十分乐意。” 这小崽子,就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消遣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赌场风云 骆闻舟站在一个门口画着一大包辣条的店门前,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门口造型跟别的地方没什么区别,乍一看还以为是卖辣条的地方,实际上却是一个赌场——局里代号毒瘤,多次明里暗里盘查清场,最后都无功而返。 这个赌场的筹码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用的居然是一包一包的辣条,因此又被称为辣条赌场。为了区分不同大小的筹码,最大的筹码他们用的是“变态辣”口味的,其次是“中等辣”,最普通的是“微辣”。一包变态辣口味的辣条抵一百包微辣的辣条——整个赌场推着手推车装着辣条穿梭赌桌的身影简直络绎不绝。局里之前派过好几个小队进行清查行动,试图将这个赌场一网打尽。万万没想到里面的人诡计多端,打听到风声的时候早早就将赌场格局一改,马上就变成了一家卖辣条的专营店,甚至丧心病狂地拿出了一张“辣条销售许可证”。有一次终于打了一个猝不及防,奈何他们居然留有后招,让赌客们一口气把所有的辣条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半点证据都没有留下,甚至还创造了“最多人同时吃辣条”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翻完卷宗的骆闻舟:骚操作。 等骆闻舟换好了辣条,里头长得跟别的赌场倒是没什么差。他环顾四周,倒也一时半刻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赌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辣条,荷官有条不紊地派牌报数走流程,该站在一边的保安还是站得笔挺。不过这都是门面上的事,是不是真的练家子,连站姿都有所不同,骆闻舟一眼看过去倒还看出来两三个滥竽充数,像模像样地杵着的保安,估摸着上去给一拳能被揍得哭爹喊娘。 然而骆闻舟这不观察则已,抬头往二楼一看,影影绰绰之间总觉得一个背影异常熟悉。再定睛一看,嚯,那不是费渡是谁? 这小子最近是越来越能了?还偷偷来玩这个? 骆闻舟不动声色地走到费渡身边坐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楼下有人大喊了一声“有条子!”骆闻舟心里叫了一声不好,就知道要坏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骆闻舟坐上赌桌一边,看着对面的老板,饶是他对着正事的时候镇定,掌心还是沁出了一层薄汗。进门之后早已经跟这次行动的分队队员打了招呼,按着时间总该差不多带着人到了。然而支援到场之前,这个地方亮堂又开阔,并没有什么好打掩护的位置,只能硬着头皮听话一段时间,摆出个“入乡随俗”的姿态。费渡站在他旁边,脸上算不上有什么表情,饶是骆闻舟这会儿也看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然而也没等到他仔细想,荷官已经开始熟练地给自己跟对面坐着的老板派好了牌。骆闻舟深呼吸了一口气,习惯性地捻了捻平日夹烟的手指。 “一比一,各胜一局。” 三盘两胜,最后一局——只有他赢了才能走出去这个地方。 骆闻舟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看一眼费渡,仿佛是习惯性地,看他一眼就能定下心来。然而他视线往上一抬,却正好撞进费渡那双带了点笑意的眼底——费渡正好也在看他。 骆闻舟正愣了愣,费渡却忽然低下头,附在他耳边开口:“你把他的辣条吃了,没筹码的他,拿什么跟你赌?” 好主意。骆闻舟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猛地站起来,正要伸手去拿老板的面前的辣条,忽然一个激灵,猛地一个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难怪这么坑,原来是个梦。 “怎么起这么早?”费渡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马克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做梦了?” “做了莫名其妙的梦。”骆闻舟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躺一个姿势都僵硬了,一下床扯到了不知道哪块肌肉,“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费渡懒懒散散地靠在门边,弯了弯眼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意,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存心地把好端端的一句话歪得跑错了道:“我记得昨晚什么都没做难道是昨天你吃了包顺手从超市捎回家的辣条?” 骆闻舟: 日有所吃,夜有所梦——古人诚不欺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囚禁梗 骆闻舟睁开眼的时候甚至还不是十分清醒,四周略微有些昏暗的灯光让眼睛得到缓冲。他抬手正想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手腕却早就被制住——冰冷的手铐一边搭在自己手腕上,另一边被拷在了床柱上。拖着床起来跑路显然不切实际——骆闻舟视线像x光一般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已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费渡家里的那个“地下室”。 自从事情都解决了以后,费渡基本没有再回来这里过。骆闻舟怕房子一天还在,还有可能勾起他那些不好的回忆,甚至有一次打算提议让费渡把房子卖出去。只是思考再三,费渡本就已经是个成年人,那些旧事也早已经随着春来集团垮台彻底结束。费渡当然不是缺这么一个房子的钱,要是他彻底对这里放弃了,不用自己说他也早就处理了,不用留到现在。左思右想,结果到最后骆闻舟也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一切已经踏入正轨,无论如何,日子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然而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锁在这个地下室里。用脚趾头都知道肯定就是某人的杰作。费渡深知骆闻舟从青年时代就已经“开锁有方”,撬垃圾桶也是个中好手。在骆闻舟手所能及的地方完全没有一星半点工具的影子——更何况一锁就是两只手一起锁,非常有前瞻性,以防万一得十二万分的彻底。 轻微的开门声拉回了骆闻舟正有些出神的思绪,他偏过头去,视线在费渡身上扫荡了一回:“我说宝贝儿,你就这样对待伤员的吗?” 骆闻舟确实是伤员。这段时间局里新接手了一件跨国大案——涉及的案情情节严重,而且目前种种迹象无一不在指向嫌疑犯潜逃到燕城——虽然还没有查出原因,但既然人在这里,自然也逃不了责任。骆闻舟带着孩儿们近乎不眠不休地调查了一个月,对手也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好不容易查出一个可疑的据点,清剿抓捕的时候却被阴了一把。活口是抓到了三个,然而骆闻舟也受了重伤,整整昏迷了一个周才能下床复健。然而昏迷归昏迷,一天还没逮捕到通缉令上的人也不算了事儿。骆闻舟在昏迷的时候局里的人也自然没法闲着,等他好得七七八八以后,也马上补上进度,继续废寝忘食地扑在警局轮轴转。 由于一早夸下了海口“不会出什么大事”作为安抚自家费一锅的理由,骆闻舟伤好了之后很是认真地开始仔细观察了一下费渡的表现,发现此人不知道是真的不记,还是暂时性装着若无其事,倒确实是没有追究自己“没有经过报备就受伤”的行为。不过虽然有一,最好还是不要有二。以防万一,前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备了即将在下周又要参加一次抓捕行动。费渡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大有“朕知道了”的意思。骆闻舟心里看着这个反应条件反射觉得费渡这厮定然是又要准备作妖,然而一时半刻还没揣测到要怎么个作法,晚上喝了费渡一杯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一口气睡到醒过来,然而却已经从一家之主掉到了“室内囚”,还是手铐待遇的。 这胆子也太大了些。 “我早就说过,犯起病来,说不定就会把你锁在地下室里恨不得把你吃下去。”费渡慢悠悠地踱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捏了捏骆闻舟的下巴,像是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这次准备昏迷多久?一周?一个月?” “”骆闻舟没想到这个秋后算账时间来得这么寸,正正卡在下次抓捕的前几天。自己被铐了起来,不用摸也知道手机这种能跟外界联系的方式也被彻底截断,真正是来了一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操作。费渡做事一般不做则已,打定主意定然滴水不漏。骆闻舟只顾着外敌,一下子漏了自己家里也有一个潜伏随时爆发的“内人”,心情顿时有点复杂。然而这个反问来得有理有据,让他向来利索的反应一下子居然也成了一个哑炮。 “这次的案子牵涉范围太广,那边的也不是吃斋念佛的。现在才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线索,不抓紧时间一网打尽,迟一分钟也不知道对面又要倒腾出来什么幺蛾子。”骆闻舟知道这些道理费渡都知道,现在这个状态多半他是油盐不进了。只不过巧舌如簧这方面在这个时候估计不但没有作用,大概还能起反效果,倒不如好好讲道理试试看,说不准还能找一条“活路”,请求组织宽大处理。 骆闻舟猜得没错,费渡确实不打算因为他三言两语的所谓“老实交代”就放过他。前人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这个地下室改造的软禁室里硬生生被改成了私规,成了抗拒从严,坦白更加严。费渡只是懒懒地用指腹摩挲着骆闻舟因为一天一夜没打理,开始冒出一点胡茬的下巴:“实不相瞒宝贝儿,我觉得此时此刻应该给陶然哥他们打个电话,中国队长私有化了,让他们去请美国队长怎么样?费用归我请不来的话,菲律宾队长也可以将就。” 骆闻舟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表情来对付这段嚣张的资本主义对白,收起了脸上仅有的一点笑意:“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次防护措施做很足,不会再有上次的情况发生。” “上次要是算得上不足,估计宝贝儿你现在已经去跟马克思聊聊人生了。”费渡短促地笑了一声,随即笑容就淡了下去,仿佛刚刚只是一个错觉,“不在可控范围里的事和人都很有意思或者换个词说,应该叫做很有挑战性。偶尔有挑战能让人触觉保持警惕和清醒但是我不希望不确定性发生在某些人或者事上。” 骆闻舟不是傻子,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费渡紧张他的安危——从之前费渡宁可暴露手下暗哨也要把他完好无损带出来那时候开始,他心中有数。然而职业决定危险性,这种事情本也就难以避免。挂彩受伤也是家常便饭,算不得什么。 然而现在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他思考怎么样才能取得两全其美的平衡。局里还需要他指挥调度,虽然之前主要任务已经安排下去,然而细节事项还是需要随机应变。尤其是开始行动之前要是有其他突发收到的消息骆闻舟第一次生出巴不得自己能表演大变活人的魔术的想法,一秒从地下室脱身。 古语说得好,急中才特别能生智。骆闻舟脑里缠成一堆的毛线团突然像被挖出来一个线头,千丝万缕的念头灵光一现般找到了一个出口—— 只能试试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野餐 时间轴在费渡被□□炸进icu期间 反正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不如来个好梦 闹钟响的时候还很早——平时骆闻舟这个时间还在赖床,难得今日就算放假也起了个大早,不得不归功于费总开天辟地的提议:早在星期初的时候就约好的周日去野餐——这种情趣实在是骆闻舟三十多年人生里头一遭。平时的娱乐消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打游戏做运动,陪人逛逛街打打游戏那是常规操作。综合他看过的小说电影乃至电视剧,铺一块野餐布,拿个竹篮放在地上晒太阳吃东西这种活动,实在是闲着打发时间c并且把快要发霉的自己拎出去消毒杀菌的选项——费渡对骆闻舟表达的这种刻板印象不予置评,大有“带土包子进城”的意思。 费渡安静地靠着树干,还十分适时地带了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书——骆闻舟脑子里跳出了“安静的美男子”这种奇奇怪怪的形容词——费渡此人大概用什么样子的形容词都不见得会有什么不搭调,他像一条变色龙,只要他愿意,可以把自己打扮成各种各样的款式——可能费总本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觉得自然而然就该如此“入乡随俗”。 理论上说,这确实没什么不好,这在适者生存的社会来说,甚至算得上是一种必杀技和求生本能,迟早都会进化出来。身怀长技则无往不利然而骆闻舟本能地不喜欢他这样伪装自己——哪怕他甚至没有深思这个结论的前提限定在“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 其实今天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假期,普通的度假方式,普通的两个人骆闻舟始终觉得这个场景大概有什么不对——那是一种奇妙的违和感,很难一下子可以指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根深蒂固的生活习惯——乃至是一种植根于日常一举一动的熟悉感,让他有点莫名的警惕。 然而又那么一瞬间,骆闻舟并不想深究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这是不对的,他想。 不管是出于职业需要,还是只出于一个普通的好奇和怀疑,都应当挖掘一下这种感觉的根源是什么。但是他实在不怎么想破坏这一瞬间的美好宁静——骆闻舟平日有案情的时候能忙个连轴转,没几天安生日子。职责所在,其实也没什么要抱怨的——自己挑的学校和职业, 跪着也要做完,也并没有什么称得上勉强的。 他躺在草地上,抬起手掌略微挡了挡有些刺眼的阳光。柔软的校草随风轻扫过他的脸颊,不骚不养,却让人觉得一切静好—— 甚至算得上一种“就算时间一直停在现在都无所谓”的感觉。 “哎,费事儿。” 骆闻舟懒洋洋地开口,叫了叫在一边看书的费渡。然而等了半天都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答复,这才疑惑地睁开眼—— 周遭只余下一片绿茵草地,刚刚的野餐布c食物饮品c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骆闻舟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来,猛地又被另一道闹钟的声音叫回了魂—— 这才算是真真正正地醒了个透。 总有些人不管在不在你身边c和你相隔多远,也不论到底和你现在算是个什么关系,亲疏远近都总能不分时间场合,突如其来地撞进你的脑海,扰乱你的思路,强行地在你的生活里撕开一道口子,见缝插针地把自己塞进去——哪怕他本人可能并不知道这一切,也并不了解自己到底在对方的心里走到哪一个阶段,哪一个程度 等费渡醒过来,他一定要好好给这个扰人清梦的小兔崽子做做思想教育当然,身体力行的也不是不可以。 ——哪怕实际上自己连费渡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者偶尔也能相信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