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一话 prelusion 我叫一九,今年十九岁,大学生。 一二三四的一,六七的九。 当然,这只是我的绰号。没有哪家大人会给自己的孩子取这种名字。 他们叫我一九是因为我寝室门牌号是419。如果用英文说的话是“fouronenine”,听起来和"foronenight”很相似。所以大家都用这个名字取笑我。随着叫我一九的人越来越多,真名反倒被忘记了。每个在电梯里遇到半生不熟的学生都会向我打招呼“一九,ons回来啦”“一九,ons去吗?”,可能因为我经常很晚才回去,有的时候甚至在校外过夜,学生宿舍楼流传着一种说法:“一九不是在ons,就是在前往ons的路上”。 面对这种取笑,也只能一笑了之了。 每天回来得晚确实是事实,但那是去打工。 打工的地方在离宿舍走路20分钟的地方,是自家的点心店。每到九点后蛋糕半价处理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来买,人手不够就要我去帮忙。因为是小生意,平日只有妈妈一个人在料理店面,所以我每天打工也是必然的了。有的时候关门太晚就会让妈妈先回去,我干脆住在店里。 就是这么回事。 秋天是恋爱的季节,随着傍晚时分回家前一起来店里买蛋糕的情侣越来越多,蛋糕店每天打烊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真是的,要是在热恋的话就不要给喜欢的人买半价蛋糕啊。” 一面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一面抱怨着。 今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简直忙不过来。又要收款又要及时往货架上补充卖完的蛋糕,发发牢骚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踏着一地落叶,满腹牢骚的走在萧瑟的大街上,一辆辆汽车从身边呼啸着划过。秋风吹起来,空气中早就感觉不到夏日的燥热,单薄的风衣似乎已经抵御不住阵阵寒意――应该加件毛衣了。 “今年圣诞节要是有可爱的女孩送我一条开司米就好了”扑面的寒风也无法打消我的妄想。 就在这似乎不应该有行人出现的大街上,我遇到了19年的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事。 一位少女,穿着单薄的夏衣,长发随着秋风飞舞,浑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白光像火焰般向天空升腾,却并不急烈,那舒缓的姿态倒让人觉得莫名的忧郁。 看错了吧,哈哈。一定是打工太累了。 从少女身边假装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的时候心里暗念着“眼花了眼花了”――但果然还是会在意。 少女专心致志地盯着往来的汽车,投入的样子仿佛身边其他的东西都不存在一样。 然后她突然跳到路中间去了。 面对她的是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 “笨蛋,会死啊!”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好像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一般,我从人行道弹到了路中间,一下把女孩推开。 女孩被推开了,汽车笔直的朝我冲过来,似乎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大脑一片空白,眼里只有晃眼的车灯,耳朵里只有刺耳的鸣笛声。 原来在冲到机动车道前那句“笨蛋,会死啊”是对我自己说的。 完蛋了。 ……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如果遇到危险,只要那危险不伤及自身,我一定会袖手旁观。曾经看到过有人在上班交通高峰时跳到地铁里被撞死的报道,我还对身边的人说,“真实个给人添麻烦的家伙,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死就好了,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啊”之类的话。而且自信的认为,如果有小孩在公路上玩耍遇到飞驰而来的汽车之类的我绝不会冒险去救他。理由是如果我弄伤了自己,就等于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了自己和家人。毕竟家里只有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我要是残废了,妈妈怎么办,做这种见义勇为的事的家伙都是笨蛋。 可是当真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竟然做出了如此愚蠢的举动。 被车撞到的时候是一点都不痛的,只觉得身体腾空而起,天空在剧烈的旋转。那种感觉跟做过山车差不多。 说来可笑,其实因为害怕,我还没做过过山车呢。 那个女孩想死就让她死好了,干嘛作出违背人家意志的事嘛。 说不定这次救了她,过两天她还会去自杀。那样我的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脑袋重重的装在地上,想睁开眼睛,发现即使像抬抬眼皮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出了。 脸贴着冰冷的地面,一股热热的液体侵蚀了过来――是血吗? 痛觉开始扩散。 痛苦不会很久,马上就会失去知觉的。我安慰着自己。 像我这样在死前吐自己槽的家伙,世上应该少有吧。 对不起了,妈妈。 …… 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美丽的脸。 我不太擅长描述人的相貌,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眼睛很大,鼻子小巧而挺直。薄薄的嘴唇给人娇蛮的感觉,好像眼前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大小姐一样。 对了,这不是我冲到路中推开的那个女孩吗? 我躺在人行道上,她跪坐在我身边,双手轻放在我胸口,我的身体也像他一样散发着白光。 哦,我明白了。 今天见鬼了。 “好啦好啦,你可以走了。”我略微不耐烦的说。 “诶?” “快去成佛吧,你不是冤死鬼吗,我是你的替代吧。” 疼。 女孩给了我肩膀一拳,全身的骨头立刻就像要散架一样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干什么,好疼!” “鬼也知道疼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女孩讽刺的撇了撇嘴,挖苦地说道。 我……没死?!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被车撞飞了,如果那样都不死的话,未免也太那个了。 唉唉,大难不死后还要说“明明我应该死掉比较合理”的,恐怕全世界也只有我一个了吧。 是她救了我? 她和我身上的白光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醒过来了就赶紧起来,有些话要和你说,今天就回你家的蛋糕店过夜吧。” 她怎么知道我家有蛋糕店? 彻底糊涂了。 我抓住女孩的手试着站起来,明明刚才浑身疼得要散架一般,现在身体轻快得竟然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再看看风衣,干净整洁,很难想象我曾经穿着它被卡车撞飞过。 回头看去,一滩血迹摊在马路中间,不时飞驰而过的汽车轧过那滩血,轮胎在马路上画出暗红色的印记。 “刚才那辆卡车呢?” “早就开走了。” “诶?那不成了肇事逃逸了吗?” “明明是你肇事吧,平白无故跳到马路中间。”女孩眼望前方,自顾自的说着。 平白无故?喂,我刚才是为谁“平白无故”跳到马路中间的? 唉,算了。今天的事情太不合乎常理了,等回到蛋糕店再仔细问问吧。 “一九,”女孩忽然叫出我的名字,“记得我是谁吗?” 我一脸惊疑的看着这个女孩。我们以前认识?我怎么不知道,是因为被卡车撞过失忆了吗? “算了”,女孩叹了口气,“你当然不记得,这个时候的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这个时候的我们?什么意思? “我叫水山爱” “啊,那个……你好。” 奇怪的女孩,奇怪的名字。 “你的名字……嘛,很特别。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意思吗。” “想说奇怪就直接说好了,你以为这个名字是谁起得啊?”女孩突然红着脸,气鼓鼓的扭过头。 被看破了。确实,如果被别人给起个怪名字,被冠以这个名字的人是受害者。对于这点,我感同身受。 “没有没有,很好听的名字。”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我打工之后应该回学校,没想到为了救人被飞驰的卡车撞飞了,然后我救下的女孩反过来救了我,而且她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还有,说她身上的白光是什么? 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如果按我一贯的做法忽视掉的话,它们自己也就消失掉了。可是今天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争先恐后的挤在我的面前,确实没法不寻出个缘由。但真要提问的话,又不知从何问起。 况且那个女孩扭着头的样子也让我觉得很难搭话。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默然地并排快步走着。 她好像比我还熟悉我家蛋糕店的位置,无论是转弯还是穿过马路都毫不犹豫。 到了之后也一样,直接走到后面工作人员进出口,让出门的位置,等我拿钥匙开锁。 “等一下水月就过来,他会给你解释详细的情况,顺便说一下,”进门后她直接跳进员工休息用的大沙发里,“我要 草莓蛋糕和姜汁拿铁。” 我茫然地准备着咖啡和蛋糕,想起高中的时候老师在结业式的时候告诉我们,如果向一群正在吃草的绵羊放一枪的话,它们会被吓傻,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你。这时候你即使用手在它们眼前晃来晃去,它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还说,人生的乐趣在于能够面对种种突发事件并且应对挑战,希望将来进入社会的我们不要像那些绵羊一样无能。 现在的我怎么看怎么像被吓傻的绵羊吧。对不起老师,还没等进入社会就已经辜负您的期望了。 正在低头胡思乱想,一只手“啪”的拍在我肩上。 “呦,小九。” 我被吓得大叫一声。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高个子男人。 蓬乱的头发,俊朗的脸庞。 收腰西服、笔挺的长裤、外面套了一件格子风衣,身上透出一股英伦风格。 如果走在大街上,是个让人不禁想多看几眼的美男子。 “刚才小爱跟我说你把她累坏了,等一下去道歉吧。我要expresso和黄桃蛋糕,拜托了。” 那个男人笑嘻嘻的说。 “那个,”我叫住已经转身要离开的男人“你叫水月?” “是。” “我们认识吗?” “哈哈,真是没办法,待会儿我向你详细说明一下吧。” 等我把蛋糕和咖啡准备好端过去的时候,女孩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今天真是辛苦她了”,那男人说,“蛋糕先放在这里吧,等她醒了再吃。” 她什么时候醒啊。如果不醒的话,难道你们还想在这儿过夜? “好吧,一九,”男人看着我,“我叫水月,我和小爱都是你的朋友。我们来自一个已经被抹杀未来。” 很难把这个自称水月的男人那张严肃的语气和他说话的内容联系起来。 “你在说……什么呀。” “还没有觉醒吗?真麻烦啊。”水月叹了口气。 “你是物理系的学生对吧,我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明。告诉我,从熵的变化角度来看,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内容是什么?” 任何一个自发的物理过程不能使熵减少吧。对于这种基本概念我还是记得的。 “35亿年前生命的出现是自然过程吗?” 当然是了。 “好,如果任何一个自发的物理过程不能使熵减少,生命的出现是自发的过程,那么形成生命的过程也不能让熵减少对吧。” 经典的柏拉图式三段论。 “生命体是负熵体系对吗?” 对。 “你想问我生命为什么是负熵对吗?” “稽首领教”,水月笑着看我。 这个吗……要么生命不是自然形成的,要么生命来自熵更小的体系,在自然演化的时候,虽然熵增大了,可还是负数。 我用第二种可能回答了他。毕竟第一个假设太脱线了。 “那么,那个熵更小的体系是怎么出现的呢?” 这…… 我怔住了,如果说来自一个熵更加小的体系,不是犯了turtlesallthewaydown的笑话吗? “还有啊,epr佯谬……” 别问我这种事啊,我只是个物理系大二的学生,怎么知道那种东西? “那我来告诉你一直可能的解释”,水月伸出手,去拿桌子上咖啡。 咖啡杯被打翻了。 “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来收拾。”我起身要去拿拖把。 “没关系,我来吧。”水月身上突然冒出了白色的火焰,和刚才我在路上看到的水山爱一样。 然后他打了个响指。 奇迹发生了,就像录影带倒放一样,咖啡杯回到桌子上了。咖啡也一滴不剩的回到了杯里。 “你、你……” 天哪,怎么可能吗,这是犯规啊。 虽然刚刚经历被撞飞后原样恢复这种更犯规的事情,可是再次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不,无论多少次看到也觉得难以置信。 “这就是咱们的能力” 哦,这样啊。 不对。你刚才说得是“咱们”? 咱们是谁? “就是你、我和小爱呀。” 开什么玩笑! 被咖啡杯打翻的声音惊醒的小爱从沙发中探出头,睡眼迷蒙地看着手足无措的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九,记得我刚才提起epr佯谬吗?epr佯谬里信息以超光速传递。我们同意大卫.玻姆的解释,”水月无比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这个世界只是上位世界的投影,换句说,我们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望着眼前看说不出一句话的我,水月友好地伸出手。 “一九,欢迎重新加入我们的队伍。” 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肯定会把手伸给我的”,水月信心十足地笑着,“因为你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 我叫一九,今年十九岁,大学二年级。 在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秋夜里,我在打工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奇怪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改变了我的人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misterioso lento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一星期前的那件事总是不停地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世界只是上位世界的投影,换句说,我们并不是真实的存在。”水月的话反反复复在耳边回响。 后来我并没握住水月伸出的手。 “对不起,我……不能加入你们”,我说。 “哈?”水月稍稍扬起眉头,略微吃惊的看着我。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们是怎么做到刚才那些事的,但是大概的情况我了解了。不管到底科学是不是可以解释,你们都有特殊的能力。先不考虑时间旅行的可能性――就算你们真的来自未来,恐怕在那个世界,我也和你们一样拥有某种能力吧。可是事实上,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能力也没有。况且,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我加入。” 水月一言不发,笑眯眯的看着我。可是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些许失落。 小爱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默不作声的低头吃着蛋糕。 “那个,”为了打破沉默的气氛,我稍微提高了些嗓音,“虽然很遗憾不能加入你们,如果今晚留宿在这里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么晚再去找旅店是很麻烦的事。蛋糕都是卖剩下的,不用客气,请随便吃。不吃完明天就会倒掉了。这里地方窄,平时我也只是睡沙发而已。今晚就委屈二位在沙发将就一下,我去拿毛毯。” 说罢我就要起身去壁橱拿枕头和毛毯。 “不用麻烦了,我们有过夜的地方。”水月挥了挥手,“在我们走之前,还有一些话想问你。” “请讲。” “你以前看到过类似小爱和我身上这种白色的东西吗?” “有的。” “从什么时候呢?” “大概……高三开始吧。” “那么在遇到我们前,最后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呢?” 最后一次?实际上高三的时候也就看到过不多的几次,最后一次记不清了,但是那个时候我肯定还没上大学。 对面的两人对视了一下,水月似乎在说“竟然会这样”,而小爱仿佛在说:“就是这么回事。” 然后水月开口了。 “其实这次见到你我们也觉得不大对劲,上一次小爱遇到你的时候,你的能力已经觉醒了,可是这次小爱一连观察你几天,发现你完全是个普通人。” 你们一直在跟踪我?是啊,被你们这种异能人士跟踪多久我也不会发觉吧。怪不你们得对蛋糕店这么熟。 “那倒不是,”水月笑着说,“我们来自未来,在对于我们来说的过去,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我们是这里的常客。” “是因为我加入你们的缘故吗?” “嗯,”水月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时候大家经常来你这里,处理那些卖剩下的蛋糕。” “后来,你死了。为了救你,我们把时间逆转回到现在,让一切重新开始。”水山爱爱已经把蛋糕吃完了,端着咖啡杯不紧不慢地补充着。 逆转?好轻松的口气。逆转时间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够办到的吧。 “时间旅行很困难,但是逆转时间就容易多了。”水月指着墙上的招贴画,“像墙上挂的这幅画,它的状态是恒定的。一个小时和两个小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分别,所以只要把一个小时之前的状态的信息复这幅画上,那么它就是一个小时之前的画了。而我们的能力正是对信息的操控,你刚才看到我恢复被打翻的咖啡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说,你们把我也回复到了本初――也就是现在的状态? “比你想象的稍微复杂一些,我们把整个地球的状态重置了。” 整个地球?开什么玩笑!! “哈哈,谁说不是呢。这可真是个大工程。”水月轻描淡写的说,“为了重置地球,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不过所谓的重置只是把眼下的信息复写到那时的地球而已。你不会看到地球倒转,只是‘啪’的一下,所有的事情就都回到了从前――硬要打比方的话,有点儿像计算机重启。如果有火星人在看着地球的话,他会发现地球瞬间回复成了过去某个时间点的样子。但对于那个火星人来说,他的时间并没有变化。大概就是这样。” “那么你们那个未来呢?”我问道。 “不存在了。就像计算机重启一样,没保存的东西全不见了。除了小爱、我和另两个家伙的状态之外,其他的信息都没保留。” 真是一群乱来的家伙。 “那,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让我复活?我可想不出你们复活我的理由。” 水月用一成不变的笑脸看着我,“之所以要把历史倒退回来,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力者已经不多了,严格的说,只有4个人。” 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有这种特异功能吗? “不,有两个。你并不是完全的能力者,所以不算入在内。” 我越发糊涂了,刚刚不是还说我很重要来的,怎么现在连能力者都算不上了? “哎呀哎呀,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不要加入我们,可是对我们的事情还很有兴趣呢。” 你们的事情怎样都好,我只是对那个“有超能力的我”感兴趣。 “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再给我倒一杯咖啡呢?”水月举起已经空了的杯子。 “我也要,还要一份黄桃蛋糕。”小爱不失时机地补充到。 弄好咖啡和蛋糕,我又重新坐到沙发里。 “一九,你看到的那些些白色的东西,”水月没有看着我,而是盯着重新蓄满咖啡的杯子“我们称之为‘纳加’。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无论如何总要有个名字就是了。如果一定要解释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话,我们认为这是负熵的实体化。” 负熵的实体化?完全不理解。 “在我印象里你的理解力不只有这点水平啊,阳光就是负熵实体化的另一个例子。植物可以利用阳光生长,人类也可以利用它发电。” 不过你们使用的东西不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吧,这种东西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也说不定啊。 水月微妙的一笑,“人类看不到紫外线,但蜜蜂可以。恐怕蜜蜂眼中的世界和人类眼中的世界也不是一回事。我们能力者生来就理解‘纳加’的本质,也生来就可以利用它。这些事情在普通人类看来也许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我告诉一个普通人我们是如何利用‘纳加’的,恐怕就像猴子设法教人如何用尾巴勾住树枝一样――因为人类没有尾巴,所以如何使用尾巴对人类来说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吧。” 听起来挺有道理,可是让我一下子就认可这样一个世界,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能不能理解我们的世界并不重要,”看着我一脸迷惑的样子,水月继续说道,“毕竟要长出尾巴才可以理解尾巴的用处。要说明的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可以改造世界,但一定有人要为这种改造付出代价――可能付出代价的是另一些人,也有可能是另一个平行的宇宙。” 哎呀哎呀,真是个不得了的话题啊。 “当然,也有一些能力者并不同意这种看法。他们认为既然自己是自然的产物,应用这种能力也是自然的。在经过上千年伴随着战争的争论后,那一派胜利了。于是人类进入了工业革命时代。但是伴随而来的是大批能力者的消失――这很逻辑,付出代价的自然是享用特权的人。后来就基本灭绝了。不过,付出代价的不只是我们,似乎还有另一个世界的人也付出了代价。他们存在于一个平行的宇宙,而你,可以作为连接两个宇宙的桥梁。这也是你的价值所在。” 太混乱了!我明明是一个每天晚上在蛋糕店打工的普通大学生,怎么就成了什么什么桥梁了?喂,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吧? “没关系,现在不理解不要紧。你的生活注定不会平凡,那么今天我们先告退了。谢谢你的蛋糕和咖啡。”水月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个pda一样的东西,手指在触摸屏上按了几下。然后拉着他身边的女孩一面向我点头致意然后一下消失了。 如果是在动画片里,人应该是慢慢消失的吧。这样一下消失视觉效果太差了。 “真是群不得了的家伙,”回想结束,躺在床上的我不禁叹了口气。 人真是很奇怪,如果发生一些有实感的好事,哪怕很小――比如某天蛋糕店的生意格外的好,或者有女孩向你表白之类的,可能都会兴奋地睡不着。但遇到和现实太脱线的事情,比如我遇到的那两个家伙。无论这个事情有多大,什么宇宙啊,世界和平啊,好像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一样――本来嘛,什么世界国家的,本来就是联合国的事情,哪怕中学里的班级事务都有班级委员来负责,有我什么事啊? 赶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晚上还要打工。 这么想着,我拿起ipod,播放列表里选上了贝多芬的《田园》――对于我来说,这支交响乐就是催眠良药。我从来没有清醒地坚持到第二乐章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tempo rubato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相爱了。男方的寿命只剩一年,可是女孩仍然执着地爱着他。 在男孩去世的时候,女孩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看着女孩微微隆起的肚子,男孩心怀挂念的离开了世界。从此,怀着对男孩的思念,女孩开始独自面对漫长的人生。 听上去是一个琼瑶似爱情故事,能赚取一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的眼泪也说不定。 其实这个故事每天都发生在我们身边,只不过是在蚊子的世界。 雄蚊子的生命只有一个星期左右,而雌蚊子的寿命有两个月。 雄蚊子和雌蚊子交配之后就死掉了,为了让延续后代,雌蚊子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吸血。所以每当你“啪”地打死一只蚊子,意味着你亲手毁掉了两只蚊子的幸福。但是对于蚊子而言的超越性的存在,你是不会在乎的吧。 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我现在在学校图书馆的现代文学阅览室里,手里拿着一本不知所谓的关于蚊子的爱情的书。 坐在面前的水山爱,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不知名的现代诗人的诗集。她今天不再穿着第一次见面的夏衣,而是非常应景地穿上了高领毛衣和长靴,身后的椅子上搭着围巾和风衣。 “蚊一生只交配一次,然后雄性会死掉,雌性为了它们的孩子去冒着生命危险吸血。比起人类的什么海枯石烂的可笑誓言来,它们可是真正的浪漫的实践者呢。” 喂,你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儿?更过分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手里书的内容的? “那种事很平常啦,”女孩合上手中那本薄薄的诗集,“去吃饭吗?我请客。” 求之不得,到了月末正是开支拮据的时候。看看表,已经11点半了。赶快去吧,趁食堂的人不多。 “那,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在去食堂的路上我忍不住问。 “你不会认为我们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吧。” 当然不会,为了复活我,你们可是重置了整个地球啊。不过你们是不是有些地方搞错了?我真的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啊。 “不会弄错的,你不是看到我们身上的纳加了吗?” 虽然是这样,可是我也仅限于能看到而已,和你们那种能把被卡车撞得破破烂烂的我原样复活的能力还是差得太远了吧。 “哈,你还说。那天晚上为了引发你那么一丁点的能力竟然让我试了1129次,累得我回去一头栽在床上去睡了20个小时。” 1129次?好像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刺激大脑啊,5秒钟的时间你只反应了1129次,直到最后一次前还块像木头一样。要说你的反射弧可真是长得不一般呢。” 刺激1129次?5秒? “人的脑神经传导速度大约100米每秒,5秒钟的时间能走500米,这只是直线距离,人脑的神经连接是树状结构,5秒钟可以遍历的长度远长于此,你的反应速度太慢了。”说到这儿,水山爱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你窜到马路中间的时候反应倒是很快啊,莫非你行动都是不经过大脑的?” 喂,你那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那种危急的时侯哪能想那么多啊? “回去之后大家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由我来引导你。所以在你变得正常前,我会一直在你左右的。” 这位小姐,我一直都很正常,如果说你们那种状态算正常的话,这个世界该有多么绝望啊。你们还是直接把地球毁掉算了。 “哎呀,小九!” 正在水山爱面带嘲讽地准备回击的时候,身后有人叫我。 女神出现了。 明亮的双眸,温润的嘴唇,白皙的皮肤,瀑布般漆黑浓密的长发,可爱的邻家姐姐。 “琳姐,实习结束了?” 琳姐比我大两岁,和我做了十多年的邻居。因为楼里只有我们两家有小孩,所以从记事起我们就是玩伴。记得第一次上学的时候我哭得一塌糊涂,也是琳姐一面给我擦眼泪一面把我领到班里的。性格又好人又美,从小我就粘着她。对我而言,她就是精神支柱,即使天塌下来,只要她说“没关系”,我也会真的觉得没关系的。 “嗯,结束了,现在要忙着找工作啦。这位是……” “水山爱,一九的同学。初次见面。” 语调和气,表情温顺得让人起疑。 “哎呀,你们系里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呢。小九这孩子脾气有些别扭,平时一定多有冒犯,请见谅啊。” “琳姐,我哪里别扭了……” “好啦好啦,好好相处吧,小九加油。”琳姐对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走掉了。 喂,加油是什么意思,等等啊。 很有活力的背影在理科教学楼的转角处消失了。 真是的…… 时针指向正午的时候,我和水山爱已经坐在靠窗的餐桌前,我面前的是炸猪排套餐,她要的是素面。 我们两个默不作声的低头吃饭,谁也没说话。 “现在可以说话了吧。”吃完饭水山爱开口了。 ?? “吃饭的时候就只吃饭,一面吃饭一面说话嘴巴会忙不过来的。如果在吃饭的时候开口,你一定会这么回答吧。”面前这个女孩眼望窗外,满脸的不以为然,“跟你这家伙吃饭最无趣了。” 没错,我吃饭的时候的确不喜欢说话。没和我一起吃过饭的人是不知道我这种习惯的。而且从水山爱嘴里说出的台词,和我习惯的说辞不差分毫。 “原来未来那个我也经常这样说啊。” “对我而言,是以前那个你,现在这个你是更以前的存在。” “这种细节怎样都好,不过老实说,你记不记得下周乐透的开奖号码?” “我记得以前你也说过类似什么‘如果知道下周乐透开奖号码就好了’之类的话。虽然能力失去了,财迷的本性可是一点都没变呢。” “喂,如果你是从未来来的,也应该明白我家的处境吧,我和老妈相依为命,蛋糕店的贷款要还15年,现在连店员都雇不起,还要我去打工。” “我当然知道你的家境。不过很遗憾,我并不记得开奖号码这种无聊的东西,即使记得也没用。” 你这家伙肯定记得,如果复式投注的话可是几千万的奖金啊。你一定想自己买然后独吞吧。 “你好像误会了,即使重置了时间,我们可不能保证世界还会精确地演变成我们的未来那样。” 为什么? “如果扔一枚硬币,连续出现了100次正面,那么下一次出现正面的概率是多少呢?”水山爱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还是50%吧。” “不错,这次你也是相信上帝会掷骰子那一派呢。我们重置了地球,只能保证历史的事实不变,至于未来怎么发展,还要看上帝这次会掷出什么样的点数。换句话说,上帝掷出了骰子,我们可以对上帝狡辩道这次不算,需要重来。但不能命令上帝掷出具体的点数。明白了吗?姑且不考虑重置时间花费的代价有多大,即使知道在我们的未来里下周乐透彩票的号码,但这次重新摇号的结果和知道的号码已经不一样了。” 我理解了。所以你说“这次我也是上帝会掷骰子那派”吧。上次我是哪派的? “和这次一样。” 先不说这种理论到底正不正确,你们能够自圆其说的解读世界已经很了不起了。 “没有什么,要说这里面也有你的贡献呢。” 啊? “未来的你对发生在身边的现象作了总结,然后我回到现在,告诉了现在的你。”水山爱恶作剧般的看着我。 你一定是故意戏弄我吧,这样逻辑上不自洽了啊?这不好像未来人学会相对论之后回到过去告诉刚刚进入专利局工作的爱因斯坦一样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相对论到底是谁发现的呢? “在未来人的未来还存在的情况里当然是矛盾的,不过严格的讲,我们现在做的并没有扭曲时空,只是重置了世界而已。你可以把我看作是未来人,不过对我而言,时间从来没有倒流过,就像rpg游戏进行到某个时候,主人公听说在哪个山洞里有秘宝,这时候玩家重新读存档,就可以在剧情发生之前提前拿到秘宝一样,没有任何矛盾。” “不过问题在于,”水山爱皱了皱眉头,“以前在小范围改变周围环境的时候这套理论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这次你的状态实在反常,貌似我们的活动对历史产生了影响。” “啊啊啊,麻烦死了!”面前这个女孩貌似很头疼的样子,“平时都应该是你来解决这种问题吗,可是现在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傻蛋。明明那么容易死的,平时就要小心一点儿啊,就这么随随便便挂了,给我们留下一堆烂摊子。” 哎呀呀,我还什么都没做就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还真是对不起呢。 “切~”水山爱把头扭到一旁,起身收拾起托盘离开餐桌,看上去不打算和我继续说话了。我也忙不迭的收拾好眼前的餐具,跟了出去。 “喂,我们要去哪里?”现在我们正在学校的湖边漫无目的地转悠。 “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在跟着你走。” “明明是我在跟着你走吧。” “我的任务是跟着你,自然是我跟着你走。” 那好吧,我不走了。看到湖边的长椅,我坐了下来。水山爱也跟着坐下了。 我们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的直直望着湖心。 “呐,我是怎么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对话总会陷入一种别扭的境地,而且好像都是因为我不会说话造成的。所以作为责任人的我,也有义务先开口寻找话题。 “你啊,被另一群身份不明的能力者粉碎了。” “粉碎了?” “嗯,被风一吹就散了。什么都没剩。如果有办法的话,我们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回复地球。毕竟复活一个人要简单很多。” “被粉碎了就不能回复了?” “是的,”水山爱点点头,“失去了承载信息的实体,我是没法操纵物质的形态的。” 粉碎啊…… 很难想象我死时的惨状。 “喏,就像这样”,水山爱随手捡起一块石子,身上开始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石头仿佛失去硬度一样,慢慢塌软下来变成了粉末。一阵风吹过,粉末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虽然预想到了画面会很惊人,但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震惊。 果然,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质子衰变成π介子,然后再衰变成γ射线,化学键被破坏,物质也就不能存在了。顺便说一下,如果我不把γ射线约束成几毫米粗的光束,改变轨迹射向天空的话,校园里恐怕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了。” 我不太清楚石头的化学成分,如果连石头里的中子也全部参与衰变的话,这颗石子所的释放的能量已经超过投在广岛的原子弹了。质能方程蕴含的巨大能量就被这样轻易地引发出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说到底还是时间的游戏,让物质加速衰老,简单到只要从它们身上提取出大量的负熵就可以了。物质结构自然会变得越来越混乱,混乱到一定程度,衰变就发生了。” 对这种匪夷所思的解说,我根本无力吐槽,现在只觉得浑身瘫软,发现自己和一群怪物搅在一起。我后悔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话说当时她跳向马路根本就是引我上钩吧。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绝对会告诉那时的我不要理睬那个浑身散发白光的女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话 stretto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沙发床上,银色的光芒显得安静而又冰冷。在月光的映射下,好像所有的物体都会失去本来的颜色,我躺在床上,,在学校bbs上一下说一下今天下午在湖边遇到一个变态,要大家注意安全。但是今天不一样,我知道他一定是冲着我和水山爱来的。 因为他身上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水山爱低头按着从口袋里掏出的像pda一样的东西,完全不理会面前这位可怕的大叔。 “喂,你们两个,”怪人开口说话了,“刚才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你不就是吗?我在心里说道。 “奇怪的人?这位大叔,你在说什么呀?”把手里的pda放到口袋里,水山爱毫无紧张感地问道。 “就是一些奇怪的人,把东西弄没了之类的。” 不仅表达的毫无逻辑,而且还夹带着一股外国口音。 “啊啦,这么说刚才确实有一个人把一块石头变没了。” 喂喂,那个把石头变没的不就是你吗? “他们去哪儿了?” “就在你面前呀,被一个变态说奇怪,本小姐还真是不爽啊。” 话音未落,水山爱身上突然爆发出纳加,鬼魅一般地瞬间移动到怪人面前,浮空一拳打向对方胸口。一个1米60的女孩攻击一个身高两米的男人,这种场面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是无论如何也是想象不出来的。 那个怪人看似伸手很随便的接下这一拳,身体向后滑出两三米。皮靴把脚下的石子路犁出两道深沟。 站定之后,怪人掏出手机,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 “他在说什么?”我紧张地问已经退回到身边的水山爱。 “他在说呀……”水山爱一面往手臂上套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手弩一面说。 “发现次生种两人,请求支援。是吧,原生种大人。”在怪人身后出现的水月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您的通信早就被屏蔽了,难道作为原生种,竟然一直没发现自己被跟踪吗?” 怪人没有任何预兆地用一种诡异的步法回身一拳打到水月身上,水月的身体像镜子一样噼噼啪啪的破碎了。 我吓得大叫了一声。 “本体在这里。”身后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小九也很精神呢。” “喂,不要吓我啊,话说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看着身后水月笑眯眯的脸,少许感到些心安。身边有两个能力者,就算打不赢,还是能逃跑吧。 “迟些再详细解释,要干掉他可不容易。小心了!”水月话音未落,眼见敌人身上爆发出更猛烈的白焰,伸手放出像气功波一样的东西。 一团白亮得发紫的光像我们直扑过来。 “接好一九,天退!”水山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像扔一只布娃娃一样把我甩到天上。 好疼!会脱臼的!一阵头晕眼花,我在空中被人接住了。“呦,小九。”接住我的人友善的向我打着招呼。没等我看清这个人的相貌,又被他抛向地面。 这次接住我的是水山爱,她接住我的地方已经是战圈外,原来我们坐的长椅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两米深的大坑。 现在是三个人在和怪人缠斗,一个是水月,另外一个大个子可能是刚才接住我的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短发女孩。 无论如何那三个人都说不上占上风。不管大家怎样攻击,怪人都能灵巧地避过。面对必中的攻击,他还能聚集起气一样的屏障把攻击弹开。 “水山爱,你们不是重置地球了吗?”我问道。 “唔。” “你们不是说一共只有四个能力者了吗?” “唔。”聚精会神观战的水山爱似乎根本没在听。 “我说你能不能认真……” “来了!” 怪人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气场,把面前的三个能力者吹到了天上! 紧接着他跳到空中抓住刚才接住我的那个人,一把掼到湖里,湖中心溅起巨大的水柱。 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折返到水月跟前,回身向身后的空气猛然挥拳,水月的本体浮现出来,在空中划了条弧线,重重摔落在地上。 “被看穿了。”水山爱不动声色的说到,挥手用手弩连发两箭,阻止了怪人对水月的追击。 坏了,被盯上了。 因为弩箭的缘故停止了对水月的追击,落地的怪人发觉了正在观战的我们两个。于是他伏下身,似乎要发力冲过来,可是身体却奇怪沉了下去。 在离怪人不远的地方,短发女孩单膝跪在地上,两手扶地,纳加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敌人脚下,石子路面变得像沼泽一样柔软,吸住了怪人的身体。 “抓住了!”水山爱高兴地大叫,对着怪人按下了弩机。 弩箭带着白色的光芒向敌人射去,怪人抬起手指发射出细细的白色射线,不知是要打落那只弩箭还是要射向水山爱。 从结果上看两者皆非,地面越来越软,根本支持不住他的体重。于是他身子一歪,射线偏离方向,射中我的左肩。 我被击飞了。就像黑帮片那种中枪时的慢镜头一样,身体平直地飞了出去。 “哇!”还没喊完,已经在空中被人一把架住了。 “你真的是以前的那个绝对防御吗,哈哈哈!”身后这个家伙爽朗地笑着,湿漉漉的衣服贴到我的脖子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被扔到湖里那个叫天退的人。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看见困在泥淖里的怪人已经被冲上前的水月分解了,就像水山爱分解石子的情形一样,庞大的身体被风吹散,什么都没剩。 之后记得的事情就是我看见自己的左肩,拳头大的伤口冒着热气,散发着烤肉的味道。里面白花花的好像是骨头。 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还躺在湖边,水山爱跪在我身边,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手放在我左肩的伤口上,剩下的三个人在我身边站成一排,笑嘻嘻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我好像晕过去了。”被这样注视着,感觉有些尴尬。 “只不过5分钟而已,”水月说,“身体没有被击穿,看来能力已经开始恢复了。” “好了,试着活动一下。”水山爱把手从伤口上移开,左肩完好如初。 我毫无障碍的举起了手臂。 “嗯,没问题。有劳了。” 于是水山爱如法炮制地把我衣服上的大洞修补起来,伸手拉起我。 “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天退,旁边的是阿凤。”水月侧身挥着手臂,十分正式地介绍着。 “不用那么正经啦”,短发女孩爽朗的笑着说,“小九,不记得我啦?” 对不起,不记得了。 “讨厌,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忘了吗?” 对不起,真的不记得了。不过这嬉笑的表情,表示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嘿嘿,被看穿了”,阿凤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真是个清爽的女孩呀,比起某个别扭的家伙,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呢。我假装毫不在意水山爱恶毒如蛇的目光,笑着说道。 “谢谢你,天退,两次接住我。战斗里不能帮忙,真是抱歉。”我向天退鞠躬道谢。 “哈哈哈,哪有,你以前可不只一次救过我呢。”天退豪爽地笑着。 真是好人。我不禁感叹着。 “敌人呢?”我问水月。 “对不起,被杀死了”水月非常抱歉地看着我。 “这样啊……”,虽然看上去那个家伙想杀死我们,不过终究是生命,就那样眼睁睁的消失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这不是游戏,而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所以……”水月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语气平淡的对我说道,“不过,他死去的时候没有痛苦。” 是吗。可能那个未来的我在经历第一次战斗之后,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那么现在进行环境恢复。”水月说。 “数据在这儿”水山爱拿出那个像pda的东西,递给水月。 水月身体散发出白色的光,无论是地上的深坑,还是被折断的树木,所有战斗的痕迹都被抹去了,一瞬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虽然能力有所恢复,但水山爱还会继续在你身边,帮你掌握控制纳加的技巧。如果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的话,会很容易像今天一样被原生种发现的”,水月一面把pda还给水山爱一面说着。 那三个人向我挥挥手,消失了。 “然后是……信息屏蔽解除。”水山爱按下手中pda的什么按键。 非常突兀地,三五个路人稀稀落落地出现在周围。 我平静得自己都觉得奇怪。似乎刚在的战斗过后,就算下一秒发现自己置身非洲草原或是珠穆朗玛峰,也不会再让我惊讶了。但是觉得有点儿恶心,不知是因为肩膀被轰了一炮,还是因为看见轰飞我的那个人被杀死了。感觉就像刚刚跑完1500米,大脑麻木得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只是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胃里的翻江倒海。 “不要住在学校了,每天晚上都在蛋糕店过夜吧,晚上的打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也会一起做的。”水杉爱说。 好吧。我木然地回答。 “我睡沙发,你睡地板。” 好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话 dolce adagio(1)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的功课就是在水山爱的陪伴下训练自己控制纳加的技巧。不过据水山爱说,其实我从没掌握过高级技巧,所以她对我 也没有期待,只是希望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别像只发情的公鹿一样恣意的泄露自己的气息招来原生种就行。对我自己而言,没感到能力觉醒前 后有什么不同。当然,身体还是可以感到纳加的流动的。就像有的时候某块肌肉不听使唤地跳动一样,纳加就在体腔里左突右撞。想让它们按 照自己的意志安静下来,简直就像深夜醒来后活动被压得麻木的胳膊一样困难。我大概用了10天的时间才慢慢适应这种感觉。如果一定要说的 话,学习控制纳加就好像学游泳一样,就连自己也说不清到哪种程度算是真正的掌握。在这期间,我只能窝在蛋糕店。水山爱在这里制作了一 个类似上次战斗时阻断信息用的结界。好在是考试前两周,课程都已经结束了,即使不去学校也没关系。每天白天帮妈妈卖卖蛋糕,晚上就住 在店里。水杉爱说是要帮忙,可是店里无论是妈妈还是顾客似乎都对她视而不见,在白天的营业时间,她总是像幽灵一般坐在柜台后面的角落 里,无聊地盯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这种状况简直让我感觉自己像个精神病人。而水杉爱,只不过是我坏掉的脑袋里的幻影。 而角落里那个女孩仿佛能够读出我的思想一般,只要这种念头在我脑子里浮现,她就不动声色的给我捣乱:不是让咖啡机自动喷出热水,就是 弄乱货架的上的糕点,比如放巧克力面包的盘子里会莫名其妙的多出几个泡芙之类的。 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把头转向那个给你捣乱的家伙,如果这么做了,你会看到她轻扬起眉毛,挑衅般地向这边望着。 至少对于在店里忙活的焦头烂额的我而言,根本不觉得这样做有一丝有趣的地方。 每天忙到蛋糕店打烊之后,就是已经累得半死的我开始学习能力的时间。 “今天晚上要闭眼骑自行车。”打烊后,水杉爱对累得瘫倒在沙发里的我唐突地说。 拜托你把话说清楚,闭眼骑自行车什么的我根本没法理解。 当然,即使不能理解也要照你说的去做,对吧?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物质都在散发着纳加。”水杉爱简洁地说明着,“记得,如果不能感知信息的流动的话很危险,上次原生种靠近的时候你 根本没发觉吧。” 水杉爱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高大的怪人。 “那群原生种是专门来扑杀我们的,要想活命的话,就要在他们发现你之前发现他们,在他们找到你之前逃走。今天学习的内容就是用自己的 能力感受世界,这可是基本中的基本。” 按照水月的话说,我什么都不会,却又算得上个半吊子能力者。如果水杉爱他们不在身旁的话,真的会被杀也说不定。 除了老老实实接受现实,水杉爱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之外,我没得选择。 “不能先从闭着眼睛走路开始吗?”如果就这样按照这个家伙的话去做,今天晚上一定会被摔得鼻青脸肿的。 “那样太慢了!学游泳哪有没喝过水的,学感知哪有没受过伤的?你放心,我会给你治疗的!”啪啪的拍着胸膛,少女信誓旦旦的说。 喂,要挨摔的人不是你,你那种无所畏惧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在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摔倒和撞墙之后,精疲力竭的我终于再也爬不起来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家。”仿佛已经厌倦了我的自残秀一样,靠在墙边的少女无聊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不好意思,虽然应该不可能的说,但是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等我看看――电话、钱包……没有啊?” “你刚才说的治疗什么的都是骗人吗?”我已经近乎愤怒了。 “哦,那个啊,”一副恍然大悟样子的少女毫不介意的说,“没有什么严重的伤,自己就会恢复了,如果你的肋骨摔断了,我一定帮你。” 你这家伙怎么言而无信啊,就是因为你说要帮我治疗,今天我才会这么拼命的练习。这幅样子,明天怎么去见客人? “除了眉毛那里有点儿血之外,脸上没有什么吗,怎么不能见客人?” “你这家伙……” “哎呀哎呀,大家要好好相处啊。”从身后传来第三者的声音。 路灯的阴影站着一位穿着白色风衣的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容看不大清,但是听声音大概和水杉爱同龄,十六七岁左右。 “冷玉!” 又是熟人吗? 水杉爱直直的盯着那个少年,脸色变得很难看,用颤抖的声音问到,“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看来被姐姐彻底讨厌了”,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少年笑着说,“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 就算不说出来,明眼人也看得出这是一对姐弟:一样高挑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清秀的眉毛,深红色的头发。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叫冷玉 的男孩的眼神显得无力而且颓废。 “混蛋……”在我印象中,这是水杉爱第一次爆出粗口。她身上的白光以爆炸般的气势喷薄而出:跃起、转体、消失,出现在男孩身前,好像 用尽全身的力量一般踢向男孩的胸口。 “真是的……”,双手没有离开口袋,冷玉直接用身体承受了这一踢。他的风衣下摆被这一击掀起的狂风吹起,身后道旁的枯树猛烈地摇摆。 但是少年还是一直笑着,似乎对攻击毫不在意一样。 “就算把大家都叫来,结果还不是一样吗?虽然没期待感动的重逢,但是也没想到老姐会讨厌我成这样。”少年用像刚起床一样懒洋洋的腔调 说,“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的,请先休息一下。” 少年伸出手,拍了拍水杉爱的肩膀,水杉爱身上的白光开玩笑一般的消失了,身体一下子瘫软下去。少年扶住她,小心地让她靠坐在路边。回 头像恶作剧之后的孩子一样看着我。 夸张,太强悍了。 “不是找你姐姐,那就是找我了。”知道逃跑也没用,我强压住恐惧,试图拖延一点时间。发生这种事,水月他们应该立刻就会知道吧。 我看到的仍是空虚的笑容。 “当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之后,每个自己都是对方的否定,每个自己都证明另一个自己的存在的不必要性。就像烟花一样,曾经是一体,可是爆 炸后在三维方向上互相背驰,互相拒绝,可是正式这种背驰和拒绝,实现了空间上所有方向上运动的可能。于是否定变成了肯定,不可能成为 了可能。”少年嘴里说着让人云里雾里的台词,“老大剧本里的词句,很美吧。” 如果要我评论的话,完全是不知所云。 “没错,很少人能理解老大的想法呢,”少年一点也不生气,“你这个复制品又能知道什么。” 我?……复制品? “对啊,水杉爱姐姐和水月哥哥都跟你说了吧,为了复活老大,他们重置了地球。费了那么大力气,却得到了这么个不完全的复制品。其实我 一直在看着你呦,不但能力几乎为零,而且废柴度也比老大差远了。” 后面那句话很微妙,不知道是应该当作表扬还是揶揄。 “今天我是来告诉他们坏消息的,‘门’又要被打开了。拜托你帮忙传达一下。”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刚才直接说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我来转达? “你看姐姐刚才是想听我说话的样子吗?”少年虚无地笑着,“而且害虫有害虫的立场,还是你帮忙传达更合适一些。那么……” 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少年停住已经转过一半的身子,回头看着我。 “想要叫醒公主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少年补充道,“听我的话也许比较好哦,不要在和这群家伙在一起了。”虽然还是在笑着, 但在钠灯的照着下失去质感的脸庞如同面具一样毫无生气。 然后,身体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老大、复制品、姐姐、“门”又要被打开了…… 一面摇晃着怎么也不能醒过来的水杉爱,一面猜测着这些对话之后的含义。 醒不过来。水杉爱的头无力的耷拉着,看上去似乎已经不是睡着与否,而是死活的问题了。 我当然知道叫醒公主应该怎么做,但是这样做果然还是会不好意思。 只好把自行车锁在路边,背着水杉爱回蛋糕店再说了。 出了这种事,援兵怎么还不过来? 在店里我翻着水杉爱的衣服口袋,如果有手机的话就可以和水月他们联系了。 手机被锁住了,是靠语音解锁的。 “喂,水杉爱”,我轻轻拍着躺在沙发里的少女的脸颊。 毫无反应。 我跪在地板上,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 还是没有反应。 在职员休息室昏暗的白炽灯下,沉睡中的水杉爱脸庞是如此的可爱,让人有想欺负一番的冲动。面对眼前这个毫无抵抗的娇蛮女,即使那个叫 冷玉的男孩不说,说不定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对准双唇吻了下去。 听到一声像睡醒时略为深长的呼吸之后,脸上毫无预兆地挨了一巴掌。 杏目圆睁的暴力娘,复活。 没有言语,一瞬间人已经被固定在地板上,在水杉爱的绞技下,我已经接近窒息了。 “门,门……”我用力拍着地板。 “可恶,竟然偷偷占我便宜。用死来谢罪吧。”水杉爱的声音恍惚得仿佛从天国传来一样。 “冷玉说门又要被打开了”,我用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晕了过去。 听说人死时是能看到白光的。上次被卡车撞飞的时候没有看到,这次却看到了。 睁开眼,是水月的脸。 “真是对不起”,平时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的水月这次没有笑,“我已经让那孩子去反省了,好在我们到的时候还不算太晚,当时她那副 样子,看上去真的会杀了你也说不定。” 没关系,毕竟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是冷玉的话,让水杉爱回复过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个叫冷玉的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他在小爱昏过去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他只是说‘门又要被打开了’,然后就走了。” “是吗……”水月沉吟了片刻,像做出重大决定一般地跟我说:“好吧,我来详细地告诉你我们的故事。” 那张脸严肃得有点儿吓人,这真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水月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话 dolce adagio(2) “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蜜蜂,”水月怀念地说,“有一天早上我到学校特别的早,教室里还没有人。我看到一只蜜蜂偶然地被关在教师里,砰砰砰地撞着窗户,明明隔着玻璃,可是这个可爱小东西无论如何也还是拼命地撞着,单纯的向往着光明。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一定会去老师办公室找杀虫剂了吧,我打开窗户,把它放走了。蜜蜂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真想知道啊。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水月就是以这种不相关的事情开始了他的说明。 哦,我小的时候遇到过同样的事,后来我也把那只蜜蜂放走了。 “其实,”水月看着我我,“这就是你的记忆,也是我的记忆。我、小爱、冷玉都是你创造出来的。” “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未来那个你――为了方便,就叫一九a吧――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却具有创造能力者的能力。在偶然遇到的交通事故现场,你用以已经死掉的躯体,创造了现在的我。虽然继承了那个人的身体,可是脑袋已经损害很严重,连正常的生理功能都不具备了。为了维持我的生命,19a修复了我的大脑。” 修复大脑这种事,我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不只是能力者,就连这个时代的科学家也能做得像模像样。大脑以蛋白质的形态改变来实现各种功能,只要把你自己大脑的蛋白质的形态复制给我就行了。车祸后我这个大脑已经被破坏得连呼吸反射都没有,在那种情况下,也只有把你自己的复制给我这一种方法来救急了。” 复制吗…… 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如果突然发现另一个人知道你想过什么,做过什么(比如暗恋过哪个女孩这种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不太舒服吧。 “那倒没有,”水月笑了,“这种复制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只是为了回复基本功能。你的一部分记忆是在修复我的基本反射的时候混杂进去的,所以也可以说我具有你一部分的人格,但是我继承的部分连10%都不到。比如,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叫水月,也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一些事情。刚才说的那个蜜蜂的故事,虽然会浮现在脑海里,不过同时我会意识到这些记忆是外来的,并不属于我。” “在我们眼里的历史上,一九a能力的觉醒就是在发生现在的你和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不过在一九a的时间点上我、小爱和冷玉还都不存在,是阿凤发现你的。那时她受了重伤,原生种正准备给她最后一击,而一九a碰巧路过。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物质,作为一个普通人是无法感知的。一九a本不应该察觉到这两个人,但是他看到了,就像蜜蜂看到紫外线一样。于是原生种认为一九a也是能力者,准备把他一起扑杀。但奇怪的是,无论他对一九a怎么攻击,结果都是无效的。” “无效的意思是?” “无论是物理上的攻击还是信息上的干涉似乎发动到半途就没法继续了,取而代之的是硬直时间。也就是说如果想打一九a一拳,结果出拳到一半时就像被冻结住一样停止在那里,一直到正常情况下一击完成的时间之前都没法活动。” 这还真是个方便的能力啊。 “谁说不是呢,”水月也笑了,“当时的你抱头蹲在地上,原生种却怎么也攻击不到你,阿凤在背后偷袭得手,这才保住一条命。” 我这一边只是抱头准备挨揍,原生种那一边试图攻击却怎么也打不到,在身体冻结的时候被身后的奄奄一息的能力者干掉了。无论如何,在上一次我的初登场也算不上华丽吧。 “那些原生种为什么要追杀能力者?” “具体的情况不清楚,不过看起来他们弄错了,他们口口声声叫我们次生种,可是所谓的次生种,应该是早已经灭绝的另一群能力者。”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纳加这个词来自于梵文नाग(naga),指的是类似于龙或者蛇的一种圣物。古代的能力者经常用自己的能力来祈雨,所以普通人认为他们和龙之间能够对话,也因此称他们的能力为纳加。” “而纳加这个词,来自于古巴比伦人用的阿卡德语。你知道巴比伦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吧?” “不知道。” “神之门。” 这个词理所当然地让我脑中浮现出那张面具般的笑脸,还有“门又要被打开了”这句话。 “再之前的历史,连传说中记述得也是零零散散,矛盾百出。不过很容易想到的是,神之门的打开和使用纳加的能力者有关,而次生种到底指的是什么,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听说有过这么一群人,他们也会使用纳加,但是使用的方法和我们不同。在巴比伦王朝之前就灭绝了。” “总之,接告诉他们你们不是次生种不就行了?干嘛要打打杀杀呢?” “他们能够直接从他们的星球到地球来,恐怕文明程度已经高出我们很多了吧,”水月苦笑到,“他们想要消灭我们,就像我们捕杀苍蝇老鼠一样,完全不会理会我们的态度。你看到人类捣毁蚁丘的时候有向蚂蚁说明过理由吗?” 喂,我们毕竟还是人吧。 “问题是对方完全是另一个物种,我们是什么根本和他们无关,况且文明程度又高出我们那么多。你想想在殖民时代,欧洲文明只不过超越印加文明200年,殖民者是怎么对待印第安人的?所以不由分说地对我们进行屠杀,也是可以理解的。” 真是令人汗颜啊。如果人类自己尚且自相残杀,又怎么能指摘另一个物种对自己刀兵相向呢。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他们总不会远道而来只是为了寻找水或者是贵金属吧。” “当然不是,那些在宇宙里到处都有,他们特地来地球自然不会是这种没价值的东西。你想想,什么东西是地球特有而别的星球没有的?” 那还用说,是生命。 生命是负熵体系,这些原生种的能力是使用纳加,纳加是负熵的具现化。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解释。 “所以说,”水月仿佛读出了我的心思,“我们见到的这些原生种也许扮演的是人类社会石油勘探队这种角色,在荒芜的宇宙里寻找生命,然后把生命分解,收集负熵来用于发展自己的文明。” “以下所说的更是没根据的猜想,也许在巴比伦时代原生种就来过地球,帮助地球人发展出高度的文明,这就像是播种。等我们拥有一个信息程度足够高的社会形态后,现在就是收获的时候了。我们就和农场的牛一样:被养大,然后被宰杀。开始是针对我们这些负熵的富集度比较高的能力者,以后会对其他生命无差别的分解也说不定。” “说到底,这也只是你的猜想吧。”仿佛从心底抗拒这种可怕的论证一样,我反驳说,“他们不是在找次生种吗,如果我们不是次生种的话,他们早晚也会发觉吧,发觉之后说不定觉得我们没有被收集的价值,也许不用理睬,他们自己就会走掉呢。” “事实上,我觉得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次生种了,”水月说,“在世界上半数能力者消失之前,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原生种的存在,等到察觉到能力者的消失是由于原生种的捕杀的时候,世界上的能力者已经寥寥无几了。可见,他们要不然根本没发现我们不是次生种,如果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的话,恐怕等到我们灭绝也发现不了;要不然他们毫不在乎我们是不是次生种,他们杀掉我们只是为了收集负熵。虽然两种假设相反,可是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就是我们必须死。” 天哪,我只是个大二物理系学生,将来的理想是还清家里蛋糕店的贷款,继承家业平静的走完一生而已。如果还有其他的奢望,也不过是偶尔可以去海外旅游,或者和琳姐交往。这种问题要让克拉克?肯特或者布鲁斯?韦恩去解决吧,我既不是氪星人也没有蝙蝠车,为什么我要和外星人战斗啊? "有的时候也由不得人自己选择的,"水月说,“当初19a复活我的时候也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只好这样活下去。”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地了解你的记忆移植,但这句话确实很有我的风格,现在是你身上百分之十的19a的人格在说话吗? “而且,正如我说过的,你已经选择过一次了,这次只是重复你上次的选择,应该没那么困难吧。” 选择……选择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样。 好像已经选择过一样。 一种微弱的既视感在脑海闪过。不过注意力马上被水月的话吸引走了。 “19a的能力是近乎绝对的防御和拥有大量的纳加。他的纳加量如此之多,以至于有人怀疑容量是不是无限。不过相应地,19a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为了能够战斗,他创造了我、小爱和冷玉。我们为他战斗,作为后援,19a在战斗中给我们提供纳加。” 听起来像航空母舰一样,真难想象战斗时是怎样一幅情景啊。 “真有创造能力者那种能力吗?” “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后天习得的技术。以信息论做依据,19a也是经过很多次的试验才最终成功的。” 信息论吗,我可是一点也没有概念。 “当然,现在的你还没有接触到这种理论。所谓的能力,实际上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力者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如果不相信信息论的话,自然也不会有这种能力。” 为了化解我的疑惑,水月接着说:“你知道薛定谔猫佯谬吧,对于实验室里已经制作出的薛定谔猫这个事实,你是怎么看呢?” 薛定谔猫,一个看上去荒谬透顶的假想试验,竟然被科学家在纳米尺度上实现了。几个处于纠缠态的离子,如果没有观察者的参与,竟然会一直处于既不是“是”也不是“非”的混沌状态。也就是说,实验的结果是由观察者的参与所决定的。或者在某种意义上说,世界的样子是由观察者决定的。 虚妄、自我意识、缸中之脑……一些单词没来由地在脑中反复交织,让我感到不知所措。 “能力者也一样,如果连使用纳加的人都不相信自己可以使用能力,那么这种能力根本不可能存在。比如阿凤受限于她成长的时代,她就没法拥有信息操作的能力。对于她来说,纳加是完全不同的一种东西。” 要说来,我只见过阿凤和天退一次。在上次在校园里那次战斗。 “所以啊,因为受限于世界观,她不能像我和小爱一样方便的移动。她可是阿维森那医生的孙女,怎么能相信纳加是负熵这种鬼话呢?”水月的话中带着一丝嘲讽。 阿维森纳医生?我记得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来的。 “那个名为中国之子的阿拉伯炼金术士啊。” 不可能!阿维森纳是公元八世纪的炼金术士,阿凤怎么可能是他的孙女? “一般情况下,能力者是不老不死的。毕竟我们能够控制纳加,使身体一直维持年轻的状态。” 想到这么可爱的女孩竟然已经活了1000多年了,心中泛起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那么说,我也……” “诶,只要不被原生种杀掉,你会也不老不死。虽然很难接受,不过你的家人、朋友都会老去然后死掉,最后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能力者自发地去寻找同类。在这个世界上和普通人的友谊和爱情至多只能持续几十年,阿凤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10个世纪,这些所谓的情感对她来说都是转瞬即逝吧。” 所以她的现在也是我的将来……吗? “虽然现在的你不能切身体会到和家人生离死别然后自己孤身一人的感觉,以后也可能怨恨我们把你变成能力者让你不能死去,但是为了这些能力者,也为了地球这些生命,拜托了。” 即使你这么说了,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怎么能帮上你们。还有蛋糕店怎么办? “这些问题都好办。如果你帮我们,银行的存贷款记录都可以更改。”水月微妙地笑着,“毕竟,我的能力是对信息的直接操作。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光银行按揭会一笔勾销,令堂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养老金。” 怪不得水杉爱说她不在乎乐透这种无聊的事情呢,原来他们能这么方便的弄到钱。 “一般而言,能力者不需要钱:吃饭睡觉对我们来说不是必需的,只是一种生理残留而已;又不会生病,也不需要交通工具。” 你们总得有地方住吧,房子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无主的房子到处都是,如果你愿意,今天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 那我的考试呢?老妈怎么办? “没人会记得你的,从此19这个人会从世界上消失,像从来没出生过一样。” 今后我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从此这个世界与我无关。是这样吗。 “也不尽然。听说能力者们刚刚结束了所谓的‘千年战争’没有多少时间,接着就是这次使我们能力者近乎全灭的原生种战争。如果这次能成功把门关上的话,我们会闲上好一阵子了吧。到时候再恢复你家人关于你的记忆。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很快就能把门关上也说不定呢。” 但愿如此。 “好啦,如果决定了的话,那么我们走吧。明天开始专心的训练,既然门又要被打开,就让我们把它关上。” 出门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打工四年的店铺。职员室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破旧的沙发,还有昏暗的白炽灯。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明天妈妈一觉醒来,会毫不惊奇地看到自己银行上巨额的存款,也天经地义地认为自己的蛋糕店早在几年前就还清了贷款。当然,她也会忘了自己曾经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像我从来没出生过。琳姐也不再记得曾经有个小她两岁的青梅竹马了。 再见了,大家。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Дocвnдahьr,mama,Пoжeлanmheдo6poгoпyt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话 andante lugubre (更新的时候发现现在已经是2010年了。新的一年,祝大家学习进步,事业顺利。明けまして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m(~_~)m) 残阳看起来像血一样红,远处一群寒鸦哇哇地叫着,从太阳前飞过,一下一下扑扇着翅膀飞回巢了。 我盘腿坐在高大的杉树上,背靠树干,对着夕阳发呆。 离开家已经几个月了。现在的我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每天和水杉爱、水月、天退和阿凤住在一起,重复着感知纳加这种枯燥得让人发疯的训练。 有一度我几乎怀疑自己其实是被绑架了,水月他们跟我说的都是骗我的,我见到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过是魔术一类的把戏, 直到水月带我回去,见到了漠然的擦肩而过的老妈,变得和我素不相识的琳姐。 蛋糕店正在装修,以前的家也被租了出去,妈妈买下了一套更大的豪华公寓。 琳姐找到了理想的工作,似乎正在和新公司的同事交往。 回到自己的宿舍楼,也不再有人向我打招呼,问我是不是又去ons了。 我的房间空着,按照管理员的说法,那是一间放置杂物的房间,从没有人住过。 原生种和冷玉之类的能力者再也没有出现过。 “门”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开启。 而在我这里,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时间像被冻结住一样。能力者的日子就是这么无趣吗? 离开家那天晚上── “准备好了吗,第一次跳跃可能会有点不习惯。” 没问题,我深吸一口气。 “那么,我们出发。”水月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对了,我忘了拿围巾…… 周围的一切被夸张地拉长,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混乱、扭曲。紫色和黄色、红色的线条糅杂在一起,一刹那好像时间空间都不存在了。 这算什么? 真想大叫出来,可为什么连喊都喊不出声? 趴在干枯的草坪上,闻到清香的泥土气味。阵阵寒风吹过,耳边传来树林哗哗的摇曳声。 “这是哪儿?” “谁知道呢,”水月用听起来有些无厘头的言语敷衍着,“我们管这里叫香巴拉。” 无力吐槽。 总而言之,我现在呆在一个被叫做香巴拉的地方,每天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日子。 “一九,我们回去了。”水杉爱在树下仰着头冲我招手,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我向树下喊着。 水杉爱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纵身跃上了几高米的树枝,借着被压弯树枝的弹性,腾空十几米,像仙鹤一样优雅地落在我的面前。 然后一屁股坐在我腿上。 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就像置身清晨的森林里一样。 喂,我不是说过了吗,别随便把我当坐垫啊。 “有什么关系吗,你应该高兴才对吧,萝莉控。” 胡说,谁是萝莉控? “当然是你啊,不然干嘛给我像小孩一样的相貌?” 你这相貌是少女啊少女,再说创造你的是那个19a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嘿嘿,反正都是你,能看到你年轻的样子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来到“香巴拉”,水杉爱的态度一下变得温柔起来。不仅平时不再对我恶语相向,还做起了家庭主妇一样的工作,每天为我打扫房间,时不时地为我做饭。一到晚上就缠着我和他一起玩格斗游戏。这女孩虽然实战强悍无比,但是在游戏里却是十足的外行,每次游戏输了,她就会恼羞成怒地扑上来咬我的耳朵。 我们一下变成这种关系是因为水杉爱是被以前的我创造出来的,而这件事被现在的我知道了。 说的更明白一点,现在坐在我腿上的女孩根本就是个父控。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按照她的说法,大家都是能力者,超能力者是不分父母兄妹的。 这只是她嘴上逞强而已,头发明明就是我小时候的那种铜红色,怎么能说和我没关系? “呐,19a就是在这棵树下创造出我的。” “就是这棵树吗?” “嗯,作为能力者被创造出来的水月无法认同自己的身份,总是想回到人类的生活,痛苦了很长时间,直到他的家人朋友都去世才算勉强接受现实。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的19a于是就发誓再也不用人来创造能力者。” 用人创造能力者,听起来像吸血鬼一样,通过吸血增加同伴。 “可是当时原生种实在太多了,他和其他的能力者没法抵挡,需要更多的帮手。” “于是你开始试着凭空创造能力者。” 凭空?这种事可以凭空创造出来吗? “当然没那么简单,利用人体所蕴涵的各种元素按照人体的结构搭建起来,听起来和炼金术差不多。在阿凤的帮助下你制作出很多的dummy,它们看起来像人,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们都成为不了真正的“人”。终于有一天,你再这棵树下想到,生命不只一种形式,比如这棵树也是生命。你要做的是让做出来的dummy有正常的代谢活动,于是从这棵杉树的生命里创造了我。其实这只是一株普通的杉树,但你以为是一株水杉,所以就用水杉做我的姓了。” 是这样啊,最开始我还以为你和水月是兄妹呢。 “水月就是他生前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你给起的。” 这样的话,我也知道你名字的意思了。爱是我最喜欢的歌手的名字。 “是吗?你以前从没告诉过我呢!” 像小孩发现了床下丢失了很久的弹珠一样,水杉爱的眼睛变得亮闪闪的。 “还有啊,别看水月有你的记忆,可我刚出生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哦,于是,我自己重新开始学习,最开始先学说话,然后看了好多好多书,我的脑子里可记住了几十个g的百科全书呢。不光这样,文学类书籍也记住很多,比如斯特林堡的《在罗马》第一幕是……” 这个时候的水杉爱仿佛变成了孩子,在骄傲地向父母汇报考试成绩。我很难把现在坐在自己腿上的这个少女和第一次见面时遇到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那冷玉呢?我听水月说他也是我创造的。” 水杉爱刚才还闪闪发亮的眼睛马上黯淡下来,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不想听这个名字,他的事最好不要问我。” 明明刚才心情那么好的,为什么听到那个管你叫姐姐的男孩的名字一下子就变得这么低落了? “好啦好啦,回去了。”水杉爱一面站起来一面嚷着,然后一把给我推下树枝。 喂!太危险了,会死人的! 我一面在空中调整好落地的姿势一面瞄着周围有没有可以用来缓冲的树枝,从身后俯冲过来的水杉爱向上提了我一把,自己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冲过去。 拜她所赐,我总算可以以不算狼狈的像猫一样用四肢着陆,那个试图谋杀我的女孩悬停在离地几十厘米的地方,用极缓慢的速度落向地面,一脸坏相地看着我。 “哎呀,何必如此多礼?” 是呀,我还真得谢谢你刚才把我从树上推下去呢。 “贫嘴。”水杉爱扭过脸,自顾自走掉了。 今天是水月和阿凤负责晚饭。晚餐是素杂烩,一大锅花生、蘑菇、海带、木耳、油豆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让人垂涎欲滴。 其实能力者是无所谓吃不吃饭的,但是天退说过,如果能力者不老不死也不吃不喝,那生命不就太无聊了吗?所以一个星期至少要吃一次大餐。 在我看来,这是绝对的真理。 “噗哇!”,天退喝了一大口啤酒,“真是痛快啊!哈哈,和平时期果然就要喝冰啤酒。在千年战争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你又来了”,阿凤一边说着给大家夹菜,“少喝点儿酒,待会儿还有烤松茸。” “哈哈,烤松茸!真怀念啊,多长时间没吃了?已经有3、400年了吧。” 天退的语气好像在说3年前的事一样。 “诶,大概400年前,第八次宗教战争吧。”一面说,阿凤一面笑眯眯的给小爱的碟子里夹了一大块油豆腐。 “那次战争结束之后我们拿了多少钱来的?” “谁记得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阿凤一面给天退倒酒,一面说着听起来很久远的故事。 “阿凤和天退认识很长时间了吗?”在我问话的时候,小爱自顾自大口大口地低头吃着海带,水月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在旁边自斟自饮。 “认识有几百年了,我第一次见到天退的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能力这不是不会衰老吗?”我看着面前这位体格粗壮的大叔疑惑地问道。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能力者啊,是我从死人堆里把他给救出来的。” “哇,好厉害。” “一次战役之后,我们小队除了我已经全灭了,为了以后能被雇佣,必须得找几个帮手。看他体格粗壮,就给他救活了。” “阿凤那个时候是雇佣兵吗?” “嗯,和中世纪的时候一样,我们小队有5个人,都是能力者。队长是枪骑兵。” “能力者和普通人打仗也会死?” “一般不会。可是遇对方军中也有能力者就说不准了。” 如果在战争中一方拥有能力者当然会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战争的另一方自然也要雇佣能力者。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参战?为了钱吗?如果不老不死的话,世间的这些东西对能力者有什么意义呢?” “也不尽然是为了钱,”阿凤自己开了第三瓶啤酒,“能力者们也都各有目的,有的是为了信念,有的是为寻求刺激,有的单纯是活得不耐烦了。” “能力者是否凌驾于人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比较古老的能力者认为自己是神的使者,当然地位在人之上。也有人认为自己生得人身,自然也是人类。大多数的战争都是这种信念之战。在16世纪开始的宗教战争把问题扩大化了,信仰自己是神的使者的能力者帮助天主教镇压新教;而另一派就加入了新教反对天主教。真是无聊。” “那当时阿凤是哪一派的?” “我?哪一派都不是。有的时候帮助新教,有的时候帮助天主教。我只是个雇佣兵而已。”,一边说着,阿凤一边咕咚咕咚地喝着啤酒,然后又给自己开了第四瓶。 如果说阿凤平时看起来像个嘻嘻哈哈不拘小节的御姐的话,一边喝酒一边讲着过去故事的阿凤看起来比天退还像个大叔。 “如果觉得战争无聊就不要参加好了,为什么同时帮助双方呢?” “我当然也有自己的考量,战争并不分正义和邪恶,每一方都自称是正义的,而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而已。所以最后谁会赢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是人类的科技史就是由战争推动的。为了提供军队的补给,人类发明了轮子;为了远程杀伤敌人,人类发明了枪炮,并且发展出弹道学,进而开始研究近代物理;如果没有二战的话,恐怕现在人们还不知道原子弹为何物。所以就我而言,我到希望战争时间越长越好。我们能力者也会在战争里自我净化。” 战争时间越长越好这种话,不是对战死者很失礼吗?还有,自我净化是怎么回事? “真是的,”阿凤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还太嫩,等你活个500年一千年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口吻越来越像大叔了。 随着晚餐的进行,大家也喝得越来越多。阿凤大声地数落着天退还是个菜鸟的时候给自己添的麻烦,天退自说自话地夸耀这自己当年的勇武;只有水月,好像根本不会醉似的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水杉爱不喝酒,所以只是自顾自地闷头吃饭,时不时地给我夹上几块鲜美的蘑菇。当烤松茸被端上桌的时候,大家都开始欢呼起来。整个餐厅里面热火朝天,似乎都忘了窗外凛冽的寒风,什么原生种、门之类的事情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晚餐收拾厨具,也不过是水月打个响指的事,其实煮菜也应该这么简单吧。 “如果那么简单就把饭菜准备好就会失去很多乐趣”阿凤如是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阿凤刚才说过的话。战争时间越长越好,真的是这样吗?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是因为一次大战打得不够彻底,如果第一次战争就死掉9000万人的话,那么之后的和平也会长久得多。人类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很多战争的理由现在都被人忘记了,战死者也是。所谓的千年战争,无论结果是谁胜利了,又能怎么样呢?邪恶和正义是两分的,可真的存在绝对的邪恶吗?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人的生命只有几十年,而国家的存在却长达几百年,在胜利者的统治下,谁能知道这个胜利者到底是邪恶还是正义呢?如果没有看到过真实,人怎么能辨别谎言呢? 总觉得阿凤的话有其他含义,可是我又不明白这些话的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话 divertimento 开头作者先唠叨几句话,就不放在作品相关里了。3月到了,春困袭来。由于月初坐长途火车去了趟德国,整个月人都不精神。又加上花粉过敏,于是……于是一直都没有动笔写小说。真对不起。本当に、本当にすみませんm(__)m。一直到今天才想起来“好像三月的更新还没写?”于是急忙写出三千字权作更新了。真对不起我的读者(如果有读者的话,笑)。无论如何,我会继续努力的。请欣赏正文。“嗯……” 坐在棋盘前的我不住地挠头。算上这次,我已经第三次被天退将死了。 “好不容易有一天的休息,还要在棋盘上被虐吗?”我禁不住叹气。 “别有那么重的胜负心好不好。”天退盘腿坐在棋盘的另一侧,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难道不能和别人下一局?别老缠着我啊。” “嘿嘿,从一开始阿凤就是我的老大,我可不敢和她下棋;小爱又不会。” “那水月呢,他总会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觉得水杉爱说不会下棋百分之九十九是在敷衍天退。 “切,那个家伙,”好像天退提起这个名字就有一肚子不满,“每次下不过我的时候就会偷换棋子,如果我发现了,干脆就连我的记忆也篡改 了。所以我从来没赢过。” 你还能发现他修改你的记忆? “当然不行了,是事后他自己告诉我的。” 想象一下,一直笑眯眯的水月告诉天退他的记忆已经被自己胡乱涂抹的时候,这个粗壮的大叔脸上会是一种什么表情呢?我一边把棋子一个一 个地收到盒子里,一面想。 “怎么,觉得无聊了?” “我决定离开家是听冷玉说‘门要打开了’,貌似是不得了的大事。我也是不想让大家被原生种当作被屠杀的对象才愿以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什么状况都没有,冷玉也好,原生种也好,谁都没出现。”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天退伸了个懒腰,“如果除了什么状况,再想过这种和平的日子就困难了。” “不过说起来啊,”天退像想起什么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总感到有一些不对劲。阿凤的情绪越来越坏了。” 是吗?上次聚餐的时候看上去她兴致也挺高的。 “你才认识她多长时间,”天退站起身把我收好的棋子和棋盘放在身后衣柜的顶端,“我家老大每到心里有什么事的时候,就特别容易醉,那 天晚上只不过喝了几瓶啤酒就醉成那样,我也只见过不多的几次。” “你已经活了那么长时间,阿凤喝醉几次这种事情,还会记得那么清楚吗?” “虽然不是清清楚楚记得每件,但是重要的事情还是不会忘的。你以为我是鱼吗?” “喔,说的很含糊啊……” “好啦好啦”,天退又打出了他招牌式的手势,举起手,小臂带动手腕一起在脸前摆着,像要把我怀疑的目光挥散一样,“所谓的小事就是像 三天前晚餐吃的是什么之类的事情,即使是寿命只有几十年的普通人也不会记得吧。” 前天晚餐吃的是什么这种事情,我确实不会记得。 “最近的记忆力好像越来越差了,”天退叹了一口气,“出去采集也是,明明不记得会干这种事的,可是一做起来又好像已经做过很多年了。 ” 所谓的“采集”,指的是在非战斗时间里能力者为了保持自己身上纳加一定的存量,去普通人身上收集他们散发出来的负熵。虽然每个人散发 出来的负熵极少,但是在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一次收集的总量还是很可观的。对于能力者来讲,这种“采集”就像进食一样,是过一段时间就 必须要进行一次的活动。大家轮流出去,这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如果没有纳加,能力者不但不能使用能力,连正常的生命都维持不 了。 “你在说什么呀,”我笑着反驳,“如果不去采集的话,那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所以说,”,天退迷惑的挠了挠头,“我可不记得以前做过采集之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搞不懂,比如水月和19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 的?明明身上的气息那么不同。” 诶?是吗? “每个人纳加的感觉都是不同的,同源的能力者气息上也很相似。现在的你,和小爱的气息也不协调。如果你真完全回复能力的话,那你们两 个感觉上应该一样才对。”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天退继续说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冷玉的时候吗?我们之所以没发觉他就是因为他的气息和小爱的气息太相似了。如果 不是你事后说明,我还以为小姑娘又在乱发脾气。” 冷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上去不太友好,可是也没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来。即使那天被挑衅,他也只是让小爱昏睡过去而已。 天退凑近我,脸上带着不得了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那个家伙吗……好像就是干掉你的人。当时几个原生种杀死你的时候,冷玉在场。当时 19也不是一个人,他身边的能力者除了小爱昏迷之外,已经全灭了。在我们过去之前,他就走掉了。” 诶?是他杀掉我的? “嗯,事后小爱那个丫头告诉我们的。据小爱说,那天你唐突的说要去看星门的遗址,然后也没和我们打招呼就带着她和冷玉还有几个人过去 了,到了遗址之后,冷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袭击了你。” 所谓的星门,是传说中古代原生种离开时用的传送装置的遗迹。 “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是什么意思?” “理论上说,你是不可能被攻击的。记得你的能力吗?绝对防御。任何针对你的攻击是不能完成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就是不能完成。 ”天退挠了挠头,“至于冷玉那个家伙怎么干掉你的,为什么这么做,知道现在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事后发现了他的笔记,上面记载了如何创 造新时空的构想,不知道是不是和杀死你这件事有关。” 新时空? “也就是说创造新宇宙什么的,真是疯狂。不过事后证明他的构想不是完全不可行。比如现在我们的所在,就不属于你所知道的宇宙的任何地 方。” 喂,开玩笑的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了,你现在的所在就是按照冷玉的想法创造的,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于我们了解的那个宇宙,所以才起名 叫香巴拉。” 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天退这个憨实的大叔从来不说谎,如果换做别人跟我说出这番话,我一定不信。 “难以置信是吧,无论是哪里看上去都和以前的世界没有区别。因为所有的基本物理参量都是从你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而来,说实话,做这件 事的时候我们也只是使用时空的残片增值、复制、扩张,如果可能的话,还真是想要创造一个不一样的空间呢。” “问题是,为什么要创造出这么一个空间呢?” “那就要问冷玉本人了。”天退耸耸肩,“实际上,我们制作这个很小的空间一是为了躲避原生种,二是为了看看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也许 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结果有什么发现? “什么发现也没有,为了防止对那个世界造成影响,现在这个地方规模并不大,只是一个半径90公里的球型空间而已,分为外空间和内空间: 外空间是热源,内空间是冷源,然后热流动给这个世界提供能源;如果接近热寂的时候,就用纳加让冷热重新分开。” 看上去只是个粗壮的大叔,可是说起这些事来也头头是道呢。 “哈哈,过奖过奖”天退手扶头仰面大笑,“毕竟活了几百年,所以各种事都知道一些。”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聊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凤站在我们两个的背后。 “来客人了”,说完就自顾自出去了。 随阿凤出门,看到了一张虽然笑着,但毫无生气的脸。 红色的头发,双手插在白色风衣口袋里,虽然站在那里,可是虚无的感觉又让人觉得似乎如果是在热闹的街上,即使他站在路中间也不会有人 注意到。 没错,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冷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fin(1) “好久不见了各位。”冷玉语气悠闲的问候道。“哦,好久不见了”,阿凤冷漠的回应着。一面说着,一面走上前,站在天退和我的身前。“还是那么漂亮呢,冯海伦小姐。”说这句话的时候,很难弄清冷玉的语气是嘲讽还是殷勤。冯海伦?“这是阿凤的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用von来称呼她,所以就叫阿凤了。”“你也是没变呀,冷玉。还是那么不懂礼貌。”阿凤不动声色的回应着,“呐,今日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没有什么,来看看大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水月。”“不巧,水月出去了”“那么请帮我留个口信吧”“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侵入进来,留个口信就要走吗?”“也是没办法的事吗。”无味的笑容。“那就跟我谈谈吧。”“跟你谈谈?不只是谈谈那么简单吧,我讨厌麻烦。”阿凤笑了笑,“如果讨厌麻烦,那你根本就不该来这儿。”地面陡然隆起,一支支歪七扭八的长矛瞬间破土而出,从冷玉的身体对穿出来,就像小学生做出的失败的昆虫标本一样,冷玉就那双脚悬空样被固定在刀剑丛中。不过这个景象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冷玉的身体立刻像镜子一样破碎了。这是和水月一样的能力。“这根本就是水月和我的问题,你又何必过问。”声音从头上传来,冷玉无视重力的存在一般漂浮在那里。“最近越来越烦躁,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所以就想问问你。”虽然嘴上像闲聊一般说着,可是阿凤并没停下攻击。地面突然隆起,载着阿凤像冷玉冲去。阿凤的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闪着青光的唐刀,向冷玉刺劈过来。“偶尔也使用一下召唤兽吧,既然是战斗,为什么不认真一点呢?”如果只听冷玉的声音,感觉他简直是无聊的要打起哈欠一样。实际的情况是,隆起的土柱像飞龙一般托着阿凤上下翻飞,追击着在空中飘忽不定的冷玉。“堕落的天使路西法,光辉星辰,荣耀之子。地狱的黑暗也无法遮掩你的光芒”,轻柔的声音在天空回荡,“今日请暂时离开深渊,降落于此,我便将我的的敌人活祭与你。”冷玉一面躲避阿凤的攻击一面不慌不忙的念诵咒语。后面是大段的拉丁文咏唱。“不得了了”,天退显得有些紧张,“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帮阿凤。”“风、水、地、火、冷、湿”,天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形的魔法阵,“借四大之力。”几句简短的咒语之后,地面上不可思议地生起了旋转的气场,像蛇一样在天退周围旋转着。“这不是什么高级咒术,像阿凤那样不需魔法阵和咏唱就可以使用召唤术才算是高级术士”,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天退简短地解释道,“那我先去了。”说完这句话,他像火箭一样飞了出去。天退是格斗家,只会近战。加入战阵之后,阿凤就退到了远处,留下天退大叔和冷玉缠斗。她自己开始在远处开始咏唱咒令。就效果来看,似乎阿凤的咒令抵消了冷玉的召唤术。冷玉不再说话,也不再躲闪,而是专心和天退打斗起来。在我的眼中,他们的战斗已经超越了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了。想起以前我向阿凤询问所谓召唤兽之类的法术的时候。“这也是科学呦”,阿凤向我解释道,“世界的法则是被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干涉的。”看着我迷惑的眼神,阿凤叹了口气,“按照量子论,整个世界是非定义域的,你就这样理解吧。”所谓的非定义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杨氏双缝实验,一个光子在通过一个缝隙的时候可以感知到旁边是否有另一个缝隙存在。不过双缝干涉和魔法,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把二者联系起来的。“总而言之,世界的样子和它的观察者有关,我信奉mana,所以mana对于我就是存在的。也许你可以用其他理论来解释,但对我来讲,mana就是真实本身。”阿凤的意思我明白,即使在真空中也不时有各种粒子诞生和消亡,如果观察者自己作为麦克斯韦妖精,那么就算从虚空中炼出黄金来也不足为奇。问题是这种能力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太多了。“所――以――说,我们又不是人类。”阿凤又摆出那种让人无可奈何的表情。巨大的爆炸声把握从回忆里拉了回来。“真是不觉悟,如果一定逼我把这里毁了,不是一切又要重来了吗?”水月大声的说着,话音里透出焦躁。但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无机质般的笑容。“那你就把这里毁掉让我看看,我还真怀疑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天退咆哮着,每一拳都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和白色的烟雾。那算什么?拳速已经突破音障了吗?好像事先精巧设计过一样,冷玉没有任何多余的躲闪动作,每一次的闪避都恰到好处,天退每次的攻击也只是稍稍偏差一点。“真是的,这样下去不就没完没了了?”好像对眼前的战斗兴味索然一般,阿凤像大叔一样发着牢骚走到我身边。举起唐刀一刀向我劈了过来。这一刀砍得简直是莫名其妙。当然,这种想法是在冷玉瞬间出现在我身边用手挡下这一刀之后才出现在脑海里的。这是冷玉第一次把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不要把局外人牵连进来呦,”仍然是塑料质感一样的笑容,“这可真不像大姐头的风格。”“啊,果然如此,”阿凤装作吃惊的样子,“这孩子果然对你很重要吧。”唐刀变成一道道扭动的光线,蛇一样紧缚住冷玉,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这样就跑不了了,在我的纳加的扰乱下,现在的你应该不可以空间转移了吧。”“看来这次是我输了呢。”即使是认输,冷玉的声音里也听不出半点的紧张感。“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吧,等水月他们回来之后再讨论拿你怎么办。”阿凤话语间带着疲劳感,好像刚才的战斗耗费了不少精力。“如果我这样可以让你听我说几句话,被抓住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唔,可以,”阿凤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现在随便你说什么。”“好吧,首先老大确实是我杀的,但是这是他本人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冷玉回身暧mei地看了我一眼。“本来我是可以阻止你们复活他的,但是我没有,因为让19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也是我的心愿。至于这边的事,让我来做就可以了。毕竟我是最接近于他的存在。”“喂,你的脑子坏掉了吗?天退,你刚才有没有打中他的脑袋?”天退也莫名奇妙地看着冷玉。“像我们所做的事,毕竟没有超出基本物理定律,但是能够像我家老大一样从凭空源源不断的产生信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正常,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呢?”虽然嘴上问着,不过可以听出来阿凤是全无兴致的。“所以说,”冷玉叹了口气,“即使说过成百上千遍,你也还是完全拒绝这种想法。”话题似乎被微妙地转变了。“成百上千?我不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些事情吧。这样的话你要是跟我重复上三、四遍,我早忍不住焦躁把你杀了。”“你以为只有19是被复活了?你们也一样的。你不是也开始怀疑自己那些半真半假的记忆了吗?”“闭嘴”,阿凤粗鲁地打断冷玉的话“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杀掉我不意味着真相便不存在了。况且和你一样,我也不是本体。即使你杀了我,我还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啊,这样啊。”阿凤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把,现在稍微有点兴趣了。”“如果早能冷静地听我说话,何必又像刚才一样大动干戈呢?”,冷玉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为了确认你是真正的冷玉,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我的记忆好像已经被篡改的不成样子了。唯一可信的就是对纳加的感应。这里残留着我们一方所有能力者的纳加,如果你身上的纳加和这里的某个人一样的话,和你交手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你不是冷玉本人。”“果然是大姐头,”冷玉脸上显现出赞叹的表情,“不过遗憾的是,这些话我也说过无数次了,但是每次的结果还是一样。所有人失去了记忆,周围的环境被重置,大家重新开始无意义的循环。”“你这家伙是怎么保存住自己的记忆的?”阿凤问。“无效化。虽然达不到19那么完美,我多少继承了老大这种能力,不过使用能力之后,我自己的一切能力也会被无效化。换言之,失去了所有的能力。于是我创造了自己的备份,也就是现在的自己。当一切要重新开始的时候,我可以将任何施加于我的行为无效化,从而保留住自己的记忆。但是相应的,我也会失去能力变成普通人。然后我会唤醒本体,把记忆交给他,他会创造出新的备份,继续参加这个游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话-fin(2) “在这点上,”冷玉笑着说,“你就不太聪明了。为什么不和我一样,把记忆交给本体,这样也就不会像今天一样迷惑了” “抱歉,”阿凤无可奈何的说,“如果不和本体接触,我的信息是传达不到那里的。真正的我永远在沉睡着,什么时候现在的我死了,她才会再次苏醒,然后创造一个新的拷贝。为了保证本体的安全,我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体在什么地方的。” “原来比起你们来,我对生命的态度严肃多了。”冷玉语气里充满了嘲弄,“在本体眼里,你又算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么说来,天退也应该是复制品了?我一面想着,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大叔。 “我可是真正的我,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们两个一样”,天退冲我摆了摆手。 “所有人都一样,全是拷贝。”冷玉稍微提高了声音,“无非是创造者不同而已。” “啊~好像这次又失败了。”冷玉非常郁闷的抱怨着,“那么,这次就这样结束各位也没有什么怨言了吧。” 绳子自动脱落了,阿凤似乎想站起来,可是没来得及动作,就变换成一团光、消失了。 我慌乱的想躲到天退身后,可是天退也不见了。 水杉爱和水月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外廊,我看到水杉爱慌慌张张的向我这里跑来,可是在她过来之前,我的视觉已经消失了。 最后听到冷玉在我耳边喃喃地说道:“如果还有下次的话,看到小爱千万不要理她呦。” 附言:貌似小说用badend的形式完成了(与其说是完成,不如说是腰斩了),原因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小说有那么多点击量,本来我不想再这种问题上过多纠缠,总觉得有更多的人看到是好事。不过网上搜了搜,点击量过大貌似就算作弊什么的。对于这些东西我并不清楚。这部小说本来就是我自娱自乐的东西,有人看也好,没人看也罢,都是附带来的东西。我已经体会到了写作的快乐。衷心感谢一直在阅读这本小说的朋友,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收藏的。小说有很多伏笔,也就为未来重新轮回提供了超多的线索。包括琳姐在小说里只出现了一次,但是在她身上是有很多故事的,多到只要一想到写出来就会感到头痛。总而言之,这次就是这样。谢谢各位,后会有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renaissance 有限的世界 无限的宇宙 这两句话并不矛盾 如果信息是有限的,那么有限的组合在无限的宇宙中一定会重复出现,一次又一次。 所有的粒子,在无序中走向有序,然后崩塌,堕入更大的混乱。 一切都没结束 一切都不能结束 于是在无尽的轮回里,出生、成长、衰老、死亡。 这些都是痛苦吧。 一切还没结束 在这痛苦结束之前 19 +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unvollendete 广袤而浩瀚的宇宙中,“实有”的东西其实是不多的。在黑暗的最深处一路前行,连一个氢原子都很难遇到。但在这无尽的虚空里,无数的粒子从虚无里诞生,以光速行进几个毫米之后,又像鬼魅一样重新消失在虚无里。在极微观的世界里,能量自发的转化成物质,然后又迅速的还原成能量。一些宇宙种族通过偶然的进化,掌握了利用这种能量的方法――说起来也可笑,多数种族在第一次应用真空能量的时候就被自己掀起的巨大的能量风暴灭绝了。而他们愚蠢的行为也往往招致整个宇宙向更低能级的跃迁。在这场灾难中,狂暴的宇宙把自己撕扯的四分五裂,一片片宇宙的碎片多数都在巨大的爆炸里完完全全化作能量,回归到彻底的虚无。而其中千亿分之一的碎片会偶然像衔尾蛇一样重新把断裂的空间接合起来,形成一个全新的宇宙。就像吹肥皂泡一样:破裂的薄膜上总会产生新的肥皂泡,那些肥皂泡会渐渐在能量之海里涨大,破灭,在破灭的过程中又会创造出另一个的宇宙。 一支幸运的种族在掌握了安全利用真空能量技术之后在宇宙中不断地繁衍、兴盛起来。借用真空之力,他们在宇宙中自由的穿梭往来,开拓新的殖民地。一切都那么便利,美好――简直美好到理所当然了。能源凭空的产生,可以对宇宙任意的索求而不用承担任何代价。就这样无数代之后,可怕的报应出现了:本来在各个意义上,宇宙都是守恒的。可是好像在无限长的时间里尽情享用了真空能量的盛宴之后,他们发现,宇宙中的反物质越来越多,而构成他们身体的正物质越来越少。没有人能够只有收获而不用付出。最后把他们被困死在宇宙的一隅,就像一条干涸河床上的鱼,无能为力的等待着自己的报应。 毕竟还是挣扎过的,耗费了巨大的物力和时间,他们制造了微型的黑洞,然后用旋转的黑洞撕裂空间,把搭载自己的dna的生命的种子抛向了整个宇宙,甚至是其他的宇宙,同时用电磁波不断地向无穷远的地方呐喊着,让后来者不要重复他们的错误。 在研究反物质的过程中,这些人掌握了控制能量流向的技术,并把这种能力附加到那些生命的种子中――这也正是地球上能力者的起源。 后来整个种族就消失了,当然,你也可以说他们从来没出现过。因为当黑洞旋转起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撕裂的空间的指向。也许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也许是同一个世界,也许是因果颠倒的世界。 无论如何,生命的种子终于萌发了,在这个宇宙中。把前代能力作为本能使用的新种族自称为“原生种”。原生种虽然有超越自己先祖的能力,却没有相应的知识。于是他们开始重复同样的错误,恣意浪费着似乎无尽的能源,在宇宙中大规模的殖民。地球就是他们的殖民地之一。在地球上,他们通过进化适应了环境,拥有和地球土著相似的体貌特征。这些看上去像地球人的外星种族,被原生种称作次生种。 在地球上,次生种作为“神”存在着。由于和地球人通婚的原因,多数次生种丧失了生殖能力,他们只能通过“复制”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复制精度不高的直接后果是次生种的血缘越来越淡薄。于是一些次生种试图通过和原生种混血来保持自己的能力。渐渐地,这种通婚变成了一种盘剥,次生种不断地奉献贡品,希望能够得到改良自己的基因。随着能力不断的丧失,次生种也越来越受到歧视。终于,地球上的“神”再也不能忍受自己受到的的侮辱,因为某事件(参见阿凤的家族笔记附录)和原生种开战了。这次战争以次生种惨胜收场,战争的结果是原生种全面撤离银河系,而次生种也失去了延续自己能力的方法。在人类历史中,这场惨烈的战争以“诸神的黄昏”命名,作为传说流传至今。 (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