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趋南》 第1章 支离破碎的献身之约 薄昕岸的唇角撩起笑意,但笑意却无法蔓延至眼底,大手已经在她的腰际肆意地游走,“先把我们两个煮成熟饭,再享用你的烛光晚餐。” 说着,他大手一用力,就要扯掉她的长裙,那模样,再也无往日的温和儒雅。 苏晚夏吓坏了,本能地摁住一瞬间绷开的肩带,紧张地看着上方的男人,绯色的双唇都止不住颤栗。 倘若不是与这个男人青梅竹马相扶相携了那么多年,她都要以为他变了。 冷静了三秒钟,她这样安慰自己,憋太久的男人都容易这样火急火燎。 她以为她的昕岸哥哥会理解她初经人事的窘迫和恐惧,但他却怒了,颇为讽刺甚至粗鲁地推开了她,站起身,眼神薄凉刺骨。 他双手插进西裤口袋,寒凉的羞辱性语气,“苏晚夏,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纯情处,女,睡过多少男人你自己不清楚?” 仿佛惊雷在晴空炸响,苏晚夏怔在床上。 她看着他,“昕岸,你……你说什么?” 她没想到,她怀着一颗纯白的少女心,等来的和她最心爱的男人结合的夜晚,竟在这样一句话里,被炸得支离破碎。 薄昕岸邪佞地挑起她肩膀上的吊带,“装什么?” 手指若有似无地划着她娇嫩白皙的肌肤,轻薄到极致,“你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沟引我睡你吗?我满足你,你居然还要矫情,很倒胃口不是吗?” 苏晚夏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们不是约定……” “约定今晚睡了你,”薄昕岸直接打断她的话,眼神讽刺极了,也轻蔑极了,“想让我睡,那就自己脱,反正在男人面前脱衣服,你应该很拿手,让我也领略一下你有多风情万种。” “薄昕岸!”苏晚夏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奢华总统套房的宁静,这样赤果果的羞辱,让她的理智瞬间脱缰,她的声线都僵硬得密密麻麻地颤抖,“到底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这个她曾经放弃自己上大学的机会,拿出母亲留给她的所有积蓄供他上大学,并用自己所有工资助他创业的男人,今晚会如此对她? 他的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他的海誓山盟,金玉诺言,为何在这个夜晚,变得那般薄情而血肉模糊? 薄昕岸残忍地笑了,“你问我为什么?”他捏起她的下巴,讥诮的眼神锁着她的脸,“你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到底上过多少导演和投资人的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晚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顶着一张绝世的容颜,拥有黄金比例的好身材,演技也不错,天知道,为了不被潜规则,她拒绝了多少次可以大红大紫的机会,又得罪了多少权贵? 闯荡娱乐圈六年,本可以红极一时的她,却依然还只是演一些小配角。 她如此艰难地在大染缸里洁身自好,把辛苦赚来的钱全部拿给他助他创业,如今他事业有成,却来如此污蔑她。 心已然凉到了冰点。 “薄昕岸,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想分手,也不必用这么恶毒的话来污蔑我。” 她与他之间,和平分手,那叫抛弃,如此污蔑,那叫毁断。 肩带已经绷断,她要时刻拉着才不至姓感的薄裙落下来,样子难堪而狼狈。 薄昕岸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星芒,似有不忍,但那种情绪稍纵即逝,“说我污蔑你,那就证明给我看。” 苏晚夏冷笑。 证明给他看,怎么证明? 眼前迅速闪过他们从前恩爱幸福的模样,还有她为他守身如玉,得罪那些权贵而倍受排挤甚至报复的委屈情境,盈润饱满的泪滴噙在眼眶里,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豁出去算了。 一股热血涌上百慧穴,她做了一件未经大脑思考的事—— “唰”的一下,她将红色的吊带长裙扯落了一个肩膀,大片白皙的肌肤果露在乳白色的灯光下,弥漫着炫目的琉璃一般暖昧的光泽。 她咬着牙,努力忽略已经在心脏深处如骇浪一样翻涌着的屈辱和恨意, “好,我证明给你看,今晚就履行之前的约定,你可以亲身来验证,我还是不是处、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你这么养着他是不是因为他床上活好 薄昕岸僵在原地。 他看到了她六年前的样子,柔弱却倔强,单纯到因为一句话就会冲动付出。 眼神不再似刚才那般冰冷薄情,他开始闪躲,“呵!”他轻笑,“何必呢,晚夏,修复一张处、女膜只需要八十块钱。” 苏晚夏,“……” 他的闪躲,她悉数捕捉到了,所以她再次问了那句话,“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残忍地羞辱她! “别再问我为什么?!”薄昕岸粗鲁地打断她的话,“我已经不相信你还是原来纯洁的苏晚夏,阿三就是最好的证明。” 阿三? 苏晚夏一时思维空白,这关阿三什么事? 阿三是她半年前,在野外江边散步时捡到的。 是的,捡到的。 他当时躺在江边昏迷不醒,一身破烂,她好心将他送到医院救治。 待他醒来后,她要帮他联系家人,他却失忆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医好他的伤后,她送他去警局报案,他却在警局门口跑掉了,说什么也不肯进去,见了警察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后来,她走到哪他跟到哪,甩也甩不掉。 无奈,最后她只好养着他。 她虽是个小演员,但收一个不要钱的供她奴役的助理也不错。 她很随意地给他取了个名字:阿三。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纯洁的一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会让薄昕岸起了疑心。 “是因为阿三吗?”她轻声问。 “呵!”薄昕岸轻嗤了一声,“别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晚夏,你已经变了,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苏晚夏了。” 他阴柔残忍地笑,“你留阿三在身边,不就是贪图他英俊帅气吗?你这么养着他,是不是因为他床上的活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薄昕岸的脸上。 他没有躲,脸歪向了一边,白皙的面颊上落下了红色的指痕。 “滚!”苏晚夏直直地看着他,眼底铺着阴红的颜色,“薄昕岸,你给我滚!” 薄昕岸噙着阴冷自嘲的笑意,随意地点点头,“再见,晚夏。” 说完,他抓起遗落在地板上的西装外套,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拉开的瞬间,长身如玉的阿三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橘色灯光垂落下来,从他如玉一般的墨发流过,再落到宽阔的肩膀。 简单的黑衣黑裤,五官立体如雕刻,深邃如海漆亮的眸子,于深沉内敛中暗藏着危险又凛冽的凌厉感。 简单的装束,却偏生透着说不出的尊贵。 眼神不经意地掠过薄昕岸泛着红痕的脸颊,阿三客气地打了招呼,“薄总。”声线清凛,干净好听。 薄昕岸轻嘲地笑了一下,重重地拍了下阿三的肩膀,扬长而去。 目送薄昕岸走进电梯,阿三淡淡地收回目光,走进房间,薄削的唇微抿着,看向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沉默不语的女人。 洁净的玻璃窗倒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泪水纵横在绝美的俏脸上,眼神呆滞,全身紧绷着,僵硬里带着细细密密的颤抖。 裙带绷落,果露着一面香肩。 一副颓废的美。 他看着她在玻璃窗上的影像,淡淡地问,“吵架了?” 苏晚夏没有说话,她望着暗色一片的夜空,心也跟着空了,感觉这六十层楼高空的深秋冷风,轰然灌进了纤瘦的身体。 那样寒凉,凉到一颗心都是冰寂孤冷的。 沉默许久之后,她平静地说,“阿三,你被解雇了。” 阿三没有说话,深邃的眸有瞬间一扫而过的深暗,如雕刻一般刚毅的脸部线条微微紧绷起来。 他都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赶他走了,看他不顺眼时赶他走,心情不好时赶他走,经济拮据时赶他走,在剧组被欺负了赶他走…… 现在与薄昕岸吵架了,又赶他走。 他已经有经验了,她赶他他就乖乖地走,别烦着她,让她任性肆意地发泄,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到处找他。 有一次他躲得有点远,她找了一天都没找到,最后,他发现她蹲在夜色的天桥底下,无助地大哭。 当他蹲在她面前,把干净的纸巾递给她时,她立刻站起来发脾气,“阿三,你这个混蛋,谁让你真的跑了?!” 所以,这一次,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转身便走。 “等一下。”苏晚夏叫住了他。 他转身,看到她走到床边拿起了自己的钱包。 苏晚夏将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塞到他手里,几百块的样子,“这是我所有的钱了,全部给你。” 她扔掉钱包,抬眸迎上他清凛的视线,“这次是真的赶你走,所以走得远远的,不要以为我还会找你。” 阿三看着手里的钱,沉默着,极俱穿透力的视线敛着高深莫测的情绪,明明只是个小助理,却弥漫着别样的矜贵高雅。 看来她这次是真的要赶他走了,因为这次给了钱,以前她从不给他钱的。 用她的话说就是,她救了他的命,还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住,若是再给他钱,那是在养儿子,不是养助理。 “因为薄昕岸介意我的存在?”他深眸看着她淡淡地问。 她低垂着眉眼不说话,纤长微卷的睫毛在皮肤上投下一片暗影。 耳边再次传来他清凉入骨的声音,“如果是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感情,我可以去跟他解释。” “你够了!”苏晚夏打断了阿三的话,“我一个十八线的无名小演员,却还带着一个助理,这本来就不伦不类。” “你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失去了生存能力,你看看你这块头,做什么不能养活自己,别再跟着我了。” 她绝情地转过身,不再看他。 阿三沉默了一会,将钱放在了茶几上,身姿挺拔步履优雅地离开了。 当房门关闭,苏晚夏转身,视线从茶几上的几百块钱掠过,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突然眼泪汹涌得厉害,“阿三,你要好好的。” 对不起,不是不想再养你,而是我真的不能失去爱了那么多年的薄昕岸。 蓝色,是天空的,绿色,是河流的,黑色,是沃土的。 苏晚夏,是薄昕岸的。 薄昕岸,是苏晚夏的。 自她被母亲寄送到外婆家,与他成了邻居,他就是她的,而她也是他的。 从七岁到二十二岁,那么多海誓山盟,怎么可以因为一个阿三就前缘尽毁? 所以,对不起,阿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绑架 “啪”的一声。 一记清脆的耳光音扯碎了黑暗里的宁静。 苏晚夏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眼睛蒙着黑布条,挨了耳光之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脖颈处还有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那里。 她是有多倒霉,刚赶走了阿三,就被绑架了,她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现在全身上下就剩几百块钱,谁这么脑残要绑架她? “苏晚夏,这一耳光是你替薄昕岸挨的,谁让你是他的女人!” 随着话音一落,她脸上的黑布条被取走,视线由模糊渐渐转为清晰,眼前出现了一张年轻男人的脸,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何驰,与薄昕岸一起创办宏远景观设计公司的合伙人。 “何驰,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苏晚夏迅速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废弃的厂房,一切都显得破败陈旧,头顶一盏白炽光灯。 “为什么绑架你?”何驰邪佞地冷笑,“因为薄昕岸睡了我的女人,那么我就要毁了他的女人!” “!”苏晚夏突然思维空白,“你……说什么?” 何驰有女朋友,是一个地产公司老板的女儿,名符其实的豪门千金。 何驰仔细观察了下她的表情,不禁笑了,“看来你还不知道,薄昕岸把洛茜给睡了,还与她联手,把我排挤出了公司。” 他邪笑着捏起她的下巴,“你说,他这么对我,我该怎么折磨他的女人,嗯?” 苏晚夏一瞬间似坠落地下千尺寒地,冷得牙齿都禁不住打颤。 就在今晚,薄昕岸那么气势磅礴地指责她不干净了,却原来是他自己肮脏不堪了。是不是这样污蔑她,他就可以从良心上找到安慰点,名正言顺地甩了她? “呵!”苏晚夏冷笑,“何驰,你的女人和你的哥们联手背叛你,算计你,你若有血性,就去找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抓我干什么?” 何驰脸色有些难堪。 他是想找薄昕岸理论甚至打架,可是今日的薄昕岸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薄昕岸现在完全掌控了宏远公司,还与洛茜搭上了男女关系,事业一日千里,他根本见不到他。 “你为薄昕岸付出了那么多,他一定很重视你,所以绑了你,就一定能逼他现身,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一会他来了,看我怎么当着他的面毁了你。” “呵!”苏晚夏再次冷笑,嫣美的脸蛋上铺了一层绝望的冷色调,“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他狼心狗肺到连我都背叛,你还指望能用我逼他现身?” 她真想骂何驰一句傻b,“他也许恨不能你杀了我,再送你去坐牢,这样就可以一箭双雕,除了我们两个,然后可以无所顾忌地与洛茜双宿双栖。” 何驰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恼羞成怒,匕首割进了苏晚夏的脖子,醉眼看着鲜血流出来,“我不管,我要钱,薄昕岸一定给过你很多钱,把你的钱全部补偿给我。” 听完这句话,苏晚夏特别想骂自己一句傻b。 她真没拿过薄昕岸的钱,一分都没拿过,反而是她自己的钱,全部投进了薄昕岸的公司。 苏晚夏不敢说她没有钱,她怕一旦说了,何驰这个疯子狗急跳墙,真会撕票。 但是,她觉得薄昕岸是不会来救她的,她必须自救。 她能找谁救她呢? 家里有个病怏怏的外婆,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终日连一片衣角都找不见的表弟,再无其他人了。还有一个做专业驴友的闺蜜,此刻还不知道在哪座山头写游记。 想来想去,焦点还是回到了阿三的身上。 自他彻底康复以来,他做她的助理,上上下下打理她的一切,还身兼着保镖的职责。 他轩昂挺拔,身手也不错。 可是,她今天把他骂跑了,还决绝地让他走得远远的,再叫他来救她,怎么想都觉得厚颜无耻。 但是人在绝境中,生命比脸皮重要。 于是,她对何驰嫣然一笑,“薄昕岸的确给过我不少钱,但是我的钱平时都由阿三打理,你给我松绑,我打电话给阿三,叫他带钱过来。” 何驰想了想,还是给苏晚夏松了绑,并威胁道,“叫他不许报警,否则老子随时随刻撕票。” “明白,有经验的。”苏晚夏笑了笑,她小的时候就被绑架过。 虽然脸上的笑容像花一样嫣然,但她心中是没底的,如果阿三跟她闹脾气不来救她,或者说没钱什么的话,那她就真的见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了。 指尖都在颤抖,忐忑不安地拨通了阿三的手机,听着一声一声的等待铃声,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下沉。 那种随时都可能面临死亡的滋味,尤其不美好。 铃响第三声的时候,电话被接起,却没有回音。 “……阿三?”苏晚夏试探着唤他的名字。 “嗯。”那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无多一个字。 在苏晚夏的印象里,阿三就是一尊冰雕,能用一个字表达清楚的事情,他绝不说两个字,表情也是千年不变的冷俊隽永,这样的男人,着实无趣。 她嘟嘟嘴,很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那边沉默了几秒,语气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是要我滚得远远的?” 苏晚夏,“……”好尴尬的对话。 停顿两秒后,她刻意清了清嗓子,“突然想起,你还没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所以不能放你走。” 她看不见,那边站在夜色下的男人,缓缓地勾起了唇角,嗓音凉凉的,还带着戏谑,“现在……要我回去?” “那个,”苏晚夏厚着脸皮说,“我被绑架了,你赶紧提着钱过来,那个钱……” “地点。”一身黑衣黑裤的阿三,突然就冰寒了脸色,语气严肃得令苏晚夏的心都跟着紧了一下。 苏晚夏看了何驰一眼,将手机递给了他,“说地点。” 何驰拿过手机,语气分外凌厉,“阿三我告诉你,你若敢报警,我分分秒撕票。” “少特么费话,地点!”阿三怒了。 何驰迅速报了地点,“我要一百万,少一分我剁她一只手。” 苏晚夏还想再与阿三说几句,明示暗示地提点他点什么,可是阿三已然挂了电话,连多一秒都没留给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王者归来 结束通话,何驰又将苏晚夏绑在了椅子上,不过这一次,他的脾气好了许多,还好心地拿了瓶水给她喝。 苏晚夏没多想,低头就着他的手便喝了,只是她没发现,何驰的眸底划过诡异的暗芒。 …… 半小时后,一辆摩托车轰然撞开了厂房的大铁门。 苏晚夏与何驰同时转头望过去。 摩托车上坐着阿三,黑衣黑裤黑外套,苍劲的短发下,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宛如模特大片那么立体鲜明。 他将摩托车停在厂房门口,长腿一抬便跳了下来,左手拎着一只黑色的皮箱,右手取下了头上的钢盔。 身材匀称,挺拔如松,一米八七的身高,令他自然俯视矮他半头的何驰。 他面色清寒,淡静地向前走了几步,“砰”的一声将皮箱扔在了地上,“一百万,自己来取,放人。” 他那样镇定,那样不显山不露水,苏晚夏都觉得那皮箱里果真有一百万。 不过,她此刻的关注点不在皮箱上,而是在阿三的身上,她看着他,脑海闪过一个词:王者归来。 她家阿三,像骑士一样来救落难的公主。 呵,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正在她抿着唇眯着眼睛臆想的时候,一把冰冷的水果刀抵在了她的脖颈上,何驰浸了酒精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特么以为我傻?把皮箱打开,我要验货。” 苏晚夏一动不敢动,脖颈上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余痛还未消,她可不想再挨一刀。 阿三抿着唇沉默了两秒,俯身打开了皮箱。 满满一箱子的钱币,一片飘红。 何驰眼睛蓦然一亮,苏晚夏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阿三哪里弄来那么多钱? 阿三认识她半年,前三个月在医院治疗,后三个月给她做助理,这半年她为他治疗花去了所有积蓄,又一心为嫁给薄昕岸做准备,根本都没接什么戏,哪里来的一百万? 况且,她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也根本存不下一百万。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阿三不会去打劫了吧? 当初在江边将他救起的时候,他一身普通的衣料,却偏偏戴着一块看似很值钱的翡翠吊坠,所以她曾意淫他是江洋大盗,被追捕的时候掉进了江里。 何驰激动地命令阿三,“把皮箱踢过来,我要亲自验。” 阿三凉凉的眼神瞥过何驰的脸,一脚将皮箱踢了过去。 看着脚下红彤彤的纸币,何驰两眼绽放光芒,迅速将匕首塞进腰间的皮带里,蹲下来检查,却在手指刚刚碰触到纸币的那一瞬间,一只钢盔轰然砸在了他的头上。 闷哼一声倒地,不待拔出腰间的匕首,阿三已经像飓风一样袭至眼前,抓起他的手腕将他反摁在了地板上。 “阿三,好样的!”苏晚夏由衷赞美,可阿三看也没看她一眼。 苏晚夏嘟嘟嘴,阿三很傲,明明她是他的恩人,可他每天都拽得好像她欠着他八百万。 阿三抽出何驰的皮带,将他的手反绑在背后,再将他踢到一边,转身低眸看着苏晚夏。 那眼神犀利得苏晚夏不禁向后缩了缩,“对不起。”她不该动不动就赶他走的。 她仰头看着他,“哪里弄来那么多钱?” 阿三一边给她解绑绳,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冥品店买的。” “啊?”苏晚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即低头看去,那一箱子全是冥币。 此时,已经趴在地上认命的何驰,突然不淡定了,奋力翻过身来,看着阿三破口大骂,“阿三你个兔崽子,敢给老子上冥币,你今天最好弄死老子,不然哪天老子一定报复你!” 阿三面无表情,还是沉稳清俊的模样。 可是终于获得了自由的苏晚夏,却异常愤怒起来,抬起长腿就要踢过去,但因为长时间坐着,双腿发麻,刚站起来就轻飘飘地向一边倒去。 在落地的前一秒,被一双遒劲的大手捞了去,下一秒就被抱起。 公主抱。 阿三很有力量,随时随地都能轻易将她抱起。 闻着阿三身上干净清凛的男性气息,那种从死亡线上回归人间的感觉,令苏晚夏的内心暖暖的。 她伸手抓着阿三的衣领,像公主一样高高在上,命令她的骑士,“教训他!” 可是阿三,全当她的话是耳边风,抱着她直接放在了摩托车后座,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苏晚夏突然惯性失恒,吓得本能地抱住了阿三的腰。 车子飞出厂房的那一刻,她隐约听见何驰带着几分醉意和邪肆的声音,“晚夏,我给了你一件特别的礼物,一会你就好好享用吧。” 苏晚夏直觉得后颈生寒,她想到了他给她喝的那瓶水。 …… 苏晚夏和阿三走后,厂房外驶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薄昕岸下了车,手里也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 他望着苏晚夏和阿三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之后走进厂房,在何驰面前蹲下来,唇角噙着阴冷的笑意,“以后滚得远远的,再别让我看见你。” 何驰咬牙切齿地睨着他,“薄昕岸,你真是卑鄙!” 薄昕岸冷笑,“我是睡了洛茜,但是是她主动沟引我的。” 说完,他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语气薄凉地开口,“别再打晚夏的主意,否则我保证让你有钱没命拿。” 何驰看着薄昕岸的背影冷笑,“你特么还真是忘恩负义,连为你付出那么多的女人都抛弃,你还是个人吗?” …… 晚风很凉,苏晚夏虽然穿着大风衣,却还是冻得不住地哆嗦,本能地贴着阿三取暖。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冷意,阿三停下来,脱下黑色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他的衣服很宽大,裹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松松暖暖的,还带着薄荷般清凛好闻的气息。 苏晚夏冰冷了一晚的心,渐渐地找回了温度。 月色下,他挺拔俊逸,似踏着清辉的神祇。 她仰起俏脸看着他,“谢谢你,阿三。” 明明眼底蓄着温柔,他却吝啬说一个字,面无表情再次踏上车子载着她离开。 苏晚夏嘟嘟嘴,无趣的男人! 心里虽然这么骂着,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贴上了他的后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被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带进了医务大楼。 苏晚夏紧张地拍打阿三的肩膀,“这点伤不要紧的,我们就剩几百块钱了,包扎完伤口就得喝西北风。” “我有。” 苏晚夏倏尔抬头,视线落在他弧形俊美的下巴上,“阿三,你是不是藏了私坊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失恋的女人很癫狂 阿三顿步,低眸温温凉凉地睨着她,“卖手机的钱。” 苏晚夏乖乖闭嘴。 他用的那个破手机,是她淘汰下来的旧品,最多卖八百块。 今晚为救她,他卖了手机,买了冥币,又租了一辆摩托车。 “还有什么疑问吗?”阿三的声音平淡却又逼仄,眼底还铺着一层薄薄的嘲讽。 “没了。”苏晚夏懦懦地低下头,贴着他的领口忏悔。 …… 从医院处理好伤口之后,阿三骑着摩托车带着苏晚夏回家。 苏晚夏在市区有一套小房子,两室一厅,是她用自己的钱租的。 外婆和表弟都住在市郊的东湖镇,那里临江而居,阿三就是她从东湖镇的江边捡到的。 两室一厅的房子很狭窄,平时她住主卧,阿三住次卧,很像那种公寓合租,只不过她负责全部租金。 其实并不是她非要将阿三带在身边做助理,而是当初为给他治疗,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他出院时并未彻底治愈,于是她将他带在身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 后来,他痊愈了,两人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 从城市公路到达苏晚夏的房子,中间有一条幽深的巷子。 阿三背着她缓步向回走。 灯光比较昏暗,但趴在阿三背上的苏晚夏,还是很清晰地看真切了他的侧脸。 这个男人无可挑剔的俊美。 他的身体很有力量,让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苏晚夏越看越发觉得痴迷,身体里某种形容不出的渴望,像热流一样蔓延到四肢百骸,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些羞人的成人篇画面。 像是突然掉进了火炉,被焚烧得痛苦难耐。 渐渐的,她脸色越来越难堪,再次想到了何驰给她喝的那瓶水。 刚刚在医院的时候,她有想过全面检查一下身体,但是那昂贵的检查费,还有羞涩的钱包,她望而却步了,侥幸地祈祷那瓶水没问题。 但是此时此刻,身体里那么明显的变化,她无法否认那瓶水有问题,何驰的用意很明显,他想让她给薄昕岸戴一顶绿帽子。 呵,傻b。 自己头上顶着一片绿草原,就希望绿他的男人也冒绿光,可他不觉得算计她很傻b吗? 苏晚夏不知所措,狠狠地咬着唇,沉默地趴在阿三的肩上。 走了一段路,她幽幽地说,“阿三,我失恋了。” “嗯。”阿三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脚下依然迈着不急不徐的步子,在他看来这是好事。 苏晚夏努力挥走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羞人的念头,惫惫懒懒地说,“失恋的女人很癫狂,一会我若是忍不住把你强了,你可别送我去坐牢。” 阿三蓦地顿住了脚步,扭头越过肩膀看着她已经水润嫣红的小脸,“你怎么了?” 苏晚夏怕他直接送她去医院,花干那可怜的几百元钱,可能还不够医药费,赶紧摇头,“没事,感慨而已。” 阿三仔细地睨着她,刚要开口询问更多,前面传来熟悉的属于男人的声音,“晚夏。” 薄昕岸站在两人前方十米处。 黑色西裤,烟灰色大风衣,与昏暗的路灯和夜色融在一起,冷凛中偏生透着一股子儒雅的书生气。 阿三停下脚步,淡淡地瞥了一眼薄昕岸,没有说话,虽然他深刻地觉得薄昕岸根本配不上苏晚夏,但别人感情的事,他不能参与。 苏晚夏体内的热浪一波接一波,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太久,万分不想再让薄昕岸看到她的狼狈。 于是淡淡地吩咐阿三,“我们走。” 阿三略垂眸,继续有条不紊地向前走,英俊的五官一派清凛淡然。 薄昕岸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晚夏冷淡的小脸,当然也看到了她脸颊上红色的指痕和脖颈上包裹着的白色纱布。 擦肩而未过的时候,苏晚夏胳膊被扯住,她淡淡地撇过脸,目光顺着手臂移动到薄昕岸的脸上,浓烈的讽刺弥漫而出,“薄总,我这么肮脏的女人,可别脏了您高贵的手。” 薄昕岸仿佛被人刺痛了尊严,下颌绷得紧紧的,抓着苏晚夏手臂的力度也陡然加大,“晚夏,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苏晚夏讥诮地冷笑,“哦,怕我死缠烂打,影响你做豪门驸马?放心,外婆从小就教我,烂掉的东西该扔就要果断扔。” 薄昕岸松开了苏晚夏的手臂,双手插进烟灰色大风衣的口袋里,一派儒雅的模样,“晚夏,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苏晚夏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阿三,你去前面等我。” 阿三将苏晚夏轻轻地放下来,再次冷冷淡淡地瞥了眼薄昕岸,大步朝前走去,最后停在了合适的距离。 晚风很急,吹乱了长发,苏晚夏抬手将发丝抿至耳后,不看薄昕岸,而是望着阿三站在月色下挺拔的身影,“说吧,一分钟。” 薄昕岸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一字一字地吐出口,“晚夏,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一手造成的!” “呵!”苏晚夏转过脸,看着这个她曾经掏心掏肺的男人,那么多年,她一定是眼瞎了,“说完了?”她冷蔑地勾起唇尾,“再见!” 说完,苏晚夏抬步便走,手腕却再次被扣住,耳边是薄昕岸听起来苍凉又似乎痛心疾首的声音,“我不能忍受我将来的太太不是处、女。” 再次被他污蔑,苏晚夏还是无法抑制心底漫上来的层层痛意,她咬着唇,强忍着浓郁的泪意,讥诮地笑,“说的好像你还是处男一样。” “那不一样,”薄昕岸理直气壮地说,“我是男人,在生意场,利益当前,男人不可能独洁其身,但我的太太必须为我守贞。” 苏晚夏隔着半米的夜色,定定地看着薄昕岸的眼睛,迟疑了足足十秒钟不怒反笑了。 说实话,薄昕岸这番言论,还挺让她吃惊的,她记忆中的薄昕岸是干净阳光纯粹的,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把男人出轨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的? “薄总果真是成功人士了,说话都这么霸气,”苏晚夏笑得仿佛夜色下的罂粟花一样,美却淬着致命的毒, “像您这样的商场新贵,在利益面前,可以时刻变身为种马,与各色女人交配,而像我这样苦苦打拼的底层女人,就是被甩也得承受起莫名泼来的脏水是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