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 正文 1.只是在心里一直有你 晚春时节,天气已经慢慢变暖和起来,s市经纬线在我国南部,春尾时节昼夜温差大,凉风习习而过,她双手交替抱胸放在交叉的胳膊上,上下摩挲。 一身翠绿色的宽松七分袖卫衣,配着珊瑚色风琴褶半身裙,细长的黑色包带随意的搭在胳膊上,上乘皮革的包身被拖曳到脚踝处,一摇一摇,间或轻轻挨着奶茶色的低帮靴。一副慵懒的春意盎然。远处的街灯打过来,映入眼帘便是她纤细的身姿,低着头,耷拉着眼睛,那漫不经心的的神色,配着这身摩登行头,仿佛是从杂志走出来的妙人,令人移不开眼,驻足欣赏。 她没料到她这身时尚摩登的装扮较于s市的夜晚气候简直是来遭罪。 风戚戚的吹着,她眉头微皱。又一波冷意来自脚踝上方光洁雪白的半截裸露小腿。抬手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十分钟过去了,这里一辆的士都没看到,心里默然懊恼,刚刚拒绝赵维坤太果断。 身后展馆的大堂,灯光明亮,保安从值班室踱步走出来,望了眼门口形影单只的她,走上前好心的建议“小姐,这个时间这个里打不到车”。 保安看她独身一人又是女性,又近一步热心的提醒她。 “打车的话你要到前面的广天广场,从这里过去大约7分钟”。她顺着保安的指引看过去,才发现那里有个广场,灯光通亮,行人络绎不绝。 “好,谢谢你”。她欣喜的微笑,紧了紧环住的胳膊,迈步往保安刚刚指引的广场走去。 边走边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码“维坤”。她扯着音对着电话喊对方的名字“哎沈大小姐”。不等对方缓气,便噼里啪啦的对着电话那边吩咐“你们s市晚上怎么能这样冷,车子也少的很,我这边现在打不到车,你快点过来接我,快点儿,15分钟你在这个广天广场”。 “早让我去接你不就行了。得嘞,你站着别动,我现在过去20分钟后到”。听电话的人,无奈的粑粑了耙头发,叹口气。 她是过来商谈展馆场地事宜的,一般这样的事情交给工作室的小鱼就一k。奈何这边展馆难租赁,托了人才搭上展馆馆长这条线。为表诚意,她亲自飞来s市。 后期要注意的细节太多,所以才谈到现在。展馆馆长派了一个经理来跟她讲解,从她和展馆经理刚碰面开始,不到20分赵维坤电话接二连三响,开始她掐了3个他的来电,好不容易消停一会。1个小时前,赵维坤又打来电话东拉西扯说一大堆接风洗尘,像个妇女代表一样的,每次接他电话,都不得不打断展馆经理的讲解,后来展馆经理笑眯眯的看着她打趣道“男朋友很关心你嘛,要好好把握小沈,现在这样会关心人的可不多了”。弄得她十分不好意思,又不好直接反驳说不是男友。后来她嫌他等下过来,夺命连环催。称自己谈好就过去,果断的挂了对方电话,然后关机。 岂能料到这个地方一到晚上就打不到车子。风看起来不大,但是一刮就冷的直打哆。 她忍着冷,往前方走,电话往包里放,只是抬头的那瞬间,看着站在对面5米远的那个修身玉立的身影跟那张脸时,脚踝大概是被冻太久后,又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不小心一崴,立刻传来钝钝的疼。 崴了脚的她,抬起脸,对着前方的那人,皱着眉头,扬起嘴角,眼睛里婆娑盈盈,一副委委屈屈,娇娇如如的样子,像是诉着委屈。 只一秒,立刻察觉出不对劲,脚调正后,敛了委屈的深情,眼里的婆娑水波蒙上了一层默然,嘴角恢复淡漠,继而平静的看着前方的人,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人的面貌跟对应的名字。理的精短的头,剑眉星目,冷冷的眼神,五官不似记忆里印象深刻的那个人。面前的五官立体深邃。眼神像粹了冰,阴森至极。衣装更是不搭边,记忆里的从来都是夹克,皮衣着身,跟对面这个着灰色西装,里面的衬衣随意的敞开两粒纽扣的男人似乎不搭边,她摇摇头,给自己暗示,认错人了,对,认错人。 于是,挎着包包,往前面走,不再给对面这个男人任何注视。 她往远处走去,往灯光处走去,往人群走去,步履依旧优雅从容,身姿依旧俏丽随性。只是脚踝钻心的痛,传到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一抽一抽,似有藤条甩在上面,致使银牙紧咬红唇,鼻子酸涩,铺天盖地的茫然,痛的不知身在何处。 她变了,至少瘦了很多,婴儿肥不见踪迹,但也没变多少,至少那副卖乖讨巧从来就没变 。原来再见,只是为了相见。 “沈宝润”。她停下脚步,为那低沉,像是被重力吸引充满磁性的声音稍作停顿,然后暗咬银牙,一刻不停的重新准备往远处走去。记忆里那人连名带姓的喊她,每次都是在有触及他底线的事情发生时。以至于后来在梦里她听到那个声音喊她名字的时候就打怵。原来那个声音依然能轻而易举揭开那段血肉模糊的记忆。 猛然间,手腕被抓住,腕上传来的温热,干燥是自己曾经一度喜欢的感觉,她顾不得去体会,去回忆,去留恋,就狠狠去挣脱腕上的桎梏。那人握的紧,她没甩开,手腕传来疼痛。又气又急,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此时她恨不得给他几巴掌,新仇旧恨一起算。她不好过,他也得跟着遍体鳞伤,怒气来的太快。转瞬便是虚脱般的无力,手在人家手里,抬下都费事,何况打人。她不得不闭上眼,慢慢的平复。 看他还是没有放的迹象“不恨我了是吗”?抬起脸看他,秀气,精致的眉眼染着轻蔑,嘴角若有若无的嘲笑显得那么刺眼。她的锋芒尽显,锋芒变成芒刺扎的他眼睛生疼,他被蛰的眼睛微眯,泛晕。眼睛里显而易见的一抹痛色。他即刻放手,用尽雷霆之力缓慢抬起手然后握紧成拳,越握越紧,青筋毕现,骨节泛白。最后江河海啸般在她眼前轻飘飘晃了晃,而后无力的垂下。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大步擦身而过,带起一阵风,没有丝毫犹豫的朝着马路走去,越走越快,她的眼睛像长了腿跟着望着他的身影跑。又一股风刮来,把她的意识带回,忽然无意识的笑了笑,手腕传来辣辣的疼,一下子就疼的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暗淡无神眼眸慢慢聚集了一层层层雾气隔着这层层雾气看着远处再也不会出现的黯肃身影,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原来他在s市。嘴角笑的比哭的还苦。 赵维坤来接她的时候,离很远便看到站在路边的她,按了几声喇叭,奈何路人都纷纷侧目,这姑奶奶,偏偏一副没看到的样子,车停在路边,他下了车,工人马靴,卡其色的夹克外套走动间,金属搭扣和拉链,轻轻撞击,配着打了发蜡的大背头,要多骚包有多骚包,他大步走到她近前,正好看到她抬头,眼睛像皎洁明月里的北斗星,闪闪荡漾,摇摇坠坠。于是不忘吹声口哨,把车钥匙抛向空中,打趣道“啧啧,娇滴滴的我见犹怜。走,跟着大爷吃香喝辣去”。 “要不要先带你去看看医生,眼科看完看神经科”她柳眉倒竖,扬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赵维坤伸过来的脸,淡漠的脸在话落之时粲然一笑。 他却不理她,脸更往她眼前移了半寸,意味深长的说“切,好好的你眼睛红什么红”。 “你们s市风太大,刮的我眼疼”她被戳穿,心里一慌,脸上确是故作声势凉凉的瞪着他,一副风大都是你的错的表情。 赵维坤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自己瞎操心“大小姐,知道您大驾来临,小的两个小时前就要专车接您,被谁毫不留情的拒绝干脆,瞪,又瞪人,再瞪我就亲你”。逗的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每次都来这招。 “走啦,站这喝北风呢”。一拳打在棉花上,对面的人不按常理出牌,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撇撇嘴,两下便赶上她,与她并肩而行。随即她上了他为她打开的副驾驶。 他回座位,偏头并不准备开车的看着她,半天没见反应。他才不情不愿的踩了离合,转了钥匙,车子走上主线道。让他把空调温度调高后,她就靠在后背上闭目一句话不说。 维坤开着车不时的往她脸上撇,哪次见面她不是活蹦乱跳的,次次都拿各种话噎他,见次面他常常三天吃不下饭,半年不见,这人转性了还是怎么样。 “宝润”?被她的表情感染,手伸过来要摸摸她的头,试探的想知道她的心思。 “宝润”?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说,我听得见”。她声音很轻,柔的一不小心会随风而去。眼睛依旧闭着,如果不是说话时嘴巴微微颌动他简直要怀疑是在幻听,是她的声音吗? “今天谈的怎么样”灰暗的车厢里,他一边握着方向盘看路况一边觑着她的脸。 “还好,你老是盯着我看个什么劲,麻利的开你的车”。她不耐烦他眼神老是往她身上瞄。现在只想静静。 “不是闭着眼睛吗,还知道我在看你呀”他讪讪的摸摸鼻子,视线离开她的脸。 “你眼睛瓦数这么高,刺得我眼睛疼,想忽略都难”她没好气的怼他。 他又转头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看不出不一样来。“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他看着前方,语气轻松道。 等着旁边那人回问,半天没等到回音,一侧头她睁着明澈的双眼正在看着他,他立刻不无得意的眼神带笑说“被踩了尾巴的猫,哈哈哈”。说完,自我捧场的哈哈哈大笑,那笑太刺耳,懒得理会,继续闭着眼睛。他自知讨了无趣,两人认识快4年,也早就习惯,在她跟前吃闭门羹。长时间不吃还挺念叨,久别之后熟悉感慢慢回升,确定她没什么大事,他才专心的看着路况。 车厢温度打的高,不一会,身体就回暖,她慢慢放松身体,脑子里开始梳理刚刚在广场和那人见面的画面。7年之后再见面,真的是你一言我一语,然后结束。 赵维坤把车子开到一处弄堂处,车停在路边,便招呼她下车,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不是要去吃饭吗”。 “对,就是来吃饭的” “这里”? “嗯等下进去你就知道了”,“这地可是宝,东西做的那个绝”。 她打量着四周的灰色高墙,看起来有些年岁,走到一处朱红木门停下,环青古铜拉手在门上碰了两下,门随机应声而开,门后面是梳着三七分油头,穿着掐腰马甲的服务生,长长的门廊两边是个花园,因为是春季并不见百花齐放,绿色植物整片整片,偶尔一簇粉色的小花,在暖黄色灯笼的映衬下,多姿柔美,古色古香。仿佛走进民国时期名门望族的府邸,前方的小亭每面都是一条路。远处的建筑隐隐约约各有千秋。她刚刚在车子上有发现离不远就是cbd,但进到园子里写字楼完全就看不到了,入眼都是绿莹莹的青草矮树,自然植物一多,呼吸到的空气,都是清甜的舒爽。 实在绝,从园子在外看来,门脸不大,也不显重众。进了门确是曲径通幽,别有洞天。难怪他要说这里绝,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不绝吗。看到她到处观望,就知道她满意这里。也小心的说着接下来的话。 “今天我几个发小也在,等下认认脸”。 “有我认识的吗”?她听他语气里一片小心,知事情可能不像是那么简单。 “都是第一次见面”。 “说好啊就是来吃个饭,别整些有的没的”。她狐疑的看着他讪讪的表情,不忘打上一阵强心剂。 “我清白的明月可鉴,不带这么埋汰人啊,多伤我心”。 “我现在每年都能接到&r一的关怀电话,不是你授意的”?她转过脸,挑衅的看着他。 “我可不想老是被人误会跟你有什么”这个品牌每到店庆,或者新款上市,电话都会打到她这边问关于他的衣着建议。还是以他太太的名义来称呼她,她什么时候变成他太太了。 “跟我有什么怎么了,我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他还欲往下说,她按按耳朵,要笑不笑的说。“别膈应我” “嘿嘿,能不能对我改改观,或者我们假戏真做未尝不可”。不理会他的调侃。 “等你什么时候头发花白,含饴弄孙的时候”。 这厢,熟门熟路的带着她往里走,说话的功夫,他停下脚步,拉开身前的门,然后一屋子的视线都往两人这里看。空气里有不容忽视的酒味,混杂着烟味。 “卧槽,漂亮”。那人声音气出丹田,掷地有声,看着前方的两人直接眼睛发亮,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她的视线并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目视前方,从屋里人角度看,她好像每个人都在注视。等了两个小时的气一屋子人就在这个眼神,和漂亮里散去。 赵维坤看着一屋子的人,心情倍爽,脸上特有面子,向一屋子的人挑挑眉“沈宝润,自家人”。那个自家人说的十分顺溜,眼睛都不带眨的,一听赵维坤的介绍,大家都正经起来,一一站起来,做介绍,刚刚那个掷地有声的主这会儿腼腆的笑着,向宝润伸出手 “嫂子?我是丹坤”。 娃娃脸的他一本正经的腼腆样子,逗得宝润,心情莫名的好。 “我可不是你嫂子”。她边笑边认真的说。旁边的赵维坤,原本一脸的洋洋自得,一下就被像卸了一半气的气球,看着她的侧脸,面庞白里透红,微微含笑眼角眉梢都跟着刚才的笑生动起来。本来明朗的心情,被她的话一锤打的闷闷的疼。 一屋子非富即贵的青年才俊。各个都是人精,干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了正主,不太了解两人的真的以为她在拿乔,看在赵维坤的面子上也不想计较。知道两人一直以来的关系的,这下却是看出点门道,感情这自家人,是剃头挑子。 她一向不拘小节,有什么表现什么不会藏掖。把一圈的人混了个脸之后,赵维坤才引着她往位置上坐。旁边的丹坤,招呼服务员上菜,桌上的烟头快堆成小山,酒瓶子空了好几个,零零散散的随意堆放着,菜确是一个都没上,再看看有几个人脸上的潮红,和刚刚有人介绍时候那大着的舌头便知今天的情形,她我行我素惯了,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拿了干净的杯子,给自己满上“初次见面,让大家久等,实在抱歉,敬大家”。满满的一杯酒一口闷掉。 这杯酒一喝,屋里的人面露惊诧,心里却是服服帖帖。 “怪我,我没跟她说大家都在”。赵维坤平时跟这帮人,打打闹闹惯了,看她那样认真,便觉不忍。 “来来来,坤子就冲你这卖乖的样子,兄弟们怎样都要罚你,来三杯,满上”。你推我迎间赵维坤已经半瓶下肚。 菜上来后,大家都开始边吃边喝酒聊天。这里的菜品都不错,糯米甲鱼软软糯糯,又香又醇,她下午到处忙活,这会儿是真的饿了,只专心的吃菜,她左边赵维坤,不时的夹些她爱吃的菜给她。垫了个底,她才慢慢的留意周边的动静,右边戴眼镜的人正和他另一边的人聊,看起来像是正事,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她耳里。 “那个项目怎么说”。 “新调来负责高新科技的周市长据说很是支持信息化技术,他之前在c市开展的那些优惠政策十分利民,这两年c市信息化发展迅速,现在是全国翘首,这次调过来说是要大力发展s市的科技产业”。 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豆腐羹。不太在意他们说的。 旁边的赵维坤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丹坤隔着赵维坤跟她再次打招呼“宝润姐,在s市玩几天呀”。 “谁告诉你是过来玩的”,赵维坤在旁边皱眉打岔。 “不是你一早跟大伙说的吗”丹坤高声反驳。 “我什么时候说的,你小子胡编啥”。他知道她最不喜欢别人拿她工作开玩笑。 “谁今天在群里说,宝润姐过来玩s市玩,你介绍她给我们认识的”。 “去去去,一边凉快,平时咋没发现你小子这么听话的”。 “坤子跟你借下丹丹,丹丹过来”。她正兴致勃勃的看这两人斗嘴皮子,坐她旁边的人朗声跟这俩活宝说话。只见丹坤离开座位,往她这里走来。 “丹坤小明名叫丹丹”,赵维坤看她错愕惊奇的看着丹坤,悄声跟她解释。 她忍不住笑出声,她还以为谁叫“蛋蛋”。转过身子,旁边的人正礼貌的微笑看着她uu。她点头致意。丹坤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两人中间。 “你搞的那个软件开发,最近用户反响怎么样”。旁边那人问丹坤。 “挺不错的,很多年轻人下载注册。上市不到3个月用户数超过5万”。 “最近手上有个项目,你抽空过来看看,有兴趣的话一起玩呗”。 “你是说v体吗”? “嘿你小子,听风挺快嘛” “嘿嘿,大家都说你和周市长是校友,看来是真的”? “算是吧,可惜的是大学那会没有认识他,那时要是跟他闯,我就是第一群吃螃蟹的人” “林哥现在也不错啊,我可是一直望尘莫及啊”。 几个人还在零零碎碎的聊着。话题渐渐慢了下来,视线心思都转移到餐桌的菜上面。 丹坤也没移位置,坐在这里悠哉哉的吃,手机也是blgblg的响个不停。吃了个差不多他打开d挑挑拣拣的回复。 忙完一通,这会儿扭头,专心的看着她,笑眯眯的说“姐来了s市就当是回家了,这两天要去哪 ,若是不嫌我碍事,我毛遂自荐给你做车夫”。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平时经常跟赵维坤混在一起,一直只闻其名没见其人,今天特特的跑来见这位女神,真人比传说更加想让人亲近。 她难得遇见一个,没有任何目的愿意主动跟她亲近的,自然愿意多接触。妹妹离开家,好久都听不到有人喊她姐,现在听有人喊自己姐,又是这么可爱的人,分外受用。 “好啊,”。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正烦打车太麻烦。 “那你明天想去哪里,我送你呗,我知道我哥明天有个重要的会去不了”。他担心自己太热情招人反感,把前因后果都说到位。 “明天要再去一趟展馆”。 “明天我没什么事情,全程陪同”。他顺杆爬,笑容更加灿烂。 “嗯”她微信点头致意。 “对了,你的电话或者d是多少”。他拿起手机,看着她,准备跟她互留联系方式。 她报了一串电话。看着他输进手机里。 “d呢,我加你d”。 “我没用d,你打我电话就行”她回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是不用d,一切新科技软件她都不怎么用,尤其d。 “姐,确认过眼神,你是一股清流”。他笑着认真打趣。 “用不惯,我习惯电话联系了”。她早已经习以为常,这种评价。 “行,那明天我们电话联系”。 “嗯,你多大”。她看着那张娃娃脸,歪着头打量,好奇的问道。 “25,看起来不像吗”?每次别人问他年龄之后的下一句都是,不像。 “是挺不,哈哈哈哈哈的,看脸像个18岁的高中生”。说完她又面带笑意的的看了一眼他的脸。 “姐,不带这样玩笑的,我早就成年了,女朋友都换了好几个了”。他懊恼的跟她证明。还特意翻开手机,给她看他历任女友。 “看起来而已,又不是说你真的像”。她开完玩笑,还好心的安慰人家。弄的丹坤哭笑不得。 “准备撤了,明天你要去哪就让丹丹开车送你”。 赵维坤把刚才两人的交流看在眼里,难得她好声好气的跟一个人说这么多的。 丹坤这小子是见到了偶像。新鲜的很。而他自己确实明天有事,由丹坤开车带她,他还是挺放心的。但还想继续交待几句。 “行啦,别这么三叮咛四嘱咐的,你不嫌啰嗦,我都嫌的很,搞的我再也不来s市一样”。她是随行惯了,最烦别人说教。偏偏这人就喜欢搞这个。 “上次谁大半天在c市绕了一天才找到酒店的”。他没好气的笑着说她。 “得了啊,几百年前的黄历了”。她不耐烦这人老喜欢提她迷路的事情,瞪着眼睛,扬着下巴,一副你再说一句话我就跟你绝交的样子。他看着她这个样子,笑笑点点头,噤声。 大家各自散去,赵维坤送她回酒店,他准备停车要送她到房间,她看着他的眼睛“赵维坤,赶紧回去吧”。她没好气的挑着柳叶眉说到。然后无所谓的优雅的推门下车,疾步走向酒店大堂,回身给他招手再见。 他无奈摇摇头,她可以对他随意,交心却是只限于挚友。 回到酒店,一通收拾,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脑袋里面也是晕乎乎的,傍晚和那人见面的场景一直在脑子里面转啊转,瞌睡袭来的时候,她还在琢磨,原来他还是恨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她或他没有强弱 一觉睡饱后,睁开眼,屋子里黑乎乎的,看不到一丝光明,她慢慢回忆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如今在酒店,慢慢适应了黑暗略微辨别到方向,她抹黑起来去拉窗帘,外面天光大亮,阳光明媚。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已经9点了。 跟展馆的人约的是10点半,拿起电话,看到有短信进来,解了锁,丹坤发过来的,问她几点出发。她回了短信说30分钟后来酒店门口接她。 进去盥洗间洗漱。对着镜子看,头发齐肩,微微的波浪,衬的脸越发秀气,精致。眼睛依旧清澈明亮,轻轻一笑,流光溢彩,尽显狡黠,聪慧。若是熟人看到必定会感叹,这副笑容倒是十年如一日的迷人。鉴于昨天早晚的温差,她穿了个白体恤,拿了一件白底孔雀蓝细格的斜纹软呢外套,套在外面,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一身休闲装扮,轻便又御冷。因为今天有合同要签,还换了个黑色亮面的大号手袋。钥匙,钱包一股脑的放了进去,准备出门的时候,丹坤打来电话“姐,我到你酒店门口了”。 “行,我这就下来”。她边讲电话,边关门。 “好”。 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丹坤倚在白色的白色的轿车旁边,高底盘的卡宴,跟他今天一身朋克装扮,异常搭调,丹坤主动来开车门给她上车,边打火,边随手递来早餐“姐,早餐,趁热”。 “谢谢,怎么能这么贴心”。她接过早餐是热腾腾的珍珠包,手工现磨的豆浆,香气四溢。她慢条斯理的吃着。 被夸奖的丹坤,这会正一脸笑意的哼哼着歌。 从酒店到展馆的这段路,虽避开了早高峰,但是还是开开停停的堵车。眼看跟展馆经理约好的时间到了。她只好先准备跟展馆经理打电话。电话没有被接通。通过挡风玻璃看向外面,所有的车辆都聚集在这条道路上,像沙丁鱼堆积,停滞不前。 “丹坤,这里每天都这样吗”?无奈中又迫不得已的放缓心情,安心等。 “差不多,今天堵的久一点,可能要再过10分钟,道路才能顺畅吧,我有急招,走着”。他打了方向盘,擦着绿化带,换了一条道,然后左拐右拐的见缝插针,一路被别的车子鸣喇叭,也不在意,她看他这样险中求胜也不阻止。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 旁边一辆黑色的车子里面驾驶位上的那位,冷硬的五官,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这会正慢条斯理的看着外面的路况一点都不着急的。看到旁边窜出来的白色车子,特意留意了一下车身和车牌,又是哪家的二世祖,刚刚在后视镜就看到这辆车,左道转右道的横冲直撞。 等道路顺畅之后,车速提高,他今天早上去了高新区,要在10点半赶回办公室,今天约了某企业的老总。车窗右边刚刚那辆白色的车辆停在路边,前面还停着一辆红色suv,有人在打电话,一男一女站在车子旁边指指画画。然后看见那男的忽然扭头朝白色的车子看去。他顺着那人眼睛看到的便是她。从白色车子里下来,挎着包,跟男的说了句什么,就站在路边左右顾望,似乎在等车,看到她的那瞬间,放慢车速,挨着追尾的车道慢慢滑,然后鬼使神差的在她身边摇下车窗,开了门“上车”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她看到停在自己身边的车子,跟车子里的那个人,眉头紧皱。这世界真是小“不用”。她想都不想的拒绝,虽然知道这个车道上很难打车,但是潜意识里就是想避开他。 “上车”他看着她的眼,她在他眼眸里看到自己,以前她最会观察他的脸色,想起那句,他的眼里始终有你。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咬咬牙,上车。黑色的真皮座椅坐上去异常舒适,车厢里干净,整洁,颜色单调冷峻,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车厢里各个角落,几个牛皮文件袋,随意的散落在后座,车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回忆起很久之前的那辆车,7座的三菱面包,跟现在这车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跟他的人一样。 “去哪”? “去哪”?没人应,他又问了一声,声音低沉,有磁性。 “哦国际展馆”。万有引力的声音,终于吸引她的注意力。抬头正好对上看过来的人,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情绪。 他怎么能没看出来她的心思,一上车就到处看,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却怎么能逃得了他的眼睛。 电话当啷当啷的响了起来,在安静车厢里,异常突兀,她打开手袋,接起来。 “打到车了吗”?还没接通丹坤就急着说话,那个姐字自然没有传过来。 “嗯”。 “追尾的那辆车,要求去交警队解决,我现在要过去,你办好事跟我说下,我过来接你”。 “不急,你先忙,我处理完,直接打车回酒店” “那不行,说好今天全程陪同的,你办完事情就电话我,我这边事情很快就处理完”。 丹坤一转眼就没看到她了,跟旁边的女司机理论半天说不通,他说给钱她私了,那女车主,一副按规矩办事的样子说,自己从来不占人便宜,还是交给交警来处理。 “嗯,你先处理车子吧”。 听筒里陌生的男声,断断续续的传进耳里,听在他耳里异常不舒服,全程陪同,这种字眼像根刺,显示出两人熟稔的程度,不得不让人多想。挂了电话,手机随意的放在手边。 他一路无语,表情更是冷硬,她看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懒得理会,乐的自在。数着时间到的展馆。 她道谢,嘴角上扬,眼神也是淡漠的。 “要等你吗”?他冷冷的客气到。 “不用”她看他的表情就像是看稀罕,然后开门拎包,动作一连串不带打盹的异常洒脱。看着她下车,砰地一声关了车门,连头都没回的往展馆走去。看看副驾驶的位置,嘴角隐隐有笑。 到了展馆,见到展馆经理。展馆经理致歉说有急事走开,没接到她的电话。她表示理解,展馆经理才松了一口气。这位是上面大领导介绍过来的,身份自然和平时的展商不一样,尽量周到,细致。 他带她又谈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然后双方最终敲定时间,跟场地。顺利的签了合同。 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展馆经理有意邀请一同就餐,她只笑笑表示婉拒,自然知道人家是看在介绍人的面子上要请她,这类不必要的饭局,实在是能免则免。 走出展馆,就有出租车停在这里,她上了车报了酒店的名字,才想起来给丹坤电话。 打开包,翻了半天没有看到手机,想半天都想不起来手机放在哪里了,还特意的在人家的士上寻了一圈,都没看到。然后慢慢回忆,自己最后一次拿手机的时间,好像是在那人的车上。 但是又觉得不可能,还在出神的时候,旁边看了她找了半天手机的司机提醒她“你电话多少,我给你拨一下,看看”。 司机拿了手机给她,她拨了号码,响了半天的嘟嘟声却不见有人接听。只好先回酒店。 车停在酒店门口后跟司机道了谢,然后下车。在酒店的餐厅随意的吃了午饭。又在附近溜达了几圈。去商场看了下s市当季的衣服,看看时间下午5点多,困意袭来准备回去酒店。 用酒店的座机又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只好作罢,去睡觉。 她睡觉习惯拉窗帘,把屋子都整的黑胧胧的才能入睡。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声音,她当下就提高了警惕,害怕也油然而生,手脚都不敢动弹,意识慢慢回转,才发现是有人敲门。虚惊一场后一阵烦躁。 带着黑口黑面不耐的开了灯,去开门。拉开门看到的是服务生在外面。“什么事”一脸的冷色。 吓得旁边的服务生往旁边一退,就看见站在旁边修身玉立的人,还是一身正装,硬挺的西装显得他更加伟岸,手指捏着眉心,半边脸隐藏在暗影里面。她狠狠的瞪着服务员“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客人的允许,你敲门的行为严重影响到了我的休息,我要投诉你”。 语气又急又快,看见他的时候起床气不打一处来,本想跟他发脾气,想到两人的关系现在连熟人都称不上,看他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能训斥旁人出气。话一落,便知道自己失仪,站在门口又生气又尴尬。说不出话来。 他适时的对刚刚敲门的服务员说“麻烦你了,你先下去吧”。还顺便从皮夹里面抽了一张作为小费。 服务生接了小费,转头快步走开。这一层是客人,如果不是经理打过招呼,谁敢带陌生人上来,一看那小姐脾气就不好,无故挨了骂。只想快点远离这里。 服务生都走远了,两人还是站在门口,她穿着藕荷色的丝绸睡衣,长衣长裤。脸上淡淡的红印,明显是睡印。 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起床气还没散尽,嘴巴嘟着,杏目微睁,半天不说话,不动作。他看她这副样子,知道她在耍小姐脾气,还维持着好声好气“给我进去喝杯水”。他抬步要往里面走。 “不方便”。她往他跟前一站,挡着去路。动作迅速,带起一阵风,空气里传来一阵暖香味,来自她身上,这睡衣把胳膊腿都包的严实,偏偏这v字领把大片春光裸露在外面,他身高较一般男子高出许多。又是处在男子的黄金年龄阶段,更显挺拔伟岸。她只是女子的平均身高,这会儿站她跟前实在在的压迫感,。 两人站在一起他只能低头看她,这一低头便把她锁骨下方,光洁如玉的凝脂尽收眼底。蓦地,看她眼神都要变了两变,越发深邃。原本古井一般的眼里,深深浅浅的光华闪耀着,忽然的安静让她莫名其妙,无名的气流在两人之间穿梭,顿觉局促。缓过来,便知道这人的心思,她不着痕迹的拢了拢睡衣,奈何丝绸料,软滑服帖,又自然的分开。于是双手一推,没把他推远,倒是让这人更加逼近自己几寸。方便他肆无忌惮的看她。 怎么个不方便法,情绪难免复杂。又看她一脸的戒备。才敛了敛神色,眉角微扬,闲闲的看着她脸,她被看的的无所遁形。 懊恼的提高声音“我跟你很熟吗”他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那眼神跟着她说话又变得充满挑逗,跟戏弄。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冲。红彤彤的都能照明了。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语气听不出来喜怒。做贼的人最心虚。看她虚张声势的样子,只觉得好玩。她爱玩他只好陪着。 “是啊,不太记得,长这么大,见过的人太多”。她还不忘维持最后的挣扎。 “真不记得,嗯”? 尾声故意拉长,上扬。余音缓缓在两人之间流动,搭着酒店滚金色的灯光,在本来就暧昧的空气里撒了一把盐,让火势上涨。 她终于被逼的无话可说。节节败退一路吃灰。他如今段数增高,以前她在他跟前都像个学生。似乎只要他想,她只能是认输低头的那个。想尽快的把他打发走,实在不愿意跟他多有牵扯。 “你想干嘛”?她掐着声音又狠又厉,脸颊确是红扑扑的水润。 “进去喝杯水”。他还故意往后退了半步,以表人品。 思索半天只好推了门,侧身让他先进屋。进了房间,就安静许多。 她住的大房,一进门穿过门廊,便是床,床上的被子随意的团着,两只枕头一只放着,另一只靠在上面。桌子上零零星星的瓶瓶罐罐护肤品。旁边的行李箱大开着,各种女性粉亮色的衣衫。屋里的情况尽收眼底。扫了一圈往椅子里一坐。 “给我倒杯水”。吩咐她,都不带眨眼的。 她面如锅底从桌子上拿矿泉水给他,只见他开了瓶子,一口气喝了半瓶下去。看着他喝水的样子,坐着姿态随意,却尽显周正,霸气。白色衬衣开了一粒纽扣,喝水的时候脖子微扬能看到喉结微微搏动,下巴上的青色的胡渣若有若无。看的她也是口干舌燥,悄悄吞了下口水。他放下瓶子。看到的就是她吞口水眨眼睛的样子。以为她渴。“喝吧”。递来自己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给她。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他,转过身,嘴里奉上一句“神经病”。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他可以听见。 挨了骂的人这会反倒不生气,还笑了笑说“又不是没喝过”。 他现在一再触及她的逆鳞,换来的是她愠怒的神色。转过脸看着他,正了正脸色“喝了水,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以后都不想见你”。说到后面不觉间咬着字,更显几分不耐烦。 他脸色顿时落了下来,抿着唇“再说一遍试试”。冷着脸看着她,恨不得吃了她,想到她可能刚起床说的是气话,又无奈的很,这人油盐不进,浑身像长满刺的刺猬,随时准备扎扎你。自己不被扎的千疮百孔,怎么能近的了她身边。心里划过苦涩。 昨天她就知道他还恨着。现在还有勇气来找自己,必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自己说这种话也就是图个一时爽快。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反而更是一抽一抽的,伤人伤己后,缄默不语。 他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个手机,递给她。“落在我车上的”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 “谢谢”。淡淡的道谢,接过手机。语气终于缓和。 “宝润,你”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截住。 “就这样吧,以后见面我们还是朋友”她怕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撩的她心湖翻浪,先服软,也是着急着划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把你电话号码给我”。既然决定上楼来见她,他便是做好了来日方长的准备。 “不用了,以后见面再说,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谁要跟你见你,骗鬼的。说着丝毫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时间,往门口走去,拉开门。送客的意念太明显。 他抬步,走出房间,回身,胳膊却挡住她要关的门“一个人住,听见敲门,先问清楚是谁再开。” “嗯”。得到她的回应他才撒手,关上门,站在房间里,脸上有痛色浮现。他似乎有种魔力,可以触及到她最脆弱的神经。 过儿一会,拿起手机,解了锁,翻了翻未接电话,丹坤和赵维坤都有电话打进来。10个左右的未接电话。她只发了短信报平安。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下午的时候他在会客。她手机在跟前响个不停,后来看了来电显示,丹坤,赵维坤。还有一个本地座机打过来的,他让秘书查了下几个电话,座机是五月花酒店,早上的时候听她在电话里说回酒店,便又让人查了酒店的入住名单,赫然有她。这才有后续的敲门事件。 她没怎么变,尤其脾气一点没变。容貌到是瘦了好多,他清晰记得她过去的样子,前几天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梦到过她,那个梦并不模糊,所以那天在广场看见她,即使被她扎的心痛不已,回去之后内心更多是释然。 隔天她便回到b市工作室,处理了积压几天的工作,工作室规模很小,一共才10个人不到,她和从小玩到大的瑶瑶一起合开的,股份五三开,另外两成其实是她给妹妹留的,妹妹一直在国外,她那时想着她离了婚一个人生活,收入也没有,这就变相是给妹妹存金库,而瑶瑶只负责入股,年底只拿分红,所以说白了这个工作室其实也就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幸好工作室做起来了,收益也可观。助理小鱼进来的时候她便把合同扔给她,让她存档。 她通知大家等下3点钟开会。开会的内容都是围绕着秋冬的新品发布做准备,会上她也顺便公布了和s市展馆签了合同的事情,大家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都一脸兴奋,“真的拿下啦,那我们是要进军s市了”。她笑笑接着她的话说“拿出最好的状态就好”。“设计围绕的中心上次我们也讨论过按照自然元素来,图案都以秋天自然界的一切的植物为主案。2个月的时候各自拿出各自的设计图”。 接下来大家都开始忙着设计稿。她也不例外,每天都绞尽脑汁,但是始终都没画出来满意的效果。 她画的辛苦,这天晚上10点多,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她伏案描描画画,身边是一团团的废纸,瑶瑶打来电话,她懒得接,也没心情接,可这人锲而不舍响了五六个,她只好接起来“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润润,快快恭喜我,姐妹我结婚了”。 “你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结什么婚”。这人最喜欢夸大宣传。 “嘿嘿,谁说我没有男朋友的,一天前我就脱单了今天办的证”。 “天呢,你这玩的哪出,喝大了吧”? “我现在可清醒的很,我老公就在旁边,要不要给你撒点狗粮”。 “呦,小妞,有靠山就是不一样,腰板都硬了,这么硬,你老公怎么受得了”。她故意咬着最后那个硬字然后哧哧的笑。听得对面的人,一脸小心的瞄着旁边的人,生怕两人的谈话被他听到。有损自己在他跟前的良好形象。 “打电话是要跟你说,邀请你做我的伴娘”。 “准备什么时候办事”。 “下个月15号,婚礼已经都交给了酒店和婚庆公司来打点,我只需要把自己打扮美美的就好”。语气里尽是喜悦和几分难得一见的娇羞,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人的原因。 她听来反而一阵笑叹,这人看来是真遇到了,一个人蹉跎了这么久终于修得圆满。 瑶瑶在那边支支吾吾不似平时聊天时候的肆无忌惮,泼辣飒爽。她便明了必定有别人在,不好再闲话家常下去。便称还有工作,准备收电话,挂电话时 “瑶瑶,我为你开心”。听到结婚的消息虽然来的猛烈,但这么多年的了解,瑶瑶什么样脾性的人,她了解。既然决定结婚,必定是心甘情愿,她听得出她是打心底欢喜。自然也从心里替她开心。 “你也抓紧啊,虽然我知道你们家儿女的婚姻都是要经过家里肯定才可以,但是真的有合适的,你自己要记得努力啊”。自己幸福还不忘嘱咐下好朋友。 “嗯知道啦,我会的”。放下听筒,喜悦萦绕心上,看着面前的画稿,上面线条交错,没一处满意的,皱着眉闭着眼睛,脑子里面乱哄哄,最近这些天她设计稿的进展都是这个样子,只好收东西准备先回家。 弯腰收拾东西,抬头的时候窗外的夜景落入眼里,她透过落地玻璃看向外面,夜色迷人,灯光或明或暗,万家灯火每盏都能照亮一个人的心,温暖一个人的生活。每一刻都有人遇到感动,为何这么多年,却偏偏没有一秒是属于自己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自从别离后,周遭也陆沉 虽说婚礼各个环节都有专业团队负责,但瑶瑶声称要跟进进展。每天拉着她珠宝店,婚纱店,酒店。她工作室婚礼两头忙,恨不得会□□术,,奈何瑶瑶现在变得极矫情,婚期只剩一周的时间了,婚礼上要戴的戒指挑了一个星期还没确定。不是怪这家款式太大众,就是觉得那家钻石不够闪亮,挑来挑去她家那位还好脾气的从国外请了设计师量身定制,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 瑶瑶坐在珠宝店贵宾室,细白的嫩手托着一枚项链,左右打量“你说他是不是也是觉得之前看的那些配不上我美丽动人的气质呀,所以才专程请andre大老远从瑞士飞过来给我们定制”。 “是吧”。 “其实想想那颗钻石小点就小点喽,反正我真的在乎的是嫁的那个人是他,偏偏他喜欢大的”。 “嗯”。 “不过说来钻石这么兴师动众都挺不好意思的,婚本来准备简单点就行了,可他却说一辈子就一次,婚纱也要隆重一些”。瑶瑶一脸幸福的在她耳边说个不停,语气里掩都掩不住的娇羞妩媚。 “挺好 ”。这些天听她钻石,婚纱翻来覆去说了不下二十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喂,别这样嘛,喊你过来是帮忙选款式的,你别吊着苦瓜脸,嗯,笑一个”。瑶瑶放下手里的项链,拿起旁边的细细思索。 “我等你秀完恩爱先”。她抿了一口白瓷杯里的红茶,眼神淡然,眉头微微皱出一个累字来。 “羡慕啦”。 “羡慕你三句不离男人”? “他可是我明媒合法的配偶,以后除了我爸妈,你排第二,他可是排第一的”。瑶瑶说的理直气壮。 “真是见色忘义,你挑好了吗,没挑好你继续,让我眯一会儿”。昨晚画稿通宵半夜,没睡多久,就被她的电话吵醒,现下困的直想躺着睡会儿。 “这就好,看这两条,哪条适合我”?看她一副要睡觉的架势,瑶瑶赶紧指着矮几上琳琅满目的项链里最中间的那两条。 “你喜欢哪条”。 “两条都挺好的,这款钻石亮一些,很气派,就是这么大的钻石,太招摇了吧。另一款钻石也不错,既大方又秀气,平时比较搭衣服”。 “这款”。她左右比较一番,抬起手指向那款最亮的。 “会不会太夸张了”。瑶瑶疑虑的看向她手指中的那款。 “既然要铺张,那就得做足,这款和你的戒指正配,都是又闪又亮,跟你更配,贵气逼人”。 “哎呦,最爱你了”。 “明明就喜欢,偏偏在这扮矫情”。她略带好气又好笑的斜睨她。 “真是个没情调的女人”。瑶瑶调皮的朝她做了个翻眼的动作。 “情调都是来满足你这样的傻白甜的”。银白的灯光照射下来,她笑着回瑶瑶。此时快乐又忧郁的表情一起集中在她脸上。 “真为你担心”。瑶瑶脸色黯了黯,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婚礼那天你多留意,许兆华有很多不错的单身朋友会过来,有看上眼的,给你留着。捧花我扔给你,明年把自己嫁出去”。 “你不用操心我,你和他认识三个月不到,有这些精力,不如多把注意力放在你家那位身上”。 “放心,他一不抽烟,二不晚归,三不去夜店。下了班就是陪我,通讯录里面一共就两个女的,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妈,再放心不过了”。瑶瑶神神秘秘的和她咬耳朵,眼睛里面亮闪闪,闪耀的光芒如此夺目耀人,晃的她眼睛酸胀,她也曾是这般幸福快乐。 两人挑好项链,她又陪着去婚纱店试今天空运过来的婚纱。 “你也试试你的伴娘礼服”。瑶瑶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从试衣间里出来,站在镜子里左右端详。脸上是极满意的喜上眉梢。 “伴娘的礼服也是才赶制出来的,可以试穿一下,有不合适的,也方便随时更改”。工作人员也适时的建议。 说来她自己就是做服装的,虽说不专长做礼服,但衣服大小合不合身,只消她一看便知。但向来最招架不住瑶瑶的碎嘴,只好按照她的想法上身一试。 那是一件淡玫瑰粉的小礼服,穿在她身上尤显肤白貌美,款式是斜肩设计,一侧的锁骨精致纤巧,脖颈优美雅臻,她气质本来偏冷,这件礼服偏巧柔和了她的菱角,显得整个人十分娴雅恬淡。 “不错不错”。瑶瑶一副很满意她身上的礼服的表情。 她嘴角微垂,从很久以前她便规避这类粉系衣衫。用设计师的眼光来看,这衣服确实很适合她,柔美自然。但个人而言,她条件反射下的排斥这样的着装。 “不准换”。瑶瑶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略板起脸,要求她。 可能是被这喜庆幸福的氛围感染,她犹豫片刻,作罢。站在镜子前仔细欣赏。 正好遇见前来试礼服的新郎和伴郎,新郎许兆华两人在这之前有见过几次。 许兆华外形英俊,温文尔雅。从进来与她们和伴郎做完介绍,便握着瑶瑶的手一直没放,两人眉眼间都染着一层喜悦跟快乐,亲昵的站在一起细细私语。完全把她和一旁不太熟的伴郎当成空气。 一旁的伴郎时事的夸赞她礼服好看,她报以淡笑,这位伴郎是许兆华单位里的同事。身高178,一身礼服着身更显英俊潇洒,头次见面,因身边正位站着新娘新郎,旁边都有婚纱店的工作人员不远不近的在旁应着,两人只好并排站着。 “咦,伴郎伴娘好登对,杨处长有女朋友吗”?瑶瑶从镜子里看旁边男才女貌的两人,心思活泛起来。 “鄙人单身狗一枚,望两位小姐多多指教”。伴郎大方的回应瑶瑶的询问。 这边一单独相处,瑶瑶便对她挤眉弄眼“怎么样,你可是也听见了,单身哎,怎么样满意不”? “以为是菜场买菜,简单粗暴?现在是不是只要是个男的,你就巴不得我赶紧去和人家有点什么,告诉你别瞎操心,没戏”。她在一旁压低声音没好气的回她。 “怎么个没戏法啊,男未婚女未嫁,没有再合适不过的”。 “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你妹到底在哪里啊,这可都快三年了,你爷爷奶奶真的一点风声都不外露”?瑶瑶对她地话不置可否,心思忽然跳跃。 “别整天没事瞎琢磨我们家的事情,姓佟的又许了什么好处给你”? “没有,这次真没有,承率哥也不容易”。瑶瑶底气不足诺诺的说完。窥视着她的表情。 “那最好了”。她不予多说。拉着换好衣服的瑶瑶往外走。 “反正还有时间,你要是觉得还不错,回头让我家许先生问问,你们相处看看”。 “问什么”。 “问那杨处长啊”。 “姑奶奶你消停下吧,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瞎操心做什么”。她扶额无奈的叹道。 “不结婚,也可以先谈着嘛”。瑶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教。 “你别整这么多,小心我全家不待见你”。上次因为小沁的事情,爷爷奶奶已经对她这个朋友颇显微辞。家里对她的婚姻现在采取不主动不放弃的姿态。但不代表会让她随心所欲。 打了最后的王牌出来,瑶瑶才讪讪作罢。 瑶瑶婚礼这天,一早她便跟着忙前顾后。新郎迎娶,她们这群姐妹向来不是吃素的,玩的都开。俯卧撑,平板撑,婚后一百条老婆第一。红包接到手软,最后在瑶瑶的委屈心疼下才放行。 到了下午的婚宴,虽说已经格外照顾新娘,前面的步骤能简则简,但今天来的宾客众多,不是政坛显耀便是商界望族。新人上台致辞,敬酒这两个环节却是怎么都免不了的。 致完词便是交换对戒,她与伴郎一左一右手里托着戒枕上前。全场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在这一处,看到那足闪足大的钻石都发出惊呼。看着他们交换完对戒台下响起掌声,那声音如雷贯耳,热闹非凡,站在一旁的她静静地注视着台上那对新人,娴静恬美。恍惚间,感觉远处有股视线紧紧锁着她,她略微偏头去寻,那视线早已不复存在。她脸上的快乐未散去忧伤便袭上眼眸,那种失落看的远处某人心里一阵波澜。在之后的接捧花环节她一再出神,没有理会旁边频频暗示的瑶瑶,致使花落别家。 她陪着新人去换礼服,在换衣间,瑶瑶便变回原型“结个婚怎么这么累,幸好一辈子就结这一次”,伸手去扯头上的纱巾。她在一旁忙隔开她的手“不要这么粗鲁啊,等下还要去敬酒”。 “哎,那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把握,明明说好捧花要你接住的,你偏偏走神”。瑶瑶没好气的埋怨她。 “给别人也一样,说不定给了更容易幸福的人”。 “屁,能一样吗”。 “行了,不说了,收拾下去敬酒了”。她和化妆师忙活半天才帮她换上敬酒服,补好妆。 她今天穿的是新鞋,偏大半码,走起路便不太舒服,从早上站到现在脚像是要断了一样,站在新人跟前转桌时候她稍稍停顿片刻,旁边的伴郎眼尖的虚扶了她一下,她抬头朝伴郎感激一笑。两人间的互动落入远处桌位显得尤其刺眼。 他紧紧盯着她,把她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都记入眼中,一分不差。无意识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二连三,好不痛快。那酒下腹之后火烧火燎,却并不能解他心里的那份酸意。 不一会新人敬酒便到了他附近,她转眼便看见他坐于其中,心里略微差异,他冷冷的看着她,抿着唇,表情冷肃。她往后退了小半步,伴郎及时扶她,她尴尬的回谢。她在他面前总是矮了半截,以前是,现在还是,生生有种被他抓包的嫌疑,仿佛做了天大对他不起的事情产生的愧疚感,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她略微思索旋即换上灿若夏花的微笑,帮新娘挡酒,偏头和伴郎细细低语。就是不再分他半毫。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眼神冷的周围能结冰。在一片祥和喜气之中,人人脸上洋溢笑容的周围他的冷肃尤为突出明显。 敬酒到他这桌,依次敬过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和新郎略微交谈几句,无非是说些吉祥如意,百年好合的祝福之话,便喝光杯里的酒,随机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给自己满上,目光对上身后的伴郎。“久闻杨处长,先干为敬”。他再次仰头喝净杯中的酒。 “不敢不敢”。伴郎不明所以的看着对面不算友善的敬酒,旋即爽朗一笑“见笑,见笑”。 他会来参加婚礼纯粹是因为家里父母走不开,正好他在家,受母亲嘱咐,况且他和新郎曾有过几面之缘,过来参加也不唐突。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她,而她竟然是伴娘。 敬完一圈,他们便移向别桌宾客。自此他的目光再也没有看向过她,仿佛从不认识一般。 陪着敬完,新人落座主位。她便找了空去换衣间,一路小心翼翼的移步到换衣间,这里她有单独换衣间,瑶瑶特意跟酒店安排的,方便她休息。 靠近到门口,刚握上门把手,手便被一股力量握住,那气息如此熟悉,熟悉到猎人,错愕之后,她又气又恼,下垂的嘴角刻着阴郁,表情瞬间由红转青再变白。 不发一语,便用胳膊肘顶身后贴近的腰腹,企图挣开束缚,一下没挣开,接下来的几下便越发使力,他当她是玩心未泯,带着胳膊的冲力往后仰,却并不松开,两人暗自较量,力量的悬殊很快拉开距离。她落于下风,整个人都被他拢进怀里。 受人禁锢之下,激怒的她更是闭不开口,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融进温热的怀抱,是一剂很好的□□,熏的她几乎差点沉醉在这看似强大而安定的怀抱里。嗤笑,如果不是她心有千千结,那些血淋淋的过往有意无意的提醒自己这个伪君子曾经伤自己多深。她很可能像曾经那个傻子一样,沉迷其中且送人掏心,自取其辱。 精力涣散,异常疲惫,不想在这和他有任何多余牵扯。偏这人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身后,没脾没性的不放她过。 离老远就看到她纤细的背影,款款远行,腰肢不盈一握,胳膊和小腿在粉玫瑰礼服布料的印衬下,像剥颗的荔枝肉晶莹透亮。近身后,柔软细腻的手柔若无骨,脖颈柔美性感,闷的他浑身潮热。灯光迷人,走廊空无一人,他肆意的在身后或轻或重的喘息,气息全部打在她裸露在空气里的纤细脖颈和透明耳根。惹得那片肌肤一片水红,看的人贪恋的只想一亲芳泽。他轻轻的汲取她身上的甜美。拉拉扯扯间,他自得其乐,气氛被他搅的暧昧又萎靡。 她疲倦至极,眼里有银光微闪。旋即冷了神色,吊起飞扬的眼角,瞳孔放大眼里的激愤被轻蔑代替。蓦地,她发出细柔的笑声,小巧的手指向上翘起,手指轻轻勾蹭他的手心,动作细微,彼此确是记忆犹新,覆在她手上的手略有松乏,她便灵巧的腾出手来,反手扶上他的手臂,手臂肌肉苍劲温热,她细软的素手搭在上面,冰冰软软,微小的退让,主动的撩拨,让他狂喜,头顺势埋进她的颈发之间。 “要开门,你起开下啊”。声音平静温和,却夹着一丝无辜的委屈。 他在她颈项间发出低缓的嗡嗡声响“不要”。尾音都懒得收,像个别扭的孩子。 真够无赖的,她一忍再忍,把那股无迹可寻的不忍,抛到身后,再也不想伪装恩爱,不顾他的撒娇撒痴一把推开他,反手就是一巴掌。 “滚”。她眼里蒙上果决,语气是一贯的平静温柔却透着无情的厌恶,拉开门要进去。 他被打的脸色铁青,太阳穴的青筋凸浮,奋张有力,眼疾手快的用胳膊挡在关闭的门中间,另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不在贪恋手中的柔软细凉,更顾不得脸上火辣辣触感,喘着粗重的呼吸,手慢慢握紧,刹那间似乎要捏碎她。居然还敢把他当笑话一般玩弄股掌之上。 她反而镇定下来,两眼正经而疏离的注视着他,仿佛不当他是男人一般理直气壮,他在她的眼神里看到除了嘲讽,便是决绝“脾气渐长的很,谁给你胆子随意打人”。 “你想撒酒卖疯,到别处去”。她已经不拿正眼看他,他的自尊心徒然受伤。 “你想坐享其成享受爱情,没那么容易”。已经顾不得其他,恼羞之后的愠怒,压的他嘴角不怒反笑,望着她的目光一派清明凌戾。 “关你什么事,你以什么资格来要求我,难不成真对我余情未了”。她视线转移到她胳膊上的手,有意无意的轻佻,轻蔑。他被那嘲弄的眼神蛰的脸色羞红。 “你这种蛇蝎心肠配吗,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候,就不怕那孩子来找你要命”。凑近她耳边,明明只有两个人,偏生压低语气,透着彻骨的寒意和恨意。话毕甩开她的手,她往后退了半分。他依旧纹丝不动的站于一旁。 刚刚不过是彼此间的做戏欺瞒,各自清醒后,尽是对对方的厌恶,憎恨。 他的狠戾她不是没领教过,孩子的事是她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想一次便痛一次。他清楚知道她的痛在哪里,这么多年过去依然能捏准七寸随意羞辱她。他聪明的利用手里那把无情的钝刀,一点点往她心上那块软肉步步推进,残忍的逼迫她回到那血淋淋的过去。 她向来一报还一报,不受任何委屈,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性格,怎么能轻易让他如愿。“想我站在你面前后悔或者愧疚是吗,我痛了你是不是就痛快了,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样蛇蝎心肠的人既然决定不要你那孩子,便不怕他来找我要命”。 她故意刻薄,怎么让他痛怎么说。却心里暗自滴血,原来让他痛,便是把自己的伤疤一寸寸撕开,放在日光下曝晒,一点一点的看着伤口汩汩冒血,麻木之后心慢慢冷凝,便能无欲无求,心坚情硬。 “你果然绝情冷血,善于把男人玩弄股掌之上,来寻找自我价值”。 “那也得有像你一样的傻瓜上钩才行”。预料中的面挂青色,令她心声快意,冷冰冰的眼眸里夹参一种迟缓且享受,那种以牙还牙的快活,取代怒火。却也成功的羞辱了他,他几时被人这样对待过,无异于指着鼻子骂,那话一字一字的凌迟着他的心,从来只有她敢这样,颓然的只想逃离。 关上门灰败尽显,颤栗的跌坐在地上,心口那锥心的挖痛,抽干所有力气。他初时的语气跟动作让她有片刻晃神,仿佛她依旧被他捧在手心。一切不过是报复她的手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牺牲才精彩,伤痛才痛快 分手多年,两人从未照过面。没想到自今年春未接二遇见之后还有连三在那等着。 在b市婚宴休息间的剑拔弩张,不欢而散两个月之后,会再次在s市看到他。 狭路相逢,远看西装革履,在众人之中鹤立鸡群的谈笑风生。他身畔曼妙佳人相随,高挑身段,齐腰直发。紧挨着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好不合适。 她本想避开他另外绕路,但向来直觉敏锐的他岂会忽视周围的风吹草动。 在她准备调转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之前,被他忽然的转头看个正着。两人视线交汇,他表情依旧如前一秒,眼梢眉尾尽是疏朗之意,即刻便看向远处,视线在她身上未做停留,彷佛是沿途不值当的人和事一般淡然,漠视。 被抓包之后的尴尬懊恼,瞬间被他的漠视变换成无名之火。 她脾气向来急,当下在心里连名带姓愤愤的咬牙骂他“周鼎沛,道貌岸然的渣男。” 内心瞬间千变万化,尴尬,激愤,悲凉。五味杂陈之后,她终于面上无什么多余表情,一派清冷的朝他所在方向走来,眼神里面没有一分是他,连漠视都没有。 目视前方光洁如面的大理石地板,眼角之余也是那些不会动弹的灯光石柱,他的存在似乎比不得那些静物,遥远更甚。 在她心里,她是恨他的,恨他的自负,恨他爱她,宠她,唯独不够信任她。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随着过去时光的累积,越积越陈,轻易不会见光,但却一直存在。这样的恨压的她整个人阴郁,偏激,每当触及内心,她自省的连那时的自己也恨上几分,恨那时的猪油蒙心,骄傲天真,自大愚蠢。 她离他越来越近,而他与众人谈笑甚欢,间或点头致意,稳重自持浑然天成,唯独再也不是那个会给她脸色和宠爱的清俊少年。 那一巴掌打醒了这段混沌魔症,年少时的那份男女之爱,像一碗黄连苦水,伤筋动骨,令他苦不堪言。 男人自古有一种以生而来的优越感,自尊神圣不可侵犯,她的作为算是犯了大忌。他的自尊被她一而再地无情踩踏,谁能忍受得了。 男人对女人的爱情再满,那也是保护欲作鬼的怜惜之爱,爱情神秘之面纱揭开,在保鲜期里享尽甜蜜,爱情散去之后,寡淡无味,间或苦不堪言。甩手弃之有时可以毫不犹豫,女人走了可以再找,严重的只是伤筋动骨几天,便又能在时间良药里药到病除,隔几日依然又能纵横三界,环肥燕瘦。 但对弱小的骨肉亲情不同,那是一种打断骨头依旧连着筋骨不容遗忘或隐藏的爱,他们可以把自己骨子里那点柔软细腻全数奉献与他们,可以倾尽所有为他们付出,不计回报与得失。 怎么能容忍他人一而再三的抚触逆鳞。他对她即使比一般男人再深情纵容却也是有所限度。 他做好不计过往,重拾旧爱的想法,也准备好接受她附赠过来的娇蛮任性,却是没有信心抵御她把他当仇人一般憎恨,当傻瓜一般玩弄股掌。 有些爱就像心口的刺,不拔会日日夜夜陪伴如蚁爬行在心上,因为拔了它便要承受血流不止,痛彻心扉的重生之浴。 她的话犹在耳边不容忽视“我既然决定不要他,便不怕他来找我要命”。是有多狠硬的心才能做到这一步。虎毒尚不食子,何况那也是她的孩子,他如何能忘记过去这个坎,原谅她。是时候把她拔离心上,自此路人。 他们很快擦身而过,不过一秒之间,周围一群达官显商,平日里精明敏锐,却没有一人留意到他们之间的波诡云谲。 也是,他们庆幸自己从未在脸上留下任何让人疑惑的蛛丝马迹。一旦显山露水便是要黄连糊口,以苦为生。 空气依旧凉爽,周围笑声朗朗,彷佛什么都没改变,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与他们而言两人关系才是真正了断,和过去那段岁月斩别。 重逢又何如,瞧,连老天都安排他们形同陌路回到原点。 “周副市长,您这边请”。旁边有人适时的导引他继续参观。他内心因乾坤之变,眼神涣散,在外看来不过是疑惑哪里有疏漏。 这些年他从未仔细注意过身边各类女子的姿容相貌,在清丽女声中侧头回望,无论是身边这位女子还是平日所见女子,哪个都比她脸色好看太多,温婉甜美,巧笑倩兮。往日,为何偏偏要执迷不悟。 他在一片簇拥中往前继续前行。企业安排了饭局,感谢他对工作的指导,他一向不主张除了公事以外的任何活动,尤其当下他刚调入s市,更是事事严谨。 “方总,留步。市里还有别的工作要准备,我们就先行回去了。”一群人送他们几个来视察的人到门口。 “周副市长,那您忙,今天能抽时间来我们公司做指导,是我们的荣幸,既然您还有工作,我们今天就不打扰您。但您在c市的工作帮助了很多信息产业取得不菲成绩,您能来s市,这是给我们这些做信息的人送来了春风啊。无论如何下次一定要给鄙人机会,表示感谢。” “廖赞,工作上的决策我只是提了想法,最后的决策还是市里来商量决策,对于企业来说,大家相信政府,多关注政策支持,多用新思维,提高员工福利,有了人才才会有技术。有了技术才会有成绩”。 “一定一定,感谢您的指导”。 “您客气,留步”。 “那您慢走”。 上了车,司机把车开上主干道,他才放松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倦意袭来,他慢慢闭上眼睛,周身的意气风发被掩去。副驾驶的秘书疑惑的在后视镜里望了他一眼。向来神采焕发的领导,今天面露倦怠,是不舒服还是怎么样。 秘书打量着闭目养神的领导。思索着要不要去医院的,犹豫了一路。 车子到了市政府还有一条街的时候秘书适时的对他说“周副市长,您不舒服吗?需要先去医院吗。” “我没事,等下你把今天的巡视写个分析报告给我。”转瞬即是焕然一新的神采。 “好嘞。”秘书这才放下心,轻松的答道。谁都知道副部级市长再有两年就要退了,上面今年把这位年轻有为,功勋赫赫的临省市长调来主持信息,商务和外资外贸金融。可想而知很有可能要重用他,自己在市政府做了5年明白这两年s市领导班子一直想发展信息产业,奈何就是不见显著成色,c市的信息这几年是有目共睹的,在他的带领下项目申请专利c引进外资是两个s市这么多。这样的能力,往上走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唯一缺的是历练。假以时日必定水涨船高。 他现在在外人眼里看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只有自己知道s市的信息科技,外资外贸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理想。 前任在的时候注重大力发展金融业,大大小小的银行,证券公司满地开花。导致新兴经济链挂钩的产业一直处于低迷,而随着这几年大环境的影响,多媒体的普及信息业渐渐的开始渗透人的生活,等后知后觉要抓这一块的时候,这方面的人才都去了沿海城市发展。 现在这情形没有两年的基础,信息业怎么能上去,而且现在信息行业又是日新月异的变化。一步走错,以后想补救难上加难。 虽说有几家的本土信息,但好几个都是和各个机构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弄不好很容易一家独大,吃独食的想象自己不是没有经历过,想出一个完全之策实在是难,现在无异于在和时间赛跑。 接下来便是到处忙,关于她的事情早已经抛到脑后。 通过这几个月的走访,开会c走访c查阅资料,接下来便是大刀阔佛的改革,引进信息业外资,广纳人才,出台一系列优惠政策。 加班加点的起草文案,审查,送审,等审批。上面特事特办也差不多等了半个月。接下来便是又要传达文件给企业,开动员会,引进人才。 走访沿海城市,大力宣传s市户籍的信息人才回来发展。 前前后后忙乎了快两个月,一切才算开始,他自己也才有点缓冲。 周夫人近来隔三差五的打来电话。现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扶额,叹口气,慢了几秒才接起来。 “妈,什么事?” “鼎沛,我明天来s市,下午3点的飞机你来机场接我们 。”周夫人笑眯眯在那边语气明悦,轻松。 “怎么突然决定要过来。也没提前说声的,我好准备下。” “不要你准备什么,明天不是周天吗,你记得呀,早点来接我就行了。”周夫人一改近期的烦闷,和蔼的彷佛换了一个人。 “行,我明天让秘书准时去接你。”他未多想周夫人的心血来潮。 “让司机过来做什么,你自己亲自过来就行,不要带别人。”周夫人一听说他要让秘书来,立马语调比刚刚高了一个调。 “妈,我明天有会,抽不开,你把航班告诉我,我会安排人去接。” “有什么会,你别蒙我,我可都问清楚了,你明天什么事情都没有。”谁想周夫人的态度急转直下,语气一扫刚刚的和风细雨,急切地说道。 “妈,大热天的你过来s市做什么?”听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沉声问到。 “还能做什么,你三个月都不回来,之前要给你介绍的好姑娘一个个都名花有主了,正好明天我和人姑娘一起去。” “我刚来s市你给我先缓口气行不行,等这里的工作稳定了,再谈别的。”最近忙的够紧,哪儿有空应付这类花红酒事。 “你三十好几的人,眼看就要40了,现在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天天工作工作。你爸这次可是和我意见一致的,别想着再混过去。”周夫人那可是做了好多年的市委工作,这会儿可不是吃素的。 “妈,你给我点时间”两指捏捏皱起的川字眉心,接着满室的沉默,只听得见钟表的滴滴声。 明显周夫人的思维没有和他在一个频道上“我都等了三十三年了,从你大学毕业后,你一个对象也没处。这次无论如何听我的。”周夫人看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满意的,想起之前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过走的几个,这个无论如何得让两人见见。 周夫人还在那边描述人家怎么好怎么好,他实在听不下去,但想到自己也是时候该考虑下感情上的事情了。 沉声打断那边正沉浸在自己描述的周夫人。 “我下个星期回去一趟吧,明天你就别让人跟着你过来了,想过来看看,你自己一个人过来就行。” “这么说你是同意见啦。”意外来的太突然,周夫人眼睛放出光彩,试探的轻声问道。 “你不是都决定了,但是明天就先别安排了。”他除无可奈何不过是更多的寡欢。 “那不行,我机票都买好了,而且也跟人姑娘家里说好了,还是先去见见吧。” 最终还是由着了周夫人。 次日,早上他锻炼完身体,处理些工作,转眼便下午了,亲自开车去机场。 “这是我儿子,鼎沛。”周夫人主动拉过人高马大,一身周正的儿子,热络的给两人做介绍。脸上洋溢着日积月累的自信。 “你好,周先生。”他面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看不出喜怒,微微点头招呼。 “这是你赵阿姨家的女儿方维现在在区文化局工作。”跟随周夫人过来的女子优雅丽质,浅笑嫣嫣。 他打起精神的和对方打招呼。 “方小姐,你好。” “这边请。”虽然话不多,在外人看来更加沉稳练达,气质矜贵。 他引着他们到了车子跟前,一行人上了车后他才说“等下我带你们去酒店,你们先休息一会,然后去吃晚饭。” “叨扰你和伯母了,还请包含。”方维略带歉意的表达羞涩。 “不会,是我该谢谢你,陪家母过来散心。”一双手修长宽大,骨节分明,扶着方向盘,眼神直视前方路况,间或打下方向盘,手灵快的左右移动,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一样,铿锵有力。 “哪里,我不需要你们年轻人陪,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共同话题多,可以多聊聊,等下吃饭我就不去了,我有老朋友在这里,我正好去跟她叙叙旧。鼎沛,你等下好好帮我招待方维。”周夫人拉过方维的手,满意的把自己的手往人家手里轻轻一放。 “妈,什么朋友在这里,等下吃完饭我送你过去。”他看着后视镜里的母亲。 “一个老朋友,你不认识的。” 周夫人完全不理他的脸色,自顾自的安排着一切,扭头和蔼可亲的又拉着方维的手,笑眯眯的说“方维,晚上鼎沛带你到处转转。” “周阿姨不用的,我舅舅也在这里,我晚上可以去他家。” 那种优雅知性里的一抹娇羞怎么能逃得了周夫人阅人无数的一双透澈明了的双眼。 “咦,你舅舅家下次来,可以让鼎沛陪你一起去,今天你们年轻人正好聚在一起,去过你们年轻人的生活,多好。” “是不是啊鼎沛。”周夫人在一旁故意扬高声音,看着前方开车的儿子,故作声势的略带压迫。 被迫无奈,他提起精神,边开车边回应后视镜里的周夫人。声音清冷,沉稳。 “方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吃顿饭,需要去别处,等下我有空可以载你过去。” “对啊,小维吃完饭,想去哪里再让鼎沛带你过去,反正他今天也没事,一个人也是无聊的。” “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是不是鼎沛,不麻烦的。” “嗯。” 母亲的态度如此积极强烈,他内心虽倦怠,但面上仍是强打起精神在应付。 他明了母亲,在他的婚事上这两年秉持强硬的积极。只要他不结婚她似乎是不可能罢休的。 既然不可能,谁都可以,那就找个父母满意的。 吃饭的地方是本地有名的本土菜。环境古色古香十分宜人,餐牌推给坐在对面的方维“方小姐,看看喜欢吃什么。” “不介意为我做地主之谊的话,你做主就好。” 莞尔一笑之后,他按照平时习惯点了四个菜,另外又多加一汤,等菜的空档,两人不咸不淡的从前两天的大暴雨说到昨天的亚赛冠军。 话毕“你可以叫我方维或者小维。”方维面带浅笑带着几分专注的看着他。 “好。”他虽说面上是一贯的绅士儒雅,但眉眼却是一派清冷,古井无波的深眸,像无数个漩涡汇集而成,深邃悠远。 “谢谢你鼎沛。”她对他从上到下无一处不是满意的。听到他的应称心里的甜蜜映上脸庞,芙蓉白面,面带桃色。 对面的女子长相是漂亮的,性格也算温和,有体面的工作,良好的家世和教养。无异于是个合适的对象。 他头轻轻一点,换来她更深一层的笑意,接下来更多是她在说,他适时的接上一两句。上菜的时候她才止住话头,两人安静的就餐,一派祥和宁静。 吃完饭,她主动提出去江边散步,他思索片刻,便乘车前往。 夜晚的江边凉风送爽,灯火阑珊,好不惬意,两人并肩前行,他适时的保持一人左右距离,双手插兜。 沉默寡言的他在外人看来反而有另一种吸引魅力。身材挺硕,姿态优雅绅士,五官立体深邃,清冷的如碧波深潭,这样完美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该是多少女孩的梦寐对象。方维暗自感叹! 夜晚的江边,牵手约会的年轻男女随处可见,相对而言还能看见几个零零星星的拿着篮子卖花的。 他一路沉默不语,彷佛在思索,偶尔还会出神,连卖花的阿姨从身边走过,都没有发现。 方维脸上闪过一抹黯然,旋即笑颜卓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一切原是注定,曲曲折折尝尽百果 方维无疑是位很好的结婚对象,深受周夫人满意,隔三差五的两人相携去逛街喝茶。 似乎不约而同把他的沉默当成一种承认。 他全心投入工作中,周夫人私下对他近来频繁以工作忙为由头不回家费神。 也私下问过方维,原来这小子从来没主动联络过人家女孩子。 现下是真的有点捉急,这不,电话打了四五个,依旧契而不舍。 连着打了半天,终于接通之后,两句问候不到,母子俩也不互相打哑谜了。 “鼎沛,妈妈知道你忙,但是你看啊,以前是没有女朋友,现在这眼前不是有方维嘛,再忙咱总得抽点时间陪陪人家女孩子不是。” 周夫人是真担心,这儿子样样好,模样周正,事业有成,稳重自持从小就让她放心的很,眼前三十岁多的人,仍旧单身一人,比他小的都结婚了,他还是孤身一人,这些年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在他婚姻这件事上她是急得火烧到眉毛,近来更是急得头发都脱了一大把,天天要靠半片安眠药入睡。 再加上几年前的那件事,想来就心疼。虽说最后听了家里安排从政,但也是了了老头的心愿。 他虽然不说,但那是自己身上掉的肉,旁人不了解,自己还能看不出来吗? 那是个孤傲的人,一身的抱负。当初逼急了,现下越发沉默寡欢,冷面冷语。 不露声色的一点都摸不到个准头。只能这样软硬兼施的威逼加利用。 “妈,你要是觉得好,你想怎么办都行。我没意见。”应付周夫人,比跟那些企业c政要打交道要劳心伤神的多得多。 “儿子,这媳妇是给你娶来过日子的,我觉得好,那也得你也觉得好才算数啊。” 周夫人比谁都清楚,儿子有多优秀,她也是个,舍不得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但不舍归不舍,有个嘘寒问暖的可心之人在身边到底是不一样的。 “我最近很忙,真没时间应付这种事情。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还有会要开。” 周夫人的电话倒是停了下来,他耳边也终于清静了。 没几天便接到方维的电话“鼎沛,我正好在s市,有空吗?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听筒里她自然的轻轻笑出声来,愉悦柔美。 他抬手看了表“行,我5点半下班,你想吃什么?” “上次那家本地菜不错,吃那家怎么样。” “可以,我先让人定位,需要我让人接你吗?” “不用,我离那里不远,等下打车过去很方便。” 方维识大体,懂进退,他对她影响不差,相处下去,也不是不好。 他早一步到了餐厅,身穿旗袍的服务员引他落座,一杯茶的功夫,方维推门而进。 长长的波浪卷发,打理的十分好看,衬的脸型优雅知性,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晚到了。” 服务员替她拉开椅子。点完菜,两人低声交谈,偶尔方维浅浅一笑,明媚灿烂。 反观他脸上的表情是一贯寡淡的疏离。也许本来性格就如此。 “原来你也是学信息工程啊,跟我表哥一样。我以为只有像我表哥那样的性格才会去信息,没想到你也是这个专业的。”她幕含秋波,啧啧感叹,表现极大的好奇。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却并没有多余精力去满足对面佳人的好奇心。 抿口茶,把视线调转到别处。这里的灯光太过温亮,惹人遐想,他还是不太习惯去直视对面也许未来就是自己妻子的人。 “下次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他自己开着网络公司。呀不知道最近他有没有空,听我舅妈说,他最近正在交女朋友呢。” 她语调轻柔甜美却不失优雅大方。却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关注和注意力。 “好,下次可以喊他一起出来。” 服务员适时的上菜,盘子与桌面接触发出细微的接触声,撞在他心里。 “咦,说曹操,曹操到。”她“噗”的笑出来,略带吃惊和好笑。他的位置逆着门口,转头,顺着方维的笑声来源看向门口款款走来的一男一女。 她一件服帖熨衬的万里晴空色雪纺衬衫,下摆扎进暗色工装短裤。纤长美腿露在外面,笔直细白,脚上一双运动鞋显得个子更加娇小俏丽。 旁边男士比她高出一个多头,弯着腰低着头正在和她说着什么,下巴堪堪挨着她的栗色发顶,逗得她抿嘴微笑,鲜丽夺目。 两人姿势亲密,笑容暧昧,活生生的热恋男女。那男的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她即刻变脸又换上了那副冷冰冰不可一世的姿态,瞪着目中无人的眼睛。 对面的方维看着前方的那对看起来脉脉含情的璧人。嘴角带着好笑又揶揄。正看好戏的等着对方发现自己。 抬头一晃神的功夫对面的男子忽然之间转头过来依旧是一脸漠然,细看之下反而比平日更加疏淡,森然。 她心里暗自错愕,没给她更多思索的功夫。前方的赵维坤正巧看见了她。 “出门前专程看了黄历,没成想这黄大仙不愧是黄大仙,原来果真是炒面锅里捏娃娃。” 赵维坤一副神清气爽的意气风发。引着宝润往方维的方向来,他背身而坐,让人无从追寻这人的表情和动作。 方维和赵维坤的关系还算不错,此时在一丈左右的距离,方维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方桌旁边,更是与他毗邻而立,说不出的亲呢自然。 她只觉得这个背影熟悉,再加上这个餐厅风格古色古香,灯光也是做的暗影暖人,她逆着光看的更是不甚清晰。心里的疑惑得不到答案。 “哥,真巧啊,陪女朋友吃饭?”她看方维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的个头,一身印花连衣裙更加显得清爽优雅,知性大方。大波浪头发打理的精致妩媚,十分赏心悦目。 只是太过刻意,虽是简简单单的问候,却是有种不能掩饰的饶有兴趣跟揶揄。 因她今日穿了一件自己设计的通勤工装,显得减龄又中性,方维以为是哪个公司的小职员。 “别瞎说,还不是。” 赵维坤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她已经见惯不惯,现在连脸色都懒的奉上。 赵维坤用眼光余角觑睨她的脸色,素着的脸刚刚还巧笑倩兮,现在冰冰冷冷,不带任何笑意。 他现在犹如钢丝绳上武大刀,只好赶紧打断那边不知内情的表妹。 偏偏这人还给自己留余地。让向来聪慧的表妹钻了空子“还不是,那就是快是喽。怎么称呼这位小姐。” “你好,我姓沈,叫我宝润。” 她声音太过温柔还夹杂着一丝丝凉意沁人心脾。彷佛夏日里的一缕清风徐来。回音却并不显柔弱,反而如藤蔓纤细有力紧紧绕着你的心尖。 他放在膝盖上修长宽大的手,微微无意识的的动了一动。彷佛是心里长久以来绷的煞紧的那根弦,拨动过来荡漾开来的声波。 “听口音,沈小姐,是b市人?” “对,我是b市人。” “真是巧,我也是。有空可以联系。”方维为人讨巧,八面玲珑。看出来表哥十分在意这位沈小姐,更是有意帮衬一把。 “好。”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转过身来,笔挺的衬衣,精短的乌发打理的精神熠熠,星眉朗目。 逆着光,他脸上挂着微笑,笑意未达眼底,别人不了解,她却是对他的面部表情了如指掌。分明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虚假嘴脸。 她在心里不屑一顾,且嗤之以鼻。 “忘了介绍了,这是我朋友周鼎沛。鼎沛这就是我刚刚和你提的我表哥赵维坤,这位是他朋友沈小姐,也是b市人。” “你好,赵先生久仰。” “你好,叫我维坤或者坤子就好。” “鼎沛,我们是不是见过?”赵维坤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嗯?是吗,可能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这种玉树临风的相貌叫大众,真够祸害虚伪。 “不会,确定是见过你,容我想想。”赵维坤的说法绝对不是空悬来风。 “先别想了,既然都是来吃饭的,要不一起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和沈小姐。” 近来方维在周鼎沛这里一面欢喜一面懊恼。两人向来是她在主动和暖场,有人一起也许话题会更多一些。 “只要你不怕我们打扰你约会,我们更是没意见。” “是吧宝润?”刚刚在门口她就喊饿,正好有现成,何乐不为。 “可以,我都成。”她其实想拒绝,但再不愿意,也不好众目睽睽没有任何上得了台面的理由就拒绝。 这么多人看着她只好勉力答应。 这个位置本就是大桌,只需要再加几个菜就好。 落座之后,服务员拿来餐牌。 赵维坤看到桌上四个菜都是沾了辣椒,于是一边看餐牌一边低声说“宝润,饿了就不要吃辣的,你喜欢吃鱼,加个西湖醋鱼,再来一个上汤娃娃菜,竹丝椰鸡汤。” 赵维坤熟门熟路的点了她的喜好菜品。 身边的三个人各怀心事的看着赵维坤点菜。以往被赵维坤关照惯了,没觉得有什么,偏偏今天他在场,她便感觉分外的不自在。 周鼎沛那双精明的眼睛,自己只要露一点怯意,必定会被他嘲笑讽刺。 硬着头皮听着赵维坤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心里如坐针毡。 他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静静的观察着饭桌上的一切动静,修长的手指闲适的轻轻敲击着桌子。 方维想到好笑处,凑着他的肩膀说了一句俏皮话。 他优雅的回头送上一记微笑。春风沉醉也不为过。 他的回应让方维心里惊喜之后是沁入心田的甜蜜。适时的对着他撒娇“听说最新上了一部电影,挺好看的,等下你陪我去看吧。” “好,吃完饭去看,然后我送你回家。”他这渣男以前什么时候这么体贴过。现在对着别人在她跟前秀恩爱也不怕腻死他。 “哎,宝润,等下我们没什么事,要不也一起去看。”赵维坤受他们感染,心也跟着活络起来。 “不要了,我等下要回去对下出场点。”她清冷的声音响在热闹的空气里,几个人抬头看她,她的表情连笑都称不上,几个人里尤其赵维坤表情最丰富多样。 笑容卡在脸上,惊诧过后是疑惑更多是习以为常的了然。 其实她后天秀场要做的事情早就做完了,但就是闲着她也不想再对着他他那副嘴脸,尤其还是在电影院。 “不是昨天已经对好了吗?”赵维坤试探的问她。 “嗯,我不放心等下回去再看下。”她低头夹面前的那盘菜放进碗里。 “行,姑奶奶,那我陪你一起对。”赵维坤的好她一直都知道,但最近表现的十分让她烦闷。 有时候你明知道那些好已经超出本身所赋予的意义,但你已没有立场去否决,不仁不义从来不适合用来光明正大的得罪。 “你看我表哥,对沈小姐多体贴。”方维在一旁好心情的和周鼎沛咬耳朵。 “还不知道,沈小姐是做什么的。”她心情不甚好,方维美丽动听,银铃般的声音串带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听来十分刺耳烦躁不安。 “做衣服的。” “什么叫做衣服的,正经的法国留学生拿过ck奖的享誉国际的设计师。”赵维坤正式且隆重的介绍着她那不甚耀眼的履历。 “沈小姐是天才呀。”方维的八面玲珑的本质展现的玲珑剔透。 “谢谢。”她内心深处再不愿应付,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的淡淡回应。 “她的设计室在b市,今年的秀展在s市,这几天就是提前过来准备。我们这里还有余票,后天你们有空可以过来捧场。” 赵维坤作为朋友是没话说的,鞍前马后,随叫随到。可是哪有朋友会做到这样无限量的包容她的拒绝,她的无理。并且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 她实则想拒绝,但有他这个阎王在场的地方,总不能灭自己威风,长敌人气焰吧。 “不用,我那就是闹着玩的,不值一提。” “你害羞什么,明明比谁都在意。”她恨不得把服务员手里的抹布塞进赵维坤的嘴里。 “要不后天我们去看看。”方维心思细腻,从她的言行举止便看出来斜对面的沈小姐必定出身不凡,家庭优越。 “行,等下我给你们拿票。先不说,来吃鱼”赵维坤宠溺的看着她笑出声来。顺势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鱼放进她的碗里。 两人的互动怎么逃得了他的法眼。她坐于他的对面,全程对他连眼皮都没抬下的。 以前的这些夹菜倒水的事情都是他来为她做,她是小姐脾气,娇气的很,什么都不愿自己动手。 他以前在家不说洗衣做饭连倒地的油瓶都不会扶的人。 偏偏跟她在一起二十四般武艺样样精通,连水煮鱼片这种难度系数50的工序都操作纯熟。只是一切到头来都化为尘埃,落地无踪影。 她听他们三个一来二往好不热闹。反正吃的也差不多。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慢用。”推开椅子,转身暂告一段落。 “鼎沛在哪里上班。” “普通公务员而已。” “哪个单位的?” “政府小职员而已。”他声音清冷,并不想多加交谈,尤其对面坐的这个人还是她的追求者。 男人呀,果真如此,在女人这件事上,独断专横的发指,管你爱还是不爱,在他眼皮底下,岂容他人惦念,窥视。 赵维坤那个转的比汽车轮子还快的聪明脑子,理会出他此时并不想多说什么,便不再继续询问。 转移话题。 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一身灰色系工人装,清清冷冷的气质里眉眼吊起,即使眼神依旧一如既往的清澈见底,但瞳孔放大,眉心处鼓起一个小山包,嘴角因为情绪低沉晦暗,略微向下。活脱脱的怨妇脸。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女人,如何都和自己联系不上,内心无来由的伤感。为何偏偏遇见他,她就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心里的酸楚咕咕的冒着气泡,叹口气,嘴角轻轻上扬,笑容苦涩如浸在一杯浓浓的苦咖啡。 她从洗手间出来,落座。落入眼的便是对面桌上的两张无比熟悉的秀展邀请函。 她特意看了眼他的面容,神色自若的老神在在。 “后天方维他们也去给你撑人气。”她的心情立马被赵维坤的打回原型。 谁要他们的人气撑。思想控制着行动,不然她的手早就伸过去,把那票拿回来。管它会不会失了礼仪。 偏偏心里另一天枰端,又不愿意被他看了轻去,只好独自在这暗自神伤。 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那两张邀请函闹的情绪失控。手里的筷子放在碗里无声的使劲笃。闷闷的像她忽然而来的情绪,撒不得,消不得。 调整的上扬唇角也不由得松垮下来。 他本无意想再招惹她,是存了心思把她从生活里忘记,但现实与决定常常背道而驰。 赵维坤拿出来邀请函的时候,他本有一百个足够的理由拒绝,但他没有。 她就坐在自己对面,两个人从落座开始,便一句话语,一个眼神都没有的。 细密的栗色头发蓬蓬松松罩着娇小细白的面颊,英气的剑眉以一种非常危险的方式飞入鬓角,飞扬的眼角嵌着浓密纤长的睫毛以一种自然和谐的弧度往中庭延长,如婴儿一般童真童趣。眨眼间是清澈明净的桂圆核一样黝黝然然的双眸,柔柔弱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狠辣的心肠。 想到她的狠戾独断,加上此时人就坐在自己对面,再强悍岿然不动此刻也不得不翻动心湖。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爱不得,恨呢也不能痛痛快快的的恨。只能这样笨拙的感情绑架式的折磨自己。 接下来他全程极少说话,也只是方维说到兴起处,特别的附和一下。 她更是闭而不言,全场也只有赵维坤和方维两人说些好听好笑的故事。 偶尔赵维坤把注意力放在她这里也只是问一句她便是答一句,彷佛挤牙膏,挤到最后不愿多谈片语。 多么相似的两个人,同样的环境下,同样的心境,同样的感情,同样的用那种恨意表达着对彼此的不想放过。 尽管两人不发一语,但胜过千万种语言表达的唇枪舌战。 瞧,上天入地,老天有眼,月老有心,不放过的,也许是他们自己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星星今晚伴我度过 秀展这天,一早便开始忙碌起来,连一向不管事的瑶瑶都打着帮忙的理由飞过来帮忙。 从灯光到背景,到音乐,她亲自一一确认。终于一切各就各位。 霓虹闪烁中他坐于观众席,数台顶灯鳞次栉比随着“砰c啪”的一声声响起之时,揭开序幕。 她在后台进入全神贯注的状态,指挥着模特出场,音乐古典又时尚,模特儿身穿新款女装一一缓缓出场,风格独特,耳目一新。 秋系的色彩在迷幻空间里惹人眼球,她的设计新颖别致,简单大方却总在细节之处别出心裁的与众不同,简而不众。充满都市魅力。 模特儿在美轮美奂之中穿梭交错,宽大修身的风衣时代感极强。精致细腻的黑色长裙,卓见极致。 软滑的雪纺衬衫,刨肩c宽袖。上好的布料材质贴服贴而不粘身,配着宽大的各色阔腿七分裤。七分裤巧妙的在下摆位置做了弧度修饰。 一个小时的秀展,现场也达到空前的座无空席。 不负所望,温暖的秋日私语,赋予神秘的摩登气息。 赢来络绎不绝的掌声。 她在一片掌声中优雅登场。南瓜橘的一字肩连衣裙,衬的骨架纤细,不盈一握。头发被巧妙的扎起来,露出光洁无瑕的天庭。 左右两边是这次活动的另外两个设计师。几个人在镁光灯的照射下,弯腰鸣谢观众。众人之中她的气质光彩照人,镁光灯下她微微一笑尤为灿若丹霞。 接下来便是对行业内有威望的来宾的介绍。 观众席很多陆陆续续已经离位,方维在一旁暗自感叹,作品惊艳独到。 他知道她天赋异禀,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来观看,却也不得不再次承认她确实聪慧过人。 她被众人围绕,远远的看着她站在一群时尚文雅的鲜丽华服之中相谈甚欢,一如既往众星捧月的宠儿。 他兀自出神,陷入深思之中。 那时他已经研二,学校里没有什么课,全部的时间都扑在自己的研发上面。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时任的女朋友给他电话,要他去学校看望她。 月朗星稀,宿舍门口有个小树林,是情侣约会的胜地,送女友回到宿舍门口,两人在门口隅隅温言,但女友并不满意站在这里纯聊天。 两人从放假前一个月就没有再见面,两月之余未见面,女友倒在他怀里,没过一会儿,便轻轻出声要求去树林里。 他这个女朋友交往超过三个月,两人关系却仅限于拉手。 这样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一般情侣在小树林里不外乎是拥抱打kiss。 女友挽着他的胳膊,进去小树林,没多久女友便倒进他怀里,他顺势把女友拥抱住。 只是再进一步的亲吻,他总是觉得还不是时候,两人静静地抱了片刻。 女友靠在他怀里一边说着近来见闻,一边闲闲的试探性地问他有没有想她。 “嗯”是他的标准答案,说想,他其实没有太多时间想过人家,说不想,恐怕不太适合吧。只有这么回答他才能不那么伪心也不那么伤人。 过了一会他要走,女友紧揪着他的衣服不愿松手。眼看宿舍已经要熄灯,大门还有五分钟就落锁。 女友送上香吻,他胡乱的草草敷衍了事。 “你喜欢我吗。” “?” 女友的问题扰的他又烦又累,他不想回答这般痴傻的问题。 看他久久未回应,女友当下要落下眼泪来。果然抽抽噎噎,听起来一副泪人儿,他头疼的很,连擦眼泪这种男友该做的事都不乐意做,很想甩手走人,但人家躺在自己怀里,又不好脱身。 退而求次,叹口气,天太黑他不能更清晰的看清楚女友的表情。正暗自庆幸,幸好天黑。 此时,旁边一束灯光打来把他的表情和女友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 他脸上的清冷并没有阻止刺拉拉灯光的熄灭,伴随的是一声尖锐的吃笑声。 他迎着刺眼的光芒,只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带着兔子帽子的人在作祟。 女友当下又羞又囧,轻轻的跺脚,脸更是往他怀里埋,她是校花,无人不知,平时总是端着一副优雅飘仙的气质。此时花容失色的样子被人大剌剌的看了去,怎么能不尴尬。 他垂放的手,这时只好放在女友背上安抚。 女友咕咕哝哝的低声埋怨,不安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温香暖玉在怀他却没有半点的享受,像是拿了烫手山芋着急出手。 他并有听女友的,于是拉着她转了个身往身后的大树背面站定。 那手电灯光不依不饶,跟着他们跑,还来回晃悠。把周围的树木葱葱,茵茵绿绿照的一清二楚。 “你好,有事吗,同学。”他终于不耐烦的出声。 “咦,你们也要看星星月亮吗?”娇娇柔柔的声音,怎么办的事情却是一副地痞流氓的做派。 “请你关了电筒。”他清冷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 “关了怎么看校花,黑漆麻黑的你看的清楚吗?” 她特意把电筒转了个方向,他的周围立马暗了下来,随即,灯光又回到他们身上。 其实他们已经在大树背后了,灯光的亮点也只在他们脚边而已。但无论如何,在特定的环境里,出现异常事物,却是是件不能让人习惯的事情。 “谁这么无聊。”女友声音细细的响起,虽不大却令远处的她也听的清楚。 “啧啧,真没劲,还以为校花多漂亮呢,梨花带雨的样子像只落了水的鸭子。”她随意的讽刺挖苦她人,不留任何情面。 受了奚落的女友,这会儿哭不得怒不得。两只脚又在地上跺了跺。 “我回宿舍了,你也回去吧。”只好低着头又不甘心的准备跑回宿舍。 “我可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哦,先走了,你们继续”。 “好好地星星月亮,就这样被吓跑了。”她反而恶人先告状。旋即转身往宿舍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着女友在关灯前一分钟回了宿舍,他拍拍手,插兜然后往校外去。 幽长的林荫道上,百年树木茂盛参天,仅仅只有一个身影在前方晃晃悠悠。认出是刚刚搞鬼的同学,并没有打算找她秋后算账的想法,他人高腿长很快便赶上她,走在她的前面。 “你喜欢她吗?” 他并不认为,有回答问题的必要,也不屑跟她玩这种幼稚的文字游戏。 “喂,明明就不喜欢,为什么还勉强自己抱着人家?” 她太过聪明,且又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知道礼貌为何物。 她蹦蹦跳跳赶上他,两人堪堪并肩而行,她大胆的迈出一大步倾侧腰身,脸往上扬,便去觑他的脸。 他急急的收腿,立住之后,闯进眼里的便是那张娇小到秀气的白皙脸颊,狡黠的眉眼,和嘴角无情的上扬。他惊诧于这女生的长相和表情的南辕北辙。 再仔细审视,那双眼睛净透的如这夜晚一般神秘静谧,眉毛微微上扬,似乎要往天上飞去。鼻头圆润的像个皮球,他忽然禁不住低笑出声。 圆润的皮球在那张精彩纷呈的脸上动了一下,他有种要去捏一捏的冲动。 澄澈的眼眸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影,便是怪诞的表情。彷佛要入到他心里去。 直直的注视着他,锐利的像一把明光霍霍的刀,如是一般男子,早在这样的对视下落荒而逃。 可惜对面的人是他,处惊不变的向来出了名。 “她刚刚说了什么。”她理直气壮的问这种话,丝毫不考虑两人初次见面。 “不早了,安全起见,你该回宿舍去。”他好心的建议。 “别说你不知道,宿舍门10分钟前已经落锁。”她反而冷冷的看着他,声音却是一贯的温软动听。 “那真是遗憾了,正好你慢慢逛吧,月黑风高,这里是没有人打扰你看星星月亮的。” 伶牙俐齿算是遇到劲敌,这下被说的哑口无言。 似乎任何发声的反驳都是更进一步的我不如敌。 她在心里嗤之以鼻的送他个白眼。 他继续往前走去,她也继续往前走,没有谁陪谁,谁等谁的说法,但夜晚里在这条空无一人的道路上,这样不远不近的两个人,即使没什么关系,也很容易被人误认为各种关系,即使他们才刚刚认识,尽管两人不清楚各自的姓名,纵使一路再无言。 两人就这样走到校门口,他抬脚准备拐去前面的公车站,回头她站在校门口正定定的看向他这个方向。 如果是一般女生,他还会误以为是在看自己,但对面的人是她,他绝不会犯傻。 他再看她的时候,没成想换来她明媚动人的笑容,她挥挥手,意思是拜拜。 后来再遇见她的时候,是在校园公车上,她穿着米色宽松毛衣,怀里抱着双肩包坐着打瞌睡,扎着马尾发型,光洁莹白的额头露在外面,根根竖起的细细茸茸的碎发在空气里兀自坚韧生长。像她这个人一样,生命力顽强倔强的不像话。 她闭着眼睛,睫毛纤长,不像是种了假睫毛,似乎是与生俱来一样,圆圆的鼻头,像个皮球一般可爱丁丁。饱满的唇峰十分水润光泽。 她睡眠香甜,睡相也是极好的。看起来温温柔柔无害样。 正是中午时分,校车上的座位已经满员,他上去之后只能站着,其实他很少坐车,心血来潮搭一次还遇见她,恰好不好被别人一挤又站在她身边。 车子摇摇晃晃的慢慢行驶,学校其实挺大,隔一段便是一个陡坡,再是一个转弯,这样摇啊摇的节奏里她居然没醒,他暗自走神,不知昨晚又去做了什么无德之事。 他眼睛看着沿路的风景,后退的树木参天秀颀,太阳底下的学生三三两两,或者拿手里的书本低头挡光,或者奋力的踩着脚踏车,让风把头发吹的潇潇洒洒,快快活活。 公车在行驶中,风从窗户吹进来,吹的她的头发也跟着往一处飞舞,搭在他抓着扶手的手,痒痒麻麻,偶尔一缕飘在她白皙透亮的颈间,也没扰醒她。他没动,因为她的头发比人听话的多。 他的t恤被风吹的鼓起来,风一过归回原位。他享受这片刻来自风带来的美好时光。 公车开的像摇摇车,半天才摇到科技楼,离他要去的行政楼还有几个站,车上陆陆续续下去许多人,车厢一下子只剩四五个人,大片的空位,但他向来不占位置。 他看向窗外校园美景,收回视线的时候便看到她睁着龙眼核一样明亮澄澈的双眸,嘴角噙笑的望着他,她的笑不算友好,很娇衿的模样。 原来醒了,这幅清明狡黠的样子和刚刚睡着的样子判若两人。 风再次刮来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手太高去拉吊环来保持平衡。 车子又停了,有人下去,他俩还是保持这样的一坐一站的姿态。 谁都没打算开口打破这奇妙的安宁。 再次开出的时候,伴着引擎的突突声她提高嗓音,没有任何表情的说。 “听说你和校花分手了。”她声音其实挺温柔动听,不是一般女子的高亢嘹亮,或者低柔纤细,而是那种动听的磁性,温柔却不软弱。 她似乎都不问他还不认不认识她。不,这女生太自信,太目空一切。 他没打算理她,没必要去满足她的好奇和八卦。 风不知跑哪个角落偷懒去了,只留车子带过的小风夹着干热,缓缓流淌,一点都不够痛快。 一阵温温和和的风骤然由下摆吹进衣服里,温热流动在身体表面,和自然的风太不一样,它能通过胸腔汇入心脏,怎么样的一股电流呢。麻麻酥酥到四肢百骸。 她居然以地理优势利用他抬高胳膊下摆随着拉高的情况下,对着衣服下摆向里吹气。 他惊愕的看向她,那不可一世的面上是笑盈盈的捉弄,他冷峻的脸颊不由得也跟着血气倒流,低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扯了衣服下摆,他向来人高马大,穿l的衣服也才正好,这件t恤也不算短。但就是被她钻了空子。 他很少情绪上面,她倒是不怕“谁让你不回答我的问题。” 好狂妄的语气。 幸好周围同学都各自低头看书或偏头看风景,没有人有注意他们之间的波诡云谲。 “没必要。”他很快恢复正常,没什么感情的淡淡说到。 “那我再吹一下。”她似乎上瘾,还是觉得好玩,偏偏要比他下去。 “你敢。”他在她跟前还是十分有威慑力的,她在他森冷的目光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看我敢不敢。你真的和校花分手了吗?”她还是要他亲口说出来她听。 “你怎么知道的。”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把问题丢给她,心情看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我看见她在别人怀里笑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含笑,不是无情的笑而是轻蔑的笑着。 “嗯。”他不置可否的也不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哎怎么都没怎么见到过你。”她几乎很少看见他,这是第二次。 她对他印象算深刻的,又高又帅,虽然她自小在部队长大,看到伟岸英俊的多了去了,但他是不一样的。 “我不经常在学校。”终于正正经经的说了一句话。 “哦,你去哪里?”她坐着,微侧着头看向窗外,跟他说话的时候就略仰起头,但是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崇拜和娇羞,有的只是冷丁丁的骄傲和不放在眼里。 她的眼神并不受他待见,太过攻击性,或者自以为是。 “前面,你哪个系的?”她彷佛是早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一般,心情徒然变得晴朗起来。 “09服装设计系。”声音温温软软。 她笑起来鼻头轻轻一动十分可爱,英气的剑眉往上一扬似乎往太阳穴处远远飞去,危险又漂亮。两者背道而驰而又纵横交错,与她一起奇妙的紧。 “嗯,我要下车了。”他的目的地已经到达,准备下车。 “你真的和她分手了吗?”到底是小姑娘,即使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想要从当事者口里听到答案才罢休。 “对,分手了。”他无数个漩涡汇集的如深潭深邃的眼里有个小小的的她,他声音冷然,不带任何情绪。 “这样啊。”那绝不是遗憾的口气,也不带安慰的成分,彷佛他们两个都是于这件事无关紧要般的人在闲谈。 他看向窗外变换的风景,做好下车的准备。 她得到了答案就安静了许多,两人同时看向窗外,一样的景色,却一样的选择沉默。 “再见。”车慢悠悠的停下来,他往门口去,听到是她的声音,他再次回头,灿若丹霞的笑,眉眼弯弯开心又快乐的表情,为什么一说再见她便如此高兴。 车子已经开走,她转过身子头伸向窗外看他的背影,挺拔伟岸,潇洒英俊,她思索着,再见一定要让他告诉自己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再回头,你不许,从前多么登对 丹坤跟着赵维坤过来,打着帮忙的旗号。 瑶瑶和赵维坤,丹坤算是初次见面,没一会儿几个人便熟悉起来,一起商量着等下结束去哪里吃饭。 赵维坤适时的站在她身边,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 她就在他附近,但眼里装的都是别人,方维与他相携向她走去。 “恭喜你,沈小姐。今晚很漂亮。”方维走上前笑着说。 “谢谢。”她的目光是对着方维的,亮晶晶的清澈。 方维回头熟稔的和赵维坤打招呼。他也礼貌的和赵维坤颔首。 瑶瑶这时从后台跑了过来,亲昵的站在她身边“嗨。”对着周鼎沛摇了摇手,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徐太太。”时间过去不过两个月有余,他依然记得对面和他打招呼的这位,正是上次他回b市参加婚宴的新娘子。 “真巧,欢迎你来参加我们设计室的新品秀展。”虽然不知道他姓谁名谁,但是,瑶瑶一向是个自来熟的。 “咦,你们认识。”赵维坤站在一旁吃惊的问道。 “对啊,见过,我结婚的时候,有幸邀请他参加婚礼。 ” 瑶瑶对对面这个模样周正玉树临风,气质冷峻的人有些印象,当初结婚的时候,她有在婚礼上看到他,对他印象不错,后来还专门私下和丈夫打听这人的来历。 不幸,换来丈夫塞来的一瓣橘子就闭口不谈。 “徐太太客气,是我沾了你和徐先生的喜气。” 瑶瑶望着他身边的女士,世界真是小,原来这位和赵维坤也认识,但两人相熟的程度不像是恋人,毕竟从刚刚她从机场过来开始,便看出来,这位赵维坤一直维持一副追求者的姿态站在宝润身边。 那么想必这位玉树临风是和身边这位小姐一起来的了。 “这位是小姐怎么称呼?”瑶瑶笑盈盈的看着周鼎沛和方维问道。 “你好,徐太太,叫我方维就好。”方维在一旁笑意满满的和瑶瑶开始交谈。 “方维小姐,谢谢你们的到来。” 几个人正谈着,赵维坤忽然对着对面俩人说着。 “等下要聚餐,小维你和鼎沛要不要一起来。”真是有够添乱的,这个赵维坤什么事都喜欢扯上这个表妹和他。 她已经有点不开心,脸上的笑容有点凝固,生怕这人就这样应承下来。 “不用了,我们有了别的安排,谢谢你的好意。”自知是人家的员工聚餐,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方维笑着婉拒。 她松了一口气,眼光觑到他的脸色,一派淡然优雅,置身事外的样子。 人家压根就没有要去的想法。心里也不由得懊恼,何时变得这么狭隘了。但是回头又理直气壮的想,算你们识趣。 他离开之后,他们便开始收拾会场,等一切都搞定之后,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早已经定好的餐厅,开席。 赵维坤安排的是s市十分有名气的一家火锅店,因为是熟人的店,还专门和人要了包间。 众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而坐,即使开了冷气,各个的脸上还是被火锅的香气和云雾蒸的红扑扑。 不知是谁喊了酒。 “宝润姐我们一起敬你。”小鱼和其余的设计师们脸上掩不住的喜悦和兴奋,一起向她举杯。 为了这场秀工作室忙了好几个月,现在终于搞定,并且秀展的效果十分令人满意,怎么能不令人高兴。 一扫近期心情的雾霾,豁然间明朗许多,对于他们的敬酒,她高高兴兴的举起杯子站起来,一饮而尽。 工作室的同事虽说也经常聚餐,但是却是很少看她这么开怀畅饮,有人跃跃欲试的准备举杯再来。 赵维坤在一旁着急的打岔这些人的争先恐后 “来来来,今天你们大家都辛苦了,我敬你们一人一杯,大家吃好喝好哈。” “小鱼,来敬你。”丹坤在一旁也来凑着热闹。 瑶瑶嫌事情不够大的在一旁,凑着她咬耳朵“嗳,这位不错嘛,可以考虑,你看多体贴,什么大家都辛苦了,是怕你辛苦吧。”越说越兴奋,中间不断往赵维坤那里瞄。 她斜睨瑶瑶一眼“你少胡说,就是一朋友。” “这是朋友,你去问问他,人家要和你做朋友吗?”瑶瑶一脸的狐疑旋即翻了个白眼给她。 “不可能的事情,你别乱点谱。”她轻笑摇头,对着瑶瑶板着脸。 “刚刚在展馆结束时,过来的那两位是赵维坤的什么。”瑶瑶微微沉吟,便换上八卦面孔。 “表妹。”她对方维说不上好感或者讨厌。言简意赅打发瑶瑶。 “我问男的,没问女的。那男的叫什么来着,上次婚礼我还准备打听打听那男的,把那男的介绍你呢。” 瑶瑶这人,眼光又刁又精。看到个有点家世,然后长相上乘,脑子里立马就秘密筹划跟她的可能性。 她心里咯噔一下,瑶瑶是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对于他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给旁人知晓过。以前没说,现在更是不打算说出来,再说瑶瑶这张嘴跟她说了,整个世界都有可能知道,要是她再知道两人之间的细枝末节,凭自己和她的关系,她不闹个天翻地覆也得弄得众所周知。 她按捺住心头涌起巨大的不安,提高声线的打断瑶瑶的天马行空“他有女朋友。”不是她而已。 “你怎么知道。”瑶瑶步步紧逼。 “方维是赵维坤的表妹。就是她”她口气平平淡淡。瑶瑶高涨的积极性立马被浇灭一半。 “算了,退而求次,你身边这位也是不错的,英俊帅气,小有成就。”这女人的星星之火依旧在燃烧。 “你消停一下不会死。”她真是烦透了瑶瑶这样,锲而不舍的抓着她不放。捏着声音,嘴上利利的说到,丝毫不给她面子。 瑶瑶忿忿不平的反骂道“我都是为你好。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的事情,不要你操心。”她边端起酒杯慢慢小口小口的抿酒,边不以为意的说话。 “以为我爱操心,别人给我管我还懒得管。”瑶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幽怨样子。 “那就把我当别人。”她默然的看着赵维坤,丹坤和一群人在拼酒,隔了好一会淡淡的开口。 “吃谁的枪药了,火气这么大。”瑶瑶翻了个白眼,没再理她。任她一个人独自黯然。 隔天,瑶瑶便和工作室其余的人一起乘坐飞机回b市, 她独自留下,因为,既然决定来s市开秀展,便是有入驻s市的想法。接下来便准备在这里开工作室。 她利用这些天对s市的了解,结合工作室之前做的市场调查,准备去看几处铺子。 这几天赵维坤也是积极的不行,陪着她到处转悠。 看了三四天都没有看到特别合意的,周五两个人在毗邻商业街的一排小楼里看了一处,但房东目前不在国内,要下个月才回国。只好先搁置下来等房东回来谈好租金再往下说。 从房子里出来,正是饭点。“去哪吃饭。”赵维坤站她跟前,低头问他。她心里思索着是要跟赵维坤说清楚了。 “随便,你挑地方,我请客。”太阳暴晒着地面,热浪滚滚的扑面而来,他车停在露天广场处。她低着头边往他车边走,边低头应道,太阳晒的她满眼都是红星闪闪,她疾步向前,不等赵维坤替她开车门便自己拉了车门坐到副驾位置。 赵维坤微微愣了一下,眼皮随着跳了下。心里划过一抹涩然。 上了车她便低头看资料,车厢虽然狭小,但两人却都是沉默做着各自的事情,赵维坤专心开车,红绿灯的时候,他转头注视着她,她一反常态的安静。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炙热。 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于他也是,他在她这里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带她来了一处西餐厅,这类餐厅一般生意都是在晚上。中午反倒没什么客人,餐厅风格简约时尚,黑色调的桌椅墙壁,沉静的连空气都稀薄几分。 “一客西冷牛排五分熟,一客菲力牛排七分熟。”他连餐牌都省略了,熟门熟路按照她的喜好替她点好。 她陷在真皮沙发里,环视周围的环境。 “过几天房东过来,我再陪你来一趟。”他打破沉静,率先开口。面上是熟稔到亲密的自然。 “不用,你忙你的,这些天谢谢你。”她回过头正脸看着他,亦是认认真真的说道。 “你跟我客气什么。”他莞尔一笑,向她抬下头,有点好笑的表情。 “不是客气,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朋友就是朋友。”她还尽力维持着温和的态度。手不自觉的去反复摩挲杯子上的暗纹。 “我有那么差吗?”端起桌上的被子抿了一口,舌尖顶住上颚唇肉。黯然落到他身上。 “你很好,一直都特别好。”她感到理亏,连嘴巴都词穷起来。只能说着很好。 “那就给我个机会,不要急着回答我。” “维坤,你知道我,我的家庭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她看着面前的餐桌光可鉴人,抱着水晶杯,心慢慢被杯身的冰丝凉意袭的期期艾艾。 “即使这样,我也想努力一下,不想放弃。”他笑的依旧阳光帅气,在这沉静的空间里彷佛一缕春阳烘的人暖洋洋。 “快点吃吧,不必着急,我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继续等下去。”一向神采飞扬的人现下萎靡低沉,还强打起精神安慰她。 如一记重拳,闷闷的落在她心上,难过随之而来,谁都知道她一向有当机立断的勇气。 “你知道的,我不爱你。”这下是要给判他无期徒刑了。 “跟我爱你,对你好。不冲突。”他忍着凄凉的处境和心境,把自己最后那一点勇气殆尽。 所有的不忍和感动让她快要说不下去更狠的话。但她向来够果敢,她还是她,有时候即使自损一千,也要达到拆兵八百的效果。 她也不得不面露怆然“谢谢你,但我不能接受。” “就这么为难吗?” “对你不公平,如果爱,那便一开始就爱了。”是有多毅然的手段,才能做到把一个平日里如沐春风的文雅才俊劈的阴霾密布。 本来鲜香的牛排在铁板上滋滋作响,是件令人食欲大开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形下,她草草的吃了几口,便了无生趣,,他面前的那客牛排未动分毫,只顾兀自黯然。 她下了决定,先行而去,而他坐在原位,等吃完牛排。 牛排随着时间慢慢冷却,搁置久时的牛排上油光暗亮,肥厚的精肉暗沉无光,血丝令人作呕的混在油层中,浮游表面,拼尽全力也渗透不进肉骨纤维之中。落败的丑陋无敌,旁边的装饰菜品也失去本来鲜亮光彩,孤零零可怜的紧,像他此时,在这暗沉,森冷的环境里如这残羹冷炙,格格不入,孤独颓败。 他一根一根的续着烟,每次都是在猩红的烟蒂焯烫到手,他才猛然忆起,一根抽完了。 手里火辣辣的烧人,被星光一再烫过,却比不得他心里的裂痛,拉扯四肢,传到百骸,快要窒息了。 她这人去哪里从来不会提前上订票系统,都是拿着各大航空公司的钻石随到随走。 一脸倦容的一路低头从贵宾通道直达机舱,笑容甜美的空中小姐周到的导览她往前继续前行,便是座位。 她略一点头,抬头环视四周,机舱坐满了乘客,但胜在这家航空公司会员乘客素质良好,舱满席满,依然还保持安静有序。每每乘机是她最不耐烦的事情,偏偏之前有次搭机便遇到乘客大声喧哗,嬉笑。严重影响到她休息,那次不好经历让她至今记忆犹深,以至于之后每次一上机她都有环视周围的习惯。 她低头顺着空中小姐的指示走到座位跟前。 瞳孔放大,眉毛上扬,嘴角紧紧抿成一条弧度。 手里攥着单肩背包,太阳穴突突的直跳,她想一定是今天晒了太阳忘记喝水的缘故。 烦闷如骤雨般来的又急又湍,两人目光交汇,他处之坦然的任她注视,视野里她的目光烦躁不安,眉头皱的能搁支写字笔。 她抬手就暗了服务按铃,空中小姐这时正在忙进忙出的清点人数,检查随身行李舱的舱门,准备各项起飞前的工作。疾步向他们这里走来,挂着标准化笑容在脸上。 “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要换座位。”她冷着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很抱歉,女士。位置统一都是按照登机牌的号码来入位,不能随意更换。”空中小姐双手放在胸前,谦逊优雅的维持着职业化的温和。 “的客户也不能更换吗?”她个子娇小,比人家空中小姐矮了半个头,但气势却是一点不输人。凌冽的目空一切。 “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换位置?”遇到难缠的客户,他们也只能尽力疏导,沟通开解。 “经济舱有位吗?”她环视了一下周围,总共8个头等舱,此时都已经坐满了乘客。左边坐了一对夫妻带着小宝宝。后面是两位成功人士,低声交谈。在往斜后方是一对年迈的老阿姨,年纪相仿,一目了然,她能和谁换,谁愿意和同伴拆开,一路无话的跟她这个陌生人坐一起。只能退而求次。 “很抱歉,您是头等舱客户,因今天机舱满员,现在经济舱也已经没有空位了。”她烦躁的暗自冷笑,空中小姐态度笑容都是一顶一的完美无瑕,偏偏说的话强硬不通人情。 “为什么不能换。”旁边已经有人开始向她侧目。 “今天所有座位都已经满员。现在座位不能随意更换,抱歉女士。”空中小姐好素养的还愿意维持着声音的温和和友善。 她眉头拧的更紧巴,心里的火激的她耐性全无。 他偏偏这时候舒眉朗目,笑容清霁 “不好意思她心情不好,我来和她说。” “你才心情不好。”她头猛然朝着说话的方向冷冷的不假思索的回怼。 “你看,在闹脾气呢,见笑了,麻烦你了。”他笑的更加祸民,一副无可奈何的宠溺。 “好的,理解。为了表示歉意和祝福,等下我们会为两位送上精美礼品一份。”空姐仿佛司空见惯一般,更加友好的朝他微笑点头致意。 “谢谢,麻烦给她拿杯温水。”看她额上不知是因为上火还是热的,沁出绯红肤色,眉头皱拧成麻花。 表现一副好好先生,宽容又纵容着她的娇蛮,任性。 “好的,飞机起飞后我们将送来饮品给您。” “还请女士坐下后,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空中小姐不好再站在这里听他们打口水官司,微笑说完,就转身去忙别的事物。 空中小姐离开之后,他的脸色也变得略有愠恚。 “演够了,就坐下,一飞机的人都在等你一人,大小姐。”后面咬字清晰明了,神色冷冷的,把她当小朋友一般随意训斥。 她冷哼一声,包重重的从他面前摔在靠窗的麻绒座椅上,甩出一个十分漂亮的弧度,从他眼前划过。包里的私人物品,隔着皮包发出钝钝的碰撞后的脆响声。 “让开。”头等舱每行两个座位,她的位置靠窗,他就坐在靠走道的位置,前后座椅的宽度十分宽敞,足足容下一人轻松进出。他本已经收回腿,方便她入座,没想到,只有她想不出的没有她不敢做的。 他修长宽大c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安全带扣上,轻轻一按,叮的一声,安全带应声解开,他不紧不慢,忍着怒意,慢条斯理的直直的朝她站起来。气息慢慢萦绕着她。 两人气息堪堪交错,融汇。她心一慌,往后一退,他又慢条斯理跨出一步立在廊道。 她昂首挺胸的两步走到位置,坐下,兀自心情不好。 “只涨脾气,不长记性。”两人都坐定,过了半天,他从鼻腔里冷哼出声。 她冲动易怒的性格怎么会傻到以为他在说别人。只听他前一句可能是针对她刚才的所为,后一句都没细想,便被前一句带着,怒火攻心。 尤记得几次见面他身边几乎都有佳人相伴的情景。 “拈花惹草倒是一直死性不改。”暗自嘲讽谁不会。她耿耿于怀他美人相携,殊不知她小鸟依人站在他人旁边怎么能不碍他的眼。 “彼此,彼此。”他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想一定是有意戏弄她。 “系安全带。” 硝烟味十足,还准备再奉上几句狠毒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讪讪的不甘不愿的系上忘系的安全带。 真不明白她哪儿来那么多的火。他闭上眼睛只是不想再看她怒火冲天的样子而已。 飞机起飞遇见气流,人一下失重起来,她紧张的双手抓紧扶手,眼睛紧闭,嘴巴紧抿,一副难受到极致的表情。是不是要死了,每次乘机都要这样想一下。 没过一会儿,机舱晃了两下,便趋于平稳,她的手才慢慢松开紧握扶手的手。脸上也慢慢放松下来,调整椅背,准备睡觉。 只是身边有个这么有存在感的家伙,怎么能放松心情,随意入睡,她胡思乱想,想到赵维坤这个朋友,难过又遗憾,自己真是自私自利。 想到刚才座位没换成,反被他将一军,心里就更加不乐意起来,这人真是个瘟神,到哪都有他。又觉得自己太不能控制自己,暗自懊恼,情绪错综复杂。 这空调打的尤其低,困意不知道何时向她袭来,即使胳膊隐隐约约传来透骨的凉,慢慢凉意扩散到全身每处细胞。她终是没有抵挡浓浓的困意,就这样进入梦乡。 他侧低着头,静静的望着她的眼眸里慢慢的仿似海水般糅合了孤独和深邃。 她姿势别扭,呼吸却是平稳。安静如一个不知人间疾苦,恩怨情仇的三岁小孩。 这样的她,听话的不像话。 空中小姐这时正好过来送水和礼品。手掌大小的方块盒子,包装精美颜色讨喜。他欣然接受,又麻烦空姐拿了毛毯过来。 他把毛毯妥帖的盖在她身上,不小心碰到她的柔夷一般的嫩手。冰冰凉凉,透过指尖传到他全身,舒服的喟叹。 他控制不住的贪恋这一刻的美好。如果一生的景象如这一刻的光景该多美好。他沉醉在美好的想象之中眼神温和,如黑曜石一般明亮华丽。他把她的手包裹在手里,只是片刻就好。 片刻是多久全凭他自己定义,他不断的纵容自己,像个尝到甜头的小孩。知道糖的美味,便没完没了的向大人索要糖果,执拗的令人叹气。 s市到b市的距离不过一个半小时而已。飞机开始慢慢下滑。大气流再次撞击机身,人的心肺耳鼻在这一刻也变得极度缺氧,失重。尖锐严重的耳鸣随之而来,她在睡梦中痛的咬紧牙关,紧闭双眼,紧张慌乱中,手紧紧的抓住其他物什。 入手的是温热干燥厚实的触感,她仿佛找到一椽浮木,拼了命般的全身重量都靠在它身上。 耳鸣过去,她的手并没有松开。思维慢慢回到现实,她悠悠转醒,雪亮的灯光照的她又紧闭双眼,全身又酸又痛。 她适应强光之后才又睁开眼睛,眯着眼左右一望,窗外的云朵松软肥白,懒懒的躺在蓝色摇篮里面,悠悠然然,好不自在。只一眼她便被刺的移开了视线。 旁边的男人低头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航空杂志。她一下没有反映过来。也许是环境太过美好,也许是身体太过疲惫。 头发浮上脸颊,她抬手去拨。 手呢,在人家手里,傻瓜。 脑子立马就转了过来:今夕是何夕。 火气一下冲到头顶另一只手把毯子一挥,像个去捉奸的小媳妇“放开。”又凶又急,恨不得想再给他个耳刮子。 我的手也是你能摸的。 “恶人先告状,自己巴上来,用完就扔,还想得理不饶人。嗯?” 他哪儿里会给她得逞的机会,大掌紧紧的抓着那寸柔夷,说的话如他的力道一般,似乎要刻在她心里。 “我睡的好好的,会抓你的手?你做梦去吧。”她狐疑的看着他,又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心里却不由在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认怂。 “脾气这么坏,难怪都长鱼眼纹了。”他不冷不热的峰回路转的讽刺她。随即放开手,收回来。 这一记枪药吃下去,哪有他什么好果子吃,她嘴角抽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阵一阵的抽疼“你怎么不去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天与地的别离和重逢过程。 她眉眼之间尽是厉色,瞳孔清澈的发亮,里面有个小小的他。他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他静静的和她眼里的那个小人对视良久,然后才去留意她此时的模样:栗色齐肩卷发,微微凌乱,又细又茸的数根碎发立在发际线中间,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有碎发衍生。 “等我长大了,就不会有碎发了。” “等我长大了,就不会有碎发了。” “等我长大了,”她还是没长大。 嘴角因为生气而下垂,条纹斜肩灯笼袖衬衫,莹白凝脂的锁骨露在空气里,这么温和无害的装扮也挡不住她此时阴郁孤傲的气质。 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足足看了一分钟之久,他的表情太不明朗,不怒不气,沉静的可怕。 “”她虽然迎着他的目光,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经败下阵来。但是覆水难收,输人不输阵。 “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半晌他调开视线,望着隔板外的天空,灰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一片云朵。天空骤变,转瞬便是另一番风景。 “”沉默的无话可说,道歉似乎不适合她。 机舱的空气似乎因为他们的风波乍起变得更加稀薄。 她被这样的氛围困的有些呼吸不上来,她想大口大口的吸气,她也努力的调整自己,深呼吸去汲取更新鲜的氧气。 但,徒然。 因为换来的是更深层的气短乏力。 两人谁都没再多说什么。但她明显的感觉到,空气里涌来阵阵不容忽视的全是关于他的存在因子。 也许沉静的时刻很短,也许很长。 “呸呸呸,小姑娘,不兴说这种话的。” 她那一声又尖又细,虽不是大吼大叫,但留心的人还是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旁边带着考究的珍珠项链,烫着精致英式卷发的老阿姨带着长辈的慈祥责备道“赶紧呸三下。小两口吵架归吵架,但出门在外不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掉下来的面包总是涂有黄油的那一面着地。 老阿姨话音刚落,飞机忽然再次颠簸了一下,惯力影响,整个身子都轻轻弹了起来,失重感来的太过突然,她第一反应是紧紧抓住扶手,心也忽然跟着漏了半拍。咬着牙齿,全身都僵硬的崩起来。 广播里传来空中小姐甜美温和的声音“女士们c先生们,飞机在下滑的时候,会伴有颠簸,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请您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颠簸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好转,伴随的是更大一波冲力的晃动。 她越发紧张起来,抓着扶手的手紧紧的扣着半金属材质,似乎要扣进扶手里,以至于指关节泛白的凸出来,手背上细细的蓝色血管,清晰可辨。脸色由刚刚的面红耳赤一刹那像失了血,煞白的像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明亮甚至雪白的灯光,这一刻,在她眼里变得明暗交错,刺眼又苍白。旁边的有些乘客虽然在闭目养神,但是也轻轻的皱下眉头。调整下坐姿。 大约三分钟之后: “女士们c先生们:由于受到航路上强逆风和暴雨的影响,本航班cd768由落地b市天河机场将改落至c市浦江机场,之后航空公司会根据天气情况,安排飞机将重新由c市浦江机场飞至b市天河机场,给您带来不便,我们深表歉意,感谢您的理解!” 广播连续播了三遍,隐隐都能听到低沉温和的声线里的丝丝焦虑。 她也知道遇到气流在飞机飞行中时有发生,但是当某种暗示说完,遇到这种情形,怎么能不让她心惊。 旁边刚刚的老阿姨的话依然在耳边响起。她忽然就后怕起来,不是因为她怕自己有什么不测,她更担心的是他或者全机舱的人因为她一时的气话而出现不好的意外。 谁让她好巧不巧的说完种话,图了一时的快活现下遭了报应一样。她在众人的注视中,和在内心的怯怕里“呸呸呸。”呸完还心有余悸。脸上比刚刚更加苍白几分,仿佛在盐水里又浸过一样。 虽然心里有种安慰的声音告诉她,天气暴雨逆风,导致飞机返航和她没有丁点关系,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和魔力去运转整个自然界的阴晴圆缺。 但是飞机确实要返航,这件事着实打击到了她。 老阿姨看着她面色泛白的样子脸上也出现恐慌。他到底于心不忍。她脸白的像刚印好的纸张,薄如蝉翼,脆弱的不堪,他朝周围的人点头致歉。 他明知道她的退让也许不是因为自己的缘由,偏偏却愿意原谅她刚刚的恶意伤害。她苦着一张脸,皱着眉。与以往的不耐烦大不相同,这次是愁云惨淡的样子。 几时在她脸上看到过这么精彩的表情,他任她兀自反省,不给她吃点苦头,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原来安静的机舱现在出现骚动。空中小姐拿着话筒在安抚乘客,再三的保证,改飞只是因为现在b市的暴雨太大,虽然航空公司的解释有凭有据,但是还是不能阻挡个别人麻缠的质问。 声音传到头等舱,更是让她又紧张几分,什么叫做现世报,她是更加懊悔c不安起来。 之前在闭目养神,或者悠闲看报的一些乘客,都睁开眼睛或者放下报纸,眼巴巴的望着空乘处的动态,生怕错过风吹草动。 空中小姐来回走动的安抚乘客。体贴的送来报纸杂志。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所有的意外也好,惊喜也罢,都是瞬息万变。在这种敏感时刻里。生死的意义被拉近,放大。死在此时是件多么渺小而又简单的事情,生也充满着力量和伟大,她清晰的知道那句话不是她本意。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会收回她刚刚说的话,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希望什么颠簸,改飞的事件都是不存在的。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也许是气压太低,周围的说话声过于紧绷,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发出稚嫩的啼哭声,彷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年轻的父母,交替的人轻轻拍打和安抚小宝宝。 “不哭不哭,宝宝乖,不会有事的,有爸爸妈妈在呢,会保护你。” “宝宝好勇敢。” 她的焦虑因为婴儿的哭声更添悲悯。 脸上划过痛色,痛色顺着毛孔,渗入纤细的四肢百骸。没有人能体会到她此时的悲惨心境。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10分钟,20分钟,飞机在天空中平稳的往到c市的航线飞。刚刚骚动的乘客慢慢好转,大家逐渐放松安静下来。 但她不一样,可能是那句话之后,飞机颠簸对她的冲击太大。或者是婴儿的啼哭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所以她的眉皱的依然深虑,手也间接性的握紧,即使偶尔松开,也能清晰的看清楚她两个手指不停的抠弄,所有的不安都表现的明明白白。 他到底还是向她伸出了手“放松点。”他宽大c干燥的手,轻轻的在她手上拍了一下。 旋即,就离开,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安抚之意十足。却也恰到好处。 太过缠绵,到时候肯定要被她说成乘虚而入,有机可乘,不安好心,反正她张口这些贬义词各个都是轻车驾熟,一样一样即使强加也要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给他端端正正的扣到头顶上去。 如果一句话都不说,坐在一边冷眼旁观,而把内心放在火上架着烤。临了,再狠心的拿把锋利的刀子在丰满紧实的胸部划拉几道口子,以便焦的更彻底,他如何能做到这一步。 那毕竟是他的女人。婴儿的啼哭也无时不刻提醒到他,那是曾经为他孕育生命的女人。 即使后来一切都被她无情摧毁,但到底在那个不成熟的年纪里,他对她是有责任的。 也许是自重逢以来,两人见面不是剑拨弩张,就是横眉冷对的。也许是从来不允许自己在他跟前露出怯弱害怕之意,此时他很好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他的安抚就像一剂强心剂,虽然对于她来说更多是不想让这人看了笑话去,或者说不在这人跟前继续丢脸下去。她果真试着放轻松,慢慢的深呼吸。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虽也会焦虑,会紧张,时常也会想到刚刚的广播,但比比刚开始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比初时,恐惧降临的感觉好太多。至少她的脸色开始恢复些许血丝。咬着的唇也不知不觉间放了力。 c市与b市相邻,两地距离十分近,不到一个小时,广播便再次播报飞机即将下滑,没过多久,飞机终于平稳落地。 感受到机轮与地面产生的巨大次啦声,所有的人才放下担忧,卸下紧绷的身体,脸上露出微笑,听见“叮镲”安全带解锁声,她闭上眼睛,长长舒一口气。周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头等舱的乘客陆续离位。 “小伙子,小两口哪里有什么怨,要多哄哄小姑娘,可别再惹她不开心了啊。” 道德的绑架,永远是一个挣不开的枷锁。 “嗯,谢谢阿姨,您慢走。”他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看的她又气又恼。 他跨出一步,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等著她,她像什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目不斜视的掠过他,往出口走去,他随即跟了上来,两人并肩而行,却无任何交流,脸色却是如出一辙的冷淡疲惫。 因为b市暴雨,很多班机都改落在c市,平时人流不多的机场,现在一下拥挤起来。 在机场无限期的焦急等着,不如找个安静舒适的地方,睡一觉,反正现在也是傍晚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但明显也是不会留在机场,守株待兔般的等下去。 她本有心与他拉开距离,站定到一旁,准备等他先行走,她的心思他向來摸不了十分也能猜个七八分,他脸色瞬间不太好看,她的动作和意图太让路人皆昭。 嘴巴抿成一条线,凉凉的看着她站在一旁“躲什么。” “要你管。”她一扫之前的愁苦神色。 “大庭广众下闹脾气,你长这么大也就这点能耐了。”张口就是硝烟味,她是活过来了,他若是示弱她能登鼻子到天上,怎么痛快怎么来,神佛不忌。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从飞机落地,他便一路在身后一直跟着她走到这里。 “哼,你未免太过自信了吧”条条大路,难道真是她专属的不成。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你先走。”她站在原地等着他先行离开,脸颊因刚刚的情绪而略微绯红,眼睛眉毛嘴巴处处是冷色。 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好好说话的。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她才慢慢的提步往前走去。 走过机场大厅,便看到免税店各种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彩妆。 半面墙壁的广告牌上面的脸颊在led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透亮,光滑细腻的眼部周围肌肤完美的无懈可击。 “把这个眼霜给我一套。”尤记得他讽刺的话语和神态。居然说她老,她在专柜上的镜子里细细查看眼部是否有皱纹增生。皮肤光滑细腻,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莹白白皙。看半天终于看到淡青色的暗影,和中间若隐若现的人一条细纹,她固执的认定必定是这个细细的褶皱被他看到了。 专柜小姐,站在她旁边殷切的说道“小姐您的脸部肌肤又白又嫩,是最难得的白里透红,但看你眼下略有青影,应该是劳累和熬夜导致的,之后注意多休息,保持劳逸结合。再加上我们这款眼霜,相信很快眼部周围的肌肤是可以改善的。” “我有鱼尾纹吗?” “小姐您真会开玩笑,您看起来这么年轻,皮肤又这么好,一点也没有。”专柜笑着看着对面这个肤白貌美,面色冷然的她。 再自信的女人都是很在意自己喜欢外貌形象的,但面前这位小姐却是真的没有鱼尾纹,皮肤好的令人羡慕。 “嗯,谢谢,买单。”其实只是略有黑眼圈而已,哪里有什么眼纹。专柜小姐最是有眼色,看出这位出手这么爽快,说买就买,着实令人喜欢。双手递来袋子,又各种好话的把她夸了一通,微笑的欢迎她下次光临。 心情有所好转的拎着往前走去,准备找个酒店落脚休息一下。 从机场大厅出来,外面天空一片灰暗阴沉,山雨欲来风满楼,空气里闷闷的潮意扑面而来,她站在路边给助理打电话,让助理把预定的酒店地址发过来。 没过一会,助理回电过来“宝润姐,因为这几天c市机场有经济峰会,机场附近酒店已经被预定满了。”助理着急的声音传来。 “所有酒店都订满了吗?” “机场这边的都基本已经满员了,但是在市区还有几家现在还有房。” “要多远?” “打车的话要一个半小时。” “现在已经快8点左右了。你先定吧,订好了地址发我。”她抬手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便立刻有了主意。 “好我现在就定。”助理小鱼挂断电话,便帮着她重新预定。 没过一会,手机便收到助理发来的酒店信息,她开始拦的士。 “去哪里?”的士司机头探到窗外问她。 “君悦酒店。”一股风吹来,强劲有力,不容忽视。她略微皱眉,只想快点上车。 “太远了,我要换班,只拉短途。”的士师傅浓重的扯着嗓音,随着呼啸声一同把她甩向身后。 站在这里,一连过去几辆的士都是空空如也的呼啸而过。 他站在远处,离她很远的距离,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他的跟前,车一停稳,驾驶上的人,即刻下车,从驾驶绕过来,与他握手,拍肩。两人相谈甚欢,脸上都露出久违的笑容。 “回来呆几天?”对面的高瑞生看着这位自从年初被调到s市久未见面的官场老友。熟捻的问候到。 “飞机临时停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飞,我休息一晚,明天回去。”他一脸淡然的随意。 “我就说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跑回来,感情把这当旅馆了。”高瑞生跟他共事几年,接到他电话还诧异他怎么忽然就回来了。在路上还吊起的心,现在才放下来。 “近来忙,过段时间松快点儿就回来。” “行,有你这句话就成。不过你要是能多呆两天,还能看场好戏。” “谁出事了。” “交通局的一位,这几天我们这些人就等着机会呢。” “看准了了吗?” “那还用说,这次准备端了他的老窝。” “我来开,等下我送你回去先。”高瑞生开了副驾驶的门,准备绕回驾驶座,被他一下赶了下来。 “你开?”高瑞生和他两人在一起从来都是高瑞生开车,他何时碰过方向盘的。 “嗯,你坐后面去。”他看了远处的那个身影一眼,站在那里十几分钟了,还是没有拦到车。 “搞什么,回来给我当司机来了。”高瑞生还笑着得意,这老周挺有良心。随即又认真思索起来,这人能这么好心? 高瑞生被他赶去了后座,坐定后继续打趣他“你说说你有什么阴谋吧,咱先说啊,贪污受贿这种事情,你可别找上我哦。” “你那德行,少在这装,特事特办你还少用了。” 他看着路况,慢慢的在右道滑行,然后按了两声喇叭,落下副驾驶的车窗。 “你这话太埋汰我了。”高瑞生话音一落,便看到车子停了下来。 “上车。” 路边的女子一身薄装,衬衣被风吹的鼓起来,脸上划过冷色,头往别处一扭,像是没看到说话的人。后座的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驾驶座的那位和那女子。 “你想站到什么时候,现在这个点你能打到车?”他忍不住的又想训她。 “那也不要你管。”她冷冷的不想和这人再说话。 看她手里多出来的化妆品礼盒,以及上面大写的eye care 到底还是吃味他的话了。 “行了,是我不对,赶紧上来吧。”他语气无奈,不细听怎么能听出那丝丝缕缕的宠溺。 “等下车就来了。”她的拒绝并没有换来他的离开。 “等到什么时候,你说。马上要下大雨的,只会越来越不好打车,闹别扭,等下给你机会闹,现在上车。” 这话的语气,彷佛他们还在一起一样。他的口气永远不容置喙。一副宽容大度的圣人模样。 风冷凛凛的,一阵风呼啸而来,彷佛能感受到雨的气息。天空也适时的划过一道闪电。 她只好去拉后座车门,谁知没拉开。 “坐前座来。”他看不出喜怒的侧着身子,风裹着他的声音一起飘到她耳朵里。 她看着他,眼神充满警惕和防备。 这款路虎所有门都是全自动化,由遥控指挥,他锁了后车厢的门,意图如此明显。 他看她站在车外望着他不发一语,雨像是下一刻就要落到她头顶一样。无奈叹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吹的她头发在空气里所处飞舞。风里来雨,扑在脸上星星凉意。行人都是匆匆忙忙的。绕到副驾驶那边拉开门。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那些袋子。看着她慢吞吞的上了车。替她关上门。 自己绕回驾驶座的位置,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后座空位上,就看到后做的人一副幸灾乐祸兼瞪大眼睛的八卦表情。 “这个管用吗?” 陌生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她惊讶的回头看着后座陌生的男士。 “嘿,怎么称呼。”高瑞生文雅的笑着主动打招呼。 “这是高瑞生,你不用理他。”他低沉的声线响彻车舱。 “你好,我姓沈,是沈宝润。”她却没理他,接了高瑞生的话。 “很高兴认识你,话说这东西管用吗沈小姐。”高瑞生看着前面的驾驶座的人脸色,高兴的紧。 “嗯?” “你们女的用的这些护肤品,顶用吗?。”高瑞生虽说十分好奇,但在他的眼神注视下,也想着见好就收,自认为挑了一个最安全的话题,没成想这不说还好,一说她的脸色便不太好,驾驶座的他脸色更是,恨不得把高瑞生扔下去。 “高瑞生,等下你在前面下车。”她的脾气他不是不了解,高瑞生在这简直就是添乱来的。 “别这么小气嘛,老周,女人买化妆品这种必需品,作为男人,必须要支持。”高瑞生被周鼎沛官大一级的压着多年,常常是哑巴吃黄莲,现在逮着机会,一提化妆品两人面如土色,怎么能不使劲的开始煽风点火,什么时候看到过他看人脸色过光景。 “我就挺支持的。你看我家老太太那些瓶瓶罐罐哪次不是我买单的。”高瑞生不忘给自己举例说明。 “高先生真是体贴。”她怎么能看不出他的薄怒和难堪。 “谢谢沈小姐夸奖。”高瑞生本身还准备再和这位沈姓小姐搭话,看到后视镜里的那张脸,阴森森的能吃了他,他在那样的目光里讪讪的住嘴,温润清雅无害的干笑两声。以保晚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难以忍受,无法厮守 “高瑞生,等下下了国道,你自己打车回去。”高瑞生典型的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主,不把他赶走怎么行。 “哎老周,你这可是过河拆桥,刚刚拿我车钥匙的时候,还说,先送我回去。”高瑞生最会看别人的眉高眼低现在是想着法的酸他。 “那里离你家近。”他神色冷淡。 “你送一下难道就远了吗?”高瑞生这个市检察院的科长,可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 “听说你最近很闲,我是在替你打发时间。”他看着金黄色的灯光打在暗黑色的地面上,地上湿漉漉的一片,有小雨簌簌的落在车窗上,车灯反射到挡风玻璃,像是透明的小星星,最是好看。 她的眼睛也注视着前方的挡风玻璃,眼睛里的光华璀璨,那些星星点点的稀碎光华,仿佛是她眼里倾泄而出的一般。 “沈小姐,看到了吧,你可得小心点,这人呀最是腹黑了。”猛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回头看向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哪个穿的不是精致考究,气质不是周正俊雅,在小小的车厢里,幼稚的斗嘴,还不亦乐乎。 她眉心染上喜色,在这难得的时刻里。 “高瑞生,你现在下车。”他有意无意的留意着她的脸色,只是她眼神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高瑞生的揭短砸场而有异色。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怎么样。 “行行行,我不说了,得了吧。”终于得了片刻的安静。 下了国道,高瑞生让他把车停在检察院附近,便下了车。 下了车的高瑞生还不忘搭讪她“沈小姐,改天请你吃饭。” “好的,高先生。”她挥挥手和站在雨中的高瑞生说再见。 “等下带你去吃点东西。”车子重新启动,雨刷有节奏的不停的来回刷着挡风玻璃,他目视前方,看着一棵树一棵树的从身边以黑影的形式闪过,安静的车厢里,她静静的坐于旁边,看着窗外,即使在灯光下也是晦暗不明的夜色。 雨下的不算大,但是淅淅沥沥到底是有雨的,他开着车子穿梭在马路上,整个人放松下来。岁月静好的仿佛是从时光那里偷来的。 她其实多多少少是有点饿了。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的。 “不用了,我订了酒店,哪里方便,你放我下来,我直接打车回酒店就好。” “不急着回去,总是得吃饭的。” “你吃你的吧,我要回酒店。” “那陪我吃点。”他放松身体,心情是更是无来由的好。 “你没人陪的话,随便打个电话,我不相信会有人不愿意来赴约。” “一直都没有别人除了你。”他放下身段,放下过去,放下那些赤粼粼的伤害。 “哼,留着骗别人去吧!”她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脸上划过冷然,那是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抗拒模样。 “就你一个都够我受了了,我还敢招惹谁。”他苦笑的扯扯嘴角。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他太了解她,知道怎么样让她心软,就一味的做小伏低。 “你不用摆出一副这个样子给我看。”她虽然还是冷着脸,皱着眉,但至少语气是有所缓和的。 “想吃什么。” “开车吧,送我去君悦酒店,或者就在这里放我下来。” “去吃牛腩煲吧,离这不远有家煲营业到凌晨,他们家的牛肉十分新鲜地道,又滑又嫩。你肯定会喜欢。”他却是不听她的,自说自话的决定着。 以前一到下雨天她便缠着他去吃学校后门的牛腩煲,那时他开着五菱的面包车,载着她,后面坐着几个兄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冒雨前进。仿佛能听到昔日的欢笑声。 “周鼎沛。”他这个样子她最难抗拒的了,她在仔细想着措辞,拒绝的措辞。 “陪我吃顿饭,吃完我们再谈。”他不理她的拒绝,现在这个时刻太像过去的某一时间,难得的又是和她在一起,吃顿饭再正常不过了。 “好。”她看着窗外的景致,其实哪里能看清楚,雨一直都没有停过,所有的景色透过车窗落到眼里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 他似乎是对c市十分熟悉,车子慢慢转进一条居民区。 前面路边的橘黄色的灯光里一片片炊烟袅袅。他左拐之后,把车子停在了路口的停车场。 “到了,车子进不去,等下我们走进去,两三分钟路程。”他转身交待,类似这样的地方那个时候他们是经常来的。 他从后备箱拿出一把伞,撑在她头顶上,雨水打在头顶的伞上发出“砰砰声”。声音咚咚咚的,就是普通的滴水声,落在她心里却是如雷贯耳。他站在身旁撑着伞,两人难得的和平共处。心里也不得不跟着柔软起来。像一块软绵细滑的海绵,软软的温馨。 这里即使下着雨这边也是十分热闹,人都坐在窗下面,窗是露天的,连窗户都没有安装,却是坐满了人,吆喝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更加增添几分市井之气,这是一条夜食街。 两人并排往前走去,路上的人纷纷侧目这一对刚从那辆价格不菲的车上下来,穿着考究的男女。 男的身材挺拔修长,站在一群普通平凡的上班族跟打工仔身边显得格格不入。 手里撑着黑色的长柄伞,伞的三分之二都护在旁边的女子身上,有时遇到水坑,她轻轻的踮起脚尖,大步一跨,伞也跟着大幅度的移动过去。这条路虽说不长,但道路并不宽敞,走了几米遇到人多,难免要和人碰到。她被人轻轻一推,便惯性的往他这边侧过来,他立马用手臂护住他,拥着她便再也没有放开。她曾试着挣开,他手臂却像是铁柱一样,推不开去。只好放弃任他拥着。 他脸上划过笑意“到了。”站在暗金红的门脸前面,他放开她,收了伞,把伞立在门口的伞架上,他的手上还有从她身上传来的余温。舍不得的只好用另只手替她推开方格子的门。 推门而入之后,里面暖烘烘的人声鼎沸。空调冷气和冒着热气的碳炉散发的热量,在空中汇集,熏在脸上,分外嫣红。 开门的瞬间,便有个别人侧头望着他们这一对格格不入的男女。“周先生,好久不见你了。”有人笑着迎上来,看起来他是这里的常客。 “好久不见,老板,还有位吗?”他对着对面这位略微发胖的老板微笑着打招呼。 “有的,您上二楼。” “还是老样子?” “多上一斤牛肉吧。” “行。我去传菜,您稍等。” “您忙,不用顾着我。” 他拿了桌上的消毒餐具,拆开,然后用台面上的茶水,顺着筷子,倒进餐具,修长有力的拇指和食指转着在碗里的杯子,方便洗的更彻底。洗好之后倒掉了杯子里的茶水,然后重新倒上新茶水在杯子里。推到她的面前。 “小心烫,这是大麦茶,用来解腻的。” “嗯”茶是热茶,指尖轻轻的碰在杯沿,热流便立刻传了过来,微微发烫,她手立马抽了回来。 “都说了小心烫,烫到了吧,给我看看。”他声音温和,嗔怪的看着她缩回去的手。 她的心像原本轻飘飘的海绵,被放进了一池温水里,汩汩的温水汹涌而至,把海绵填充的满满甸甸,一不小心一碰或者一荡便会溢出水流。她沉默的不说话,也并没有如他所愿伸出手,供他查看。 他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二楼相对一楼环境清雅许多,四五张桌子,算上他们一共才两桌客人。 那一桌也是一对年轻男女,但更像是同事之间的聚餐。隐隐传来两人谈论公事的声音。 她从窗外看着楼下,做生意的人,忙碌的身影和客人懒散的坐姿行程鲜明的对比。总有一些人,靠的再近也是彼此陌生,异路的。 他停顿片刻,便自然的的收回向她伸过来的手。 服务员拿来碳炉,放在两人中间。 不一会老板便端来煲,透明的盖子上密密的水珠清晰可见。在雪亮的灯光下胖胖的圆圆的,十分可爱, “闷个五分钟,就可以吃了。您慢用,需要什么喊我一声。” “嗯,您忙。”老板临走还特意回头朝她忘了一眼,随即朝着他笑笑便离开。她没什么心情招呼别人,便一直望着窗外的景象。 这样的场景,以前经常有,有时一群人,少数只有他们两个,难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话尤其多,经常问他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他答得稍有出入她便板起脸,要生气。 其实两人在一起时没有正经话要说的,他比她大了五岁,那时候他研二,她才是个刚进入大学的小姑娘,她学的专业和他要做的事情风马牛不相及,无非聊些花花草草,风风月月的事情。他不像她,感情空白的像一张白纸,他多多少少是谈过几个的,不是系花就是学霸,理智聪慧的,感性可爱的都接触了个变。最后总结感情,除了劳神便是麻烦。 那时和她在一起,两人过了恋爱蜜月期,他也是烦她的要紧。 他和一班兄弟敲代码,敲累了,偶尔娱乐娱乐打个游戏,还得经常背着她,不然她各种胡搅蛮缠,有次大半夜几个人一起在出租房里打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谁知她大半夜跑过来,推开门,吊着眉,冷着脸,二话不说走到他跟前“啪”关了他电脑的主机,或者拔了开关,惹得一群人狼嚎,那些兄弟们个个都怕她。 她甚至经常乱吃飞醋。把他身边的人得罪个遍。 “你今天跟你兄弟说话都比跟我多。为什么?”他不理她。她却继续追问。 “你跟他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忙。” “忙什么。” “就是忙,说了你也不懂。”他经常用这种冷冷的语气打发她让她安静。 只是换来的是她下次,更加的骄纵无理。 有次他替导师给本科生监考。正巧是外语学院英语系的,后来考试完和英语系的一女生说了两句话,她不知从哪里赶来,笑盈盈的不怀好意的站到他跟前,手臂勾着他的胳膊,抬起头,一副娇蛮无理的理直气壮对人家女生说“你离我男人远一点。” “”气的英语系的女生脸一阵白一阵青的转身离开。 “你简直无理取闹。”他震惊到甚至不能相信自己的眼光,一般女孩子再不开心还会保持微笑,她竟坦白直接到如此地步。 “咕嘟咕嘟”锅里的肉开始沸腾起来,滚着热浪和气泡。他的手放在锅盖上,热浪扑了过来,他小心的揭开锅盖,水蒸气一下子从锅盖上滚落下来。锅里升腾上来的蒸汽,熏在他的脸上,他忽然眼睛就觉的发涨,喉头发涩。手里的锅盖也是千斤重一般。也许是这蒸汽太过灼热,也许是灯光太过雪白。 伴随着的牛肉香醇的鲜味在空气里散开,黄色的汤底,静静的沸腾着,肉被热浪打的在锅里轻轻翻滚头。他拨开芫荽菜,挑了一块精瘦的牛肉,夹给她,放到她跟前的白瓷碗里“可以吃了。”他声音不自觉的低沉下来。 旁边的另一桌说笑声不时的传过来,反观他们两个安静的有些疏离。 牛肉的鲜香唤起了她的食欲,低着头,左手放在胸前扶着头发,以免低头吃东西时候头发遮挡脸,轻轻的咬在紧实的肉上。 再小心,舌尖还是被刚牛肉裹含的热气狠狠地烫了一下,她赶紧丢下牛肉,去捡桌上的茶水,没成想茶并没有凉快到哪里去。茶杯虽热,但是并不烫,盛的茶水却是烫的吓人,她又喝的急“嘶。”烫的眼泪在眼眶里雾蒙蒙的打转,眼圈嫣红一片。她忍着不说话。“烫到了吗?我去拿冷水来”他又急又切的赶紧去一楼。 三步并两步的下去,三十秒不到又一步并作三步的上来,手里拿了一瓶饮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老牌子,b市市面上早就没有见过这种饮料了,没成想c市却是还有生产。 “记得以前你喜欢这种饮料,今天才看到这里有。真是巧了,平常都没有留意过。”他边说,便开了饮料瓶子,把她杯里的热茶全数倒进他面前的杯子里,重新倒满了奶白色的椰奶饮料递给了她。“尝尝看还是那个味道吗?” “谢谢。”张口才发现,可能是刚刚被连续两次烫到,现在说话都有一股嘶哑。醇爽香甜的椰奶滑到喉咙里,凉凉的异常舒服。她贪甜,没舍得放下杯子,慢慢的饮,不一会便喝光了,还意犹未尽。 他看她还和过去一样,喜欢这个喜欢的紧,便立刻又给她满上“再喝点。”笑着嘱咐。 他的语气听的她脑里一阵发紧,像是有个圈,一不小心掉下去便不能松快爬起。她自律的不再去碰那个杯子。又重新夹起碗里的牛肉,这下牛肉凉的差不多了,肉咬起来紧实喷香。 炉上的火慢慢的煨着牛肉煲,煲里的牛肉是越来越入味。她也是吃了好多,吃完脸上红扑扑的水润。 “再吃点蔬菜。” 他把烫好的青菜夹给她。这些事他做的轻车驾熟。 他吃的差不多了,端起面前杯子里的茶,细细品味,当是在品明前龙井一般。 二楼的另一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要回去了。”她抬了胳膊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快晚十点了。 “我送你。等下,我喊老板先。”他起身对着楼梯口,喊了一声老板。 老板上来后,看着煲里的基本只剩汤底,笑意更浓“吃的可还满意,小姐。” “很正宗,很好吃,老板生意兴隆。”她看着老板笑呵呵的脸,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借您吉言。”老板越发憨厚的笑了起来。 “周先生,你别跟我客气,好容易带女朋友过来,这餐算我请你的。”老板每天迎来送往看的人多了,这周先生来这里吃饭从来都是独自一人,要么偶尔和那位高先生一起,还是第一次看见带女人过来,他仔细留意了下,周先生对这位小姐体贴的很,也只有是女朋友才有这样的待遇。 当着外人的面周鼎沛不纠正,她总不好说,我不是他女朋友吧。心里闷闷的不乐意,却又凄凉起来,以前是巴不得别人知道她这个女朋友,现在是想撇却撇不清的。老板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收了钱,却客气的把他们又送到一楼。 “我听高先生说,您调去s市工作了。” “对。” “那以后可得经常回来啊,我那侄子还说要见见您,感谢您呢。” “不必太客气。我会经常回来的。您忙吧,今天客人也挺多的,就别送了。” “哎,周先生,下次也要带女朋友一起啊。” “好。”他从善如流的回到,末了还会心的一笑。 外面的雨已经不下了,他取了伞,看她打头在前面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两步到她跟前,及时拉住她“这边。”她是一向不记路的,以前从家里出来,他去工作室,她去学校。她就傻乎乎的跟着他去工作室,走到一半,他才回头问“你去哪里?” “学校啊。”她一脸平常。 “那你跟着我干嘛?”她才反应过来。急急的往原路返回。 “你干嘛不提醒我。”临走前还埋怨他,没有在路口提醒她。 她随着他去拿车子。他打开副驾驶门,看着她坐了上去。绕回驾驶座。 “去哪里?”车里的温度有点闷闷的,他开了排气扇。 “君悦酒店。”她坐稳,便去翻手机上的短信,查看具体信息。 “没有别处去了吗?”他却不急着发动车子。手闲适的放在一旁,打开车厢里的灯,坐在一旁慵懒的半靠在椅背上。 “嗯?” “那家酒店不行,换一家。”他看她一眼, “为什么?”她诧异的看着他,微皱眉头。 他有时真是恨不得拿手去抚平她的忧愁。 “太远了,过去不方便。”他迟疑片刻才开口。 “那你带我来这吃什么饭。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不劳烦你。”刚刚还一副好商好量,瞬间就炸了毛。 “我说不送了吗?那家酒店不行,还是换一家。”他叹口气,拉长声音的解释。 “到底为什么?” “哎,去年那里出过事故,你住那,我不放心。” 他慢吞吞的说。 “什么事情。”反而吊起了她的好奇心。 “强一奸案。只有c市小范围的人知道这个事情。” 他看似十分好心的跟她解释。 “那我给助理打电话,让她帮我订别家吧。”听完,她不由的哭丧着一张脸。 “现在几点了,你那助理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你给人家开多少薪水。”他对着她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性的给出各种建议和指导。 “你说那里不能住,那总得再找一家啊。” “别家现在估计也满了。今天周五,而且这几天又是经济峰会。” “” “我在c市有房子,你今晚跟我回去。”她现在才是有种头皮发麻的烦躁感。 “不用,我住别家酒店就好了。”她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什么下雨了,载她走。什么带她去吃饭,都是有预谋的。她虽然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但是他这样死乞白赖的做这做那,着实令她嗤之以鼻。 “你住我那里我也放心些。” “住你那里只怕更加危险。”她脸上换上一半鄙夷一半恼怒的样子。 “危险什么。”他倒是闲适的很,半靠在椅背上,衬衣不知道何时解了两粒纽扣,头发也许是刚刚打伞的时候淋了雨,前面松松散散的往额前滑下来,说不出的放浪不羁。声音慵懒,仿佛吃饱喝足的老虎。 “哼。”她冷哼一声,却并不回他。低头准备拨助理的电话。 他倒好,伸长胳膊,一把抢了她的手机过去,锁了屏幕,把手机扔进驾驶车门的斜舱,任她有三头六臂,想拿,也得看本事,看胆量。敢不敢横过他的身子去够。 她气得够呛,怒火中烧也不为过。恶狠狠的看着这个道貌岸然,披着羊皮的禽兽。 “这么晚了,别折腾了,你跟我回家,”他倒是无论心理素质还是定力都好的很,不气不恼,这口气像是哄离家出走的妻子一般,宠溺又无奈。宽容大度能去领个模范先进奖回来。 这样的蜜糖情景对于现如今的她,就像一副砒一霜,一头洪水猛兽,她逃都不及。何来享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渴望的温暖让我更加无助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你觉得挺好玩是吗?”饭后的倦怠袭来,她弄不清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一会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一会又端茶递水,车接车送表现的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她早过了天真的年纪,怎么会再轻易相信他,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现在太晚,酒店离这里又不近。去我那里相对方便些。”他正了正身子,耐着心和她解释。 “我不去。”她固执的拒绝他的提议。 他看她良久,瘦小的身子陷在宽大的座椅里,一脸倦容和厌烦,越发孤单单的仿佛一朵被雨打落的缅栀子花,淡雅又顽强。 她沉默的坐在副驾驶上,眼睛无焦的看着前方某个小点,心里五味杂陈,难受的发紧。 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她伸手去推门,结果不知道何时他早就按了中控锁,她试了两次没有试开。 “开门。”她还是不看他,眼睛就看着那小小的扳手扣,声音里透着冷冷的坚持。 他却是发动车子 “等下会给你机会下车。” 困于方寸之地,她怎么甘愿,抬手便去往他身上招呼。 “你坐好,安分点。”他正在倒车,她手就这样直直的过来,头一偏躲过去了。 他让谁安分点,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要脸的。 “我要下车。我不去你家。”车子一退,她便被甩进座椅里,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抓花他的脸。看他还一脸淡定的这么欺负人吗。 “ 不去我家去哪里?”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从倒视镜里看路况,另一边还有闲情逸致和她调情,语气故意暧昧的令人遐想连篇。 “无耻。”她的脾气上来了,一不顺着她,便是神佛不忌。 “你说什么?”他错愕的看着她,回忆他刚刚说出的话。 “要我再说一遍吗?”她冷哼半声,挑高眉毛,挑衅的看着他。 “我说你无耻,不要脸。”有过之而不及,是不是这样就过瘾了,语气低沉柔和,偏偏字字珠玑,眼角都是狠厉的声色凌然。 “涨行市了,懂得人身攻击了啊。”话里话外尽是对她的嘲讽。 嘲讽什么,长这么大也只能在口头上占些上风。 车子正开到夜市路口,准备混进车流。他忽然就停了手刹。熄了火。 脸上的错愕慢慢冷却,不免冷笑讥嘲道“不知好歹,去酒店是吧,现在就去。”声音落地,掷地有声。 心里被她的话戳的阵阵发寒发冷,他的眼睛盯着前方的车流,眼眸里倒影着路面明暗不一的车灯,湿冷的和地面同色,整个人因为情绪的上涌,染上戾色。 一言不发的把车子开上路,往最近的酒店行驶,车厢的气压徒然降低,两人都不发一语。 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人多说一句,这个人对于她就是地狱里的魍魉之徒。 没过多久车子便到了酒店门口,门童替她开了门,他坐在车上并没有下车。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进去大厅,坐在车里慢慢等着。 没过一会她便低头出来。看着敞开的车门,犹豫半天只好,又上去。“满房了。你故意得是不是?” “故意什么?”他没什么好气的问她。 “上车。”看了她半天,站在那里独自赌气,孤零零的恼着。 慢吞吞的上了车,也许是这车子底盘太高,她用了些力气,脸颊红扑扑的仿佛打过胭脂一般。 “去下一家看看。”她坐上车后,闷闷的出声。 他沉默的打方向盘,把车开到这附近另一家星级酒店。这次和她一起下车去问。 大堂地面光可鉴人,她穿着低跟羊皮女鞋,“哒哒”落在地面上。 忍不住的低头看她的脚,细白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一般,再往旁边看便看到两人的身影投在地面上拉的格外纤长。一高一低如影随形。 “你好,给我一间房。” “抱歉小姐,满房了。” 她气的暗自咬牙,怎么这么倒霉。 他表情缓和许多。不冷不淡的对着空气说“走吧。去下一家。” “我自己打车去,你有事就先回去吧。”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板上映着的身体轮廓,目光闪烁。 “”一度也想丢下她不管,这个样存心给他气受,他怒的嘴抿成一条直线。 冷笑道“你就当我是学雷锋,免费司机。” 她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外面走。路上霓虹璀璨,车流不息,他目视前方,车厢里很暗,只能隐隐看到彼此的脸颊轮廓,她微微偏头注视着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她很少来c市,人生地不熟,即使这里的建筑楼群和b市相比,外形在夜色下大同小异,没什么多大区别,但她还是存在好奇和彷徨。 这是第三家酒店,巨大的英文字母l一g一低调陌生,装潢新颖奢华。无来由的暗自紧张起来。 训练有素的aiter,主动上前询问需求。 “我要一间房。” “小姐,请问有预定吗?” “没有。” “今天入住?” “对” “很抱歉,今天房间已满。” 她很想狠狠地瞪aiter一眼,尽管不关人家的事情。 “我给双倍的房钱。” aiter脸上闪过一阵错愕,以为是哪个暴发户的千金。他眼风一扫,赶紧过来当挡箭牌,以免她的臭脾气殃及他人“什么类型的房间都没有了吗?” “是的先生。” “好,谢谢你。”他谦和有礼的及时结束跟aiter的对话。 “走吧。”转身往前走。 两人折腾半天已经11点了,坐到车子上,他并不急着发动车子。 “还去下一家吗?”侧头仿佛是明知故问的故意装作好心的问她。 她心烦意乱的瓮声瓮气“不去了。我要回我之前的酒店。” 他太阳穴的青筋立刻跳了两下“不是跟你说了,那里不安全。” “你也说了是去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也不行。” “那住你家也不行。” “我能吃了你不成,放心家里够宽敞,两个房间。”他重重的丢下这个事实。 “”她狐疑的望着他,仿佛是不相信他一般。眼仁儿清亮盈透。仿佛她的名字,润的不像话,似乎能溢出清泉来。 “你不信我什么。”他被气得内伤。疲惫的看着她。 “你恨我,自然不会安什么好心。”她胸臆间鼓胀胀的一团闷潮,堵得她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这话岂止堵得她难受,他同样被这话噎的莫衷一是。 他只好端着好脾气,打起精神神色认真且正式转过身,双手支在她的座椅上“我没有恨你,即使有,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希望我们都往前看。” “我没有不往前看,是你一直纠缠我。”他努力的和她目光对视,只是她却固执的低着头,轻轻闪动着纤密的睫毛,只不看他的眼倔强的说出事实。 “我这不是纠缠。”他心软的不像样子,又不能把她逼的太急,现在也只能被动的回答她抛出来寥寥无几的问题。还想再说什么,她就无意识的轻轻张张嘴,打了下呵欠,眼神也是带着困意。他只好止住接下来要说的话。 来日方长。 “太晚了,先回去,等下我慢慢和你解释。” 他也受她的影响,开始犯起困来,只好强自打起精神,一路加了油门的往住处开去。 没一会她便靠着椅背就睡着了。 到了住处,他出示了门禁卡,小区的保安一看是他立刻脸上挂着几分喜悦腰背都挺直许多的说“周副市长,您回来了。” “嗯”他声音特意放低,点头致意,保安递给他门禁卡的时候,透过开着的车窗,便看见副驾驶有人,而且还是女人,多么惊讶的一件事。 他赶着回去,拿了卡便关上了车窗。 只留人保安心里暗自猜测联想,原来市长也是要拍拖谈朋友的跟普通老百姓没啥区别这。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想着叫醒她,却又想让她多睡一会。犹疑之间她便悠悠转醒,嘤咛一声,他知她醒了,开了车灯,淡黄色的灯里她双手放在眼睛上,稚气十足的揉了揉眼睛,随意的拨了拨头发。眯着眼看着他。 “醒来了。”他声音仿佛是丢在了柔顺剂里面,低柔的声色温柔的迷人。 “嗯。”她却是没有迟钝到拎不清。态度中肯。 “走吧,”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还是跟着他回来了。 都到家门口了,只好随着他继续走下去,谅他也没什么胆色,出些幺蛾子。 电梯一路顺畅的到了八楼。这里一梯两户。楼道都是静悄悄的安静。他倒好,伸长胳膊从门框处一摸。便拿着钥匙开了门。 她见怪不怪。这个习惯一直都是有的。以前她个子矮,够了几次,实在费力,后来他就想出折子,把备用钥匙藏在地毯下面。那时还笑她身高不达标。其实哪里是她身高不达标,是他长得太高了而已。 进了门,开了灯,他开了鞋柜给她找拖鞋,找半天才想起来,家里没来过人,就一双拖鞋,更不用细说女式拖鞋了。他把自己的鞋子,拿出来放在她跟前。“穿这个吧。”自己却是赤脚踩在地板上,随意的很。 她穿上他的拖鞋,深蓝色的拖鞋更衬得的她脚趾圆润细白,空空荡荡的,就像小朋友偷穿大人的鞋子一般。他却是还算满意的夸了一句“能穿,不错。” 她直想翻个白眼给他。哪里不错了,脑子坏掉了,还是带错了别人的嘴巴。 客厅装饰的简单开阔,色调都是低沉的烟灰色。标准的单身男士设计。 钟点工阿姨每周会定期来打扫,卫生还是十分干净的。到了他的地盘,他现下却是规矩的令人不可置信。 “你睡这个房间。”他推开门开了灯,手指向卧室概貌。 “这里没有你的睡衣,你先穿我这个。”知道她的行李刚刚都寄存在了机场。只留一个包在身上,他去衣橱拿了干净的衬衣给她。 以前两人在一起,她哪里有什么睡衣,他的那些t恤似乎都是为她准备的。常常穿的像条鱼一样,往他怀里窝。 他停止自己往下想去,把衬衣放在床上,便转身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 去了厨房烧了开水,便回去次卧洗漱。 他穿着t恤运动裤,端着热水敲她的门。她瓮声瓮气的应道“等下。”一阵踢踢踏踏的声响之后。 门缓缓打开,她站在门口面,穿着他的衬衣,头上裹着毛巾。 他从上到下迅速的看了她一眼,便强迫自己转移视线。鼻尖萦绕的一抹馨香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丝丝缕缕缠绕心间,像羽毛一般轻轻的刷抚他的心肺。痒的人心跳加速。 他这个伪君子什么时候开始做起柳下惠了。她微微牵动嘴角讽笑。 “喝点热水。”她望着他宽大修长的手,然后接过杯子。小心的故意不碰他的手。免得旁生枝节。 “有风筒吗?” “等下我给你拿。”他清了清嗓音。进去房间,走进洗手间然后弯腰打开储物柜。 抬头便看见挂在衣物架上湿哒哒的布料。血气立马往全身某处冲去。洗手间的的热气还未散去,熏得他浑身燥热。他又清了清喉咙,半晌才起身。 她站在门外,看他直起身子,手里捏着风筒。 “要我给你吹吗?”他看着她的目光里一片深沉,像一汪深潭,细看里面有蕴藏着热切滚烫的火山熔浆。下一瞬便能爆发一般。他这样的眼神她怎么能不熟悉。 “不用。你出去吧。”微皱着眉头,冷冷的拒绝,顺便还把他赶出了门去。 他哪里是□□攻心,其实就是□□攻心。 刚开始冬天的时候,天天下着雨夹雪。两人还没正式同居,她天天跑来跟他住,又没太多换洗的衣服,衣服洗了,常常要好几天才能干,那天她早上有课要上,这节课她都旷了好几个星期了,再不去是要挂科的,而这人又是喜欢睡懒觉的主,起床气还大的很。 前一天晚上两人闹得有点凶,第二天早上穿衣服的时候她死活要换内一裤,晾着的内一裤都没干,她气呼呼的跑回床上,没有动作。后来斜睨他一眼,用脚踢踢他,指挥到“周鼎沛,你去用风筒吹干去。”声音里全是娇嫩的理所当然。 他从被子里转过头,狠狠的瞪她一眼:她嘟着嘴,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半晌他从床上爬起来,拿了风筒,大早上眼睛都没睁开的给她把内一裤慢慢吹干。 她站在洗手间,用风筒慢慢的把头发吹干,顺便还吹干了挂着的薄软布料。 躺在床上后才舒服的长叹一声。顺便细细打量房间。和客厅一样,灰色调的卧室,唯一的装饰品大概就是床头柜子上的哑白磨砂台灯,和胖嘟嘟的闹钟,这个闹钟有些陈旧,跟记忆的闹钟重合,她拿起来仔细查看,不锈钢的闹钟表面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许划痕,连凹痕都是在一个位置上,这个凹痕还是她摔的,当时一并坏的还有时针,他当时因为她把表摔坏了一个星期都没搭理她,她最后熬不过,只好巴巴的跑东跑西的去找表匠修。最后重新换了一样的表芯才算修好。 没想到它这么结实,现在还能用。 她挥挥脑子里的多余思想。看向闭着的衣柜,其实还是有些好奇的,以前他的衣服都是t恤夹克和皮衣。最近几次看哪次不是衬衣西裤的,打扮的倒是人五人六。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彻头彻尾的改变成另一个模样,那衣柜似乎藏了他所有的秘密。但她却是没有胆量去寻找,去碰触。 被子是细软贴身的斜纹棉布。枕头也是松软绵密。她脸贴在上面脑子里确是他那张轮廓分明,英俊反而脸,她暗骂自己“不知悔改。”呼吸着曾经呼吸的空气,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慢慢入睡。 她是睡得香甜,舒服。就是可怜他了,要装君子,只能忍受着君子的苦行。看得到,碰不到,独自忍受心猿意马,意乱情迷,神不守舍的煎熬。 一晚上的昏沉沉,其实就怕她再次不告而别的悄悄离开,像受了惊吓的马儿,警惕异常,竟然两三次的跑到客厅查看她的鞋子是不是还在。看到那双卡其色的羊皮女鞋,心才能慢慢平复下来。 一晚上没怎么睡,第二天他居然还能保持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跑去买米和菜上来。 她醒来的时候,屋里乌漆黑,摸索半天才开了灯,一看时间已经是9点多了,又一看还是在别人的家里,只好赶紧起来。 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明媚,这里的光线十分好,金黄色的太阳照进来,仿佛是一层金纱,暖洋洋,令人憧憬。她轻轻的闭上眼睛,任这阳光打在周身。暖绒绒的天气怡人的令人沉醉,她忽然想起远方的妹妹。那个自小就娇柔温和的女孩子现在在哪里。 心里的那个最软和的地方被时间这根绳子紧紧的嘞着,捆扎成千奇百怪的形状,不得自由。 默默煎熬着。 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声响若隐若现的传了进来,她起身开门出去,站在客厅便是看到他,身材倾长的低头微微弯着腰身站在厨房。随着他胳膊的微微晃动,“笃笃笃”切菜的声音传了过来。 “早啊。”他感觉到远处的目光,便知道是她,回头看着她打招呼,仿佛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早上。 “等五分钟就可以吃早饭了,你先去洗漱。”她睡眠惺忪的穿着她自己的衣服站在客厅,静静的望着他。 他却是在她的目光中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她目光温和的不像话。他在这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内心翻滚,甚至隐隐有种痛,抓心绕肺的痛着。 她转过身,重新进了房间,很快就又出来。 他把熬好的粥,和小菜已经端上了桌,正在处理厨房的收尾工作。 她坐在餐桌旁,拿起勺子,往左右两个碗里各盛了一碗粥,粥熬得绵软香甜,配着他自制的酱青瓜,看起来就秀色可餐。勾起了她的味蕾,但也得巴巴的等着他。 他端着馒头看过来,便是她澄亮的眼仁儿在洒金的空气里,熠熠生辉,阳光也黯然的羞涩。 “吃吧。”他淡淡的嘱咐她。顺便拿起筷子,青瓜清脆爽口,酸酸的异常开胃,味道倒是没怎么变,她连续吃了几口,便神色黯淡的不再动筷子,低头慢慢的搅着碗里的粥,小口小口的喝着,不发出丁点儿响声。两人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他去收拾碗筷。她坐在客厅里看着他刚刚开着的电视。 “昨晚我市个别酒店,xx酒店,君悦酒店出现一批xxx分子。”她本来无所事事,但心思并没有放在电视上。听到是自己本来要入住的酒店,立刻上心起来。认真的看起报道,原来昨晚那个酒店出事了。 他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电视上,不冷不淡的对她说“现在知道了吧。” “你一早就知道。”她笃定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不错。” “那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出实情。”她看着窗外的金光的却是无来尤的一阵发寒。 “这些官场上的东西,你能避就避,知道那么多对你没什么益处。”他不紧不慢的站在沙发旁边跟她解释。 “恭喜你”她静静的看着他,也在审视着他,随即若有若无的苦笑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太容易付出,却不容易相处 “我该走了。”他们对视良久,她的心思千百回转,仿佛放在了过去这碗血水一泡再泡。拎上来吧嗒吧嗒的可怜兮兮的滴着泪。 太过面目全非。 “你没有别的话要告诉我吗?”他周身敛去光华,褪去一贯的精明练达,在洒金的太阳下茕茕孑立。 “你想听什么。我都没有义务继续奉陪下去。”她转过来定定的望着她,平静的眼里有决绝。但却是分外友善的决绝,这样的眼光太过让人惊骇。 他不愿意往下继续深想,但这么多年的官场锤炼,他向来比别人敏锐睿智,分析事物的能力也较于常人先行一步。思想隐隐预示到她的真实目的。 她不让他好过这么多年岂能就这样轻巧的撒手。 “你休想。”他怒到极致向来是这个样子,微微发笑。 “虽然我不清楚你现在的具体境况 ,但我不傻,看得出你有高官厚位,凭你的本事以后必定水涨船高,不可限量。方小姐知书达理,八面玲珑,就像你说的往前看,你的前方必定不是我。” 她虽然任性,但早过了糊涂的年纪。她太了解他,他对她的感情太过浓烈,恨也好爱也罢,有一天消失殆尽便是灭顶之灾。 她性格本就刚烈,眼里容不得丁点儿沙砾,从前,他不信她的时候便是要要她的命。她不能保证以后她会不会心不由己。 他和她一旦继续下去,便是不可避免的存在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他们这样的性格刚则易折,恩爱白头说来般配,但只有她知道过了甜蜜期便是只剩利益这种弃之可惜的东西。轻则唉声叹气共度余生,重则两败俱伤,再不过就是另一方粉身碎骨一方则落得忘恩负义的怨偶离心,哪一种结局都不会是她想要的。她和谁以后日月交食都好过是他。 她不做他的堂下妇,她的自尊不允。 她再狠也是留了余地给他。多么不争气。 何况他现在有几分爱她?不过就是不甘心在作祟而已。 她如何看不出他的挣扎和痛楚。而那也是自己的症结所在。 她不由想起那段混沌伤心的时日。 她喝他灌的甜汤蜜药多了,便得意忘形,以为只要爱便能长长久久,殊不知在床上情深意浓说的话,过后便能翻脸不认人的。 她一心想着要和他在一起,背着父母把出国名额退了,搭着自以为的后半辈子,不知天高地厚,悄悄怀孕,以作威胁,又怕又喜。为了他那么难的的事情她都挺过来了,换来他不分青红的判了她心狠手辣的罪。 这样的人她没有信心了,他是个十分记仇的人,也是个异常动情的人。而她却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说到底,她不是他的对手,实则不配的很。 “你倒是看得开的很,我就这么招你厌烦?”他自嘲的轻轻阂动嘴唇。 “随你怎么想吧!”她到底是没兴趣了,态度恹恹。 他心底的预想成为现实,震惊之下牙关紧咬,咯咯作响。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内心狼狈的不堪。 但他到底做不出拿自己的一切作为筹码的与她赌,说到底他太过精明,不愿再做亏本买卖,小气的紧。 “机会只有一次,你难道就舍得这样白白弃掉吗?”他还是不死心的模棱两可的问出心底最在乎的问题。 “你有几分真心。”她挑着眉眼,淡着脸,问出这个致命的问题。 “不如试一试。从头来过。”他还是问了,他在这几十秒的时间里大脑飞速运转着,计较着得失,从中取舍,恍然大悟,她依旧是他的软肋。 “我不愿再试了,你依然恨着我。我相信你也许在某一时刻,是不恨我的,但是那仅限于某一时刻。在另外的一些时刻,你仍旧耿耿于怀。” 她到底是了解他的,他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初次见面她稍稍一提他便脸色巨变,后来他在酒店他拂袖离去,早上他看她的那一眼,让她彻底醒悟,他的不甘心。 她那么骄傲聪慧,只要稍加思索,便能猜个通透。他眼里的汹涌太过明显。那不是爱,是挣扎。他的感情不纯粹,她便是让自己痛着也不会要。 此时,也只是想给彼此留个念想。 “我需要时间,你给我时间,宝润。”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露苦色,连声音都被像是被暴雨打过一般,了无生气。 “七年的时间,你都没忘掉,还要几个七年。不要骗人了,过不去就是过不去。”他们都过不去,性格上的执拗是无解棋。 她甚至想自嘲,她对人向来不留什么情面,也包括自己,她轻轻的笑出来了,眼角眉梢都是对自我的讥嘲。 她站起身,但全身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一点都提不上劲,只能缓慢的移动。没有再看他,也没留意他的手轻轻的晃动。 她走向门口,弯下腰去换鞋子,稍倾,直起身子,手放在门把手上。 他光着脚没有穿鞋子,悄无声息的忽然站在她的身后,他的气息清凌,两个人都没有动,慢慢的呼吸间全是他。他两只手紧紧的从背后圈着她。 她的手轻轻的放在门把手上,微微发颤。 在这中间,心难过的一塌糊涂,软的也是一池春水。她依旧在等。 “求你,给我个机会。”他的脸藏在她的发间,喷出的气息随着字的发音,长长短短的,热热的铺洒在她的发上,那温度像是一条条小虫子,游弋到身体各处,爬进肺脏,呛的她喉头发紧,眼窝发涨,鼻子发酸。 “鼎沛我也恨你的。”她想给他机会,可她呢,她给不了自己机会。她颤着声音说出心里所想。 原来还是这样痛,为什么和他怎么样都是痛的呢。稍作,她手从门把手上移到他的手上,她软凉的柔夷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隔着她衬衣的布料。 那里平实的棉凉。他的手心温热厚实,源源不断的从薄薄的布料传进她的身体。他随着这样温度的传递,心里的悸动一阵一阵像昨夜的雨,绵绵不断。 她轻启贝齿,声音低低沉沉,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平稳的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你就当是过去,里面有你的宝宝。”他整个人仿佛被她的话蜇到一般,轻微的晃动。心里的那股酸楚和恸感猛烈袭来,他嘴巴发苦,连话都说不了。应不了她。 “我知道你遗憾没有见过他,没有摸过他,就当了了你的心愿。”她控制着情绪,轻轻的启口,声音从心里发出,揭开伤疤的撕裂之痛让她只能用气费力的说着话。气若游丝的声音渐渐的荡开在空气里。说完她轻轻的闭上眼睛。 这一次她愿意先退一步。 他在一刻被跌跌撞撞的推进她的悲恸和无奈里,不自觉的收紧了臂膀,他们知晓,他和她走过了七年的时间,却走不过彼此的心结。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也是痛的,他总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军疼痛。 漫长的拥抱,并不能取暖与彼此,这么热的天,外面分分钟有人中暑,为何两个人即使抱在一起也是如此这般的顾影自怜。 情一热,情淡,情离,他高大颀长的身形拥着她,弯着腰,脆弱的不堪。 她缓慢的移走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敛去眼里的难过和撕裂。他感受到她的动作,虽然细微,但是两人的身体紧密的靠在一起,他怎么感受不到。他舍不得了,他怎么舍得她的走。他像是在海里久久挣扎的人,遇见一根椽木,便毫不犹豫的拼死去抓住。他的大脑在电光石火之间闪过无数念头,好的坏的,全都有,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他不能接受那些坏的结局。 他再谋略深算,意气风发,还是被爱情这个魔鬼缠了身心,三魂七魄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手臂攥着她的身子,她还是如过去一般,看似瘦弱其实抱着却是丰润圆腴,他贪恋这一刻的温存,低下头吻她的发,细密阮柔的发间,微微刮痒着他的嘴唇,低头便是她的脖颈纤长白皙,隐隐在发间,他不得法令的去够那一抹香甜,舌尖划过她的纤白,惹来她的轻颤,手也慢慢的不规矩起来,从她的胳膊上慢慢往下摩挲,去触那纤纤素手,柔弱无骨握在手里。 她手被握着,精神又在大悲之后变得十分倦怠,本来就贪恋他的气息,和胸膛的宽厚,这时竟是被他带着忘记了两个人恩恩怨怨,难过的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他的一切。她知道只要抬抬手,必定能阻止他继续下去,但是这一刻她的心房闸门骤开,那些压制的陈年之情蜂拥而至,控制着她,往他怀里倒,还是这个无解棋。也许过了今天便是再也不能够了,连亲吻都是不能够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摆在眼前,他是聪明人,怎么能不清楚,以后的路怎么走最轻省。 她任他作为,甚至在他扳过她的身子的时候,脚步也顺着他,她头埋在他的胸前,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软滑的肌肤,轻颤的睫毛,温热的眼窝轻轻颌动,像脉搏轻轻的跳动一般,脆弱,坚强。直击他的心脏。 她的呼吸尽数的铺撒在他的手上,长长短短,起起伏伏,一点也不匀称。他捧起她的脸,去吻那眼珠,感受着它的滚动。他吻脸颊,嘴里尝到的便是瑟瑟的湿咸,苦涩在舌尖打转,他缓缓的吸着空气,她的难过在这一刻深深的传递给了他,他疼惜的去寻记忆力的香甜,够到她的嘴角,便是再也移不开位置。 唇贴着她的唇边长长久久,久久长长,仿佛要地老天荒,她脆弱的只能依附着他,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丝毫使不上力气。他又紧了紧拥着她的胳膊,仿佛不够紧,还是怕失去一般,往前走,逼的她往后退。她被逼的背靠墙,他才觉得好一些,他单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似乎怕她跑了一般,说了那样的话他怎么能不患得患失。他吻着她的唇,舌尖更是轻轻的描绘她的唇形,从唇峰慢慢移到唇角,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莹润,她在气若游丝间感受到他的意图,轻轻挡了一下,“不要”破碎,轻颤的声音,在两人唇间溢出来。他又去握着她的柔夷,细细摩挲,十指相扣,紧紧的用五指禁锢着她的软嫩,大拇指轻轻的在她的虎口处抚摸。她急促的呼吸,这一瞬间恍恍惚惚仿佛是七年前,心软的成了一池春心。嘴巴无意识的张开,他看准了时机,立刻进去,舌尖剐划,一点一滴的画着她的贝齿,仿佛尝到了粥的绵软香甜,他兴奋到极致,眼神都急切许多,勾着那尖端,互相戏弄,然后包裹着那点粉芽轻碾慢吮,他的舌尖灵活的在她的醇香里面兴风作浪。她急急的躲,他猛烈的追,仿佛他们的现状,她避他如蛇蝎,他追的如猛兽。他探着她的舌尖勾弄着,描绘着,不知倦意。 她被吻的快要窒息,他就慢慢的度气给她,给她吧,什么都给她,心掏出来也给她,命也挖出来给她。 忽然转移阵地居然往她的上颚稳稳进攻而去,她浑身都是一个机灵,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像抖落的筛子。他一向是个聪明人,这种事即使多年不做,重拾起来依旧轻车驾熟。他对她依然了如指掌。也只限于身体而已。 他不给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她在自己怀里才是顶顶之事,她此时软成一团泥,浑身无力的靠着他,他略微欣喜,欣喜之余还不忘继续动作,转瞬发现,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泪,仿佛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垂跳,他心乱成一团乱糟糟的线团子,理不清头绪,只能再次慌乱轻轻的吻上去,如羽毛一般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眼窝,一点再一点的用尽全力吸走她眼窝里的雾气。 “别哭,我改。我改。”她的背也跟着拱起来,微微发抖,一抖一抖的,任他怎么哄都停不下来,不受控制的抖着,他拿她没法子,心里又急又切,紧紧都又搂着她,另一只不知何时从她的衣摆钻了进去,还没怎么兴风作雨,便只能转了目的,上上下下的抚着她的背,只想让她好受点,呼吸间粗重急促。在他的安抚下她的难过慢慢止住,倒是不落泪了,只是脸上一片愁容。 怔怔愣愣,才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微微扭动着身体,要远离两分。他脸上的潮红和眼里的急切在意志的压抑作用下只能暂时躲起来。 脸上却是春风得意,他禁欲太久没有点甜头怎么行。 现下抱着她,她又是这么的温软,听话,怎么能撒手。单手抱起她“你不要走。”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眼神里有的都是那固执的执拗。 他不待她应声,便是抱着她往沙发走去。沙发是黑色的真皮材质,柔软松实。他坐在沙发里搂抱着她坐在腿上。惬意无比。 两人都不说话,空气静谧的温柔而安好。太阳微微光斜斜的照进来,洒在她的脸上,她微微的眯着眼睛,他拿手去替她挡。“还是这么怕晒。”细微的哂笑。她的眼睛微微眨动,却并不应他。 “等下我们一起去机场,一起回b市。”他知道她要回b市,他来了c市便可以不再去b市,不然全贡献给了航空公司。但是想着她,便觉得再麻烦也是值得的。 她的想法慢慢回转过来,恨恨的懊恼,本来要和他划清界限,怎么现在又坐在了人家的腿上。心里默默地恼恨起自己来。 可是想想他们的以后她便恐惧的很,她如何能幸福的跟他双宿双飞。 她的妹妹因为她的逃避,现在被另一个男人逼的远走他乡。谁敢不承认那男人没有视若珍宝的对待过她家小妹。而他即使现在给自己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难保有一天不会换成,塞一把黄连苦草。况且他现在虽信誓旦旦的各种保证,但是本性难移,她该信他吗? “嗯。”她慢吞吞的的从喉咙发声。 “以后我抽空每周都回b市看你。” “再看吧。”这个再看便是给他浇了一盘冷水。 “怎么了。 她准备从他腿上起来。他却是又把她一按,紧紧的攥在怀里“就这样说。” 眼神,手段都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她想这样的姿势你让我怎么说。“你就当我意乱情迷可怜你。”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可怜我,你这可怜我的付出成本有点高了吧。”他心忽然升起难堪,似乎如被打入地狱的无罪之人。 “我开始说的话,便是我真实的意思,你的未来不是我。”到底要怎么样口是心非呢,原来这样的口不应心并不如想象般难于上青天,或者隔山重水复。几个词便能将另一个人解决。 “我不同意。你休想激我。”他如个执拗的孩童,倔强的不愿认输。 “我也不打算和你再有瓜扯。”刚刚那个泪雨潸然的人是她吗,怎么能转瞬间天翻地覆的乌云密布,阴雨连连。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别意气用事,你这样我难受。”他何时说过这种话,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她才会这样,可怜兮兮的认错。 但是,那又怎么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男人啊,最是喜欢用一时的誓言解决当前的问题。殊不知他们根本没有执行誓言的能力。不是吗? 他看她态度冷淡,神色凄然。便想着来日方长,慢慢有的是日子。 想着安慰她几句,熟料,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是任那铃声兀自响着,搂着她依旧不为所动。 她只好推推他。他深吸一口气,不甘不愿的松了手,放开她,一步一步一脸烦躁的去开门。 “这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高瑞正站在外面大呼小叫。怎么能不惊奇这人面挂霜色,蹙着眉,嗯这个样子像什么。对,欲0求不满。就是这个词。 “你来干什么?”他冷冷的不耐烦。 “我车被你开走一整夜,提车来了。我这车就是情人,谁家的情人会借你一夜?也就兄弟我了。” “你少胡诌。”他面色不善,什么情人不情人的,情人是现在这个时候能说的话吗? “沈小姐,好巧,咦,你昨晚住这里?”高瑞生往里一探便看到宝润在房间里。于是很没眼色的说了个大实话。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面色不虞的烦着高瑞生。 “嘿嘿,你等下是不是要去机场,正好,我跟你一起去。顺便接个人。”高瑞生干笑两声。 他堵在门口就是不让高瑞生进门。 “你下去等,我们等下就下来。”他急着赶走高瑞生,这个祟人活活就是来砸场的。 “我和你一起下去,高先生。”对于她来说,和高瑞生都比和他安全。她不待他反应便往门口走来。 “你等下和我一起下去。”他还是这样的霸道。 即使刚刚那样低声下气但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自信笃定的模样。 “不了。你慢慢收拾。我先下去。”她固执的想要离开他,她眼里的坚持直直的击中他的心里,他退了一步。 “就在这里等吧,你进来。”他对高瑞生不待见的的说到。惹得高瑞生讪讪的摸摸鼻子,只好在他的允许下,没什么骨气的死乞白赖的进了屋子。 “脱鞋。” “麻烦。” 而他已经进了卧室去换衣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雾色安抚月缺,什么心事都不必说 一雨后天晴的c市,空气清新怡人,到了外面,太阳也没有那么刺人的力度,温煦的如暮春暖阳,但是她在太阳地下,还是忍不住的微微皱着眉头,眯着杏仁一样的眼眸,步子也平时迈的大一些,他手里的瓶装水这时候适时的递给她。 她们家的孩子都怕晒,出门必得备水,她拧开瓶子,微仰起头,咕嘟咕嘟的慢慢饮,修长的脖颈,白皙如凝脂,他知道那触感软腻的能令人心生荡漾,他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去开了副驾驶的门,等着她,她犹豫了一下,才上车。 高瑞生翻翻白眼的坐上后座,还不忘打趣“太难得了,老周有一天能甘愿为我开车,这在古代可是车夫,不容易啊。” 真是有够聒噪的,本该属于两个的独处,现在变成三人行,但两个人都甚少搭腔,只有高瑞生自导自演的说这说那的活跃气氛,才不至于太冷场,有时高兴的时候他才“哼”一声。 到了机场才终于摆脱了高瑞生这个照明灯。 他随着她进去大厅提行李,然后为两人办理值机。 她站在一旁,周围人影攒动。她安静的如一朵风信子,臻雅,怡人。偶尔抬头眉眼飞扬,神采照人,眉依旧是女子难能驾驭的剑眉,飞入鬓角,眼睛澄亮的仿佛是一池碧潭,波光潋滟,晴方好。 “走吧。”他领着她往登机口走去,两人男才女貌,气质斐然。虽没有勾臂搂腰,也没有谈笑风生,隔着两个臂的距离,表情也都是疏离的淡然,但自成一方世界。不得不让路人侧目,艳羡这对佳偶。只是直觉使然,这是一对璧人。 飞机起飞的时候,他特意拿出不知何时同空中乘务人员拿的口香糖递给她。“这个缓解耳鸣。” “谢谢。”将信将疑的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塞了一片入口,微微吃惊的发现这个确实是有助于耳鸣。身体也放松不少。 “要不要睡觉。”他声音低沉,音色好听的如大提琴一般。 “我不困。”声音软软蠕蠕,细品之下如藤蔓细根般坚固。这是她特有的声音特点。 无聊之下,往窗外望去,低头c市尽收眼底,高楼林立也变得矮小如小小的建筑模型,可爱又好玩,往上抬头,蔚蓝如布的天空,朵朵白云,柔软又调皮。她怔怔的望着这样的景象出神。 她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样子,让他只能拿起实时报纸转移注意力。半天报纸上的字半点也看不进去。 机舱里不止坐了两人,还有别人,他不好在这里说些儿女情爱,只能忍。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落地。她头也不回,提了行李就往出口走去。 “我送你。”他站在一旁,看着外面的车流。 “不用,你该去哪儿去哪吧,我还有事。”这女人翻脸的速度和翻书是没啥区别的。 “行了,还让我怎么赔不是。以后我什么都让着你成不?”他往她身边走近一些,弯着腰,低下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 语气是无限的宠溺和温和,随着他张口,热热的暖气喷洒在她透明小巧的耳廓上。立即一片绯红,惹的人移不开视线。太暧昧了这场景。 她包里的手机这时叮叮当当的在唱歌,她趁机往旁边一站,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接起来“喂”一贯的温软又坚定。 电话对面的是助理小鱼,虽是周末不用上班,但想着这个名义上的上司其实是个生活小白,什么事情都不会事先打算,都是到了点才知道,哦原来要这样了。现下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要不要让人接。 “不用,我等下自己回家,你好好休息,不用操心我。”她其实有点面冷心热。只有处久了,才知道她的秉性。 “嗯” “” “挂了,拜”对方不知在那边又说了什么,她便笑着结束了通话。 转头,这人还立在身旁。烦躁涌上来,闷闷的,不待见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老是跟着我。” 刚刚的话都是白说了。 “跟着你又怎么样。”好声好气的往她身边近了一步。 瞧,这长身玉立的人面色一派平静的在耍无赖。 “哼。”这样一调戏,她便是哑口无言,只能负气的背过身去,脸颊发红,心里微颤。不想再看面前这个人,看一次便难受一次,很久以前是爱,之后是悲,现在是怕。几种感情交错复杂的涌上来便是能控制了魂魄。 早上真是昏了头,都忍了隐了那么多年,全败在自己的一时心软上。 如果她不点破他,就让他恨着她,也比现在这样赖着她好很多。 她不耐烦的像挥苍蝇一般,挥掉他伸过来的手。不去看他的脸,直直的走向的士通道。微风拂面,发丝吹到脸上。她侧着身子去拦的士。 的士车子呼啸而来,带起一阵疾风,吹得她微微后退,他及时过来抚了她一下“要么我送你,要么把你电话给我,二选一。” 这人明明是有求于人态度还这么霸道,强势。她看着他,其实二者都不想选,但是他仍然不移目光的看着她,眼里的那份坚持怎么都忽视不掉。 只好拿了手机给他。手机还是上次落在自己车上的那个手机,当时因为别的原因,想要牵扯的想法并不强烈,便没去动她的手机,怎么那时却是白白丢失了一个机会。 她的手机是指纹加密码锁,他也没让她解锁,自己输了一串数字进去,便应声听到“嚓”。他脸上的兴致别提多得意了。她却是闷闷的生闷气。明天就改密码。 他拨了他的号码,兜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才挂断,然后再她的手机上输入自己的名字进去。 他把手机交到她的手上,而后伸手给她拦了辆的士帮她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真不让我送?” “不用。”她及时的关上门,然后吩咐的士开车。 他看着绝尘而去的的士,转身给家里打电话。让车过来3号门口接他。 周夫人老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 “妈。这么热,干嘛不在家里坐着。” “嗳,昨天说回来,后来你又说那飞机落到别处,怕你又敷衍我。”周夫人,是明媚人,风姿飒气却不尖锐,五官间距大,一笑一嗔极具光芒,周鼎沛的气质便是随了她,虽秉持沉稳,但骨子里散发的气场笃定却是与生俱来。 “您别老操心我,最近身体怎么样。” 她飒气的抬头回他“你们爷俩少让我操点心,我便什么都好。” “爸怎么了。”他豁然抬起来看周夫人,诧异的问。 “脊椎最近又开始疼了。整天忙着,连看医生的时间都没有。”她脚在台阶上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平平常常说着家常。 “严重吗?” “他自己说不严重,谁知道。夜里翻腾的扰的人不安慰。”周夫人赌气的数落着周父。无奈又心疼。周父是倔脾气,头疼脑热这类不流血不起包的症状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去医院看看吧,不行住院也行。”他本着做人家的儿子该行的孝道跟周夫人商量着。 “哼,你们爷俩儿,说起话来都是轻巧,做起事来没一个靠谱。” “您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你一声令下。我们谁不敢听你的,”他低笑两声,哄着周夫人开心。 “是吧,这嘴跟抹了蜜似的,那行,你等下去跟他说去医院的事情。我懒得理你们。省得你们都给我阳奉阴违的。”周夫人面上没给他好脸色,说完抬了一下眉,仔细觑他的反应。 再不愿意,但是仁义孝道他还是懂的,在周夫人笃定的目光里也还是接住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人呢,在家吗?” “还是你面子大,知道你回来,乖乖的等着给你接风。” 周夫人调皮的对着他抬了下眉毛。风韵爽朗。 “是您治家有方。” “哼,他是宝贝你,你别老是和他置气,人家都说父子无仇,你们倒好见了面跟见了仇人一样,背地里比谁都在乎。但又是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对方,你们看看哪个父子像你们。”周夫人语速不紧不慢,无奈又没好气的数落着他。 他只闷声,并不说话。到了中门口。周夫人停住脚步,回身看着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儿子,样样都好,也够傲气,就是这性格固执的让人头疼。 “我知道你不耐烦我数落你,管你,你回来一次不容易,我也不想啰嗦,省得你也把我当仇人一般,但我觉得方维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自己去掂量吧。”说完周夫人便往自顾自的往屋里进去。 他进了门,便看见坐在梨花凉椅上的周父,一件白色衬衫,带着金边眼睛,正专心的看着报纸,也许是腰近来不好,微弯着,但依然精神奕奕,气质威严却不失儒雅“爸。” “嗯”周父只是淡淡的应他一声,却并不抬头。 也没多指望周父对他热络,他自小和父亲不算十分亲近,父亲常年不在家,不是下乡便是各种考察和开会,对他的关注少的可怜。 想起周夫人说的话,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了周父对面的梨花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开始洗茶,泡茶。 不紧不慢的摆弄着那些茶具,热气腾腾的茶水混着清香逸人的草木芳香飘在父子脸鼻尖。令人心旷神怡“您尝尝。” 周父是最宝贝这副紫砂茶具,旁人是分毫碰不得,但却是默认儿子的,这是周夫人都没有的待遇“s市可不比c市,你怎么看。”周父边饮他推来的茶,便声音冷冷的,表情分外威严看着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比较棘手。”他如实说来,官场上,父亲眼睛毒的跟鹰似的,什么都是瞒不过他的,况且他即使在b市但是门生学生遍布,他的情况不用父亲问,便有人自会给他传到。 “有对策吗?” “嗯,差不多了。” “做什么事情,多和别人商量,切勿一意孤行。”父子俩在正午阳光的下午里不紧不慢一言一语都无比简短。 却是十分和睦。 “您不舒服就让妈陪着你去看看,别让她担心。” “管好你自个儿,不孝有三。”后面那句周父没有说完,便止住了话,眼神锐利的看着他,那意思是,你自己去琢磨。 这夫妻俩儿看来老早就是通过气了。 “晌午了,你去睡会儿吧,房间我老早就就给你收拾好了。”周夫人从楼上下来,看着儿子脸有倦色,父子俩又一声不吭的静静坐着。便嘱咐他去午睡。 “老周,你也睡会儿,难得有个周末,舒舒服服的过两天。”看见周鼎沛起身往二楼去了,便弯腰对着周父说到。 “哎,听你的。”周父的态度虽仍是冷淡,但语气比刚刚温和不少,可能坐着的时间久了,便有些直不起腰来,酸痛传遍全身。周夫人立马抚了一把。 “正好你儿子在,明天去给医生看看。” “嗯。”金口难得啊,自己巴巴的关心了几天不顶儿子回来几句话。哭笑不得的叹气。 “你跟他说了没。” “说什么。” “我交待你的事情,你不会又给忘了吧。” “哦。” “哎,你们爷俩没一个靠的住的,等我走不动了,还是去养老院最合适。” “你去那里我怎么办?”威严里透着倔。 两人嘟嘟囔囔的在房间里,拌着嘴,好不融洽。 直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无论怎么样,到底是一家人,生活了几十年的一家人,这里有相濡以沫,有骨肉亲情。 她从机场回到住处,从里到外的洗漱一番,早上大悲大痛又晒了太阳,现在正是困得时候,躺在床上,就这样睡了过去。朦胧中听到电话声在想。她慢慢睁开眼睛开了灯。 “润,晚上煮了你爱吃的清蒸盲曹鱼,你早点儿回来。” “嗯。”她声音沙哑低柔。 “刚睡觉呢。” “嗯,” “别贪睡,睡多了晚上又睡不了了。起来就回来吧。”沈夫人的声音温温和和。 “嗯。”她人还是混沌状态,只能随着沈夫人的说话,简单的应着。 “还想吃什么?”她也是不经常着家的人。自从在外面有了住处,回家便是跟任务一般。 “妈,沁沁也喜欢吃鱼。” “嗯,想她了?” “嗯。我想去看看她。”她把脸埋在被子里,不一会便暖烘烘的罩着她的周身。 “她挺好的。”沈夫人却并不接她的话,只是和她报了一句平安。 两方都是宁静的沉默。听着听筒里的滋滋声,谁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她起来洗漱,然后收拾好,才自己开了车回去大院。 进到屋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刻,正是家家户户开饭的时间,食物的香气从厨房传来。诱惑着她胃里的馋虫。 她抬起双手双手手心向里的上下搓动。这个动作带着点急切和调皮,这是他们沈家人特有的动作,从沈家爷爷这里传下来的,遇到称心的好吃必定是这个动作。 “你这鼻子,闻着味踏门槛。快去洗手。我去喊你爸爸下来吃饭。” “嗯。”她高高兴兴的应了沈夫人。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来,你就是冲着这鱼回来的。”沈夫人宠溺的把鱼移到他面前。 沈父却是不言不语的静静的吃着饭。她知道沈父这几年是不太待见她的,所以她轻易的也不想回来顶他的眼。沈父从小就偏心,虽说也没打她没骂她钱也没少她花,该给的一样没有拉下。但自从前几年开始沈父便是很头疼她,他大半辈子给别人做思想做工作。行的端做得正。见不得那些狗七马吊之事。用沈父的话就是“她还和人搞大了肚子,辱没了她自己。” 再后来她的自私,更是害苦了很多人。 “今晚就歇家里啊,你那屋子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嗯。我睡沁沁那屋吧。”她低着头吃着鱼,连鱼刺卡了喉咙也是闷的不发生,思索半天,才低声挤出这句话。 “也行,反正那屋也是昨天收拾的。”沈夫人多玲珑的人,自己女儿自己知道,只是一怔便笑着答应。 “最近是不是太忙了,脸又瘦了。”随即回头关切的,抚上她的脸。 “苦夏嘛”她打起精神脸在沈夫人手上蹭了一下,娇娇俏俏的跟沈夫人撒娇。 “明个儿给你煮点儿罗汉果茶,驱去暑气。” “嗯。” 沈父全程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她是个犟脾气,也没有要搭话沈父的意思。 吃完饭沈父站起来身子“我出去走走。”也没看她一眼便往门口走去。 “我也吃饱了。”她顿时没了胃口,只吃了7分饱,便放下了碗筷。 沈夫人笑笑不说话。 她的母亲是慈母。父亲也是慈父。 “快要端午了,你陪着我抽空去看看你爷爷奶奶。” “什么时候。” “就最近吧,你什么时候有空,你开着你的车带我去。” “嗯,我爸呢?” “估计要去营队慰问。” “哦。” 隔天早上她还在床上赖着,便听见电话响。瓮声瓮气的,也没看是谁便接了起来放在耳边。 “起床没?”对面低沉声色迷人的声音让她一愣。 “什么事情。”说来就来气,这人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 “等下一起去看电影。” “没空。”她语气不怎么好。冷冷的回着。 “那去逛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没有要买的。” “那你陪我买。”还有完没完了。 “我又不是陪买。” “要不去看美术展吧,有熟人的画廊最近又展,送了”他好声好气的跟他打着商量。 谁成想这人直接把电话挂了,“滴”把他的所有念想都隔在了世界之外。 她再打过去就成了关机。他一早陪着父母去看了一声,从医院刚回来,便想着没什么事情,去找她,她倒是好的很。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想要不理她,但想到她的话,他的心。如何是不再舍得了。 一早上在家都过得心不在焉,躲在房里闷闷不乐。 到了下午便有客人上门,周夫人在楼下就喊他下去招呼。 “方维你好。”他站在二楼旋梯之处,便看见进了门的方维,于是客客气气的和方维打招呼。 态度是一贯的冷淡和疏离。 方维挽着周夫人的手臂,笑盈盈的抬头看着他 “鼎沛。昨天有亲戚去山里摘了新鲜的荔枝,听说周阿姨喜欢,送点过来。” “还这么客气干嘛?有你这心意就够了。”周夫人欢喜的眼角眉梢都是高兴。拉着方维的手就是不愿意放下来。 “周阿姨您太客气了。”方维听话的随周夫人进了门。 然后看见坐在黄梨木的椅子上一身周正威严的周父,笑着招呼“周伯伯好。我是方维。打搅您了。” “不会,坐吧。”周父话不多但是难得的脸上带着微笑。一下子和善许多。 周鼎沛立在一边,沉默着,心思不知跑到哪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心也比我厚脸皮, 他的不冷不热并没有打消周夫人的积极性,方维的到来让周夫人十分满意开心,连儿子紧簇的眉和抿紧的唇角,不知道是假意忽略还是确实懒得顾及。一个小时里两人俨然像认识多年,有说不完的话,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过。 周父是老僧入定的坐在一旁,不曾移动。 他在周夫人若有若无的眼神追视下只能在这里陪着。 “让鼎沛带你随意逛逛我们家,你们年轻人更有话聊。”周夫人自然而然的的提到。彷佛两人早已经熟到是男女朋友了。 伸手拍拍他的小臂,眼神示意他。他看了周夫人一眼,眼神很淡,淡的彷佛墙上的水墨丹青,分不清山和水。 他起身把周夫人刚拍过的那只手松松的插进休闲裤兜里,看着所有人“方小姐请。” 方维刚刚还言笑晏晏的脸上顿了一下,收敛些许欢喜,挂着一贯的微笑“嗯。那伯母我就打搅啦” 周夫人看着两人相携走去转角,脸上的期望笑容越发清晰。 周父把手里的报纸翻了个面,眼睛也没抬,反而凉凉的出声“人都没影了,你歇会吧。” “哎,我是担心你儿子,就他那样,我不多在后面做工作,何年何月能娶到媳妇?”周夫人埋怨的说 。 “你这戏唱的你儿子未必领情。”周父一语点破,却也拿不准这儿子,是真没这个心思还是对别的女人没心思。 “等他有了孩子自然就领情了。”周夫人一意孤行的认准这个道理,他们周家的人面冷心热,都是知道疼老婆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亏你还是知识分子。”周父对于周夫人的说法十分不能苟同。 “我们还是为人父母。”也许是周父那句类似斥责惹的周夫人委屈,忧愁又烦恼的丢下一句便不再和周父理论。 他带她去二楼,从书房看到卧室一路看过来,他只简单的介绍。其余全由方维自己观看。 他想对方维说点什么,可能说什么呢。 “你不要受我妈影响,还是,方维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哪种都不合适,人家还什么都没说自己上赶着说这些是拒绝别人还是寒颤自己。对一个第一次上门的客人实则不合适说这种伤人颜面的事情。 他想来,只能让周夫人停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站在他的卧房门口,他只是在介绍完书房之后简单的带了一句“这是我的卧室。”方维并不满足一句话的笼统概括,她想进去看看,想看看他的生活空间是个什么样子,一个人的房间是一个人的真实写照。他的卧室和他的人一样在她的好奇之下充满了神秘。 “不请我进去看看?”方维侧着头,长发飘飘的对着他说。这无疑是种感情上的邀请,多么美丽的一朵花儿,任君采撷。 “请吧。”他却不给她任何情绪上的回应,冷淡的保持一贯的良好修养推开半闭的门“进来吧,你随便看看。” 方维环顾一周,然后看着旁边书柜上的那些书和奖杯,指着睁着明眸善睐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标准的优秀生。这些奖是什么时候的?” “上大学时候的。”她本离那个桌子有两米远,这时不由的往前走了几步,近到跟前细细的去看每个奖的来历和荣誉。 “你很厉害,我就不行了,学习只能是中等水平,和你比还是差了好大一截。”眼睛没有离开过那些文字,透过文字在看他那时的意气风华,光辉岁月。语气无不是艳羡和赞叹。脸上也透着浓浓的喜悦。 “比较幸运罢了。”表情是一派无所谓。 方维错愕了两秒,脑子便闪过,从小认识的那些男生,一旦得了类似这种含金量极高的奖,那个骄傲的尽头仿佛是从此以后地位便至高无上一样。忍不住娇笑出声。 方维的笑声很好听,方维的性格很讨巧,方维方面都是上乘,但他却没有被吸引到分毫。 “你一直都这样吗?”方维状似无意的一只手指尖从桌子最左端随着步子的前进滑到最右端,随意中开门见山的这样问。 “什么?” “性格很淡,我看你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她说完还友善的笑了笑。 “也许吧。” 方维看出他兴趣缺缺,也不打算再在他性格上谈论更多。 他屋里的光线明媚,一只手闲闲的放在兜里,另一只臂弯着搁在桌上,亮丽的光照效果下他麦色的胳膊肌肉线条穹劲有力,身材挺拔修长,面容俊逸,举手投足间一丝不苟,气质斐然。这样的人,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倾心。 但他的冷清也像一把利剑高悬在她眼前。 方维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却隐没,连同心也一并冷静了下来。她手扶了扶落到脸颊的黑色长发,露出姣好精致的面容,肌肤莹白胜雪。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天多有打扰。” 方维舒了一口气但也无不带着几分怅然若失的语调。 “好,我送你下去。”他并不想多事的关心别人的喜怒哀乐,也不会去询问要走的原因。方维随着她下去一楼。 他步子不紧不慢,身材挺拔,走动间,肩部宽阔伟岸,寥寥无几的几次相见,他从来都是冷淡疏离,言语简练清晰,对她礼貌绅士。 她从小身边不缺乏追求者,遇到的都是想法对她百般讨好,献尽殷情的男士。 遇到他却是不一样的,一面欣赏他的成熟稳重内敛,另一年也隐隐颓败于他的疏冷,淡然。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女性魅力,也许下次她会以不同的身份站在这里,一个站的更稳的身份。 她低头看到立于转角处正在摆弄手里白玉兰的周夫人。 他已经走下楼梯,隔着一些距离对正在侍弄花草的周夫人说“妈,方小姐准备回去。” 周夫人应声后转抬起头,惊讶到“这么快!” “嗯,伯母。等下回去还有事,我就不叨扰了。”她声音温柔切明快。笑容也是优雅自然。 周夫人拍拍双手,到阳台洗了手。回来再次惋惜又温和的说“先别急着走,阿姨留你吃晚饭。” “阿姨您不用麻烦。” “我知道,肯定是这人太闷了,你不自在。他哪里做的不到位,你跟我说,我来骂他。”周夫人眼神扫着周鼎沛。 “妈,你说这个干嘛。” “我是要留人吃晚饭的,你这上去没一会,让刚还聊的好好的人现在说要走?”她斜睨儿子微微斥责。 “不是伯母,不管鼎沛的事情,是我自己要走。” “真的,不会是哄伯母开心的吧” “没有,是真的。” “那行那今天有事我就不留你,下次再来一定要尝尝伯母手艺再走啊。” “嗯,那我先谢谢伯母。” “别客气鼎沛你送送方维。”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院子里,草地茵茵,绿树葱葱,夏风习习送爽。 方维是开车来的,在走向去车子的路上两人不轻不重的随意交谈,为这炎炎夏日之下冷淡的气氛添点声音,以免冷场。 到了方维的车子跟前。 “鼎沛,回去吧。” “慢走。” “鼎沛,不介意的话,以后喊我方维或者小维吧,朋友间没必要太客气。”她坐上车,并不急着发动离开,降下车车窗,一贯的优雅知性微笑。 “好,方维,路上小心。”他面色如常,稍微带点难得一见的微笑,不动声色间改了称呼。 “嗯,再见。” 车子开出小区之后他便转身往自己家门那里走去。他走的很慢,这段路也走的很无力,但路总有尽头,站在自家门前,他稍微调整了一下低沉的心情。 “妈。”他负手站在花厅门口,周夫人在他的喊声下,转过头。 “方维回去了。” “嗯,以后别没事的喊方维过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妈,方维是不错,但你有没有问过我需要不需要。” “我问你也是白问,你今年33了还一直这样单着,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自己要是稍微长点心,我何至于在这忙前忙后。我现在不想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定又怎么搪塞我,既然你不选那我帮你选,娶妻当娶贤,方维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父母也都是机关单位,算门当户对。你现在不明白,等你过好一家人了就明白我是为你好。”他的一句话,惹得母亲一口气的把积压许久的情绪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虽然态度依旧是温和,也没给他脸色看,但话的内容丝毫不给他任何面子,那些话让他脸上闪过愧疚之色。 “妈,你缓缓,结婚的事情你就让我自己决定。” “你怎么决定,你有钟意的人啦?”他的话相较于以往的沉默像个拳头大的石头,在周夫人平静无波的心境里扔起一阵波澜。周夫人那多精明干练的一个人,立刻察觉出不对,丢下手里的铲子。眼神专注的看着他,丝毫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妈,你别老是问东问西,之后你别有事没事的喊人家过来了。”他并不正面回答,避重就轻太明显。 周夫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消念头的,叹口气“不行,这边方维还是要经常往来者,不然那么好的一姑娘样样都拔尖儿,回头就走了。” “你想和人亲近是你的事,但是不要再拿着我做幌子。也不要为了这事来烦我。”他态度十分不耐烦。 说完自己又略有悔意缓了缓口气“妈,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让我自己来决定吧,我是成年人了,你该相信我的能力。”他眼神注视着周夫人,她在儿子的目光里不得不回以注视。 “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翅膀硬了,随你便吧。”伤感而又生气的丢了手里的铲子,转身上楼,没有再理会他。 这天她从工作室出来时候,夜幕已经完全降落下来,空气里一阵热浪滚滚而来,她热的拿手当扇子在眼前扇,一派轻松闲适,这几天车送去保养了,她准备打的士回去。 在灯辉相映的路旁,一辆黑色轿车落入视线之内,鸣笛声也在车子停在自己跟前的时候适时想起。 茶色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他棱角分明,俊逸的脸。 看到她,语气淡淡的“上车。”声音不容拒绝。 “干嘛。”她没想到会是他,惊到往后退了半步,眼睛也睁的大大的。热浪扑的额前立刻渗出汗来,后颈像是水浸过一般,黏腻腻的难受,车内的冷气从窗口跑了出来,又凉又惬意。后面的车在按鸣笛,这里不让停车,行车道并不宽敞只能单车单走。 他镇定自若的看着她,等着她磨蹭。看到有保安过来,又一阵冷风从车内送来。 哼,谁怕谁。内心狠狠的腹诽,然后拉开车门快速的坐到副驾驶。 凉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舒服的让人只想静静闭上眼睛。这夏天真不是个东西。 “先去吃饭。”他把车开到大路,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手娴熟的打着方向盘。“先去吃饭,想吃什么。”他嘴巴微微颌动,她没留意听,他又问了一遍,这次是连名带姓的问候到。她很不喜欢他这个声音连名带姓的叫她。听来就火大。 眼睛立马冒火,嘴唇紧闭,连正在拿着纸巾擦额头湿汗的手也是一顿。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捏成一团来解气,然后扔他身上“凶什么凶。”那纸巾轻飘飘的落到他身上,只挨了一下,便立马又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看不到的地方。纸巾的轻如鸿毛,但偏偏那纸巾似乎是有千斤重的落在他的心上。 他坦荡荡的看着她,眼神里的生气怎么都忽视不掉,他深吸两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你凶什么凶?”冷冷的反问, “你先凶我的!你连名带姓喊我是什么意思。”她义正言辞的反问他。 “吃饭的意思。还有,没有人先凶你,你如果不喜欢我连名带姓的喊你你可以直说。没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他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谁要和你吃饭。我不饿”她自然体会到刚刚是自己不对,于是避重就轻她冷哼一声。 但是吧,这个肚子十分不争气,这时候居然“咕噜”一声。简直是□□裸的在拆她的台。 他侧脸线条坚硬沉着,在听到她肚子那声空城计的时候,神态忽然放松,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天这么热,吃点清淡的。想吃什么”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一样,他熟悉她的一切喜好,饮食更是了如指掌。 但是还是象征性的征求下她的意见。 “我要吃辣的,越辣越好。”她其实就是想和他唱反调而已,平时自己很少时间吃辣。不是不吃,而是可以吃,吃的不多而已。 他顿时嗤笑一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难怪脾气这么差。 “我因人而异。”她倒是也不吃亏。 “喜怒无常容易老的快。”他不冷不热的凉凉看着她。 “要你管“她牙尖嘴利的驳斥。 “我是没意见,反正都已经上了我这车。”他却是心情极好的,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朝她笑容灿烂的望了一眼。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破车。边停,我要下车。”冷冷的姿态,并没有多少威慑力。反而惹的他笑容更深。 他反而把油门加大,车子忽然提速起来。她明显的感觉到轮子的飞速运转,车窗外的灯火璀璨,在眼前迅速的一闪而过。快速的仿佛一道闪电。 忽然让她想起很久以前他开着五菱面包车,带她去兜风。那时夜色稍浓一点,路上便是没有什么车,车里的空调也是患有严重抽风病,常常是只听呼呼响,不见冷气吹。于是前后左右的窗户全部落下,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她的长发在疾驰的风中,肆意的飘散,像野草一般疯狂叫嚣,头发常常飞舞到他身上,翩翩起舞。她喜欢把手伸向窗外让风在指空隙间划过,呼啸的风声如阵阵白浪掀天。和这高分贝的马达声,从一排排路灯绿化带闪过。远处是隐隐约约的山,前方是黑漆如布的天空点点繁星浩瀚,花好月正圆,她恣意的笑声能穿越整条大道。穿越到心里。她咯咯的笑着,捧着肚子,把嗓子笑哑了还不够尽兴一样。 甚至在他把车开到最高速的时候,她常常主动献上香吻,用唇齿缠绵旖旎。让天地星辰,高山远水来见证,地老天荒的花好月圆。 她出生富贵显赫家庭什么样的豪车没有见识过坐过。但那时在她眼里都比不得这五菱面包车珍贵。 他脸部线条依旧坚硬坦然,眼神也专注于前方,却是声音出卖了他,低沉暗哑“这里没有风。” “唔”她的眼睛染上一记忆的薄纱,平静的五官在这一刻显得软和迷人。 他慢慢的降低车速,然后然后拐进某商场的地下车库。 车子进入盘形隧道她的身子跟着车子微微倾斜,轻轻皱着眉,抬头便是看着他灵活的打着方向盘。骨节分明,宽大修长。她曾经除了那张脸最在乎他这张手,曾经看着他的手都能专心致志的什么都不做看个一两个小时。 他常常讽刺她。“你看我的手能饱肚子。” “给我咬一口吧。”她却是没脾没性的死缠烂打。 一次两人去吃饭,吃的面,由于是拌面,底料全在碗底,她就推给他拌,他手握筷子的姿势标准,好看迷人,拌面的时候不紧不慢,动作幅度不大不小,手随着翻面的动作,羌劲有力,那面在他的手中都失了色香,她那时偷偷觉得他搅拌的不是一碗面而是她的心。心湖澎湃,跌跌宕宕。 “赶紧吃,一会儿坨了。”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觉得她向来挑剔,多拌几下也无所谓,最后把面推给她。 “你拌面的姿势真好看。以后我们天天吃面。”她却吃吃的笑着,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嘴巴凑着他的耳朵一脸天真的说。 “面没有你的手让人有食欲。”然后更是凑了凑嘴巴,补充了一句。 往事无处安放,回忆尽是甜蜜的伤悲。 她眼睛看向车窗外,发现车子到了停车场。他找好位置停好车。 下了车,他领着她往前走。 直升电梯带着两人一路上到18楼。这里环境清幽。客人各个都是西装革履,珠光宝气。 灯光柔和,温馨舒适,有服务生过来,礼貌的带着他们往座位走去。 路过别的桌看到人家吃的都是清一色的粤菜。她便又不高兴起来。 “”他这人就是喜欢和她唱反调。强势的可怕。堵着这口气脸色也拉下来许多。 “小姐,您请入座。”服务生适时的帮她拉开椅子,她站着吊着眉眼半天不动作,惹得服务生的小心翼翼的不知所措。 “不是说吃辣吗?”她站着居高临下的望着坐着的他,下巴微扬,乖张不驯。哪里是询问,分明是冷冰冰的质问。 “你空着胃不适合吃辛辣的,我最近胃也不舒服也不能吃太辣。”她不吃辣,她相信,但是这人向来无辣不欢,什么时候改的口味。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不情不愿的,挪了两步,坐了下来。 “点菜。”他早已经见怪不怪,稳稳的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翻着菜单,熟练的报了几样菜名。连问都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不过点的没有一样不是她喜欢的。 “好的,您稍等。”服务生点完菜,脚下和抹了油一般,飞快的逃走。 他拎起酒精炉上的竹编把手圆形青花瓷茶壶,往同款的白地青花瓷杯子里注满水,在袅袅烟气里慢条斯理洗茶,白烟皑皑他的姿态优雅,配着白色上衫温润如玉。重新注满新茶推给她。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幅岁月安好,宁静致远而有所缓和,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抬起目光,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最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 “关你什么事情,说了你也不懂。”她这人向来一报还一报,会拿他的话来呛他。 被她的话噎的半晌过了一会,怒气自己内产内销的消化完了,感觉气氛却是分外的尴尬,空寂。 “s市的房子找的怎么样,没找好,回头我带你去看看。”他知道她在找房子,还没确定,他是觉得她找的地方并不是最佳位置,自己正好认识人,那里的房子各方面还不错。 “不劳你费心,黄鼠狼向来没安什么好心。”她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月半弯淡如逝水,狭路短走,璀璨情景渐微 他心里顿时万般不是滋味,她总能四两拨千斤的点燃他的情绪。刚下去的怒火这时候像汹涌的岩浆往头上冒来。没好气且自嘲“不安好心,你倒是说说什么事不安好心。” “哼,那你以后离我远点儿。”近来他不定时的电话和短信轰炸扰的她不得安宁。 “除了这条。”他毫不犹豫直接拒绝了她的说法。 “还说不是。”手里握着白地青花瓷茶杯,微微抓紧,手背略微泛白,眉毛轻扬,说话间一簇一簇的盛气凌人。 “你该清楚原因,所以这条不行,别的都好说。” 他彷佛认为她听不明白,又着重重复一遍。 “假惺惺。”她的冷嘲热讽从来都不吝于给予。 “是不是假惺惺多见几次面不就知道了。”这人绝对是天下第一人顺敢往上爬。 “谁要和你见面,去找你那些粉红玫瑰。”桌顶上方的吊灯,柔白的灯光打下来,灯影错落有致,杯子,碟子,茶壶在灯光下行成圆圆的,大大小小的童趣,又可爱的影子,调皮的对影成双。柔白光温和的光芒照耀的脸颊清晰饱满,她语气冷冷的和灯光形成鲜明对比。 “吃醋了,还是你不敢。”兴致被她挑起,刚还阴霾的心情,阴转多云。语气也稍有缓和。 “我既不吃醋,也不胆小。为什么要受你激将。”真是受够他的自以为是。 “是吗?那不接电话是为什么?”他扬了扬下巴,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借着灯光,他坚硬分明的五官宁静的如外面的夜空,深邃致远,光华潋滟。 “我没听见。” “哦,下次记得听电话,我知道你不怕接电话的。”他身子微微往后靠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搁在餐桌上,看起来风度翩翩,说出的话表面听来宽容大度但却是让她厌烦至极。 他眼神专注的看着她,即使她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如炬般不可忽视的视线,她依然不想看她,低着头转了视线,准备看外面的夜景。玻璃擦得纤尘不忍,连一个印子都不曾看到。能清晰的看到外面霓虹闪烁,夜色迷人,奢靡的繁华。她望着玻璃面板的眼睛倏然一愣。在灯光柔和静谧之中,餐厅内的景象清晰的倒影在玻璃上,包括他俊逸的侧脸。眼神平静的看着桌子对面的那只细白的素手。意识到他在看自己的时候,更加无所遁形。不自然的抽回放在桌面的手,放在膝盖上,感觉浑身不舒服,视线无处可放,只好回抬起头回瞪他,为了气势不输人,于是微微调整坐姿,抬起一条腿准备搁在另一条腿上,意识到不小心踢到对面人的时候,心里即刻闪过一阵尴尬的懊恼。 他倒是笑了起来。嘴角上扬,眼睛微眯,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虽然她是在无意之中碰触他的,但这样的亲近却也能让他心生欢喜, “生的什么气。”他笑着问她。 她不搭理他,脸越发板了起来,看着他这张妖言惑众的脸就更来堵。 他在笑,她在气。只觉得这里灯光暗的太过压抑。 往窗下望去,光华明亮,车河蜿蜒,星星点点,烁烁珍贵,树影婆娑秀美,这一切,吸附着她的目光和心扉。她任思绪飞到九霄云外,畅游着铅华尘世的往事旧景。 想起很久之前两人去逛街碰巧看见一座寺庙,绿黄相间的琉璃瓦整齐排列。婀娜多姿的八角檐,古色古香。钟鼓沉香间她直觉好看,有趣。原来在这钢筋混凝土构成的高楼大厦的蓬勃发展的现代之都,居然还保存着这么一座古朴静谧之所。 拉着他要进去看,当时买了门票还附赠三炷香,他向来是个无神论,售票员递给她香的时候他摆摆手说不要。那售票员看看两人交缠的胳膊下十指紧扣,友好一笑提醒道“我们这寺庙求姻缘最是灵验。” 他一顿之后,停下脚步,接过三炷香,还另外又多买了一束香。她当时冷哼一声,故意板起脸的问他“你买这么多,是要求几个姻缘啊。”这人当着她的面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谋划下家,怎么不叫人生气。 “只求三生三世。与你。”她听了像掉入蜜罐里,心头微微一颤,化了,化成一滩蜜水。丰沛的蜜水汹涌澎湃,小小的一颗心房盛都盛不下,悄无声息而又迅速的从眼睛里溢了出来。断了线的珍珠雨,疏疏而下,蜿蜒到嘴角,甜的她从此晕眩在他怀里,掏心掏肺。 那是他唯一一次说这种情深似海的情话。她醉的不省人事。 服务生的到来,打断了她的追忆,把她拉回现实中来,她看着桌上的咸骨粥,杏香虾,铁板牛仔骨。海皇豆腐煲,白灼秋葵。样样都是她的心头好。 她却是嘴巴发苦,了无食欲。也不知是饿过了还是怎么样, 他拿来自己的碗,把粥面上的香葱拨到自己碗里,然后轻轻搅拌,白烟升腾直直的往灯罩里冒,氤氲中他那坚硬的脸颊十分柔和, 自从重逢后她从没有仔细正经的看过他的样子,他的举动无处无在体现着他对她的关怀,无声又细腻。他还记得她不吃葱。她不想多加留意。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醉了,然后爬不起来。 他把盛好的粥推给她,碗里米水合二为一,小小的米花像一朵朵盛开的浪花,花瓣肥硕,柔糯,甜美。 “当心烫。”他低声嘱咐。 手握白瓷勺,在粥里搅来搅去。原本好看完整的浪花,被她搅的细碎粘稠。他已经又夹来秋葵到她碗里,这个配粥最是清爽。秋葵入到嘴里,又脆又滑,有晶莹的汁液在唇齿间溢出流转。清绿的味道配上咸香糯软的白粥,浓淡相宜。即使是炎炎夏季,这样的粥也是十分受人欢迎。 她细细的品,只偶尔拿起筷子夹点想吃的菜。多数时候他会往她碗里夹,她也只是挑挑拣拣的吃一口。一碗粥吃完,胃口才慢慢被挑了起来,但依然吃的心不在焉。 她要放筷子,他便出声提醒“再吃点,吃那么少,等下晚上又饿了。” 她又不想搭理他了,只不出声。 手里握着筷子,对着碗里的那块牛仔骨,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戳,仿佛是无意识的一个动作。 他也不和她计较,拿了她的粥碗,又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在跟前。 买完单,两人依旧一前一后往电梯走去,她是准备在这里和他分道扬镳的,奈何他像是知了她的心事,在只有两人的电梯里,直接按了负二层,“我送你。”电梯门在快要合上的时候又缓缓开启,涌进来一波说说笑笑的人,空间一下子拥挤起来,她只好往后推,在快要靠墙的时候他及时的拉住她,把她往跟前带,手臂环着她的肩,给她隔开和别人的碰触。密封的电梯里,金碧辉煌,他的眼睛直视前方,高大伟岸的身躯,护着她,两人气质炳然,自成一方世界。 旁边刚刚和别人说说笑笑进来的其中一位年轻女孩眼睛不住的往两人身上瞄,眼里尽是艳羡。这样的表情落入她的眼里,只剩苦笑。 好巧不巧,从电梯出来时候,有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好往电梯这边走来。四目相对时候,打头的一人,脸上的忽然挂起笑容和惊喜,大步往前迈了几步,来到他跟前掩饰不住的兴奋“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吃饭,你们是这是?”他也是略微的吃惊,随即微微往前走了一步和对面的握了下手,然后互相熟稔自然的拍了下背。十分的融洽,亲切。 “我们也是过来吃饭的,既然碰上了,一起上去坐坐吧,我介绍你给公司人认识。”看到他,平时不苟言笑的人现在一副笑笑呵呵的弥勒佛模样。 “润润,好久不见啊,嫂子。”视线放在她身上更是立即笑道,激动的似乎有点语无伦次。 “你好,阿丰。我是宝润。”时光高唱青春挽歌。她也略微感叹,曾经穿t恤短裤的少年此时已经西装笔挺,志得意满。 她的表情不冷不热,已经不是多年前巧笑倩兮,眉眼弯弯的灵动模样。阿丰这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目光移向他的脸,看到他轻抿的唇角。随即恍然大悟,像是明白什么一样,并不接腔而是迅速转开话题。 “正好,我现在打给肥多电话,前天还念叨你呢。” “阿丰,别忙,改天我们再约。今天你们好玩,我们也还有事。”他及时打断阿丰乐不可支的继续安排。 “有事啊,哎,那行,你得空时候就和我说,我们几个随时等你。” 阿丰略一思索,脸上划过浓浓的失落。 阿丰心里不经感慨,即使现在他们几个在信息界各个声名远扬,但是在他们的心里他是老大,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这么多年一起的时间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前几年他还经常回来看看他们,这几年便是极少和他们联系,现在好不容易遇到,却仍似一场空,怎么样的一种失落,那是如手足一般的情谊,含着热血,梦想,在时光的洪流里,随着恒河沙一起逝去的无奈。 “好。上去吧。”他知道阿丰的心思,但向来在外情绪内敛的他也只莞尔一笑。 “那老大,再见。”阿丰一步三回头的对他招手,看得在旁边的一干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有胆大的凑上来“老大,那位是?” 阿丰目光深远“我们d的第一创始人。” “啊,真的是大 b一ss。” 阿丰的回答让个个吃惊不已,公司一直侧面流传有位顶级创始人,确实一直只闻其人未见其面,大家都私下曾经议论,莫不是一些流言蜚语。怎么样的运气,今天居然有幸见到真尊。 她其实有疑问但她并不想再多事,以免引起他更加的得寸进尺。所以从电梯门口到上车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缄默。 她不问他也不说。自动的发动车子。车子混进霓虹璀璨的车河里,过了半晌他才恍然问起“你住哪?” “东华路附近。”知道推辞是不会让他罢休的便报了个路名。 他不说话,只淡淡的应了一声,若有似无的淹没在车子疾驰的呼啸声中。 他开车一向专注,此时眼神正注视着前方,暗夜里,前方路面的车灯一束一束隔着钢化塑料罩变的朦朦胧胧像古时夜游河里的许愿灯,散发着温暖的灿金色的光芒,远远望去,繁华似锦,他已经很久不曾和过去的兄弟见过面了。那些过往他的记忆里散发着如宝石般夺目的光芒。今天再见,尤其她还在跟前,怎么不免唏嘘,但既然很早前决定放下vd,那就得放得下。但她,他忘了眼晦暗天空,无来由的心里一紧。 车子东华路,他并没有停,她一向对方向c坐标这些固定事物不记心,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车子开过了东华路,直直的朝着她的住处驶去。 “停车,我到了。”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她都不想让他得逞。 “你住着?”他狐疑。 “嗯。”胡乱的敷衍一句,含含混混,勉强听清楚。 “刚不是说住东华路吗?”他脸上划过一丝古怪的表情,心里想的却是,这么能编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 “那你怎么不看路牌,还开这么远。”皱起眉,看向窗外熟悉色街景不紧不慢的从眼前掠过。说不清轻松还是烦闷。车停在离家门口近的地方固然是好,忙了一天,精神早就不济,让她步行回去她时万万不乐意的。但身边这个瘟神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把握着方向盘,车子在他的操控下是越来越接近家门口,联想这车之前一分不差的停在工作室大楼下的情景,明显是这人把自己的地址都摸透了。心里一股烦闷渐渐升腾起来,冷气口细微的丝丝声。这一刻显得如此呱噪,和他这个人一般让人不想搭理。 他彷佛没听见一般,置若罔闻。 “这么远,是远还是近?你是准备穿着高跟鞋重新走2公里?”过了好一会,冷不防反问她?声音是一贯的低哑浑厚,透着浓浓的的慵懒和缓慢,明显就是一副胜利者慢条斯理嚣张气焰。 “哼,我愿意怎么了。”她提高声色,抗议道。眼睛微睁,带着超级大的不满,是她惯常的蛮横霸道的唯我独尊。 “嗯,我也就听听,碧泉公园是吧?哪栋楼。”他彷佛并不把她的微怒当作一回事,不以为然的,漫不经心偏头把视线投向茶色玻璃外面的亮银色后视镜。 “你不会停到门口吗?”他的轻慢更加刺激到她,他一晚上的或无意或有意的示好,或友善或不怀好意的笑容,或轻慢或积极的态度在这一刻统统再次蜂拥到她脑海里,汇聚,交织。她仿佛是遇到外敌入侵的刺猬竖起浑身锋利的长刺,敏感又尖锐。所有的行为现在看来都是居心不良。无法用直白的言语来回击。最后在她心里极速徘徊,转化为气急败坏的语气,扔他跟前。声音尖利似乎可以掀翻车顶盖。 从来就不是能叫人清省的这女人。他恍然觉得付出犹如雨夜观星,除了落得一身淅沥,还能得到什么。他的表情在昏暗不明的车厢里也变得晦涩难懂,沉默,沉默的等内心的烈焰燃尽了,眼瞳里没有亮红的火苗,才慢慢启口。 “到了。”声音仿佛浸染了寒霜,冷冷的没什么温度。她的态度总能轻易的惹怒他。 他的话听的她微怔了一下,她的怒火还在胸腔之中为发尽。却硬生生被他轻飘飘两个字阻止在喉,哽的她眼睛睁大,上翻,然后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气声一起归位。黑暗中,低头去解安全带,奈何,暗扣锁不知跑到哪个不知名的角落,还是力气不够,按了半天都没按开,微微开始变的急躁起来,热气涌上脸,终于在她的奋力寻找中,解开了。她头也不回的去开车门,来回拉了两三下,都没有拉动。 这人最喜欢把人,把人困在方寸之地,车厢里没有开灯,但即使在黑暗中她就是能感知他在旁悠然欣赏着自己的窘态。 她固执的仿佛自己有九牛之力,可以凭借自己的力气打开这机关布道的锁芯。他微倾身子,往她跟前靠近,清凌的气息笼罩在她身后,拉门的那只手倏然变得紧绷起来。手骨凸起,泛白。手背上的温热干燥触感怎么都忽略不去。身后原本清凌甚至森冷的气息突然变成温热的壁炉。孜孜不倦的烘烤着她的身子。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部,她十分不适,奈何车里空间太小,即使在一个空旷宽敞的空间又如何,跟空间没有丝毫的关系,现下是他这个人紧紧的禁锢着她,把她圈在一个动弹不得的怪圈里面。他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扑在她的耳颈之地。又羞又窘,气血都逆流了,烘托的她整个人像丢进水里白灼,然后捞出剥壳的鲜虾,微微的绯红一片。她的细发遮着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另一只手扶上她的秀发,轻轻用修长的食指拂了拂她的秀发,把遮了视线的那些头发统统别到她耳后,十分小心轻盈,也许是总想着不要弄疼她了,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的脸颊,像羽毛一样轻轻刷沿着某条弧线刷过。偏偏又留下一缕在脸颊,痒的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脸颊上,似乎是会传染的一般,最后竟是心在微微发痒,像有无数个细小的蚂蚁,成群结队的低着头在那片荒芜的田野上寻寻觅觅,留下细细的印记。田野也是有生命的,被捉扒的痕迹传到更深的地下便是丝丝缕缕的电流。 又圆又小的耳廓,小巧的仿佛百年的和田白玉一般通透润泽。耳背那处肌肤,边角莹白如玉,越往深处便越是红霞深深几许c看得他眼睛一热,随即移开视线。握着莹白僵硬的手,轻轻往下一扣,一推,芝麻开门。来不及去细想,怎么门忽然就可以开动了,便逃也似的猫了腰下车。他却收力,这下却是握着她的腰身,胳膊坚硬如铁,态度强硬的把这不听话的女人带到跟前。一只胳膊和整个腰身都在他臂弯里面。 她的怒气又要达到顶峰,杏目圆睁,眉头堆起一坐两座三座小山,剑眉,眉尾往上挑,锐利的飞向鬓角。 狠狠的的看着他。 车里依然没有开灯。 他要说什么呢,千言万语,一句也说不出来,便静静的看着她,不怒不畏。深邃又致远,如墨的眼眸散发着光芒,亮的堪比璀璨灯火,深远的如无际大海。两潭深海让她渐渐无力。看不下去了,她看不下去了,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又蔫又瘪。沉甸甸的只剩一个空壳。转了视线,感受到腰上的如烧红的铁柱一般灼热触感。 低下头用手去拨开他臂,推推搡搡。这人依旧如钢铁一般,岿然不动。她气急伸出手就往他胳膊上招呼,丝丝咧咧,又麻又锐,指甲上传来顿顿的困疼,小时候因为学习钢琴,便是被严令禁止留指甲。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至今,但是人被逼至绝境,即使力量微薄也是要拼上力气去试他一试。 她知道自己有多疼,他便是又多疼,指甲的困疼让她心生快意。 他的手臂依然坚硬如铁,丝毫未松弛分毫,只是喉间溢出的那声“嘶。”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的手忽然抚上她的小腹。隔着衣服,手掌的热源慢慢传到她微凉的肚子上,她却像是掉入冰河里,浑身打颤。 “为什么要打掉孩子,不是说好了生下来的。”他端坐在驾驶位,因为身高够高身子只略微往她这边倾,隔着窄窄的置物格她身子后仰,半边什么都仰在他胸前,从外开来似乎是靠在他身上一般。而他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的耳朵,眼睛在黑暗里注视着她的五官。声音低低沉沉,仿佛昔日两人低低私语,你侬我侬。 “我后悔了。不想要他。”慢吞吞,轻启朱唇,冷冷的不带任何情感。 这样绝情的话刺的他倏然调转视线,唇也擦过她的耳廓留下一片冰冷。 清隽的脸上,眼睛轻轻闭上,眉宇间簇起,嘴巴紧紧的抿成一道直线,上下牙齿轻轻的打颤,他用尽全力才紧紧克制住。 她轻轻一用力,便挣脱了他的束缚。准备下车。 但愈逼近冷酷之境地,便愈不怕见更深一层的地狱修罗。背后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如深山里的竹子遇到风吹,清寡冷肃 “你爱过我吗。”她仿佛怀疑是幻听。 她顿在那里,手扶在车门上。心头最早的那丝丝快意变成鲜红绸细线丝很快,一根根接二连三,跌落在时间这条河里,慢慢晕染开来,化成无水细小的分支,滩花,哪里来的血,她恍然悟到,那仿佛是当时医生拿给她的那团血肉,不知何时滴落的一滴。心里被一把无名的匕首割的模糊不堪。跟着那滴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然后,坠入深海之中,心被刀割 她这么痛了,痛的不能呼吸。 “没有。” 抬脚下车,脚落在地上,微微发抖。刚站稳,“轰”车子猛然后退转弯。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巨大尖锐声响,像是一道绝望的呐喊,和车子一起绝尘而去。 小区门口里面,鹅黄色的灯照的她眼睛生疼。眼眶里续满泉水,在灯光下,璀璨如星,繁华如钻石。隔着那朦胧胧的一层水雾,旁边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纳凉,蹒跚学步的幼儿,歪歪斜斜的张开稚嫩的胳膊往母亲怀里奔去,一挨到母亲,便咯咯地笑。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这样承欢膝下的合美景象,惹得其余人也咯咯笑着。她难过的再也看不下去,盛着那池泪水,往远处走去。 车子飞速的在夜晚里的车河里迅速穿梭。他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眼里的痛色任呼啸的冷风也吹不散。耳边回响着“后悔了。”七年前她问她,她垂着眼眸淡淡的回 “孩子是负担。”那个时候他生气,懊悔,怪她草率,因为那毕竟是条生命。 但在c市的那天早上她的举动,令他心生疑惑。他这么多年在宦海浮沉中练就一身精明的仔细推敲下,丝丝缕缕让他心生侥幸,也许她也不舍,毕竟当时她年龄那么小,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承担起孕育另一个孩子的生命。他满足一时的自我臆测,沾沾自喜,早已忘记自己一向行事缜密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风。未经考虑和分析便为她找了各种冠冕堂皇的无奈借口。 只是今天见面她的态度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想只要她心里不是这样的,那么他愿意宠着她,纵着她。他以后都随她,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也想法去找夜晚拿来给她。却不知只是把自己推进更冰冷残忍的境地。她不过是为了似锦前程,为了自由而已。她好自私,这世界怎么有这么孤寒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勾勾手指发誓,爱有千斤重。恨也是,怨也是 昏昏沉沉的到了住所门口。怔怔愣愣间脸颊一片湿凉,不知何时,那一池泪水就这样无知无觉的落了下来,仿佛无开了闸的水龙头,不知疲倦的簌簌下落,她站在门口怔怔愣愣忘记了反应。 想去敲门才想起来,自己是独居,房子里本是无人的,钥匙,她是有钥匙的,颤抖着双手慌乱中去包里拿钥匙,搜寻半天无果,气的直接把包口向下倒在地上,哗啦啦,包里的物什叮叮当当的跑落在地上,乳白色的地面,不知何时晕染开一朵一朵大小不一的水镜之花,她用水轻轻的碰触那落花,花的汁液立刻浸染在指腹上,即使被地板吸走温热的生命气息,指尖的一片濡湿,还是留了些许温度,雾眼朦胧,她在地上零落的物件里看到金属钥匙,伸长细白的手,把它拈进手里,冰凉且坚硬的金属物质烙的她手心生疼。 似乎要刻进手心一般。她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把散落在地的其他东西一一装进包里,电梯似乎开了,但又合上了。她缓缓起身,只留给电梯一个忧伤孱弱的剪影。拿起钥匙开了门。连灯都没开,随手把包一放,便去洗手间, 从来洗手间便是最好的伤心之所,她呆滞的坐在马桶,任那开了闸的滔滔泪水,以惊涛骇浪般的姿势越过堤坝流向未知。 越演越凶,精神涣散,仿佛三岁幼稚儿迷了路般,跌跌撞撞,不知何时开了花洒,如注的大雨打下来,她的呜咽声才慢慢从喉间溢出,水柱落在身上,冰冰冷冷,彻骨寒意,袭遍全身,她想这雨水,冷不过7年前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时候。 那段时间,无论什么时候想来,都是十分冗长且灰暗。汇聚了孤独,恐惧,无助。她打了几次他的电话,但却是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她的心如那时雾霾密布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见光亮,找不到出路。柔弱的内心慢慢的变灰。最后她不得不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医院,正规的大医院她连踏足都不敢,只能去郊区的诊所。 世界在亮如白昼的手术灯下面,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一片雪白,她的眼泪也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到鬓角里面,她在某一刻死命的求医生,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求过别人,唯有那一次把所有的好话都说尽,还是无尽于事。冰冷的器械,在身下残暴的搅动,贴着她的肌肤,令她惭愧,羞愧,甚至想过就这样死去,这样她或许可以留住点什么,她甚至有些绝望,周围的一切,空气是冷冰冰的,尖锐的手术钳子是冷冰冷的,泪是冷冰冷的,医护人员的笑声,充满了讽刺和冰冷。她想她真的要死了。 但是她活过来了,所以没有人可怜她,周围只剩一片冰冷,最后仿佛是在报复她一样,连那个孩子还是被装进一个冷冰冰的玻璃器皿里。她总觉得那孩子有眼睛,他去不瞑目。 后来呢,他回来看到她第一眼,没有关怀,不是问候,只沉默的望着她,嘴唇抿紧,手里的拳头握紧,青筋牵扯的臂膀都僵硬起来,而他的眼里是失望,还有当时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暗责怨,那像一把匕首一般直直的插在她的左边心房。她的所有委屈都化成了沉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处于他男性的道义,他照顾她小半个月,但却是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连碰都不再碰她,唯一一次,他端来鸡丝粥,她的手不小心挨到他,他脸上划过痛色,没过多久他站手池跟前,一遍一遍的洗着手,落入她的眼里,仿佛是细密的针眼扎在全身五脏六腑。痛的她三魂七魄都不是自己的了。那天没过多久,还是在那个出租屋里他把出国的通知单摔在她的身上。薄如蝉翼的纸张,在那一刻,如一辆重货卡车,重重的从她的身上碾压过去,她终于知道他已经不愿意再和她好了,他们的路到头了。 她恍然意识到,他给她的爱是活水,而她只是一条求命的鱼,没有这活水她便是要慢慢开始生病,但他这人此时也像一剂砒1霜,让她再也信任不得。真是好手段,让她一招毙命。 这么多年,她痛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冷水混着花洒流出的水,打落在她身上久久久久,意识混乱之中,她仿佛跨过山和大海,迷雾重重,筋疲力尽之际,她才逃过这困顿的围困。意识才慢慢回归,浴室地面的水,漫过脚面,脚步蹒跚往前,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像个脆弱的娃娃,没有生气的倒在了地上,头磕在洗手台的棱角上,被撞的晕头转向,幸好还有点知觉,按住洗手台的台面,准备起来之时,才发觉脚面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痛的眉头皱起,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狠狠的骂自己“活该。”然后又悲又凉,慢慢的起身,一点点的忍受着针扎一般的痛意,挪步出了洗手间。站在衣柜前,随意的拿了一件睡衣,把发抖的身上的湿冷衣服脱掉,用浴巾随意擦了一下,套上睡衣,然后慢慢的不敢使力的,轻缓的坐在床上,任湿润的发丝还在滴水,身体瑟瑟发抖,冰冷一片。 身体挨到柔软舒适的床,便是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疲倦,在朦朦胧胧中,望着床头的玻璃瓶里的绿色嫩芽,眼里蒙上苦涩的笑意慢慢闭上眼睛。也许就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是在身体发出撕裂般的痛意之中醒来的。睁开眼便是天光大亮的明媚白天。她眼睛十分不适应这明媚阳光,把脸埋在枕间,脑袋昏昏沉沉,隐约间觉得全身优酸又痛,全身上下传来的一阵冷一阵热,搅的她难受至极。 反应半天才惊觉身体是真的不舒服。坐起身,松软的床垫坐起来时,稍显吃力,牵扯到了头,一阵一阵的疼。抬起胳膊,用手去揉太阳穴,碰到额尖,疼的她微微皱眉。用手轻轻抚摸,似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 一想才想起来,昨夜发疯,摔在了洗手间,磕到过额头,掀了被子,抬脚间还没发觉,脚一挨地立刻踉跄一下,头晕目眩,脚腕痛的眼睛里续满泪水。入目间脚腕是一片红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看来是要去医院了,慢吞吞的去洗手间收拾一番。拿着包,就这样一瘸一拐之下出了门。 脚下坚实,平稳的地板在这一刻又软又深,仿佛是棉花做成的一样。令人深深浅浅,走不平稳。 按了下行电梯,等电梯的空挡,低头检查随身携带的东西是否带全。 电梯门应声而开,她低着头走进电梯里面。未曾留意电梯里的境况。 “沈宝润,真的是你。”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头顶响起一个男声,浑厚且略微熟悉。 她抬起头,看到这人的脸时便微笑应道“你好,杨处长。”一张口才发笑声音嘶哑的仿佛是放在了磨砂盘上磨过一般,粗哑异常。 “别喊杨处长了,这么见外,直接叫我杨泉就好。”对面的杨泉,穿着休闲装束,中等偏高的身材,着装整洁,头发打理的十分服帖,显得整个人清雅稳重。看着她和之前在许兆华的婚礼上完全判若两人,脚步缓慢的进电梯,明显行动不便,脸上是未施粉黛的素面朝天,关键是眼睛明显肿的如两只小小的圆圆的水蜜桃。抬头的瞬间,黑亮的眼眸旁边里有血丝。仿佛一直受了惊的兔子,低着头微微的煽动着两只长长的耳朵,惹得心里略微吃惊。 打完招呼,两人便开始随意的闲聊起来“你住16楼?” “对,你是?”她声音沙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哦我刚刚搬来,住在25楼。真是荣幸能和你成为邻居,沈宝润。”身边这位是瑶瑶婚礼上的伴郎。没料到他居然也住这里。 “嗯,我也是。”嗓子不舒服,不能说很多,只能人家说一句她回一句。 “你这是准备出门?” “嗯” “去哪里,需不需要我送送你,正好我也是闲着。”杨泉这人大方又热心。看出她行动不便,态度友好,适中的好心询问。 只是她此时的样子,真是糟糕到了头顶,身体又十分不舒服,但是还维持着好语气,婉言谢绝。“啊,谢谢你,不麻烦了。” “没关系,邻居间互相帮个忙,很正常,去哪里,医院?”这人是会神算吗,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医院,略微想了一下,可能自己这个样子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都问到这个地步了,本来也是要去医院,车子送去保养,等下出去还要打车,而且周末时间,不好喊瑶瑶出来,毕竟她是结婚了的人了,更不好跟家里人说,等下妈妈又要着急难受了。给助理小鱼打电话,也不知道她赶过来要到什么时候。想想既然有现成的人,似乎更加方便一些。 “啊,方便吗?” “都说了闲着,方便的很。”杨泉笑起来更儒雅,脸颊上的两个酒窝更加让人觉得亲近友好。 “那谢谢你啊。”她抬起头认真地对人家道谢。 换来杨泉乐呵呵笑笑摆手。 直接随了他去了车库,然后再他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坐上车。 车子平稳的开在大道上。车厢里面放着舒缓的音乐是一首外文民谣,曲调悠扬,自然清新。虽然他放的是单曲循环,但歌词富有哲理。每听一遍,便是又不同的感受。 她昏昏沉沉的听着这歌,心慢慢的平静很多,隐隐约约也比刚起床那时清明很多。即使现在额头阵痛,眼睛酸胀,脚腕锥痛。但是心情慢慢变好,所有的疼痛都仿佛有所缓解。 他专心的开车,也只在红灯的时候,和她随意说一两句。气氛轻松且安静。 没一会便到了医院,他停好车,扶着她下了车子,先在大厅帮她挂了号,然后又搀扶着她去门诊,先去看了脚,只是今天医院看病的人,山山海海,排着长龙,她虽不喜欢太过吵杂的环境,但还是尽力忍耐。杨泉看了看排到拐角的的队伍。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一会便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一声,疾步走来。“杨处长,让您久等,您这是哪里不舒服,。” 杨泉和那位医生在一旁说了几句话,两人便向她走来。有了这医生带路,看病瞬间快速许多。 在医生办公室,医生抬手摸上她的头,她便是深吸一口气。痛的眉都皱了起来。 医生递她一根温度计,又回头看她头上的包,交待她回去擦点外伤药,过几天就能好。然后看了看刚刚给她的体温计,一看温度,便是皱着眉头,看她的眼睛,耳朵,嘴巴,眉头皱的更凶,,但也没多说什么,低下头在病历上写写画画,然后头都没有抬的喊下个,这是要打发他们的时候了,她才捏着声音低低的告知医生,还要看下扭伤的脚,等到她把脚伸出来的时候这医生的眉头皱的更凶了。认真小心的摸了摸她的脚腕,她便痛的往回缩。杨泉站在一旁看得认真,她又不好呼疼,只好忍着。 那医生似乎看出她的痛色,直接瞄了一旁的杨泉一眼。然后又回头问她关于感冒的零零星星几个问题。 “淋雨了还是洗了冷水澡。” “嗯”她不好回到是洗了冷水澡的缘故,只能含含混混的嗯了一声。 又问了一些日常饮食,“一听她的声音,医生更是态度不好了”也不管这个是不是领导特别交到要关照的人,直接对着站在旁边的杨泉开始开火“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 还没等杨泉出声,这急脾气的医生便是妙语连珠开始一顿数落。 明显这医生打抱不平是找错了人,杨泉微微一愣,旋即站在那里面色稍显不自然的听着医生数落。 “你这站这里干嘛呢,出去交费去,又是磕额头,又是崴了脚,还来个冷感冒,这男朋友怎么当得这是。现在还愣这里做什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关心人,这都要中午了早饭还没吃。怎么当得家属,照顾的病人。”医生带着口罩,但是灰白的头发,明显是上了医龄的人。 她在旁边声音嘶哑的喊着“医生,医生。”奈何声音没有人家医生的嗓门大,而且这医生注意力完全已经不再她这个病人身上。 等把人杨泉数落完了之后,又回头对着她, “还有你,小姑娘,这么大的人了,还学人家洗什么冷水澡,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把自己弄得到处是伤,现在身体爽利了是吧,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谈个恋爱,伤筋动骨,哭天喊地。这医院天天有那么多生离死别的,比你们这些事情大的多的多,都得得是看不到明天的病,趁着现在年轻,身体好,好好惜福,整天瞎折腾什么。”这医生50多岁的年纪,说起教来确是和他的医龄那是成正比的,快准狠,经验之丰富,全面令人哑口无言。 这医生说完,也不等她说话直接一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她被医生训的早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走吧,去打吊针去,下一个。”不等她和人家解释和杨泉的关系,那医生便是急着赶人。 杨泉出去开药去了,她只好在旁边护士的搀扶下,慢吞吞的走出诊室。 搀扶她的小护士,知道他们是院长特别关照的人,刚在主任那里挨了挂落,便好心的解释“小姐您别见怪王主任,王主任就是这个热心脾气,但医术是好的没话说,在我们医院是全能人才,像你这样至少要去两个科室,但是在他跟前他一次都能给你看明白了,他的医术你尽管放心。”小姑娘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敬佩之情。 她便也是放宽了心,况且他知道那医生说的是正确的,只是对不住人家杨泉,好心陪自己来看个医生,还被挨训。正暗自懊恼。 便看到杨泉提着个袋子装满了药,向她们走来。 知道脚只是扭伤了副韧带,头也是磕了包,都不是很严重。只有发烧感冒因为烧的比较厉害需要打吊针而已。 杨泉过来笑着接过护士扶着她的胳膊,友好的对人护士小姐说“谢谢你了,打吊针在?” “直走左拐就是。” 两人照着护士的指引,去吊针室 打吊针的时,她被安排在了单人休息室。这里虽不是贵宾室。但也是很多来看病,即使有钱也是住不到的。房间虽说不是奢华贵气。但也胜在安静方便。她精神十分涣散,眯着眼睛半靠在床上手上扎着针,一脸憔悴。屋里只剩她一个人,这里光线充足,温暖的光线一束一束的照进来,和空调温度糅合,十分舒适,真是个适合病人静养的地方。 窗台一角露出绿色枝叶,是楼下花园的柳树的高枝伸了上来,碧绿碧绿的,叶子枝繁叶茂,压弯了枝头,自然下垂,露出青黄弯曲下垂的条根,一片碧莹莹的叶子就这样翘了起来,叶子的经脉又细又顽强的盘亘在那一片碧叶之上。夏风吹来,摇曳荡漾,却是茁壮坚毅的屹立不倒。这样的景象使生病的人看了,也不免心生向阳。 杨泉推门进来,手里提着食品袋子和饭盒。 看到她眼睛微睁“麻烦你了。” “没事。正好你先吃点东西。”他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于是把手里的东西拎起在她眼前。 “实在抱歉,让你被误会。”她语气十分真诚,是她难得一见的好脾气。由于生病,面色灰败而又苍白,没有之前的灵动,飒气。白皙的脸颊上那双原本澄澈的眼睛,依旧澄澈却是染上一抹忧伤,看的旁人心里一颤。 “别客气了,这不是沾了你的光,让我脱单十分钟嘛。” “哈。”她忍不住对他的奇怪言论,逗得哈哈一笑,苍白的面上这时才有点气色。 他体贴的扶她起来,拿来小桌板,把买来的早餐一一的放在上面,打开,豆浆的甜香,配着馒头,虽然寡淡但是对于生病的人是最好不过的。 她全身依旧不怎么爽利,便是没什么胃口。豆浆只喝了一半,半拳大馒头勉强吃了一个。便不在动了。 杨泉为人十分体贴,居家,看她没什么胃口,也不多劝,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坐再床对角的沙发上。随意的翻着报纸。 也许是这吊水里有安定作用,没一会她便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站着刚刚那位小护士,正在低声和旁边的人说着话。“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应该就会好了。” “好。”杨泉低声应道,护士微笑着出了病房。她才悠悠睁开眼睛“几点啦。” “醒来了,下午2点了,吊水已经打完了,你再休息一会。” 杨泉站在床尾,低声温和的对她说着。她动了动身子,感觉精神恢复了六七分,便想着要坐起来。 “小心,刚护士,帮你脚上涂了药。” 她才感觉到脚上传来一片凉凉的感觉。,于是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避免碰到脚,缓缓的坐了起来。 感觉到嗓子也不是早上的干痒撕裂般难受,头脑也十分清醒。 两人都没什么话要说。她无意中,眼神投向杨泉的时候,只见他立刻回以微笑,两个酒窝在儒雅的五官上立刻若隐若现。 幸好今天遇到他,才能这么顺利。 意识恢复一派清明的时候,便要下床,准备回家去。 出门的时候为了图省事,穿的是双皮拖,脚一塞就能走了。不然现在这个行动不便的样子,弯腰低头,别提多尴尬了。 脚上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走路也十分不顺畅。杨泉在一边扶着她,她十分尴尬,虽说杨泉也只是,用胳膊拖住她崴脚那边的胳膊。但是就是觉得,两人才见3次面,病的时候,昏昏沉沉没办法,现在人清醒了,便是就这样麻烦别人十分不好意思。 “谢谢,我自己走。”走了几步,她只好提醒杨泉,她自己走。虽然辛苦,但却轻松许多。 杨泉看出她的不自在,便只在上车下车的时候,搭把手。还好心的一路把她送到家门口。 两人站在她家门口“今天真是多谢你了,杨泉,本来应该请你进来坐坐,但是你看我这个样子,改天有空我专程邀请你来喝茶。”她又恢复了一贯的,骄傲和冷然。 “你多注意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一声。我就住你楼上2501。”这样进退得宜的男人,懂得所有人情世故,能轻易看懂别人,也愿意尊重别人,温和的如沐春风。只觉得遇到一个十分好的邻居。 “嗯,那再见。”她笑着大大方方的告别。 转身开门,听见他的开门声,杨泉才往电梯那里走去。电梯关门的时候便是看到她闪进屋里的剪影,才倏然想到,原来昨天遇到的那人真的是她。想到她忧伤的背影,和今天憔悴的模样,无来由的心里像是被外面明亮的太阳猛然一刺。 回到家里,放下东西,才看到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子,拖着还未好全的身子,把沙发茶几上的随意摆放的杂志c杯子c碎物,一一规整好。才想起来卫生间早上醒来也是乱的一塌糊涂,踮着脚,一蹦一跳的去拿了,保鲜膜,把脚套上,把洗手间收拾一番。才回到卧室,又把凌乱的床单被套,费了一番力气,全部拆下来,一股脑的丢进洗衣机里面。看着整洁,干净的客厅和卧室,才顿觉整个人清爽许多。 倒了温开水,坐在阳光里,心情平静如湖水一般。 一下午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消磨度过,仿佛真的是在静养。 天快黑的时候瑶瑶打来电话“哎,去逛街去。” “不去了。”声音依然沙哑,如树叶被风吹过留下的声音。 “声音怎么不对啊,生病啦。” “对啊,难受死了。刚看完医生。”她随意放松的和瑶瑶抱怨道。 “严重吗,我过去陪你吧,你现在在哪里?”瑶瑶立刻便提高声音,要求过来。 “我在家,已经好了许多了。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你别过来了,过来我还得招待你。”在瑶瑶跟前便是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顾忌,知道她也不会介意。 “切,谁要你招待。你妹你就作吧,有我这个舍了一家老小来陪你的人,你知足吧。”她直白的拒绝换来瑶瑶没好气的训说。 “我清楚,你的好我心领了,但是你真不用过来了,我就想安安静静待着,你让我安静下喽。”身子往后倒,拖长音调,自然随意。 “看你这生龙活虎的语气,我也就放心了。从实招来,刚刚谁陪你去看的医生,我可不信什么你自己去的,你哪回不是我陪你去的。”瑶瑶刚刚的担心这下放了下来,体内八卦因子又跑来作祟。 “小鱼陪我去的。”她下意识没有说是杨泉陪她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头就给这小丫头加工资,这助理做的不错。”瑶瑶兴奋的在那头说着。 “嗯”她含混的应着,两人随意的侃了几句,便收了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最是喜欢热闹,却不愿待在喧嚣 大大小小的伤痛杂病好了之后,瑶瑶的“关怀,慰问”电话也打了过来。两人约好,下了班去潇洒。 其实她们俩的潇洒无外乎,吃饭,泡吧这类胡天海地,速食且刺激的娱乐节目。 为了照顾她生病初愈,两人专门约在一家东南亚菜馆,菜馆是在某商场的楼上,等她到的时候,瑶瑶已经悠闲自得的坐在那里抱着果汁在喝。看到座位上的大大小小的各种名牌袋子。和瑶瑶满面红润,白里透红的艳光四射。再联想到自己风尘仆仆的一路飞车而来,就是为了躲避高峰期的堵车,脸上的妆和口红都没仔细检查是否还在。 “许太太看来小光景过得不错啊。”她调侃的看着都快躺在沙发上的瑶瑶。 “累死我了。”瑶瑶一副精神懈怠的含边吸了一口果汁,边含含混混的说话。 “气色这么,操劳到了?”这女人每次和自己打电话,都是一心二用,经常一边和自己通电话一边在那里发着嗲和老公撒娇,还偏偏拉着自己没完没了的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牙牙痒的这是,现在她斜睨一眼瑶瑶,清清冷冷的把话说一半留一半。把她那些占地方的袋子挪了挪,坐到对面。 谁知道瑶瑶这人没心没肺“啊,真有这么明显吗?”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拿过手提袋,取出里面的镜子,左顾右盼 。 她在心里暗笑“逛街不是应该脚累吗。你看脸做什么,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哦,瑶瑶同学。”她拿过面前的柠檬水给自己到了一杯,慢慢的喝着,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对面瑶瑶的动作。 半晌瑶瑶才知道自己上了她的当,立刻站起来隔着青蓝色的桌子扑过来要找她算账。 “哎哎哎,虽说你穿c罩杯,但我可不是你老公,千万别对我投怀送抱,我还想多快活几年。”面对气急败坏的瑶瑶,她不紧不慢,放在身前做推拒姿态。然后狡黠的转着龙眼核一样的眸子给瑶瑶使眼色,气的瑶瑶一低头便看到大片春光从领子里漏了出来,尴尬的赶紧拉了拉下摆,往周围瞄了瞄看看是否有人看去。 “紧张什么,穿比基尼的时候,被多少人看去了,现在在这装什么纯洁。”她吃吃的笑着,又十分揶揄的带着笑意打趣。 “那怎么能一样,人家现在可是结了婚的人的,没有老公的允许,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别人看到,就是你也不行。”瑶瑶捏着嗓子,嗲声嗲气的,这话听得她哭笑不得,被还没咽下去的水结结实实的给呛到了。 “羡慕啦,还是嫉妒了。赶紧找个结婚去。”瑶瑶看她呛到,不理不说,还在上面浇热油。 她微微扬了下眉,清了下嗓子。轻描淡写的问。“你那么热心我结婚,我结婚对你有什么好处。”真不明白这女人干嘛这么热衷。要不是了解这人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她真怀疑她是有什么阴谋的。说不定是和姓佟的在密谋什么。 “我是活雷锋,不行么?” “那就请你行行好,不要老是在我跟前跟我提结婚的事情了。”她无奈的拖长声调。 “那你请客。这顿。”瑶瑶眼睛充满活力的一骨碌,便狮子大开口。 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成交。”假装恶声恶气的咬牙说。 “切,算来是我吃亏了好吗,一顿饭就被你收买了,不行。今晚所有消费都你买单。”瑶瑶似乎不甘心,又急转而下,累加筹码。 “不行,哪能说话不算话的。”她更是扬眉一笑,顾盼生辉间,得意的驳回瑶瑶的说辞。 “来来来,别急着拒绝嘛,喝茶喝茶。”瑶瑶更是狗腿的把她快见底的杯子里面又续上了水。 “大小姐,这是水不是茶,没诚意。”眼睛含笑,更加得意的拿起乔来。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是你买单的,你要是想喝茶,我给你上茶,只要你不心疼你的荷包怎么都行。”瑶瑶无所谓的头头是道。 “回回敲我竹杠,你也好意思。”她不服气的翻了翻白眼。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看,当当当当。”瑶瑶眼睛眉梢都是得逞之色,她也懒得看,扭头又去喝水,这人却是拎起一个蓝色袋子提手上扎着白色的蝴蝶结在她面前。“送你的,上个月刚在美国上市的夏季新款,我们俩一人一条。姐妹款”瑶瑶一脸神秘兮兮的开心模样,把手袋递给她。 幸好没有眼泪,不然这个时候要破涕为笑了。眼里带着笑,接过袋子打开,玫瑰金的方丝链,上面坠着一个小巧精致镶满细钻的钥匙“谢谢。结了婚还是有好处的,人都大方许多了。”眼里盛满惊喜笑脸盈盈的说着。十分满足,享受。 “本小姐一直很大方的。”瑶瑶大声的抗议道然后拿桌子下面的脚踢踢她。笑闹够了,才知道要点菜。 她拿来菜单,给了瑶瑶。 “我刚都点过了。”瑶瑶报了菜名,又问她还要不要再添点什么。她摆摆手,两个人其实也吃不了多少,但瑶瑶一向是眼大肚小,已经点了5个菜,鸡鸭鱼肉,有荤有素,样样都有。 两人像往常一般说说闹闹吃了饭,买完单,便决定去往常常去的酒吧坐坐。 在灯火与声色交至的酒吧门口,瑶瑶的手机响起,瑶瑶从包里拿出手机“喂,老公。”声音娇嫩的仿佛掉进了糖水里。她没什么兴趣听别人讲电话,背着酒吧的大门,往旁边站了站。望着这条街是有名的酒吧街,霓虹闪烁,机械制造的繁华,为夜晚增添喧嚣和高2潮,她无聊的看着这样的夜色,等着瑶瑶。 瑶瑶收了手机,走到她跟前,笑眯眯的说“哎,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去了。” 她仿佛并不意外,瑶瑶会放鸽子一般,随意的点点头“那你回去吧。” “那你呢。”瑶瑶有点歉意的问她。 “我进去坐一会,等下自己回去。” “哎那你少喝点啊,醉了就不要开车,注意安全。” “嗯。” “拜拜”瑶瑶往路边走去,回头朝她摆摆手。 然后她转身往酒吧走去,雷声阵阵的酒吧里奢靡,繁华。 台上看不出年级的嫣红女孩扭胯抚胸的围着一根银色钢管正闭着双眼沉醉在镭光舞台。纸醉金迷最是适合买醉疗伤,下面的卡座已经是座无空席。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已经看见了她“沈小姐欢迎光临,您这边请。” 她被引到卡座之后,点的酒也很快的端了上来。 她微抿一口酒,乐声轻轻缓缓,眼睛看着台上的性感女孩已经被换上了时尚潮流的摇滚乐队。在她看来时候,歇斯底里的鼓乐震旦打破片刻的宁静,换上了与这黑夜像媲美的鞭笞呐喊。她微微皱眉,因为太吵。想着这杯喝完就走人。 闲适的窝在椅子里随意的抿着酒。 然后便看到邻桌有个十分眼熟的身影,旁边有位高挑身姿的长发美女,坐在一旁。他用手推拒着递来的酒杯。在变幻莫测的镭射光里她清楚的看见那个温和的笑里的两个酒窝。 呵,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也许是因上次在医院和因同住一栋楼,杨泉时不时的送来些水果或者吃的过来,对他这个邻居印象十分之好,一直觉得这种男士是个居家的一把好手,从没想过他在酒吧的样子,现在看到不是不惊讶,好奇,更有想继续看下去的想法。 也许是目光有点专注,被看的人扭头看来,她大大方方的微笑,点点头举杯打了下招呼。 杨泉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的,他自己是很少来这种场合,也只偶尔来解解闷而已。今天被朋友强行拉着过来,一坐下没多久便有人来搭讪。 朋友调侃他行情好,他也只是笑笑然后婉拒这些搭讪者的盛意邀请。 转头的瞬间便是看到她望着这边的目光。眼里闪过惊奇,在灯光游走间,他看清了她脸上的一抹揶揄。再看她身旁空空如也,桌上也只放了她刚刚拿的一杯酒,便知道她是独身一人来买醉的。 杨泉和朋友耳语了一句,便起身端着酒杯向她走来。温和清雅的身影站在阴影里,却也是一片温和。声音略微放大,笑着点头。 “嗨,这么巧。” “呵,和朋友?”她微扬了一下头,闲适的打着招呼。 “嗯,你一个人。不介意我坐这里吧。”杨泉自然的指了指她旁边的空位置。 “嗯。不会,你随意。”她轻抿一口酒,姿势慵懒的像一只猫,窝在沙发里,因为声音太吵,不得不摆了下手,指了指身边让他随意坐c “再添一杯?”因为音乐声太吵,镭射灯也在迅速以某种路径晃来晃去。声音经常会淹没在这样的喧闹之中,因此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便成了唯一交流的方式。显得更加生动和活泼,本来他还因为被她撞见搭讪而有所尴尬,但在手舞足蹈的摇头晃脑中,放下没必要的担心,和尴尬。 “算了,不喝了,太吵了。你不经常来?”等这首冗长又精彩如闪电般的音乐停止,换成舒缓的流行乐曲,她仿佛又回到之前的冷然。 “对,比较少,嫌吵?”看出她其实在这里兴趣缺缺。一束芒光洒下来落在她头顶,如白霜一般,和她的气质合二为一。 “有点吧,年纪到了,听不了这种重金属的音乐了。”在皎洁与新月的灯光折射下。她纤细的胳膊抬起,瓷白的手里握着菱形酒杯,朱唇微启,秀气的鼻子挺翘,圆润,眼睛敛起,看不见那瞳眸的颜色,只看见密扇似的睫毛一颤一颤。微仰头,再抿了一口水晶杯里的淡黄色液体,淡然又飒气,那种与生俱来的洒脱模样,令人赏心悦目。原来女子喝酒竟是这般流光溢彩。周围喧嚣又繁华,纸醉金迷的世界,纸醉金迷的人,只有她皎洁的如明月。身披白月,款款而来。忽然想起那句古诗“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 也许是灯光太多美艳,晕眩了他的双眼,他看的有点愣神。音乐再度响起,也及时拉回他的走神。 她侧着头,看着喧闹的形形色色的魅影。并提不起她的兴趣。酒是好酒只是这夜色却是不适合她。 “我先走了。你慢坐。”她转跟他道别。 “我也正闷呢,一起走吧。”他倒是也不留恋,立即起身。 “等我下我去和我朋友打声招呼。”他朝她温和的笑了笑。 便迈步像朋友走去,他朋友朝她望过来,便挤眉弄眼的祝他好运。他只回以微笑。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酒吧的门口。 一走出这飚狂的声浪中,仿佛是解脱一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好笑的望着杨泉的动作。 他有点不明所以的“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笑着摆摆手“没有,看你一副像是来受罪的样子,便觉得好笑。” 他讪笑一下“确实不太习惯。你不也是!” “哈哈我是真的是老了。”说老的时候还一股语重心长。 “你要是老那我岂不是要找豆腐了。”对她接二的说自己老,他略微好笑加苦笑。 “哈哈,你是可以找块豆腐去,别的不说至少够嫩。”她想这人还真是不知谦虚的,找豆腐。 “想哪里去了”他被她的话逗笑了,顾盼生辉的笑了起来,一派如沐春风。 她疑惑的看着他。 “自愧不如你的老啊。”他笑着解释。 她也笑起来才明白她的豆腐和他的豆腐是做不同用途的。 “回家?”他莞尔一笑,便转开话题。 “不然能去哪里?”两人见面次数多了,便是多了一份随意,少了刚开始的拘束。 “才9点不到。看,今晚有月亮。说不定可以看见星星,去看星星怎么样。”他低下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又抬头看向天空,便见圆圆的淡金色光亮就挂在头顶。 “看星星。敢问你几岁了。”听到他这么孩子气的建议,笑着看着他,眼里都是不可思议。一直觉得他沉稳,却没想到这么童趣。 “做大人做的这么辛苦,就更应该多多幼稚一下。”他脸上的笑容温和,眼睛闪着别样的光彩。褪去一直以来的温文尔雅的沉稳,眼里含着亮丽的阳光。 她其实也是对他看星星的说法,十分好奇和向往那早已经被坚硬的高楼遮盖了的夜空,被霓虹代替的闪闪星光,他们的真实模样。“好啊。去哪里你带路。” “行,那开我的车,你刚喝了不少酒,就别再开了。” “行。” 直到坐上车的那刻她都还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要去看星星,多么遥远的事情。却又是那么的新奇,令人心生向往。 她甚至忘记了,这样的夜里一男一女出去,合不合适。 也许是她生性便是不在乎别人眼光,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都是不值得考虑的事情。 中途他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进去还在营业的便利店,买了几听啤酒。 “把酒对明月,才又意思。”她向来是个酒鬼。对于酒以前来者不拒,这两年才慢慢收敛许多。但是在这样的时候也不免觉得,锦上添花再好不过了。 最后车子被开进了工程大学校园里的山上,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只听说这个学校十分之大,却也是第一次来,没想到还有山。靠近山的地方夜晚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不远不近的路灯,静静地站立在路旁。车子顺着路灯一路往上开,停下来的时候,她看见外面一片漆黑。 他熟练的拉开车门对她说到了。 她半信半疑间下了车,围着车子环顾了一圈,发现所站的位置是个扇形观景台。借着车子的前大灯发现这里地势高阔,树影重重。夏风凉凉飘来,周围想起沙沙的树叶摇动的声响,混着树叶的清香飘荡过来,令人心旷神怡。周围宁静的还能听见“啾啾”鸟雀声。他不知道在后备箱做什么,转到他跟前,才看到他正在把遮阳板铺在后备箱。察觉她在身后,于是拍拍垫子,发出“梭梭”声。“坐上来吧。我刚刚看了有星星。”她抬起来看只看到零零星星的小点点,可有可无。他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望眼镜递给她。用这个。 她把望远镜放在眼睛上,抬头看向漆黑清凉的天际,透过显微镜入目的是细细碎碎的一闪一闪的亮晶晶。芮灿如宝石。她忽然笑了,真是傻,宝石怎么可以和星星相提并论,宝石轻易可得,星星却是难得一见。难得今天老天赏脸,银河星际的繁星璀璨熠熠生辉。心情也跟着好的出奇,笑容从眼角偷偷的溜了出来。他看着她的样子,眼里温和的化成一池碧波。 原来让她开心居然是这般容易的事情。 良辰美景中,他递来啤酒给她,现在她像个小孩子一般,拿着望眼镜玩来玩去,连酒都忘记喝,直到松软的啤酒花打在手上,凉软凉软,她便察觉开心的忘了头,借着月光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一仰头,把手里半瓶小口小口喝完,烈爽的液体流向五脏,心也快活起来。 两人看完星星下山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在电梯里挥手告别。 “谢谢,带我去这么好的地方。”她站在门口隔着未关闭的电梯门,轻声道谢。 “别客气,喜欢的话,下次再带你去。”他站在明亮如雪的电梯里露出酒窝,一派阳光帅气。 电梯门在合上的时候,她的背影恰好落入他的眼里。孤单又脆弱。和她在人群里的飒气截然不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明明暗里爱是爱到要死,却要扮成二人是仇人 周五的时候,她下班比较晚。刚回来没会儿,便听到门铃声响起,开了门之后看到门外的杨泉,她倒是没有多大吃惊,近来杨泉经常有事没事的下来报道。 他穿着白色t恤,最简单,常规的款式,却是一派温和阳光,笑着问她“明天什么安排?” “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该干嘛干嘛,哈哈哈。”她假装思考的眨了眨眼睛,龙眼核一样的眸子在转动间狡黠又可爱。 他笑的更是温和。“难得周末是要好好休息下,早上睡觉下午做什么。”一只手拎着是吉之岛的购物袋,看不出装的是什么东西。她也没怎么在意。 她又翻了翻眼皮,做头疼状“实在是还没想好,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只手随意的搭在门扶手上。 “那明天一起去打排球怎么样。”他看着她灵动的模样。笑着建议。 “什么时候去。”她实在没什么动力大早上起来去打什么劳什子球的。 “下午吧,你休息好。”他体贴的把时间往后挪了挪。 “好。”听到是在下午她轻轻挑了下眉毛爽快的应承下来。 两人又站在门口聊了聊明天去网球场要准备的事情。其实一直都是他在嘱咐她。包括几点出门,带套换洗的衣服和毛巾。洗漱用品那边都有。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她蓦然间闪了闪睫毛,作恍然大悟“原来要要准备这么多得啊。”她尾音拖得长长的。 “嗯,暂时就这么多了。明天我下来帮你拎东西。”他以为她是嫌重,便主动提及。 她笑笑摆摆手“不用,其实想想估计也没多少东西的,我可以的。”他这样的人做事周全,太会顾忌别人的感受,有点让她不太好意思了。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静止了,两人都没有说话,她站在门口看着明亮的灯光照的地面如一方明镜。对面的电梯数字快速的滚动着。109,8,7,6,5,4,3,2c然后又从后往前,她才知道自己居然走神了。略微不自然,然后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脚,却没想到动作其实十分突兀。 杨泉仿佛也是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一时尴尬,然后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又举到她跟前笑着说“今年的桃子不错。刚在楼下买了些,我已经去过皮了,给你送来你尝尝。” 她看着眼前的乳白色的袋子,仿佛是有千金重,犹豫的不愿去接,男女之间向来微妙又敏感,她抬头迎着明亮的廊灯看了一眼杨泉,依旧温和的笑容,颊边又笑笑的酒窝。如第一次见到的一样温和又平易近人。“谢谢。”她最后还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欣然的接过杨泉手里的袋子。 “下次别再送东西过来了,我这里也什么都有,不能老是麻烦你。”她客客气气的和人道谢,然后客客气气的说了一些客客气气的话。 杨泉并不以为然。还是如沐春风的笑着。 “没事,我上去了,你早点休息。”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像是完成今天一件重大工作一般,对她温和说到“你先进去吧。”他的语气十分认真,虽然说还是在笑,但是那笑里夹着一丝别样的东西。 她虽不明所以,但是也没太大的兴趣追问缘由“好”便拎着袋子,进到我里。在他的注视下轻轻的关上了那扇门。 第二天果然,她刚刚收拾好打球要带的东西,便听到门铃在响,小跑过去开了门,看到来人,笑着招呼“早啊,进来吧,稍微等我下哈。” 她是第一次邀请他进来坐,之前两个人只有一两次是去他那里,其余时间可能是因为都是在晚上,又比较晚,所有都是在站在她家门口说话的。 他举目环顾,淡淡的青绿色落地纱帘,如远岱含烟里的竹林,飘飘渺茫,风一吹纱帘软软飞扬,吹了一片雾色清新,淡金色的芒光蜂拥而至洒进来,疏疏落落,若隐若现的淡金小点如浩渺苍穹的一叶一叶扁舟,调皮可爱。在纱帘摆动的阴影里又如黑夜里的星星,闪闪烁烁。 房间布置的也十分温馨,亚麻灰的沙发,舒适自然,茶几上零零散散摆着杂志。 空气凉爽,静怡。 她站在中央随意的一指沙发“你先坐,喝点什么。有茶,咖啡,水。”说着穿着拖鞋踏踏踏的往靠近厨房外面的冰箱走去。 “水就好。” 清凉的空气里她穿着黑蓝色运动衫,衬得皮肤更加莹白细腻。纤细的手腕如藕带,不盈一握。弯着腰在收拾另一侧沙发上的东西,姿势优美的孱弱的舞者,柔柔韧韧,飞扬的眉尾在额前的发间若隐若现。恍惚想起那天看她在酒吧喝酒的情景,直觉流光上的舒女,溢彩里的侠女。 看她把东西收好,他起身,主动要帮她拿包,她笑着婉拒“别这么小看我好不好。”他露出酒窝然后收回手。 网球场距离这里五公里左右,他开的是辆雷克萨斯,车子收拾的十分干净,她上了车子之后,没一会便发现,空气中又淡淡的清凉薄荷香。不浓也不淡的萦绕在鼻尖。车厢的温度也适宜,路上不怎么堵,没一会就到了,因为今天是周末,他们到场的时候已经有些人在做场上打了。他们现在一旁做热身。 好久没有出来运动过,她的积极性十分高,扎了马尾,一身运动装束,胳膊平衡举着,然后抬腿左右晃动。他笑着温和的问道“以前经常锻炼?” “嗯?” “你的热身动作很标准,”他抬手指指她正在做的动作。 “小时候学舞蹈,天天要这样练。”她边有节奏的数着拍子。便和他说话。 “原来你是会跳舞的。”他才略有惊奇,但是回头又想了下,他们这样的家庭,小时候哪个不是二十四般武艺样样精通的。 “嘿,这有什么好奇的,我会的可多着呢,。”她扬了扬眉,略显骄傲的说。 他笑的更加明朗,“我很期待,你的多才多艺。” 两人说说笑笑,氛围轻松又融洽。 等身体都活动开两人才往球场上走去。空旷的球场上只能听见“球在碰到球拍时候的“砰砰。”他尽量的放缓节奏。身姿优雅,才让她不至于满场跑,或者运动幅度过大。没几回合,她的脚步明显慢了许多,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有些无力的朝对面的杨泉挥了挥手喊暂停,两人到了场边,他拿来水给到她,细心的替她把盖子拧开,她点头道谢,微仰着脖子,白里透红的肌肤滑腻腻的,敛着眼帘,慢慢的喝。他在一旁默默注视。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很好的转了视角。 “宝润。”有熟悉的声音在一旁试探的喊道。 两人同时回头,室内球场的灯光明亮而雪白,阿丰一身运动休闲套装出现在眼前。确认是她虽笑着但笑意却并不达眼底“真巧。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阿丰略有深意的所指。 “嗯。”她自然知晓阿丰的意思,不冷不热的回到。 阿丰仿佛并不在乎她态度的冷淡“这位是?” “我朋友杨泉。”她看着阿丰,眼里有不赞同,也有探究。 “你好我是杨泉。”杨泉在一旁大大方方伸出手温和而礼貌的伸出手。杨泉和陈海丰身高差不多,两人身形阿丰的更加壮实一些。 “你好,我是陈海丰。很高兴认识杨先生。” “我也很荣幸。” “阿丰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没什么事,你们就两个人吗?要不要我再喊两个人和你们一起打。” “不用了。”她吊了下眉,冷声打断阿丰的建议。也不知道阿丰今天是吃错什么药。 阿丰讪讪的笑笑“宝润,咱可是好久都没见了。”言外之意可能是,之前我们可不是这样的。 “是吗。”她回答的云里雾里,也许是上次才见过面,也许是那些只言片语本不足挂齿。 “可不是?改天找你好好叙叙。就不打扰你们打球了。”阿丰略有深意的把目光从杨泉身上及时收回看向宝润。又换上了仿佛很多年之前的寡言,又认真。 “好。” 阿丰很快离开了。两人坐下没歇一会,宝润便起身拍拍衣服,扬了扬眉“继续。” “看来精神不错嘛。”他笑着调侃她,刚刚看她脚步虚浮的厉害。 她眼睛往上看了看,露出狡黠的聪慧和调皮“你让我3个球,我一定能赢过你。” “行”他想都没想,飞速回答。还是一挂的温和的笑容,如沐春风。 再上场的时候明显她体力已经不行。走两下就喘的厉害,脚就像踩在了棉花地里,深深浅浅飘的厉害。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发球的时候像是没力气一般故意发到她跟前,她只要轻轻抬下胳膊便能接住球。她却是看出了他放水,故意撇撇嘴,然后收了拍直接坐到地上,因为剧烈运动,心跳跳的加速。脸上是红扑扑的樱桃色,脸上又细细的汗珠。一些碎发自然地调皮的跑了出来,搭在莹白细腻的颈间,衬得肤色如雪。 他走过来,也是直接坐在了她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儿话。又打了几个轮回,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才各自换了衣服。驱车回去。 没有了那个人不定时的来报答,她的生活又回到了过去的平淡宁静中来。 她和杨泉,比普通邻居更加亲密一些,更像是老朋友一般,两人又一起去打了两次球。 周五晚上,她和瑶瑶一起逛完街。开车回到家,刚打开门,电光石火之间便是有个冲力,把她往门内推。屋里面一片黑暗,外面的光线照进来,但是一瞬间随着身后的力量渐变成原来的黑暗。她皱着眉,鼻尖萦绕着熟悉且浓烈的凛冽气息。推推搡搡却是越来越把自己往后逼,后面人力气大的紧紧的攥着她的两只手,像铁箍一般死死的勒住她,勒的她血气逆流,呼吸困难,喘不过气,眼前慢慢适应了黑暗,外面的零星光斑透过纱帘的缝隙,照了进来,隐隐的看着屋里家具的暗影。她深深吸口气。低头才看见腰上横着的手臂,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拢在身后这个怀抱里。他整个人都犹如一个铁人一般让人不可忽视。惹得她怒火攻心“放开。” 空气里飘荡着辛辣的酒味,她紧蹙着眉头,眉尾以一种非常危险的角度飞向发中。他动了动手,勒的她更紧,她用手去推这个臂膀,只是却是徒劳。反而让他变本加厉的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量。他低下头,把脸埋在她的颈肩,双手在他的手里,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为所欲为。脖颈间有麻痒,是他短硬的胡茬,或轻或重留下的痕迹。她整个人在这个动弹不得的禁锢中,又闷又热。心也是又急又气。 “你想怎么样,你想让我怎么样。”他忽然出声,声音无力又蛮横。带着浓浓的挫败感。 她忽然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他低着头,气息全部落在她颈肩上,引出一片绯红。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松动,便是两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转了过来,男女的力量悬殊,此时结结实实的横亘在两人之间。看着自己像个娃娃一样轻易的被这个人在手里转来转去。当下便是又恼又气,把她当什么了。 火气似乎又被勾了出来,他抱着她,一手放在她腰上,一手却是抚上了她的脸,拨开她的头发。在暗夜里借着外面月光,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痛苦,原本深海一样的眼眸,更加深沉,仿佛是暗夜里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他的眼眸在这一刻亮的如星光中最亮的那颗灿烂恒星。他的五官冷硬,在黑暗里什么都看的模模糊糊只有那张脸的五官确实如此清晰。 “你放开我。”她狠狠的对他说,声音里像是卒了一层冰。她的声音刚刚落下。 “不放。”他想都没想的拒绝到。然后像是要报复她的狠心和无情一般低下头,在她脖颈间狠狠的留下痕迹。她吃痛的惊呼,声音里是气急的败坏。 “你有病吧。”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那些压抑的火苗在这又尖又细的无奈中,飞的无影无踪。 他似乎是看出她的松动,趁热打铁的把她接下来的话都淹没在口中。他准确无误的吻在她的唇上,被迫的抬起头,迎着他的吻,手臂把她的腰勒的更是贴近他的胸膛,逼的她只能仰着头,她避免胸前的莹润贴在他的身上,那么却在不知觉之中送上了香吻到了他的口中。他的那些怒气和无奈渐渐的转移到了她糯软的唇齿中,转移到了怀里曼妙的曲线上,准备兴师问罪或者是要低声下气最后都变成一腔热情,倾尽在她的甜美之中。她的思维似是被他身上浓烈的酒精熏的也醉在了这孤独又莫名的暗夜里。 不知何时他撬开她的牙齿,然后极具侵略性的在她的嘴里兴风作浪。他像是有备而来的一样,她刚准备抬腿,他便是已经把他置身在两腿之间,紧紧的控制她的双腿,力气大的惊人,动都动不了。她刚抬起手,他似乎是在黑夜里长了眼睛一样,眼疾手快的与她十指相扣,严丝合缝,摆出一副极尽缠绵的姿态。他的舌像是一只一只骁勇的战士,极尽所能的在她的口腔里攻城略地,她只能被迫承受他的蛮横,她心里在昏昏沉沉里残存一丝清明和过往的恨意,狠狠的咬在在揪着她舌嬉戏的唇舌之上,他似乎是料到她有这一出,闷闷的发声,像是暗笑,又像是无奈,却是更是激起他更进一步更加毫不怜惜的她嘴上的□□,引来阵阵麻利传向全身,他滚热炙烫的胸膛紧贴着她,把她扰的晕头转向,她身子似是被抽干了力气,无力的不知情况的紧紧依附着他,这么久他依然熟悉她的每寸肌肤,每个习惯。 她软软的身子,此时在他跟前无动于衷,大脑一片空白,他知道她的情动,整个人也受她的影响,意识和思想也不受自己控制,她柔软又香甜的依偎在怀里,没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手无意识的去循着她的手,又软又小,柔弱无骨,不断的揉搓每一个指骨和指腹,他曾最喜欢握着她的手,在自己手里随意捏握。 然后顺着胳膊慢慢往上,最后来到她的衣服下摆,带着一片火热钻进她的背上,像是带了火种,在黑暗里尽情的烧着她的身体,他的手不知何时抚上她的柔软,或轻或重的揉捏,抚弄。她像个易碎的娃娃,倒在他的怀里,像是一场梦,也许是空档期太久了,她的身体完全是不受她的控制,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势完全的任他采撷,品尝。 他却是沉迷在她的甜美香甜中,低着头尽情的做着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让她疼,让她迷离,让她沉沦在他给予的情热中。 徒然发现室温升高,她闭着的双眼在他狠狠的啃噬中睁开来,一切像是被敲醒一般,她心里划过一阵阵悲凉和愤恨。他的两只手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她似是被远处窗外的光亮蜇到一样。瞳孔骤然收紧,身上大片肌肤裸在空气里,今天穿的雪纺衬衣,不知何时扣子解了一大半。黑暗里,她抬起头,狠狠的咬在他的脖颈中央,牙齿磕的又麻又痛。身子却是往外挣。谁料他的力气依然还在,不可撼动。 “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却是又把搂着他的手臂收了收。 “你安生一点。”在她扭动间,才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无耻。”黑暗里她又羞又窘。手脚动都动不得。他却是抽出一只手替她整了一下凌乱不堪的衣服。,然后再黑暗里静静的抱着她。她脸贴着他的胸,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的心十分安定,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淡淡的酒味,他灼热的胸膛,温热的气息一切那么熟悉。 “你走吧。”到底还是她打破了这难得一见的和平安宁。声音冷冷的,带着若有似无的低沉。 他却是对她的逐客,答非所问的。 “洗手间在哪里?”他哑着嗓子像是大提琴上最低的那个音,与这暗夜合二为一。充满诱惑和吸引。 她推他的胸膛,要挣脱他的桎梏,他看着她在怀里像只小猫一样,翻滚。 “我今天住这里。”他陈述着决定,像是陈述一件看似再平常不过的工作决定。 简直天方夜谭,他凭什么,她果断的拒绝“不行。” 他却在她拒绝的时候看准开关的方向,打开了灯。“我就住你这里。”像个地痞流氓一般。 “我说了不行。”光线刺的她闭上眼睛,凌乱的头发,和半开的领口。更是有一边肩直接垮在胳膊上。说话的气势早就没了刚刚的气若游丝,现在简直是中气十足,心里真是又气又恨,不知道是对自己的不争气还是对他的无赖。 “你听好了,我没打算跟你开玩笑,你如果觉得我儿戏,那么明天我们就可以去领结婚证。”他望着她冒着两簇火苗的眼睛,无比认真的看着她。眼神坚定。他其实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衬衣皱巴巴,的挂在身上,头发也是凌乱,哪有平时一丝不苟的精明严谨。 “”她殷红的唇,鲜艳欲滴,轻轻嗫嚅,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也可以等你,但前提是我必须陪着你。”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不想听,原谅他的自私和霸道。他不能允许也不能接受她的未来没有他。 他的语气太笃定,太不把别的事情放在眼里,“你确定你现在清醒吗?我不管你清醒不清醒,你说的话对我没有任何诱惑力。我们早就结束了。”她早已经褪了刚刚的意乱情迷,眼神一派清明和冷静。 “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你如果不信我不介意再给你演示一遍。”他的眼神十分不正经,望着她光滑莹白的肩眼神再次深了几许。她才低头看自己就这样在灯光下衣衫不整。心里恶狠狠的骂他,禽兽不如。 “别气了,我们彼此熟悉,重新来过,总比你再认识别人好。”他眼里有疲惫,有受伤,一圈圈的漩涡深深浅浅,吸附着她的目光。他高大的身影这一刻染上了暗夜里的孤独和晦涩。原来他这么难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我要的不过就是能安定的感觉 他举目环顾四周,整个房间布局以淡色为主,茶几上随意的放着几本刊物。沙发也是够宽敞,实在不行,睡沙发也是没有问题的。 灯光打在地板上,散落一滩一滩光亮,或圆或方或云晕,随着空气的轻轻翻转,跟着目光渐变渐转,她看着这光亮,心旌摇晃,整个心被这如云朵一般的软软的厚厚的饱实感填充。 这么久了她才抬起头仔细认真的正眼看他,有审视有疑虑,他坦然迎视 ,眼里有微醺的酒红“这是我家,不欢迎你。”最终还是选择拒绝。 他的目光依然如炬,对她的拒绝置之不理。径直往沙发走去。她被他的态度弄得烦闷。脚在地上跺了两下,垮着一张脸。论力气她是争不过他的,讲道理,明显跟一个醉酒的人是讲不通的。 这人自来熟的很,躺在沙发上便是闭目开始养神。空气里淡淡的酒味,甘辛清冽。他长腿长脚半躺在沙发上,只能半条腿都垂着边沿。一只胳膊自然放在胸前,一只胳膊抬起放在额头,脸上是隐隐的潮红。似是酒后难受,微蹙着眉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下颌更是僵硬的绷紧。 她站在屋里,像是一个闯入者定定的看着他在自己家里为所欲为,有气无处撒,他的颓靡样子更像是一记棉花塞的她闷闷的出不来气。 “我要喝水。”他倒是会提要求,声音沙哑低沉如叶子揉碎在暗夜里说不出的黯淡。真是会使唤人,她本不想理他的,但是看着他那个样子,不知为何却是又心软起来,依随莫名的心软意识,去厨房倒了水给他端了过来,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来表达此时的不满情绪,他似是在假寐,听见声响,放下胳膊,略抬眼皮,看着她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嘴角微微露出笑来,眼里虽然还有丝丝红酒晕,仿佛是爬山涉水般艰难的轻舒一口气。 端起桌子上的被子,温热的液体,缓缓送到口里,她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不动声色的轻轻移动。 “喝完了,你快点走。”她声音缓和,但却依旧不带什么感情。 “这么晚了,我没地方去。”他沉着声,一手扶着额头,似是极度难受的样子,衣服皱巴巴的穿在身上,极度落拓的样子 。 “酒店还是会收你这种流浪醉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飞速的驳回他的理由。 “我不住酒店。就睡这。” 他口气也是略微不耐烦,简简单单一句话又回到原点。没有丝毫进展。 空气里忽然就安静下来,同时也紧张起来,她不说话,恨恨的看着他,郁结堆在胸中。 她的拒绝对他简直是微不足道。态度十分坚定。 她想了好半天,才悠悠出口。 “就一晚,你明天早上赶紧走。”她被他的态度弄得只能节节败退。气急败坏的对他厉声斥道。 “洗手间在哪里。”也不理会她的态度是否恶劣,反正是得了一张王牌,笑嘻嘻的坐了起来,好言好语的问她。 “那里。”她没好气的随手一指。便转身进去卧室,随着便是一声突兀的情绪极度不满的关门声。 眼里虽然仍有醉酒时候的迷离,但是却是多了一层金光闪闪。像外面车河楼海的霓虹闪烁的斑斓光波。在这城市丛林墨兰景致里面缓缓流淌。 她坐在梳妆台上暗自生气。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各个都轮番拿起放下,翻左覆右,听见敲门声,倏然抬头,便看见梳妆台镜子里的那个人,细细的剑眉,杏仁大的眼睛,挂在一弯新月里面,面色还有潮红,那种天然腮红多年来很少再在这张脸上浮现。嫣红的嘴唇鲜艳欲滴像是一朵,疯狂盛开的鲜艳玫瑰,娇艳四射。胸臆里的那颗心,以一种快速且不规律的节奏,脚步凌乱的狂跳舞曲。 微微蹙着眉头,眼里闪过烦闷。来开门“什么事?”声音冷的像是流在深山野林里的涧溪泉水。清清冷冷。 “浴巾和洗漱用品在哪里?”他声音依旧平和,半扶着额头,身子倚在门口墙边。虽衣着落拓,却是楚楚优雅的清隽颓然。 真是各种慢条斯理的装败类。 “借过。”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他顿了一下才慢条斯理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抬头目中无他的从他身边走过,心里暗自咬牙,连走路都带着一股郁结。 她去次卧拿了新的浴巾,和牙刷。他看着她弯下腰,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纤细,和曼妙背影。手指握紧又松开。 次卧床上时光秃秃的连床笠都没有。扔着大大小小的画板。她也没打算让他睡在这里,凭什么要让他舒舒服服的。回身的时候,他就站在身后。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把浴巾往他怀里一塞,他被动的赶紧抬手接住。 她转身关了卧室的灯,往门口走去。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出了房门。她关了卧室的门,然后头也不回的又回了主卧。 她在主卧洗漱完毕,本想去客厅喝水,但是想想他就在客厅,便是忍着打消出去的念头。躺在床上,太阳形状的顶灯,照在她眼睛上,脑子便是安静下来,时间静静的在空气中缓缓流淌仿佛是回放电影一般,今晚所有的事情又清晰明了的浮现在眼前。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又跑来这里b市,而且又以各种理由的住在这里,但是她却不能不重新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明明已经分手那么久了,但现在他以强硬的姿态跨进她这门槛之内,她希望这些能如她所想的那样,或者如他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借宿一晚。 心里有个地方那里隐藏着另一个真相,但是她在此时却是却步了,她果断的拒绝往前再多走一步。她甩甩头,便是关了灯,准备入睡,但是翻来覆去,头脑却是越来越是清晰。了无睡意。 心里越发烦闷起来。只好开了灯,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空调嘶嘶的吐着冷气,她想起客厅不开空调,便是没一会便是又闷又热。开了空调,虽然凉快,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这样吹着一夜冷气,第二天必然是要感冒了。心里似乎又有两个声音,在互相争执,在送被子与不送被子互相拉开战争。 不想这个人等下蹬鼻子上脸便是不想送,但是想到他喝了酒明天感冒,还不知道这人又会整出什么主意出来。 想来想去,便是下了床,从衣柜里面取出来被子,柔软芳香盈在鼻尖,整个人也慢慢的安定下来。抹黑去了客厅,借着纱帘外面的光线,和卧室里的光亮便是看见沙发上的暗影,沙发对于他的身量来说明显是小了很多,半条腿都垂在地上,他还是穿着晚上的那套衣服,身上空无一物。 看着他这个样子安静的仿佛再听话不过,哪像平时的霸道森冷。她狠狠的咬牙,把被子摊开,丢在他的身上。他仍然是毫无反应。被子一角落到了地上,她不得不得弯腰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又重新整理一番,借着月光他的五官冷硬,俊眉朗目。削薄的唇看的她眼睛暗一下,那股气又堵在心口。即刻起身要离开,只是刚转身,手便是被拖住。她回头,便是看到在皎洁的月光里他深潭的黑眸,泉水静静流淌,波光粼粼。 “怎么了。”他的声音是一贯的大提琴的暗哑低沉。 她并不吭声,要挣脱他的桎梏,没有挣脱开,他抬起手臂便是发觉半边胳膊都是麻痒无比,仿佛无数的蚂蚁在侵袭着血管。他轻呼一声,忍着麻痒,看到身上的被子心里像是被这绵软填充。脸上立刻挂了笑意。他手上带了一丝冰凉传在她的手腕。 “怎么了睡不着吗?”他艰难的抬起那只胳膊,然后去拉她的另一只手,她轻轻一甩“嘶”他又是轻哼一声。“胳膊麻。”他声音带着一丝午夜乍醒的慵懒和迷蒙,像是小孩子一般,没有任何攻击性和目的性。 她依然没什么反应。他倒是不介意,拉着她的手细细摩挲,即使凌晨,也能透过纱帘看到外面零零星星的几家灯火,如炬如日,明亮的似乎是要照进她的心里去了一样,她在这样的亮光里面仓皇而逃。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他拉着坐在了沙发上,他还是那样握着她的手,看她并不反抗,而是细细的在骨节之处摩挲,他逡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的那丝丝亮点。 静静的望着那些光亮,目光与灯光连成一条直线。意念在此停顿,闭目闻着身边的馨香,贪心的像是要永远这样一般。 遐想着未来,必定有一束光亮是属于他们的。 他把过往都抛掉在了九霄云外,原来忘记过去是如此轻松。“你最近工作忙不忙。”他望着远处说着毫不相干的话。 “嗯。”黑暗里彼此都太需要对方身上的温度来温暖,她恐惧这样的温度,这样的温度如罂粟花,美丽多姿,能让人沉沦迷恋,但也对人有巨大的伤害,一旦被剥离掉,你便是会生不如死般的难过。 她挣他紧,她退他进两人就这样在黑暗里面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你要往哪里去?”他低低的问道,语气里有无奈又自嘲,甚至还有一抹笑意。 “坐会吧。放心,我不做什么。”他语气无奈的向她保证以做安抚。 她软软细细的出声,似是嘤咛。“热。”他的体温慢慢回升,手上也有了温度,热量源源不断的传到了她的手里。 他笑笑,心平气和地说“今晚天气月朗星稀,明天天气应该不错,想出去看看吗?”借着夜色,他跟她闲话家常的闲聊着。 她沉着气,好半天都不说话,像是故意要惩罚他过去的冷淡一般“哪都不想去。” 黑暗里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由于被子太过蓬松,占了二分之一的位置,两人她的手又被他握着,两人挨得十分紧,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侧脸柔和的脸颊,锋利的眉。柔软又坚韧,二者合一浑然天成。 他回过头来闲闲地说。“那就呆在家里。”语气平缓又认真。 她一怔,另一只手无意识的的捏着软软的被子一角,仿佛捏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坚持。 他东拉西扯的扯着她闲聊,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提高警惕的防备着他,但是他却是问东问西问的都是一些琐碎,甚至不值得一提,却是又却是会经历的事情。比如最近忙不忙,什么时候回的国。意大利的东西习惯吗,工作室开了几年了,一些跟他毫无关系的问题,跳跃性极大,囊括了她这几年的所有经历,她回答的极度敷衍了事。 好的话,他问她就随意的哼,嗯一下。有时候遇到自己不想说的她便是一声不吭。低垂着头。渐渐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下来,更甚至有点迷迷糊糊,仿佛很多年前,遇到世界杯,他们几个人大半夜的躲在客厅看球赛。她睡不着,便窝在他跟前,开始还被他们扰的十分精神,慢慢的精神倦怠,不知不觉随意的找了个姿势就这样入睡。 被子不知道何时拢在她的身后,温暖松软,她渐渐闭上眼睛。 声音慢慢低沉很多。这一晚他真的说到做到,只是陪着她,什么都没做。捏着被子一角脑子在入睡前最后一刻,想的是这个事情。 他轻声喊她,得到只是她轻轻浅浅的呼吸,他叹口气,心里却是像是被蜜糖水灌满,又甜又暖。拦腰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她其实一直都是这样,抱在怀里十分轻,小心翼翼的慢慢踱步去她的卧室,生怕路途中把她惊醒,这样的如珍如宝,仿佛是对待初生的幼儿一般珍视。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很久之前那样,像是寻着他清冷的气味,又继续安然入睡。 卧室里面开着晕黄的壁灯,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把她轻轻的安放在床上,借着壁灯看她如婴儿一般的睡颜。天真又甜美。那么听话。 他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子上,昏黄的灯光下,一抹绿色十分显眼,他拿起那抹绿色,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那是一颗永生幸运草。枝桠嫩绿,永恒。 他重新放回原处,替她关了灯,让她继续入睡。 他躺在客厅的沙发里,望着外面的微弱灯光,心里宽敞的能容乃一个海洋,扬帆行舟。多年以来胸腔里的那抹不平和沉郁被这夜色冲淡。一夜好眠。 早上她醒来,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便开了壁灯,去寻床头上的那颗叶芽,看着它依旧翠绿便心生欢喜。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慢慢的喝。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夜的种种,不想出去。于是赖在床上,不愿意出去。 她躺在床上,仔细的竖起耳朵,听不到外面丁点儿动静,难道这人走了,还是还没起床的。她想来想去,便轻手轻脚的起来,趴在门上仔细听,还是听不到任何想动。于是把门拉了一条缝隙,往客厅望去,沙发上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他的身影。她放大胆子的开了门,走出去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原来真是走了,沙发上的昨夜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 她踱步回到卧室,跳上床准备睡回笼觉。谁知却听见门又响动,吓的精神一下子紧绷起来,静静的聆听外面的动静,光天化日的难不成是抢劫,上次瑶瑶特意发新闻给她看一起关于入室抢劫的社会新闻,让她注意关好门窗。反锁好门。 她一边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响动,一边认真的回想门最后一次关上的时间,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是和那个人一起进的家门,他刚刚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帮她锁好门,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想着各种离奇的可能性,但是那脚步声却是渐行渐近。 她虽然平时一副天不拍地不怕的样子,但是在这关键时刻,还是听从之前瑶瑶的建议,先自保为主。于是迅速的把卧室的门反锁上来,心砰砰直跳,手紧紧的捏成拳头,深深的吸口气,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忽然意识到那脚步朝着她的门口缓缓走来,她吓的脸色白了一白,咬紧牙齿,眉蹙着,脖子梗得直直的,似乎做好了要和歹徒拼命的准备。脚步声在自己的房门前停住。 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低沉暗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起来了吗?收拾好就出来吧。”熟悉的声音,顿时把她提着的石头重重的放下,心是劫后余生的怦然直跳,仿佛告示着刚刚的一场不过是虚惊。 她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刷的一下拉门,目光冷冷的看着门外长身玉立的人。“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 他低着头看着门内的人,脸色煞白,瞳孔锁紧,声音又尖又细。说不出的焦虑。 他微微惊讶的看着她的表情和样子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回答我的问题。” 她声音徒然升高,厉声质问。 他微微蹙着眉头,清了清喉咙才说。“刚刚出去买了早餐。” “你哪里不舒服。”望着她失了血色的脸,说着手伸了过来,去触摸她的额头。 她微微侧头躲过他伸过来的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并不说话。 好半天才像是找回一丝理智。“你刚刚用的钥匙开的门?” “用的你昨天放在门口的钥匙。”他仍然好声好气的和交待清楚她说。 “不声不响,像做贼。”她想了半天还是把心里的不满抒发出来。 他却是眉眼都染上一层笑意,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别的坏人了吧。” “难道你不是吗,你别坏人更可恶。”被他说中心事,她也不反驳,声音升高,气势高涨,狠狠的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说到,昨晚的柔顺温软早已被吓的躲在体内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偷偷的睡他的春秋大觉去了。现在即使醒着恐怕也是没有那个胆量,在她这个太岁头上动草。 他慢慢收敛了笑容“吓到你了吗。我刚刚应该跟你说的,但是想着你昨晚睡的那么晚,应该还在睡觉,便没有打搅你。”他说的有理有据,理由充分到她没有任何立场继续蛮横无理下去。 其实他此时看着她倔强又炸毛的像个小孩子可爱又幼稚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玩。就像小时候,小男孩对于自己喜欢的小女生总是制造各种借口去看她哭,看她着急,看她生气的样子。以便为了引起小女孩的注意力,那种在幼小年龄,并不明白属于当时年龄阶段特有的感情方式。 。 但是他早已经过了那种青梅竹马的年纪,连青涩都已经褪去的干干净净,但是心里那份喜欢看钟意人紧张的行为确是在这个时间不合时宜,却又难能可贵的突兀跳窜出来。 但另一方面心里又不免跟着担心起来。她刚刚被吓的不轻,脸色尤其煞白,声音里的紧张在这一刻不断的在自己耳边响起。心忽然跟着开始慢慢软下来。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败坏模样,心也跟着慢了下来。以前跟着他在一起她何曾这样的担惊受怕过。 “不用担心,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把她往怀里带,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慢慢的安定下来。 她忽然鼻子开始发酸,胸腔又闷又涨,那些委屈和难过像是一锅平静的水,忽然沸腾起来,咕嘟嘟的往外奔腾的冒着泡泡。激起千层浪。 她并不是十分的配合,他也仅仅是在一句话的时间,便放开她。低头再看她低敛着眉眼,看不清她的具体的表情,他轻声吩咐。 “我买了你喜欢的瘦肉粥,收拾好了出来吃吧。” “嗯。”她微微别扭的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便要去关门。 他看着她眨眼间的关上了门,然后看着眼前的门,半天之后才转身,往厨房走去。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一个人是不是害怕的,其实她胆子十分小,以前他有事出门,她宁愿回家或者住宿舍都是不要一个人住的,等他一回来便是像兔子一般,飞快的跑回来。 “下次不准你再夜不归宿。你答应我。”那些时日她几度拖着他的手,仰着头,娇娇弱弱,委委屈屈的曾经要他给她保证,他不记得那时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她的,但是想来都不是什么和颜悦色的态度,因为那时的他对她的耐心极度有限。分给她的时间也是少的可怜。从来都是她迁就他,很少有让她满意的时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就是离别过,就是怀念过,才更懂爱你 其实这样平凡且普通的细水流长一般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其实十分难能可贵。 炊烟袅袅,粥香阵阵浮来,相对而坐。阳光从外面铺洒进来,给房间罩一层薄金,温暖而明朗。 吃完饭,她主动的把碗和盘子拿去厨房清洗,他闲适的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她弓着背,脖颈修长,肩部消瘦,拐角却是丰润匀称。头发都往前扑,站在身后只能看到她认真的低着头。 她一样的一样的仔细清洗干净,空气里安静只剩下哗哗的流水声,和碗碟相碰清脆声响“我昨天说的话是认真的,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把最后一个碗放进储物柜的时候,身后便想起他的声音。 他用好不好来询问她。她强忍住瑟缩,和震惊。 她在空中轻轻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平静的看着半倚在门口的人,长身玉立,俊朗清冽。阳光堪堪的落在他的脚边,拖了老长一个影子。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过几秒钟,又若无其事的迎着阳光,微眯着眼睛, “可是怎么办,我回不去了。”她声音平静,夹杂着空气的寒冷和过往的辛酸。 他想过她会拒绝,按照她的脾气她可能会毫不犹疑的果断打断他“痴心妄想”但是却是没有料到,她会以这样淡然的口吻,仿佛如北风吹佛一般自然的口气对着他平淡的说出令人悲伤,无奈的话语来。 他心里倏然微微一颤,划过一道痕迹,印在上面久久不能散去。如飞机划过天空,冷暖难测。 他去拉她的手,碰到的时候她便很快就躲开,她的手一片湿凉。 “你不用动,你只要站在原地,我来找你。” 说完他往前迈了一部站在她的身边,清凌的气味淡淡的在空中袅袅飘荡,他静静的望着她。 “现实不是童话。”没有信任的爱,如何能支撑着前路。他从来都不知道问题所在吗? 他蹙着眉仔细的想,却是忽然轻松的叹口气,缓缓说来。 “我最近总是会不自由的想起以前,原来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才是我最高兴难忘的。我很久没有那样的舒畅,轻松的感觉了。” “我没打算要与你再续前缘。我和你不是你想怎么样,事情就会怎么样,我没有义务,陪着你跑一段不属于我的路,浪费时间。”她冷静且自持的以平和的口吻把这话说出来。天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打断他的回忆记。 浪费时间,和他在一起时浪费时间,他嘴唇紧抿,一池春水付之东流。深吸两口气,随即亮光一闪,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立即换上一副舒朗的笑容“我们不算再续前缘。这是从新认识。” “我跟你不熟。”她暗暗咬牙。 她完全一副不想配合的态度,总是用那种无聊又伤人的话,来回应他的认真和真心,他叹息一声“你别这样成吗?如果是因为气还没消,那么随便你说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无条件的去做,只要你消气,不然你这个样子,我不好受你也不好受不是”他真的是态度无比诚恳的把条件摊给她让她随便开。 她微微讶异他的一退再退,但是细细品味他的话,便是又怒火攻心来“我什么样子了,啊我什么样子。” 他轻轻扶额,没有想到普普通通一句话,偏偏被她抓来做文章“你这样” 仿佛是被说中事实,尴尬又羞愤,仿佛是说她现在这样竖起身上的刺,色厉荏苒的样子,极度狼狈又丑陋。像一个十分蛮横的泼妇。 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她更是急急地直接且迅速的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我什么样子我乐意,关你什么事情,请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在这里谢谢你,还有昨天我让你住在我家,算我对你今后不多管闲事的感谢,但是请你从下一刻从我家里离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会报警,告你骚扰。”她高挑着眉眼,冷冷的看着他。 长长一段话抒发出来,连喉咙都是嘶哑的疼痛。胸腔也是空荡荡,心里所有烦闷在这一刻都统统被赶走。 他却是并不生气,表情莫测看着她,不言声。半晌之后,空气静的可怕,似乎是冷气开的太足的缘故,氧气太过稀薄,要呼吸不上来,只能重重的喘气。 隔了好一会,他两只手便去捉她的手,她手又麻又痒,可能是刚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缘故,她使劲的甩开去,但是他却是十分聪明的用手指圈着她的手腕,以防太用力,抓伤她,但是又不至于她逃脱。她亮色是不正常的红。他抓着她的手,令她更是无比难堪,怎么自己就是这么没用,老是要受他的欺负。 她她抬起腿就往他身上招呼,她本就是没有多大力气,两人又是离的如此的近,想使劲施展奈何就是施展不开,现在这个时候真是恨自己怎么能不记得穿前几天刚买的那双尖头高跟鞋,最后落在他身上也是不痛不痒的 “你给我放开,看见你我就烦,看见你我心情就不好,看见我三天都能吃不下饭。”嘴里连珠带炮的轰炸他。 其实两人这个姿势十分别扭,他只是握着她的手,禁锢着她的手,以防她逃跑。这样的动作更是让她对他没什么好感。 “你刚刚不是刚吃了早餐嘛。”他一脸坦荡的看着她的动作,然后轻飘飘的说。 她被他的话噎的脸色涨红。瞳孔都睁大许多。 “哼,你快点给滚开。”她咬牙切齿的对他发声。 这时他却是放开她的手,眼疾手快的改搂着她,任她在怀里扭动厮打,扭成一朵麻花。她踢他不成改成在他手臂兴风作浪。像上次那样,五指朝下狠狠的在他手臂上划过“嘶。”听到他的轻呼,一股畅快划过心间。他也不挣扎,而是把她往怀里再搂紧一分,她搜尽所有力气,但是都是徒然,挣脱不开,空出一只手,便是放在触手的紧实之处掐,他缩了一下腰身。依然没有放手的迹象。 她又气又急,扭动间就觉得十分热,鼻尖沁出薄薄的汗珠,眼睛发涨,但是却是强忍着眼泪,不愿意掉下来。她下手十分重,死死的掐着他不放,最后实在是手酸的不行,才稍作休息。 似乎还是不能解气“你个王八蛋,人渣。无耻,下流。你不要脸。”来来回回的骂来骂去。 腰侧处刚刚被她掐的又狠又痛,被她恶声恶气的狗血淋头的骂,嘶嘶吸着凉气,头上一片红云压顶,在光天化日之下,脸实在都是没处放了,闭着眼都感到火烧火燎的羞然之感。他都一声不吭的,十分配合的任她骂,任她掐。仿佛是强迫自己要默人她的说法,照单全收。 她身材曼妙有致,柔软而富有弹性,散发着馨怡芬香,盈盈不断的往鼻尖萦绕。不一会他便是开始口干舌燥。她齐肩的卷发在金色的房间里更加闪耀明亮。 眼睛仿佛会呼吸,脖颈的柔白肤色。十分惹眼馨香。他不由自主的抬手用手指去触摸那片软腻,湿滑细腻,顺着脖颈往下划过她灵巧的锁骨和削肩来回摩挲。激起她一层一层心湖翻动。然后附上她的柔软莹润。她穿的这衣服是个一字领,很轻易就摸到那朝思暮想的软腻充盈之处。他身心都随着一荡,晃啊晃仿佛飘在外面的天空的云层上。碧空蓝天,絮白肥云。她的那些拳脚控告一一与这相比都不是问题,他不轻不重的轻轻揉捏。 她拿手拿开他的手,却是没有想到,拉半天没有拉开。却听见他在头顶郎朗的笑声。 “像不像你抓着我的手。嗯”他说一半留一半,低沉的嗓音夹着笑意。声音里柔和着自然万物,听的人涟漪回转。他轻轻的在她耳边低低私语,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边说话边吐气。惹来她更深一阵战栗。她思绪朦朦胧胧在这暧昧的声调里面却是读出了另外半句话的意思。外面太过明亮,把两人的动作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是如他所说,像是她主动抓着他的手来让他轻薄。 她真是引狼入室,现在真是赔的血本都搭了进去。丝丝麻痒像是一波一波电流随着他的动作传到全身上下。 “你无耻。”她虽然没有哭,可是却是被他撩的晕头转向,嘴里无意识的骂着他。 “我无耻。”谁知他也真是够下血本的,反而附和着她的话。 他太熟悉她的一切,手指在那处轻挵慢捏,然后轻轻撵转,她条件反射的紧闭双眼,嘴唇忍不住的微张,他看准时机,低头吻着她的唇,她本是穿着拖鞋,刚刚在撕缠之中不知道把鞋子甩去了哪个不知名的地方,本来身高在他跟前就是矮了二十多公分,两人以前接吻都是他低着头,后来她为了迎合他,还专门穿了高跟鞋,堪堪合适,现在他弯着腰,仿佛是不尽兴还是不过瘾,直接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把她往上一提,让她赤脚踩在自己脚上。然后又抱紧她,继续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她紧紧闭着眼睛,脸色潮红,身子软成一滩水,软软的任他抱着。眉头微皱。但是理智似乎在和这个吻作斗争,然后不知道哪里灵光一现,狠狠的下口,咬在他在她嘴里翩翩起舞的舌上。舌尖上即可尝到呛人的血腥味。他轻皱眉头“是不是属狗的。”他移开嘴唇,然后放在她的耳边,轻轻缓缓的吐气,然后手下的力道便是又重了一分,捏的她立马嘤咛一声,他似是极为满意她的反应。身下的火热顶着她的腹部,灼热又炽烈仿佛如一团隐形的火把,要烧的她彤红红,滚烫烫。她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成了一个牛股糖似是挣扎实则更像是纠缠,他心里的那把火嗖嗖的往上冒。烧的他眼冒金星,却还是忍着那膨胀的欲望细细的吻她的耳朵,把小巧的耳珠含在嘴里,轻轻拨弄,然后若有若无的用牙齿轻轻咬一下,又麻又痒,仿佛一支精炼的蚂蚁精英队伍从身体的血管由上而下迅速爬行,他极有耐心的吻着她的耳朵,然后划过鬓角和脸颊,每一个地方都吻得仔细又认真,如珠如宝。他的嘴唇和手所到之均是滚烫灼热,烫的她颤抖不已,她咬着牙,免得自己又没骨气的发出声音,轻咬嘴唇。 他却是看出她的意图,然后用手掰开她的下巴,可恶的整个身体都靠在厨房门口的墙上,然后一只手在她胸前作乱,一只手直接插进她的发细细密密的发里,手指逡巡着去抚摸她的后颈,然后轻轻地如羽毛一般用手指在她脖颈之处剐蹭,引来她的瑟瑟。她微扬这头,两只手去拨他的手但是似乎见效甚微,他总能在下一刻又覆盖上来。她的充盈握在她的手里,任他采撷逗弄。他不知道何时解开了她的内衣带子,她人本来就站在他的脚上,然后他提着她的腰把她转了个身,然后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蜜臀之上,她不知为何今天脑袋抽筋穿了一件短裙,真是更是方便这个禽兽,心里十分气恼,但也只是一瞬间,思绪又立刻被他带到温热潮靡之沼泽。她再也没有多余反抗的力气,如一个布娃娃任他为所欲为。眼泪被逼了出来,簌簌往下落,他柔声哄着她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同时也买一送一出售一筐骂自己的混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含糊。隔着那层布料便是感觉到湿热之处。眼里都是充血的兴奋。 声音沙哑的不像个样子,简直可以羽化冰川。 她埋藏在身体底下的那些丝丝绕绕的欲念全部彻底的被勾了起来。此刻哪还记得那些原则和决定,只能被那诱人的果实牵着鼻子走。 他一路逡巡,吻着一边的充盈,另一只手在另一边制造更多的意乱情迷出来。 在欢愉之中,有股不一样的感觉刺拉拉的横亘在她脑海里,她微皱眉头腹部有阵阵绞痛,那种绞痛十分熟悉,这个感觉像是一盆冷水,兜头穿了全身,身上的热度一霎那间便是被这空气冷却几分。她双手放在他的头上,心里一片软腻,顾不得去感受,低着头低声底气“我要去洗手间。” 他的眼里是迷离的通红“嗯?”似是没有听清楚。 忽然烦闷起来,冷着脸不说话。 他稍顿一下便是慢慢恢复清明,她嫣红的嘴唇丰满又娇艳,像是那上面的触感十分丰弹甜美。她的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空气里,充盈之处像是两只可爱跳脱的兔子,看的他眼神又是一紧,二话不说,脱了自己的衬衣,立马披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当下敛起的眉眼,看不见眼神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和微隆起的眉头,便是觉得不对“怎么了。”哑着声柔声问道。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小心翼翼的问“不舒服吗?” “嗯。”这下倒是回应他了。 他抬起她的头,这才注意到。整个脸都垮在那里。立马仔细回想刚刚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还是弄疼她了。 她眼角之余尽是他麦色的□□上身,紧实的腹肌,隐隐的壁垒分明。这个斯文败类,然后移开视线。 “你让开。”她从餐桌上下来,拢着身上的衬衣径直往房间走去。一声不吭,留下□□焚身的某人站在客厅兀自苦恼,反思。 她进去房间,便是立刻关上门,他捡起刚刚被他脱掉的衣服和胸衣,拿在手里,空气里仿佛还飘荡着她的馨香。心驰神漾,电光石火之间又担心她会不会多想,跑到门口去敲她的门,半天没人应。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门就这样从里面开了,她站在他跟前,皱着眉头像是在烦恼着。 “到底怎么了。”他抬手就去摸她的脸,他的手心一片火热。 “我来那个了,你去给我买包那个东西。”她不情不愿低声跟他说,家里一直是有存货的,谁知道上次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她出差,走的时候全部放在了行李箱里,箱子现在确实空空如也,不知道掉在那个旮旯。 他立马心领神会到她口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身体的里的火顿时无处可去,在体力逆流窜行,似乎是要把他憋个内伤。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让她家亲戚这盘冷水兜头浇来。然后冷却凝固那把火。 “我去买吧,要什么牌子。”他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来。 她报了个常用的名字,然后递来他的衬衣。他当她的面把衬衣套在身上,然后便转身出了门。 走到楼下的便利超市,咬咬牙推门进去,“欢迎光临,”门铃自动的感应铃,响彻整个超市,超市不大,他微微尴尬,好多年不干这种事,而且一把年纪,买女性用品,真是不知道怎么这等特事落在他头上。 他转了一圈很快便是看到她要的东西。然后又在一排粉粉绿绿中间找到她要的那个牌子。最后又拿着仔细看了几眼说明,便是看到还分日用和也用,于是各拿一包,路过食品区,看到红糖,顺便拿了红糖。结账的时候服务员不由的多瞄了他几眼,每一眼都意味深长,满含笑意。 乘电梯的时候又正好遇到电梯门要关,似乎里面的人看到他,好心的帮他按了暂停,他快走两步进到电梯,点头致谢。好巧对面的人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杨泉。 但是那人明显是不太记得他,所以只是友好的回笑,并无其余多余的交谈,低头看着他手里楼下超市的袋子,装着女性用品,不由心里划过一丝讶然。 虽然刚刚被弄得不上不下,但是现在看到杨泉却是十分得意,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但是就是心情愉悦,看到杨泉按了25楼,于是他慢条斯理的按了16楼。那个按电梯的动作似乎是终于让他扬眉吐气了一番。心情都跟着雀跃起来。 “你是16层住户?”杨泉试探的问他。 “啊,对。”他倒是不客气。 “挺巧,有个朋友也住16楼。”杨泉本就是温和,开朗之人。 “是吗,是挺巧。我到了,再见。”他优雅的往外迈步,客套的和杨泉说再见。电梯缓缓合上的时候,杨泉看到刚刚那个高大俊朗的身影定在那个无比熟悉的门口。 他微微吃惊,但是又一想也许是邻居,她的里面还有两家住户。 回到家,他便是拿起手机给她电话过去“喂。” “今天什么安排,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打球。”杨泉的声音透过电流依旧温和,有礼。 “额,不要了,我下午有点事,改天吧。”她没什么精神的直接拒绝。 “听你声音,没什么精神,不舒服还是。”她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问候不舒服了,有这么明显的吗? “没有,有点困,想休息。”她友好的和对面的人讲着电话。 “吃饭了吗,我等下做饭,上来一起吃。”他关心的询问。 “不了,我刚吃过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你。”杨泉听出她兴趣缺缺体贴的挂了电话。 他站在门口端着红糖水,看着她正握着电话。 “跟谁在讲电话。”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明显的能看出来他有意无意的注意着她的脸色。 “一个朋友。”她淡淡的回他,并不准备深讲。也没什么深讲的。 他在心里冷哼两声,还真是统一朋友的口径。但是又一想“看来也就是朋友,并没有发展到什么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把手里的红糖水端到她跟前。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温声讲到“喝点这个。” “我不想喝。”她皱着眉,撇着嘴,嗡嗡说到。 “那就少喝点,不然肚子等下又难受。”他拿着勺子,坐在她床边,柔声劝哄。看着她轻抿的唇知道她必是不好受。把糖水又往她跟前移了一点。然后拿勺子准备喂她。她以前可是十分会撒娇,经常耍脾气让他喂。那时候他冷言冷脸的举着勺子,她回回都被娱乐的傻笑半天,仿佛能让她忘记了来自身体上的疼痛。 她别扭的只好自己端来碗。慢慢的小口小口喝了。 他把碗拿出去,没过一会又回来,看到她已经躺下了,房间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开着空调,有微微凉意,开着壁灯如晚上一般,在淡淡的晕黄里,床上弓着一座小丘,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忍不住回想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真的放她在心上的,舍不得她难过的,也是如现在这样的情景,在颤巍巍的烛光中,她也是在床上弓了一座小山,低低的啜泣,如高山顶上一枝独秀的盛放花朵,在风中娇艳又柔美。惹得他自此便开始魂牵梦绕般的牵挂着她。他走到她的床前,坐在床边,去摸她的头,顺着摸了一下背,她便开始扭动。原来并没有睡着。 “别动,我看看是不是又出冷汗了。”他低声的对着被子里的那人说到。 但是她似乎并不是特别配合“不要你管。你滚。”背着身子脸埋在被子里面瓮声瓮气的说到。 他对她的这种气话,仿佛是听多了也慢慢开始免疫起来。 只好揭了被子一角,手摸到她的背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一阵缩瑟,手心都是湿冷的冰凉。又在冒冷汗。 直接脱了鞋子然后侧身躺在她的身边,整个胸都贴在她的背上,她以为这人又要干什么,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别动,你看看出汗出成什么了,乖一点,让我贴着你,这样好受些。”她便是知道他要给她暖身。以前她每逢肚子痛的时候,总是央求他这样抱着她,他身上热,像个暖和的火炉子一样,能很好的缓解她的身体发冷症状。他的体温向来偏高,被子里立刻暖和起来,他胸膛的一阵一阵热源,慢慢度到她的背上,暖烘烘一片,手心也是一片热意,顺着她的腰放在她的肚子上去,来来回回的摩挲。渐渐的肚子上才有暖意,那阵阵绞痛才有所缓解。慢慢的进入梦乡之中。他也是搂着他慢慢睡着。 到了晚上的时候两人才都醒来。她的肚子也不那么痛。 他想着带她去吃点东西,但是想到她身体并不是十分爽利,便是决定在附近吃点清淡的。 开着她的车驱车前往,来来回回一个小时便搞定回来,在地下车库的时候,两人下了车,并肩往前走,他去拉她的手,她便是猛然一甩,他又去拉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乖乖任他牵着。这一幕便是落到了车门半开的杨泉眼里。娇小纤细的身影他十分熟悉。那个高大背影却也不是十分陌生。正是他今天再电梯里面看到的那人,他仔细回忆那人的相貌举止。气宇轩昂,丰神如玉。冷硬的五官和森然的气质让人记忆犹新。他恍然记得这个样子仿佛在哪里见过。想半天却是想不出来。 杨泉站在车边,无意识的点了一支烟。心里震惊讶异失望如五味杂陈陈列在心上一一品尝了个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口中心里各一套,为何又在伤害我,敢动我 周末便是这样在家躺了两天,周末便是这样在家躺了两天,他也十分不客气,赖在这里赖了两天。周天下午看着她把自己做的饭菜吃了才离开。 他走的时候,特意来和她告别,但是当时她一味的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任他说什么就是无动于衷。 她心里乱糟糟的。这两天他照顾自己无微不至。连一点冷水都不让她碰。天天不是乌鸡汤,就是红枣枸杞粥。这种补血补气的东西,吃一次她心里憋屈一次。明明是要很有气节的拒绝他,现在变成这种吃人嘴短,任他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之后几天他都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她多多少少能感知到,他的工作重心不再b市,虽然从没问过,但从每天他的一个电话,几条短信,和之前偶尔的周五晚上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是能猜个两三分。 再加上前天他打电话和她说这周末有事,不能过来,她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随意又敷衍。他也不甚在意,就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轻轻浅浅,有时都会被电流声掩盖下去。但却是十分心动,又令人开心的事情。 有时候他打来电话,她并不想接听,他就发来常常一段短信,无非是些生活上的吃饭睡觉忙不忙的话而已。昨天,她在忙,看到来电显示是他,知道他通常都没什么事情,于是就任那欢快跳跃的铃声自己唱尽,铃声落的时候,久久都没有想起来,不一会却是叮的一声,有短信进来,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开心,助理小鱼看到了,然后笑着试探的问“等电话?那干嘛不接。” “打错了。”小鱼一副心知明了的看破不说破。 等忙完之后,刚放下手里的文案,手机又响起来,她看了来电显示接起来。 “妈。怎么了。” “润,你这几天忙不忙。” “还好,不是很忙。” “不忙那你干嘛不回家。”沈母半是嗔半是怪的轻声叹气道。 “刚忙完不是嘛。我正想你呢,谁知你就给我打电话了。”她赶紧提高声线的朗声说道。把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沈母逗得当下在对面眉眼舒展开来。 声音都不由的温和起来,“上次不是和你说的让你陪我去你奶奶家,你忘啦?” “没忘,你想什么时候去。”她立刻顺着沈母的话,脱口而出。 “你周末有时间吗?” “有。要不要我准备点东西带去。” 沈母想了想才说“不用了,你带换洗衣服就行,我们过去住一晚。” 她静了一下才说“嗯,好。” 沈母临近结尾的时候,才又补充到“你周五就回来住吧,周六我们一早过去,你爸也去。” “哦。”她扯了个微笑。 知道沈父也要去,她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沈父在家里一直扮演的是严父。她从小就习惯绕着沈父走。 直到青春期叛逆期,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不在乎。于是就开始跟规矩对着干。其实说白了是有点和沈父对着干的。那个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混事都做过。15岁开始泡吧,抽烟,喝酒。只是这些东西与她就是图个一时刺激生猛,,那种鲜芒笙歌的地方呆的久了,只怕不刺激。于是又学着人家谈恋爱,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只准男生和自己牵牵小手而已。更多像是在过家家一样。 但是她向来高调,更多是一种故意为之的高调,得到的只是沈父更进一步的严加管教。 最后她以工作忙为由,称自己周五晚上不在家住,周六一早便驱车回家。她把车子停在院子里。进去屋里的时候,沈母正在厨房做早餐,飘香十里。 她头往楼上望“你爸在书房,你去喊他吃早饭了。 沈母看了她一眼,便回头继续招呼锅里正搅拌的小米粥。 蒸腾的烟气很快被上方的油烟机吸没了。似乎飘在她的心上,沉甸甸,乌云压顶。 深吸一口气往楼上走去。站在书房门口她无意识捏捏手心,仿佛是要找个着落。抬起手。 “爸,吃早饭。” “嗯。”她的声音响在空中,并没有影响到沈父聚精会神,却又闲适的捧着报纸。 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沈父不冷不热的态度。话落之后,心里数着123然后轻轻转身。连门都只是轻轻掩上,无声无息。 因为是端午,家里的司机和阿姨也都放假歇息了,沈父沈母收拾妥当,便驱车上路,还算是一路顺畅,路上也没怎么堵车,不到1小时便到了邻着b市的华庄。这里山清水秀,气候适宜,早些年部队征用了这里,建了疗养院,专门提供给退休老干部生活,沈家爷爷那时一退下来,便携了沈奶奶过来。老两口在这里每天悠悠闲闲,十分惬意。 车子绕进华庄这段路上,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沈父,终于睁开了眼睛,正了正身子。 下车的时候,便看到沈爷爷着一身唐装正在院子里面打太极。她甜甜的冲聚精会神的沈爷爷笑着打招呼。 沈爷爷把手中的最后一个动作,回转,放下,松了口气,看着他们说“进屋去吧,” 她一进屋,在楼下跟他们坐了没一会,便跑去楼上看补眠。这里房间也宽敞,她在自己往常住的客房里睡回笼觉。 她是被呛醒的,正在做梦间,全身忽然紧绷起来,一股强硬的力量,拽着她,紧紧的勒住她,动不得分毫,如梦太深,分不清身在何处,猛然间她似乎是要挣脱开那股力量。然而那力量太过强悍,还以为是在梦里,紧张的睁开眼睛,意识慢慢回归,原来并不是梦境。“醒了。” 沈奶奶穿着碎花衫坐在床边,低着头,手放在她的手腕上,她转头便看到沈奶奶正在给她手腕上的的长命缕打结。 “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打完结,沈奶奶低声的拿手抚摸她的手背,絮絮念着福语。 在这种妥帖且温馨之中,她的紧张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坐起来。她笑着看着手上的一缕五色绳“奶奶,我都是大人了,您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沈家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她嗔声说到“你爸爸比你还大呢,在奶奶眼里也是个孩子。” “那奶奶你抱抱我。”猛然间提沈父,她虽面上依旧带着笑容,可是心里却是升起丝丝不自在,立刻转场,张开双臂,身子往沈家奶奶身上依偎。 “这么大的人了。”嘴上虽然说着,还是把她靠过来的身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过去很多年前对待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宝润。 “是您说我还是孩子的。”她把侧脸贴在沈家奶奶的脸上,瓮声又倔强的说到。随着鬓角黑发变灰发,再便成现在的白发,抱着自己的人身子也越来越小。淡淡的皂香味萦绕在鼻尖,温暖又馨甜。 小时候每年端午,沈家奶奶都会给姊妹两个手上系长命缕,后来稍微大点,懵懵懂懂对那些闪闪亮亮十分喜爱,曾一度央求母亲给她买那些珍珠钻石,虽然家庭富裕,但是沈家一向管教严格,并不惯着她买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所以后来一度只能憧憬而已。 等沈奶奶给她系这种普通的麻花五色绳,她便并不配合,“一度扬言”这个不好看。”也曾偷偷在上学的时候取下来,现在想来真是十分幼稚。 心里流过阵阵甜甜的蜜糖河水。 沈奶奶端了雄黄酒到她面前,她噗嗤一声笑了“奶奶,您饶了我吧。”刚刚就是闻到呛人的烈酒才被惊醒的,被打岔到别的地方,没怎么注意,现在才看到这罪魁祸首,泛着金色的波纹,心里无来由的一阵怕。 最后还是没熬住沈家奶奶的坚持,在耳背,脚心依次涂抹雄黄,以求平安。 祖孙两个在床边絮絮叨叨这琐事“宝润,以前单位的同事,她的外孙比你大两岁,在区里上班,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见见。”她低着头,想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说不上难过还是失望。 “嗯。”她心里十万个想拒绝,想抗议,但是到了嘴边却是急转弯的应承下来。 沈奶奶看出她的心思“放心,别瞎想,你爷爷也已经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这个老姐妹的孩子听说人人品相貌都是不错,便想着你去见见。不合适不勉强。你们小辈的意愿最要紧。” 她吃惊的抬头看着笑容和蔼的沈奶奶“奶奶。”似乎是不敢相信。 “我们老人的意思还是希望你们都能过的好。” “可是,我们家”她想说,明年就是换届的时候了,沈家虽然根基依旧深厚,锦上添花不是更加稳保吗?而且她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安排。 “别担心,都说头发硬的人性子也硬,你们姐妹俩头发都细软,你却是倔强的很。”沈奶奶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顶,一下一下的轻轻梳理。她无从反驳。 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被甩在了云端里,无着无落,这么几年她不停的给自己灌输联姻的观念。早已经看开,等的不过就是家里的一句话。 现在在这个紧要关头时间确是急转而下。悲里生喜,喜里见悲。 父辈们曾经看中的高官厚禄,家族兴旺,一瞬间便落入忘川。 那些过往的命途多舛是为了验证此时的顺心,还是因为这点天好时机顶得住那些丛生荆棘。 她望着沈奶奶身上的碎花斜襟盘扣衫上的暗纹,纹路简洁清晰,寥寥几笔,便勾勒的惟妙惟肖。钴蓝的花瓣,深深浅浅映衬的花瓣秀美雅致。 沈家奶奶摸了摸她的头,叹口气,起身往门口走去。她望着略微佝偻的背影,狠狠的把自己摔进被子里。 抡着拳头使劲的捶打在一片松软的棉花之中。命运之河,善变又诡谲。 从来都没有她以为,她以为沈家奶奶可能是找个借口让自己放心,但没有想到的是,没有再过几天,她真的接到了沈家奶奶的电话,说了一串地址,便告诉她去这个地方见见上次说的人,她愣神之际,沈奶奶便切断了电话,没有给她机会说出脑子里的那些疑问。再打过去便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推开沉重的格子玻璃门,像推开自己的内心一样,就这样晾晒在众人眼中。她向来有种在众人面前的自信和雅致。 她顺着服务生的指引,便看到7号桌已经坐着了以为男士。看来如奶奶所说,模样周正。挺括的脊背,衬衣平平整整。理得利落的头发。她往那里走去。高跟鞋敲击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好听且有节奏的“笃笃笃”声。他回头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愣。 “这里是7号桌,小姐您请坐。”随着服务生规整的话术。 她脸上划过无可奈何的笑容。杨泉脸上的笑容,慢慢放大,最后直接露出了整洁的牙齿 “世界真是小,原来是你。”杨泉点完菜,看着对面的人,由衷的放松的说到。声音里夹着开心。 “怎么会是你呢。”她犹自摇头,无奈。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这说明我们有缘。”杨泉笑吟吟的更正总结。 像往常一样“切,没想到你居然信,缘分这种事。” “以前不信,今天就信了。”对面的杨泉沉着声音。 她没有留意到杨泉语气里的一丝正式和喜悦后的庆幸。佯装生气和狐疑“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是我,故意逗着我玩呢。” “我要是知道是你,就好了。” “嗯?,不行,回头就跟我奶奶说,让她别乱点鸳鸯谱了。”原本以为这顿饭要在自己高气压的心情之下,艰难度过,没想到,对面居然是自己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杨泉。 因为是熟人,知道安排的什么相亲宴彻底被幻灭。这下便是没有了那些压力,完全的当成一顿朋友间的吃饭。心情十分放松。 “我不会有什么困扰。”杨泉立刻反驳。杨泉这个人向来温文尔雅。很少在脸上看到急色。 她微笑着看着他“没事,这种事情早点和家里说清,省得后续越描越黑的。”心里也不禁感叹,世界真小。悠悠划过一丝尴尬,很快便消散开来。 一顿饭吃的还算融洽,毕竟两个人平时虽不说来往十分频繁,但也算是经常一起吃饭的朋友。 从西餐厅出来,杨泉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还尚早。又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天空。 “时间还早,不如一起去山上看星星。” 她略微思忖,因为今天答应了沈奶奶过来见面,便是再没有其他的计划。 “去大学山上吗?” “对。”他微笑着,立在一旁等着她的回复。 “那走呗。不过我开了车,你再前面带路,我跟你后面。” “那行,我开慢些。” 两人一前一后的混进车流中。上次来便知道山上的路不算难走。晚上开。是没有问题的。 晚上 树木悠然摇曳,林立的林子在光影之下,起了斑驳。 两人坐在敞开的后备箱,心情放松的随意聊着。 仲夏之夜,蝉鸣“咕咕了了”的叫着,把天地都叫窄了,却是把她的心叫的敞亮许多,即使像现在这样,多数时间,其实都是在沉默里度过,但是也不会觉得无聊。 “你怎么会想到相亲。”准备返回的时候,她站在车旁,在月光之下。 “算来我还是赚了,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士陪我共进晚餐,星河散步。”莞尔一笑,即使因为天黑,但他还是希望她能感染到他此时的愉悦。 “那也得谢谢你这块风水宝地。”她笑着说完转身上了车。留下余音在山顶之上,盘旋回转。 两人很快回到住处。在电梯里面告别之后,她便即刻转身,潇洒的一如既往。也一如既往的留给身后人一个纤弱窈窕的背影。 就是这样的背影,让他心里总能怦然一动。 她回到家,刚放下包,跋着拖鞋,在黑暗之中拿起水杯,刚抿了一口,便是听到手机在寂静之中欢快的唱着和声。 没来得及开灯便在包包里面摸索着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提醒接起来“妈妈” “嗯,回家了吗?”沈母在电话里声音温和又随意。 “刚到家。是不是我奶奶让你打的?”她长长的吸口气,无奈又好笑的握着杯子,轻轻的摩挲上面的花纹,说不清是好还是无奈。依着身旁的沙发坐下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说吧。怎么样。” 沈母一听,也不和她绕弯子了,直接奔向主题。 “什么怎么样。” “你今天去见的那人怎么样啊。” “挺好。” “不错嘛,你多和人家接触接触。” “接触什么。人家本来就是我一朋友,您和奶奶别瞎操心,人家不喜欢我的。” “你们认识?” “啊”她躺在沙发上,卸去一身疲惫,悠哉哉的随意,甚至有点幸灾乐乐的。 沈夫人不赞成的在那边摇摇头“那不是更好吗,既然认识那就跟好相处了。”然后略有所思。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您别瞎操心了,不行你们找个对下届选举有利的,直接让我嫁就行了。”脾气说来就来,立刻打断沈夫人的话,本来就是不愿意他们这样子,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让她自由选择,又在那里四处张罗其他人给她。 “沈宝润,你少犯浑,还不是不想你走你妹妹的老路。你就是什么话不挖我心你不说。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原本语气温和的沈母,被她的话一泼忽然压着声,斥训着。 她一声不吭,对面传来一声叹息,便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疲惫的发下电话。坐在一角愣愣的发着呆。 手机响起之时,她只是依循反射,点开放在耳边,并没有看来电显示。 以为是沈母。放在耳边稍倾,便听到一个磁性低沉的男声响起。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沉着脸。 “在做什么。”那边终于发问。 “什么事。”态度十分不友好。 你有什么事情。”眉头一抽一抽,虽然并没有什么急事等着她来处理,但偏偏此时对这个电话没有任何耐心。 “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什么事。”更加不耐,连敷衍都省了,提高一分贝声色。 “没什么事情,给你打个电话而已。”或许是她的语气态度都太过冷淡和不耐,撞闪到他的腰,连那些想要说的话都一起撞回到肚子里面,再出声夹着一丝淡然。 “哼。”她从鼻腔里面冷哼一声,然后利落的掐断电话,幸好这不是座机,不然可以直接摔到底座,用来泄气。 止不住的叹气,她知道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沈父不待见她,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她的性格喜怒无常,骄纵无理。 沈父曾经说过她看似什么都要占上风,其实最后才是那个丢了西瓜和芝麻的人,最是拎不清。喜欢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在刹那间发生好比眼里闪过的火 他要忙的事情实在多得很,在项目启动之后,便是要去各个地方跟进进度,项目开始的时候便规划了一个一片信息科技园。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原来空空荡荡的科技园的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虽然各家企业交上来的材料,都光鲜亮丽,毫无瑕疵,只是他为官向来严谨,慎行。这又是自己来s市的第一个项目,多少双眼睛看着他。每个环节目前都出不得差错。 忙起来,便像是上了发条的齿轮,一刻不停的开始奔波忙碌。以前的每天一个电话,和短信。也变成了深夜里的一个晚安。这样精卫填海的方式,并没有感化到她,从来是石沉大海。第二天他安排好手上的工作,准备回b市。 落机后,打她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直奔她工作室。 车子经过她工作室大楼的时候他特意往外看了一眼,大厦门口的倩影十分像她,也确是是她。 她和杨泉约好去打网球,自从两人打了一次网球之后,最近也经常约着去打球。正好这几天工作室不忙,昨天杨泉找她,今天去打球,她便爽快应承下来。 下了班收拾好了东西,杨泉打来电话说五分钟后就到,因为这边不让停车。她便下楼先等着杨泉。 因为是夏天,这个时候太阳刚刚落山,天还是大亮。 杨泉的车子缓缓的在她跟前停下来,她打了声招呼,便拉开车门上去。 坐稳后,车子便启动,滑进车流之中。车厢里温度适宜,散发着淡淡柠檬味的空气净化。 杨泉单手放在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手刹上。 “喂。”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看是瑶瑶的来电。 “你们到哪里了。”电话刚刚接起,瑶瑶雀跃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哪里?”她一向是不记路的,回头便把问题抛给了杨泉。 “凯悦的后门。” “在凯悦的后门的。”她提高声音的重复杨泉的话回应电话对面的人。 瑶瑶在对面把他们两个的交流一字不差的听了个全。利落的挂了电话。 她无意识的望着车子往地下停车场盘旋。车灯打开照明前方的路。 后视镜里有一辆车子,迅猛的逼近,杨泉一愣之后,以免被撞倒,踩在刹车的那只脚,微微松开,堪堪的拉开几米距离。身后的车子一下子慢了下来,车子急剧的降速,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在空旷幽暗的地下通道,尤为突兀。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怒气,车子慢慢的往下滑行,他也轻轻的闭上眼睛。叹口气,眼里的波诡云谲换上了风平浪静的做派。 前方的车子已经离他远远而去。只能看见车尾,墨蓝色的车牌,和亮红的灯管。 车子进到停车场,一下子明亮起来。他缓缓的把车子往中间滑行,经过旁边的停车位,也未有片刻停留,看着斜前方的那辆车里,走下来的人,果然是她,站在车子前方,驾驶位上出来同样一身休闲装扮的男人,不是杨泉还能是谁。 两人都是一身休闲装扮,十分刺眼的登对。 她笑着要从他手里拿过上次落在他车上的拍子 “谢谢你帮我带过来。” “没事我来就好。”杨泉并没有把东西递过来。绅士的与她并肩“走吧。” 提步的时候,他在明亮的空间中开了前大灯,一脚下去踩了油门,往前冲去。她欲往前倾的身体忽然就往后退了半步。 眉头微微蹙,压着不满。 茶色车窗,把车里的景象隔的严严实实。 杨泉站在她的身边“怎么样有事吗?” “没事。”她摇摇头,嘴角轻扯,对杨泉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回头那辆车只留了一串尾烟在空气中。出口的拐弯处那片小小的黑色,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的一阵惊扰,却是仍然留有余悸在心中。但面上却是恢复平静的,和杨泉往电梯走去。 自从上个星期,被来公司探望的瑶瑶撞见她下班上了杨泉的车之后。 瑶瑶软磨硬泡的拉着说了两人是邻居,偶尔一起来打球。她的语气平常。但听得听众,情绪却是一点都不平常。 “不一样哦。我看好你们。”瑶瑶当时忍不住的再次兴起拉郎配的心思,对她挑挑眉。 “你看好什么。”她不赞成的翻翻白眼,反问到,并不期待瑶瑶会说出什么。 “你—们—俩。”瑶瑶挖了手里的最后一口冰淇淋,放进嘴里,然后,饶有兴趣的在空中挥着手中勺子。十分得意。 “八卦。”她被瑶瑶得意的表情吓的忍不住的打了个冷噤。 “真是要恭喜你了,春天到了,你的桃花开了。”瑶瑶并不介意她的冷淡。依旧兴趣十足, “去,离我远点。”她拿脚踹在旁边笑的一脸奸诈的瑶瑶。一点都不想再听她的天马行空。 “别转移话题。还没找你算,你藏着我这么久呢。”瑶瑶依旧不为所动。转了转眼珠,才愤愤的把想了半天的话说出来。 “谁藏着了。”她应声反应到。 “嗯”瑶瑶最后不置可否的又拿起一盒新的冰淇淋开吃。也并没有再在这件事再多纠结,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次又瑶瑶他们夫妻两个也来打,四个人正好双打,第二盘打完的时候。她便和瑶瑶中场稍作休息,两个人依靠在角落,拿着毛巾擦汗。 她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放下瓶子便看到瑶瑶专注看着场上的许兆华,嘴角含笑。 她拿脚点点地“看来他对你不错。” “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傻啊,这么快就结婚。”瑶瑶倒是不客气的傲娇说到。 “我以为你是先上车,兜不住了,不得已结的。”她恶作剧的看着瑶瑶,眨眨眼睛带着捉弄的笑。 “去你的。”瑶瑶脸上划过不自然。再泼辣,但到底还是一个没有生养过的人,面对这样的话题脸皮不够厚,而且以前两人曾经信誓旦旦的讨论过。三十岁坚决不会结婚,三十五岁前坚决不会生baby。 “我越看越觉得杨泉合适你,你看身高达标,颜值到位,收入不愁。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还是准备欲擒故纵。”瑶瑶似乎似故意回报她之前的恶作剧。 “想多了你。”她抛下话,便往场上走去,不理身后那个朝她翻白眼的人。 因为最近运动比较规律,所以一个多小时打下来,虽然累,但却是不会气喘的厉害。收了球拍,把汗湿的衣服换了下来,几个人便驱车前往定好的西餐厅。 四个人相处还算融洽,等餐的时候。男士能适时的讲些笑话,笑话也不会很低俗,或者说些故事,都是一些能引起注意力的典故。 各自的牛排上来的时候,瑶瑶坐在对面挑挑拣拣,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西兰花自动的拨给了坐在一旁的许兆华先生。 她挑了下眼皮,看着瑶瑶做的娴熟的动作。仿佛是故意做给她看一样,然后瑶瑶望着她盘子里的那几片洋葱。对着斜对面的杨泉,笑盈盈的说“杨处长,你吃洋葱吗?” “吃啊。”杨泉不明就里,但是保持一贯的良好素养,诚实回答。 “真好,我们家润润不喜欢吃哎。你看她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她更加笑盈盈的,轻扬下巴,让杨泉看宝润盘子里的那片透明洋葱。 “给我吧。”杨泉回头,十足自然的看着宝润,肯定的说到。 “没关系。我放一边就可以的。”她此时略有尴尬,刚刚看着盘子发呆,有片刻的走神。她不好用眼神瞪回去,毕竟人家旁边坐的就是爱她如珠的郎配。 “没关系,给我一个做绅士的机会。”他压低声音看着她龙眼核一样的澄亮眼珠,温和的说到。 公众场合到底不好意思给别人尴尬。只好对杨泉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用叉子把洋葱送到了杨泉递过来的洋葱跟前。 一晚上瑶瑶便是坐在一旁不停的对着他们秀恩爱。间或问些问题。各个都具有针对性,什么星座呀,什么属相啊。甚至连人家最喜欢看的书和电影都问得清清楚楚。 而她只顾着低头对付自己盘里的那块牛排,把自己摒弃在他们谈话之中,故意忽视他们谈论的内容。 9点半左右,才各自散去。 上了杨泉的车子精神开始松怠“要不要听音乐。”杨泉把车开到主干道。 “好啊。” “你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杨泉微微转头问她。 “我都随意。不要太吵的那种就好。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是喜欢爵士的人。”她看着对面从来都是温和且儒雅的人。笑着玩笑说到。 “let it be 。”杨泉一手在操作台调音乐,一边对她说。 她反应半天,才恍然意识到杨泉的意思。然后愣愣的看着杨泉,有点没反应过来。也许是一晚上都被瑶瑶扰的有点后怕了。 “这首可以吗?”杨泉这才又看着她,然后轻松一笑。 “哦,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 “d一n\'t take this he□□en fr一 if y一u t clg t一 b一dy, n一 and f一rever, let it be ”车厢里一直循环播放着这首歌,最后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 杨泉小声的哼唱着这首歌,他的声色不同于原生,带着浓厚的磁性。他的声音里面低沉,温和。仿佛如一条缓缓流动的河水。静静在空气中淌过。 时间就在这首歌的时光里慢慢流逝。到了停车场的时候。她才坐正身体。 杨泉把车停好,然后把音调调小。转身看着她“宝润。” “嗯。” “明天有空吗?有两张音乐会的门票。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他从遮光板拿出两张音乐会的门票,给她看。 她想了想也却是没什么事情。而且这个音乐会也是她所感兴趣的。便欣然答应。两个人一起下车往电梯走去。 关灯前,听到门铃声,她仔细辨听,确认是自己的门铃。以为是杨泉,拿来手机,手机上没有未接。 也许是别人敲错门。她并不打算理会,这个恶作剧。 只是按门铃的人依旧锲而不舍的,不间断的按着,间或还有砰砰的敲门声。不容让人忽视。 她被催的没办法,只好黑口黑面的去门口看。猫着脚,站在门后面往猫眼里看。才看清楚外面的罪魁祸首。不就是那个久未露面的他。 忽然他沉着声音“沈宝润。开门。” 她并不想理会他,提步准备返回卧室去关灯睡觉。他似乎是有手眼通天的本领一般,门砰砰的从外面发出响声。“我知道你听得见。开门。”他舌头似乎都捋不直一般,含混的不像话,她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必定是喝醉酒了。门外的敲门声和自言自语的声音,一直不间断的此起彼伏。 这样的敲门声,很难不惊动旁边的邻居。她酝酿半天,淡着声音“你发什么神经。” “你开门,我有话说。”他沉着声音。吐字不甚清晰。 “我跟你没话可说的。”她靠在墙边,急急的打断他。 “你开门”仿佛听不明白的她的拒绝一般,他依旧自我,要比赛谁的耐性一般,拍门的力气比先前更加用力。 “你再这样扰民,我就报警了。”她没有丝毫客套的,气急败坏的下了最后驱逐令。 “哼,报警,我倒是不介意,你周围的人都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你,你怎么不去死。”她终于在他的挑衅里面,怒火攻心, 声音又尖又细。 “死之前,来见你最后一面。”他在酒精的晕眩中声音语气都尽是颓败。 她站在客厅里,空调温度打的很低。凉意自上而下的传遍全身。拿起的手机亮了又灭,然后再亮。点开拨打电话的界面。最终还是放下来。望着屏幕最上方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在这样的夜晚里,两人隔着门,说着死啊死的这种话,让她忽然想起来前不久两人在飞机上的情景。那样的巧合,还像一个小石头一样,浮在她的心上。 “你快点开门,我难受。”他在外面听着门内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惨着声音,装可怜。 “你活该”她暗暗咬牙,还是不想为他所动。 “你开门,我们谈一谈。”两人风马牛不相及的各说各的。都不互相让步。他声音虽然沙哑,低沉,含糊,但是冷涩的不容拒绝。 似乎是都累了。稍作休整。她仔细听似乎是有脚步声渐渐远去,且趴在门上,仿佛还能听见,电梯的提示声。 外面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她静静的等了一会,心里升腾起一阵失落。也许是失落自己刚刚灵光一闪想起来的一箩筐来对付他的恶语狠气都只能白白浪费。也许是那种好胜的心思作祟,看他也不过尔尔。 似乎不太放心,便轻轻开了门,探了身子往外看。入眼只有米黄的墙壁,然后转头让旁边一看,说不清饶有兴致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动作。 她眼疾手快的急急往后推,准备关门。电光石火之间,他伸长胳膊,一捉,手便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她还未反击过来的时候,扣着她的肩膀,握着她的腰,转了个身,把她禁锢在怀里,就这样往屋里闯。然后啪一声,终于进来了。 他的手死死的握着她的肩。即使进到屋子,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她动动肩膀,蹙着眉。 “放开。”闻着空气里不容忽视的酒精味。她咬着牙,狠狠的看着他。 她扬着眉,瞳孔收缩。脸色微红的看着对面这个衣衫凌乱,低迷颓然的他。 “今天玩得开心吗?”他眼里的风暴慢慢聚集,又不想闹的太僵,便微微眯起眼,但也是十分危险。 她愣了一下,才品出他意有所指。但是却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你有病吧。”她扬了扬眉。 “怎么,不敢承认了。”他却是极轻一笑,玩味非常。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她懒得理他的撕缠。不想和他讨论这些没影没头的话。 他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她依旧无所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与他对视。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勃怒。 “你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他等着她的回到。看着她的眼神像鹰一样,紧紧的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无不无聊。”她怒极反笑。转身要挣脱他准备去拉门。请他出去。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离开。”她冷着脸,吊着眉,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这个该死的面具,一直挡在两人中间,他现在恨死这种面具,恨不得抬手去撕掉这该死的面具。 他并未如她所说转身离开。在酒精的催化下直接一步跨到她跟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上她的脸“你怎么这么狠心。” 看着她龙眼核一样的眼珠在他的注视小,清澈的一动不动,脆弱又坚毅。嫣红的嘴唇,轻轻紧抿。她不耐烦他的禁锢,微微挣扎,他丝毫不给她多加反抗的机会,直接低头,摄住她的唇,她像牛股糖一样在他怀里挣扎,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的吻她,用力的把她往怀里禁锢。腰身传来坚硬的疼痛。 但都比不上他辛辣的吻落在唇上的冲击。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下口一下比一下狠,狠狠的吸嘬着她的唇,手也是上下其索的到处点火。 不知不觉间,等她意识回归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的那人,正埋在她胸前,狠狠啃食着她的敏感地段。 像一头狼一样,即使是自己心爱之物。 她拿脚蹬他,他像是早有预料,牙齿轻咬她的顶端。然后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一股颤栗传遍各处。手自她睡裙下摆,蜿蜒向上,干燥服帖的触感带着一把火,灼烫着她所到之处的肌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烧的她全身红彤彤。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把散落在她脸上的几缕发丝,倾数拨向一边,轻抚着她洁白光润的脸颊。此时白里透红,嫣红而魅惑。他稍微抬了下头,和她的脸拉开距离,眼里墨如深海,合着她灿若丹霞的桃面,如一幅海上生明月的气派景象。 她不想说一句话,只一味的恋战搏斗。 他的另一只手顺着刚刚被他禁锢着的柔滑细腿,慢慢摩挲而上。在挣扎和他的揉搓之中中她身上早已经沁出薄薄一层细汗,软腻,湿热。遇上他此时大掌的缓慢游弋,萎靡,缠绵。 他凑到她耳边一边重重的喘气,一边低低耳语。又一波酒香铺洒而来,伴着她的馨香,橘色的如一幅唐风之画。 她的头脑缺氧,脑子里也是一团火焰,蹭蹭的往上窜的情景。随着他的吐气,电流传到敏感地带。 并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去反应,他的手顺着布料边缘进去。那里早已经成了一汪泥泞。又热又滑。 大脑一瞬间的空白之后,他急色的解开裤子。火热置于她的股间。嘴去逡巡着那记忆里的香甜曼妙。他细致的一点点吻着她的朱唇,从唇峰慢慢开始描绘,像条游弋的蛇,滑到嘴角,顶开闭合的蚌壳,一路扫荡开所有障碍,牵着她的细嫩,一起嬉戏。引导着她承受他给的欢愉。 她还是反应过来了,燥热里模模糊糊的捕捉到他的意思。 骄傲的还是不想理他,在挣不开之中,她挥舞着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他身上,尤不解气的,往他背上招呼,他哪里还在乎这些。到底道行太浅,落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一幅打情骂俏。 他在那里轻挵慢捻,唇更是普天盖地的落在她的唇上眼上,淡淡的辛辣酒味缱绻又绵长。间或更是使坏的让唇间溢出零星的破碎,才似乎觉得讨的了利息。沉了腰,来收本金。 她紧皱眉头,嘤咛一声。胀痛让她,缩紧每寸肌肤,血肉。那种灼热,撕裂的痛让她暗咬银牙,他又一点一点的用牙齿,挑开她蚌壳一样的唇齿。 停顿片刻,等那阵烟花般的晕眩闪过,眼里猩红的热浪翻滚,额间青筋凸起。慢慢扶着她的腰,才开始在她身上驰聘,运作。 另一只手在下面移动着,循着她的手与他十指缠绕。看在眼里,仿佛如两颗印合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不要祈求上帝对恋爱保佑,宁愿去对情人诚实,与慷慨。 “有病。”她头埋在枕头里,一边躲避着在身上游走的那只手,一边瓮声瓮气的不满。 头顶传来阵阵沙哑笑声,他倾斜过身,伸向她那边的床头上按了开关。暖黄的灯光,照清屋里的大概情景。 “关灯。”她在心里狠狠的暗骂自己,鬼迷心窍,没出息。更是没什么好语气对他。 “别躲了,你哪里我没看过的。”看着她一副如蜗牛一样,躲进壳里不愿出来,便好笑出声。 “你烦不烦。”她伸手随处一抓,下了狠劲的掐。 “嘶,谋杀啊。”传来他的夸张的吸气声。 她不吭声,仍然把脸埋在枕间。 他低头看她下手的地方,暗红一片,曼妙的腰身拥莹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触手一片冰凉滑软。他闲情逸致的又把手放在上面来回抚摸。这里捏捏那里揉揉,似乎要检验这么多年里是不是有缺斤少两的地方,手更是穿过她的腰身,放在柔软丰盈之处,她像个泥鳅一般,左右挣脱,他身子悬在她上面,把重量若有似无的搁置她身上,灼热的体温,浓烈的雄性激素,辛辣的淡淡酒味“臭死了。” 她脚往后一蹬,不知蹬在了哪一处,反正是落到实处了。 他捉住她的那只腿,手握住脚踝,在脚背出来回摸索。“踢疼了没。”痞痞的凑到她跟前说。 “哧。”终于绷不住,轻笑出声。整个身子轻轻晃动,一声闷闷的笑声从枕头里面传来。其实哪里会踢疼她,不过是他拿来逗她开心的把戏而已。 “痛不痛,嗯?”柔声问她,手慢慢的一一数着她的脚趾。圆润又饱满,淡粉色的透明可爱的要紧。他好心情的像耍马戏一般逗弄它。 她扭了扭身子,手放在枕头下面,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往外面挪去。她一挪他就跟着移动。像个副膏药一般,摔不掉。 “你一身酒味,臭死了。”她支起胳膊顶在他的胸腹,想把他隔开一些。 却是空气里的味道还有丝丝腥颤味,夹杂着酒味。 他讪讪的隔开一些距离,空气中都是他带来的辛烈酒味。 他拍拍她的光裸的人背“我去洗澡。” 等到浴室响起哗哗的流水声,她才把脸从枕头下面抬起来,暗黄的灯光里面,地上散落着两人的衣物。床单和被子有一半都拖拉在地上,身下的床更是好不到哪里去,皱巴巴的像是一团刚捞出来的梅菜,想起刚刚两人肆无忌惮的互相攻击,脸上立刻爬了一层红晕。彷佛躺在芒刺上一般,立刻弹跳起来,捡起落在地毯上的睡裙,穿上去。 一股脑的把床单和被罩抽了下来。团成一团,好巧不巧那一抹湿润正露在眼前,看着上面一片濡湿,心里烦躁起来,真是年纪大了吗?就这么浪荡饥渴。手往上一抬,便把那抹遮住,好巧不巧他正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就来气,瞪她一眼,便扬了眉往外走去,他被看的莫名其妙,摸摸鼻尖上滚落的额上湿发水珠。 她拿新的被子和床单,他搭手帮忙一起铺好。她进洗手间冲凉,他被打发到外面吹头发。 回身时候,他已经大赖赖的半躺在床上,她看着他如餍足的鹰,躺在那里,头枕着交叉的手。半眯着眼睛,文质彬彬里带着痞风。 那可是她最喜欢睡的那个方位,她微皱眉,翘着嘴角“你出去。” “什么。”他微睁开眼睛,他轻挑眼皮看她一眼,然后再次合上。 “这是一我的一床。”她盯着他,指着他半躺的位置,一字一字咬出来。 眼睛都没睁开,他就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拍拍刚刚躺过的位置“给你。上来睡吧。” “你去外面睡。”她站在床边不动作,赶着他离开。 “我累了,不想动。快点过来睡吧。”他闭着眼睛耍赖。 停顿半天,知道现在让他出去不现实,做都做了,现在扭捏倒是显得她矫情。她不情不愿的上了床,闭上眼准备入睡。 他的魔爪从一旁伸过来,她扭扭腰,躲避他的触碰“你不累吗?”刚刚一副昏昏欲睡的人,这会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自己。看他就是在装。 他还是把她拢进怀里。在她头顶悠悠说到。“永远不要在床上质疑男人累不累。我很乐意身体力行的告诉你答案。”像是要故意彰显自己仍然很有兴致。火热抵着她的股间。 他的吻就这样撒天盖地的狠狠砸下来,强硬的不容置喙。手溜进她丝滑的睡衣里,轻缓肆意的抚弄。咬住她的耳垂,薄荷味弥漫到她整个大脑之中。 “”她目瞪口呆,羞窘与恼怒齐头并进,涌上心头。挣了几下,他也就做做戏,这下倒是放聪明了,不再去挣口头上风,知道争了也没好下场。把脸藏在被子里。暗鄙他的小人得志。 并不在意她此时的别扭,拥着她闭着眼,慢慢平复心中的胸臆。强劲有力的心跳,震的她。睁着她乌亮的瞳眸在空气里转来转去,身边的呼吸慢慢平缓而绵长。两人挨在一起,源源不断的热源烘烤着她,没一会心里便是升腾起燥意,她抬手拎他的胳膊,准备逃脱这摄人的怀抱。谁知他连在睡梦中都攥的死紧,试了几次,越来越燥热,耐心尽失,放弃挣扎,试着用其他事物转移注意力。 早上,她是被薄荷味温热的吻唤醒的,朦胧中便看到眼前的暗影,以为是在梦里,转瞬便清醒许多,梦里除了会有喘不过压抑,哪有温热的触感。 意识回归的时候,她抬手放在他胸前隔开他的吻“醒了。”暗哑的嗓音兑着早晨特有的慵懒,性格而迷人。她自动摒弃他的光环,脸又往被子里面躲起来“再躲就成乌龟了。”看着她在被子里拱成一个小山丘,好笑的默默弓起来的背部。 “怎么,真的怕见人啊。”看到她别扭的样子越发想逗逗她。像是逗着一只常年喂养的猫咪一样,猫咪都困的睁不开眼睛,偏偏还躲不开最信赖的人一而再的来骚扰,不想理,却也怒不起来。那种感觉很奇妙。让一股暖暖的电流划过彼此之间,滋滋生芽,茂盛成长。 她只当没听见,往一旁躲,埋在被子里的脸颊绯红如烟花盛开的绚烂缤纷,雾蒙蒙的眼里暗含秋波,水润的溺毙一池杂念,动情的人最美丽,最毫无忌讳,下一刻便能飞升九天,也能万劫不复。 喊半天她都不起来,无奈他只好踢了鞋子,从一角钻到被子里面,拥着她,陪着她。 “这样真好。”她刚要挣扎,便被他按住了乱动的身体,虚拢着她,在温暖的早晨,如春的语气。天地间顿然鸟语花香。 两人就这样厮磨到日上三更。 手机里叮叮当的响起来,拿起来便看到上面是杨泉的短信,提醒自己下午去音乐会的时间。 她拿着手机在想要不要去。 “你等下,去哪里?”她舌尖顶着牙齿,轻轻吐字,缓缓问出来,心里划过不自然,连眼神都有种想要尽快逃离的感觉。 “怎么?”他望着她的眼睛,似是要望进她心里。 “我可能要出去一趟。”还是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去看音乐会,明明是光明正大,偏偏此时只能藏着掖着。 说完即刻转身,留下一个背影给他,明明是要赶人的,偏偏落荒的而逃,总是有迹可循。 他立在一旁,望着她背影,并不言声。 她躲在卧室,等着他快点离开,半天都没听到开门或者关门声,客厅里静的仿佛都能听见针掉下来的声响。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无所谓了,已经这样了,然后转身去阳台,穿过阳台进到另一间卧室,拿了画板,准备画画。 画板支起,画画的心思却烦躁起来,不知道画什么,大脑像是画板上的白色纸,一片空白。 扔了笔,转头往卧室奔去,逆着光他坐在椅子上,日光云影在他身上落下一层淡淡的金边,茕茕孑立,温润和刚毅并存如一副丹青水墨。 眯着眼,日光烫的她眼睛移开。脚步忽然间就顿了下来,他抬眼,眼里光华流转,一动不动望着她,嘴角轻抿,交叠的修长的双腿包裹在暗色平展的布料,不紧不慢放下腿,起身,不紧不慢的往她跟前走来,空气中一种紧张的因子在流窜,来自两人各自近距离的距离以及相隔甚远的心跳。 她似乎要被这种暗有似无的鬼心跳折磨的想翻脸。 除了忍着,对忍着,也只能这样静静忍着,忍到不想忍了只能用逃避来遮掩,她提步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沙发离卧室相距甚远,她往沙发走去。 “不要去了。”他低沉的声音,穿过空气,落到她耳朵里面。 “什么。” “不要出去了。”她看着他,他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卧室门口,在金色的光芒中,长身玉立,和煦的如踩着七彩云霞的翩翩君子,来到她跟前,静静伫立,等待她的答复,柔和的背景,把她的心都染化了。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那丝明确的意念慢慢晕散开来,她并未急着表态。 依旧是沉默。沉默真的是一种很卑鄙的东西。 他眼里的坚定,慢慢的被空气中的沉默啃食,然后一点一点的瓦解。 “不出去,在家里干嘛?”她的声音不大,沉沉的如埋怨,又带着一点娇软。 这样的语气,也只有对熟稔到极致的人,才会显现出来。 当下他的脸上露出喜悦。一向喜怒不言表的人,眼角眉尾都是上扬的喜色。 无端端的不知他在乐什么,她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按了下遥控,既然不能忽视,那就坦然面对。再说她从来都没有亏欠过他的事情。 只是临时放别人鸽子这种行为到底是有点歉意在里面。“杨泉,下午的音乐会,我去不了了。有点事情。”她站在阳台,握着电话,外面闷热的孟浪,普天盖地席卷周身。只想尽快的结束这通电话。躲到凉爽的地方去。 “需要我帮忙吗?”杨泉,顿了一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如春风。 “啊,不用的。”她急忙的答复。 “哦。”春风也有失意的时候,只一声哦,就如叹息一般。 “抱歉,临时爽约。”还是决定说句抱歉,仿佛是为杨泉此时的失意同心同意。 “没关系,那下次再约,” “嗯。拜拜。” 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客厅,不知道躲到了哪里。电视机里的画面有节奏的跳跃。坐在沙发看着画面的变化,思绪却一点都没被电视里的偶像剧吸引。只是任由思绪在这热闹的环境里,悠然穿行。 他从卧室出来,顺着她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两人都未开口说话,过了半晌,他看了一眼电视“你喜欢看这种的?” 她注意力移到电视上,看了眼画面上的油面小生。“还可以吧。”随意的说了一句。 “换个台。”他不置可否,然后才状似无意的说。 “你要看什么。”她把视线转到他的脸上,他仰躺在沙发上。放松而慵懒,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狮子。 “随便。”半眯着眼睛,仿佛下一刻都能睡着一般。 “随便你还让我换,你故意的吧。”她斜睨他一眼,怀疑他要换台的真实目的。 “你这品位?。”他努努嘴,下巴一扬,然后摇摇头。十分质疑。 “我愿意,千金难买我喜欢。”她翻了翻白眼。佯装恼怒的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再转回电视上,看着那张油面小生,梗着脖子,生硬的说着台词,怎么看怎么别扭。他在一旁闷闷的笑出声,听在她耳朵里面尤其刺耳。 心烦气躁的,直接一股脑的乱来。画面切换到别的台。 “看这个。”她这下这是要恼怒了。偏偏不想顺着他的意。 当做没有听见似的直接按了过去。按了一圈,已经没有心思,直接按了关机键。 “哎,我还没看完。”他在一旁不嫌事多的,瞎嚷嚷。 她脸色又黯了一黯,不耐烦道“要看,你回家看去。” 讪讪的摸摸鼻子“不看就不看。”嘟囔一声,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眉心舒展,眼角染上细细的笑纹。心悦自得。哪里能看的到灰败。 其实他不过就是想逗逗她而已,她闹别扭的时候,那种表面的虚张声势佯装生气,实则略微局促不自然,配着她生动的五官。十分可爱,娇俏。 下午的时候,他站在冰箱跟前“这附近又超市吗?” “楼下不就是吗?” 后来被他拖着去了附近的商场。周末超市各种促销和人群。他推着车子,遛在她身后。她在生活上向来是个盲者,望着各种花花绿绿的精美包装,只觉与自己无关。两人进来十几分钟,购物车上仍旧是空空如也。 他在身后摇摇头。拿瓶你跟前的酱油,楞了一下“买酱油干嘛。我又不做饭。” “我做。”他打断她。 “我不吃。”然后直接目视前方往前面走去。 他上前看着一排的酱油,挑了其中一瓶放进车里。几步赶上她。然后一路走一路往货架丢东西。 他喊住她,她回身看了一眼,他正站在一排调料跟前,仔细研究。她望了眼购物车的东西,撇撇嘴,看着刚刚被她拒绝的那瓶酱油此时正好好的躺在里面。“不是说不要这个吗?” “做饭用,不用你做,我来做。”他倒是有先见之明,直接交代清楚。她不甘不愿的作罢。 在鲜疏区由于人多。车子前不去“挑个茄子。”他指挥她拿这拿那。不一会车子就堆成一座小小的山脉。 “哼”从生活区走过。她慢慢的落后一步,看到面前的车子里面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男性用品。剃须刀。拖鞋,毛巾。洁面乳。想反驳,却是不知道如何出口。他何时这么人来熟。 结账前,望着架子上的生活用品,在她的注视下,他随手捡了两个,扔进车子里。她心里划过一阵不自然。闷闷的转头。移到别处,跟他拉开距离。 着结账台上有一半的纯男性用品,她神色暗了下来,扭头往别处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看到了杨泉,她莫名其妙就想装作没看到,赶紧低下头,只想快点离开。 “好了没。走了。”他站在收银处正在听热心的大街笑眯眯的告诉他莴笋怎么炒肉最好吃,原本恬静站在一旁看似耐心等待的某人,这会低着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对象吃醋了,告诉你啊,做点好吃的哄哄。”那大姐笑容更加愉悦。不忘笑眯眯的看着他打趣。 “好,再见。”他点头笑着应承。 一股脑的头也不回,往前疾走,他跟在后面不明所以,幸好头脑足够清醒,不然真以为她真吃醋了,虽说,她这样不明所以的吃飞醋的情况不是没有。但他就是知道,她不是因为他。 这家商场距离她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两只手里都提着购物袋,几步赶上她,随着她的步子不紧不慢的旁边。 看她情绪还是不开心。走到一半,十分随意自然的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你提一下,我歇个手。” “不想提。”她横他一眼。 “那我们一起提。”他笑着看着她,努努嘴让她看前面的一对夫妻,两人没人提一边。并排走。十分和谐。 “谁买的谁提。”她脸当下阴郁起来。 踩了雷的人这时候讪讪的收了三分笑。露了委屈“里面的鱼是你最爱吃的。” “谁说我爱吃鱼了,我早就换口味了。”她打断他,撇撇嘴。 “是吗”他自言自语的反问。 “你以为呢。”她凉凉的回他。和她说话真是分分钟能把天聊死。 半晌他挨过来,靠近她,眯着眼睛,低头凑在她耳朵上说“别动。杨泉在后面。” 她真的不动了。眼睛四处的乱转,身子就是不敢乱动。连头都僵硬的一动也不动。心里十分懊恼,怎么还是被碰上了。 他看着她僵硬的模样,脸色变了变。语气都森冷起来“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他正在看你。”声音低沉,但却是夹了冰一样的冷冷的。 “不要。”她半闭着眼睛急切打断他。 “你往我跟前站一点,别被他看见了。”他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心上无来由的酸气往上冒。 她还真的主动的往他身边靠了靠。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暖暖的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才慢慢的稳定下来c “走了没。” “还没。” 又过了一会“你看下走了没。”他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靠在自己怀里,以前都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现在想让她靠过来,哪次不是要使点小伎俩儿。 半晌之后头顶响起他淡淡的声音“走了。”淡的仿佛如远处的云一般,能随时吹散。 “呼”她深吸一口气。就怕和杨泉真的正面遇上,毕竟她还不想让大家知道她和他扯在一起。 “你以后离他远点。”他不甚愉悦的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讥诮,听起来十分不舒服。 “我怎么,而且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离他远点儿?”她也不想示弱,凭什么用这种色厉内荏的语气对她说 。 “好端端的你听到他的名字躲什么。”他不冷不热的回她一句,胸臆间的酸涩,堵在那里。 “我要是不和你在一起,我用得着躲吗?”两人一声堪比一声高。 “怎么嫌我碍眼了。”冷眼看了她一眼,再次冷笑。 “知道就好。”她心情本来就烦恼着,听他的语气更是糟糕起来。 “你现在也就会欺负我。”他捏紧手上的购物袋,心里各种酸涩,跟拉扯。丢下一句话,径直朝前面阔步走了。她知道自己再站在她跟前不被她气的吐血,就是要被她气出内伤。 她就这样轻飘飘的被他的一句话打的哑口无言。本想反驳,但是也知道他所说非错。 但又实在没什么勇气上前去追。丧气的在心里说“走吧,走吧,要走就早点走。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吗?人渣” 不知道这条路走了多久,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抬眼,便是看到门口侧身站立的身影。手里夹着烟,却并没有点燃,只是象征性的拿在手里。 她心里微微一讶异,还是面不改色的斜睨他一眼,开了门。然后径直走进去。他提着东西进来,然后把东西一一归置好。 “想吃什么,等下我来做。”他无可奈何的好脾气的问她。 她仍然臭着一张脸,不想打理他。 “莴笋炒肉,还是肉炒莴笋,你选一个。”他还好脾气的报了菜名给她选。 他巴巴的等着她回应,半晌“肉炒莴笋。”她机械的随意选了一个。 听到他闷闷的笑声。她仔细一转,板起的那张脸,当下生动起来,嘴角一弯,就笑了出来。脸上由阴转晴,他也知道她这是好了,过来牵她的手。她扭捏两下,最后老大不乐意的任他牵着,然后咬牙看着他烦躁的冲他说到“刚刚明明就没有杨泉对不对。” “看来挺聪明的嘛”笑盈盈看着她别扭的样子,打趣到。 “你炸我。”扬起眉,回归生气的模样白了他一眼。 “谁让你在超市里看到杨泉跟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他委屈的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 “那还不是因为你。” “哦因为我什么,你说来听听。”他饶有兴致的反问她。 “我懒得理你。”回头便要走开。 “我们这算和好了吧。”迎着光,喊住她,然后正色的问她。 “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她皱了下眉,眼神游弋,没好气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有福气的情感,再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 等了好些时日,终于等到s市店面的的主人回国的消息。 临时定了机票,落地的时候已经晚上,与看房的人约在次日早上,她从酒店出来便接到他的一g call。 边接电话,边看手表,已经临近迟到,赶急的时候,语气自然没有多好“干嘛?” 他闷闷的在那边笑出声“没睡醒?” “你自己无所事事要睡春秋大觉,请便。但别拖别人下水。没事我挂了。”她已经要出门办正事了好不,总以为自己没事碰瓷还是觉得她只配是花瓶。 □□味十足,他掐了下眉心,准备换个话题“工作压力大?。” “关你什么事。” “说出来看看,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哼,你若现在挂电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因为你这通46秒的通话,我已经要迟到46秒了。” “去见什么人,这么严重。” “看工作室。” “你现在在s市?”他略一思索,并肯定的问道。 她顿了下“对。” 他又掐了掐眉心,拿了日志薄看看了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等下几点结束。” “说不定的。”她边出门边讲电话,进了电梯,随手按了一楼,心情才稍稍放松,语气也缓了一些。 “在哪里见面?”语气里听不出任何信息。 “店铺附近,” “男的?” “怎么?”她挑了挑眉,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隐隐也有一股欣喜的力量在滋生。 “我等下过去接你。” “随便你。我挂了。” 她正了正神色,无所谓道。 她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5分钟,她笑着打招呼“抱歉,久等。我是沈宝润。”语气是一贯的自信,飒气。 对面坐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一脸沧桑的与风霜的的男人,看到他那刻起她微微一愣,他仿佛是从某格斗电影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黝黑健康的皮肤,深邃狭长的眼睛,厚重的嘴唇,尤其下巴的青色胡茬,颓废而忧郁。他微微一笑,倒是可爱不少“没关系。我是张镇。喝点什么?” “一杯柠檬水吧。”他招来服务员,为她点了一杯柠檬水,另外还加了一块蛋糕。 “沈小姐,房子是前两年我投资的一个产业,放着一直没出租是当时准备过户给我外甥女,因为别的原因,可能要再过一段时间这房子就会过户给她了,到时候这边如果需要重新再和她重新签合同。” “我之前有看过房子,格局和地段都不错,怎么一直空着。” “以前没想过出租,而且我也不缺钱,小丫头,回来总得花钱,给她先预备点。”他的声音里有种不容忽视的宠溺,眼神温柔又深远。与他的外形十分不搭,却又贴合无比。仿佛这样的铁血之人内心的必定有个柔软细腻的地方。 在租金上双方并无多加纠结,一起去看了房子之后,便敲定下来,签了合同。她本以为会再租金上要再磨一磨,谁成想他直接对她说“你看着给吧。”她也没有丝毫推脱和犹豫,之前也是做了一些对比,给的租价也适中。 很顺利的签好合同,他伸出宽大,厚实的右手“合作愉快。” “谢谢。张先生。” “赏脸一起吃顿饭吧,你跟我那外甥女差不多年纪,可惜她现在不在。” 她如何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惆怅和惋惜。 这人的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人总想去探寻他沧桑之下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是我该请你,谢谢你能把房子租给我。” “别客气了,吃辣吗带你去吃s市本地馆。”他笑起来嘴角不经意间上扬,是一个阅历丰富的标志性笑容,然而他狭长的眼睛拉长眯起,又可爱的让人难以拒绝。 “嗯,不太辣都可以接受。”她向来不是扭捏之人,大大方方的提出自己的忌口。 “没问题。”他起身捡起车钥匙,和她一起出门。 “看得出来,你很疼你的外甥女。” “那丫头不让人疼都不行。”侧面看着他眼里有风霜划过,眼神也深邃许多,仿佛陷入某种深远的回忆中,看出他不愿多加提起,便很好的止住谈话。 手机响起“喂。” “我过来了,你在哪里?”他低沉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 “介意多个人吗?”她并未回话筒里的人,捂住话筒问开车的人。 “没问题。我们去淮海路。”张镇边开车,边回她。 “去淮海路吃饭,你过来吗?” “知道了。”他淡淡的回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她懒得去细想他是不是生气了。最后编了地址给他,短信发过去。 她和张镇落座之后,张镇娴熟的招呼了服务员点了菜。回头“忘了问你,还有什么忌口的没,或者你那朋友,看下菜单,再加点什么。” 张镇推来菜单,其实刚刚已经点了足量的了,况且点的都是她吃的。 “我不太辣就好,他随意的。” “男朋友?”服务员离开后,张镇看着对面的她,笑着拿肯定的语气,疑问道。 “不算。”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的关系现在是什么样子她现在也说不清楚。 “闹矛盾了。” 话落的功夫,还没给她仔细想的机会,他便推门而入。她面朝门口,只一眼便看见了他。 “张先生,这位是周鼎沛。这是张先生。” “幸会。”周鼎沛点头致意,和对面粗狂黝黑的张镇打招呼。 “你好,坐吧,不知道你们吃得惯s市的本地菜不。”张镇十分放松,且自然的招呼他们两个。 他一顿饭一句话都没主动和她说过,倒是她因为外人在场又不好使脸色,面上还是该添茶添茶。其实他也笑,甚至和张镇两个聊到兴起处手还放在桌子上,有节奏的轻轻敲击。这是他一贯心情不错时候,才会有的动作。但就是故意的不理她。 中途他去了一趟洗手间。 张镇看着她,笑着说“凡事想开点,别和自己过不去。有些错过的路,还是有意义的,虽然有的意义不大,付出的代价很多。而现在不能拿过去当参考,因为现在就是现在,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下去,最重要。” 他和张镇相谈甚欢,临别之际,张镇知道他就在s市甚至还约定,下次有空聚。 “很高兴认识你们。再见”张镇在结束时候,十分配合的不说送她这种话, 目送张镇的铺满星星点点泥土的越野吉普离开视线,他才回身上了车子“去哪儿?”他没什么表情淡淡的问她。 “机场。”他的态度在她看来,又原形毕露,十分冷淡。如9月的秋风吹得人簌簌发抖。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会示弱。 “他一路沉默的把车子开得,飞速,坐在车子里面都能听到,车子飞驰,带来的风声。惊悚异常。 一路上她也不想多说什么,这种低气压的环境之下,导致大脑也处于混沌缺氧状态,一直想着他凭什么跟她脸色看。看着窗外,心情黯淡。 “到了。”他声音沉沉想起,风声消失。她只忘了一眼车窗外的景色,便转身问他。 “这是哪里?”挑高的声音,十分犀利。 “机场。”他没空哄她,要走就让她走。她以前也是,脾气来的莫名其妙,发一通脾气,自己甩手走人。过半天必定又趾高气扬的继续来为难别人。 “你现在带我来机场干嘛。我的行李还在酒店。”她皱紧眉头,不耐且烦躁。 “不是你刚刚说来机场的吗?”他气的快把肺都气吐出来,隐约知道她又在犯迷糊。言不由衷说的就是她。 “我说了吗?”她有点气虚,隐了急躁,换了淡淡的口气。 “看来真的没睡醒。”他看着她溜溜的龙眼核一样的瞳眸,叹了口气,心里那口浊气,也一并被叹了出来。 他扫去阴霾,脸上挂着暧昧不明的笑容,然后打了方向盘,往市区开。 他轻轻的笑出声,如果不是在开车估计现在要捧着肚子,弯着眼指着她的鼻子笑她,闹了这么大的乌龙。他笑的肩膀发抖,险些把车子撞上旁边窜出来的车上去,他一踩刹车,优雅的打了方向盘,才慢慢止住笑意。 她还不是被他带偏的。她咬着唇瞪着他,样子要多气,有多气,要多凶有多凶,他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表面哀怨的说“你家亲戚来了?” 她更是不说话,咬紧唇,还附赠一个白眼送了过来。 半晌才想到招数来对付他“吃醋了,咦,真酸。”她啧一声,然后捂着半边脸。不屑又开心。 “那可不是吃醋,你明显不是张镇的那盘菜。”他拿话填她,她岂是那么好搪塞。 “你明明就是吃醋,你电话里,不是吃醋是什么。”她并不在意他的打击,非要指出并圈出重点,让他承认。 “没有的事情,你想让我怎么承认。” “你骗人。” “你如果是想让我承认在乎你,满足你的得胜心,这样的话,那就算我在吃醋了。” 她气更加不顺,本来是要消灭他的气焰,弄到最后,显得她在无理取闹一般。她觉得无言以对,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种胜券在握的游刃有余,看的她一阵烦躁,恨不得伸手去撕下他的面具。 他此时的心情明显十分愉悦,笑容溢满眼角“现在想想你住在哪个酒店。想清楚再回答。”一字一顿,意有所指。 “你笑什么。”她被他这样的笑容,气的郁结。 “我笑了吗?你看错了吧。”他表情无辜又纯善。其实内心不定怎么开心。 “你还说你没笑,你明明就是在笑。” “行行行,我笑了,难不成我要哭吗?”他便看着前方的路况,便出声打趣。 车子也终于到了红绿灯路口,她找准机会,拳头落在他身上揍他出气。他越发笑声朗朗,捶了他好几下,他的胸膛硬邦邦,而她除了手疼,气一点都没消。 他拿手揉揉她的头发,把她整齐的头发揉乱,然后拍拍她的背“后面喇叭在想,先坐好。有气晚上慢慢撒。” 她抬头便看到路口已经是绿灯了。他望了她一眼,在后面尖锐的喇叭声里,启动车子。 过了一会,她狠狠瞪他一眼,然后伸手就在他放在腿上的手臂拧了一下,他疼的直吸气,才把手拿开。 “你看都红了。”他看了一眼她拧过的地方,一片嫣红。抬手放在她眼前。 “谁让你骚扰我。”她抬手整理被他揉乱的头发,拿出化妆镜,左右照半天,才理好自己满意的效果。 他装作没听见,中途接了个电话。对面好像在和她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听他拧眉紧锁,语气也是一贯对外的疏冷。 “嗯,等我回去再说。”他草草的收了电话。 “很急的事情吗?我去五月花酒店,不顺路的话,你把我放在路口,我打车回去。”她到底今非昔比,忍不住问,按道理此时大概是快到上班时间了。耽误别人的正事,到底心里多少会有点欠疚。 “顺路。”他淡淡回到。然后车子提速,和来时一样,一路带风开到酒店门口。 “你先上去睡会儿,我下班了过来接你。今天别回去了,嗯?”下了车,热风扑在脸上,日头烈的分分钟流汗。她走出一截,他喊住她,正色道。 “知道了。”回身眯起眼睛,不情不愿的在他的压迫之下应承到。然后立刻转身。 一下午,工作效率都提高不少,本来电话里说的极难搞的事情,另辟他境的也给弄好。 “周副市长,今天心情不错嘛。”他一下午脸上都挂着笑,看的一起共事的下属,都忍不住笑着问到。 他只笑笑不语,随即埋头看堆积的文件。 “过来开门。”他手握电话,站在酒店门口。她声音软软蠕蠕,明显是睡梦中的声音。 她踢踢踏踏的跑来,开了门,也不看他,回身继续往床上扑,他从外面进来,身上裹挟着热气,拦腰抱住她,截住她准备扑向床上的身子本来开了空调的房间就偏冷,她身上浸透着凉意,甚至有些冷,他的身上热烘烘,她眼睛都挣不开,在暗黄的环境里,也懒得动,他抱着她,微微用力吸吸鼻子,闻着来自她身上的馨香。 她脸靠在他怀里,暖暖的,搂着她的腰,手臂坚实,让她觉得十分安定,忽然想起来今天张镇说的那句话,不要拿过去当现在的参考。 她其实也不想纠结那么多,但是她或者他。他的好她总觉得是有限的。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他声音放柔许多,她乖顺的跟白天炸毛的样子判若两人。半天她才说“张镇身上应该有许多故事。” 他这下哑声苦笑一下“这下我是真的吃醋了,你在我怀里想着其他男人。” 她吃吃的笑出声,笑的停不下来,半晌之后反而伤感的说道“你还怨我吗?” “我也有错,当时是我太自私了。”他抚摸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于是她也不知道他此时内心想问的话。 人还窝在他怀里,她慢慢发觉有一株异样的情愫在内心复苏爬升,像藤一样,自有其渴望的行径,然另一面,傲慢的个性又让她倔强的不愿翻开土壤,暴晒在丽日之下。 她抬起手臂,放在他背上,有什么要脱口而出,但是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个紧贴的心,却看不见彼此的脸。 后来他到底哄着她,退了酒店,当晚入住他家里。 她站在他家门口,挑眉问道“你都是这样邀请女人来留宿的。” 他失笑,扶了一下额“你是唯一一个。” 她有时候别扭的很,就是喜欢他说些,甜言蜜语,原来这么久,还是改不了。她嘴角染笑,眼里星星点点闪着小星星,轻抿下唇,压住内心的欢喜,装作不在乎,从他身边走过。 转了一圈,一室一厅的房子灰色调的家具格局,从拖鞋到沙发,再到一些固定的书架摆设都是清一色的标准男性基调,并没有看到什么女性化的东西威胁她的视线。 “上次那个方小姐,来了住在哪里?”她仍不死心,连旧账都翻了出来,不想放过他。 “人家过来看亲戚,自然住酒店或者亲戚家。”他没等他继续往下说,赶紧解释道。心里却像是浸了蜜糖一般,又甜又憨。 “那你跟她什么关系。”她仍然继续追问。 他过来拉她,谁知她一把甩开。“说话归说话,你少拉拉扯扯,除非你心虚。”她现在是占理的那一方,自然要好好利用身份优势,该打压就打压,丝毫不可心软。 他再次失笑,知道她心里仍然有邪气,有心闹他,却也不直接点破,配合她演下去。 “没什么关系,你放心我已经表过态了。” 点到即止,她也不再多加追问,你睡沙发,刚刚你说过的。” “饿不饿,楼下有家小馄饨味道还不错,下去吃点吧”他也不回她,有意的转移话题。 两人相携下楼,并肩而走,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就走到馄饨店,他点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上面星星而落的虾米,和紫菜,皮薄,香气四溢,闻起来十分有食欲。但那一撮小葱,让她微微皱眉, 他拖过她的碗,用勺子轻轻瓢起葱花,落到自己碗里。才推给她“可以吃了。” 宽口碗,一目了然,一碗馄饨也就10个左右,她盛了两个放进他碗里“我吃不了。”其实是看他不够吃而已。 他笑着接连两下都盛起她夹的馄饨,一口一个。 吃完她鼻尖沁出细密的汗,脸颊红扑扑的一层绯色。他背上的汗沁湿了。衬衣。 两人又慢悠悠的在小区绕圈子,绿化带附近倒是没什么人,一路走来也只有两人,他握她的手,她甩开,他再握这下仿佛是故意一般他也不拿劲,她一甩便能松开的力道。半晌,她懊恼的喊到“有蚊子咬我”然后不停的抓露在外面的胳膊,弯下腰去抓腿上痒处。虽然说已经立秋,但偶尔秋老虎,还是会出来作祟,这里树木葱郁,更是蚊子成群。她被咬的心烦气躁,回到他的住处。 他先去洗澡,她洗完出来,他正湿着头发,坐在客厅看电视。他把所有的台都按了一遍,末尾的时候,只好跳到经济频道。看她出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擦点药。”她指指茶几上的药膏。 她才闷着脸坐在他身旁。她挤出药膏涂抹在胳膊上,他望了一眼她的腿,白皙修长,膝盖圆润有光泽,细长的小腿肚微微泛着虾红,她低头专心的涂抹,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药材味道。混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窜入他鼻腔。引出寄存在体内,每逢到她便欣然苏醒的欲,沿着血管筋脉,四处漫步。他沉着声“我给你涂,你看你涂的哪里都是,头发都是药膏。头发也被蚊子咬了吗?” 自顾自的拿过她手里的药膏,把她腿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挤出一点食指打圈,涂在她被蚊子叮咬的几处。他低着头,用指尖揉摸,发间的水珠落在她的腿上,迅速晕染散开,心里有股热气奔窜,空气里那股暧昧气息饶富兴味的在两人之间流窜,如水光,蚕丝,流萤般隐秘的线索,把两人紧紧地缠缴在一起,然后,在这清凉的冰宅之中,一束火光穿过,划过梁椽,最大一簇火星,飞落在两人缴缠的臂膊之上,哔哔啵啵的发出芒光。 她抓他的背,有气无力拿出最后一丝力气,用脚蹬他,狠狠的说到“睡你的客厅去。” “沙发那么小,腿抻不开。”他闭着眼睛,装累。一动不动的,反而把她的腰搂的更紧。 “那就睡地上。” “感冒了怎么办。你继续照顾我吗”空气里尽是药膏的味道。 “那也是你活该。” “人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说一汪泉水要你报,你就一报还一报,也是好的。”药膏是中成药,里面有草药,仿佛能透过这药膏追溯到秸秆时候的芬芳气味。 “我什么时候欠你了。” “那年在肥多家,你中暑的时候,不记得了,嗯?”他尾音上扬,故意挑逗她。然后捏了捏她的脸。 红润异常的脸颊,茫茫然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繁华色彩光影,谁不为它迷倒。 那时候两人还没正式交往。 但是两人却都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明了。恰逢她暑假,肥多当时也请假要回乡下帮家里收割成熟的麦田,阿丰要留在家里打游戏。 他们仨在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的时候,她一蹦一跳的,从门口进来,兴高采烈的说 “surprise”。 自来熟的立在肥多跟前说“肥多你要回家啊。” “嗯。” “你家好玩吗?” “乡下,哪有什么玩的,现在到处都是熟了的麦子,和收割的人,尘土飞扬的。” “呀,那多好玩啊,我还没见过麦子呢。你带我去吧。” 她没心没肺的去扯人家肥多。肥多吓得赶紧去觑他的脸色。 看他并无任何想解救他的想法,嗫嚅道“我回去是干活的,又不是玩的。” “我可以帮你干活啊。” “老大,你看” 肥多本来就不善言辞,愁眉苦脸的跟他求助。 她向来机智又聪慧,转身拉了拉他的衣服“你去吗?反正他俩都回家了,你去肥多家吧。” “我去干嘛?”他冷冷的问她,对于她的想一出是一出,不甚赞同。 “你带着我啊。”她脱口而出。睁着澄澈的眼睛,凑着笑眯眯的五官,歪在他脸前,他也不去阻止,她脖子都要酸了。 他想了一下,便回头认真问肥多“方便吗。” 肥多真是的一听他问,就立马换了一副模样“方便的很,乡下什么都不多,就房子,粮食多,现在果蔬也下来了,不愁吃不愁住的。”腼腆的笑着热情的介绍着。 就这样,她对家里谎称去女同学家里体验体验百味生活,因为家教严格,被父母盘问许多,架不住父母的刨根问底,她就找同宿舍的另一个家住乡间的女生,给妈妈打电话,才蒙混过去。 就这样那个夏天有十天左右的时间是跟他一起度过的,其实还有肥多,但是肥多家里农活繁多,要和父母下地干活,刚开始他去帮了两天忙,肥多家里都是淳朴的实诚人,知道在城里他帮了肥多很多,便是看到他干活,便去抢了他手里活,让他多歇歇。他也没搭上什么手。 在家里呆了一日,第二日,她在家耐不住,顶着日头往田里跑,那时候不知道她晒不得太阳,从田里回来,便躺在肥多妹妹的床上,闭着眼睛要睡觉,肥多妹妹喊她吃完饭的时候,她说不吃,小丫头知道这个姐姐是从城里过来,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于是在她跟前十分怯弱。便垂头丧气的出了门外。 他以为她是在耍小姐脾气,眼睛蒙上霜色,进去喊她。屋里黑,只有一根颤悠悠的蜡烛散发着微亮的光,“起来吃饭。”他声音平平,站在门口喊她。 她听出来是他的声音,只是扭了下头,看了他一眼便瓮声瓮气拒绝道“我不想吃。” “为什么不吃晚饭,大家都在等你,你又耍什么脾气。”他却是有点生气她这个样子。开始后悔当初的头脑发热。 也许是他语气太过生硬,也许是因为她头疼的难受,或者是这一刻有点想家了,当初想的是过来天天和他在一起,没想到来了他天天去外面干活,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越想越难过,不知怎么回事,向来要强的她,眼泪就这样簌簌的落了下来。由于蒙着被子,呼吸不畅,又委屈的很,便发出低微的啜泣声出来。 他靠在门框上,隔着小小的一簇烛苗,在不慎明亮的灰暗里看到那床上匍匐着一个种满百花齐放的小丘,那山丘在他眼里颤颤悠悠。在山丘顶端一枝独秀的粉红远远望来娇嫩柔美。硕大饱满的花瓣颤颤巍巍,鲜艳欲滴,烛苗最亮的一簇直直的照在花瓣的粉艳上,亮的眼睛刺疼刺疼。花心的花蕊纤细婀娜,黄灿灿在烛光里如一缕幽魂,牵的他五脏六腑,随风摇曳。 她向来要强又霸道,什么时候哭过鼻子。当下他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以前哄女孩子的那套功夫现在都没了用武之地。仔细思索是不是自己口气冲了,惹她不开心了。 于是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拍着她的背,声音第一次那么温和,像是安抚一只被风吹雨打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其实他何时安抚过流浪猫,实在是第一次这样,又是对她,自己不好意思罢了。 而她在他的安抚下并没有停止哭泣,他只好试探的慢慢揭开被子。看到她披散的头发都敷在了脸上,泪水濡湿了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他忽然就忍不住的拿手去拨开湿发,露出那张脸来。 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便是再也没有移开过了,帮她拨开脸上的湿发,露出莹白秀气的脸,又忙活着把眼角的泪擦掉,只是没有想到,这泪越擦越多,她只闭着眼睛在那里颤抖哭泣。身子在被子里还是一耸一耸的。 “不要哭了。”看她的哭声还是停不下来,他出声劝慰着。 这下用指腹划过她眼睛所在的位置,能感到眼睛在手里那种圆溜溜,热乎乎的轻蠕滚动。 她在烛光里慢悠悠睁开眼睛,隔着雾水晶莹剔透的如一泓清泉,波光粼粼。皱着鼻子,委屈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梅花鹿,娇小又可怜。 “怎么了。脸这么热。”他坐在床边温声问到。 “你干嘛摸我。”他这是要晕死了,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还非得想占个上风。非得这么直白吗。 “好端端的干嘛不吃饭,还躲被子里哭。”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样子,连声音都是带着露珠的寒气。 头又开始疼了,一阵一阵的,似乎是针扎一样,难受的她又皱着眉头。“我难受。”刚止住的眼泪这会儿又像是无神仙管束的精灵一般,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他的头才是要疼的那位好吗? 刚哄好现在又这样,耐着性“哪里不舒服。” “头疼,恶心。”她压着声音像是风吹在树叶上一样发出沙沙的声音含着她本来的音质。他摸摸她的头,刚刚就觉得热的很,以为是她哭泣的原因,现在再一试,便皱了眉头。 他只好温言道“别哭了,我找秀姨来给你看看。”却没有立即离开,抬手敷在她的眼睛上,把她的泪轻轻的擦干,一遍一遍,一滴一滴。擦得她病都要好了。看她确实不哭了,才出门找了肥多妈妈秀姨。 一家人早留了饭给他们另外置着,现下一家人都吃过了。坐在院子里乘凉。 他找来秀姨,秀姨看了看,摸了摸便抬头说“中暑了。” 乡下妇人对于这类症状最是拿手。端来一碗盐水,让她喝,她苦着脸望着他可怜巴巴的,但是他却是不好低头去哄她。 终于拿出誓死的决心喝完,把碗递给秀姨,秀姨放下碗然后拿来扇子给她扇,看他立在一旁,便笑着把扇子递给他,让他来,转身出去,把屋子留给两人。之后肥多端来饭菜,她只勉强的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吃,他吃完自己那份便嘱咐她再吃一点。她苦着脸十分为难“吃不了了。”委屈的不像话。 肥多一家人从来不剩饭,他们来做客更不好剩饭了,但现在剩下半碗怎么办。 两人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好主意,她低着声音“要不你吃了吧。别浪费了。”尾音十分轻快,仿佛是自己做了一个十分利民利己的重要决定。她倒是不客气的很。 越来越觉得带她来是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最后还是他端起了她留的半碗饭。她却像是稻埕里的顽皮小孩,笑嘻嘻的问他“好吃吗?”睁着一双纯善的眼睛,万分无辜和希冀。 他敛着眼,像是没听见一般。 没办法拜她所赐,第二天,肥多一家再三要求,让他留在家里,伺候她这个病人。她虽然还是病恹恹的,可是却得意的跟吃到鱼的猫咪一样,笑的脸上都开出一朵向阳花来,一天都眉开眼笑。也没抱怨乡下顶无聊,没有电视,没有手机 了。 这里是统一供电一小时,准时八点钟就会关了照明电闸,把电通去稻埕打麦子。躲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麦浪的热气在跑到屋里,热的汗梳梳的流,便是真的是无聊到了透顶。 于是整条村的小孩都聚集在稻埕,灯火如昼,在轰隆隆的机器声,小孩子快乐的笑声里,热闹又活泼。只是在稻埕玩的都是像肥多妹妹那般大小的小屁孩。她去那里也是没什么玩,她看着人家玩的抓迷藏游戏嫌幼稚,回去吧黑乎乎的更加无聊,于是就唉声叹气的只翻白眼。跟他说话,他又说十句他回两句,十分不把她当做一回事。但是却是极细心,愿意把自己的衬衣铺在麦秆上给她坐。愿意在适当时候递来水壶,虽然不说,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你干嘛要来这里。”她望着他坚硬的五官。把胳膊放在他膝盖上。手托着脸,望着远处忙碌的庄稼人,悠悠的问他。 “这是肥多家”他并不转头,声音淡淡的飘在空中和空气里飘着浓郁的麦香味合二为一,她深吸一口。 “你原本打算暑假去哪里。”他却是不再理她了。 “因为我要来,你才来的对吧”她期盼的问他。还是没有回应。他抬头望着天边的星星。 她有点失望了,于是渐渐声音就小了起来,最后变得十分安静。周围只有蝇虫的嗡嗡声。和远处机器的轰隆声。还有小孩子奔腾中汗流里的欢笑。清脆悦耳,无忧无虑。 “你看天上有北极星。”他们坐在背光的麦秆上。他抬手指指天空给她看。 “哪里,哪里?”问的飞快。 “那里。”他又用手给她指了一遍。 “听说遇到北极星要大声许愿,这样愿望就会实现的。”他继续往下说着,脸上露着难得一见的温和笑容,俊逸的面上立刻柔和不少,但是又想了想他怎么忽然说这么多。 c 她转了转脑袋,便知道那人,拐着弯的骗她。谁不知道许愿都是在心里许,愿望才会实现。 “哼。”故意板起脸,然后独自看着天空,双手合十,默默许愿。 她许的什么愿望呢。最终她都没告诉他,自此他便在肥多一家人的安排下,接下照顾她的任务。 她的暑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每天还是装作一副病病弱弱的样子。“我头疼。” 他走快一点,她便拖长声调,赖着不走,等着他回头。 肥多家的庄稼收割完之后,就开始带着他们四处玩耍。 那晚几个人说好去看萤火虫。 就一个手电筒,肥多和妹妹两个人走在前面开路,她第一次走这样的夜路,深一脚浅一脚。树叶子挂拉下她的衣服,她都惊吓半天,她胆战心惊的,走到半截,闹着要回去“我害怕不去了。” 她垮着脸,黑夜里,雀声此起彼伏,在深山野林之中,她心里发毛,他拉住她的手,她手心全是濡湿的汗。看来真的是吓的不轻。他的手掌宽大,有力,她心里稍稍缓和。但仍然有几分怯意留存,于是她也紧紧抓住他的手。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不清此时他的表情,但是却是知道自己内里十分欢喜雀跃。 两人一路牵着手,走到一半肥多回头,对他们虚了一声,然后关了手电筒,指指旁边草丛遮挡的地方“又萤火虫。”她当下兴奋的想要跳起来,甩了甩他的手求证“真的有萤火虫吗?” “嗯,那就是”他拨开旁边草丛,然后抬起两人交握的双手,指给她看。“好漂亮啊,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弯弯的新月挂在天空,皎洁的让人心生柔软。 一片一片的萤火虫,聚集在溪水边,翩翩起舞,像一个神秘的晚会。他们是人家的嘉宾。 “姐姐,你会唱萤火虫吗?”多妹在一边问她。 “会呀。我们一起唱好不好。” 她软蠕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他们站的位置是溪水的上游。多妹唱完便撒丫跑开,边跑边喊“我中午的鱼还在下面的溪水里,哥,你陪我去拿。” “老大我过去了,你们在这里别动,等下我们回来找你们。” 肥多和妹妹去溪水边拿鱼走了。在安静的夜里只听得到潺潺流水声和树蝉的声音。流萤飞舞,绚烂了他们的视线。 抬头墨色的深夜,框住人间。这个人间只有他和她。 眼前就是流萤流窜,像浩瀚的宇宙里一个个小小星球,他松开她的手。坐了下来,她立刻又握回去“你干嘛松手。” “到了,还拉着干嘛?”他声音一贯的冷硬。 “我不准你松开。”她却是无所顾忌,仿佛他们已是彼此。 “为什么?” “你以为我的手那么好抓的吗?你说抓便抓,说弃便弃掉。”她挑高眉,傲气的说道。 “心眼儿真多。”他从来不知道,拉个手便是要堵上所有一般。 “你敢说你干才拉我不是因为喜欢我。” “有只黑牛在天空飞。” “什么黑妞。”她来这里才几天,昨天照镜子,已经黑了整整一圈,昨天还懊恼,这些回去怎么见人,他现在就出口往她痛处戳,能不让她激动吗 “你才黑呢,我比你白多了。” “黑灯瞎火的谁来作证。”他饶富兴致的,接她的话。 “萤火虫,还有月亮作证。他们可都是雪亮的。”她的反应十分迅速,立刻伸手一指。胜利者的姿态望着他。 “行了,坐下来,歇歇嘴。”他不欲和她过多的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肥多和多妹去哪里了。” “去下游去了。” “嘻嘻,真好,只有你和我。”她贼兮兮的样子,像偷吃米的小老鼠。 得不到他的回应,她又开始出幺蛾子。“哎,我有点冷。” “刚多妹对你说了好几遍,穿厚点。” “多妹的衣服那么小,怎么穿。” “那你现在别喊冷。” “可是我就是冷。”她语气无辜,又娇蛮。 “我去和肥多说下,我们先回去。”他拍拍身上准备起身。 “不要。”她紧紧的纠住她的衣服。 “你不是冷吗?” “冷啊,你抱抱我就不冷了。” “你是不是女孩子,知不知道羞的。” “这里又没别人不是吗?而且又不是不让你抱。” “胡闹。” “我没胡闹。你真以为,我会自己闲着没事来这里玩吗?” “你”他顿时气节,知道她口无禁忌,却是不知道她直白如此。 “追我的人,可是从北门排到南门。我一回一去一”她开始吃吃的笑,两人并排坐着,牵着手。 他不知道哪跟神经碰撞到丘比特的剑。被射中神经,低头吻像她努起的傲慢。 “还冷吗?” 他抬手拨开她的发,以手为梳子,慢慢的梳理。然后声音暗哑的响彻在她头顶。 “不冷了。”欢快的回他,然后手在他手里细细的打着圈圈。心里的热潮被这仲夏之夜的森风怎么都吹不散。 “你干嘛抱我这么紧。” “你不是冷吗?” “是不是怕我跟别人跑了。” “你现在就跑。这山里可是什么都有,狼啊,蛇啊,说不定还有鬼。” “周鼎沛,你故意的。”她又被激怒。 “怎么知道怕了。不是要跑吗?” “谁说要跑的,我就是和你开开玩笑。像在做梦一样。” 月光太过皎洁,她无缘无故如痴如醉的倒在他肩头,傻笑。引的萤火虫,围聚在他们周围。她抬手轻轻的去接萤火虫,生怕太用力,塔门便会四散而去。她温柔的眉目如画。他捧起她的脸,在她唇角轻轻落下一枚吻,让她不由得想起,王子吻醒睡美人的故事。 “我还想你再吻下。” 她丝毫不知道掩饰自己的想法,她闭气眼睛,等着他凑过来的吻。借着月光和流萤,他清楚的看着自己内心情愫萌生,仿佛一朵怒放的花朵,摇曳生姿。他抬手遮去她一脸的无所畏惧。 “老大,回去吧。”她的心愿为达成,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黑暗中,狠狠的瞪了一眼肥多,实则人家根本看不到她的情绪变化。 他弯腰,拉她的手,她才不情不愿的,起身,然后反手握紧他的手,不愿松开。 一路上两人走在后面,她不停的使小动作。他忍无可忍,直接在她蜜臀上拍了一下。 “你给我安分点儿。” “你还欠我一个吻。” “你羞不羞。” “怕什么,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之事。” “一身匪气。” “那你从不从本小姐。” “好好走路现在,不然等会把森林里的虫蛇引出洞,你逃命都来不及。”他刚就发现她对于这种,蛇兽猛鬼的事物,害怕的紧,在娇悍无理也只是一般女儿家的心思。 她果真安静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他“这里真的有蛇吗?”她也有怕的时候。 “狼都有。” “啊,啊”她惊叫起来。“有蛇,有蛇”声音尖细,发颤的刺痛人的耳膜。 肥多握着微弱的手电光,回身,照着她脚下,哪里有什么蛇,不过是藤枝露出地面,她的脚恰好绊在哪里而已。 “姐姐,是树枝,”多妹在一旁好心提醒。她收住声,低头借着灯光,然后抬了脚,从树枝上跨过去。 “多妹我们一起走。”她甩开他的手,现在不想理他,她拉着多妹的手,多妹在一旁好心的提醒她,这里有石头小心,这里有树枝。 他们从肥多家离开的时候,她便去拖他的手,然后就这样攥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为何永远放不低,是错爱还是不可替代 回b市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便找了人安排s市的装修的事情。 他知道她店铺装修,于是找了许多借口,让她过来,其实最后她回想起来,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提了两句“装的参差不齐,到时候你想挽回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说事情。” “不如你亲自过来,房子车子都是现成的,你随便用。”连落脚之处都为她考虑周到。 “谁稀罕你的房子车子。” “知道你不稀罕,你就当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他无辜的在电话里幽怨说到,她有心拂开他的心意,奈何心里的干涸之地,因为他的回答太过投其所好,早已经叛变。 稀里糊涂的来了s市,开始他也答应好好的,她住酒店,绝不来骚扰她,奈何有时候有些话听听就好,还是得用理智判断,他这样独断专行,精明计算的人,肉到嘴边,哪有只看看的道理,哄骗三岁小孩还行。 他天天晚上赖在酒店,开始她还厉声拂赶,后来他说“人都是我的了,你想往哪里跑。” “谁是你的人了,你少贴金。” “还不承认。”说着毫不客气,搂过她的腰,在额间落下一吻。 “幼稚不幼稚?”她装作嫌弃的照着他吻过的地方,狠狠擦了擦,背过身,不理他。 他也不气,转身该做什么做什么。盖了章似乎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任她别扭。 这样别扭的两个人,这样别扭的共处,居然也能相处小半月。 遇见赵维坤,纯属意外。 她闲来无事来看下秋季新款,在手扶电梯上,她下他上。 他们脸上都闪过微微的差异,转念,这里是他的地盘,遇见他也不足为奇。目光对视间越来越远,然后彼此错过。 说不清什么感觉,前些日子还个对自己深情款款表白的人,再见的时候已经美人相伴。并没打算像从前一样,寒暄几句,更甚至一起吃顿饭或者喝几杯。 她刚走下楼梯没几步,赵维坤疾步走到她跟前。 站在她面前,两人不约而同,抿嘴轻笑,赵维坤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明朗,阳光。 “好久不见。” “嗯。” “什么时候过来的。”两人一来一往,捡着不痛不痒的话题,互相都不提之前的不愉快。 “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很方便,别让别人等久。”她朝着他身后,扬了一下眉。 刚伴随赵维坤的那位,看到她看过来,把打量她的眼神赶紧似无意的往别处张望。 “那再见。” “再见。” 原以为,两人之后恐怕是要轻易不会联络的。没想到第二天,赵维坤就打来电话,“在哪里?” “什么事情。” “请你吃饭呗。” “我没空,请别人吧。” “别这样啊,你这样多伤我心啊。” “伤心去找你的解语花,治愈一下呗。” “在哪里。” “在装修。” “淮海路那家吗?” “嗯。” “等着。”半个小时后赵维坤站在门口。他吸吸鼻子,然后用力的拿手当扇子扇了扇,面前的纤尘飞扬。 “走吧” “请你吃饭。” “我忙着呢。没空” “再忙也得吃饭吧,,师傅,你们好好招呼着,今天双倍工资,我来付。” 就这样她被赵维坤拉着出来了,她咬牙瞪着他,他故意冲她挤挤眉“姑奶奶,您消消气,我请客,你随便点。”说着赵维坤的手便爬在她肩上。她气还未消,直接拍开。 没好气的说“这么多天没见,你把自己的特性越发发挥的淋漓尽致。你看又胖了一圈。”眼睛扫了一眼赵维坤的全身,看的赵维坤一阵发毛,和心虚。 “瞎说了不是。”没两句话,两人便回到之前的融洽相处中。 吃完饭,赵维坤提议去酒吧坐坐,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更是拒绝了赵维坤的主动相送。 回到酒店,一进酒店大堂,便看到他英俊挺拔的身姿优雅坐在大堂沙发一隅。看到她,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走了过来。“去哪了。” “哦,碰见了赵维坤,一起吃了顿饭。”她如实说来。 “嗯”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这么晚,你过来干嘛?” “这么晚我就不能过来了。”他口气不太对,她扫了他一眼,便懒得理会。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她站在门口,并不准备刷卡进去,转身赶他。 “开门先。”他揉了揉眉心,仔细看来脸上的倦容十分明显,眼神依旧清明,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望进她的心里去。两人僵持不下。 最后稀里糊涂的还是给他进来了。 进了屋里,他衣服都没脱他径直的往床上躺,她去拉他的时候,他只哼哼两声,她生气的捏紧拳头在空气对着他虚虚的挥了几下。 面上生气,看他疲惫的样子到底于心不忍,心里柔软丰盈,起身拿来毛毯,盖在他身上。 她洗完出来,看他仍在被子上躺着,连姿势都没变过“起来去洗。”她手推推他。以为他困的狠了,没想他胳膊一拐,把她拉到怀里,直接俯在他身上。他深吸一口气“住酒店太麻烦。明天搬去我那里住。” 他的话突兀的厉害,她抿下唇“我不觉得麻烦。” “想见你还得天天来酒店报道。跟地下情一样” 她戳戳他的胸肌扬起眼尾,心情颇好“怎么?委屈你了。” “早说你喜欢这种紧张中心跳加速的刺激不就得了。”他握着她的手,细细的摩挲手背骨节处的四个肉窝。特有的低沉慵懒给人无限想象空间。 她脸置于他的上方,把他冷硬五官里不容忽视的那抹暧昧看的一清二楚“恐怕你是自得其乐中吧。” “我只对家花感兴趣,野花劲儿太足,刺的很。”他装作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手在她腰背随意的弹着钢琴。 “那你倒是说说,我在你这里,是家花呢,还是野花?”侧着身子,,面上无甚表情,唇峰往上翘,是她一贯漫不经心又满腹心经的表现,纤细的手指轻移慢点,滑到在他心脏之处,指尖定住,微微用力。按在心脏正中之处,玩味的看着他墨如深海的眼睛。危险如山峰般锐利的诱惑 “ 仙人掌不属于花,属于草。”他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许多,原本平静的眼眸,刹那衍生出一簇火焰,一秒,刺啦一下蹿到她心上,砰砰的火花乱溅。 她不自然的压住心动,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复往日的亢脆之音,包裹着沉甸甸的沙哑之气“说谁仙人掌。”佯装微怒,声线却出卖了她的冷亢。转变成软哒哒的柔腻。 “你是花,“校”花。”他搂着她的腰,把她往上颠了下,恰恰脸埋在她的肩窝处,闷声笑着,方寸之地便是她同样不规律的心跳。 他有意嘲笑她的卖弄,理了理乱跳的小鹿“你才是笑话。咦 热死了,你离我远点。”手撑在他的胸膛之上,隔开脸与他胸膛的距离,抬起头发凌乱,脸上红云当头,眼神流转之间,风情旖旎。 “你先招惹过来的。”他轻轻一带,她再次落在他怀里。 本来是要他急促的,最后倒是把自己弄个脸红心跳。反观这人依旧一副平静笃定的模样,从来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只有他想和不想 “你眼花了还是心昏了,离我远点,呀,你没洗澡,别碰我。”她推拒着他岿然不动的胸膛。 “你情愿的不得了,你听你的心在邀请我。”他毫无顾忌,轻松随意的把她那点小鸡啄米的欲拒还迎,展漏无疑。 “你身上都是烟酒味,别碰到我身上。”明明她在上面,他在下面,偏偏却是她被压制的动弹不得。被他的话熏的脸颊像太阳星照射一般,散发着尴尬的红晕。 “那正好,你跟我一起洗。” 她刚洗的澡,有什么道理,再洗一遍的。看到他一副吃定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碍眼“想得美,你还有待考察,现在一仍是一试用期。”她瞄准他在自己话落时候琢磨的空间,拼力挣开他的怀抱,没什么好气的打击他。 “那明天搬去我那里住。更近距离,全面考察。”他贴着她背过身去的背。 “不去。”他披头吻来之时,她内心有所松动,也软的像熟透的桃子,一碰便会出水,又甜又香。临了,这桃子顺着心径拐了弯。 那天赵维坤又来电话她,她皱眉考虑半天,并不准备接电话,而拨电话的人,显然是要和比耐心,在铃声第四次执着想到尾声之前,她接了起来“晚上我们有个酒会。你也一起过来呗。” “不去。”她想都没想就拒绝。 “你有事?” “没事。” “没事就过来,我去接你都成。”她想着好久都没去酒吧了。正好闲着,赵维坤又在那边再三保证,去的都是上次一起吃饭的哥们。才答应赴约。 她打的士到了今夜会所,赵维坤早已经站在门口候着,眼尖的一眼便看到她从的士车上下来。 打了招呼,赵维坤便引着她往里面进。 金色的大厅人影穿梭,男士西装革履,仪表堂堂。女士穿红着绿,千娇百媚。来来往往的鲜丽光影掠拂她低垂着头跟在赵维坤的身后,会所分9层,逐次递增,越往上消费越高,同样的越往上走的人士身份也越发尊贵,不是权柄握于手中,就是富庶于商界领域。赵维坤按了高楼层的电梯按钮,两人进了电梯,按了关闭门之后,在电梯严丝合缝合上的前一秒,似乎有人从外面按了等待,电梯门应声而开,传到电梯里是一声恭敬的“您请。” “客气。”简单又清淡的声调。 “”中年男士站在门口,用手略微挡在电梯门,等待着重要之人先进,入眼的是是修长的西裤布料包裹的笔直上腿,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他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似是扫了一眼,电梯里的情景。她迅速的移开视线,看向电梯上方即将滚动的数字。 “周先生,好巧。”赵维坤精于社交,自是在寥寥无几的几次会面之中嗅出几分不寻常来。主动伸出手打招呼。 “维坤,好久不见。”他似没看见她一般,神态自如的和旁边之人游刃有余。完全把她当空气,一个眼神都没给到她。 她心里咚咚乱跳,犹如打嗝一般,难受不可忽视。 他在生气,即使笑容看起来要比平日更加放松许多。你来我往之间,电梯很快到了。 她率先的走出电梯,头也不回,赵维坤跨了两步追上她,拉下她的胳膊“姑奶奶到了。怎么了,不必紧张,见得都是熟人。”赵维坤以为她是紧张。 她胳膊一收,赵维坤的手,讪讪的离开。她忽然就笑了下“你不知道,熟人最会给你玩下酒菜吗?” “有我在,不会。” “你有多少次是被他们抬着回去的?不用我细数吧。” “英雄不论过往。” “喝醉酒的大虾。” “怎么说都行,但得给我留点面子,等会儿在我兄弟面前。” 他们两个站在包厢门口说话,没一会从走廊尽头走过几个长发齐肩的翩翩女郎。经过她们身边,一阵香风袭来,个个笑容满面,她皱了下鼻子,然后转过脸,便看到那几位进了他的包厢,立即心里像是被咸腻的茄汁呛了一下,心里顿生阴翳。 进了包厢,赵维坤和几个人打了招呼,她便冷冷的抱胸坐在一角。有几个熟悉的面孔,礼貌的端了酒过来,和她打招呼,然后又礼貌的归于原位。包厢里环境还算好,没有烟雾缭绕,但也少不了几个助兴的公主在跳舞,跳的还算规矩,吵吵闹闹中,她什么都听不清,也不想听,兀自想着他是不是也如他们一样,把眼光投向陌生性感女子的脸上,身边是不是也坐着位挨着胳膊的女郎。 过了大约40分钟左右。她起身往门口走去,路过正在唱歌的赵维坤身边“我去下洗手间。” 走廊的气温明显低了几度,声音迅速的被隔断,站定,清醒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借口。她看了左右两边都有洗手间,却是故意往他包厢的方向那边迈出步子,似是窥探者,经过门口,心细了几分,似乎要透过厚重的金属玻璃门,听到他的动静,来给自己添堵或者解惑。理智依旧主导着步子没有停下来。她站在洗手台,一遍一遍的洗手,像是在一遍一遍的用流水击打他在心里的样子,要一遍一遍的把他变得模糊。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生气。 她握紧细白的拳头,狠狠的甩掉手上的水珠,都来不及用拭纸巾,直接走出去,微微顿了一下,脚步不慌不乱依旧向前,目视前方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中,手臂很快被拉住“你倒是还有理了。” “我做什么了。” ;“你是什么都没做,嘴巴张一张,就有男人前仆后继的。” “你有病。” “你有药吗?” “放开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哼,现在跟我回去。” “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就凭我昨天晚上还~~你。” “论起来,你顶多是我喊的客房服务,怎么要小费还是怎么样。”她傲慢抬起下巴,斜睨着他的下巴。 他也不生气,刻意压得低沉而轻缓“你愿意给我肯定笑纳,但是我得提醒你,我做官的人可是视金钱为粪土的,所以你最好用别的来回赠。” “你都不怕撑死你,打野食吃荤了心还是蒙了眼。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野食了。” “少装蒜,天知地知你知。” 他自负一笑“这么笃定,嗯?我一向对你怜香惜玉,怎么舍得看你受误会,委曲自个儿来成全我,舍己为人是美德,吃没吃野食,你查查便知,嗯?” “你要干嘛?”他拉着她并不回她,手圈着他的手腕,力道刚好是正人君子的做派。 “眼见为实。” “看见了吗?” 他把她带到包厢跟,让她透过玻璃看里面的情景,清一色的男士坐再一排,三三两两推杯换盏。哪里看的见一片绿叶或者红花。 她竟依然掷地有声把脏水往外泼“那又怎样,偷吃完腥,抹干净嘴,不是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强词夺理,现在该你给我解释,解释。”他随意的笑着,态度一点也没怠慢,把她看得牢牢的。 “解释什么?” “你说解释什么,别打哑谜,沈宝润,昨晚躺在我身下,今天就去搭挽别的男人。你是失忆了还是怎么样。”放在她胳膊上的手,让他耿耿于怀。 “就是你看到那样的。” “我的诚意换一个你嘴硬,你还不满意?”他表面依然一副轻松自如,诚意满满的样子。 “你要正清白是你的事情,我的事情,我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 他脸色徒然一变,眼睛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定定的看着似是要以神为钉,把她牢牢的钉在这里,丝毫不准备放过她,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狂妄至极“不要太任性,在我跟前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你要清楚,你的男人是我。 ” “男人如衣服,换一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双眼直视那双蕴涵无限乌云的眼睛。明目张胆的挑衅,和刺激他。 他慢慢的露出一个纯男性的笑容出来,邪魅的近似狷狂“警告你,别挑战我的耐性。你若是用完了,后果我想并不是你乐见其成的。” “你居然还威胁我,要求我这,要求我那,你自己呢,不还是和那些莺莺燕燕眉来眼去。” “你少拿不相干的陌生人说事,现在说的是赵维坤的事情。” “赵维坤怎么了,他是我朋友。”她声音拔高,看着他怒气,丝毫不显弱。 他眼里的嘲讽明晃晃的,不容忽视“朋友,你把人家当酒肉朋友,人家可未必会这样想,不要把我当傻子。” 她侧着脸,有点生气,有点烦闷,有点心虚,她来赴约前,只匆匆的跟他说了一句,跟朋友聚会,轻描淡写一句带过,现在被撞见,即使先发制人的冲他夹枪带棒,但底气到底不足,仿佛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所有的不足都抵不上他这样半嘲讽半威胁的高高在上的审问她。 让她不郁。 “维坤是我朋友。”她再次重复事实。却不见大事化小,反而有种雪上加霜之嫌疑。 两人僵持不下,他并没如往常一般,叹下气,然后无可奈何的好声好气,他骨子里的不近人情在这一刻毕露无疑,事关男性地位和尊严的问题,强势到咄咄逼人“既然是朋友,那么我们进去打声招呼,然后就走。”他的好心现在喂狗,恐怕都要被震慑的瑟瑟发抖,他以退为进,逼的她不得不正视他。 她只觉不妥,两人这样进去,不是跟维坤难堪嘛?维坤有什么错,凭什么受他们的殃及。 她最终还是没有沉住气,抗争到底,眼睛看着他,抿下嘴角“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他岂会善罢甘休,她心里又邪气,常常一股脑胡乱撒在他身上,他早想给她点颜色看看了“怎么,没做亏心事,怎么不敢带我进去打声招呼。” “谁做亏心事了,你想进去,好啊,等下看到众人你就对人家说,你是方维的暧昧对象,现在和我站在一起纯粹是过来讨酒喝,你真以为大家会这么想。”她的嚷闹,换来他吝啬的一点退让。 “给我离别的男人远点。”抓着她的把她往怀里一带,男性的凛冽气息密密缝缝的包裹她的全身至五脏六腑。他一手放在她腰上一手扶着她的胯。 “你给我离那些女人远点才是吧。” “我一向洁身自好。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说让它往东,它不敢随意逆旨往北。”看着她脸上常年养着的那种颐指气使欢喜慢慢醒来。反而纵容且享受的看着她。 他眼神太□□,似乎像在要把她拆骨吞腹一般野性。她手无意识的放在他的胸前,凑了嘴巴挨在他的下巴处,故意一般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硬刺的青色胡茬。湿润的触感温热的气息轻轻扑在嘴唇上。 ,他低着嗓音说要走,她只好硬着头皮。 “我进去打声招呼。” “给你2分钟。” 她进去没过和赵维坤打招呼,再三推迟,包厢里声音亦高亦低。听得费力,最终赵维坤终于理解到。她想走,急切的想离开这,离开他。他坚持要送,被她不耐的一皱眉头噎的心意如灯光,原本圆如满月,一瞬间四散而去,细细碎碎如金色流沙,汇成一种落寞惆怅,落在心里。 他想去拉她,但她直接转身,丝毫不带犹疑的,留下的背影越缩越下。在厚重的金属门开启闭合之间,再也不再他的目光范围之中。他连尾随的勇气都跑的无影无踪,包厢里没有人留意维坤的凄然心情。 两人携手离开,他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携手,固执的伸长手臂,搁置在她的纤腰上。 “这是哪里?” “我家。”他只淡淡的看她一眼,理所应当的说。然后解了安全带,下车。 她这时终于聪明的没有去反问他,他实际有多霸道专横她都差点忘记了。只是脸色却并不十分好看,他这么清白白的警告,像判决一般让她愠色当头。 包厢里刚刚从外面透气回来的林哥,径直朝着肚子喝闷酒的赵维坤走去“少喝点,维坤。” “没事,这点酒醉不了。” “那个沈小姐和你?” “林哥看出来了?” “她应该心有所属了。” 被称作林哥的,试探的拍拍赵维坤的肩膀。 “林哥,你怎么知道。”赵维坤心里某个蔽塞的地方徒然被一束光刺到一般,亮清了所有。 “她很像我大学时候学长的女朋友。我一直觉得她面熟,以为是自己看到漂亮女士的奇怪反应,刚刚看到她,才想起来,我曾经在一次拜访大学学长的工作室的时候,看到过的一张照片。和她很像,也说不定不是。过去了很多年也许认错人也说不定。” “应该是认错人了,她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维坤无意识的接到。 “但是你也想开些,别独自借酒消愁。”他再次拍拍赵维坤的肩膀似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安慰。 他其实没有说完的是,他在走廊尽处接电话的时候,看到她与学长相携离开。两人的表情,尤其学长的神情一如多年前照片上的样子,面上无甚表情,但却透着万种笃定的自信和自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每刻光阴都要拥有,只想知道仍然是爱我。 那次周末他从s市飞回b市,没有打一声招呼跑到她这里,像进自家门一样,没有丝毫的客气。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语气熟稔的仿佛他本该出现在这里,只是时间出了偏差。她知道现下掌管着s市整个城市的信息金融领域的运作,忙起来,不分昼夜。却也知道以他的能力和手腕做到这些也是理所应当。以前以为他不过是看起来前程地位不错而已,却不知道出类拔萃到难以想象。但这些并没有在她心上为他加分多少。他在她心里也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说体面点一个有好本事的成功男人。但也会有吃不消的时候。 那天吃完饭,他非拉着她去楼下散步,已经秋尾十分,她乏的懒得动弹。但是他有的是法子治她,她在他的骚扰下投降,秋后气温骤然下降,小区的花园里有人在跑步,她穿着软底宽口平底鞋,和舒适的针织衫牛仔裤,减龄不少。两人各走各的路,走到路灯下,迎面有人跑过来,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她低头狐疑去看两人连接的双手,抬头的瞬间,便看到杨泉,站在对面四五米的距离,看着他们,其实是看着周鼎沛。 周先生坦然面对,随即唇角一抿,五官立刻风发起来。微笑着点头 她讪讪的笑了一下,手在下面狠狠的甩他的手,动作隐晦却十分用力,挣不开不说,他反而握的更紧,只好对杨泉干巴巴的说了句“挺巧,你跑步啊。” “嗯。”杨泉只点了一下头,便冷淡的看着她。 三个人站在细高的路灯下面,她十分尴尬,隐隐知道杨泉的心意,即使她无意,但多多少少会有点不好意思。杨泉看着那交握的双手在路灯暖黄之下泛着金色的光,刺的像一块石头梗在喉咙,不是第一次撞见她和别的男人这样亲昵的举止。难受什么呢,难受的是至终仅是这一个男人,所有的追求的勇气,在看到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的眼神里幻灭。 “再见。”干巴巴的对话,终于结束,他握着她的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散他的步,她却是暗自恼怒,怎么这么不幸运,被杨泉撞见。 “要不要吃冰淇淋。”走到便利店门口,他指了下透过透明橱窗的花色冰柜,和散发着香甜气息。 “不吃。”没心情吃什么鬼冰淇淋。 “吃一个吧,降降火。”他嫌事情不够大,故意逗她,让她窘迫。 “不吃。”她斜睨他一眼,然后唇形大开大合,似是要把他这嚣张的脸关闭在世界之外。 “吃吧,我请你。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明治的甜筒。很久没吃了吧。” 她轻轻吞咽了下口水,其实是吞浊气,他却以为是胃里的馋虫被勾引出来。 “走吧。”拉着她走进去,站在冰柜前面,扫了一眼,记忆里的熟悉包装,躺在一角,幸运的光临。 他把剥好的甜筒递到她手上,冰的她一颤,终于找到机会,拳头砸在他身上,怒气喷吐在空气中,暖暖的气息。 “冰死了。”皱眉呶声呶气。 “那你慢点吃。” 手里握着甜筒,看着它慢慢的开始泛着流质的光,要化了,她轻轻用舌尖舔着顶端,描摹出一个圆润光滑的样子,像一个西点师傅,心灵手巧,她端着甜筒站在小广场看着周围的人声和熙攘,他握着她的手,低下头,一口咬点丝滑的顶端。换来她皱成一团的烦躁和生气“你干嘛偷吃。” “想吃嘛” “想吃你刚刚干嘛不买两个。” “嗳,太甜了,牙齿要冰掉了,少吃点,等下胃不舒服。” 她越想越气,要给我买的人是你,让我少吃点的人还是你,自己想吃才是真的吧。 她刚尝了点味道,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低温食品,看着他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上咬了一口,心情又好又不好。甜筒慢慢的融化,化掉的甜美即将流向手上,不情不愿的含了一口。 他心情好的不得了。旁边路过的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拉了拉她妈妈的衣服下摆,脆生生的大声说“妈妈,我也想吃姐姐手里的甜筒。” “太冷了,不能吃。肚子会叫叫。”温柔的母亲不想女儿吃。 “可是姐姐都可以吃。” “姐姐是大人了。” “妈妈也是大人了,妈妈买一个,宝宝和妈妈像姐姐和叔叔一样,一人一口分着吃。” 她的脸在黑夜里,唰的一下红了起来,那个一口一口分着吃,窘的她想跳楼。 “妈妈。妈妈。”小女孩可怜巴巴给妈妈撒着娇。两人看着小女孩撒娇的样子,任他们巧舌如簧,现在都如锯嘴的葫芦,只会沉默。 小女孩的妈妈礼貌看向女儿刚刚讲的姐姐叔叔的两人笑了一笑,然后轻声和纠正女儿“要有礼貌。喊阿姨,和叔叔好。” “阿姨好,叔叔好,甜筒好吃吗。”甜美的声音可爱极了。 “不好吃。”在年轻的妈妈的再三暗示的眼光下。她对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 “不好吃,为什么姐姐和叔叔要吃。”三岁小孩不是好哄骗的。 小女孩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异常明亮和渴望。太真诚了,一旦说谎,便是罪过。 她倒是老好人“其实不难吃。” 遇上沈宝润那颗又软又大的心。 聪明漂亮的小女孩,那颗想吃甜筒的心啊,漂亮的快要发芽了。 “我想吃。姐姐吃完肚肚会叫叫吗?”一边渴望着,一边顾忌着。 “可能会吧。”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即不伤小女孩漂亮的心,又让事件真实。 小女孩的妈妈对宝润模棱两可的解释,只想扶额擦汗。 “妈妈,宝宝想吃嘛,你最爱宝宝了对不对。”两人站在这里尴尬的不知道是说服母亲好,还是小女孩好。 “爱你和不让你甜筒不冲突,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吃。” 说完小女孩的妈妈,抄手抱起孩子,朝他们点点头疾步离开。 他在旁边兀自看话剧一般,看着三个女性的精彩演出。 她看着离开的母女,低头看手里要化掉的甜筒,生气的说“都是你,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叔叔,你买的你吃,吃——完。”把手里碍眼的甜筒,塞到他手里,转身负起往前走。 “你干嘛也喊我叔叔。”他和她把沙发分庭而坐。 “你不知道童言无忌吗。小孩子才是最诚实的。叔叔。”她躺在沙发上,敷着面膜,嘴巴微微颌动。 “嗳,我有那么老吗?” “还行吧,只是千万别笑,鱼尾纹太暴露年龄了。”得意的送了一个白眼,然后轻轻的哼着调调,终于扳回一局。 “科学的说法是,男人四十一枝花,才是人生的顶峰之际,而我离四十还有几年,倒是你,是得好好保养了,过了三十脸上的什么胶原蛋白像是落花和流水,一去不复返。”他笑着瞅了她一眼,交叠双腿,一副正经的伪做派。 她随手拿起手边的抱枕,狠狠的往他身边丢,快要被他的话气死了。 他松松接住,放到背后,柔软的舒服,她更加生气了,又便宜了这司。 沙发本来就不大,她原本腿是蜷起来的,于是伸直腿,拿脚踢他,胡乱一通踢,稳稳的捉住她的脚,往抱枕和背中间放。 手抚着她的脚,拇指不自觉的在上面摩挲。 又气又烦“放开。”脚奋力的往回缩。 “这么冰,暖下先。”他背上的温热源源不断的穿到她的脚上。 她转了转心思,没再说什么。 他手枕在后脑勺,假寐。 他如个空中飞人一般,回了b市就来窝在她这里,连回周家也是点个卯而已。 这人的心思太独断。 近来正在游说她换个地方住。她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疑惑的问他,他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杨泉还住在25楼吧。 说来她就尴尬,但是也还好,她和杨泉现在有交集极少,刻意之下,真的是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见面。两人现在见面也是客客气气的点头,或者微笑。他终是得逞了。 瑶瑶那天还奇怪试探她“你和杨泉前阵子不是好好的吗?” “现在不是也好好的。” “不一样的,前阵子看你们俩的势头,我还和我们家许先生念叨,以后我们可以四个人一起出行了。”瑶瑶点点她桌上的咖喱牛腩,研究她的表情变化,以求看出破绽。 她横了瑶瑶同学一眼,舌尖在牙齿间打了个转,“跟你说个事情。” “说呗,我洗耳恭听。”瑶瑶听出不寻常,放下手里水果叉,一本正经的双手交叠在餐桌,侧着头,拿着耳朵听。 她清了清嗓子“我有男朋友了。”声音故意处理的十分平淡。 即使再淡,这个劲爆的消息也激的瑶瑶,心脏漏了半拍。半睁着眼睛,夸张的张着嘴成了一个一字型。 “不是杨泉?” “嗯。” “那是谁,我认识吗?”瑶瑶的好奇心爆棚。 “算是见过吧。” “哪位?”继续加码。 “周鼎沛。” 瑶瑶听着这个略微熟悉的名字,转了一下便想起来,皱着眉,不太确定的放下手,往后一靠拿桌上的牛奶抿了一口,“怎么和赵维坤的表妹,方维的对象重名了。不会就是他吧。” “嗯,是他。”瑶瑶的态度让她不自在的想到方维,优雅大方的样子。 “赵维坤和方维知道吗?”瑶瑶向来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别人知道或者同意。” “你不是说那是方维的男朋友吗?”到底两人的姐妹儿情谊在这放着,怎么样都不愿意,自己姐妹吃亏。 “我们以前就认识。”她看着竹桌上的草莓慕斯,和芒果千层,望着自己杯子里的咖啡,拉花栩栩如生,摇曳美妙。松软的泡沫漂浮在杯口。兀自出神,像一副水墨画。这么美,她却没了食欲。 “那他和方维,还有,赵维坤可是一直喜欢你。”瑶瑶依旧不放心,还是要把所有都问清楚,给她掌眼,毕竟恋爱中的女人是疯子,是傻子。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和方维应该没什么,我和赵维坤更是什么都没有。”小匙放进杯子里面,无意识的搅拌,醒悟过来,拉花早已消失在浑浊之中,连影子都遇不见了。 她只大概的和瑶瑶讲了两人以前就认识,挑轻捡好的随意概括了一下。 话落。 “你们是认真的吗?” “大概吧,谁知道呢。”她也不敢太确定。 瑶瑶才算把心里的疑虑放了下来,抱了抱她的肩“我也永远支持你哦。即使你在接下来的很多次会丢下s市的摊子给我,自己跑去s市去谈爱情,谁让我是你的好朋友的呢。” “不会,我不会抛下你的。不然你家许先生惹你生气了,谁收留你呢。”这么多年,瑶瑶算是了解她这个人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两人曾经说过即使结了婚,也要做到姐妹最大。永远是对方的最好的支持者。 慢慢的圈子里便有人开始知道,她有了男朋友这件事,但主角是谁一直是个谜。 周鼎沛周先生可不是吃素的,他要做的事情,没有十拿九稳不会出手,但是一旦出手,对方便没有反驳的理由。 还是在会所,大学一个师弟牵的头组的局,说好的不谈公事,也确实全程都没谈公事。 酒喝到一半,赵维坤推门而入。林师弟诧异的看着赵维坤,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周鼎沛,然后起身的热情的招呼赵维坤,故意把赵维坤往离他最远的丹坤身边引,“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吃什么随意哈。”连介绍都免了,生怕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赵维坤一头雾水,还在奇怪为什么聚会林哥通知了大伙儿,唯独没跟他说。正好他在旁边刚结束一个商务会谈,丹坤发信息给他,让他过来,他看时间合适,就顺道过来瞧一眼。 站在丹坤旁边,林哥拍着他的肩膀,招呼他坐,客气的仿佛第一次见面一样。他扫了一眼,定在同样看着他的周鼎沛。 点了点头“林哥。几天不见这么客气。”林哥笑笑不说话,给他倒了果汁。他狐疑的看着林哥“林哥,有事儿?” “没,坤少,来这杯敬你。” “林哥喝酒,我喝果汁,逗我玩呢,”他一头雾水的拿起旁边的酒瓶,在空杯满上。 “那位就是你今天请的贵客” “嗯,” “我们还差点成了亲戚的。” “嗯?怎么回事”林哥以为自己误解错了,细问的时候,赵维坤又笑笑不说了,林哥是知道赵家在s市的名气,但是也不对啊,明明就是看到他们两人一起携手离开的,之前不是一直都传那位沈小姐和维坤嘛c似乎哪里不一样。但他向来不是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不休的人。 还真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所以在后来不知不觉两个人坐到一起也没怎么留心。 赵维坤,其实很想替表妹问问那位周先生,是什么原因。 前两天表妹一家过来看父亲,无意中听见母亲和姑妈的聊天。 姑妈惆怅的声音,现在还在耳边响起。“可能孩子无缘吧,周家家长倒是没什么,就是鼎沛不松口。问方维方维也说不出个缘由。” “感情是要培养的。反正两个孩子都是单着,你们大人别再插手,让他们私底下再接触,接触,别给孩子压力。” “我也是这样想的,周家的确不错。周夫人那人是个爽利人,周家现在在官场也是翘楚,周鼎沛那孩子我看着也是出类拔萃的好后生。” 他转身去了花园,便看到秋日的花园许多植物已经凋敝,方维坐在一隅,把手翻来覆去的惆怅。桌上的点心,落了枯叶都未引起她的兴趣。 “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她状似无所谓的转了身子。眼神却是藏了落寞的影子。 “没有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玩手指,我记得你从八岁就玩手指了。” 她看着赵维坤,仿佛他是一个可靠的证人。“表哥,我很差吗?” “又差,又笨。都多大了,还玩小时候这一套,一个人伤神。” “我不是伤神。只是想不明白,你说一个人很多年不结婚,不找女朋友是什么原因。”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然你去那个不结婚不找女朋友的人。” “哼,问你也是白问。” “可能他喜欢男人吧。”他笑着逗她,也许歪打正着。 “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么了解他,周鼎沛除了长得好看英俊一点,话少了一点,表情屌了一点,出类拔萃了一点。还有那点是你喜欢的。” “我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方维,最后无奈的苦笑一下。 “他知道吗?” “他从来不会主动约我。一直都是他妈妈在促成我们,上次我主动给他打电话,他问我什么事,没事就挂了,他很忙。他这样说,他怎么能这样说。” “也许是真忙呢,” “不是,我打听过了,那天是周末,他也没有任何公事。” “然后呢。” “然后后来他妈妈很客气的和我道歉,让我多主动联络他。哥,我还要怎么主动。” “可是我知道我能感觉他的漫不经心,其实是故意为之。”方维此时需要的不是一个开导者,而是倾听者。 “你找他谈过吗?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没用的,他”她说不出来,没用的原因,她看不透他,就像站在船上看不到海地有什么是个道理。干燥的风吹的她发丝凌乱。心里的挫败感击的她想咬牙切齿的寻根究底。 她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从小到大她样样优秀,她设想过未来,她要嫁给的人,一定是如他一般的。她清楚这样的人一般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于是努力把自己变得完美。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她的双商从没有让她失误过的。 赵维坤在远处观察了半天,他却是如方维了解到的,不近女色,连男色都入不了他的眼睛,太深沉的一个人,最后状似施施然的上前 “周先生,敬你一杯。” 赵维坤端着满杯酒,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人,那是这个年龄少有的秉持沉稳,但在他身上没有一丝违和感“原是我该敬你的。” “不敢,以后我们这些做技术的,还要你多提拔。”虽然说着客套的奉承之话,但是这语气一点都没客气,似是一种挑衅。 他现在顺心顺意的生活,自然没必要给自己添堵。表现了前所未有的宽宏度量“我听说过你的公司,做的很不错。” 林哥也就是周鼎沛的师弟,恰好听见了这句话“很少听你夸人。” “我们大概太久没碰面了,所以你对我的印象一直停滞不前。”他啼笑皆非的拍了下林师弟的肩膀。亲切之意不言而喻。 “师兄以前太严肃了。”林师弟被拍的放下了一晚上的不自然。 这里又只剩下他们俩,两个人从酒的品种讲到跳伞,从最近的航空延误讲到钓鱼捉蛙。 “以前上学的时候方维一放暑假,便被我姑妈送来s市,有一年我和丹坤几个迷上了钓鱼,每次去钓鱼,方维都要跟着去,但每次都要穿的淑女,每次我们都要因为等她延误半小时出发,但是大家确实一点怨气都没有,她不仅样子淑女,性格也好,人人都喜欢她,有一年记得姑妈家里给她报了舞蹈班,那一整个夏天,我们的钓鱼都缺席。不知道是因为习惯她在的原因,我们一群人才钓鱼,还是因为那个夏天我们都忙。” “方小姐确实不错。” “下次她来,我们可以一起钓鱼,她的钓鱼技术一点都不比我们几个差。” “钓鱼随时都可以约,只是对方小姐,我只能说抱歉。” “为什么。” “我女朋友会吃醋。” “你有女朋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方维。” “说来也巧,我们也是刚刚复合,让方小姐误会,我很抱歉。”他们之间短暂对峙的气流空前冷凝,最后他放下杯子起身离开。 林哥看着赵维坤拂袖离去,心里咯噔一下,跟身旁的丹坤说了一句,便追出去。 追出去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赵维坤的踪影。想着包厢里的重要人物,叹口气往回返,交待了丹坤等下记得给赵维坤去个电话,问下情况。然后坐到他跟前“师兄,维坤脾气急,别介意。” “不会。” “林琦以后这样的酒能不喝,就别喊我了。” “好师兄。” “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那我找人送你。” “不用,你招呼好这里,我先走,你和肥多他们一样,我知道都没变。” 林哥略微激动“嗯,师兄那您慢走。”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赵维坤都不愿意把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低迷的表妹方维。他本能觉得,方维不会轻易接受这个事实。也许时间能是最好的缓冲板。 一次两人煲电话,中途他无意的问了她一句“赵维坤,最近怎么样。” “人家怎么样,我怎么知道,你不如直接在s市问他本人,你最近怎么样更合适。” “我前一阵还见过他,看他状态貌似不太好。” “是吗?那我改天打电话,问问丹坤。” “嗯。” “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想你。”他怎么听不出她的诘问。 “哼,说什么我听不见,信号不太好,我先挂了。” 挂断的电话阻隔了一切。空气里仿佛只剩下电流回荡的细微吱吱声。她半躺在沙发里,望着外面粲然明亮的细小灯光,一点一点如蜡烛一般渺小,却如炬的印上她的心里,无数的灯光在她心上汇成一股金沙河流,她知道,那条河叫思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