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重生故事》 天人合一 “天”与“人”是中国传统哲学的核心范畴,“天人合一”则是天人关系的基本模式。在一定意义上,中国古代哲学就是围绕着“天人之辩’,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例如,汤一介先生认为,天(道)人(道)的核心地位是与中国古代哲学相终始的,先秦两汉哲学是这样,魏晋玄学讨论的“本未有无”问题,就其内容说仍是“自然”(天道)与“名教”(人道)的关系问题。宋儒讲的“天理”和“人欲”问题仍是天人关系问题。直到王夫之仍然把这个问题作为他讨论的重点。所以,中国传统哲学是从讨论“天(道)”和“人(道)”这对范畴的关系开始而展开的。【汤一介《论中国传统哲学范畴体系的诸问题》,《中国社会科学》1981年第5期】不仅传统哲学是这样,中国古代的宗教观、政治观、伦理观、历史观以及文学艺术无不受天人合一观念的统摄和支配。邵雍谓“学不际天人,不足以谓之学”。可见,天人之辩以及由此出发建构的宇宙论、人生论是中国哲学乃至中国文化的一大特色.几十年来,学术界对中国古代的天人论进行了广泛研究。在研究中,大多数学者都遵循着这样一条思路从天出发来观照人,以天的性质来规定天人关系的内容和性质我认为,应把天人哲学看成是中国古代的人学――关于人的存在(本质确证)和发展(价值追求)的学说。作为特定历史阶段中人类对自身的理性反思,它内在蕴含着下述永恒主题:人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人的作用是什么(人在宇宙中的地位)?天人哲学的实质是为人设定一个价值本体即人道的形而上的本源在这一理论中,天(自然及神化、人格化的自然)是人理解自身的对象性存在物和超越自身的中介物,只有从人出发来把握天及天人之间的关系,才能深入理解古代天人理论的哲学旨趣。这是本书分析荀子及传统天人哲学的一个顶设维度。 第一节先秦天人观念的演变 天人观念萌芽于上古先民的宗教意识。在原始先民的宗教意识中,自然界是一种异己的神秘力量,各种自然现象背后都有神灵在支配,人类不仅依赖于自然,并且必须服从自然神灵的意志。 进入文明时代,随着地上统一的王权的形成,天上也出现了至上神。在殷代,上帝是主宰风雨变化、年成丰歉、战争胜负、行动吉凶的至上神,它是日月山川诸神的宗主,又称“帝宗”,日月山川诸神供其驱使,称“帝使’,或“帝臣”。上帝不仅是自然的主宰,也是人类社会的主宰。殷商的最高统治者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表,又称“下帝”,他生前独与皇天上帝往来,死后升入帝廷,“克配上帝”在殷人的心目中,作为至上神的上帝是神秘的盲目的外在必然力量的代表,它拥有统治自然和社会的最高权力,却没有理性的品格和道德的属性,人类只能对之盲目崇拜和绝对服从。 殷周递嬗,天人观念发生了重大变化,周人以“天”代替了殷人的“上帝”,“天”虽然还是最高的人格神,但它已不再是一个喜怒无常、不可捉摸的暴君,而是一个有道德理性能够赏善罚恶的最高主宰。周人在上天和君主之间建立了血统关系,人间的帝王是上天的嫡长子,故称“天子”,天子受“天命”统治疆土臣民。道德是天命得失的根据,天具有“择德降命”的理性和分辨是非的智慧,所谓“皇天无亲,唯德是辅”。殷人因为“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尚书.召诰》),周文王能够明德慎罚,勤劳敬谨,于是嗣受天命,翦灭殷商,奄有天下。既然皇天是人类社会政治和道德的立法者和监护神,统治者只有“以德配天”,才能“祈天水命”。这样一来,天神就由原来那种盲目的神秘莫测的自然力量的代表转化为具有人类理性和道德的人格神。在这种人神关系的格局中,为人的主观努力留下了广阔的空间。 此外,尽管在西周时期的天人关系中,天作为至卜神仍有绝对的权威,但周初出现的“天命靡常”,“天不可信”观念,客观上贬低了天的权威和作用,强调和突出了人的自主意识和地位。随着这种观念的进一步发展,至春秋时期,普遍出现了怀疑天道神权的无神论思潮。史嚣认为,国家的兴亡取决于百姓而不是神灵,神灵的意志是通过百姓来实现的,他说:“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左传》庄公三十二年)郑国的子产否定天道与人事有内在的关联,他认为,“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左传》昭公十八年)天道神意渺茫难知,人不能受它的束缚和支配。这些思想严重动摇了商周以来“帝”“天”至上神的绝对地位。 在传统天人观念瓦解过程中,形成了新的天人理论,最有影响的是儒道两家的天人学说。儒家是在传统文化滋养下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群体,在这个群体的意识中,具有明显的维卫和超越传统的内在矛盾,从而表现出改良主义的思想特征。就天人关系而言,孔子一方面尊奉天和天命的至上权威;另一方面,他又对神灵之“天”给予哲理的改造,使之具有了外在必然性的意义。在此基础上,孔子主张知天、则夭、顺天而积极有为。人通过深刻的道德修养承担起天赋的使命,在竭力完成自身的使命过程中理解命运的真谛。 孟子进一步发展了孔子的天人思想。在他那里,自然之天、义理之天和主宰之天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分,不过他的着眼点是与人事相关的义理之天。尤为突出的是,孟子把先验性的义理之天同具有形而上的心、性揉合在一起,于是,天作为心理、理法而成为内属于人的存在,因此,天下的平治与普遍道德秩序的建立在直接意义上取决于天赋予人的心性内涵是否获得充分发展。这样,主宰之天的决定意义被淡化了,人的主体能动作用得到了空前强化,以心性为基础,孟子建立起完备的天人合一思想体系,即由尽心、知性、知天、事天,最后达到人与天地同流的精神境界。 以老庄为代表的道家与儒家截然不同,他们完全否定了天的人格神性质和地位,将宇宙万物还原为一种自然存在。《老子》把道作为本体范畴,用以说明包括人类社会在内的世界万物产生的根源及其运动变化的规律。本质上自然无为的“道”构成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基础和根本原则,循此原则,便由返朴归真、因任自然而走向抹杀人的能动作用的歧途,归入了自然宿命论的泥淖。庄子更进一步将自然本性、秩序和功能同人类社会的道德属性、法则和作用对立起来,主张“无以人灭天”,放弃任何人为努力,挣脱一切文化束缚,完全顺随和回归自然,将人还原为自然存在物,由此达到与天为一、混同物我的境界。 上述儒道两家的天人理论给荀子以极大的影响。一方面,荀子接受了道家的自然天道观,抛弃了儒家思想中残存的至上神观念;另一方面,荀子继承了儒家天道刚健有为的思想,超越了道家消极无为的自然宿命论。在此基础上,荀子建构了富有特色的天人哲学。 第二节荀子天人新论 古希腊哲学家把自然现象作为基本的致思目标,几乎每个哲人都写有自然哲学方面的著作。中国古代贤哲则不同,在他们眼中,自然界没有独立的思辨价值,它只是在与人的相关性中才能进人人类理性目光的视野。这种相关性表现为物质上的依赖和精神上的依存。正因为如此,荀子的《天论》作为专门探索自然现象、本质和规律及其与人类社会的关系的哲学著作,就显得弥足珍贵了。在《天论》中,荀子提出并论述了天人之间相互对立和相互联系的光辉思想。这些思想在中国哲学和中国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产生过深远影响。 一、天人之分 提出和明确“天人之分”,是荀子对中国天人哲学的最重要的贡献。天人之分意味着人在本质上是一种不同于自然对象的存在,并由此决定了天和人各有不同的职能和作用。在《天论》中,“天”已经褪尽了至上神的灵光,成为与人类社会相对的客观自然存在。荀子说: 列星随旋,日月递召,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天论》) 天指的是日月、星辰、风雨、阴阳及其运动变化。荀子认为,自然万物的存在及其变化有其自身的规律,它不受外在的神秘力量的支配,更不受人的主观愿望的左右,“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同上)天地运行变化是一个自然过程,没有意志渗入其中,即使是一些罕见的怪异现象,如流星、陨石、日食、月食等,也不过是自然之变的特例,或自然常道的变异,它既不是对人事的赏罚臧否,也不预示国家的兴衰存亡。总之,天地万物是客观的自然而然的物质存在。相反,人和人类社会与自然万物不同。人虽然有与生俱来的“无待而然”的自然能力和欲求,但这并不是人之为人的根本,只有分辨父子之亲,男女之别的礼义才是人之为人的特质所在。在维持自身生命的物质活动中形成的礼仪制度、人伦规范及其内化为心理情感的道德观念,使人摆脱了自然状态,超越水火、草木、禽兽等自然万物,成为与客观自然相对的能动的主体存在。 当与自然相对的人类社会形成之后,决定社会治乱兴衰的不是自然而是人类自身。荀子写道: 治乱天邪?曰:日月、星辰、瑞历、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天也。时邪?日:繁启、蕃长于春夏,畜积,收藏于秋冬,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时也。地耶?日:得地则生,失地则死,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地也。(《天论》) 实际上,天地自然虽然对人类有一定影响,但并不能起决定作用,更为主要的是,天地自然对人类社会的作用取决于人如何管理和发展社会本身,以及在此基础上认识、适应和驾驭自然,“上明而政平,则(灾害)虽并世起,天伤也;上暗而政险,则是虽无一至者,无益也。”(《同上》)对自然灾异,“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同上》)只有人才是社会治乱的真正主宰。 荀子的天人之分从存在形态上区别了人、人类社会与自然万物,但荀子并不否认人与自然的联系。我们前面提到,荀子在自然天道观基础上,突出了人的主体地位和能动作用。事实上,只有将人类置于宇宙自然这一舞台上,才能充分展现人的主体地位和能动作用。 人在自然中的作用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考察:人作为个体的作用和作为整体的作用。荀子认为,从个体生命来讲,自然界是人生存的基础,作为自然万物之一,人只能在自然提供的外在和内在条件基础上活动,因此,人的作用不过是自然作用的延续和完成。在《天论》中,荀子提出,天的职责和功能是神妙不测却又自然而然地生成化育万物,正是天地阴阳的结合变化产生了人的形体,由形体而产生了精神,人的五官与心脏都是自然器官,故称天官、天君,喜怒哀乐是人的自然素质,故称天情,自然界提供物质生活资料谓之“天养”,人不能违背自然规律谓之“天政”。人的主体性就表现在“清其天君,正其天官,备其天养,顺其天政,养其天情,以全其天功”(《天论》)比如,人生命的长短是由外在自然力决定的,“死生者,命也。”(《宥坐》)“人之命在天”,(《强国》)但人只要在天赋基础上,发挥人的作用,顺随自然规律,就可以延年益寿,“扁善之度;以治气养生,则身后彭祖。”(《修身》)总之,人应该对天和人的作用有清醒的认识,“知其所为,知其所不为”(《天论》)既不要忘记人的能动作用,也不要夸大人的作用。 就整个人类社会与自然的关系而言,亦应如此。“天人之分”的实质是为人和天各自划定了发挥作用的范围,“兼足天一下之道在明分。掩地表亩,刺草殖谷,多粪肥田,是农夫众庶之事也守财力民,进事长幼,和齐百姓,使人不偷,是将率之事也。高者不旱,下者不水,寒暑和节,而五谷以时孰,是天之事也。若夫兼而覆之,兼而受之,兼而制之,岁虽凶败水旱,使百姓无冻馁之患,则是圣贤相之事也。”(《富国》)荀子的“分”一方面是肯定天人的差异,另一方面是强调天人的职分,即作用。人类社会的组成是以人的分别差异为前提的,人类社会的富强昌盛则以人的作用的充分发挥为条件。自然不能干预操纵人世的治乱,人类也不能影响改变自然的运动规律,天有天的职能,人不应与天争职;人有人的作用,自然环境既使对社会治乱有影响,也可以通过人的努力给以控制和消除,如禹时治水,汤时救旱,不能把治乱的责任推诿给沉默无语的自然界,只有人才是人类社会的主宰。针对庄子“蔽于天而不知人”的消极无为态度,荀子特别强调了人的能动作用,指出:“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愿于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天论》) 历史上把荀子的这一思想称为“戡天”说。近来有人怀疑“制天命而用之”的理论会导致对自然界无限度的攫取,而有损生态平衡,这是把荀子近代化了。其实,如同他在人类社会内部关系上强调等级差别,通过人人各司其职、各守其位(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农农、士士、工工、商商”)来达到整个社会的和谐统一一样,在人与自然关系上,他主张通过天人作用在各自范围内的充分发挥来建立和谐统一的宇宙秩序。 这一秩序并不是建立在对自然的有限度开发或者对自然规律的认识与遵循之上,他说: 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天论》) 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性伪合而天下治,天能生物,不能辨物也;地能载人,不能治人也;宇中万物、生人之属,待圣人然后分也(《礼论》) 天地者,生之始也;礼义者,治之始也;君子者,礼义之始也。为之,贯之,积重之,致好之者,君子之始也。故天地生君子,君子理天地;君子者,天地之参也,万物之总也,民之父母也。无君子,则天地不理,礼义无统,上无君师,下无父子,夫是之谓至乱。(《王制》) 天人结合的内在依据是“诚”他认为,天地要发挥其“生”的作用必须诚,不诚则不能化育万物,天的诚指天地四时恒常不息的运动;同样,人要发挥其治理的作用也须诚,诚为政事之本、人的诚指坚守道德规范,“唯仁之为守,唯义之为行。”(《不苟》)至诚便可达于“天德”。从这一点可以推出下述结论:作为天道的诚是人道的根本。 二、天人相参 对“诚”的分析表明,天人之间还有一层形而上的联系。实际上,荀子在自然观、社会历史观上强调天人之间的差别和对立,而在道德观、人生观上却主张天人相参、相合,从而走上了向孔孟天人理论的回归之路。 仔细分疏荀子天人思想,可以发现,将人和天内在沟通的恰恰是曾经把人从自然中分离出来的礼义。荀子肯定,人在本质上是非自然存在物,他认为形体特征和自然本能并不构成人的本质规定,人之为人的本质规定是“礼义”,即人在维持自己生命的物质活动中形成的礼仪法度、人伦规范及其内化为心理情感的道德观念,因此,人是社会性的道德动物。他说:“人无礼则不生”(《修身》),这意味着离开礼的规范,人的血气、志意、知虑、居处、动静以及容貌、态度、进退等等,就会悖乱邪僻,不能别于禽兽,也就不能成为人的存在。 当然,荀子并不是第一个以道德为人的本质规定的思想家,他之前的孟子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思想。孟子认为,人异于禽兽的地方在于人文道德,因此,无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就不能算作人。但孟子又认为道德观念“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这不仅使他跌进了唯心主义泥淖,而且在逻辑上陷于自相矛盾。荀子卓越之处在于,不仅肯定人是自然界的产物,而且承认人首先是自然的存在物,人之为人的根本(道德)建立在自然(天性)基础上,礼义道德的产生是人的自然本能发展的需要和结果。这种思想既确认了人“最为天下贵”的特殊地位,又不割裂人同自然界的联系,为他的天人理论的展开奠定了基础。 在荀子思想中,道德礼义把人从自然万物中提升出来,使之成为万有世界的一个特殊族类,但人与自然并不因此就成为截然对立的两极。相反,两者是统一的,统一的基础恰恰是作为人的本质的礼义。他认为自然界和人类是礼的共同本源,“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礼论》)礼不仅源于自然,寓于自然界的运动变化之中,而且它还是自然界的秩序和法则,所谓“夫义者,内节于人而外节于万物者也。”(《强国》)“天地以合,日月以明,四时以序,星辰以行,江河以流,万物以昌;好恶以节,喜愤以当,以为下则顺,以为上则明,万变不乱,贰之则丧,礼岂不至矣哉!”(《礼论》) 作为自然秩序的礼与作为人的本质和社会原则的礼是什么关系呢?荀子认为两者是一致的,或者说,两者是同一个原则的不同表现形态他说“君臣、父子、兄弟、夫妇,始则终,终则始,与天地同理,与万世同久,夫是之谓大本。”(《王制》)人伦道德与天地同“理”,即是与天地同“礼”,因为“礼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乐论》)这说明荀子所理解的自然并非是与人毫不相干的纯粹自然界,他站在人的立场赋予自然以社会内容,换言之,自然被人化了。作为人的本质和社会规范的礼义超出社会范围而成为对象化的自然秩序,成为整个宇宙(人与自然)的普遍法则。从这个意义上说,荀子不仅以道德作为人的本质规定,而且作为天的本质规定,整个世界的存在被置于道德之上。因此,天人哲学首先是一种道德世界观。 与人的本质相连的是人的价值问题。从逻辑上讲,道德是人的类本质;但就现实而言,个体并非天生就是道德主体。因此,每个人都需要超越自我,向类本质认同。这不仅构成了人类生命活动的特有内容,而且还赋予了个体生命以社会价值。 在儒家学说中,作为人的本质的道德是人生最重要的价值目标。孔子鼓吹杀身成仁,孟子宣扬舍生取义,荀子也写道,“人之所欲生甚矣,人之所恶死甚矣,然而人有从生成死者,非不欲生而欲死也,不可以生而可以死也。故欲过之而不及,心正之也”(《荀子.大略》)他们认为,人生的目的不是肉体欲望的满足,不是社会荣誉地位的获得,甚至也不是生命的保存和延续,而是对道德的觉悟和迫求。对人来说,道德比生命更有价值,人生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控制个人的情欲,履行社会赋予的道德义务。 人的存在具有两重性:一方面是原始的存在即自然的存在;另一方面是“被创造的存在”即社会的存在。归根结底,人是通过自我创造而产生的给定物这一创造活动马克思认为是劳动,荀子则认为是学习。他以学与不学作为人与禽兽的分水岭,“故学数有终,若其义则不可须臾舍也。为之,人也;舍之,禽兽也。”(《劝学》)这里与人的存在的本体论相关的学并不是对“物之理”的认识,不是对客观世界的把握,他认为对外在自然界认识再多也不免成为愚妄之人,所以“唯圣人为不求知天。”他所谓的学,有特定的内容和目标,“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劝学》)在他看来,学习的本质是做人,把外在的社会规范内化为自觉的主体意识,“读礼”实际上是以礼规范自身,“礼者,所以正身也。”(《修身》)由此而达到“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劝学》)于是,学习便成了人的本质的创造活动,成了人的价值的实现过程。 他的最终目标是成为圣人。要成为圣人必须进人天人合一的境界。他说;“今使涂之人伏术为学,专心一志,思索孰察,加日县久,积善而不息,则通于神明,参于天地矣。”(《性恶》)“恢恢广广,孰知其极!睾睾广广,孰知其德!涫涫纷纷,孰知其形!明参日月,大满八极,夫是之谓大人!”(《解蔽》) 荀子认为,普通人经过长期的道德修养就可以成为圣人,圣人以自己的道德品行与日月同光辉,与夭地共广大,这和思孟学派及《易传》的天人合一境界是一致的。 但是,学术界不仅对荀子主张天人相分还是天人合一存在分歧,而且对荀子天人合一的内容和性质也有不同看法。我以为,荀子既肯定天人相分,又主张夭人合一;分是前提,合是归宿。荀子的天人合一既不是墨子、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型,也不是遵循自然规律的近代型大体上说,它属于思孟一派的夭人合德型,但又有所不同。 的确,荀子曾明确提出“天人之分”,与此相应的是“性伪之分”,他说:“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性之和所生,精合感应,不事而自然谓之性,……心虚而能为之动谓之伪,虚和焉,能习焉而后成谓之伪。”(《正名》)“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礼义者,圣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学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学,不可事而在天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性恶》)性指人的自然本能,伪指人的社会道德。他认为,人的自然属性主要是维持和延续生命的先天本能和生理需要,如饥而欲食,寒而欲衣,劳而欲息等,这里面没有任何道德因素,故说人性恶;人的社会属性是礼义法度、道德伦理,这是圣人创造,后天学习得来的。每个人都处在自然本能与人为道德、属天的的东西与属人的东西对立中,因此,性伪之分也就是体现于个体之中的天人之分。 荀子的目的不在于仅仅揭示性伪的对立,而是要消除这一对立,通过“化性起伪”达到“性伪合”。从个体内部来说,这是改造人的自然本能使之完全成为社会的存在,通过不断学习、积善,逐渐摆脱自然本能的控制,服从社会规范的支配,实现人格的自我完善;从社会来说,它是按照既成的道德标准塑造每个成员,使社会的行为规范成为个人内在的道德律令,从而消除个人和社会矛盾,达到统一。但与孟子的“寡欲”特别是宋儒的“存天理,灭人欲”不同,荀子的“化性起伪”并不是以道德克除人的天然本性,而是二者的适当结合,“故曰:性者,本始材朴也;伪者,文理隆盛也无性则伪之无所加,无伪则性不能自美性伪合,然后成圣人之名,一天下之功于是就也。”(《礼论》)又说“所谓性善者,不离其朴而美之,不离其资而利之也。”(《性恶》)天性是基础,人为是在天性之上的发展,天性不能离开道德的规范,道德不能失去天性的支撑,在个人自身内部天性与道德即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完满结合,就能成为圣人。 如果拿孟子与荀子的天人论加以比较,可以看到,孟子的天指自然中人所注入的义理(自然中的人),荀子的天指人的自然本性(人中的自然);孟子是以天为道德本源,荀子是以人为道德依据;孟子以人合于天,荀子则以天合于人。但殊途而同归,天人合一――个体同社会道德合一――则是两人共同的理想。 荀子的天人合一思想并未停留在人自身内部这一层次上。他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性也者,吾所不能为也,然而可化也;积也者,非吾所有也,然而可为也。注错习俗,所以化性也;并一而不二,所以成积也。习俗移志,安久移质。并一而不二,则通于神明,参于天地矣。”(《儒效》)这表明他的天人合一思想有两个层次,其一,人自身内部的天人合一,所谓“性伪合”“并一而不二”是指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结合,做到这一步就可以成为圣人;其几实现了“并一而不二”的圣人便能够“通于神明,参于天地”,即人完成了内在的天人合一就可以达到与外在的天地合一人以善来通神明、参天地,这同思孟学派的德配天地思想一致,即人以道德与天地之德合一,而不是人作为自然存在物与物质自然的同一像庄子那样。所以荀子的天人论终究是儒家的天人论,与道家不同。总之,荀子的天人合一还是一种以道德作为超越目标的人生观。 第三节荀子天人论的历史影响 在先秦思想家中,荀子的天人理论最为丰富、系统。他在自然天道观基础上明确区分了人与自然各不相同的存在和职能,充分肯定人的能动作用,提倡认识、利用和驾驭自然,“制天命而用之”,这些思想构成了先秦天人理论的精华,对后世思想家产生了深远影响。 荀况的学生韩非继承了“制天命而用之”的思想,他主张在自然规律基础上积极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只要遵循天时、地利等“必然之道”,充分利用自然条件,就能创造财富,增加收入。他说:“举事慎阴阳之和,种树节四时之适,无早晚之失,寒温之灾,则入多。不以小功妨大务,不以私欲害人事,丈夫尽于耕农,妇人利于织纤,则入多。务于畜养之理,察于土地之宜,六畜遂,五谷殖,则入多。”(《韩非子.难二》) 秦汉以降,在天人哲学中占主导地位的是以董仲舒为代表的天人感应论。东汉的王充虽然猛烈抨击了天人感应思想,但他又陷入自然命定论而不能自拔。直到唐代的柳宗元、刘禹锡,才在元气自然观基础上彻底清算了天人感应论,发扬光大了荀子的天人思想。 柳宗元认为,元气是宇宙的本原,它经过自动、自新而产生天地万物,这是一种自然过程,不依赖于任何外在的力量和意志。作为自然存在的天地万物与人类社会有着不同的性质和功能。两者互不相干,“生殖与灾荒,皆天也;法制与悖乱,皆人也。二之而已,其事各行不相预。”(《答刘禹锡(天论)书》)自然灾变并不意味着上天对人的赏罚。人世的福祸皆是自己造成的,“功者自然”“祸者自祸”,“非天预乎人也”。 刘禹锡在批判天人感应的“阴鹭之说”的同时,发展了天人相异的“自然之说”,提出了“天人交相胜”的光辉思想。他认为,元气是宇宙的存在根本,世界万物都是由元气运动演化而来,“乘气而生,群兮汇从,植类曰生。动类曰虫,倮虫之长,为智最大,能执人理,与天交胜,用天之利,立人之纪。”(《刘宾客集.天论下》)【这段话很可能是从荀子的“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荀子.王制》脱胎而来】实际上,只有人的出现才使统一的世界真正分裂为两种不同的存在:人和天(自然),二者各自具有不同的本性和功能,“天,有形之大者也;人,动物之尤者也。天之能,人固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故余曰:天与人交相胜尔。其说曰:天之道在生殖,其用在强弱;人之道在法制,其用在是非。”(《刘宾客集.天论上》)“故曰:天之所能者,生万物也;人之所能者,治万物也”(同上)自然界的本能在于生长繁殖万物,它通过万物的强弱体现出来;人类社会的本质属性是法制,它通过判断是非善恶来体现。自然界的本能和规律,如“阳而阜生,阴而肃杀;水火伤物,木坚金利”等。是人无法改变的,在这个意义上人只能屈从于天,故曰天胜人。但是,身为“动物之尤”的人类具有认识自然本性和规律的智慧,又通过礼义法制而建立起人类社会。面对自然,人们用其所利,避其所害;面对社会,人们崇尚贤德,防止邪恶。这样,人就有了超绝自然的一面,故曰人胜天。刘禹锡进一步指出:“天非务胜乎人者也。何哉?人不宰则归乎天也。何哉?天无私,故人可务乎胜也”(同上)就是说,天胜人不是有目的有意识的,而人胜天则是人的自觉追求.在这种天人关系中,人作为能动的主体力量,实际上主导着客体自然。 明代思想家王廷相也肯定了天人互胜的思想。他认为,天地万物皆一气之生生,万有不齐,理亦相异,“天有天之理,地有地之理,人有人之理,物有物之理”(《雅述》上篇)天地万物各以其理而争胜。他说:“尧有水,汤有旱,天地之道适然尔,尧、汤奈何哉?天定胜人者,此也。尧尽治水之政,虽九年之波而民罔鱼鳌;汤修救荒之政,虽七年之亢而野无饥殍。人定亦能胜天者,此也,水旱何为乎哉?故国家之有灾(原子为:诊左水言),要之君臣德政足以胜之,上也。”(《慎言.五行》)自然灾害的发生是天地之道的必然,这是人无法改变的;但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战胜自然灾害。这种思想和荀子的“制天命而用之”,刘禹锡的“天人交相胜”思想是一脉相承的。 在中国古代农业社会中,自然经济占主导地位,一家一户的小生产经营方式使人们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非常低下,因而形成了普遍的靠天吃饭、敬畏、依赖自然的社会心理。在这种背景下,荀子、刘禹锡等人不畏天命,主张积极发挥人的能动作用,认识自然规律,利用、驾驭、征服自然。这些光辉思想无论对中国古代的社会生产活动还是对国家的政治活动都具有积极意义。 第四节天人合一与中国古代哲学 人们公认天人范畴是中国哲学的核心范畴。但关于天人之学的实质,却还是一个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学术界一种代表性的观点认为,天人关系是中国古代哲学关于哲学基本问题的特殊表现形式,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斗争就是围绕天人之辩展开的。【韩强:《先秦哲学思维方式和基本范畴的演变》,《求实学刊》1983年第5期,收入《中国哲学范畴集》一书】还有学者提出“天人合一”的基本涵义是肯定自然界和精神的统一。【张岱年:《中国哲学中“天人合一”思想的剖析》,《北京大学学报》1985年第1期】我以为,这些观点还有推敲的余地。 一、天人范畴不等于自然与精神范畴 无论就天人范畴的含义还是两者的关系来说,把天人关系作为中国哲学基本问题的观点都难以成立。 恩格斯明确把思维与存在、精神与自然界的关系规定为哲学基本问题。这里,存在、自然界同物质概念一样,是指独立于我们的感觉之外并为我们的感觉所反映的客观实在。一些学者用自然与精神来对应天人概念,这是很不准确的。冯友兰先生曾归纳出“天”的五种含义:“曰物质之天,即与地相对之天。曰主宰之天,即所谓皇天上帝,有人格的天、帝。曰命运之天,乃指人生中所无可奈何者,如孟子所谓‘若夫成功则天也’之天是也。曰自然之天,乃指自然之运行,如荀子《天论》篇所说之天是也。曰义理之天,乃谓宇宙之最高原理,如《中庸》所说‘天命之为性’之天是也”【冯友兰:《中国古代哲学史》,中华书局1961年版】当然,还可以举出天的其他义项,如《说苑》载:“齐桓公问管仲‘下王者何所贵?’对曰:‘贵天’。桓公仰观天。管仲曰:‘所谓之天者,非苍苍莽莽之天也。君人者,以百姓为天。”需要指出的是,天的诸种含义往往并非是对各种物质或精神的实体的说明,而是从不同侧面对一个实体的描述。二程就说过:“以形体言之谓之天,以主宰之谓之帝,以功用言之谓之鬼神,以妙用言之谓之神,以性情言之谓之乾。”(《河南程氏遗书》卷二十二)在不同哲学家(甚至是同一哲学家)那里,天既是主宰,又可以是自然,如董仲舒;既是命运,又可以是规律,如王充;对人来说,天既是外在自然,又可以是内在自然,如荀子。天所包含的这些丰富、复杂的内容,“自然”这一概念是无论如何也概括不了的。 人,特别是中国哲学中的人这一概念能否等同于精神呢?我认为不能。以人作为主体取代作为主体的思维是费尔巴哈创立新哲学的一块重要基石。他认为无论基督教的神还是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其本质不过是人、人的本质,人是感性(指自然界)和思维的“有机中介”。【《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下卷,第857页,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思维的主体并不等于主体的思维,精神、思维只是人脑的机能,是人的属性。恩格斯写道,如果把意识、思维当做某种现成的东西,当做一开始就和存在、自然界相对立的东西看待,那么就会导致黑格尔和杜林的结论,“究竟什么是思维和意识,它们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就会发现,它们都是人脑的产物,而人本身是自然界的产物。”【《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74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这里,恩格斯阐明了自然、人、思维的关系,揭示了自然向思维过渡的中间环节,同时,也暗示了三者的区别。正如列宁指出的:“在这里的确客观上是三项:(1)自然界;(2)人的认识一人脑(就是那同一自然界的最高产物;(3)自然界在人的认识中的反映形式,这种形式就是概念、规律、范畴等等。”【列宁:《哲学笔记》第194页,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显然,不能把人脑直接等同于人脑的思维,把人的认识能力直接等同于人的认识,把人直接等同于人的精神。意味深长的是,唯物主义从来不把人等同于精神,而“思辨哲学家在其他一切场合谈到人的时候,指的都不是具体的东西,而是抽象的东西,即理念、精神等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9页.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大不相同,思想家从不在与自然相对的精神这种意义上谈论天人关系,相反,人们全都把人看作自然的一部分,无论人的肉体还是人的精神都依附于自然。庄子写道,“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庄子.秋水》)荀子首先把人看成是自然存在物,物质之气是人存在的基础。王充肯定地说,“人,物也,”(《论衡.论死篇》)又说,“夫人之所以生者,阴阳气也。阴气主为骨肉,阳气主为精神。人之生也,阴、阳气具,故骨肉坚,精气盛。”(《论衡.订鬼篇》)在他们看来,人同草木禽兽一样,是万物之一,不仅形体由物质构成,就连精神都是由物质性的气构成的。总之,在中国哲学中,人这一概念并不是与自然相对的精神实体,抽象地把天人概念说成是自然与精神,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际中都会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 世界的本原是精神,还是自然界?世界是神创造的,还是从来就有的?这是哲学基本问题所必须回答的。但在天人学说中并不涉及这个问题,或者说,天与人孰为本原、孰为派生,这在天人关系中是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中国哲学家从来没有把人看作是产生宇宙的精神,天(无论是精神的还是自然的)对人来说,其本原、创造者的地位从来没有受到过怀疑。 较早论述人的产生的是庄子,“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庄子.知北游》)他认为人的身体和生命都是自然赋予的。稍后的《易传》作者则说,“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序卦》)荀子认为,天地是生之本,天地的运动变化产生了万物,人是其中之一,“天职既立,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臧焉,夫是之谓天情。”(《天论》)秦汉以后,形成了太极――阴阳――五行――人、万物这一世界发生模式,它表明在整个宇宙大气流行过程中,人只是在某个阶段才出现的生灵。思想家们普遍认为人的产生离不开气的运动,董仲舒说,“故莫精于气,莫富于地,莫神于天,天地之精所以生物者莫贵于人,人受命于天也。”(《春秋繁露.人副天数》)王充认为,“天地合气,人偶自生也。”(《论衡.物势篇》)朱熹在论述宇宙生化过程时写道:“且如天地间,人物草木禽兽,其生也莫不有种,定不会无种子,自地生出一个物事,这个都是气”(《朱子语类》卷一)即使在主观唯心主义者陆九渊那里,也是天地生人,而非相反,“故太极不得不判为两仪。两仪之分,天地既位,则人在其中矣。”(《陆九渊集》卷二十一)两仪谓阴阳,体现为天地,又说,人生天地间,禀阴阳之和,抱五行之秀,其贵孰得而加焉?”(《陆九渊集》卷三十)阴阳之和即阴阳之和气。从上面所引的材料可以看出,天是人的创生者,无论天的性质如何,人的产生都脱离不开物质性的气。总之,天人之学阐发、论证的是天与人、天道与人道、天性与人性的合一,而不是两者孰为根本、孰为派生问题。既然“天人合一”有自己关心的问题,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只能依据它所提出和解决的问题来判断其性质,不能因为它是中国古代哲学的最高问题就把它等同于近代西方哲学的基本问题 二、天人合一是道德境界 如前所述,天人观念可以追溯到殷周的宗教神学。那个时代,无论是帝、祖一元神,还是天、祖二元神,天作为至上的人格神灵,主宰、操纵着一切,它的神圣权威和无边法力把人置于崇拜的祭坛和忏悔的角落。在这种宗教意识中天人关系成了上帝和它的子民关系。 春秋以降,如天幕般包涵一切的“周礼”日崩月坏,威仪赫赫的周天子从礼的破洞中露出一副软弱无能的可怜相。随着新势力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抬头,理性的太阳也在精神长夜的东方冉冉升起,先哲们开始从宗天神道的梦魔中醒来,思想的触角伸进了天人之际。 尽管“信而好古”的孔子以拯救传统文化为己任,但他无法抗拒激烈动荡的时代对他、对他心灵的塑造。这使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思想的过渡倾向:天作为人格神的灵光正在暗淡下去,而近乎外在必然性的命运之天渐渐升上人类的精神空间。天已不再使人感到神秘和恐怖,它成了人类遵循的原则和效法的楷模。由“则天”所透露的“天人合一”趋向同宗教神学的信仰主义不同,它建立在“知天’,基础上,颇具理性光彩。 尽管如此,在如格言般的论述中,我们还无法进一步分辨孔子天人论的本旨原意,其后的思孟学派为我们提供了更多的材料。 《中庸》开言便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一个“性”字揭示了天人联系,人性来自天命,天人一性,在天曰命,在人曰性。这“性”又叫“诚”,“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贯通天人,它是天性,是人追求的目标,这目标是天赋予人的,自存于人身。能自然而然与这目标合一的便是圣人,所谓“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一般的人则需经过主观努力,“择善而固执之”。达到“诚”的境界便达到了人性与天命合一,即天人合一,这样的人就可以“配天”、“与天地参”、“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中庸》作者以“性”在天人之间架起了一座相互沟通的桥梁。 孟子继承了《中庸》的思想并作了进一步发挥。他说:“是故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孟子.离娄》)这“天之道”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呢?“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孟子.告子》)又说,“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知之于贤者也,圣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孟子.尽心》)所谓诚、天之道、天命于人者、人之性内容是相同的,都是指仁义忠信这些道德规范,道德不仅是人的本质的内在规定,而且是天道的原则和规定,换句话说,天或天道乃是道德的化身。正如冯友兰指出的:“宇宙在实质上是道德的宇宙。人的道德原则也就是宇宙的形而上学原则,人性就是这个道德的例证。孟子及其学派讲到天的时候,指的就是这个道德的宇宙。”【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第93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汉代儒学领袖董仲舒同样赋予天以道德属性,他说:“仁之美者在天。天,仁也,天覆育万物,既化而生之,又养而成之,事无己,终而复始,凡举归之以奉人。察于天之意,无穷极之仁也。人之受命于天也,取仁于天而仁也。”(《春秋繁露.王道通三》)董仲舒把天地之道阴阳五行之间关系完全归结为伦理道德原则,并视为人伦道德的本原,认为“仁义制度之数,尽取之天。”(《春秋繁露.基义》) 以承继孔孟正统儒学自居的宋明理学家在天人论上多落入思孟一派的窠臼。理学家把天人关系明确为“性与天道(天理)”的关系。二程认为,性与天道实为一物,“性之自然者谓之天”,(《河南程氏遗书》卷二十五)“自理言之谓之天,自禀受言之谓之性,自存诸人言之谓之心。”(同上书,卷二十二)天道又称“天理”,这二程“自家体贴”出来的“天理”不是别的,正是封建伦理道德。朱熹说,“所谓天理,复是何物?仁、义、礼、智岂不是天理?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岂不是天理?”(《文集》卷五十九,《答吴斗南》)因为封建道德是天人的共同法理和基础,所以“天人一也,更不分别。”(《河南程氏遗书》卷二)“天人本无二,不必言合。”(同上书,卷六)这是强调在本然状态下人性与天道的完全同一,实际上,只有圣人才能无勉无思地保持天人同一的本然状态,“圣人诚一于天,天即圣人,圣人即天。”(《程氏经说》)卷八《中庸解》)至于普通人早已脱离了这种本然状态,要想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只能通过个人的道德努力,“诚之者,以人求天也。”(同上)“以人求天”即是以人合天――以人去合封建道德规范。与二程同时略早的张载同二程一样,也把人性等同于天或天道,但他不象二程那样公开宣称天道就是封建道德准则,而是对天道人道的功用作了区分,“生成覆帱,天之道也;仁义礼智,人之道也;损益盈虚,天之理也,寿夭贵贱,人之理也。天授于人则为命,人受于天则为性。”(《张子语录.中》)尽管他一再以自然的生成变化说明天道,然而,既然人性禀受于天,天人一道,他也就无法不使自己的天沾上一层神秘的道德色彩,“儒者则因明致诚,因诚致明,故天人合一,致学而可以成圣,得天而未始遗人。”(《正蒙.乾称》)“天人合一”是道德修养的最高目标,就是说,张载的天人关系最终还是归结于人与道德的关系,这既是思维的惯性,也是思维的自觉。 综上所述,“天人合一”中的“天”是指道德实体,“人”指的是自我意识或个体人格,天人关系反映着个体同普遍性的道德实体的关系,实际上也就是个人与社会的关系。道德化的天作为人的本质与社会原则的异化和对象化,是人生道德理想的设定,“天人合一”作为道德迫求过程构成人生的内在动力,如同理学开山鼻祖周敦颐说的,“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通书.志学章》)“天人合一”作为道德的最高境界则显示了人性的完成和人的价值的实现,“道德高厚,教化无穷,实与天地参而四时同,其惟孔子乎!”(《通书.孔子章下》)表示的就是这一境界。黑格尔在论述道德世界观时曾提出一个伦理精神,他认为伦理精神是伦理实体与自我意识直接的统一体。在道德世界观里,意识自己有意识地创造它自己的对象,它按照根据进行推理,从而设定这对象性本质或客观本质,它自己成为产生对象的那个能动的东西。【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下册,第136页,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这种意识和它的对象的关系,先在地具有同一的基础。黑格尔认为,理念作为被规定的普遍性的主观性,是在它自身内的纯粹差别,这种差别可理解为个体(主观)和一般(普遍性)的对立,在这种前提下,理念实现其自身也就实现了对方。因此,理念出现在世界上,具有绝对信心去建立主观和客观世界的同一。【黑格尔:《小逻辑》第410页,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黑格尔对伦理精神的分析给我们的启发是,“天人合一”所指的主客合一并不是指人(主体)与纯粹的自然(客体)的合一,而是指人同自己异化和对象化的本质的合一,归根结底,是个体同社会的合一。 三、天人合一是政治理想 圣人作为理想人格不仅仅是个人的道德境界,在中国古代宗法社会里,道德和法律、个人人格修养和国家政治生活两位一体,相辅相成,凡有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真正追求的是“内圣外王”之道因此,“天人合一”不仅是个人人格的理想境界,它还是封建国家政治秩序和政治制度的理想模式。 较早从政治角度阐发天人关系的是《老子》的作者,他提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张舜徽:《老子疏证》卷下)天道自然,自然界的一切现象及其变化运动都是自然而然,无为而为。他把这看成人道的榜样,奉为政治的最高原则,“道恒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同上)“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老子疏证》卷上)从宇宙必然的法理中引出人世应然的政治规范,是《老子》政治哲学的突出特征,也是中国古代政治哲学的根本方法,它在荀子思想中获得了进一步发展。 荀子从政治活动和政治制度方面强调天人一致性。他把“诚”这一天地与人共同的内在原则和精神状态物化、外化为“礼”,于是“礼”就成了宇宙秩序,“天地以合,日月以明,四时以序,星辰以行,江河以流,万物以昌。”(《荀子.礼论》)他把礼夸大为天经地义,目的不在于为自然万物设立一个秩序,而在于为社会制度的礼寻找一个本原和依据,天道与封建政治制度和道德原则同一不二,或者说,社会原则本于天道。这意味着天道是最完善的制度和原则,封建统治者治国理民如能契合天道,便可达到理想的政治局面。 但是,荀子毕竟还注意到“天人之分”,混同天人之道还仅仅是一股潜流。这股潜流在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论中泛滥开来。董仲舒的天人论是带有神学色彩的政治哲学。 在著名的天人三策中,汉武帝提出了一连串问题,归纳起来有三点:帝王之道是共同的还是各不相同?它是经常变更,还是永恒不变?帝王之道的兴废决定于人,还是决定于天?这些问题的实质是国家政治所应遵循的根本原则是什么?他要求董仲舒给出“大道之要,至论之极”,即从根本上给与说明。对这些问题,董仲舒的基本观点是,帝王之道是一致的,只是不同时代有不同表现。因此,道的基本精神是不变的,但具体内容又可以随天命转移作适当权变;王道的兴灭取于人,不取于天命。他认为国家政治的根本原则是天道,“臣谨案《春秋》之文,求王道之端,得之于正,正次王,王次春。春者,天之所为也,正者,王之所为也。其意曰,上承天之所为而下以正其所为,正王道之端云尔。然则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天。”(《天人三策》)他公开鼓吹王道出自上天,说:“王道之三纲可求于天”,“仁义制度之数尽取之天。”既然如此,与天合一便成了国家政治的理想目标。 董仲舒认为,帝王之道重教化而轻刑罚。秦朝短命在于废教化而任刑罚,而秦朝的遗毒延至汉代,造成阶级关系十分紧张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再靠刑杀来巩固统治,犹如“以汤止沸,抱薪救火”,只能加速灭亡。他主张推行德政,因为“天道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是故阳常居大夏而以生育养长为事,阴常居大冬而积于空虚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也。”(《天人三策》)“王者承天意以从事,故任德教而不任刑。”(同上)人君如有所为,则须顺从天意,效法天道,天道是国家政治的榜样,天是君王的楷模。 威胁汉王朝稳固的一个严重社会问题是土地兼并,董仲舒反对兼并,主张设立制度加以抑制。他认为,已有高位厚禄之人不应与小民争利,不要夺取小民那点可怜的土地财物。“已有大者,不得有小者,天数也。夫已有大者又兼小者,天不能足之,况人乎?故明圣者象天所为为制度,使诸有大奉禄亦皆不得兼小利与民争利业,乃天理也。”(《春秋繁露.度制》)他反对土地兼并的政治主张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但他所说的天人关系却是一种无类比附。其实,董仲舒并无意探讨科学的天人关系,他只是利用天来强调自己的政治见解,如王充所说:“《六经》之文,圣人之语,动言天者,欲化无道,惧愚者,之言非独吾心,亦天意也,乃其言天犹以人心,非谓上天苍苍之体也。”(《论衡.谴告》)实际上,任德教不任刑罚以顺于天,设制度抑兼并以与天同意,是董仲舒为汉武帝提供的国家政治的根本原则,“顺于天”、“与天同意”是他政治上的最高目标,“治天下之端,在审辨大;辨大之端,在深察名号……名号之正,取之天地……是故事各顺于名,名各顺于天,天人之际,合而为一”(《春秋繁露.深察名号》)可见,董仲舒的“天人合一”实质是以现实政治去合他的政治理想,现实的统治者去合理想的君王。他闭门苦思创亿的天人学说并不仅仅表现了他的虚妄和怪诞,还寄托着他真实诚切的社会理想。 由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中国古代天人之学讨论的核心并不是世界的本源与派生、精神与自然的关系,而是封建道德伦理和政治制度的合理性、神圣性等问题,它实质上反映着个人同社会道德、现实政治与政治理想的关系。余英时曾以他律的本源性来诠释“天”,他认为,中国人在殷周时代把人间秩序和道德价值归源于“帝”或“天”。孔子以后,人的份量增加,天的份量相对减轻,“但是孔子以下的思想家并没有切断人间价值的超越性源头一天。孔子以‘仁’为最高的道德意识,这个意识内在于人性,其源头仍在于天。”【余英时:《从价值系统看中国文化的现代意义》第18--19页,台湾时报出版公司1984年版】唐君毅更指出:“孔孟之精神,为一继天而体仁,并实现此天人合一之仁于人伦、人文之精神。由孔孟之精神为框纽,所形成之中国文化精神,吾人即可说为:依天道以立人道,而使天德流行于人性、人伦、人文之精神仁道。”【唐君毅:《中国文化之精神价值》第478页,台湾正中书局1987年版】天人学说的这一本质突出体现了中国哲学道德化、政治化的特点。如果我们不顾这一特点,以“哲学基本问题”这一模式来解释天人学说,必然会对中国占代哲学产生许多误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东归路,不许烈马回头望! 东归路,不许烈马回头望! 怀念司马(方海) ----------------- 【惊闻司马已于2009年8月31日去世,立即进入,看到了《九龙爵》里由官方发的讣告,这才相信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令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当我翻开《九龙爵》第一页,看到第一卷“东归路,不许烈马回头望”这十个字,想到如今司马已经化为尘土,眼泪差点就要流了下来。 世道无常,人生如梦,不过如此! 我和他没有任何交集,顶多算是老乡(同为安徽人)。在,他是大神,而我仅仅是一个还没开张的写手。但是,我一对他的作品十分欣赏和喜爱,并且也相当关注。 司马,是我在的都市小说作家中最为欣赏的一位。 在我心里,司马的文笔功力在可算前三。能与他比肩,无非月关和天使奥斯卡而已。尤其是他在人物塑造上,在情节安排和对白上,甚至在写景上,几乎无人能及! 而他在国学上的修养,更使得作品有了一种凝重、大气,引人深思的美。这些,可以从他在作品中信手拈来而又无不精当的京剧唱词中可以略见一二。 他的作品的缺点,大概是挟杂过多,流露出过多的个人观点。偏偏这些观点,不为大多数人接受,所以在创作《活色生香》时,司马就饱受持不同观点的读者攻击??这也是无可奈何吧。 他的作品,大气、浑厚,充满着张力,激情澎湃令人热血沸腾,同时,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的最可贵之处,在于他宣扬的是一种正义。 在他的作品中,主角普遍有着善良、热情、大度,智勇双全,充满正义感的高贵品质。这或许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向往和思考,或许是他在浩翰的心理世界中的化身。 无论如何,他对真、善、美的追求,他在作品中对于理想的憧憬和孜孜不倦地践行,是他的作品最为可贵之处,这在小说中尤为弥足珍贵。 实实在在,司马是一位有着大神之实,而无大神之名的神级都市作家。 他留下了三篇巨著??《一统三国》、《活色生香》,以及在人物塑造上达到了我所理解的极致的《美女班的男助教》,另外还有一部《光明猎人》。 一统三国,是文白写就。相信喜欢的不多,精研的更少。但是无人可以否认的,是司马的才气。我个人偏爱这一部,虽然在故事内容上并不出新,但是在文笔上,我通篇细读了一遍,有个感慨,这就是:司马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而且文白运用炉火纯青。这一点在来说,可谓难能可贵。 活色生香,是一部yy的娱乐快餐。但是,司马的写作态度是严谨的,他的思考也是深邃的。而他在电影艺术上造诣则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当然这也为他假造身份提供了便利,后人的诟病多在于此。是是非非,实是难以言述,若进入深层次讨论,不过是“自卑中自强”而已。 司马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或许不被所有人认同,但是他在作品中,向人们展现的却是光明而热烈的世界,描写人百态,无不活灵活现,宛如亲见。这一点,尤其在美女班的男助教上有着集中的表现。 《美女班的男助教》与其说是做为《活色生香》的姊妹篇,不如说是司马对于美好生活的更深层次的向往,对于自身电影艺术修养的一个总结。 他敏感而细腻,他真诚而又自卑,他努力想要靠自己的文字来征服读者,改变自己,他容不得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他自强不息,所以他犯了错?? 他是一个凡人,和我们一样,有着很多缺点和不足。而当他公布虚假的身份资料、宣布不存在的“救灾”信号后,他受到了报应。 很多相信他、喜爱他的读者,由怀疑到失望,再到痛苦。很多不喜他的读者,则对他破口大骂,指责他的品行。同时,有更多的人,象我一样,冷眼旁观的同时,只有叹息一声。 信仰坍塌,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在读者心中,出身电影专科的硕士研究生,有着工作和事业上的爱侣的司马,竟然只是个打工仔,竟然还染有重病。 更不能让人原谅的是,竟然他说谎! 是的,这些都是很严重的问题。我们每个人都说过谎,但是我们没有司马这么高的知名度,也没有伤害成千上万喜爱自己、相信自己的人。所以,我们心内的罪恶感,远远比司马要小。 记得在司马事件闹得最凶的时候,我在《美女班的男助教》书坛发了个冷静思考,不要无限上纲的贴子,结果很惨??很快被愤怒的读者骂得狗血淋头。我也只有掩面而退。 人呐,怎么就不能在心中保留一点善,给别人一条活路呢?司马之死,或多或少,与这起事件有关。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一连几个月的谵骂,搜尽宇间最恶毒的词,用最正义的口吻宣布他的死刑??这些,太过了! 我想问一问,现在司马不在了,当初咒他死掉的人,痛快吗? 司马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伪造身份?恐怕事到如今,谁也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我想,司马的自卑,来源于他的工作,来源于他病魔缠身,更来源于他热爱的电影艺术。 不可否认的是,司马对于电影艺术的狂热,对电影艺术的喜爱,是他写作的基础和源泉。而正是他无法接触到电影艺术,永远也不可能拍一部电影的现实,以及他身为打工仔的身份,这才使得他在复杂心理的引导下,臆造出了一个阳光、正直、待人热诚,还有点憨厚的自己??而这,也是他的两部作品中的主角。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如今已随着司马的离开,而化为了云烟。 逝者已去,追思抚今,我想说?? 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平凡的人,一个热爱生活、热爱电影艺术的人。 仅此而已! 城市灯火,于09.10.1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致歉通知 今天工作太多,更新时间未定。 可以肯定的是,会有两更,谢谢! 希望中午先更一期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章节调整通知 11月8日第一更,在第48章,原第48章调整至第47章。 特此通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推荐作品 暗黑破坏神之兽性刺客 这本书,写得有点野性十足。尤其是书的封面搞的不错,是《刺客列传》里的。 书是同组的朋友小兽刺的,他写作态度很严谨,不过喜欢发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股指期货如何赚钱 相关内容没有写进正文,灯火也不愿意把书搞成复制、粘贴的载具。感兴趣的读者可以阅读。 需要说明的是,目前的上证50etf是一种伪股指期货,它根本就是封闭性基金,风险大大降低,当然利润也完全不能与真正的股指期货相比。 ---------- 下面是正文,晚上更新 ---------- 股指期货如何赚钱 股指期货具有套期保值的功能。上海财经大学金融学院院长黄明说:“股指期货可以规避股票市场风险。我们的市场现在是单边推动的,有了股指期货,对大盘悲观的投资者,也能在看空中获利了。” 套期保值 在一般情况下,股指期货的价格与股票现货的价格受相同因素影响,从而它们的变动方向是一致的。因此,投资者只要在股指期货市场建立与股票现货市场相反的持仓,则在市场价格发生变化时,他必然会在一个市场上获利而在另一个市场上亏损。通过计算适当的套期保值比率可以达到亏损与获利的大致平衡,从而实现保值的目的。 我们来模拟一个股指期货的交易流程。 在2007年11月29日,某投资者所持有的股票组合总价值为500万元,算中户水平了。假设当时的沪深300(5605.232,-83.31,-1.46%)指数为1650点。该投资者预计未来3个月内股票市场会出现下跌,但是由于其股票组合在年末具有较强的分红和送股潜力,于是该投资者决定用2008年3月份到期的沪深300股指期货合约(假定合约乘数为300元/点),来对其股票组合实施空头套期保值。 假设11月29日0803沪深300股指期货的价格为1670点,则该投资者需要卖出10张[即500万元/(1670点x300元/点)]0803合约。如果至2008年3月1日沪深300指数下跌至1485点,该投资者的股票组合总市值也跌至450万元,损失50万元。但此时0803沪深300股指期货价格相应下跌至1503点,于是该投资者平仓其期货合约,将获利(1670-1503)点x300元/点x10=50.1万元,正好弥补在股票市场的损失,从而实现套期保值。相反,如果股票市场上涨,股票组合总市值也将增加,但是随着股指期货价格的相应上涨,该投资者在股指期货市场的空头持仓将出现损失,也将正好抵消在股票市场的盈利。 趋势获利 股指期货的多头持仓获利更简单。 举例来说,某投资者看好近期的中国a股市场,希望从中获利,但缺乏足够现金来建构投资组合。他不必买卖股票,可以买卖沪深300股指期货,并在中国a股市场反弹时获利。第一天,他在3000点买入一份if0711合约,合约价值为3000点x300元/点x1份合约=90万元。根据10%的放大效应,该投资者可以只动用9万元的资金。 一天后,股市进一步反弹。if0711沪深300股指期货上涨至3100点。投资者觉得价格够高了,决定卖出获利。在3100点卖出一份if0711合约。(3100-3000)x300元/点x1份合约=3万元。该投资者9万元的资金短期获利3万元。 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第二天沪深300指数下跌了10%,2700x300元/点=81万元,该投资者的合约账户亏损了9万元,保证金账户的资金正好填补合约账户的亏损。这时,交易所会通知你补仓。补仓,如果第二天继续下跌,继续亏损;不补仓,一旦跌破保证金账户的资金量,就会被强制平仓。这就是股指期货的“刺激”所在。 股指期货交易是真正的“零和游戏”。有一个赢家就必定有一个输家,所赢总数与所输总数必然相等。就总体而言,股指期货的投资风险要比股票大得多。香港《明报》财经研究员赖美玲表示:“香港的股指期货是大资金的游戏。最近一个月,看空的股指期货卖单几乎都输了。香港2004年至2005年的数据表明,套期保值交易的占了45%,涨跌趋势交易占了36%。” 期现套利 以上提到的只是沪深300股指期货最简单的两种获利方式。更复杂的获利方式,还有期货现货之间的套利。投资者可以在期货市场与现货市场上通过低买高卖获得利润,就是股指期货的期现套利。也即在股票市场和股指期货市场中,股票指数价格的不一致达到一定的程度时,就可能在两个市场同时交易获得利润。 我们来模拟一个期现套利的交易流程。如果股指期货被大大高估,比如9月1日股票指数为1300点,而9月股指期货是1500点,那么套利者可以借钱130万元,买入指数对应的一篮子股票,同时卖出股指期货1500点10张(假设每张合约乘数为100元/点)。假设每年利息6%,且股票指数对应成分股不发红利,那么1个月借款130万元的利息是130万x6%/12=6500元。到9月末股指期货合约到期的时候,假设股票指数变为1400点,那么该套利者现货股票可获利130万x(1400/1300)-130万=10万元,而股指期货到期是按现货价格来结算的,其价格也是1400点,那么10张股指期货合约同样可以获利(1500-1400)x10x100=10万元。这样,套利者扣除6500元利息后还可以获利19.35万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上架感言 突然接到编辑通知,说是已经开通vip,可以上架了。一时之间,有点发楞。 9月28日上传至今已有40多天。从成绩来看,不算太理想,不过于我来说,是江郎才尽,笔力不足,构思不够精妙,成绩不好,怨不得别人。 编辑说,书有可能仆! 说实话,我不怕仆,我虽然指望着换点银子,但毕竟我收入稳定,赚点稿费不过是买点烟、喝顿酒,不是用来买米的。 但我怕对不起一直帮助我的五组编辑们,总觉得成绩不好,就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和一直以来的帮助。 比如拙作,上传后一直推荐未断,这成绩很让我汗颜,也有点羞愧!以至于在作者群里都不好意思说话。 总之,我会努力,不光是更新,更重要是把书写好,写精彩。给大家带来愉悦的享受,同时希望成绩好一点,能够让编辑对我的关照和推荐不至于付诸东流。 感谢普照五组大地的314首长,感谢冷峻的zenk资深专业编辑,感谢传说中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女神果冻。 有钱的,订阅!我感谢! 没钱的,投票,同样感谢! 此外,请大家用月票来表示支持,灯火将用更快的更新,更爽的故事来回报! 城市灯火鞠躬! 2009.11.13\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晚上更新要迟一点(11月20日) 大概在晚上十点左右,抱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晚上更新推后(11月23日) 今天俗事过多,抱歉! 更新时间大概在晚十一点左右。 另,差的字数,会补齐。谢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晚上更新推迟(11.25) 抱歉,这几天事太多了。 但灯火日更9000+不会食言,谢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章节名删除声明 vip第七十七章,章节名因违禁,删除,内容未动。 请各位见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通知(12.16,凌晨) 15日因为有事,更新不足。 今日补足欠下的3000字,特此声明,并向一直订阅本书的读者表示歉意! 城市灯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09,圣诞快乐! 祝各位朋友圣诞快乐!美梦成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26凌晨还有一章 今天事多,所以现在才发,抱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道歉通知(12.27) 因本人创作态度不认真,误于一五二章四合院(2),将汉中纺织厂原副厂长郭玉刚写成“郭玉清”,以后行文,仍以郭玉刚为正,特此致歉! 城市灯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09.12总结 2009年远去,2010年即将来临。 12月,共码了32.8万字,日均过万。灯火虽然累,心里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不过订阅有点丢人,灯火瞧着月票,估摸着怎么会这样呢? 喜欢拙作的,订阅支持一下吧,现在办个初v不过50元,几包烟的事,吃点烧烤都不够。但是对于灯火来说,却是莫大的支持。 灯火也是好面子的人,在群里不敢说订阅数,丢人呐! 有个朋友说他仆了,结果贴出数据来看,居然比我的还高~然后他太监了。 泪奔! ------ 2010年,灯火保证,日更9000起。无论如何,这是灯火第一本上架的书,为了自己,也为了帮助灯火、引导灯火的责编zenk,这本书不可能太监。 请喜欢本书的朋友,订阅、月票,推荐支持吧! --- 顺便说下更新问题,灯火今年单位事特多,因为有个全国性大检查,灯火所在的城市为重点检查城市,而灯火的单位就是搞这个。。。。所以灯火以前在上班时悠哉游哉的码字,基本不可能。灯火现在只有午饭后一会儿和晚饭的时间才能码字--为了不断更,很是推了不少饭局。唯一的一次没推掉,结果那天只更了2000...... 不多说了,废话多了惹人厌,灯火继续码字。 顺祝各位读者新年好,虎年虎虎生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给英首相布朗的公.开.信 布朗先生: 哦,听说你在2009年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给我国总理写信,要求取消对毒贩阿克毛的死刑。 啧,啧!不得不说,你这事干的,有点烧饼……知道这啥意思么?如果不懂,那么我换个简单的、适合英国人智商的说法,就是brainmaimed,明白了吧?其实就是脑残。 不承认?还挺不高兴?那我可得给你上上课。 话说中国政府已经明确表态,这贩毒在世界各国都是重罪。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总不会是在火星吧? 各国内政,向来严禁他国指手划脚,这你应该也知道。 要是我国政府以卡密拉太丑的理由,建议她与英王储解除婚约,你们会同意吗? 要是我国政府以北爱尔兰远离英伦岛,建议与英国脱离关系,独立自主,你们会同意吗? 不用说了吧,打死都不可能同意。 其实,我们国家也没这么烧饼,谁也没无聊到干涉你们国家的操蛋事儿。 你为什么就偏偏要犯了众怒,写那封让人耻笑,让历史牢牢记住的傻事呢? 应该说,从你的履历上来看,你是一个有知识的人,是一个有品味的人,是一个追求真理的人,是一个政治家。总归,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不属于脑残,但是为什么说要干这么操蛋的事,而且还写了那么一封证明自己智商低下的信呢? 这是个多元化的世界,相信你也承认,你不能强迫伊斯兰教徒信仰耶酥,正如我们也不强迫你们改信佛教,大家都有自己的真神。 这世界上有杀够了人,占够了便宜,然后摇身一变冒充善人的国家,也有正处于发展中,甚至食不果腹的贫民。你可以假惺惺地宣称自己国家的人权状况良好,以不杀人为荣,但你凭什么指责其他国家枪毙那些罪恶累累的杀人犯、抢劫犯、强奸犯,以及犯下种族灭绝罪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呀?上帝也做不到的事,你还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我不得不再次强调,你真是个大烧饼! 话说,萨达姆被吊死的时候,你在干嘛呢?在舔小布什的卵蛋吧?sorry,我爆粗口了,不好意思!不过我不是大人物,对自己要求松点,别人也奈何不了我,你咬我蛋? 那时你怎么没给小布什写信,要他放萨达姆一命呢?老萨就没人权了? 话说,以色列人屠杀手无寸铁的巴勒斯坦人时,你在干嘛呢?哦!估计你正在欧盟发表激昂而又字字珠玑的讲话,强烈谴责巴勒斯坦人用石块袭击爱好和平的以色列人,并宣布巴勒斯坦人为危险份子吧?巴勒斯坦人就没人权了? 话说,再远点,当你们占领整个印度时,印度人的人权何在?圣雄甘地为什么只能选择不抵抗运动?因为印度人面对的是大英帝国最强大的海军和陆军,而当时的印度却甚至无法造出步枪。印度人的人权何在? 再远点,当你们踏上美洲大陆,血洗印地安人的家园时,印地安人的人权呢? …… 《勇敢的心》你看过吗?你应该知道爱尔兰人抵抗英军的历史吗?华莱士一声响遏行云的“freedom”包含了多少爱尔兰人血泪,你丫知道吗?他们的人权何在,你告诉我? 早年还茹毛饮血,现在却穿着燕尾服冒充大尾巴狼,英国人,英格兰人,还真会自我麻醉! 在我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世界上第一个印刷品《金刚经》放在大英博物馆,后来又知道了鸦片战争和八国联军祸害圆明园的事儿。再大一些我知道了世界上曾有一个四处劫掠,疯狂扩充疆土的“日不落帝国,”现在呢?日不落帝国在哪里? 从非洲草原,到印度大陆,再到美洲广袤无边的土地……可惜啊,你家小表弟最终把你给出卖了,美国最终独立了,你们再也占不了便宜了! 1770年3月5日,英军在波士顿向手无寸铁的市民开枪,那个时候,无辜枉死的市民人权何在? 其实英格兰的发展史,就是一部血腥的抢劫史。你们杀人、放火、抢东西,在全世界拼命的扩张,其实岛国心理大家都明白。这些年国家强调和谐,主旋律是发展,也就没人唠咕了。不过没人说,不代表会忘记! 一扯就扯太远了。虽然题目是公开信,不过我也知道你肯定看不到,写出来不过是一个意思,自己看着舒畅罢了。 对于阿克毛,我曾经看了照片很久,仍然有个疑问无法解决,这就是那个黑皮,和你是亲戚么? 不是亲戚的话,你替他说话,然后再挨骂??用中国人话来说,就是吃饱了撑的! 真的,不是骂你,连你们国家的老百姓,都有不少知礼的,也没跟着政府狠闹,游行什么的更没动静。 不如你组织一场游行示威怎么样?找一群人,举着小旗,轰轰烈烈地从唐宁街掠过,你就站在唐宁街10号的阳台上,看着下面一群人向你伸出如林的右臂,同时高呼“嗨,布朗!”这感觉如何,挺爽吧?早年,似乎你们一远邻有这一招,巨灵,那小矮子后来差点办成了你们国家没办成的事。 不过估计你不敢,为什么?因为你是烧饼呀! 听说除了英国,还有欧盟也跟着瞎起哄。还不惜以经济制裁,也有呼声要搞“炮艇外交。”我说,这都是你们闲得蛋疼! 说起来,我还得感激你呀,布朗同志!你可真是个中国人民2009年的吉祥物啊! 为什么呢?因为其实2009年中国人民过得挺压抑,闹心事太多!具体就不明说了。不过,你像一道闪电,像一片白云,像甘霖,来到了我们中国人的心中…… 你太好了!你给我们的2009年带来了欢笑,让中国人民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整齐过!网络上九成以上的赞成中国政府执行阿克毛死刑,九成九以上对你进行嘲笑……这让中国人民过了个最幸福的年尾! 大家开心啊!大家高兴啊! 死个阿克毛没什么,可你这一写信,而且英政府还10次痛哭流涕要把你们的英雄、你们的神经病患者、你们的亲爹阿克毛活命??最终偏偏还没成! 这得有多让人高兴,太扬眉吐气了! 2009年的年尾,你为中国人民带来了欢笑,带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苦了你一人,幸福十几亿,布朗同志,你善缘大了! 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反正往深了说你听不懂,妄费我一番苦心。爷就跟你摆摆什么叫“炮艇外交。” 中国不是1840年,这你得承认吧? 中国有远程导弹,这你也知道吧?一打几千公里的……这要带个核弹头,不小心落在哪,还不得一片荒芜,只生耗子不生庄稼? 玩海军,你就别费这心思了!中国海军不入流,貌似你英国海军也阳萎。真要打出火来,就拼核弹,怎么样?你一颗,我一颗,大家一对一个扔,咱甚至允许你去美国借点。 先划拳吧!谁赢谁先扔,这公平吧? 你往北京扔一个,咱就扔个伦敦。然后你扔上海,我扔曼彻斯特。 广州、利物浦。 深圳,伯明翰。 重庆,南安普敦。 哈尔滨,爱丁堡。 大连,阿伯丁。 然后呢? 不好意思,顺便说下,因为贵国面积不够打,我们在打击你们重点城市的时候,擦伤了以下城市:利兹、谢菲尔德、诺丁汉、考温垂、牛津、朴次茅茨…… 其实大家一样,因为咱们国家也有很多山沟、野岭、庄稼地也被你们擦伤,总的来说,大家公平。 然后呢??? 我们炸光了英国的国土,包括你们向美国借的n颗核弹??这引起殉爆的事,可和我们真正没关系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们还有西北,还有西南,还有中原,还有井冈山! 五星红旗照样飘扬??你呢?坐着船流浪去吧!英国有个“格拉斯哥流浪者队”,你们完全可以组建个“英国流浪政府”--如果那鸟岛上还有活物的话,然后横渡大西洋,去抱着奥巴马的大腿痛哭……又忘了说了,你们的军港也被擦伤了。 怨念啊!我们也不想的,谁叫这核武器威力太大了呢? 瞧,我们的山沟沟被你们的核弹都填平了,我们也没废话吧? 懂了吧,烧饼?炮艇外交绝不可取。打起来只有你们亡国,我们十三亿人,加上黑户口至少十四亿出头,至少还能剩十亿,你们的什么国王啊,王妃啊,大臣啊,曼联队啊,还有007啊,只要在国内,统统都穿越了。 你要没走,也得穿越…… 不过,要是你小子敢穿越成了李莲英,爷就撞楼自杀,反穿成慈禧,再踩你一辈子! 瞧着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本书的另外两个封面(1) [[[cp|bsp;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本书的另外两个封面(2) [[[cp|bsp;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狗曰的百度 [[[cp|/chapters/20101/14/1380452633990832570264884493728.jpg]]]\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vip章节bug更正,抱歉! 国防大学的全称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这是一所直属中央军.委,只招收硕士、博士以及现役军官的大学。因此,按照陆南的情况,他是没有资格进入国防大学学习的。而在湖南长沙的国防科学技术大学则招收应届高中毕业生,所以根据事实,陆南入读的大学为国防科技大学。 特此更正,并向读者致以灯火最深重的道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 新鲜狗血 “你要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那……” “我想死!” 神棍吓了一跳。看着面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面色苍白,神志不清,双目发痴。不过那指间的钻戒……啧啧!倒有八九成是真的。 偷偷咽了口吐沫,神棍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只是个算命骗钱的,而不是一个心理学家。 于是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个穿着劣质西装的猥琐老头悄悄地捏住中年男子的右手无名指,试探性地拨弄了几下。 “你为什么想死?” “我失败了。”中年男子惨然一笑,脱下手中的钻戒,“当”的扔在桌子上:“你要就拿去。我坐到这里,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然后……” “可别!”神棍飞快地把钻戒攥在手里,然后又放在西装内兜,脏兮兮的脸上瞬间开满了鲜花:“先生,我瞧你骨格清奇,天庭饱满,地额……”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中年男子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爱的人,离我而去。我的公司,被情敌收购。最后甚至我的对手买通一个婊子,设局害我,说我强奸她,被抓进派出所遭了三天罪,你说我惨不惨?” “惨,惨!”神棍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你惨个屁呀!白领、富翁不都这样?你玩我老婆,我玩你女人,商战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就是你被人坑了一把?好大事!你有我惨?城管天天拿棍子来打人,撵得我跟狗似的;同行还经常害老子,街头的小流氓有事没事还要敲我几包烟钱…… 不过这话可坚决不能说。神棍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面带诌媚的微笑。 “我是一名职业经理人,你明白吗?就是专门替人打工的金领,年薪超过500万,美元。在这个国家,做到我这个高度的,不超过100个……” 切!百分之一嘛,也不是多牛逼。神棍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是五块钱一包的黄山,抽出皱巴巴的一根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愕然地看了一眼,接了过来,凑着神棍的打火机点着,吸了一口。 “这样的烟,呵呵……我有快二十年没抽过了。” “您是高高在上的亿万富翁,哪能抽得惯这个?我是个穷哈哈,您没瞧不起就是我的福份。”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情绪似乎好了起来,又吸了一口烟,悠然吐出一口烟圈。 “我没上过大学,但我是个天才,你信吗?短短几年,我涉猎了金融、历史、物理、金工、生物、化学,甚至我还自学了六门外语。可以说,在我所学的任何一个领域,都到达了相当高的学以致用的境界。毕业后,我先是在通用公司做一名销售经理,一步一步向上,向前,慢慢的我在登上了大中华区总经理宝座的同时,拥有了巨大的财富。” “我的爱情也开花结果,我爱上的人,是整个城市公认最美的女人,同时她也是最聪明的一个。” “五年前,我辞职后开了一家金融公司,凭着我的能力和人脉,很快在圈内成名,没到两年,已经是全国百强之一,我一步就跨入了亿万富翁的行列。” “可是人生总不是一帆风顺的,是吧?我的老婆,比我小了整整八岁,我爱她,她也爱我。可是她需要的,我却无法满足她。” 满足?神棍面上表情益发恭谨,心里却想起了龌龊不堪的画面。 “啊……”男人奋力一击,突然软了下来。 “哼……没用!”女人欲求不满,满面不爽之色。 神棍一个哆嗦,回到现实中,看见中年男子正凝视着自己,慌忙笑道:“先生,您请继续。” “她要我陪她逛街,我哪有时间?她要我给她写情书,我总是托花店送花,甚至在她生日的时候,都因为招待客户而无法陪她……” “我和她的婚姻早就亮起了红灯,我却茫然不知。直到有一天,她留下一封信后,离开了我。” 狗血!要不是看在钻戒的份上,神棍真想转身就走,破桌子和铜八卦都不要了。这死呀活呀的,其实还不都是那回事?挺住了,熬过去了,就是爷们;挺不住的,沉在海里的,都成了肥料。 想着想着,神棍直截了当地说道:“先生,你死了,你的情敌是伤心,还是高兴?” 中年男子楞了一下,苦笑道:“你这个家伙,问的不是废话吗!” “那你知道不知道‘丛林法则’?” “当然!” “你跌倒一次,就爬不起来了,自杀了,没人会说你光棍,只会说你傻,知道吗?” 中年男子的脸渐渐白了起来,眉头攒在一起,显然是在凝视思索神棍的话。 “傻逼!你听过这个词吗?就是形容你们这样一受挫就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人,跟老娘们似的!你怎么就不能想着要重新站起来,重振雄风,打败对手,把你女人抢回来,再顺便把情敌的老婆、女儿一齐泡到手,气得他吐血自杀?” “呃……” 神棍无疑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草根,话粗,理却不粗。鸡爪似的手指,指甲间满是黑泥,此刻却攥在手工缝制的阿玛尼精品西服上,揪着中年男子的领子,恶狠狠地骂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是高级知识份子、社会精英吗?这个道理你都不懂,还混个屁呀!跟我当小弟我都嫌你笨,明的暗的手段你都没有,还金领呢,你除了会自杀,还会什么?” 神棍的话,在中年男子的心里撞击出一个崭新的世界,这种冲击的力量让中年男子头脑一片混乱,一时根本无法理解,喃喃道:“什么明的,暗的?” “妈的,笨死了!”神棍敲了中年男子一记,吐沫星四溅:“明的就是正大光明的进行商战,暗的就是拍丫的黑砖!” “拍黑砖,我不会啊!” “猪!拍黑砖就是个比喻,意思就是你成天想着算计他,上不到台面的点子,只要有效就好使,怎么让他不痛快就怎么来。对付敌人要怎么样?对了,要象秋风扫落悠的走到候总面前,微微的转过了头,又微微的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那如葱头般的鼻子,轻轻耸了耸肩。眸子微微颤抖,并缓缓挣扎着睁了开来。暗想:“候总没我帅!”身躯猛的一颤,裂了裂嘴,略微迟疑了一会,又惊叹的啧了啧嘴,微微紧握着拳头,微微虚眯起了眼睛,嘴唇不可仰止的浮现一缕轻笑,轻叹一口气,略微迟疑,方才道:“哎,候总,快过年了啊,是不是……” “滚!” 土豆轻叹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转过了身躯,脑袋微微后仰,脸庞之上,闪过一抹淡淡的欣慰与苦涩,微微的迈开了步子…… 月关:醉眼朦胧中,上前去掀开罗帐,只见绣着碧水鸳鸯的红缎被面上,流畅的溪水般俯着一具曼妙动人的发娇躯,一头乌黑的长发如云般披于背上,下边隐隐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那双浑圆玉柱的大腿已被锦衾掩信,触目所及毫无遮拦的只有那宛宛然一具香臀,如同盈盈沃野一团雪……伸手一摸,突然被里传出一声男子的惊叫:“谁?” 月关吓得浑身的酒意一下子都散了,背心全是冷汗。罗帐一晃,候总光着膀子钻了出来,骂道:“小关关,你个王八蛋!敢坏老子好事,下个月稿费不想要了?” 月关双股战战,腿若筛糠,颤声道:“别,可别……”说完这话,突然一楞:这是老子的洞房啊,关候总什么事? 烽火戏诸候:穿着黄军袄,系着牛皮腰带,头上戴着一顶棉猴子,脚上趿着一双草鞋,笼着袖子,胸口立着一只刺猥,帽子上盘着一条眼镜蛇,走到候总面前,伸手捏着下巴,左瞧右瞧,哧的一笑:“够爷们!竟然巴巴的来送稿费!没说的,帆船酒店,我请,二锅头、猪头肉管够!” 候总大惊失色:“烽少说的可是号称七星级的阿拉伯塔酒店?” “怎么?”烽火意味深长地笑道:“放心吧,少爷我有的是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票子,迎风一抖,居然有几十亿…… ----------- 新书上榜,如能入您法眼,请推荐、收藏,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 立志 陆家沟,是距离平州县50公里的一个小乡,和平乡下辖的一个行政村。 陆大富牵着儿子陆南,肩上扛着把锄头,来到地头。 “儿子,自己瞧小人书,老子干活去了,要尿尿就自己尿,拉屎就喊老子,知道不?” “知道了,爸!”陆南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说实话,这一次重生,陆南真的不情愿! 本来都想重新开始生活,把下半生寄托在与情敌、与商战对手火热的战斗之中。但是突然之间,就象是系统重启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等陆南意识到自己被“刷新”,成为一名婴儿的时候,他大哭了起来。可是他哭得越欢,陆大富就笑得越畅快,摸着陆南胯间不足一厘米长的小鸡鸡,乐得满面菊花盛开,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在村里广播:我陆大富有儿子啦! 说来也是,陆大富年富力强,承包了村里30亩地,干起庄稼活来是行家里手。陆南的母亲谢凤英,贤惠无比,操持家务不用说,此外还养了十几口猪,一年下来,200多斤的肥猪出栏,也能得不少票子。 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虽然没有大钱,但陆南打小就没缺过零食,杏儿桃儿,果脯奶糖,甚至于城里卖的贵得要命的“高乐高”,陆大富都舍得买上一袋子给儿子喝。 可是这样的生活,并不是陆南所想要的!陆南的上一辈子,是生活在城里,而现在却莫名奇妙地有了种地养猪的爹妈。这倒底算怎么个回事呢? 重生还是穿越,这是个问题! “唉!”陆南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上的《三英战吕布》小人书,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正在田间劳作的父亲。 日子过得太慢了啊!才六岁,能干什么?一肚子墨水,现在就拿出来的话,要吓死人的!陆南重生后,一直在想,上一辈子算是完了,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过得憋屈,得从头好好计划一下。 抓起一根树棍,看似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心里却在反复盘算。 做个成功的商人,这一点没有难度。至少可以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想干什么呢?”陆南沉思起来。 俗话说,人活一世,为的就是个不白来一回。物质上的追求如果能够满足的话,精神上的追求也就随之而来。低俗的追求个红杏出墙,高雅的喜欢玩弄鹤赏梅。至不济的也要混个“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帮助家里致富,是第一步。虽然陆家的家庭在村里属于中上水平,但是这远远不是陆南所能满足的。要达到小康,起码还要奋斗个几年。几十亩庄稼,十几口猪,想发大财那是妄想! 慢慢来吧,陆南把致富的心思抛在脑后,回忆着上一辈子所有的遗憾,有的是自身努力不够,有的外在条件不成熟,缺乏最关键的一个推动力;有的却是因为性格缺陷导致了失败。 人的一生,有无数个关键时刻。每一个路口,都会有无数的选择,在没有踏上新的路途前,谁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好是坏,是鲜花还是荆棘。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选择了就无法回头!这就是残酷的人生,也是现实的人生。哪怕你是王子、贵族,也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要完成上一辈子没有实现的心愿! 想到这个,陆南兴奋起来,伸出小馒头似的肥肥的手指头,刚刚数了几个,就泄了气。 上月球没实现,炸毁小鹰号航母没实现,站在艾菲尔铁塔上往下撒尿也没实现,给所有的日本男人阉割我也没实现……靠,什么玩意啊! 还是拣些实在的吧!陆南静下心来,上辈子从小到大,可以说有三件事最为遗憾。 一件是没有上过大学,一件是没有完美的初恋,还有一件是没有参军。 那么这辈子,就实现这三个愿望吧! 大学、参军,会不会有冲突?陆南想了一会儿,微笑起来,我可以上军校! “小南哥哥,小南哥哥!” 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陆南的怀里,伸出藕段似的胳膊抱着陆南的上臂,扬着粉嘟嘟的小脸道:“小南哥哥,我要吃糖。” 陆南手伸进兜里,掏出一块没有糖纸的奶糖,上面粘满了草皮纸屑,塞进女孩儿的嘴里。 “好甜啊!”女孩儿噙着奶糖,大大的眼睛弯了起来。 “燕子,你娘呢?” “我娘在家呢。” 余燕穿着件素花小褂,下身是条粉色灯芯绒直筒裤,脚上一双红布鞋,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在陆南眼里,她是整个村里最清爽的小姑娘。比陆南小三岁,母亲叫张秀云,是村里的裁缝,手艺好,人也好,可惜好女嫁孬汉,余燕的爹余勇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喝酒、耍钱、玩破鞋,而且喜欢打母女俩! 张秀云辛苦一年下来,怎么说也能挣个四五千块,但是从来就没能攒下来。所有的钱,都被余勇拿去乱花了。有时候过年的时候,家里都没一块肉,更不用说新衣服了。 家里穷,父亲又混蛋,余燕哪里会有零食吃呢?所以对她好,口袋里又经常会有奶糖瓜子的陆南,就成了她最亲近的人。 当然,她也成了陆南的跟屁虫。 “南南,你带我玩好不好?”拔拉了一会儿草,余燕咽下最后一口奶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了嘴唇,可怜巴巴地望着陆南。 陆南和村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不太喜欢玩,成天在家里看书。这在孩子眼里是很让人瞧不起的,但是在大人眼里,却成了神童一般的传说。 “瞧瞧!你瞧人家大富家的南南,成天抱着书看,你就知道玩泥巴,妈的!还在谷堆上尿,我揍死你个龟孙!” 陆大富家里,颇有些古书,这还要得益于陆大富的爷爷解放前念过几年私塾,什么《千家诗》、《千字文》、《幼学琼林》、《唐诗三百首》、《毛诗》,多多少少有那么几十本,甚至于陆南还翻出一本老版《康熙辞典》和一套《二十五史》。 看小人书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实际上陆南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看书上面,有时候坐在门墩上抱着大部头的书,一看一整天,路过的大人无不惊奇地过来瞟上一眼,满脸钦佩地揉揉他的小脑袋,说上那么一句:“南南以后一准能考上大学!”然后精神抖擞地找到陆大富或谢凤英聊上几句,换得一根香烟来吸。 村里村外,大人教训孩子,无不拿陆南来说事。虽然年仅六岁,却无疑成了众人眼里的“神童”,大了以后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陆南其实并不是不爱玩,只是他觉得自己的心态没有放端正,在他眼里,几岁孩子的游戏有什么意思?加紧充电,多学点东西才最重要!所以陆南看的书实际上很杂,虽然隐约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问题,也并未刻意改正,只是在想法慢慢的让自己适应身份。毕竟一个六岁的孩子,抱着《赤脚医生手册》,或者《种猪养育手册》看,是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 不看书的时候,陆南从不和其他孩子一起玩,总是喜欢一个人乱跑。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在考察周围环境,只看到陆南一天天在邻近的几个村里转悠,河沟果岭,水坝梯田,都跑了个遍。 从5岁开始,陆南足足跑了一年,又在村委会里查看了地图和县志,终于大致了解了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 陆家沟村是汉江省汉中市平州县和平乡治下的一个行政村。这个地方的特点,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青山秀水穷地方。” 汉中地区虽然富饶,物产丰富,但偏偏和平乡地偏民贫,这源于汉水经过这里时竟然绕了个弯,只有一条细细的支流供给全乡近10万人的生产生活。 用水不足,地理位置偏僻,和平乡发展自然就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 树立权威 “好吧!”陆南站了起来,将雀跃不已的余燕拉了起来,对着田间叫道:“爸,我去玩会儿。” “知道了!”陆大富直起腰,擦了把汗,遥遥应了一声。对于这个儿子,陆大富是一百个放心。 两个小孩在坟头玩了会官兵捉贼的游戏,陆南觉得无聊,于是拉着余燕跑回村口。 陆家沟的村口有一株高大的槐树,枝繁叶茂,冠如圆盖,外面即使下大雨,里面也落不下多少水。树下立了个破辘碌。夏天热的时候,很多村里的妇女老人都喜欢在树下乘凉,聊天扯蛋。冬天就要转移到村委会南墙根,在那里晒太阳是一件极美的事。 平日里,这里自然就是孩子们的游戏天堂。 陆冬生是村支书陆大元的儿子,比陆南大一岁,却仍然没有上学。他生得黝黑粗壮,力气又大,自然就成了孩子王。此刻正领着一帮人在攻打阵地,另一方是“国民党反动派”,以村民兵连长涂刚的儿子涂方军为首。 双方挥舞着木棍树枝,守方三四个人,立在辘碌上奋力抵抗,攻方立足在坚实的地面,一拥而上,扯着脖子高叫:“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同时英勇而迅猛地把所有守方人员推了下来。 “南南,我们也去玩好不好?” 陆南看着一脸期盼的余燕,摇了摇头:“燕子,就在这看,你太小挤不过他们。” “我不怕!”余燕的眼睛里闪着光,用力地摇头:“我也不哭!” “不行!”陆南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余燕嘴一瘪,背过身小声地哭了起来,小手却死死抓着陆南的衣襟不放。 “胜喽,胜喽,我们胜喽!”一群孩子欢呼起来。陆冬生得意洋洋地站在辘碌上,阻止了狗头军师想上来展示风采,小手掐着腰,顾盼四望,正好看见陆南拉着余燕站在不远处,立刻哄笑起来:“陆南不要脸,找小媳妇儿!” “陆南不要脸,找小媳妇儿!”七八个孩子一齐大叫起来。 妈的!陆南本来就不喜欢陆冬生,听到这话,又看到余燕哭得更响,怒气勃发,一把甩脱余燕的手,大步冲了上去。 “咚”的一声,陆南脑袋上一痛,已经被陆冬生掷的一块土坷垃砸中。 “你小子想干什么?”陆冬生看着陆南额头上起了个红包,抄着手看着站在路中间的陆南,他根本不信这个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家伙敢对抗自己。 “干你妈!”陆南怒吼一声,扑了过去,将陆冬生从辘碌上掀到在地,没头没脸地揍了起来。 陆冬生被陆南的突然袭击弄得吓了一跳,脸上挨了几巴掌,胸口又被捣了几拳,立刻大哭起来。 周围的孩子见状一涌而上,将两人压在身下,大脚和乱拳雨点般落在陆南身上。 “别打了啊,别打了啊!”余燕站在一边,无助地大哭着。 陆南不知道挨了多少黑拳黑脚,却一直咬着牙没吭一声,死死按着身下的陆冬生,一拳接一拳的揍着。 “啊……不要打了,南南,我求求你了,好痛啊……”陆冬生的哭叫慢慢变成了求饶,其他的孩子也看出了陆南的异常情况,不约而同的放了手,站在一边围了起来。 “陆南疯了。” “怎么办啊,拉都拉不动?” 一个头脑快的孩子飞跑而去:“我去喊他娘来。” 陆南当然没疯,揍了陆冬生几十拳后,慢慢冷静下来,眼睛却仍然象寒冰一样,盯着猪头般的陆冬生:“服不服?” “服了……服了!”陆冬生彻底被陆南打怕了,直到陆南站起身来,仍然躺在地上不敢动弹。 “起来,跟我洗脸去!”陆南一把将陆冬生拉了起来,拽着他就跑。 围观的孩子惊疑不定地跟了上去,陆南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谁都别过来,燕子等着,我就回来!” 一群七、八岁的孩子,被陆南气势吓倒,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挪步。 陆南把陆冬生带到大塘边,脱下汗褂胡乱擦了几把,又给仍然惊魂未定、一抽一抽的陆冬生擦净了脸上的鼻血,端详了半天,虽然陆冬生的脸仍然肿胀淤血,但总算有个人样了。 打完了人,得摆平!陆南又把浑浑噩噩的陆冬生带到了村后的果园,找了块阴凉的草地,按着他坐了下来。 四周看了几眼,陆南猫着腰,飞快地窜到一株桃树下,捡着七八成熟的白桃一气摘了十来只,用汗褂兜了回来,就着湿漉漉的汗褂擦擦,塞给陆冬生几只。 “吃吧!”陆南咬了一口桃子,看着陆冬生机械地开始吃起桃子,心里慢慢平定下来。 陆冬生的父亲陆大元,是村支书,这个倒没什么。关键是他妈冯玉娥,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要是不摆平陆冬生为自己说话,这只母老虎轻饶不了自己父母。 “冬生,痛不?” 陆冬生吃了两只桃子,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陆南同样肿胀的脸,迟疑地点点头。 “要是你心里还不舒服,那你再打还我几下!”陆南一扯陆冬生的胳膊,陆冬生下意识地往回一缩:“我不打你了。” “呵呵,今天的事,说起来我们都有错,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谁拳头硬,谁有话语权!陆冬生虽然是孩子王,却从没和陆南打过交道。这第一次正面冲突,总算知道这家伙是个疯子,能把人往死里揍。陆冬生不知道陆南为什么态度这么好,不过他肯定不会再揍自己。想了一下,说道:“南南,你打得我好痛啊。” “今天你说我了,还用石头砸我,要不我怎么会揍你?不过我也有不对,我揍你太狠了,要不这样,我明天给你奶糖吃,好不好?” “好!”陆冬生点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又痛得吸了口气。 “我还给你看小人书。”陆南把口袋里湿透的《三英战吕布》塞进陆冬生手里。陆冬生感动不已,诚恳地道歉,“南南,以后我再也不说你了,也不说燕子了。你以后带我们玩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陆南看着虎头虎脑的陆冬生,心里暗道,这个孩子本性倒也不坏。 “冬生,你回去后,你妈要问这事,你怎么说?” “我说我跌的!” “笨蛋,哪有跌跤跌成这样的?”陆南说道:“你就说是我打的,不过要说是和我比赛,谁赢了谁就是解放军。你还要说,你把我打得在床上都不能动了。知道不?” “嗯,我知道了。” “这样才对,要是你妈怀疑,你一定不要改口,她要到我家来,我自然有办法。明天早上,你到村口等我,我给你带奶糖。” 送走陆冬生,陆南回到村口,拉着还在等他的小丫头余燕,悄悄地跑到后山茶园。 “燕子,吃桃子吧!” “小南哥哥,你从哪儿摘的啊?”余燕接过桃子就咬,大白桃汁多肉厚,又特别甜,县外贸公司以往每年都要派人过来收购,只是这两年外地私人老板会用更高的价来收。 “别管。”陆南唬了一眼,余燕咯咯地笑了起来,靠在陆南身上,白白的小牙一刻不停地小口小口咬着桃肉,忽然转过身来,把吃了一半的桃子往陆南嘴边递:“小南哥哥,你也吃!” “我不吃,刚刚吃过了。”陆南笑着揉了揉余燕的头发,伸臂将她搂在怀里,看见她的花布鞋的鞋绊松了,顺手扣上。 这个女孩,太可怜了。陆南的记忆中,余燕是小学都没有上完,就跟在张秀云身边学裁缝,最后窝窝囊囊地嫁了个隔山的穷汉,后来不明所终。 今生既然有能力,那就尽可能照顾她吧!陆南看着正在认真吃着桃子的余燕,心里涌起无比的爱怜,叹息了一声,望着面前绿油油的茶园。 春茶早已没了,夏茶再过些日子就能采了。茶园里没有一个人,微风吹来,硬茬茬的茶树纹丝不动,远处的田埂上,一个半桩孩子骑在牛背上,吹着一枝竹笛,呜呜作响。 那青春年少的冲动,和那金子一般的好时光,才刚刚开始。 突然陆南浑身一个激灵:为什么我能知道这个女孩未来的事? 冥冥中,陆南的脑海里似乎缓缓流敞着一页页一直藏在心中,却从未翻起的画面。 一个和自己长得完全不一样的年青男子,驾着拖拉机行驶在公路上,憨厚的脸上带着笑容….. 同样一个男子,在田间挥舞着镰刀抢收早稻…… 在汉中地区百佳农民表彰大会上,他捧着奖状,谦卑地站在一名政府官员身边,面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他是穿越,也是夺舍,还是重生! 除了拥有前世和今生的记忆,陆南还多了一份别人的记忆--那个莫名奇妙消失的种田大户、农业能手的全部记忆! 这竟然算什么呢? 一个商业精英,和一个优秀农民,合二为一了! 听到身边的余燕喊了自己几声,陆南这才回到现实,幽幽叹了口气。 回到家里,陆南主动和母亲交待了打架的事,谢凤英又气又心痛,想打孩子几下吧,看着陆南的脸就舍不得下手。最后泪如雨下,煮了一碗荷包蛋给陆南吃了。 “妈,要是母老虎过来,你就说是你把我抱回家的。都不能下地了。”陆南钻进卧室,刚刚躺到床上没几分钟,冯玉娥的大嗓门就传了进来:“凤英婶子,你家南南今天把我家冬生揍了,你说怎么办?” 夹杂着陆冬生哭哭啼啼的声音,母亲在细心地解释着,又盛了碗荷包蛋给陆冬生吃。冯玉娥站在一边,脸色极其难看,轻蔑地从鼻孔里钻出一股气,瞟了一眼荷包蛋。 “凤英婶子,我家冬生可是身子骨弱着呐,今天这事我也不想多事,要么明天你跟我一起上城,到大医院给冬生做检查。要么你就算算,我家冬生这样子,得多少东西补回来!” “他婶,冬生是受罪了,可我家南南也吃亏了啊。”谢凤英细声细气地解释,慢慢的哭了起来:“南南当时就晕倒在门口,是我喂猪时才发现的,慌忙抱回屋,这会儿还没醒呢。” 在陆冬生的配合下,冯玉娥看了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陆南一眼,就再也不提上医院赔钱的事了。在她心里当然分得清昏迷是件多大的事,要是算起来责任,恐怕自己家赔得更多!当下就扯着陆冬生一路打骂着回了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 抓特务 第二天,陆南挨了陆大富好一顿批,哄了一元钱在村小店买了一口袋奶糖,大方地分给陆冬生十颗,又给跟屁虫余燕五颗,再一摸口袋,只剩两颗了。 “南南,一会带我们玩吧!”陆冬生算是彻底服了陆南,不论在斗狠上,还是在斗智上,他都自认不如。 “玩什么呢?”陆南打了个哈欠,如今他最想玩的就是初恋。可这种事,怎么都得还要个十来年。 “玩藏猫猫?要不我?涂方军来,我们还玩打仗,我们是解放军,让他当反动派!”陆冬生双眼发亮,满怀期盼地看着陆南,咬了咬牙,又补充道:“以后你都是当军长,我当副军长。” “算了吧,我们练武!” 十来个孩子,一字排开。陆冬生打头,余燕站在队尾。 “大家都听着,我们是陆家沟武工队!我是大队长兼政委陆南,嗯,还兼着手枪团团长,冬生是副队长兼组织部长、手枪团副团长,余燕是妇女主任,涂方军是一连连长……” 新奇的玩法,让所有的孩子在不到一小时之内就对陆南佩服得五体投地。在陆南的口中,各种各样新式名词,甚至是在电影中才会听到但总是学不会的对白和词语,陆南是张口就来! 比如分配任务、锄奸、派遣敢死队、夜袭碉堡、摸哨……这些让孩子们听得懵懵懂懂,却又能热血沸腾的词语,陆南说的分外流畅。每天都能听到陆南说一段好听的故事,夹杂着这样让孩子们感觉很“帅”的词语,甚至连一些上一二年级的孩子,在放学后都会加入游戏,成为一名勇敢的武工队员。 一个坟头,就是一个阵地;一片草滩上的石块,就是需要拆除的地雷;而用石头把鸟窝里的鸟惊飞,就是送鸽信给大部队。 至于派出儿童团,抱着一人高的棍子查路条,用竹子做机枪和的枪,在杉树枝上缠上柳条做成手榴弹,更是每个孩子成天做梦都想完成的任务。 大人们渐渐地发现了孩子王成了陆南,惊奇之余,不免啧啧称赞:“这孩子,脑子好就是好!玩什么都有一套!” 武工队不能只玩不练,所以陆南规定,每天晌午后,所有的队员都要集中到村后草滩练兵! 练兵!又是个时髦的词儿。孩子们在大人的压制之下,怀揣着兴奋的心,勉强睡个午觉后就会迫不及待地溜到河滩,每人一杆“红樱枪”,开始练武。 陆南前世哪里会武?不过是比划着乱来罢了。但是他自己却在摸索着,是不是可以在这一辈子,练一身功夫出来。 所以,当其他孩子挥着棍子乱打的时候,陆南总是强迫自己蹲马步。很多孩子跟着学了一会儿,就纷纷吃不住累,一哄而散,继续“练武”。 倒是陆冬生却认准了陆南,跟着他一板一眼地蹲马步。 “酸不酸?” “酸死了。” “那你就去玩会儿吧。” “不行,我要跟你学!” 陆南咬着牙,看着陆冬生黑乎乎的脸上满是汗水,突然说道:“冬生,你要是愿意跟我,以后什么事都听我的,我保证带你混出头!” “好嘞!” “队长,队长,那边有个奸细!” 陆南刚刚结束蹲马步,坐在草地上揉着酸涨的小腿,就看见几个孩子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汇报表功。 “奸细?”陆南笑了起来,屁奸细啊! “是啊!”涂方军个头比陆冬生稍矮,却也比陆南要高,不过身子骨没陆冬生结实,他以前佩服陆冬生,自从陆冬生跟陆南玩以后,就立刻转变风向,跟了陆南。 “队长,后山有间茅屋,是新修没多久的,里面住个瘸子。” 看着周围的七八个小脑袋纷纷用力点头,陆南倒有了兴趣,站起身来手一挥:“跟我去侦查敌情!” 后山的坡地上,突兀的出现了两间茅屋,原先长满荒草的坡地,却被翻了起来,地里什么也没种。 茅屋外面围着简易的草墙,几个探头探脑的孩子,蹲在草墙后小声议论起来。 “我知道,这是我爸分给他的地。”陆冬生肯定地说道:“他是上个月才来的,我爸肯定见过。” “那他就不是奸细了?” 陆南没理会傻头傻脑的涂方军,想了一会儿问道:“冬生,你爸有没有说这新来的人姓什么,干啥的?” “不知道。听说是从部队受伤回来的。” “受伤?”陆南眼睛一亮,慢慢伸出半个脑袋。 一名大汉,大概三十来岁,穿着一身摘去领章的军队夏常服,正拎着个大篮子,走出门外。 眼光一扫,早瞧见了草墙后的几个孩子,大汉大步走了过来,陆南身后“哄”的一下,人都跑光了,手一紧这才发现余燕吓得小脸发白,蹲在自己身边。 “别怕,燕子。” 陆冬生跑了几步,发现陆南没动,红着脸又勇敢地跑了回来。 “小鬼!”大汉并不象长得模样那么凶,看见三个孩子,露齿一笑,伸手在陆南脑袋上揉了一把:“你们在玩什么呢?” “叔叔,我们刚刚在玩侦查敌情,把您当成了侦查对象。” “哦?”大汉一楞,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真有意思! “那么侦查结果是什么?” 陆南小胸脯一挺,手上用劲将余燕拉了起来,大声道:“报告首长,侦查结果,是没有奸细,只有一位人民英雄!” 大汉吃了一惊,这才细细打量着陆南起来。这孩子遇见大人,不仅不怕,而且还能说得这样得体、从容,可真不容易!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南。”陆南想了想,又介绍道:“这是陆家沟武工队妇女主任余燕,这是武工队副队长兼手枪团副团长陆冬生。” “哈哈哈哈!”大汉笑得极为欢畅,没等陆南反应过来,手一伸,将他和余燕齐齐抱了起来,胡子在两个孩子的脸上擦了几下,问道:“陆南,那你就是武工队队长,兼手枪团团长,对不对?” “是的,首长!” 大汉叫胡开山,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份,但是陆南却相信,他是一名高手。 300斤的玉米秸,他挑在肩上,健步如飞。虽然左脚?瘸,却根本没有吃力之状,从草坡挑到一里多路的另一块旱地里,不流汗,不喘气。 陆南心里念着功夫,把武工团团长让给了陆冬生,每天一个人大清早就跑去胡开山家里,看他做活。 “叔叔,给。”陆南从家里偷了两瓶好酒,讨好地献了上去。 胡开山脸色一变:“从家里拿的?” “嗯。” “拿回去!” 陆南心里一惊,这才想到这样做并不合适,不仅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反而会让父母担心。 “叔叔,我的酒是送给战斗英雄的。”陆南狡辩道:“我从小最佩服解放军,这酒是我用自己的压岁钱买的。叔叔,你就放心的喝吧!” 胡开山哪里知道陆南说的并不真,看着面前稚嫩的脸,一颗坚强的心慢慢柔软起来:“陆南,叔叔收下酒。不过,以后不可以了,知道吗?” “嗯。”陆南点了点头,心想以后我还继续送! 胡开山放下手中的篾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伸手将陆南抱在膝上,笑道:“队长,你天天来这里,不是就想看叔叔做活吧?” 陆南看着胡开山的虎目中闪着光,显然早就清楚自己打的小算盘。 “叔叔,我想跟您学武!” “学武?”胡开山摇了摇头:“叔叔不会。” 陆南挣扎着下了地,跪在胡开山面前:“叔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了年我就七岁了。您说的话是骗小孩子的,我知道。” 胡开山笑了笑,却并未说话。 “叔叔,我就愿跟着您学武,我知道您是位英雄,但是却没有得到社会的承认,你到我们村这样的过日子,我都觉得祖国对不起你。” “你胡说什么?”胡开山怒目圆睁,伸手重重拍了陆虎脑袋一下:“你这么大的孩子,懂得倒多,尽是歪理!”眼中却有难掩的郁结之色。 陆南看在眼里,大声说道:“叔叔,难道您就想在这过一辈子吗?难道您不想教个好徒弟,把您一身的本事传下来?叔叔,我长大以后,一定听您的话,不为非作歹,敬您养您,把您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看待。” 说罢,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陆南伏下身子,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却不起身。 过了半晌,胡开山无声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不收我?泡不死你,等着瞧吧!陆南从地上趴起来,并不气馁,拍拍屁股跑回了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 可怜的小燕子 “妈,爸!”陆南满身是汗,小背心脏得一塌糊涂,汗涝涝的冲进厨房,操起瓢灌了一肚子水,打了个嗝,这才感觉到肚子饿得要命。 “小祖宗唉,你又跑哪里痞去了?”谢凤英挎着个篮子,跟着男人进了家,抓起八仙桌衬上搭的一块抹布,拍了拍身上的灰,挽起袖子就钻进了厨房。 “他爹,你给小南洗个澡。” 没一会儿,陆南家的烟囱就飘出浓浓的白烟来。 陆大富家里的日子过得在整个村里都算宽敞,早上稀饭馒头,偶尔还会下锅鸡蛋面。中饭在农忙时就马马虎虎,饭头上蒸块咸肉,炒一盆辣椒就得,晚上一般谢凤英就会做点好吃的犒劳男人和儿子。今天晚上吃得就相当不错,谢凤英炒了个肉片,切了半只腌鸡,熬了一锅香喷喷的稀饭,蒸了一笼大肉包子,又给男人盛了一壶酒。再加上一碟泡辣椒、一碟酱黄瓜,三人均是吃得又饱又好,肚皮溜圆。 吃罢晚饭,陆大富搬出凉床,搭在晒场,谢凤英提着一只大茶壶,穿着红花大裤头,盘腿上了凉床。 陆大富光着膀子,在自家院子的井里提出一只篮子,拎到凉床边的小桌上,抱出一只大西瓜,麻利地切成块,一家三口一边吃着瓜,一边纳凉。 “他爹,这没水怎么办啊?” “怎么办?抢呗!”陆大富瞪了一眼女人,吐出几颗瓜子,蛮不在乎地说道:“回回不都是抢的?上坝村啥时候放过水了?” “唉!”谢凤英叹了口气,揉了揉陆南的脑袋:“年年都要打坏人,去年陆启平家舅头腰都被杠子打坏,到今儿走路都不利索。乍就不能找乡上说道说道,两家村子轮流用水,虽说少点,总比年年闹要好不是?” “呸,没脑子!乡里管个屁,陆大元前年不是没找过,那乡长乍说的?”陆大富不忿地学起乡长陆国涛说过的话:“抢水啊?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协调两个村的用水,保管不得误了农活。” “屁!一到没水的时候,鬼影子都见不到,不打坏人,派出所也不管。今年啊,还得抢!” 陆南吃着瓜,头脑里却在盘旋着这事儿。 在以往的记忆中,陆家沟村和上坝村年年抢水,直到陆南上小学四年级,县里拨款修了水渠,这才解决了这个矛盾。 上坝村在陆家沟村的上游,两家共用一条河的水,矛盾就出在农忙时缺水,每年都是上坝村在河中间打上泥坝,把细得几乎看不见动的水流全部截住,陆家沟村除了抢水,没有其他办法。每年两个村都会出动上百条汉子,一方护坝,另一方就抢,打坏人是常有的事,不过打死人倒是没听说过。 啃了两块西瓜,陆南总觉得心里不安,索性翻起身爬到了陆大富的肚皮上,揪着他的耳朵。 “爸,今年抢水,你可别冲在前面啊。” “小子,你爹不上前怎么行?陆大元这个龟孙都敢上,老子要不上,回来能被他日弄死。”陆大富呵呵笑着,伸出粗壮的胳膊一把扯掉陆南的小裤衩,将他高高举了起来:“儿子,小鸡鸡给老子看看!” 没等陆南反抗,陆大富的大手就揪住了小虫似的东西,笑得眉眼皆开。 “干什么?别把儿子摸坏了!”谢凤英娇嗔着伸手打了男人一巴掌,眼睛却瞥着儿子的小鸡鸡,眼中充满了骄傲和满足。 郁闷死了!陆南连踢带踹,拼命反抗,终于逃脱虎口,光着屁股爬到床尾,谢凤英手一伸,又把陆南搂进怀里,儿啊宝儿的一顿猛亲,掏出肥大雪白的奶子往陆南嘴里塞,陆南啊啊呜呜的叫了半天,这才挣脱,满面通红,气恼地叫了起来:“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早就不吃奶了!” “啊,我家宝儿不是小孩子了,哈哈!”谢凤英宠得陆南都没了边,陆大富看着高兴,伸手捏了捏女人的乳房,惹得谢凤英一巴掌扫过去,还了个勾人心魄的眼神。 陆南躺在凉床上,心里却还在想着抢水的事。 自己的能量太小,根本无法阻止抢水事件的发生。事实上如果不抢水,庄稼都要死光。陆南想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件事。 记忆中,正是因为蓄水,上坝村有不少淤地,这些淤地平时也没人问没人管,如果要利用起来,养点什么,或者种点什么,不是比种地要好? 陆南并没有相关知识储备,对于水面养殖业和种植业,仅限于一般人了解的鱼、鳖、虾、蟹,还有就是藕、茭之类,再复杂一点就不行了。而且即使找准了目标,怎么搞还是一个问题。 想了半天,陆南仍然没有理出思路,望着深蓝的夜空,慢慢地睡着了。 天越来越热了,河水流量越来越小,野塘渐渐干涸。 陆南起了个大早,绕着村子跑了一大圈,远远看见胡开山在担水浇菜,突然想到,抢水时胡开山会不会动手? 他要是动手,我就在一边看,多少能看出几招吧?到时候再求他收我当徒弟,应该没问题了! 想到这里,陆南加速跑回了家,早饭都没顾上吃,一头钻进偏房里翻了起来。 “儿子,干嘛呢?” “妈,我找虾网。”陆南踮着脚尖,从靠墙堆着的几方木料上扯下了虾网,灰头土面地跑了出来。 “推虾子?可要注意别掉水里了。” 农村孩子不金贵,谢凤英倒也没在意,喂了猪,做了早饭,侍候儿子吃饭,男人喝早酒,拾掇清爽这才和陆大富提着茶罐,戴着草帽,脖子上搭着毛巾,相跟着下地。 陆南早就盘算好了,村里一共有五口塘,其中四口干得快见底了,正是捞鱼虾的好机会。劳动力自然是陆冬生和涂方军,至于自己嘛,带着篮子就好。 没一会儿,陆冬生和涂方军就跑了过来,看见院子里的虾网,登时惊喜得叫了起来。 “小南,我们今天捞虾吗?” 陆南点了点头,把扛虾网的任务交给了涂方军。 “等会儿去喊下小燕子。”陆南觉得有点奇怪,每天余燕都会比他俩来得更早,今天却迟了小半个小时。 “哼,我才不跟你小媳妇玩呢!”涂方军拖着虾网,对着陆南挤眉弄眼。 “妈的,再说我修你!”陆南一脚踢在涂方军屁股上。 “小军,别说啦。”陆冬生扯了扯涂方军的袖子,其实两个家伙都有点怕陆南。 三人跑到余燕家门口,涂方军扯着脖子喊了起来:“小燕子,出来玩啊,推虾子!” “吱呀!”一声,余燕家的木门打开,张秀云面色凄惶地走了出来:“小军,你们赶紧走,小燕儿……今天有事不能跟你们玩。” “张婶,怎么啦?”陆南敏锐地发现张秀云右手捂着腮,而额头上明显有一个大肿块。 “没什么,小燕儿今天……不舒服。”张秀云吱吱唔唔地拦着门,眼睛却有点红。 肯定是余燕他爸又喝多了!陆南心里一急,一弯腰从张秀云腋窝钻了进去,冲到余燕的房里一看,登时又惊又怒! 余燕面色通红,双目紧闭,额头上搭着块湿毛巾,脸上和细嫩的手臂上全是淤血。 陆南一把掀开薄被,发现两条腿上也是棍子抽出来的血痕,而余燕在梦中,瘦弱的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眉头不时皱一下,似乎痛得厉害。 伸手一探,额头烫得惊人! 小燕儿才三岁啊!陆南听着隔壁余勇的呼噜声,恨不得操刀宰了他! 冷眼看着跟进来的张秀云,陆南见她抽泣着抚摸余燕的脸,实在是又恨又可怜。 “张婶,小燕儿在发烧,你不送她去卫生所怎么行?” 没等张秀云说话,开口骂了起来:“你们两个是猪啊?快帮我把小燕儿抱起来,送卫生所!” 张秀云实在是对男人又怕又恨,心疼女儿的同时,还担心陆南他们被男人揍,但是看到陆南阴冷的目光根本不像个六岁的孩子,不禁手足无措起来。 陆南费力地托起余燕瘦骨嶙峋的背,陆冬生倒是机灵点,赶忙过来抱起了余燕的两条腿,倒是涂方军傻乎乎地站在床边问道:“小南,不捞虾啦?” “捞你妈比!”陆南咬着牙,重重地抽了他一个耳光,和陆冬生合力将余燕抱出了床。 “唉!”张秀云看着两个孩子吃力的样子,飞快地擦了擦眼泪,接过余燕搂在怀里,出了门。 “余燕要治不了,我捶死你!”陆南盯着吓得都不知道哭的涂方军,骂了一句后,跟了上去。 余燕身上挨打的地方涂上了红药水,躺在村卫生所小小的病床上,正输着液。陆南托着下巴坐在一边。陆冬生百无聊耐,坐在陆南身边抠手指头玩,涂方军畏畏缩缩地趴在门口朝里望。 正是中午饭的时候,张秀云回去做饭,她家的田没人种,男人成天在外面吃喝,全指靠着张秀云做点裁缝活过日子。 “小南,我饿了。”陆冬生迟疑着站了起来:“我先回家吃饭,然后再换你,好不好?” “你和小军都回去吧,去我家说一声,叫我妈下地前给我送口吃的。” “哎!我吃过饭一准就来陪你。”陆冬生转身出了门,悄悄地拉着涂方军的手,将他牵走。 “小南,我吃过饭也来!”涂方军扭着头喊了一声。 村卫生所是两进的土房子,墙上刷着白石灰,里面挂着一幅又脏又旧的穴位图,陆南为余燕换了一把毛巾,摸着额头,感觉温度降了不少,心里安定下来。 看着余燕黄巴巴的小脸和干涩的头发,明显是营养不良。事实上虽然张秀云家没种田,但是如果不是余燕爸爸好吃懒做,张秀云当裁缝,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并不差,至少在村里是中上等。 重生也不是万能的啊!陆南感慨万千,自己只能在尽可能的情况下,照顾和保护余燕,却根本无法避免余燕挨打。 陆南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见余燕的眼睛缓缓睁开。 “小南哥哥!” “小燕儿,饿不饿?” “我好饿。”余燕瘪了瘪嘴,突然又皱起了眉头,轻轻地哭了起来。 “是不是很痛?” “嗯。” 余燕的声音象猫一样,听得陆南鼻子发酸:“忍一忍,过一会儿就不太痛了。我给你买糖吃,等着我啊。” 陆南口袋里还有两毛钱,小跑到代销店买了三块大白兔奶糖,又飞快的回到卫生所。看着余燕的眼睛象黑宝石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动作,陆南微笑着剥开糖纸,把奶糖塞进了余燕的嘴里。 “甜吗?” “嗯。”余燕甜甜地笑了,从被窝里伸出左手,悄悄地放在陆南的手心。 “小南哥哥,你对我真好。” “呵呵,小燕儿,你爸昨天为什么要打你啊?” 一听这话,余燕的大眼睛登时黯然失色,抽了抽鼻子说道:“我爸昨天晚上回来,我都睡着了的。他先和我妈吵嘴,我醒了就哭,然后他又打我,还不许我哭,打得我好痛啊。” 陆南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心里发酸,伸手攥紧了余燕的小手,郑重地说道:“小燕儿,以后你爸打你,你就跑去找我,等我长大,保证不会让你爸再打你!” “嗯,小南哥哥。”余燕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问道:“小南哥哥,他们说我是你媳妇儿,什么叫媳妇儿啊?” “呃,媳妇儿,就是跟我一起过日子的,就是老婆的意思。” “那小南哥哥,我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陆南心中的佳偶,是中学的一个女孩,但是他现在却无法伤害余燕。 “好,小燕儿,以后我保护你,再不让你挨你爸打。” 余燕获得了承诺,嘴里含着奶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 ooxx事件 天气越来越热,河水也越来越少,村里的五个塘全部干透,陆南带着一群孩子把所有的小鱼小虾扫荡一空,那些大一点的,早被成年人捞光。 中午吃过饭,陆南都要被强制午睡,不过这个习惯并不坏,陆南锻炼身体的时间是清晨和黄昏,也愿意中午休息一会儿补充体力。 “小南,小南!”刚刚躺在床上,陆冬生就火烧火燎地跑了进来。 “怎么啦?”陆南下了床,套上凉鞋。 “小南,你玩不玩日.逼?” “什么?” “日.逼,可带劲了!”陆冬生两眼放光:“就是先结婚,然后和媳妇儿日.逼,他们都在玩呢。” 陆南吓了一跳,记忆中可没这一出,过家家、结婚都是有的,这日.逼……不禁打了个寒颤。 “哪几个?” “陆冬国,陆冬好,还有他妹儿、储凤,我和小军都在。”陆冬生挠了挠头,又说道:“对了,你媳妇儿也在,她说要和你结婚的,陆冬国不答应,我打了他一巴掌,叫他别日你媳妇,你快去看看吧!” “妈的!”陆南铁青着脸,跳起来就跑,陆冬生急忙追了出去:“在河滩呢!” 陆冬国和陆冬好是表兄弟,一个三年级,一个二年级,两人均住在不远的白河湾村。这两个家伙平时基本上和陆南这一伙未上学的孩子没什么交道。这一次怎么会搅在一起的,陆南并不清楚,但是陆南却知道,这“日.逼”的事,绝对不能发生,余燕被猥亵,是自己无法容忍的! 河滩上,一身黑肉的陆冬国赤条条地趴在一个陆南不认识的女孩身上,模仿着大人的动作,屁股一耸一耸,嘴里乱叫着:“我日死你,我日死你!” “咯咯!好硌人啊。” “日到没有?”陆冬国瞪着眼睛问。 “日到了,要生孩子了。” “哈哈!”陆冬国跳了起来,看着女孩儿下身,想了半天问道:“冬好,你说她的比长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从缝儿里长出来的。” “哦。我日好了,你去日小燕儿去。”陆冬国看着站在一边吮着手指的涂方军,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很神气地命令:“你日储凤!” 陆冬好的妹妹陆冬梅,此时也好奇地站在余燕身边,看着这场游戏,双手紧紧地捏着花裤衩,想脱又有点儿害怕。 余燕对于结婚和日.逼的游戏很好奇。但是她却记得自己是陆南的媳妇,根本不愿意做陆冬好的“媳妇”,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游戏,心里怕得要命,看着陆冬好走过来,一下子吓得哭出声来。 “冬好哥哥,我要回家。” “回个屁家,你是我媳妇,我要日你!”陆冬好一把将余燕推倒在河滩上。 余燕大哭起来:“呜……冬好哥哥,我是小南哥哥的媳妇儿,我只能跟他日.逼,冬好哥哥,我不是你媳妇儿。” “妈比,他不在,你就是我媳妇。他要在,给他日我妹妹。”陆冬好一边脱着裤衩,一边用脚踩着余燕的身子,不让她乱动。 余燕拼命挣扎,涂方军趴在储凤身上,看着余燕被欺负,吓得根本不敢吱声。 “小军,你日我啊!”储凤撅着嘴:“你不日我就要起来了,背好痛。” 陆冬好脱下裤衩,弯着腰正要扯余燕的小裤头,就听身后一声怒吼。 “操你妈!”陆南双目赤红,手里攥着一块鹅卵石,凌空扑了过去,重重地拍在陆冬好的后脑上。 “咚”的一声闷响,陆冬好后脑剧痛,手一摸已经流出了血,楞了一下,大哭起来。 “陆南,你他妈的!”陆冬国一见之下,气得脸色发青,飞快地冲过来,一脚踢在陆南脸上。 陆南势若疯虎,虽然被陆冬国揍得浑身青肿,却咬着牙一声不吭,攥着石块乱砸一通,陆冬国挨了几下狠的,脑袋和嘴都被拍肿,渐渐的害怕起来。 “陆南,你疯了?”陆冬国手长力大,连踢带捶,一拳把陆南的鼻子砸破,转身就跑。陆南竟也没追,南一头撞向傻站在一边陆冬好的怀里,伸臂紧紧勒住,张口咬住了腰上的肉。 “啊!”陆冬好惨叫起来,双拳如雨般砸向陆南的背,奈何陆南却已经完全疯了,任凭陆冬好如何踢打,紧咬着就是不松口。 “表哥快救我啊!”陆冬好终于哭了起来,扯着脖子大叫起来:“陆南,别咬了,呜……我再也不敢了,好痛啊,呜……表哥,冬生,小军快救我啊!” 陆冬国和涂方军、陆冬梅早已吓呆了,在一边看了半天,才想起来救人。七手八脚地分开两人后,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人紧紧箍着陆南的腰。 陆南“噗”的吐出一口血,看着站在一边,扯着自己衣襟的余燕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渐渐冷静下来,指着陆冬好骂道:“陆冬好,你欺负我媳妇儿,我爸晚上肯定要找你爸,明天还要告诉你们老师,还有陆冬国,你们别想好!” 这其实就是连唬带诈了,十岁左右的孩子,正是怕老子、怕老师的年龄。两人一听这话,又想到陆南的疯状,吓得几乎要跪地求饶,哪里再敢有报复的念头? 陆南不是傻子,根本没敢咬下陆冬好身上的肉,咬出血已经足够吓住他,至于陆冬国,肯定也不敢说出实话。骂了一通后,陆南借着陆冬生和陆冬梅求饶,终于开口让他们滚蛋,望着几人仓惶而去,这才松了一口气,软软地坐到在地。 涂方军站在一边,神色尴尬。陆冬生却是一副立了功似的表情,看着涂方军可怜兮兮的怂样,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恶狠狠地骂了起来:“我日你妈!看着小燕儿被人欺负,你还日储凤!” “南南,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涂方军一边躲闪,一边求着情。陆南倒也没多怪他,半真半假地治了涂方军一顿后,又大力表扬了陆冬生一番,看着陆冬生得意洋洋的黑脸放着光,笑着将两人撵走。 “小南哥哥!”余燕可怜兮兮地凑了过来,抽着鼻子说道:“我都没和陆冬好日.逼。” “我知道。”陆南揉了揉余燕的小脑袋,唬道:“小燕儿,下次记住,不许说‘日.逼’这个词,哪儿都不许说!知道吗?” “嗯,记住了,我只和小南哥哥……那个。” 陆南登时觉得头有点大,想了一会儿,将余燕搂在怀里,正想解释给她听,突然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南南。” 陆南回头一看,原来是陆冬好的妹妹陆冬梅。 “冬梅,你怎么又回来了?” 陆冬梅两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鼓足了勇气走到陆南面前:“南南,我和你日.逼,你不要再打我哥哥好不好,也别去告状。” 陆南听得头皮发麻,目瞪口呆。陆冬梅说完后,居然勇敢地脱下印着鹅黄色碎花的小裤衩,躺在陆南身边,眼睛里闪着光:“南南,你日我吧,我愿意让你日我。” “咕咚!”陆南咽下好大一口唾沫。陆冬梅白生生的两条细腿撇得很开,腿间像夹着块小小的白面馒头,一道清晰可见的粉红色细缝儿紧紧闭合,配合着一副青涩可喜的模样,真的让陆南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来不及细想,陆南一把将陆冬梅扶了起来,伸手将她的小裤衩拉了上去。 “冬梅,不要这样。我正好有话要和你说,小燕儿也听着。” 两个女孩均是乖乖的靠拢过来,偎在陆南怀里,两双大眼睛不约而同的凝视着陆南。 “冬梅,你五岁还是六岁?” “我五岁了。” “嗯,你五岁,小燕儿三岁。你们要记住,你们都是女孩儿,以后再也不许和男孩玩这个了。这是很……不要脸的一种事,知道吗?” 陆冬梅和余燕对视了一眼,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可是南南,我真的愿意和你日.逼……” “不许再说‘日.逼’这个词了!”陆南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暴躁地说道:“这个词,是流氓和小痞子才会说的,知道吗?以后有谁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不过你自己一定要心里有数,做个好女孩!” “嗯,我知道了,南南。” 天呐!陆南觉得自己上一辈子,还有上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不过善人,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知不觉中,陆南长跑已经坚持了一个月,由开始的每次只能跑2公里左右,提高到5公里,每天两次锻炼,运动量已经足够大。 直接带来的影响,是陆南迅速的瘦了下来,人也更黑了,但是精神比以前要健旺,力量和耐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原先陆冬生的力气比陆南大,但是现在无论是扳腕子还是斗牛,陆冬生都不是他的对手,余燕每次都高兴得要把小手拍肿,两只羊角小辫跳得高高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 抢水 河里的水没了,田里干得地垅龟裂,旱地作物玉米和黄麻都蔫着脑袋,在白晃晃的阳光下晒得枯焦。终于有一天,村口的河断了流,从上坝村那边过来的水,连筷子粗都不到了。 “咣咣咣……”村口的大钟猛烈的敲响,站在辘轱上的陆大元神情威严地俯视着匆忙赶过来的村民,对着站在身边的村民兵连长涂刚呶了呶嘴,跳下辘轱,负着双手踱进了村办会议室。 “各家各户的汉子劳力,晚上七点开会?!”涂刚跳上辘轱,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村会议室是两间教室打通的样子,当间摆了十来张桌子,四周围着长凳,靠墙一圈也摆着长凳。天花板上吊着两盏明晃晃的200瓦白炽灯。 虽然村里开会是要男人参加,但是各家的婆娘晚上哪里有什么事?吃过晚饭,纷纷打扮停当,带着针线活,有的还奶着孩子,三三两两地赶往会场。 陆大元坐在会议室主位,背后是邓老爷子的大幅画像,两边还贴着标语,左边的是:坚持改革开放路线,右边的是:一百年不动摇。 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小小的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从门到院子都或坐或站着人。汉子们抽着烟,大声地咳嗽、吐痰,运足中气互相高声地对骂着。女人们咭咭呱呱地聊着家长里短,手里的活飞快,不时还抽空骂孩子几句。大姑娘被小媳妇们整得嗔骂不已,却忍不住红着脸竖起耳朵去听那些让人又羞又恼的话题。 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陆大元这才咳嗽了一声,涂刚赶忙对着蒙上红绸的话筒拍了几下, “嗡嗡”的声音立刻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不少。 “各位老少爷们,还有各家的婆娘、媳妇、闺女小子,今天陆书记开这个会,就是要研究一下水的问题,下面有请陆书记讲话!” 稀稀啦啦的掌声中,夹着小声的笑闹,陆大元接过话筒,用力吹了一下,会场安静下来。 陆南也跟着母亲来到会场,他所关心的不在于此,但是他却想了解小时候一直忽视的抢水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上,河上游已经被上坝村打了坝子,要抢水就是去掘坝子。虽然在理论上可以掘了再堵,但是每年的抢水中,都会有人员受伤,只要没有重伤,派出所警察都会例行公事的去转上一圈,安抚一下双方,大致安排妥当用水比例,一般这事也就结了。上坝村不会再次打上坝子,陆家沟村当然也就用不着掘第二次。 陆大元安排的,不过是把村民分成几个组,哪几个冲,哪几个负责挖,哪几个打架、拦截。妇女们也有作用,一般是和对方妇女开骂阵,甚至还要动手,互相撕挠一番。孩子们嘛,多半是看热闹,反正河里没水,只要在坝垮了之前上岸,随便玩。 涂刚为了防止抢水行动泄密,甚至还安排了几个民兵,手里拿着红缨枪在会场周围溜达,发现眼生就上前盘问,搞得似模似样。陆南在门外听了半天,没了兴致,一转头,正看见陆冬生和涂方军并排站在一起,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 “南南,带我们玩吧,晚上他们要挖坝。” 凌晨一点,村办会议室门外架起四口大锅,六七个妇女和一个厨子正围着锅忙乎,热腾腾的面汤在锅里翻滚着,巴掌大的肥肉片子散发出浓郁勾人的肉香。一百来号汉子神情紧张地散坐在场上,将要发生的行动让每个人都紧张起来,说话声音都很小,远远没有了开会时的热闹。 这种气氛感染了每一个赶过来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小心翼翼,不敢高声,接过厨子递过来的大碗面汤,也不说谢,从边上一张桌上抓起一双竹筷,挟起一筷头泡辣椒,找个地方蹲着闷头就吃。 不到两点,所有的人都吃过了饭,在涂刚的安排下,分成了三个组。最壮的一组拿的都是杠子,他们负责打架。人最多的一组,拿的都是铁锹、锄头、抬筐,他们负责掘坝,其余的人作为机动,带的家伙事也就杂多了。 二三十个壮实的妇女另排一组,她们什么也不拿,撸起袖子,不管是打架还是吵嘴,都能立刻融入角色。 陆大元看了看面前的队伍,露出满意的表情,默不作声地扭亮了长筒手电,挥了挥手,立刻这只部队无声迅疾地动了起来。 陆南和其他的几十个孩子,躲在人堆后,看着百十来号排成的长龙,竟然有一种壮怀激烈的感觉。难怪打仗是最能激发男人血性的一件事,这小小的抢水行动,都能搞得跟上战场一般,应该每个参与的人都会感到很激动吧? 眼光扫过,竟然发现胡开山拎着把大锹也在快步走在队伍中,余燕的父亲,余勇,家里田根本就没人种,同样也挺着胸脯,背着抬筐笑嘻嘻地叼着根烟,一边走着,一边还哼着小调,突然冲着送行的妇女队伍中挤了挤眼。 陆南顺着余勇的眼光看去,张秀云正抱着余燕,红着眼睛,挥着手。 哎!这余勇说起来倒不坏,就是太浑了!有这么好的老婆孩子,不好好过日子,偏偏去赌去嫖。这次总算是干件正事了,也不知道回去后在张秀云面前如何显摆。张秀云身子骨不壮实,又不会骂人,妇女队根本没挑中她,所以她只有给自己男人送行的份。 倒是陆南的父母都被挑中,陆大富拎着扛子负责打架,谢凤英和其他几十个妇女混在一堆,迈着碎步追着男人们的脚步,很快消失在村口。 上坝村打的坝子离陆家沟村有七八里远,一来一回,等到事情忙好,天都要亮了。陆南家里没人,想睡想玩都随便,陆冬生和涂方军也野惯了,跟在陆南后面玩总是特带劲。不过涂方军看不惯余燕总是跟着陆南,而陆冬生总是用拳头加以威胁,让他不停的确认余燕是陆南小媳妇的事实。 “小燕儿!”陆南跑到张秀云面前,伸手把余燕抱了下来,笑道:“张婶,我带小燕儿回去玩。” “嗯,别玩太晚,一会儿就睡啊!”张秀云相信陆南,总觉得这个孩子有着其他孩子比不上的沉稳和智慧。 陆南领着几个孩子进了家,关上门就成了齐天大圣。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陆南从饼干筒里掏出一大堆饼干、水果糖来招待,又翻出一堆小人书。陆冬生和涂方军馋得两只手抓得满满,趴在床上,撅着屁股用下巴抵着小人书看,余燕吃陆南家东西不少,倒没有这么丑态,乖乖地偎在陆南怀里,听着陆南小声地为她讲故事。 几个孩子吃饱喝足玩够,困意上涌,钻进被子横七竖八的睡了起来,余燕象只小猫一般,小小软软的身子钻在陆南怀里,阖着眼睛,睡得又香又甜。迷糊了半个多小时,陆南突然醒过来,悄悄跳下床,拉灭了电灯,这才发现,窗外已经白了起来。 索性去跑步吧!陆南套上鞋子,出了门。刚刚关上门,就听见村口突然响起乱腾腾的脚步,竟然快得象是在追贼,十几条浑身又脏又臭的汉子和几个憔悴不堪的妇女跑的竟然是同一个方向。 发生了什么事?陆南刚刚想到这点,就听到不远的张秀云家传来“嗷”的一声尖叫! 这一声尖叫,刺得陆南汗毛都要竖了起来!向来温柔可喜,说话低声细语的张秀云竟然会叫出这样的声音!陆南头皮一炸,又看见村口跑来十几条汉子,簇拥着一个简易单担冲了过来。 余勇死了!作为掘坝组的人,他冒冒失失地去和人打架,结果偏偏命不好,被人一杠子敲在太阳穴上,当时就倒地不起! 一个活生生的汉子就这样没了!看着余勇太阳穴上汩汩的往外冒血,所有在场的人都傻了眼,慌得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报案。等派出所民警和上坝村的赤脚医生赶来时,余勇早已浑身冰凉。 失手伤人的村民被民警当场带走,愤怒的陆家沟村民围着上坝村的人,用拳头和沾满泥巴的大脚,把他们打得四散奔逃。即使最后上坝村的村长、同宗同姓的陆启胜主动挖开了坝,也无济于事了。 披头散发,形销骨立的张秀云搂着哭得睡着的余燕,守在火塘前。余勇的几个表亲帮衬着磕头还礼,陆大元派出的治丧组效率颇高,无声而快速地主持着吊丧。迎客的、收礼唱名的、做饭担水的、采办菜蔬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堂屋的一口薄棺里,余勇头朝大门,穿着簇新的老衣,身上盖着寿被,紧紧闭着眼睛,眼睑上还粘着一片灰蝴蝶似的纸灰。 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吃过午饭,余勇就要被村里的拖拉机送到县城火化。三天的时间里,张秀云被几个妇女连哄带劝,睡了两个多小时,喝了小半碗稀饭,其余的时间就那么干扛着,余燕被村里妇女抱回去照顾,张秀云竟似不知道一般,除了哭就是怔怔地发呆。 “陆大元,上礼一百元,亲人回礼呐!”鞭炮乱响中,迎客的人大声喊了起来,张秀云身边的一名妇女手一推,张秀云就伏倒在地。 “礼毕!” 张秀云被妇女悄悄地拉了起来,仍然目光空洞,望着空中某一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 打猪晃 丧礼结束后,张秀云病了一个星期。这段时间内,陆南总是想方设法带着余燕,晚上哄着小丫头,讲故事,说笑话。对于余勇的死,余燕还没有太多的了解,悲伤有限,很快就回复了心情,除了半夜会想妈妈,此外倒是一直很乖。 余勇死了,日子还得过。张秀云病好后,慢慢恢复了生气,领着余燕,成天的奔波在周围的几个乡里。在这个时代,乡村的裁缝和城里裁缝的概念完全不一样。象张秀云这样的,如果在村里开个店,那一年都挣不到二两米。她工作的方法就是为村民们结婚、做寿或者白事做衣服,哪家有事,请去管吃管住,每天开几块钱工钱,一共要做多少套衣服先说好,一般结婚是最大的事,村民们从城里扯来料子,再请裁缝为新娘做上四套夏装,两套冬装,两套春秋装,也就一个星期的事。 余勇没死前,张秀云念着男人,接的活不多,够过日子就成,现在余勇不在了,张秀云背着余燕,东家跑西家赶,日子过得艰难,不过钱挣得倒也不少。 春去秋来,陆南仍然每天坚持跑步、扎马,间或还装模作样的在胡开山面前打上一套王八拳,不过胡开山从来不吭声,总是笑眯眯地识破陆南的心思,大手一伸,将陆南捉在怀里,对着屁股打几巴掌,再抓一把南瓜子或是小枣,捏一捏陆南的胳膊腿,点点头。 哼!求不得你当我师傅,我还就不信了! 陆南大了一岁,秋天就要上学了。不过他对这个并不关心,学习这方面,陆南只需要学自己前生没有学过的即可,小学到高中的内容,拿过书翻上一遍,不说考满分,至少全校第一是稳当的。 陆南吃过早饭,陆大富和谢凤英早下地去了。刚刚出门,陆冬生就和涂方军两人跑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女孩,定睛一看,原来是陆冬梅。 “南南,南南!”陆冬生跑得快了,按着膝盖喘了好大一会儿气,见陆南正看着自己身后的陆冬梅,解释道:“冬梅家今天杀猪,她爸是我表大爷,冬梅是来喊我爸妈去她家打猪晃的,你去不去?” 杀猪?陆南突然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杀猪呢! 在没有定点屠宰之前,农村杀一口猪是件大事,都要邀请周围四邻和亲朋好友来吃一顿好的,多半是肋条肉、猪下水做的席,散装酒尽喝,还不要随礼钱。一顿下来总有三四桌,吃掉20斤肉算少的,图的就是个热闹、大方!谁家杀猪要不请人“打猪晃”,下次有什么事都别想人家来帮你。 “走!”陆南带着三个喜出望外的孩子,跑到自家田里,喊了一嗓子,谢凤英远远应道:“早点儿回来……”话音未落,几个孩子已经跑远。 陆冬梅家离陆家沟村有三里多路,是位于上坝村东南的一个自然村,叫白河湾村。 白河,正是上坝村和陆家沟村年年都要抢水的一条生命河。此刻,却是波光粼粼,秋色连波。 刚进村口,就听到了一阵阵凄厉的猪叫,震得几个孩子头皮发麻。 陆冬梅家的稻场上,放着一张宽边杀猪凳,一口已杀的肥猪躺在上面,早吹足了气,浑身像发肿一样油光水亮。一名大汉正在动作麻溜地刮毛。身边是一个盛满猪血的大木盆和一个热腾腾散发着又腥又臭味道的杀猪桶。 一口250斤朝上的的花猪,此刻正在拼命嚎叫着,杀猪汉咬着牙关,肌肉虬结的胳膊死死勒住肥猪,将它按翻在杀猪凳上,膝盖顶死了肥猪的心口窝。徒弟两手扯着猪耳朵,将肥猪的脑袋勒紧。 手一伸,接过另一名徒弟递过来的杀猪刀。此刀足有两尺长,明晃晃的发着寒光。手往前一送,杀猪刀笔直地捅入肥猪的脖窝,惊得周围观众“咦”的一声尖叫。 雪亮的杀猪刀一捅到底,滚热的猪血顺着出血槽哗哗的流入木盆中。肥猪拼命地嚎叫着,肥大的身子扭动不已,奈何被杀猪汉制得死死的,挣扎了五六分钟,渐渐的没了力气,叫声也小了下来。 另一边,杀猪汉的徒弟早烧了一锅滚水,一咕脑儿倒入杀猪桶中。杀猪汉等猪死透,两手抱紧猪身,一叫劲竟然抱了起来,“咣”的一声掼入杀猪桶,大喝一声:“烫!” 说罢也不理徒弟如何忙乎,抱起刮好毛的另一口猪,挂在早搭好的架子上,换了一把半圆刃的尖刀,插入猪颈下,自上而下一划,整条肥猪被开了膛,腥臭之味顿时散发开来,惹得场上众人纷纷掩鼻。 杀猪汉动作熟练之极,几刀一下,猪心、猪肝、猪肺、猪大肠,一块块的落入脚下的盆中,主人家的男人站在一边,塞上一根烟,递着笑脸,指着猪身上不同位置,杀猪汉动作飞快地按照吩咐切下一条条猪肉,没过一会儿,整条猪被分得干干净净。 一旁忙活的妇女们,早捡了猪下水整治起来,厨师得了一大块肋条肉,粗粗洗了一遍,放在案板上,运刀如飞,切成片、块、丝。 两条猪杀净,围观的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去,各找了地方打牌、聊天,等着开饭。 中午的时候,放学回来的陆冬国和陆冬好回来了,见着陆南倒也没有什么怪罪,反倒热情地跑过来一起玩。大人们可以上桌,孩子们只能从厨房盛了饭,挟上几块肥肉,跑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吃,陆南吃不惯肥肉,看着陆冬生和涂方军把一块块肥乎乎油亮亮的红烧肉不停地往嘴里塞,甚至连陆冬梅都能吃上两块,看得眼睛都圆了。 碗一丢,嘴一抹,陆南望着周围的几个孩子,说道:“我们去上坝村玩吧。” “上坝村有什么好玩的?”陆冬国流着鼻涕,熟练地用袖子一擦。 “你不玩就别去!”陆冬生横了一眼,站了起来:“南南,我们去玩抓土匪,好长时间没玩了。” 陆冬梅望着哥哥陆冬好,眼里流露出乞求的神色。陆冬好被陆南用石头打破了头,腰上也被咬出了血,回去又被父母骂了一顿,心里还有点疙瘩,想了半天没吭声。 陆南看在眼里,却不多理会,自顾自走了。他还要调查上坝村的淤地呢。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不用说,陆冬好和陆冬梅也跟了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 项目考察 淤地紧靠白河,面积极大。由于上坝村年年都要截水,引出的水漫到低地,形成了一个长年有着一米深水的大塘。只是位置有点偏,离上坝村远了点,所以这个野塘一直空着。 事实上,这片淤地水多的时候,超过三米深,枯水期有一米深,如果利用起来搞养殖业,应该还是有点眉目的。 陆南漫不经心地组织了游戏,反复带着几个孩子折腾,陆冬国和陆冬好明显逃课,玩得不亦乐乎,在他们看来,陆南能玩出新颖别致的花样,而且层出不穷。怪不得很多年龄大的孩子都喜欢跟陆南玩呢。 “南南!”陆冬好悄悄地跑了过来,明显讨好的语气。 “冬好,怎么啦?” “南南,上次的事……” “算了。”陆南心理年龄都快40岁了,根本不想再提这样的事,想想都觉得罪恶,虽然类似的游戏在农村还有很多。 “那好,南南,要不这样,你日我妹妹,好不好?” 陆南听得一怔,扬手抽了陆冬好一巴掌,打得他一楞。 “冬好,你妹妹是你要保护的,成天想着这样的脏事,你以后想当流氓啊?”陆南越说越气,指着陆冬好骂了起来:“冬好,还有冬国,我告诉你们俩,以后别玩‘日逼’游戏了,更不能拿冬梅来糟蹋,她是女孩,更是你妹妹。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这两小兔崽子!陆南看着两人猥琐的样子,也不好拿他们怎么样,想到淤地的事已经有个初步方案,接下来就是找项目的事,玩心也就没了。 和三人分手后,陆南和陆冬生、涂方军回到村里,看到村委会边上锁着的一道门,头脑里突然一闪。 “冬生,农技室的钥匙在你爸手上吗?” “我不知道啊,干什么,南南?” 陆南想了一会儿,说道:“冬生,我想找点书看看,听说农技室里面有很多书,你能不能帮我找你爸把钥匙要来,我进去看看?” “看书?这太简单啦,哪里要钥匙,我们从后面窗户翻进去就行啊!” 呃!陆南黑着脸跟在一脸兴奋的陆冬生身后,转到了后山墙,果然农技室的窗户大开,从外面看去,里面有一个书架,架上放着报刊杂志,书架边有两张并在一起的办公桌,后墙是两个文件柜。 三人很容易的翻进屋子,陆南第一时间冲到文件柜前,找了一摞水产养殖的书,迫不及待地跪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陆冬生和涂方军见陆南抱着厚厚的书,看得很认真的样子,又是疑惑又是佩服。 “南南啊,你真的认识上面的字?” “嗯。” “南南啊,你看什么呢?” “看养殖……”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陆南一抬头,就看见常年紧闭的农技室大门洞开,一名戴着眼镜,20出头斯斯文文的年青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屋子小毛贼。 “啊!”的一声,陆冬生和涂方军很没有义气地从年青人腋下逃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人,大眼瞪小眼。 “李扬叔叔,真的可以养虾吗?” “嗯,不过你说的地方,我还要亲自去看看。” 李扬吃惊于陆南小小年纪,真的能识字,而且还看得懂农技专业的书。当他明白陆南三个人进来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为了看书,那脸上精彩的表情,让陆南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李扬是乡农技所的技师,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对于农村的养殖和种植业指导,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和陆南聊了一会儿,发现陆南看书的原因是为了找一个养殖项目,立刻大力推荐养河虾。 “李扬叔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晚上和爸爸妈妈先说,明天我再找你给他们下决定。然后再一起去上坝村现场看一看,行的话就找他们村子承包。” “可以啊,你这个小鬼头,真难以相信还不到七岁!”李扬抚着陆南的脑袋,感慨起来:“人家说,陆大富家出了个小神童,我以前还不信。” 吃过晚饭,陆大富坐在床边抽烟,谢凤英里里外外忙好后,坐在床沿纳着鞋底,陆南看了几眼,似乎是给自己纳的棉鞋。 陆南默默地捧着本小人书,最后一次通盘考虑了一番。家里的地,有自动化播种、收割,父亲一人基本上就够了,最多农忙时雇几个临时工。如果不做养殖,日子可以过,但绝对不会发财。养鱼的很多,淡水养虾在这样的小地方还算稀罕,技术要求高不说,而且农民和县城居民多半没有吃虾的习惯。但是陆南知道,只要虾子质量高,别说销售到外地,就是出口都有人抢着要。 想到这里,陆南不再犹豫。 “爸爸,妈妈,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儿子,想说什么,是不是想买小人书了?”陆大富笑眯眯地说。 “不是。”陆南郑重地说道:“爸,我觉得我们家还可以做其他的挣钱。” “其他的?”两口子听到“挣钱”二字,都来了兴趣。陆南立即趁热打铁,说了上坝村边上的淤地,又说了村农技室的李技师会搞淡水虾项目。 两口子坐在床头,看着陆南说得头头是道,虽然陆南还未满七岁,但是那副认真的表情,却让陆大富和谢凤英有种异样的感觉。这儿子,真的是个神童! 两人对视一眼,陆大富问道:“儿子,你说这个淡水虾,真的能赚到钱?” “当然!爸,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李技师。现在鱼一斤才一两块钱,虾子一斤十几块钱。多费一半功夫,能赚十倍的钱,更重要的是周围都没人干这个,我们先养几十亩,赚够了钱,就去城里住,慢慢做生意,怎么样?” 怎么样?农民不是天生该受苦受罪的!陆大富每年忙30亩地,累得跟狗似的,刨去成本,虽然一年能挣小两万块,但是搭上的功夫就海了去了。谁能进城还愿意赖在土窝里不动? “那我们试试?”陆大富却是对女人说的。谢凤英看着儿子充满自信的目光,点点头:“明儿就去找李技师问个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陆大富和谢凤英带着陆南就直奔农技室。见面寒喧后双方直奔主题,说来说去,还是要到现场看一下。 到了现场,李扬眼瞅着一大片淤地,心思就活泛起来,象有一团火在胸中猛烈地烧了起来。跑上跑下,又是算又是画,忙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陆大富的肩膀,笑道:“大哥,你要在这养虾,发不了财只管找我!” 道理很浅显,这片淤地紧挨着白河,取水没有难度,而且淤地本身里面的泥营养丰富,只消做好防病,围好堤,撒下虾苗,收成就很有盼头了。 陆大富听李扬拍着胸口下保证,而且连选购虾苗和技术支持都承担了下来,自然大为放心,中午破天荒地在小饭店招待了李扬,双方谈妥,下面就是找上坝村的村长陆启胜谈承包了。 陆启胜四十出头,是名退伍军人,高高的个头,黑乎乎的一张长脸,不喜言笑。余勇死的时候,陆南远远的见过一面。 陆大富鼓足勇气,领着老婆孩子找到陆启胜的时候,陆启胜正坐在村部下象棋。 接过陆大富递上的九华山,陆启胜回身瞥了一眼,淡淡道:“你哪个村的?” “陆村长,我是陆家沟村的。”陆大富陪着笑脸:“麻烦村长,有个事……” “什么事啊?” 陆大富看着一屋子人,张了张嘴没吭声。倒是陆南在一边看了半天,插嘴道:“陆叔叔,我爸妈想到你家里,看看阿姨。” 陆启胜用疑惑的眼光瞅了陆南一眼,陆南立刻道:“我爸叫陆大富,我叫陆南,这是我妈。” 陆启胜无可无不可以站起身子,懒洋洋道:“既然是陆家沟来的,那去喝杯茶吧!” 陆启胜当先领路,陆大富傻傻的跟在后面,陆南一把揪住父亲的衣襟,陆大富回头一看,陆南低声道:“爸,你带多少钱?” “什么?” “带多少钱,爸,要给他们家红包的。” 陆大富恍然大悟,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三十多块钱,眼睛望着陆南。 “至少50!”陆南看了母亲一眼,谢凤英忍痛从裤腰里翻出兜,抠出两张十元的票子,陆南一把抢过,塞到父亲手里。 “爸,你理出50,进门就塞给他家女人。” “嗬!”陆大富听着儿子张口就是“他家女人”,眼睛一横,正要说话,已经到了陆启胜家门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 说服【敬请推荐、收藏!】 进了门,陆大富提心吊胆地坐在椅子上,连陆启胜老婆过来递茶都不敢接,倒是陆南并不胆怯,冲着父亲递了个眼色,陆大富慌忙从口袋里拿出钱,塞到茶壶下面压着,留出个角,陪笑道:“婶子,也不知道你家娃娃喜欢吃个什么,这只是个意思……” “啊呀,老弟,这第一趟来乍能让你破费!”陆启胜阴着脸没说话,女人倒是手忙脚乱地推让,大概是陆启胜没发话也不敢收,两人推了半天还没个结果。 “叔叔,这是你家少爷吧?”陆南望着悬在墙上的小镜框,陆启胜一家的三口合影,中间站个半大的孩子,长得甚是精神,猜想应该是他儿子。 “唔?”陆启胜从未听过“少爷”这样的称呼,只觉得又是新鲜,又是有意思,难得的笑了:“娃娃,你说的对,这是我那个儿子,陆劲松。” “陆劲松哥哥都上大学了吧?” “高三,过了年就得考大学喽!” “陆劲松哥哥一定很聪明,肯定能考上大学!” 陆南幼稚的声音,配上笃定的表情,惹得屋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陆南看着陆启胜老婆已经趁机收了钱,掖入口袋,索性直接开口道:“陆叔叔,我爸来,是想承包你们村的淤地。” “承包淤地?”陆启胜吃了一惊。想了想问道:“大富,你说的是哪一块淤地?” “就是靠近白河湾村的那块。” “做什么用?” 陆大富不知道该不该说,眼睛望着陆南,这一细节被陆启胜发现,又是有点意外。 “陆叔叔,我爸爸承包淤地,是要养鱼。” “养鱼啊?现在养鱼可不大能赚到钱。大富,你承包多少?” “承包50亩。村长,你看承包费怎么缴才合适?我们没二话。” 陆启胜默默地吸着烟,并没急着表态。一个外村人来承包淤地,这事情着实有点模棱两可,给不给都可以。 至于养鱼还是干其他的,这个他根本不在乎。那片淤地说实话根本没用,荒了就荒了,承包出去,不过一年多搞几包烟钱,多喝几顿酒罢了。 想了一会儿,陆启胜还是没拿定主意,斟酌着说道:“大富,你看这样,你这个事我一人也定不下来,要不你再等两天,我在村委会上讨论一下,通过的话就给你回话,保证承包给你。” 话说得很到位,也很得体。陆大富正想说话,陆南手在桌子下沿伸手一拽衣襟,顿时把要答应的话憋在肚子里,望着儿子不吭声。 陆南也没管陆启胜的眼睛看在哪儿,开口道:“陆叔叔,其实这件事对您是有好处的。” “哦?”陆启胜都准备送客,听了陆南的话,倒有点兴趣了,低下头揉了揉陆南的脑袋:“娃娃,你说说看,这事对我怎么有好处?” “嗯,陆叔叔,你记得不?两个月前,我们村的余勇死了这事,现在他家里孤儿寡母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家承包淤地后,肯定要雇他家的人,还要带他们入股。到时候大家都知道,这块淤地是陆书记可怜余勇家孤儿寡母,便宜承包的。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嗬,还有这一出呢!陆启胜想了想,不由得深有同感,大手一挥,爽快地道:“好!既然娃娃这么说,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大富啊,这淤地就给你用,什么50亩不50亩的,那都是虚的,你一年缴村里……1000……800吧!一会儿我叫文书来,先签个协议,中午陪我喝一杯,咱俩好好吹吹!” 陆大富自然喜出望外,那片淤地,事实上有一百多亩,800块钱一年,几乎是白送。当下连连谦逊推让,见陆启胜变了脸假装生气,这才壮着胆子应承下来。 陆启胜的妻子下厨房做饭,谢凤英跟去打下手,没一会儿,村文书来了。 陆启胜简单说了事,文书就斜坐在桌边,铺开稿纸拟起协议。这种协议相当简单,完全是朴实的农民风格,就事说事,百十来字就搞定了。陆启胜看过后点点头递给陆大富,陆大富看的时候,陆南趴在他肩头快速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也就没有提出意见。 双方签了字,陆启胜又返回卧室,摸出大红的村委会公章,在嘴边哈了哈,咣的一声盖上,递给陆大富一份。 签了协议后,陆大富和李扬就忙乎了起来。百多亩淤地现在一下吃不掉,只有先围住一小半。李扬开始想的是养青虾和竹节虾,但是陆南一口否决了,养基围虾! 一步到位,青虾和竹节虾养起来并不比基围虾省事,但是效益就差得太多。 陆大富拿出老本,又卖了猪,从信用社贷了一万元,凑了近五万元。雇人清淤、从白河挖出两条渠,引入活水,又购买网箱、饲料、给氧机、发电机、柴油等零碎东西,成天忙得屁股沾不上板凳。 张秀云成天带着余燕奔波,这样长久了总不是事,何况余燕过两年也要上学,陆南早有心帮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撺掇陆大富主动上门,邀请入股。陆南在一边帮衬,解释,张秀云一听就明白过来这是好事,当下拿出5000块钱说是入股。最后在陆南的主持下,收了3000块,给了一成股份,当场就签了协议书。 一望无边的淤地,一面环水,两面环山。时值初秋,焦黄色的芦苇密密匝匝,时不时有几只水鸟惊起。 挖掘机轰隆隆的震天响起,两只工程队干得热火潮天,排水、挖泥、筑坝,几条线齐头并进、忙而不乱。几百名村民推着小车、挑着担子,如蚂蚁般不停地运送着挖上来的淤泥,欢天喜地地把这些黑油似的肥料送往自家的田头菜地。 这也是陆南想出的主意,鱼虾、粪便、腐烂的芦杆,长年淤积下来就成了农民眼中金子般的无机肥。免费送给村民,这样做不仅省了大量人工,而且给周围几个村省了来年的化肥钱。 陆大富戴着草帽,光着膀子,肩上搭着条黑乎乎的毛巾站在岸边,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兴奋的激动。 这么大的场面,以前只有村里组织冬修时才会有,可是那是整个村,甚至是整个乡的事。如今却是自己的事业。如果不是有个好儿子,说什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奇迹发生。 谢凤英和张秀云,带着村里的几名妇女烧水做饭,胡开山赤着脚,挑着两只大桶,一桶是滚烫的茶水,一桶是摞在一起的大海碗,稳稳地沿着才起的堤坝进了工地,一边走一边扬着嗓子大喊:“喝水了,喝水了!” 陆大元不好意思来,他老婆冯玉娥却主动热情地跑来帮忙,架火、洗菜、蒸大馍,干得兴致勃勃。 “冯姐,别累着,歇会儿吧!”张秀云有点不好意思,端了杯茶过来招呼。 “不累!”冯玉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撸了撸袖子,顺手擦了把汗,“就这是天有点闷热。” 几个忙累了的农民蹲在地上喝茶,一边偷看着冯玉娥胸口那对又肥又大的奶子,一个尖嘴猴腮的黑瘦家伙涎笑道:“大裤衩,你不累,村长可累坏了吧?当心晚上黑灯瞎火的,你那一对奶子可别把咱村长砸晕了!” 冯玉娥外号叫“大裤衩”,这个外号怎么叫起来的,已经没人知道了。不过极为形象,她夏天总喜欢穿着大红或大绿的花裤衩满处晃悠,两条又粗又白的大腿,配上一对葫芦似的大奶子,倒真勾得不少光棍汉、小后生流鼻血。 十几个汉子挤眉弄眼,哈哈大笑起来。 “狗日的猴精子,你爹才累坏了呢!”冯玉娥在村里有“母老虎”的名头,嗓门极大,性格泼辣,根本不在乎这些荤话,一脚踢到猴精子的屁股上,啐了一口:“你个狗日的成天偷鸡摸狗,要不就在外面鬼混,尽干缺德事,一张破嘴整天胡咧咧,找个女人也留不住,跟人跑了吧?该!” 猴精子眼里闪现出一丝痛苦之色,随即又快活地笑了,直着脖子唱了起来。 “早上钟声去上工,红男绿女一窝蜂,汗流浃背肥料少,年复一年总是空。” “责任田分田到户,搞承包种植自由莫小瞧,肥药结合耕耘巧。财源广进效益高,比比看改革开放舞东风,农村今夕大不同……” “好!”众人哄笑着叫了起来。 “再来一个!” “猴精子,唱个荤的!” 猴精子叫候宝树,在村里基本上和余勇一样,是人嫌狗憎的混子。结婚没两年老婆就跟一个贩鹅毛的贩子跑了,留下个儿子跟着爷爷奶奶苦熬。猴精子和余勇有点不一样,余勇是在村里横,而猴精子常年在外,说是做生意,只是谁也不信。只是每年过年时回来的时候,人就跟叫花子一样,破破烂烂、戚戚惶惶。不过他有个能耐倒是满乡都有名,这就是耍狮子和唱大戏。天生一副好嗓子,汉中民风乡俗又喜欢这个,所以猴精子每年过年的半个月里,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不是领着本村去打擂,就是应邀到别的乡里唱戏耍活,吃得红光满面,口袋里还少不了几十上百的红包,体面又风光。要不是又穷又干巴,估摸早就勾上了几家大姑娘小媳妇。不过据他自己讲,早年去邻乡打擂,倒真摸过几家寡妇的门。听的并不信,却总免不了酸溜溜地在心里把自己和猴精子比较一番,直到坚信自己更应能勾搭上寡妇,才会微笑着要求猴精子一遍又一遍地说细节。 猴精子属人来疯,听人夸赞,兴奋得满面通红,细长的脖子青筋乱蹦。索性站了起来,单手叉腰,吼了起来。 “哥是山上一条龙,妹是山下花一丛,龙不翻身不下雨,雨不浇花花不红!” 四野的汉子们高声叫好,口哨声和怪叫中夹着妇女们的啐骂,猴精子看着冯玉娥脸上也有点羞红,更来劲了。 “我的名字叫英孜那么,全国各地我都走遍, 我的名字叫英孜那么,全国各地我都走遍~ 河南丫头么跟我谈那么,姑娘的牙齿我看不上, 四川丫头么跟我谈那么,姑娘的个子我看不上~ 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 乌鲁木齐么好地方那么,乌鲁木齐有三件宝, 马粪牛粪么芨芨草那么,维族姑娘是满街跑~ 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 爱你爱你呀真爱你呀么,找个画家我来画你, 把你画在么吉他上那么,抱着吉他我抱着你~ 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 你的爱人么是我的那么,我从阿西巷子带来的, 红山饭店么喝酒的时候么,从我身边你拐走的~ 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阿咋阿咋丛嚓非呀嚓~” 歌曲旋律优美,带着点浪漫,还有点忧伤,腔调却有点古怪,好多人都没听过。 “这是什么歌?”一名妇女好奇地问道。 “这个啊,是当年我去新疆贩皮子时学的!”猴精子得意洋洋地喝了口茶,细长的胳膊往空中一摆,划了个半圈,很有气势地道:“名字就叫个《英孜那么》!” 一个简易的铝合金大棚树在虾塘边,一溜排摆着几十个席,两个村的村民欢快地笑着,听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观看陆大富的虾塘“开张”。 为办这事,陆南费了不少口舌。陆大富两口子心痛钱,觉得一下子请两村人吃饭,花费太多。但是陆南却坚持说现在花钱多,往后麻烦少。 陆大富想了想,还是儿子理正。要是以后养虾真挣了大钱,眼红的肯定不少,那偷虾、投毒、扒围子的事,出一件他就得投河,所以也就痛快地邀请了两村全部村民吃饭。 原先杂乱无章的淤地,平空划出了几十块水塘,清亮亮的塘水、整齐划一的毛石堤岸,四周野草杂树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平了地、修了路,一派干大事的场面,看着就让人心头发热。 李扬顺利地购来虾苗,一箱箱的装在车内活蹦乱跳,投放的时候,陆大富在陆南的建议下,还搞了个仪式,特意请来两村陆家沟树和上坝村最高长官陆大元和陆启胜。两名村长穿着簇新的西装,联手剪开红绸,笑容满面地说了好些吉利话。携手下了台,相视一笑,走到塘边,一人操起一只水瓢,舀起满满当当的一瓢虾苗,运足了臂力洒向虾塘。 万众欢呼声中,水花四溅,欢跳的虾子在空中带着七彩的水珠,纷纷落入塘中。 张秀云和谢凤英并排站在台下,均是喜气洋洋,两边村里都有人来帮忙,手忙脚乱想帮着撒一把种苗,或者大惊小叫地指着塘里的虾子,似乎丰收在望,替东家高兴的样子。还有人实在没事做,就帮着端菜上席。余燕站在人堆中,牵着陆南的手,高兴得又叫又跳。 “南南,你说虾子长大了,可以卖很多钱吗?” “嗯。当然可以,卖到钱后,给你买花衣服好不好?” “嗯!南南,我好想买一只冬梅那样的发卡啊!”小姑娘望着鲜活跳跃的水面,悠悠地幻想着有很多很多钱的时候。 “放心好了,到时候我给你买一只!”陆南的目光很远,在虾塘的远端,一个熟悉的影子正挑着两只苗箱,稳稳地把着。 注:猴精子唱的歌,名字叫《新疆的英孜那么》,百度上可搜到,好听、轻快,尤其是歌词,质朴、简单,却蕴藏着强烈的情感。这首歌之所以闻名度低,完全是因为第一段歌词被cctv不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 丰收在即 新书出炉,您推荐、收藏,我加快更新! ----------- 热闹而又紧张的开张仪式结束后,陆大富和谢凤英均是累得不轻。坐在搭建的大棚里,听着夜晚虾塘里的动静,相搂相偎,感受这种劳动后的幸福和充实感。 基围虾的生长期是80-100天,中间基本离不了人。水质监控、投饲、病害防治,再加上每天早晚两次巡塘,这些事足够一个大人忙一整天。虾塘离家有四里多路,经过商量,农忙时,晚上由谢凤英过来,农闲时,就是陆大富全包。张秀云主要负责农忙时白天。虽然这样分配并不太科学,但是人手少,陆南又不同意雇人,陆大富只得这样安排。 但是晚上陆南突然提了个新建议,说是要雇胡开山来参与管理,陆大富和谢凤英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很好。 “儿子,怎么突然想到胡开山了?” “他很能干,力气又大,人又忠厚老实,雇他咱家不亏!”陆南的主意挺正,而且道理也一套一套的,陆大富哪里知道这小子另有心思。 第二天和胡开山一说,倒也就同意了,这样陆大富的负担减轻一半。说好是管晚上一餐,随家里吃,每个月值15个夜班,工钱算260。九十年代初,这样的薪水,放在县城都足够高了。 虾子慢慢的长大,陆南也到了要上学的时候了。附近的四个村子只有一所希望小学,设在陆冬梅家的白河湾村,叫必松希望小学。与陆南一同入学的,还有大他一岁的陆冬生和涂方军。 “一、二、一……一、二、一!” 涂方军领头,陆冬生在中间喊着响亮的号子,陆南在队尾,三个小孩排成一行踢正步上学,惹得路边的闲汉妇女们哈哈大笑,指指点点。 涂方军悄悄抹了把汗,小声道:“冬生,要踢到什么时候啊?” “啪!”脑袋上挨了一巴掌,陆冬生瞪着眼珠子骂道,“南南说了,以后上学放学都这样,这叫军训,懂不懂?” 涂方军怕羞,陆冬生却从来就不懂这个词。对于陆南的任何话,他都从来没有去费脑子思考过对不对,仿佛听他的话是天经地义。 陆南搞“军训”,其实是有目的。 必松希望小学,因为承载了周围四个村的所有适龄儿童,所以环境相比本村要复杂的多。在校园里,一年级孩子从来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二、三年级的孩子想要欺负他们,也就跟捏只蚂蚁差不多。 虽然还没人惹上他们几个,但陆南已经看见有大的学生从低年级孩子的书包里翻东西。未雨绸缪,陆南不得不防。 如果别人惹上自己,现在就打的话,他们仨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不打又不合陆南性子的。所以陆南一方面抓紧体能训练,一方面想方设法扩大队伍,争取更大的力量。 到了家门口,陆南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把一张小桌、一只凳子搬到稻场,开始做功课。 陆大富两口子都在虾场,现在第一批投放的30亩90万尾基围虾快要起塘了。这样的关键时刻,两口子哪里敢怠慢,索性一起搬到了虾场,吃住都在那边。 因为资金有缺口,当初一次性养50亩的计划,在拟定前就被李扬否决了。他根据测算,只同意先搞20到30亩。道理很简单,围塘要钱,虾苗要钱,管理要跟得上,50亩完全没有可能。 不到十分钟,作业做完。陆南放心不下虾塘,索性把门一锁,拍拍屁股跑到了张秀云家。 陆大富两口子在虾场,陆南就临时安排在张秀云家吃饭。一进屋,就看见余燕两只穿着青花布鞋的小脚垫在屁股下,低着头,羊角辫竖得高高,正趴在堂屋的八仙桌边画着什么。 “小燕子!” 余燕一抬头,眼睛一亮,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扑了过去。 “小南哥哥,小南哥哥,今天我妈杀鸡了呢!” 陆南早闻到厨房飘来的浓郁的鸡肉香味,笑呵呵地把余燕抱在腿上,看着桌上画的画儿。 “这是什么?” “嗯,这是哥哥,这是我。”余燕认真地指着刚才未画完的画,一一指点,“这是虾塘,哥哥带我捉虾子呢!” 余燕的画中,两个小人一高一矮,高个的是个男孩,大头大耳朵,举着个长长的棍子。女孩扎着羊角辫,分明是她自己。棍子上趴着一只虾,虾子竟然比她自己还要大。 “小燕子,晚上我带你去虾场玩!” 余燕欢呼一声,用力地点头。 正是五月天,农村放学又早,吃完饭才刚过五点。张秀云拗不过陆南,骑着自行车,带着两孩子往虾场赶。其实她自己两天没去虾场,心里也有点不放心。 30亩的虾塘,碧水如一汪油油的翡翠。此刻,正是虾子浮头换气的时候,一望无际的水面上,银光闪闪,水花四起,成千上万只基围虾争先恐后地冒着头,在金色的夕阳下,象一幅流敞着浓浓幸福的的丰收图。 大人、孩子都站在岸边,望着这美景沉醉不已。 陆大富脚上套着长筒胶靴,戴着草帽,和谢凤英远远地站在虾塘那边,两人手拉着手,痴痴地望着塘面,因劳累而显得又黑又憔悴的脸上,现出激动不已的神色。张秀云拉着两个孩子在棚前埂边,眼中泛出惊喜交集的神色,扬声道:“大富、嫂子,这虾算养成了吗?” “养成了!”陆大富吼了一嗓子,提起饲料桶,大步流星走了回来。 “养成喽,养成喽!”余燕猛地挣脱妈妈的手,在岸边边跳边叫。大人的喜悦,很快的感染了孩子。 唉!陆南微笑着转身,看着胡开山。 棚边砌了个灶台,胡开山坐在灶眼边,一边填着火,一边默默地吸烟。 陆大富三人吃过饭,几人就围坐在棚内聊天。 几天没看见儿子,陆大富也挺想的,嘴里叼着烟就把陆南往怀里拉,谢凤英红着眼把男人嘴里的烟扯下来,爱怜交加地看着一对父子。 “嘿嘿,嘿嘿!我儿子可真是个天才啊!”陆大富“叭叭叭”的在陆南脸上连亲几口,这才将他搂在膝上,问道:“儿子,作业做完了?” “早做完了。”陆南翻了个白眼,使劲用毛巾擦脸。谢凤英见儿子满身是脏,心疼的把他拉进怀里,又揉又亲,过足了亲子瘾。 “爸,李技师说还有几天可以起网?”闹了半天,陆南这才自由,悄悄离开母亲怀里。 “好象还得一周,怎么?” “有两件事。”陆南一本正经地开始掰手指头,对于他这样老大人的模样,几人早已习惯。陆大富见儿子开始说正事,面上表情也严肃起来。 “第一件事,是分红。我们虾场丰收,两个村的人都知道,到正式捕捞的那天,肯定有不少人来看,不可能不红眼。” “红眼怕个逑?”陆大富眼睛一瞪,“老子自己搞的虾场,和他们有屁关系……” “爸,你别急,听我说。”陆南知道,这道理不说透,谁也不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的钱分给不相干的人。 “虽然我们的虾场和他们没关系。但毕竟,一是虾场用地是上坝村的,二是陆家沟村和我们沾亲带故的多的数不清。我们赚钱,他们连口汤都喝不上,能不眼红?能不恨上咱们?” 其实陆南也不愿意还没见到回头钱就花许多冤枉钱。可是这中国国情、农村村情摆在面前,仇富几乎成了理所当然,谁也绕不开、躲不去。省钱的结果,肯定会被人骂为富不仁,虾塘更有可能被人使坏。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忍痛割肉,做的大大方方。 见父母和张秀云,甚至胡开山都陷入了沉思,陆南继续劝导。 “我说的分红,其实也不是给他们钱,或者白送他们虾。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一是捕捞当天,两个村各请5家帮忙,我们要请的人家有两个原则,一是家里要有劳力,二是家里极穷。他们帮咱们干活,给他们工钱,多给点没关系,这也算帮他们搞点活钱吧。” “二是,虾子收上来,每村再选出5家既穷,又没有壮劳力的家,每家给50块钱,2斤虾。” 眼见父亲脸色一变,陆南忙伸出小手晃晃:“还有呢,爸,您别生气。” “我气个球,你说!” “嗯。第三,就是两个村的村委会成员,每家送4斤虾,不过这不明送,晚上偷偷送。” “啥?还要给他们?”陆大富刚要跳起来,脑袋就挨了谢凤英一巴掌:“儿子说的这条我同意,村长、书记,不给他们好处,以后能安心养虾吗?” 两家讨论了半天,陆南一边解释,一边劝导,陆大富虽然肉痛,终于同意了。张秀云倒也没反对,笑着揉了揉陆南的脑袋,“南南聪明,他打小做事说话就稳当。这法子,我们大人都想不出来,就按他说的办。” 陆南见最大的一件事定了下来,这才放心。 “爸,还有销路。这个问题不大,我早查了。后天我和你上汉中,先找买家。” “汉中?”众人齐齐一惊,在他们的头脑中,虾子送到县城,批发给二道贩子就是了,何必费钱费力跑那么远推销。 “当然!这基围虾批发价,汉中市场是近15块钱一斤,县城有几个吃得起?其实就算汉中地区,也没多少人吃得起,我们直接与大酒店、大宾馆联系,他们才是最大的买家!” 陆大富自忖自己已经跟不上儿子的思想,和谢凤英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喜。 一拍大腿,陆大富道:“儿子,就按你说的办。” “嗯,运输、销售的事,包给我。你和张婶、胡叔叔看住虾场,千万不要出事。” 几人郑重地点头。 “至于哪天捕捞,等见了李扬叔叔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 汉中行(1) 汉中市离平州市有120公里。其实实际路程还要近点,只是山路弯弯,又没有高速公路,所以等两人下了车,已经快中午12点了。 陆南知道,汉中市上档次的酒店,至少有十家。基围虾一年两产,由于经验不足,自己家的虾产量大约是一亩2000斤,30亩就是6万斤。 李扬拟定捕捞方法是轮捕法。这样的好处是可以随捕随放苗,而且轮捕法可以长期供应市场,在销售上可以保持稳定、有序,利于与买家建立长期供求关系。通过测算,虾墉每天可出产130斤以上活虾。 陆南心里有主意,直接领着父亲出了车站,招了辆出租。 “去汉中大酒店!”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心里虽有怀疑,倒也没说什么废话。农民也要去大酒店? 汉中大酒店,位于汉府路,是汉中市,也是整个汉中地区唯一的五星级大酒店。同时是汉中市委、市政府的定点接待饭店。 金碧辉煌的汉中大酒店,一看就令人生畏。陆大富下了车,看着闪闪发光的酒店招牌和门前停着和一辆辆高档豪华轿车,以及穿着笔挺制服的门僮,腿就开始发软。 “爸,别怕。咱们是谈生意,何况咱们还有钱呢!” 陆南牵着陆大富的大手,稳稳走向酒店大门。 门僮扫了陆大富一眼,廉价的西装,土气的发型,再配上一张憨厚、拘谨的脸,只用一秒钟就给他打了个“农民”的鉴定章。 礼貌地上前,微微躬身,道:“对不起,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门僮仿若无意挡住了大门,话说的彬彬有礼,但陆大富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他眼中深藏的鄙夷,甚至厌恶。 张了张嘴,头脑里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要找你们后勤采购部负责人。”陆南扬起头,晶亮的眼睛望着门僮,不卑不亢地应答。 “你们?”门僮飞快地扫了陆南一眼,微笑起来:“对不起,他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可以效劳?” “我们,要卖虾子的。”陆大富突然说了一句,脸一下子红了。因为他看到了儿子眼中的一抹寒意,虽然不是看他,但他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说话。 “对不起,我们酒店有固定供货商……”门僮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职业性礼貌,挺直了身子,手伸的笔直,明显的就是要赶他们走。 陆大富虽然对城里人有种习惯性的仰视,但这不代表他没脾气。见门僮来推自己,一张脸涨得赤红,大声嚷道:“干什么?我们是来卖虾子的!” “请不要干扰我们正常营业,谢谢!”门僮伸手拦住陆大富,将他往台阶下推,根本无视陆大富的话。 陆大富不敢动粗,但是他力气大,扯住门僮的胳膊反推,一时之间两人闹成一团。 “停!”陆南看两人都快要打起来,心想火候也差不多了,站在边上猛地喊了一嗓子。 陆大富极信服儿子,立即松手,门僮仍然抓着他的胳膊,但已经不再往外推,看着陆南,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在渎职!”陆南冷着脸,努力让自己显得成熟一些,但这样的努力明显失败了。门僮楞了一下,像看见神迹一样望着还没有自己胸口高的陆南,下意识问道:“什么?” “你在渎职!”陆南声音加大,指着门僮一板一眼道:“你只是一名服务生,没权利,也没资格处理酒店其他业务。你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即联系酒店办公室,或者是直接与后勤采购部负责人联系,进行情况通报,由他们决定是否和我们谈。” 门僮一下子迷糊起来。这孩子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意思也没有歧义,但是他怎么也不也相信,这些道理竟然出自这个奶都没断的孩子之口。 正在这时,酒店的旋转门里走出一名身着浅灰色职业装的年青女人,淡淡看了陆大富父子几眼,面沉如水,娥眉微蹙,低声向门僮问道:“怎么回事?” 门僮吓得魂都要飞了,立即立正道:“肖总,这两人要见后勤采购部经理……说是要卖虾。” 肖总眼波流转,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陆南,一张精致秀气的脸渐渐露出惊讶之色:“小朋友,刚才的话,是你说的吗?” 陆南差点要丢给她一个白眼,心道刚才你不一直在门内听得清清楚楚吗? “是,阿姨。” 肖总“咯咯”一笑,正要说话,这时正好有两张奥迪驶近。 “嘀,嘀!”司机按响喇叭,停了下来。前一张车上跳下一名年青人,夹着公文包,飞快走到后一张车,拉开车门。 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钻出车,抬头看见肖总,笑了起来:“小青,有进步啊,知道在门口迎我了。” “去,我才不是迎你!”肖总小声吩咐门僮:“把他们带到我办公室,先等我。” 笑着迎上去,一把挽住男子胳膊,亲昵地低声道:“哥,你来怎么没打电话?” “临时有个饭局。”男子揉了揉肖总的脑袋,极其疼爱地细看了几眼:“晚上我没事,你来吃个饭,陪陪你嫂子,她也想你了。” “嗯。” 陆南默默地看了眼车牌,5号车。 门僮毕恭毕敬地将两人引到位于酒店顶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秘书接手后,泡了两杯茶后礼貌地退出。 总经理办公室有近200平米,装潢得高雅中透着豪华,一股富豪之气逼面而来。陆南什么场子没见过?自然安之若素。陆大富却如坐针毡,踩着厚厚的地毯,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室内虽然冷气充足,却感到背心已经开始出汗。 “爸,放松点。我们又不比别人低,这只是谈一笔生意而已,以后还有更大更多的生意要谈呢。”陆南拉住父亲的手,认真地说道:“爸,人与人是平等的。以后你也会有这样的办公室,甚至还要大!” 儿子的话,神奇般的让陆大富的心静了下来。他感受着掌中小手传来的温度和力量,一时之间,竟然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 我的儿子,太好了,太好了! 门轻轻推开,肖总闪身进来,面露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阿姨。” 肖总不太习惯和这样的小孩子打交道,只是陆大富一直昏头昏脑的样子,让她不得不一再在心里确认,面前这个孩子才是谈生意的主导者。 互通姓名后,陆大富在儿子的提示下,从包里掏出介绍信和十几张虾场环境、以及成年活虾照片。 肖总叫肖虹青,是汉中大酒店总经理。她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听陆南介绍虾场的经营和养殖情况,不时轻声提问。陆大富坐在一边,看儿子和一名明显是高等人士的大美女正儿八经地说话,心里高兴得要冒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 汉中行(2)【敬请推荐、收藏!】 新书上榜,朋友们给点鼓励--推荐、收藏砸过来!灯火回报加更,谢谢! ---------------- 听完介绍,肖虹青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不动声色地对陆大富道:“陆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们酒店有固定供货商,每天都有两家公司来送基围虾。你们的虾不是不好,只是现在……” 肖虹青适时止住话,歉然望着两人。 陆大富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有可怜巴巴地看着儿子。 陆南心里暗骂一声,狐狸精!和老子谈判,你还得再修行三千年! 其实肖虹青根本就不是不想谈,而是要掌握谈判主动权。让对方主动报价是第一步,然后主动降价是第二步。这样说,无非是从心理上给谈判对手心理压力,这只是谈判中极简单的一个小手段。 只是她压根不可能知道,她面对的对手,是一名在谈判桌上的常胜将军,是一名经历了无数国际级商战、在血腥的战场中屡战屡胜的货真价实的金领。 “阿姨,既然你不愿意买我们的虾,为什么还要见我们呢?我看电视上说,高级管理人员的时间都是很紧张的。” 肖虹青脸色微变。这样算不上漏洞的小失误,竟然能被这个孩子敏锐地抓住,简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楞了半天,肖虹青才回过神,银牙暗咬,勉强笑道:“小朋友,阿姨是见你可爱,想和你说说话啊!” 信你的话,虾一斤要少卖几块钱!陆南不屑地皱了皱鼻子,没理这茬,装出一幅纯真儿童模样,哭兮兮地道:“阿姨,我家好穷的。我爸为了养虾把房子卖了,我妈把猪也卖了,还在村里借了好多钱。要是这次虾子卖不掉,我们家就没钱了。” 一听这话,肖虹青差点当场笑翻。哼,哼,还真以为是个小精怪!现在露底了吧? 陆大富自然不明白双方交锋的关键,但是肖虹青知道,陆南主动示弱,犯了谈判中的大忌,到时候她趁机降价,简直易如反掌。 正要说话,陆南却没给她机会。 “阿姨,指导我们家养虾的叔叔是汉中大学水产养殖专家。他对我爸说,现在汉中全市的基围虾都是从外面空运过来的,成本高,死虾率高,而且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冻虾。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不过他还对我爸说,我家的虾一定可以卖掉,按产量算,供应几家大酒店都足够。要是一家不要,那就找下一家。” 陆南说的半真半假。虾产量确实够供应好几家,但是能为汉中大酒店供货,不仅是一桩生意,更是一个打入汉中高档餐饮业的标志。同时,汉中的基围虾,也确实存有上述问题。这个情况,陆南根本没有查,只是凭记忆中的一些印象,加以分析判断,很容易就可以推出结论。 肖虹青目瞪口呆,望着陆南的表情,和见了活鬼根本没两样。 这样小的孩子,拥有如此心智,而且思维敏捷,口齿清晰,说话有条有理,言辞温和却无隙可乘。恐怕公司里……就算在整个汉中,如此老道的谈判专家也没几个吧? 肖虹青直到此时,才端正了心态,把陆大富父子从心理上放到对等地位,正式谈起了生意。只是她仍然小瞧了陆南,他对市场的敏锐把握,对谈判节奏的控制炉火纯青,更对十余类基围虾品种的物价了如指掌。 “阿姨,据我所知,汉中地区活基围虾价格分为两种。一是按运前量计价,一是按到站量计价。运前量计价,大约是每市斤9??11元,而到站量计价,每市斤是14元左右。至于冻虾,应该你们这样档次的酒店不会进。” “你们酒店日进货量在50斤左右吧?我们可以全货提供,而且可以签一份协议,明确写明断供的补偿。价格方面,按每市斤13元,怎么样?” 谈判的结果,是每天供应50斤,若有加量,提前一天打招呼,货款一月一结。价格暂定为每市斤12.5元。先签一年的合同。 肖虹青打电话叫来后勤采购部经理,开始商谈起合同起草。 这种最简单的商业合同,陆南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可能有什么漏洞、陷阱。随便看了看,递给父亲。 “阿姨,还有一条,写不写上都可以,但是需要你点头。” “哦?”肖虹青见后勤采购部经理望着陆南、张着大嘴的样子,心里爽得不得了。转而又想,我有什么好爽的,毛病! 陆南颇有童趣地笑道:“阿姨,我家没有车子。你能不能派你们酒店的采购车,每天去一次,我们提前把活虾准备好,到时就上货,好不好?” “嗬,这点便宜都要占阿姨的!”肖虹青揉揉陆南的小脑袋,笑着答应了。 “另外,我们家的货还能供几家酒店……” 肖虹青一下子楞住了,她知道陆南的意思,无非是借酒店的车顺道一齐送了。 揪着陆南的耳朵,肖虹青似笑非笑:“小陆南,你可真会算计啊!天呐,你究竟是7岁,还是37岁?”素手抚额,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要不答应,人家会告我欺负儿童的。” 鼻端闻到肖虹青身上淡雅的香水味,眼前是一片波涛汹涌,陆南只恨自己还没长毛,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lae,爱的密码。”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炸在肖虹青耳中,她又一次感到面前的男孩实在是深不可测。急急问道:“陆南,你会英语?你知道兰蔻,还知道我用的是爱的密码?” 这世界疯了!一个住在山里的七岁孩子,竟然懂得这么多。若说是自学,她绝对不信;若说不是自学,那又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我不知道啊,阿姨。”陆南狡辩道,跳起来跑到墙边的生态鱼缸前,大呼小叫起来:“好漂亮的鱼啊!” 临走前,陆南代表父亲邀请肖虹青去虾场考察,肖虹青笑着答应了,又说有机会一定会去。送陆大富父子出门,感慨道:“陆先生,真不知道你儿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我要和别人说我今天刚刚和一个七岁孩子谈成了一笔生意,他们一定认为我疯了!” 陆大富揉着脑袋,嘿嘿直笑。 陆南冲着肖虹青愉快地眨了眨眼:“阿姨,我是村里的神童呢,我爸说要把我培养成农民企业家!” 晚上,肖虹青开着酒店配的桑塔纳,到了位于汉中市的洪山别墅区。 别墅区前站岗的警卫看到车前窗贴着的特别通行证,敬礼后开栏放车。 “哥,我今天遇见一个神童!” 席间,肖虹青兴致勃勃地介绍了下午谈判的全过程。肖虹青的大哥,汉中市常务副市长肖汉青始终微笑聆听,不予置评。倒是夫人张幸月和肖虹青交头接耳,聊得热火潮天。 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孩儿坐在肖汉青身边,见自己没人搭理,小嘴一瘪:“爸,我都会弹钢琴,我还会跳舞,我也是神童!” 三人楞了一下,一起笑出声来。女孩儿气得要哭,肖汉青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大声赞道:“谁敢说我家肖静不是神童?我家宝贝丫头当然是神童,神的不能再神了!” ------- 敬请推荐、收藏,谢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 第一次出货【欢迎推荐、收藏】 离开汉中大酒店,陆南和父亲又按计划拜访了另外几家汉中地区的大型酒店,谈妥了四家,每家日供应量都在10斤到30斤不等,价格在一市斤13元左右。这样一来,虾场每天的虾产量正好能被市场完全消化。 回到家里,陆大富立即找来陆大元和陆启胜,按照陆南的交待,详细说了捕捞的事。有虾子拿,村民还能挣到钱,两位村级最高长官哪里会有异议? 陆大富两口子又在晚上分别拜访了两人,先给了陆启胜1000元的红包,并且保证每年都有这个数,陆启胜想要拒绝,想到刚念大学的儿子花钱厉害,便没吭声。 给陆大元的红包是500元。陆大富决定从明天开始就把田交给村部,由村部找人来种,而且每年还会返还给陆大富家不少钱,这样一来,陆大富自然占了便宜,所以掏红包也特别爽快。 为报答陆大富的红包,陆启胜一大早就到了村广播站,说了陆大富的事,大力表扬。 “大富同志,是陆家沟村的人,但是他的心也向着咱们村。昨天大富同志找了我,说要给村里5家条件最差、生活最苦的村民,每家2斤虾,50块钱,还要雇咱们村的人做活。他带头致富,没忘了咱们,上坝村的爷们,可别给咱们村丢脸!” 类似的广播,在陆家沟村也不约而同的响起。不到半天,两村的人都知道了陆大富家致富了,人却没变,极仗义! 经过筛选,两村共10个壮劳力心花怒放地来到虾塘,听候吩咐。 其实虾塘实行轮捕,用的人手就不需要那么多。陆大富想要辞了几个,陆南拦住了。 “爸,用几天短工,花不了多少钱。另外,我们还真要雇几个人,这虾塘太困人,总不能你们和张婶、胡叔叔成天挪不了窝。这样吧,我有主意,你别管了。” 陆南拨出四人给胡开山,由他领着准备捕虾,此外还要清淤、修堤,补围子,还要捕捉吃虾的野鱼。事情不少,活也重。 另外六人,陆南竟然把他们全部支上了青弋山,两人一组,带着镢头、大锹。 陆大富想来想去,似乎这事与虾塘沾不上边,想要问儿子,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倒是在一边做饭的张秀云问了出来。 “张婶,他们是上山挖树苗。” “挖树苗?” 远近三四双耳朵竖了起来。 “是啊,这虾塘四周,种点树,不仅好看,对虾子也有好处。” 儿子这样说,就一定有道理!陆大富和谢凤英这一年来,看惯了儿子的翻云覆雨,心态愈发平和,均不觉得陆南在糟蹋钱。 其实,陆南心中的蓝图远远是陆大富不敢想像,也想像不出的。而他对虾场的绿化美化改造,仅仅是一个开端。 第二天晚上十点,陆大富、胡开山带着几名工人,用虾网和筒网捕了半夜,挑出成年健壮的虾,过称后分装在虾箱中,放入打氧棒,又细心地盖上网盖,等全部准备妥当,已经快四点了。 陆南早上要去看一眼供货流程,晚上睡在虾棚。陆大富光着身子站在虾塘前洗了个澡,精神反而更健旺了,索性点上一根烟,蹲在虾塘边。 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月亮隐入了云层,虾塘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此起彼伏的蛙鸣中,供氧机欢快地嗡嗡作响,偶尔还可以听到虾子在水面跳动的声音。 面对虾棚一面的塘埂,稀稀疏疏立着几十株树苗,也有不少已经成型的树。那是儿子找人从山上挖来植下的,有槐树、杨树、柳树。听儿子说,以后至少还要种枫树、香樟,成千上万株的。 那是种树啊,还是养虾?陆大富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子成天想的是什么。一想起儿子那毛茸茸的脑袋,陆大富就快活地笑了几声??管他呢!只要儿子说的,做就是了! “大富?” 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胡开山也是洗了澡睡不着,光着膀子钻了出来。 陆大富无言地递上烟和打火机,黑暗中红光一闪,胡开山点着烟。 两人面对面蹲着,一口一口地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 “你儿子,不得了!”沉默许久,胡开山说了一句。 “嗯,我知道。”陆大富稳稳地回了一句,心里的骄傲,激得他几乎要长啸起来。 凌晨五点刚过,一辆小飞虎双排座驶进虾场,陆大富上前攀谈,递烟。胡开山领着几个村民上虾箱。谢凤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陆南拎了起来,一边唠叨,一边给他穿衣、梳洗。 “儿子,快醒醒,酒店的车来了,你今天不是要去跟车吗?” “唔。”陆南闭着眼,伸胳膊展腿,任凭母亲把汗衫、短裤往自己身上套,“好困啊,妈,我要再睡一会。” “小祖宗哎,今天你可不能睡,他们都快装完了。”谢凤英见儿子眼睛有点红,心疼得不得了,给儿子洗了脸,又把他拉上了饭桌。 今天是个大日子,张秀云四点多就到了,做了一大锅鸡蛋面,又蒸了馒头、包子,还炒了几个菜。陆大富邀请司机小郑一起吃早饭,小郑谦让几句,也就上了桌。 吃过早饭,刚到六点。胡开山坐在后面守着虾箱,小飞虎按响喇叭,在两个女人满怀期盼的眼神中,缓缓调头远去。 每箱虾是10斤,前五箱送到汉中大酒店后门,由厨房负责人直接签收后,小飞虎又赶往其他四家酒店。 在路上,陆大富塞给小郑一条九华山,又承诺每个月再给他50块钱,小郑自然乐意。送四家货,用不了一个小时,何况这事酒店总经理是答应了的。 虾场的工作步入正轨,胡开山早上跟车送货,陆大富自然放心。这个忠心耿耿的退伍兵白天晚上都守在虾场,根本不提什么15天夜班的事,陆大富心怀感激地给他加了80元工资。此外,在陆南的建议下,雇了四个村民,还正式签订了用工合同,每两人一班,分早班和晚班看塘,月薪150元。 他们没技术,甚至连投放饲料都没学会,所以暂时只能做做粗活。 一开始陆大富还有点心痛钱,心道我和开山多累点,这小千把块不就省下来了?几天一过,开始尝到了甜头,时间多了,精神也好了,而且注意力更集中在管理上,原先近似于粗放式管理渐渐向科学化管理靠拢。 为了增强自己的能力,同时也为了给儿子涨脸,陆大富白天没事的时候,竟然开始啃起了水产养殖专业书籍。 而胡开山同样有了更多的休息时间。休息时不再象以往倒头就睡。偶尔会坐在虾塘前,手里攥着篾刀,把脚下的一堆竹条一根根劈成细丝,然后再慢慢地编织着什么。 陆南为了虾场的事,间间断断请了不少天假,重返校园后,陆南又开始操练起陆冬生和涂方军来。 除了踢正步,陆南又有了一种新玩法。 一人一根木棍,紧紧攥住,用布条缠牢,然后两两对打。除了脑袋不能敲,其他地方随便打。 陆南也不知道这法子管不管用,但他知道这绝对可以练胆! 练习中,不许躲,只许招架,不许闭眼,不许哭。这样的玩法很残酷,但是陆冬生却渐渐爱上了。经常瞪着大眼,手里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风,把涂方军抽得大声求饶。 三人练了一个月,每天都是皮破肉绽,但是眼神却渐渐变了。 凌厉,还带着凶狠。就连性子最绵、胆子最小的涂方军,也成了条狼狗。以前见着大他三四岁的孩子,不由自主地就想溜边,现在根本无视,而且这不是故意无视,是一种从心理上高高在上俯览的无视。 虽然这种转变,两人都稀里糊涂,但是陆南明白,这正是他前世所欠缺的狠劲! 无论你有多强大,我都敢和你对着来,打就打,杀就杀,都是一条命,谁怕谁? 陆冬生和涂方军的父母见着儿子回家浑身青紫,一开始还大呼小叫的,后来听说是陆南领着练功,都没二话了。 陆南是谁?陆大富家的小子,神童!听说他家养虾,还是陆南想的法子呢! 陆大元想起了自家婆娘收的500块钱红包,心里暗骂道:这龟孙,倒养了个好儿子! -------- 【推荐、收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 储凤有难 新书成长期,您是农家宝。。。 请品尝后推荐、收藏! -------------- 时光如梭,一晃眼陆南已经六年级。13岁的半大孩子,已经快有一米七,快赶上陆大富了。 由于陆南的心思放在学习和锻炼身体上,虾场近几年基本上没有大的发展,仍处于资本原始积累阶段。唯一值得骄傲的是,如今白水虾场绿树成荫,30亩塘面四周全是树,冬暖夏凉。 红彤彤的柿子树、洁白如云的梨树、淡雅清香的海棠树、叶圆如扇的银杏树、苍翠欲滴的松柏,再加上香樟、白杨、龙爪槐、柳树、榆树,将整个虾场变成了绿色的海洋。 此外,陆南还坚持在虾场整出两片地,栽上了花。 这些树,有的是树民上山挖的,更多的是陆大富根据陆南列的单子,特意到园艺场买来植下的。原先还不太懂儿子为什么要坚持种树,几年一过,别说陆大富,虾场所有员工都看出了好处。 一年四季,虾场就象一个大花园,春天百花盛开,夏季轻风送爽,秋日黄叶满地,冬时绿意喜人。 金黄色的向阳花开得灿烂,粉红的杏花、洁白的梨花、清香诱人的苹果树、芬芳的月季、淡雅的兰草,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欣喜,让人在繁重的工作之余感到欢愉。 虾场陆续招了近10名员工,这些都是陆南从周围几个村里挑出来的,人老实、能吃苦,而且还不笨。 陆大富和胡开山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但是他们仍然身体力行,手把手教会了员工育苗、投饲、巡塘、防病。虾场的收入缓步上升,基建投入并不大,这是因为陆南一直在为虾场积累能量,准备厚积薄发。 立秋刚过,天仍然热得够呛。不过今年却没有抢水,因为河水虽少,勉强够用了。而河水之所以还有,是因为余勇的死,让陆启胜吓破了胆,不敢再堵水了。 陆南眼睛盯着黑板,眼睛却看着窗外,想着心思。 他在2班,陆冬生在1班,而涂方军在4班。 上午课间休息时,涂方军跑过来玩,说了一件事。他们的班的同学,白河湾村的储凤在班上说村子里来个大师,能捉妖,还给村子里好多人发了仙丹。 涂方军两眼放光,似乎非常想吃上几粒仙丹:“储凤还说了,大师说要选一个资质上佳的童子传功,结果他妈的??居然选中了储凤!” 听了前半段,陆南还无所谓,这分明就是骗子骗钱。到涂方军说到后面,陆南眉头忽然一跳:“储凤他爸妈知道这事?还有他们村的村长呢?” “储凤说了,那道士说储凤资质太好了,如果不受功就可惜了,还给他爸妈50块钱,一小瓶仙丹呢。他们村长知道不知道这事,那我就不知道了。” “储凤人呢?” “在上课啊……” 下午上课的时候,陆南放心不下,又特意去4班看了看,储凤居然没来! 储凤比陆南大1岁,现在14岁。按照陆南阅美无数的专业眼光,这个女孩长得着实有点狐媚,杏眼桃腮,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想到前世中的一些猥亵儿童事件,越想越不放心,陆南一下子跳了起来,书包也不收拾,直接从后门钻了出去。 “陆南,你干什么?”戴着老花镜的数学老师愕然看着陆南风一般的身影远去。 在2班后门,勾了个手指,屁股上早长了草的陆冬生就跑了出来,两人又把涂方军喊了出来。一边往回赶,一边想着可能出现的局面。 三人一口气跑到白河湾村储凤家,进了院门,一个白白净净女人正在喂鸡。 “阿姨,储凤呢?” 女人楞了一会儿,这才认出陆南,笑道:“她呀,有事。” “是不是有道士要给她传功?” 女人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那不是传功,是要……”陆南急得上火,又不方便说出那种词,万一不是的,又怎么好面对人家? “那道士没安好心,可能是流氓!”陆南豁出去了,急问道:“阿姨,储凤到底在哪?你可千万别迷糊啊!” 女人抿嘴一笑:“她爸带她和道长一起去的,没事!那道士我看像个真有功法的人,我亲眼看见他能凭空取火,木剑斩妖呢……” 储凤和父亲一起出去受功,这算怎么回事?陆南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还是去看看为好。 “阿姨,你就说他们去哪儿了吧,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啊!” “这可不行,那道长说了,人多了仙气就要受浊,传功效果打了折扣。”女人倒也客气,一边说话,一边倒了几杯茶,又端出一盘南瓜子。 陆南见不到储凤,终是放心不下,哪有心情在这磨?一般人骗点钱罢了,他还要搞传功,那道士绝对有鬼! 可是储凤妈牙关咬得紧,怎么才能套出话来呢?陆南想到这里,反而安下心来,坐到竹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头毛汗的陆冬生和涂方军大眼瞪小眼,又不知说什么,只好跟着坐下。 “阿姨,那道长真的很神么?” “当然啦!”女人喂完鸡,拍了拍手,从桌上拿起未完工的鞋底,一边纳一边说话:“道长有仙术,这是真的!我可亲眼看到……” 陆南“啊”的一声,惊喜交加道:“阿姨,我妈正好最近身体不好,说是迷迷糊糊的,我爸说她是在虾塘撞见鬼了。能不能找道长帮忙做个法?” 边上陆冬生和涂方军面面相觑。他们昨天晚上和陆南在虾场玩,还蹭了一顿晚饭,谢凤英嗓门洪亮,做事麻利,拎着30多斤的饲料桶走路都嗵嗵直响。鬼上身?有个屁鬼啊! “你妈撞鬼了?”女人来了兴趣,追问起来。陆南心里有事,只得现编了几句,草草把谎话圆了,心里道:妈,不好意思了! 又道:“阿姨,我爸要接道长去吃晚饭,您和叔叔,还有储凤一起去,看看咱家虾塘,再给叔叔拎两斤回去下酒。” “难怪了,那虾塘原先听说就有不少野鬼……”女人还念念不忘地说了一句,想到正话,不由得笑道:“请道长捉鬼,那是一定的。不过晚饭嘛……” “晚饭就在咱家吃!”陆南敲钉转脚,大声道:“阿姨,我去喊道长一声,回头再喊你,他在哪儿呀?” “他在队里谷仓呢,说是那儿环境好,僻静……” 女人一句话没说完,陆南已经旋风般冲出了门,顺手操走了门口的顶梁杠。 陆冬生和涂方军楞了半刻,跟着追了出去,陆冬生又顺手把搁在鸡棚顶上的铡菜刀拎了出去。 女人傻傻地望着不住晃动的院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几个小混蛋骗了! 生产队,是一个政治意味很浓的名词。在大集体时代村民集体劳动,作物集体存放。 离白河湾村村部4里多的地方,有几间又高又大的土坯房,如今这些房子已经废置多年,根本没有人住。这就是生产队的谷仓。 陆南跑出院子,一把按住追上的涂方军,吩咐道:“你抓紧找村长,或者是村委不管哪个,说谷仓里出事了,叫他带民兵来!” 说完也不管他明白没有,领着陆冬生一路狂奔,10来分钟后,谷仓已经在望。 离谷仓约50米远,一株榆树下,放着个破旧的香炉,炉里插着几只线香,正袅袅冒着青烟。储凤的父亲储满堂,坐在香炉边,嘴里叼着烟,一边还用手在地上抓着什么往嘴里送,另一只手抓着只酒葫芦,不时灌上一口。 陆南看到这个人,心里就有点发毛。飞快地冲过去,见地上放着一个散开的油纸包,油纸包是半斤多卤猪头肉。 “储凤呢?”陆南瞥了眼谷仓,一溜四间,也不知道在哪。 储满堂脸红耳赤,抬起醉眼,笑道:“那边,传功呢!” “哪一间?”储满堂一张口,陆南闻到一股强烈的酒臭,声音更冷。 储满堂随手往后一指:“不就最后一间吗!”话未落音,陆南飞起一脚踢飞葫芦,朝谷仓飞奔而去。 “哎,小逼崽子,回来!道长说了,俗人勿近……你他娘的还跑,龟孙,老子的酒!”储满堂忽然醒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谷仓最后一间,离榆树起码有200米远。陆南跑到门口,胸口中好象要燃烧起来。 屋内隐隐传来储凤的哭声,然后又是一鞭子“唰”的抽在人身上的声音…… 陆南浑身一下子颤抖起来,他回头看看身边的陆冬生。 陆冬生眼睛未眨,瞪着自己,像是丝毫不知道里面有危险。 “冬生,你回去,叫储凤他爸来!”眼角余光看到储满堂已经趴在榆树下呼呼大睡,叹了口气:“你去找小军,然后找几个大人一起来。” 陆南虽然心理上是个成年人,但事实上他还只是个13岁的半大孩子!只是有时候,面对这种事,男人无法逃避! 他的血里有着农民的坚韧、执拗,甚至于无赖,虽然他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这种农民的性格,更让他面对危险时,选择的是冲,而不是退。 陆冬生点头,转过了身,忽然又回头问道:“那你呢?” “我进去。”陆南指了指门:“储凤在挨打呢!” 果然,里面又是“啪”的一鞭子,一个尖声骂道:“妈的,你哭啊,你哭啊!你怎么不哭了?老子刚刚兴奋起来……” 陆南猛地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一地稻草,吓傻了的储凤浑身光溜溜的被草绳捆得紧紧的,浑身鞭痕。一个同样光身子的男子,一手拿着鞭子,一手快速地捋动着胯下之物,跪在储凤面前,正举着那又瘦又细的腿,要进行下一步动作。 陆南冲到已经有点傻的男子面前,飞身跳起,双手握杠,恶狠狠地砸在脑门上。 “喀喇”一声,儿臂粗的杠子竟然断成两截,陆南一头扎进了储凤身上。 ------- 注:本章为加更。支持灯火,想看到更快的更新,请推荐、收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 受伤 陆南晕沉沉地睁开眼,白色天花板,白色日光灯,天色早黑了。手背上扎着输液针,房间还有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在医院。 谢凤英背对着陆南,正在忙着什么,听见身后动响,回过身,眼泪“唰”的就出来了。 “儿子,你可吓坏妈了啊!那是杀人犯啊,怀里还带着刀呢,你怎么就敢上去打他?”陆南被谢凤英搂得闷气,好不容易挣开,问道:“妈,后来我晕倒了?” “医生说是脱力!你那一杠子,活活把一个大人脑壳劈开,那力气,真不知是从哪来的!”谢凤英仍然心有余悸,哭几声说几句,又舍不得真的责骂儿子,只是拼命亲着陆南的小脸。 陆南打翻假道士,自己也晕了过去。储凤又哭又叫,陆冬生正要解开储凤身上的绳子,白河湾村的民兵营长和十来个村民,提着杠子铁锨冲了进来。 道士死了!不是陆南下的手,或者说,已经不需要查清陆南那一杠子是不是致命的。 愤怒的村民看到储凤的惨状,也不管道士还在昏迷,一拥而上,直接将他捣成了一团鲜血淋漓的烂肉。 后来报警后,乡派出所迅速出警,一名警察仔细辨了假道士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惊道:“他可能是杀人犯!” 案情通报到县公安局,尸体同时送往县城,经比对后,确认了死者身份??确实是一名杀人犯,而且他已经潜逃了近十年。 陆南听母亲说了半天,渐渐听明白了,想要起身,手一撑床,立刻感到钻心的痛。这才发现,整只左手掌裹着厚厚的纱布。 “妈,这怎么了?” “你傻啊,儿子!你用那么大力干什么,手都崩裂了,医生说至少要养一周呢!”谢凤英搂着儿子,捧着他的伤手,眼泪又流了下来:“下次可不许蛮干了!” 母子俩正说着话,病房门一推,张秀云拎着一只保温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胡开山。 又是一番唏嘘,张秀云比谢凤英还能哭,而且一边哭,一边捶着身边的胡开山。 有奸情!陆南看得有趣,偷偷朝他眨了眨眼,胡开山一张黑脸“唰”的红了,解释道:“天黑,路远,所以我送她过来看看。” “胡叔叔,你们怎么过来的?” “坐村部拖拉机。” “哦~村部没拖拉机驾驶员啊……”陆南拉长了腔,狠狠地看了胡开山一眼。胡开山差点要爆走,张秀云又是一记粉拳砸在他肩膀上,抽泣道:“南南,你一直都聪明,又稳重。这次怎么会这么傻呀?你不会去找大人啊,那人,是杀人犯呢,你怎么打得过他,才13岁的孩子……”说得谢凤英也开始哭,两人索性抱着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陆南深爱着自己的父母,但是两个女人一直这么哭,也深感头痛。 “张婶,妈。其实,我也怕。”陆南怯生生地开了口。 “你怕?你怕还上!”谢凤英瞪了儿子一眼,见张秀云捶人上瘾,也想捶儿子一下,终是没舍得下手。 “可是,我要不上,哪怕晚一分钟,储凤给那人糟蹋了,我得后悔一辈子!”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两个女人看着陆南,默默地寻思起来。而一直在享受粉拳的胡开山,却蓦地睁开眼,望向陆南稚嫩的小脸。 半晌,张秀云幽幽叹了口气:“谢婶,你家南南,怕是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更好的了!”没等谢凤英谦虚,又道:“这么小的孩子,聪明,沉稳就不说了,偏偏还这么仗义,叫人怎么敢相信,怎么敢相信啊!” 第二天,两名警察走进病房,先做了自我介绍,一名四十出头的是县局刑警队队长朱鹏,一名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却是乡派出所所长杜晓飞。 朱鹏先是代表县公安局,对见义勇为的陆南表扬了一番,然后又为他做笔录。 陆南照实说了,朱鹏一边点头微笑,一边对拘谨地坐在一边的陆大富道:“陆大富同志,你有一个好儿子啊!” “是,是。”陆大富赶紧起身,点头。 其实事情经过,通过村民及几个孩子的证词,已经完全大白。朱鹏这次来,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表扬了一番陆南后,朱鹏起身告辞,握着陆大富的手不放:“陆大富同志,县委、县政府,公安局正在考虑给陆南同学表彰。到时可能会开一个公开的表彰大会,你可能会出席并做讲话。如果有时间,希望准备一篇讲话稿。” 陆大富登时傻了,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正了正警帽,朱鹏若有所思地看了陆南一眼,点了点头,离开病房。 “朱队,那孩子,没什么出奇嘛。”出了病房,杜晓飞小声地问了起来。 “没什么出奇?”朱鹏抬了抬眼皮,看了杜晓飞一眼:“这孩子在储满堂家就拿了杠子,巧妙诈出地址,又两次找人报信。最后下手时,毫不容情……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些,你说他奇不奇?” “是有点儿邪兴。朱队,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还真的有点那啥,胆大,心细!” “嗯,才13岁的孩子,就敢朝杀人犯头上砸杠子,这胆量确实不小!就凭这个,县里表彰都是应该的。” “可是,法医鉴定不是说,那一杠子,当场就把……” “嘘!”朱鹏突然停步,严厉地目光盯着杜晓飞:“杜晓飞,你要记住,你的一言一行,不仅仅代表你,还代表着你帽子上的警徽!” 杜晓飞低下头,嘟囔道:“知道了。” “嗯,这种话以后千万别乱讲,内部掌握就好。传出去,会毁了这孩子啊!” 陆南养了几天伤,又生龙活虎了。 回到熟悉的虾场,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陆南高兴的大叫大嚷着,绕着虾塘转了半圈,回来后累得跟狗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休息了一会,从床头摸起一本笔记本,细细翻看起来。 这是陆南从虾场筹建起就开始写的。很乱、很杂。 “小南哥哥!”余燕从外面“蹬蹬蹬”的跑进来,两只小脚一错,甩掉小皮鞋,跳上了床。 “小南哥哥,你在干什么啊?” 余燕已经上了三年级,个头长高了,身材也慢慢有了女孩子特有的苗条和曼妙,由于生活过得好,余燕小脸红朴朴的,皮肤莹白中带着少女的青春光泽。她梳着一条乌油油的马尾辫,穿着浅黄色的碎花裙子,脚上是一双带着绊的中跟黑色童鞋。 陆南放下手中笔记本,亲昵地拉了拉辫子,“小燕子,唱支歌给哥听,《小燕子》。” “啊!”余燕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陆南,“小南哥哥,你怎么要听这首歌啊?” “唱不唱?”陆南脸一板,轻轻在她脑袋拍了一下。 “唱就唱呗!”余燕吐了吐舌头,轻轻唱了起来。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稚嫩、清脆的少女的歌声响起,陆南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绿树成荫,虾塘碧波荡漾,果园飘香溢彩,小河清澈透底,欢快地绕着果园流向远方。 一个完美的农业基地,一个山美水秀的农业生态园,这才是我想要的东西! 陆南摊开笔记本,不由得又蹙起了眉头。 虾场运作中所有的费用,都是陆大富在记帐。只是他的记帐方法粗放已极,陆南私下又记了一本帐。 昨天,陆大富和胡开山去了一趟汉中,结清了五家酒店的新一季第一笔收入款。 53550.75,这是辛辛苦苦忙了一个月的总收入。 刨去支出,一个月忙下来收入没到2万。陆南的算法中还扣除了固定资产折旧、营业外支出等。这些东西陆大富不懂,也用不着和他解释。 一月收入2万,一年才24万。这在农村已经和奇迹一样令人乍舌,但是在陆南的心中,这样的速度仍然不能满意。 虾场一直没有分红,陆大富和张秀云两人对陆南言听计从,两家人一直拿的就是生活费,这几年积累下来,刨去开支,虾场手里也有一百多万,这才是陆南想要发展的基本保障。 怎么办呢?望着窗外碧波荡漾的虾塘,陆南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突然门外噼哩啪啦的放起来了鞭炮,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闹哄哄的。正在纳闷时,谢凤英领着一帮子女人拥了进来,打头的正是储凤的母亲许梅。储凤跟在她身后,正红着脸偷看着陆南。倒是余燕和村里住的近的几个孩子偎在门口,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许梅用手背抹着脸,扑上去搂住陆南就哭,储凤的姑姑、姨娘什么的也围了过来,满嘴都是感谢的话,还不住把躲躲闪闪不敢见人的储凤往前推。看样子倒像是要强行塞给陆南做丫鬟。 “凤儿,快谢谢你小南哥哥!”许梅拍着大腿哭了几嗓子,又叨叨要女儿“做牛做马来报答”,储凤倒真是在心里感谢陆南,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怎么也说不出感谢的话的,吭吭唧唧走到陆南身边,大大的杏眼往上一飞,瞟了陆南一眼,又低下头,两只手捏着衣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见这阵势,陆南头皮就麻了。一来是没见过这样大张旗鼓感恩的,二来这似乎还关乎着储凤的名誉。 张秀云刚进了门,见陆南的脸色不太好看,转身就将一大群不相干的村民、孩子和虾场工人统统撵了出去,这才关了门。 许梅毕竟心里有数,见陆南面色不豫,止住了对谢凤英的倾诉,望着陆南,指着窗外,讪讪道:“小南,那个……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个啥,拎了一篮子鸡蛋,搁厨房呢。” 几个妇女一齐陪笑,陆南也不好说什么难听话,瞥了眼储凤,见她的耳朵尖都红透了,不由寒着脸道:“阿姨,这事既然没出,那就别声张。小凤是女孩,长大了还要嫁人的,我这边又没有做什么,你一张罗起来,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了,反而要坏事。” 谢凤英反应过来,和张秀云一起帮着劝。刘梅脑子这时才转过弯,想到这孩子脑子聪明,揍人挺狠,做事还稳当,看着陆南的眼神未免带了点敬畏,拉着谢凤英两人不停的说着感恩的话,又把储凤父亲储满堂骂得狗血淋头。 陆南哪里耐得了这些,冲余燕招了招手,等她笑着飞跑过来,小声道:“你领着储凤去玩吧!” “哎!”余燕脆生生地应了,拉着储凤的手,两个女孩钻出门。 中午留了饭,谢凤英陪着一群女人拉家常,张秀云做了两桌菜,又吩咐胡开山喊了不好意思来的储满堂过来喝酒。席上几杯酒一端,神色慌张的储满堂就拍着胸膛说要来虾场干活,还不要钱。 陆大富哪在乎这个,只说领了心意,和胡开山两人灌得储满堂脸红脖子粗,饭后晃着大脑袋在刘梅的连骂带掐中告辞。 储凤站在门口,却不肯挪步,望着陆南欲言又止,余燕天真烂漫,高高兴兴地将准备好的炒南瓜子和胡开山装的四斤虾往储凤手里塞。 “储凤,以后没事来玩。我叫小南哥哥带我们钓虾,他可厉害了,捉青蛙一捉一个准!” 储凤奇道:“他捉青蛙干什么啊?” “钓虾呀!”余燕耐心地解释道:“小南哥哥是用青蛙腿钓虾的。他说虾子最喜欢吃青蛙腿,不过要剥了皮的……” 储凤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胡乱答应了几声后,见大人们乱哄哄的告别仪式已经结束,鼓足勇气跑到陆南身边,红着脸,快速地低声道:“陆南,我以后还能来玩么?” “想来就来呀,我们还是校友呢!”陆南笑着点头,他知道储凤的心思,不过是报恩,此外或许还有点少女怀春的意思。虽然说自己没往这方面想,不过也是不能直接拒绝的,毕竟乡里乡亲的,彼此之间走动很正常。要是真不答应,恐怕还有人会想陆家发财忘本。 储凤的脸上突然神采飞扬起来,午后阳光下,一张还生着萌萌汗毛的脸,顿时勾人心魄,狐形脸蛋上的杏眼含笑一瞥,飞快地跑开。 鸡蛋倒底收了下来。要退的话,会伤感情的。 -------------- 白天出差,今天暂定一更,求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 发展计划 灯火祝朋友国庆节快乐! 一祝帅哥美女两相宜。 二祝美满姻缘天注定。 三祝旅游长途有艳遇。 四祝黑灯瞎火燃激情。 ----------- 推荐,收藏,总有个一星半点吧? ----------- 胡开山吃住都在虾场,陆大富一个星期也有三四天在虾场,陆南一放学也总喜欢往虾场跑。谢凤英原本安排他在张秀云家吃饭的计划泡汤,后来和张秀云一核计,干脆两家都在虾场吃。 两个女人忙着做饭,十几个工人喂完虾后,凑到一块分几摊打牌,陆大富和胡开山巡视虾塘还没回来。 “妈!”陆南放了学,回到虾场书包一扔钻进厨房,鼻端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 谢凤英笑着起身,拿起毛巾拍了拍儿子身上的灰。 “儿子,今天这么早就放学啦?” “嗯,语文老师生病了。”陆南打开厨柜,翻出一块锅巴就往嘴里送。 “慢点,别噎着,跟老虎似的……”谢凤英慌忙倒了杯水捧在手里,静静看着儿子吃东西,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在灶台下添火的张秀云走过来,笑道:“南南,听说你评上了三好学生?” “是啊。”想起这个,陆南就点郁闷。 县里大张旗鼓地宣传“少年英雄陆南”,硬被逼着做了次报告,参加了几次大会,从一脸阴笑的县委领导手里接过奖状、资金,又从县公安局领导手里接过“见义勇为”证书,还说是这小本本以后都可以免费乘车。 陆南不想出名,但是这却不是由他能决定了的。陆大富、谢凤英两人穿着簇新的西装,陪着儿子在县里硬是转了三天,喝酒喝得头晕眼花,这才由县委办公室派出的小车恭恭敬敬地送了回来。 陆大富那几天和范进中举也差不太多了。一张憨厚的老脸笑的快残废了,很有气势地拉着脸抽筋的谢凤英,和许多不认识的人握手、合影,接受他们的敬酒,听着他们滔滔不绝的恭维话,像是生活在梦中一样。 陆南为了不让父亲难堪,放低姿态,成了一名天真、活泼、充满阳光的男孩,这样装扮的效果极其明显,这就是领导满意,老师涨脸,同学有面子,总之皆大欢喜。 回到乡里,乡政府领导说还要搞一次活动,陆大富按照陆南教的,先摆了一桌,说是感谢书记、乡长的关心、爱护,原本应该接受领导的好心,只是我家这不成材的小东西拉的课太多,必须要补课。以后的事,等孩子放假了再说吧。 乡领导有了面子,哈哈一笑,纷纷跑来揉了揉陆南的小脑袋,这才放手。 瘪着嘴的陆南回到家,学校果然闻风而动,准备给这个建校以来逃课最多的孩子一个“三好学生”荣誉称号…… 低调,低调啊!现在搞得人人皆知,我还怎么过日子? 午饭时,工人们在工棚吃,这边四个大人、两个孩子一桌。 陆南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胡开山每喝一口酒,就要偷偷看张秀云一眼。 张秀云就象不知道一样,根本不抬头,不是给余燕舀汤,就是给陆南挟肉,但是陆南总觉得有着细长眼睛的张秀云,那眼角的余光就象钩子一样。 果然,平时一顿饭能喝半斤的胡开山,只喝了不到二两就说要吃饭。 张秀云盈盈起身,夺过他手里的饭碗,轻声道:“我给你盛吧!” 胡开山松开手,看着陆大富。陆大富把酒杯一放,哈哈一笑:“我也不喝了,凤英盛饭去!”说罢直接将空碗塞进了谢凤英的手里。 牛!陆南暗赞一声,老爸果然够牛!这正式的老婆,用起来就是理直气壮! 两个大男人光着膀子,稀里哗啦吃饭,两个女人低眉顺眼地小口吃饭。陆南吃完饭,丢下碗就跑,慌得碗里还剩一口饭的余燕也把碗一放,追了出去。 “小南哥哥,等等我啊!” 30亩的水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篮球场有多大,人人都有个概念。而30亩虾塘,大概是近50个篮球场那么大。 想一想50个篮球场象豆腐干似的平铺在地面,聚在一起是什么效果吧!反正陆大富和胡开山每天早晚两次巡塘都是骑自行车。 陆南坐在父亲的车后,看着夕阳下的虾塘。金色的阳光铺在水面,一块块呈“田”字状的虾塘就象是一颗颗绿宝石。 部分精养,缓步推广。这是陆南想到的能够最省钱的虾场发展模式。 白水虾场的名声渐渐大了起来,不少宾馆、酒楼主动找来,要求供货。只可惜虾场的产量不足,很多生意都没法做。 根据李扬的介绍,又参考了相关专业书籍,陆南了解到,一个正规化管理的虾场,亩产应有2吨以上,而现在这个虾场亩产不过1吨刚出头,潜力还很大。 想想过几天就要放暑假,到时候再仔细规划一下,先划出10亩左右虾塘,用水泥砌出来,再添置一些较好的专用设备,严格管理,精心饲养,应该会增产。 电风扇呼呼地转,虾棚内又闷又热,陆南睡到半夜硬是热醒了。 钻出虾棚,迎面就是一阵凉风,舒服地呻吟了一嗓子,小跑溜到塘边,正准备洗把脸,突然看见虾塘边空的暂养池里白浪翻腾。 “哗、哗”的击水声中,胡开山在水里自如地游来游去,他的泳姿极其正规,速度又快,15米长的暂养池,胳膊用力只划了两下就已经到头,身子在水中飞快地打个转,象鱼一样翻过身,仰面游了起来。 游泳!陆南突然想起来,自己只会最简单的狗刨,勉强浮在水面而已,正规泳姿还不会呢! “胡叔叔,我要学游泳!” 胡开山慢慢划到岸边,看着陆南,手一伸:“敢下来么?” 陆南眼睛一闭,双腿并拢,“嗵”的跳入水中,倒吓了胡开山一跳。 这小东西,胆量倒不小! 陆南聪明,胆大,运动协调性上佳,而且还有一股子狠劲。在胡开山的指导下,没到一小时就学会了蛙泳,跟在胡开山身边,象只青蛙一样展腿划臂,游得兴高采烈。 “胡叔叔,我还要学蝶泳,自由泳!” 胡开山点点头,靠近陆南,突然抓紧他的双臂,将他托在自己肩上,身子向上一窜,整个人竟然在水里竖了起来。 “哇!”陆南高兴的大呼小叫,抱着胡开山的脑袋看他踩着水在池里自如穿行。 渐渐的,胡开山的心里越来越欢畅,似乎所有的快乐来源于自己肩上的这个孩子,一大一小,在水里嬉闹着,欢笑着。 两人湿漉漉地上了岸,胡开山一把扯下陆南的小裤衩,顺手扯下塘边树枝上搭着的毛巾,给他擦干身体。 “去换个裤衩,睡觉。”胡开山挥了挥手,点着了一根烟。 “胡叔叔。” “嗯?” “我还想再坐会儿。” “随你。”胡开水虽然这样说,却把自己留在岸上的一件大褂披在陆南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南,你不是一直要学武吗?现在还愿意学不?叔叔教你!” “愿意,愿意!”陆南喜出望外,用力点头。 “南南,你肯吃苦,协调性好、力量、速度也够,这都是练武所必需的。但是,叔叔直到现在才答应你,是因为叔叔才发现,你这孩子,仗义!绝不会为非作歹。” 你才知道啊?陆南差点想翻个白眼送给他,老老实实点头,又问道:“胡叔叔,你教我的是什么功夫啊?” “我学的很多,很杂。”胡开山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我在军队学的是擒敌拳。我在入伍前,在老家学的是胡家拳,还有胡家刀法。” “胡家刀法?”陆南眼睛一亮,立即想到了《飞狐外传》中那神奇的胡一刀大侠。 “以前没名字,我爷爷给起的。大概十几招吧,很猛的,没花架子,全是出手伤人,和胡家拳一样。” 胡开山简单地解释了胡家拳的刚猛,说是练拳时心中要有一股怒火,一拳击出,要有打碎一切的信心,对对手要有强烈的恨意,这样才能发挥拳法。 陆南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不和谐了吧! 其实他不知道,中国很多传统拳法,都有个“怒目金刚”的练法,气势要威猛,眼神要凶狠,拳如虎腿如鞭,这样才能争胜。 要是打拳时心平气和,跟绣花弹琴一样,那还不如去学文呢!武的精髓,就是一个字:斗! 不狠,不凶,没有打生打死的决心和勇气,就没有气势,这样一来,功夫肯定要打折扣。 两人商定,以后每天早上四点半,陆南起床和胡开山一起练功夫。 “快去睡觉吧。”胡开山收下陆南,心里也痛快不少,拍了拍陆南的屁股,将他拽了起来。 “嗯。”陆南想了想,又说道:“胡叔叔……” 胡开山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睛。 “那个……你和张婶的事,我找我妈给你说亲。”陆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光着屁股转身就跑。 “小王八蛋!”胡开山笑骂一声,黑脸倒有点红了,“这小子,能主事。我和秀云的事,还真说不准能成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八 蓝图(1) 白水虾场第一次股东分红大会,在陆南的主持下召开了。 参加股东大会的人员,除了陆大富一家,张秀云一家,胡开山作为虾塘管理人员列席,李扬作为虾塘技术总监列席。 会议通过了三项议程。 一是全体股东一致同意,今年仍然不分红,但每位股东发2万元过年费。以后分红时,这笔钱要从分红中扣除,不计息。 二是全体股东一致同意,对虾塘进行扩建。扩建分两步走,第一步是新辟20亩虾塘,第二步是对10亩虾塘进行改造,实行全水泥池养殖。 其实,土池养虾和水泥池养虾各有优劣,但是水泥池最大的优点是养殖密度高、虾子生长期可以缩短,而这正是陆南最需要的。 李扬详细介绍了水泥池养殖技术后,三名股东齐齐举手,通过! 三是股东大会决定,为表彰胡开山和李扬两位同志对白水虾场的巨大贡献,各奖励现金红包3000元整。 会议热烈、隆重,与会人员兴高采列,纷纷表示,这是一次成功的大会,是凝心聚力的大会,是指导我们思想和工作高度统一的大会,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大会…… 陆南最后总结。对于陆南的能力,无论是陆大富夫妇,还是张秀云、胡开山,都已见怪不怪,虾场上下均以他为主心骨。 这一年多来,眼看着虾场建成,慢慢的红火起来。而外人谁也不知道这虾场的规划、管理、经营,全是一个13岁的孩子一手规划的。 13岁的陆南身高近一米七,由于长年习武,体形远比同龄人要健硕,麦色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一头短发乌黑发亮,双目更是朗若晨星,神采奕奕。 陆南对上一阶段虾场经营生产情况做了个总结,又指出下一阶段的发展思路。就是在保持虾塘总量在50亩的基础上,逐渐改建虾塘,要求在两年内达到全部50亩虾塘都改成现代化管理的水泥池。以达到亩产过2吨的目标。 这只是陆南的一期发展计划。亩产过2吨,就意味着虾塘每天可以供应汉中市场超过500斤的成品基围虾,日收入近7000元,年收入250多万,纯利润可过150万。 只有达到这个目标,可算是初步完成原始积累。可以籍由虾场为基础,开始更加宏伟的第二阶段发展计划。 每日天不亮,陆南就悄悄起床,跟着胡开山开始练功。 先是体能训练,跑步、游泳,蹲马步,这三项训练占据了陆南几乎所有的游戏时间。 每天要跑两次,早一次晚一次,每次3公里,游泳是在中午,胡开山带着陆南跳进大塘里,先是痛痛快快地玩水仗,然后陆南要游500米才算及格,不到一周,陆南泳技大增,学会了三样泳姿,而且越游越快,越游越精。 至于蹲马步,陆南除了早上跑步后蹲上两个小时,晚上回家睡觉前,也要蹲上一个小时。 正规化的练功,其强度远非以前自己胡搞瞎搞所能比。陆南又一次迅速瘦了下来,谢凤英和张秀云都极其心疼,但是陆大富不说话,胡开山每天闷头带他练,两个女人也不敢管。只是每次练完功,谢凤英直扑陆南,搂着就亲,然后拉着儿子去他洗澡。张秀云则时不时掐胡开山一把,或是狠狠地白他一眼,低声啐道:“你要把小南练坏了,可怎么办?” “嘿嘿,嘿嘿。”胡开山看着胳膊上浅浅的月牙似的指甲印,幸福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不会,不会!我小时候,我爹教我练功,比这还狠呐,练不好不给吃饭,还用鞭子抽!” “啊!”张秀云看着胡开山,又心疼起来,左右一看没人,又飞快地伸手在胡开山的胳膊上揉了几下,这才低着头匆匆走开。 暑假作业对于陆南来说形同儿戏,随便找个半天时间写写画画就搞定。除了早上练功,其余的时间就是带着几个孩子疯玩。 陆冬生、涂方军两人跟着陆南,有吃有喝,连作业都有得抄,快活得成天不沾家,晚上都和陆南睡在虾场,挤在一张床上。两家父母知道陆大富、谢凤英两口子厚道,陆南又稳重,也就由着孩子胡闹。 一大早,陆冬生被外面的汽车喇叭声惊醒,睁眼一看,陆南早起了床。 钻出虾棚,发现天天来的司机小郑叔叔费力从车后箱抱下个圆柱型的皮袋子,胡开山拎起来,往棚顶事先安好的钢钩上一挂,捏着拳头“嘭嘭嘭”的砸了几拳,面露微笑:“这个比我以前练的要好,有筋道,不伤手!” 陆南站在一边,也似模似样的练起了拳,陆冬生跑来,一边跟着挥拳,一边问道:“南南,这是什么呀?” “沙袋!练拳用的。以后你和小军每天都要跟着我练!” 胡开山不愿意收陆冬生、涂方军,陆南就想出这种办法来锻炼他们。一个好汉三个帮,以后进入社会,身边没几个人还真不行。 “冬生,你把小军喊起来,以后每天跟我跑步打拳。” “好!”陆冬生兴奋地点点头,钻进了里屋。 吃过早饭,陆南牵着余燕,四个孩子骑着三张自行车,一溜烟出了虾场。 汉中地区是平原,地势南倾。到了平州市就成了丘陵。山不高,却极美,水不美,却极妍。 青弋山离白水虾场仅有15里,海拔不足500米,山中多灌木,少乔木。四个孩子你拉我拽,半小时后终于爬上了山腰。 去青弋山旅游,是半个月前就定下的行程。陆南依稀记得,这座名气并不太大的山,风景着实秀美,山青水秀,碧波红叶,飞瀑流潭,屑玉碎琼,有着“皖北小黄山”之称。在05年开通汉沪蓉高速公路后,名气渐渐大了起来,成为一大旅游热点。 将车子留在山下,四人你拼我抢着冲上山,一道小溪曲曲折折,叮叮咚咚随山势而下。顺溪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腰。 青弋山的山腰处像被巨铲横着削去一块,有点像阶梯。这一块北坡溪地,藏着一汪井口大的小潭,寒冷清澈。 陆冬生和涂方军早卷了裤管下了小溪,余燕大呼小叫,跑来跑去的搬着小溪中的石头,从石缝中翻出小螃蟹,高高的举起来,“小南哥哥,我捉到螃蟹啦!” “嗯,能干!”陆南望着山势,想起来虽然山北已经美不胜收,这山南似乎还有宝贝。 一条大青石,坐着四人。陆冬生和涂方军还有兴趣拿着树枝攀花戏蝶。余燕累得小腿发软,坐在陆南身边揉着腿。 “小南哥哥,我好累啊!” “嗯,休息一会再爬。” “嘻嘻,你看,好多螃蟹,不过太小了。” 在溪水边翻螃蟹,是一件特别痛快的事,幸福度完全不亚于摸鱼,余燕献宝似的捧着放在草帽中的五六只小螃蟹,看着它们吐着泡沫,奋力地向上攀爬,又有点同情心泛滥起来:“小南哥哥,它们会不会死啊?要不,放了它吧?” “放什么?带回去养着玩啊!”陆南还没说话,涂方军跑了过来,居然提着一条周身黑油发亮的小鱼,用一根柳条拴在腮上:“陆南,看,旺丫鱼!” 旺丫鱼,学名叫什么,陆南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村里人都这么叫。这种鱼成年了不过三两不到,身子细长,牙齿又尖又小,味道极鲜。只是这种鱼向来喜欢在溪流、河水中生长,又特别机敏,极其难捕。 “怎么捉到的?” “嘿嘿,正好咬到冬生的脚指头。”涂方军往后一指,果然,陆冬生正踮着脚走过来,呲牙咧嘴的。 “嗯,这鱼是食肉的。”陆南点点头,见陆冬生坐过来,简单看了看伤口,不到半公分长,不过口子很深,血还没止住。扯过身畔一大丛野芫荽,放在青石上,用鹅卵石捣烂,敷在陆冬生的大脚趾上。 “等会儿别下水了。” “嗯,真倒霉。” 陆冬生受伤竟然没叫没哭,陆南倒有点意外,看着他那黑乎乎的胖脸上满是汗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比较勇敢,回去等你伤好,我传你几招杀着!” 陆冬生喜出望外,张着大嘴“嗬嗬”直笑,余燕拉着陆南的胳膊使劲晃:“小南哥哥,我也要学杀着!” “你学什么?你都没基本功!”陆南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传男不传女!”涂方军挤眉弄眼,得意地跟了一句。 “你最坏了!”余燕咬着银牙,一脚踢去,噘着小嘴,望着陆南的背。 休息了一会,陆冬生止了血,脚伤也不太痛后,几人又慢慢绕往南坡。 青弋山南坡,遍生梅树。这也算是一大奇景,每年花季,附近的居民都喜欢来游山赏梅。 现在梅花尽落,梅子未生。光秃秃的枝干虬结,有的梅树恐怕已有近百年之龄,还真不知道怎么会保存的如此完好。 “走,我们去南坡玩。”记忆中,这一片梅林后来成了胜景。陆南努力地搜寻着记忆中的碎片,模模糊糊的。似乎梅林并没有为周围村民带来太大的好处,就连别人吃肉,自己喝汤都算不上,顶多是嚼一些残羹冷炙。 越近梅林,陆南心中的惊喜越大,南坡绿草茵茵,繁花似锦,草地上杂生着数百株野生梅树,形态各异,姿态苍劲。更妙的是,梅林尽头,突兀的从山顶垂下一条银线似的山瀑,瀑布水量不大,却清亮晶莹,如碎玉琼瑶,一路低鸣,注入山脚下的深潭。到了瀑布前,崖壁上青苔森森,水气氤氲,令人透体清凉。 几个孩子欢叫着在潭边玩水,陆南脱掉鞋坐在潭边,两条小腿浸在潭水中,眼前是清凉世界,背后是苍劲古梅。 这,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 蓝图(2)【欢迎推荐、收藏】 遗憾的是没有照相机,陆南溜溜想起了后世方便快捷的数码相机。如果有了笔启动资金,买下相关专利,岂不是能赚大钱? 只可惜三星、索尼这些巨鳄哪里又像中的蠢笨?一个人的智慧有限,而一群人的智慧就很有些可怕,可以科学而严谨地推断出未来科技发展的走势,并不是一件多么的逆天的事。至少陆南可以肯定,自己即使不是重生,也大致能猜出青弋山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玩。 转了几圈,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七八个人影晃动,围着一个坐着的老人指指点点。他们共同的特征是每人都有画板。 陆南走近,听见那白发老人指着梅林道:“梅花,高标绝俗,不畏严寒,是春来花发的群芳之首,故有“花魁”之称。其干枝如铮铮铁骨;其花朵艳而不俗;无论画折支还是繁株,得其形是入门的基础,传其神是真本领。” “顾老,可是这梅树还没开花啊!”一名学生问道。 “梅未发花,仍是梅。”顾老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千百年来,画梅名家辈出,及至清代,朱耷、石涛及‘扬州八怪’诸家,近现代的吴昌硕、齐白石,当代的关山月、董寿平、王成喜等都画有大量的梅花佳作。” “中国画的画梅,尤重‘风骨’二字。曲折虬结,劲枝矫夭,不过是表像。” 顾老说了段画梅故事,又开始详加指点技法,陆南虽然感兴趣,只可惜从来就对绘画一窍不通,听了半天仍然糊里糊涂。 一群学生纷纷点头,有的沉思起来,有的已经迫不急待支开画板,打开画具包,开始勾描梅树。有人看见陆南几人,不过扫了几眼,也没人关心。 陆冬生和涂方军早跟过来看热闹,余燕有点怕见生人,躲在陆南身后小声问道:“小南哥哥,他们是干什么的啊?” “唔,应该是汉中师范大学的学生,可能是美术系的。” “你怎么知道?”陆冬生瞪着眼睛,好奇地问。 “他们穿的是校服。”陆南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陆南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正要离开,见梅林和溪边有不少塑料袋,估计是学生们吃面包、茶叶蛋丢下的垃圾。 皱了皱眉,陆南弯腰开始捡起垃圾,陆冬生还要多嘴,被陆南又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再说什么,跟着捡了起来。 一名正在作画的女生,看见陆南几人,脸上一红,飞快放下笔跑了过来,歉声道:“小朋友,不好意思啊。我们本来打算走的时候把这些垃圾带回去。” 陆南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笑了笑,也没说话。女生抿了抿嘴,又跑回到顾老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顾老愕然回望,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起身健步走了过去,笑眯眯地赞道:“小同学,你们是哪里来的啊?” “我们是陆家沟村的。”陆南答了一句。 “嗯,你们做的,可把这些大学生全比下去喽!从小爱护环境,保护环境,这很好!”顾老回过头,挥了挥手,大声道:“都过来!” 一群大学生其实早停了笔在看,又自恃身份不好意思认错,见顾老发话,顿时一窝蜂地涌过来,七手八脚捡起了垃圾,有的生怕不够捡,土块、石子也捡了那么几块,沉甸甸的装在袋子里,提在手上。聪明伶俐的早拉着几个孩子的手,掏出包里的吃食往里塞,口里还不停的表扬加自我批评。 陆冬生三人哪见过这样阵仗,面对如此热情,身子不住后退,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顾老视若不见,挽着陆南的手问起了乡风民俗,陆南一一作答,渐渐的两人身边围了一堆人。 起先大家都只是喜欢这个长得秀气中又显得稳重的小孩子,没一会儿就听得入迷,而后看向他的目光就带了点惊讶。 陆南熟知青弋山的典故,又对农村生活头头是道,用词遣字还颇为雅训,甚至还随口吟了一首写青弋山的古诗“雨后看山好,山清雨复来。云崖飞素练,石磴满苍苔。” 顾老越听越觉得心奇,越看心越喜,望着陆南清澈有神的眼睛,心底突然涌现出一个词:忘年交。 陆南说完故事,将收拾好的垃圾并成一个大包,笑着摆了摆手:“老爷爷,我们走啦。” “等等!”顾老一把抓住陆南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南。” 顾老微一沉吟,又摇了摇头,心里颇为可惜。这孩子是个天才,只是年龄小了点,要是已上了高中,那么无论如何要将他收到自己门下。 “陆南,来来,你们四个孩子随意坐下,我给你们画幅画儿!” 顾老要作画,弟子们慌不迭递上画板铅笔,谁料他将手一摆道:“我作山水画,拿毛笔来。” 几个孩子坐在树下,起先还有点紧张,陆南随意捡了几个石子,带他们玩起丢沙包来,没一会儿,余燕就咯咯笑了起来。 顾老挥毫泼墨,下笔如云烟,不到半个小时,一幅现代山水写意画新鲜出炉。小心地题上“梅林游戏图”几个大字,又在下额题上“季夏游青弋山为陆南小朋友所作”两行小字,落款是“顾希庐作于一九九一年七月”。 在用了一枚闲章,一枚印章后,微笑着招手道:“陆南,你们过来看。” 身后是老干虬枝,天空如洗,远景是淡墨青山,长空万里。四个童真可爱的孩子在青青梅林里或坐或卧,顾老不愧为大师,几笔勾勒,用墨极为洗炼,却传神地抓住了几人的神态,尤其是四人的眼神,各各不同,却又各具神韵。 陆南靠在梅树上,眯着眼在发呆,陆冬生瞪着眼睛,手里死死攥着两颗小石子,余燕偎在陆南身边,只看着他的脸,手里无意识地揪着一根草,万事无忧的样子。而涂方军则托着下巴,紧张地看着草地,似乎要随时抓住陆冬生的胳膊。留白处题了一首诗:“欲为万里赠,杳杳山水隔。寒英坐消落,何用慰远客?” “陆南小友,这幅画送给你。”顾希庐沉吟了一下,本来想说“好好学习”之类的套话,到了嘴边却变了。“有缘的话,去师范大学找我。” “谢谢顾爷爷!”陆南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很显然,在前世,无论是经理人还是农民的身份,都与艺术家、教授相隔万里。但是他识得好歹,顾老至少是一名大学教授,而且很可能是社会名人。这样的一位书画大师,兴之所致挥毫作画,其价值或许远远超于作品本身。 四个孩子跟着顾老一行人下了山,陆南相邀请顾老去虾场一游,可惜顾老时间紧张,婉言谢绝,只说等冬天梅花盛开再来。将他们送上候在山下的中巴车后,挥手作别。 见陆南颇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陆冬生挠挠头:“小南,你想学画画儿?” 陆南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倒是涂方军开口道:“顾爷爷画的画值钱不?”见他一脸稀罕表情,陆南把手中的画卷挟在腋窝,拉着余燕就走。 好遗憾呐!陆南其实是惦记着顾希庐一手好字,白水虾场,不是还缺块像样的招牌吗? ---------- 当午夜的天空的星星 在幽暗的涅瓦河上闪烁, 而无忧的头被平和的梦 压得沉重,静静地睡着, 可怜的灯火还在熬夜--投票吧,兄弟! 【摘自普希金《自由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 问题 坐在村部办公室,陆南翻看着报纸,窗外,陆冬生和涂方军领着一群孩子玩得正欢。余燕好几次想来叫他,都被陆南拒绝了。 通讯是个大问题!我国首期万门程控电话开通,仅仅在2年前。而如今别说是乡里,就算是县城都还未开通。而要到明年,天津市才会在国内第一个实现本地电话网交换程控化,传输数字化。 通讯的落后,严重制约了虾场的发展。汉中大酒店,以及和虾场有业务联系的几家宾馆,都曾有多少临时要求加送基围虾的事。一般是通过村部电话转,这种人喊人的通讯方式,不仅落后,而且极不可靠。 最重要的是,时间花的多,往往会误事!上周就有一次,鸿宾楼接了一个婚宴,谈好是20桌,最后在开席前一个小时竟然又加了15桌。经理发了疯的到处打电话,找供货商急送蔬菜肉蛋。等陆大富接到电话,婚礼都快结束了,经理当场在电话把陆大富臭骂一顿。 通讯短腿,短时间内陆南也无法解决。临时解决的办法,是给村办几个人承诺,每人每月20块钱,权当是传话跑路费了。 另一个问题,就有点严重了。 白水虾场营业至今,一直没有办理任何手续。一开始是乡里不太清楚,后来出了那档子事,陆南成了明星,乡政府要表彰,一问情况,有人立即意识到,这家虾场是不是该办理工商注册? 昨天乡政府梁建来乡长和工商所工作人员就来到了虾场,先是一通表扬,然后又表示一定要大力支持乡办企业,优先、优惠给白水虾场办理工商营业证,而且还很有气势地说要虾场办理卫生证、税务登记证,同时减免税收,优先供电。 梁乡长领着一帮子人,在陆大富和胡开山惴惴不安的相伴下,视察了整个虾场,而后又顺理成章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工作餐。最后,在陆南的暗示下,陆大富给梁乡长塞了个500元的封子,每人4斤基围虾。 临走时,梁乡长拉着陆南的手,语重心长,慈祥可亲,“陆大富,你的儿子很勇敢,乡党委、政府已经做出决定,要在全乡中小学范围内给予表彰。明天,你先带着小英雄去乡政府,搞个仪式。” “这些人不能得罪啊!”陆南叹了口气。其实办理水产养殖,可以不注册公司,办理个工商登记就行了。现在他还不想把摊子搞大,更不想注册公司引人注目。 既然政府部门已经注意到了,那么再缩头已经不可能,工商、税务登记是一定要办的。 成本必定有所提高,但是这个并不是陆南所关心的。一家企业要发展,走上正规化、科学化的道路是必然的,这些相关费用,也是应该产生的。 明天去乡里办事,下周还要接待肖虹青来访。陆南一件件理着近期大事,不禁微笑起来。 他猜到了肖汉青是肖虹青的哥哥,这是一个极大的靠山。但是如何接近,又是有点为难,人家是正厅级领导干部,高高在上,和陆大富这样的升斗小民是如隔云泥。别说不能凑上去,就是真的凑上去,人家还不见得搭理。 第二天一大早,父子两换上新衣,坐上村部的拖拉机,去乡政府参加表彰仪式。 到了乡政府,正好八点半。乡党委书记钟玉林、乡长梁建来,以及乡政府一帮子委员都在。表彰仪式在乡办会议室举行。参会的还有乡中心小学、中学的部分师生代表。 过程热烈,隆重。领导致辞,学生献花、发表感言,最后又得了一张奖状一个红包,整个仪式在全场热烈掌声和闪光灯中结束了。 好不容易来乡里一次,乡政府早备下了丰盛的午饭。陆大富见过县长,也见过大酒店的总经理,总算有点见识,胆颤心惊地和一屋子人聊天、抽烟,等着开饭。心里想着窗外的儿子,暗骂:小龟孙,你把老子扔在这干扛,你却快活! 陆南是小孩子嘛,孩子的天性就是爱玩。所以他厚着张老脸装嫩,叔叔、阿姨的一通乱喊,一个乡政府办事员就笑着把他带出去玩,屁股后面是一片慈祥的笑脸。 出了会议室大门,陆南就松开办事员的手,礼貌地说叔叔我自己玩会儿,您忙您的吧! 乡政府大院安全得很,办事员也就放心的回去了。 其实陆南出来玩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不过是不想面对那些政府官员虚伪的笑容。就在仪式上,乡党委书记、乡长都表态要去看看虾场。陆大富高兴的连称欢迎领导视察,其实陆南知道,这些人对于虾场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倒是可以轻易毁掉虾场。他们去,不过是要吃吃喝喝,临走再带几斤虾子。此外,一些大佬们恐怕还存着要陆大富常年进贡的心。 陆南情知目前这些烂事,虾场无法避免,也不可抗拒,心头不痛快,只有出去透气。 乡政府大院极大,前后三进。陆南溜溜转转,转过大楼,隐约听到前面一排平房后传出怒骂声、殴打声,还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呼号声。 陆南听得毛骨悚然,什么人敢在这里行凶?壮着胆子往里进,远远就看到了最里面一排平房,当中一间挂着块牌子:和平乡派出所。 原来如此!陆南从未看过警察打人,一时好奇慢慢摸了过去,别在墙角,悄悄探出个脑袋,从窗户往里看。 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一个浑身烂泥,口鼻有血的年青人跪在地上,右手被手铐铐在桌腿上。 一名年纪稍大的警察正在办公桌边做笔录,另一名年青点的手里拿着根电棍,一脚踢在那人腰间,骂道:“妈的,说!以前在哪做?” “我是第一次啊,就第一次……”话未落音,年青警察身子一动,抡圆了巴掌,重重抽在那人脸上。 “呼”的一声,那人半个身子飞起,手却被铐死,又重重摔了下来,两颗牙掉落,满嘴的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这么野蛮,陆南浑身打了个颤,赶紧缩回脑袋。 室内的审讯仍然在进行。年青警察没在打人,拿起讯问记录扫了几眼,冷笑道:“屠国安,你他妈的当老子不知道你?你爸死的早,你妈在家卖逼,你12岁就在外面偷,几进几出了,也算个贼祖宗!可你他妈的居然不承认,丢不丢人?” 小偷艰难地抬起头,用左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慢慢变得阴冷:“我操你妈杜晓飞!老子看中了那家的摩托车,但老子还没下手就被你们抓住。这他妈的叫犯罪未遂,没罪!你个傻逼知道不?” 杜晓飞一听乐了,“咣啷”一声,把手枪扔在桌上,开始解裤带。 “嗬啊,你个龟孙居然还懂什么犯罪未遂!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累犯,什么叫罪加一等!”手猛地一带,一条牛皮裤带“唰”的抽了出来,钢制皮带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老警察慌的扔掉笔,一把抱住杜晓飞的胳膊,“晓飞,别冲动!” 杜晓飞用肩膀撞开老警察,咬着牙根笑道:“冲动?这龟孙骂我傻逼,我就傻给他看!老舅你别管。” “唰”的一皮带,小偷一声惨叫,单手抱着脑袋嚎了起来:“妈的杜晓飞,你有种杀了老子,你要不杀老子,老子出来就做掉你全家!” 杜晓飞一张雪白的俊面变得更加狰狞,也不说话,只是照着小偷的脸上背上猛抽,几皮带一下,那小偷上半身衣服打得稀烂,鲜血淋漓,也不讨饶,只是声嘶力竭地叫着:“老子要杀你全家,老子要杀你全家……” 杜晓飞怒不可遏,皮带一甩,一脚踢了过去。 穿着鞋尖镶有钢板的警靴,挂着风踢到小偷脑袋上。 “嗵!”的一声,小偷身子一软,一头栽到在地,一动不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一 解决之道 “妈的,装死!”杜晓飞累得气喘吁吁,解开风纪扣,用脚尖踢了踢小偷,却发现小偷动也不动。 老警察脸色一下变了,跪倒在地,把小偷翻了过来,抖抖索索掏出钥匙打开手铐,试了试小偷鼻息,惊叫道:“快,快叫救护车!” 杜晓飞吓了一跳,慌忙操起桌上电话,开始叫救护车。 老警察做了几分钟心肺复苏,杜晓飞站在一边,脸上又是惊恐,又是害怕。一下子跪到小偷身边,抱着他的脑袋,也不顾小偷满嘴是血,张口就开始往他口中送气。 几分钟后,老警察停止了救护,看着状若疯狂的杜晓飞仍然在捏着小偷鼻子往里吹气,摇了摇头,拍拍他肩膀:“晓飞,先送卫生院吧!” 杜晓一脸慌然无措,缓缓转了过来。 “舅舅,这怎么办?” “怎么办?先送卫生院,咳!”老警察站起来,弯下腰,抱住小偷双腿:“你托着他肩膀,慢点。” 杜晓飞是他亲外甥,虽然人极为聪明,工作也好,可就是一点,性格暴躁。有他护着,杜晓飞殴打犯罪嫌疑人的事,在乡里根本不是大事。但是出了人命,这一点谁也兜不住……这孩子,前途算是没了! 老警察托起小偷,看了眼浑浑噩噩抱着小偷脑袋的杜晓飞,叹了口气,正准备把小偷往卫生院送,突然门口一暗,进来一个孩子。 陆南在县医院住院时,县刑警队队长朱鹏和杜晓飞来看过他。陆南当时还没认出杜晓飞,现在看到杜晓飞暴力殴打小偷,猛然想起了这个人。 杜晓飞,汉中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兼政委,汉江省委常委。这是20年后的杜晓飞,也是前世杜晓飞达到的最高高度。 杜晓飞在汉中市,甚至在整个汉江省都有“破案王”的称号,他性子狠辣,对罪犯狠,对自己也够狠,可以在40度的野外草丛中一蹲就是一天,忍耐蚊叮虫咬,为了破案什么都不管不顾。正是这样拼命三郎的工作作风,感染了一大批人,并且被公安部表彰,一路迁升,在仕途上一帆风顺。而他的缺点,则根本无人提起。 没有外人,老警察是杜晓飞的亲娘舅。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能最快与杜晓飞建立初步友谊的机会! 陆南在心里飞快盘算,想通了前后细节后,不再犹豫,也顾不上自己年龄。伸臂挡住了门,脆生生地道:“杜叔叔!” 杜晓飞看见个孩子,根本没认出是谁,他沮丧到了极点,连骂人也没心情了,只是发楞。 倒是老警察疑惑地看了一眼陆南,问道:“娃娃,你是谁?” “我是陆南。警察叔叔,你们不能这么就把他送到卫生院!” “嗯?”老警察眼神渐渐锐利起来,望着陆南心里直泛嘀咕。 杀人灭口,这个当然不可能。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陆南进了屋,关上门,又拉上窗帘。老警察和杜晓飞竟就那么看着,谁也没阻止。 “警察叔叔,你要直接把他送到卫生院,杜叔叔一辈子前途就没了!” 陆南一语惊人!虽然这句话对于成人来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出自一个孩子的嘴,就有点可怕了。 杜晓飞似乎有点回过神来,盯着陆南道:“你他妈的是谁,逼逼的什么意思?” 老警察摆了摆手,温言道:“陆南小朋友……哦,我想起来了,今天乡政府说要开表彰会,是不是你?” 陆南点头,“我和杜叔叔上次见过。他去县医院看过我呢。” 杜晓飞这才认出陆南,心里一动,不由得想起朱鹏说过的话。 “这孩子在储满堂家就拿了杠子,巧妙诈出地址,又两次找人报信。最后下手时,毫不容情……一个13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些,你说他奇不奇?” 他眼神突然一亮,抢上一步抓紧陆南的胳膊,急忙问道:“陆南,我认出你了。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使用暴力手段审讯,致犯罪嫌疑人死亡。别说前途,恐怕你得坐牢!” 陆南故意不看两张目瞪口呆的脸,自顾自说道:“人已经死掉了,救不回来的。所以,一定要有个完美的解释……” “什么解释?”两人一起问道。作为警察,他们的经验丰富无比,其实有些事,心里早有个影子,但临到自己头上,偏偏就昏了头,怎么也想不到。 “犯人夺刀,突然行凶!”陆南瞥见办公桌上放着从小偷身上搜出的一堆东西,其中有一把匕首。 老警察和杜晓飞齐齐吸了口冷气,神经却缓了下来。 “只是,小偷已经死了,这伤人,究竟是怎么个伤法?”老警察毕竟老奸巨滑,见陆南甚为妖孽,主动放低姿态:“陆南小朋友,你应该看到了……” “嗯,警察叔叔,我看到了全部过程。可以肯定的是,杜叔叔有刑讯逼供,但是小偷抢刀伤人也是事实。” 老警察是杜晓飞舅舅,陆南喊两人都是叔叔,老警察有点哭笑不得,却根本没心情介意这事。 能免去殴人致死,区区刑讯逼供的问题,很轻松就可以担了下来,何况这小偷满身是伤,瞒也瞒不了。 时间紧急,陆南并不想过多涉及这种事,只是坦白说了自己看到的一切:杜晓飞用皮带抽了小偷几下,然后小偷突然抢过放在桌边的匕首,刺中杜晓飞小腿,杜晓飞惊怒之下,一脚踢中小偷头部…… 怎么做手脚,不是陆南的事。说完话,他拍拍屁股,天真烂漫地挥了挥手:“警察叔叔,杜叔叔,我爸可能找我呢,我要走了。有空去我家虾场玩啊,再见!” 走了不到50米,身后传出一声惊叫:“啊……”然后老警察大叫起来:“快,快来人呐,杜所受伤了。” 坐上席位,还没十分钟,脸色发白的小秘书就跑到乡党委书记身边耳语。不多会,书记、乡长两人均告辞而去,席间众人不明所以,议论纷纷。 陆南没人干扰,左手抓着鸡大腿,右手抓着汤勺,吃得不紧不慢。 解决了这样的事,陆南却有点不舒服。回到家里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心理越来越阴暗了。谢凤英见儿子躺在床上不说话,还以为他累了,跑过来又亲了几口,兴冲冲地进了厨房做饭。 算不算为虎作伥呢?那名小偷至少有四进宫,偷窃、强奸、抢劫、诈骗,除了杀人,凡是坏事基本做了个遍。可是,即使他该死,也不应不经审判,就被人活活打死。 左思右想,陆南索性跳下床出了门,光着膀子开始练拳。 嘭嘭的拳击声,单调而又沉闷。奇怪的是,随着拳头慢慢磨破了皮,渗出鲜血,陆南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上个月开始,经过胡开山检查,确认了陆南的马步、腿、臂、腰力已经有了足够火候,决定开始传他拳法。 胡家拳法,刚猛至极,拳拳挂着风,以势不可挡的威力击出。虽然极耗体力,但是却能够迅速击倒对手。 感到两只拳头钻心的痛,陆南放弃练拳,开始练腿。 双腿如鞭,交替抽向沙袋,腿没有手灵活,但是力量却大了很多。 一脚更比一脚重,随着陆南踢出的脚力越来越重,沙袋悠得也越来越高,直到踢得双腿发麻,脚背、脚侧红肿,陆南这才停止练习。 每天傍晚晚饭前,胡开山都要和陆南对练,检查他的进展,以及指出他的不足和错误。 但是今天晚上却不得不暂停。陆南练功过度,两只手的手背都掉了层皮,高高肿起,裹上了厚厚的纱布,伤养好之前只有停练。胡开山毫不留情地批评了这种野蛮练法,陆南虚心接受。 第二天,汉中市公安局和县公安局的警察来到虾场,根据杜晓飞和老警察石洪春的供词,对陆南进行笔录。陆南沉着应对,说得滴水不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二 接待贵宾(1) 今天提前更,祝大家中秋快乐! 推荐、收藏--康茫康茫给我感觉。。。 ------------------ 明天肖虹青来访。虾场上上下下对此极为重视。陆南更是深知这次肖总来访的深刻意义。 汉中大酒店和虾场相比,就象大象和蚂蚁的区别。作为一个月业务量没超过20万的供货商,白水虾场根本不值得肖虹青关注。 只是陆大富三天两头跑过来邀请,话说的既热情又真挚,还时不时送上点乡村土特产,东西不值钱,但这份心肖虹青却不得不正视。三番两次下来,连肖虹青都觉得再不去看看真对不起人家一片赤诚之心了。是以才有这些高规格的来访。 为了搞好这次接待工作,陆南可谓殚精竭虑,把虾场的所有员工撵得鸡飞狗跳,父母、张秀云、胡开山也被指使得团团转,一大帮子人足足忙了几天。 早晨九点刚到,一辆丰田花冠轿车和一张中巴车缓缓驶进虾场。 肖虹青坐在轿车里,看着虾场大门,不由得眼前一亮! 虾场正面大门用两棵才砍下来的柏树做成了个拱门,翠绿的枝叶攀援其上,似乎还滴着露珠,在这炎炎夏日,更显得绿意盎然,令人心底透着一股凉爽。门上拉着一条横幅,上书:热烈欢迎汉中大酒店总经理肖虹青女士莅临指导! 两旁站着虾场全体员工,陆家沟村村长陆大元、上坝村村长陆启胜,以及陆大富请来帮忙的村民,全部穿着崭新的衣服,热烈鼓掌。李扬头发抹了点发蜡,梳得一丝不乱,穿着崭新的“海螺牌”白色丝织短袖衬衫,打着暗红色领带,胸口还挂着一架像机。下身是笔挺的浅灰色西裤,脚上是擦得锃亮的火箭头皮鞋,站在队伍里显得鹤立鸡群,风度翩翩。 门头上的大喇叭放着《迎宾曲》,一个小型的锣鼓队,正卖力地敲着鼓,一个个穿着黄衣黄裤,扎着红头布,把手上的鼓槌玩得翻花。猴精子穿着套孙悟空的戏服,上窜下跳,把手里的金箍棒耍得密不透风,煞是好看,同时还不停地向四周大姑娘小媳妇挤眉弄眼,惹得她们啐骂不已,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见肖虹青下了车,他立即迎上去唱道:“山青水碧天蓝蓝,气爽风清花香甜。鱼潜弋江辨鲫鲤,鸟戏蝶舞人面前。贵客临门仙气来,白水虾场胜桃源!” 这迎宾歌听起来欢快、热烈,词不仅优美而且特别合适。尤其是猴精子嗓子好,唱起来更有一种浓郁的乡土气息,来宾听清楚了歌词,不约而同鼓掌致谢。肖虹青同样没见过这样独特而让人心暖的欢迎场面,心里暗道:汉江这边没听过欢迎人有这么大动静,难不成又是那个小精怪的主意? 眼光所过之处,陆南站在父亲身边,两只缠着纱布的手象肿萝卜,微笑挥手。 热烈、隆重的欢迎仪式,让所有人都十二分满意,更体会了一种厚重如大地般的深情。而且肖虹青还注意到,自始至终没有放鞭炮。 大放闪光鞭,这种不仅会污染环境,而且容易伤人的欢迎方式,肖虹青极其反感。她也下过不少次县、乡,有时甚至到县级政府部门,相关负责人都要放上几万头的闪光鞭,害人害己。 肖虹青盈盈转身,牵过一个粉嘟嘟,精致得象洋娃娃的女孩,她穿着白色公主裙,脚上是一双漂亮的红皮鞋。身边站着一名年青女子,穿着简约的浅紫色长裙,体态修长,端庄典雅,仪态万方,望着迎上来的陆大富几人,含笑致意。 小女孩儿下车后就东张西望,摸了摸柏树,惊叫道:“妈,小姨,这是真树呢!” 可怜!陆南撇了撇嘴,真树有什么稀罕?城里也不是没有。 “欢迎,欢迎肖总前来视察工作!”陆大富伸出大手,将肖虹青细细滑滑的白皙小手握在掌心,晃了几下慌忙松开,心里一荡:这城里女人手就是摸得舒服! 肖虹青抿嘴一笑:“陆老板客气了。”素手一扬划了个圈:“陆老板搞得这么大动静,真有点不好意思。” “没啥,没啥。”事实上陆大富才“不好意思”,搓着大手笑道:“肖总是贵客,平时请都请不来,自然要隆重些。” 肖虹青道:“这次来拜访,也是想看看虾场先进的生产经营管理模式,取取经。”说罢又介绍道:“这位是我嫂子,这是我侄女。陆老板欢迎么?” 陆大富憨笑两声,连说,“欢迎!请都请不到,怎么会不欢迎?”想要主动握手,又不太敢,搓了搓手站在一边傻笑。 倒是女子主动上前,伸出莹莹玉手:“陆老板,我叫张幸月,这次跟小青来,纯粹是来玩儿,多有打搅了。”说完又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你这虾场,真的不错呢。” 也不知道她说是虾场,还是虾场的欢迎仪式。 “不打扰,不打扰。”陆大富勇敢地上前一步,握住小手,摇了几下,象过了电似的发麻,心道这城里女人,手就是软!站在一边的谢凤英看得笑脸发僵,伸指在他腰上狠掐了一下。 接着,陆大富又介绍了两位村长,几人交叉握手,面露微笑,忙成一团。李扬身负摄影重任,端着相机不停地拍照,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白水虾场技术总监”身份,见一位穿着乳白色职业装的年青女子站在肖虹青身边,替她打着伞。从镜头看去正好遮住了肖虹青半边脸,抬头道:“那位女士,麻烦你让一让好吗?” 年青女子盯着李扬看了几眼,撇了撇嘴,默默地移开半步。李扬飞快按下快门,收了相机,笑道:“ok!”见陆大富等人均没有和她寒喧,上前优雅地伸出手道:“小姐贵姓?我是白水虾场技术员,小姓李,叫李扬。” 年青女子一楞,随即轻声“哧”的一笑,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一沾李扬的手,樱唇轻吐道:“我叫白蕾。” 白蕾是肖虹青的秘书,三年前就见过陆大富父子的,和他们并不陌生,只是鉴于身份不好说话。李扬人长得斯文,话说的虽然有点老气横秋,毕竟是第一个找自己说话的,小心思里就有点满足了。 寒喧完毕,陆大富引着众人进虾场。陆南手都肿的,根本没上前打招呼,只是混在人堆里往里进。 肖虹青眼珠一转,走到陆南身后,一把捏住耳朵,佯怒道:“小精怪,怎么见了我不打招呼?” 陆南咧着嘴,慢慢偏过脑袋,“阿姨,肖总……我可是伤员,又是儿童,你就怎么狠心虐待儿童?” “哼,手怎么回事?” “打老虎打的?。” 陆南随口乱扯,不料边上一个娇嫩好听的女声道:“骗人!” 愕然回头,小女孩儿正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这里根本没老虎,我们欧老师说了,整个汉江省都没有呢,只有动物园才有!” 陆南见她天真烂漫,存心逗弄她,恶狠狠地伸出拳头,很威风地摆了摆:“我告诉你呀,就是动物园的老虎跑了出来,我才和老虎打架的。” “真的?” “当然,华南虎,知道么?中午给你吃老虎肉!”陆南又臭屁地晃了晃拳头,大摇大摆走了。 “信你才怪!”肖静偏头想了会儿,鄙夷地皱了皱鼻子,突然又大呼小叫起来:“妈,小姑,好漂亮啊!” 虾场大棚,早已集办公、休息于一体。为了搞好这次接待,陆大富找人将两间各20平方米的屋子打通,并成一间大会议室,又从村部搬了几张办公桌,加上原有的几张桌子拼在一起,边上摆上一溜长条凳,马马虎虎就算会议室了。 会议室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四个窗台都摆上了花,两盆喇叭花,两盆月季花,几盆兰花,虽说档次低了点,却胜在花开得灿烂,迎着阳光精神抖擞。 天花板上两只电风扇呼呼的转着,桌上铺着雪白的台布,摆着香蕉、苹果、桔子、瓜子、奶糖,还有四包高档“精品黄山”香烟,两个烟灰缸。盘中是切成薄片的冰镇西瓜,冒着丝丝白气。 这样的会议室,虽然可以看出主人的诚心和敬意,但肖虹青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触。 但是,当她的目光望向正对的墙壁时,一下子怔住了。 墙上,是放大了的一张表格。 准确来说,是一个综合性的报表、统计资料,基本上就是个黑板报。 字体很大,每个人都能看清楚哪怕最小的数字。 手写体还有点稚嫩,却是一丝不苟,一笔一画认认真真。画出的统计图一目了然,并且精心地用不同的颜色色块标注了各种数据组成。 第一行:白水水产养殖基地(白水虾场)发展简史 陆南用短短百余字,介绍了白水虾场从无到有的全部组建过程。 第二行:白水虾场经营情况 三张表格,第一张是虾场开张以来的收入和纯利润。这是纯数据表格,一目了然。第二张表格,是虾场最新净资产值和固定资产总值。肖虹青可以看出,虾场以5万元起步,短短四年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拥有固定资产近50万元,年收入近80万元、纯利润30万元的一个中型企业。 第三张表格,则是一幅由箭头和红线标出的虾场未来三年发展计划图表。 最高的一条红线,清晰地表明了,虾场的志向是在三年后成为一家年收入500万元,纯利润200万元,产品覆盖整个汉江省的大型水产养殖公司。而在下面的一条虚线,这两个数据仅仅是200和90。 汉中大酒店来的高级管理人员看到这个特殊的“黑板报”,纷纷仔细阅读,几分钟后,低声惊叹声嗡嗡而起,众人议论纷纷,不仅是肯定了虾场工作的精心、扎实,更惊讶于这个才刚刚起步没多久虾场的野心。 肖虹青看了良久,默默望向陆南,却发现这个两只手都不能用家伙,正懒惫地靠在椅背上,张着大嘴。一个穿着白纱泡泡裙、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儿,正细心地剥着一只桔子,把桔瓣上的白丝一根根去除,然后再放进他的嘴里。 陆南闭着眼睛道:“小燕子,白丝不能去,很有营养的。” “哦。” 看着小精怪享福的样子,肖虹青牙根莫名奇妙地就痒了起来。 这小坏蛋,现在就泡妞,长大了怎么得了? 陆大富一脸恭谨地拿着一根香蕉,剥开头前半截皮,递到肖虹青手里,笑道:“肖总,吃水果。” 肖虹青礼貌地道谢后,接过香蕉,极其斯文地咬了一口,不由自主地又看了远处一眼。 果然,小精怪又在大啖香蕉,边上的小女孩跪在他身边,素手举着一支白胖胖的香蕉,一脸甜蜜而幸福的样子。 肖虹青放下香蕉,轻咳一声,会议室立即安静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三 接待贵宾(2) 陆大富介绍了虾场的发展史后,陆大元和陆启胜又各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而后是肖虹青发言,她先是高度赞扬了虾场自力更生,高速发展,又把陆大富和张秀云夸成了花。而后,指着“黑板报”问道:“陆老板,这份资料,是你们做的吗?” “是啊,是我儿子花了一天做的。”陆大富骄傲地望着不远处的儿子,突然一惊,后悔得老脸通红。 儿子一再交待别说这事,自己竟然随口就冒了出来,这可怎么办? 果然,一听陆大富的话,“唰”的十几道热辣目光一齐射向陆南。 陆南见肖虹青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只好抬了抬屁股,咽下最后一口香蕉,有气无力地道,“肖总,我可是伤员,怎么会写这些东西……” “不是啊,我看到的,小南哥哥是去掉纱布写的,他还说写的手好疼呢。”似乎为了配合这句话的效果,余燕还捧起陆南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陆南恨恨看了眼身边可爱的小卖国贼,却也不好意否认了。 “呵呵,哼!”肖虹青翻了个白眼,问道:“我问你,你三年计划是怎么做出来的?凭什么最后一年一下子拔那么高?有没有数据支持?” “没有,我瞎搞的。”陆南低头,嘟嘟囔囔道:“我还是小学生,能懂什么?居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你是小神童嘛,不问你问谁?这事没完,一会再问你。”肖虹青笑咪咪地道,看着小精怪无比郁闷地点了点头,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 小交锋以肖虹青胜出而暂时告一段落。随后,作为虾场的技术总监,李扬举起一份份基围虾彩图,用深入浅出的语言,对与会众人做了一次简易的养殖讲座,普及了基围虾知识。看着一张张有报纸那么大彩色图片,上面的基围虾鲜活喜人,一大帮子高级白领听得开心,看得嘴馋。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讲课模式,也是那个有着两只熊掌的倒霉孩子提出的。 之后的会议上,汉中大酒店来的一些高级管理人员,纷纷发言,无一例外都是先表彰,再提出意见和建议。 这些建议,有的属奇思妙想,有的属胡言乱语,有的却颇有见地。作为临时记录员的李扬,笔走龙蛇,写得满头大汗。 中午,三张大圆桌一字排开,陆大元和陆启胜为陆大富各陪一桌,午餐极其丰盛,陆大富从村里请来了一位擅做席面的厨子,食材高级而且全部是绿色食品,厨子手艺又好,做出来的菜,老远闻到就让人垂涎欲滴。只不过肖静这个城里来的妞,一直指着一盘盘的菜问张幸月哪一盘是老虎肉,这使陆大富很是惭愧,暗中不知道瞪了儿子多少次。 红烧肉、酸菜鲶鱼、蕨菜扣肉、清汤老鸭、香草牛肉、蟮丝糊、溜肥肠、清蒸旺丫鱼、油煎玉米肉饼、糯米糖藕、鸡汁干丝、凉拌木耳、盐水毛豆、清炒马齿览、干煸豇豆、青菜疙瘩汤。此外,自然少不了基围虾。 这些菜,看着色泽就让人垂涎欲滴,闻着香味更是食指大动。 “白水小炒~”端菜的小伙子高声吆喝着把一盘菜摆上了桌。肖虹青仔细看了看,似乎也没什么出奇,不过是肉丝、豆腐丝、青椒丝、胡萝卜丝混炒,只能算是家常小菜,不过菜色有红有绿有白,配上酱色的肉丝,上盘后竟然如一幅锦画,色彩鲜艳、饱满。 左右一看,两边的人都等着自己先动筷,肖虹青笑道:“这菜怎么叫‘白水小炒’了?” “是我那儿子起的。”陆大富筷子一摆,笑道:“肖总请尝尝。” 肖虹青微笑点头,边上肖静皱着鼻子道:“不过就是炒肉丝,什么白水小炒嘛!” 张幸月推了推女儿的胳膊,面色有点尴尬,“陆老板,肖静就是惯的,您别生气。” “哪里,哪里。”陆大富心里犯嘀咕,面上却笑得和气。 “我哪里说错了?”肖静却不乐意了,扬起小脸,指着菜道:“这不就是炒肉丝吗!” “是,是。这就是炒肉丝。”陆大富陪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张幸月羞愤之极,又不好在公共场合责骂女儿。眼看着一桌人的目光都有些发直,恨不得掐死这多嘴丫头。 陆南坐在另一桌,见父亲脸上陪着笑,又看着肖静得意的小脸,心里极不痛快,起身走到桌边。 “肖总,张阿姨,这菜叫‘白水小炒’,自然就有白水的特点。” 指着菜解释道:“这豆腐丝,是村里磨的豆腐,没揭过腐竹,实在、营养,而且吃起来有筋道,更有一股豆香。另外,豆腐丝在下锅前,是先用土老母鸡汤煮出来的。青椒、胡萝卜,都是村里产的,没用过化肥,而且选用的猪肉,也是本地的土猪肉,吃糠菜养大的,味道鲜、肉味香。这些,都是城里馆子里的炒肉丝没法比的。所以我给它起名叫‘白水小炒’。” 轻轻拈起一双公用卫生筷,挟了一箸头放进肖虹青的碗里:“肖总,先尝尝。” 肖虹青看了陆南一眼,挟起菜细细品尝,笑了起来:“不错,陆南说的不错,这菜真是城里没有的,好吃!来,大家都尝尝。” 桌上众人这才笑了起来,原先紧张的空气一扫而空,陆南从眼角余光里看到肖静气愤的鼓着嘴,眼皮子都没抬,施施然回到座位。心道,其实这桌上所有的菜,都是标准的农家土菜,而且是绿色无污染的菜,给你们吃算是福分,这黄毛丫头,还真不懂事。 陆大元年青,喝酒干脆,陆启胜狠辣,喝酒后劲足,其他几个够资格上桌的人,也拼了命劝酒,而汉中大酒店这边年青人居多,自恃城市精英身份,喝酒岂肯落于人后。而且乡下人劝酒实在,绝不少喝,酒经酒谣是张口就来,白领们习惯了在香喷喷的包厢里由服务员侍候着吃饭,这种聚餐式的开放饮宴倒是不多见。没一会儿,有几个陪酒的村干部喝得脸红脖子粗,敞着大嗓门开始划拳,心就痒了起来。见肖虹青始终在笑语嫣嫣地和张幸月低声说话,偶尔又和陆大富交谈几句,根本没往这边看,加上又有人开始劝,慢慢的大着胆子,脱下西装挽起袖子加入拳赛,玩得热火潮天,一顿饭吃得宾主皆欢,很是醉倒几人。 吃过饭,先是集体合影纪念,背景就设在虾场大门。第一排是一溜长凳,自然是汉中大酒店的几名骨干和两名村长,陆大富倒排在靠边的位置上。陆南站在第二排边上。余燕本来没份,见陆南把两只手藏在前排坐着的人背后,鬼鬼祟祟地跑过来站在陆南边上,小声道:“小南哥哥,我也要合影。”陆南哪知道余燕有小坏水要冒,大方地道:“那就站这儿吧,踮着脚尖!” 摄影师瞄了半天,高高举起左手,很有气势地指挥道:“大家朝这边看,一齐喊‘茄子’!” 这时,余燕突然把陆南两只手捧了起来,“咔!”的一声,摄影师微笑着从三角架后伸出脑袋,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好什么好?陆南狠狠地瞪了余燕一眼,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小丫头片子,敢跟我使坏!”余燕咯咯笑着跑开。 --------------- 推荐收藏专版: 灯火也要吃饭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四 接待贵宾(3) 合影后,陆大富安排了全体人员参观虾场,并且特意安排了胡开山带着四名工人,表演般的进行了一次捕捞作业。看着一网活蹦乱跳的基围虾,不少人大呼叫起来,兴奋得几乎要蹦了起来。对于汉中大酒店的来宾来说,这完全相当于一次愉快的踏青旅游,十几年后,有个专门的名称叫做“乡土风情游”。 陆南自然不去陪他们,坐在廊下的靠背椅上,享受着余燕的精心侍候,端茶送水,又抱着蒲扇呼啦啦的扇,还问小南哥哥手疼不疼。 看着两只熊掌似的手,心想这偶尔发一次飚,居然能换来这样的待遇,倒也不差。 “骗子!”身后传来熟悉的童音,回头一看,肖静正气鼓鼓地瞪着自己。 见陆南看过来,肖静立即又骂了一句:“骗子!” 陆南还没说话,余燕呼的一下窜了起来,冲到肖静面前,大声道:“你才是骗子呢,小南哥哥从来不骗人。” “哼,他当然有骗人了!” “没有!” “有!”肖静大声反驳道:“他说有老虎肉,根本没有!” 余燕跟着陆南野惯了,胆子贼大,本来见肖静长得又洋气又神气的样子就暗中有点妒忌,此时更是生气,伸手一推,肖静身子一歪,一屁股墩到地上,楞了一下,眼圈一红,眼泪就流了出来。 “哎,哎,两位大小姐,别吵,快起来!”陆南见大人没注意到这边,慌忙把肖静拉起来,把她衣服上的灰拍干净,又恶狠狠地瞪了余燕一眼,好在一直在溜边的陆冬生有眼力,悄无声息地拉走了她。 哄了半天,肖静还是气鼓鼓的,不依不饶地道:“你骗我!” “呃,算我不对,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嘛。” 肖静见陆南承认了,大眼睛立刻充满了泪水,那份委屈和心酸,简直让陆南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 “别哭了,肖静,我最多答应你,以后有机会请你吃老虎肉。” “真的?”肖静想了想,又撇了撇嘴:“你又骗我,老虎是国家保护动物。” “绝对不骗你!我以后总可以搞到。” “那,拉勾,敢不敢?” 肖静伸出小葱白似的小指,大眼睛直直盯着陆南。眼角的余光看见余燕拎着个提篮过来,陆南把熊掌伸到她鼻子底下,“喏,你看,我这怎么拉勾嘛?” “不许拉勾。”余燕跑过来挡在两人面前,拼命伸着手臂,气乎乎地拦着肖静。 得,这傻丫头吃醋了!陆南哭笑不得地把余燕拉到一边,小声道:“小燕子,我骗她呢!你一闹,她要明白过来,不就不上当啦!” 余燕似懂非懂,偏着脑袋想了半天,问道:“小南哥哥,那你还和她拉勾吗?” “拉!拉了她就上当了。” “可是,可是小南哥哥,我也想和你拉勾呢。” “放心好啦,我和她拉完勾,再和你拉勾,好不好?” 陆南连哄带骗,才让余燕重新开心起来,示威似的瞪了肖静一眼,皱了皱鼻子,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还有点不高兴地介绍起来。 “喏,这是我妈做的柿饼,这是冬枣儿,还有胡叔叔捏的糖人呢!” 胡开山果然是强人,不仅武力值超群,而且还有一双灵巧的手,他捏出的糖人惟妙惟肖,孙悟空、猎八戒围着嫦娥打转,还有鸾凤朝阳、狮子滚雪球。陆南有时候甚至怀疑,这老胡在部队时莫非是作厨师? 果然在第一时间吸引了肖静的目光,她兴致勃勃地蹲在篮子前,和余燕玩了起来,拿起一只只糖人,叽叽叽喳喳地点评起来,还举着一只巨大的糖灯笼高兴地对张幸月说:“妈,你看,糖冬瓜。” 不过两个女孩儿都舍不得吃做得栩栩如生的糖人,而且这东西又不太好带,玩了一会儿,余燕又提议去花圃玩。 两个小丫头跑去花圃很是采了不少花,而且也踩也不少花,玩了半天分开,肖静去陪她妈张幸月钓虾,余燕自然是跑过来陪陆南玩。 虾场其实已经有了点生态园的意思,项目虽少,但是有活水,有绿树、草坪,几个花圃也都搞得似模似样。远处还有青山、白云,城里人看着喜欢,陆南天天见的就是这个,自然不稀罕。坐在一株大叶杨下,没一会儿就犯困了,余燕早丢了扇子,扎着小马尾的脑袋靠着陆南的胸口,睡得安逸无比。 陆南闭着眼睛,迷迷乎乎听到不远处传来张秀云低低的声音。 “给,这是大富交待的,你们8个人,每人20,你是30。” “不要,不要!”猴精子独有的“云遮月”沙哑嗓门响了起来:“他婶,没这规矩!管吃管喝,一人还有一包烟,再拿钱就是骂我了!” “猴精子,别推,听我说啊,这钱是小南说要给的。你不收,他要不高兴了。他跟我说了,你们这算是乡土文艺表演,城里人稀罕着呐!以后这边有事,还得麻烦你们。这次定下规矩,以后好说话。要是不收,下次我可不敢请你们过来了。再说了,你们几个我还不知道,家家都不宽裕!” 猴精子好久没说话,陆南悄悄睁开眼,见他在塘埂边红着眼,叹了口气:“他婶,那这钱……我就拿了,以后再有事,哪怕我家房上火,都一准过来!” 张秀云笑着拍了他一下,将钱塞在他的衣兜里:“说这什么晦气话!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吧!” “哎!”猴精子点点头,用手按了按衣兜,心里沉甸甸的! 一扬手,冲着不远处正蹲成一圈喝水抽烟的几个人吆喝起来:“收拾家伙,走了走了!” 请这些人来表演,是陆南灵光一闪的想法,来源于电视连续剧《刘老根》。汉江地区的地方戏,有楚剧、汉剧、荆州花鼓戏。楚剧、汉剧如今已经没落,也不适合于在这样的场合表演,唯有花鼓戏,节目风格活泼,唱腔优美,表演时间也可以机动,正好用来作演出。 这次猴精子带的人,虽然没有唱花鼓戏,但在迎接来宾时敲锣打鼓,踩高跷、舞狮子,还表演了耍金箍棒,时间虽然不长,倒实实在在卖了把力气。汉中大酒店的人看得也挺高兴。 效果达到了,陆南根本不在乎这额外的几百块钱。重要的是,以后来白水虾场视察、交流的人肯定不少,按照这样的模式将优秀的地方戏作为一个保留节目,既可以取悦于重要来宾、客户,更可以为虾场乃至于还存在于陆南脑海里的白水生态园增色加分。 虾塘其实没有多大看头,外行人看看捕虾、喂虾,又在暂养池、育苗室转了几圈,就纷纷回到虾棚,各找各的乐子。 棚内设了几桌棋牌,打扑克、下象棋、打麻将,随便玩。而且还有人在一边伺候着端茶送水,喝多了的,躺在摆在虾埂杨树下的竹椅下尽管安睡,小风徐徐,又荫凉又通风,比空调房还要舒服。 而在虾塘边,陆南安排腾出一亩左右的虾塘,密集投放了正常量4倍的基围虾,又饿了半天。树荫下摆着几张竹椅,凉风席席,椅边设有小几,几上放着茶水瓜果。几名汉中大酒店高级职员坐在椅上,一边钓虾,一边聊天纳凉。 偷得浮生半日闲,肖虹青坐在竹椅上,一边有当无的看着脚下虾杆动静,一边和坐在边上的张幸月聊天。肖静饭后玩了半天,躺在竹椅上睡得正香。 陆大富领着几名工人,抬着张小床轻手轻脚过来,张幸月会意,和张秀云合力将肖静放在小床上,盖上薄薄的毛巾被,朝陆大富笑着点了点头。这里有风,睡在这自然比在虾棚里吹电风扇要惬意。 “被子、枕巾什么的,全新的。”陆大富受宠若惊,匆匆解释了一句,又慌不迭地离开。 望着陆大富的背影,张幸月轻声道:“哎,这个陆老板人真不错。不像个生意人。” “他本来就是农民嘛,厚道,诚实。”肖虹青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看着床上的小女孩睡得昏天暗地,一张粉脸可爱极了,不由得叹道:“搞得我都想在这睡了。” 张幸月“噗嗤”一笑,突然惊呼起来:“虾子,虾子,快,快!” 肖虹青一下子跳起来,抓起虾杆就往上甩,一串水珠象七彩项链般在空中划过,三只咬住虾杆傻乎乎的虾子落到草地中。 两人大呼小叫地冲上去捡起虾子,美孜孜地放进虾篓中,又头抵头看了半天战利品,这才象小女孩似的,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重新挂饵。 肖虹青一边往钩上挂切碎的青蛙腿,一边道:“这里确实不错,当初陆大富父子俩来谈生意,被门僮挡在外面。要不是我正好在大厅,还真少了个这么好的供货商。” 张幸月点头同意,想了想又有点怀疑地问道:“你说这一切,真是那个孩子搞出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五 接待贵宾(4) “有时候我都难以相信。可是不信也不行。你是不知道,第一次是他和陆大富一起过来的,我还以为不过是农村上城里来玩的小屁孩,7岁不到,奶都没断呢。”这话要是陆南听到,铁定掩面泪奔??话说他一直到小学二年级,谢凤英还时不时强迫性喂奶,虽然没奶水,但只要把鼓囊囊的奶子塞进儿子嘴里,做母亲的那份自豪感就会空前膨胀。陆南反抗良久,三年级后才慢慢扭转了母亲的这个“不良习惯”。 “谁知道他根本就是个怪物!话说的我一楞一楞的,还会下套!”肖虹青含笑回忆往事,撩了撩发梢,轻皱眉头,眼睛里充满着活泼和喜悦,那份成熟的妖娆风情,让艳丽不逊于她的张幸月看了都有点心动。 “谈生意他根本就比我还老练,而且据我套陆大富的话,这里的规划、管理、经营,全是陆南一个人搞出来的。怪不得李扬说他是神童呢。” 张幸月捂着嘴,吃惊道:“怎么会这样?神童,也不是这样神的吧?” “所以我喊他小精怪咯。”肖虹青咯咯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淑女的伸直两条一直半盘着的长腿,调皮地晃悠起来。 “真不敢相信。”张幸月摇摇头,望着面前碧绿的水面,反驳道:“上午开会,陆大富和李扬说的不都挺好么,李扬还是大学生,有头脑,也很不错……” 说到这里,眼光下意识地寻找着李扬,却发现他正追在一个女孩身边,举着手中的照相机为她拍照,女孩儿笑靥如花,摆出不同姿势。不由得微微一笑。 “小青,你的助理要被人勾跑喽。” 肖虹青顺着张幸月的眼光看去,果然见助理白蕾和李扬两人像有点奸情的样子。 “人家小姑娘又不是卖身给我,我哪管得了?”肖虹青翻了个白眼,想到刚才的话题,又道:“嫂子,我告诉你呀,你要想见识到陆南的厉害,就和他做生意。” “我可没生意做,天天都当家庭妇女。养好女儿、伺候好你哥就行了。” “咯咯,嫂子,你还真贤惠。” 其实张幸月也有工作。她父亲是中石化汉江省公司总经理,她就在汉中市分公司任职,马马虎虎算是中层,分管是工会,算是个闲职,上班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有个顶头上司的父亲,又有个当副市长的丈夫,来不来也根本没人敢管。 陆大元和陆启胜陪着客人玩牌,陆大富满地方转,发现客人有任何需要,就立即解决,忙得小腿打颤。而厨房里,一大帮子妇女已经开始准备晚餐。 六七个钓虾的人,终于抵不住睡意,纷纷躺在竹椅上午休,有的人还扯起了小呼噜。 肖虹青钓了不少虾,渐渐的没了兴趣,和张幸月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哈欠。 “好想睡觉。”肖虹青嘀咕了一声,却不敢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睡着。 张幸月用力地眨了眨眼,“算了吧,撑会儿,要不去洗把脸。”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身后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登时张大了樱口。 陆大富又领着人来了!这次他们抬了一座巨大的帐篷。 “肖总,张总,这里太简陋,条件差了点儿。”张秀云抿着嘴笑着,递上两床崭新的毛巾被。 说着话,几名工人就直接把帐篷罩在两人的竹椅上,连同肖静睡的小床都罩了进来。 陆大富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肖总、张总请放心休息,我安排有人在外面守着,没人来……” “这么夸张?”张幸月轻呼一声,“他们做的还真贴心呢!” “无语了,这么好的老板……要是我男朋友对我这么好,我立刻就嫁给他。”肖虹青打了哈欠,抖开毛巾被,盖在曼妙的娇躯上,阖上眼帘,声音又绵又娇:“睡吧,嫂子。” 张幸月悄悄挑开帐篷软门,见张秀云正坐在门口,纳着双布鞋,身后不远坐着个男人,背对帐篷,拿着把篾刀,全神贯注地对付着手中一把竹条。张秀云见她看来,抿嘴一笑,也没说话。张幸月颌首道谢,缩回脑袋,安心地躺下,盖上毛巾被,很快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看腕上小巧的坤表,才四点半,肖静却早已不在床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两人一出帐篷,张秀云就迎上去,带两人去梳洗,胡开山领着几名工人过来收帐篷。 洗毕,又吃了几块冰镇西瓜,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两人正想要告辞,却见棚下几桌牌局正热闹,塘前钓虾的人还在睡觉。 “肖总,张总,休息的还好吧?”陆大富迎上去打招呼。 “太好了!陆老板,你这样招待,我都有点过意不去。” 肖虹青连连点头,张幸月笑道:“陆老板,我可不是什么总经理,你喊我小张就可以了。”陆大富两手乱摆:“不成,不成。张总是城里的贵人,我怎么敢乱喊!” 三人正在谦虚,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过意不去,就给我们提高合同价呗。” “小精怪!”肖虹青瞪着杏眼,努力想做出一幅生气的样子,最终却失败的笑了起来。 “肖总,张阿姨,有没有兴趣上山看一看?” 肖虹青想着打搅人家已经很久了,正想婉拒,陆南悠悠道:“山上的风景,可比山下更美呢!” 一行人坐着肖虹青带来的小轿车,陆大富又开了张三轮农用车,没到半小时就到了青弋山脚下。 陆大富、胡开山在前,张秀云陪着两名女士在中间,肖静和余燕手拉手,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行人晃晃悠悠上了山。 陆南在最后,翻着白眼看着两个女孩,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中午两人还斗鸡似的,现在却亲似姐妹。 依然是南坡梅林,瀑布依然清亮如练。肖虹青和张幸月一眼就爱上了这里。惊呼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梅树?我在汉中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哪里有野生梅林呢!” “所以要多走,多看。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果然是有道理的。” 听到陆南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肖虹青还好,张幸月却吃惊不已:“陆南,你真的只有13岁?” “秋天就14岁了。”陆南指着梅林道:“你们看,这片梅林,以后将是汉中近郊旅游的热点。我们不仅要保护好,更要建设好。必须要从现在就开始规划,否则一旦汉平高速公路开通,这里还是一片空白,再想追,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没理会两人看见鬼似的表情,陆南继续分析:“一是,到时候会有大笔资金,全方位投入平州市,届时会囊括房地产、餐饮……哦,对了肖总,你的酒店恐怕也要想想办法提升一下。” “五星级酒店,还要提升?”肖虹青不服地问道。 “当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道理你还不懂?不过汉中大酒店的事与我无关,这不过是免费赠送的善良提醒而已。”陆南老神在在地指挥父亲用带来的一把柴刀砍下一枝树棍,削成手杖,接过来后递给了穿着高跟鞋的张幸月,继续道,“回到刚才的话题,高速公路开通,所带来的商机……” “等等等等!”肖虹青大嚷了一嗓子,惊得陆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抬了抬眼皮子道:“我说大姐,你别吓人好不好?” “哼,大姐?我问你,你说什么汉平高速公路,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肖虹青不知道,其实这事就连他哥哥肖汉青都不知道。陆南知道,当然是他知道未来发展的趋势,而且他也知道,明年6月,交通部将在山东召开全国公路建设工作会议,明确了建设“两纵两横三个重要路段”的国道主干线任务,自这时起,全国性高速公路建设热潮正式展开。 “我猜的,好不好?”陆南伸出手指,凌空点了几下,冒充挥斥方遒,只是两只裹着纱布的熊掌太过于煞风景:“经济发展离不开交通。平州这里铁路是不要想了,高速公路则一定可以开通,而且很快。” “为什么?” “平州有媒,而且平州是汉中轻工业生产园。这里距汉中市不远,现在制约平州经济发展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但是事实上也很好解决,只要在白水、青戈江上修两座桥,再削平几座小山,平州到汉中的里程就能从120公里压缩到只有70公里,而且这是一马平川的高速公路,实际上在路上花的时间更可以减少三分之二!” 肖虹青和张幸月已经完全听糊涂了,两人都不是从政的,对这些宏观的东西既不关心,也不懂。不过两人心里却不约而的掀起了波澜,对视一眼,眼中均是迷茫。 “那么,你说的这些,与梅林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叫近郊旅游?” “关系目前还不密切。但是公路开通后平州经济能实现跨越式发展,这一点是肯定的。近郊旅游,就是围绕中心城市的旅游景区,可以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来回加上旅游时间不超过一天,也就是早出晚归,不在旅游景点住宿。二是旅游景点的质量要达到甚至超过稍远的旅游景点,并且要有高质量的软硬件环境,这才能实现近郊旅游。” 近郊旅游这个名词,还要有五六年,才会被专家提起,陆南说冒了嘴,只能粗粗解释几句,只是又扯出一个新词。 “软硬件环境?” “软硬件环境,就是指景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和管理水平。具体来说,软件是指售票方法、组团规模、旅游接待量、广告设计投放、景区管理手段等,而硬件是指停车场、宾馆酒店、旅客集散中心、景区安全设施、急救站、步道、护栏、游亭、景点介绍图、指示牌、缆车、自排式公厕,以及通水、通电等。” 口干舌燥说了半天,陆南从父亲手里夺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喝完水,看着呈痴呆的两人,陆南委屈地道:“肖总,张阿姨,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可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六 双赢【推荐、收藏!!!】 推荐少的可怜啊! 这一更加粗的哦。。。。各位爷看着办吧~ ------------------- 两人一楞,觉得“可怕”这个词实在是太适合了,同时点头不已:“小精怪,你真的是妖怪!脑子怎么长的?” “其实很简单啦,我是神童,从小就喜欢看书。我的智商……嗯,大概有180,过目不忘,而且聪明的难以想像。所以,我做的事,很多人都认为有点妖,可我也没办法啊!我家这么穷,总要吃饭的吧!” 肖虹青拍了拍胸口,这才缓过劲来,笑道:“这才像个孩子。刚才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根本就比大学教授还要可怕。” 两人勉强接受了“神童”说,话题得以继续进行。 “其实,开发这片梅林,只不过是我心里一件小事。另外还有一件事,可能需要肖总的支持。” “什么?”肖总笑道:“我可没什么支持的,要钱没有,要命嘛……也没有。” 偷瞄了一眼肖虹青胸前坚挺的乳球,陆南摇摇脑袋,失声笑了起来:“肖总,我还说什么?你什么都堵死了,那我就不说了。” 肖虹青狡黠地看着陆南,也不说话。直到陆南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会说的。我们不如去瀑布那边,泡泡脚。” 清澈透底,还有点寒的潭水,脚一伸进去,两人就是一声轻呼,发烫的脚底板与潭水相触,被沁人的凉意一浸,顿时浑身毛孔都舒开了。尤其是张幸月,穿着高跟鞋一路走来,更是受尽了罪,好在还有根手杖。想到这里,张幸月又不由得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半大孩子,心里越发的惊奇,成熟、老练,而且观察力还极强,和他比起来,肖静真可以丢掉不要了! 只是不知道肖静要知道母亲偶尔泛起的念头,会不会哭死。 四只白皙莹洁的小腿边上,是两只还未长成型的小腿秧子,由于太短,陆南坐的位置远比她们离潭要近。 两个女人看着侧前方的毛头小子,都有点感慨。 最普通的平头,后颈的发茬长短不齐,大概是农村的剃头匠手艺不精,颈后的皮肤黝黑、健康,还有点未洗尽的油泥。身上的一件手工缝制的方格小汗褂,一条大裤衩,似乎随时一脱就能钻进潭里光溜溜的打起水仗??和同龄的农村孩子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肖总,张阿姨。关于那个三年计划,我是这样想的。” “我想把虾场打造成一个水产养殖基地,而不仅养基围虾。以后,高级淡水鱼和观赏鱼肯定是要养的,而且还会搞一个模拟海水养殖场,养一些海鱼。两年发展,第三年大爆发,不过这需要时间,更需要资金的支持。” “虾场发展虽然快,但是靠自身造血完成原始积累,远远不够。所以,我希望汉中大酒店可能参与这个计划。” “说说你的理由。” “虾场,以后不仅仅是汉中大酒店的供货商,而且更应该是合作伙伴。这样的关系,不仅对虾场,而且对汉中大酒店,都是有利的。” 远处传来咯咯的欢笑声,象银铃般悦耳,两个小丫头早手挽着挽跑到了溪水上游,正起劲地翻着石头找螃蟹。 陆南的两条小腿打着水花,惊起了潭底的鱼,在浪花中像一条打闪亮的黑线,四散游开。惊得陆南大呼小叫了一番,又很认真地对陆大富说以后要拿网来捉鱼。 肖虹青和张幸月看着他精灵古怪,回复了一点儿童天性,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 “小精怪,你再说说看,为什么对我们大酒店有利?” “简单啊!首先,我们做的早,而且以后会越做越好,规模上去了,管理又能跟得上,完全可以垄断。做到整个供应汉中地区中、高档饭店、酒店时,我们就可以控制供货价,如果与汉中大酒店达成战略同盟关系,那么对你的商业对手,我们也将积极应对。” “第二点,我们的志向远远不止一个虾场,往后还有农业生态基地、果园绿色长廊……啊,这些计划虽然远了点,但都不难实现,我们甚至可以挂出汉中大酒店合作伙伴的牌子,对每位从汉中大酒店过来参观、游览的客人给予优惠,并且会有特制纪念品赠送。” “第三点,汉中大酒店,反过来可以大打绿色食品、原生态食品牌,在餐厅等场所悬挂我们的彩图广告,每天由酒店发出一班旅游专线,我们这边也会成立一个专门接待办公室配合你们。” “此外,汉中大酒店的上级部门是汉中集团吧?集团的生意同样涉及了旅游,由你们集团首先开辟‘绿色乡村行’旅游项目,首先提出‘近郊旅游’概念,这对集团整体实力的提升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我们发展的越快,酒店的形象就越好,而酒店生意好了,对我们的支持也更有利。这就是‘双赢’!” 两人默默回味着陆南的话,脑海中不知被什么东西一下下的撞击着。其实陆南说的东西没有多大技术含量,但是在南巡刚刚开始的时代,这些还是比较崭新的观念。 新概念、新思路、新商机,混杂在一起,有点模糊,而又完全可以期待的前景,一下子摆在了肖虹青面前,何去何从,一时难以决断。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集团投资,还是酒店投资?” “不是投资,是先借钱给我们。”陆南无耻,而又坦然地补充道:“利息不高于银行同期,或者免息……” “凭什么啊?就凭你画的大饼,我就得借你钱?” “不借的话,我也没办法。”陆南收回腿,往脚上套塑料凉鞋,站起来拍拍屁股,“我可以用整个虾场做担保,去银行申请贷款,至少可以拿到三、四十万吧?这些钱再加上两年后积累的一百万,很可以干一些大事了……” “小精怪,回来,你尽给我弄鬼!”肖虹青见陆南竟然自己跑了,慌忙穿上鞋,极不淑女地冲过去,一把捏住了耳朵,肉乎乎,手感极好。 看着陆南束手就擒的样子,肖虹青暗地里笑翻了天,脸上却带着寒霜:“说说看,为什么不是投资?要多少钱?” “松开啊,肖总,你是淑女好不好?”陆南气愤地挣脱,连退几步,两只熊掌抱着脑袋边,护着耳朵,“投资参股的话,现在为时过早,三年后再说。现在嘛,我只希望由酒店方借款一千万……” “一千万,你杀我了好了!”肖虹青一声尖叫,素手一伸,穿花拂柳般拨开熊掌,精准无比重新捏住了耳朵。 商谈的初步意向,是由汉中大酒店向白水虾场分三年期贷款500万元。前两年各100万元,第三年300万元。利息方面,前两年为免息,第三笔贷款按照同期银行利息计息,贷款总期限三年。 其实陆南开始说的能在银行借到三四十万,完全是屁话!倒不是借不到,而是这点小钱,根本不能成事。肖虹青无意纠缠他的鬼心事,陆南自然乐于不提。 一行人刚刚下山,就见一张白色仪征车驶到门前,“吱”的一声停下,一位黑乎乎的大胖子从驾驶室跳下来,晃着膀子朝陆大富走了过去。 “大富,明天梁乡长要过来考察工作,大概十几个人,你准备好两桌饭,另外,再搞点土特产。我告诉你,来的可都是贵人,平时你想请都请不到的。” 陆大富脸色一瞬间有点难看,却笑着答应了,又递上香烟点着。 驾驶员抽了口烟,色迷迷地看着肖虹青和张幸月从身边走过带起一缕香风,不由得咕咚吞了口口水,转过身盯着两人背影看了半天,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淫笑道:“妈的,大富,她们从哪来的?真他妈的水灵,要是老子能弄上一弄……”陆大富面色发黑,又不好发作,倒是陆南跑了过来,举着一块西瓜递过去,大声问道:“王叔叔,都哪些人来啊?” “龟孙,嘿嘿。”王司机骂了一句,接过西瓜,几口吃光,瓜片随手一扔,用袖子往嘴上一顺,这才说话:“来的人是汉中市法制办的一个科长,他们一家子。你可别小看,那是梁乡长的把兄弟!陪的人嘛,工商所、财政所、计生站、农技站,还有排灌站、种子公司、妇青部、武装部,他们大概都来吧。”又对陆大富说:“反正你按三桌搞肯定够。不说了,老子要回去接梁乡长回家,快,给我搞几斤虾子!” 陆大富递烟端茶,同时给胡开山使眼色,胡开山板着脸捞了四斤虾,王司机斜眼看了他一眼,大大咧咧接过网兜,塞进后车箱,皮笑肉不笑道:“陆老板,算你会做人,走了!” 这事一闹,几个人心里都不痛快。陆大富整张脸都黑了,也不说话。胡开山脸涨得通红,对着已经发动的仪征车狠狠啐了一口,愤然道:“什么东西,尽来这骗吃骗喝!” 张秀云察颜观色,见陆南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快,隐蔽地掐了他一把,低声道:“别乱说话。” 陆南摇摇头,也没说话,朝站在虾塘边旁观的肖虹青两人走去,摊了摊手。 “看到了吧,这就是民营企业的悲哀!” 肖虹青美目流转,从陆南脸上扫了扫,似笑非笑道:“你刚才说话那么大声干嘛?怕我们听不见啊?” “哪儿能呢,生气罢了。”陆南也不怕把戏被揭穿,嬉皮笑脸地说道:“要是有谁能给我们遮风蔽雨,那我可就要烧高香喽!只可惜啊,民不与官斗,我们平头老百姓,哪能犟得过官老爷?” “不过一个鱼肉乡里的乡长,要治他,老娘抬抬小指头就够了!”肖虹青轻哼一声,挽着张幸月就走。 吃过晚饭,陆大富安排胡开山为每位客人准备了四斤基围虾。一大帮子人聚在一起谦让、告辞,肖虹青和张幸月站在车前,等着与陆大富握手告别。余燕和肖静两人在一边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南带着两名工人,抱着箱子拎着袋子走过来,叫司机打开后车箱后,一边往里塞东西,一边指着袋子解释。 “这两箱基围虾,是给张阿姨的。这一袋是家里炒的栗子,是给肖静吃的。这两箱是乡下的土鸡蛋,垫着稻草的,这是风干的咸鸡,家腌的咸鱼,这是一箱子干菜,里面包好的,有干蕨菜、干扁豆、干萝卜丝,这是干木耳,这是四只杀净的土老母鸡……” 夜色中,肖虹青和张幸月望着背着自己唠叨个不停,托着熊掌笨手笨脚的陆南,心里暖暖的,一片温馨。 这个孩子,就象自己的弟弟,却肩负了那么多、那么重的担子。他总是那么阳光,喜欢笑,喜欢装傻,还喜欢占便宜。 “肖总,张阿姨,这是我们这产的一种蘑菇,里面已经分了两份,鲜菇和干菇。请你们品尝。” 肖虹青回过心神,接过布袋看了几眼,里面黑乎乎也看不清。 “什么蘑菇?” “山里的,这种蘑菇我查了,似乎叫褐菇,其他地方没有。好不好你回去尝一尝就知道了。顺便说一下,这是对于肖总能够大力支持我们虾场的一点小小回报。” “小小回报?”肖虹轻轻哼了一声,“讹了我五百万,这点蘑菇就想打发了?” “钱还没到手,就已经被你批两次了!”陆南叫起撞天屈来,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张幸月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打了肖虹青一下:“小青,你就是刀子嘴!帮人办了事,人家也不说你好!” 陆南没再理会,继续说道:“这种蘑菇,整个汉中地区都没有。而且只有我们这里产,不过产量极小,平时老百姓进山,偶尔看见采个一把两把,回家就胡吃掉了。我上个月托人开始在周围几个村收这种蘑菇,干鲜都有。以后专供你们酒店,不过量没办法保证,要不要?” “要,干嘛不要!”有这便宜可占,肖虹青自然高兴,何况,陆南分明是实心想为汉中大酒店办点事,这情份记下了。 “那说好了,不定期送,鲜货一斤40,干货一斤150,照例一月一结,跟虾款同步走。” “150一斤?”肖虹青一听这价,差点又要跳起来,手被张幸月捏了一下,这才吸了口气,不说话。陆南却似根本没看到一样,翻了个白眼:“150一斤,我根本就只亏不赚,何况,我也根本没准备拿这蘑菇生意来赚钱,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市场上的干菇,价格不到70,你要嫌贵,那就算了。” “150老娘要了!”肖虹青怒气冲冲拉开车门,抬腿钻了进去,忽然又回眸一笑:“小精怪,要是蘑菇不好吃,那借款就没了!” …… 陆南望着远去的花冠轿车,闪闪的车尾灯像一只飘浮在海面上的航标,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我这不是找虐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七 首年计划(1) 砰、砰、砰~ 嗵! 陆南一拳连着一拳,流星般击向沙袋,双脚连踢之下,身子却稳稳当当。 不远处的陆冬生和涂方军有气无力地举着杠铃,望着这边,眼底流露出无限的羡慕。 “冬生,我们跟着南南练拳吧?”涂方军可怜巴巴地问道。 “不行。”陆冬生晃了晃脑袋,咬着牙将杠铃举过头顶,憋着气,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南南说了,我们力量不足,还要继续练。” “可是,可是我们不能一边练拳一边练力量吗?” “说不行就不行!”陆冬生“咣”的将杠铃扔到地面,瞪圆了眼睛骂道:“你要不练就滚蛋!” 一个夏天,三个小子都晒黑了,陆冬生本来就黑,如今更黑得发亮,浑身的肥肉都好似冒着油一样,像个小铁塔。 涂方军吓了一跳,耸拉着脑袋坐到地面,嘟囔道:“不练拳就不练拳呗。” 休养了几天,陆南手上的淤肿消除。胡开山严厉地批评了他一顿,而后又授了一套正确的练拳方法。陆南如鱼得水,又没有暑假作业,每天就是跑步、练拳,时不时还操起胡开山的大刀耍一番,羡慕得陆冬生和涂方军口水都要滴下来。 谢凤英和张秀云两人如今成了虾场的内管家,管着二十多人的衣食住行,两人每天天不亮就起,谢凤英骑着三轮去镇上买菜,张秀云就开始做早饭。 早饭后,两人休息不到半小时,就要开始准备中饭,洗菜、切菜、淘米、炒菜,然后是晚饭。 两人刚刚洗过碗,涮净了锅,一人端着一大盆衣服,坐在院子里开始洗。 陆大富进城有事,胡开山带着工人们喂完虾后,骑着车开始巡塘,30亩塘面转一圈就要2小时。 两人一边低声聊天,一边搓着衣服,谢凤英眼尖,见张秀云的盆里有几件胡开山的衣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晚饭后,谢凤英跟着陆大富出去巡塘,陆南趴在桌边记帐。四年来,帐本已经换了好几本,陆南严格按照现代会计制度建立了白水虾场的帐簿,由他自己担任会计,张秀云任出纳,陆大富有签字权。虽然这样的建构仍然比较粗浅,但在虾场未真正发展前,陆南认为目前的管理水平已经足够。 但是,虾场就要面临新一波大发展,明天汉中大酒店的100万元借款就要到帐,陆南就不得不慎之又慎。 在心里重新把计划盘算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陆南合上帐本,叹了口气。 以后三年,可就要拼搏了,再也没有闲心忙别的了。 童年啊,撒由拉拉,白白,阿尼罗,永远啦~ 陆南惨叫一声,仰面倒在床上。 门一推,陆大富和谢凤英两人笑着走了进来。 “儿子,累啦?”谢凤英一见陆南的模样,慌的上前摸着儿子的额头。 “妈,我没事。”陆南嘀咕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了起来。 “嗬!”陆大富坐在门边,用力脱下长筒胶靴,见陆南身手矫健,心里极是高兴,坐到床头乐呵呵地道:“儿子,再翻个筋头给老子看看。” 陆南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你当儿子是猴精子啊?”谢凤英推了陆南一把,进里屋换了身衣服,又端出一盘子南瓜子,一盘子炒栗子,盘腿上了炕。 三人围炕而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天。 “儿子,今天你冯婶找我,说想在虾场找个事做。”谢凤英忽然说道。 “屁,你许没许他?”陆大富吐了瓜子片,灌了口茶,不屑道:“那母老虎咱别惹,也不用怕她。现在咱虾场人手齐了,多个人多份工钱。” “我可没许她,也没说死。”谢凤英看了男人一眼,又为难地说道:“可是,她毕竟是大元家的,要是回了,她暗中捣鼓大元使坏,怎么办?” “狗日的他敢!”陆大富眼睛珠子一瞪,一巴掌拍在炕桌上:“你个娘们,就是胆小!咱这虾场用的是上坝村的地,和他陆大元有个屁关系。要不是儿子说要搞好关系,我还不想年年给他家红包呢。” “那,那我明天回了她?”谢凤英怯怯地问道,又看了陆南一眼。 “回了她!”陆大富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烟,一看是20多一包的精品黄山,又换了个兜,掏出四块五一包的红梅,点着,闷头吸了一口。 陆南一直没搭腔,就是在想其中的利弊。招冯玉娥进虾场,好处是她这人能力强,做事又勤快,从不偷懒。坏处是她性格要强,恐怕谢凤英和张秀云都管不了,而陆大富是男的,哪里好和一个女人计较? 权衡半天,陆南问道:“爸,明天汉中大酒店的100万能到帐吧?” “嗯。”陆大富紧皱的眉头松开,微笑道:“儿子,这100万到手,怎么花啊?你好好和我说说。” 陆南想了想,对谢凤英道:“妈,你把张婶叫来,她也是股东嘛。另外,叫胡叔叔也来。” 谢凤英答应了一声,起身出了门。没过五分钟,三人就前后脚进了屋,陆大富抬眼看着胡开山,张着大嘴奇道:“开山,你怎么来这么快?” 胡开山嘿嘿直笑,张秀云倒闹了个满面通红。谢凤英横了男人一眼,轻声道:“开山在秀云那儿,给,给小燕儿讲作业呢。” 陆大富挠挠头,还是没听太明白,陆南不动声色地捏了他一下,心道,老爸真是棒槌。 三人坐下后,没一会儿余燕也做完作业,进了屋就上炕,贴在陆南身边笑嘻嘻地咬着瓜子。 余燕和陆南极亲,张秀云看在眼里,心里也高兴,和胡开山并肩坐在下首,轻轻握住了他生硬的手指。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自己,陆南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张婶、胡叔叔,今天晚上找你们过来,就是说一说汉中大酒店第一笔款子怎么用的事,我说说,你们听合适不合适。” “嘻嘻,小南哥哥,你就说呗,虾场什么时候不都是你拿主意了?”余燕用又细又长的手指捏着一片瓜仁,喂进陆南嘴里,笑咪咪地看着他。 陆南老脸一红,将两碟吃食端到一边,取来一张白纸,一边画一边解释。“第一年的钱嘛,花在基建上。” “我测算过,我们刚刚开出20亩新虾塘,加上原先的30亩,一共是50亩。今年的目标,是50亩虾塘全部水泥化!” 啊!几人吃惊地张着大嘴,望着陆南,面面相觑。好半天陆大富才开口道:“儿子,那这100万够吗?” “不够。”陆南飞快地道,见父亲脸色又变了,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们虾场原先的红利积累有78万,加上这笔钱,不仅水泥化足够,而且新虾塘的虾苗也够了。” “这是第一,还有与之配套的,有二个部分,一是暂养池,也要水泥化。不过暂养池面积不大,花费不多。二是所的虾塘要清淤、消毒,需要临时雇几十个人。” “第二,打氧机要全部更换。这一笔钱较多。此外,进排水管要换,饲料采购要加大。” 陆南说一笔,算一笔,写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几个脑袋挤在一堆。 “第三,虾场要建房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八 首年计划(2) 啊?陆大富首先反对:“儿子,咱们这棚住得不是挺好么,又有风扇,又通风,不冷不热的。” “就是,再说咱们在村里都有房子,在这盖不是白花钱吗?”张秀云也提出疑问。紧跟着,谢凤英、胡开山也都反对。 “我支持小南哥哥!”余燕见陆南受到全面反对,急得举着手,大叫道:“小南哥哥说要盖房子,肯定有道理。” “哎,还是小燕儿理解我!”陆南习惯性地拉了拉她的马尾辫,见几个大人含笑的眼神,心里一激灵。 这张婶,不会是在看女婿吧? 好不容易收回心神,陆南解释道:“张婶,胡叔叔,爸妈,你们说的我都考虑过了。我想说说我的道理。” “第一呢,这里的环境远远比村里要好。村里有什么?尽是土,这里有花有草,空气清新,树多得不得了,鸟也多。每天早晨天不亮,鸟就叫起来了,是不是?” 几人不由得微笑点头。虾场这几年植树种草不断,已经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小气候”的环境,水清冽,空气好,夏天阴凉,冬天温暖,人处其中浑身都舒畅无比。在这里生活,当然要比在村里好。 “第二,就是从这里到村里,走路得近一小时,骑车也要20多分钟。平时没事就当锻炼,要是万一有事,相隔这么远不是会误事吗?” “第三,这几年来,无论哪家,其实都在大棚住得多,在家一年摊不上两个月。与其这样,还不如住在这。” 陆大富终于点了点头,又问道:“儿子,那要盖房子,盖什么样的,多少间?” “爸,别急,我就要说。”陆南见余燕捧着一杯茶,大眼睛里满是敬佩,心里未免有点志满得意、小人得势的意思,从余燕手里接过茶,喝了一口,还微微晃了晃脑袋。直到陆大富瞪着眼睛,急得要骂“龟孙”,这才慌忙道:“我说,我说!” “盖就盖好一点,不过不盖别墅,盖框架结构现浇顶二层小洋楼。先就盖两套,建筑面积300平米左右,我们一家,张婶一家,都带个半亩左右的院子。我家的就盖在棚南面,张婶盖在棚西,相隔不过200米远。” “另外,虾场要修几条水泥路,一条是从大门到大棚,一条是从大棚到我们两家。植树的事,现在可以缓一缓,但不能断。我的意见,是向虾场延伸,直到整个虾场全部都植上树、草、花。这个过程恐怕至少要五六年。” “补充一下,以上工程测算,总造价在150到160万之间。我们还有20万左右流动资金,足够应付年初工程启动和虾场运转的花费了。” 听了陆南的解释,众人眼前慢慢展开了一段模糊、但却值得为之奋斗的蓝图。都不由得微笑起来,再也无人反对。 张秀云细细思量了一会,问道:“小南,我那个房子,不能由虾场出钱。我自己出,不过能不能缓一缓,等年底分了红……” 陆南还未说话,陆大富就嚷了起来:“秀云,这话你说得出口?你莫非是打我老陆的脸?刚刚小南都说了,这是虾场的事,全部由虾场出钱,你不要管。” 陆南见张秀云红着脸,还想说什么,笑着接口道:“张婶,我爸说的对。你在虾场这几年,劳苦功高,这次算分配住房,怎么也少不了你的。这钱,算在虾场固定资产投资上,我家的房子也一样,你可别再拒绝了啊!” 张秀云眼眶里噙着泪,想说拒绝的话,又开不了口。倒是陆大富看着胡开山,忽然一拍大腿:“儿子,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得给你胡叔盖一套?他这几年比我还累,上管虾塘下管员工,晚上值班不说,天天还去查那帮龟孙的岗,几年来就没睡过安稳觉……” “不行不行,我不要房子,大富你莫扯我。” 见胡开山老脸涨得通红的样子,陆南“噗哧”一笑,“爸,你别说了。胡叔叔,你也别说了。我压根就没想过给胡叔叔房子。” 众人齐齐一楞,陆大富更是瞪着陆南,心里直犯嘀咕。 “我之所以急着盖房子,就是想趁早让张婶和胡叔叔结成一家人啊!” 此言一出,胡开山脸涨得更红,张秀云羞得垂下脑袋,手却伸到胡开山腰间,狠命捏了一把,想想仍然有点恼羞,又捶了一下。 “哈哈哈哈!”陆大富终于明白过来,大笑道:“好,咱儿子说的对!房子一盖好,就给你俩办事,咋样?” 胡开山心里喜欢得翻了花,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正使劲和自己身上肉较劲的张秀云,张着大嘴只会乐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凤英也笑着说:“秀云,给句话,同意不同意?” 张秀云一声不吭,脸红如火烧,倒是余燕对胡开山感情极深,也愿意接受这个后父,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大声道:“我妈同意,我也同意!” “死妮子!”张秀云羞羞答答抬起头,看了眼余燕,眼里却满是爱意。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陆大富一拍大腿,又重重捶了胡开山一拳:“开山,你是爷们,你表个态,以后会不会欺负秀云娘俩?” 胡开山猛地跳起来,一把拉住张秀云的手,将她扯了起来,大声道:“大富,嫂子,我胡开山会一辈子都对秀云好,对小燕儿当自己亲生的养!”张秀云挣了半天,哪里挣得过胡开口的大手,含羞白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心里却是一片喜悦。 大事说定,谢凤英拉着张秀云躲到一边说悄悄话,胡开山跟傻子似的只会笑,陆大富觉得自己做了极大的一件好事,高兴得说话声音又大又响,眼见会已经开不下去,陆南只得挥了挥手。 “这是今年全部工程,明年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这些到时候再说。现在,散会!” 看着比自己结婚还美的陆大富一眼,陆南暗道:臭老爸,抢我的功劳! ---------------- 农历八月十八,好日子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九 惩治恶官(1) 你们以为我叫城市灯火就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大错特错! 我这名字是情mm起的,呃......她本来想给我取名叫“香火”的,可我既不是泥塑木胎的菩萨,又不是掐着兰花指,抱着细脖瓶的观世音,凭什么取这么个夭寿的名字啊? 就凭我属牛、姓牛,而且还长着牛角? 呸!那是牛魔王!!! 废话不说了,收藏先,然后推荐票拿来,千万别烧! ---------------- 其实虾场的事还有很多。第二天陆南又主持开了个碰头会,定下三年发展计划的首年目标任务补充细节。 首先,是同意招收冯玉娥进入虾场,并且另外又招了三名妇女。谢凤英的工作精减到每天只需要买菜,另外伺候陆大富父子两。而张秀云的工作是负责卫生,包括清扫虾场大门前后垃圾,此外,照顾胡开山的工作也被陆大富义不容辞的扔到她的身上。 陆南给冯玉娥安了个办公室副主任的名头,统管其他三名妇女。虾场压根没有办公室,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办公室副主任。但是就是这个虚职立刻让冯玉娥焕发出劳动积极性。她带着三名妇女,全面负担起了虾场所有员工的一日三餐,并且还主动跟在其他熟练工后面学养虾。 为了安陆大元的心,在陆南的提议下,陆大富索性包了他们一家三口的伙食,陆大元在虾场吃了两天,主动提出要提高转包陆大富田的农户的转包费,每年给陆大富的返款由500涨到2500。 一年多出2000块,傻子也知道陆大元是变相把自己家的伙食费转到这边。陆大元投桃报李,陆大富自然明白,每顿饭三个男人总是喝得有滋有味。陆冬生更是如鱼得水,天天就不想回家了。 虾场经营费用虽然高了,但是效果明显。谢凤英和张秀云不再操劳过渡,心思更放在家庭和男人、孩子身上。 陆南晚上的大部分时间用来阅读,睡觉很晚。而陆大富晚上巡塘查岗,回来后也多是12点以后,谢凤英总是会等男人回来后,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鸡丝面,或者是一大盆虾糊疙瘩汤,再给男人温一壶酒,看着父子两头对头吃得满头大汗,心里却比自己吃还要畅快、幸福。 这天晚上陆大富回到家,却没有向往常一样逗儿子,而是气乎乎地甩脱胶靴,坐到炕抽烟,生闷气。 谢凤英端出一盆面片子,又端出一碟酱牛肉,一碟酸白菜,一碟泡辣椒,给两人盛好面,一一递过去。 陆大富接过面,又重重放下,咬牙道:“这帮龟孙!老子总有一天要劈了他们!” “乍啦,大富?”谢凤英一头雾水,满脸担忧地望着陆大富。 “还不是那龟孙,梁乡长!”陆大富恨恨地道:“还有那狗日的王坏水!老子晚上巡塘,正好看见他开车到咱虾场,就知道没好事!结果还是真的!那狗日的又跟老子说周日龟孙梁乡长要来,还要老子准备三桌饭!” “啊!”谢凤英听了又气又担心,愤愤道:“怎么老是来吃喝,咱今年都招待了四五顿,回回还送虾子。这算起来都有2万块了吧?” “龟孙,老子周日把虾场门锁了,咱一家进城玩一天!”陆大富皱着眉头,捞起一箸头面片,哧溜吞进肚里,又挟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大嚼。 “唉,大富,咱可不能惹了梁乡长啊,要不他成天派人来查这查那,虾场怎么受得了?” “老子不管了,老子就看着那梁建来不舒服,龟孙长得跟猴似的,满面沟子,要搁早先,就是一汉奸!” 见桌上酒杯里已经斟满了酒,陆大富心里稍微舒服一点,拍了拍老婆屁股,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吐了口气,想了想忽然盯着陆南道:“儿子,你乍不说话?” 陆南把嘴里的牛肉咽掉,又舀了口面汤喝,这才舒服地出了口气,笑道:“爸,这事你别管。我明天找肖总帮忙,保管能成。你伸手就会把事情搞坏。” “肖总?她能管咱这事?”陆大富狐疑地望着陆南,还有点不信。 “管得了。一个乡长,我们治不了,有治得了的。你就放心吧。”陆南想了想,对谢凤英道:“妈,你把这几天收的菇子装好,我明天带去汉中。”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肖虹青坐在高大的老板椅后,美目横睇,似笑非笑,望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南。 豪华宽大的老板桌上,放着两包蘑菇,一包鲜菇,一包干菇。肖虹青扫了一眼,见陆南垂着脑袋喝茶,一声不吭装老实样,不由得板着脸道:“还会送礼了啊,是不是这回菇子不收钱?先说好啊,送我就要,卖给酒店的那我就公事公办。” “哪回不是公事公办。”陆南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耳聪的肖虹青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生气,纤细白皙的指尖顺着修长饱满的大腿扫了扫,顺手理了理裙子,笑道:“送几斤菇子就想找我办事,嗯,大概是小事吧?要是缺个路费啥的只管开口,几十块钱我还是拿得出的。” 陆南被肖虹青堵得郁闷,索性茶也不喝了,站起来走到桌前,将菇子往包里扫,撅着嘴道:“妈妈说了,城里人就是冷漠,还会欺负小孩,怪不得叫白眼狼呢。我也不给你东西了,我也不办事了,我要回家。” “嗬!”肖虹青见陆南委屈的样子,反而笑得花枝乱颤,黑色高领羊毛衫前胸挂着的一串水晶项链直晃当。 “小精怪,还会跟我耍心思!你是小孩?你比大人还鬼!算了算了,当我怕你成不?说吧,什么事。”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陆南停止了动作,嬉皮笑脸地道:“不过搁虾场,那就是大事一件,事关生死存亡!” “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陆南叹了口气:“肖总,你上次去虾场,看到那个司机了吧?他是我们和平乡梁乡长的司机。那个梁乡长大号叫梁建来,他在虾场吃顺嘴了,隔三岔五的总是领一帮子人来白吃白喝,临走还要虾子。这半年来,至少祸害掉3万块钱。” 肖虹青思索了一会,点头道:“我想起来了,这事的确窝心。不过我可管不了他啊,你要我怎么帮?” “我是这样的想的。”陆南凑过身子,低声道:“肖总,你在汉中电视台应该认识人吧?找两个记者到时候跟去偷拍,然后在电视上曝光。” “你这样做不是把整个乡政府都得罪了?这样你虾场还能干下去?”肖虹青笑着摇头:“你呀,虽然是个小神童,可是这官场上的事根本不懂……也难怪,毕竟你还是孩子嘛。” 陆南却摇了摇头:“一个乡的一把手是什么?是乡党委书记而不是乡长。只要攀附住乡党委书记这颗大树,乡长什么的根本就无能为力。而且,我还有要求,就是电视台在播放偷拍视频时,将乡政府一些相关部门工作人员面目打上马赛克。这样,即使他们只会对乡长的倒台狐死兔悲,而不大可能迁怒于虾场。” “毕竟,他们都是政府工作人员,还有张需要保护的脸面。”陆南从牙缝里吐出一口气,神情严肃,还带有点不屑一顾,似乎讨论的话题过于肮脏。 肖虹青身子一震,猛地望着面庞稚嫩的陆南,看了良久,缓缓靠回椅背,叹了口气:“小精怪啊小精怪,你可真的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吃惊。” “这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陆南苦笑,“其实我们每年都给书记、乡长红包的。那个书记知进退,除了去年例行视察过一次,从来没来骚扰过。”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寻求宜搜小说。为了我们,他不可能与一名乡长直接拼刺刀。” “好吧,我帮你,哪天?” “这个星期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 惩治恶官(2)【求推荐、收藏】 今天提前更。 ------ 四辆满是尘土的车逶逦地行驶在乡村公路上。打头一张是一辆江苏仪征,中间是一张挂着警牌的普桑,后面一张北京吉普,一张小面包车。 梁建成戴着幅宽边眼镜,这使得他的窄脸越发显得窄小。他人长得黑瘦,脑袋象一粒枣核,他梳着与头型不相配的背头,很有气势的坐在副驾驶位,面带微笑看着虾场门前站着的陆大富等人,伸出一只手,轻轻挥了挥。 坐在后坐的政府办秘书凑过身子笑道:“梁乡长,您太勤政了!休息日都要来视察乡镇企业工作,身体熬坏了朱阿姨怪我,您可得帮我说话。” “啊,哈哈哈哈!”梁建来爽朗地大笑起来,又用力地挥了挥手,顺了顺头发,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啊,都是为革命工作嘛!好了,下去吧,他们等急了。” 车一停,秘书就挟着小包飞快跳下车,随后梁乡长也下了车,亲切与虾场的员工握手,后面三张车依次打开车门,一群高矮胖瘦不等的人纷纷下车,打招呼吐痰咳嗽放屁,“嗡”的一下围住了梁乡长,人人面带亲切自然而又真诚的微笑。 “大富同志,你可为和平乡的老百姓致富带了个好头啊!” “梁乡长,欢迎来指导工作!” 梁建来握住陆大富的手,轻轻摇了几下,同时用亲切的目光注视着其他员工,微笑着挥了挥手:“同志们好!” “首长好!”在李扬的带领下,一众员工老老实实地鞠躬行礼。这使得梁建来更加志满得意,脸上的笑也越发的欢畅。 眼光在众人中一扫,梁建来拉着陆大富的手,笑问道:“大富同志,你们虾场的张秀云同志呢?我记得她也是股东吧?” “秀云在虾场里面,有客人。”陆大富低眉顺眼回了一句。 “哦。”梁建来眼中闪出一丝不快,快步走进虾场。 躲在人群里的陆南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货还惦着张秀云啊?要是真引发冲突,可别被胡开山捶死! 阿弥托佛!陆南望着梁建来单薄的身子骨,不免有点悲天悯人之感。 一大群人涌入虾场,象回家一样乱窜,根本用不着虾场工作人员招呼,支摊子打牌的、取杆钓虾的、拍照留影的,嚷着上茶上水果的,乱成了一团。 梁建来自恃身份,负着双手边走边看,连连赞叹。 “大富同志啊,这个地方还真不错。哈哈,这花园子里面的花也开了不少。”梁建来眼尖,见花圃里有两个年青的女人,正蹲着身子忙着什么,看那气质、打扮都不像乡下人,不由得两眼放光,快步上前。见陆大富要跟上,不悦道:“你忙你的。” 陆大富还在犹豫,看到远处陆南招了招手,心里一横,陪笑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肖虹青和张幸月两人正拿着花铲铲着一株茶花。据张秀云说,这茶花是陆南亲自伺候的,还用上了嫁接手段,花开三色,水粉、大红、云烟白。 “咯咯,铲两棵,一家一棵。”肖虹青平时哪里有功夫玩花艺,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玩的,铲起来格外起劲。张幸月倒有点不好意思,“小青呀,要不要和小南打个招呼?” “和他打什么招呼?”肖虹青翻了个白眼,抬起手臂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又低头猛铲,“这有七八株,我们铲两棵有什么关系?小精怪的东西,不抢白不抢!” 张幸月失声笑了笑,见肖虹青铲断了一截根,慌道:“小青,慢点,别把根铲断了。” “哎呀!”肖虹青大叫一声,又铲断了一条粗根,吐了吐舌头,左右飞快地看了一眼,低声道:“这棵不要了,我再铲一棵,你帮我看着,别让小精怪突然跑过来。” “你怕他呀?” “我怕他?他敢来我一脚踢死他!”肖虹青不屑地皱了皱鼻子,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嫂子,哥不会来吧?” “他呀,钓虾呢。” 两人边聊边干活,突然身后传来“喋喋”的笑声,不约而同回头看去。 梁建来潇洒地甩了甩脑袋,笑道:“两位美女,移植茶花可不是这样的。不过想必两位美女是大城市里来的贵人,不懂这些粗鄙的农活。” 梁建来自以为说得的得体,肖虹青和张幸月却已皱起了眉头。两人均知他的身份,本不想说话,不料这家伙不知死活主动上前勾搭,肖虹青倒有心惩罚了。 “哦,那怎么移花才是对的?” 目光流转,似笑非笑地看了梁建来一眼,直看得梁建来浑身骨头都酥了,咽了咽口水,色眯眯地道:“要用锹,花铲不行。得深挖,根上带着土,这才回去才能种活。” 说着就回头冲着陆大富嚷道:“大富,给我拿把锹来!”转身一边挽袖子,一边随口道:“不知两位美女如何称呼啊?鄙人梁建来,是和平乡乡长……” 肖虹青抱臂而立,笑而不答,张幸月则根本没看他,偏过头望着远处。看着肖虹青春笋般尖尖玉指,梁建来不由得想到家中黄脸婆那硬梆梆的鸡爪子,腆着脸伸出手道:“幸会,幸会啊!” 肖虹青微微一愕,也不说话,也没做动作,只是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 梁建来讪讪收回手,想找张幸月握手又不敢了,脸上有点发烫,却仍然舍不得离开,暗中骂道:“狗日的陆大富,从哪里请来这两个娇滴滴、花不留丢的女人,真让人瞧一眼就来火。” 肖虹青靓丽青春,身材匀停,穿着一件嫩黄色的半腰夹克,下身是一件白色七分裤,扎着马尾辫,足上是一双粉红色的休闲鞋。张幸月娇媚明艳,体态丰腴中带着成熟女人的慵懒风韵,穿着浅蓝色齐膝的纱裙,头发盘成了髻。偏偏两人同样的皮肤白皙,裹在裙子里的大腿浑圆,臀部挺翘诱人,丰胸细腰,风情万种。梁建来看着两人各有各有妙处,竟瞧得眼睛发花,浑身躁热,肚子直转着骚筋,只想着怎么拿下才好。 一名员工跑来送了一把锹,梁建来接过后立即热火潮天地挖了起来,肖虹青撇撇嘴,朝张幸月使个眼色,两人慢悠悠朝虾塘走过去。 梁建来挖出一棵茶花,正准备表功却找不到人了。看了半天,才发现虾塘边两个美女正围坐在一名戴着棒球帽,架着太阳眼镜的男子身旁,一个在剥葡萄,一个在递湿毛巾。那男子大赤赤地受了,好不惬意。 “哥,你看那人,色眯眯的,他就是和平乡乡长梁建来。” 肖汉青嗯了一声,头也没回,不置可否地望着脚下的钓杆。 “哥,你想法治治他嘛,把他拿掉!” “你呀!”肖汉青笑着摇摇头,“你昨天哄了你嫂子半天,又把我拖过来,就是想的这个心思?” “怎么啦?”肖虹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把剥好的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咀嚼两下咽进肚里,说道:“那家伙,在乡里横行霸道不说,三天两头还带人来虾场白吃白喝,临了还要人家送他虾子。陆大富都愁死了,说再这样虾场就没法开了。这样的贪官恶霸不治,你当的什么市长啊?” “嗬,还教训起我来了。”肖汉青极疼这个妹妹,不过涉及原则性问题却不肯轻易松口,正色道:“小青,我是副市长不假,可我也不能直接管到乡一级。这事,你叫陆大富按程序,向乡党委、政府报告,如果他确有违法,按组织程序也是到县。我也没法管的。” “组织程序,组织程序!要这么好办,那天底下哪有贪官?”肖虹青不满地推了哥哥一把,撒娇道:“哥,我不管。这个梁建来又坏又色,根本就是害群之马,你不拿他就是失职。” 肖汉青脸色一板,不再说话。张幸月见他有点生气,心里倒有点后悔拉他来玩,歉声道:“汉青,小青是直肠子,你别怪他。”又对肖虹青道:“小青,你哥成天在单位又忙又累,今天好不容易看你面子来这儿休闲半天,你就别烦他了,好吗?那个……那个梁建来不是好东西,要不,叫你哥秘书跟县里打个招呼?” “不行,你少插嘴!”肖汉青硬撅撅地说了一句话,拉低了棒球帽,扭头望着塘面,咬钩的虾早吃了饵,却无人来管。 梁建来带的一大批人,把虾场搞得鸡飞狗跳,呦五喝六地开了好几摊赌桌,大声叫嚷,有的两只耳朵上一边夹着一根烟,嘴里还叼着一根,眯着眼捏着牌,有的朝草地上用力吐痰,同时脱了鞋用手搓着臭脚丫,竟然还有对着虾塘撒尿的。肖汉青看在脸里,脸慢慢阴了。 张幸月吓了一跳,无奈地望着肖虹青,叹了口气,也不敢再劝。肖虹青瘪着嘴,揪着手里的葡萄一颗颗扔进塘里,嘴撅得老高,长长的腿一晃一悠,在肖汉青面前划着圈。 肖汉青忍了几分钟,终于被妹妹的骚扰战术打败,一扔钓杆,哈哈笑了起来:“小青啊,别晃啦,哥都被你晃晕了!” “该!”肖虹青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腿晃得更厉害。 “这样好不好?你叫陆大富搞个报告,直送市经委。我看能不能给他们虾场搞个‘市级重点保护企业’,这样在税收、贷款上都有优惠,想来白吃白喝的也要掂量掂量了。” “行吗?”肖虹青眼睛一亮。 “怀疑哥?”肖汉青轻声笑道:“重点保护企业的做法,就是为一些发展前景好的企业开绿灯,防止有关部门吃拿卡要。去年推行,今年才启动,第一批全市只有50家,这50家都可以直接与分管副市长联系。你说这道金牌管不管用?” “哥,你太棒了!”肖虹青扑到肖汉青面前,捧着他的脸“叭”的亲了一口,喜孜孜地冲着张幸月扬了扬眉毛。 “疯丫头!”肖汉青摇了摇头,笑看着妻子,“她以后找婆家,你可得多费点心。别跟人说是我妹妹,我可丢不起这人!”张幸月笑着点头,温柔地欠身拿毛巾擦了擦丈夫的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一 惩治恶官(3) 三人正在笑闹,忽然身后传来梁建来的笑声:“两位美女,好自在啊。这位先生贵姓?” 肖汉青就皱了眉,也不说话。梁建来自来熟的拉过一张竹椅坐到张幸月身边,看着肖汉青,心里又忌又恨,心道这王八蛋肯定是城里来的,带着两个小蜜,左拥右抱,倒他妈的自在。先摸摸底再说。 扬脖找虾场员工送来一壶茶后,梁建来笑道:“先生贵姓,在哪儿发财?鄙人梁建来,忝为和平乡乡长。” 说着竟伸出了手,肖汉青没动,轻声道:“原来是梁乡长,不敢高攀。” “哈哈,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梁建来皮厚之极,虽然见肖汉青竟没和自己握手,心里暗恨,面上却一片春风,拍了拍肖汉青的肩膀,大笑起来:“先生是做生意的吧?欢迎来和平乡投资。这里兄弟说话还算得上,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肖汉青素有铁腕市长之称,工作能力强,人脉又厚,在汉江省也算得上圈中培养对象。久居高位,哪容一名猥琐的乡级干部拉拉扯扯,只是这时候也不方便露出身份,厌恶地一抖肩膀,气极反笑,“我哪里有本钱做生意。不过是来闲玩罢了,不敢麻烦梁乡长啊!” 原来是个青皮!梁建来心里顿时鄙夷起来,看着肖汉青登时就觉得没劲了,心道这样的青皮都能勾上这两个极品骚货,若是自己卖弄点功夫,至少也得勾一个到手。 肖虹青眼珠一转,娇声道:“梁乡长,我要是来你们这儿投资办厂,你给不给我优惠啊?” 美女垂询,梁建来美得比吃了冰淇淋还要舒服,浑身骨头都轻了三分,把干瘦的胸膛拍得嗵嗵作响,点头如啄米道:“优惠,优惠!老子……鄙人不收你税,工商管理费也能免掉,用地随你,要哪块我给你哪块,用电按农用电算,怎么样?” 肖虹青本来就是随嘴一说,哪知道梁建来把什么都卖了,肖汉青听在耳里,冷哼一声:“国税是国家的,地税是县级以上政府负责征收,你没资格优惠吧?土地使用权转让,似乎是市土地局的职责所在吧?乡政府有权划地么?” “嘁!”梁建来根本没看肖汉青,认定了这人根本就是个呆头呆脑的笨蛋,牙缝里嗤出一声冷笑,“乡里没那么多道道,讲究的就是个实在!再说了,我吩咐一句话下来,谁敢不让出地来,谁敢收一分钱?” 肖汉青微愕,眼光停留在梁建来脸上,看了几秒,点点头,不再说话。 肖虹青察颜观色,“咯咯”一笑,搂着嫂子道:“啊哟,梁乡长,我哪里有钱投资?她才是大财主呢!” “哦?”梁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幸月胸脯,“美女贵姓?” 肖汉青冷眼一瞧,张幸月已经皱着眉往后缩,而梁建来仍然不知死活地掏出一张名片往她怀里塞,口里还说:“美女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空来玩,梁某全程陪同,三陪。” 说罢,又得意地笑了笑,硬将名片塞到张幸月手里,趁机摸了摸手,张幸月轻呼一声,急忙站起来退到肖汉青身后。 他志满得意地搓着手指,似乎还在回味着指尖滑腻的美妙感觉,肖汉青却已经黑着脸站起身来,瞪了肖虹青一眼,转身就走,张幸月急忙跟上。 “喂,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肖虹青一见嫂子被欺负,越过了肖汉青的底线,知道要坏事,杏目圆睁,指着梁建来骂道:“见不得美女啊?一个乡长,比流氓还龌龊,呸!”起身急忙去追两人。 梁建来被骂得一楞,半天才醒悟过来,气得脸色发青,望着远去的三人,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个比!敢和老子摆横!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拍拍屁股,就去找人。 肖汉青的司机正在虾场办公室里看电视,见肖汉青铁青着脸走进来,立刻站起身来。 “小姚,去乡政府打电话,叫钟玉林书记过来。”肖汉青想了想又道:“再给县刑警队朱鹏队长打个电话,叫他带队来。”搓着下巴,咬着牙道:“说是有人聚众赌博。” 肖虹青吓了一跳,急忙拦住正准备往外跑的司机小姚,劝道:“哥,你叫朱鹏来一抓人,陆大富的虾场还能开下去吗?” “嗯,那就叫朱鹏带两个人来,直接把梁建来带走,同时通知县纪委,查他!” 小姚答应了,跑了出去。肖汉青这才坐了下来,喝了杯茶,脸色仍然不好。 陆大富早看到动静,心里吓得不轻,又不敢过来,倒是陆南将父亲拉到一边,低声道:“爸,咱们和梁建来已经彻底翻了脸。别怕,肖市长肯定要治他。只要不得罪其他人,咱们以后在乡里就没人敢来骚扰了!梁建来要找咱麻烦,就给他顶回去!” 胡开山、张秀云也凑了过来,陆大富想了半天,终于咬牙道:“成,儿子!就按你说的!” “好,我去看看肖总。”陆南说完,撒丫子就跑。 “陆大富!” 陆大富心里一紧,慢吞吞走了过去。梁建来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指着他就骂:“狗日的,那三个人倒底怎么回事?” “梁乡长,他们是虾场生意上来往的,在汉中开了个小饭店,虾场给他们送虾。”陆大富唉声叹气,低眉顺眼地解释起来,“今天刚巧,他们说是过来玩的。” “开饭店?”梁建来一琢磨,狞笑起来,“妈的,一个开饭店的也敢和老子呲牙?待会老子找人治他们,你别?嗦,知道不?” “啊?” “啊什么啊!”梁建来眼珠子一顿,“坏了这家生意,以后老子帮你找一家更大的。你只要诚心跟着老子,今天的事老子不和你计较。”轻蔑地看了老实巴交的陆大富一眼,见他一声不敢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陆大富望着梁建来一张狂妄的脸,心道,汉中还有比汉中大酒店更大的饭店?哎…… 门口响起“嘀嘀”的喇叭声,一辆破吉普轰隆隆开了进来,驶到梁建来面前,杜晓飞身手敏捷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后面跟着跳下四五个警察和治安员,有的拿着橡皮警棍,有的拎着手拷,有的干脆什么也不拿,挽着袖子朝前挤。 “梁乡长,有什么指示?”杜晓飞大声道。 “唔。”梁建来见杜晓飞来的快,忠心可靠,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办公室道:“里面有三个人,一男两女,我怀疑他们关系不正当,你给带回去好好审审,关两天,罚几千块钱。” “没问题!”杜晓飞哈哈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提着六.四式手枪就往办公室里冲。 刚刚冲到门口,一个影子闪了出来,张臂拦住了门,杜晓飞一瞧,正是陆南。 “杜哥!” “陆南,干嘛?” 陆南与杜晓飞有大恩,杜晓飞虽然狠毒,为人却极仗义,待陆南一直极好。 “杜哥,你要进去抓人?” “没你的事,躲一边去!”杜晓飞嘴朝后努了努,用枪把推着陆南。 “等下,杜哥,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吗?” “老子管他什么人,梁乡长要我抓的,老子只管抓了就是。”杜晓飞往里看了几眼,见三人衣着打扮入时,神态自若地望着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害怕、心慌的表情,明显不像什么梁建来说的什么嫖客妓女,倒有点起了疑。 陆南意味深长地看了远处的梁建来一眼,踮着脚尖凑在杜晓飞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杜晓飞脸一下白了,瞪眼问道:“陆南,你说的是真的?” “不信你就抓人。到时候你公职丢了,前途全毁,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陆南轻轻摇头:“梁建来找死,你这么急着陪葬?” “妈的!”杜晓飞又仔细打量了肖汉青一眼,越看越觉得此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心里一抽一抽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咬牙道:“我信你!” 说罢,推开陆南,收了枪,正步迈到肖汉青面前,敬了个标准的警礼,大声道:“和平乡派出所所长杜晓飞,请首长指示!” 杜晓飞光棍之极,一旦决定投靠,就立即表了忠心。肖汉青打量他一眼,点点头,道:“很好。杜所长,请你先秘密把梁建来控制住,带到乡派出所。等县里同志来,再移交,好吧?” “保证完成任务!”杜晓飞又敬了个礼,这才转身正步出了门。 梁建来等了半天,茶都喝了一壶,这才看到杜晓飞出来,却没有带人。见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狐疑地站了起来,问道:“杜晓飞,怎么回事?” “不好办呐,梁乡长,他们有点来头。”杜晓飞吸了口气,低声道:“梁乡长,你跟我来,我解释给你听。” “妈的,我的命令也不听了?”梁建来嘴上骂着,却跟着杜晓飞出了大门。 杜晓飞手下的警察早知道了这事,见所长把梁建来诓了出来,一打眼色,立即把虾场大门关了起来。 “怎么回事?”梁建来愕然回望时,腕上一凉,已经多了一付手铐。 “妈了个比,竟然惹了肖市长!你个龟孙等着坐一辈子牢吧!”杜晓飞打开警车门,把梁建来往上推。 梁建来头上如泼了一瓢冰水,拼命挣扎起来:“什么肖市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杜晓飞,你放开我!你胆大包天…….” “啪!”杜晓飞重重一掌抽在梁建来脸上,直抽得他满嘴溢血,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咬着牙根狞笑道:“妈的,放了你?放了你老子就得死,老实点吧!”手一挥恶狠狠地道:“开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二 惩治恶官(4) 梁建来倒了,贪污、受贿,仅县纪委认定的金额就超过30万。这种后台不硬,尤其是被常务副市长盯上的人,一旦犯了事,根本没有人敢伸手。不出意外的话,10年以上。 和平乡党委书记钟玉林生得又肥又圆,皮肤细白得象妇人,与黑瘦干巴的梁建来相比,更居官相。 肖汉青与他见了面,对他的工作提出了表扬,又略微提及梁建来鱼肉乡里,横行不法的事。钟玉林吓得一脑门汗,两腮肥肉不停哆嗦,眨巴着小眼睛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道谁知道这虾场这么大背景?幸亏自己不喜欢胡吃海喝,梁建来倒台真他妈活该!当下拍着胸脯表忠心,发誓要追查到底,不把梁建来祖先三代的破事都扒拉出来绝不收兵。结果肖汉青又淡淡道查案是公安部门和纪委的事,党委就不要越权好不好。 钟玉林立即改了口风,说是回去后一定发动群众,积极举报,把梁建来的案子做实、做铁。肖汉青这才没说话,笑着握了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教钟玉林浑身骨头都轻了。 一大群跟梁建来的工作人员不知道肖汉青的身份,但作为中国政权机关最底层的“吏”,都能着足够精明的头脑,仅凭杜晓飞毫不犹豫把梁建带走,就知道碰见了只可仰视的大人物。聚在一起站得笔溜四直,纸牌、麻将扔得满地都是,如丧考妣,惶惶不安。肖汉青却根本没瞧他们,钟玉林会意,一挥手骂道:“都滚!丢人现眼的东西!” 众人一窝蜂逃离,有人鞋子还没来急套,有的还光着膀子,挤出大门又跑了几百米,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三三两两靠到一边,商量来商量去,终于得出个结论:梁建来完蛋了!肖市长网开一面! 妈的,下次打死也不能招惹虾场了!十几个人纷纷暗中下定决心,心道这陆大富还算不错,没把事做绝,以后对虾场少不得还要照顾一二。 陆南没能和肖汉青对上话,他临走时倒是对陆大富温言有加,对陆大富送的虾子和土特产也没有拒绝,只是和言悦色地说下不为例。陆南抱着两株自己精心培育的“一门三士”极品茶花,送到了后车厢。见肖虹青笑着表扬自己,哀怨道:“肖总,你祸害掉我四棵了!” “咯咯,舍不得啊?舍不得别送啊,我又没找你要。” 陆南翻了个白眼,倒是张幸月温柔许多,责骂了肖虹青一句,又做了自我批评,搞得陆南都有点不好意思。见肖虹青躲在张幸月身后吐舌头,做鬼脸,没好气地道:“下回我专请张阿姨来,你别想再来祸害咱家!” “想得美!”肖虹青眼睛一瞪,又“噗哧”一声笑了,揉着陆南的脑袋,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小精怪,下周我还来,别撵我,成不成?” 怎么每个女人都喜欢做这种小女人姿态?陆南大感头疼,不敢再说硬话。 “哼,我哥给你们家虾场插进市重点保护企业名录,吃你几顿饭就心疼了,还是不是男人?” “怕你了,肖总。下次你来,我还叫猴精子耍孙悟空给你看好不好,另外,我是少年儿童好不好?” 肖虹青轻哼一声,昂着脑袋钻进了车里,搂着张幸月笑道:“嫂子,猴精子你还记得不?那天肖静也喜欢看他耍金箍棒呢!我回去偷偷买了一根,练了半天都不行,难度好高的。” “你呀!还真想当母猴子?”张幸月笑着杵了肖虹青一脑门:“下回我叫肖静教你,她也练了几天,都可以转几十圈了。” 肖汉青上车前握着陆大富的手温言道:“大富同志,你的后顾之忧,我已经给你解决掉了。还有没有困难?有的话现在就提出来。” 陆大富激动的哪里说得出话,用力摆着手,结结巴巴地道:“肖市长,没有困难,没有困难。感谢肖市长!” 肖汉青目光越过送别的虾场员工,微微颌首:“好!那我就等你以后发展得更好,建成一个现代化的水产养殖基地,争取做大做强,成为县级,甚至市级明星企业,到时我再来!” 挥别众人,小车慢慢驶远,肖汉青看着妹妹和爱人,含笑道:“这里风景不错,不像虾场,倒像个生态园,陆大富倒有点雅趣。” 肖虹青一笑,道:“哥,这你可错了。虾场里里外外设计,栽花种草植树,可都是他儿子操的心。陆大富还心疼儿子乱花钱呢。” “哦?就是你说的神童?” “是啊,就是他。他年龄虽小,鬼怪精灵的,我现在都喊他小精怪了。” “有意思,有意思。”肖汉青阖上眼睛,不再说话。 “喂,喂,其实离这15里还有座青弋山,那里面有成片的野生梅林,小溪、瀑布,比虾场还要好玩呢,可惜今天你没去。” “多大了,就知道玩。” “哼,人生在世,吃喝玩乐,哪像你,削尖了脑门要做官,没意思极了。”肖虹青撇撇嘴,瞪了肖汉青一眼,又拉过张幸月嘀嘀咕咕小声聊起私房话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三 开学前(1) 大事了结,幸福的暑假也快要结束了。一大早,余燕就送过来一个新书包,说是张秀云给陆南买的。谢凤英很是高兴,当场奖赏了小姑娘一只印着张曼玉头像的文具盒,里面装着钢笔、圆珠笔、铅笔、三角板、直尺、橡皮,还有一袋子作业本和笔记本。留给陆南的则是小虎队文具盒。买这样恶俗的玩意儿自然不是陆南的主意,陆南要上初中,文具全部要换,谢凤英早就惦着这事,上周硬是拉着陆大富进城,买了两套文具,除了作业本规规矩矩外,其他的东西无一不是花里胡哨之物,甚至就连铅笔都是印着小熊的。 文具其实两家都买得起,谢凤英其实也买了书包。看重的只是这份心意??恐怕张秀云也给余燕备齐了文具。 余燕坐在床上,盘着腿,一边咯咯笑着和谢凤英说话,一边看着坐在书桌前写东西的陆南。 除了做功课,陆南在写东西时不许任何人来打搅。这样的规矩家里人都知道,也明白这时候陆南多半是在用心,要么是在计帐算帐,要么是在做规划写材料。总之是做大事,余燕很懂事,也很贴心,望着陆南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幸福。 “婶儿,小南哥哥上初中,要不要住校啊?” “住啊。”谢凤英是忙不下来的性子,坐在床上,手里还织着一条线裤。 余燕瘪瘪嘴,想到要是老看不见陆南,就有点心慌,“那小南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一个星期回一次!”谢凤英含笑看了看儿子,骂道:“在家什么事都不会做,衣服也不会洗,要不回来还不得臭死?” “咯咯!”余燕也笑了,心想要是陆南一周回来一次,倒也不算太糟糕。 陆南记了帐,又想了会心思,耳边尽是女人的叽叽咕咕声,也实在不想费脑子,帐本一合扔进抽屉,站起来笑道:“我衣服送洗衣店,有钱还怕没有洗?” “洗衣店?哪有自家洗得干净!”洗衣业,在汉中刚刚出现,算得上是新生事物,谢凤英听过,进城也看过,却觉得那大机器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自己的一双手洗得干净。 “就是,就是!”余燕生怕陆南不回家,急急反对,“小南哥哥,我可知道,洗衣店能把衣服洗坏,咱可不能去那洗衣服。” “好了,好了,我们去找冬生玩玩吧!”陆南打了个响指,余燕飞快地穿鞋下地。 陆冬生在书本上的天份,比起他在练武上的天份要差几千公里。陆南考上了市重点初中汉中一中,涂方军也考上了平州县6中。陆冬生却只考上了乡完中,总共七门功课,满分700分,陆冬生居然只考了340分,平均每门还不到50分。而即使这样,他还不是垫底,据说最底分进完中的,只有280多分。 陆大元很是用棍棒教育了儿子一顿,并且勒令他不许出家门,要关他禁闭直到开学。已经有快一个星期,陆南估计陆冬生大概憋得只有半条命了,正好趁着最后相聚的日子,捞他出来。 两人各骑着一张自行车,先到了涂方军家,汇合后,三人又赶到了陆冬生家。陆大元不在,冯玉娥今天正要休息,正从里屋抱出单被晒,见三个孩子骑着自行车叮叮当当过来,连忙过来招呼。 陆南下了车,打起支架,问道:“冯婶,冬生在家么?” “在呢。”冯玉娥将几人引进门,又啐了一口道:“不知发什么疯,在后院折腾呢!他爹怕是也发了疯,说还要关几天!” 没进后院,就听见“嘭嘭”的击打声,陆冬生正光着膀子对着挂在滴水檐下的一只土制沙袋猛击,浑身黑油油的尽是汗珠,一边练拳一边还嗷嗷叫。 看见陆南过来,陆冬生楞了一下,停了拳击,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小南、小燕子,过来啦?” 陆南饶有趣味地绕着沙袋转了两圈,还用拳头试了试沙袋,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冬生。 “小南,我是在家没事,瞎练。”陆冬生一边擦着汗,一边招呼他妈切西瓜。 几人在葡萄藤下坐下,品尝井水里沁出来的西瓜。陆南见陆冬生仍然有点闷闷的样子,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说话。吃了一架瓜后,就着井水洗了洗手,道:“冬生,想学武?” 陆冬生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想学我就教你。” “可是你要去汉中了啊!” “我又不是不回来,每周回来教你几招,你练一个星期,下次我回来再检查你练的成果,怎么样?” 陆冬生痛快地点了点头:“成!你要愿意教,我肯定认真学,你保管放心!” 陆南知道,这货根本不是学习的料。他父母一心想让儿子学习上进考大学,又怎么可能成功?成材的路有千千条,进大学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陆南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初步想法,只是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当即笑着说道:“冬生,你要信我,就别为上学的事担心。你也不是学习的料,但我觉得你有肯吃苦的精神,做事也认真负责,绝对不会是废物!” 陆冬生想了一会,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肥乎乎的胸脯肉直颤,激动地道,“小南,还是你说的准!我一看书就头疼,一做作业,头脑里就全糊涂了。我爹没为这少打我,可再打也没用,我有时候也恨自己,可下定决心想好好学习,却怎么也不成。照你说,我学习不行,也有用?” “肯定有用!”陆南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能顺利高中毕业,我包你以后混得比任何一个大学生都要好。今天时间还早,我们去县里玩,怎么样?” 陆冬生高兴的“嗷”的叫了一声,转眼又苦着脸道:“我爹不让我出门,要知道这事,不得打死我?” “放心吧,我跟你妈说去,不会有事的。” 和平乡离县城只有20公里,四人搭着班车半小时就到了。 陆南从家里拿了2000多块钱。这是他为自己发的工资,几年来攒下来倒了万把块钱。男人嘛,口袋里总不能少了钱,陆南前世就能挣会花,现在自然不会亏了自己。 余燕秀气的小荷包也放着自己攒的二百块钱零散的票子,一路上摸了又摸,捏了又捏。想想三年前,别说200块钱,就是拥有2块钱都是一件天大的幸福。知根知底的余燕知道,自己家生活环境的改善、美满生活的来源,完全是自己最亲的小南哥哥带来的,看着他的侧脸,暗暗下决心,这次来县城一定要为小南买个好东西。 其实这时代的县城,比乡镇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是有几条马路,多几间大楼,热闹些罢了。即使如此,三人还是看得眼花缭乱,遇见红灯更是紧张的不敢挪脚。十字路口停着一辆拉着木炭的骡车,大概是闯了红灯。交警正严厉地教训着可怜的车倌,指手划脚地训斥着,要他把骡车赶到一边接受罚款。看着那车倌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手忙脚乱地吆喝着牲口,陆南突然觉得挺有意思。 陆冬生口袋里总共没有10块钱,涂方军更是穷得可怜,不过两人既然跟着陆南,均是理直气壮地混吃混喝,左手羊肉串,右手健力宝,甚是阔气。 陆南其实是想买几本书,陆冬生是一看见书就头疼,哪里肯跟他去新华书店?结果陆南扔给两人20块钱,要他们去打电子游戏,带着余燕上了二楼。 余燕学习中等,却努力想要好好学习,至少跟得上陆南,专挑教辅书看,陆南根本就没去瞧上半眼,翻了一大堆书,坐到靠窗角落开始看。 余燕抱着挑好的几本书找到陆南,乖乖坐在他身边,探头看了看,竟然没有一本是学习资料。有几本书封面上印着极其精美的鱼,再仔细看,其中居然还有一本英文版计算机专业书,也不知道名字。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小南哥哥,你看的什么书啊?” “养鱼的,还有计算机。” “英语也能看懂啊?” 陆南轻轻嘘了一声,摇摇头道:“看不懂,装学问高呢,别说了啊!” 余燕“噗哧”一笑,低声道:“我相信小南哥哥很快就能看懂!小南哥哥最聪明了!” 陆南嗯了一声,又沉浸在书本中,没再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四 进城(2) 其实陆南这次来县城,基本上没想其他事,纯是为了玩。但是当他在新华书店看到满排的计算机类专业书,尤其是经典的《电脑入门短平快》,以及《basic语言》、《c语言程序设计》,心里莫名奇妙的激动起来。 这三本书,在编著水平上绝对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更谈不上是什么不朽之作。但是前一本是全国最畅销的计算机入门书,据不完全统计,从1989年到1999年,十年间销售了包括修订本在内的至少3000万册,可谓当时当之无愧的销售之王,这也从侧面体现了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新兴计算机知识的渴求。 而后面两本书就更为牛气了。谭浩强教授,绝对是中国最著名的计算机专家,他的著作被几乎所有的院校计算机专业选为教材,并且他领衔编著了大量系列计算机普及丛书。他的名字,在整个九十年代,计算机专业人员耳目能详,而出版商则视之为能下蛋的金鸡。一本拼凑而来的书,只要他署名,绝对会热卖,要是能被教育部或有教材选编权的大学选中,更是可以长期大发其财。 陆南的兴趣并不在计算机学习上。他明白,计算机不过是一个学习的工具,而且他的兴趣也不在钻研编程、做大型数据系统项目管理这方面。找这些书来看,不过是为了重温旧梦,感受中国刚刚兴起的数据时代的冲击。 此外,若是能发点小财,做为在汉中市学习生活的零花钱,不是更好么? 更何况,前世的陆南在通用大中华区总公司做ceo,对捕捉商机有着一种近似于猎手般的敏感。1992年本身就是一个时代标点,在这一年里,普通老百姓对这一年最熟悉的那首歌“1992年,那是一个春天……”还有“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 这是邓公南巡,为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改革开放成果做一总结,给予肯定,并且指明了改革方向,为我国改革定下基本基调的关键一年。南巡讲话的核心就是改革的胆子要大一些,步子要快一点。当时有个很形象的比喻,就是打开南风窗,进来新鲜的空气同时,也进来了苍蝇蚊子。 是非功过,陆南作为一名政治上的非敏感体,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评判,但是他有个很深的印象,就是他在公司曾经获得在北大mba晋修的机会,有位视野独特的教授说过这样两句话来“解读”南巡精神??装错了口袋的掏出来,上错了床的爬下来。 陆南想到这里,不禁莞尔。这倒与1997年的一句流行话有异曲同工之妙:马照跑,舞照跳! 除此之外,老百姓感兴趣的事儿还有巴塞罗那奥运会,以及三峡工程在这一年立项。当然,从陆南的眼光来看,更重要的信息则是经济体制改革、分税制、《国家中长期科学技术发展纲领》这些与经济生活息息相关的事件。 “小南哥哥,想什么呢?” 余燕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陆南的思绪,收回注意力后陆南将几本书放回原处,拉着余燕去结帐,并在收款台前独断专行结清了所有的书款,惹得余燕不住的小声嘀咕,心里却美得冒泡,紧紧地抱着书袋,小尾巴似的跟在陆南身后下了楼。 到了一楼,音像柜组的音箱里正播放着悠道:“是不是所有来新华书店买书的人,你都要查户口?” “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校的?”中年男人为之气结,指着陆南道:“你们老师有没有教过你文明礼貌?你家人有没有教过你怎么和大人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五 进城(3) 陆南专注地把玩着靠在自己怀里余燕的辫子,过了好半天道:“服务态度恶劣,处理问题不公,对待顾客竟然用批评教育、甚至斥责的口气,更以有色眼镜看人……如果我投诉到汉中市发行集团和市文化局,你们还会用这样的口气,不分清红皂白来和我说话吗?”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一股冷气从后背直透前胸!新华书店的上级主管部门是文化局,而业务指导部门是发行集团公司。这不是什么秘密,但一个明显是农村来的孩子能够随口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未免有点诡异了!小花卷压根听不懂陆南话里威胁之意,只是听清楚了陆南说她“服务态度恶劣”,见经理被抵得脸色发青,还以为他在生气,心道万一经理真信了这倒霉孩子的话,扣我一个月奖金,那可就亏大发了!想到这里,腰一掐上前一步,尖牙利嘴地嚷道:“我怎么就态度恶劣了,你是来买东西的吗?穷溲溲的乡下人,光看不买,好意思说是顾客?” 陆南还未说话,中年男人脸上已是勃然变色,斥道:“你给我闭嘴!”小花卷脖子一缩,忿忿地盯了陆南一眼,哼了一声,背过身抠着指甲,不再说话。 陆南淡淡看了头脑简单的小花卷一眼,也懒得和她计较,又道:“至于摔碎的录音机,我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怎么赔,总得给个说法吧?要么,是我与营业员沟通有问题,要么是你们新华书店营业员素质有问题,总之,事出有因。至于谁是谁非,责任如何界定,或许你我说了都不算。” 用手点了点中年男人,陆南笑道:“真要把事情闹大,我无所谓。做什么事,总得要讲道理,对不对?” 中年男人微微张着嘴,吃惊地看着陆南波澜不惊的脸,心里惊疑不定,而包括小花卷、圆脸姑娘在内的附近几个营业员,早已听傻了,石化当场。 平州县虽小,倒也有可能藏龙卧虎。面前这孩子,衣着打扮分明是乡下人,只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说不卑不亢都小了,中年男人甚至觉得陆南隐隐有种强大到不屑的气势。 莫非是哪位县领导的公子?中年男子在脑袋里盘算了半天,似乎最近没有从乡镇升上来的县长、书记。 而陆南说的话,更让人越想越觉得警醒。国营部门服务态度差是众所周知的,一般顾客受了气也只能忍着,顶多对骂一场,落得一肚子气回家。真要较真话,没几个。真有那不长眼脖子硬的的,投诉无门,也没用。升斗小民,去官衙有谁理?先调查,再研究,等有了个结果,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偶尔几个赢了面子的,这车马费、误工费、磨破的皮鞋,可就没人赔了,而且有这好结果,很可能是成了人家内部倾轧武器的原因。 可是没几个不代表就没人较真。而有后台,手眼通天的,分分钟就能让营业员停职,甚至开除公职都不稀罕。蒋传宝吃公家饭,也算半个体制内的人,对县城的大佬和所谓的“太子党”早有留心,暗中也观摩良久,得了一个结论。就是这些人,要么嚣张的眼高于顶、不可一世,要么内敛的云淡风清。不过偶尔也有一遇事就暴怒挥拳打人,打完人还要人道歉,不过这也属嚣张类,素质高下有别罢了。 只是眼前这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太子党”,却又有着乡巴佬所没有清澈、笃定的眼神。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气质,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万事无萦于胸。 乡下孩子,甚至是大人进城,眼神中怯怯的,看人多半会脸红,说话通常会结巴,好一点的顶多是能正常交流,一吐字,那种烙在骨子里的自卑就会烧得他手脚无措,又哪能如此笃定、淡然? 琢磨半天,中年男子不敢再加揣测,赔着笑脸道:“小同学,刚才的事,我全看见了,你完全没有责任,错在我们!在这里,我代表新华书店向你道歉~” 伸手主动握住了陆南的手,还特意用力压了压,松开又道:“我是新华书店副经理蒋传宝,不知道这位同学贵姓?” 前世的陆南与这种销售人员打交道到呕吐,看多了这种嘴脸,也谈不上什么讨厌或反感,摇了摇头道:“我姓陆,只是从乡下过来买东西的,与你想像的恐怕有点出入。”掏出一沓钱,指着看好的录音机道:“这两台,试一下,好吗?” 蒋传宝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钞票,楞了一下,立即笑道:“当然,当然!”又转身对已经看直了眼的小花卷道:“还不快拿出来给小陆同学试机!笨手笨脚的,别碰坏了~” 蒋传宝心里已经认定,小陆同学不是高官之子,必是出身于大富之家。九一年随便就装二千多块钱出来买东西的少年,还真不多见!至少他在县新华书店这么多年,今天算是开了眼。 陆南没有装b的心思,更不想坏了心情,试放了磁带,又试了收音功能后,爽快地叫小花卷开票。 这个年代的县级商场,收款台上方悬吊着一个铁盘,四周呈辐射状拉着铁丝,直接连到每个柜组,营业员开了票后,会将顾客付的钱和票用挂在铁丝上的铁夹夹住,用力一推,铁夹就直溜到收款台。收款台的营业员取了铁夹,收款盖章后,再送回来。这样就完成了一笔交易。有时候销售繁忙时,比如年节期间,一进百货大楼,满场都是“哗啦啦”的声音,铁夹就在顾客头顶飞奔,跟空中缆车似的。 小花卷开了票,接过钱,正准备夹上铁夹,蒋传宝一把按住,笑道:“我来!”屁颠屁颠跑到收款台,低声对收款员吩咐道:“先办这笔!” 两台录音机,加上陆南为余燕挑的十几盘流行歌曲、一套小学英语磁带,陆南自己随便挑了几盘beyond、张学友、小虎队的磁带,虽然后者有点看不上眼,不过这几年不正走红吗? 看着beyond乐队中主唱黄家驹流汗的脸,陆南心里就有点难受,明年他就会在日本因演唱事故而英年早逝,一代巨星就此殒落! 摇摇头甩掉头脑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陆南提起包装好的录音机,正要离开,蒋传宝毕恭毕敬地迎上来,将两人送出门,期间还明里暗里打听陆南的身份。虽然陆南有点烦,毕竟伸手不打笑面人,敷衍了几句,在营业员们怪异、好奇的目光中远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六 青春纪念册(1) 这次在新华书店购物,书倒没花多少钱,只是光磁带就有近200元,两台录音机又是小五百。唬得余燕小脸都有点白,抱着极其心爱的录音机,看着包装外印的图片,犹如在梦里一样。 “小南哥哥,这是买给我的?” “你说呢?”陆南提了提自己拎的另一个包装盒,“我一人买两个,傻啊?” “可是,好贵的。”余燕想拒绝,又怕陆南生气,犹豫半天才道:“小南哥哥,回家我叫我妈把钱给你,好不好?” “这是我送你的,乱想什么呢?”陆南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笑道:“哥有钱,你还不知道吗?这点钱算不得什么,只要你学习好,比什么都强!” “嗯,我一定天天听!”余燕用力地点点头,幸福地想道,以后要把英语学得特别棒,好在小南哥哥面前表功。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陆南习惯性地抬起手腕,却想起自己还少一只手表。先买个电子表凑乎一下? 买表的事不急,两人大包小包拎着,到隔壁游戏机室里将两个正在大呼小叫鏖战不休的家伙捞了出来。两人一见录音机眼睛都绿了,陆南自是不管这些,径自领着几人找到一家清爽利落的饭店,要了个包间。 县城哪有什么上档次的饭店?包间也不过是隔开的小屋子,墙上包着软墙纸,挂着恶俗的风景静物画罢了。不过就是这样低档的环境,也让三个孩子乍舌不已。 “小南,你真要带我们在这吃饭?”倒茶的服务员一走,陆冬生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疑问,涂方军也是有同样的疑惑。 “呵呵,来这不吃饭,难道是喝茶的啊?”陆南笑眯眯地拿过菜谱,点了三道大菜,又把菜谱扔给边上的涂方军,“你们一人点一个最爱吃的,今天我请客,都放心吧!” 涂方军还要客气,陆冬生就是一瞪眼,心安理得地拽过菜谱,翻了半天,小心翼翼问道:“小南,我想点红烧肉,行不行呀?” “行,只要这饭店有的,你点龙肉都成!”陆南憋住笑,等三人点好菜,又叫来服务员,吩咐拿三瓶啤酒一瓶饮料。 陆冬生生得傻大憨粗,15岁就有快一米八,服务员接过菜单瞄了几眼,轻声道:“三瓶够吗?” “不够再要。”陆南挥挥手,示意她出去后带上门。 “茶不要钱吧?”涂方军突然傻傻问了一句。 “不要钱,你尽管喝,喝光了我叫服务员再续。” “游戏玩的怎么样?”菜还没上,陆南就找点话题来聊,要不总是让两个没见过世面的菜包子感慨,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倒是身边的小燕子挺乖,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瞄,又翻出一盘王靖雯的《容易受伤的女人》看,也不说话。 说到游戏,陆冬生和涂方军眼睛就亮了,争先恐后地介绍起刚才的战绩,虽然在陆南听来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不过转念又想,刚刚接触到街机的农村孩子,一个币能打两关,马马虎虎也就可以了。 一边闲聊着,一边想着心事,门一开,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 三人都是第一次下馆子,见到摆得满满的桌面,一时之间不敢下筷。陆冬生看着冒着泡沫的啤酒,喝药似的抿了一口,又飞快地吐出来:“小南,这酒坏了!” “啊~哈哈!”陆南再也不忍不住,大笑起来,重重拍了拍陆冬生的肩膀,“冬生,这酒和你在家喝的白酒不一样,就这味,喝惯了就好!” “真的?”陆冬生信他,又勇敢地尝了一尝,咂了咂嘴,“好象还好,就是有股子酒糟味!” “喝吧,喝吧!过几天就是初中生了,要说没喝过啤酒,别人会笑话。”陆南端起杯子,每人碰了一下,余燕两手捧着雪碧,小口小口啜饮,笑嘻嘻地看着三人。 陆冬生以大无畏地精神接受并习惯了啤酒,涂方军也怕被两人小看,喝酒也是直着嗓子往里倒,没一会儿就都喝干了一瓶。 陆南的酒量中等,喝两瓶啤酒肯定没问题。只是现在这个年龄喝惯了酒,对身体发育总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个棒槌还没喝惯啤酒,也不馋。想了想,道:“抓紧吃,吃完饭我们先去看场电影。” 三人欢呼一声,齐齐低头扒饭。 现在还没有“送戏下乡”一说,不过陆南从小到大,也颇看了几场电影,多是年节期间县电影公司和县文化局搞活动下来的,放的多是《地雷战》、《平原游击队》、《狼牙山五壮士》、《东进序曲》这样的传统战争片,偶然也放几部《少林寺》、《南拳王》这样的武打片给村民们过瘾。 不过片子都是太老,而且经常会重复播放。农村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娱乐,看场电影算是件大事,还有什么可挑的? 其实陆南想到的并不是这些,刚刚路过电影院的时候,看见正贴着《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海报,猛然想起,今年是王朔年! 一年之内,四部作品被搬上银幕,王朔的成绩是空前的,而且从目前来看,至少在几十年内会绝后! 陆南有点欣赏这个人,他的作品,字里行间透露出北京草根文化中的“痞”和“贫”,对小人物的性格刻画深邃入骨,对白似乎信手拣来,却又字字珠玑。尤其是他在作品中,通过对小人物命运的描述,透露出一种灰暗人生中的光亮,总会给人以希望。可以说,他的作品生命力极强。 与之对比的,是一些八十后作家,人瘦毛长,无病呻吟,堆砌了无数形容词、刻意营养凄美氛围的作品,掀开一看,烂如破絮,臭不可闻。 既然赶上了,重温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买单后,陆南见大堂挂的石英钟才一点,索性把买的一堆东西寄在饭店。 四人悠闲地逛到电影院,购了票,陆南又买了瓜子汽水。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是米家山的作品,拍摄手法并不出奇,质量只能说是中规中矩,陆南看的是感慨,余燕只顾着东张西望,看着电影院里任何东西都感到好奇,同时像只小老鼠似的不停的往嘴里扔东西。而陆冬生和涂方军则明显被影片一开始的“抓嫖”情节吸引,两双眼睛如狼般盯着屏幕,眨也不眨。 情节缓缓推进,同居、犯罪、入狱、自杀,主角再出狱时,与那个女孩已是天人永隔。 影院里传来一片抽泣声,那是女孩伏在男孩怀里尽情喧泄着感情。余燕看不懂,只知道害怕,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人却极不满意地撇着嘴,两个脑袋碰在一起小声交流:“那个女的大腿,好白!” 蓝光氤氲中,陆南微笑起来。当年看这部片子时,电影院也是这样,完全没有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七 青春纪念册(2) 下了饭店,又看了场电影,甚至还玩了像大电视一样的游戏机,陆冬生涂方军已经心满意足,都觉得这次来县城玩超值。 但是陆南却并没有急着回家,带着三人七拐八绕,找到了一家服装市场。 “一人挑一套衣服,一双运动鞋。” 两人吃了一惊,正要拒绝,陆南又笑道:“跟我客气,那咱回家?”伸足在陆冬生屁股上踢了一脚。 其实两人早看中了挂在衣架上的牛仔装,听了这话也就不再客气,一人选了一套,又各拿一双李宁运动鞋,当街就换上了。 其实这一年流行的船型鞋,郭富城风光无限,小虎队青春无敌,张学友巨星闪耀,都穿着这样的鞋出现在各大娱乐报刊封面。不过在农村,还是运动鞋实用些。 陆南为余燕挑的是一件粉色夹克,一件深黄色牛仔裤,配上绣有花边的跑鞋,登时把一个乡下丫头打扮成了水灵灵的青春美少女。 三套衣服加运动鞋,还没过三百块钱。饶是涂方军乍舌不已,陆南却根本没感觉。这倒不是他花钱大手大脚,这钱该花的,就不能心痛! 付了款,陆南仍然不提回家,招了辆出租,四人挤了进去。 “师傅,去文化宫!” 陆冬生坐在副驾驶,好奇地问道:“小南,去哪干嘛?” “溜冰!” 八十年代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滚轮溜冰一直是年青人最爱的娱乐活动。花费少,入门快,而且还可以用教人溜冰的借口勾搭小姑娘,多少流氓色狼整天泡在这里,为的不就是在漂亮小妞面前一展高超绝技,顺便找机会再摸摸白白嫩嫩的小手? 四个人中,陆南的技术只能说是勉强过关,不过长时间没玩,还需要一个熟练过程。而其他三人完全是初次上场,站都站不稳。 换好溜冰鞋,陆南拉着余燕儿缓缓入场,周围的人呼啸而过,偶尔还有几个技艺高超的小年青倒着呈s形飞速后退,铁轮在水泥地面划出轰隆隆的声音,像闷雷滚过天空,又像轰炸机低空掠过。 有的人笨拙地像只鸭子,张着两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向前挪,也有的大着胆子倒着脚,经常会出现惊声尖叫、人仰马翻的场景。整个溜冰场就像个巨大的陀罗,不停地旋转,而游人就在这巨大的离心力之下享受着惊险和放飞自由的双重刺激。 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两人,估计是不怕摔的货,陆南也懒得教他们,先是起身滑了一圈,算是热身,熟悉一下动作。回到原点后,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人果然已经开始笨拙地滑了起来。 拉着余燕慢慢滑,看着小丫头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脚,圆圆的额头上写满了紧张,陆南心里的一根弦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动了,发出“嗡”的一声响。 “小燕子,别怕,脚要分开,眼向前看。”陆南松开手,耐心地教着余燕,鼓励她勇敢前行。眼角的余光中,那两家伙已经摔了好几次,正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余燕还真有点天赋,平衡感也不错,搭上陆南这样耐心细致的老师,半小时不到就学会了直线滑行,虽然其间也摔了几跤,好在陆南保护得及时,没出什么大事。而那两个家伙拼着皮肉受苦,跌跌撞撞下来,竟然已滑得似模似样。 “来,我带着你滑。”陆南腿有点痒,拉住余燕小手,带着她向前溜。速度不快,余燕勉力跟得上,一开始还有点紧张,溜了一圈,胆子慢慢的大了起来,技术也熟练了很多,一边跟着陆南的动作快速地摆动双腿,一边兴奋地叫了起来:“小南哥哥,溜冰好好玩!” “呵呵,以后有空再带你玩。” “嗯。”余燕用力点头,眸子里晶晶亮。 两人滑了几圈,速度也慢慢上来了,跟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人错身而过时,陆南都能看到他们兴奋的脸上流着脏兮兮的汗水。 又玩了一会儿,陆南见余燕额头有汗,小脸潮红,就慢慢滑到了边上,买了两瓶汽水。 胳膊撑在栏杆上,喝着冰汽水,舒服地打着嗝,俯瞰着溜冰场,仿佛又回到前世在溜冰场上打架,和女孩搭讪的日子。陷入回忆中的陆南突然听到边上几人的大声交谈。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兵子你看那二逼,肯定乡下来的啊!” 一个又黑又瘦的半大孩子坐在栏杆上,搂着一个剃着平头的女孩,稚嫩的脸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笑,长长的指间挟着烟卷,眯着细长的眼睛望着场中。 一个孩子“呼”的滑了过来,一个急停漂亮的煞住了脚,停在栏杆边,“兵子,那边有个乡巴佬,穿着套牛仔,全新的。” “哪儿?”兵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细细瞄了几眼,弹出烟蒂,敏捷地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走,去搞他!”用力一蹬腿,箭一样滑了出去。 那孩子兴奋的吹了声口哨,转身从地上的衣服堆里翻出一条自行车链条,追了出去,附近几个年龄相同的孩子听见召唤,从不同的方向围了过去。 陆南的脸阴了下来,他迅疾无声地解下溜冰鞋,拎在手里,同时吩咐余燕:“你把鞋脱了,再到门口把我们的鞋取出来,出门等我。” 赤着脚进了溜冰场,迎上刚滑过来的涂方军,陆南指了指自己的鞋,“有人要搞冬生,你敢不敢动手?” 涂方军疑惑地望了还在场上茫然无知的陆冬生一眼,见陆南已经离开,一咬牙坐到水泥地上,开始解鞋带。 “小南,我也会滑冰了,哈哈!”陆冬生转过头,大声地打招呼,突然身后一人超过,砰的撞肩膀上,“咚”的一下,两人一齐跌倒在地,滚地葫芦般撞向边上的护栏。 陆冬生被撞得晕头涨脑,还没爬起来,身上就挨了好几脚,一个长头发的大孩子半跪在地还没起身,扬手就抽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个嘛吧,不会滑冰还来玩,把老子的衣服搞烂了,你赔吧!” “是你撞我的!”陆冬生脸上火辣辣的,又惊又怒,看着周围几个陌生面孔的大孩子跟着骂骂咧咧的“打抱不平”,并且有人已经开始动手动脚,推推搡搡,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一下子跳起来,嚷道:“干什么,干什么?”同时挥着粗壮的胳膊招架。 “赔钱!”兵子使了个眼色,接过同伴递上来的自行车链条,舞了两下,还有点稚嫩的脸上现出一丝戾气,恶狠狠地道:“要不赔我50块钱!要不把衣服赔我!” “是你撞我的,为什么要我赔?”陆冬生一见站在圈外的陆南,立即有了底气,瞪着牛眼道:“你衣服也值50块钱?哦……你想要抢我的衣服?” 他头脑不笨,早就看出这群人都是小混混,现在故意找碴要赔衣服,联想到自己身上是刚买的牛仔服,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陆南冲到人堆后,见着眼前一片黑乎乎的脑袋,抡着溜冰鞋就砸。 ---------- 稍晚还有一更,今天事多,又闻司马死讯,心情有点不好,抱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八 打架 陆冬生攥着拳头,架着胳膊,没一会儿身上被人捣了几拳,踹了几脚,早上了火,挥着拳头连挡带打,奈何脚下不稳,还没爬起来就又被人踹翻。正想拼命的时候,围攻的圈子突然乱了。几个家伙当时捂着脑袋就蹲了下来,可以清晰地看见那鲜红的血从指尖缓缓流出,有一个人当场就吓得晕了过去。 十几斤重的铁制旱冰鞋连续地砸在人脑袋上,打人的一声没吭,挨打的已经慌了神。有人哭出声来,有人在骂,有几个眼尖的,刚转过身就被陆南狠狠一脚踢翻在地,后面的涂方军扑上去,手里拎的溜冰鞋贯着风就砸到脸上。 鲜血不断的飞溅开,伴随着痛苦的呻吟甚至大声呼痛,似乎还有面骨碎裂的声音,营造出恐怖的效果。七八个小年青突然遭到这样的重度打击,就有人要开始要跑了。 陆冬生见陆南和涂方军都下了手,嗷的跳了起来,揪着面前一人就是一个头槌,呀呀的叫着,将他扑到在地。 兵子被陆南打了几拳,眼睛肿得睁不开,想要反击偏偏脚下绊蒜,又被同伙带到在地,等爬起来时,身上已经不知挨了多少脚。从来没吃过大亏的他万万没想到一念之差,竟然在溜冰场掉了面子,咬着牙坐在地上,连踢带踹甩脱溜冰鞋,起身猫着腰钻出人堆,飞快地跑回座位,从一只书包里抽出一条自行车链条又冲了回去。 这时打架的一群人,包括陆冬生在内都脱了鞋,有的穿着袜子,有的干脆光着脚,分成两堆就在场上你追我赶的乱打一气。 兵子一边有七八个人,而这边只有三人。陆南反应快,拳又重,基本上没吃亏,陆冬生皮厚肉粗,天生力气大,被两三人围攻还能横冲直撞。涂方军就惨了点,顶多一对一不亏,没跑半圈,就被两人左右包抄过来,看着他们手里黑沉沉的铁棍,心里就有点慌,刚一迟疑,一人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另一人手里的棍子挂着风砸在他的背上。 涂方军腿一软跪倒在地,眼前一片漆黑,嗓子里还有点甜,背上木木的痛。没有在街头打过架的他,一时之间头脑一片空白,耳边全是呼呼的喘气声、拳脚和身体撞击的声音,以及来去匆匆的脚步声。正想站起来,胸口又挨了一脚,仰面就倒,却被一人扶了起来,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军,快起来,靠着我!” 兵子看见对方一人倒地,恶狠狠地冲了过去,手中的自行车链条象一根钢鞭对着涂方军的脑袋抽了下去。 原先陆南还不敢下重手,没想到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下手根本没有轻重,根本是把人朝死里打,不由得动了火气。手一伸,用胳膊挡住了链条,顺手拗在手里一扯,将兵子拉入怀中,抬腿就是一记膝撞,直接将他打成虾米,连倒气都不会了。 兵子翻着白眼软倒在地,陆南扔掉另一只手中的溜冰鞋,提着链条见人就抽,才抽翻两人,对方已经露出怯意,反而被抱成团的三人追打,满场的跑。 整个场馆的人早远远避开,胆小的已经离开,胆大的还围在一边看。 兵子正被大黑个追得上火,想要反击,又怕那个比大黑个还矮的小个子。一想到他打人又狠又重,姿势还漂亮,就想骂人。不过是想搞件衣服穿,犯得着这么拼命?龟孙,乡巴佬就是狠! 突然从几个五大三粗的流氓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领头的是个光头,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站在门口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下巴一摆,带头冲了进去,“小兔崽子,敢在这里闹事?给我打!” “快跑啊!”兵子认得那个家伙,是看场子的童光头。要是犯在他手上,不死也得掉层皮,而自己的马子肯定也要吃亏。 一声大叫,兵子也顾不得有人追,拔腿就朝场子里面的一堵矮墙跑,飞快地跑过去,手一搭墙头,直接跳了上去,冲着还在发楞的女朋友大喊:“快过来!” 几个小混子一溜烟跑了过来,连拉带拽的全部上了墙头,陆南也发现不对劲了,和这群年龄相差不大的混混打架不吃亏,和真正的成年人打,肯定讨不了好。 冲余燕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从正门出去后,陆南带头跟着跑了过去,陆冬生、涂方军跟着跑过来。 “上!”陆南将两人推上墙头,正准备翻上墙,见一个女孩儿一边尖叫一边跑了过来,后面一个流氓挥着刀猛追。想也没想,冲过去一记高鞭腿扫在他的脸上,那流氓吃不住在力,仰面就倒。 顺手将那女孩拉过来,手一使劲直接将她悠上墙头,伸手在她屁股一托,轻轻往下一推,那女孩又尖叫着消失在墙头。 再想上墙,已经晚了。几个流氓恶狠狠地扑了过来,陆南手里还拿着根链条,“唰”的抽在光头脑袋上,登时抽出一道血口子。 光头“嗷”的一声惨叫,抱着头蹲了下来,狂喝道:“砍死这龟孙!” 两个流氓挥着钢管冲过来,陆南哪怕冲?链条一扔,绕着场子就跑,他速度快,人又灵活,四五个流氓跑了半圈没追上,终于想起来应该分头堵截。 陆南见几个流氓分成两路,出口也被人把着,顿时大感头疼。 正在想着是投降还是拼命,突然远处矮墙上出现三人,“咚”的跳了下来,一人手里拿着块石头,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兵子女朋友是陆南救的,而陆冬生和涂方军见陆南陷了进去,哪肯独逃?说不得两人又翻上墙,要与陆南并肩作战。兵子见这两乡巴佬对兄弟讲义气,而仍在场内的混小子也挺仗义,心里一热也跟着翻了进来。 三人本来就抱着一起挨打的念头,悲壮地冲向这些职业流氓,三人前后连成一线冲向陆南,突然发现他停下脚步,哈哈大笑起来,不由得齐齐一楞。 陆南身边站着一男一女,那男的一脸戾气,手里拿着一个极似手枪的家伙,慢悠悠地举了起来,朝天“啪”的放了一枪…… “姐!” “杜所长?” 兵子和陆冬生同时大叫起来。 杜晓飞和女朋友来溜冰场玩,谁知刚进场就发现陆南被人追得好似丧家之犬。说不得掏了枪,至于影响?? 这一声轻脆的枪声登时镇住了所有的人。追击的几个流氓不约而的煞住了脚,迟疑地看了看四周,僵住了。 “妈的,全部把家伙扔了,靠墙站好!”杜晓飞上前一步,狠狠地抽了追得最近的一个流氓一记耳光,跟着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龟孙,敢打老子兄弟?” 光头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跑过来,赔笑道:“大哥,我这实在是不知道,我有罪,我认罚……” 他在社会上混得时间长,人极光棍,见杜晓飞拿的真枪,肯定是警察,立即服软,掏出一包玉溪烟递过去:“大哥,这事怪我,怎么说您一句话!不过……不过我们可没打着人啊,他们刚才在打架呢。” 兵子早和姐姐低声说了和陆南三人打架的事,杜晓飞在一边听得清楚,这事实在溜冰场没多大责任。光头说话又上道,杜晓飞有了面子,脸色就缓和下来,见陆南也没表态,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是公然打架斗殴,而且还非法持有这些管制刀具。”指了指脚下扔得满地的钢管、大刀片子,杜晓飞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按照治安管理条例,够拘役了,还有我兄弟,还有我内弟的精神损失,也不小吧?” 光头悄悄抹了把汗,暗骂道你要讹老子钱就直说!老子也不是不懂行情,吓唬老子算什么鸡.巴事?披了你这狗皮,出门就敢砍死你这龟孙。 不过这怨念可只能藏在心里,光头又赔了个笑脸,苦巴巴地道:“大哥,还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我姓杜。” “杜警官,这事,您看…..是不是先进办公室谈?” 兵子大名叫方卫兵,杜晓飞女朋友叫方卫红,是兵子的亲姐姐。光头姓童,是县城一带相当有实力的一个大混混,文化宫溜冰场正是他承包的。 童光头赔了兵子和陆南各200块钱。又塞给杜晓飞200块“辛苦费”,这才了结这场公案,送走了瘟神。 “干,干了就是兄弟,其他的话都别说了!” 才下午五点不到,一群人就聚到了建庄酒楼。方卫兵和陆南的矛盾,本就是方卫兵这边的责任,而且陆南更救了他女朋友,所以虽然他吃了大亏,脑袋上裹着纱布却仍然豪爽地要请陆南吃饭。 陆南当然无法拒绝,因为其中牵涉了杜晓飞。 方卫红对于自己弟弟不爱上学,天天混社会深恶痛绝,这次居然要抢人家新衣服,更是气的小脸发白,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数落弟弟,直到进了包厢坐下,还忍不住瞪了弟弟一眼,向陆冬生道歉。 陆冬生见方卫兵肯翻墙回来,早心无荠蒂,憨笑着表示不在乎。陆南道:“嫂子,兵子和我们都是年青人,其实性情都差不多,有点矛盾有什么?再说了,兵子人仗义,够为朋友出头,这么大的优点,你看不出来?” 这话,里子面子都有了,方卫红满意,方卫兵更是激动,拉着小女朋友的手就和陆南干杯:“陆南,你能打能拼,比我还讲义气,以后我们一齐混,保证能混得风生水起,还管他童光头?” 和你混黑道?我头脑坏掉咯!陆南淡淡一笑,没说话。 方卫红一听又来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要斥责,杜晓飞却潇洒地挥了挥手:“兵子有我罩,怕什么?以后和平县城,老子横着走,他只要不杀人,屁事没有!” 说完又拉着陆南的手笑道:“小南,哥哥调到县城了,知道不?” “恭喜杜哥!”陆南敬了杯酒,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调令还没下,不过肯定没问题,大概下个月吧。”杜晓飞一口喝干,又神神秘秘地低声道:“上次的事,老子算是破了省督积案,搞个二等功,妈的,哈哈哈哈!”重重拍了拍陆南肩膀,以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南自然心知肚明,一场大祸竟成了大功,这人生之悲喜转换之快,只怕谁也无法逆料! “你家虾场,放心吧!我老舅升所长了,以后有事只管找他!”杜晓飞喝得醉熏熏,使劲眨着眼。 方卫红拉着弟弟说了半天话后,女人天性暴发,喜孜孜地翻出随手带的购物包,一件件翻检起来,陆南见都是些不值钱的大路货,知道现在杜晓飞经济还不宽裕。 “杜哥,嫂子是做什么的?” “呃?她呀,棉织厂,仓管。” 陆南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嫂子,我在家杜哥就经常照顾我,今天这事要不是杜哥,肯定要挨顿打。第一次见嫂子,我敬你一杯!” 方卫红连忙起身,喝了一小口,笑道:“陆南,我也敬你。” 陆南喝了一杯,并不坐下,又斟了一杯:“嫂子,你和杜哥男才女貌,我提前祝嫂子和杜哥百年好合,和和美美!” 杜晓飞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小南,这话好,我和你嫂子一齐敬你吧!”说完站了起来,和方卫红一齐和陆南碰了一杯。方卫红工作不好,只是生得漂亮,所以才被杜晓飞看上,死皮赖脸缠上。原先方卫红还嫌杜晓飞在乡下工作,不太满意。现在杜晓飞调进县城,他人长得高大帅气,工作又好,方卫红倒有点患得患失,听到陆南的吉言,又见杜晓飞的态度端正,自然高兴,含羞带喜地看了爱人一眼后才坐下。 陆南早数出五百块钱,双手捧了上去:“嫂子,这是小弟的见面礼,俗了点。可千万不要推辞!小弟见到嫂子,特别亲切,临时又没准备什么礼物,只好表下心意。” 方卫红连连推辞,陆南却坚决地把钱塞进她手里,解释道:“嫂子,钱虽然俗,但小弟本来就是俗人,实在没办法想个雅的。但小弟的对嫂子的心是真诚的,想的就是嫂子和杜哥往后能越过越好,还指望着在杜哥的大树下乘凉呢!” 话说到这份上,杜晓飞不得不表态,呶了呶嘴示意方卫红收下,叹口气,笑道:“行啊,陆南,收买你嫂子!指望我给你当枪使吧?” “怎么可能呢!杜哥一身正气,我也没这胆儿呀!”陆南笑嘻嘻地坐下后,顺手又掏出童光头赔的200块钱,塞进方卫兵手里:“兵子,刚才打架不管是怎么回事,你流血了是事实。你拿去补补身体,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可别再说二话了!”见方卫兵急得要跳,又笑道:“我兄弟,涂方军今年就要在六中上学,你这边人头熟,帮我照应着点,成不?” 方卫兵按了按陆南的手:“陆南,你够哥们义气!涂方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他出什么事,只管找我!” 杜晓飞捏着下巴,越来越看不透陆南。这个以后喊自己“杜叔叔”,现在改口叫“杜哥”的孩子,场面上面面俱到,做事滴水不露,沉稳大气,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生的。 以后,老子是不是得和他好好交往呢?杜晓飞原先对陆南还不大在意,现在却完全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吃完饭,还没到七点。杜晓飞带时来了吉普,几人在饭店门口分开后,杜晓飞开着车将陆南四人搭上车,连夜返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九 难题 回到家里,新闻联播刚刚结束,美丽大方的女主持人正摘下耳麦,整理着案头的文稿。 谢凤英等了儿子一天,未免有点?唆,陆南使出嬉皮笑脸大法,又献上一件红色羊毛衫和一双女式中跟皮鞋,这才让她转嗔为喜,美孜孜地拿去卧室试穿。 其实陆南给四个大人都买了东西,陆大富和胡开山一人一双翻毛牛皮鞋,穿着气派又实用,还防水耐穿,给张秀云买的和谢凤英差不多。 东西早托余燕带回去了,倒是换了条纯白的丝质围巾??亏她想得浪漫,大概是看《英雄本色》的吧?以为啥人脖子上搭条这玩意儿就能立马玉树临风起来。小丫头居然还要陆南今年过年都要围这条围巾。 这是冬天用的吗?陆南笑着把围巾放下,问里屋的谢凤英:“妈,爸呢?” “他呀?去村部了,说是大元找他有事。”说着话,谢凤英就出了屋子,脚上是新鞋,身上是新羊毛衫,喜气洋洋的抻着衣服问:“儿子,你看怎么样?” “漂亮,好看。”陆南乱应了几句,坐到书桌前,扭亮台灯,开始想心思。 谢凤英还没美够,听儿子说的无精打采,毫无诚意,撅着嘴正想说话,一抿嘴放慢了脚步,悄悄地出了门,往张秀云家去。 眼下当务之急,一是要注册一家公司??进入市级重点保护企业名录,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这不仅对于优化白水虾场生存环境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可以规范白水虾场管理,可以按照陆南心中的现代企业管理机制来精心打造。 二是抓紧把入市级重点企业名录的事办了。这事得跑,乡、县、市都要跑,花钱不说,更是劳心费神。 即使有肖汉青打招呼,恐怕没一两个月也办不下来。而这事靠父亲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根本不可能。陆南郁闷地想到,难道刚升入初中,又要请假? 唯一有点不满的是,这一成立公司,至少在县里就真成了块肥肉。有了保护伞,来吃肉的或许不会多,但来视察工作的头头脑脑们必定会成倍增长。来了还不得管一餐?走了还不得送点纪念品?这人情世故要是不懂的话,哪怕省委书记当后台恐怕也无法生存。 算计来算计去,招待还是少不了。搞不好,以后这些吸血虫比梁建来还能祸害。陆南摇头苦笑,铺开稿字,慢慢地写下第一行字:关于白水虾场申报“汉江市重点保护企业”的报告。 谢凤英在张秀云家,两个女人都换上了新衣服新鞋,美不叽比了又比,照了又照,一边叙话一边等两个男人回来。 胡开山巡塘回来的早,陆大富却是足足过了十点这才回来,满身酒气就要往家闯,谢凤英慌忙从屋里出来一把拽住:“小声点,别惊了儿子,他在写字呢。” “写字?”陆大富打了个酒嗝,醉眼惺忪地点了点头,索性钻进了张秀云家,进了屋就提起茶壶对着嘴灌。 “怎么喝这么多?”谢凤英皱着眉头拧了把毛巾给他擦脸,“大元请你吃饭?他有这好心?” “龟孙!”陆大富骂了一句,又灌了口茶,骂道:“他要往咱虾场塞人呢!说是秋收的村里闲人多,想组织几十个进虾场打短工。” “啊?”谢凤英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那你应了没有啊?” “我敢应?”陆大富吐出口茶叶渣子,见坐在对面的胡开山和张秀云都紧张地看着自己,登时涨红了脸:“我们这虾场哪一分钱是好赚的?人家光看咱天天一车车虾往外送,哪知道咱辛辛苦苦,刮风下雨……嗝儿……咱这虾场工人够了,再招一个人就得多开份钱,再说了冬天虾场活本来就少,我根本没答应!” 张秀云一直死死攥着胡开山的手,听到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犹有余悸地问道:“大富,那你没答应村长,他会不会使坏啊?” “他敢!”胡开山一拧脖子站了起来,吼道:“这虾场的地是上坝村的,和他陆大元有啥关系?” “哈哈哈哈!”陆大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不错,开山和我想的一样,大元那龟孙,要是老老实实的,咱过年多给他包红包,要是使坏,咱也能治他!” “你怎么治他?”谢凤英不满地横了他一眼,“他是村长,还是村支书,只有他管你,没有你管他的道理。” “你个老娘们懂个屁!”陆大富怒了,脸红脖子粗地站了起来,“那龟孙梁建来是乡长,老子还不是治了他?一个村长,有个屁用!” 谢凤英啐了一口,不甘视弱地道:“好意思说!那是儿子想的主意,人也是儿子请的。要不是儿子和人家肖总关系好,就凭你,能请得动肖市长?” “老子怎么了?儿子再有能耐也是老子生的,他越厉害,老子越高兴呢!再说了,儿子的主意就是老子的主意……”陆大富呼啦一下站起来,袖子一挽,恶狠狠地道:“这事老子还就定了!你个老娘们安生钻锅洞去,虾场的事少插嘴!” 谢凤英一听这话,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咬着牙颤声道:“你还嫌我多事?虾场里里外外,少得了我,少得了秀云?你有功劳,我难道就没有苦劳了?虾场的份子也有我的,凭什么我就不能管?虾场的事,大家商议着来,你说的就不算!” “你……”陆大富气得面皮发涨,刚上前一步,腰就被胡开山抱住了,死死按在椅子上,呼呼的喘气。 “凤英,大富,都少说两句,喝水!”张秀云和胡开山见两口子斗鸡似的吵了起来,连忙一人拉住一个,陆大富和谢凤英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背对背生闷气。 屋内气氛沉闷起来,张秀云给胡开山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开口劝两句,胡开山嘴笨舌拙,眼睛瞪得滴溜溜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秀云见这情况,叹了口气,“凤英姐,大富,这事儿,是不是得问问小南?他主意多,肯定不会吃亏。” 陆大富张着大嘴,一下子呆住了。暗道今天真是酒喝了,屁大的事都要吵,怎么就没想到去问儿子呢? 想到这里,就有点羞愧地去看向谢凤英,正好谢凤英也红着脸望过来,两人对望一眼,陆大富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谢凤英狠狠瞪了他一眼。 报告还没写完,四个大人呼啦的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说了。陆南郁闷地放下笔,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这事,先别回绝,容我再想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 星火计划 夏天亮得早,陆南起床的时候还没到五点,窗外已经一片通明。阳光柔和地洒在虾场,塘面上飘起一丝如烟如缕的乳白色雾气,象梦幻仙境一样。 第二天陆南起个大早,光着膀子在院子里练功,巡塘、喂饲时间未到,胡开山捧着茶壶坐在檐下,不时指点一二。 胡家拳已有小成,陆南打得似模似样,虎虎生风,象乳虎投林,透着股朝气蓬勃的气势。胡开山教的精心,陆南又肯吃苦,再加上基本功扎实,寻常一、两个大汉已经不是对手。 不过,这力量还不够,功夫火候还不到,至少还得个三年,才能算马马虎虎出师吧?见陆南收了功,胡开山欣慰地站了起来,点点头。 “师傅,我去跑步!”陆南气不喘,脸未红,只有额头上有点汗,匆匆套了件t恤,跑出虾场。 每天早晚各练一小时功夫,然后再跑5公里,这是雷打不动的。 晨光微熹,薄雾如牛乳般笼罩在整个虾场,远处的青山,近处的丘岭,都好似在轻纱中,静谧而又优美。已经有起早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狗叫鸡鸣,人声相应,构成了一幅绝妙的农家田园风情画。 陆南跑了半小时,脚板发热,人却更加兴奋,索性顺着白河越跑越远。闷着头跑了半天,停下脚步时才发现,人已经到了白河上游,都快到汉水入口处。 这一路好跑,竟然有十来公里! 河岸边有几个人正围着一架水平仪在看,看他们穿着工作服,套着长筒胶靴的样子,陆南就知道这些应该是工程队的人。 哪儿来的工程队?正在琢磨时,背后传来了汽车喇叭声,一辆越野吉普擦着陆南的身子缓缓停下。 两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下了车,跟着半个身子伸进车门,扶出一个花白头发,穿着灰夹克的老人。老人手一推,拒绝了搀扶,手搭着车门,稳稳的下了车。 老人叉着腰,望着面前的白河,欣然道:“这次汉江段治理结束,恐怕再来洪水也不怕了吧?” 身后一人笑道:“是。云工,白河这边清淤加宽,县里再有配套工程,补齐排灌站的话,100年不敢说,至少50年一遇的洪水咱这就能扛住!” “是啊!”老人叹了口气,望着远方,沉重地道:“要是去年能在这有效泄洪,也就不会有汉中保卫战了。长江水患、汉江水患,实在是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了啊!” 陆南听得心里一动! 去年长江流域遭受连续下了40多天暴雨,淮河流域、珠江流域同样如此。半个中国陷入滔天洪泽之中,上百万人房屋倒塌,无衣无食,在浑浊冰冷的洪水里哀号。党中央、国务院号召全国人民动员起来,全党、全军工作重心迅速转向抗洪救灾。 期间涌现出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总书记以下,几乎所有的国家领导人分赴各地,现场指挥抗洪救灾工作。但是,大水无情,除了吞噬了上百万公顷的良田外,还吞噬了无数生命。全国受灾面积近300万平方公里,直接损失金额就达到了惊人的3000亿元,间接损失更是超过近万亿。 洪灾过后,又在局部发生了瘟疫,虽然没暴发,却也让人不得不警钟长鸣。 党中央、国务院痛定思痛,雷厉风行进行灾后重建工作,迅速拿下数百名不作为、在抗洪救灾中失职、渎职的干部,以及防洪工程不达标,没有完成预定抗洪任务的大批地方领导和工程承包人。芜湖的“豆腐渣”防洪坝甚至查出秸秆作钢筋,黄泥作水泥,被曝光后,甚至还拿掉了几颗脑袋。 去年的洪水,汉中市全民皆兵,力抗洪水,在几万民人民子弟兵和全城百民百姓同舟共济,众志成城,终于战胜洪魔,力保汉中不失。 而平州县,并不是行洪区,所以波及全国的水灾,在这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去年抗洪紧要关头,乡里在各村拉了不少民工,统一坐军车送到了大坝上。 汉中,作为汉江省的核心、长江流域中游最重要的城市、全国轻工业龙头,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的泛长江流域地标,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汉中抗洪救灾的胜利,在战略意义上,甚至可以代表整个长江流域。 所以,汉中市的灾后重建,以及抗洪防波工程,从这一年的冬天就轰轰烈烈的启动了。 记忆戛然而止。陆南联想到原先应该在前年修的排灌渠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心里就是一喜! 看来这次是要搞排灌站,修村村通水渠了!这样一来,心中的蓝图就更清晰了。 回到虾场,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往堂屋探头看了一眼,果然陆大元坐在沙发上,夹着烟正在说着什么,身后坐着涂刚。 陆大富和胡开山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是闷头抽烟。 “大富啊,你倒是给句话!”陆大元说的口干舌燥,却没换来一句踏实话,心里有点气,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也知道,如今陆大富有的是钱,虽说还是陆家沟村里的人,自己却根本管不了。人家给面子的话,编个理由什么的,不给面子,直接拒了也没办法。 想在农负上使能耐,那几个小钱,别说陆大富,就算是谢凤英恐怕都瞧不上眼吧! 想到这里,陆大元又叹了口气,尽量用恳求的口吻道:“大富啊,你是共产党员,也是咱村致富领头人。村子里如今啥样,我不说你也知道。” “去年下雨,硬是把稻秧都沤烂了,没一家没遭灾的!要不是救济粮发得及时,这过年都得挨饿!” 陆大元仍然没说话,一口口抽烟,胡开山抬头看了陆大元一眼,欲言又止。 “大富啊,我找你,可不是为我自己呢!咱们陆家沟苦哇~”陆大元一声长叹,涂刚就插话:“大富,你给随便招十来个,用上半个月就成,咱村负责给你往上报,就报那个……星火计划,怎么样?” 陆大富听不出道道,仍然黑着脸,陆南差点要笑出声来。星火计划是什么?《星火计划管理办法》第一条就明确指出了其宗旨:星火是党中央、国务院批准实施的依靠科技进步、振兴农村经济,普及科学技术、带动农民致富的指导性科技计划,是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及科技发展计划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加强星火计划管理科学化和规范化,制定本管理办法。 这是以科技为核心,振兴农村经济的一个国家纲要性计划。别说区区一家水产养殖场,就是一个年销售额上千万的农机厂,技术储备力量不足,产品科技含量不高,也别想进这个笼子!涂刚还真会扯呢!想到这里,陆南不禁有点疑惑,就凭这样的人,也能说出“星火计划”? “啪”的一声,陆大富拍了下桌子,瓮声瓮气地道:“不管什么星火,还是火星,咱不稀罕。村长,咱这虾场虽说赚了钱,也没亏了乡里乡亲的,年节都给五保户送钱送东西,但凡有点事,咱雇的可都是村里人,工钱给的也高。再说了,这几年我儿子找村里多少人挖树栽草?这不都是钱!我这虾场,要种那么多树干嘛?我儿子说了,这都是想给村里人弄点活钱。” “可这回,实在是不成!冬天虾场本来事就少,虾子都趴了窝,出货量也少,场子里的工人都没活,我还能雇短工?这不是白白的伸手要钱吗?我可不吃这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一 大馅饼(1)【求推荐、收藏】 不会是不求票,就真不给吧? 是不是哦,是不是哦。。。哦,哦。。。 我就不求票,乍了,不服? ------------------ 一直在隔壁偷听的谢凤英和张秀云见屋里闹僵了,推门而出就要去劝解。陆南伸手一拦,笑道:“妈,张婶,别急。我先进去。” 陆南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烟气熏得差点栽一跟头,咳嗽了几声,见四个大人都望了过来,笑嘻嘻地坐到门边靠墙的椅子上了。 “儿子,你乍来了?”陆大富一拍脑门,突然一乐:“正好,今天你大元叔叔在,虾场用工的事,你和他说说。” 陆大元端着茶杯,心里迟疑不定。外面传的果然没错,虾场管事的还真就是这个陆南! 陆南也没客气,点点头,直截了当开口道:“陆叔叔,你的意思,是想组织村里一批日子过得不好的来咱虾场干活?” “嗯,其实就是打个短工,挣点过年费。”陆大元倒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解释道:“我听你冯婶说,虾场生意一直火红……” 冯玉娥真是个大嘴岔子!陆南有点后悔把她招进来了。虾场的事,她多句嘴就会引来很多麻烦,看来以后少不得要点她几句,真不灵醒的话,就坚决不能再用! 在头脑里组织了一下词句,陆南道:“陆叔叔,虾场的事先别提,我问你一句,你给句实话,成不成?” “啊?” “就是说,你要不想说,就别说。要是说的话,就得说真话!” 陆大元被陆南绕糊涂了,“那你想问什么啊?我一个大人,还能骗你一个小孩子不成?” “陆叔叔,你是想进步,到乡里去,对不对?”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最惊的还是陆大元。自从梁建来被双规,县里为了安慰和平乡党政班子,没有从上面调人。乡党委副书记祝余福升任乡长,这一操作,连带了一连串的人升迁,可谓“死了梁建军,幸福十几人。”党政办主任郭建强是陆大元堂舅,一个月前就递话,说空了个副主任的位子,要他多跑跑乡。 村长不属于政府编制,能进入体制,当个老百姓眼中“官”,做公家人,吃公家饭,是陆大元做梦都不敢梦到的。这一次机会来临,他更是紧张得不得了,当天晚上就带了厚礼去了郭建强家,请他指点迷津。 郭建强收了礼,指点了一番,说了几句话:“多跑,多送,出成绩。”陆大元听得抓耳挠腮,偏偏一句话也没听懂。郭建强就叹口气,用枯瘦的手指点了点他,“多来乡里汇报工作,找玉林书记和余福乡长,第一趟由我带着,以后就靠你领悟了。送礼少不了,别大张旗鼓的,也别送钱。鸡鸭鱼肉挑好的,还有土特产,烟酒什么的倒无所谓……至于成绩,你们村计划生育不出问题,提留款补齐补足,没有群访事件,没出治安方面的纰漏,这是最基本。此外,要是村里……对了,你们村不是出了个能人养虾的嘛?国家正提倡个人凭劳动致富,越富越光荣,这都是你的成绩!得准备好材料,以后找准机会就往上报,玉林书记对这个很敏感的!”陆大元一听,连连点头。郭建强又道:“不过,那是人家的本事,放在你头上的话,即使有功也不多。和平乡穷惯了,我估计玉林书记还在琢磨年终总结时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你敢和他争?顶多他顺便提你们村名字罢了!你还得琢磨琢磨,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比如带领村民致富、科技小发明什么的?这功劳虽说不大,却是实打实的,谁也抢不走。” “党政办副主任,有不少人盯着呢!不说乡辖的七个村子,就是乡上七站八所,红着眼的都有好几个!你拿出点东西,到时候,我也好说话要人。书记、乡长,多少还要给点面子不是?” 这么隐秘的事,一个毛头孩子居然知道?陆大元登时心里嗵嗵直跳,想要否认,又实在张不开嘴,楞了半晌,在大腿上重重拍了一巴掌,点头不语。 既然陆大元承认了,话就好了说了。陆南早知道陆大元年青力盛,有能力,而且在村里干得还挺不错,不望着进步反而是笨蛋了! “陆叔,既然你掏心窝子,我也就不和你来虚的。”陆南扫了涂刚一眼,在心里掂量半天,终是决定相信他。 四双眼睛尤如黑珠子,闪闪发亮,加上屋外的两双耳朵齐齐发功,陆南心知肚明,这些话,在这些人面前可以说,也就不再避开谁。 “虾场招工的事,不可能!”一句话就堵死了路,陆大元听得差点要跳起来,好在还有点涵养,腰被身后的涂刚推了几把,不耐烦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陆叔叔,你去乡的的事,我打包票。”陆南微笑起来,指了指父亲,“我爸和钟书记关系好,你怎么没想到找我爸?不就一个副主任吗?副股级吧,你就放心了,保管误不了。” 陆大富张口结舌,心想我什么时候和钟书记熟了?还不是你小子撺掇着我按时进贡,说是知进退的官,两好搁一好,大家都方便、开心,只管送没错! 钟玉林胖得跟猪似的,还真有猪一样的精明,行事小心,却大大方方,手段不辣,却能制衡整个和平乡,党委、政府两摊子人无不服服帖帖。要不是出了个梁建来这妖蛾子,没准县里会给和平乡发“五好家庭”证书呢。钟玉林,就是有着广阔胸怀的伟大的母亲。 话说回来,钟玉林的胸,还真不小!抖一抖,快赶上36d的辣妹了! 儿子说什么,一准有道理。陆大富想着心思,也就没开口否认。 望着喜出望外的陆大元,陆南又道:“虾场的事,其实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知道,我也懒得哭穷,就一句话:我们要组建公司,一切都要按照现代企业机制来。该花的钱,咱一分钱都不少,不该花的,一分钱都不能出!” “不过,冯婶在虾场劳苦功高,陆叔叔在村里一直也照顾咱家。平时不说话,今天说了句话,要是真拒了,人家要说陆家不识好歹。” 见陆大元羞红着脸要解释,陆南轻轻摆了摆手,动作熟练得让陆大元几乎以为是去县里开会时,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的县长,那风度,气派无比! “陆叔叔,虾场不招工,不等于驳了您的面子。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要是你运作的好,保你一路青云,将来当个县长都不稀罕,怎么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二 大馅饼(2) 陆大元回到家里,冯玉娥瞧着就不对劲。脸上红得发亮,像是喝了一斤半烧酒,兴奋得手舞足蹈。见老婆正盘腿坐在炕沿包饺子,喜孜孜地凑过来,先是在磨盘大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跟着手直接掏进怀,揉搓着一对葫芦似的大奶子,嘿嘿直笑。 “滚,去哪里骚情了?”冯玉娥不满地扭了扭身子,闻着男人身上没酒味,心里就有点疑惑。这多少了年了?男人从来没这么动过情,心里一惊,登时怒火冲天,“是不是在外面野没过瘾?啊!到老娘这来发骚,跟我说是哪个臭婊子?是不是苟菊花那个骚货,老娘看她就不是好东西,一个老娘们,整天擦脂抹粉,走路屁股扭得都要断,狠不得勾得男人晚上去往身上爬……”说着话,也顾不上满手白面,抓住陆大元的手就掐。 “哎哟!”陆大元手一缩,又飞快地伸进去,重重捏了一把,这才收回,“你别瞎鸡.巴乱扯!老子一上午都在虾场,和苟菊花有个屁关系?再说了,你个老娘们,就喜欢嚼舌头!人家男人在军队,要是传出去不好听的,回来后治你破坏军婚,老子可不管你!” 冯玉娥吓了一跳,嚅嚅嘴竟然不敢再说话。陆大元见平时威风凛凛的母老虎被自己三言两语降服,更是喜不自胜,一把搂过老婆,笑道:“老婆,我告诉你呀,我进乡的事,估计能成!那陆家小子,还许了我天下大功劳。嘿嘿,就看那两家是什么个态度了!” “天下的功劳?”冯玉娥眼神有点直。 陆家沟村村长陆大元、上坝村村长陆启胜、白河湾村村长许革新,加上陆大富、陆南、李扬,六人围坐在八仙桌。 桌上摆着瓜子水果,六人心都不在此,除了喝茶抽烟,没人动。话题是由陆大富挑的,解说是李扬。 把李扬拉进来,当然是陆南的主意。其实他也没和李扬说透,只不过略略提了要帮村里搞个致富项目,先带动一批人挣点活钱。大把票子不敢说,至少每家每个月的饭桌上多点肉菜,过年了男人能买条好烟,女人孩子能买套新衣服,敞敞亮亮的过个痛快年。 李扬望着面前热衷中透着迷糊的几双眼睛,踮了踮二郎腿,正色道:“各位,陆南昨天把事儿和我说了,我回去查了下资料,认为这稻田养鱼可搞,而且能搞成!” 稻田养鱼?三位村长眼皮子一跳,心里热腾起来,陆大元更是巴巴地望着李扬。 “今年冬闲,乡里要搞冬修水利,这事我在县水利局的朋友已经证实了。你们这有没有消息?” 三人对望一眼,均是摇了摇头。陆南见状,插话道:“李工说的是真的。和平乡七个村,就数咱们这三个村子离白河最近,市里整治白河,不仅要拓宽,更要延伸近10公里。这样一来,不仅水量足够,取水也方便多了,另外乡排灌站系统全部要重修,加挖水渠。以前咱们这缺水,有点水都用在庄稼地里,如今不缺水了,那就能搞点副业了。” 李扬点点头:“稻田养鱼技术早就成熟了,我估摸了一下,要是明年春种前排灌站能修好,村级水渠全部贯通的话,条件就够了。只要村里今年冬天把稻田整治出来,明年一开春就放鱼苗,三个月就能出,快的只要两个月,费不了多少工,更误不了农活。” “那,能得多少钱?”陆启胜提了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李扬早成竹在胸,伸出巴掌,五指张开晃了晃:“一亩水田能养200斤鱼,刨去成本的话,一季至少能得一百来块钱!” 三人齐齐“嘶”的抽了口冷气,瞧着那巴掌的目光却更加炽热。三个村子人均亩口都是1.8大亩,要是一家有三个劳力的话,一季就能多得七八百块钱,岂不是比种田来钱更多?许革新和陆大富家打交道少,但虾场其实离他们村最近。见白水虾场红红火火,两个村子都得了不少实惠,早红了眼。这次陆大富找他过来,说是有发财的事,没等催第二回,腰里别着根烟杆就溜达来了。 他比陆启胜、陆大元都要老,一张古铜色的脸就像树皮,手掌又大又硬,捏着烟袋杆子,寻思了半晌,问道:“那……村里要怎么个安排法子呢?” “技术方面我负责,其他方面,陆南来说吧!”李扬潇洒地放下二郎腿,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有个急事,先走了。总之商量好之后,技术方面我来指导。” 见他猴急的出了门,陆南对屋里人说了句:“等下,我就回来。”急追了出去。 “李哥,等下。” 李扬刚跨上自行车,一腿支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陆南也不急着说话,上下打量了李扬一眼:“你今天要去汉中?” “嗯。你怎么知道?” “啧,啧!新夹克、新西裤,皮鞋亮得能晃人眼,起码用了半斤鞋油吧?”陆南点了点李扬羊毛衫领口露出的红色领带结,笑道:“佳人有约?” “小毛孩子,你少问。”李扬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又笑了:“差不多吧。” “白蕾能看上你,也算她有眼光。去过他家没有?” “什么有眼光,我堂堂的大学生,找她那样的还屈了她?”李扬沉思了一下,又道:“小南,他爸我见过,不过不是在她家,还不算正式见面。不过他还真不同意,听白蕾说,他爸要她找汉中市的。听说她妈在张罗人给她介绍男朋友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去乡里搭车。” “别呀。”陆南拽住车把不让他走:“是不是不好意思丢下这块?又舍不得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难以取舍?” 李扬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这才叹了口气:“虽说我的关系在县里,下乡指导农技马马虎虎就成,熬几年就能回市。可我确实把白水虾场当成了自己的事业,看着他一天天兴旺起来,想着自己在里面也流了汗,也出了力,心里就别提多痛快。何况,你家给的钱也多,一年下来,连工资加分红,比我工资高出几倍。我不图这钱,就图这份事业……而且我也知道,这虾场离现代化企业还远,等到建成,还不知道有多好。哎!依我的心,我情愿在这里干个十年八年,甚至一辈子……” 本来陆南出来,也就随便问问,准备和他定个调子。李扬却动了情,拉拉杂杂说了半天,眼圈都红了。 李扬为虾场的贡献,几乎是不可替代的。从购苗到病防,从喂饲到出虾,所有的技术指导都是他负责,多少次他和陆大富、胡开山熬夜观察虾的成长情况,甚至义务带着虾样回母校检测。可以说,虾场的管理陆南在全控,而技术方面,李扬当仁不让。 留在乡下,一个娇滴滴的老婆可能就要飞,离开虾场,李扬舍不得,陆南更舍不得。如何取舍,还真不容易。 “好了,李哥,我知道你的心意。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放下心思,去找白蕾约会去吧!你等会儿。”陆南想了想,钻进厨房,翻出一袋子干褐菇,约莫有一斤上下,又用钩杆从房梁上取下一条干羊腿,一块腊肉,两只风鸡,一古脑塞进一条布袋,转身就走。 厨房里忙乎的是和冯玉娥一起召过来的一名妇女,眼巴巴望着好东西没了,张着嘴干咽半天吐沫,“这龟孙,不知这都是给干部们吃的?” “冬闲时把人组织起来。 把东西放在李扬后车架上,又扯来根绳子捆实,这才拍了拍手,笑道:“拿去给你老丈母娘吧!估计能多个支持力量。” 李扬默默地看着陆南做事,一言不发,点点头,按了按车车铃,猛一踩脚蹬子,自行车嗖的远去了。 留你还是不留你呢?还真是个小难题。陆南望着李扬的背影,笑咪咪地进了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三 劳心劳力为哪般 钟玉林最近日子过得还不错。常务副市长肖汉青雷霆一击之下,梁建来倒台,几个爪牙也纷纷龟缩起来,好像死了老子娘一样,见人都是一脸哭像,说话就是哭腔,肩膀也塌了,背也弓起来了。没人挺腰子,还能横? 即使这样低调,钟玉林也没手软,坚决地拿掉了几个原先忠心于梁建来的几个站所一把手,换上了自己的贴心人。党政办主任郭建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郭建强比钟玉林大十几岁,大半辈子都混在和平乡,美好的青春也都献给了这个并不富饶的地方。如今他正琢磨着隔壁的事。 一大早,陆家沟村的陆大富父子就来到了乡政府。当然,党委、政府,两套班子都在一个大院办公,不过老百姓总喜欢把这个院子称做“乡政府。” 钟书记竟然亲自走到门外接待,而且还笑咪咪地拉着陆大富的手,就站在门口说了好一阵子话,还慈祥地揉了揉他儿子的脑袋,温勉有加。 听说,陆大富一家和肖汉青市长关系厚。看来这传闻倒是真的了!郭建强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去虾场看一下,帮忙打招呼从信用社搞几万块贷款,或者干脆找上税务所的汪永明,减免点税款? 白水虾场目前是固定税额,也就是包税,一年1200。能不能减掉一半呢? 正在胡思乱想时,门口影子一晃,钟玉林微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陆大富父子。 “老郭啊,这是陆家沟村的陆大富,咱们乡的致富能手!” 郭建强立即起身,与陆大富热情握手,连声道歉:“哎呀,陆老板,你是和平乡的财神爷,大能人啊!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连忙张罗倒茶,又去抽屉里摸烟要拆,陆大富倒是先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多一包的精品黄山递了过去,憨笑道:“郭主任,这次来是要麻烦你的!”都知道钟玉林不抽烟,所以熟悉他的人都不再特意递烟,钟玉林也不以为意。 “不麻烦,不麻烦!”郭建强打着火,先给陆大富点着,又将他按到红色人造革蒙面的单人沙发上,见钟玉林已经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顺势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陆大富身边,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陆老板,钟书记经常教育我们,我们是人民公仆,就要为人民服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笑话,能让钟书记青眼有加,背后还有个偌大的市长支持,这样的人谁敢小看?郭建强眼角的余光中见钟玉林摆了摆手,知道是他有话要说,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又从胸口兜上摸出钢笔,拧开钢帽。 “建强啊,大富的虾场要进市级重点企业名录,大喜呀!这不仅白水虾场的光荣,更是我们和平乡的光荣……” ?唆半天,钟玉林的肥胖闪着油光,黑豆似的小眼睛愉快地眨着,郭建强一边听一边摇头赞叹,合掌祷祝,陆大富只会笑,陆南光顾着拣果盘里的葡萄干、松子仁,好一团温馨的干群鱼水深情图。 其实陆大富来是乡里是开证明,然后到平州县工商局进行公司注册登记,开通帐户、验资,过几天他就要谢凤英送儿子去汉中市念书,到时候就要靠新鲜出炉的公司执照去申报重点企业保护名录。 此外,还要在乡税务所开具完税证,这件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郭建强当场就拨了电话,要汪永明把完税证开好,再亲自送过来。 钟玉林含笑朝郭建强点了点头,这个人工作能力虽然不强,忠心、可靠是他最大的优点,倒是可以放心使用,可惜就是年龄大了点。 没一会儿,郭建强开出乡级证明,汪永明又送过来完税证,寒喧两句,说中午一定要留下来吃饭,书记、主任都要给他一个面子,这才离开。 中午,十几个人如众星拱月,将钟玉林和陆大富围在中间,一杯接一杯地敬。敬书记那是尊敬领导,敬陆大富那是亲民,总之都是人民好公仆。两个从供销社找来的漂亮营业员,更是娇艳如花,笑语欢歌,素手执盏,暗香盈袖,你喝是不喝? 陆南冷眼旁观,倒有点稀罕,这才九二年,就有陪酒的了?和平乡,走在时代前列呀! 吃完饭,众人在饭店门口握手告别,乱哄哄一通后,钟玉林揉着太阳穴,见郭建强仍如狗皮膏药般跟着,皱眉一挥手,郭建强就“嗡”的一下飞走了。 钟玉林望着郭建强怆惶而退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脸上瞬间和煦如春,握着陆大富的手道:“大富同志,去汉中市一定要看看肖市长,多介绍一下我们乡,也算是宣传吧,哈哈!我这里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拜托,拜托!” 陆大富还没说话,陆南答腔了:“钟伯伯,我们将您的话转告肖市长。白水虾场能有今天,与您的关心、支持是分不开的。肖市长说过,您勤政爱民,党性纯、作风正,发展经济还很有一套,他很看好您呢。上次还对我爸说过,说您‘大智若愚,又有诸葛武~候之风,肯踏踏实实做事……钟伯伯,什么叫大智若愚呀?还有什么五个猴?” 这完全是陆南在鬼扯,肖汉青打死也不可能亲口评点一位根本不入眼的正科级乡级领导干部。诸葛亮事必躬亲,结果累死了,不过这美名传了千年,钟玉林一听之话,登时高兴得小眼都眯得看不见了,腮帮子上的肉抖了又抖,哈哈大笑了三声,又觉得过于轻浮,连忙收敛了笑,低声道:“陆南,肖市长真这样说过?不会吧,我哪里算得上什么大智若愚,不过是看着乡里百姓生活得苦,心甘情愿做点事。” 见陆南似懂非懂,心想这孩子哪里又明白官场上的道道?刚才的话,必定真是肖汉青亲口说的,什么“大智若愚”、什么“诸葛武候”,又哪里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能知道的? 一想到肖市长给自己下了这么高的评语,钟玉林又觉得身上轻飘飘的,骨头缝里都透着舒服,拉住陆南的手,转手又拉住了陆大富的手:“走,去我办公室,我那里还有两盒西洋参,你们替我带给肖市长。” 取了西洋参,钟玉林又亲自将两人送到院中,不由分说叫来司机小周,要他务必将两人安全送到县城。 临走时,陆南见钟玉林特意过来和自己握手,不失时机地踮着脚尖贴上去,悄声道:“钟伯伯,告诉你一件事,我们村的村长陆大元,和肖市长的关系也好呢!” 小吉普驶出院门,钟玉林还在琢磨这话,陆大元和肖市长好?啥意思? 突然一拍脑门,脚下飞快闯进党政办,见只有郭建强一人,低声道:“你找人了解一下陆大元,要是没问题,周一就在常会上提一提,不是缺个副主任吗?我看他就不错!”说完话也不停,贯着风就走了,只留下郭建强一人发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四 夺产风波 不过一周,陆大富就顺利办下了公司注册。汉中市白水水产养殖股份有限公司,这名字是陆南起的。拥有固定资产120万元,注册资金100万元。 这在1992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一家民办企业,尤其是养殖业,规模算是极大了。工商局的分管局长相当重视,银行验资确认后,竟亲自领着陆大富跑下面股室,一连串红彤彤的公章流水价的盖了下来,陆大富手上的资料、证明也越来越多,最终换来了一正一副两本营业证书,以及一本工商费指导手册。 拿着还散发着印泥香味的营业证书,陆大富由着儿子牵着,晕晕沉沉地在街上走。钻进一家刻字社,定下公章和财务章,又钻出来。 “儿子,咱这公司真办下来了?”陆大富犹自不敢信。 “是啊!”陆南明白父亲的心情,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农民,搞点副业还行,一旦开了公司,就全傻了眼。这很正常,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爸,你是公司第一大股东,拥有公司90%的股份,张婶有10%。你现在是百万富翁了!”陆南一声大叫,让陆大富一下子回过魂来,又晕了过去。 这流黑汗淋白雨,闹腾了五六年,还就真成了百万富翁?百万富翁是怎样的呢?不会是我这样的吧?起码,起码他们得天天穿西装、扎领带? “爸,快走啊,还有事呢。再迷糊晚上就回不了家了。” 三天后,汉中市白水水产养殖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挂牌,陆大富搞了个小型的仪式,邀请了钟玉林书记、祝余福乡长,党政办郭建强主任,以及乡派出所所长杜晓飞、指导员洪召春,此外就是三位村长。 两万头鞭炮响彻天地,挂在事先安好的公司招牌上的红绸被书记、乡长联手扯下,众人齐齐鼓掌。 烟雾缭绕中,陆南依稀,只看见了一个影子。公司的成立,不过是一个开始。 公司章程还没来得及写,公司内部机构也没组建,依然是老样。陆南心急,却知道这不是急的事。没有人才,说什么都白说。凭空把虾场现有的管理和技术人员升职,充实进办公室、销售部、技术室……这是傻子才干的事! 又不是袁大头,急着送死要当皇帝! 当天下午,三个村的村长,在虾场办公室与白水公司签订了一份合同。 经测算,陆家沟村、上坝村、白河湾村,三个村适用于稻田养鱼的水田共有1100多亩,近300户。白水公司提供鱼苗和技术支持,并负责按照合同价统一回购成鱼。而农户则负责养鱼、喂饲,期间产生的一切费用由白水公司先行垫付。 由于三个村在事先都进行了广泛宣传,甚至有很多村民不放心,跑到虾场来看。那30亩的水面,碧波万顷的样子,立即让从未来过的村民心折??人家那么大场面,公司跟花园似的,肯定有实力! 以前就来看过热闹的村民,自然瞧不起这些没见识的,嗤笑他们根本就是土鳖,人家白水虾场的虾,都专供汉中市里呢!每天五点多,都要来开小飞虎,抢着把虾往城里送! 还有些消息灵通的,甚至已经知道了一旦养了鱼,一家能分多少钱,有说几百的,有说上千的,总之很多,很多。听的人不知不觉间眼睛就花了,似乎面前一张张票子飞来飞去。根本用不着动员、解释,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在用迎接红军的心情欢迎着白水公司技术员的到来。 合同载明了稻田养鱼项目将在明年年初进行,也就是说,只有等冬修以后,水渠由白河连通到田间地头,才能启动稻田养鱼。而在这之前,三位村长工作的重心就是根据县里安排,组织民工在水利专家的指导下抢修水渠。 合同一签,三名村长齐齐舒出一口气,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陆大富拧着眉毛,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儿子忽然就插手搞这个东西,忽然就愿意吃这么大的亏。 “咱不吃亏。”晚上洗脚时,陆南掰着手指头算给一屋子人听,“要是咱们公司推动得话,人工费一项,起码就得200万。这合同一签,我们只要有人下田指导,人工全是农户出。我们这边出的是生石灰钱、鱼苗钱,还有就是鱼药钱,这都是小头。饲料这边,咱村里就产草,可以解决至少三成饲料。其他的饲料,我们就去饲料公司先赊一点。” “那,咱辛辛苦苦忙几个月,这边虾场能顾得上?” “保准没问题,养鱼这项目,与咱虾场不相干,基本扯不上这边人。我和李扬都商量过了。由他从农业大学招20名水产专业的学生,轮流利用课余时间来咱这指导农民养鱼,他负总责。不过是冬闲期养一季罢了,费不了多大事。”拿毛巾擦干脚,见陆大富听得仍然不明不白,陆南嘿嘿一笑:“销售方面,也好谈。五家酒店能用掉一半以上的鱼,其他的,就直接批发给水产销售个体户。” 陆大富终于放下心来,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分给农户鱼钱后,咱能落多少?” “一半一半吧!” 做活雷锋的事,陆南干不来。白水公司的优势在于资源、技术和销路,这也是投资。农民出的自家的闲田,卖的是不值钱的力气,能在往年打牌、赌钱的时间捞点钱,别说养鱼,就是卖身都愿意。 晚饭后,陆南痛快地跳进空的暂养池里游泳,心想是不是要专门搞个游泳池呢? 夜色下,隐隐可以看到几个虾场员工骑着自行车,手拿着长筒手电巡塘。虾场面积扩大,安全问题更为突出,陆南考虑是不是拉拉围墙什么。 这事也和陆大富谈过,虾场已经新拓了20亩的虾场。此外,陆大富和张秀云两家建房也已经和乡里的一家施工队谈妥。包工头曲歪嘴爽快地同意了从三个村招收临时工的建议??反正都要招人,从哪招不是招? 陆南的主意让陆大元喜出望外,陆启胜冷眼旁观了几年,终于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少年的能量和智慧。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农民秋收后的大把无聊时间,并且把它转化成了实实在在的票子。虽说只是暂时的,总比过年发愁要好。 湿漉漉地爬上岸,接过余燕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又钻进林子里换上干衣服,出来后风一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唬的余燕脸都白了,好说歹说,仍然被她半拉着进了屋。 张秀云家里有人。一个四十多岁的黑瘦汉子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贼眉鼠眼地四处乱瞟。其实这简陋的大棚又有什么看头? 张秀云从里屋出来,手里拿了一沓票子,见到陆南脸色一红,下意识将手往后一背,招呼道:“小南,游泳呢?” “嗯,张婶。” “啊呀,这就是大富家的神童吗?都长这么大了,啧啧,虎头虎脑的……”那黑瘦汉子突然开口,老板板地起来摸陆南的头。余燕正好一拽,陆南往后一退。 “妈,小南哥哥着凉了,我给他熬姜汤。” 张秀云听这话也有点慌,伸手过来就摸他额头,陆南有点不好意思,匆匆钻进余燕的卧室里。 余燕翻出一条大毛巾,不由分说包住陆南的头就搓。还喜孜孜地说要一会儿去厨房找生姜红糖。 陆南根本没病,却有点感动,站在床边任由余燕伺候。屋外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一会儿张秀云声音大了起来。 “他伯,话我说了,钱我也摞在这,要不要随你。当初分家时,祖屋都分在余勇名下,现在孩子爷爷姐姐不在了,余勇也不在了,房子就是我的。你们余家想收回去,凭什么?” “哼,凭什么?你现在这么有钱,还占着祖屋不让。那可是余家的祖产,你死了男人,又没个儿子,以后改嫁都跟了人姓,我们余家可没这么冤大头!还不还你给句话,不还的话你休想改嫁!听说你跟那瘸子勾搭上了……” 陆南听得气往上冲,正想出去,忽然外屋“嗵”的一声,跟着“嘭嘭”一通响,那汉子哎哟呼痛,夹着张秀云的惊呼,乱成一锅粥。 冲出里屋,见那汉子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眼也青了,鼻子也破了,半张脸上蹭的全是灰,胡开山黑着脸,钢钳似的手抓住他的胳膊,再往外拖。 “再敢来找秀云,我揍死你!她是我老婆,和你们余家没关系了!” 张秀云满脸惊慌,又有点羞涩,眼睁睁看着胡开山把人拖走,一张脸涨得通红。 胡开山刚出门,几个爱热闹的虾场工人正三三两两望这边偷瞧,那汉子立马大骂起来:“狗男女,龟孙,奸夫~”骂声未绝,下巴已经被胡开山下掉,痛得口水直流到胸口,耷拉着脑袋被胡开山拖出虾场,一脚踢远。 胡开山回来后,听见动静的陆大富两口子也赶了过来。陆南不想余燕卷入这样的事,自带着她去外面溜黄花鱼。原来那汉子是余勇刚五服的堂兄,叫余道能。余勇家是本宗长房,自余勇往上都不在了,就有人想着谋余家祖屋。一开始还顾着脸面在寻机会,后来张秀云在虾场入了股,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村里又传出张秀云腊月要结婚的事,余家几个别宗兄弟一合计,干脆来找张秀云,能要回祖屋最好,要不回,至少要讹几千块钱。 陆南相信这事胡开山能处理,也根本就不打算插手。何况他也不愿意接触这样夺产的肮脏事。论财力影响,周围几个村没人比得了虾场的,论武力值,那更是不用提,不说胡开山,就凭虾场雇的十几条壮小伙,就没人敢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五 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第二天一早,陆南和陆大富去县城。申报市级重点企业名录报告要县计委初审盖章。 县计委是幢灰蒙蒙的三层楼,楼下乱停着几十辆自行车,边上的停车棚里有两张黑色小轿车。两人上了二楼,陆南带着父亲熟门熟路地找到经建股。 那时办公风气还不习惯半掩门,陆大富见里面坐着两人,一个在看报纸的年龄大点,另一个年青人正在打电话,嗯嗯啊啊的,也听不真。 轻轻敲了敲门边,看报纸的抬头看一眼,又垂下眼帘,“哗啦”一下又翻了一面。 本来陆大富进了衙门腿就有点软,不是儿子在不停鼓劲,早就迷糊了。见没人答理自己,窘得更是迈不开腿,僵在门口。 陆南连推几把,陆大富就是不动,不由得急了,拽着父亲的手就往里闯。 这时年青人打完了电话,抬头瞄了几眼,开口道:“你们干什么的?” “叔叔,我们是和平乡陆家沟村白水虾场,这次来是递交报告的。”陆南从陆大富拎着的皮包里翻出自己写的报告,递了上去,又用胳膊肘顶了顶父亲,暗示他敬烟。 陆大富慌忙掏出烟,先敬看报纸的中年人,这会儿他正在打电话,面无表情地朝陆大富点点头,手指在桌面敲了一下。陆大富陪着笑把烟放在桌上,转头又敬年青人。 他接过烟,却拒绝了陆大富伸过来的打火机,翻了翻报告,又看了白水公司的营业执照复印件和连续三年的销售收入表和利润表,疑惑地问道:“你们公司在哪里?” “和平乡陆家沟。” 年青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陆大富,半晌才道:“你这家公司,年营业额才五六十万,纯利润不过二三十万,居然想申请市级重点企业?真是胆大的可以啊!”随手将报告掷在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梳子,对着贴在日历上的一面小镜子梳起了头发,斜着嘴角冷笑:“年销售额没上一千万的都不敢来申报,你们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嗤!” 陆大富憋屈得想转身就走,陆南早知道衙门的无情和冰冷,全国上下一片黑,你又能如何?这些人能量虽然不大,官职也不高,但离开他们,事就无法办。他们并不骂人,更不打人,他们就是冷眼看你,看你闹笑话,手足无措,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者干脆无视你。你陪着笑装孙子,甚至请吃饭。伺候好了,什么事都好办。伺候不好的话,红包拿了,酒喝了,甚至小姐都上了,哪一点稍微不注意得罪了人,立马就能给你翻脸!人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些人有时候比戏子婊子都不如,既无情又无义。 真要想像从九天下一道霹雳……那只能存在于玄幻小说中。 陆南估计现在父亲心里想的就是这些上火的东西。接过一沓报告,抱在怀里,道:“我们白水公司申报市级重点保护企业,是市里定向的,你最好打听一下再说话。” 年青人脸色微变,数秒后转为愠怒,不屑地道:“还市里定向的?几十万的小公司……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气!你们是想来行骗的吧?快走快走,再搁这磨,我打110报警了。” 陆南就有点头痛,来之前电话联系了肖虹青,她答应和肖汉青的秘书朱建华联系,由他给市、县两级计委打招呼。理论上,这边已经听过白水公司的名字,现在的情况却明摆着人家没有得到消息。 虽说这事肯定能成,但第一次办事就遇到挫折,总不是那么痛快。肖汉青这颗大树,太高,也太远,想要够得着,除了地位的提升,还要有足够的机缘和智慧。一件小事都办不好,难道还要再找肖虹青?这个脸可丢不成。 正在琢磨这事怎么摆平时,中年人已经打完电话,向这边看过来,面色严肃地问:“小胡,怎么回事?” 小胡厌恶地看了陆大富一眼,低声道:“谁知道!说是一家小水产公司,申报市级重点企业保护,来找我们初检……” 中年人一直没注意这边,听到小胡的话,皱了皱眉头,忽然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桌前,抓起资料翻了一页,惊道:“你们是白水公司的?” 陆大富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手一下子就被中年人握住了。他两只手紧紧抓住陆大富的手,摇了几下,亲切地道:“哎哟,差点慢待了贵客!小胡快泡茶。” 推着浑浑噩噩的陆大富坐下,中年人又递了一根烟,这才笑咪咪地道:“陆老板,我是经建股股长钱向忠,慢待了,慢待了啊!段局长早就交待过,白水虾场是我们县的明星企业,陆老板更是农村致富领头人,呵呵!这样的企业,当然有资格申报市级重点保护企业。我们早就等着你们大驾光临呢!” 陆大富被钱向忠一番热情洋溢的说词彻底弄晕了,边上的小胡更是听得目瞪口呆。 几十万身家的老板,在县城虽说也算得上是大老板,但计委是什么部门?一方面承上安排落实省、市级发展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战略、长期规划、年度计划、产业政策和价格政策,一方面关注并负责县域经济调控、解决经济运行中的难题,并负责上情下达。 国家政策、路线、方针,县级计委当然只有执行的份,但是在县一级机构,面对县里的企业,不管是民营还是国营,计委就是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政策、项目,全抓在手里,热乎得比财政部门不遑多让。 所以计委里的人平日见的不是公司老总,就是企业一把手,整天在笑脸欢颜中享受着权利带来的快感。像陆大富这样一个农民企业家,没根没底的,谁还拿正眼瞧他? 现在情况特不正常,莫非这黑乎乎的憨货,真有什么后台? 小胡轻手轻脚放下茶杯,带着诌媚的微笑看了陆大富一眼,坐回原位,耳朵却竖了起来。 “肖市长心系万民,慧眼拾珠。要不是朱大秘打来电话,我们竟然一无所知!”钱向忠痛心疾首地向陆大富道歉,轻轻地在他手背上拍了几下,“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啊!段局长昨天已经狠狠地批评我了。我们早应该下去,多接触接触向陆老板这样的能人!” 段局长出差在外,钱向忠自然乐于乘机结交陆大富这样能“通天”的人,亲自带着他跑了几个股室,根本用不着汇同银行、经委、商业局相关职能部门去现场鉴定。 钱向忠静心屏气,用前所未有的谨慎在县级主管部门意见栏用楷书写下两行意见,又“咣”的一下在报告书上盖上大章,配上新鲜出炉的县计委向市计委打的《关于我县汉中市白水水产养殖股份有限责任公司申报市级重点保护企业的报告》,亲亲热热地把陆大富送到楼下,握手良久才依依惜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六 大富当自强 半个上午的时间,换了薄薄的一页公文加几枚公章。有点波折,却还算圆满。 幕后推力是肖汉青,而事实上他在整个过过程根本就高居于庙堂之上,一句话都发,事情就办得妥妥当当。 想来,去市计委会比县城都要顺当??他们更容易接触到市级领导干部。陆南发现父亲的目光有点直,一直到坐上去汉中的班车,都仍然在神游天外,由着儿子牵着上车,再按在座位上。 陆南有点自责,也有点欣喜。自责的是,陆大富虽然已经悄然跨入到百万富翁的行列,但无论在心理上还是在行为上,都仍然停留在朴实的有点自卑的农民境界。衣着打扮不用说了,新衣服、新皮鞋,甚至还专门买了牛皮拎包,但这其实与农村的冒尖户没有区别。那些包工头、煤老板、肉贩子,进个城同样收拾得外表光鲜,内心却还是小富即安的心态。 欣喜的是,父亲已经开始在思考,在反省。内心的挣扎或许很不愉快,但这是最重要的一步,跨过了,陆大富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管理者,成为掌管一家公司的货真价实的总经理,而不仅仅是一个摆设,一个习惯于体力劳动的农民。 陆大富比他们朴实,但这种没有雄心壮志的朴实,已经与白水公司的形象严重不合,陆南想要告诉父亲:我们办的是事业,开得是公司,不是小打小闹的暴发户!作为公司总经理,就要有总经理的形象,不仅在外表上,更在体现在心理上。要学会用平视,甚至是俯视的角度来看待一些人和一些事。 只是,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陆南拍了拍父亲的大腿,低声道:“爸。” “嗯?”陆大富回过神来,慈祥地看了儿子一眼,心里充满着一种夹杂着失落和骄傲的情愫,很有点冲,象成年的老酒。 “爸,去了汉中,我给你买一套好西装。以后你出门办事,都要穿西装,打领带。别装这种老气的夹克了。” “这衣服一百多呢,你妈上月才买的呢,何况家里不是有一套西装么……”陆大富眼睛一瞪,还想再说些什么,看见儿子眼里浓浓的慕孺之情,顿时心就软了,咧嘴笑了:“好,好,听你的!你给我挑什么,我就穿什么。” 扯了扯夹克,挺直了腰身,忽然又有点心虚,低下头小声道:“儿子,那个领带可一定要买那一拉得的!上次听陆启胜说,他儿子毕业回来,给他带了条领带,教了半天都不会打,硬是费事,龟孙!这外国的东西怎么就那么笨?好好的人,非要在颈子上箍根绳,又不保暖,还不如围脖呢!” 陆南听着父亲絮叨,心内脉脉暖流,“爸,我给你买两条领带,一条系的,一条一拉得。以后我都帮你系,保准也能教会你系。” “嗯!”陆大富也知道,中山装已经渐渐没人穿了,现在满大街的都是夹克、西装。电视上的大官穿西装的都挺多,看来以后西装不穿还真行。 “爸,过几天我就要去上学了。家里你多费心思。到外面办事,要挺直了腰,别老以为自己比人家低。你是有钱人,而且是正当劳动所得。你就应该比谁都自豪!” 陆大富老脸一红,忸怩道:“儿子,我一定不给你丢脸。这次我是有点心慌。” 七年前在陆启胜家,陆大富就见识到了儿子待人接物的沉稳和老道,更在肖虹青的办公室见识了儿子的辨材和商业头脑。虽然有点词他到现在都不会说,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没数。 陆南是他最自豪的,同时也生怕自己做什么给儿子丢了脸。七年来,一直在儿子的安排和指导下,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前行。虽说顺利,心里却根本没底。现在儿子的离开,他就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溺水者,拼命想要抓住儿子这条大船。 但是注定他是不可能永远依靠着儿子,陆南在外面念初中、高中,以至于大学,公司方面他只能给出大方向,定下长期性规划,而不可能插手太多。这就需要陆大富迅速转换观念,改变自己,面对复杂多变的现代社会,面对这个冰冷的城市,谋求生机。 “爸,你没丢脸,没给任何丢脸。丢脸的计委,是整个体制内的人。他们习惯于把自己凌驾在百姓之上,同时还给自己套上‘人民公仆’光环……”说到这里,陆南又有点失笑,这种事和父亲说有什么用?讨论再深入的话,不是被抓进去就是彻底成了愤青。 见陆大富露出一副懵懂的表情,陆南又道:“爸,你记住一条,多看书,多动脑子。在外面做事时,你要想着你是在管理一家公司,而不是犯法,胆子大一点,说话底气足一点,什么都不用怕。” “嗯。”陆大富重重点头,有儿子这个靠山,虽然以后会远一点,但总归是他在心底最强大、最可靠的依靠,以后的路,还能窄得了? 事情办得和陆南的想像一样,极其顺利!两人一到汉中就去拜访了肖虹青,本来是答谢的意思。谁知道肖虹青竟然打电话给朱建华,并亲自驾车带着陆大富父子去了市计委。 到了地方,朱建华已经等在门前。陆南是第一次见到肖汉青的专职秘书。四十岁左右,很有点儒雅的气质,与肖汉青的锋芒毕露有点强烈的对比。想来,肖汉青这样的少壮派强势人物,也不愿意要个同样强势的秘书吧? 朱建华潇洒自如地和陆大富握手、寒暄,让人顿生亲近之感,而没有丝毫局促,举止稳重却让人如沐春风,陆南看来,至少要在体制内修炼十几年才能形成这种做派。 朱建华还兼着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一职。由于汉中市是副省级,实际上他是实职正科。市计委一位分管副主任熊志辉亲自出来接待,陆大富只知道自己坐在小会议室里,喝了两杯茶,然后事情就结束了。朱建华起身,和熊主任大力握手,连称感谢,并说改日要请他吃饭。副局长哈哈大笑,用力拍朱建华肩膀,说朱主任这样说,分明是打我脸,来我这还要请我吃饭?晚上都没走,正好我们给陆老板祝贺一下。 说着就用眼光询问陆大富,陆大富心里没底,实在不知道这顿饭能不能吃,就去看陆南。陆南狠着心不去看父亲,就是想让他在真实的环境学会思考。 陆大富吭哧了半天,握着熊主任的手道:“感谢领导,感谢朱主任,为我的事操劳奔忙。晚上一定要给我个机会感谢,千万千万!不过我不知道汉中哪里好,总之两位领导说在哪就在哪!” “不好不好,陆老板远来是客,哪有要你破费的道理?”熊主任摇头不允。 陆大富急了,红着眼道:“熊主任,朱主任,咱是实在人,说不来花样,你为白水虾场楼上楼下的跑,还帮咱改报告,咱都看在眼里,实实在在是为我好!咱根子里就是农民,别的不懂,这知恩不报要有人骂的,晚上我一定要敬熊主任一杯!” 话说的条理有点不顺,不过却是陆大富搅尽脑汁想出来的,境界有点低,却透出了质朴的农民本色,陆南暗中赞了一个,看来老爸果然有天份,进步神速。 朱建华眼中透出一丝欣赏,含笑点头,熊主任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面上表情较之刚才又亲近了几分。 一顿饭,谁请不是关键,关键是请客的人有没有眼色。谁也不稀罕一顿饭,熊志辉、朱建华这样的,更是一周七天不得安神,晚上想喝顿稀饭都算梦想。至于守在办公室等着请客的老板、老总,眼巴巴的想请客都不得。只是熊主任知道,这些人图的还不是自己手中的权利、项目和资金?虽说和陆大富相识,也没避开这些,但至少他说的话很让人熨贴。 这就够了。 请客自然在汉中大酒店,陆大富从来没有在五星级酒店吃过饭,不得已陆南只有时时暗中提点。好在陆大富没露怯,殷勤地将菜谱送到两位领导手里,又捧上服务员倒的香茶。 熊志辉、朱建华久经考验,大方自如地各圈了几道菜,陆大富接过菜谱后,又在儿子偷偷指点下加了两道,这才罢休。 等饭前的聊天中,陆大富又郑重邀请了两人去公司考察,还翻出刚印的名片献出,恭敬有加。两人很给面子的双手接过名片,看了一分钟后放入衣兜,均表态以后有机会一定去看看。 席间朱建华一直在察颜观色,他受托为陆大富办事是肖虹青交待的。但证实确有此事的,却是肖汉青的司机小郑。陆大富究竟和老板是什么样的关系他有点拿不准,听小郑说似乎白水公司似乎是汉中大酒店的供货商,仅此而已。 朱建华却有点不信,却实在不方便询问。只是在薄镜片的眼睛中不时闪现一抹疑惑之色。老板是比较清廉的,更不喜欢搞裙带关系,为何对白水公司青眼有加,更不惜有擅用职权之嫌指明将白水虾场加入市级重点企业名录,要和陆大富和肖汉青,一在天一在地,两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真相是什么?还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七 虾场风云 陆大富父子去市里办事,当天晚上下榻在汉中大酒店。肖虹青亲自将两人送进标准间,还笑咪咪地给陆大富递了一张白金消费卡,说是以后消费可打85折。 陆南本来想第二天带父亲去买衣服,顺便逛逛汉中市。后来一琢磨,反正过几天就要来上学,到时父母肯定来送,不如乘那时一起买。 通讯落后,在这个没有bp机,更没有手机的年代,“悠闲”还没有远离人们的日常生活,就在陆大富父子悠闲地吃了早点,搭车赶往汽车站的时候,白水虾场却出了大事。 虾场大门向来是一早就打开的,也没安排人看大门。忽啦啦一下子涌进来二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一大半人提着杠子镢头,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胡开山正好巡塘回来,安排下工人们投饲喂虾,进屋还没脱下胶靴,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 一个本村的虾场工人冲进来,颤声道:“胡叔,余家来人了……”胡开山早听到外面的叫骂,什么龟孙,奸情,狐狸精的,顿时血就上了头,一把操起靠在墙边的大锹,冲出门外。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领头,二十来个人在虾场里疯狗似的乱窜,有跑进花圃狠踩的,有往虾塘扔石头的,有想闯料房往饲料上泼粪祸害的,有进厨房想顺手偷点肉菜的,更有几个妇女堵着虾场大门只是一声声骂的。还有有两个壮小伙抬着副简易担架,余道能半趴着,划拉着胳膊,声嘶力竭地喊:“给我砸,龟孙!敢惹老余家……哎哟,痛死我啦……你们几个,去拿网捞他家的虾!揪那花值鸡.巴钱?” 猛然一声怒吼:“谁敢?”尤如天边滚过炸雷,惊得二十来人汗毛直竖,楞楞地朝这边看。 胡开山状若疯狂,反手将刚从门里扑出来抱他腰的张秀云推开,又避过斜着冲上来的谢凤英,举着铁锹旋风般卷过,寒光一闪,朝担架直劈下来。 余道能吓得魂都飞了,僵在当场动都未动,倒是余家老叔见要出人命,豁出去张臂拦住,惊叫道:“胡开山,你这是要伤人?” “伤人?”胡开山红着眼反转锹把,将浑身上下没三两肉的余家老叔拨开,一脚将担架踹翻,跟着踏在滚落在地的余道能胸口上,铁锹一挥,锋刃停在颈上,冷声道:“老子活劈了你这狗才!” “开山,不能啊!”张秀云哭着冲上去,象护窝的老母鸡似的,死死抓住胡开山胳膊,谢凤英毛都炸开了,和张秀云并肩站在一起,气得浑身乱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倒是刚刚从厨房跑来的冯玉娥咆哮着冲上前,手指在余家老叔的脸上,一戳一戳:“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是要抢我家虾场还是来杀人的?老余家来这么多人欺负孤儿寡母,真威风,真本事!不就是想要秀云的房子吗?呸!屁大的事来这么多人,余永勤,你可真出息啊,人还没死就要来抢棺材本!”余家老叔气得胡子直撅,抖抖索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喘了口气,冯玉娥瞪了眼一个站在边上拎着杠的余家后生,又呸了一声,叉腰道:“砸呀,砍呀,把树都刨了,虾都捞了,房子也烧了,粮食也泼上尿,人也杀光,解气呀!你们怎么不动手了,龟孙!当心公安局的枪子一个都不放过!” 轻蔑地瞄了他一眼,那后生吓得“当啷”一声丢掉了杠子,一张脸憋得通红,走又不是,留又不是,索性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一位余家来的婆娘,想来也是厉害角色,见村里的母老虎大发雌威,唬的二十来人一言不发,壮着胆子挤上前道:“母老虎!这没你的事,我们来找胡开山的,他打坏我家小叔,勾搭秀云,占了我们余家老屋,不给个说法……”话未落音,冯玉娥抢上一步,一巴掌抡圆扫过去,那婆娘尖叫一声,转了个圈,一屁股坐到在地,楞楞地捂着脸不说话,竟已经吓傻了。 冯玉娥不依不饶,张大嘴对她脸上“噗”的喷了一脸唾沫:“呸!老娘是白水虾场……公司,还股份……办公室副主任,你们来这闹事,怎么就和老娘无关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虾场给你们糟塌成啥样了?花踩光了,饲料撒了满场,还想进厨房拿肉吧?秀云和开山,男未娶又未嫁,两人想干啥,别人能管得着?余勇早死了,秀云和你们余家有个屁关系,那老屋本来就是分开的,当初分家,大元都在场当中人,你们余家要收回老屋?欺负秀云没男人啊?我还就告诉你们,胡开山就是张秀云的男人,想要欺负张秀云,先得问问胡开山答应不答应?” 胡开山听得红了眼,心里又是激动又是自豪,张秀云也红了脸,紧紧拉着胡开山不松,看着冯玉娥的脸,觉得特别的亲切。 “开山为什么要揍余道能?还不是他欺负了秀云!这男人不能护着女人,还叫男人吗?开山做的对,依我说,打得还不够,至少要揍一顿再送派出所,看杜晓飞乍判!” 冯玉娥越说越来劲,余家来闹事本来仗着的理其实就是胡开山揍了余道能。至于收回祖屋,不过是拿出来说说而已,真要收基本不可能了。现在冯玉娥荤的素的一齐上,有理没有理的混在一起说,还真唬的人张不了口。 来横的吧,虾场的员工个顶个的壮实,手里拿着家伙都护在胡开山周围,真打起来还真不见得便宜。何况胡开山锹头都架在余道能的脖子上了,往下一摁……就是一颗脑袋。摆理讲,又没理,说算开始有理,现在把人家虾场祸害了也就没理了。 几个平日厉害能讲能骂的余家婆娘都不敢伸头,余家的精神领袖、余家老叔一直在呼呼喘气,其余来的后生只会打,又没一个有头脑,见没了主心骨,顿时全蔫了。 谢凤英和张秀云都没冯玉娥泼辣,当初收她进虾场做事,多半还是瞧着陆大元的面子,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她顶事,几句话一说,一巴掌抽下去,再加上胡开山象箭头一样顶在最前面,镇住了场面,危机基本就解决了。 两人都感激地看着冯玉娥,眼光中多了种亲近和热乎劲。 双方正在僵持不下时,虾场外警笛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 ------- 话说,投票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八 杜晓飞调任 陆大富父子回到虾场时,事情已经结束。 杜晓飞收到了上调文件,正在和他老舅洪召春办交接。一名虾场员工骑着自行车起来报警,杜晓飞一听虾场有人闹事,登时气往上涌,揣上枪,在政府大院吆喝了一嗓子,带上几名警察和治安协理员,开着破吉普警车,一路拉响警笛就过来了。 进了虾场,看见对峙的场面,又瞄了几眼,随便问了几句,杜晓飞就全明白。当时就叉着腰,挥着手枪骂了起来,见余家人人自危,粟粟不敢言,当场就铐住了余道能,又指了几个余家说得上话的一起去派出所,然后手一挥,杀气腾腾地骂了起来:“都滚!今天老子放你们一马,下次再敢来虾场闹事,全部抓起来,龟孙!敢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枪毙几个都够了!” 这帽子一下,余家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勾着腰就往外退,出了门撒丫就跑,生怕杜晓飞反悔,再捉上几个回去。 带回派出所,审了几个人,嘴硬的巴掌板脚就下来了,又有虾场的人作证,没到一小时案子就结了。 等陆大富和陆南赶到派出所,杜晓飞早笑咪咪地叼着烟,拿着摁满指印的调解意见书来表功了。 余家不再追究余道能被打一事,并且赔偿虾场所有损失,经双方当事人友好商议,决定余家一次性补偿虾场人民币三百元整。双方立此为凭,互不再究。 余家老叔灰溜溜地领着一帮人回去,路过张秀云家,看了眼紧锁的大门,叹了口气,摇摇头。 当天晚上,陆大富在乡里摆下两桌酒,请了杜晓飞、洪召春,以及乡党政办的郭建强、乡税务所汪永明、乡财政所赵发伟等人。一是祝贺杜晓飞高升,顺便栈行,二是答谢。 杜晓飞升任平州县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副科级,比现在的股级高个半级。更重要的是,城关镇派出所是县公安局直管所,也就是说,杜晓飞已经成了县公安局的人。他年青能干,现在又正好赶上趟,如果再有后台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陆南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琢磨着这事。乡里有洪召春照应,钟书记、郭主任都是喂熟的,和几个有权的站所关系也极好,白水公司今后几年的发展基本上没什么拦路虎。县水利局技术专家已经在各村洒石灰线,这两天就要开挖水渠,稻田养鱼势在必行。 建房的事也就在这两天,曲歪嘴在三个村临时招了二十多人,等这边图纸出来,那边就开挖地基。算算时间,冬月肯定能完工,加上装修的话,过年前搬进新家很有可能,到时候就是胡开山和张秀云结婚的事了。不过这事陆南自然不操心,会有一大堆热心且专业的婆娘们操劳,别人不敢说,冯玉娥就是一把好手。 想到冯玉娥,陆南不禁想到,她这么能干,是不是该给她加点担子呢?天天看着几个妇女做饭忙卫生,榨不出她的剩余价值啊! 正在想着心思,郭建强拉过陆大富道:“大富,大元那个事成了!文已经下了,一会我跟你回去,通知他一声。”陆大富“啊”了一声,也不懂他在说什么。 郭建强琢磨了几天,终于肯定陆大元任党政办副主任是陆大富用的力。他有点恼羞,又不真敢对陆大富表示不满,想要吞了这功劳也不敢,不过一定是要去报喜讯的,至少陆大元会认为自己在其中也使了力。 所以才这有没头没尾的话,陆大富压根没明白,陆南却听见了,微笑看着郭建强,不说话。 陆大富使劲想,也想不出道道来,只好含糊地点头微笑。这在郭建强眼里,却成了莫测高深。 幸亏没贪功呐!他暗自庆幸,转而又想,陆大富能量大,本事高,又有钱,恐怕比陆大元还要厉害,再不好好结交,那自己可真算笨到家了! 正想举杯敬酒,包间门一响,竟然是钟玉林书记和祝余福乡长并肩而入,两人笑着拱手向杜晓飞道歉,说是没来及准备栈行酒,反倒让陆老板破费,实在抱歉。杜晓飞立即起身答谢,跟着两桌人都站起来笑。 有人就连忙腾空主位边上两个座位,又一迭声要服务添两副碗筷。钟玉林拍了拍杜晓飞的肩膀,也不客气,笑着招呼祝余福过来坐,对陆大富道叨。 书记、乡长亲临,这席间就更加温暖如春,宴上人人面现喜色,虽然多少都有点局促,但场面却被精心烘托得越发热闹和谐。 其实钟玉林和祝余福在另一家饭店刚刚吃过,听说这边的动静,临时决定来凑趣,算是给杜晓飞和主人陆大富的面子。 郭建强瞧着钟玉林抚着陆大富的背,两人头抵头低声说着什么,关系好的比亲兄弟还要亲,更是暗中警醒??这乡里,除了书记乡长,最大的就是陆大富,可千万不能弄错! 和郭建强同样的心思的,还有很多人,他们都是聪明人。 吃过饭,送走两位大佬,众人心里都是一阵轻松。郭建强陪着钟玉林离开,一些人就闹着去玩。乡里哪有什么娱乐场所?不过是赌钱、按摩两件事而已。 杜晓飞不爱赌钱,偏好找街边水灵灵的妹子按摩。一群人就在饭店门口分成几堆,老实的回家交公粮,爱赌的就凑在一堆寻地方赌一夜,几个和杜晓飞爱好相同的,神神叨叨的递眼色打手势,低声商量着哪家发廊又来了新妹子。 陆大富不好凑过去,陆南倒是百无禁忌,过去把杜晓飞拉到一边,掏出父亲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他的夹克上兜。 “杜哥,话我不多说,明天我和我爸都不能送你。预祝你步步高升!” 杜晓飞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胸口的衣服,点头道:“陆南,你小子行!要是跟哥哥混,肯定是个人物!” 上次他小舅子要我跟他混,现在杜晓飞又要我跟他混!陆南暗中来气,我就真长得那么像跟班?难道没人看出我一身王霸之气? 笑嘻嘻地点了点杜晓飞,“杜哥,有句话我想说。” “说!”杜晓飞眼睛一瞪,又痞笑起来:“龟孙,老子知道你鬼精鬼精的,有什么话只管跟哥说。” “你这个,”陆南指了指他裤裆,“注意点就行,别闹出家庭矛盾。”杜晓飞压根就没想到陆南会说这话,眼珠子瞪圆了看他,陆南却根本没理,严肃地道:“经济上的事,有什么只管找我,要不找我爸也成。你要想上进,千万别贪??别人给的,一分钱都不要沾,你能答应我吗?” 杜晓飞楞了一下,吐出一口气,死死盯着陆南的脸,半晌道:“你什么意思?” “你是我哥。利益也罢,感情也罢,我想着你好,你好了也能多照应我,照应我家。所以我不想你因为这样的事丢了前途。记着这一点就成!”陆南沉吟了一下,终于又透了点底:“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嫂子找份兼职,保管你日子过得舒心,别的不敢说,五年之内,嫂子至少是个百万富翁!” 杜晓飞有点失神地望了望不远处正扎堆低声聊天,并不时望这边看的几人,他们在等着他一起去发廊找妹子??又望了望陆南严肃的神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哥信你,放心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九 问渠哪得清如许? 几句废话:本周开始,拙作有个小强推,灯火会保证每日两更--更新时间现在无法固定,抱歉! 此外,感谢阅读拙作的各位读者,谢谢! ----------------------- 郭建强到陆大元报喜讯时,特意提了陆大富“也”为他说了话,陆大元心领神会,第二天特意和冯玉娥赶去虾场致谢。 陆南整个上午都在外面溜达,陆家沟村、上坝村、白河湾村已经成了一片劳动的海洋。近千名农民组成的民工大队挥舞着大锹和镢头奋战不休,他们按照事先划好的白线,挖出一道道深达1.4米,宽为1.2米的渠。 集中在靠近白河南岸的广阔河滩,更是红旗招展,人声鼎沸,民工们抬着一筐筐黄土川流不息地运往岸边,这里要用土和毛石、水泥、钢筋建出一道长达10公里的防洪堤,堤上遍植草皮。 汉中市水利设计院总工程师云修平拄着一根粗大的木杖,站在高处,望着下面暄闹的劳动场面,听着此起彼伏号子声和民工们的笑骂声,眼角慢慢的湿润了。 长江综合治理是事关国计民生的重大项目,其中汉江综合治理是这一项目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事实上,这一片工程分为两部分,拓宽白河和修筑防洪坝是属于汉江治理白河段防洪排涝工程项目,而挖掘贯通整个和平乡七个村中的四个村的水渠,则属于配套工程,同时又是汉中市乡级排灌系统贯通工程。 一台台挖掘机、推土机震天价地响着,不断向着河堤纵向推进,一辆辆重型卡车轰鸣着驶进,将一车车石料、砂子、水泥、钢筋卸下,又轰鸣着离去。 防洪堤工程的施工人员,大多数是隶属于汉中市水利局下属水利设计院的二级事业机构建筑队,这些工人们比民工有技术,施工操作也规范得多。云修平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去看看排灌渠,他的助手、两名年青的工程师立即扶着他稳步下了高台,一挥手,一辆小轿车无声地靠了过来。 “不用!”云修平皱了皱眉头,拒绝上车:“这点路我还能走,我没老!” 助手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陪着云修平前行。一路上乱石极多,路又被重型车辆压得坑坑洼洼,十分难走。云修平坚持不要搀扶,兴致勃勃地拄杖边走边看。 “好啊!这里地势并不高,排灌渠挖通后,粮食、经济作物产量至少要提高三成以上!”云修平指着一处早已失去功能的排灌站,痛心地道:“我们一直忽略了偏远乡村的水利建设,这个错误以后绝不能再发生!看呐,这片土地,应该是富饶、美丽的!它离白河这么近,却年年缺水,这难道不是我们每个水利工作者的责任吗?”云修平轻轻摇了摇头,似乎还有点心疼:“汉中,向来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但平州县却是有名的贫困县,粮食产量不行,水利跟不上,甚至就连我们一向引以自傲的轻工业都无法落地生根!” 两位年青的助手哪有云修平这样的心态,表面上恭敬地顺着他的话意点头不已,一脸自责,心里却觉得云修平未免有点僵化老朽。 “投资不足百万,可使四个行政村,近三千名老百姓受惠百年,这样的事做得越早越好,现在,还不算晚吧!” “云工,这是设计院的集体失职,您千万保重身体!” “不妨事!这也和设计院无关。”云修平有股子书生意气,却也不是不通世故。兴修水利,涉及面广,不仅有水利部门参与,更有计委、农业、土地、环境等众多职能部门集体参与,更是省级、部级专家组论证后才能通过,一个小小的市级水利设计院,只管做事,又哪有资格参与省部级的决策?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终于,云修平排遣了心中的郁闷,登高吟出两句诗,望着不远处已经挖好的渠沟,似乎已经看到清亮的江水涌入、奔流,一路欢歌笑语,送达到农民的田间地头,灌溉着干渴的禾苗、果树。 “项目设计是一个月通水吧?”他侧过身,问了一句。 “嗯,三十天至三十五天,肯定能修好。”助手谨慎地翻了翻随身带的资料夹,回答道。 陆南关心的不仅是排灌渠,更有稻田养鱼项目。按计划,排灌渠挖好后,腾出的劳力立即就要投入稻田养鱼建设中,稻田四周要打上80公分到120公分的围子,里面还要掏出一百平米左右的水凼,此外还要消毒、堵漏,技术含量不高,但事情着实不少,够三个村长累的了。 为老百姓做点事,真不容易啊! 陆南找到陆大元:“陆叔,你现在不仅是咱陆家沟村的村长,更是乡党政办副主任。这稻田养鱼,我可完全是看在你实心实意想为乡亲做事,这才插队排进来的。你也知道,虾场今年就要有大动静,我爹真是忙不过来,唯有你多操心。” 陆大元两眼放光,精神特别亢奋,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绝对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陆叔,还有一点,你不仅要盯着咱村,上坝村和白河湾村也要盯紧,现在你也管得着他们,多费心,事办成了都是你的成绩,你可得记住了!” 给陆大元上完课,陆南又想起李扬来。这家伙现在完全被爱情迷昏了头,三天两头就打扮得跟新姑父似的上城找白蕾约会,也不知道他那小身板怎么就禁得住三小时长途班车的折腾。 看来要是强行将他留在这不大可能,好在陆南已经解决有了主意。通过几年来的考验,可以看出李扬绝对是个人才,这不是指他在水产养殖上的专业精通,而是指他在做事上的认真负责、肯钻研的态度。 现在陆南想人才想得头都疼,李扬这种有潜力的人才,怎么也得放在更高的上加加担子,至于虾场的技术负责,汉中农业学院还怕找不到高材生? 一季稻田养鱼项目,李扬带出来几个既懂专业技术,又勤恳能干的水产专家,应该没有难题??一箭双雕,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明天还有最后一天,后天就得去汉中市第一中学报到了。回到家里,陆南坐在书桌前,一阵阵地发楞,似乎还有点事没安排,一时又想不起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 为有源头活水来【求推荐、收藏】 “小南!” 下午刚吃过饭,门外传来欢快的声音,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人使劲地按着自行车铃,接着,窗前就现出了陆冬生那张黑油油的脸。 隔壁的余燕咯咯笑着迎了出去,没一会儿三人抢着挤进门,一点也不客气地抓瓜子剥桔子,涂方军更是把腿翘在沙发扶手上把瓜子一颗颗往嘴里丢。 “小南。”陆冬生老实点,磨蹭到书桌前,看了几眼,问道:“你在画什么啊?” “房子。”陆南目不斜视,用直尺画出一道虚线后,丢下铅笔,伸了个懒腰。 想了半小时,陆南终于想起,明天就要开始盖的两幢小楼的图纸还没着落,不得已赶鸭子上架,根据记忆中的所学的土木方面的知识设计图纸,忙了一上午,总算大功告成。 三个孩子还从没见过房屋图纸,一起挤过来看。陆南绘的一套图中,第一张就是彩绘的效果图。 中国古式红墙碧瓦的别墅掩映在繁茂的花草中,远处绿树成荫、碧波荡漾。近看飞檐展壁,雕梁画栋,双开的前庭挂着一对大红灯笼,映得喜气祥和,十足的中国传统文化风韵。 “呀,真好看!” “小南,是你画的吗?” 三个孩子看得眉飞色舞,啧啧称赞,余燕更是两眼都闪出了小星星,似乎已经开始幻想住在这样的人间仙境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其实陆南知道,这些停留在画稿中的场景,没有三年以上的沉淀,是不可能变为现实的。眼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资金不足。陆南不可能为了盖房子而占用公司过多的流动资金,否则就成了不思进取的小地主了。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所以陆南在建筑图纸上,只绘了第一期工程的图样,达到从外看能协调,住进去能舒心就可以了,想当寓翁,还得努力! 三人看完效果图,又兴致勃勃地讨论了半天,陆冬生这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分给陆南和小燕子。 “小南,这是我爸给我的,他早上送杜叔走,杜叔要他转交给你的。喏,一人一张。” 照片还是上次在县城,晚上在饭店吃饭的场景,杜晓飞的女朋友方卫红带着一架海鸥像机,当时就在饭店包间里给四个孩子留了张合影。 照片里涂方军和余燕坐在前排,陆冬生和陆南站在后面,搭着肩膀。大概是方红兵在起哄架秧子,四个人笑得都特别舒展。余燕是抿着嘴什么也不懂、万事不操心的甜笑,涂方军是第一次打架的亢奋的傻笑。而陆冬天和陆南两人受伤最重,不仅脸上都挨了好几拳,陆南甚至胳膊上还被方红兵狠狠抽了一链条,从挽起的袖口上还能看出一道鲜红的伤痕。两人脸上都有点青,却笑得极其张扬,似乎在为这定格的历史作注脚。 在虾场吃过中饭,几个人的情绪渐渐低落下来。四个孩子,一起生活了十来年,期间相依相绊,从未分离,早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但这一次随着陆南、涂方军的离开,四个孩子分手在即,谁也兴不起游戏的念头了。 陆南查觉到他们的心情,也不想劝解,领头带着他们在虾场绕了一圈,又出了门往青弋山方向溜达。 “小军,去了县城,你安心念书。” “嗯。” “零花钱不够,就给我写信。别为难你爸妈。”陆南知道,涂方军家日子过得并不太好。如果这次陆大元去乡里,能提携涂刚一把,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涂方军明显是最穷的一个。 “嗯。”涂方军鼻子有点酸,就在刚才,陆南偷偷塞给他200块钱。这笔钱作为父母给的伙食费补充,足够他在初中快乐的生活三年,“小南,我都听你的,我保准好好读书。” “我信你。”陆南沉吟了一下,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对余燕道:“小燕儿,我一周就回来一次,你好好学习,有什么事找我,找冬生都行的。他在乡里,骑自行车两小时就能回来。”见余燕使劲吸着鼻子,激动的要哭,陆南又笑着引开话题:“学校里没人敢惹你哦!有那不开眼的,早被冬生揍得……” “连他亲妈就认不出来了!”余燕“咯咯”笑出声,朝前蹦蹦跳跳,马尾辫在脑后一跳一跳,看得陆南心里一片温馨。 说起来这句在后世流传极广的台词,现在根本没人听过。陆南曾经叫陆冬生揍过一个欺负余燕的小p孩,并且当场说出了这句惊天之语后,很快被余燕记住了。涂方军大为钦佩服,就连陆冬生都憨笑起来。 “呵呵,哈哈!”三人对望几眼,终于一齐大笑起来。 “打得他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涂方军仰天嚎了一嗓子,象狼一样兴奋。 陆南见陆冬生眉宇间不再沉重,拍了拍他肩膀:“晚上吃过饭,我开始教你拳。” 陆冬生看着陆南微笑着捶了他一拳,一个趔趄后退了一步,挠了挠头,“小南,干嘛呢?” “够结实!”陆南点点头,“你这体格要保持好,在学校天天练着,以后我送你一个锦绣人生!” 白云悠悠,江水横流,一支山歌唱得挠人心肺。 喝你一口茶啊。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谁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啊,哪来这多话。我的那个爹妈谁已经八十八。 喝你二口茶啊。问你二句话。你的那个哥嫂谁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啊,哪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哥嫂谁早已分了家 …… 喝你六口茶啊。问你六句话。眼前这个妹子谁今年有多大? 你喝茶就喝茶啊,哪来这多话。眼前这个妹子谁今年已十八 …… 吃过晚饭,陆南经胡开山许可,开始正式教陆冬生胡家拳。陆冬生跟着陆南痞了十来年,打拳跑步扎马,身体素质极好,加上他本身就生得牛高马大,浑身是肉,劲力比陆南还要大,更不叫苦不叫累,倒是个练武胚子。 胡开山收徒,第一要素是看心性,是以考察了陆南六七年才肯收他。陆冬生也算胡开山看着长大的,能打、胆大,却从不欺负弱小,胡开山没精力再教他,不过陆南教他,他也终是点了头。 先教起手式,也就是一个起步、一个冲拳,简单的几乎没有难度。陆南却教得很认真:“腰要下沉,劲集中在胯部,冲拳不要求力量,只要求速度和准确性。”无靶的起手式练习很容易让人心烦意乱,陆冬生却仍然一板一眼的练。因为他见过陆南的练法,隔山打牛。 陆南可以用拳面击碎将将触到的一张纸,这其中的玄妙有多深,陆冬生压根不明白。他唯一明白的,就是陆南交待的事,就一定要做好、做完美。 陆冬生这边在枯燥无味地练着,陆南早已骑着车溜到了乡政府。李扬带着20名大四学生已经在下午赶到了,一大群人被新上任的陆大元临时安排在乡会议室,吃过饭后,聚在一起等着李扬口中的“老板。” 当这些大学生看见陆南神态自若地走进来,而项目负责人李扬却激动地将他拉上讲台时,室内一时无声。 “各位同学,这就是和平乡稻田养鱼项目的发起人陆南同学,陆南同学还是咱们乡的神童,三岁识字,五岁能背《唐诗三百首》,七岁就会临《兰亭序》。下面请他讲几句,大家欢迎!”陆南愕然,看着李扬的眼镜片里闪着得意地小寒光,一转念就明白了李扬的怨念来自于何方。作为项目负责人,他不得不在扎根到明年春种,这期间自然与小恋人白蕾离多聚少。 稀稀拉拉掌声中,夹着一片吸气的声音,无数惊疑、惊奇的眼光像刀片一样飞来。干脆你说我是重生回来的,不是更刺激? 李扬使坏,陆南也不含糊,笑咪咪地鞠了一躬,“各位学哥学姐,我是小学生陆南,今儿来是因为李扬哥哥说要给我介绍个媳妇儿,还说特别漂亮,是哪位姐姐呀?” 场面一下子冷了几秒,突然“嗡”的一下,哄堂大笑。李扬站在一边,脸上又青又白,只得扯过麦克风,咳嗽了一声:“大家静一静!呵呵,陆南小同学和大家开玩笑,开玩笑……” 大学生远远没有军人有型,很有点散漫的乱坐在会议室里,好在初临贵地,都有点兴奋,心里也都使着劲,想把这相当于毕业实践的工作做好,话说这事是挂在白水公司摊子上的,有白水公司的鉴定,这几个月就算没白来!而且当初招人时,还特意说明了管吃管住,还有工资可拿,就凭这一点,白水公司就远远比其他公司要厚道得多。其实这也不是陆南慈善,20人分散住在乡政府和农家,住宿费是完全不存在的。吃的话统一在乡政府食堂,一天三顿包伙,一人不过三块五,一个月100块钱。算起总帐来,这笔开支侵占利润并不多。 更何况,这一批八十年代尾巴、九十年代初的大学生,素质还是不错的,李扬想必也会极其用心地从中挑几个人补充自己离开后的空白。 坐在台下,听着李扬神采飞扬地介绍着项目,描绘着一幅幅丰收美景,陆南托着下巴,慢慢地睡着了。 ------------ 推荐,收藏!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 第一桶金的起点 一晃眼已经过了一周。陆南在一中安顿下来,做起了好学生。每天按时上课,交作业从不拖拉,顺便还和同寝室的人搞好了关系。 唯一让他头疼的是,一个寝室居然有12个人,不足十五平米的房间里,除了床就是书桌,体形稍大一点的想挤进去都有点喘。 稻田养鱼由李扬负责,陆大元比做自家的事还要操心,这方面不用担心,房子也在盖,听说已经开始开挖地基,同时铺设从虾场大门到两幢楼,连通饲料房、技术室、育苗室、仓库、厨房、办公室的水泥路。同时,汉中大酒店借的100万元无息贷款已经到帐,新的20亩虾塘也做好清场开挖的准备工作,虾苗会有育苗公司送过来。总的来说,一切都在陆南的设计中运转。 陆大富和谢凤英自豪地陪着儿子报名,自然顺便游玩了省城。登黄鹤楼,游东湖,尝鱼宴,陆南又做主为父母一人买了两套衣服,更是撺掇陆大富给谢凤英买了只金戒指,算是由内到外都焕发出了暴发户的生机。 临走时又零零碎碎买了一大堆汉中土特产,小吃居多。最让陆大富记忆尤深的是汉中的公交车,在这个年代已经彪悍得堪比坦克,它们轰鸣地穿梭在市内各条大街小道,玩弄各种特技,用蛇行机动和飘移等超高难度动作将车上的乘客和车下的候车者调戏得高潮连连。 第二趟出门时,陆南果断地包了一张出租车,陪着父母足足玩了两天后,将他们送到了车站。没有去麻烦肖虹青,这是陆南的意思,陆大富其实还想去拜望一下。 望着远去的汽车,陆南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愉快地亲了一口。这里面有整整十万元,是陆南来到这个城市创业的基金,怎么说呢?今年的股灾让全国人民都受到重创,但是跌到底的大盘在11月开始反弹,细心操作的话,肯定会有斩获。 迎着已经有点秋寒的江风慢慢溜达着往学校走,陆南手插在兜里,里面还有一张老妈的身份证。在1993年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股市的涨跌停板制度没有真正强制实行,同时还存在透支炒股行为,这将本来就不健全的中国股市拖上了没有刹车的快车。 结果这列快车一路狂奔勇进,车上的乘客欢欣鼓舞,每天都能够看到自己的股票在疯涨,这样的火爆,将全国人民都拉入了疯狂的炒股大军中,却根本没有人意识到危险已经悄悄来临。 想到这里,陆南就只能默然无语。平均市盈率140倍,最高市盈率500多倍,这样畸型的股市,只可能存在那个疯狂的年代。1992年初,更出现了豫园商城这支单股价格超过5000元的变态。 突然之间,似乎象微风吹动了一下,列车轰然脱轨,股市一周内集体跳水,股指从1400多一直跳到380多点,股民受创累累,疯的、自杀的比比皆是。 陆南记得当初自己在股市里看见过,有人在某支股票连续涨了半个月后开始回跌时,居然跑去问交易人员是不是电脑坏了。 明年,会有一波大的行情,陆南抓住这个时机,只是想让自己创业的脚步更快,对于股市,最近的印象除了新中国证券历史上最重要、最有典型意义的“九二猴年,有着强烈的记忆外,再详细点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印象。 咱也不是电子计算机,是吧? 看看时间,股市也快开盘了,陆南今天特意请了半天假,一是为了送父母回家,二是要在股市开个帐户。 步入股市大厅,迎面涌入一股热浪,嗡嗡的人声和汗味混和成一种特殊的味道,配合着布满了整面墙的电子管显示屏,红红色色的数字和乱麻似各式图表,一下子就让能人不由自主地亢奋起来,陆南甚至有了一种虚幻的感觉,似乎只要进到这里就可以发财,伸手就能攉取数不尽的财富。 都是钱闹的!股灾的余波未尽,大盘凄清,阴跌了几个月,几乎所有的股票都象被冰雪肆虐过的荒原,数据惨得不忍目睹??可是即使这样,仍然有成千上万的股民痴心不悔,抱着一个大茶杯就能从九点一直坐到收盘,红着的眼睛一整天望着大屏,可以连厕所都不上,饭都不吃。 陆南边走边看,有的人两眼无光,象输光的赌徒,惨白的的指捏着从窗口抓来的交易单,胸口挂着圆珠笔,死死盯着大盘,像行尸走肉;有的人满面是虚亢的红光,一脑袋油汗,正口沫四溅地和别人聊自己的发达史;更多的人眼神躲躲闪闪,像做了坏事,写张单子都要用手遮起来,生怕别人看见。 不到十分钟,陆南用母亲的身份证办理了股票帐户,同时开通了沪市和深市的交易权证,同时把银行卡里的十万块钱转入股票帐户。 “嘀!”的一声嗡鸣,股市开盘了,顿时,原本稍显寂静的股市就象炸了窝似的疯狂起来,几千人同时发声,有人开始高声叫骂,有人在哈哈大笑,撕碎手中的单子,抛散一地;有人在大喊着买进卖出某某股票,有人却红着哭红的眼睛,四处睃巡,想找个熟人再借几千块钱扳本??看来很多股民已经掌握了初步的金融常识,跌得最狠的股票,回春上涨的可能性也最高。 陆南并不能清楚地记得哪只股票在这个熊市能够逆流而上,但是他却知道,哪些股票的价位已经跌入了谷底。简单的判断了大盘,在心里划掉几只有暗庄操纵,前途不明的股票后,陆南果断的进了三只股票。 半小时后交易完成,股票帐户上多出三只共七百多手的股票,少了九万多块钱。说起来现在的股价还真跌得跟大白菜差不多了,原先一百多一股的竟然降到七八块,原先近千的,也跌到三四十块。 跳楼的,应该骨灰都冰冷了吧?陆南想到老马同志说过的一句话: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 道歉声明: 今天工作比较多,晚上的更新会有,但时间无法保证,很可能在十点左右,特此致歉,谢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 股票的悲欢离合(1) 日子象流水一样平滑,等失去后甚至还来不及回想。 陆南努力地想融入室友的生活中,但后来他终于放弃了努力。住在汉中的同学是不会在学校住宿的,而住在学校的,肯定是和陆南一样来自于较远的地方。 比方说:农村。 没有电脑的时代,室友们总的来说还算老实,肯窝在寝室里看小说、打牌、下棋,偶尔也有人去尝试打篮球,踢足球。但是这些项目完全被高中生把持。初一的孩子,在这些强力对抗的运动上,弱得几乎可以无视。 每周陆南都要抽出半天的时间去股市,这种半放羊似的炒股,让门口卖报的老大爷很是为陆南着急。 陆南在他的报亭订了一份中国证券报,每次去股市,顺便再把积累了一周的报纸拿走。 “姜大爷!”陆南走到报亭前,笑着打招呼。 “哎!”姜大爷从墙上拿下一袋报纸递过去,“小南啊,今天又来炒股?” “是啊。” “哎,真不知道你家大人怎么样的,随便就给你10万块钱炒股。”姜大爷照例哀声叹气,然后又神秘地招了招手,“小南,你炒的股票涨没涨啊?” “没呢。不过也没跌。” 其实陆南买的三只股票全部在回升,虽然每天只涨几分钱,但却没有一支跌了。股市里有比这三只股票表现好的,但陆南看准的是大势,是板块联动潜在的力量。在中国,尤其是在中国改革开放第二个关键年,井喷的全民经商时代就在到来,随后就是让十亿人都知道“信息高速公路”这个名词的电脑时代。 电脑时代,不过是陆南自己的叫法,事实上也就是信息时代,但是在陆南并没有精力去搞什么大的动作,先从股市上获利,其他的再说吧。 股市里依旧像往日一样闹腾,陆南作为大户,径自上了二楼。 二楼的大户室,也分了百万和十万级的两种,陆南没单间茶水点心的待遇,只能和七八个身价相同的股民各据着一张桌子,守着自己面前的终端。 室内烟雾缭绕,几个从早上压根就没挪窝的铁杆正半靠在沙发椅上,剔着牙摆龙门阵。 金老板是其中最能侃的一个,身家也最高,据他自己说,在股市里投入了近70万。他40出头,长得又胖又黑,偏偏戴着副金丝眼镜,粗大的手指上套着枚碧玉扳指,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此刻正在说自己的发家史。 “老子就知道这股票将来能赚大钱!当时谁有老子的眼光,谁就能发达!”他狠狠地往洁净无尘的地砖上吐了一口吐沫,又满不在乎地伸足踏去,两眼放光:“老子一狠心,把俺那个砖窑转了,粮食加工厂也卖了,凑了4万多块钱,就装在包里,那么抱着上了火车!” 他站起来,双手圈起,比划着,费力地迈着鸭步,模仿出当初上火车时的样子:“我滴个姥娘耶!那火车上全是人!过道上是人,座位下面是人,就连撒泡尿,连他妈的茅坑里都挤着人!” “老子就那么挤在车门,坐在地上,抱着包。里面可是老子的全部财产,要是被贼偷了,老子就得跳楼!娃他妈还在家等着俺赚大钱呢,俺可不敢睡过去!” 边上有人笑道:“老金,你个狗日的要是钱丢了,你媳妇一准跟人了!” “饿日你娘!”老金一跳三丈高,瞪着眼珠子破口大骂。他是陕西人,平时装成功人士,喜欢说普通话,一兴奋或一着急,就回了原型。 “饿媳妇儿可是好女子,真个贤惠!给饿一气生了俩带把的。饿当初起砖窑,起早摊黑的做活,那摔泥、做砖、看火,哪样是女人做的?可她就硬是跟着饿一步不落地做了整整半年,半年呐!饿家枣妮活活累得吐血,手比男人的还硬,浑身上下熏得没一丝白,一块胰子都洗不净……饿收到第一笔款子,当场就去县城给饿家枣妮扯了一丈的呢子衣,还给她买雪花膏”老金红着眼睛叹息:“俺家枣妮,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呀!” “好了好了,都知道你媳妇好!老金,别他娘的岔话题,快说说,你乍发的!”有人听得高兴,推了老金一把。老金瞪了那人一眼,见他是新来的,也没?唆,喝了口茶,继续开讲。 “三天两夜,老子就啃了两个馍,连水都冒得喝!后来急得老子趁车在洛阳加水,一头钻进茅坑里逮着水龙头就灌……” 新来的年青男子“噗哧”一声笑了,立刻被人在背上抽了一巴掌:“龟孙,别说话,好好听着!” 老金讲故事还真有一套,情节紧张中有一种透着光明的希冀,让人有不听到结束不罢休的冲动。陆南也听得津津有味,心道这老金要是不炒股了,在茶馆说书都饿不死。 “饿喝饱了水,又痛痛快快拉了泡屎,这才回到过道。谁知道饿的位置早有人占了,饿垫屁尖尖地报纸,也被人坐上了。” “磨盘大地地方,挤了十来个人,脚都挪不动,饿也么办法,索性买了面包啤酒,吃饱了饿就靠着边,把大褂脱下来裹着包,就那么抱着……火车咣当咣当的,过道一晃一晃的,饿是越站越困,眼皮子都睁不开咧。” 老金说到这里,突然卖了个关子,抿着嘴只是低头喝茶,可急坏了一屋子人,有骂的有哄的有求的,老金笑咪咪地就是不说话。新来的年青人掏出一包烟,撕开封皮,大大方方往老金面前一摆:“金哥,我叫雷小彪,刚才不好意思。” 老金一看,竟然是中华烟,抽出一根点点头,雷小彪替他点头后,又在屋内散了一圈,这才说道:“金哥,你抽烟,够了再给我们讲讲?” “咳咳,歇会。你是不知道哇,饿打了三年砖,烟熏火燎嗓子本来就不好,这又说了半天,老汉饿地个脖腔腔怕是挣出个血来了。” 众人无法,只得干巴巴地等着老金慢条丝理地喝茶抽烟。虽然人人都知道老金的淘金路上至今一帆风顺,但听到他在火车上犯困,还是不由自主地替他担心起来,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丢了命根子钱。 望眼欲穿中,老金终于不再摆谱,烟一掐,继续摆起:“饿迷迷糊糊地,只想睡一会儿,就睡几分钟……饿就想起了枣妮儿,枣妮儿跟饿说:你乍回来了呢?你挣的钱呢?饿拍拍皮包跟她说,钱嘛,这里!” “枣妮儿说,给饿嘛!然后她就往外拽,饿就撒开手。正在这时,火车一颠,饿的后脑一下子撞在墙上,生疼生疼的,饿就一下子醒了!” 老金咬牙切齿,似乎还为当初的险恶感到后怕,声音又沉又闷:“饿一睁开眼,就看见怀里有一只手,正往外拉饿的包!饿一巴掌打开,大叫,‘你为啥摸我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 股票的悲欢离合(2) 老金突然一声大叫,惊得一屋子人毛骨悚然,更有一个女子“啊”的尖叫一声,紧紧抓住了沙发垫。 “那偷儿猛一扯,我抓得紧,他么扯脱,就嚷开了,‘谁拿你的包了,那是我的包!’”老金擦了把汗解释道:“我滴娘,我后来才想明白,他当时就想讹我!” “我就大叫:这是我地包儿,这是我地包包,乍成了你地了呢?突然就见那偷儿丢了个脸色,手一松向上一挥,当时我啥也没觉得,把包包往怀里一裹,瞪了他一眼。这时候,边上人惊叫起来:你的脸上有血……” “我一抹,我滴个娘耶,一巴掌都血糊淋拉滴。你们看仔细,这儿还有刀口印印呢!” 众人围上去看,果然见他从左眉一直到腮边,有一道细细的红印,这才知道原来是小偷用刀割出来的。不禁齐齐抽了口冷气。 “我当时就急了,那偷儿早挤出去寻不着了,我一扭身,脊梁就是一痛,回头一看,吓得我腿都软了!” “啊?” “怎么了?” “老金,快讲快讲!” 老金这才叹了口气,犹有余悸地说道:“我当时要是不扭身,那一刀就能要了我滴命!幸亏我扭了一哈,刀子只在我背上划出一道口口。”说着就要脱西装掀羊毛衫展示伤口,边上人一把按住:“我们都信你,老金,你就快说吧!” 老金这才放下西装,继续说:“一个和那偷儿一伙的,长得比我还高,瘦瘦的,穿个中山装,文文静静的像个书生,谁他娘的知道他竟然想要我滴命!” “我闪开后,好几个人都看见刀子了,登时就炸了窝的往两边分,恨不得挤到火车外面去。一下子就腾出空子来,那偷儿见被人发现,也不说话,上来就往我身上捅。我当时也是急了,这钱要是被他抢了,那我也么法活!我就把包包挎在脖子上,猛扑过去扭住他的手腕,上脚就踢。” 老金说起打斗来,更是眉飞色舞,众人听得喜笑颜开。想来傻子也知道了结果,人高马大的老金欢蹦乱跳地站在这儿,那就说明小偷根本没刺中。 “我把他的刀子撒了,按着他就捶,当时我也是又怕又惊,也不知道捶了多少下,就听边上人喊‘乘警来了’,然后就有两个警察冲过来大叫:‘干什么,住手!’” 两个小偷一个半路跳车跑了,另一个被老金捶得七窍流血,只剩了半条命。乘警将两人带回去一审就明白了,查验了老金的身份证,在小偷的供词上签字后,火车终于到了终点站??深圳。 “我晕沉沉地下了车,上了出租就往股市赶。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去股市。他怪腔怪调地说,股市可不好进,路都不通。我问为个甚?他说都是你这样的人来买股票,全国各地都有,人才多呢。我这才知道,这天底哈,还真有和我一样聪明滴人。”一屋子人哈哈大笑起来。 老金又说:“我还么下车,就看见窗外人山人海,排的队少说都有几里长。那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八月十号啊!天热得狗都懒得出来,地面白晃晃地,日头毒得很,一丝风都没有!整个广场全都是人,几万人,就那么站着、坐着、躺着,在日头下晒着,也不说话,也不动,跟死了也差不多。外围都是小贩,卖饼、卖水、卖凉茶、卖豆浆、卖卫生纸,鸡蛋被炒到两块钱一个。” “我下车就去排队,司机说了句话,让我一直感谢他。他说,你最好先买点儿凤油精,再买点水和吃的,明天九点才发售中签号呢!我就听他的,买了水和吃滴,又买了凤油精和手电,寻了半小时才摸到队尾。” “人多,警察也多,都在淌汗。拿着大喇叭就喊:别让人插队了,注意钱要放好,有小偷。我刚刚排上队,气还么喘匀,后面就排上了十来个。” “在我前面的是个老头,五十多岁,还戴着黑眼镜,精神得很,老是找人说话。见我脸上还有伤,就问我乍回事,我也懒得理他,就闭上眼,搂着包。我是从上午七点多下的火车,排上队还没到九点,饭都没顾得上吃,那老头却整整排了一天半,他是和他婆娘两人换着排。”“到了中午,他婆娘带着饭来了,他就坐在小马扎上吃,我看得直流口水,我也吃!” “还没吃完,我后面滴人就推我,是个女娃子,长得还挺俊,她跟我说:大哥,我去买盒饭,一会儿回来还站你后头,你帮我证明哈。又对她后面滴人说。我就点头。” “那女子走了没多久,前面老远就有人叫了起来,也不知道甚事,一会儿呜哇呜哇的救护车就过来了,从前面拖走一个人,抬上担架塞进车里。人家都说他是热晕了,又没得吃没得喝,估计都不一定能救得活。这事后,消防员就开始往人堆里打水,水枪高高的,漫天都是水雾,硬是清凉,安逸得很!十几条水枪喷了十来分钟,人人都是一身水,却都高兴得很。” “那女娃娃吃过饭回来,想要站我后头,哪知道那个男的不干了,非要她站在他后头。女娃娃就找我评理,我也懒得管他们,前一个后一个,多大区别?就说这事你们自己解决。谁知道那男的一听这话,伸手揪着那女娃娃头发就打。女娃娃被打得哇哇大哭,我一下子恼了,回头踢了那男的一脚,又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两句,将那女娃娃从地上拉起来,站我前头。” “女娃娃鼻青脸肿,哭了半天又过来谢,我说这日头都要把人晒晕,你有精神还不如好好歇着呢。” “就这样排队,从中午到晚上,又从晚上到半夜。排队的人开始站着,后来蹲着、坐着,然后就躺在地上。那地上又是泥又是水,谁也没管,再俊的女娃娃,都跟我一样,浑身又脏又臭,抱着腿,弓着身子就在地上一躺。我可不敢睡,就那么坐在地上,搂着包包。女娃娃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头实在困得不行,趴我腿上睡,半夜里我迷糊了一会儿,她就钻进我怀里了。” 有点香艳的故事,原本室内的人肯定要取笑老金。但是现在每个人都被老金的描绘吸引住了,他们跟随着老金的视线,观察着、思考着、感受着当年股市涌动的无穷力量对于中国百姓的冲击,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静静等着老金。 老金喝了一口茶,吐出一口气,“女娃娃是外地来深圳上学的大学生,刚毕业,攒了四千多块钱,就想碰运气。睡到半夜,突然人堆中一个女子高声尖叫起来:我滴钱,我滴钱不见了!” “一嗓子惊动了整个广场滴人。那女子离我有百十米远,刚刚叫了几声,广场上搭地探照灯‘唰’地就射过去了,我就亲眼看到她一下子就躺倒在地打起滚来,一边滚一边哭,我滴钱,我滴钱……我滴钱呀!” “警察把她带走,又带走了她前后七八个人,任他们骂,终是带走了。广场上的人也再也睡不着了,带钱的都在检查自己的包包,没带钱的也在查自己的身份证啥地。我和那女娃娃都在翻,她见我带了那么多钱,就问我是不是来买认购证。我说你傻呢?我来不买认购证,凭啥来这排队?她就问我,那你有深圳户口没有?没深圳户口本,不给买。我当时就傻眼了!我哪里知道还有这道道?问了边上几个人,都这样说,还说外地来的,都是找亲戚朋友,借他们的户口本来买。” “我一听这话,差点就晕过去。那女娃娃好心,她说大哥,你信我不?你要信我,就用我的户口本买,顺便把我的四千块钱加上,买中了,我们等股票上市就分。买不中,啥就不说了。女娃娃还把她户口本给我看,原来她姓赵,叫赵金铃。” “我思前想后,也只能相信小赵。现在想起来,幸亏认识了这个女娃娃,要不然,我现在还只是倒腾小生意的混混。” “那一天,特别奇怪,白天天气热得受不了,到了快天亮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还好雨不大,一丝丝的,舒服。不过下久了,地上全湿透了,睡在地上可就遭罪了。我就把我地包包放在地上,屁股坐上去,腿伸长长的,实在也没办法,小赵就坐在我鞋上,从她滴包里掏出一只塑料袋,撕开一人一半,就那么顶在脑袋上。” “她问我,你饿吗?我说,我不饿。然后两个人都不困了,开始摆龙门阵。我就看见女娃娃前面那个老头,坐在小马扎上哀声叹气,一会儿拿出手表,用手电照一下,一会又照一下。我就想问他,后来也没问。过了一会儿,他伸过头来问我能不能帮他占位子,我说成。他脸色有点青,当时也不知道乍回事,他笑了笑说谢谢,然后撑着膝盖就要站起来,站了几下没站起来,我就起来扶他站起来。他起来后晃了晃,过了一会儿就说,我老伴儿该来了,我得去买早点。” 老金吸了口烟,手指一抖,一截长长的烟灰就掉下来了,“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我发觉他脸上雨水好多,哪里知道其实是他的汗水!他背过身,慢慢往人堆外挤,挤着挤着,腿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室内空气有点沉闷,老金觉得有点不好意,略过这个话题,继续扯。 “早上天亮了,雨也停了。小赵买早点,我给她占位子。吃过早点又分头上厕所,磨磨蹭蹭等日头晒人了,前面就突然乱了起来,有人拼命地叫:卖了卖了,开始卖了!然后所有人都向前涌,警察急得冲过来用警棍直接抽,一边抽一边叫:都不许挤,谁挤就抓谁!他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挤死人!” “排队到了小赵面前,她回头看我一眼,我点了点头。没到五分钟,她就拿到了认购证兑换券。其实当时只要能排上队,走到窗口前,认购证兑换券是很容易拿到滴,这次大概是三分之一,以前在上海,听说有超过二分之一。” “当时我俩就激动得大叫起来,两人抱在一起又跳又蹦。小赵还哭了,两人翻来覆去看认购证兑换券,恨不得当宝贝含在嘴里。边上好多没有申请成功的,当时就蹲在地上大哭。” 老金在深圳住了一个星期,认购的股票一上市他就抛售,几乎是一瞬间,他的4万块钱就变成了40万,而赵金铃的4千块钱也变成了4万。老金是典型的见好就收、小富即安的股民,不贪大便宜的特点,使得他即使在股灾中也没有受损过大。他的财产从1990年最高的近200万缩水三分之二,比起来缩水九成以上的股民,他还算是相当幸运的。 一屋子人听完了老金的故事,感慨万千,唏嘘不已。陆南在前世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不仅感到新鲜,也有点心有戚戚。 股票啊股票,你倒底是点金石,还是丧门星?陆南知道,一直到九四年,股市都动荡不安,大多股民在腥风血雨失去了最后一个铜板。陆南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机器时间,正好一点半。 股市,开盘了! ------------------- 话说,灯火这么晚还在码字,给个推荐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 校园里的烦心事(1) 陆南刚回到学校,进了寝室往床上一躺,琢磨是上两节自习课还是看看报纸。他订了一份《人民日报》,一份《汉江日报》,一份《汉中日报》,加上《中国证券报》,就有了四份报纸,每天送来都厚厚的一摞。同学们一开始都像见到鬼一样,很快陆南看《人民日报》的消息就传遍了班级,就连班主任崔惠娟都问过陆南一次。陆南对此事的解释是自己从小就看惯了《人民日报》,觉得能从中学到不少知识。 他没敢说什么中央的“方针、政策”这样吓人的词,即使如此,他也吓倒了不少人。看《人民日报》的是哪些人?是干部、是领导,是当官的,总之是成人,是有身份的人。即使搁现在,就算是大学生,也没几个爱看《人民日报》的。 但是陆南知道,要想掌握最新的经济和政治新闻,就必须学会从党报中看门道。一个短短的来访报道,或许就蕴藏着惊人的资金、项目情报;一个普通的任职公报,或许就掩藏着国家、地方政治角力的终结。而一个考察、视察的新闻,则很有可能就是国家产业信息调整的风向标。 在老师和同学的眼里,陆南性格活泼,待人彬彬有礼,处事也算沉稳,最重要的是他的学习成绩不错。虽然陆南在上课时经常会开小差,老师在讲台上讲课,自己在想着心事,但是每次考试陆南总是稳稳的在班级前三名。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陆南的室友却从来没有看过陆南看书,做功课也都是在自习课随随便便花半小时就完成了。陆南不在的时候,他们琢磨良久,得出个结论就是陆南是个天才。 陆南躺了一会儿,头脑里一片空白,伸手摁下枕边的小录音机,顿时响起了王杰那沙哑、苍凉的声音。 我走在清晨六点无人的街,带着一身疲倦, 昨夜的沧桑匆忙早已麻木在不知名的世界…… 对于音乐,陆南属于杂食动物,基本上不太挑。反正音乐素养并不高,何况中国不是流行过一段时间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吗?无数听了《致爱丽丝》、《秋日私语》的小女生几乎立即就爱上了这个有着一头飘逸的金发,卖相不俗的帅哥,并且通过媒体赠送了克莱德曼“钢琴王子”的称号。 想来,那些在气势恢宏的音乐大厅里演奏古典钢琴曲目的钢琴大师们,会泪流满面吧? 无聊地任由思绪飘远,直到听到走廊外响起“的的”脚步声,陆南才回过神。 清亮的中跟女式皮鞋鞋底敲击在古老陈旧的木地板上,然后在门口稍微停了停,主人似乎在侧耳倾听。 “那刻着我的名字年老的树,是否依然茁壮,又会是什么颜色涂满那片窗外的红砖墙……” “喂!陆南,你又偷懒不上课!”女孩猛地推开门,气鼓鼓地瞪着陆南,神情又是高傲,又是不屑。 陆南一看到这个小姑娘,心里就开始哀叹。肖静比他小一岁,却比他早一年上学,结果两人鬼使神差般的就成了同班同学。 肖静人长得出奇的漂亮,不仅继承了张幸月的精致、典雅,还有着肖汉青的大方和聪明头脑。系出名门,怎么也算高官子女的她学习又好,性格又大方开朗,第一次班会就被全票选举为班长。 肖静风光一时无俩,在整个年级都有着极高的知名度。老师喜欢她,女同学对她又妨又羡慕,而男同学见到她,几乎都不会说话了,而一些农村的学生,更自卑得连看大大方方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自从肖静上次在白水虾场挑三拣四,陆南对她就再无好感。只因她是肖虹青最疼爱的侄女,是肖汉青的女儿,所以陆南敬而远之,却也不想得罪她。 “啪!”肖静关掉了录音机,鼓着腮帮子,眼珠子滴溜溜转,在房间内瞟了好几眼,这才把目光投到陆南身上。 “喂,问你呐,下午为什么没上课?” “我和崔老师请过假了啊。”陆南懒洋洋地回答,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开始穿鞋。 “咦,你会武术?”肖静像突然见到宝,眼睛一下亮了,瞅着陆南,黑不溜秋的,个头不高不矮,分明就是个农村来的乡巴佬,怎么可能会武? 陆南没理她,套上鞋就准备去操场转转,肖静却一把拉住了他:“你会不会呀?小气鬼,不说就算了。” 陆南失笑,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哎,等等我啊,找你有事呢,讨厌!”肖静见陆南竟然不理她,公主脾气一犯,撅着嘴就追了出去。 “什么事,班长?”陆南突然停下,肖静差点一头扎进他怀里,慌忙站稳,秀气的脸上通红的。陆南这才打量了她几眼。 肖静是属于那么皮肤特别白,又好得不像话的女孩,个头高挑,身材苗条,虽说秧子还没起来,但已经像个少女,而不是女孩了。水红色的夹克里面是黑色的高领羊毛衫,更衬得肤色像牛奶一样温润细腻,牛仔裤绷着两条又长又细的腿,脚上是一双秀气的中跟黑色女式小牛皮鞋。 肖静银牙暗错了半天,这才忍着气说:“崔老师找你,今天自习你又没上,你干什么去啦?”说完又嘀咕起来:“真是的,一点都没集体荣誉感,今天吴老魔来咱们班检查了。” 吴老魔,是一中教导主任。大号叫什么,陆南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吴老魔每天早晨六点一刻就跑到各寝室外大叫:起床了,做早操了!所以又有人给他起了个“吴闹钟”的绰号。 然后他又赶到校门口盯着进校的学生猛看,看女生有带耳环戒指的、烫头发的,立即拿下!男生要是留了长发,或者是穿奇装异装,也绝对逃不脱吴老魔的一双毒眼,轻者回去换衣服,重者少不了一耳光,然后还得回去换衣服。 吴老魔戴着厚如瓶底的眼镜,起码有800度。他身材高大,枯瘦如柴,一年四季永远带着护袖,兢兢业业地守护着校园,永远是警醒和怀疑的眼神让一切邪魔歪道都退避三舍。 虽然每一届一中的毕业生都对吴老魔恨之如骨,回忆起被他虐待过的三年或六年,都有痛不欲生的感觉,但是事实上当这些毕业生再大一些时,就会想到了吴老魔的好。 一中校门口,从来就没有痞子敢来堵着门搜钱,学生中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陆南心里有数,这样的老师或许有很多缺点,讲课或许根本比不上师范大学的毕业生,但是像吴老魔这样不计个人得失,对于诅咒辱骂过耳不闻,一心为着学校、为着学生的传统教师,如今是越来越少了。 陆南看着肖静气鼓鼓的样子心里暗笑,哄这样的女孩根本没什么技术难度。再说如果故意在她面前耍酷,时不时冷眼相对,那陆南就要怀疑自己的智商和情商了。 “班长,其实我请假是去炒股。”陆南神秘地一笑:“你可别给崔老师说啊!” “啊?”肖静听得目瞪口呆。炒股,对于这时的初中生来说,无疑于天方夜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 校园里的烦心事(2) 如果说,肖静是班上最高傲的天鹅,那么可以说陆南是唯一对她无视的男生。但是肖静却对他无可奈何,他可以轻易地激怒她,又能够神奇地用一分钟时间就让她转嗔为喜。 不能不说,陆南伺候少女的手段,新颖而又花样繁多。肖静以为只有自己知道陆南在炒股,心里竟然有一种占了天大便宜的窃喜,压根就忘记自己来是为了兴师问罪,一路缠着陆南问这问那。怎么买股票,又怎么去卖掉它换钱?怎么知道哪支股票要涨,又怎么在终端上操作? 在她看来,坐在电脑前,捧着一杯香茶??最好是加了奶的咖啡,然后动作优雅地敲几个键,一大笔钱就流入了口袋,这样的事已经不能用神奇来形容,而是近乎于神迹了。 九二年还没有“小资”一词,要是陆南知道肖静的小心思,恐怕得笑跌。 陆南一边随口敷衍,一边往办公室走,到了楼下这才停住脚步:“崔老师在楼上等我?” “啊!”肖静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才向崔惠娟打了小报告,立即面红耳赤地摆了摆手,眼神躲躲闪闪,“我想起来了哦,我要去收作业本!”转身蹦蹦跳跳地就走了,两条细长的腿像小鹿一样柔软而有力。 肖静的眼睛很大,而且是双眼皮,像混血儿一样深凹在眼眶里,显得清纯中带着一丝丝的动人心魄。陆南哪里会在乎肖静这样的并没有多少恶意的小手段,望着她的背影,吹了声口哨上了二楼。 崔惠娟连续准了陆南的假。第一次他有正常的理由,是送父母上车。但是后来两次,陆南都没有说明理由,只是坚持要请假。 崔惠娟是个善良得有点过份的女人,虽然她已经有了一个刚刚上小学的儿子,却还保留着学生时代纯洁和天真,相信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此刻她正文文静静地捧着一杯茶,站在窗前,看着陆南毛茸茸的脑袋一闪而没。 陆南是她在班上唯一看不透的学生。虽然陆南在几次测验中的成绩都仅在前十名,但她可以肯定陆南很聪明。但是她无法肯定的是,陆南到底有多聪明? 和其他同学不一样,陆南有着清澈的眼神,有着底蕴极厚的大气和沉稳,话不多却根本不是内向,和班上的同学也很融洽。而陆南所作所为,自然却又往往让崔惠娟吃惊。 比如陆南宁愿不说理由,也没有编造一个借口,只是说自己有重要事需要请假。崔惠娟知道他肯定不是出去玩,虽然有点不高兴,还是准了假。 不过崔惠娟还是希望能够有机会和这个特立独行的孩子交心,肖静来打小报告,她就顺水推舟,叫她把陆南找来。 陆南推开门时,崔惠娟正在伏案批改作业,她是班主任,同时还带着初一年级三个班的语文。“崔老师!”陆南轻轻喊了一声。 “哦,是陆南啊,快进来。”崔惠娟放下笔,拍了拍身边的一张椅子,似乎很随意地问:“事情忙完了?” “嗯。”陆南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这样以后再请假会方便很多,也不会引起沟通上的问题,“崔老师,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请假。” 崔惠娟眼中闪出一丝欣喜的目光,点点头道:“是的,我希望你能够给老师一个诚实的回答。” “其实,我在炒股……”陆南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一抬头,就能够看见崔惠娟惊讶莫名的表情。 “崔老师,我知道您是无神论者,可是您应该知道‘天才说’,怎么跟您解释呢?”陆南搅尽脑汁,说破了嘴,这才编出一段真假难辨的说辞。 “我从小就爱看书,村里人都知道,大概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初中所有课程的自学,现在我已经完全可以参加高考……” 崔惠娟明显被陆南爆的猛料击倒了,眼睛睁得又圆又大,鼻翼上几粒细细的雀斑也显出红光,身体僵着,手里抓着笔,似乎已经不能思考了。 “之所以我选择了正常的求学途径,而没有去上中科大的神童班,是因为我想让自己学得更扎实一点。不过说实话,现在我的学习完全靠自学,上课对我已经没什么用。我炒股也并非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陆南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释,“为了验证我所学的金融知识,每周半天时间,您同意吗?” 崔惠娟茫然地点了点头,突然又严肃地问道:“陆南,你说的都是真的?” “崔老师,您要不信,有两个办法可以验证。一是到我们村去打听,还有就是找本高中的教材,随便哪一门,挑一题来考我。” 崔惠娟有点信了,却不甘心,真的到隔壁高中组借了一本化学书,回来后翻了半天找出一道例题,就在纸上抄给了陆南。 五分钟后,陆南给出了准确无误的答案,解题步骤也写得清清爽爽,崔惠娟对了半天,书一丢,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揉着太阳穴,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崔老师,我信您,尊敬您,才向您说了这些,还希望您不要把我的情况公开。我也不愿意在公众的目光下生活。” 崔惠娟沉重地点了点头,端详着面前的男孩,直到她看到陆南的嘴角已经有了一圈细细的茸毛,这才开心得笑了起来:“陆南,你既然相信老师,老师也答应你,不会把你的情况报告给校长。每周半天的假,我也准了??以后你可以不需要请假,不过如果有其他的事,还是要请假的,知道吗?” 陆南笑着点头,正准备告辞,崔惠娟突然道:“陆南,你既然已经不需要学习初中课程,那为什么不愿意参加班级竞选呢?” “陆南一怔,只得实话实说:“崔老师啊,我对这个实在是不感兴趣……”崔惠娟抿嘴一笑,却不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陆南。 三十出头的崔惠娟算不上美女,却也是小家碧玉型的,浑身上下无不充满着成熟的味道,象一枚味美汁多,鲜艳欲滴的草莓。没一会儿,陆南受不了了,“好吧,崔老师,我愿意帮助您管理班级,不过我可先说好,我不当班长、副班长什么的。” “当然可以。”崔惠娟有了宝贝肖静这样又有才气又漂亮的班长,当然不肯换将,“肖静当班长很不错,不过她有热情,经验可能会有点不足,你就当生活委员,适当的时候帮帮她。” 终于,还是被老师算计了啊!陆南嘟囔着走出办公楼,仰面朝天怪叫了一声。 ?? 今日三更,请继续支持,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 跟我一起踢球吧!【求推荐、收藏】 自习课已经下了,秋日午后的阳光一片澄明,大地暖洋洋地,阳光从叶隙间透过,在地面洒下斑澜的光影,天空又远又蓝,白云如鳞如羽,真应了“秋高气爽”的老话。 校园花圃里的菊花已经开得灿烂,金色、红色、紫色、白色,一簇簇一片片,象一幅锦画,上面是高大的榆树和笔直的大叶杨,森严威武。 汉中一中是个有六十多年历史的名校,周恩来总理在五十年代初写下“汉中市第一中学”的校名。一中很是出了不少名人,比如中国工程院院士梁骏吾、李培根,著名诗人曾卓等人。后者虽然没有海子、顾城更出名,但是他的那首《悬崖边的树》却曾经是八十年代初诗人集会、大学联欢会中青年最喜爱的诗。在那时,每一年、每所校园,都有人在朗诵着这首著名的诗,他们泪流满眶,发自内心地喜爱着曾卓,其狂热程度丝毫不低于后世的追星大军。这位活了八十岁的“七月派”现代诗的开山鼻祖,在临终前留下了“这一切都很好,这一切都很美”让人倍感酸楚的浪漫遗言。 顺便说一句,如今央视主持人、当红炸子鸡撒贝宁,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现在的诗,在哪儿呢?陆南轻轻吐出一口气,振作精神。 操场上全部是在运动的学生,边上的四个篮球场也是人满为患。陆南走在林荫道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寻声望去,几个同班的男生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水泥地上,有个叫张海峰的屁股下坐只足球,正挥着手大声喊他。 “怎么了?你们没踢球?”陆南笑着走过去,一脚将足球踢开,张海峰一屁股坐到地上,呲牙咧嘴地站起来,挥着拳头扑过来,两人嘻嘻哈哈过了几招后,一个和陆南同寝室,名叫刘永柱的男生苦着脸道:“有人在踢,我们没场子了。” “哦?” 足球场上分成了两块,每边都有两队人在厮杀。这种踢小场的玩法在各大校园都流行,原因一是人好组织,从五个人到七八个人都可以组成一队。而且小场对体能要求不高,随意性也很大,除了正式的小场赛根本就不分上下半场。二就是要踢的实在太多,场地又少,所以也就产生这种四支队各踢半个场的玩法。与此相同的事,在篮球场上也一样。 靠近这边的场地上,两支球队正在拼抢,而场下竟然还有一支球队在休息,满身大汗地坐在一边看比赛。 其实这就是pk玩法了,三个或三个以上的队伍进行淘汰赛,被灌一个球就下场,胜了的可以一直在场上玩,直到体力不支…… 看个头,这三支球队都是高中组的,陆南道:“他们哪个班的?” “一个高一<7>班,一个高一<2>班的。” 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陆南问道:“敢不敢和他们踢?” 刘永柱摇了摇头:“我们踢不过他们的。” “是啊,我们比他们小三岁,抢不到球,也跑不过他们。” “和他们怎么踢啊?肯定输的。”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回答。 张海峰见陆南始终没有说话,咬了咬牙,把足球踩在脚下,轻轻一挑飞到胸口,一把抱住,狠狠地说:“怕什么?踢不过难道就不踢了?大不了受伤,这是比赛,又不是打架!” “是啊!”陆南看了看周围几个脸上还有着害怕神色的同学,拍了拍张海峰的肩膀:“要是不敢和高一的踢,那高二的,高三的呢?要是怕这怕哪,我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在场上踢球。” “玩都不敢,还有什么出息?”陆南冷笑:“不过是玩罢了!我保证,只要今天和他们踢球,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在这个场地玩,而且我们还会拿初中组的冠军,以后是高中组、市级中学生足球赛冠军!” “只要我们坚持,什么都不用怕!” 看着一张张羞愧、激动的脸,陆南打了个响指,示意张海峰跟自己走。两人到了场边,正好其中一个队输了球,垂头丧气地下了场。 “加一个队!”陆南拉过一个人,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同学:“我们和你们打循环赛,怎么样?” “你们?”那人看了一眼,楞了一下:“你们初中的吧?去打乒乓球吧!” “我们来就是踢球的。”陆南紧跟几步,走到场中间,站在开球点,对一个明显是球队队长的男生道:“敢不敢和我们打?” 几个高中生都笑了:“当心撞死你们,一边去,别干扰我们开球。” “赌汽水!”陆南盯着队长的眼睛道:“我们是初一<5>班的,和你们三个队打循环,输的话我们请所有人喝汽水!” “真的?”队长长得高大壮实,一头黑发湿漉漉的全是汗水,他甩了甩头发,摇了摇头:“你们根本没赢的可能,就算是市足球队的,年龄摆在这,力量、速度都差很多,怎么打?” “你用不着管这些,只要答应让我们加入,怎么样?” 队长用怀疑地目光又重新审视了陆南,然后又看了看他的队友,扭头道:“哥们儿,怎么样,和他们打一场?” “随便啦!” 另一支球队的人不乐意了:“哎,我说该我们的,他们要打也得在我们后,插队可不行。”队长还未说话,陆南已经笑着点头:“我们先热身,等你们踢完我们再上。” “那汽水有没有我们的份?” “都有,只要踢的全有。”陆南心里哀叹一声,这哪是赌球啊,分明是送汽水给对方喝!可这投资还真省不了。要想玩球,想练好足球,除了训练就得天天比赛,没球踢什么都不要谈。 出了场地,陆南带着几名队员做热身,跑圈、高抬腿,扩胸,短距离冲刺,玩了几分钟,场上一通欢呼,进球了! “上!”陆南一挥手,领头跑进了场,和下场的队长击掌:“兄弟,辛苦了,休息会儿再和我们踢!” 队长一楞,笑骂道:“龟孙,你们想踢赢7班?他们有两个校队的哦,当心别被撞飞了。” 足足在场上踢了一个小时,陆南的队伍无疑是一只鱼腩,总是上场几分钟就丢球,然后不得不灰溜溜地下场,眼巴巴地等着下一个循环。 张海峰已经累得喘不过气,见陆南仅仅是脸上流汗了,似乎还不算太累,凑到跟前道:“陆南,你身体这么好,球也踢的好,以后会不会进校队?” “校队啊,以后再说吧。”陆南揉了揉大腿,站了起来:“来几个人,跟我搬汽水去。” “啊?”几个队员面面相觑,他们都不富裕,总共四支球队,一人一瓶汽水也得十几块钱,就算是分摊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陆南从屁股后摸出钱包,抽出一张50的晃了晃:“我出钱啊,你们出力。” 刘永柱第一个站起来,陆南把钱交给他,吩咐他买两箱汽水。张海峰装作没看见,却被陆南一脚踢在屁股上:“滚,不干活就没得喝!” “凭什么啊~他们好几个不都没去。”张海峰还敢还嘴,陆南又笑着伸腿去踢,他一跳躲过,追着刘永柱去了。 四人抬了两箱汽水,刚到场边就被喉咙早冒烟的队员们瓜分了,场上比赛的两个队,见场下的人喝得兴高采烈,生怕汽水喝光了,干脆球也不踢了,嗷嗷叫着冲下场来抢。 二十来人坐在场边喝汽水,兴致勃勃地聊着比赛,高一<7>班的队长叫秦冠军,高一<2>班的队长叫孙满川,两人都是校队的,踢球水平比同班同学高出一大截,两个班整体水平也差不多,另一个高一<1>班的就差了不少。 由于汽水,由于陆南恰当而又得体的表现,更由于他在场上跑不死的体力和远高于同龄人的足球天赋,四个班的男生很快拉近了关系。秦冠军和孙满川更是对陆南有一种特别的亲近。 “陆南,你以前练过?” “没,我农村上来的。” “哦。”秦冠军想了一下,还是有点困惑:“有一场球,你背转身拿球,然后拨球过了我们班人,那个动作特帅,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绝对做不出来。” “是啊,我也看到了,陆南的动作好像特规范,保护也到位。”孙满川深有同感地插话,“陆南,你力量、速度都不错,球技也好,等初三肯定能进校队。” 不过就是个马赛回旋而已,而且还是个半成品。陆南是自家知道自家事,踢球方面他并无长处,不过是身体素质好,运动神经发达,再加上前世踢过野球,基本功还在而已。 话虽这样说,陆南还是蛮高兴的,故作谦虚地说:“我只是随便玩玩啊,哪像你们,都是校队的,技术动作规范,下脚出球都快,射门、定位球质量又高又稳。” 见陆南说到点子上了,虽有马屁嫌疑,两位队长还是欣然笑纳。秦冠军又问:“想不想进校队?想进的话,我明天和教练说说,以后我们每周训练时,你也来。” “校队啊?”陆南也不谦虚,踢足球只不过是玩,进不进校队不是关键,带着班上同学好好玩几年这才是最重要。 “再说吧,反正我还小,现在功课也紧张。”陆南仰面喝完汽水,把瓶子放进塑料箱里,站了起来:“明天再踢,我们先回去了!” “嗯,明天早点过来!”秦冠军笑着点头:“我们等着你的汽水呢!” “哈哈哈哈……”一群高中生兴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 晚上还有一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 我冤呐! 陆南在前世就足以胜任一名优秀的操盘手,现在又有金钥匙在手,虽然九二年的秋天股市波澜不惊,但是在他的精心操作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所拥有的股票市值已经超过十五万元。 同室的大户,一开始都认为他不过是个富翁家的败家少爷,但是看过他手法,熟练的倒换股票,恰好好处的抛售,以及惊人准确的判断力,无不惊呼人小鬼大! 老金的风格是大刀阔斧式的,他靠买中签号发家,本身就没有什么股票知识储备,市面上卖的书与其说是传授知识,不如说是骗钱。 大量过时、甚至错误的股票知识凑在一堆,就敢开机印书,而且更多是没有书号的黑书。不过这实在是个生财的好办法,很多人靠印书,赚得比大多数百万级大户还要多,还要稳。就连门口卖报的姜大爷,一个月下来,给个县长都不换! 老金习惯于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赚就赚,亏就亏,一锤子买卖。很多人劝他稳当些,他反而振振有词地道:“你们分开买难道就没有风险?老子瞧得准就不含糊,没那么多道道,反正老子一直没赔!” 陆南冷眼旁观,也不?唆,老金倒是对陆南感兴趣,一开始乍乍呼呼的叫他“小娃娃”,现在无人不佩服陆南老道的神仙操盘手法,老金也慢慢改了,叫他“小南”。 正值午后,陆南吃了饭就没休息,带了一大摞报纸到大户室,一边静静看报纸,一边查看股经新闻。 老金和雷小彪两人头抵头头,对着k线图正在讨论。雷小彪是陆南看来,这个大户室中最懂股票的客户,而且他的理论素养也高,一开口就能蹦出一连串的股票术语。不过他说的绝对与股民摸了几天书后的胡侃不同,分析大盘、个股行情,讨论大势、揣摩暗庄,都有理有据,颇有见地。 不过说起来也邪门,雷小彪能把一屋子人唬得一楞一楞的,偏偏买什么都不赚钱。不是瘟得半死不活,就是阴跌不止。一周不到,十几万的股票竟然已缩水了二成多。 其实陆南知道,他是犯了换手率太高的大忌,在大熊市的格局下,按兵不动,谨慎操作才是王道。频繁换手,只适合于股市空前活跃,成交量较高的情况下。 没一会儿,雷小彪回到自己位子,老金眼皮也没抬,噼哩啪啦地打着键盘。突然浑身颤抖起来,他从腰间摘下硕大的bp机,看了一眼,扭身到一边回电。 bp机这玩意儿,现在一只要卖三四千,而且是数字的。陆南依稀记得,第一台汉显bp机要波导公司在明年才会开发出来。 没一会儿,老金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满面激动地大叫:“饿出去有个事,有个事!”着了火似的蹿了出去。 “神经!”几个人嘀咕了一句,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研究起股票来,静室无声,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敲击键盘声。 陆南看完报纸,沉思起来。《人民日报》有一篇报道引起了他注意:ibm公司副总裁访华。 在前世中,依稀是就是从九十年代初,中国的信息产业突然爆发,国外品牌计算机一度占领了中国计算机市场的八成以上。以至于当时的中国人认为电脑就是虹志(ast),就是ibm,就是康柏paq),就是惠普(hp)。目前来说,汉中电脑市场上几乎是单一的ast,而金融、税务等服务行业则多数选择了ibm,少量也有在用hp的。 康柏、hp还没来得及抢滩登陆,但是他们早跃跃欲试。以ibm公司副总裁访华为标志,之后的两年内,这两家计算机大鳄重装进入中国,并且在短短三年内,把原先横行不可一世的ast轰成了渣,然后两家又和ibm展开不死不休的互斗,在联想加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后,中国自有品牌电脑突然之间百花齐放,最多时,中国的电脑市场上竟然有超过五十家的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品牌,直到2005年康柏被hp兼并,这场吸引了全世界计算机生产商的大战才以中方血战到底,夺回大部分中低端市场而告一段落。高端市场,仍然由ibm牢牢占领,迄今不可动摇。 为民族产业崛起作贡献?陆南苦笑,这不自己的心愿。 每周有两天下午,会有两节自习课,陆南在想,是不是该腾出半天时间学点什么? 看看大盘,已经没有什么行情了,该买的已经买进,正准备退出登录,大户室的门一晃,进来两个人。 香风扑面而来,穿着一身浅绿色休闲装的肖虹青巧笑倩兮,葱指搭在肩头,勾着小坤包,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在她身旁,自然是倒霉丫头肖静,背着手,两条秀气的腿紧紧并拢,好奇地打量着大户室里的一切。 “肖……总,你怎么会来的?”陆南起身,立即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分明是肖静告诉了肖虹青自己的行踪。 “呵呵!”肖虹青也不回答,优雅地迈着猫步进了室内,环顾四周,似乎很好奇。陆南撇撇嘴,和肖静一样!都是长不大的傻丫头。 “陆南,你还真在炒股啊?”肖静惊呼一声,眼睛早被红红绿绿的各式图表和不断滚动的大盘晃花,似乎眼前飘着的都是一枚枚金币。 “是啊。”陆南随口打发,出了门在茶水间泡了两杯香片,端进来后??居然两个美女已经挤在一张高背椅子在噼哩啪啦的乱按,更为恐惧的是,雷小彪居然一脸狗奴才相的弯腰站在一边指指点点:“嗯,点这个就确认…….” 陆南视力有2.0以上,他清楚地看到“biu”的一声,随着大美女果断地按下回车键,自己申请购买了一手股票,而且价格打的是111…… 一支单股价格没超过10元的垃圾股,陆南竟然出价111元买了1手!一眨眼的功夫,陆南损失了一万元! 恨呐!陆南恨自己没有退出登录,恨这俩倒霉丫头胆大包天,无知者无畏,更恨狗才雷小彪为虎作伥。一瞬间,陆南痛苦得几乎要抽自己两耳光。 陆南阴着脸看着雷小彪,生知闯了大祸的雷小彪讪讪地退后,然后撒丫出了门。而始作庸的两个倒霉丫头竟然不知大祸将至,喜孜孜地相顾傻笑,为成功交易而欣喜不已。 “肖总,你赔我钱,你赔我的血汗钱……”陆南几乎要哭了,扑到电脑前抢过鼠标咬牙退出登录,双目含泪:“你用一万一买了一千块钱的东西!” ----------------- 三更结束,各位帅哥美女,拿票票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 意外的信息 身心受损,又白扔了一万块钱的陆南狠狠地敲了肖虹青一顿饭。其实结了帐不过才九十块钱,即使如此肖静还是不停地翻着白眼,似乎该陆南来请她吃饭。最后陆南忍不可忍,威胁道:“你赔我一半!” “想得美!”肖静得意地昂着头,竟然唱起了《潇洒走一回》,“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陆南重重地挟起一块糖醋排骨,咬得咯吱作响。 “真生气啦?”肖虹青美目横睇,笑道:“小气鬼,喝凉水!不就一万块钱吗?真心疼那我就赔你好了。” “算了,我认倒霉。”陆南哪里会真的计较这些,倒是想起来肖虹青来找他,应该有事。 果然,肖虹青从坤包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上周,省、市联合专家组已经去过虾场,通过了终审。喏,这是市政府下的文件,你带份回家供着。” 陆南接过文件翻了翻,果然在正式文件后附了一个名录,51个市级重点保护企业中,白水公司赫然在列。再仔细看,其他的公司无不名声显赫,不是业界巨擎,就是公有垄断,和白水虾场类似的民营企业,竟然只有一家。可就是这一家,年销售都过了千万。白水公司与这些大鳄相比就寒酸太多了。 “谢谢。”陆南真挚地感谢,肖虹青对白水虾场的感情绝对不仅仅是生意上的往来户这么简单。汉中大酒店从来没有延迟付款,更没有对白水虾场的基围虾质量有所置疑,除了陆南对于质量控制较严外,肖虹青在其中的作用自然不可忽视。 “不心疼啦?”肖虹青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挑起一筷子热干面,似笑非笑。这种笑容陆南已经看见了无数次,从一开始的心惊肉跳到如今的麻木不仁,见怪不怪,肖虹青却仍然乐此不疲。 “小气鬼!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嗯?” “汉方舟明年春要拆分。” 汉方舟?陆南听着觉得有点熟悉,再一想猛然惊悚,这不就是肖虹青刚刚买的一手垃圾股票吗? 汉方舟是挂靠汉江省科协的一家国营企业,以生产单片机、数控8088、8080芯片起家,1987年经由省计委、经委、科技情报局、汉中大学联合研制成功“巨龙1号”汉字库,解决了微机中文输入的难题,后又研制成功汉卡。汉方舟凭借巨龙汉卡雄霸国内汉字输入领域,并开发出与之配套的打印机,形成了事实上的垄断,仅仅是1989年一年,靠着行政命令和垄断,该公司销售额就超过了3亿,纯利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1.9亿。 只可惜汉方舟公司终是国营公司,体制不畅,内耗严重,加上不思进取,很快就陷入了南方和北京的高科技公司围剿中。汉字库技术含量并不高,成本也低得可怜,1991年春天,陆续就有五家公司推出了容量更大、字型更好的汉字库,并且售价只有1800元,仅仅是巨龙汉卡的三分之一。 短短一年不到,巨龙汉卡打下的江山丧失殆尽。汉方舟公司产品线单一到令人难以相信,他们反应迟缓,动作不灵,又没有妥善的应对方法,面对群狼的进攻,毫无还手之力。1991年度,汉方舟公司销售额低到只有不到2000万元。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汉方舟只不过是国有高科技公司的一个缩影。这样惨痛的商战,在整个九十年代就没有停止过。经营管理落后、技术转化为生产力缓慢,人才无法得到充分使用,慢慢的落后于时代,沉没在中国信息产业爆发的过程中。 前世,陆南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家死的很早的公司,虽然他的辉煌如同烟火般灿烂,但同时又像流星般短暂。汉方舟的上市,无疑是领导意志的体现,是违背市场经济规律的政府行为。 只是,汉方舟可以上市,其背后的高官们可以用行政命令强制行政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使用巨龙汉卡,但是却无法挽救这个已经落后于时代的庞然大物。 和整个时代的潮流作对,神也不可能逆天!何况只是一些痴愚老迈的官员? 陆南没有费心了解过汉方舟的上市,也没有研究过它的财务报告??不过可以想像得出,一定很完美。 “怎么拆分?”陆南忽然有了点兴趣。 “我怎么知道?只是听我哥随口说了一句,大概是作为试点,拿出一部分公有股权拍卖吧?”肖虹青懒洋洋地回答。 陆南沉思起来,边上的肖静听得百无聊赖,气鼓鼓地盯着他看,想要用筷子插在他的鼻孔里,比划了半天,终于开心得笑了起来:“小姑,你看陆南,像不像只小猪?” 猪,外表憨厚,内心精明。陆南外表并不憨厚,起码不像刘永柱,长得一幅标准的“良民”像,由于常在一起踢球,很快就成了张海峰欺负的对象。 “柱子,帮我看着衣服。”张海峰脱下长裤、夹克,一身运动员打扮,在球场上展腿伸臂,又原地蹦了几下,试图吸引路过女生的目光,可惜一个初一的小屁孩,奶毛都没褪尽,肌肉又未长成,鬼才喜欢看! 很多女生喜欢长得帅,球又踢得好的秦冠军,看他鱼跃冲顶简直是一种享受,而他的每一次射门,都会引出围观女生的惊呼,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他的身上瞄来瞄去。 刘永柱把队员们脱下的衣服分成两堆,中间留了三、四米,权当球门。守门员徐亮长得又瘦又小,蔫巴得像个小老头,其实他守门也完全是摆设。要不是少个人,张海峰也不会拉他上场。 徐亮穿着长衣长裤,站在球门前直哆嗦,刘永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实在不行就躲开。” “我……我不躲。”徐亮虽然怕,好歹也知道守门员是干啥的,见球就躲,那还玩个屁? “好样的!”张海峰听得大爽,重重拍了他一巴掌,差点把徐亮拍栽一跟头,“陆南迟点会来,到时候加你进队当替补,怎么样?” “好,嗯,好。”徐亮用力点头。其实他心里害怕的要命,但是却抑制不住自己对集体生活的向往,能够加入足球队,哪怕是受伤,他也愿意。 “好了,要开球了!” 秦冠军看着对面的张海峰,皱了皱眉:“陆南呢?” “他有事。”张海峰回头看了看。场上没有那沉默如山的身影,心里突然有点虚,“我们人够了,还踢不踢?” “踢呀,不过今天赌汽水吗?” “赌!”张海峰咬牙冷笑:“陆南不在,我们一样踢!” “ok!你说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 搞死他们! 陆南托肖虹青办了两件事。一件是在汉中大学办了张阅读证,另一件是委托她租一套房子。 此刻他正走在汉府路上,这条汉中市、乃至整个汉中省最繁华的大街,两边全是大型商场和精品店,精武鸭脖店上挂着红灯笼,而对面的汉中市人民政府大楼威严庄重,持枪站岗的武警象塑像般一动不动。 招了辆出租车,陆南进了车就开始睡觉,半小时后车到了汉口镇,一睁眼就看见了浅绿色的校门。 汉中市外国语学校,这是整个汉江省唯一的一所外国语完中。该校之所以有名,就是因为校内的教师有近四成是外籍人士,而该校的传统是用外语授课,学生们在这样的语境中生活六年,就是文盲恐怕也能说一口流利的外语。 所以,外国语有两个特点,一是招生极严,该校要求小学毕业生入校时要经过外语口试或笔试,不过最流行的是英语、日语、德语、法语,相较于外国语学校,在语种的广泛和小语系教学上,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第二个特点,就是这里的外语角特别有名。有名到汉中外国语学院的学生都偶尔会来这里对话。这所学校的外语角之所以出名,陆南想来,应该是接受外语教育越早,在语境形成了外语思维上就越好塑造。 陆南前世所学的外语,口语并不算佳,只能说是勉强可以对话,离精通还颇有点差距。所以就想来看看。 汉中外国语学校是全国七所外国语完中之一,硬件条件甚至超过了一些普通大学。一进校园,面前是笔直是林荫道,两边是高大的杨树,教学楼高是一排雪松。陆南甚至注意到操场上居然铺的是国标塑胶跑道,虽然已是深秋,足球场上仍然绿草如丝。 要是拉上人到这里踢球,还不得爽死?陆南拉住一个路过的学生,问明了外语角所在。 外语角在学校东南角,靠近一个人工湖,边上是一座亭子,连着长长的走廊,很有点幽雅的意思。远远看见有二十多人正在分成好几堆聊着,有的人结结巴巴,面红脸赤,其实说的并不差,口音也马马虎虎,而有的人讲着洋泾浜外语,眉飞色舞,这就是性格的差异了。总的来说,外向型的更容易与外人交流,学习外语进步也快一点。 陆南进了亭子,也不说话,静静地听了一会。有说日语的,有说法语的,不过最多的还是在说英语。中国的外语教学中,英语和美语是不分的??这一点在专业外国语院校才会得到矫正。所以经常会出现美国人在中国和英语系学生有交流障碍的事。 听着四周低声而快速的聊天声,陆南愕然发现很多十几岁的初中生竟然能说一口流行的外语,语音精准,而且词汇量极其丰富,和老外聊起来毫不胆怯,社会、经济、生活,娱乐,甚至于天气和流行音乐都能谈得头头是道。 看来学外语,不仅能涨功力,还能促进交流,扩大社交圈。陆南听到身边一个毛头小子和一个北极熊似的老外在聊《雪山飞狐》,偏偏那个老外还很认真地问:“你们中国,是不是真的有会飞的狐狸?” 陆南来此仅仅是想打个前站,侦察敌情,倒也没打算练练嘴,正想要回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得像猫似的声音:“hi!” 陆南回过头,一个有着一头柔软褐色头发的年青人向他笑了笑,又满含歉意地用英语说:“对不起,我看你一直在……” “一直在听?”陆南微笑道:“我说的不太好,所以只好只听不说。” “不,不!你说的很好,比我要好得多。”年青人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又有点兴奋地说:“我说的才不好,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也只能听。” 其实陆南早听出来了,这名年青男子的英语说的并不好,腔调有点古里古怪,只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原因。,试探着问道:“你是?” “啊,我是以色列人,我叫雅各。”年青人热情地伸出手,紧紧握住陆南的手,仿佛是多年好友:“我来自贝尔谢巴。” “你好,雅各,我叫陆南,嗯,我当然是中国人,来自汉中市。” 雅各是一名标准的犹太人,气质优雅中有一点淡淡哀愁,善解人意,内心细腻而敏感。他很内向,因为他只会说希伯莱语和阿拉伯语,英语很“poor”,所以他来到外语角已经有好几次,却从来都不敢和别人交谈。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陆南了解到他是汉中师范学院的一名学生,同时在学习中文和英文,不禁为他的努力而感到钦佩。分手前两人约定,一周到这里见一次,分别用英语和中文各谈30分钟,互相学习。 雅各……陆南坐在回程的车上还在思索,这个以色列人,挺有意思,居然来中国学习山水画,看来也是个浪漫的家伙。 回到学校,陆南路过操场,看见场上正在鏖战,张海峰跛着脚跌跌撞撞,拼命护着球前冲,秦冠军飞奔而来,身子一晃,长长的腿伸出,脚尖将球捅出。张海峰绊在秦冠军腿上,摔得呲牙咧嘴,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后面一通欢呼,进球了。 垂头丧气的几名队员下了场,张海峰看见陆南咧着嘴站在场边笑,“嗷”的一声就冲了过去,直接跳上了陆南的背上:“死陆南,你小子竟然不来踢球,害我们被两个队轮流虐呀!” “呵呵,给我下来!”陆南肩膀一抖,张海峰腾云驾雾般的弹了出去,尖叫声中,陆南手一伸稳稳托住了他。 脚踩上地面的张海峰心里还有点迷糊,只是觉得陆南的动作快得有点不可思议,坐在草地上还在发楞。 “怎么了?一个个都跟瘟鸡似的,不就是输球吗?难道我们这些天没输过?”陆南环顾周围,见每个人都无精打采,气氛十分沉闷。 “输不怕,就是你不在场面就特别乱,我们一点没组织,全是乱踢一气,什么底气都没有……”张海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刘永柱听得使劲点头,徐亮坐在外围一堆衣服间,跟老母鸡孵蛋似的,挤巴着眼,听得半通不懂,但还是很努力地在听。 “其实,应该说我们没赢过才对,不过我们既要看到我们的缺点,也要看到进步。”陆南开始细心地历数这段时间来整队伍的战绩:“一开始那啥也别说了,打了整整两天循环,一场就没赢过。后来他们也觉得老喝我们汽水有点不好意思,改了比赛规矩,每半场比赛15分钟,输的下,平的一起下,或者猜大小。” “即使这样,我们还是没有赢过,不过,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毕竟我们可以进球了,不是吗?”陆南笃定地望着身边的队员。他们已经被陆南的话所吸引,都在认真地听着,有的还在凝神思索。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 “我们班的第一个球是海峰进的。”陆南指了指张海峰,又说道:“永柱在前天进了个超远程的球,嗯,那脚其实是开大脚吧?” “哈哈哈哈!”几个人都笑了,刘永柱也挺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神情之间甚是高兴。 “能进球,就说明我们的进攻有了长足的进步,起码我们面对他们,敢于起脚射门,而且我们可以攻到对方半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在防守上,我们做得也比以前好多了。”陆南分析道:“前面几个,也知道协防了,除了海峰,能在丢了球就往回跑,这给对方前锋造成了很大压力,他们的失误比以往要多很多,在面对我们后卫和前锋的包夹中,他们踢门率降了很多。以前一场球,我们要被灌七八个吧?昨天的球,平均每场不超过5个,现在呢?刚才你们不是才输2个吗?1:3,不丢人。”陆南笑着站了起来,一边脱衣服:“好了,都起来活动活动,时间快到了,兄弟们,只要我们努力,初三一定能拿全校冠军!” 陆南说这样的话是有底气的,由于高三年级不参加校运动会,初三打高二,差距就不象初一打高一那么明显,只要能带出一帮子人,身体素质和球技能上去,拿冠军并非痴人说梦。 陆南手伸着场中,眼神尖锐,充满攻击性:“让我们去搞死他们!” “搞死他们!”队员们纷纷怒吼着跳起来,象一只只打了兴奋剂的野狗,眼神都变了。 “妈的,他乍一来就不一样了呢?”张海峰望着一帮子仿佛要上场杀人队友,心潮涌动,象长江巨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刺激得他热血沸腾,腾的蹿进了场中。 “队长~好厉害哦!”徐亮仍然坐在原地,望着大步迈向球场陆南,夕阳下,那个影子分外凝重、厚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 我踢球你在意吗? 肖静坐在教室,手捧着书本,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后面的几个男生一起在交头接耳,还神神叨叨地传递着小纸条,肖静隐约听到他们在说踢球的事。 哼!自习课不守纪律,当我班长不存吗?肖静猛然站起来,回头大声道:“张海峰,徐亮,你们在干什么?不好好自习,还说话影响他人,小心我告诉崔老师!” 张海峰嬉皮笑脸地道:“班头儿,我可没说话,你认错了人吧?” “哼,我听见你们说话了!”肖静毫不留情地戳破张海峰的谎言:“你们在说足球!你们天天踢球我都不管,不过请你们不要干扰其他同学正常自习。”望着坐在窗口,正在埋头写着什么的陆南,肖静心里就特别来气,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气从何来。 “还有,以后自习课一定要上满两堂,谁要是第二场课就偷偷出去踢球,我就报告崔老师!” 张海峰脸色一黑,不屑地扭过头:“小样吗你,不就是个班长吗?你报告去,奸细!” “你!”肖静气得小脸煞白,泪水在眼眶中晃来晃去,突然一捂脸,冲出教室。 “张海峰!”肖静的同桌王丽霞站起来,怒骂道:“你是混蛋!肖静其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好几次只上了一堂自习就溜出去踢球,她一次也没跟崔老师说!”飞快地踢了张海峰一脚后,出门追肖静去了。 “嘶!”张海峰呲着牙,揉着小腿,心里有点后悔,面上悻悻的,见班上不少人用不含善意的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又有点眭怒:“什么大不了?不过狐假虎威罢了!” 陆南写满了两页纸后,又看了一遍,修改好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冲张海峰使了个眼色,把书屉一锁,从后门溜了出去,见徐亮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冲他打了个响指,徐亮立即高兴的跳起来,飞快收拾好书。 “走,练球了。”张海峰屁股上早长满了荒草,哪禁得住诱惑?几个队员鱼贯出了门,直扑操场。 今天陆南没有去股市,一是现在没行情,股票宁可捂不可动,二是他准备了一套体能和战术训练方法,要开始正式训练。 见人已经来齐,陆南示意张海峰把球踢过来,想了想道:“昨天我说了,要是我们足够努力,拿个全校冠军绝对不是梦想。今天来是想定两件事。第一,是定下我们球队的名字,第二,是定下正式队员和训练纪律。” 一支球队要想强大,除了要有铁的纪律和灵魂人物,有一个拉风、响亮的名字十分重要。比如高一<7>班的球队叫“侏罗纪”,高一<5>班的球队叫“猛龙”。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提供了无数个名字,比如宇宙队、旋风队、火箭队、冠军队,又被一一否决,最后陆南提出“战旗”这个名字,一致通过! “那么,我们队以后就叫战旗队。战旗飘扬之处,就是我们的荣誉时刻。” 接下来通过了正式队员的名单,一个前锋,两个边锋,一个中场,两个后卫,一个守门员,再加上替补兼球队总管徐亮。一支8个人的“战旗”球队就正式成立了,陆南任队长。 之所以没有其他的替补,完全是因为这样的小场地,受伤一两个同样可以打,对方相应少上人就成。 “现在宣读球队纪律和训练方案。” 训练方案,是陆南结合人民教育出版社的《青少年足球训练年度计划》和其他相关专业书籍制订的,强调了体能与技术训练同步进行,,同时这个针对青少年的足球训练计划,对青少年的身心健康特别重视,只要严格按照计划训练,绝对不会出现练伤了的情况。 第一步是熟悉球感,这需要不止一个足球。 然后是队服……平时自然可以穿得五颜六色,要是参加稍微正规点的比赛,那就一定要统一制作队服。汉中市是有着悠久足球传统的城市,在各大院校和中学,踢足球的远远比打篮球的人气要高。 不过也就这是几年,等以后中国国家队改练“叉腰肌”,恐怕没人待见足球运动员了。陆南干笑了几声,又开始头疼起来。 一人起码要有两套吧?一套厚实点的长袖秋冬季运动服,一套春夏的短袖。陆南不愿意出这笔钱,虽然出得起,但这钱是不该由他出的。 最少还要买两只球,再加上每人两套衣服,这至少要三百块钱。从哪出呢?别说是班费远远不够,就算是够了,崔老师、肖静也不允许这样祸害。 班上张嘴要钱的活动多了,绘画班、书法班,还有个珠算班,哎!真想不通那么多人坐一起拨算盘珠子那么起劲干什么,又不是金融、会计学校的。 “好了,好了!”见大家都活动得差不多了,陆南停下脚步。队员们自动围了过来。 “今天球不够,球感练习就先放一放,我们来玩溜猴。” 溜猴是几个人围一圈,相距五米到十米不等,中间站个人,相当于“猴”,他的任务是截住传球,谁的传球被截,谁就是下一只“猴”。这种传统的足球游戏,对于人的反应力和预判力有要求,更可以提高传球者的传球准确率。事实上直到如今,世界各国的国家队在训练间隙都还保留着这样的小游戏。 徐亮速度不行,力量也不行,又是替补,就没有参加溜猴,而是心满意足地做总管,守着一堆衣服。 伴随着杂沓的脚步声,身后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秦冠军笑道:“你们来这么早?自习都没上啊?” 徐亮愕然回头,望着他,傻傻地点了点头。 秦冠军眯着眼望着正在场上笑闹着溜猴的几个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边的队友:“今天他们状态不错。” “再不错也赢不了咱们。”几个人已经脱了衣服,开始热身。 “会赢的。”秦冠军吹了声口哨,冲着场内大声笑道:“送汽水的,我们来了!” 肖静一个人坐在林荫道边的一张长凳上哭了一会儿,王丽霞过来劝,心情就慢慢好了点。 “其实吧,张海峰嘴臭,不过咱们班的球队踢的确实不错呢。我听我哥说,他们天天和高中的在踢,虽然没赢过,不过比起其他初中班都不敢上场,好太多了!” 每个人都有集体荣誉感,肖静从来就不反对男生踢足球,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张海峰的话太伤人,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他们天天都踢吗?” “是啊!”王丽霞是住校生,一天到晚都在学校,看到的自然就多:“他们每天下午放学都要踢一小时。嗯,我哥他们班说高一<7>班是全校实力最强的,他们班队长秦冠军还校队的呢,咱班天天都和他们在踢。” “真的?”肖静突然有了种强烈的冲动,想去看看班上男生是怎样踢球的,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开口,王丽霞仿佛猜到她的心思,抿嘴一笑站了起来,牵着她的手道:“走,我们去找张海峰,要他给道歉!哼,小样儿敢横,咱们整死他!” 足球在场上飞来飞去,十几个男生满场飞奔,拼命抢着那黑白色的精灵,咚咚咚的对脚声让肖静听得心惊内跳,甚至看到张海峰被人踢倒,都有点心痛起来,再也不想让他道歉的事了。 陆南跑到张海峰身边,一言不发拉起了他,跟着在他脑袋上用力揉了一下,脚下发力跑了回去。 球门前,对方边路起高球,秦冠军展开双臂,姿势极其优美地在空中滑翔,陆南腾空而起,迎着秦冠军扑去。两人就象两列高速的火车,迅速接近。 “啊!”肖静吓得失声尖叫起来,紧紧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肖静担心的火星撞地球没有发生,两人相撞的最后一刻,秦冠军退缩了,他身子一拧,和陆南错开了身位,两人肩膀相撞,同时落地,而那只高球完全顶偏,划出一道弧线出了底线。 近在咫尺的鱼跃冲顶被堵了枪眼,陆南摔倒在地,头发上的汗水在金色秋阳中洒开,砸在地面上。 秦冠军先站了起来,走到陆南面前,伸手拉他起来,眼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陆南,你比我狠!” 陆南摇了摇头,这不是他狠,而是有时候,男人必须面对一些东西。 “怎么样,刺激吧?”王丽霞看班上男生踢球多,多少也看懂了点,指点道:“陆南是中场,就是负责整个球队运转的,张海峰是前锋……” 肖静无意识地点头,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却咬牙切齿拼尽全力,竟然浑身激动得不能自已,两只秀气的小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都捏得发白。 “我听张海峰说过,他们以前根本抢不到场子踢,后来陆南用赌汽水的办法上了场,结果天天输,也不知道他贴了多少钱了哦,一买就两箱呢!” “赌汽水?”肖静想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徐亮面前:“徐亮,走,给我搬汽水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 逼宫案(1) 各位亲爱的观众,我是灯火,我的外国名字,叫denghuo--你们好吗?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给点掌声好不好? 一点左右,还有一更,谢谢! ------------------------------- 陆南抽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白水虾场一切都好,两幢小别墅已经似模似样,这时候的框架结构还不多,陆南的设计图中本来就留了后手,钢筋用得足,水泥标号高,加上陆大富对盖房精心得不得了,工钱结得快,工人吃的油水又足,田歪嘴铆足了劲盖出了样板工程的质量。在电话里听父亲词不达意地描绘着新房子,陆南似乎在几百里之外都能感受到父亲的自豪之情。 谢凤英抢过电话,未说话倒先哭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哄好,又开始碎碎念,什么晚上不要蹬被子、吃饭要多吃肉,别舍不得钱,天冷要加衣,舔犊之情溢于言表。好半天谢凤英才想起来说正事,说抢着说了虾场的50亩塘面硬化已经开工,新辟的20亩完全按照科学化水产养殖标准建成,已经消毒放水。其他30亩虾塘正在分步硬化,腾一批施工一批。这么大的工程量,不少让田歪嘴笑得嘴更歪了,也让周围的老百姓挣了不少过年钱。 一说到钱,陆大富又抢过话筒,说房子预算超支,不过很满意。原来陆南核的预算是每套小楼2.8万,现在房子刚刚封顶,已经用了3万,估计内外装修完毕,要多出小5000。 “水泥、钢筋都涨价了啊!”陆大富在电话里叹气,人工以前一天七块,现在涨到了八块半了,大工子则是十二块,这都是钱。 不过相对于虾场今年的大手笔基建投资来说,这多出的一点钱根本不显山露水,陆南关心的却是暂养池和育苗室、技术室的新建和改建,这方面投资才是大头,也是虾场今后发展重要动力源,绝对不允许有半点差错。 排灌水渠工程已经竣工,四个村子的农田、果园、菜地被绵延的排灌水渠贯通,毛石砌成的排水渠整齐漂亮,只待青弋江白河段防洪工程竣工,立即通水。 而陆大元牵头,李扬负责的稻田养鱼项目也进展顺利,300余户的1100多亩稻田全部整治完工,修筑了一米左右的围坝,挖出了鱼凼。生石灰、饲料、鱼药都已经到位,鱼苗也和育苗公司商量妥当,订下了合同,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原先陆南打算一周回家一趟,但实际上由于路太远,经常两周,甚至三周才能回去。现在看来又没有时间回去了,下个月汉中市要搞个隆重的授牌仪式,作为白水公司董事长,陆大富肯定要来。 想到这里,陆南突然想起白水公司的现代企业机制根本就没建立,一切都保持原状,这多少会影响公司的运行,不过目前看来,没有人才的注入,还是不动为好。 大户室内,陆南静静地想着心思,右手边放着一杯香气缭绕的茶,那是肖虹青给他带的一罐铁观音??说实话这种香得过份的茶陆南并不太喜欢喝。现在的铁观音价格还算正常,后世被人炒得离谱,远高于其他国内顶尖名茶,甚至比“国茶”龙井还要高。不得不说,南方人的做生意头脑太精明。 陆南啜了一口茶,盯着显示屏。上面是一条一百多字的新闻:汉方舟公司拟将于明年适当时机进行扩股,据悉,首次将增发6000万股。股份在9.8元左右。 3000万流通股的汉方舟如果说是机动方便的冲锋舟,那么扩股后成9000万流通股的汉方舟就是航空母舰。 只可惜,这首巨舰,到处是洞! 陆南相信,现在刊登在《中国证券报》上的财经新闻还是可信的。但是这与他在肖虹青处知道的汉方舟拆分的消息截然相反!肖虹青不会骗自己,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风向变了! 联想到肖虹青曾经说过的话,陆南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危险或许来自于陆南目前还无法接触的庙堂,或许来自于这个城市,但无论如何,陆南知道,肖汉青或许有了大麻烦! 想到就做,陆南匆匆退出登录,出门招了辆车直奔汉中大酒店。 “我想知道你哥,也就是肖副市长的职权范围是什么,还有他目前在做的最大、最重要的工作。” 肖虹青本来以为陆南是问租房的事,还准备先吊吊他胃口,见陆南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别管。”陆南喝了一口水,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样,你先和朱建华联系,别惊动你哥。” “神神叨叨的!”肖虹青嘴里说着话,却是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朱建华的寻呼。没一会儿,朱建华回了电话,没说几句就搁下了。陆南用眼神提问,肖虹青托着下巴,望着桌前的传真机。 没过一分钟,传真机“嘀”的一声脆响,吐出了一页纸。 第一块是打印字体“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分管财政、税务、人事、政务服务中心、招投标监管、统计、建设、城市综合执法、土地、应急管理、信访、市开发区、砂石管理、信息化建设和政务公开工作,协管监察、审计、编制工作,联系市人大常委会、市政协、市老工委、市法院、市检察院。” 第二块是手写体,字迹龙飞凤舞,却清清爽爽“肖副市长目前抓股份制改革和公司上市初审,兼任市经济建设委员会主任。” 肖虹青凑到陆南面前,下巴几乎压在他肩膀上,看了半天仍然是一头雾水,不解地望向陆南。 陆南反复看了几遍后,颓然靠回椅背,吐出一口气来:“一会朱建华可能要亲自过来。” 朱建华放下电话后,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他给肖虹青的东西都属公开信息,但是心里始终有点不安,坐立不安地在办公室转了几圈后,终于决定将此事汇报给肖汉青。 “小青?她问我职权范围干什么?”肖汉青听完汇报后,愕然抬头,琢磨了一会,又问道:“还问了我近期主抓的工作?” “嗯。”朱建华有点心虚,垂首敛神,小心应答:“肖市长,您看我是不是过去看一下?” “喔,也好。”肖汉青点头,“你去找她,要她别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 朱建华不知道肖虹青的办公室里会有陆南,更不会想到这个近妖的孩子已经猜到他要来。 白蕾无声地推开门,朱建华一进屋就看见陆南正埋头写着什么,肖虹青蹲在落地窗前,提着花壶浇着一株龟背竹。 “肖总。”朱建华打了招呼,又对陆南笑了笑。 “朱主任好!”陆南倒是中规中矩站了起来,朱建华也不以为意,颌首致意后接过茶杯放在几上,并不说话。 “朱哥。”肖虹青此时才放下花壶,盈盈转身,笑靥如花,“你真来了喔,我算的太准了!” 朱建华哭笑不得,他最怕人家喊他“朱哥”,原因自然是难听。偏偏这个肖虹青他得罪不起,也犯不着和她一般见识,只好含糊点头,略过后直接问道:“肖总,您问肖市长的事……” “哦,是他问的。”肖虹青翘着兰花指,用小指头凌空戳了戳陆南,然后动作优雅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雅诗兰黛亮粉指甲油,美孜孜地涂起了指甲,再也不理两人。 朱建华的脸色有点难看。虽然他一直相信陆南是个很有点“古怪”的孩子,但是也仅仅是“有点”而已。作为一名成天与省、市级政府高接触的体制内官员,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自己与眼前的孩子放在对等的地位。 但是陆南仅仅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毛骨悚然。 “肖市出尔反尔,若不是智穷,便是有人逼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 逼宫案(2) 朱建华确认了目前汉方舟扩股的事是肖汉青一手在抓。虽然扩股的决定权在证监会,但初审是在地方,具体来说,是正厅级以上部门。汉中市刚好是副省级,肖汉青主持的市经济建设委员会其中就有一项很重要的职能:公司上市和股权制改革。 准确来说,这部分职能,一半是从计委划过来,另一半属新兴事务。而成立经建委,也正是为了应对南巡以来发生的各种经济方面突出问题??不仅包括矛盾,更多的是机会。 经建委权力熏天,连市长没有正当理由都无法过问,肖汉青只对省经建委负责,同时由于江江省委常委、汉中市委书记简汝南兼任省经建委副主任,也可以挟制肖汉青。 陆南知道,盲目扩股,受到的伤害永远是股民。政府和证监会对股票下跌不负一毛钱的责任。看起来似乎肖汉青无论怎么操作,上有省经建委和证监会,下是无权无职的股民,怎么都不会收不了首尾。但是,后世的“铁本事件”、“宝延兼并”后替罪羊下马,甚至身陷囹圄并非没有前例可循。中国股市一直是公司、企业圈钱的场子。而扩股没有增资,更是赤裸裸的抢钱行为。若是汉方舟扩股后,股价急速下跌,群情激昂的股民很可能会做出围攻证券公司、到市政府上访,甚至发生打砸抢这样的恶性事件,那么政府就一定会推出替罪羊以平民愤。 证监会高高在上,永远不会有错。省经建委负有领导责任,会在年终总结中轻描淡写地做自我批评,而到了汉中市这一级,肖汉青既然不负刑事责任,至少政治生命一定会提前终结。 “如果我猜得不错,肖市长先前考虑的是国有股减持,拿出一部分股票拍卖,这样做明显是一种较为科学的双赢手法:一方面愿意接手汉方舟的私有公司可以获得该公司目前在国内领先的技术,另一方面,汉方舟输血是个利好消息,能够激发股票上涨,与公与私都没有损失,而且也符合邓公南巡讲话的精神,与目前我国改革的方向和精髓是一致的。” “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样已经趋于完美的计划会被否决。”陆南叹了口气,伸指向天花板上点了两下,“上意难违,是吧?可是目前的扩股方案无异于杀鸡取卵,更会给已经跌入谷底的股市雪上加霜。汉方舟圈到钱,汉中市政府能拿到一分钱吗?我想,他们根本无意于重振汉方舟,这次扩股真实的意图,很可能就是骗钱!” 朱建华背心已经湿透,他的眼神茫然而又惊惧,无意识地凝聚在陆南的脸上,却怎么也分辩不清对面少年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状诸葛多智近妖……”朱建华口中喃喃自语,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在仕途二十年来的毫无作为。陆南的话,分明应该出自一名老练的政治之口。几经沉浮、狡诈如狐、阴狠如狼,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有唾面自干之能,有蹈海翻江之力,能指鹿为马而面不改色,以领导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以领导的喜乐为自己的喜乐……可这一切,与面前的毛头小子哪有半分相似? 朱建华神色变了几变,边上的肖虹青早听得痴了??虽说早知道小精怪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可玩政治居然也如此熟稔,那可就绝对不是智商高的问题了。肖虹青觉得应该用“怪胎”来形容他。 陆南稳稳地坐着,等朱建华表态。其实他还有一些更深的话没有说,见不到正主,说这些也没用。 终于,泥塑木雕般的朱建华动了动,嘴象缺水的鲇鱼张了张,一开口却满嘴发涩:“那个……陆南,这事我回去汇报肖市长,你看如何?”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放平了心态,再也小视陆南。 回去汇报,自然是题中之意。陆南沉吟了一下,觉得还是要点拨一下外表精明,内心却着实有点憨呆的朱建华:“朱主任,我有个建议。” 朱建华一回办公室就锁上了门,疯狂地翻查起关于汉方舟所有的文件、资料,又给计委打电话调来汉方舟最近三年的财务报告。其实财务报告在财务局也有,但朱建华知道,汉方舟呈送到计委的版本最接近真相,原因无他,计委掌管国计民生,要求的都是原始数据。 放下电话,朱建华累得直喘气,精神却极其亢奋,坐在藤椅上两眼冒光。一口喝干了保温杯里的冷茶后,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开始思考陆南说的话。 作为肖汉青最信任的手下,最得力的大将,居然没能够查觉汉方舟扩股一事幕后的角力。这是严重失职,而且会让肖汉青怀疑自己的政治敏锐度。朱建华并不笨,相反他绝对够聪明,所以他会总结,“吃一亏,长一智”的老话总不会错。 回想当年大学毕业,意气风发,自以为自己品学兼优,聪明又能够吃苦,通过个人奋斗必定能够达到自己所追求的梦想??领牧一方。 事实上这二十年来,自己的爬升速度并不快,不过正处而已。虽然权力有,面子也够大,有时候甚至能在县委书记、县长面前厉声喝斥,对方还得赔着笑脸。 可这种权力是从哪来的?是攀附了肖汉青这棵大树而得来的!肖汉青才是真正的强者,比自己还年青几岁,居然已经是正厅。而且看他发展的势头和在圈中的人脉,不出差错的话,再进一步,甚至两步并非没有可能。 到时候,肖汉青可谓一步登天,最少也是个中央候补委员,跨入“党和国家领导人”行列。 不过,美妙的蓝图下暗流涌动,肖汉青如果有了什么意外,那朱建华政治生命也将随之终结。朱某人已经牢牢打了“肖派”的烙印,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领导人秘书,光环下的悲哀就在于此。 已经失了分,再不努力挽回,自己可就该死了!朱建华狠狠扯下领带,温文尔雅地面孔变得狰狞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 逼宫案(3) 陆南获得了朱建华全方位的支持,他在占有优势信息资源后立即展开了研究,一个晚上的时间阅读了超过20万字的资料,光是财务报告和各类原始报表就有近一尺高。 放下资料,伸着已经僵硬发木的胳膊,陆南这才感到腰酸背痛。起身拉开窗帘,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窗外已经现出鱼肚白,环卫工人拉着垃圾车,摇着铃,“叮咚、叮咚”地挨家挨户叫“倒垃圾了啊!”头发蓬松、一脸疲倦的家庭主妇们打着哈欠出了门,把一箕箕垃圾倒进车里,又晃着浑圆的身子回屋。 案上,是一沓字迹有点潦草的稿纸。熬了整整一夜,终于搞出这么个东西,两万多字,涉及了汉方舟的方方面面。 从汉方舟组建、发家,到巨龙1号汉字库、巨龙汉卡的技术特点及赢利点分析,然后是汉卡技术前瞻和革命性的bsp; 报告又用了一万五千字详述了国际计算机科技潮流和中国信息产业模式的优劣,外资和国外电脑公司爆炸式的涌入中国淘金,中国企业若是没有核心技术,管理模式落后,必将被残酷的市场所淘汰,而这一切根本不可能以人力为转移。 报告的结尾,陆南给出两个结论。 一是,汉方舟扩股,是一种对国家、对股市、对股民都极不负责任的行为。是政府行政乱命,是领导意志对市场经济的强奸,若顺利推行,获利的唯有汉方舟一家公司而已,而全体股民将要为这一行为买单,据测算这一损失将超过5亿人民币。 二是,汉方舟目前并非没有扭转困境的办法。但先决条件是找到愿意接受公司股份的私有制公司,同时还需要政府快速反应,做好国有股减持的论证和前期准备工作,并且需要制定相关法律法规,且在经过市场检验后,不断拾遗补缺,弥补漏洞。 准确来说,陆南的报告所涉及的内容深度和广度,已经远远超出汉方舟扩股一事。其实陆南本来就打算借此之机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结果就搞出了这个类似于“白皮书”的东西。 想来,肖汉青看到这个,会很震惊吧? 房子是白蕾租的,离一中有五公里远,单门独户,装修齐备的三室一厅,厨房就是院子边加盖,月租不过二百六,以陆南的经济状况自然不算高。 这是陆南前世的梦想,能够拥有一个小院,不说养金鱼、伺候花草,就是停辆自行车,看着都舒服。而后世在省城能拥有独立小院,百万富翁都做不到。 陆南关上窗户,先到浴室放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出来后由里到外换了全套,清清爽爽地出了门,这才觉得肚子饿得直叫。 正寻思要找个地弄圆肚子,腰上的bp机猛烈地振动起来。这是朱建华赠送的,目的是为了方便联系,要说motorola的产品质量就是过硬,霸道而嚣张。四千来块钱的东西捏在手里,顿生一股富贵气,从腰上抠出半个巴掌大的家伙,陆南瞄了瞄号码,要找个电话亭回电,抬头就看见了朱建华正笑得阳光灿烂,金丝眼镜腿角闪闪发光。 “陆南啊,吃早饭了吗?” “还没。” 朱建华不由分说把他拉进边上停的奥迪里,亲自驾车。 “带你去个好地方过早,希尔顿。那里的鲍鱼粥是一绝!”朱建华一边开车,一边瞟了几眼陆南拎过来的纸袋,仿佛随意地问道:“东西出来了?” “嗯。”陆南把纸袋递上去,指了指前方:“朱主任,就去户部巷吧,我挺喜欢里面的鱼煲。” 汉中的户部巷小吃极其有名,楼上楼下能提供两百多种小吃,南北风味俱全。陆南很喜欢里面的油条,不过户部巷的油条和一般的油条不太一样。有一尺多长,色泽金黄,立起不弯,松酥泡脆,爽口喷香。陆南喜欢把油条折断后撒进豆浆里搅着吃,加上碎芝麻,咬一口酥脆多汁的油条,喝一口油花花的豆浆,十分惬意。 这种平民作风,源于陆南前世发家前的艰辛生活,其实在中国老百姓看来,早点去喝什么鲍鱼粥,绝对体会不到悠闲、宁静的生活意境。 “好吧!”朱建华只是随口说说,毕竟从武昌到汉口不算近。方向一拐,驶上了自由路。 朱建华心里有事,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就急不可耐地翻看报告,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觉得陆南深不可测。 秋晨的气温并不高,朱建华却是满头大汗,掏出手帕擦了擦,疑惑地问道:“陆南,你写这个,有没有根据?” 陆南知道他指的是关于信息产业综述和外资品牌涌入中国,迫使中国羸弱的计算机业重新洗牌。这些内容,自然是陆南根据“先进性经验”总结而出,不过,若说是根据资料和相关信息分析、判断出来的,倒也可说得通。 至于一个初中生为什么懂这些??陆南根本就懒得解释,哥们儿是神童,知道不,跟爱萨克.牛顿爵士、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莱昂纳多.达芬奇一个级别的,不行么? 想了想,陆南解释道:“朱主任,这些都是我根据你提供的资料分析出来的。而且我很早就对金融和股票方面感兴趣。相应你应该知道,我父亲给了我十万块钱炒股,目前还不错了,股票平均增值了近七成。”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朱建华不可能再追根问底,如果他不笨的话,就应该知道他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汉方舟,而不是自己。 陆南站起身,抬腕看了看表,笑道:“朱主任,感谢款待。我先走一步。” “咦?”朱建华愕然:“你不和去见肖市长?”抖了抖手里的纸袋,苦笑道:“这些,我也不懂啊,你不在场怎么行?” “这个啊……”陆南故作苦恼地想了会儿,耍起赖来:“这个肖市长肯定懂。再说了,等他看完至少要到下午了,反正有bp机,找我也方便。” 摆了摆手就准备下楼,被朱建华一把拉住,低声道:“陆南,今天下午就要开会了,出结果就要报省里……” “可是我要踢球呀!好不容易能在外国语学校踢球,不去就亏死了!”陆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朱建华差点吐血。 “不过呢,这事你不用担心。肖市长只要看了报告,他会处理的。你做到了本份,就别再操心其他的。”陆南坚决要离开,看着朱建华嗒然若丧的样子,又觉得不忍心,送了他一句话:“不越位,不失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 调查陆南 朱建华目送陆南打车离开,这才匆匆下楼上车离去。 一路失魂落魄地叨念着“不越位,不失位”,只觉得这六个字玄而又玄,实在精妙。又叹息这世间竟然有陆南这样的人。直到bp机震得腰眼发麻,这才慌忙在路边停下车回电话。 “肖市长,唔,他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正准备给您送过去……哦,我马上来!” 肖汉青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里几页薄薄的纸,同时听着从在下首的一名中年男子汇报。 “……没有海外关系,近期没有任何有嫌疑的人与陆大富接触。白水公司是清白的,另一名股东张秀云,夫家余勇,于1985年夏因与别村抢水不幸丧生……” “我要你调查是陆南,别扯什么抢水不抢水!”肖汉青粗暴地打断他的话,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点理屈,陆南的社会关系当然包括张秀云。而调查张秀云,肯定就涉及她的方方面面,过去和现在。 伸手拍了拍中年男子的手臂,以示道歉,肖汉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老卢啊,不好意思,我有点……” “肖市长,没什么的。您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理解,理解的。”中年男子叫卢刚锋,是汉中市公安局长。他受肖汉青委托调查陆南,虽然不太清楚一名堂堂的正厅级干部为什么会对一名初一的孩子感兴趣,但是他仍然不折不扣地执行任务,派出最优秀的侦察员,调查了整整一周,这才搞来几页纸。 卢刚锋上午亲自送来前,简单看了看。以他搞了多年刑侦工作的经验来看,这个孩子除了从小被誉为“神童”,其他地方毫不出奇,更没有可能与“间谍”有任何关联,包括陆大富和白水公司。 “肖市长……”卢刚锋见肖汉青陷入了沉思,手在茶几上摸烟,立即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着,试探着问道:“国安局李晓泉是我大学同学,您看要不要他插手?” “算了。”肖汉青摆了摆手,意兴阑珊地放下手中的调查结论。 正在这时,保姆领着朱建华来了。两人打过招呼,卢刚锋见朱建华似乎有事,起身准备告辞,肖汉青开口道:“老卢坐这听听。这事你跟进一下,好有个计较。” 卢刚锋心里一动,又重新坐下。 肖汉青此时已经捧着资料,皱着眉头在看。 朱建华了解肖汉青习惯,见他在看报告,知道没两小时根本不会结束,悄悄冲卢刚锋打个手势,两人起身去了花园。 “建华,怎么回事?”卢刚锋有了肖汉青说的话垫底,这样问倒也不算冒失,而且他自己更是“肖派”最重量级核心成员,身份比朱建华高很多,加上两人很熟,也就不客气了。 朱建华皱着眉摇摇头,又自失一笑:“老卢啊,别急。我慢慢跟你说……” 肖汉青再次召唤两人,三人围坐,保姆重新换过新茶后悄然退出。朱建华开始汇报这几天发生的事,尤其是重点介绍了早上与陆南的会面。 见肖汉青面色不好,卢刚锋与朱建华都惴惴不敢言。过了半晌,肖汉青突然开口:“下午的会几点?” “四点,在东华宾馆。” 肖汉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拿起茶几边的电话开始拨号:“简书记,是我,汉青。嗯,跟你汇报个事,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早上起床头有点晕,血压有点高……呵呵,感谢简书记关心,我的身体我知道,您放心吧!嗯,下午的会……就是研究汉方舟扩股的会,我想推迟几天……下周吧!您看……” 过了一会儿,肖汉青放下电话,面沉如水,“通知梁其儒,会议延期,暂时未定。” “好的。”朱建华拿出手包里的工作笔记,记录下来。 起身后,肖汉青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陆南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知道不知道?” “他说他要踢足球。”朱建华心有点虚,这明显是陆南的托词,汇报给肖汉青无疑有置疑他智商的嫌疑,但是领导询问,又不得不照实回答。 卢刚锋听得脸上神色古怪之极,又不敢笑,咬着下唇道:“肖市长,这个孩子……嗯,陆南他恐怕是在钓鱼。” “钓鱼?”肖汉青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似笑非笑地道:“你们都以为他老辣到想用这份报告来钓出我这条大鱼,以获得最大利益?” “你们都想得过了!他今天确实有球赛。”肖汉青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们与外国语学校有场对抗赛,我家丫头……还是球队的经理呢!” 肖静前几天在家里就趾高气昂地宣布自己成了“战旗”队的经理,并且还用强迫的手段从小姑肖虹青那里拉到了一大笔赞助。包括四只崭新的“火车头”牌牛皮足球,每人两套秋季运动服共40件,包括一套涤盖棉植绒的运动长裤和长袖拉链运动服、一套内穿的比赛服,上衣同样的是长袖的,而且全部是彪马牌,此外每人还分得两双彪马运动鞋、两双长筒球袜、两副护腕。 光是这些东西,就足足敲诈了肖虹青4000多块钱!多出来的两套,自然是肖大公主和其忠诚战友王丽霞的。 结果衣服一上身,急吼吼的“战旗”队员冲上操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整个操场上哀鸿遍野,流了一地哈喇子。秦冠军悲愤地说:“这行头,比校队的还牛比啊,穿在你们身上,简直糟踏东西!” 陆南并不乐意,不是对赞助不满,而是肖虹青把他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番,白蕾更是正眼都不去瞧他。话说一切装备都是她亲力亲为,跑体育用品专卖店订购的,偏偏陆南还扮王母娘娘,压着李扬在稻田地折腾鱼凼围坝,两人有小两个月没见面了。 怒火无处发泄的白蕾自然怨上了陆南,陆南赔小心递笑脸,喊“白蕾姐”也不管用,换来的却是一根杵到脑门的葱指:“小陆南,李扬要是瘦了半斤,我饶不了你!” 陆南浑身发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就溜了。陆大富在电话里说过,李扬现在一天倒晚在几个村骑着自行车乱跑,累得一顿能吃掉五碗饭,掉半斤肉?少说五斤朝上! --------- 给张票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 现场看球 好久没求票了,兄弟们,撑起一片天吧!灯火拜谢! 另:为感谢读者支持,今天三更,这是第二更,晚上仍有一大更。 下周更新,仍然保底是日两更,期间会有增发。 ---------------------------- 心里惦着白蕾会不会搞纸人扎针下诅咒放蛊,陆南心事重重地到校会合了大部队。张海峰居然有个在外国语学校上高中的亲姐姐,叫张海蓝,正是有这个因素,张海峰通过张海蓝敲定了今天的比赛。战旗的对手是一个初二年级的班队,也有个拉风的名字,叫飞鹰。 当肖汉青悄悄来到操场,坐到看台上时,比赛已经进入了下半场,场上比分是3:1,战旗队领先。 飞鹰队的拉拉队很厉害,十几个女生拼命舞中手中花花绿绿的小旗,整齐划一地呐喊:“飞鹰飞鹰,展翅高飞!”相较之下,战旗队的拉拉队就寒酸很多了,加上张幸月才三人。而且虽然肖静事先工作做得很足,不仅从家里假公济私的带了一箱矿泉水和一箱健力宝,甚至还正儿八经地搞了个医药箱,创可贴、红药水、绷带一应俱全,但是她根本没有经验,既没有拉来班上女生助威,也没有制作队旗、横幅之类的装备。 “不怎么押韵嘛!”肖汉青露出一丝笑意,墨镜下的目光很快锁定了女儿。另一边,孤零零的两个女孩站在场边欢蹦乱跳,神采飞扬。 金黄阳光下马尾辫忽上忽下,彪马的仿德国国家队队服衬着青春曼妙的少女身姿,纤细的脚踝下纯白的运动鞋随着每一次的跳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被肖静硬拉来的张幸月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一瓶健力宝,满含笑意地望着女儿,虽然她一点也不懂足球,但这丝毫不妨碍她为女儿的开心而幸福。 恍惚间,肖汉青似乎回到了热血张扬的大学时代,看着运动场上激烈拼杀的孩子和场边叫喊得声嘶力遏的女孩,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激情又重回心头。肖汉青懂球,也看得出双方攻防核心,他指着场内笑道:“肖静班里人踢得还不错!” “是,是。”朱建华看得一头雾水,他心中关注的唯有老板一人,见他的样子很开心,就凑趣道:“肖市长,他们的运动服很漂亮啊!”肖汉青哑然失笑,“肖静这丫头胡搞,根本不懂球!他们外套是德国队的,比赛服却是ac米兰的红黑剑条衫,秦琼战关公,乱七八糟,乱七八糟!”说完后笑着摇了摇头,嘴角含笑,虽然是责怪女儿,内心实在是一片喜悦和关爱。 ac米兰?剑条衫?朱建华一概不懂,只知道德国队,不过也是今天才知道德国队的运动外套是什么样子的,见肖汉青注意力回到球场,也就没再说话。 “哎呀!”肖汉青一拍大腿,为一个绝好的进攻机会被对方破了而懊恼。 ? “妈,这个犯规要罚直接任意球的!”飞鹰的3号在大禁区阻挡犯规,把陆南撞倒在地,裁判果断鸣哨,做了个“推门”的手势后,指向了罚球点。 肖青见陆南起身后小步跑了进来,放下心又继续解释:“妈,直接任意可以直接踢进门呢!陆南的脚法好,肯定能进。” 张幸月笑着点点头,把健力宝递了过去,肖静接过喝了一口,又突然“啊”的一声:“丽霞,快快,给他们发水!” 趁着场上乱哄哄,裁判还在掏牌,两个女孩费力地挨个拎开矿泉水盖,然后用力地招手:“来喝水!” 这时候的矿泉水一瓶要两块五的天价,因为一般大学生的月生活费不过六、七十块钱而已。战旗能喝到矿泉水,不得不说肖静是最大的功臣。 这一场比赛,战旗打得酣畅淋漓,在速度、力量的对抗上和技战术的丰富程度上全面领先对手。虽然年龄较小,但是战旗和高中的队伍拼杀了二个多月,虽跌跌撞撞却屡败屡战,在意志上坚强无比,在气势上一往无前,而在凶狠上,更是比对方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就像一个长期佩带铅块跑步的武林高手,一旦卸下铅块,那种自由的爽快能让人飞起来。 所以,满场飞奔、如狼似虎的战旗队高歌猛进,打得对方节节败退,气势也就相应的更加高涨,几乎到了嚣张的地步。 陆南站在罚球点上,正准备罚球,突然身后侧的裁判吹了一声尖锐短促的暂停哨,气极败坏地大叫:“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出去,不要干扰正常比赛。” 陆南愕然回头,肖静正站在场中,面对裁判低着头,红着脸,手里拿着一瓶拎开的矿泉水。 “我……我……” 傻子也看出来她是给18号、战旗队队长、场上核心送水,陆南见她受窘,不得已匆匆跑过去,和裁判道歉后,把她往场边拽,低声道:“你干嘛跑上来啦?出去吧,啊!” “我……人家给你送水喝,哼!”肖静刚一扬手,陆南飞快地夺过矿泉水瓶:“我喝,我喝,成了吧?” 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又往汗透的脑袋上浇了点水,陆南把矿泉水瓶扔出场,推着肖静:“姑奶奶,您可千万别说自己不懂球,比赛时外人能随便上场?这要搁正规比赛,警察就得抓你进小黑屋??我也不多说了,你好好看球吧。” 肖静心里大大的满足了,眼神飞快地的一甩,看了眼还在滴水的黑色发梢,抿着嘴,由着陆南推到场边,见他又跑回去,突然大声道:“你能罚进吗?” “能!”陆南也不回头,高高伸出右臂,一声怒吼:“两!” 陆南做到了,他首先用一个手术刀般精准的落叶球直接中的,奠定胜局的同时,彻底击穿了对方的心理防线。接下来的比赛,他完全控制了中场,对方的后花园成了战旗队的演兵场,骠悍的战旗队中场和前锋轮流进攻,球在空中飞来飞去,最后陆南捕捉到战机,用一粒超远程轰门结束了整场比赛。 “走吧!”肖汉青起身离席,朱建华急忙跟上:“去哪?” “我病了。”肖汉青诡异地笑起来:“当然要去医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 面对面(1)【求票!】 战旗队大获全胜,肖静高兴的一张小脸笑成了花,擅自把一群牲口赶到汉中大酒店,直上6楼洗浴大厅,掏出张全免vip卡潇洒一晃,白玉似的手指往里一点:“半小时!” 边上的美女服务员自然认得这位小公主,笑盈盈地领着这些束手束脚的小屁孩进了装修豪奢的男浴部。 从未享受过如此高档服务的牲口们胆战心惊的同时心里high到了极点,陆南四平八稳地在换衣间脱光衣服,光溜溜地套上浴袍。其他队友再棒槌也知道洗澡就要脱衣服,一时之间一屋子人都夹着小胡萝卜,你看我我看你,相对傻笑。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又跟着肖静腐败了一把,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多是大肉大鱼,看得一群人眼睛都绿了。战旗队的队员多半是农村上来的,平时在食堂吃得寡油少肉,此刻恨不能多长两双手,肖静的饭前感言还没说话,七八双筷子已经挥舞起来,甚至有两人瞧中了同一块红烧肉,筷子直接在盆里就打起架来。 肖静怏怏坐下,挟了一箸头青菜,恨恨塞进嘴里,妙目一扫,全桌上只有陆南慢条丝理,不抢不争,挟了一粒花生米嚼得津津有味。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想起赛场上他进球后的怒吼。 “像一头狮子。”肖静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形象的比喻。 只是,看着他那张黝黑的脸,怎么也不能联系到如此高贵的生物上面来。 “眼睛有点亮,嗯,还有,头发特别黑,似乎还很硬。”肖静突然想摸摸那个脑袋。 肖汉青所说的“医院”其中是汉中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所使用的疗养院,位于汉中郊外的木山天池。 当陆南接到朱建华的寻呼,就知道肖汉青终于下定了决心。或许,他仅仅是为了解开自己的疑惑,就不得不与陆南见一面。 之所以现在才决定见一见陆南,肖汉青一方面是因为性格中的强势,他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东西。另一方面是地位、辈份的显著差距。无论如何,一个成人总是很难面对一个拥有妖一般能力的孩子。 但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陆南的报告中所揭示的一切令他触目惊心。他还年青,还有上进的余地,更主要的是,他在体制内虽然不得不和光同尘,但自己并不贪,从来不收钱。事实上靠着下属部门、公司、企业的孝敬,一年到头吃穿住行几乎都不花一分钱,工资卡都是长年不动,偶尔刷一下,银行的票据机就得打老半天。 陆南是搭乘送肖静母女两的便车一起过来的。疗养院虽名为“疗养”,其实和别墅完全没两样,独立的小楼里有厨师、警卫员和保姆,不远的医务站24小时听候召唤。 肖汉青住在这有点僭越,这是副省级才能享受的待遇。不过只要不长住,偶尔来“疗养”一段时间,也没人说闲话惹人厌。更何况,其他的正厅级领导,一样经常来住,周末带一大家子钓鱼游泳,再住一晚上。 下了车,自然有警卫员前来开门,肖静和张幸月知道肖汉青要工作,自行上了二楼,朱建华过来打过招呼,领着陆南直接进了书房。 已经是黄昏,秋天天又晚得早,书房内却只点着一盏小台灯,肖汉青坐在书桌后,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将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陆南在朱建华退出门外,反手关门后,轻轻皱了皱眉。 “肖叔叔好!” “陆南啊?”肖汉青正在写着什么,似乎不知道他进来,抬头示意:“坐,别客气。我写个东西,一会就好。” “嗯,肖叔叔您自便,我不客气。” 这种老套路,对付官场新丁,或者是体制外的菜鸟效果很好。肖汉青明显是要给陆南一个下马威,黑暗陌生的环境,主人外热内冷的态度,孤岛似低矮的沙发,再加上没有任何交流的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的空白时间,会很快将一个人的自信耗尽,在不知不觉中,对坐在高位的人形成心理上的畏惧。 但是肖汉青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陆南的秘密。所以当他在纸上画着一幅女儿的肖像时,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在偷偷观察陆南。 陆南先是正坐,一分钟后伸直了双腿,自顾自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又旁若无人地拿起茶几上的一枚桔子,细细剥了起来。 剥完后,陆南一边掰着桔瓣往嘴里丢,一边四处打量着书房布局,突然起身走到书柜前,抽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这孩子,还真是不客气!肖汉青甚至觉得他就是那五行山才蹦出来的孙猴子,胆大妄为!只不过自己并非如来佛祖,降不得他。 肖汉青身上的血一下子涌上了脸,又气又恼地掷下笔,正准备说话,陆南突然开口:“肖叔叔,这书……咦,这书居然是盗版?” 肖汉青差点喷出一口血,勉强忍着怒意问道:“什么?” “《金庸全集》啊,这根本不是三联书社的,这是影印版,好模糊啊!”陆南索性走到书桌前,把手里的一本《射雕英雄传》往前一送,直抵到肖汉青鼻子下:“喏,肯定是买书的吃了回扣!” 肖汉青无奈地推开书,按了通话铃后,又问道:“喝点什么?” “牛奶,蛋糕,我不要奶油的,要清水蛋糕。”陆南居然还颇为体谅地补了一句:“要是没有就算了,搞点饼干什么的也行。” 肖汉青再也无法小觑这个孩子。无论他内心有多生气,他都不得不再次纠正陆南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和形象。 即使是这个孩子天性大奸大恶,即使他一直在表演,就凭他心性坚忍、心理素质极佳,他也有资格站在这里! 服务员果然送来了两杯牛奶和一碟清水蛋糕,陆南其实刚吃过,哪里会饿?提这样看似无关紧要的要求,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与肖汉青针锋相对。 气势上陆南完全没有吃亏,一场暗战,以肖汉青的主动求和而结束。 喝了一口热牛奶,拈起一块蛋糕慢慢吃光,陆南在肖汉青鹰一样的眼光直视下拍了拍手:“肖叔叔,今天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陆南,我第一次见你时,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你能坐在这里,和我面对面地交流。”肖汉青感慨万千地回忆往事。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注意过陆大富的这个儿子,在白水虾场浮光掠影的相遇,肖汉青记忆最深的却是那个倒霉催的梁建来。 不得不说,命运很玄妙,要是狱中的梁建来知道肖汉青对他还念念不忘,不知是该感恩涕临还是该以头抢地。 陆南没有接话,只是凝神细听。肖汉青很快寒暄完毕,用铅笔点了点案头上的报告,直接进入话题:“陆南,你是怎么写出来这份报告的?” 陆南默默思索,并没有说话。这份报告写得再花团锦簇,无可挑剔,肖汉青想研究通透,证实清楚,自然会有相应的专家来搞。至于陆南为什么这么大能耐,肖汉青或许想弄明白,但肯定不是现在。 听话要会听,肖汉青问的不是报告,而是藏在其后的东西。这些东西陆南没有拿出来给朱建华看,而肖汉青身在其位,肯定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肖叔叔,不如您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吧!”陆南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肖汉青。 ---------------- 三更结束,明日保底五千,谢谢! ---------------- 以下为自编笑话,鞠躬求票: ★★★★★★★★★★★★★ 明星采访记--曾宜可 曾志伟:各位观众,大家晚上好!欢迎收看《明星访谈》节目,今天的嘉宾是美丽的明日之星曾宜可小姐。大家欢迎! 掌声中,背景门开始喷气,灯光闪烁,一个高挑美女快步上台,与曾志伟拥抱后落座。 曾志伟:曾小姐好! 曾宜可:曾哥好!呵呵,真巧啊,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曾志伟(偷偷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没听懂):呵呵,那个,啥......以前你真是我媳妇儿? 曾宜可(吃惊地捂着大嘴):曾哥,你怎么这样说人家...... 导播从耳麦中骂了曾志伟是芋头后。。。 曾志伟:那好,曾小姐,我们先聊一聊最近关于你的话题,唔,网上关于你的身世有很多版本,你有什么要告诉大家的吗? 曾宜可(悲愤状):曾哥,其实我觉得,只要一个人他努力了、奋斗了,那么无论他是贫寒还是家财万贯,他都是值得尊敬的。 曾志伟:曾小姐说的很好。不过我觉得你很有明星像,一定会成功的。 曾宜可(害羞状):曾哥,我只想做我自己,做个简单的女孩儿,追求自己的梦想...... 曾志伟(打断曾宜可话):我说真的,你确实有明星像。 曾宜可(惊喜交集):真的? 曾志伟(用力点头):是啊,你长得很像梁家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 面对面(2) 汉方舟公司董事长梁其儒,同时也是省科协副主席,兼科技情报处处长。在汉方舟扩股计划中,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肖汉青和他的智囊团并非废物,汉方舟这几年来的运行轨迹,恰如流星一般,人人都知道汉方舟有了大麻烦。 起初,肖汉青同意了经建委专家组提供调研报告,即国有股减持。但是这个报告向省一级汇报时却遇到了问题。 一方面来自副省长徐继盛的压力,另一方面梁其儒率公关小组在省、市两级大举公关,一边大洒金钱,同时主动向肖汉青沟通。 梁其儒态度极其谦卑,主诉了汉方舟目前的困境,并且强调指出无论是国有股减持还是扩股,其实都无法挽救业已僵化腐烂的汉方舟。只不过汉方舟是国有企业,省里和科技部都不愿意看到它倒闭关张??既然有机会延长其生命,那么作为公司董事长,要求用死缓就合情合理了。至于股市可能的波动和股民可能的损失,梁其儒十分坦诚地表示:死贫道不死道友,肖市长,您就抬抬手……何况省里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梁其儒掏了心窝子,肖汉青当然就不便用官场上的套话来搪塞,考虑良久,终是迫于上面的压力,默许了由汉方舟公司主导的扩股方案。 按照原计划,本来今天下午就应东华宾馆开最后一次论证会。而中国人都知道,政府的论证和政协表决一样,只是个过场而已,结果如何,上面早定下调子了。专家组舌灿莲花后大吃一顿,临走时除了拿一笔不匪的论证费,腰包里还会别上一个厚厚的红包,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些风骨高标,光风霁月,能为民请命的纯良专家学者,根本就进不了专家组。 肖汉青身在红尘,无法一尘不染,他如此行事,陆南也无法说什么,指责一个政府高官不能为民谋利,是一种幼稚行为。 真好算计,绝对经典的阳谋案例!怨不得如肖汉青这般既有铁腕又睿智无私的官员也能上当。 陆南阖目沉默良久,睁开眼正对上肖汉青的苦笑:“陆南,你的报告写得很深,很透。但是我不可能为此否决这个方案,更不会违背徐副省长的意志。毕竟……” “毕竟你是体制内的官员,是他的直接下属,对不对?”陆南站起身来,脸上不知不觉间露出一种光彩。 肖汉青苦笑。看着他托着下巴在室内踱步,目光随着他而转移,这种非常诡异的行为此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协调。似乎陆南就应该这样做,而且也只有这样做才会给肖汉青带来信心。 陆南踱到窗前,突然又问了一句话:“明年要召开十四届三中全会吧?” 肖汉青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种问题,但是却不由自主地点头。现在在他的心中,即使陆南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自己也不会吃惊。 “汉中市明年春天要开人代会吧?”陆南回过头,“是八届二次,还是三次?” “三次。”肖汉青头脑里猛的一惊,隐约抓住了什么,却又毫无线索,只能用求助地目光望着窗前那嘴上茸毛刚刚变黑的少年。 “肖叔叔,您任常务副市长几年了?” “明年就两届了。” “肖叔叔还想着上进吧?副省这个层面竞争很激烈,对吧?” 肖汉青没有说话,其实也不用他回答。他当然想进步,但是自己的资源在这个阶层已经没有优势,与他年龄、资历、人脉相近的几名正厅明争暗斗了好几年。副省和正厅隔着一个巨大的鸿沟,谁都想迈过去,但是每个人身边都有别人扯着腿,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上届的市长人选是从中央部委直接下派的。这边打得头破血流,那边简汝南过来轻松地摘了桃子。 陆南点点头,慢慢踱回到书桌边,漫不经心地拾起纯银的裁纸刀,饶有兴趣地用拇指指肚试了试钝钝的刀锋,“钝刀子割人不疼,不过要是真疼了那就一定割破了。”放下刀,突然咧嘴一笑:“肖叔叔想上进,那梁其儒难道就不想上进了?” “轰!”的一下,象是一道闪电劈在肖汉青的心间,又象是盘古分开了天地,一道五色祥光带着智商加成效果笼罩在他身上。肖汉青本来就是极聪明之人,之所以上当,完全是看待问题的眼光局限在汉方舟事件本身上。而陆南却一针见血地指出梁其儒根本就不在乎汉方舟何去何从,他之所以在之前做出种种露骨行为,唯一的目的就是麻痹肖汉青,并且把他当成替罪羊,最后再拱掉他的位子。 最后,梁其儒即使当不上常务副市长,在徐继盛的关照下,捞个副市长绰绰有余。 陆南没有说得太彻底,他相信肖汉青可以想通了全局并相互印证。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他也就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 一箭三雕,不仅是连环计,而且是完全摆在明处的阳谋!肖汉青脸色铁青,目光幽幽地瞧着陆南,像受了伤的狼。 “你确信?” 陆南摇摇头:“没有证据。不过梁其儒和徐继盛的关系,你可以查一查。其次,汉中市明年的人代吹风会,时间正好和汉方舟财务年度末……届时外有诱因,内有绝杀,肖市长,您有后招吗?” “嘭!”肖汉青一拳砸在书桌上,咬牙吐出两个字:“该杀!”陆南吓了一跳,蒋委员长的话也拿出来了? 张幸月母女俩等肖汉青和陆南出来吃晚饭,结果等了近一个小时,书房门仍然紧闭。肖家规矩是肖汉青在书房办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搅,张幸月心里不安,又不敢进,就在门边转圈。猛的听见里面一声大响,再也顾不上禁令,一把推开门,却正好看见一大一小两人满脸笑容地往外走。肖汉青一边走,一边念白:“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什么神神叨叨的?”张幸月不满地瞥了男人一眼,肖汉青哈哈大笑:“幸月呐,下个月我们去海南玩,海南好啊,碧海银沙,椰林蔗田,好,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八 要同居了吗? 肖汉青说到做到,第二天与简汝南深谈一小时后,汉中市委书记同意了汉中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肖汉青休假疗养。次日肖汉青携妻飞赴海南三亚,这期间基本上就没有汉中市市长孙孚虎什么事。 梁其儒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圈内人解读着这不同寻常的消息,反复咀嚼后竟然发现,无论是简汝南还是肖汉青,都对汉方舟的事不置一词,似乎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不置一词!有时候官场的沉默,或者说是留白,是一种很大学问。而能够看清这一切的,同样需要很大学问。不得不说,中国的官场学,是人类社会学中最复杂深奥的一门学问。在非洲打得热火潮天的各小国,要是中国随便派出个处级干部,没准三两年就摆平反对派,篡位成功。 呃,以上纯属yy。 梁其儒在朱建华通知他会议延期时就有了一丝慌乱,当他得悉肖汉青竟然逍遥到海南后,这种慌乱就变成了惊恐。他疯狂地拨打朱建华的寻呼,朱建华回了第一个,然后就说自己有事,寻呼机了关闭。 竟然就这样断了!梁其儒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狠狠地掼断了桌上的一具玉马,玉面狰狞地拨通了副省长办公室的直通电话。 梁其儒在苦恼,陆南也在苦恼。 瞧,幸福的人家家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同。托大爷说的话可真够经典,历久常新。 肖汉青两口子临走前,大驾光临了陆南在市里安的家。张幸月里里外外看了一通,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笑眯眯地道:“陆南啊,我和你肖叔叔明天上午的飞机,家里就小静一个人在,又有点不放心,你这几天就去陪陪她,给她壮胆儿,怎么样?” 陆南一听这话,差点就要跳起来,忍了半天,吭吭叽叽地并不干脆:“张阿姨,那肖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什么的……” “咦?你不知道么,肖静爷爷奶奶走的早,我家呀,可不是本地人,在几千里外呢!” 张幸月是东北人,准确地说,是大连人。陆南掰着指头算了半天,无论如何在周六下午把肖静扔上飞机送往大连,周日下午再飞回来都是一件不人道的事。 张幸月见陆南眼珠子乱转,知道他正在起坏水,温柔地揉了揉小脑袋瓜子道:“一看陆南就是从小吃过苦的,家收拾得整整齐齐,人也周周正正,稳稳当当,这要是别家的孩子我还真不放心!怕房子都要起火呢!” 这马屁拍的!陆南正想捏着鼻子,突然一乐:“啊,哈哈,那个张阿姨,我想起来了,肖总不是正好能照顾肖静吗?” “她?”张幸月捂着嘴笑:“她自己都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的,我琢磨着,她还得想方设法到你哪儿蹭饭呢!”陆南顿时脸都白了。 肖汉青在一边不乐意,严肃地咳嗽了一声,伸出食指,使个一指禅神功,遥指陆南:“陆南啊,我们是对你充分放心的情况下,才允许你照顾肖静的。这个事情,你一定要办好,有没有信心?” 官大了不起呀?陆南满脸大便不畅地点头:“好吧,我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要坚决完成!”肖汉青虚揽着张幸月的腰,扭身出门:“明天早上我叫小姚过来接你,晚上好好休息!” 两人一出门,张幸月就惊呼一声:“啊,下雪了啊?” “什么?”肖静一跳三丈高,原地为老爹老妈去海南潇洒,自己就能在家称王称霸,痛痛快快地翻身农奴把歌唱。谁知道肖汉青突然来了这么一招,直接将肖静的管理权下放到陆南手里。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凭什么啊?干嘛要他来咱家?”肖静气极败坏地指着窗外:“外面有警卫,110也有24小时执勤,小偷要不是脑浆子钙化,边都不往这溜,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我有手有脚,也有钱,还怕饿着我?我不要他来!” 肖汉青看着报纸,根本就没接招,张幸月搂着女儿,温言道:“小静,听你爸的,啊?我们要去一周,要是两三天,倒也罢了。你一个人在家这么久,你爸怎么放得下心?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 “我自己会吃药的。”肖静嘟着嘴,又想起了那长得黑乎乎的家伙,炭头炭脑,笨死了,还要照顾我,晚上别吓着我,出什么好歹呢! 张幸月哪知道女儿的怪念头,笑着摇头:“你啊!打小就任性、好强,有爸妈在也没什么。可爸妈不在身边的话,你这性子就要吃亏了。陆南虽然只比你大一岁,性子稳重,又是男孩子,做事也有担当,也不欺负你…….” “哼!我欺负他还差不多!”肖静得意地扬着小脑袋,从睡袍下伸出两只穿着绣着鹅黄花边的雪白棉袜,伸进母亲怀里。 “嗯,你欺负他,他皮实。”张幸月肚内暗笑,心想这小孩子就是好哄。抱住女儿的脚捏了捏,嫩生生的小脚丫子珠圆玉润,纤细的脚踝盈盈如玉,心里猛地就是一跳:“小静啊,你跟妈说说,你为什么看陆南不顺眼呢?” “为什么?”肖静突然楞住了。是啊,为什么全班就看他不顺眼呢? “或许,或许是他皮肤黑,脾气又臭臭的吧?”女儿了默默想起了心思,张幸月坐在身侧悄悄打量着肖静。 长长的睫毛下是深深眼窝,女儿的眼睛又大又圆,象黑葡萄般晶亮,如一泓秋水,小巧秀气的鼻翼挺翘如管,饱满的唇濡湿,红得象涂了丹朱,裹在淡粉色棉质睡袍下的小小身子婷婷娉娉,胸前已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手指纤细柔软,两条腿修长,大腿饱满、小腿长而细,说明还能长高。 女儿个头还高,才初一就有一米六五了,这样一个标准的美人秧子,落在做母亲的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担心。 女大十八变,风一吹,似乎就会突然间长大……张幸月摇了摇头,这个念头起得也太早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 练琴 上传一个月,平均每天近7000字,这样速度很厚道吧?多给点票吧! 今天本来没打算三更,码出来想想就顺手发了。 --------------------- 第二天早晨是星期日,早上八点,肖汉青的司机姚杰按照来到陆南家,一进院门就看见陆南光着膀子在打拳。 天空飘着雪,北风凛冽。白茫茫的院落里,陆南在小院里展转腾挪,状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水,姚杰是部队出来的,眼光很老辣,看得出陆南的拳腿挂着风,一招一式法度俨然,显是火候已经很足。又瞥见院角挂着沙袋,下面搁着杠铃、哑铃,心头立即就热了起来,再看陆南,眼中竟然带上了看战友的亲近。 陆南打完拳,一边擦汗一边招呼:“姚哥,累你等了。” “没事,你赶紧洗个澡,一会出去过早。” “嗯,姚哥进来坐。”陆南也不和他客气,直接进了浴室。 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陆南套上一件夹棉夹克,蹬上一双跑鞋,和姚杰出了门。 “姚哥,先去过早,然后去菜市场。”陆南寻思了一下,张幸月留了500块钱,说是一周的生活费。这钱多得有点过分,两个孩子天天下馆子一周都用不了这么多。陆南知道这是张幸月暗示他好好工作。 吃过早点,又买了一大堆菜后,两人回到肖宅,姚杰留下个寻呼号,悄然离去:“有事就找我,我24小时不关机,肖市长吩咐过的。嗯,找朱主任也可以的。” 陆南点头,送走姚杰,回身望着紧闭的大门,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肖静昨天晚上和母亲睡,清晨时张幸月起床虽然动作很轻柔,内心敏感而又实在倔强的女孩儿察觉到了,只是仍然装睡。直到外面的门轻轻带上,奥迪车发动,这才猛扑到窗边,大哭起来。 肖静从小到大,从未与父母分开这么久,心里空落落的。晚上还好好的,恨不得父母半年才回来,真到了分离,又舍不得,不禁悲从中来。哭过后的女孩儿又晕沉沉睡着。 直到听到楼下庭院中不时传来铁器撞击地面的噪音,这才睁开眼,象躲在角落的小老鼠,仔细辨听,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到抱着枕头磨到窗口边。 陆南已经脱下夹克,穿着一件单薄的军绿色棉背心,将院子里的雪铲得干干净净,堆到角落。 紧张的心突然的松驰了下来,肖静望着陆南的矫健的身影,莫名奇妙的迁怒起来。 “喂,干嘛大清早的就折腾,害我睡不着觉?” 陆南慢慢转过身,看清肖静睡意朦胧的样子,笑着点点她:“走光啦!” “啊!”肖静下意识往后一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上当了,气得伸出头大叫:“死陆南,滚蛋!” 陆南也不和她置气,放下铁锹,施施然进屋,开了空调,又打开电视,这才进厨房开始烧开水。 直到一壶水烧开,肖静这才梳妆打扮停半,蹬蹬蹬从楼上连蹦带跳地下来,撅着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故意不看陆南。 “吃早点。”陆南指指桌上,一杯豆浆,两个包子,还有一只茶叶蛋。 “都冷了。”肖静怏怏拿过豆浆,用吸管猛戳,仿佛那是陆南的脸,“怎么喝嘛?” 陆南面无表情地看了几分钟,直到肖静神色有点慌乱,才淡淡地说道:“你吃不吃?” “不吃!”肖静重重把豆浆扔在茶几上,扭过身子。 下床气?当我真治不了你?陆南根本没废话,直接把豆浆包子连同香喷喷茶叶蛋直接扔进了垃圾筒。肖静愕然地看着这一切,气得牙痒,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简单、粗暴,法西斯! 哼!肖静银牙咬得咯咯响,抱着沙发上的小熊气得浑身发抖,偏偏自己又没理,眼睁睁看着陆南进了厨房,舌头伸得老长,做了鬼脸,这才觉得心里好过一点。 “夏静,不要走!我再也不能妒嫉了,请你留下来好吗?” “英浩,你是要我留下来,留在你身边吗?” “是的,留在我身边。” 夏静泪流满面,扑向英浩,抱紧他,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量说:“我爱你!” 由韩国女星崔真实主演的电视连续剧《嫉妒》在这一年热播。这也是韩流进入中国的标志,清纯的女主角,傻傻的男主角,层出不穷的新潮服装,废话一箩筐式的对白,以及几小时都不动机位的室内剧拍摄模式,让无数中国百姓为之痴迷,其火爆程度可比当年的《渴望》。 大结局是圆满的,鲜花盛开,百鸟朝凤,女主角夏静终于和男主角英浩走到一起,让无数家庭主妇和少男少女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看着两人在江边拥吻。 似乎那就是自己的初恋。 花好月圆式的结局,符合标准的中国文化元素,比如《西厢》。恐怕这也是韩剧能够在中国流行的原因。 肖静看得入神,直到两人历尽千辛万苦结合在一起,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夏静,好漂亮啊! 女孩儿突然脸一红,要是那个讨厌的人……长得像英浩才好呢! 呸呸呸!黑头黑脸,丑死了,人家才不会要这样的男朋友呢! 肖静心虚地望了望厨房方向,鼻端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气,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陆南端着一碟煎蛋、一杯热牛奶,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道:“大小姐,请用膳吧!” 肖静登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要拒绝却着实受不了诱惑,羞羞答答地借驴下坡,挟起煎得两面黄的鸡蛋没话找话:“嗯,你会煎鸡蛋啊?” “是啊。”陆南笑着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调到心理年龄超过四十,哪里会真和肖静怄气,“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出去玩。” “好啊,去哪玩?”肖静眼睛一亮,突然泄气地说:“我今天要练琴,玩不了哦。” “练琴?” 肖汉青对女儿的学习几乎撒手不管,偏偏肖静门门功课都极佳,自幼又学了钢琴和芭蕾舞,从五岁练到现在已经快9年了。 两人没去麻烦姚杰,打车去了汉中师范大学。肖静的钢琴老师是师大音乐系的一名教授,在业内闻名遐迩,也算是桃李满天下。 周雅沁五十出头,长的丰满富态,不愧是搞艺术的,说话的声音柔和悦耳,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戴着一副系着细金链的女士眼镜,镜片下是一双睿智而善良的眼睛。陆南将肖静送到后,礼貌地和两人告辞,约定两小时后再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 小鱼爱小南 本章算明日更新!届时灯火假更新一把,可别骂人啊。。。。。。 票票呀,票票呀! 汉中师范大学依山而建,教职工住宿区更是在山中辟出的几片空地,错落有致地建了十几幢四层高的楼,还有不少小洋楼,那是校领导和教授级才能享受的待遇。 两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陆南决定就在周围转转。 今年汉中的雪下得有点蹊跷,比往年要早近一个月。雪并不厚,松松软软的,周围遍植着雪松和云杉,这些高拔入云的乔木一直是陆南最喜爱的,所以他在虾场种的最多也是杨、松、榆这些乔木,树身直、树型好看,而且成片后远观很有一种森林的味道。 空气清新,人烟稀少,景色优美静谧,脚踩在雪地咯吱咯吱响,心情极好。陆南突然想起十年后的那首歌,情不自禁地哼唱了起来。 “一九九二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日子来得更早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突然,陆南看见前方一棵云杉下蹲着个小女孩,也不知在做什么,一时好奇慢慢踱了过去。 脚步声惊动了小女孩,她转过脑袋,疑惑地看着陆南。 小女孩戴着顶白绒帽,帽顶吊着一个水红色的绒球,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羽绒衫,颈子两边还挂着可爱的白色鸭绒手套,肥乎乎的棉裤外是一条砖红色灯芯绒长裤,脚上是一双秀气可爱的短筒鹿皮靴。 女孩儿不过四五岁,长得粉妆玉裹,面目清秀,黑色的眉毛有点粗,眼如点漆,晶亮无邪,瓜子式的脸蛋儿红朴朴的,肌肤莹洁柔滑。 真是一个天使般的女孩儿!陆南心里暗赞。 突然那女孩开口道:道:“你是坏人吗?” 陆南一听,差点被口水噎住,好不容易咽下口水,笑道:“小妹妹,你看我像坏人吗?” 小女孩摇摇头,脆生生地道:“不像。你不是我爸爸派来的坏人!”说完竟然又转身,正对树根。 陆南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女孩长得如此可爱,偏偏话音清冷,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看这模样,很可能是周围住户家的孩子,没准哪个教授什么的就能养育出如此特立独行的小仙女呢。 他早看得清楚,小女孩儿手里拿着一块小石头,在云杉根部划着什么。左右无事,凑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鱼!”女孩儿认真地回答,偏过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南。”陆南跪在女孩儿身边,看清了她划在树根上的字迹是“小鱼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南,会写吗?” “不会呢。”小鱼摇摇头,很郑重地把手中的小石片放进陆南的手心,指指树根,“你帮我写上,大哥哥!” 小鱼的手指生得白嫩如葱,没有一丝瑕疵,完美得陆南都想亲一口。拿起石片,在树根上写下“小南”两个字,一念顿时觉得有点尴尬。 “小鱼爱小南。”小鱼的声音像泠泠泉水,冷冽动听,“小南哥哥,你带我玩好吗?” 陆南点点头,起身拉起小女孩,眼角余光已看见附近有三四个人在看着这边,至少有两个是穿着黑西装的便衣,另外有几人竟然穿着军装! 这女孩儿大有来头!陆南心里无鬼,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没人过来干涉,索性带着小鱼玩了个痛快。 “喏,这是冰溜溜,很脆的。尝尝。” “妈妈说,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几个不紧不慢跟在附近的保镖,犹豫着是不是上前制止,一个领头的军人用手势制止。 陆南左右一看,没人过来,登时大喜:“妈妈说的是别人,我不是别人,是小南哥哥啊,咬一口尝尝?比冰淇淋还好吃呢!” 小鱼疑惑地看着陆南刚刚从人家屋檐上摘的冰挂,拿起一根放在嘴里嚼了一口,仔细地尝了尝味道:“和冰一样呢,一点都不甜。” 远处的小楼,一个中年男子缓缓放下望远镜,微笑道:“这孩子倒会哄她。” 站在他身边的中年女子忧心忡忡地道:“小榆吃了脏东西,会不会生病?” “什么生病?”中年男子不满道:“越是咱们这样的,孩子越要贱养,吃点冰算什么?能脏到哪里去?咱爸当年过草地……” “好啦好啦,我不过是担心罢了。扯这么远,跟你爸一样?唆!”中年女子温柔一笑,靠在男子怀里,望着远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哎,小榆从小性子就冷,也没什么玩伴。今天可算是找着好玩的了。”女人幽幽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孩子是谁家的?” “已经查过了,是和周雅沁教授的学生肖静一起过来的,应该没问题。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 陆南牵着小鱼的手,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乱逛,突然小鱼停下脚步。 “怎么啦?”陆南有点头疼,小鱼话极少,少得比电影里的杀手还要少,不认识的还以为她是哑巴呢。 小鱼指着高高的杨树,也不说话,只是用那清澈无邪的眼睛看着陆南。 陆南瞧了几眼,差点要栽一跟头,杨树顶上有一鸟窝,也不知是不是废的。 “小鱼啊,这树这么高……而且那上面的鸟窝根本没鸟,鸟在冬天都要飞走,到南方去过冬,知道吗?” 小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强求,听话地主动牵着陆南的手,一步一回头。 没走十米远,陆南终于决定豁出去了!任谁也敌不过小鱼的无敌眼神! “小鱼,让开点儿。哥哥爬上去把鸟窝摘下来,要是有鸟,我们就养着,要是没鸟,就不许再叫哥哥找小鸟了,好不好?” 小鱼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明白陆南的意思,眼里露出一丝欣喜,用力点头。 呵呵!充英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陆南生怕雪抖下来灌小鱼一脖子,把她拉到五六米外一棵杨树下,吩咐道:“站这儿看哥哥爬树,别乱跑,知道吗?”小鱼又点头,突然主动扑过来,亲了陆南一口:“小南哥哥,小心!” 脸颊像被小鸟啄了一口,柔软的唇一沾即离,陆南心里猛地一跳,笑着揉了揉小鱼的绒帽。 脱下夹克放在树下,陆南抓起一大把雪,用力擦着双手,站到树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腿在原地用力一蹬,“嗖”的蹿起,双臂一环,箍住了树干。 当陆南爬到离地三米左右时,地面已经站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年青男子,想来是特意来保护他的。 更远的地方,几个军人边看边点头不已:“这个孩子,很有点意思啊!” “是啊,臂力、腰腿力量都足,动作也灵活,估计爬上去没问题了。” “呵呵,刚才是谁要赌一包烟的?老江,拿烟来……” “凭什么啊?他还没爬上去,等落地时再说。” “嘁,早晚有什么区别?你没看他那爬树的动作,省力不说还挺快捷,这孩子别说十米高的树,就是三十米都能爬上去。” 一个老成点的军人却微微皱眉:“这孩子要是进军校,绝对是好手!” “嗯,能进特务连!他身体素质超好啊!” ? 陆南根本不知道有人拿他能不能爬到树顶打赌,而且赌注仅仅是一包烟。当他快接近树梢时,突然起了一阵风,陆南一哆嗦,赶紧伏低身子,抱紧了树干,脖子里灌了满满的雪,冰得浑身颤抖。 好不容易挨过这阵妖风,陆南脸早冻青了,往下一看,十米的高度还真有点悬乎,两个年青人也有点紧张,双手虚环,全神贯注地盯着上面,生怕陆南不小心摔下来。小鱼不知何时抱起了陆南的夹克,粉嫩莹洁的脸蛋埋在灰夹克里面,清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陆南。 全身伏在树干上,慢慢地接近了鸟窝,陆南伸直手臂,指尖将将够到鸟窝,“呼”的一阵大风刮来,鸟窝竟然就那么被吹散,翻落在地。 陆南愕然地伸手一捞,揪住了一根鸟毛,眼睁睁地看着鸟窝打着旋飘下,简直是欲哭无泪。 “哇哈哈哈哈!”所有在暗中偷窥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大乐不止。这种人生中的变化,有时会比戏剧还要戏剧化。 陆南深受打击,无可奈何之下,灰溜溜地滑下树,走到小鱼面前,摊开掌心:“小鱼,你看,上面没有小鸟了。” “嗯。”小鱼懂事地点头,见陆南的掌心磨得通红,忙用两只小手托起,轻轻吹了几口:“小南哥哥,痛吗?” “还好啦。”陆南歪着脖子抖雪。 “我帮你。”小鱼努力踮起脚尖,却根本够不着,陆南蹲下身子,立即就感受到一个软软的身子贴在背上,然后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就在自己的脖子里拔拉,痒痒的。 “好啦。”小鱼松了口气,脆生生说。 要有这样一个妹妹,可真会宠得无边了。陆南默默感受着这种温暖,好半天才站起来,笑道:“谢谢小鱼。” 小鱼又不说话了,只是抿着嘴,很认真地看着陆南,意思很明显,就是还要再玩。 陆南套上夹克,心想得赶紧离开这片树林,千万别再让这小丫头找着另一个鸟窝,匆匆扔掉羽毛,见刚才在树下保护的年青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撤离,不由得失笑:“这些人,大概就是小鱼口中的‘坏人’吧?” 正要牵过小鱼的手,小鱼退后一步,两只小脚并拢,黑色的小鹿皮靴尖上沾了不少雪,直直在看着雪地上的那片洁白的羽毛,然后轻轻蹲下拣了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这是小南哥哥给我的。”小鱼认真地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一 谢绝【呼唤推荐票!】 陆南在湖边堆了个巨大的雪人,本来他有点想叫来几个保镖帮忙,但是小鱼的清冽眼神却让他不得不放弃。他实在无法想像,这样一个清冷的女孩是如何在这浊世中存在。 小鱼跪在陆南身边,红通通的小手捧着雪往雪人身上压,皱眉道:“这是孙悟空吗?” “呃,这是猪八戒。”陆南脸有点红,本来想堆个孙悟空,可是越堆越不像,后来索性就乱搞一气,反正一个大坟似的雪堆上面顶着球型脑袋,再随便捡点石头做出眼睛嘴巴就成。 “猪八戒好丑。”小鱼看了一会儿,突然说。 “这个……猪八戒虽然丑,可是他心地很善良,还打败了很多妖精。”陆南只好这般解释。见小鱼点头同意,陆南拉她站起,拍了拍她腿上的雪,看看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就问道:“小鱼,饿没饿?哥哥带你喝热巧克力好不好?” “好。”小鱼开心,眼睛一弯,抿嘴笑了,瞬间就像冬去春开,冰雪消融。 陆南带着小鱼玩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是第二次看见她笑,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个女孩,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冷傲,无论是那如冰泉乍破的声音,还是那清澈到底的眼神,都能让人不由自主自惭形秽起来。 陆南为小鱼点了一份热巧克力奶和一块榛子奶油蛋糕,自己要了杯红茶,一客牛油饼干。 吃东西前,陆南带着小鱼找咖啡馆借了热水,给她洗手。咖啡馆原本不提供这种服务,但是大学生服务员一见小鱼这样的小女孩,立刻爱心值满溢,飞快地打来热水,又拿出干净的毛巾香皂,在一边看得眼搀,恨不得掀开陆南,自己上去给小鱼洗手。 小鱼的两只小手像最细的白玉瓷器,在搪瓷脸盆里游鱼般乱划,好不容易才捉住。 几名女大学生,远远看着小鱼,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小鱼的可爱,不是卡哇伊,而有点象冰谷幽兰。 陆南看着正牵着自己手,沉静地望着洗手间边鱼缸的小鱼,不由得暗自失笑:“我这是乱想什么呢?” “小鱼,喜欢这个吗?”陆南指指鱼缸里一尾饿得有气无力的泡眼。 “不喜欢。”小鱼摇头,然后转身拉着陆南出去。 小脸和小手洗得干干净净,才牵着小鱼坐回座位,周围几个邻座竟然已经坐上了保镖。陆南友好地冲着刚才在树下的两位年青人点头致谢,那两名明显是军人的便装保镖微一愕,也含笑点头。 室内暖气很足,陆南生怕她着凉,摘下小鱼的帽子,又脱下她的羽绒衫,轻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鱼穿着鸭绒背心,里面是一件鹅黄的毛衣,她的头发柔顺黑亮,完全没有这个年龄女孩的“黄毛”,想来与小鱼的饮食环境极其科学有关。 小鱼似乎很享受这种亲昵,抬起头,清澈地眼睛看了看陆南,又专心地对付起面前的蛋糕。陆南见她嘴角沾上不少奶油,取过餐巾擦掉。 咖啡店外,中年男子携着爱人的手,两人相依相偎,透过橱窗看着里面的情景,相视而笑。 女人叹道:“小榆又吃蛋糕,牙齿要坏掉的。” “你呀!”中年男子笑着摇头:“难得孩子这么开心,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败兴话?”女人红着眼,细看着陆南的眉目,“可惜小榆过两天就要回北京。” 这时突然有个大学生服务员趁老板不在,勇敢地走上前,手里拿着一只照像机比划着什么。 “小同学,我可不可以和这个小女孩合影?”女大学生红着脸,飞快地解释道:“她好可爱,漂亮得不得了,请问她是你妹妹吗?” 陆南皱着眉头拒绝,“对不起,你不能和她合影。” “啊,为什么啊?”服务员似乎有点不服。 为什么?陆南心道你要知道这女孩的身世,估计魂都要飞掉一半。不过我也不知道…… “没有为什么!” “可是你怎么知道你妹妹不愿意和我们合影呢?”女服务员似乎有点来劲,还不依不饶起来。 小鱼好奇地看着服务员,又看了看陆南,突然开口道:“我不愿意呢!” 声音坚决,有力,好听的童声在咖啡馆里响起,这是她在咖啡馆当众第一次说话,立即让原本就无原则喜欢她的服务员、甚至是大学生情侣立即爱心继续没天理爆涨,一个个看着冰雪玲珑的女孩,眼睛里几乎全要冒出小星星来。 陆南当然不会让这个服务员和小鱼合影,见小鱼已经成了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喷喷蛋糕,无奈只得撕过一张餐巾纸,包起半块蛋糕,然后离开座位帮小鱼穿好外套,戴上帽子,同时警告道:“请不要试图拍摄,否则后果自负。对不起,请拿帐单过来。” 服务员被陆南冷冰冰的语调吓着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对不起,那个……帐单已经有人结过了。” 看来是保镖们结的帐,陆南也不?嗦,蹲下身子给小鱼理好羽绒服下摆,径自拉着她出门。 一名可能是校报的记者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偷偷拿出藏在怀里的照相机,刚托在手上,一只有力的大手“啪”的一下将照相机打落在地,随即一只皮鞋重重地踩上去。 “喀嚓”一声,照相机粉声碎骨,便衣保镖冷冷地地看了那位记者一眼,走出门外。 校图书馆巨大的铜雕下,陆南抱着小鱼坐在腿上,悠然地望着远处的人工湖。 小鱼小口小口咬着蛋糕,忽然送到陆南嘴边,也不说话。 陆南轻轻一笑:“我不吃,小鱼吃吧!” “我吃不掉呢!” 陆南脸上肌肉一僵,看着小鱼认真的样子,确信自己被她打败。三两口吃掉蛋糕后,偷偷看了看表,还有20分钟。 小鱼见陆南果然吃完了蛋糕,就很开心地靠在他的胸口,秀气的鼻子皱了几下,慢慢阖上了眼睛。 “小鱼,我送你回去好吗?” “小南哥哥,讲故事。” “啊……好吧,从前呢,有一个老头儿,他叫巴依。这个老头儿是个坏蛋,经常欺负穷人……” 没几分钟,怀里的小精灵身子软了下来,呵气如兰,长长的睫毛覆在眼帘,甜甜地睡着了。 陆南担心她着凉,一只手腾挪着脱下夹克,把小鱼包住,看见不远处有人走动,就打了个手势,低声道:“把她抱回去吧!” 几名陆南已经看得脸熟的保镖现身后,往两边一分,一对中年夫妇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陆南一瞥之下,立即就认出来,这两人是小鱼的父母。男的面白无须,体形微胖,却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铁血感,眼中精光内敛,举手投足间气势雄浑。女的体态丰腴,风姿绰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鱼,嘴角含笑。 “小朋友,谢谢你呀。”中年男子欣慰地看着陆南,想主动握手,又觉得这样做的话未免显得有点滑稽,倒是陆南机灵,乘势把小鱼放在他伸出一半的手上,低声道:“叔叔,不用客气。小鱼很可爱。” “嗯。”中年男子看着臂弯里甜睡的女儿,将女儿交给身后跟来保姆,捏了捏陆南肩膀,沉吟了一会儿,指着中年美妇道:“我是小鱼的父亲,这是小鱼的妈妈。嗯,嘉水,给这位小朋友一张名片。” 叫嘉水的女人含笑从包中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解释道:“小朋友,以后若是有事,不妨打这个电话,想必你会明白的,对不对?” 陆南微微一怔,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了眼塞到面前的名片,淡紫色的名片,有着幽幽的迷迭香味道,正面只有一个名字:顾嘉水。 至此,仅仅凭着这份从容的大气,以及使用的保镖,陆南完全可以肯定这对夫妇的地位比肖汉青只高不低,甚至于不会低于省部级。 接过名片,就是接过一份恩惠。凭陆南的本事和智慧,日后深交,建立良好的友谊或者说是战略伙伴关系,并不难。 轻轻推开名片,陆南的眸子在黄昏灯光下闪亮:“叔叔,阿姨,我很喜欢小鱼。我带她玩了一会儿,她也给了我欢乐。这些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谢谢!” 七八个人望着远去少年的背影,各自陷入了沉思。 ------------- 还有,还有,拿出票票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二 前奏 慢慢踱到周雅沁的家前,陆南注意到小鱼父母住的地方并不远,是在二百多米远的一幢别墅里。 肖静撑着伞,抬腕看表,不时左顾右盼,看见陆南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欣喜,随即又撅起了嘴:“喂,你去哪儿了?害我等了半天。” 陆南双手举起投降,正要说话,肖静又惊呼道:“你的衣服呢?” “呃,送人了。”陆南不愿多说,主动接过伞,笑着岔开话题:“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 “哼!”肖静自顾自走路,裹在墨绿色大衣里的身段娉娉婷婷,小马靴“得得得”专捡有雪的地方踩,不屑地道:“我小姑打我传呼,晚上要请我吃饭呢,可没说请你,要你献殷勤!” “你小姑真没请我?”陆南嬉皮笑脸地拍拍肚子:“还真有点饿呢,要不我先送你去汉中大酒店,然后我们各自找食,怎么样?” “口是心非,嘴巴都流老长口水了,偏不带你去!”肖静故意不看头顶上遮住雪花寒风的一抹浅绿色,昂着脑袋,像高傲的小天鹅,颀长的颈子弯出一道柔和的弧线。 纷纷扬扬雪花下,昏黄的路灯像一座座孤独的灯塔,指引着迷途的旅人。 “我流口水?”陆南“吸溜”一声,猥琐地用手背揩了揩嘴角,“还真有啊?” 肖静再也板不起脸,“噗哧”笑出声来:“哎,你这人……恶心死了!”侧身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两只手套,撅着嘴道:“衣服都晓得送人,那天你把自己也送人得了!” 陆南颇有点尴尬地看着手心里的粉色毛线手套,手背部分还勾出了一枝鹅黄的梅花,摇头苦笑:“我戴上去会把你手套撑废,还是算了吧!” “稀罕!”肖静赌气似的一扬手,把手套远远掷出,小蛮足一蹬:“给你戴是瞧得起你!” 陆南心里一怔,不由得叹了口气。 其实陆南对肖静够宽容,也尝试着理解这种高傲的公主之心,只是他即使修炼成精,也不能忍受这般盛气凌人的口吻。 自从肖静加入球队后,陆南细心分析过她的性格。总的来说,她还是个善良天真,不太懂事的女孩,最大的优点是热心。如果仅有这些倒了罢了,关键是她习惯了高高在上,用施舍和恩惠来表示自己的友善。对王丽霞如此,对整个战旗同样如此。这种臭脾气不改,以后总归要吃亏。 伞下短暂的温馨气氛被肖静破坏殆尽,她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但是高傲的性子却使得她倔强地偏过头,咬着下唇不说话,泪珠却在眼眶里打转。 陆南默默拾起手套,拍落上面沾的积雪,想戴上,终是塞进了裤兜。 “肖静,喝点东西,暖和一下再走吧。”陆南指了指下午才去过的咖啡馆。有点话,必须要说了。 “不去!”肖静吸了吸鼻子,说了句违心的话。每个女孩骨子都潜藏着小资情调,冬雪飘飞的黄昏,在有着舒畅轻音乐的咖啡馆喝一杯热饮,要是再顺便捧本《雪莱诗集》,吟诵着《西凤诵》里的句子“是你,你将蓝色的地中海唤醒,而它曾经昏睡了一整个夏天,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在水天辉映的波影里抖颤……”这无疑是一件浪漫之极的事。 “真不去?”陆南说着话,自然而然地抓住肖静的手,肖静赌气地挣了几下,没挣脱,也就别别扭扭地由着陆南一路牵着走了。 两人拐向旁边的小道,突然迎面走来一位年青人,默默地将手中的夹克递给陆南,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陆南接过,穿上。一切如此自然,肖静在一边看得一楞一楞:“搞什么名堂?他拿你衣服干什么?” 这孩子,气来得快,消得也快!陆南暗笑,没搭理她,领头进了咖啡馆。 “肖静,你对我印象如何?”两人坐下后,陆南问的第一句话就让女孩儿听得心惊肉跳。 就象被高人点中穴道一般,肖静的身子一僵,脸“唰”的一下红了,拿着不锈钢匙划拉着杯中的咖啡,看着杯里的漩涡一圈一圈永无止尽,只觉得心砰砰的跳的声音越来越大。 “什么印象啊~没印象,哼!”声音如蚊子一般,细不可闻。 陆南这才觉得刚才说的话未免有点暧昧,于是又问道:“好吧,这个先不谈。我们说说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怎么相处,好不好?” “嗯。”肖静的螓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 “你这个人呢,性格中的优点很多,善良、热情、开朗,也乐于助人,而且很聪明,所以同学、老师都挺喜欢你的。” “要你说!”肖静美孜孜地啜了一小口咖啡,翻了个白眼,心道姑娘的优点还多得很呢,哪像你这个黑头黑脑的笨蛋,只会踢球! 陆南不动声色地往肖静的咖啡杯里倒了点炼乳,解释道:“这里全是速溶咖啡,没有奶香,味道差很多。” “不过你也有缺点。”陆南琢磨着该怎样开口才合适,既不会伤了女孩的自尊心,又能达到她不再对自己忽冷忽热的目的。 肖静瞥了陆南一眼,没有说话。 沉吟了一下,陆南道:“你性格开朗,但有时说话却不能顾忌别人感受,容易造成好心办坏事、好意却得罪人的窝囊事。”见肖静脸上变色想要反驳,摆摆手制止她说话,“先听我说完。你家里有钱,也愿意帮助家里条件不好的同学,但是方法方式就要特别讲究。这些同学,内心极其敏感,如果你用施舍的态度帮助别人,那么别人不仅不会接受,反对会因此恨你,认为你在羞辱他。比如上次徐亮踢坏了教导处的玻璃,是你帮他出的钱赔的吧?” 肖静点头,又解释道:“其实我知道徐亮家里条件不好,他天天都穿运动服来的。” “这个不是重点。你当时对徐亮说什么了?说只要徐亮听你话,就绝对罩着他,一块玻璃小意思。对不对?” 肖静撅着嘴不乐意地道:“我哪里说错了嘛?又没有瞧不起他。” “那是你以为!”陆南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你没有把自己放在穷人的角度来看待你说的话,也学不会用他们的思维方式来考虑问题。徐亮性格有点懦弱,要是搁张海峰,当场就能和你翻脸,那时你还不得气晕过去?你以为在帮助别人,在别人眼里,你是仗势欺人!” “你胡说,我才没仗势欺人呢,我根本没这样想过!”肖静气得小脸发白,语无伦次地解释。 “这就是矛盾所在。你不改变自己的性格,不试着融入班级,那么你始终会是高高在上的一个公主,而不是他们真心爱戴的班长!”陆南放柔声音,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就像刚才,你给我手套戴,是好心,是怕我着凉。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手那么大,戴上你的手套,不仅难看,而且不雅。所以我婉言拒绝,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狼心狗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肖静心里已经接受了陆南的说辞,嘴上还硬挺着。陆南也不指望她一下子就能改成完美淑女,何况这也与自己无关,只求她别再发神经。微微一笑,拉过肖静的手,把手套放在她的掌心,“虽然我不会戴,但是还要说一句,谢谢你,肖静。”白玉脂般的小手,因为经常弹钢琴,手指修长,圆圆的指肚有浅浅的茧,捏上去弹性十足。 肖静的脸慢慢红了起来,然后轻呼一声,手往后一缩,迅速把手套揣进大衣兜内,故作轻松地哼了一声:“算你识相,我不生气啦!” 两人步出师大校园,正准备打车去汉中大酒店,陆南的寻呼就震动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在街头电话亭拨过去,杜晓飞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哈哈,是陆南吧?你小子行啊,bb机都用上了,比哥强!在哪儿呢,一起吃个饭~” 挂了电话,陆南对站在一边听得过瘾的肖静道:“多个人吃饭,你小姑要破费了哦!” -------------- 推荐情况不利,兄弟们,顶住! 今日推荐过200,三更没得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三 杀破狼(1) 推荐过200,晚上就有第三更! 阿米尔,冲! ------------- 没有肖汉青的书面意见,汉方舟扩股就只能搁置。上火的梁其儒找到了市长孙孚虎,孙孚虎极其热情地接待了他,但是对于给肖汉青施加压力他表示爱莫能助。 “其儒啊,我这个市长……嘿嘿,也就那么回事。你是手眼通天的能不知道?汉青同志任经建委主任,这个情况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身体最近不太好,所以去海南疗养一段时间。具体情况你找朱主任了解一下嘛!” 梁其儒又找到副省长徐继盛。徐继盛阴着脸撵走秘书后,亲手给他泡了杯茶,将坐立不安的梁其儒按在沙发上,随即就叹了口气:“你呀,工作没做好!” “徐省长,我错了我检讨!可这肖汉青也太不给面子了,说翻脸就翻脸,拍屁股走就走,事先一点动静都没有。真他妈属狗的!”梁其儒在外人面前的儒雅气质完全不见,一脸阴鸷。 徐省长坐回高大的转椅,居高临下地看着梁其儒。 梁其儒喝了口茶,喉咙里动了两下,“徐省长,您看……是不是您出面给肖汉青递个话?” “糊涂!”徐继盛有点生气,但是长期位居高位,他早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有点恨铁不成钢地伸指点了点梁其儒:“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他肖汉青要是没有察觉到什么,能现在就脱身事外?” “可他毕竟是你的手下啊,副市长也好,主任也好,不都得听您的吗?要不,拿掉他,换个人?”梁其儒也是晕了头,一说完这话立即就懊恼得想抽自己一嘴巴。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汉方舟扩股通过,梁其儒就会主动辞职,回到省科协老老实实做几天办公室,憋足火力等着肖汉青的位子。换个人的话,汉方舟的事即使成了,没位子空下来,他梁其儒也是白白操劳。 徐继盛用看白痴的眼光冷冷看了他一眼。 “他这个人,后面一定有个高人,你要想办法,多做点工作。”徐继盛不再理他,埋头看起文件。 梁其儒楞住了,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下定决心,一口喝干茶,站起来:“徐省长,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人,我还就不信挖不出肖汉青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徐继盛动都没动,直到办公室的门“喀”的一声轻轻掩上,这才抬起眼皮子,望着空空的沙发,说了句莫名奇妙的话:“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 离省政府大楼仅一条街的汉中市委楼,简汝南正和肖汉青通话。 “汉青呐,这边的压力我给你顶住了,你在海南好潇洒啊!” “感谢汝南书记,哈哈,等我回来给您带点好东西。” “好东西就算喽!可别迷恋海南风光不回来了。”寒暄完毕,简汝南直接进入正题:“汉青,梁其儒有点有找过你?” “没有,我这个寻呼号,只有你知道。他联系不上我。” “嗯,嗯,要小心。听说梁其儒最近经常联系孚虎市长和继盛省长,你心里可有底?” “放心吧!汝南书记,我的安全没问题,此外我联系了刚锋局长,他心里也有数,您就放心地用吧!” 卢刚锋是肖汉青手下武将,对他忠心耿耿,简汝南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肖汉青如此表态,自然是把自己捆在了简汝南的战车上,两人荣辱与共,与孙孚虎、徐继盛对抗。 简汝南不置可否地在电话“嗯”了一声,又说:“我知道了。省里没同意你辞去经建委主任一职,你要有思想准备。” 挂断电话,肖汉青轻嘘出一口气。什么思想准备?人家要我命,已经鱼死网破了,还管什么省里同意不同意?又不是常规职务,这烫山芋早扔早省心。 不同意?那我就继续生病咯!党也不能强迫身体欠佳的干部带病工作吧? 肖汉青揽紧了一直默默偎依在身边的张幸月,望着窗外明月,如一抹墨色勾勒的黑暗海岸线闪烁着银光,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 “累了吧?一会吃个饭,我带你泡桑拿。” “还好啦。”张幸月有点担心地看着男人,虽然她不过问,也不懂他的事,但她总会观察。肖汉青在这样一个不适合旅游的冬季突然来海南,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张幸月默默地将脸放在男人的胸口,伸臂搂紧了他的腰,用力吸气,声音中有一丝哭腔:“我想宝宝了。” 肖汉青轻笑:“还喊宝宝?放心吧,小静有陆南照应,没事!” “可是,可是…….”张幸月喃喃道,终是没敢说出自己的担忧。 朱建华忙完手上的活,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半。 望着窗外的雪,朱建华不由得想起那个妖娆火辣的小歌星。那么个妖精似的可人儿,名字里居然也有个“雪”,还是叫“火”准确一点嘛!上次两人在汉中大酒店约会,小妖精上半夜闭着眼扮处,蹙眉呼痛真是我见犹怜,下半夜却主动请战,象只母豹子般在朱建华已经不再年青的身上折腾,十八般武艺使了个全,就连呻吟的声音都能让人喷血。朱建华差点被这个小妖精吸干,第二天走路腰都不敢用力。 想到半小时后就能和佳人相约,朱建华的小腹里就升腾起一股邪火来。蹿进内室肖汉青专用卫生间,仔细地洗了脸,刮了胡子,又抹上一层淡淡的“百雀灵”香脂,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高档深蓝色鸡心领羊毛衫内领带结饱满、结实,对镜端祥了好一会儿,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满意地点点头。工作完成得好,就能得到犒赏。老板不在,那么就自己赏自己。 妈的,这婊子是叫床用唱歌,还是唱歌其实就是叫床?这个问题很有深度,朱建华斯文地扶着镜框,一咧嘴,拔掉一根鬓边的白发。 镜子里面的中年男人,眼睛里竟然有了一种棒小伙才有的激情和冲动。 朱建华哼着小曲出了卫生间,又从抽屉里翻出一瓶陪同肖汉青出席某个活动中公司赠送的香奈尔男士香水,对着腋窝和颈部喷了两下,使劲吸了吸鼻子,味道很正,很淡雅。 不错!朱建华套上西装,又穿上一件同色系的风衣,脚下的皮鞋锃亮,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成功人士的气度。 约会时间是六点半吧?朱建华正琢磨着是不是要给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送束玫瑰,突然办公室虚掩的门被人推开。 “梁总?”朱建华愕然地望着闯进来的三个人。 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面色阴沉,浑身上下带着森森寒意,室内气温,一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朱主任,今天天寒地冻,有没有兴趣小酌一杯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四 杀破狼(2)【爆发推荐吧!】 美仑美奂的江畔大厦,是一幢1990年才完工的五星级高级商务酒店。42层的大楼中有近一半入住的商务代表。他们多半来自财大气粗的大型公司,长期租用酒店办公楼,在酒店办公。这股现象也逐渐让大楼设计者们发散了思维,后来他们造出了专业性高档商务楼,提供给有这种需求的中小型公司租用。 不过当他们的目光再投得远一点时,就会赫然发现,在香港、在欧美,早就有这种模式。 汉中大酒店的食物肖虹青早就吃腻了,所以就在江畔大厦订了个单间。据说这座大厦的名字灵感来自于唐诗“江畔独步寻花”。 陆南在江畔大厦楼下到处找电话,肖静一开始没说清楚,害他习惯性认为是在汉中大酒店。幸亏杜晓飞也臭屁上了bp机,否则还真不好联系。 肖静坐在温暖如春的大厅里优雅地翻看时尚杂志,肖虹青和白蕾在小声聊天,不时咯咯轻笑。透过落地门看着里面的温暖,陆南又气又恼地裹紧了夹克,缩在穿桃红色制服、戴着镶金边圆帽的门僮身边,衬得越发寒酸。 等了十来分钟,终于一辆挂着警照的桑塔纳挟雪带风的驶入了门庭,没等侍应生上前拉门,哗啦啦跳下三条大汉,后面两人居然还穿着警服。 杜晓飞领着头,看着陆南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抱住:“兄弟,可想死我了!”又朝后指了指:“那都是我哥们,喊他们一起过来的。” 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跟杜晓飞是警校同学,一位是鲜花乡派出所所长宁雷,一位是三道铺镇派出所指导员于家军。 警察、军人做风都是如此,带人来之前都不带打招呼的。陆南哪会计较这个,打了招呼后就领着人进去了。 坐进包厢里,杜晓飞还有着头晕,望着面前人比花娇的肖虹青,实在是想像不出她和陆南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好,边上一个明艳动人的助理白蕾,一个青春靓丽的肖静,三个美女让三个大老爷们看得直流口水。 好在大家都比较陌生,杜晓飞又是个哥们义气最大的,场面上拎得清,礼貌地和肖虹青和白蕾干了杯,说了些感谢款待之类的话,就拉着陆南拼酒。 陆南抱着一杯啤酒“啵”的打开,“我就这一瓶,你们要喝白的我可不陪。” “成!”杜晓飞早就馋着那桌上摆的两瓶五粮液,也不客气,打开酒“咚咚咚”倒了三大杯,和宁雷、于家军分了,朝肖虹青赔了个笑脸:“肖总,我们自己喝了啊!” 桌上分成两派,三个女的喝着饮料嘻嘻哈哈聊天,四个男的凑在一起喝酒。杜晓飞三人均是能吃能喝,一人干了半斤多,两瓶酒已经见了底,陆南又叫服务员开了一瓶。期间肖静听那边闹得厉害,甩了无数白眼,倒是肖虹青和白蕾见过大场面,相当给陆南面子,一直客气中透着热情。 “兄弟,我敬你一杯!”杜晓飞举着三两三的玻璃酒杯,晃了晃喝了一大口,又挟了一块酱爆肉,吐出一口酒气,回身对两个所长道:“陆南是我最小的兄弟,仗义!”一说到这杜晓飞就来劲了,索性放下酒杯说了陆南救储凤的事。他口才便给,又是专干这个的,专挑惊险刺激的词往外蹿,还把陆南的勇敢和局势的危险夸大无数倍,听得三个女人小脸一阵白一阵青,手心都掐出汗来,这才得意洋洋地搂着陆南的肩膀道:“这才是真正的民间英雄啊!” 陆南被杜晓飞恶心的不行,赶紧挟了块豆腐堵他嘴,“杜哥,你们怎么来汉中了?” “开会呀!”说起这个杜晓飞就头疼。快要过年了,中国人讲究就是个欢乐祥安,历来年前都要搞一次治安综合治理,突击抓一批人,破一批案。不过除了命案和枪案有死杠子,这样的行动主要目标都是对准了小偷和抢劫犯,毕竟这才是老百姓直观感受最深的犯罪行为。 可是这一次全市公安部门乡镇中心所长工作会议,汉中市公安局长在第一天讲话中就强调了破积案,抓通缉犯。台底下一大群老油子派出所长听得目瞪口呆。这完全不符合惯例的招从何而来?都在议论纷纷。 积案之所以成为积案,肯定是因为难度。俗话说不是我军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有的案件,案情之蹊跷,情节曲折,简直比最有想像力侦破小说还要古怪。未破案前,要是有人说出这些,根本没人肯信。可往往破了案后,犯罪嫌疑人一交待,顺着一捋,还真是说多怪有多怪! 更有些积案,是因为犯罪份子智商高,手段隐蔽,再加上作案现场被破坏殆尽,任你警察如何努力,都有种力不从心之感。何况人民警力不可能为这样一件两件案子耗尽,时间长了破不了,只有挂着。久而久之形成积案,除了有针对性的行动外,没人愿意主动接案,白白费时费力,还不讨好。 只是议论归议论,即使市局有这样的精神,小小的派出所哪敢不执行?会期两天,除了第一天上午开的动员会,其他三个半天全是由专业警员讲解历年来本市重要积案和部、省督大案以及b级以上通缉犯。再按出案区域强行划出指标,每家派出所均接了三五个案件不等。 两天以来,每个人头脑都塞得满满的,抱着一大堆资料,准备回去就干。今天会正好开完,杜晓飞吃够了会议餐,想着陆南在汉中上学,也就顺便过来看看,见个面。 “哎,命苦啊!破了是本份,不破就是无能!”杜晓飞苦笑着摇头,站了起来:“方便一下,一起?”陆南点头。 出了门,杜晓飞原先彬彬有礼的表情一下子没了,嬉皮笑脸地搂住陆南道:“兄弟,哥哥今天来拜你的码头,晚上如何安排?” 陆南一巴掌推开他,冷笑:“你奶奶的,不要毒害青少年好不好?你玩什么关我屁事?” “别呀,说这多伤兄弟感情!”杜晓飞又恬不知耻地凑上去,搭着陆南的肩膀:“要不要哥哥晚上带你去开张?” 陆南话都懒得说,当先前行。 杜晓飞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惹得站在一个包厢门前的服务员皱了皱眉。杜晓飞也是酒意上涌,骚劲发作,见那服务生得一双桃花眼,肤色又白,色眯眯地凑上去搭话:“妹子,怎么瞧哥不顺眼呀?哥是文雅人~呃,哥斯文着呢~” 服务员面红耳赤地扭过身子,低声道:“先生,请您自重。” “自重?”杜晓飞哈哈一笑:“哥重多少斤还真不知道,要不妹子抱抱看?” 服务员闻到杜晓飞身上浓重的酒气,吓得直往墙上靠:“先生,别过来,求你了,啊~” “哗啦”一声,包厢门打开,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伸出头冷冷看了杜晓飞一眼,皱眉道:“怎么回事?” 杜晓飞还没说话,陆南已经拽着他就走,跟那人道歉了几句,眼光一瞥之下,觉得里面有人男的,怀里还抱着女人,半张脸被遮住了,感觉有点熟。 “杜哥,你能不能晚上去洗浴城再发骚?”陆南将他推进卫生间,反手关上门,正要再说几句话警告他别乱来,杜晓飞已经将脑袋伸到水龙头下,扭开龙头,哗的冲了起来。 杜晓飞淋了一会儿,关上水龙头,直起腰时,双眼明亮,已经一丝酒意也没了,他目光闪烁地盯着陆南:“我看到个人!” ------------------------- 日推没过两百,郁闷呐! 灯火还是老话,本周日推过200,三更,下周过300三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五 杀破狼(3) 女服务员见那醉酒的客人又过来了,吓得魂不附体,想走又不敢走,想叫人又生怕惹了客人丢了工作。 正在两难之时,一手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杜晓飞的眼睛象狼一样狠厉,咬牙掏出证件:“我是警察!别说话,知道么?” 女孩儿眼泪汪汪地看着杜晓飞,头脑迷迷乎乎地,拼命点头。她哪里看清证件上是什么东西,要是能喊,早就扯着脖子叫起来了。 杜晓飞轻轻一笑,收了证件,侧耳听了听包间里面动静,冲后面的宁雷和于家军呶了呶嘴。两人会意,宁雷悄悄打开边上的包间,于家军则守在走廊尽头,控制不相干的人上来。 杜晓飞这才放下心来,从腰间掏出手枪,轻推上膛,枪口朝上。 “里面一共几个人?” 女服务员见杜晓飞如此行为,眼睛都看直了,又见宁雷和于家军果然穿着警服,就彻底相信了他是警察。这紧张的心一下松缓下来,不禁腿都软了,身子一歪,扶着墙差点滑倒。杜晓飞眉头一皱,单手托住她腋弯,又问了一遍。 “啊,一共有五个人,四个男的,一个女的。”女服务员想了想,有点邀功地道:“那个女的人我认识,是歌星,还唱过《午夜红玫瑰》呢!” 杜晓飞哪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又问了里面男人的容貌,越发的坚信其中有个人是昨天开会时看过的一个通缉犯,心里一动,又问道:“他们口音是哪里的?” “有个好像不是当地的,其他都汉口的。” “哪的?” “好像是东北的,他进门时我隐约听他说了一句‘乍整?’,可像赵本山了。” 杜晓飞点点头,不再说话,侧耳伏在门边,同时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女服务员又是害怕,又觉得刺激无比,想要听话地离开,却又舍不得,杜晓飞身上的汗味和酒味掺杂在一起,让她的心不由得慢慢加速,狂野地跳动起来。 朱建华被梁其儒半邀请半胁迫地拐到江畔大厦,心里自然是又惊又怒,奈何手无缚鸡之力,想拼命又没有胆量。文人爱婉约,心里还存了个将计就计的傻念头,对梁其儒的两名匪气十足的手下,虽敬而远之,终是不敢撕破脸皮。 一路迷迷糊糊,直到被架进包间,一阵香风扑来,这才看清楚怀里的小妖精居然就是订下约会的小歌星,不禁心头悲从中来,酸涩难当。 只是那小妖精上来就梨花带雨倾诉一番,火辣妖娆的身子在怀里扭动不休,惹得朱建华深入虎穴雄风又起。 梁其儒也不理会小歌星骂他人面兽心,只是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喝茶,见一对狗男女闹了半天上了火,这才坐到朱建华身边,拔拉开小歌星,冷笑道:“朱主任,我找你有什么事你应该知道。” 朱建华尤要做强项令,坐在另一头的大汉光着脑袋,眼睛象毒蛇一样盯着,掏出一把巨大的猎刀削水果,吓得差点就萎了,再不敢犟嘴。 “朱主任,你是聪明人,对不对?”梁其儒流氓出身,修了几十年道行,一急就现出了原形,用的招也就顾不上官场忌讳。搂过朱建华肩膀,低声道:“肖市长为什么去海南,你肯定明白,对不对?”跟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红包,塞进朱建华西装内兜,“只要你帮我,我绝对不会忘记朋友的。 梁其儒慢慢松开朱建华僵硬的身子,竖起一根手指,用低到几乎听不见声音道:“财政局、人事局、计委由你挑,要不下县任职也行,一个实职副处,跑不掉你!” 靠,你组织部长啊?朱建华再害怕,也没失去基本判断力。这样的职位,即使是肖汉青想要搞,都要均衡再三,并且与市委相关领导和市长通气,而且要别人点头,还需要拿出相应的职位给别人补偿。 简直来说,这种好位子,就算市委书记也不能大包大揽,说给谁就给谁,总得雨露均沾。一个小小的科协副主席,竟然敢牛b哄哄的许下偌大宏愿,不是头脑发热,就一定是在骗人了。 朱建华原本还真有点想招了,一听之话反而警惕起来,从怀里掏出红包放回桌上,摇头道:“梁总,肖市长的事情,我实在是不知道啊~”梁其儒脸色一变,又笑了。 这人懦弱之极,没有丝毫风骨,肯定不是肖汉青倚重之人!梁其儒不动声色地斟满了茶,将红包又塞回,微笑道:“那你一定知道肖市长走前与哪些人联系了,对不对?那天会议突然延期,这一招,啧啧……肖市长后面一定是有人吧?你知道不知道?” 朱建华一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陆南,脸上神色古怪之极,梁其儒一见大喜,立即靠上去亲热地道:“朱主任,我梁某待你如何,不用我说吧?想必肖市长心里也有数的。”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拍了几下。 招,还是不招?朱建华心里正龙虎斗,突然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室内众人俱是脸上色变。 梁其儒吸了口气,“四海,开门!” 陆南认出了朱建华,而杜晓飞认出了罗四海。 罗四海是东北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外面闯世界,后来辗转来到汉中市给人当马仔。他在家学过武术,人又生得膀大腰圆,一般三五个人根本无法靠近。十一年前因为涉嫌一起重伤害案被通缉,罗四海远走高飞,公安部门一直未能获得其行踪,这案件也就挂起来了。 想不到昨天才看到尘封的通缉令上焦黄的照片,今天就能看见真人。罗四海与十一年前相差很多,但是他的右眉中断,这个特征使得杜晓飞一下子锁定了。 原本杜晓飞想硬攻,直接闯进去拿下,陆南反问了一句:“你确信里面没枪?”这才定下智取之计。 先将三个女人送到楼下车内,杜晓飞又和陆南回身上楼,宁雷和于家军做为策应。四人就在隔壁包间开了个简短的现场会,确认了分工。 一直提心吊胆的女服务员守在门口,心里扑腾扑腾的全是杜晓飞俊朗、又有点痞气的脸。警察的身份又使得这流氓在女服务员心中加分,并且相当然地把杜晓飞调戏她的行为定性为破案手段。英雄梦未灭的女服务捧着胸口,一双桃花眼几欲要滴出水来,突然门一响,四人杀气腾腾地走了出去。 “喂!” 杜晓飞刚和陆南在包间前站定,女服务员在身后小声地说了一个字。杜晓飞将枪塞在腋窝,愕然回头:“什么?” 女服务员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期期艾艾的又不说话了,见杜晓飞不再看他,又飞快地说:“我叫齐英,你要小心!”说完飞快地跑了。 呃!杜晓飞和陆南面面相觑。 “你又祸害人家了!”陆南撇撇嘴,伸手敲门。 “我又没干啥。”杜晓飞委屈地低声解释,随即面上一片春风。 门一下子拉开,光头堵在门前,面上现出一丝阴冷的疑惑:“什么事?” 陆南不理他,踮着脚尖冲里面嚷:“老舅,老舅,我是小南呐!”没等光头反应过来,腰一弯从他腋下钻了进去。 这一嗓子,惊了一室人,另一名保镖霍然起身,手扶着腰警惕地看着后面的杜晓飞。梁其儒不动声色,而朱建华则几乎要喜极而泣:组织来了!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罗四海阴着脸问陆南,眼光却锁定在杜晓飞身上。 杜晓飞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温文尔雅得像个小白领,微笑着解释:“我们过来和老舅打个招呼,呵呵!”善良的眼神从几个人身上一掠而过。 “老舅,你乍不回家呢?我妈昨天不是打电话要你回家吃饭吗?”陆南跑到朱建华身边,撅嘴道:“老舅,你跟我回家,你还说要给我买变形金钢呢!” 朱建华也是属狐狸的,要是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也就白吃了这么多年饭。顺势将陆南揽在怀里,歉意地道:“小南,不行啊,我这不有事嘛?跟几个叔叔吃饭,谈谈工作。你先回去吧,啊~” “可是,可是~”陆南见杜晓飞右手放在口袋里,心里有了数,眼珠一转道:“老舅,那我跟表哥在下面等你,我要吃下面的冰淇淋,还有要那种草莓蛋糕,放心吧,我等你啊!” 朱建华收到明确的信号,心里一松,头脑就活络起来,掏出钱包,抽出两张50的拍在陆南手里,责备道:“这么冷还吃冰淇淋,肚子疼可别怪我!” 陆南做了鬼脸,转身就走。 侦察完毕,大功告成。杜晓飞确定了房间内没有枪,那么诱捕罗四海就不是一件难事,属于半人质的朱建华目前也还算安全,并不着急。 两人正准备撤出,罗四海正堵在门前,见梁其儒使了个眼色,让开半步。 突然外面探出个脑袋,“咦”了一声:“陆南,你跑这干什么啊,害我们等你半天!”梁其儒一见,顿时脸上色变,怒喝道:“妈的,原来是玩我的!” -------- 票票呀,加更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六 很有喜 罗四海反应神速,一把揪住肖静胳膊,往内一带,抬腿就要把门踹上,这时杜晓飞突然叫道:“罗四海!” 罗四海下意识一扭头,杜晓飞早冲了过来,迎面就是一记炮锤。罗四海闪开,手里猎刀一挥,当胸就刺。 罗四海速度极快,杜晓飞腰一拧,还没来得及闪开,边上陆南一记侧踹直接将他撩倒,还没等他爬起来,陆南已经猱身而上,两手死死抓住罗四海手腕,蓦地一个团身后空翻,鞋跟象大锤一样带着旋风砸在罗四海脑袋。 小巧的360度团身后空翻,难度不大,却胜在临战经验丰富到令杜晓飞都乍舌,空间不够,力量对比又有所不足,所以陆南匪夷所思的攻击手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效果却是出奇的好。罗四海脑袋“轰”的一下像被炮弹击中,身子晃了两晃,朝后便倒。“啊~”倒霉丫头被压得呲牙咧嘴。 杜晓飞跳起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黑沉沉的手枪,枪口指着短发,叫道:“我是警察,统统不许动!”同时从后腰拎出手铐,往陆南怀里一扔:“铐上。” “我不会呀!”陆南嘟囔了一句,顺手把吓得魂都没了的肖静拉起来,想了想磕碎了一只啤酒瓶,塞到肖静手里:“顶着他脖子!”捡起手铐,抓起罗四海的手腕,“喀”的搭上。 肖静看着半张脸全是血的罗四海,手里的半截啤酒瓶籁籁颤抖,小脸苍白,将哭未哭时,罗四海突然睁开眼来。 “啊!”肖静吓得手一松,丢掉啤酒瓶,转头就往陆南怀里撞。 陆南见罗四海晃着脑袋,撑着胳膊要起来,索性捡起啤酒瓶,手往前一送,瓶茬捅进罗四海脖子一寸多深:“别动!” 血顺着茬口哗哗往外淌,罗四海顺手一摸,腾地往上一蹿,身子又重重栽下,这才发现右手和茶几腿铐在一起,眼珠子已是一片赤红:“我操你妈~” “嘴贱是吧?”陆南弹起身来,提起脚对准脸重重踹下。 “四海!”短发见陆南踹了几脚,罗四海已经没了声音,只是蜷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红着眼睛掏出把弹簧刀,“呛”的一声,五寸长的刀刃亮出。杜晓飞枪口一晃,直指他眉心:“谁动打死谁!” 这时门外一通乱响,宁雷和于家军双双抢进,一见室内形势,心里一宽,一人跪在地上,膝盖顶在半晕的罗四海背心,给他重上手铐,另一个摸出手铐上前。 短发突然身子往后一缩,飞快地将缩在角落的朱建华猛地向前一推,大叫一声“快跑!” “咣”的一脚踢开窗子,腾身跳了下去,梁其儒头脑一热,有样学样,揪着小歌星往前一推,也跟着跳下去了。 “个嘛呢!”杜晓飞推开踉踉跄跄扑过来的朱建华,冲到窗前,往下一探头,登时惊呆了。 一行车队正要驶离大傻,餐厅在四楼,离地至少有15米高,短发居然直接跳到了第一辆黑色轿车顶上,“咚”的一声,又滚了下来。 不到一秒,周围响起一片开门声,七八条大汉迅速而无声地围了过来,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短发晕头涨脑地爬起来,手里挥着刀还没看清周围形势,猛地四面八方火光喷射,响起一片短促的炒豆声。 等杜晓飞看清楚时,短发已经成了一团烂肉,而梁其儒命好一点,落在侧面的花坛上,仰面朝天,生死不知。 “龟孙,谁的车队,这么牛b?”杜晓飞收了枪,浑身已经是一片冷汗。回头望着宁雷和于家军,均从两人眼里看出畏惧。 “没事了。”陆南扶着吓得腿已经软了的肖静走过来,探头看了几眼,摇了摇头,笑了:“劫持人质,持刀冲撞政府要员车队……恭喜你,杜所长!” 案情通报:1992年元月十六日十七时三十五分,原汉中市汉方舟公司董事长、汉江省科协副主席梁其儒,伙同两名手下蹿至汉中市政府办公楼,采用胁迫的手法将汉中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朱建华裹胁至江畔大厦四楼“碧海厅”,妄图以此手段逼迫朱建华说出相关经济建设委员会相关秘密。 三人正巧在隔壁就餐。杜晓飞偶然发现梁的一名手下,其身份为1982年省级通缉犯,后与 汉中市公安局汉口分局在两天后发布了《案情通报》。 1992年1月16日17时35分,本局江湟路派出所接到报案,称江畔大厦下发生枪击案,有人受伤。接到报警后,江湟路派出所所长廖得志、警员侯得志、鲍则成三人立即赶赴现场,通过缜密侦察,现已掌握全部案情,现通报如下…… 案情很简单,原汉中市汉方舟公司董事长、汉江省科协副主席梁其儒,伙同两名手下蹿至汉中市政府办公楼,采用胁迫的手法将汉中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朱建华裹胁至江畔大厦四楼“碧海厅。”巧合的是,汉中市平州县城关镇派出所所长杜晓飞、金阳县鲜花乡派出所所长宁雷、金阳县三道铺镇派出所指导员于家军正在隔壁包间用餐,杜晓飞偶然发现梁的一名手下罗四海是通缉犯,于是设计潜入“碧海厅”,罗四海当场被擒,另一名手下贾强负隅顽抗,持刀威胁人质未果后狗急跳墙,跳楼逃窜,被当场击毙。梁其儒跳楼致残,现已在汉中市第二人民医院监视治疗…… 神秘车队和击毙人是谁,只字未提。杜晓飞差点闯下大祸,也就此烟消云散。市公安局长卢刚锋大喜,案发当夜就赶赴现场,指挥破案??其实有个屁案要破! 卢刚锋当场表扬了杜晓飞三人智勇双全,警惕性强,是人民放心的好警察! 一个副省级市委常委说出这样的话,其份量可想而知。若是杜晓飞知道自己走运的原因是仅仅是因为陆南认识那支车队的主人,恐怕要惊得毛骨悚然。 肖汉青接到电话后,立即决定次日返回汉中市。放下卢刚锋打来的报喜电话,犹如在梦中一样,走路都轻飘飘的不着力。 官场斗争向来讲究个阴忍果决。双方在同一盘棋上落子,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必胜的把握,谁也不敢下死力。所以最终的结果多半是双方半遮半掩地展示了各自尚未落子的棋,各退半步,以妥协收场。 和谐之美,尽在于此! 赶尽杀绝,在市一级这样做的人就很少了!虽然很多人都恨不得政敌灰飞烟灭,但即使是为了博个上级“宽仁”的好名声,多半也只是踢开绊脚石而已,而不会把这块石头直接踢进茅坑。 可是汉中所发生的一系列令人目不暇接,让肖汉青不仅喜出望外,而且简直是要拍案叫绝了! 罗四海和贾强的死活,肖汉青不在乎。但一直想暗中对他使坏的梁其儒居然摔断了腰椎,还落个“劫持人质”的罪名,就不仅仅是政治生命终结那么简单了。 妙就妙在,这一切与肖汉青毫无干系! “哎呀,这个陆南,真是的~”肖汉青摇头赞叹,又想起杜晓飞的名字有点熟,暗自记在心里。 其实杜晓飞当时下楼,看到一色神色肃杀的军人和便衣保镖后,再看那一水挂着军的黑色a4奥迪,中间还护着一辆a8,就是木头也知道这里面坐的至少是省部级大员,吓得魂都飞了。深知闯了大祸的杜晓飞一声不敢言,和宁雷、于家军三人蔫鸡似的站得笔溜四直,一声不敢吭。 倒是领头的看见陆南后,微微一怔,小跑走到a8车前,低声说了几句后,又面无表情走到陆南面前。 陆南简单解释了几句,又松开肖静的手,走到车前解释了几分钟后,面无表情地回到杜晓飞面前,一言不发。 车队缓缓驶离,直到最后一辆车的尾灯都模糊不清,在场所有人才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这时110才过来验尸,守在一边的医生也跑过来救人。外围的大厦员工和好热闹的路人甲已丙丁,这才兴奋地议论起来。 杜晓飞可怜巴巴地望着陆南,陆南的表情渐渐轻松下来,踮着脚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话:“案情照实通报,不要牵扯其他。” 直到陆南离开,杜晓飞还在琢磨这话的意思,宁雷和于家红望着陆南的背影消失在人海,这才回过神大声道:“杜所,你他妈的走狗屎运了啊!” 一场可灭顶的大灾,变成了一场功劳,谁说这不是大运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七 鸥影 推荐,收藏,都过来吧! 晚上会有一更,谢谢! ------------ 肖汉青回到汉中,再也没提辞去市经建委主任一职的事。简汝南、孙孚虎对此都讳莫如深,其他不知情的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巨变。 汉江省副省长徐继盛自那天梁其儒走出他的办公室,就决定放弃他。劫持人质事件发生后,更是庆幸不已,当然也就不再起和肖汉青轧苗头的心思了。 朱建华也焕发了人生第二春。作为一名“人质”,他的忠诚得到了可靠的验证,而小歌星的投诚和倾诉,又让他顿生呵护之情,当夜两人从派出所出来,就牵着手上了出租,至于到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朱建华主任却是“打死也不说”的。 梁其儒彻底废了,依附的大小猢狲几乎在一夜之间星散。这不由得让人想起老唱词:“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汉方舟也和塌了差不多,董事长完了,公司人心惶惶,接下来的公安和计委、纪委等各部门检查必会纷至沓来,心里有鬼的要跑路,心里没鬼的惦记着怎么能熬过这个年,谁来发过节费? 至于股价,谁还顾得上? 肖汉青轻袍缓带,鲜花怒马归来,简汝南和孙孚虎心意相通,均来机场迎接。三人相见,拥抱后携手留影,热情中透着祥安,边上的摄影记者拍得手脚酸麻,文字记者笔走龙蛇??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动人的情景了! 不过这一切都与陆南没有任何关系。当天晚上受惊不轻的肖静与肖虹青歇在别墅,陆南自然是回家拥被而眠。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床,照例是练拳跑步。话说白蕾找的房子还真不错,离学校五公里左右,正合适跑步上学。 与肖静的短暂同居生活结束,陆南就在琢磨是不是要回家一趟。毕竟心里有点挂念。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放寒假,陆南坐在教室里,眼睛望着黑板,思想却飘得老远。 说来挺有点惭愧,这半年来只回家两三次,平均一个月只有一次。说是忙,其实也没忙什么名堂。至少开公司的想法还只停留在脑海。 没人才呐!一想到这个陆南就有点闹心,整个白水虾场,正儿八经算人才的,只有李扬一个。就这一根独苗,过了年还要回来。 要么叫他来先操办一家公司出来?陆南想着这种可行性,在笔记上随手记下。 管理上,就算李扬勉强够格,可专业人才呢?做电脑贸易的,除了要对计算机有一定了解,会安装操作系统和简单的办公软件,还得会做贸易??尤其是计算机,在拿大单方面没有人脉,就只能跟着人后面吃灰,做点散户生意。 这可不是陆南所想要的。利用贸易公司,达到迅速融资的目的,再投入到吃钱快,回报慢的农业生态基地建设中??这个构想,目前任何人都不知道。 要能达到这样的目的,靠一家年利润几十万的小公司是远远做不到的。做计算机嘛,当然是做政府部门、大型企业事业单位以及金融、工商等窗口行业来得快。 可是谁有这么大面子呢?要不找肖汉青批张条? 正在胡思乱想间,腰间的bp机震动了,悄悄取下来一瞧,肖虹青办公室的。 正想找你呢,居然赶着投怀送抱!陆南嘿嘿一笑,瞥一眼正在黑板上板书“无产阶级是资产阶级掘墓人”的政治老师,一弯腰从后门溜了。 肖静此刻正躺在肖虹青的总经理办公室套间的床上,肖虹青挂了电话,笑嘻嘻地道:“那小子一会就来。哼,吓着了我家小静,还敢不立马过来赔罪?” 要是往日,肖静会立即叽叽喳喳说一通,跟着小姑把陆南骂得体无完肤。可是昨天她亲眼看见陆南毫不在乎地把锐利的半截啤酒瓶捅进罗四海的脖子,最后还把他的脸踩成了一块肉饼。这样狠辣的手段使这个内心其实极其善良,生在温室中,从不知世间险恶和人性卑劣毒辣的女孩至今一回想起还颤栗不已。 昨天一夜,几乎就在恶梦中渡过,肖静现在却毫无睡意,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朝肖虹青笑了笑,瘪了瘪嘴道:“小姑,陆南他好凶,那个罗四海拿刀子他都敢上呢!” 案情经过,肖虹青当然听肖静口述了好几遍,也逼着陆南审了半天。不过肖虹青没有亲见,没有什么感性认识,听肖静的口气还有点后怕,心里又把陆南恨得牙痒:干啥当小静面就拿瓶子捅人嘛!吓坏了小静,我治不死你! 虽然肖虹青就其本心来说,和肖静一样属于天性善良公主型,不过肖虹青明显经过世事历练,能够较为全面地看待一个人,待人处事要圆滑、自如得多。比如陆南,肖虹青是真心待他像亲人,说为肖静出气,其实主要还是创造条件,让自己的小侄女和陆南和解。 毕竟肖虹青知道,场面再血腥也不是陆南的错,分分钟会死人的情况下,陆南能够果决出手,手段再狠,也是值得肯定的。只不过她猜错了肖静的心思。 肖静想得很多。想到了一直以来陆南的所作所为。他的微笑、他对自己的不屑,他踢球时的嚣张、进球时的奔放和怒吼,以及他为她煎的鸡蛋??当然还有在此之前陆南扔掉了早点。 很多,很多。回忆像流水潺潺而过,一起到咖啡馆两人的首次交流,然后就是吃饭,然后是自己冒失地闯进包间,想要兴师问罪…… 哎,原来他一直不是那样的!肖静幽幽叹了口气。他一直让着我呢,其实,他不仅是头狮子,而且还是最凶的那头! 肖静毫不怀疑,如有必要陆南会毫无顾忌地出手杀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八 射穿你! 陆南来的路上,觉得肖静虽然罪有应得,但毕竟还是小姑娘,没见过血腥,吓坏了多少也有点可怜。更何况肖虹青有话垫着,怎么着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安慰。 顺便在路边买了点熟食,打了辆车就过来了。 陆南第一眼看见白蕾朝他微笑,立即捂住口袋,往后小跳一步:“白蕾姐,你今天吃药了?” “滚蛋!”白蕾脸一红,啐了一口。 “哦,我知道了!”陆南顺顺领口,自信满满地点头:“你今天没吃药!” 白蕾“啊”的一声尖叫,将手里的拍纸簿当飞镖丢了出去。陆南哈哈大笑推门而入。 白蕾喜欢李扬这样文质彬彬,又能脚踏实地做事的才子,以前总认为陆南不过是脑子有点鬼精灵,喜欢动嘴皮的,再加上他把李扬困在乡下,时间一长就有了点怨念。昨天一役,陆南居然敢拿啤酒瓶子捅人,居然彻底就改变了她对陆南的看法,觉得他年龄虽小,胆大、敢出手,也算个男人! 嗯,必须承认,女人的心思,很难理解的。这会儿,她又重新对陆南怨恨上了,不住地拿圆珠笔在纸上戳:“哼,哼,小陆南,有你罪受的,得罪我?胆挺大呀!” 陆南推开门,并没有看见肖静,倒是肖虹青从套间推门而出,见他手里拎着纸袋,笑道:“陆南,买东西贿赂我呀?” “嗯,请您老人家宵夜。”陆南随手将纸袋放在老板桌上,指了指内间:“肖静在睡觉?” “她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刚刚睡着。”肖虹青打开纸袋,拍了拍铃:“白丫头,进来吧,有好吃的!”没一分钟,清脆的高跟鞋底敲击地面声由远及近,白蕾推门而入,高傲得像天鹅,陆南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呢?”白蕾柳眉倒竖。 “没说什么啊!” “不行,我听见了,非得说!”白蕾不依不饶。 “你听见了?那你说我说什么了?” “你~”白蕾气呼呼坐下,甩了个卫生球,拿起一截鸭脖就撕,尖牙利齿状若母兽。 肖虹青根本没理两人斗嘴,她嘴手一直没停,面前早堆了一小摊细碎的骨头。 两个平时出门别提多优雅、多淑女的美女啃鸭头、鸭脖,卖相着实不太好看。陆南悄悄起身,进了套间。 肖静趴在床上,被子里的娇小身形拱成了月牙状的小山。正拿着笔在本子上画着什么,陆南侧头过去,一瞥之下,不禁啼笑皆非。 画上一个大男孩贼眉鼠眼、面目猥琐,但脸眉之间却肖似陆南,正站在球门前扮堵枪眼的守门员,七八个狰狞大汉脚下各有一只足球,四五只足球像ufo般还在凌空飞行,球网里还早进了好几个球。 “哼,哼!”肖静一边画,一边偷笑,为自己的创意自鸣得意,草草几笔,陆南身上的运动衫就成了千疮百孔的丐服:“射穿你!射穿你!” 陆南一听这话,差点一头扎到地板上。这话,太强大了啊! 不过貌似不该由女孩说吧? 肖静大概感觉到有异,猛一扭头,被神出鬼没的陆南吓了一跳,“啊!”的一下丢掉笔,小手飞快把速写本藏在身后,红着脸道:“你干嘛进来不敲门啊?” 咳!陆南面上一冷,自动忽略了这句话,问道:“精神好点了?” 肖静心虚没再纠缠,点头后又道:“喂,明天上不上学?” “上啊!我今天就上了。”肖静在家养一天病,陆南倒是老老实实上学去了。 “那你有没有踢球?”肖静兴奋地问。 陆南疑惑地看了看肖静一眼,暗道这丫头难道转性了?肖静以前也从来没问过这样的废话,莫非里面有什么阴谋? “没,怎么?想看我当靶子给人射啊?” 肖静脸一红,犟嘴道:“不行啊?凭什么人家徐亮都能替补守门,你比他高,还比他壮,就不能守门?” “画张画儿还差不多,要我真去守门,海峰、柱子都能把骂你!”陆南顺手从被窝里抢出速写本,看了几眼,摇头晃脑道:“话说你这画画儿水平不行啊,正角人物应该伟光正的嘛!”又抢过笔试图把自己改成一脸英雄气概的不世之雄,可惜画技太烂,越描越糟,最后干脆就成了黑头黑脑、大眼大脸的怪物。 肖静铅笔画的水准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凑在陆南肩膀上方看他涂鸦,越看越觉得占了大便宜,最后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咯咯,画的真像你,妖怪!” “说什么呐?我这是野兽派画法好不好?” “嗯,嗯,野兽陆南。”肖静抢过速写本,题上画名。 “你真没学问,懂不懂艺术啊?野兽派画法,是指画法粗犷,人物造型夸张…….” “可我觉得你写实呢。” …… 陆南突然觉得这样斗嘴自己没半分胜算,毕竟对画画一窍不通,怎么能比得了颇有才情的肖静?悻悻丢开速写本,长叹了口气:“肖静,你狠!” “哼!”肖静战胜陆南,心里自是得意,眼珠子转了转又道:“陆南,你们男生有什么外号啊?” “干什么?”陆南绝对不做出卖同志的奸细,“你不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呀?我们女生平时又不和你们一块儿玩。我就知道刘永柱叫柱子,还有傅东祖叫小猪,他为什么叫小猪呀,又不胖。” “不知道。” “哼,你肯定知道,还有徐亮为什么叫老蔫呀?”肖静睁大眼睛问道。 陆南又摇头,心里却在憋着坏笑。徐亮少年老成,一张脸成天皱巴巴的,人长得又矮小没精神,也搭上前年赵本山的《相亲》火了,结果他没进校多长时间就被人安了这么个传神的外号。 “还有你有没有外号呀?” “我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什么呀,真讨厌!”肖静眼珠子在陆南身上直转,要给他安个难听的外号。只是一时之间又哪能想得出? 陆南很奇怪肖静为什么突然变得碎嘴起来,突然联想到进门时白蕾的笑,心里就是一动。 “肖静,我问你,白蕾是哪儿毕业的呀?” “好象是复旦的。” “什么专业?” “不知道,问这干嘛?” “嗯,嗯,随便问问。”陆南起身笑眯眯道:“好好养神,明天按时来校。班上同学听说你病了,顿时都塌了天,哭得闹得上吊的都有,您老人家一定要维护世界和平、拯救万民于水火呀!” ---------------- 昨天酒多了,这算是补的,抱歉啊! 今天还有两更,稍候! 觉得灯火厚道的,投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九 老远听得皮鞋响,以为是官长 回到外间,肖虹青已经坐在外间看电视,里面一伙少男少女起劲地唱着广告歌:“偷去吧偷去吧,新时代的偷去吧!”(东芝电视机广告)茶几已经收拾干净。 “白蕾呢?”陆南倒了杯茶,歪在沙发上。 “洗澡呢。”肖虹青目不斜视,手捏遥控器“啪啪啪”的换台,一连调了七八个频道,终于死心地关了电视,问道:“刚才你和小静在干嘛?一会笑一闹的。” “聊天呗。”陆南欠起身子道:“肖总,你们过年忙不忙?” “忙死了。年终总结会太多了,住宿一块、餐饮一块,现在都忙得团团转,连轴上了快一个月班了,一天假都没放。”肖虹青叹口气,伸了个懒腰,曲线玲珑的身子裹在纯黑细支羊毛衫内,形成一个动人心魄的s型。 “哪年都一样,过年就跟打仗一样。也就年三十、初一、初二轻松一点,不过酒店也断不了人,要是有政府接待任务,那就更要乱套。” 一聊起酒店,肖虹青话说多了,从客人管理到人事沟通,从安全保卫到食物采买,一口气说了半天,最后又叹了口气:“真不想干了。原以为我哥当官累,现在看啊,干什么都不容易。” “是啊,还是肖总统筹有方,指挥得定,用人有术。”陆南立即一记马屁奉上。 肖虹青咯咯娇笑:“小精怪,这回又想哄我什么好东西?我可不吃你这套。” “没啊!”陆南心虚地笑:“肖总,我估摸着该给虾场配张车,你物资部门、交警方面有没有熟人?” “买车啊?”肖虹青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也是该买张车了,我们有几张车也快报废了,不如……” “不如便宜点卖给我们呀!”陆南接话茬巨快,肖虹青为之一窒,气得说不出话。其实她想说的“不如一起买,量大还能优惠。” “小精怪,不占老娘便宜,是不是你就不舒服?”肖虹青铁青着脸道:“一台松花江、一台小东风,一起10万块,要我就卖给你!” 十万块钱买两张到龄的车,陆南撇撇嘴:“肖总,你这是卖车,还是敲诈?” “管我呢,不要我就直接报废!哼!” “那我租,成不成啊?” “租也成,一年两万!” 陆南恨得牙痒,又不敢挺腰子说断货,只好阴着脸生闷气。肖虹青见惯了他的手段,静下心来笑眯眯看他,就是不说话。 “一年两万,我给!”陆南终于一咬牙豁出去了。 “真的?”肖虹青家大业大,根本不在乎送出去几张旧车,和陆南别劲不过是高兴而已,心里早拿定主意送两张旧车给虾场。毕竟多年来,虾场送了不知道多少土特产,吃人家嘴短,肖虹青倒真没想到陆南能答应。 “不过我有条件!” 肖虹青一下子泄了气,“真没意思!说吧~” “开过年我要借白蕾用一段时间。” “什么?”肖虹青差点要把手中金笔当飞刀丢出,直起身子,眼珠子瞪圆了,伸出玉手一拍老板桌:“你个小流氓,倒底安的什么心?” “啧,啧!”陆南摇头晃脑,伸手指着肖虹青:“肖总,注意形象啊!还有,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我借白蕾姐,自然是要请她帮我办事,你以为是要干什么?” 肖虹青俏脸微红,不动声色坐回,“你没说清楚嘛!色狼!说吧,借她干什么?” “我想开家公司。”陆南过滤了“色狼”的头衔,耐心解释道:“一家科技公司。不过我没有时间操心公司的事,所以想请白蕾帮我做公司前期组建。” “你红口白牙说开公司,我问你,你开的公司研究什么,公司员工从哪来,还有就是公司注册金多少?想用白蕾,那也不是你一张嘴就能请动的吧?何况我用顺手了,凭什么借你呀?”肖虹青一开口就噼哩啪啦问到底,说完还气鼓鼓地瞪着陆南,觉得他这个想法简直有点异想天开。 “公司说实话,开始是做贸易,准确来说是做电脑生意。员工从人才市场招,一开始小打小闹,先站住脚再说。我用白蕾也不白用,开工资给她的,你以为我黄世仁啊?”陆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嗬,你用白蕾,我用什么?用多长时间?”肖虹青话里意思倒是愿意帮他这个忙了,陆南一听有门,连连点头:“用不长,两个月左右就成。过年后四、五月份吧!”贼溜溜地看着肖虹青,心道你自然用舒蕾。 “哼,哼!骗我车子,现在又骗我人,我算是明白了,你一送东西我准得吃亏!一袋鸭脖居然就占我这么大便宜,我不干!” “别呀,肖总,肖大美女…….”肖虹青怄气,陆南自然就要放低姿态,其实这和男女之间的事有点相似,两个人都顶牛,最后准包谈崩。 “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边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您不帮我谁帮我啊?” “小嘴倒甜!”肖虹青嫣然一笑:“先说好啊,白蕾那边我不管,她不愿意你可别怪我。” “行!”陆南拍胸脯保证:“我去找她谈,绝对不麻烦你!” 两人谈妥,后天虾场就派人过来接车,至于租金,肖虹青又割肉了:“算了吧,以后少找我麻烦就成了。就当我支援贫穷山区了。”这样一来,等于虾场白用车了,连过户手续都免了。 陆南知道虾场除了胡开山会开车,还有好几个退伍兵也会开。车一到,立马就能跑,以后去乡里县里办事也方便多了。 是不是要老爹哪天考个驾照呢? 正在想着心思,肖虹青突然小声道:“喂,你下午过来跟白蕾嘀咕的是什么啊?” “没说什么啊。” “还瞒我,快说!”肖虹青摇曳生姿地走到陆南面前,小手一搓,不怀好意地盯着陆南的耳朵,“不说的话,车没了,人也不借,哼,哼!” 陆南打了个冷战:“肖总,那我说了,你可千万别跟白蕾说啊!” “好。” “千万别说啊!” “废话那么多,快说!” “老远听得皮鞋响,以为是官长……”陆南低声道。 “后面呢?” “回头望望是皮匠。” 肖虹青一怔,随即毫无风度地大笑起来,娇躯乱颤,指着陆南只顾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肯定是要说我不厚道,我哪里不厚道了嘛?陆南郁闷地低着脑袋。 浴室门一开,裹着浴袍,浑身香喷喷的白蕾走了出来,望着这诡异的一幕,“咦”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呢?”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肖虹青一见白蕾穿着趿着拖鞋“得得得”走过来,不禁又笑喷了。 白蕾狐疑地看着两人,突然怒了:“小陆南,你又说我坏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 肥年 中国有句俗话,叫“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说的就是中国几千来的传统,春节在中国人的心中神圣而温暖,它象征着大鱼大肉,灯笼鞭炮,象征着思儿的慈母心愿,象征游子归乡的航标灯,更象征着团圆和亲情。 每年过年前半个月,甚至更早,成千上万的游子背着行李,携着娇妻幼子,从千里之外回家过年。他们乘坐所有能坐的交通工具,忍受着最苦的漫漫旅程,跋山涉水,甚至只能在家过两、三天,就为了一个年。 陆南自然属于有钱一族,而且还很得瑟地属于有车一族。 陆大富和胡开山一起过来接车,还带了个姓郭的虾场员工。叫郭有根,是个会开车的退伍兵,长得壮实,人也忠厚。 胡开山自然是开松花江,郭有根开小东风。 有车,有钱,而且是年根,陆大富阔气地要在城里采购部分年货。琢磨着坐小车在城里逛一圈子摆阔的陆南被陆大富无情拒绝:“你后天考试,现在还不安心看书写字?” 欲哭无泪的陆南只有挥别三人,分手前拉着胡开山问道:“胡叔,你和张婶,哪天办事?” 胡开山老脸一红,憋了半天道:“正月初八。”又解释道:“本来说是腊月二十六的,她家人来不了,就定的这日子。” “东西置办了没?” “还没呢,她说过了年再买不迟。” 农村初四不出门,初五买东西,初八就结婚,怎么着也有点匆忙。陆南琢磨了一下,有点明白了。 “胡叔,是不是张婶和你说不大办?随便摆几个席,买点东西就成了?” 胡开山愕然点头:“你怎么知道?” 张秀云还是受农村传统习惯影响很深啊,二婚不光彩,就不敢大操大办。可她没想胡开山虽然三十出头,还是个老光棍,一辈子就这一次婚,不办得漂亮些,难道还图下次? 想到这里,陆南道:“胡叔,别听张婶的!你是大老爷们,结婚这么大的事,还得你定。要我说,你现在就打电话,叫我妈和张婶都过来,多带钱,正好有两张车,就一次性把要置办的东西买齐。回头咱公司挑头,给你办个漂漂亮亮的婚礼!” 胡开山脸涨得通红,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陆南已经叫来了陆大富说这事。陆大富一听,立马表示赞同:“我说开山啊,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事不大对头。你俩办事,怎么说也是公司的大喜事,怎么着还偷偷摸摸的领个证,摆个席就结了?我知道秀云她怕丢人,糊涂!她糊涂,你也糊涂!咱现在有钱了,不糟花也不能舍不得花,该花的钱,一分钱都别省!放心好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她们明天一早就搭早班车过来。” 胡开山瞧着面前的爷俩,眼睛发酸,再也说不出“不”字来,其实他何尝不想自己的婚礼热闹点儿、闹得人多点儿? 兵分两路,陆大富和儿子约好晚上在佳春饭店见面后,领着胡开山和小郭逛街。陆南却压根没去学校,半道上溜到了股市。 股市在临近春节期间终于有点回暖,整个大厅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场景,红肥绿瘦,虽然补的远远没有掉的肉多,可痴心不悔的股民仍然个个象捡了大便宜一样,排着长队买进卖出,忙得不亦乐乎。 上了二楼,顿生一种优越感。安静优美的环境,单人机位,茶水免费,证券公司的些许付出就少一大批百万,甚至是千万富翁成天的窝在里面,这些人或满面红光或面色青灰,但无一例外都是精神亢奋,眼睛象暗夜里的狼一样闪着绿光,看各种各样眼花缭乱的图表和数据,警惕地搜寻了仍然可能掘出金矿的消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股民和赌徒完全没有区别。 二块五一份的盒饭有菜有肉,三块钱一份的就多了一只荷包蛋,要是出到四块甚至五块,那么就会多只鸡腿或是加份炒鳝丝。 雷小彪坐在位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拔拉着饭盒里的米粒,忙里偷闲还点出一张图表看个半天,见陆南进来也没打招呼。 等开机的功夫,陆南去茶水间泡了杯水,回来后看了看周围,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少了几张熟悉的脸。 “老金呢?” 雷小彪摆摆头:“回去了。” 陆南吃了一惊,出了大户室,要么是升到单人单间的百万级大户室,要么就是股票结算后不满十万,被证券公司客气地请了出去。老金上个月还有70来万,难道这一个月会折腾光?如今股市波澜不惊,炒股炒成这样,也算难度挺高的。 “怎么了?不会是赔光了吧?” “嗯。”雷小彪只说了一个字就没再言语。冷漠的表情让陆南一时间有点难受。老金是大户室内有名的大嘴,能吃能喝能讲能侃,性格直,脾气还好。平时看他大大咧咧地吹发家史,吹股经,甚至吹自己的风流史,也不觉得什么,这猛地一看不见,还真有点念想。 心不在焉地看了会股经新闻,抛出两只股票,顺手又进了三只。陆南简单地看了看,目前帐户资金和股票市值总计有四十万出头。 四个月不到,10万块变成了40万。虽然有着超级金手指,但是陆南还是对自己在金融上的天赋感到满意。毕竟自己是循着潮流而不是清楚地记得每支股票在每个关键时段的价位。只凭着大方向和对金融的敏感嗅觉,在熊市能有如此大的成就,可以说丝毫不比世界上任何一位最佳操盘手差。 40万,不少了。可是开公司还是杯水车薪啊! 陆南退出登录,见雷小彪还在忙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雷哥。” “唔?”雷小彪飞快退出帐户,叹了口气:“真背,又掉了。说吧,什么事?” “老金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不太清楚,好像是高价买了什么内部股,后来赔了。” “什么股?” “不知道,老金没说。” 陆南琢磨了一会儿,始终不得其法。 出了门,陆南先到家附件旅店胜了一个标准间,又在佳春订了一个包间,就坐在包间等人。 没一会儿,室外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郭有根一头汗地闯了进来,焦急地道:“陆南,你爹和胡经理和人打架,被抓了!” 陆南手一抖,一壶茶淋在了大腿上。 心急火燎地跟着郭有根去了江湟路派出所,一进门就瞧见院子里蹲着一溜人,几乎个个鼻青眼肿,陆大富和胡开山形象稍好,不过衣服上尽是灰印子,脸上也有淤痕。三四个警察正挨个讯问。没办法,地方太小,人又少,何况又不是什么大案,单间伺候就免了。 那七八个陌生人中有一个黑瘦的中年人,满脸阴骘,围着他的都是些毛头小伙子,都耸拉着脑袋,不时有狠毒的目光朝陆大富这边瞟过去。 陆大富钱多人胆壮,这半年来接触的都是乡级干部,副县长级的也接待过好几拨,见官就憷的毛病好了很多,虽然蹲在派出所,倒也不是太怕。胡开山更是胆大心狠之人,既然打了架,那就得先揍过瘾再说其他的。两人没瞧见陆南进来,正低声劝着和他们蹲在一起的一个年青小伙。 “我说小兄弟,别怕!待会警察问你什么就直说。不就是揍人吗?那群痞子,活该!”陆大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已经不成形的烟,掏弄出两根,递了一根过去。 年青人摇摇头,感激地道:“叔,我不怕!你们为我撑腰,是好人,他们再狠,顶多我一命拼一命~” “嗬啊,还挺够义气呀!”一名警察正好过来拉人,一听这话气极反笑,一脚朝那小伙踹过,胡开山手一动,稳稳抓住那只脚,冷声道:“警察就能随便打人?”手一推,将他推远。 那警察身子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脸上已经变色,霍地从腰间抽出警棍,正要动手,胡开山已经猛地站了起来,胸口一挺道:“你敢动手试试?” -------------- 凌晨有更,请投票支持,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一 好想人民解放军!【求票!】 深秋的11月到了,灯火将一如既往地勤劳更新。 求推荐,求收藏,灯火的承诺,除了更新稳定,就是绝不狗血的剧情。。。会一直期待的! -------------------“反了你了?”警察一见胡开山势头,心里也有点发虚,嘴上虽硬,毕竟不敢当着满院子的人就动手,从后腰摸出手铐就要来铐人。同时院子里其他的警察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拿着家伙就围了上来,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陆大富早站起来和胡开山并肩,那年轻人也站了起来,虽然脸吓得有点白,却仍然坚强地迎着警察。 “把他们全铐起来!龟孙,人都到所里了还敢横?”那警察一挥手,其他几名警察“呼啦”一下窜了上去。 “廖所长!” 廖得志眉毛一拧,望着陆南,半秒钟后突然面上如有春风拂过,已经是一片热情:“哎呀,是陆南呀!怎么~” 陆南见他眼神一转,就笑眯眯地道:“廖所长,我们进去说吧?”又低声凑过去道:“那边,是我父亲和一个长辈,是不是……” “啊,进去进去。”廖所长颇为光棍,一挥手,一群警察变成了温文尔雅的主人,客气地将三人扶起。 “喂,廖所,这样不公平吧?”这时那个一直蹲在边上的中年男人说话了,目光阴沉沉的。 “你他妈……少说两句废话。”廖得志竟然有点憷他,犹豫了一下命令道:“都带进去吧!” 人都进去了,却分在两间。 其实警察当然不笨,有些事不用审,光凭看就能理出个一二三来。这起分明是陆大富、胡开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再分别一问,案情就一清二楚了。 那中年男子叫毕昌河,是汉正街有名的一块滚刀肉,敲诈勒索、坑蒙拐骗无罪不做,第一次严打时就进去过,出来后反而以此为荣,纠集了一群人在市场上搞垄断,什么来钱搞什么。他与真正的大流氓不同,他本性就没有多大血性,颇有点欺软怕硬,手下也都是这种货色,菜市场、批发市场、运输业这些利润大的地方他占不了,就溜边玩别人啃剩下的。 前两年他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发达了,有人告诉他卖电脑赚钱,居然在汉正街东边的一条电子走廊开了家电脑公司。说是电子走廊,不过是条两百米长的巷子,里面聚焦了几十家小电脑公司,靠卖点电脑外围设备渡日。这时候离多媒体时代还很远,所谓的外围设备,不过是针式打印机、色带、5寸和3.5寸软驱以及软盘这些,偶尔有胆大、技术好的,也偷卖从南方搞来的汉卡和加密狗,以及回收旧电脑和维修电脑。此外所有的小电脑公司都免费提供盗版软件,这倒与后世的电脑公司别无二致。真正卖电脑的少得可怜,多半也是从大公司匀来的,而且基本无现货。 毕昌河说起来,不过是一个瘪三而已,开了电脑公司却不懂经营,手段仍然延续往日的强横霸道,拿货压款、卖货乱开价、威胁同行,至于售后服务更是扯蛋!整个公司十来个人,基本上就没一个正路出家的。 照说这样一家电脑公司,开了半年早该破产。可毕昌河神奇地攀上了某高枝,大单吃不下,政府部门小单不停地拿,质次价高也没人投诉。 后来据有心人考证,毕昌河攀上的是汉口区的区委副书记黄清宇。再比照毕昌河的电脑公司出单,居然还真全部都是汉口区的! 年轻人叫金文明,是汉中大学在读的大四学生,大概是因为家里条件困难,就出来找零时工。凭着对电脑软硬件精通,还真在两家公司找着了活,论件算,一个月下来收入倒也不低。按说他和毕昌河没直接冲突,偏偏毕昌河听说了这么个人,就带人找上门要他过来。金文明知道他恶名在外,自然不肯。两下一说僵,毕昌河手下的混混就开始动手。 可巧的是,陆大富三人逛街就逛到这,正瞅着电脑这些稀罕物,边上一群人“哄”的一下就打了起来。胡开山眼尖,见是一群人打一人,立即上前劝阻。 乱架就这么打起来了!陆大富力气足,拳头硬,胡开山更是高手,两人再加上棒小伙郭有根,硬是把对方七八个人打得四下逃窜。110来之前,陆大富醒悟过来,叫郭有根独自逃走,这才通知了陆南。 廖得志叹了口气道:“老陆啊,这事还真有点麻烦。毕昌河咬死了你们动手打人……” 还在琢磨怎么说词安抚双方,把事情解决了,那边陆南就冷笑道:“廖所,你不用忌讳什么,该赔钱赔钱,是谁的责任就谁的责任!” “啊~”廖得志喜出望外,心道陆南还真好说话,差点一张口就要答应下来,转念一想又是一惊。 陆南是什么人?所里早传遍了!更何况廖得志亲眼看见他和a8车里的主人谈了数分钟。这种体面,怕是市局卢局长都够不上。这样的贵人不攀,还要眼睛有何用?至于毕昌河背后的黄清宇…… 想到这里,廖得志面上表情更加诚恳,不像是面对一个少年,更像对着长官,几乎拍着胸脯说道:“陆南啊,你放心吧!毕昌河违法经营,而且打人在前。你们完全没有责任。不,不仅没有责任,还应受到表扬!” 陆大富和胡开山,包括边上的金文明和跟陆南进来的郭有根,看着这颇有喜剧色彩的变脸,都有点懵。陆南对廖得志的表态还算满意,只是心里有点郁闷。 人家进派出所,都是分分钟军队赶到,斗智斗勇更斗狠,半自动步枪对微冲,更yy的直接上直升飞机,大鸟似的吊在派出所上空,风刮得一院子人东倒西歪,几十名特种兵从天而降、虎视眈眈,最后派出所警察缴械,反角被抽了左脸抽右脸,赔了钱不说还要跪下唱《征服》。而主角自然是抱得美人归,脑袋上英雄光环、伟哥光环、泡马子冠军光环无数,别提多威风了。出了门没准还得回头看一眼,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钻进兰博基尼,或是玛莎拉蒂。而香车内,自然有美女司机笑脸相迎。 多爽啊!多解气啊!多振奋人心啊!全国人民,多欢欣鼓舞啊! 可惜,我只能拉虎皮做大旗,别说军队,就连唯一用得上的兄弟,还在一百多公里外,至于车,松花江小面包,不知道算不算拉风,要不就是东风货车? 陆南站在原地,头脑里yy连翩,看在廖得志眼里,分明就是不太满意,慌得眼泪差点都要下来了,凑过去低声道:“陆南啊,你也给我个面子好吧?双方都别提赔偿的事了,反正你们也没怎么吃亏,他们……有几个伤的还不清。放心吧,毕昌河那边,我会点他。不过不可能重罚,毕竟他后面还有黄清宇…….” “黄清宇是谁?”陆南愕然问道。 “汉口区委副书记。”廖得志一脸无奈地解释:“我们这当警察的,总不能为了正义把所有当官的都得罪了吧,毕竟我们也要吃饭的……” “放心吧,廖所,我心里有数了。”陆南颇想拍拍他肩膀,以示很满意“小鬼”的表现,最终还是主动握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毕昌河只要不闹,我就不会动他。” 话有点硬,廖得志却认为理所当然,当即担保一定给毕昌河点透,绝对不允许他闹。 出了门,陆南果然百感交集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过没冷笑。 狐假虎威,毕竟不是王道啊!自身力量要加强,这才是腰子硬的保障。 哼,毕昌河! -------------------- 本周日推荐过300的话,会有第三更,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二 开创大时代【召唤风骚的推荐票!】 出了派出所,陆大富和胡开山望着一脸平静的陆南,心里都有点惊疑不定。 这孩子,怎么有这么大能耐?此外,两人回想起还有点赧颜,在城里贸然动手打架,还进了派出所,要不是儿子有本事,一番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因此两人都羞红着脸,不大敢看陆南。 陆南想了会儿心思,正要上车,看见还一脸激动站在自己的金文明,笑道:“文明,去你打工的地方看看。” 电子走廊的规模还不大。如果在三年后,这里至少会多出二百家电脑公司,而且组装电脑也开始流行,到时候满大街都会站满了发广告单的大学生,用来自全国各地的口音叫卖:“486最低价七千五了,全国最便宜的,送正版杀毒软件了……” 而在电脑游戏史上占据了最重要位置之一的《命令与征服》,也将在三年后面临,随即爆发了全球范围内的即时战略游戏热潮,经久不熄,并最终成为一个经典的游戏类型。 此时的电子走廊还远远没有人潮人海、摩肩接踵,瞧稀罕的多,掏钱买电脑的少。毕竟一台没有音箱的386电脑现在要值近一万块钱,没有几个老百姓舍得买。而在少得可怜配有电脑的政府机关,主流还是286,甚至是长城0520-ch。10m的硬盘,256kb的内存,两只5寸软驱的标配??跑跑db和bsp; 强人电脑公司,占据了电子走廊中间位置一层连续三家店面。陆南望着金光闪闪的招牌笑了。 老毕,好好过最后一个安稳年吧! 陆南转身上车,朝金文明招手:“文明,你家在哪?先送你回去。” 金文明也是个不?唆的年轻人,已受了大恩,此刻再矫情就没意思了,爽快地上了车,一边指路一边和陆南聊天。 在他看来,这个比自己小八九岁的孩子绝对属于异类,聪明、成熟,而且深沉得可怕。说话间也就带上了点恭敬。陆南倒未在意,两人聊了一路,让他感兴趣的是,金文明在电脑方面确有天赋,不仅精通汇编语言,更对即将全面爆发的信息产业潮有一种难能可贵的紧迫感。 “陆南,开电脑公司绝对赚钱!以前电脑发展的慢,一方面是因为价格,另一方面应用软件也太少了。现在情况在慢慢好转,的lotus1-2-3电子表格还拿过大奖,此外娱乐休闲软件和学习软件也快要形成井喷。软件业的蓬勃发展,绝对能带动计算机销售。邓公说过:电脑要从娃娃抓起。以前卖不起电脑,现在电脑必将降价……” “你怎么会知道电脑必将降价呢?”陆南突然反问。 金文明扶了扶黑框眼镜,理了下思维道:“从286开始,到386,电脑销售一直有个概念,就是档次提升,价格不变。这其实是变向降价。我国286还是主流,欧美已经是386时代了,中国的电子产品与世界接轨是最近的。很可能明年,中国的计算机销售主流就成了386。更何况,今年ibm的副总裁格斯特纳今年访华,明确提出了对中国巨大的计算机市场的兴趣,他赠送了中国六部委共计40多套最新ibm386电脑,以及随机的十几种软件,目的不言自明。中国的计算机市场完全没有开发出来,市场饱满度可能只有5%,这么一大块蛋糕,ibm不进来抢就怪了。ibm一进来,其他的电脑公司肯定要跟进……” 陆南有点愕然地看着这个因为激动而有点面色潮红的年青人。金文明无疑是一个居然前瞻意识和独立思维的人才,而他在计算机软硬件上的知识,又为他的观点和想法提供了最完美的注解。 这不正是电脑公司最好的经理人吗?陆南满脸慈祥的笑容。 “这里停,我家在里面。”金文明有点赧然地指了指巷口,很窄。不得已松花江小面包只能停在一间公有厕所边。 陆南原本只是准备把金文明送到家,一席话后倒有了去他家里瞧瞧的打算。正要吩咐父亲和胡开山等自己一会儿,金文明主动开口邀请一起去家坐坐,不过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就是家里太小,新搬的家,有点挤了。” 陆南含笑点头,路过一间杂货店,金文明一头钻进去,没一会儿提了一件啤酒出来,后面还跟个半大孩子,抱着两瓶杜康。 “我家开的。”金文明指着小店:“昨天才盘下来的。” “别忙了,我们晚上还有事。”陆南连忙拒绝。 “陆叔,胡叔,陆南,感激的话我也不说了,今天能请到你们几位贵客……”金文明抹着额头上的汉还在劝说,店内突然响起一个炸雷似的声音:“啥?有人揍饿地娃?” 陆南愕然回头,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短胖的汉子大步流星从店内奔出,正是失踪的老金,金发育。 “哎!啥也别说了,陆南,我敬你一杯,大富兄弟、开山兄弟,我敬你一杯!” 金发育一脸感慨,丝毫没有破产的沮丧,这倒让陆南心里暗暗称奇,是条汉子! 虎死不倒架!老金被证券公司副总曾为民引入期货圈,向来谨慎的他自以为中国期货刚刚起步,进去就能捞到钱,将帐户上的股票全部折现后一锤子砸了几张铝期,结果风云变幻,老金的几十万块钱在期货市场上连个水飘都没有,就被吞得一干二净,而且还欠了几万块。 老金找曾为民理论,曾为民却振振有辞地说期货有风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我只是引你进门,买什么卖什么全是你自己做主,亏了能找我? 老金虽然彪悍,却不是不讲理的人。琢磨了半天,还真没再闹,从大户室收拾收拾就回了家,卖了房子还清欠款,跟着就在贫民区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又接手个小店,想安生过日子。 幸亏他媳妇范枣妮手里还有点私房钱,要不这一大家子就得喝西北风! 陆南虽然有点怀疑曾为民,现在却没有任何证据,只好不提。把话题引到老金的两个身上后,老金立即神采飞扬起来。 大儿子金文明,小儿子金革新,一个二十二,一个正好和陆南同年。都是又聪明又孝顺的,兄弟之间感情也深,都是老金夫妇心头肉。 一场酒下来,老金和陆大富、胡开山成了搂着肩膀称兄道弟,陆南和金文明坐一边低声交谈。在金文明眼里,这个与自己弟弟同岁的孩子除了有种神秘睿智之外,还有着比自己更渊博的计算机知识,以及更为开阔的视野。他的三言两语就能拨开缠绕自己心头的迷雾,指明前向。苦苦思索多年未解的难题,陆南总是能够用最简直的语言、最直观的描述,给出答案。 而对于未来的把握,金文明更是拍马不及。除了计算机和金融行业,陆南在其他领域的思考深度同样令他钦佩不已,三瓶啤酒下肚后,这个才华横溢又清高的年青人,看陆南的目光中已不知不觉有了一点狂热。 在陆南的口中,多媒体时代最迟会在三年后由外而内,递次爆发,硬件发展飞速,软件行业百花齐放,硬声卡和图像解压技术的完善,将带给人们越来越美的生活。音箱、声卡和光盘驱动器会成为电脑标配,5寸软驱终会步入历史博物馆。 与此同时,微软的视窗操作系统将会厚积薄发,带来一场软件业的革命,新的操作系统和更好的人机结合,象鞭子一样催促着硬件的发展。 技术进步和商业竞争,给中国百姓带来的优惠,就是仿佛在一夜间,386百花齐放,486狂歌狂进,之后必将万马奔腾,而更超过486的cpu芯片,则必将会在计算机硬件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 “很快,很快,我坚信!” 陆南在这里有点恶趣味,他巧妙地用上了“奔腾”这个词。明年,也就是1993年,微软推出代号为p54c的奔腾(pentium)cpu芯片,这是一款全面超越486dx的划时代芯片,自诞生之日就笼罩了无数光环,更快的时钟频率,高达310万的晶体管,以及超过486dx至少6倍以上的运算速度,顿时让全世界都为之疯狂。 金文明听得沉醉不已,眼中的狂热已经变成了顶礼膜拜,陆南描述出的计算机和家用电脑美景在他的脑海中,渐渐变成了比鸦片更为猛烈的毒品,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认知。他是专业人士,自然可以清楚地判断出陆南说的一切是真实可信还是画饼。 特别的是,陆南对于计算机的软硬件了如指掌,无论是微软的视窗操作系统还是word系统办公软件,无论是8080家族演变史,还是286、386,甚至是80486芯片的技术规范,也无论是更前沿的微软亚洲战略还是英特尔公司全球野望,他都如数家珍,一一道来,口中很多技术名词,金文明甚至都连听都没听过。 “英特尔在民用cpu领域,会注重娱乐,并且会坚持使用x86指令集,至于精减指令集,更集中在专业领域,unix已经足够完善,现在到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大可能被一个全新的操作系统替代,sun会借助unix这双翅膀飞得更高,但在商用和民用上,英特尔必将统一江湖,全球份额不足10%的amd也算是英雄,cyrix……唉,他是一个悲剧。无论谁在英特尔的阴影下,都是悲剧。” 陆南拿起筷子挟起一片羊肉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 “我说~”陆南咽下后,一脸平静地道:“有没有兴趣毕业后,我和一起开创大时代?” 金文明“嗡”的一下,感到浑身的血都冲进了头顶。 -------------- 晚上还有一更,猛烈地砸票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三 打完还给治 辞别千恩万谢的老金一家,一行人回到陆南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陆大富虽然觉得儿子不住校而在外面租房有点“作精弄怪”,但看到整洁的院子,心里其实也满意。 陆南掏钥匙开门时,见陆大富和胡开山都有点兴致不高,一转念已经想通。 “爸,胡叔叔。今天你们出手,揍得好!” “啊?”陆大富一听之下喜出望外。他一直心怀惴惴,就是怕自己和胡开山一时冲动给儿子带来麻烦,更因为儿子在派出所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离儿子越来越远,简直摸不出他的心思了。 “嗯。”陆南肯定地点头:“像毕昌河那样的王八蛋,想揍就揍,怕什么?咱家和肖市长关系好着呢,汉中还有比肖市长更大的官?何况咱家有钱着呢,瞧那龟孙不顺眼就揍一顿,揍完给治,再不顺眼还揍,还给治!” 这话说的,格调极低,粗陋不堪,连陆南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偏偏却对陆大富和胡开山胃口,两人均是双眼放光,激动地道:“对!这混混不治就不行!” 胡开山倒是补充了一句:“不过咱也不欺负人。”陆大富点头不已:“咱老陆家向来就不欺负人家,不过可也不能由着别人欺负!” 陆大富心事尽去,喜气洋洋地进屋,陆南顺道上买了瓶红花油,正好拿出来给两人擦。陆大富脸上挨了几下,有点淤血,背上、腿上也有青痕血印,陆南将红花油涂在手掌上,对搓了几下,轻轻地揉上了去。 “嘶!”陆大富痛得呲牙咧嘴,感受着儿子掌心的热度,熨得皮肤发烫,回过头看了儿子一眼,那种熟悉的血脉亲情又重新回到心头,一波波的涌动,冲击得陆大富醺醺然。 “儿子,好儿子啊!” “爸,痛吗?” “不痛。”陆大富浑身肌肤火辣辣的痛快,套上汗衫下了床:“给你胡叔擦吧,我好了。” 伺候好两人,陆南又去厨房烧水,陆大富在外面大惊小叫起来:“儿子,你bp机响了。” 陆南看了眼bp机,取过夹克穿上,对胡开山道:“胡叔叔,晚上你和我爸就在这歇。我和有根去旅店,你把钥匙给有根,晚上还有点事。” 郭有根打着火,还有点茫然,陆南拎着一只黑色提包,“呼”的一声拉开车门跳了进去,车内登时灌进一股寒风,陆南瞟了他一眼,掏出一包烟甩过去:“有根,今天有点不痛快吧?” 郭有根点着烟,默默地吸了几口,“陆南,你要我干什么,直说吧!” “先陪我见个人吧!” 外贸宾馆内的咖啡馆里,朱建华一见陆南推门而入,立即笑着站了起来。 “陆南啊,好久不见,又长高了?” “哈哈。”陆南握住朱建华的手摇了摇:“朱主任更帅了啊!” 双方坐下,点了咖啡点心后,朱建华从牛皮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过去,笑着解释道:“这个,是我找公安部门搞的,可能不太全。嗯……你要动他?” 陆南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朱建华立即感到了一股压力,明智地闭嘴不再说话。 陆南翻了几页后,露出满意地表情,从包里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直接塞进朱建华的公文包里,没等他拒绝就站了起来:“朱主任,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啊!” “不麻烦,不麻烦。”朱建华心里怦怦乱跳,试探着问道:“陆南,这事…….要我帮助只管说话。黄清宇不敢说什么的。” “嗯,到时自然要麻烦朱主任。”陆南举起手来:“结帐。” “不用,不用,我来好了。”朱建华一脸谦恭的笑容,“陆南,呵呵,以后我们还是要共同进步,共同进步!” 陆南走得云淡风轻,朱建华却似经历了一场战斗。这个少年越来越深不可测,就连找他办事,都让朱建华觉得自己亏欠人家,居然还心有窃喜,似乎能为陆南办事是件很光荣的事。 我真他妈的贱啊! 朱建华为陆南打探消息可谓不遗余力,他哪里会认识毕昌河这样的人,从公安部门和工商管理部门找了熟人,忙了一大圈,这才整理出短短两页纸。一下午的功夫,就被陆南轻飘飘地拿走了。 哎呀!说起来,陆南还是蛮懂的。朱建华捏了捏公文包里肥乎乎的信封,突然想迫不及待地回家。 陆南回到旅店,坐在床上看资料,朱建华明显费心了,资料搜集的还挺全,虽然不算专业,但伧促之间能搞到这么多内容,总算有功。 家庭住址、爱人姓名、工作单位、个人爱好、简历、bp机号码……不错,该有的都有了,陆南关上灯,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谢凤英和张秀云两人就搭最早的班车过来了,陆南和郭有根在车站的寒风中等到两人,立即回家与陆大富、胡开山汇合。 张秀云初见陆南还有点害羞,毕竟这次来是买结婚用品。好在谢凤英陪着也不算太尴尬。陆南交给郭有根一张汉中市旅游图,又将几个大型商场的地址路线写好后,和大部队分开。还得去学校考试呢! 今天考三场,上午两场下午一场。陆南中午在食堂吃饭,刚刚坐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肖静和王丽霞一人端着一只饭盒站在身后。 “喂,今天考得怎么样?”肖静坐下就问,汉中一中考试都是整个年级打散了重新分考点,两人并不在同一教室。 “还成吧。”陆南若有点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于初中学习,他是不怎么上心的,虽然不可能门门满分,但平均成绩在年级拿前几名是没问题的。 想考满分,或许不难,但需要更多的付出,陆南并不认为这额外的时间付出换来考试成绩增加几分是明智的。 见陆南有点心不在焉,肖静就用胳膊肘顶了顶他:“陆南,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什么?” “考试呀。谁分高,输的就送赢的一样礼物,怎么样?” “嗯?”陆南一句“无聊”差点脱口而出,临到嘴边头脑又是猛地一个机灵,这张秀云结婚,自己是不是送样东西呢? 按理说吧,陆南是孩子,又没有收入,完全可以不送。可胡开山是陆南师傅,从这个角度来说,徒弟送师傅结婚大礼,倒也是应该的。 再说张秀云和胡开山两口子在虾场工作从不偷懒,为人处事更是让人没话说,对陆南更疼得像等亲生孩子。 想到这里,陆南三两口扒完饭,抱着饭盒就往外跑。 张海峰和刘永柱两人刚迈进食堂,看见陆南立即高兴地打招呼:“陆南~” “啪!”一只脏饭盒丢在张海峰怀里,再看陆南人影已经没了。 “帮我带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四 敲闷棍【求票!】 今天三更,这是第一更。 请投票支持灯火,谢谢! ----------- 陆南打了个传呼,没几分钟肖虹青就回了电话,听说陆南想要买一件东西做为结婚礼物,立即兴奋地在电话里和陆南讨论起来。 陆南甚至还听到白蕾在边上说话的声音和笑声,在确定了礼物价格后,肖虹青推荐了两种。 “要么呢卖两件呢子大衣,要么呢就得破费多了,买台彩电!” 陆南琢磨了半天,送彩电过于张狂,何况两人结婚,电视机无论如何不会不买,还是买大衣合适,价格适中,东西也漂亮。 “那个……肖总,我就买两件呢子大衣?” 肖虹青轻声笑了起来:“你会买什么衣服?这样吧,我一会过来,你就在校门口等着吧。” “我还要考试呢!” “放心吧,误不了!” …… 中午时间,肖虹青领着陆南去了华侨大厦,用外汇券买了两件据说是出口转内销的呢大衣。男式纯黑,女式西洋红,料子厚实柔软,样式果真比商场卖的要洋气。 陆南没肯占肖虹青便宜,按人民币比价付她钱,肖虹青倒也没推辞,收了钱后又问:“要不要兑点外汇券?” “那先搞几千吧,有没有问题?”陆南前世没接触这东西,但总算知道外汇券不好搞,不过肖虹青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又说要晚上要请吃饭。 下午考完,整个校园里都回荡着初一年级学生的欢呼,而明天才开考的初二、初三学生对他们怒目而视。张海峰更是张狂的要撕书,被刘永柱劝住后还在不停地蹦:“踢球踢球,今天要把高一<6>班干翻!” 战旗队已非吴下阿蒙,正规的训练方式和专业的训练方法,再加上陆南一直强调的体能训练,短短几个月,将这只球队捏合成了一个极有战斗力的团队,并且打出了自己的风格。用张海峰的话说就是“疯”。而在陆南理解,战旗的技战术全面,在意志品质上更是高人一等,身体对抗性又强,擅打攻坚战。现在连初二年级都没有了对手,除了和高一、二年级的打,初三也经常拿来下菜。 甚至校队教练崔玉龙都注意到战旗队,经常过来看球。 陆南晚上有事,敲了敲张海峰脑袋,笑道:“还不快滚回家?都放假了,你还踢球……等开学吧!” 晚上肖虹青很正式的在汉中大酒店邀请陆大富两口子、胡开山两口子吃饭,陆南送上两件大衣,惹得张秀云高兴得想掉眼泪,反倒是胡开山在一边劝了半天,这才收了起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肖虹青和谢凤英、张秀云都熟,虽然生活圈子相差甚大,但在购物热情上却完全没区别,一聊起一整天的购物历程,三人说得热火潮天,边上四个男人只好大眼瞪小眼。 酒菜摆上,谈话才告一段落,饶是如此,三人却定下了晚饭后去欣赏张秀云的新嫁衣的计划,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去参加婚礼。 吃完饭,将几人送到旅店,陆南找胡开山拿了松花江钥匙,拉了郭有根出来,回到家里,陆南跳下车,从院子里翻出一只麻袋,“呼”的拉开车门,跳上车。 “去哪?”郭有根有点疑惑。 陆南不答,拎过麻袋,从里面抽出两根柴棍,轻声笑道:“毕昌河昨天打了我爸,能饶他?”黑夜中的只能看见一排整齐的白牙,森森发着寒光。 半小时后,松花江停在一处小区外的便道上。两人下车后,陆南寻了一家电话亭,拨了一个号码,郭有根拿起话筒。 “喂,谁呀?”几秒后,话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四叔?我是你六侄儿啊!我爹要我给你带半条猪,你下来领我进去一下,我不认识路呢!” “六侄儿?”毕昌河想了半天,终于一拍脑袋:“你是兴发?” “我是兴发的表弟,六叔,我才当兵回来的,你记不得啦?” 毕昌河虽然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有点陌生,却没想更多,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郭有根声音一直很稳,虽然电话内容是两人根据朱建华提供的材料事先商量好的,但中间有点小波折,郭有根也能随机应变,处理得很好,陆南看了暗自点头。 没一会儿,毕昌河高高瘦的影子出现,郭有根沉着地戴上口罩,迎了上去。 “四叔?” 毕昌河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郭有根,“你是?” “我是兴魁。有点感冒,东西在树后面,两袋子呢,四叔跟我一起去拿吧。”郭有根表情大方,说的也合情合理,毕昌河不疑有他,跟着郭有根拐进了冬青树丛。 “四叔,这儿呢!”郭有根倾过身子,弯下腰,在冬青树下掏着什么,毕昌河刚刚走近,一张口袋从天而降,“唰”的将他脑袋套了个结实。 毕昌河眼前猛地一黑,紧跟着双腿巨疼,“扑通”一下滚成了葫芦。心里的惊慌茫然可想而知,正要大声叫喊时,陆南狠狠一棍子可巧抽在他嘴上。 毕昌河“嗷”的一声闷叫,痛得几乎要从地上蹿起来,一张嘴满是血,牙齿也不知道掉了多少颗。身上、腿上、头上连遭重击,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 陆南、郭有根两人一手拿着一根柴棍,雨点般地抽在毕昌河身上,估摸着打了好几分钟,陆南将柴棍远远扔出,用力一脚踢在他脑袋上,捏着嗓子骂道:“龟孙,再敢调戏我嫂子,下回要你的狗命,走!” 毕昌河被陆南一脚正踢在下巴上,上下牙齿对撞,正咬在舌头上,痛得“哎哟”一声大叫,含糊不清地叫道:“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郭有根又重重踹了几脚,“呸”了一声:“个嘛呢,以后老实点,知道不?” 毕昌河连连点头,又想到外面看不见,立即肿着大舌头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下次决不敢了!” “老实点,过十分钟你自己滚回去!” …… 直到面包车开出足足几公里,毕昌河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钻出麻袋,仍然惊魂不定,站在原处,心里一抽一抽的害怕,眼泪鼻涕混在一堆,和着鲜血涂满了整张脸。 毕昌河心中的恐惧远超身体受到的伤害,虽然他满头是包,满面是血,满身是紫红发肿的淤伤,但是他回想起刚才的一切,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颤抖,却是因为害怕。 这手法,绝对是汪小东他们做的! 妈的!毕昌河吐出一口血痰,一瘸一拐地往家回。 敲过闷棍的两人极度兴奋,索性也不急着回家,两人买了啤酒熟食,大半夜的顶着寒风上了江堤。寻了个避风的堤坝筋墙下,两人扫把扫把地面,边吃边聊。 啤酒全是给郭有根预备的,陆南虽然能喝几瓶,但却没酒瘾,也没打算以后培养。 郭有根抽着烟,红光一闪一闪的,看着对面的陆南。 “有根,你哪年兵?” “84年兵,先进的新兵连,后来又分到团部。” 郭有根来虾场没多久,从来没和陆南接触过,经此一役,终是认识到他的狠辣和稳重,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成功。他性子沉稳,但离开军伍时间不长,仍然保留了很多的军人作风,也比较热血,很适应陆南做事风格,也很好奇在虾场老人口中的陆南,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次有了最直观的感受,心里感慨万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五 新家 从汉中市接回来两张车的消息,对虾场来说是很大的喜讯。当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虾场大门时,兴奋的虾场员工早自发地聚焦在门前,拼命地鼓着掌,迎接这白水虾场的宝贝。人人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虾场的人骄傲地挺着胸,似乎这车回来要安排自己来开一样,而围观的孩子和爱热闹的闲汉也与有荣焉,有见识的就指指点点着松花江面包和小东风,介绍给别人是什么牌子,没见识的听得一脸惊羡,孩子们追着车边跑边叫“小轿车,王八盖,吃得少,跑得快。拖拉机,蹦得高,力气大,本领高。大货车,呜呜叫,跨江河,过大桥,大桥上面解放军,挎着长枪敬个礼,敬个礼,立个正,长大要当解放军…….” 陆南忽然发现,猴精子居然在迎接队伍中,不过他没有耍宝,而是穿着一身虾场工作服,正一脸兴奋地拍着巴掌。 车子停妥,早有一大群子人围了过来,陆大元当先,潇洒地和陆大富、胡开山握手,后面跟着陆启胜,黑黑的脸上带着笑。 冯玉娥就领着几名虾场工人过来搬东西,陆大富望着面前一张张热情、欢乐的脸,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南捅了捅他腰,低声道:“爸,说两句,鼓鼓劲儿!” 陆大富其实正是在琢磨该不该说,说什么才好,听儿子的话后问道:“说啥呢?” “说大伙辛苦了,过年多发红包。” 陆大富眼睛一瞪笑了:“好,就这样说!” 说罢陆大富挤上棚前的台阶上,双手下压,扬声道:“乡亲们,白水公司的员工们,感谢大家今天来到咱白水公司,大家辛苦了!” 热烈的掌声经历不息,看得出来白水虾场员工人人脸上露出骄傲、激动之情,周边农民也受惠颇多,经常能寻点临工活,挣点活钱。加上白水虾场向来宽厚,给钱足,因此名声极好,老百姓心里都有杆秤,谁好谁坏全明白,来迎陆大富除了看热闹,也有个感恩的意思在里面。 “今年白水公司事情很多,劳烦各位帮衬,没出什么岔子,咱虾场开出了20亩新塘,原先的30亩塘也全部硬化,还新修了400米水泥路,盖了两套房子,翻修、新增了技术室、育苗室,还新招了四名大学生。可以说,咱虾场今年的成绩显著,活干得多,人辛苦,可钱也挣得多!我宣布,今年所有虾场员工每人多发100块钱奖金。陆家沟村、上坝村,咱除按原样给五保户、鳏寡孤独、军属、残疾、家里没劳力的每户发钱发肉外,还给每户送2斤鱼!” 这一次的掌声来得更猛烈,白水虾场几年来在两个村始终行善,虽然看似白白费了不少钱,但却积累了极厚的恩情人缘。老百姓们拼命拍着巴掌,高声叫好,就差喊“万岁!”了。 陆南早被欣喜的余燕拉进了屋,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人也比陆南早放假。四人坐在大棚内喝着热茶,望着外面热闹的场面,陆南不禁有点感慨,做实事,真锻炼人呐! 想当初,陆大富还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如今在百十人面前也能演讲,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看来这半年来进步确实不小。 最后,陆大富用一句话结束了整个演讲:“明年,虾场会更红火,大伙儿干活不偷懒,老子钱就给得足。谁下的力气大,流的汗水多,谁就能多挣钱!” 两幢相隔了近五百米的小楼已经完工,并完成了全部内外装修。 张秀云家稍嫌秀气一点,而陆大富家的小楼,被曲歪嘴盖得恶俗中透着大喜,陆南一见之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门前是一色水磨青砖铺就的小广场,约莫有半亩地,粉墙两边种修了个花圃,种着修竹、冬青、以及女贞、榆叶梅这些耐寒的花卉。靠近大门两侧是两株从外面移植过来的黄栌树,此刻满树红叶正盛,在冬日阳光下透着冲天的喜气。 更绝的是,黄栌树边居然还立着两座石狮子,雄狮戏球,卷毛如旋,雌狮弄子,抬爪扭身,两座石狮子加上基座,竟和陆南差不多高,得意洋洋地守护着大门。 大门是双开朱漆木门,用上了上好的樱桃木,大概给的工钱足,漆匠活做得分外漂亮,红彤彤的门光亮如镜,门上垂着两枚硕大的赤铜门环,吞口是柔顺的淑图,同样光可鉴人。 一进大门,宽敞的院落里几可跑马,左首修了个小亭,边上搭着一树紫藤,藤下立着石桌、石凳。右首竟然辟出了二分玻璃温室,这是按照陆南的要求做的,玻璃温室高近三米,面积有六十多平米,敞亮温暖,里面接有自来水,温室内还留了透气孔,顶棚也有几块可活动的玻璃砖顶。陆南颇有兴趣地进去转了一圈,里面全是难以越冬的花。有茶花、米兰、君子兰、秋海棠、扶桑、珠兰、瑞香、虎尾兰,居然还有常春藤、绿萝和龙血树。 宽敞的温室里除了两边的花架和直接种在地面的花,中间还留了两米多宽的过道,尽头更宽,放着几张木椅,一张古色古香的木桌。 “这个不错。”陆南前世做梦都想能拥有这么一个温室,秋冬时节,在温暖如春的温室里赏花饮茶,看看书,晒晒太阳,绝对宅得给个皇帝都不换。 “嘻嘻,小南哥哥,花儿都是我妈和我去县城挑的呢!我还买了好多书,生怕买错了。”余燕喜孜孜地表功,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陆南,心里的思念一下子成为现实,想到接下来会有二十多天能和陆南在一起,小丫头心里就甜甜的,望着陆南笑靥如花。 余燕个头长高了点,柔顺的马尾辫塞在水红色的羽绒衫里,下身是漂亮的绣花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皮棉靴,整个人婷婷玉立,红颜皓齿,清丽动人。 “嗯,口头表扬一次,记一等功!”陆南笑嘻嘻地表扬了一句,又习惯性地揉揉余燕的脑袋,顺手把她的马尾辫抓在手里把玩。 “老爸,怎么想到搞这些的?”陆南指指桌子,心道要是再安个小书架就更完美了。 “嘿嘿!”陆大富为儿子特意要求的温室可操了大心,从头至尾监工不说,还天天翻着陆南画的草图,追得曲歪嘴问这问那,把可怜的包工头差点没折磨疯。儿子满意,自然就得意得不得了,“我想呀,过年时咱虾场也没啥事,这温室挺温和的,花花草草看着舒服,闻着也香,要是能在里面打打麻将,不比在外面美?” 陆南一听这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没晕过去。 这老爹,还是层次低了啊! ----------------------------------- 今日三更,这是第一更。 砸票吧,别犹豫,灯火接下来会给您带来原汁原味的农村新年和大婚风俗民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六 织锦绣【我更新,您投票!】 前院墙根一溜沿植着四株森天大树,两株垂榆,两株银杏,都是陆大富花大钱托园艺场从外面买的,均超过了50年的树龄,老干虬枝,姿态苍劲,共同的特点就是树冠阔大,树形好看,不仅能遮阳挡雨,树种也是中国传统的吉祥树。 陆南边走边看,啧啧称赞,余燕最熟,跟在身后寸步不离地介绍。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陆南看得熟悉又陌生,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满溢全身。这份身家,毕竟是挣出来,而且往后的日子会更美! 陆大富两口子再也不说去城里住了,恐怕他们也早忘记了当初办虾场时的动力,一是赚钱,二是赚钱后进城买房住。 如今的虾场多好啊!一望远际的全是树,全是花草,全是绿意。中间嵌着宝石似的虾塘,一到早晨,虾子欢跳,鸟儿啁鸣,木叶的清香和花草的芬芳混合在一起,能让人感到心脾里都是甜的。 客厅是后世流行的,特大。一张长沙发配着一双两单沙发,围着一只全大理石制茶几。沙发是西式面包沙发,黑白双色相间的大理石茶几线条简单,彰显大气。上面摆着果盘和一套细瓷茶具。 墙上是巨幅山水画,陆南瞧了半天,似乎是关山月的《江山如此多娇》,虽然是彩印本,却终是名家巨作。右下角浓墨的山峰如聚,从画幅中央到左边是翻腾如怒的茫茫云海,右上角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整个画面大气磅礴,极具张力。 虽然没有真迹,但这幅画总比松鹤延年、年年有余要强。陆南琢磨了半天,又想起了汉中师院的顾希庐,似乎应该找机会去拜访一下? 客厅右侧一面墙做成了博古架,不过也没什么古董往里面放,不过是胆瓶插花、滴水观音而已。面对沙发的一面墙是一套组合电视柜,一台24寸大彩电雄踞其上,霸气十足。 楼下除了客厅,还有一间书房,一间客房、一个卫生间,陆南的卧室也在一楼,面积足足有30平米出头。二楼是陆大富夫妇的卧室,此外还有一个卫生间、一个储藏室、一间客房、一个封闭式大阳台。 楼上楼下逛了一圈,下来后刚刚坐下,门外响起铃铃的自行车铃声,一个沙哑的大嗓门跟着响了起来:“陆南呢?龟孙倒晓得舒服,把老子一发配就半年,快出来!” 声音听着熟悉,陆南却着实想不出来是谁,边上余燕早咯咯笑了:“是李扬叔叔啊!” 是你李扬叔叔才对!陆南还没站起来,一个黑瘦的汉子,穿着脏得发亮的棉夹克腾腾腾地冲了进来。 镜片下还是熟悉的猥琐目光,人却变了很多。李扬怒气冲冲地捶了陆南一拳,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崽子,老子把事情都办好了,你可没理由阴我了吧?” 陆南咧嘴一笑并没说话,递过一根烟,将他按在沙发上,默默地观察着他。李扬还穿着沾满黄泥的长筒胶靴,头发又长又乱,活像个野人,虽然瘦了,也黑了,但明显更有精气神了。 怪不得毛老爷子要知识份子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呢!这李扬,比以前成熟多了,也精干多了! “看我干嘛?”李扬早没原先斯文的作派,一口喝干茶,抓起一只苹果,也不削皮,直接喀喳几口干掉大半,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两只泥腿往前一伸,毫无形象地摊在沙发上,舒服的直呻吟:“龟孙,还得说坐沙发舒服,老子现在一天骑几十公里车,屁股都磨尖了。早上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外面的自行车有没有被人偷了。心里就在想,要是有人偷了,老子就能睡一天懒觉……可惜,这破凤凰没人要呢!” “呼!”陆南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李扬,你已经脱胎换骨,成了一名合格的农业技术专家,以后还想离开农村,做梦去吧!” 本来不过是开玩笑而已,谁料李扬却挠了挠头,认真地说:“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我回市里有什么用?还真不如在这里痛快。每天可着劲乱跑,吃大肉,喝辣酒,抽八毛一包的劣烟,受苦受累,可这样的日子过得舒心!老百姓看见我,没一个不冲我笑,不管是老是小,是干部还是老百姓,甚至于村里的混混见了我,都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李技师,把我供得比祖宗还高!一进家,二话不说就下鸡蛋面,一碗至少八个!中午再没菜,都要割吊腊肉蒸在饭头,要不就杀鸡杀鸭的,他们自己平日哪舍得吃……我感动啊,老百姓掏出来的不是鸡蛋,是一颗颗火烫烫的心啊!” 陆南默默点头,李扬踏踏实实带队下去,帮老百姓致富,老百姓自然明白李扬吃苦受累是为了谁,将心换心,李扬这半年所学所见,甚至赶上别人一生! 不过陆南心里有了计划,李扬虽然在农村干得如鱼得水,但毕竟这个局面太小,帮助老百姓致富,也不是一个小小的稻田养鱼就能成的。 拍了拍李扬肩膀,陆南站了起来:“走,陪我去看看,中午,好好喝两杯,晚上再好好聊,你就搁这睡。” “中!”李扬腾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出了门。 两人骑着自行车,先去看已经通水的排灌渠。 一条一米二宽的排灌渠尤如银龙,曲折蜿蜒,清亮的江水闪闪发亮,欢快地从排灌渠奔向每村每户的田间地头,排灌渠四周伸出无数细流,涓涓不绝。站在村最高的山岗上望去,整个排灌渠就象巨大的蛛网,网罗了无数的良田果园,水泽塘池,用甘甜的乳汁灌溉着这方富饶的土地。 “利在当代,功在千秋啊!”陆南说了句有点苍老的话,眼中欣喜无限。 村里的果园很不成规模,种植也极不科学,多数是栽了苗后,除了施肥上药,基本就靠天收了。不成片、面积小、数量少,人力、物力浪费严重,效益就差得很了。此外,陆家沟村和上坝村也种茶,不过茶种不好,量也少,茶农其实就是普通百姓,都是在自家山田边角瞅空种的几株、十几株,和果园一样,存在效益差,收成差的缺点。 而铺在面前油油的冬小麦,一块块、一片片,像织在地面的绒毯,精神抖擞地迎着透明闪亮的冬阳,焕发出勃勃生机。 锦绣河山,不过如此。 ----------------- 更新完成了,票呢?帅哥美女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七 鱼呀鱼! “稻田养鱼,没什么技术含量。鱼苗撒下去,只要按照喂饲,注意病害,保持水质清洁,到时候只管捞鱼。” 两人均套着长筒胶靴,站在半尺深泥水的稻田里,观察着村民窦长顺家的鱼凼。 一亩六分的稻田,四周打上了八十公分高的围子,此时稻田里稻茬已经除尽,空空荡荡的全是稀泥,中间挖出六十多平米的一个深凼,水质略浑,也看不清多深。 “小两米深呢,鱼苗已经撒下去了。”李扬拿着长杆鱼抄,顺手一舀,鱼抄里果然扑腾起两条银光闪闪的小鲫鱼瓜子,只两寸来长。李扬抖了抖鱼抄,好让陆南看清楚。 “里面还有白鲶,鲤鱼,都是不值钱的,不过好养,也容易伺候,销量也还可以。” 陆南拈起鲫鱼瓜子,小东西在手心里使劲扭着,一拱一拱,“哧溜”一下掉进了鱼凼。在裤腿上擦了擦手,上了田埂。 李扬在打着手势,朝远处吆喝:“小耿,小钟,都过来!” 约莫二百米外的一处稻田里,两个年青人正和几个农民忙着什么,听见召唤,跳上田埂,小步跑了过来。 “怎么样?”李扬从屁股后面口袋里摸出烟,给两人发了一圈,笑嘻嘻地道:“这是少东家,都见过吧?” 两个年青人都笑了,一个瘦一点的嬉皮笑脸地点着烟,美美地吸了一口,才这说话:“陆南,你媳妇找着没啊?”另一个个头稍矮,长得浓眉大眼的有点拘谨,只是打了个招呼,就闷头吸烟。 陆南自然知道这两人都是李扬带过来的大学生,听李扬介绍瘦的叫钟献光,另一人叫耿栋。都是汉中农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开过年就算要毕业了。 这个时候,大学生还是包分配的,不过形势已经很不好。国家已经感受到每年大学生分配所带来的压力,一些大学生往往不满意所分配的工作,而把档案挂在当地人才交流中心,自己找工作。 不过农学院的工作倒也不难找,除个别进科研部门,其余的多半是分到县,进农业局或者其下属事业单位,或者分到乡,进农技站,不过档案留在县局。李扬其实就是这样。 四人就蹲在田埂上,李扬和他们聊了会儿,问了问工作进展。 “有没有困难?” 李扬将20名大学生分成十组,采用包片的方式,把大学生直接推到第一线,用类似于后世“一条龙”的方式帮助包片村民完全整个一季稻田养鱼,直到养成起网,才算结束。而李扬除了居中总指挥,还要负责20名大学生的衣食住行,照顾他们别生病,别出意外,更在技术上给予全力支持,哪有问题就扑到哪儿,是最辛苦的。 钟献光和耿栋是李扬最看重的一组。钟献光头脑灵活,能够很快适应农村生活,并与农民打成一片,而且处理问题反应机敏,应变能力强,耿栋作风朴质,做事认真负责,基本功也扎实。两人正好互补,形成绝配。 李扬有心留两人下来,但从未和他们谈过。这次陆南在,正好可以摸摸他们的底。 “怎么样,有没有困难?” 耿栋沉思着没有说话,倒是钟献光快嘴快舌地埋怨起来:“师兄,这一季忙完,说啥我也不干了,太累人!” 李扬没吱声,钟献光也没憷,猛吸口烟,将烟屁股弹飞,继续说道:“别的都好说,就这围坝维护太费事,平时就得没事添两锹土,一顺边拍下来,腰都要断了,下雨还得守着。鱼凼太小,水一多就得排,要不鱼都飘没了。平时朝晚两次喂饲,天气不好还要打氧……奶奶个熊,又没打氧机,就人拿根棍子在里面搅,跟搅大粪坑似的,败相啊!” 陆南微微一笑,见李扬仍然没说话,主动掏出烟给钟献光递了一根:“献光,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其实这些事陆南心里都有数,只不过没有钟献光说得鲜活。两下一对照,心里的方向就更明了。瞥了李扬一眼,陆南心里就好笑,这家伙肚子早憋着火呢,找钟献光来说,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心思。 “我累点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核算过了,这养一季鱼费的功夫,哪怕是去揽点活,去打小工或是去窑厂打砖,挣得也不比这少,活一样重,可人轻松啊!不用操心鱼出事,也不用操心鱼卖不掉。” 钟献光说在点子上了。这就是稻田养鱼看上去很美,但推广起来并不合适。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种养鱼模式是中国传统的一家一户各自为战,资源消耗大,劳动力占用大。做一季还可以,长期做下来,首先农民就受不了。 挣钱不多,还累得活死,时刻提心吊胆的,谁能受得了? 陆南当初决定上这个项目,也只是临时性拉陆大元一把,他现在上了位也就不在乎好坏了。只要白水公司能够组织好最后销售,他陆大元就算功德圆满,而李扬也就可以放心地交担子回城。 “这么说,稻田养鱼不能推广?”陆南目光炯炯地望着两人。 钟献光立即点头,耿栋犹豫了一下,也果断地点了点头:“太熬人了,效益也不太好。” “嗯。”陆南直起腰,伸出两手将他俩拉了起来:“走吧,去虾场喝酒,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四人下了田埂,正准备骑上自行车回家,突然迎面跑过来一个皮肤黑黑的女孩,戴着副无框眼镜,她挥着手叫道:“李师兄,李师兄!” 李扬推车过去,问道:“什么事?” 那女孩也是一名大学生,是20名大学生中唯一的女性,叫何晓丽,她神色焦急地道:“师兄,刘发家和汤国瑞家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李扬面色一冷,自然而然有一种威严,这也是他在众多学弟学妹中长期共事形成的领导风格。 何晓丽作风明快,三言两语说清了打架原因。 刘发家的地与汤国瑞家的地毗邻。但刘发家田窄、多石,当初陆大元陪着李扬勘查时就没把他家纳入稻田养鱼项目,刘发一直没吭声,只在冷眼旁观。 只到上周,李扬开始布置撒鱼苗,一箱箱鲜活跳跃的小鱼儿落入鱼凼,顿时红了无数双眼睛。都说摸鱼瘾最大,人见不得鱼跳。刘发就找何晓丽,想加入稻田养鱼项目,何晓丽就据实告之,说他家的田不能养鱼。 刘发只好怏怏回家。因为老婆生了二丫头就得了肾炎,一年到头药护着,家里穷得丁当响,缸里没几把米,连过年的腊肉都没钱准备,锅冷灶凉的,看着两个瘦得眼大脸尖的女儿,又看着躺在床上黄皮刮瘦的老婆,刘发这五尺高的汉子顿时就红了眼,蹲在地上生闷气。 大女儿刘芳十岁,二女儿刘婉才四岁。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刘芳在家带妹妹、伺候母亲,还包了家里养的一只猪和几只鸡。 刘婉有小半个月没见过荤,中午闻见隔壁肉香,就一直吵着要吃肉,刘发发起火来,给了刘婉一巴掌,打完后又呜呜直哭。 刘芳哄走了哭闹的妹妹,煮了锅混着芋藤半稀不干的饭,蒸了碗咸菜,还炒了个萝卜,先喂了妹妹吃饱,又给母亲盛了碗饭,这才怯怯地出来叫刘发吃饭。 刘发坐在饭桌前扒着饭,心里一股股的邪火往外窜。他不怨何晓丽,只怨隔壁田的汤国瑞。因为他好几次在自己面前说鱼养大了卖钱,自己家还能顿顿有鱼汤喝。 老子不养鱼,就没鱼汤喝?刘发一发狠,半夜爬起来到汤国瑞家田间,一网捞了好几斤鱼苗,回家后还骗老婆说是白水虾场分的,第二天家里就喝上了鱼汤。汤国瑞早上看鱼,就发现了问题,领着两个儿子,循着泥脚印一路找到刘发家。 刘发哪肯承认偷了鱼?汤国瑞钻进厨房,一眼就看见了搁在灶台上的半盆鱼汤。有了证据,刘发再也没话说。 汤国瑞大儿子汤镇国性格暴躁,当即一巴掌就扫上去,二儿子汤镇家跟上就踹,刘发开始还抱着脑袋没敢还手,被打急了什么都顾不上,跳起来拿着灶台边的一把柴刀就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九 新项目 陆南和李扬赶到刘发家时,他家院子已经围满了人。刘发的柴刀已经被人夺走,三个膀大腰圆的村民正抱着他,另一边汤国瑞一家也没再动手,正大声地斥责刘发,说他是偷鱼的贼。 病怏怏的刘发老婆,脸上全是泪,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也听不清她在求什么。 陆南眼尖,看见院子草堆边两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女孩搂抱在一起,满脸是泪,大的还不住地哭求着:“汤叔叔,鱼是我吃的,别揍我爸,揍我吧!” 陆南一听,鼻子就酸了。看两个孩子大冬天的还穿着夹衣,连件棉裤都没有,在风中直哆嗦,赶忙脱下棉夹克,塞进刘芳怀里,给何晓丽递了个眼色,何晓丽会意,领着两孩子进了里屋。 “李技师来了!”人群中有眼尖的看见李扬,一声大叫,登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这事,还真不好处理,按说刘发家和汤国瑞家都是上坝村的,这事该陆启胜管。可陆大富中午要请乡领导吃饭,陆启胜帮他跑腿,跟着陆大元早走了。 两人路上就简单商量了下,既然这事跟鱼有关,那李扬出头管一管,倒也名正言顺。 李扬阴着张黑脸,也不说话,两手一拨将人群分开,先将刘发老婆扶起来,推给边上一位相熟的妇女照应,这才转过身,望着面前的刘发,也不说话,上前一腿将他踹翻,咬牙骂道:“龟孙!偷鱼?那鱼一揸长都不到,是能吃的吗?” 汤国瑞也没想到李扬竟然来就揍刘发,全楞在当场。原本一肚子怨气,包括要刘发赔钱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李扬打的是什么算盘。 刘发一开始用倔强的眼神相对,但终是理亏,对视了几秒后垂下脑袋,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个鸡.巴,给我起来!”李扬又是一脚,直接将刘发踹了个筋头,仰面朝天,楞楞地望着李扬。 “男人受苦受累,成天到晚流白汗生黑泥,为的是啥?”李扬一扬嗓门,又重又闷的声音嗡嗡的响彻小院。 “为的还不是一天三顿,老婆孩子吃得香,长得好?”李扬的语气缓和下来,缓声道:“咱都是大老爷们,是五尺高的汉子,不说顶天立地,起码得给老婆孩子遮风避雨吧?农民苦,农民累,农民穷,大伙儿最有感受,起早贪黑,吃糠咽菜,成天在自家的一垅田地忙,一年到头还落不到几个,养条猪指望过年,养点鸡指望从屁眼里抠点油盐钱,自己家一年到头舍不得吃上一只……” 李扬本来在周围几个村有威信,说的话句句朴素直白,又正好点在农民的心间,围的老百姓就有几个红了眼圈。陆南悄悄进了里屋,见刘发老婆也被邻居扶了进去,正老母鸡护雏似的搂着两个孩子发楞,何晓丽坐在一边低声劝说,见陆南进来就叹了口气:“这家太穷了,连米都不够吃……也怨不得刘发偷鱼。”陆南扫了眼四周,一片破败栖惶,几张椅子落尽了漆,八仙桌还有条腿短了截,下面垫了块砖。 出了屋,掏出一百块钱塞给钟献光,吩咐他和小耿去村代销店买点奶粉蛋糕什么的。小钟和小耿两人二话没说,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孩子上学要钱,老婆看病要钱,穿衣、吃饭,哪一样都要钱,甚至进城拉泡屎,都要一毛钱!” 下面嗡的一下笑了,原先稍有点压抑的气氛松活了不少。李扬一把将刘发扯起来,大声道:“刘发家什么情况,不用我说,大伙都知道。他不是混子,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可他家里的是个药罐子,一年到头把药当饭吃,这日子如何能红火起来?你们都看到了,他家两个闺女,大冬天的穿的是啥!他家真穷啊,你们上坝村,又有哪家比刘发家更穷的,站出来!” 下面就有个人道:“李技师,你甭说了,我们都知道,刘发家最穷。” “可是刘发家再穷,捞人家鱼苗也是错的。刚才我踹了他两脚,为的就是惩罚他。刘发,你服不服?”刘发羞愧地点点头。 “老汤,你家损失,我包了,保证下午就给你补上新鱼苗,你还闹不闹?”汤国瑞听这话,哪里有不同意?何况刚才自己家又没吃亏,真逼急了刘发拿刀砍人,闹出血案来就大发了。连连点头道:“李技师,我家再不闹了,往后也不找刘发扯这个。” “那就好!”李扬扬声道:“白水公司牵头组织了稻田养鱼项目,为的就是能让咱农民能有点活钱,能过年好年,能给老婆孩子买件好衣服,能给饭桌上添样好菜。可这项目不是谁家都能做,当初组织报名的时候,都说清楚了的,大伙心里也有数,家里田亩分散窄小的,离渠远的,分在山地的,都没办法搞,刘发家就是这个情况。” “白水公司这几年,为周围几个村做了多少好事,救济了多少家,又招了多少短工和正式员工,大家心里都有杆秤。陆大富行善积德~”远远看见陆大元骑着车赶过来,李扬又加了一句:“乡党政办副主任也为着领大伙致富操碎了心,为的就是让所有的人都富起来。” 顺手将陆南拉过来,李扬嗓门更大,嗡嗡的声音在院子上空回响:“陆南,十里八乡闻名的神童,今年去市里念书,特意为咱们找了个最好的项目,下面就让陆南给咱说几句。” 抢了我的戏份啊!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陆南念叨着上了台阶,见李扬一脸坏笑地要找个小板凳给他站,狠狠瞪他一眼。 “各位叔叔大爷,婶子,白水公司明年还有个项目,是所有村民都能参与的。到时候大伙儿只要同意,由乡政府和白水公司牵头,还请李技师带着大学生帮咱,保准把项目做得漂漂亮亮,家家都有钱拿,再穷的,只要能吃苦,肯干活,都能富起来!” “什么项目啊?” “对啊,陆南快说说,干什么啊?” “白水公司的项目,准没错,到时候咱只管签字~” 台下一群人兴奋起来,这其中有三分之一的都没搞稻田养鱼项目,眼瞅别人开春就能卖鱼分钱,早红了眼。听说白水公司明年还有新项目,更是急不可耐。陆南兴灾乐祸地看着李扬一张苦脸,心道不调戏调戏你,又怎么能显得我高明?恶心了半天,等下面声音渐渐小了,陆南瞥了一眼刚下车的陆大元,大声道:“大棚蔬菜!” 陆大元心里一惊,自行车没停稳,“咣”的一下摔到一边。 ----------- 今天提前更,票票砸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九 安排调研 刘发家属于突发性质的个别现象。在陆大元的安排下,上坝村负责给刘发家救济200斤米、100斤面。陆南又代表白水公司,紧急从其他村民家里买了20斤猪肉、5斤猪肉,两只腊鸡四条腊鱼,还当场给了刘发家200元慰问金。 又把汤国瑞喊进来,陆大元居中调解,两人握手言合。算是把这事了了。 李扬安排人去补鱼苗,何晓丽扶着千恩万谢的刘发老婆进屋。刚刚一大两小三个女的喝了牛奶,又吃了点蛋糕,气色好了很多。尤其是最小的刘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陆南,恢复了十成跳的儿童天性。 而刘芳则懂事很多,知道自己家的灾是因这个大哥哥和才出门的李技师帮着过渡过的,偎在父亲身边细声细气地感谢,看着摆满了一桌子的年货,还说要请大家吃中饭。 陆大元哈哈大笑,揉了揉刘芳的小脑袋道:“小姑娘真孝顺,又懂事。往后好好读书!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刘芳用力地点头,见陆南坐在冰冷的堂屋,还穿着单薄的毛线,突然想起他的夹克还在自己身上,连忙脱了:“陆南哥哥,你快穿上吧,别冻着了。” 陆南接过夹克,猛然想到两个孩子还没冬衣,这个倒忽视了。 陆大元心里急着找陆南沟通,见大事已定,慌忙拉着陆南出门。两人回到虾场,没一会儿李扬也带着三个大学生过来了。 叫钟献光、耿栋、何晓丽过来吃饭,是陆南的意思。他看得出来这三个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吃苦耐劳的天性,而且能够很快学以致用,说明头脑活、办法多。 何晓丽工作中作风泼辣,此刻却文文静静地坐在下首,眼镜下一双灵动的眼睛望着陆南。 “陆南,你说要搞蔬菜大棚?”钟献光上桌前听陆大元在问李扬,几个对这个话题都极感兴趣。 “是啊。”陆南扫了一眼桌上坐的人,解释起来:“稻田养鱼不值得推广,我本来就决定这一季后就不干了。现在村里有几个问题要解决。” 陆南习惯性地竖起一根手指,李扬等人均是见怪不怪,何晓丽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望着这小神棍。 “第一,村里致富问题,已经与白水公司息息相关。虽说咱不是政府,犯不着管这些,也管不上,但我办虾场的本意不在于养虾致富,而在于……” 目光缓缓环视四周,陆南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打造一个农业生态基地。” “依托白水公司,紧密联系乡、县,甚至是市一级政府,要资金、要政策,更要一个宽泛的生存环境。从现在到树立覆盖三个村,甚至是四个村的大棚,恐怕需要两年以上功夫。这是全村受益的项目,而且白水公司做这件事,并不完全是为政府打工,说白了其中也有利可图。” 陆南点了点钟献光和听得一楞一楞的何晓丽,笑道:“前期调研和可行性报告,就由你们两出。从正月初八开始,到……一个月内完成,有没有信心?” “干什么找我?” “凭什么要我干啊?” 两人不约而同提出置疑,陆南哈哈一笑:“一人一千块调研费。另外,每人一辆新凤凰自行车,还有调研期间伙食挂在白水虾场,跟我家同吃,住也住在我家,怎么样?” 这时候的大学毕业生,工资不过一百出头,现在干一个月就能拿1000块,再加上一辆新自行车,陆南开出的条件可以说好得不得了。钟献光眼冒红光,连连点头,何晓丽却狐疑地问道:“陆南,你真要干?” “当然了。你们调研的方向,一是陆家沟村、上坝村、白河湾村,这三个村的基础条件,上大棚项目的话,能上多少亩田,上哪些蔬菜,投资要多少。至于销售,我另找人做。不过我这钱不好挣啊,估计要累吐血,干不干?” “干!”这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答应了。 见他们爽快,陆南也不废话,又道:“你们哪天回去?” 何晓丽笑道:“鱼苗全都撒下去了,我观察几天,大概年二十六、七回家吧。” 陆南道:“嗯,初八能过来吧?献光睡楼下客房,要不跟我捣腿,晓丽上二楼住,只要带衣服就成……总之,我先祝你们一路顺风,顺便给你们栈行。” “小气,两顿饭做一顿吃了!”何晓丽撇嘴道。 陆南注意到耿栋虽然不说话,神情却有点失落,拍了拍他肩膀道:“耿栋,你也是人才。我怎么可能忘记你?你过了年就去找李扬,他年后就不驻在这了,一个月来看一下吧。他要给我打理公司。” “打理公司?”席上几人又吃了一惊。快嘴的钟献光问道:“陆南,你在汉中还有公司?干什么的?” “还没开。”陆南难得的红了下脸,又厚着脸皮道:“是电脑公司,过了年就要筹办,我调了李扬老婆,准备叫他俩口子给我整家夫妻店出来。” “李哥,你有老婆了?” “师兄,你小子居然瞒这么紧?” “师兄哎,听说你跟谁家的姑娘关系挺好,上次她还托我带鸡蛋饼给你,嘻嘻~” 李扬脸上一黑,恨不得将陆南蒸发,心里却美孜孜的,开夫妻店,多爽啊!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哈哈。” 耿栋想了会儿,问道:“陆南,李师兄回去,那虾场这边谁来管?” “我去农大请教授。这个还要托李扬来介绍。有退休的,身体好的,只要愿意来,我好吃好喝供着,以后有条件,甚至给他们在这安家都行啊。计划是准备聘两三个,一个水产专家,一个农业专家。”陆南挟了只肉丸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又道:“大棚蔬菜这事要能成,献光和晓丽就是项目负责人,生产、管理、技术指导,全是你俩,有没有信心?” “有!”何晓丽镜片中发出寒光,目光坚定。才毕业就能主持项目,而且还是范围有半个乡的大项目,这对大学生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更有一种自豪感和做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 陆南交待完,又对一直在边上听得入迷的陆大元道:“大元叔,你可有得忙了啊!” 陆大元早在一边提心吊胆,想说话又插不进嘴。一听这话,立即拉住陆南的手,低声问道:“陆南,你说这大棚蔬菜,到底是怎么个搞法?全村搞不可能啊!” “这事,先不急,过两天把上坝村的启胜村长,还有方军他爸、白河湾的许革新都叫来,好好议一议。”陆南话未说透,扭过头就找在另一边和一群小年青混在一起喝酒的陆冬生和涂方军。 两人眼巴巴的想和陆南说话,直到现在才搭上腔。陆冬生长得更黑了,满脸横肉,浑身劲劲的,起身狠狠抱住陆南又松开,话还是不太多。涂方军叼着烟卷,他爸也不管,坐在另一席吃得满头大汗。 “陆南,我可没给你丢脸!咱们班三十多男生,没一人不服我!” “能打呀?” “龟孙!咱们班在全年级最团结,老子带着几个人,挨班单挑,没一人能赢我~” “你老实点,好好读点书吧。”陆南给了他个爆栗,指指边上一声不吭正在啃蹄筋的陆冬生:“要是冬生这样的在你们学校,你能打得过?” 涂方军揉着脑袋,也不恼,翻出手腕,露出一块黑亮的卡西欧电子表:“看,这是一哥们送的。” “抢的吧?”陆南似笑非笑站起来,勾了勾手指:“跟我出去。” “啊?”涂方军胆登时绿了,他见过陆的手段,下手重,整人的法子还多,正想缩头,陆冬生腾地站起来,一拎他领子,将他直接薅了出去。 “别拽别拽,我自己走!”涂方军拼命挣扎,却抵不过陆冬生一双铁钳似的大手,被半拉半拽着出了门。 余燕吃惊地捂着嘴,想要起来又不大敢,陆南回过身,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来。 ------------- 本周更新计划,日计划二更 推荐票过300,三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 敲打 陆南寒着脸,直接到了后院站定。陆冬生刚把涂方军拖过来,他就气愤地道:“小南,手表是人家送的,不是抢的!” 话未落音,陆南一脚踢在他腿弯,涂方军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吓得脸都白了。陆南毫不留情,顺手扯起一根柴棍,对准涂方军的背上连抽了十几下,然后“咣”的一脚将他踹翻,这才扔掉柴棍,等气息匀了,这才森然道:“方军,你服不服?” “我不服!”涂方军被打得浑身发痛,却倔着一声没吭,更没掉泪,大声道:“小南,你打我,我打不过你,也不还手。不过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 还真练出一股子狠劲!陆南阴着脸,缓缓转过身子,背对着涂方军。 “方军,临走前我跟你说过,在学校好好念书,别闹事,也别怕事。现在呢?你倒没怕事,可你成天跟方卫兵混在一起,逃课、打架,还干敲诈勒索的事……你以后是不是想进去?”说到这里,陆南已经声色俱厉,心里对他有点失望。仅仅一个学期,涂方军就变成这样的小混混,看来不敲打敲打,以后将不得不将他抛弃。 自己的志向,又岂是他这样一个屁孩所了解的?好在涂方军还存有一份忠心,也没有对他撒谎。这些信息,有的是杜晓飞当玩笑说的,有的则是陆冬生透出来的。 杜晓飞自以为在县城能罩着自己的小舅子,但陆南却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人与黑沾上关系。有警察能帮助自己的话,沾黑绝对是愚不可及! 再往高层的话,黑之一字,就可让自己丧失所有。 所以陆南绝对不会与方卫兵有任何交集,也不允许涂方军和方卫兵勾结在一起。 “起来吧。”陆南转过身,语气淡淡地。 陆冬生把涂方军拉起来,顺手抽了他脑袋一下:“不听小南的,你要吃枪子呢!” “嘶!”涂方军还有点没想通,揉着脑袋,颇有点不服。 “方军,我最后说一次,你好好念书,到高中毕业,我交给你一份生意打理,是亏是赚我不管。不过如果你做的好,一年至少有几十万。但是,如果你沾上了黑道,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再管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涂方军声音不大,还有点抵触,陆南也不想多解释,有的事,他自己想不通,别人根本无能为力。 “明白就好,回去后,可以继续与方卫兵联系,吃吃喝喝,我都不管。但一个是不要打架斗殴,不要再敲诈人家钱,拦路堵人,一律都不许干!方卫兵再找你干这事,我会替你出头。” 涂方军楞了半天,猛地从后腰拔出把弹簧刀,用大拇指顶开机簧,刀光一闪,左手掌心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他攥着拳头走到陆南面前,咬牙道:“小南,我懂了!你放心,我再也不和他们混了。他们找我,我也不去,也不打架了,也不堵人了。” “嗯,想通就好,回去先包下手,小燕儿,过来。”陆南挥了挥手,躲在花架后看得已经小脸发青的余燕飞快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涂方军的拳头,血从指缝里流出来,让人触目惊心。 “带方军上二楼,储藏室里有云南白药,给他上点。” “不用了,血都不流了。”涂方军见余燕来,有点不好意思。余燕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壮着胆子上前,有点担心地道:“小南哥哥,你……不会还要打冬生吧?” 陆南哭笑不得,只有保证绝对不动陆冬生。余燕这才放下心来,扶着涂方军走了。 后院是陆大富为儿子修出来的一个场子,方方正正的院子,只有西墙根搭着花架,其余全是平展展的地面,四周是二米宽的石子路,中间是细筛出无沙无碎子的黄土,又用打夯机夯实。最妙的是陆大富创造性地找木匠做了个木人,树在墙边。陆南当时看到也有点哭笑不得。老爹是看武打片多了! 走廊的梁上吊着沙袋,院子里散落着陆南以前练功用的杠铃、哑铃、石锁。 “冬生,这学期我太忙,说好了一周教你一招,结果…..” “我知道的,小南,没关系。反正我也天天在练。” “嗯?”陆南中间回家两三次,有一次还没见到陆冬生,结果只教了他两招,加上临走前教的起手式,不过三招而已。 “你三招练了一学期?” 陆冬生点点头。 “那试试。” 陆冬生块头大,力量足,从小就跟着陆南锻炼身体,打熬得筋粗骨壮,拳头伸出来比成人小不了多少。 陆南拿了个桩,招了招手,“你只管打。” 陆冬生“呼”的蹿过来,整个人带起一股寒风,拳如闪电砸向陆南面门。 陆南后退半步,右手一翻已经叼住陆冬生的拳头,顺势缠住手腕,往外一崩,左腿后发先至,对了一脚后,陆南身子一晃,已经避过陆冬生的组合拳,屈指在他右臂肘弯一弹,陆冬生浑身一麻,胳膊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 陆冬生手攻势猛烈,但陆南却轻描淡写的三招两式就取得绝对优势,抓住他的胳膊一抖一晃,陆冬生的身子飞上天空,顺势往外一送,直跌出三米开外,摔了个结实。 陆冬生咬着牙爬起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头道:“小南,你太厉害了,我斗不过你。” “呵呵,进去吧。”陆南心知自己这半年来,进步很低,甚至于腹肌都不太明显了。要是再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被陆冬生赶超上。 回到客厅,饭局已经结束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告辞,只有几家关系好的,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抽烟的聊天。 陆南带着陆冬生进了卧室,涂方军手上伤已经裹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余燕居然趴在写字台上做寒假作业。 “小燕子真认真啊!”陆南笑眯眯地表扬了一句,想起刘发家两个孩子没过冬衣服,拉过她把事情说了,听得余燕同情心大发,眼泪汪汪的。陆南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 “小燕儿,这样,你把你自己旧衣服,要冬天能穿的棉袄、棉裤,还有毛皮鞋什么的,找出来拿到这边来。我再找我妈找点旧衣服,一会你叫方军爸和陆启胜一起送过去。” 余燕立即行动,小步跑回家翻箱倒柜。谢凤英和张秀云也翻出好多秋冬季旧衣服、鞋子,男女式都有。陆南见差不多了,就叫涂方军出去通知涂刚。 涂刚新任陆家沟村村长,威信还不太高,这件善事由他和陆启胜一起做合适不过。两人倒也没推辞,痛快地推起自行车,一人带着一大包东西走了。 哎呀,乱糟糟的!什么事也没定下来。 陆南仰面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吊灯,头脑里的事一件接一件,象走马灯转悠。想到明天还要找人商量启动大棚蔬菜项目的事,李扬刚又过来说过年要留几名大学生在这边照应。住倒可以,乡政府食堂不开张,吃就要自行解决,看来还要把他们在过年期间的伙食安排好。 另外,下周大学生陆陆续续过年,要安排一顿饭送行,每人一个红包,多少要表示一下,到时候恐怕李扬这活土匪要拉着自己。 我怎么就这么忙呢?陆南惨叫一声,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一 小年会议(1)【求票!】 今天三更完成,灯火承诺兑现,票票砸来吧! -------------------- 第二天天刚亮,陆南还没睡醒,鼻子里就痒得难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眼睛一睁开,就看见余燕咯咯笑着,拿着根头发丝站在床头。 “小南哥哥,快起来啦!” 余燕穿着可爱的水红色的短大衣,小脸冻得红朴朴,带着丝丝寒气,象冬雪里盛开的凌霄花,明艳而又活力四射。 “没醒! “咯咯!”余燕娇笑着,抱着陆南的胳膊,拼命往外拽,拽了半天终于放弃,一下扑到床上大声喘气:“重死了!” 陆南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余燕身上从来都有一种清香,从小到大闻习惯了不觉得,分开后突然又闻到这熟悉的味道,还真有点迷恋。顺手把坐在床头的余燕马尾辫揪在手里把玩。 “小燕儿,怎么头发湿的啊?” “我洗头了啊。” 陆南觉得受伤了,身子一缩,又钻进被窝。 “起来啦,今天祭灶呢!” “祭灶,灶王爷?”陆南忽然想起,今天居然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陆南跳下床,开始穿衣服,余燕也不避嫌,笑嘻嘻地过来叠被子,又打开窗子透气。 “小南哥哥,冬生他爸一早就来了呢,说是找你。”余燕又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掸灰,“还有上坝村的陆启胜和白河湾村的许革新都来了,有什么事啊?” 靠,这群王八蛋小年不在家过,跑我家凑什么热闹? 这个陆大元!昨天才说的事,今天就巴巴的把人找来!嫌我没事啊?陆南恨恨地套上大棉鞋,出门刷牙。 棉鞋是张秀云做的,她的手巧,又是裁缝,做的针线活谢凤英比不了。一直以来,陆家的棉鞋、鞋垫、线衣都是她包,尤其是给陆南做的更为精心,不仅漂亮而且极其保暖。 厚厚的一层鹅绒垫在鞋里,鞋底还上了防滑橡胶底,穿上去又踏实又稳当,陆南甚至打算要她多做几双好带到汉中送人。 出了房间,花厅两张八仙桌已经坐满了人,正满头大汗地喝早酒。陆南伸头一瞧,好家伙!四个铜火锅翻着花,底下的烧得无烟炭红彤彤的透着兴旺,羊肉、牛筋、西红柿棰肉、鲜鹅,四样搭配,红的西红柿、绿的油菜、白的葱白,再加上烫菜黄心乌、豆腐皮、粉丝,有鲜有辣,有荤有素,真可谓色香味俱全。围着火锅的是四炒四拼八个菜。 陆大富和胡开山、李扬都在陪着。陆大元一抬头看见陆南,立即笑道:“陆南啊,你要找的人,我都给你找来了。今天有啥事就只管吩咐,啊!” 是我要找的么?陆南肚子暗骂一句,笑着点头进了卫生间。 出来后,李扬要给他加椅子,陆南笑着指了指另一桌。这桌坐的都是辈份稍低的,冬生、方军、余燕三人霸着桌子,非要等陆来了才开席。边上何晓丽三人瞧得有趣,只笑也没什么意见。 陆南喝了一瓶啤酒,吃了碗饭,这边差不多就结束了。 看着花厅里热闹场景,确实可以用红红火火来形容。只是不知道在座的有多少人是做事,有多少是来傍富。 另一桌还在呦五喝六,陆大元额头上见汗,外套挂在椅背上,正和许革新划拳,陆启胜仍是黑头黑脸,不过边上坐着一位脸生的年青人,吃相斯文,和陆启胜长得倒有几分相似。 陆南猛然想起这人是谁了。 “陆南,这是我那儿子,陆劲松。”陆启胜一如从前,言简意赅。这一点陆南非常欣赏,他并没有因为陆大富发了财,而改变对他的态度,始终是热情中透着点距离,与人与己,都留有相见的余地。相比与言,陆大元倒有点势利了。 “陆劲松哥哥好!”陆南礼貌地招呼。陆劲松倒有点腼腆,细声细气地说:“你好!”脸就红了。 “劲松在县委,当秘书。”陆启胜声音淡淡的,底气却很足。他带陆劲松过来,一是为了让儿子见见乡里能人陆大富,二则是想让儿子和陆南认识一下。私心里当然还有点炫耀的意思。毕竟这十里八乡,能够进县委工作的大学生根本就没有。 陆南听了这话,又仔细打量了几眼。陆劲松高高瘦瘦,白脸膛,金丝眼镜,梳着三七分的头,穿着暗黄色皮夹克,领口露出一粒藏青色的领带结。 经常跟县委领导见面,不应该见人还脸红吧?陆南倒对他有点兴趣了。 “劲松哥哥,你在县委哪个部门?” “综合科。”陆劲松的声音柔柔的,露齿一笑,镜片下的目光柔顺、温善。 陆劲松毕业于汉中大学中文系,目前还只是科员,并非陆南想像的当某位县委领导的专职秘书。这样一来,道理就说得通了。成天的伏案工作,写材料赶稿子,没两年背都弯了。要是上面有科长或分管秘书长瞧着不对眼,一年到头也没出去的机会。 陆劲松肯来,是因为父亲的专治,此外他想私下搞个调研,主题就是农民生活和农村经济。白水公司的成长史,自然是一个极好的调研对象。 说着话,谢凤英和张秀云就领着人撤了席,端上了茶水果盘。张秀云新房已经装修完毕,但她不想在新婚前去住,因此一直要到年初七,她和余燕都住在陆大富家。 见人来齐了,陆大元主动掏出烟散了一圈,并主动点烟。一阵咳嗽声后,室内静了下来。这个会,算是陆大元第一次主持召开的涉及白水公司和和平乡经济发展的大会,虽然并不那么正规,但是却极具历史意义。 陆大元先介绍参会的全体人员,包括谢凤英和张秀云。胡开山没资格参会,但允许列席。倒是三名大学生也兴致勃勃地当了听众,坐在李扬身后。何晓丽还被李扬指使为会议记录员。 ----------------- 凌晨后无更新,明日第一更可能在中午。 特此告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二 小年会议(2) “大伙都知道,去年白水公司和乡里联合搞了个‘稻田养鱼’项目,虽然还没见钱,但项目做的扎实,三个村有一大半村民,也就是300多户,1100多亩水田,全部上了项目,鱼苗进了凼,有大学生照应着,有李技师负责,大家都放心得很。要我说,白水公司是咱和平乡的骄傲,陆大富更是咱乡致富领头人。更可贵的是,大富同志致富不忘家乡人,这几年照顾咱乡三个村多少穷户,不仅招人做工,年节还给五保户发钱发东西,这些大伙儿心里都有数,我也不?唆了。” 顿了顿,陆大元又道:“今天找大伙儿来,是因为白水公司明年要启动一个重要项目。”陆大元声音响亮,红光满面,脸色却很严肃,“这个项目,是不是能和咱乡里掺在一起,我也说不准。下面请陆南说一下,大家先听听再说。” 陆南放下抱着的茶杯,稍微理了下思路。 “这个项目在座的不少应该已经知道了,其实就是大棚蔬菜。大棚蔬菜这玩意,算不上新鲜。在汉中市已经有人在做。就我了解的,汉口区就有菜农在八九年就开始种大棚蔬菜,武昌区、汉阳区也都有。” 陆启胜皱着眉头插话:“那咱做不是落后了吗?” 陆南笑道:“启胜叔,别急。他们做,我们也做。但我们做的和他们不一样!”见室内人人都在集中注意力听自己讲话,陆南站了起来,开始踱步。 这也是他前世的习惯,在做出重大决定,或者是主持召开带有引导发散思维的会议时,总会不自主地踱步,边想边说,并且通过与同事、下属的思想碰撞,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不同之处有三点。第一,汉中市的蔬菜需求量远远没有饱和。虽然我没有做过精确市场调查,但有个大致的估算。汉中市市区人口有330万,日需各类蔬菜近120万公斤,也就是1200吨。这还仅仅是放在各家各户菜篮子里的,要是算上各酒店、宾馆、饭店及各大院校食堂所需的蔬菜,这一数字很可能超过2000吨。而目前汉中市所有蔬菜大棚能提供的蔬菜量,连三分之一都没到,缺口还需要从其他城市调运,可以说即使我们上了大棚蔬菜项目,在五年、甚至是十年之内,汉中市大棚蔬菜仍然是个利润较高的项目。” “这一点,是我们能够上项目的最基本的理论支持!” “第二,目前汉中市的大棚蔬菜项目管理很不科学,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简单来说,有两个问题,一是各家各户是独立生产,村、乡没有统筹的意愿,也没有这个能力,这直接导致了能源消耗大,成本高的问题。第二个问题,是蔬菜质量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而我们虽然起步比他们迟,但通过严格管理和统一分配资源,完全可以避免上面的问题。虽然标准我们无法制订,但我们可以引导,更可以先行制订内部质量控制标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蔬菜产品可以统一包装,统一质量,统一品牌!这种潜在的优势将是巨大的,和垄断的!” 陆南的话掷地有声,室内众人听得面带喜色,议论纷纷。 陆大元问道:“陆南啊,怎么卖菜还要牌子?”陆南见陆劲松听得抓耳挠腮,两眼放光,明显是有了心得,微微一笑道:“大元叔叔,这个问题我请陆劲松给你回答,好不好?” “啊?”陆大元还在纳闷,陆劲松已经“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道:“陆南的想法很好,不仅好,而且绝对是领先的、科学的,也是成熟可行的!老百姓卖菜,都是挑着挑子上街,一把青菜二毛,一斤辣椒五毛,好坏不论,除了季节性价格不同,其他的都一样。但这质量就有得说了,有好有次,有上农药的,有上有机肥的……”见有人露出不解的神色,又解释道:“这有机肥,说白了就是人和牲口的粪便,当然还有其他的,比如沤的淤泥、草木灰、枯草枯叶,这些都是有机肥。有机肥种的庄稼、蔬菜,不仅口感好,还没有毒。” “啥,毒?”一直没说话的许革新惊的嘴里的烟杆差点掉出来,他慌忙将烟杆在脚底磕了几下,问道:“娃娃,你说啥有毒?” 陆劲松有点头痛地道:“相较于有机肥,无机肥,也就是化肥种的庄稼,还有喷过农药的庄稼、蔬菜,都有残留的毒,不过不会吃死人。但时间长了,肯定对人身体不好。现在我们国家不讲究这个,但在外国,美国、欧洲,人家标准严格得很呢,一斤洒了药的土豆要三毛钱的话,不洒药的能卖三块钱!” 陆南听得暗笑,这个比喻通俗易懂,虽然并不一定准确,但这种场合也没办法列数据搞科研,农村工作作风,有时就得连蒙带诈,雷厉风行才好。看来这个陆劲松人极聪明,而且平时看着内向,一说起话来,倒头头是道。 室内一只有机无机的差那么大,顿时又“嗡”的议论开了。陆劲松脸上兴奋的潮红还未消失,冲陆南友善地笑了笑,以示感激,这才坐下。 经此一耽搁,陆南郁闷地发现,自己本来想说的第三点居然忘记了! “啊,那个,大家伙有什么意见,拿出来说嘛,集思广益!” 何晓丽听了这话,猛地站起来道:“我有话要说!” 陆南见她气势汹汹,心知她有置疑,笑道:“晓丽请说。” “我有两个疑问。”何晓丽大大方方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道:“第一,汉中市市区人口330万,流动人口呢?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你刚才没有算进去,是不是失误?第二,有机肥是好,但如果乡里这三个村推广大棚蔬菜,够不够用?你有没有核算过,要是不够用,难道还要村民进城掏粪?第三,推广面积你有没有底?大棚是什么档次,造价多少,你是否清楚?” 说完后,何晓丽也不坐下,目光炯炯地望着陆南,等他回答。 陆南琢磨了一下,突然笑了。 何晓丽说有两个疑问,却提出三个,自己说有三点,最终只讲了两点。还真有点滑稽! 何晓丽见陆南面露诡异的笑容,气得一顿足:“陆南,你解释不清,就别想我给你做调研,哼!” 女人啊,都有小性!全属老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三 小年会议(3) “关于你的第一个疑问,我现在就可以解释。我刚才说的是市区人口330万,没说流动人口。但我后来又提及宾馆、酒店、食堂的蔬菜消耗,请问这部分蔬菜是谁吃了?” 何晓丽一听,登时红了脸,不过她倒也爽快,立即承认自己认真思考。这种作风陆南自然大为满意。 “第二个疑问。有机肥肯定不够三个村的大棚蔬菜使用,可能会有超过70%的面积会使用化肥和农药。这不仅是我们这里,甚至是全世界范围内的问题,有机肥根本不可能提供人类粮食种植所需要的养料。但是我们还必须坚持一部分大棚蔬菜用有机肥,这不仅是出于走精品路线的考虑,更是我们宣传自主品牌的一个亮点!” 何晓丽彻底服气了,镜片下的目光由迷惑变成了闪亮,她欣喜地看着陆南,心里想到李扬师兄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个小屁孩搞出来的~他是天才!” 现在,何晓丽终于确信,李扬的话里没有丝毫夸张。 “第三个疑问,推广的问题,我有综合考虑。这一点现在不便公布,总之,如果项目论证完全可行,我会拿出计划来。晓丽,怎么样,满意了吗?” “满意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陆南松了口气,刚刚坐下,茶杯还没端上来,陆大元就站了起来:“陆南啊,有个重要的问题,我一直揪着心呢!” “什么,大元叔你说!” “乡里其他几个村不说,陆家沟村、上坝村、白河湾村,三个村的水田、旱地拢共有4000多亩,你说这项目能让三个村都受益,每家每户都参与,得花多少钱咱先不说,可你不能把这些地全用了,这可是犯法的啊!” 陆大元神情焦灼不安,一双眼睛竟然带着血丝,“农田要种庄稼,每年要往粮站交公粮,交黄麻,不种就是大事!乡政府一年到头抓的不就是这个?你咋能把地都种上菜呢?就算农民愿意,也能多挣钱,可乡里肯定要管,否则到时候别说我,就是乡长都得丢帽子、下大牢!”这话就有点重了,可陆大元一语中的,在座的都熟悉农村生活,也知道国家关于农村的政策,项目如果不可行,那一切都不用再提。一时之间,室内众人目光“唰”的投到了陆南身上,陆大富更是急得上火,眼巴巴看着儿子。 “别急,大元叔,喝点水。”陆南对此胸有成竹,要不是他事先有做过功课,还真被唬住了。 陆大元想干点事,更想捞点政绩,但如果政绩没捞到反而丢了帽子,那是绝对不肯的。见陆南仍然不急不徐,光光的脑门上汗就下来了,跳脚道:“都火上房了,还不急?陆南呐,你给叔一句实话,这项目,不会是你在哄人吧?” “我哄什么人呀?”陆南哭笑不得,按着陆大元坐下,这才直起腰,解释起来。 “大棚蔬菜项目如果能上,肯定要占用一部分基本农田,但不会多。而我说这项目能够惠及三个村所有老百姓,绝非空言!” 陆南的说法是有依据的,其实道理很简单,一个大型项目上马,肯定能带动周边经济发展。而陆南的项目模式,却与稻田养鱼的一家一户单独推广完全相反。 “简单来说,有的地被全占,有的地只占一部分,有的甚至地根本没用上。这三种情况我们根本不需要把他们分开,项目做为一个整体,有地的按亩计股也成,一次性补偿也成,总之农民要将自己的地使用权交出来,由白水公司统一运作。” 陆南的想法其实就是由白水公司租用农民的地,再招农民作为工人种地。这个模式完全解决了现存的农民生产规模小的缺点,而且更重要的,集中使用水源、化肥、种子,更可以节省人力、物力。 随着陆南娓娓道来,一幅先进的、机械化的、充满希望的新农业生产画卷慢慢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很多人已经面带笑容,长舒一口气,惬意地靠到椅背上,抽烟喝茶起来。 “我的目标是惠及所有的村民。但绝不强迫!不愿意参加项目的,我们不勉强。愿意参加的,就要与白水公司签定合同,把田交出来,再接受我们提供的一次性补偿,或者是折算入股。” “到时候田地要重新规整,通水和排水渠要挖……基建估计就得费半年功夫。至于因为搞这个项目而占了农田的事……” 陆南突然一顿,听得正过瘾的陆大元立即问道:“这事可不太好办呐!乡里知道要追究,粮食交不足更是要出大事!” “咱占的不多,大元叔和我爸多做做工作,只要乡里不追究,县里能知道?至于公粮产量不足,那还不容易,现如今有钱什么买不到?” 陆大元听得目瞪口呆,涂刚、陆启胜、许革新三位村长更是像脑子突然被人劈开一样,一下子就通了,均是面有喜色。 做村长当然不像在乡里任职要考虑的太多。陆大元心里想的是政绩和前途,而三位村长则更在乎自己村能不能捞到好处,让村民都致富。至于什么犯法、出大事……天塌下有高个子挡着,政府总不能把租了农田的农民全抓进公安局吧? 陆大元还没说话,涂刚已经兴奋地一拍大腿,道:“成,我看这法子好!只要糊弄了乡里,谁鸡.巴闲得无聊来量咱们田啊?要是公粮欠得不多,那买点交上,怕个逑?反正现在粮食也便宜。” 陆大元愤怒地瞪了涂刚一眼,他倒不是不同意,只是还没想通。陆南笑道:“大元叔,天大的功劳就在你眼前,抓不住的话,你就等着干一辈子副主任吧!” 陆大元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终是吸了口气,问道:“陆南,这大棚蔬菜,真能赚钱?” 陆南不言,只是轻轻扭过头,看着坐在门边的冯玉娥。 冯玉娥在家是绝对统治者,陆大元地位极低,后来进了乡政府上班,这才稍微改善了一点,大概有几个月没骂了他了。冯玉娥偷偷摸进来,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这会儿见男人要表态时粘粘乎乎,登时火冒三丈,一掐腰站了起来,浓眉倒竖,戟指大骂:“龟孙!你咋胆这么小呢?还当个鸡.巴副主任,当妇女主任去吧,连涂刚都比你强!” 一屋子人“哄”的大笑起来,陆大元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臊得恨不能狠狠给冯玉娥一大嘴巴,见她跟老虎似的瞪着眼睛,底气又没了,一跺脚站起来,咬牙道:“老子干!” “大元叔,果然眼光好,见识高啊!”陆南一记马屁轻轻送上,对李扬挥了挥手:“三位村长要是同意,咱们就签个意向书。” 李扬从包里掏出事先拟好的文书,陆大元、三位村长,以及白水公司代表陆大富都签了字。陆南着李扬收了,面容一肃。 “这事开过年就得办,大棚竖起来后再跑就迟了。大元叔和我爸负责做乡里工作,无论是使钱还是别的,总之要让钟书记和祝乡长成为聋子、哑巴,其他人也不能说二话。三位村长,联系各村村民,按这次会议说的,议一议,同意的、不同意的都列个表。到时汇总交给我爹。” “至于李扬,过年后和我跑市。” 几人纷纷点头,陆南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心脏强有力地砰砰直跳。抬头时,窗外雪花正浓,迷迷扬扬在铅色的天空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四 祭灶【美丽的票票快到我身边!】 小年会议的意义,虽然没有小岗村分田到户那么具有深远影响。但是在和平乡白水公司附近的三个村,却成了整个春节期间最热门的新闻。 村民不知道这一项目的风险,他们只知道,白水公司又要上项目了! “钱都没落,鱼都没长成,又瞎忙?”闲汉说闲话,自然有人不服。 “你牛,昨天村长开会,你咋没说不参加呢?” “我不是家里没人兴田吗,荒着也是荒着……” “龟孙,尽着便宜话,你那田里养着鱼呢,是荒着吗?” 当天会议从早上九点一直开到下午,中午还吃了个便饭。等人散尽后,客厅一片狼籍。谢凤英、张秀云两人进来收拾,还没走的何晓丽也帮着打开窗子散烟气,三个女人忙了一会儿,客厅已经干干净净。 何晓丽正要告辞,见两人扫帚、拖把一丢,直接进了厨房,也就跟了进去。 如今白水虾场的员工食堂单独划出来归冯玉娥管。这边厨房自然是陆家的私人厨房。厨房里宽敞明亮,四面墙都贴着瓷砖,干净舒适。靠西山墙垒着一个土灶,灶边圈着干柴、松枝。另一边是一张长三米的水泥案台,台面是光洁如镜的白瓷砖。左边是一架“火王“两眼煤气灶,右边是洗碗池,安着两管水龙头;南墙窗户边摆着一张不大的饭桌,家里没客人时,在这吃饭方便又温馨。 门边墙根放着一口大缸,房梁上还吊着腊货干菜,一串通红的小尖椒显得格外喜庆。 此刻厨房内雾气腾腾,土灶的大锅在蒸着东西,一口煤气灶上架着钢精锅煮东西。 谢凤英揭开土灶的锅盖,端出一只大盘子,何晓丽一瞧,眼都直了。 大盘子上赫然是一只面粉捏的巨大猪头,正腾腾冒着热气,云山雾罩的。 “谢婶,这是干啥?” “祭灶呀!”谢凤英将盘子摆在案台上,那边张秀云已经从厨柜里端出一盘杀净的大公鸡,细心码好,接口道:“今天是小年,大富家年年这时候都要祭灶祭祖的。” 两人变魔法似的,陆续取出一碟麦糖、一碟红球、一碟麻球、一碟油果、一碟寸金糖、一碟脚骨糖、一碟白切、一碟黑切,凑足了八样吃食,这才松了口气。 何晓丽知道祭灶,但从未亲眼看过,见两人忙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大感兴趣。 “谢婶,张婶,什么时候祭呀?” “晚饭前,快了。他们在堂屋布置呢。”谢凤英端着猪头迈出门,张秀云端了一盘四碟跟在后面,见何晓丽目光中跃跃欲试,赶紧吩咐道:“一会儿祭灶的时候,咱们女人可不能进屋,只能在外面看,可别弄错了啊!” “为什么呀?凭什么男人能祭灶,女人就得在外面看,连门都不能进?”何晓丽还颇为不服,张秀云心知和这样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道理讲不通,只能劝道:“晓丽呀,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大富讲究这个呢,别带谢婶为难,好不好?” “好吧!”何晓丽撇着嘴,不情愿地点头,同样端着一盘四碟出了门。 “妈!大富叔家祭灶了吗?”余燕从外面一头闯进来,看见张秀云已经端东西出门,忙跟上去,接过两碟东西。 一进堂屋,果然陆大富正和陆南在布置祭灶的东西。供桌前挂上了灶王爷的画像,其实是一男一女,女的叫“灶王奶奶”。灶王爷和灶王奶奶长得均是相貌凶恶,面目狰狞。 画像两边是一副传统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供桌上放着一炉香,已经袅袅地燃着了。香炉边是两块分别刻有“陆家高祖讳显达”、“陆家高宗讳运明”的供牌,边上是一本陆氏宗谱,罩在玻璃盒内。 祭灶,在中国民间影响很大,流传极广,更是彰显中国古文化独特魅力的一个风俗习惯。一直到解放前,中国差不多人人家都有灶王爷神位,传说这位黑头黑脸的灶王爷是玉皇大帝亲封的“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负责管理民间灶火。 以前只有灶王爷一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善良的老百姓大概觉得这位爷日子过得挺苦,就给他配了个同样黑头黑脸的“灶王奶奶”,从那以后,很多木刻年画中灶王画像就是一对儿人了。 祭灶并不只是腊月二十三这一天,中国南方风俗有异。北方是二十三,南方有二十四的。更有水上人家二十五祭灶。不过不管是哪天祭,祭品多半少不了糖,传说是用来粘灶王爷的牙,好让他上天时不说民间坏话。 此外,还有灶王爷的坐骑??大公鸡。这两样绝不可少,其余的祭品就比较随意了。 四个女人一迈进门,就不由得屏声静气,脚步声也没了,悄悄地放下盘、碟,就退了出去,站在门边看,余燕坐在小马扎上,托着下巴,只瞧着陆南的背。这样的场景她见过不少次,不过总是看不厌。 陆大富和陆南取过猪头,摆在供桌正对香炉下面,又把八大碟分摆两边。大公鸡放在盘里,就由陆南捧着。 今天算是祭灶、祭祖一起办了,这也是陆家传统。到了年三十下午,再上坟烧纸,晚上就不再忙活了。 陆大富神色恭谨地拉过儿子跪在供桌前,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翻开后眯着眼念了起来,一边念,一边用粗大的手指扫着字行。 “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云车风马小流连,家有杯盘丰典祀。猪头烂熟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圆。男儿酌献女儿避,酹酒烧钱灶君喜。婢子斗争君莫闻,猫犬触秽君莫嗔,送君醉饱登天门,勺长勺短勿复云,乞取利市归来分。” 这是祭灶时的老词了,陆南早就倒背如流,不过陆大富年年还是要念这么一遍。 门外观礼的何晓丽瞧着向来古板实在的陆大富跟个道学先生一般,还有点诚惶诚恐,觉得实在有趣,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张秀云见状,不动声色地捅了捅她的腰,何晓丽立马收起笑容,眼角人影一晃,悄悄看去,却是钟献光鬼头鬼脑地溜了过来,后面跟着走路都僵着腿的耿栋。 何晓丽“嘘”的一声,手往里一指,悄声道:“看!” “稀罕!”钟献光一撇嘴,得意洋洋往里就走:“男人能进,你羡慕吧?佩服吧?谁叫你是女人呢?” “呸,美死你得了!”何晓丽见谢凤英、张秀云果然没拦两人进去,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转眼见余燕葱白的手指支颐,正看得津津有味,悄悄探过头,问道:“小燕儿,他们家年年都这样搞?” “是呀,大富叔最敬祖宗呢!我家明年也祭灶。”余燕心里最想的就是妈妈和胡开山结婚,这样自己就可住进漂亮的小楼,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卧室,她憧憬地想像着,在明亮的台灯下,趴在崭新的写字台上,用心爱的日记本记日记。 那该多美呀!可我该写什么呢? 小姑娘又犯愁了。 “灶王爷,我陆家一年来虽没多大出息,好歹老少平安,和和美美,六畜兴旺,不病不瘟,您老人家上天莫说我家坏事,四时供奉断少不了……” “陆家第七代长房不孝子陆大富、第八代嫡子不孝孙陆南,代孺人陆谢氏,拜见列祖列宗!” 陆大富一叩到底,领着儿子连磕了三个头,外面的谢凤英早迈着碎步进来,在两人身后跪下磕头。 “列祖列宗,大富自继承陆家宗业,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仗势欺人,也知道周济乡邻、救助孤寡。这几年仗着祖宗保佑,儿子聪明,媳妇贤惠能干,也算是发家致富了,往后还请列祖列宗多多保佑,保佑我陆家兴旺发达,红红火火,保佑我儿子健健康康,考大学、成大事,不给祖宗丢脸,娶个孝顺媳妇,续陆家香火……” 冬日的午后,陆大富结实宽厚的背微弓,虔诚地对着供牌祷告,陆南眼眶悄悄红了,扭身见母亲跪在自己身侧,正闭着眼,双手合什跟着念叨。 陆南心里一动,缓缓阖上了眼,心里默默祷告:“老爸、老妈,永远健康、长寿!儿子的能耐大着呢,你们放心吧!” 祷告结束,陆大富起身,接着陆南手里捧的大公鸡,摆上供桌,又取了两线香,分与儿子一线,用打火机点着后,插进香炉,后退半步,鞠了一躬。这就算祭灶、祭祖结束了。 坐在沙发上观礼的钟献光、耿栋,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三人起身,这才微笑着站了起来。 “儿子,好好干!老子别的没有,就有这一把子力气。不管你怎么折腾,我和你妈永远都帮你!”陆大富心情极好,用力拍了陆南背一巴掌,又摸了摸谢凤英的脸,笑嘻嘻道:“凤英,今天晚上那把牛巴子烧了吧?” 谢凤英脸一红,狠狠剜了他一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五 操办婚礼 大学生们已经走了。白水公司除了给每人一笔较为丰厚的红包,还各发了50元路费,这自然让大学生们喜出望外,均表示年后立即回来,投入到火热的战斗中去。 李扬也在二十五回到阔别已久的汉中市,陆大富给他一只足足装了5000元的红包,谢凤英又准备了一大堆年货,安排胡开山将他一路送到家门口。 乡长、书记都是本地人,陆大富乘着过年,和陆南把所有人脉理了一遍,包括在汉中的肖家,按照级别和亲疏不同,分别备齐了年礼。二十八一天,胡开山开着面包车,陪着父子俩跑了足足一天,拜完了所有的神,县里书记、县长没搭上关系,但几个副书记、副县长都跑到了,他们不像党委、政府一把手还要体面,均是笑纳了丰厚的礼物,又温言鼓励陆大富几句,送出家门,挥手惜别。 杜晓飞因为上次梁其儒事件,已升任县公安局综合治安股股长,副科级,同时兼任由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已经可谓初窥官界。他把家搬到了县城,租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老父亲早死了,母亲身体还好,就成天在家和邻居打麻将。陆大富将礼物直接拎进屋,杜晓飞也没客气,知道这也是间接感谢他老舅洪召春。瞥了眼也没说话,钻进卧室摸出四条kent香烟和两瓶人头马。 “这外烟老子抽不惯,还不如红塔山。酒叫个‘人头马xo’,我留了两瓶,反正都是人家给的,大富叔你带回去尝尝。”陆大富还要谦虚,见陆南没吱声,笑着就答应了。 方卫红出来泡茶,见着陆大富也客客气气打招呼,杜晓飞见陆南笑得奸滑,伸脚虚踢了一下,笑骂道:“龟孙,也不叫嫂子!” 这对儿狗男女如今已经公然同居了!陆南心中念着八卦,倒没想到杜晓飞挺赶时髦,这个年代这样做的可不多。 “我就在琢磨,这姓梁的是不是和姓陆的犯冲。怎么你两次都惹上姓梁的,还一次比一次狠!”杜晓飞喟然长叹:“梁建来判了十一年,粱其儒干脆就废掉了。嘶……这事真他妈的诡异!” “梁其儒的事,和我没关系啊!”陆南假惺惺地撇清,杜晓飞当然嗤之以鼻:“你就装吧,你就装少年先锋队员吧!” “杜哥,你不厚道!”陆南伸指点点:“梁建来倒台,你调县城,梁其儒的事,你又进局机关,什么便宜都占尽了,还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这事。”杜晓飞一听乐了,伸手就搂住了陆南:“兄弟,以后有什么好事,多关照下当大哥的,怎么样?” “等你当局长再说吧!”陆南起身告辞,直接方卫红塞了2000块钱,又把杜晓飞拉到门外,悄悄塞给他一张银行卡,吩咐道:“杜哥,吃饭的机会长着呢,今天我和我爸下午就得赶回去,还有一屋子人等着呢!记住,坚守红线!以后你飞黄腾达的日子还长着呢!” 本来想点点方卫兵的事,想了想终是没开口。人家的家事怎么好管?只要自己控制住涂方军就够了。 二十七张秀云就回娘家了,她家在三十里外的鲜花乡椿树村。二十九家里大扫除,一家三口,连同孤家寡人胡开山忙上忙下,把一幢新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年货齐备,就等着过年了。 年三十一早,四人均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谢凤英就开始准备年夜饭,蒸的、煮的、炸的、炒的,面食、米饭、火锅、炒菜、凉菜、烧菜,别说忙了,就是看着厨房里天上地下全是东西,头就晕了。 好在虾场不能断人,留守的四个员工齐上阵,帮衬着忙,这才轻松很多。 午饭很随便,下午开始贴门联、挂灯笼。虾场大门上贴了“有水皆清鱼莲美,无山不绿花果香”春联。这是陆南拟的,由陆大富找到县委地方志办公室一位在县里颇有名气的书法家苏远帆亲笔书写而成。 两名员工踩着梯子,把巨大的红灯笼挂在虾场门上沿两端,一通电,红彤彤的。年的气氛立刻就浓了起来。 晚饭前,陆大富放了一串两万响的闪光鞭,八人围坐,边吃边聊,电视机里放着欢乐祥和的节目,喝干了三瓶剑南春,谢凤英端上饺子,煮得白白嫩嫩,一只只跟小元宝似的。 从年初一,一直到初五,家里就没断人,一天三顿至少六桌,汉中有喝早酒的习惯,经常是谢凤英早上五点就起来做饭,七点不到,亲戚和相宜的村民就拎着果子礼盒,拖家带口过来拜年,吃完早酒,大人们就忙着支牌局,麻将、扑克,甚至还有推牌九的。 这边有人来,陆大富和谢凤英更要出去拜年,经常是两人一个在陪客,一人成天在外面跑。也幸亏有了车,否则一天到晚腿跑断,都会有该去有人家没拜到。农村最讲究这个,陆南虽然心疼父母,也不好多嘴。否则被人指着脊梁说瞧不起穷亲戚,就没意思了。 从初三开始,村里的大厨罗锅子就过来帮忙,谢凤英才轻松了很多。偶尔有两人都在外面赴宴,陆南也能正儿八经陪过两桌。 罗锅子以前在乡里食堂干过大厨,一手农家席做得十分地道,陆南也有心留他在白水虾场。他以前是带着二儿子罗均健,在整个乡里做席面,性质和张秀云做裁缝有点类似。现在人老了,腿也跑不动了,就不怎么出去了。罗均健手艺没罗锅子精,不过做面点、卤菜水平很高,人也老实,陆大富去年说了一回,父子俩就真过来了,在大食堂帮忙。 初六,陆大富夫妻正式宣布,要开始操办张秀云、胡开山的婚事。 这事,其实年前就启动了,主要工作是邀请有头面的人来参加。按照父子两人和胡开山商定的名单,县里请了两位副县长,一位是分管农业的方春信,一位是分管工业、经济的秦德文。 此外,陆大富还出头邀请了县里工商、税务、银行,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里的秘书长和副秘书长,以及其他一些有业务往来,或者是有交情的公务人员、企业老板。 陆大富是平州县的百万富翁、知名人士,而张秀云是白水公司第二股东,身份不低。所有人接过烫金的请柬,都含笑表示,届时一定会来。 乡一级,由陆大元出面,邀请了钟玉林、祝余富,以及七站八所的负责人,加上派出所所长洪召春。 此外,最重要的结婚礼车,陆大富也办得妥妥当当,四张桑塔纳,两张切诺基,两张金杯中巴车,还有两张偏三轮。不仅和头头们说定,还挨个找到司机,递上红包和香烟、喜糖,力包一定不能有失。 初六一大早,陆大富和胡开山两人就开车去了市里,一是再次给肖汉青、肖虹青兄妹拜年,一是给肖虹青送结婚请柬。 结果肖虹青不仅表示要来,肖汉青还派出张幸月代他前来参加婚礼。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更大的惊喜,是肖虹青主动提及要带酒店最好的尼桑蓝鸟当头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六 热闹的婚礼(1)【请投票支持!】 今日三更结束,凌晨有更,敬请投票支持,谢谢! ---------------------- 陆大元、冯玉娥是这次婚礼的总指挥。初八一大早,两口子就穿戴齐整,一起来到了虾场。 钱暂时由谢凤英管。请的采买昨天就坐着郭有根的进县城买东西,猪肉、鸡蛋、鸡、鸭、鹅、虾都是齐的。进城主要买牛肉、羊肉、香肠,牛肚、羊杂,猪肝、猪耳朵,冷藏的猪蹄、大肠,新鲜蔬菜、油盐酱醋、各式调料,以及商场里卖的火腿肠、罐头、奶糖、炒货等。一张东风小货车几乎装满,直到下午才回来。 请的大厨是罗锅子父子,帮厨的不用找,村里哪个妇女都成。随便拉了七八个,就开始分派任务。有专管洗菜洗碗的,有专管切菜配菜的,有烧水填火的,有整治食材的。 又指了十来几小伙子,先用虾场的推车,各家各户的干柴推了十几车,院中又砌了三口大锅,借了七八个煤炉子,刚买的1000斤蜂窝煤就整齐地码在墙角。 外面的大棚里,同样忙成一团。最重要的一顿就是晚饭。三根长长的皮水管引到大棚远端,三个直径一米三的塑料脚盆里,全是泡好的腊货。六个妇女坐着小凳围着脚盆,用手里的猪鬃刷子飞快地把腊肉、腊鸡、腊肠上面的油灰刷净,再放到脚边的大锅里,每满一锅,就有一位壮小伙端走。 从外面采购的鲜羊肉、鲜牛肉,也要分别归置好。做锅子的羊肉炖成五成熟后切成薄片备用,牛肉是用来做卤牛肉的,在开水锅里紧几分钟水就得捞起,切成拳头大小,和其他要卤的食材同时下锅。 锅里早兑上了温水,这边端走,那边就直接上煤气灶,火开最大开始煮。十来个煤炉里蜂窝煤通红的,往上窜着火苗,上面全是水壶。40多个热水瓶,供应几百多人喝水,还真有点紧张。冬天做饭,用热水的地方太多,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饭后,这些煤炉就一直停不了。 另有两根水管,边上同样围着七八名妇女,杀鱼、杀鸡、杀鹅、杀黄鳝,一地腥血内脏。边上几个脚盆扔满后,妇女们就扯着脖子喊添水的过来倒开水。 四个小伙,一人手拎两个大水壶,小步跑过来,“哗啦啦”倒盆里一倒,居然根本不够。 “龟孙,叫你们烧水,莫非都去野去了?这点水洗逼都不够,再拎!”一个妇女怒了,张口就骂。 小伙也不含糊,边把水壶里最后一丝水线往盆里倒边还嘴:“日你娘,老子从早忙到现在,烟都没捞到一根,嘴都冒烟。统共才十几个炉子,那么多张嘴要喝,老子有什么办法?你个骚逼有多大啥,还不够你洗的?”说完拔腿就跑,那妇女气得朝他丢了把鸡毛,在其他人的哄笑中,骂了几句,心理平衡了,又开始干活。 大棚西头,靠近陆大富家的广场上,猴精子领着十几个村民搭起了一个戏台,虽然简陋,却胜在结实、够大。他们是应陆大富邀请来唱一天戏。其中自然包括猴精子最拿手的扮孙悟空和耍狮子。 北方耍狮子讲究的是逼真,技术含量高,而且动作花样百变。通常是两人耍一只狮子,全身蒙在绸、绒所制的狮皮里,翻花、顶球、走独木桥,甚至可以表演狮子打架。猴精子玩了20年,与他搭档的老伙伴配合极其默契,两人都是身材瘦削、动作敏捷。 戏台子搭好,一些演员和喜欢唱戏的村民就迫不及待地玩起了票,丝竹笑闹之声不断。 到了中午,腊货起锅,分别放在盆里等着稍冷一点就要切出拼盘,厨房里四个煤气灶,八个灶上上全架着卤锅,刚刚开了花,香气四溢,里面翻滚着猪肚、猪蹄、牛肉、牛舌头等;这些东西等熟了同样要切出拼盘,每桌四个拼盘,流水席下来,几百斤的肉食都要吃光。 外面的大灶也没闲着,蒸馒头、蒸包子、蒸丸子,都是最大的锅,最大的笆篱,一起锅至少有十斤,即使这样仍然忙不过来,锅洞里火光冲天,负责填火的村民熏得跟灶王爷似的,一边抹着泪,一边看着火头。 从村民家下的门板,稍微一洗,砌在外面的案架上就是案台,案台一字排开,足有十来米。罗锅子领衔,几个帮厨的妇女为着一顿饭,足足要切一天菜!近百个小面盆码得整整齐齐,分荤菜、素菜、配菜,各有阵地。 两口猪,被分成几大块,罗锅子叼着烟,袖着手指挥。这块切块、那块切丝,排骨要留下来,有红烧有清炖,肋条、五花肉,都要做成不同的菜。 帮厨的妇女们在他的指挥下,忙而不乱,案板上叮叮当当,悦耳动听、整齐的切菜声响起。没一会儿,一盆盆堆尖的肉块、肉丝、肉片分别切出,排骨也改刀成小块。巴掌大的五花肉用来做扣肉最好不过。 素菜和配菜也早早切好,案台一溜放着几十只小搪瓷盆,红椒、青椒、胡萝卜、香菜、芹菜、油菜、西红柿、土豆、黄豆、莴苣、蒜苔、豆角堆成了尖。 厨房这摊子冯玉娥在管着,里面待客的吃食则要谢凤英负责了。四五样瓜子、十几种奶糖,加上炒栗子、炒松子,干核桃、桃片、梅干、姜糖、方片糕、酥糖,摆出几十个果盘,再配上金桔、苹果、香蕉这些水果,绝对不是一件轻松活。 陆南帮着谢凤英,两人忙了几个小时才一一码齐,然后又叫来几个小伙子帮忙端出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母子两相对苦笑。 结婚,真折腾人啊! 端盘的、送水的、递烟的,这些都有专人负责,并且都有“名头”,比如端盘的叫“侍奉”、送水的叫“水长”、递烟叫“迎宾”。此外,还有记帐的两人,叫“帐房”。真正专司迎客的,请的是许革新。 许革新虽然不是陆家沟村人,也不是上坝村人,但这三个村连在一起,见面都认识。他是村长,见多识广,人缘好,口才不错,辈份也高,迎客自然最合适。 另外,陆大元居中调度,放鞭炮的找了两个后生,其中一个就陆冬生。新人进虾场,原先关的大门要有两人打开,这也要安排人,不能差了时间,误了事。放铳的都是使惯了的老人,四杆抬铳,专人专管,到时候一起朝天放,也要保证绝对能响。 大事小事,一件也不能错,陆大元忙得团团转,就差胸口别着条二指宽的“总指挥”红绸,谁都知道今天人人都得听他的。 反倒是新郎官胡开山最轻松,就连陆南都被指派了看管采购回来的香烟、水果瓜子的任务,不过陆南打定了主意,等余燕跟她妈一来,立即把工作转交给小燕儿。谢凤英还负责发红包,陆大富负责记帐,不过他记的不是收的礼钱,而是记借了谁家东西,到时候要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七 热闹的婚礼(2) 农村结婚,摆上十几席、几十席,桌椅板凳、碗筷杯盘,都要各家各户凑出来。那时候,再穷的人家,都有一套成席的,平时不用,年节时拿出来洗干净用。而别人结婚或是办白事,来借的话就说明给你面子,一般都是事先打好招呼,到了办事的那一天,自己扛着大桌,挑着碗筷杯盘过来。 其实白水虾场有食堂,借一半就够了。但是为了照顾村里人的情绪,陆南还是建议父亲全部都向村里人借。果然,每个扛桌子进来的村民都喜气洋洋,后面跟着挑担子的女人,还有扛着长条凳的孩子,全是面上荣光焕发,特别有面子。 虾场大棚明年要拆,现在还住着员工,大厨房也在里面。前面的空场,早搭上了十几张大棚,彩条雨布遮住了大半天空,里面整齐地排着四五十个席面。陆大富掏出小本,一笔一划地记上某家借了某某东西,一共多少,收了小本,心里无限感慨。 当初娶儿子他娘时,两包糖两瓶白酒就打发了,哪这么阔气?往后儿子要成家,老子一定要给他摆上百十席,要比今天更体面百倍! 这边陆大富发宏愿,另一边冯玉娥就神气得不得了。 她管着最忙的厨房,十来个妇女,十来个小伙子,被她呼来喝去,打水的、洗菜的指挥着村里的劳力忙得脚步生烟,成就感十足。 突然冯玉娥怪叫一声,小步跑到谢凤英面前,慌忙道:“凤英,聘礼准备好了么?” “早准备好了。”谢凤英抿嘴一笑,领头往里屋走。 “玉娥帮我看看有没有少的。是昨天晚上村里几个婆娘帮衬理出来的。” 冯玉娥心里微感大权旁落,不过还是兴致勃勃地追了进去。要是聘礼短了一两样,或是弄错了数量,自己指出来,岂不是又立了功,又显得自己见识高? 聘礼总是根据男家经济状况不同而有所不同的。张秀云和胡开山结婚,张秀云为为防止别人说胡开山的闲话,连房子都不承认是自己的,陆大富夫妇更是不会说。是以外人还真以为小洋楼是陆大富奖励胡开山的。 胡开山感念张秀云深情,聘礼就准备的倍加丰厚,谢凤英和张秀云两人好,又私自添了不少东西,这样一来,二楼的储藏室里,竟然堆了半间屋子东西! 四箱白酒,四箱红酒,整整两扇猪,20斤白糖,20斤白糖,20斤奶糖,四盒干果、四盒鲜果,四盒面点,四盒荤素丸子。一吊连肉,一条大鲤鱼,一把葱、一把蒜。 这些都有讲究的,谢凤英和冯玉娥自然全明白。 谢凤英又掏出钥匙,打开一只大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金戒指,一根金项链,一副金耳环,还有一只小巧的瑞士“梅花”女腕表,这是胡开山狠心咬牙去汉中买的。原本张秀云连三金都不要,她越是淡然,胡开山越是觉得不能亏了她,选表时就格外挑了高档的。结果花了六百多元,买了这款金表。 冯玉娥瞧着面前一片金光闪闪,眼睛早花了,捧在手里看了半天,这才收进包,递还给谢凤英。 “秀云好福气啊!开山算是知冷知热,会疼人,又能干活,下半辈子就勤着享福吧!” 门外响起几声喇叭响,起先没人注意,今天虾场不断进车,桑塔纳、切诺基都不稀罕了。后来就有人惊呼起来,谢凤英到窗边探头一看,原来是肖虹青姑嫂来了。 肖虹青亲自驾车,带着张幸月母女过来参加婚礼,这份面子就极大了!陆南迎上去,另一侧车门“嘭”地打开,一条穿着牛仔裤、套着小马靴的紧绷纤美长腿迈了出来。 老冤家白蕾到了! 一见她出来,陆南都没等李扬,扭头就走。 白蕾挽着李扬,望着陆南游鱼般的身影,冷笑不已:“小陆南,跑得到快!哼!” 李扬奇道:“他怎么惹你了?” “怎么惹我了?”白蕾银牙暗咬,伸出玉指猛杵在李扬额头:“你老婆都要被他拐走了,还傻了巴叽地笑?” 李扬瞬间爆发小宇宙,“嗷”地一声,全身喷火,冲了出去。 李扬自然没揍陆南。他对于借用白蕾组建新公司倒很感兴趣,得知陆南准备在开年后同时组建两家公司时,立马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和白蕾搞电脑公司,我另找人负责组建一家新公司,大棚蔬菜,还有往后的农业方面的所有项目,都由新公司来经营管理。” “那白水公司呢?” “白水公司啊,不过是专门搞水产罢了。”陆南轻描淡写地就定下了大向方针。李扬楞了半天,突然笑了:“你吹得这么大气,人呢?你找谁给你干活?开公司你就指望白水公司的人?” “这有什么,我早就想好了,白蕾往后就负责电脑公司,你负责新公司。” “你~你又要发配老子?想得美!”李扬面目狰狞,冲上去一把掐住陆南脖子,使劲晃:“你别想我和白蕾分开!” “滚开!”陆南伸手插到领口,一捏一拨,李扬手一麻,整条胳膊都没了力气。 “谁说要你和白蕾分开?新公司也设在市里。以后技术方面有人负责,你遥控指挥,还给你配辆专车,你不要不愿意,那我找别人!” “配车?”李扬喜出望外,连忙一脸奴才像过来给陆南顺着胸口:“陆南,少东家,你说配什么车,蓝鸟?要不桑塔给也成啊!” “美死你!顶多给你配张皮卡。不过话说回来,你有驾照吗?” “我考还不行?” ------------ 这章有点少,下一更会补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八 热闹的婚礼(3) 虾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挂着红,大红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张秀云的小楼更是一片红色、金色,喜气洋洋。 中午在乱哄哄中吃了饭,胡开山在自己家就被一群闲汉攒拥了出来迎客,从由到外全新的胡开山,下巴刮得铁青,头上还抹上了发乳,理得一丝不乱,穿着簇新的西服,里面是暗红羊毛衫、红领带,脚下的皮鞋锃亮。 胡开山浑身别扭地站在门前,笑闹声中,陆南把他拉到一边,这才解了围。也该他出场接待亲戚朋友了,要不是贵宾们有陆大元、陆大富、谢凤英等人一直陪着,他这新郎倌都算失职。胡开山一对自己左脚有点跛暗中自卑,所以一般不大喜欢出头。 可是今天,他再不出头,人家来见不着新郎,闹起来算怎么回事呢?陆南陪着胡开山去自己家后,这才算了。 外面所有参加接亲的车一早进来,就有人扎了绸花、贴上喜字。车外表不太干净的,还先细细冲洗了一遍。 总指挥陆大元站在虾场门边,默想着有没有错漏,过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手一挥,大声道:“吉时到!” 道路两边的早有两个年青人拿着长长的鞭炮杆,一收到信号,就有另外两人过来点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车队缓缓出发。 尼桑蓝鸟打头,四张桑塔纳、两张切诺基一字排开,两张偏三轮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跟抗战时的汉奸队似的。 开偏三轮的一位是派出所民警,一位是县农电局的外勤,两人均是棒小伙,能跟着这么阔气的车队去接亲,自然是意气风发,把偏三轮开得几乎要飞起来。扛着摄像机的县电视台老师傅被颠得差点把中午吃的席全还给土地爷,一边小心扶着摄像机,一边骂:“龟孙,不知道开慢点?路这么颠~哎哟,慢点慢点~” 车队后面,是两辆中巴,也全坐满了人,猴精子带着两个嗓子好的,专门负责和女方家“打擂台”,以防有会唱的难住男方,更可以现场催妆。再后面是郭有根开的东风,空荡荡的。这车是用来装回程时娘家的陪嫁。其实陪嫁物都是两人事先买好,提前送到娘家的。 头车里坐的是村里两位俊俏、水灵的姑娘和两位模样周正、口才便给的小媳妇,其中一人正是储凤。 储凤跟着父亲一大早就来了,她比陆南大一岁,储凤身材适中,皮肤微黑中透着健康的光泽。女孩儿又发肓得早,十六没到就已经生得体态妖娆,蛮腰翘臀,胸口鼓腾腾的,两条浑圆的大腿又长又结实。 她坐在副驾驶,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脑后,用一只发箍束起,脸上画了淡妆,嘴上还擦了从未用过的口红,怀里抱着新娘用的胸花盒子,娇颜含笑,静静望着窗外的陆南。 储凤和陆南有大半年没见,知道要来虾场参加婚礼,心里盼望的同时又有点害怕,一双狐媚已极的眼睛始终不离陆南左右,含情脉脉地睃着他的后背。女孩儿突然开了窍,心里就有了陆南的影子,但她不敢挑明,甚至于不敢大大方方瞧他。 自打进了虾场,第一眼瞧见他,储凤心就砰砰乱跳起来,脸上发烫,腿也僵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身体和脑海里冲击,那是一种无缘无故的幸福,一种能够没有道理的甜蜜,一种莫名奇妙的宁静。这些女孩儿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混杂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酸酸甜甜,胀在胸口,也不知道是快乐还是牵挂。虽然到现在,两人一句话也未说,储凤却已经十分满足。 后面车里坐的就是妇女汉子,乱哄哄挤成一团,打骂笑闹,说着荤话,一路欢歌笑语。 胡开山在第二张车上,陪他的是涂刚、陆劲松、李扬,这些年青点,又有点身份的。至于陆大元、陆大富,当然是留在虾场陪来的贵客。 县里来的副县长、副书记要陪,乡里来的书记、乡长要陪,这些贵客,丝毫不能怠慢。两边楼都有人守着。谢凤英领着肖虹青三人去了张秀云家,这边就是一群大老爷们吹牛打牌、抽烟聊天。 不仅是肖静,甚至连肖虹青、张幸月都从未参加这样的婚礼。浓郁的乡村气息裹在闹哄哄、喜气洋洋的喧嚣声中,和着肉香和男女们的高声欢笑,织成了一曲真实版《喜洋洋》。肖静一直在满场转悠着瞧稀罕,看见什么都要问一问、摸一摸,村民们知道她的贵客,也喜欢这个好动、天真,还有点“不耻下问”的女孩,对于她无心的捣乱行为,总是心怀最大的宽容,笑着耐心解释。 大灶、戏台、连席大棚,肖静一边看一边问,钻进戏台后,突然发现角落上堆着两只绣金边滚银线的狮子套,立即大呼小叫起来,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研究。 “认识吗?” 肖静一扭身,见是陆南,不屑地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当人家傻瓜呀?” “会玩吗?” “不会。”肖静脸长了,眼珠子一转,兴奋地道:“陆南,我们带玩好不好?” “拉倒吧!别进去就栽一跟头!”陆南拍拍屁股就走。 “讨厌死了!”肖静气得直跺脚。 迎亲车队一路顺风到了椿树村,村口却已经被围观的村民堵死,李扬和涂刚两人跳下车后,又有两个能说会道的妇女跟了过来,一边散喜糖递烟卷,一边发红包,作揖打躬说好话,村里人就是不让路。 “咦,你们咋个说法嘛?”涂刚急了。 “你们村,有个猴精子吧?”这时村民中挤出一位来,穿着洗得发白、灰不溜秋的中山装,上兜插着一杆“新家村”黑色钢笔,脚上一双黄解放鞋,人有点寒酸,但眉眼透着精神。他手一叉腰道:“叫他下来,唱支歌嘛!” “那容易啊!”涂刚一扭身,刚要喊人,猴精子早一脸兴奋地跳了下来,上下打量了那人几眼,笑眯眯地道:“哥儿是棒头?” “棒头不敢当,我叫张兴奎!” 猴精子眼睛一亮,惊喜道:“张哥,早就知道你的大名,我候宝树佩服你!嗓子亮,耍得开,玩伞水平特别高。今天,我就跟你学一曲!” 旁人看来,两人简直和地下党对接头暗号差不多,听得大眼瞪小眼。张兴奎和候宝树两人均是心里通亮。棒头,就是队伍里领头的,要会唱,活要好,更要反应机敏,能够随口编词,这样的棒头有时一个乡都找不到一个。 张兴奎的绝招是玩伞,一把花伞在掌心能玩出百般花样,滴溜溜从掌心转到肩膀,到从肩膀挪到背上,始终不落,所以也有绰号叫“张花伞。” 猴精子今天也是身新,昨天刚用大茶缸灌上开水熨好的中山装笔挺,蓝色涤纶直筒裤,裤腰上还别着把唢呐,脚下是一双陆大富给他的半旧火箭头皮鞋,一身光鲜。他和张兴奎就是两个“棒头”,高手相见,不免惺惺相惜,也存了较量一番的念头。 两人的目光交接,恰好似正负电子相吸,又好似干裂地遇见甜眼泉般化成软泥,更好似西门大官人和潘小娘金莲在阁楼合二为一,“喀啦啦”的就在半空中撞出了火花。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掩藏不住的兴奋。 “那我就先唱一首迎客歌!”张兴奎也不含糊,张口就来。 “好个猴精子,美名传天下。太阳亮堂堂,椿树喜客来。我问喜客为何来,为何来?” 歌一停,猴精子立即接上:“椿树有好人,张家美娇娘。天降吉祥雨,地收甘霖露,我为兄弟迎亲来,迎亲来!” “好!”边上众人大声喝彩,热烈鼓掌。更有爱听歌,爱看“打擂台”的村民起哄起来:“张花伞,再唱一个!” “猴精子,唱个酸的!” 两人并未上当,毕竟正事要紧。张花伞是张家派出的代表,主要目的还是接人进村,总不能在村口就连续为难男方。 两个骚人相视一笑,竟然手拉着手儿步入村内。 ---------------------- 历史上的今天: 1917年11月7日,列宁同志领导下的俄国革命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个大脑门,山羊胡子的危险分子,在这一天下午五点,命令赤卫队、工人、革命士兵,以及一部分无产者(大概就是流氓无赖),包围冬宫,勒令政府无条件投降。在遭到拒绝后,开始发动攻击。。。 晚上九点四十五,发生了著名的“阿芙乐尔”号轰击冬宫事件。 八日凌晨2时,冬宫被占领。革命者们打死了几千名抵抗份子,逮捕了十六名躲在冬宫的部长,下落不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九 热闹的婚礼(4) 张家大屋,大门紧锁。一大堆看热闹、帮衬办事的村民笑闹着要糖要烟,涂刚、李扬干脆不要脸了,厚着脸皮和大姑娘小媳妇打情骂俏,想蒙混过关,还有斯文点的陆劲松紧紧抱着装着十几条“红塔山”的包,不停地解释:“都给过了,都给过了,怎么还要?”急得身上冒汗。 这边嘴尖牙利的媳妇们,和那边闲汉也针锋相对,笑语嫣嫣中刀光剑锋,轻描淡写地把对方的荤话和骚情拒之门外,却更惹得椿树人民心痒难骚。 猴精子和张花伞就在大屋前又对唱了几首歌,第一次催妆炮响了起来。涂刚一咬牙,又往门缝塞了好几个红包,硝烟弥漫中,堂屋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人笑着说:“进来吧,新娘子还在里屋呢!” 一堆人一涌而入,李扬累得跟狗似的,摸张长凳就坐下,跟他不同车,但一起过来的白蕾温柔地站在他身边,递过一杯茶。 “哎呀,这结婚,真太累了啊!”李扬心有余悸地望着还紧紧关着的卧室,两个送花的小姑娘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敲着门:“秀云姐,我们来送花儿,快开门啊!” “拿红包来!” 白蕾笑着挨李扬坐下,掏出香喷喷的手绢给他擦汗。 “其实这样结婚,挺好玩呢!” “好玩什么呀,几百来号人闹哄哄的,烦死了。”李扬无限感慨地说道:“我们结婚,啥也别办,就请几个熟人,证一领咱们就旅行结婚去,省得受累。” “什么?”这话却惹怒了白蕾,只见她柳眉倒竖,霍地起身,沉着脸道:“李扬,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白家,想马马虎虎就打发了?我跟你说啊,这可不行!我们白家,在汉中也是有头有脸的……” “我这真是找骂啊!”李扬暗自懊恼不已,一把搂住白蕾,陪着笑脸道:“哎呀,我这不是一比喻吗?咱结婚,就在汉中最好的大酒店摆席,你说摆多少我就摆多少,成了吧?” “哼,我不稀罕在汉中大酒店摆呢!”白蕾这才重新开颜,亲热地挽着李扬的胳膊,低声道:“我就喜欢这样的,热闹,还特有味儿。咱们也在虾场摆席,好不好?” “好,好!”李扬木然地站起身,已是一脸门黑线。 储凤和另外一个姑娘、两个媳妇已经进了卧室,里面全是叽叽喳喳的女人,明晃晃的灯下,张秀云穿着桃红色的呢子西装套装,合身紧贴的裙装衬出她成熟艳丽的身子,云鬓高挽,头上插着一枝绢花,脸上涂了淡淡的胭脂,红唇娇颜,明眸皓齿,整个人像一枚水蜜桃般鲜灵。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一个11岁孩子的母亲。 储凤望着如此美丽动人的张秀云,一时间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余燕这两天住在小姨家,待会儿她要和妈妈一起去虾场,但是不能同车。这也是当地习俗。 由于张秀云这几年在家中地位直线上升,已经成了家中的顶梁柱,父母、哥嫂都沾光不少,所以这次张秀云出嫁,张家着实准备的充分。 女方家出面接待的张秀云的一个舅舅,男方这边领头自然是涂刚。一边七八人,左右分开,像谈判一样,虽然都在笑,但却都是公事公办的味道。男方生怕女方家临时提出什么要求,而女方则怕男方给的东西不体面,或者说是不懂规矩。许革新算是“老红”,也就相当于介绍人,居中端坐。 虽然张秀云早已和父母家人沟通过,但真正到了交接聘礼时,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男方家送出一样,女方家自然有人接,交一样,许革新就高声报出名字。 “猪肉两扇~” “白糖20斤~” …… 事先装箱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女方有的全收,有的收一半,此外还有点搭头回送,双方气氛极为融洽。 等李扬和陆劲松小心翼翼捧出连吊肉时,女方一人早有准备,飞快从上衣兜里掏出把包了红纸的剪刀,将两吊仅仅有一条肉牛相连的肉一剪为二,一吊取走,一吊还给男方。 同时高兴地扬声道:“连吊肉,分两家,和和美美新生活!” 陆劲松又取出一把葱、一把蒜,递过去,女方家人接了后,装模作样在众人面前扬了几下,于是都笑了。 “算了算了!”女方家人喜笑颜开,将蒜又还回男方。 送葱,喻意男方家准备得“太匆忙”,还蒜,表示女方家不介意,“算了!”这些道道年青人不懂,但年纪大的却很在乎。葱蒜不值钱,但要是忘记带,就可能出大事。“结婚无小事”,要是事先双方没沟通好,也许一点小事就能毁了一桩婚。 聘礼送完,男、女双方都松了口气,接下来是女方送陪嫁品。一声吩咐,双方十几个壮小伙一起动手,把准备好的嫁妆往货车上搬。 一台“熊猫”20寸彩电、一台“水仙”双缸洗衣机、一架“蜜蜂”牌缝纫机、一台“长城”落地扇、一辆“嘉陵”125摩托车、一台“海尔”双开门电冰箱。另外还有一套四件装木盆,一只乌漆八仙桌、十只高背椅。此外还有十床锦被,一对鸳鸯枕。 张家舅爷和张秀云大哥,以及椿树村里几个有头有面的人,陪着涂刚等人喝茶抽烟,聊天,等着开饭。这次男方来的大多是年青人,村里的年青人就相对自觉地负起了接待责任。反倒是张秀云的父母,穿着新的中山装,满面堆笑地站在墙角,也不敢招呼人,见谁都笑着摸烟。 这边聊着,那边放鞭炮的在涂刚的暗示下又放了两串催妆炮,电视台摄像老师傅早摸进了闺房,对着一屋子娇滴滴、花不溜丢的女宾一通猛拍。 闺房门一响,一众女宾拥着千娇百媚的新娘子出了阁,涂刚三人抬眼望去,眼珠子立时就圆了。 这张秀云,咋这么美? 桃红的衣裳,桃红的脸庞,人如风摆杨柳,头上花枝摇动,一股香风扑来,张秀云已经款款来到涂刚面前,顺手拿过一盒烟,给三人分别敬上,又用打火机点着。微笑道:“麻烦涂村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涂刚暗咽了一口口水,暗羡胡开山艳福不浅。 张秀云又大大方方和男方其他来宾打招呼,请他们入席吃饭。 女方这边婚宴在中午,主要目的是陪好男方来的人,显示女方家“殷实,”再说如今张秀云贴补家里不少,因此席面就做得很漂亮。红烧肉里只垫了薄薄一层干菜用于吸油,和别人家三分肉七分菜不可同日而语,丸子里也尽是精肉,豆腐、藕粉搁的都不多,味道自然就鲜了。 一顿风卷云涌,觥筹交错,男方家人人喝得面上红光泛起,颈下微汗淋漓,剔着牙花、打着饱嗝,分外满意地抽着烟、喝着茶,等着新娘子出门。 席间张秀云出来敬了一圈酒后又回了屋补妆,还有就是和父母兄妹最后话别。这也是老规矩,等她再次出门,第四挂,也是最后一挂催妆炮就要炸响,等张秀云上了车,男方就算成功接到了新娘子。 张秀云的亲大哥张云锋人生得高大,却憨厚老实,站在妹妹房门前静候。规矩是女方临走前,不能沾娘家的土,所以他要背着妹妹上车。 闹哄哄的人声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张秀云出门前的一刻,气氛稍有点压抑。正在这时,喜洋洋的唢呐声突然响起,猴精子唱了起来。 “一把扇子哟,呀呀咿,竹骨子编呐,哟儿哟喂,碍手嘛丢在那,呀呀咿哟,小妹面前呐,呀儿哟!催咚催呀金扇哟,催咚催呀银扇哟,金扇银扇海棠花,小妹妹,呀儿呀子喂……” 一曲唱罢,众人轰然叫好,张花伞心里恚怒丢了面子,当即跨上一步,抢过一把胡琴,咿咿呀呀拉了段过门,唱道:“缱郎缱的过不得,捏个面人床上歇。放到脚头冰冰凉,抱到怀里软瘪瘪,几嘴吃了还好些……” “这什么歌嘛!”旁人一听,大笑起来。张花伞唱的是《缱郎歌》,倒不大趁时。 “唱个酸的!”又有人起哄。 “吱呀”一声,闺门打开,眼圈红红的张秀云拉着老母亲的手,抽泣着走了门,张云锋默默矮下身子,张秀云踮着脚尖往上一趴,张云锋手稳稳妹妹,还未出门,震天响的最后一挂催妆炮响了! “新娘子出门了~”一群人急着乱窜,张云锋的三儿子只七八岁,抱着一只崭新的痰盂站在左边,里面是一袋共20个生鸡蛋,全涂着红,喻意是送到男方家的女儿能“生”。 女方送亲,也有几个姑娘媳妇,一个俊俏的女孩儿撑开红伞,小步走在张云锋右侧,高举红伞遮着张秀云。喻意是女方出门未见日头。 张秀云上了头车后,又是一团乱,叫的、笑的,喊着人上车的、开车门夹着手的,直忙了十来分钟,这才妥当。 精神抖擞的郭有根临时接手了这辆蓝鸟,他神气地摁响喇叭,在前后追逐的儿童面前,在一众椿树人民热切和羡慕的眼神中,缓缓驶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九 尾声【我更新,您投票!】 车队回到虾场,早有加速回来的偏三轮报信。大门“轰”的从两边打开,同时四杆抬铳“嗵嗵嗵”地朝天放枪,一团硝烟中,鞭炮声又起。 车队鱼贯而入,妇女们和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上前看新娘子,追着车跑,直到蓝鸟停下,激动得满面通红的胡开山被人推到车门前,这才齐唰唰地静了下来。 胡开山只觉得口干舌躁,头脑一片空白,怀抱玫瑰花束、坐在副驾驶的张秀云含羞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来拉门,急得自己“呼”的拉开车门,差点撞中胡开山。 众人善意的哄笑声中,胡开山终于福临心至,忙搀起张秀云下车,傻笑着从口袋里摸出红包,当场就发了起来。 新房大门早被抢先占领的村民关紧,红包、香烟、喜糖流水般往里塞,一道门后是二道门,连砸三道门,张秀云已是满身香汗淋漓。坐到婚床上时,听着满屋恭喜、吉利的话,恍如身在梦中。 “妈!”余燕喜气洋洋地跑过来抱着张秀云,满脸羡慕地道:“妈好漂亮。” “傻丫头,妈都老了。”张秀云搂紧女儿,含羞啐了一声。 “妈才不老呢!”余燕眼珠一转,见面前的胡开山咧着嘴直乐,又脆生生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直叫得胡开山心花怒放,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在屋里像头拉磨的驴似的打着转,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摞红包,一下塞进余燕手里,哽咽着对张秀云道:“秀云,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和小燕儿~” “知道!”张秀云抿嘴轻笑,见屋里的人都在笑,红着脸推了胡开山一把,要他敬烟。 突然楼下锣鼓咣咣的敲响,就有人喊了起来:“看戏了,看戏了!”于是一群人哄的涌了出去。 今天有县太爷、乡长来瞧戏,猴精子更是格外卖力气,先是穿着孙悟空的戏服,在台上耍了一通金箍棒,挣得一片掌声后,又连轴翻筋头。他虽然长得瘦,腰腿功夫却着实不赖,打小练起,一直就没搁下。连续翻了三十多个空翻,停下后气不喘眼不花,又惹得众人轰然叫好。 两盏明晃晃的200瓦白炽灯照得戏台清清楚楚,纤毫毕现。猴精子重新换装上场,开口就念道:“党的富民政策好,白水青山永不老,今日男女配成双,睡倒!” 台下轰然爆笑,猴精子的三句半也是他的扬名立万的拿手好戏,尤其是现场编词加上浓郁的荤味,很得老百姓喜欢。 猴精子得意洋洋,示意台下村民扯来张秀云和胡开山上台,又念道:“新郎新娘不年少,花枝配上老来俏,一朝行云又布雨,酸涨!” 台下众人大乐不止,笑得几乎跌倒。 主持人陆大元和介绍人许革新又上台,介绍了男女双方情况后,又请张秀云和胡开山讲话。胡开山讷讷不成言,张秀云倒是大大方方说了一通话,无非感谢来宾的套话了。 这一节过后,就是婚宴了。 众人纷纷落座,几十个村民穿花般上菜,忙得满头大汗。 酒一箱箱搬来,烟干脆拆开乱撒,哧啦啦的炒锅着了火,七八个厨师手脚飞快地把一盘盘炒菜配菜倒进沸油锅,再用最快的速度炒出装盘,即使这样,等着上菜的还一迭声催个不停。 这日子,真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啊! 陆南坐在一株榆树下,并没有上席,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长棚,幽然叹了口气。 吃完晚饭,一些来宾就要忙着回去,陆大元、陆大富和张秀云夫妇饭都没吃就过来一个个送。有的事先准备好礼物,早已找司机放进了后车箱。 一通忙乱下来,时间都快到九点,这才感到饥肠辘辘,匆匆去厨房盛碗饭,随便挟点菜对付一口。 闹房是年青人和孩子的事,老成持重的村民多半也告辞回家,更多没事的则留下来看戏。 猴精子为了今天,精心准备了不少短折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喜庆、荤味足。 胡琴唢呐一起响了起来,云板笛子也紧紧跟上,猴精子换上了戏装,与一个后生、一个俏生生的大妹子一齐出了场,众人一瞧,登时哄堂大笑。 猴精子是长工扮像,青衣大衫过膝,脖上搭着白汗巾,戴着草帽,推着辆独轮车,后生是标准庄户打扮。而女演员生得娇俏,身材苗条,穿着葱绿的窄腰宽袖的绸褂,下身是水红色莲花口裤子,脚上一口钉着粉绒球的绣鞋,人往台上一站,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唰”的甩到胸口,媚眼儿一飘,说不出的风流韵味,惹得闲汉们心里跟猫抓的似的,扯着脖子叫好。有认得的,立时就哄了起来:“苟菊花,唱个相思三更调!”旁边人推他一把,也就不再说话了。 今日唱的是折子戏《推车赶会》。苟菊花扮的是张二妹,猴精子扮的是缪三哥,另一位是包工头曲歪嘴演的喻四哥。剧情说的是缪三哥应好友喻四哥要求,用独轮车推着好友的情妹妹张二妹,和喻四哥三人一去集上看灯会。 曲歪嘴是戏迷,唱得也好,而苟菊花是上坝村妇女主任,年青、漂亮,嗓子亮,不过两人都没猴精子能抓人。他推着车一晃,露出无辜的眼神,蔫坏的形象一下子就深入了人心。 苟菊花就惊叫一声,柳条似的身子随风摆将起来,七分长的袖子露出白生生的两截手腕,嫩生生的小手捏着香帕,叫得让人心魂俱醉。 “梳妆打扮出门来,三个梅子噻两个梅子噻。” 曲歪嘴的黑脸上涂了不知有多少粉,嘴也描得不怎么歪了,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后生,更像恶霸些。好在他唱的还行,观众掌声给的也热烈。 “我和我三妹去看灯。” 苟菊花唱:“树上的喜鹊喳喳叫,三月的桃花遍地红。四哥,我的哥喂~” 曲歪嘴唱:“三妹,我的乖~” 两人在台上眉目传情,这时猴精子突然插嘴唱白:“你们俩个,亲嘴就亲嘴,困觉就困觉,莫要扯闲篇,乡亲们都不爱看这个呢~” 这却是戏文里没有的词,猴精子一说完,台上楞住了,台下也楞住了,随即掌声雷,笑成一团。有人吹口哨,有人直跺脚,高声道:“困觉去,困觉去!” 还有人嘴贱,当场就扯上了两人的关系,曲歪嘴一张脸又黑又紫,差点就下不来台, 苟菊花俏脸苍白,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猴精子突然又道:“他们说了,晚上困觉,现在接着唱,我来起个头啥~” 收场时,已经接近深夜,张秀云家还隐约传出闹房的笑闹声,猴精子卸了装,浑身疲惫坐在一张椅子上,伸直了两条腿歇气,摸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戏台要明天拆,几个随猴精子过来的农民演员在收拾道具、戏服、响器。而曲歪嘴和苟菊花早已经提前走了。 一个个头不高,皮肤很白,眼神有点阴的年青男子走过来,说道:“叔,大富叔要你过去,说是给咱结帐呢。” “呵呵,等会儿,老子抽完烟再。”猴精子吸了口气,笑着扬声道:“大家伙儿快点收拾,一会儿陆老板给咱给了钱,今晚就能分。” “好咧!”众人大喜,干劲更足,手上动作加快了几分。 “叔,那事~”年青人蹲下身子,望着猴精子的脸,一脸期盼。 “我知道,过两天我就找你大富叔开口。想他多少要给我点面子。不过你可别在外人面前提!” 猴精子大哥死得早,留下三个儿子,大儿子候龙,二儿子候虎,均是傻大夯粗之辈,除了种田惹事,没别的本事。唯有小儿子候豹,自幼聪明,心机也深,高中毕业后开始跟着小叔猴精子学做生意,半年就后再也瞧不上他手本事,自己单干起来,只可惜本钱少,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发展。 候豹是想叫猴精子找陆大富借一万块钱,好出去做生意。猴精子虽然答应了,但心里多少还有点心虚,毕竟人家看得起他,厚道是一回事,愿意借钱又是一回事。 “吱!”一辆车顶挂着警灯的桑塔纳风驰电掣般冲进虾场,猛地一个急刹车,跳下个警察,“咣”的一声带上门,高声叫道:“龟孙,席都散了!” 远处陆南正好从张秀云家出来,应了一嗓子:“谁要你来晚的?跟我去厨房吧,反正喂猪的东西多。” 警察笑骂了一句,又说道:“你嫂子请不了假,来不了,老子六点半才交班,饭都没吃就赶过来,要不给老子整点好的,可饶不了你……”说着就走远了。 猴精子看了半天,这才认识警察是原来的派出所所长杜晓飞。 这时,夜风中送来了冯玉娥独有大嗓门:“都回都回,滚回去睡觉!这什么时候了?还闹……” 不多时一大群人笑着从张秀云家出来,呼朋唤友,找姑爷的,寻对象的,勾上小姑娘的,三五成群,渐渐远去。 叔侄两面对面,一个坐着一个蹲着,默默吸烟。 “叔。”候彪犹豫着道:“今天晚上,你不该开曲歪嘴玩笑的。” “咋了?”猴精子不以为然地道:“莫非他有钱,就不能开玩笑了?大富比他有钱多了,还不是好得很?” “不一样。”候彪知道,自己这个亲叔叔还有点艺术家的浪漫气质,一辈子只知道研究戏,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没长进,就是因为对社会和人情世故不通。 “曲歪嘴手下有痞子,你要得罪他,他能找人揍你呢。” 猴精子哆嗦了一下,却仍然犟道:“他敢揍老子?老子会怕他?再说了,老子又没惹他,唱戏上开开玩笑的事多着呢……”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瓦匠队的年青人就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道:“猴精子,曲老板说有事找你,就在外面等你。” 猴精子一楞,嘴上的烟就掉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候豹。 “走,我陪你去!”候豹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站了起来。 ------------- 强推第一天,灯火很忐忑! 作为非著名写手,灯火还是第一次感到和别人的巨大差距。以前是因为根本没有希望,所以也就不存在紧迫感。 可是现在不行啊,要努力啊!毛爷爷说过“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无论如何,我会努力更新,推荐、收藏的事,就拜托各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 吓唬曲歪嘴 曲歪嘴正是因为没有沾上苟菊花,才对猴精子在唱戏中的笑话深恶痛绝。但是在虾场不能动手,所以一出门就领着几个打手隐隐封住了门,只要猴精子出来就绝对跑不了。 等了半天,见猴精子没出来,曲歪嘴不耐烦,就找了个人进去叫他。 没一会儿,两个人影慢慢走近,曲歪嘴一呶嘴,几个痞子笑着围了上来。 曲歪嘴瞧了瞧候豹一眼后,皮笑肉不笑地对猴精子说:“猴精子,你今天晚上玩得漂亮啊!” “曲老板,我哪里得罪了你,你直说!”猴精子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缩着,口气已经服软。 “你哪得罪了我?”曲歪嘴眼睛一顿,满脸的肉疙瘩一下子挤出,红通通的。 “你个狗日的,竟然敢糟贱老子……”话未说完,边上的候豹迈上一步,伸手把猴精子挡在身后,搭腔道:“曲老板,我叔得罪了你,是他有错,你有什么说道,就跟我说!” 曲歪嘴斜睨了他一眼,从牙缝里“嗤”的一声冷笑:“你个龟孙又是哪个?敢管老子的事?” “他是我叔,我叫候豹!”候豹毫无惧色,两眼紧盯着曲歪嘴,一字一句地说:“曲老板,晚上的事,我代表我叔向你道歉,你要还不满意,明天我和我叔敲锣打鼓上你家鞠躬,敬香,怎么样?” “你也配?”曲歪嘴嘴一呶,边上就有两痞子夹住了候豹。 “曲老板呐,你可千万放了这娃,什么事都冲我来!”猴精子这时才知道害怕,双膝一软就想要跪地求饶。 “叔,起来!”候豹身上窜出一股蛮力,猛地挣脱,一把扯起猴精子,已经是双目发赤。 “曲歪嘴,你他妈的别仗势欺人,老子没钱也没人,就这一条烂命。要么你今天把老子打死在这,要么老子拼着不要命,也要杀你全家!” 候豹说的杀气腾腾,曲歪嘴倒还真吓住了。 他不过是个乡下包工头,顶天了在县里揽过活,有点浅见识,有俩小钱,欺压良善还可以,真要和人拼命,他没这胆,也没这念头。 本来不过想把猴精子拉过来,掌几个嘴巴,吓唬一番,谁知道来了个候豹。这事可就僵住了,退让吧,脸丢光了,真要叫人在这揍叔侄两一顿,以后候豹真要找上门,自己家别想过安宁日子。 至于杀人,曲歪嘴是想也不敢想的。 “龟孙,老子怕你?老子在县里、市里都有人……”曲歪嘴色严内荏地道:“公安局长老子都认识,你要再敢横,老子叫他们抓你……” “叫谁抓人啊?” 突然,一个阴恻恻地声音从暗处响起,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缓缓走了过来。曲歪嘴一楞,立时满脸堆起笑容:“哎哟,是陆南呐!这不是……这不是杜所吗?” 陆南沉着脸没说话,杜晓飞却冷笑一声,伸指挨个点着人头。 “一、二、三……连上你曲老板,一共是九个人。嗯,聚众闹事,持械劫持人质……曲老板,你胆挺大呀?” 这话一说,吓得曲歪嘴“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哀嚎道:“杜所,杜所……您可不能栽我赃啊!我哪里敢劫持人质啥,我是叫猴精子过来说话的嘛,杜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您就别吓我了好不好?” “吓你?”杜晓飞上前两步,曲歪嘴带来的人不由自主地退后,圈里就留了个不知所措的猴精子和两眼放光的候豹。 “我可没吓你。当事人都在这呢,你还想抵赖?” 曲歪嘴茫然抬头,左右看了看,这才突然明白过来,立即嚷道:“猴精子……候叔,候豹兄弟,我曲守银错了,求你们和杜所说一声,说一声呐,我不是劫持……” 猴精子咂咂嘴,有点难为以道:“杜所,这个……” “嗯?”杜晓飞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刀条脸上带着一抹虐笑:“问我干什么?曲老板求你呢,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事,红口白牙的说句话就算了?” 眼光如刀,瞥向曲歪嘴,曲歪嘴没由来打了个寒噤,从地上爬起来,摸出厚厚的钱包,先是抽出几张,然后又咬牙把里面所有钱掏出来,往猴精子怀里一塞。 “候叔,您包涵包涵!我曲守银不地道,这事算我错了,成不?” 猴精子为难地捧着钱,看向杜晓飞,杜晓飞却早已把目光投向远处,不再理他。 “曲老板……别这样,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两人推拉了半天,猴精子终是拧不过曲歪嘴,收下了钱。两人梁子也就揭过了,曲歪嘴和杜晓飞打了个招呼,屁也不敢再放,灰溜溜地就走。 “曲老板!”一直冷眼旁观的陆南突然发话,曲歪嘴身子一僵,陪着笑脸转过身来。 “以后,不要在我家虾场搞这些事了。好吧?” “是,是。”曲歪嘴连连点头,唯唯喏喏。见陆南不再说话,又心虚地看了杜晓飞一眼,这才推着摩托车跑远,再上车发动,突突突的远遁,几个手下早已一哄而散。 “土狗!”杜晓飞望着曲歪嘴摩托车尾灯,冷笑一声,又对猴精子道:“猴精子,你个狗日算是白活了,曲歪嘴就能吓住你?还不如你侄儿呢!” 猴精子苦着脸点头,心道曲歪嘴欺男霸女,也只有你这样的警察能治他,我又有什么办法? 杜晓飞倒是对候豹有点兴趣,和他闲了几句,问了问情况,候豹对这个乡里传闻心黑手辣,却从不欺负平头百姓的警察很尊敬,他见过世面,话说的倒也得体。 “别怕,曲歪嘴不敢再找你家麻烦。万一他再来,老子能弄死他!”杜晓飞晃了晃手:“猴精子,快回去吧!”转身往虾场里面钻,他要在这歇一晚,明天赶回县城。 虾场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明亮的门灯下,一位员工正站在门口缩头缩脑,等着陆南进去就关大门。 陆南也准备进去,见候豹的目光看着自己,很有点热切,有点疑惑地停住脚步,问道:“候豹,你有事?” “嗯!”候豹象是下定决心,点了点头:“我想找你爸借钱,你能不能帮我说说?” “借钱?做生意吗?” “是啊,我有消息,现在去俄罗斯,随便搞点什么带过去,换回来他们的皮子什么的,就能挣大钱!” “哦?”陆南的眼睛眯了起来,缩成一线。 ---------- 三更结束,欢迎投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一 风险投资 “说说你的想法。” 陆南的卧室里,杜晓飞早已睡得死活不知。一盆炭火烧得正旺,屋内暖烘烘的。 陆南打开通往小阳台门上的摇头窗,回身又坐下来。 候豹紧紧抱着茶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点发白,脸上却烧得像要淌汗。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陆南的一举一动。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幸亏刚才自己没有胆怯! 候豹虽然也隐约听小叔猴精子提过陆南的名气,但毕竟没有感性认识。但是,这短短的分钟,陆南也没说几句话,就让候豹感到浑身紧张。从陆南身上散发出的无形气势,竟然是他在外闯荡好几年,从未经历过的。 这个少东家,听说整个虾场都是他弄出来,他的话应该很管用吧? 抓住,一定要抓住!候豹用力吸气,陆南却笑了,抓起果盘里的红塔山香烟,抽出一根扔过去:“抽支烟,别急。” 候豹望着陆南宁静的眼睛,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吸了几口烟后,说道:“陆南,我高中毕业就在外面跑,倒买倒卖,多少赚了点。可本钱小,又没人帮衬,也只能勉强糊口,发过财,也上过当。有苦也有乐,总的来说,我不后悔!我见识多了,跑了几十个大城市,火车、轮船都坐过,西北、东北也跑过,认识的人也多。年前我从太原回来,有个朋友就跟我说,要我和他去苏联,现在叫什么独联体,说那里做生意,只要东西带过去就有人抢着要,衣服、鞋子、烟、酒什么的,吃的喝的用的,他们都要!不过老毛子没钱,也是用货来换,不过他的东西比咱们这好!皮子、军大衣、靴子、望远镜,质量硬实,运回来就能卖大钱……”见陆南一直笑着倾听,胆子又大了点,试探着道:“我想去,可又怕被人骗了。所以就想找我叔一起过去,想有个照应,另外……” “我给你钱。”陆南一摆手,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不过我现在不要求你去俄罗斯那边,你先就在汉中倒腾,搞一个月我再来看你的本事如何,有没有信心?” 原来是要考查我!候豹在心里权衡再三,坚定地道:“行!只要我有本钱,我做一个月至少能赚回本钱!” “那好,我给你两万本钱,你过了十五就出去,做什么、怎么做我不管,我只要你一个月后向我报告,怎么样?” “保证没问题。”候豹霍然起身,眼中已是一片炽热。 “嗯,你现在回去吧,十五前做好所有准备,只有你通过这一关,才会有更进一步的成就。”灯光下,陆南的脸上闪烁着柔光,目光深邃而悠远,他望着一脸激动的候豹,轻声道:“不要走邪路,把心思用在生意上,好好想几天。我给你钱、给你权,你不用向我汇报什么,我只要结果,明白了?” “明白了!”候豹抓起茶几上的双耳棉帽,套在头上,喉咙里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出了门。 俄罗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我没有功夫操心这些。如果候豹能上道,倒也是一支偏师。不上道的话……就当我扔了两万块钱吧! 陆南不算了解候豹,但是俗话说观人要观眼。看一个人心性如何,就能看出他能不能成事。候豹虽然有点桀骜不逊,但是目正眸清,待猴精子能孝,对曲歪嘴时又显出了灵活和血性。这些细微之处,都能体现出他不是奸滑之人,如果再有聪明才智,那么他就很值得栽培。 人说“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话虽然这样说,但陆南的班底的大多是农民,最高档的不过是大学生而已,哪有其他重生人士谈笑间王八气横溢,世间大腕名流、业界精英、商业钜子无不纳头就拜的风光体面? 唉,我这只能算是起于青萍之末的草根重生,想要风光,何年何月才能得偿心愿呐? 陆南叹了口气,拿起火钳,将炭火埋进灰堆,又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上床休息。 整个寒假,陆南除了在家看书,就只去了青弋山观梅。托青弋江白水段加宽工程改造的福,已经是寒冬的青弋江水还是那么丰沛。 山脚下一汪碧水环绕,山顶上天风浩荡,山谷间竟然有点春风明媚的的意思。 青弋山上的野生梅林中竟然有四五种珍奇梅种。除了常见的腊梅、红梅,竟然还有绿萼、朱砂、杏梅和樱李梅,迎着阳光开得灿烂,梅香扑鼻,清幽怡人。 真是块风水宝地呀! 李扬过来一趟,重新安排了大学生的工作任务,除了继续跟进稻田养鱼项目,务求成功外,还明确了整个项目暂时由耿栋负责,他全权代表李扬。而钟献光和何晓丽已经回到汉中,他们负责大棚蔬菜项目,立项前的调研必不可少。首先就要去看大量的书,查资料、做笔记,请教授,总之光是案头工作就要准备很长时间。等真正开始下到田里,恐怕还要更久。正因为这样,陆南在随后又调整了调研时间,放宽到三个月,并且追加调研经费到“实报实销”。 在预支了每人1000元的调研经费用,两个心怀大志,想干一番事业的年青人义无反顾地上路了。 陆南骑着胡开山的新嘉陵125摩托车,后座上带着余燕,得瑟地在虾场转了一圈又一圈,身后是余燕儿咯咯的笑声,远处是谢凤和张秀云两紧张注视的目光,陆南很有点成就感地加大油门,“轰”的驶远。 “都怪你,非得把车给小南骑,要是他摔着了怎么办?”张秀云嗔着胡开山。 “他又不是不会骑,担心什么?小燕儿坐车上呢,我心里有数。”胡开山出人意外地顶撞了一句。 “哎,我这不是……”张秀云瞥了胡开山一眼,没再说什么。 新摩托,新动力,新感觉!陆南有了代步工具,索性决定跑得更远点,把整个虾场所属的一百多亩地界全部跑一遍。 由于陆南的坚持,虾场所有的地方都围上了树,在偏远的区域更是植树成林。整个虾场,除了大门两边就没有一米围墙。 虽然在安全方面有点隐患,但是在效果上,却显得更加大气,更加原生态。 50亩已经开出的塘面,四角都修了平房,供晚上巡夜值班的员工休息,另外超过70亩的野地还未开发,不过也抽干了积水,挖清了淤泥。 四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地上也植上了草,有的地方还修了花圃,虽没有亭台楼阁,但也足以称得上是胜景了。 从虾场初建,到如今也有七、八年了。虾场初步实现了科学化管理。育虾、暂养、喂饲、防病、巡塘,都形成了一系列规章制度。员工们已由初时进场的懵懵懂懂,变成了如今的游刃游有余。员工已经换了好几茬,直到这两年才稳定下。所有的员工都签了用工合同,义务和权利对等,他们必须要脱离土地,否则就得不到这份合同。而他们得到这份合同所得到的补偿和应有的酬劳,肯定会比种田要高得多。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不再是农民,而是“公司员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态,原先白水虾场很难招到全职员工,而陆南又坚持虾场员工全部从邻近村里招,这一度使得虾场用人紧张起来,尤其是在农忙时,每个员工都要回去干农活,不得已只有采取轮班制和共济制的办法,并且陆大富和胡开山两人几乎24小时轮着为别人代班,一个农忙季节下来,至少瘦掉五斤肉。 但自从公司招牌一挂上,招工海报上墙,想进来,还得先挑挑! 奸滑的不要,喜欢偷懒的不要,身体不结实的不要,没高中毕业的也不要! 七挑八拣下来,居然还有几十口子。合同书一拿来,陆大富就逐条解释,接受不了,那就请回! 现在虾场员工普遍素质不错,高中毕业是基础,还有不少特招的退伍兵,虽说学历未必全是高中毕业,但素质却只高不低,在守纪方面更是做的比其他员工好。而且退伍兵多有一项手艺,像郭有根这样会开车的,虾场至少有七八个,甚至还有会修电机的、会做饭的。 有个退伍兵进来时,会的技术说是养猪,陆大富起先不想要,后来张秀云建议收下,理由是:虾场不养猪,但谁知道陆南往后会不会养其他的? 陆大富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 本周更新计划,基础是每日两更。 偶尔会有三更。 明天有会,中午更新或许难以保证,但两更肯定没问题,乐观的话,会有第三更。 灯火还是老话:我更新,您投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二 三件事 陆南在临走前,交待了三件事。 一件是要父亲在他指定的一处找人挖个野塘。 饭桌上,他想了一会儿,又解释道:“不要水泥,就野放点鱼,先放点鲫鱼、混子(草鱼)、胖头鱼(花鲢)、鲈鱼。这些鱼,不要喂饲料,你专门找两个人注意一下,以野放为主,适当投点草就成。” 陆大富点点头,又疑惑地问道:“为啥呢?” “我选这个鱼塘,一是离虾场稍远,二是风景好,周围树多、全是草地,主要就是有贵宾来的时候,可以去钓鱼。钓虾没什么技术含量,人偶尔来一次,除了吃也没什么玩头。这两年爱钓鱼的多了,你就精心点,往后县里面来人就往那领。” “啥,你专搞个鱼塘,就是为了给人钓鱼?”陆大富沉思了一会儿,吸了口气:“这事,要不要和秀云他们商量下?” 如今的陆大富见识远超以前,身上有钱自然胆气就大。去见县里领导,请客吃饭,行事都很稳妥,谦恭中透着底气十足。这一点连陆南都佩服,陆大富老实,可并不笨。几年商海打滚,人也变得精明,很多事也能看得透,再不像以前一有不如意就吹胡子瞪眼,而是会想一想再表态。 “商量可以。不过这事这不急,但肯定要搞。开过春就找人挖吧,也不用太大,三四亩就行。” “三四亩还不小?”陆大富瞪起了眼珠子。 陆南没理他,自顾自地说道:“我一会画张草图,按草图上的方位挖,其他地方暂时不要动。” “成。”陆大富见谢凤英拿眼瞪他,不免有点泄气了。 “就是嘛,儿子叫你干啥,你就干啥,还?唆半天!”谢凤英麻利地端上一盘炒油菜,顿时吸引了父子两的目光。 吃了半个多月大席,今天总算能闲下来在家吃点清淡的,所以谢凤英除了做了一锅三鲜汤,其他的全是素菜。父子俩齐齐伸出筷子,在那盘炒油菜上空拼了下刺刀,迅速无比地各挟了一大箸,直接塞进嘴里大嚼。 “两只狼!”谢凤英含笑坐下,又给儿子舀汤。想了想问道:“儿子啊,你不最烦人家来咱虾场吃喝的吗?怎么又要搞个野塘专门给他们钓鱼?” “如今不比往日。咱爸也牛逼了,咱公司是市重点保护企业,一般的杂鱼还真不敢来。敢来的,要么是我们现在不敢惹的,要么是我们虾场的的主管部门。工商、税务、环境、劳动,这些部门,还有银行,他们能来,都算咱们烧香求对了神。” 陆南就叹了口气,强势部门、权重机构,从来都不乏迎奉的公司、企业、个人。虽然明摆着奔他们手中的权或钱而去,但双方都默契地并不提及。 吃吃喝喝,打打交际麻将,送点礼物,这些都已经属于正常范围,对这些大惊小怪的,只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初生牛犊。 这是整个体制的问题,即使是后世也一直未能解决。既得利益集团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利,更不会丢掉已经得到的利益。改革,只能是面向社会。在体制内,一直到二十年后,甚至是更远的未来的未来,都将是一潭死水。 算喽,想这么多没用!陆南喝了碗汤,又开始说第二个问题。 其实两个问题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但是分开来说,会更好。 “爸,那剩下的70多亩地,你现在不要动,不过可以继续种树,我到时有用。” “现在也没钱动啊!”陆大富感慨道:“要是再有个100万,我就敢再起个30亩虾塘!” “有钱也不搞虾塘。”陆南含糊地说了一句。 “不搞虾塘?”陆大富眼珠子登时瞪圆了,在他想来,只要有钱就开新塘,开了新塘就能养虾,养虾就能发财,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嗯,我琢磨了,三年发展计划要有点调整。总之你先别动就对了。” “那你至少要和老子交个底吧?” 陆南见陆大富、谢凤英两人都急切地看着自己,摇头笑道:“我自己也没底。不过是个粗浅的构思而已。” 第三件事,却是一件大事。 由于白河治理成功,上坝村的淤地早已不再淤水,但与虾场相邻、靠近白河的白河湾的河滩却由成了一个大湖,方圆有20多公顷。 这么大一个湖面,是在短短三个月内形成的。陆南外出时看见,就开始琢磨。 这个地方,从地权上来看,是属于上坝村和白河湾村共有的。白河湾村大概有15公顷,上坝村只有5公顷左右。 之所以有了这个湖,是因为当初修防洪堤,工人们在上游河两边各切出20米左右的豁口,水就坐这里分流出来,一直灌注到沙滩。 修建时,工人临时修了个挡水坝,整个防洪堤工程完工后又拆了。但由于地势低,已经灌进来的水却无法回到河中。 这是一潭死水,不过目前还很鲜活,更由于水底全是沙和砾石,没有种植价值,所以两个村都未管。 就是这样的一个死湖,在陆南眼里却成了金矿。 “爸,你过几天找启胜叔和革新叔去谈,把湖承包下来!” 陆南话一出口,陆大富和谢凤英登时楞住了。 “儿子,你犯晕了?那个湖又不能养鱼养虾的,你要干啥?何况,那湖太大,咱承包可得不少钱呢!”陆大富这样说,谢凤英也跟着点头。 “我心里有数呢,爸!你只管找他们谈。那湖是死湖,两个村都不能用,价格肯定不会太高。我估计一年顶多两万块,先承包十年再说。那湖位置好,离咱虾场不远,以后咱开发出来,就是一台印钞机!” “开发?”陆大富更是狐疑,完全搞不懂儿子要干什么。 “嗯,这个事我慢慢会跟你说,总之,你先谈好。先就那样野放着都成。” “那你到底要干啥呀?” “旅游。目前还是个大致的路子。”陆南耐心地道:“爸、妈,那湖咱承包了不为养东西,另外咱从白河接两根管子过来,死水就成了活水。以后慢慢开发,总之你们别看那么大的湖面什么也不养,什么也不种,但以后赚钱比虾场只快不慢!” 陆南当然知道,明年汉中市人代会后,汉平高速公路列入市政府九三年度重点工程,仅仅八个月就完工通车。至此,汉中到平州县的直线通车距离缩短到70公里,并由此引发了旅游热潮。 抓住,抓住! 抓住的不仅是机遇,更是自己的梦想! 其实陆南知道,虾场在自己的计划中,所占的份量越来越小。它存在唯一意义,是父母的心血,以及作为整个和平乡百姓心头的一面旗帜。 有个虾场在这,无论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通过白水公司进行操作,省去了很多麻烦,更省去了很多费用。 至少,白水公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法土地证。乡土管所被喂肥,县土地局被喂肥,村民受益良多,也不懂这个,更不可能去举报。所以白水公司这么多年来,几乎都是在免费用地。 钻政策的法律不健全的空子,也是不得已的行为。花钱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多了很多婆婆,私人企业将步履维艰。 过年期间,陆劲松有空就到虾场来,找所有的人聊天,更把陆大富和胡开山缠得不行。陆大富好多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就全推给陆南。 陆南倒也没说什么,而陆劲松和陆南聊了几次后,竟然上了瘾,一连在虾场住了几晚上,熬夜写出了一万五千字的调研报告。 陆南阅读后,大为赞赏。陆劲松不愧为才子,更在县委打磨了几年,写出的文章不仅理论性强,更由于有了丰富的素质和调查数据而显得充实、可信。他在文章中充满了对农村私营企业的讴歌,不仅对农村经济有着深入的探讨,更对农民负担及农民的苦难有一定程度上的呼吁。 陆南看着报告,就想起了今年发生的一件注定要记录在中国史书上的大事。安徽蚌埠的一位农民两次上书江总书记,并由此引起了党和国家对于农民负担问题的重视。在整整十年后,就有了一位硕士乡党委书记李昌平振聋发聩的呼喊“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 这,是不是一个信号呢?陆南想了想,并没有把报告还回去。 “劲松,这份报告,我先看一看,然后再交给你,好不好?” 两人数个晚上抵足而眠,联床夜话,陆劲松对于陆南在农业和农村经济上的真知灼见有了充分的认识,更对于他深远思维和前沿视角而感到吃惊,早已视之为“知己,”对这样的要求哪会拒绝,微笑着道:“正是准备送来,请你帮助我修改一下的。” 陆南点点头,问道:“要是有机会,我拿到市里机关刊物上发表,你敢署名吗?” “市里?”陆劲松一怔,随即正色道:“君子坦荡荡,我陆劲松行事仰视无愧于天,俯视无愧于地,有何不敢?” “好!” ------------- 晚上一更会稍晚点,请谅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三 魔方(1) 1993年,中央开始对金融秩序进行整顿,实现经济软着陆的战略,银根开始收紧,整个证券市场资金面大面积退潮。借助春节的牛市,股指一度冲到2月的1558点高点,而后迅速滑落,在7月央行提高银行利率后,雪上加霜的股市就此一蹶不振,最低点竟然探到148点,并就此步入了长达四年寒冷的熊市。更为可悲的是,1558点的股指在七年之内,都始终占据着第一高度。 这一在后世被誉为“中国股市大调整”的股市崩塌事件,至今还高居全球十大股灾第三位。 大量资金蒸发,无数股民痛哭流涕,整个中国股市哀鸿遍野。 2月8日,陆南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一头扎进了股市,该清盘了。 托春节的福,陆南手里的五支股票全线飘红,最高的涨幅竟然超过了70%,最低的也有30%,因为股市不健全,否则的话收益不会如此之大。陆南也不知道该不该感到庆幸。 清仓后,陆南本来想留十万的股本扔在里面,想了想又觉得以后的熊市操作起来费心费神,加之7月份《证券交易所管理暂行办法》出台,以后这样放羊式炒股肯定没多大意思。于是打电话通知交易公司,要结清帐户,仅留一万元扔在里面。 没一会儿,两个中年男人走进大户室,前面一人一见陆南就像见了多年好友一样,满面堆笑,上前就握手:“哎呀!咱们公司的炒股高手竟然这么年青有为!是叫陆南吧?我是营业部经理秦东良。” 陆南不动声色地与秦经理握手后,秦东良又介绍了一直含笑站在他身侧的男子:“这位是我们公司副总,曾为民曾总!” 曾为民长得颇有点富态,大脑门大背头,大眼镜大嘴巴、五短身材,蛤蟆似的大肚子,上面可以平放一只碗而不倾。他矜持地一笑:“陆南啊,早就知道你是公司有名的炒股高手,一直想来看看你。哎呀~你看,是不是对我们的服务不太满意?” 又转过身严肃地对秦东良道:“秦经理,这个问题你务必要与陆南沟通好!客户的需求就是我们服务的方向,向陆南这样的精英,我们更需要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服务……” “不好意思,曾总,我对秦经理没有任何不满。”陆南一开口,曾为民立即就停住嘴,转过头看着陆南。 不过是演戏而已。陆南心里暗笑,表情却是一本正经。 “曾总,我之所以要退出大户室,是因为我的学习比较紧张,已经没有时间来炒股了。绝对不是对你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秦经理是一位很优秀的专业人士,我很满意。”陆南微笑着将手里的帐户证、银行存折和一些私人物品塞进包里。 曾为民见阻止陆南退出大户室已经不可为,朝秦东良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忙笑着在前引路。 出了走廊,右边是下楼,左边是上楼。秦东良往左边一拐,让出半个身位,曾为民肥大的身子往前一挤,挡在陆南面前,满面笑容地道:“陆南,有没有兴趣喝杯茶呀?” 喝茶当然是幌子。陆南心知肚明,而老奸巨滑的曾为民也万万没敢小视这个年青人。 他挥退了秘书,又赶走狗腿秦东良,亲自泡了一壶据说是茶王所产的茶叶,每年只产不到2斤,他有幸搞到了2两。还一直珍藏着没舍得喝,这一次真是诚心了。 全国产量的十分之一,你曾胖子很有地位吗? 陆南也没揭穿曾为民的鬼话连篇,自得其乐地品茗。这茶虽然未必是什么“茶王,”但总归是极好的,轻啜一口,唇齿留香。 曾为民陪着喝了几口茶,开始旁敲侧击打听陆南的家世。见他心神不宁、鬼头鬼脑的样子,陆南放下茶盏,轻轻清了清嗓子。道:“曾总,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再绕圈子,似乎就是侮辱彼此的智商了。” 曾为民面色一红,随即又呵呵笑了起来。他心里却震惊得无以言表。 “这个……陆南啊,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最看重就是人才,这次你突然撤出,我们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说实话,我们实在是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位高手,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思……看一看我们期货?” 期货?陆南立即联想到金发育的悲剧,他也是被曾为民勾引进入期货市场,而在短短一周内破产的。 期货,说白了就是比股市更刺激的赌场。之所以他能让人破产、甚至负债,就是因为期货市场交易的特殊性。 简言之,期货允许客户用“保证金”购买期货商品,一般是5%。也就是说,一位客户可以用100块钱买2000元的期货商品,赚了的话自然是盆满钵溢,亏了的话,自然是伤痕累累。 远远高于股市的风险,远远高于股市的利润。期货就像一个巨大的魔方,把贪得无厌的人、自栩精明的人、专业精通的人,以及所有性格中有着赌徒天性的全部裹进去,再不停地旋转。有的人因此而飞上云霄,而有的人则粉身碎骨。 接下来,曾为民摇动三寸不烂之舌,为陆南讲起了期货经。陆南面色平静,始终含笑倾听。 对于期货,陆南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前世的他是做商业销售出家,但他最大的成就还是做金融。虽然他虽然失败于商业对手的陷害,但是他在金融交易方面的知识和天赋却是不容置疑的。 中国第一家期货商品市场是1990年在郑州成立的。可惜的是,陆南对期货市场行情并不像对股市那样熟。除了在七八年的铝指和石油期指外,陆南对小麦、玉米、大豆、绿豆、芝麻、棉纱、花生、建材这些期货在现在及将来的走势并没有太深印象。而这些期货商品,正是郑州期货商品市场的主营品种。 先天优势几乎没有,陆南不再多想,聚精会神地欣赏起曾为民的表演。 圆豆似的眼镜藏在玻璃镜框里,肥厚的嘴唇象两根香肠,健康红润的让人恶心,配上两边肥嘟嘟的腮、又厚又大的耳朵,使陆南不由得联想起一种生物。 “这是一只猪,喜欢吃老虎!”陆南知道,如果自己无能,可能一点点身家就会被这只猪啃得一口不剩。 “对不起,曾总,我实在不是了解期货呀!”陆南突然发话,直截了当地拒绝。 正说得口沫横飞的曾为民突然一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他用哀怨的眼神看了陆南一眼,似乎在思考这句话有什么内涵。过了一会儿,他才试探着道:“陆南,专业方面,我们有交易员可以帮你操作。你可以指定,也可以由我们公司配给你一位……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们的交易员全部是专业人士,他们可以由你授权来帮你操作期货商品,也可以只接受你的指令来操作,绝对不会越权。” 见陆南仍然微笑不语,曾为民急了,也顾不上身份,倾过身子伏在他耳畔低声道:“我有内幕消息,绝对真实可信,只要你敢进,包赚不赔!” 你有内幕?你能搞到内幕就不在这混了。骗子一开口都这样的,陆南岂会上当,喝干茶,抓起茶几上的包就要起身。曾为民霍地伸出胳膊一拦,胸口的肥肉剧烈地抖了几抖,大声道:“陆南,海南下个月就要推出期货交易,我这边是a类经销商。你要愿意炒他们的商品,保证金我能做主降到4%。”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四 魔方(2)【更新=投票!】 晚上还有一更,谢谢! ---------- 陆南一下子楞住了。原来不是郑州的期货,海南,海南有期货吗? 突然,陆南的脑海里象起了电闪雷鸣,他猛然想起了一件几乎已经湮灭的小事! 1993年3月,海南证券交易报价中心在全国首次推出股票指数期货交易,可交易品种包括深圳综合指数和深圳综合a股指数各4个到期月份的期货合约。不过这是一家没有得到国务院认可的期货商品市场,当年九月,该期货商品市场被强制叫停。 这一家期货商品市场与郑州期货商品市场明显不同是,海南证券交易报价中心炒的是虚拟的数字,也就是股指。而郑州期货商品市场炒的,除了国债外,全部是实物。 交易虽属违法,但这期间产生的实际交割却是哗哗作响的银子。说白了,这是一家没有“资质”的期货商品交易中心,但在停止运营前,所有已经产生的交易都真实有效。 期货陆南没有把握,但是股指~ 陆南半晌没有说话,曾为民见他的神情不定,误为他在犹豫,于是又咬了咬牙,道:“陆南,没说的,你进的话,我给你一号证,给你和我同级的保证金级别,2.5%,怎么样?” 陆南稳稳了心神,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 “曾总如此关照小弟,小弟怎可让曾总失望呢?” 陆南回笼了深市和沪市所有资金。只在银行存款帐户上扔了经典的1块钱,差点没把储蓄所的小妞儿气得半死。因为期货交易联行是建行,而不是股票交易联行的工行。 六十八万元人民币转入工行,陆南拒绝了曾为民晚餐的邀请,留下联络方式后,回到了家里。 由于李扬和白蕾提前回到汉中,陆南就给了李扬一套钥匙,委托白蕾帮助自己把房子卫生搞一搞。进屋后,果然窗明几净,屋内没有霉气。摸摸被子,竟然已经是晒过的,很软乎,没有一点湿气。 这个小白蕾,还是有点用处啊!陆南笑笑,正想着是出门吃饭还是随便下点面,腰间bp机就震动起来了。 李扬是为陆南接风,同时他回到母校,为陆南寻找了几个教授,谈了几次话后,倒真有两个退休的老教授愿意去白水公司任职。 “一位和我同姓,叫李健鸥,是水产专家。不过他对农业经济和农村生产方面也特别熟,水平不亚于普通教授。另一位叫鲁休齐,是农业专家,大棚蔬菜、有机农业、绿色生态环保正是他的专长。” 李扬笑嘻嘻地道:“这两老头身体都挺棒,儿子女儿有的出国,有的在外地。自由得很,正闲得发闷,李老天天上老年大学,跟人学书法,结果练了一年还不如人家幼儿园的孩子。气得把家里写的画的全烧了,还赋诗一首:耳顺方学书,一年狐禅枯,冲龄稚童笑,岂曰吾道孤?” 白蕾眨着大眼没听明白,陆南却已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老健鸥有点意思,居然还会写打油诗自嘲,算是个老顽童了。 李扬嘿嘿笑道:“这李老有意思,鲁老头儿更有意思呢,想当年他带我们班地学基础……”白蕾不乐意地打了他一下,“好啦好啦,快吃东西吧!”又朝陆南甜甜一笑:“陆南啊,我辛辛苦苦给你打扫卫生,有没有薪水啊?” “有,有。”陆南赶忙拿起一包餐巾纸递了过去。 “哼!”白蕾上下小白牙一错,冷笑道:“白使唤人!你倒学会了资本家那一套啊!我告诉你,我们家李扬跟着你乱跑,你可不能亏了他。” 陆南根本懒得理她,也知道她是没事找事,白水公司向来待李扬厚道,薪水也开得高,红包还足。白蕾根本心知肚明。 “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公司?”李扬挟了块羊肝扔进嘴里,含混着问道。 “过段时间吧,我要把思路理顺了。你先在家休养休养,一个礼拜下去一趟,关注一下稻田养鱼进程就行。” “嗯,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去见那俩老头儿?” “周日吧。你先约好,礼拜天上午我们过去。” 吃完饭就要分道扬镳,白蕾突然从小包里掏出一张卡片扔给陆南。 “这是你上学期要办的阅览证,喏!” 陆南接过一看,却不是汉中大学的,而是汉中师范大学的。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白蕾瞄了一眼,随意地道:“啊,我在汉中大学没熟人。正好李扬有个师兄在师大当老师,我就顺手找他办了。” 得!师大就师大吧,总比在一中看书强。 陆南的日子悠闲起来,每天可着劲地踢球,按时与雅各相约英语角,要么大家一起说英语,要么跟他学希伯莱语,要么就教他汉语。总之,陆南很喜欢这个腼腆、细腻,还有点诗人浪漫气质的以色列人。 “雅各,你大学毕业想干什么?” 一天,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后,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我想周游世界。”雅各的脸上现出一抹平静的圣洁之光,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世界里:“我想去西藏看看,然后一路往西,去印度、尼泊尔,或许还会一直到土耳其。中国的文化太美了,丝绸之路……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让人心醉神驰。” “你的成语用得很不错。”陆南表扬了他一句,又道:“丝绸之路是历史上的名字,如今更多的人喜欢用欧亚大路桥来称呼。不过这条‘桥’远远超过了丝绸之路,它的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雅各认真地说。 “在中国黄海之滨的连云港。”陆南悠然神往,他一直认为,连云港是中国最美城市名称。中国古代时它曾经被称之为“海州”,更早时叫“朐县”,无论是哪个名称,都没有“连云港”来得大气、浪漫。 “这是第二欧亚大陆桥的,从连云港往西,经徐州、哈密、吐鲁番到乌鲁木齐,再向西经北疆铁路到达我国边境的阿拉山口,进入哈萨克斯坦,再经俄罗斯、白俄罗斯、波兰、德国,一直通达荷兰的世界第一大港鹿特丹港。” “怎么样,真的准备去吗?” 雅各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的梦想就是这样,花三年,或四年时间走遍世界,然后筹建一个基金会,为战火中受伤和失去家园的人们提供帮助。尤其是……巴勒斯坦人。”说到这里,他的神色不禁黯然下来。巴勒斯坦一直未能国,近1亿人流离在世界各地,他们甚至没有一寸土地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被整个世界抛弃,被西方社会妖魔化,时刻生活在以色列人的枪口和刺刀下,只有用人体炸弹这种极端方式才能吸引人们关注的目光,抱以同情或是加以指责,这种苦难何时才是尽头,谁也不知道。 巴勒斯坦人,难道天生就是恐怖分子吗?有人会愿意看着自己的爱人、孩子全身绑上炸弹,义不反顾地冲出以色列人建造的“聚居区”,用鲜血和一声轰响来换来生命的尊严吗? 陆南突然觉得,自己相比于雅各,志向未免太小。 可是,正如雅各没有办法阻止以色列人的进攻一样,陆南也没有办法阻止美国人的疯狂霸权。 除非…… 陆南突然问道:“雅各,你说你以前在国内是读金融的?” “不,我读的不是金融。而是会计,accounting。”雅各很认真地解释道。 陆南不由得哑然失笑。金融这个词太宽泛了,它所衍生出的学科正是多得数不胜数。在国内,问这样的话没有多大学问,但是问一个西方的外国人,就很有点丢人了。 “没有想过毕业后做什么工作吗?”陆南道:“我是说,你在周游世界之后……总要在某个地方安定下来吧?” “到时候再说,我的研究生学业,要明年才毕业呢。”雅各笑道:“你是想邀请我留下来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五 两位大神 三更结束,凌晨更新来不及了,大概二点左右能出来。 票呢,亲爱的? ------------------------ 星期天上午,陆南从外面跑步回来,李扬已经在客厅稀里呼噜地吃着热干面,边上还放着一个打包的饭盒。 “唔,赶紧吃,吃完跟我去师大。”李扬舔尽饭盒边上的酱,意犹未尽地吐出一口长气,从口袋里摸出烟来。 其实陆南是不愿意和教授们见面的,李扬过于心急。不过他这对事业很上心,做事雷厉风行,这让陆南对他毫无指责。 在陆南想来,和教授见面,应该是父亲的份内事。起码体现出一种求贤若渴的态度,而且父亲的“总经理”身份,怎么也比自己的“少东家”要来名正言顺。 而且还有个担心,就是慧眼如矩的教授们会瞧不起自己。毕竟,自己总不能见人就摆龙门阵,自己再有眼光,再有常识,在这些人眼中,大概不过是个“资质上佳”的考语而已。指望三言两语降伏一位头发都白了的正高职教授“纳头便拜”,这些,只能存在中。 只是李扬已经来了,那就不必矫情了。陆南匆匆洗漱完毕,三两口干光早点,两人就出了门。 当出租车驶近师大校门时,陆南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去年冬天的那个下午。那个如冰一般纯净,如雪一般轻柔的小女孩。 呵呵!她大概是哪家高官千金吧?偶尔来亲戚家探亲,然后是偶尔的与自己相逢。陆南一想起穿着洁白羽绒服的冰雪精灵,心情就愉快起来,嘴角浮出一丝温柔。 “笑什么?”李扬的大嗓门突然响起,可恶之极。陆南瞪了一他一眼,发觉出租车已经停了,恨恨推门下车,抬腿就走。 “哎,哎,付帐啊,龟孙!老子是给你办事呢,还要贴钱……没见过你这样剥削穷人的资本家。”李扬骂骂咧咧,付了车资后从后面追过来,一脸受伤的表情。 李扬约见两位教授的地点是图书馆。 师大的图书馆修得颇有现代感,大面积的蓝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顶部是巨大的斜坡,倚在白色辅楼,像一本抽象的书。 里面的阅览室有数个可供十余人举办小型会议、讲座的学术研究厅,不过是要按时收费的。李扬事先已经租了一个,所以一进门就直奔三楼。 小厅事实上就是个小会议室,电视机、录像机、椭圆型会议桌俱齐。陆南看到这些,不禁有点诧异。 “不过是和两位教授见个面,还要搞得像开会一样吗?” “你不懂。”李扬开了灯,又打开空调,转身拎着两个热水瓶去打开水:“那两老头,见面就得吵,不吵两个小时,谁都分不开!”话音袅袅,人已消失在楼梯口。 陆南浑身就是一个寒噤。扶着墙正准备坐下,突然身后传来“笃笃笃”的声音,猛一回头,就见一个穿着蓝灰色夹克的瘦高老头儿,颏下三绺花白长须,约莫五寸来长。他拄着拐杖,用力在地上又杵了几下,翻了翻眼皮子,问道:“李扬呢?” 陆南赶紧换了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回答道:“李扬刚刚出去打开水了。老先生您是?” 那老头儿没理陆南,瞥了会议厅几眼,这才悠悠寻了个座坐下,抬头打量陆南。 陆南心里七上八下,知道这些知识分子多半有脾气,也不太敢造次,只是含笑面对。 老头儿瞧了半天,面上无喜无怒,突然问道:“你就是李扬说的白水公司的?” 陆南一听,心里老大不痛快。这老头儿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不说我请你当顾问,就说人与人之间,总还是平等的。这般盛气凌人的问话,又置于我于何处呢? 不过这个时代的专家、教授,多少还有点风骨,敢于在老板面前摆款,总有可爱、可取之处。陆南想到这里,也不再生气,含笑道:“是的,老先生。我父亲是白水公司的总经理。这次我是代表他来看望老先生的,此外……” “啊,李篙子,你个老东西居然也在?” 正说着话,背后又是一声怪叫,陆南差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扶着椅靠还没转过身,一个圆滚滚的黑影“嗖”地从身边窜了过去。 李健鸥也不含糊,他脚下发力,一撑拐杖“腾”地站了起来,激动的面色潮红,张口就骂:“老鲁球,老子为什么不能来?你莫非也是想抢这个位子?” “嘎!”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大胖子,满面红光,脑袋上光光的一根毛未生,眼珠子又圆又亮,跟黑豆似的。此刻正翻着白眼,“哼”了一声,背过身道:“李篙子,你那鸟顾问位子,给我我都不稀罕!” “不稀罕?那你来干什么?”李健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图书馆是你家的么?我凭什么不能来?”鲁休齐蓦地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李健鸥,大声道:“我想来就想,想走就走……”说着就在会议室里气呼呼地走来走去,接连撞倒几把椅子,得意洋洋地道:“李篙子,你怎么着吧?” “工农兵!”李健鸥低声说了一句,却被鲁休齐听得明明白白,一张胖乎乎的脸登时涨如朱砂,大叫道:“士可杀,不可……调戏!李篙子,老子跟你拼了!”脑袋一低,胖胖的身子像一列火车般冲了过来。 李健鸥早有防备,轻轻一个腾挪,使了招“大鹏展翅,”手上拐杖向前一伸,正好抵在鲁休齐的胸口。他虽然瘦,可力量着实不小,两人一时缠手箍臂,僵持起来。 “哎哟哎哟!这可怎么着啦?”李扬拎着两瓶开水进来,一见这阵势,立马放下水瓶,一把抢过拐杖,挡在两人中间,劝道:“李老、鲁老,您二位,消停消停吧,啊?就当我这当学生的,求您了!” “哼!”李健鸥一撒手,转过身。 鲁休齐喘了几口气,呼哧呼哧半天,这才不忿地道:“不成!李篙子说我是工农兵,非得道歉不可!”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工农兵大学生?笑话!”李健鸥仰天打了个哈哈,得意非凡,却不妨已经急红了眼的鲁休齐“嗷”的一声从李扬腋下钻过,扑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胡子。 “哎哟~”李健鸥痛极,挥拳就砸…… 一时之间,小小的会议厅内人仰马翻,乱成一团。陆南瑟缩在墙角,望着这一对活宝,心里实在是不知道是喜是忧。 好在是周末,图书馆要下午才开。要不这闹出的笑话不要一小时就能传遍全校。 等李扬好说歹说,劝了半天,两个老头儿才气呼呼地分开,跟斗鸡似的远远隔着一张桌子怒目而视。只不过李健鸥已经不复初来时的潇洒,一部漂亮的胡子被揪得七零八落;鲁休齐得了个乌眼青,一边拿着陆南拧的毛巾捂着左眼,一边用剩下的右眼恶狠狠地瞪着李健鸥。 “这个……”双方都不说话,李扬只好先开口,“李老、鲁老,您二位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大火气,身体上吃亏了可就不好了。” 两人均是扭着头不吭声。李扬只好又说道:“今天请两位恩师来,主要是想请两位继续发挥余热,为咱汉中的农业经济发展指明方向,保驾护航。我上次也和两位恩师分别谈过,白水公司是平州县和平乡的一家私营公司,主要经营项目包括水产养殖和生态农业。两位恩师均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道有没有意去挂个顾问的头衔?” “我肯定没问题。不过呢别人够不够资格我就不清楚了。要是人家公司觉得请的专家是钓名沽利、学识浅薄之辈,那可要害了人家的!” 鲁休齐一听这话,怒道:“李篙子,你别以为我这个工农兵大学生的不如你,要不咱俩现在就比比……” “哎,哎,我说两位恩师,怎么又闹起来了呢?”李扬赶紧起身,一边作了个揖,心里对李健鸥怪话不断也有点生气。 “李老,你少说两句。鲁老,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能不能成,还得两位去了地方,看了人家公司再说话,好不好?如今有个说法叫‘双向选择’,人家公司选择咱们,咱们也得挑一挑,总得去有前途的、管理规范的公司。您二位说说,是不是这理?” 李扬巧妙地茬开话题后,又开始简要介绍起白水公司历史,陆南成了看客,悠悠地品着茶。 看了半天他也算看明白了。李健鸥清高孤傲,瞧不起学历是工农兵大学生的鲁休齐。鲁休齐又是个炮仗脾气,两人没准在退休前就有矛盾,顶了一辈子牛,谁也不服谁。 哎,头疼啊!真要聘了这两位大神,日后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呢! 他在这边神游天外,那边李扬和两人敲定,下周公司就派人过来接两位教授去现场考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六 “又见”小鱼 吵吵闹闹中,李扬总算摁下了这段公案。将两位老神仙送走后,这才解释起来。 “那两个老顽童,以前就有矛盾。李健鸥是学院派,书香门弟,文革时一个家族七八个臭老九都被打倒过。所以他性子有点偏激,说话又酸又刺,不过做学问极其严谨。鲁休齐,标准的工农兵大学生,根正苗红,被选到农大学习,毕业后分在师大任教。这个老头上学前就是庄稼地里一把好手,虽然根子底,但学的极为认真,有理论知识,更有实践经验。要是论学术尖端,他在师大不一定能排上号,不过要是说学以致用,鲁老绝对是头一号!他不像别的教授,自栩身份,不大与农民、农村接触。他每周都要去农村,赤着脚、戴着草帽下田,看起来和农民根本没两样。他的成果出的不少,汉中附近几个区都受益不浅。其实最得意的就是生态农业研究。” 李扬说完,又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哎呀,我把这两老头弄一堆,是不是自讨苦吃呢?” “这我可不清楚。不过你接下来有的忙了。”陆南伸了个懒腰,抬腕看了看表:“快中午了,叫白蕾一起吃个饭吧,有点事要说。” “急不急?不急就晚上。”李扬嘿嘿干笑了几声:“我有事啊!” “上老丈母家蹭饭?”陆南翻了个白眼。 “你属妖的吧?”李扬夸张地叫了一声,又挥了挥手:“五点左右给你打传呼,到时候你订下地点我们直接过去。” “嗯。”陆南望着李扬匆匆而去,笑着摇了摇头。 组建一家农业公司已经迫在眉睫。最多再过几个月,何晓丽、钟献光的调研报告要出来。这么大的项目,靠白水公司根本不可能做成,市里、县里更不可能给政策扶持。要向银行借款,要筹集大量资金,否则即使可以立项,也将面临无米之炊的困境。 陆南原先的构思,是银行借一点,找肖汉青支持一点,再向村民集资一点。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先把摊子支起来。只要能办事,第二年菜卖出去,钱流回来,自然会有村民更为积极地参与,而银行方面或许还会放大贷款额度。 只是这样发展,虽四平八稳,却失之突飞猛进之机。 如今陆南的心思又有了变化,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股指期货。 根据曾为民提供的股期交易指南,陆南了解到,初期开放的股期,是以三个月一期为一单,理论上来说,到十月初真正停运,可以做两单。 白水公司帐面没多少钱了。找肖虹青私人借款,陆南又不愿意。或者,可以带李扬两口子发笔小财,算是提前给他们结婚的礼物? 陆南边走边想,停下脚步时这才发现自己走偏了,竟然走到了偏僻的东南树林里。 “外公,外公,小鱼肚子疼呢!” 突然陆南听到这个清亮如泉水般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 抬眼望去,却没有那个如天使般的身影。远处的一幢别墅内,通过花墙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一张藤椅上,眼里含着泪,笑吟吟地抱着一台录音机在听。 “呵呵,让外公猜一猜,小鱼得的是‘不想上幼儿园’病,对不对?” “嗯,可是,可是外公,小鱼真的不想上幼儿园呢。” “那怎么可以啊?小鱼,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你外婆的分工是做饭,我的分工是陪小鱼玩,你的爸爸妈妈分工是工作,那小鱼的分工是什么呢?” “是……吃饭!” “哈哈哈哈……” 然后是一个慈祥的老年妇女的声音插了进来:“小鱼,喊你外公进来吃饭了。” “哦。” “外公,我不回北京可以吗?” “不行的,你在这儿过年了,回去就应该上学。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在想着你呢。” “咔嗒”一声轻响,录音戛然而止,老人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往四周打量了一下,突然楞住了。 一老一小,隔着矮矮的花墙相对。 “顾老?”陆南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是……你是那个陆家沟的孩子,对不对?” 顾希庐的记忆力还真不错,陆南高兴地道:“是啊,顾老。我就是陆南。顾老,您住在这儿?” “呵呵,这就是我家。小陆南啊,你怎么……哎呀,慢待了慢待了,张婶,快开门!” 陆南步入别墅,顾希庐阶下相迎。笑呵呵地牵着他的手走了客厅。 客厅里到处都是字画卷册,一股浓郁的书香之气幽然而生。偌大的客厅里,除了书就是字画,博古架上没有通常的古玩,而是一具具笔架、一方方砚台。 沙发后则摆着好几只胆瓶,装着卷轴。 忘年交的小友来访,顾希庐高兴得像个老小孩,亲自泡了茶端过来,又领着陆南参观了自己的书房“破庐斋”,把自己珍藏的古画文玩、名砚珍玉一股脑儿翻了出来,逐一介绍,如数家珍。 陆南对中国画了解不多,但是他自幼看过不少古书,多少有点“气自华”,见顾老有兴致颇高,也就留心揣摩他的画作神韵,连看了十多幅,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看法。果然,顾希庐又取过一卷自绘的《黄山南望图》展开,似乎随口问道:“陆南啊,你看这幅画,怎么样啊?” 陆南凝神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观顾老作品,墨色苍郁,笔力雄健,与中国传统山水画的淡雅、悠远有所不同。不过顾老的画面结构,更让人感受到一种屹立千年的中国山水。这种范宽式的饱满构图,山河瑰丽雄奇,布局大气磅礴,从画中我可以感受一种喷涌而出的热情,一种对祖国大好河山热爱、赞美的冲动!” 陆南的评价绝非泛泛而谈,虽然不太专业,但眼光却极为精准,说到点子上了。顾老听得心痒难搔,又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畅快,不禁哈哈大敌起来。 “陆南啊,你会拍马屁啊!不过这个马屁,拍得好,拍得准!”顾希庐摇头叹道:“看不出来,你对山水画也有这样的见识和修养,真不愧是小神童!” 顾希庐聊兴大发,索性开始给陆南讲起中国山水画,渊源传承、流派风格、文人典故,甚至于绘法技巧,掺在一起说了一大堆,直把陆南的脑袋塞满。 雅室内其乐融融,顾希庐思想天马行空,没一会儿又转到了现实中。 “陆南啊,你们那个青弋山,我查过县志。”顾希庐从书架里翻出一本《平州县志》,摊在案上,抓过一柄放大镜,翻查了一会儿,指着一处念道:“平州西南有青弋山,其山南麓遍布梅林,每冬、春两季,万株梅树竞放,美不胜收。有词云:冰肌玉骨满幽原,铁枝银蕊香雪海。其品有照水、宫粉、绿萼、狗牙等数十种……” 顾希庐笑呵呵地道:“过年时,我本来想去看一看,俗事太多未能成行。孩子也劝阻,说天气太冷,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赏梅最好雪霁日!不过我过几天一定要带老伴去看一看。”说到这里,有点着急地问道:“陆南,你去看过没有?现在梅花谢了没有?” “没有。不过已经过了花期,落了很多。”陆南心里一动,想到养殖场的青山绿水,又道:“顾老,我家就在当地,我爸开了一家水产养殖场,这个周末,您和奶奶去赏梅,顺便去养殖场看一看,怎么样?” “养殖场?”顾希庐疑惑地看了陆南一眼,心里倒有犯嘀咕了。 他不喜尘俗之事,但却无法脱离尘俗。和陆南相交,是因为喜他的聪颖,若是掺上其他因素,就不美了。因此顾希庐沉吟着并未答应。 陆南其实压根就没这些想法,见顾希庐沉默下来,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顾老,其实是这么一回事。白水虾场,也就是我家的养殖场是一家新形式、全生态的养殖场。绿化面积占全部面积超过7成,近几年移植了数十种,大概有上万株的树,所有裸露的土地都植上了草,修建了花圃。用一个时髦的名词来形容,就是‘花园式企业’。顾老,您还是没有兴趣去实在看一看吗?” “花园式企业?”顾希庐眼里一亮,随即追问起详情来。陆南也就说了白水虾场从建立伊始就把绿化作为整个企业的核心文化,当做与养殖同等重要的大事来抓。并且虾场不仅移植了大量成年乔木,更种植了成片的混合林。 “杨树、云杉、马尾松、榛树,一眼望不到边。顾老,我们种树,也育花,虾场内有两个大花园,小花圃以及房前屋后,都有工人们随手种下的花,杏、柳、桃、樱,梅、菊、海棠……一年四季花开不败,而且我们的养殖场形成了局部小气候,空气特别新鲜,鸟儿特别多。喜鹊、鹌鹑、杜鹃、鹦鹉、乌鸫、甚至还有椋鸟和翠鸟也在林边做窝呢!” 陆南说得兴致勃勃,顾希庐听得眉飞色舞,拍案奇道:“汉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地方?我倒真要去看一看!” “那成。顾老,周末您要有空,我陪您和奶奶一起过去,您看可以吗?” 顾希庐沉思了一会儿,严肃地道:“一切从简!我带张车过去,你跟我指个路就成!”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一响,一个慈眉善目、气质高雅的年长女子走了进来,打量了陆南几眼,含笑道:“老顾,这就是你念叨的忘年交?” 陆南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奶奶好,我叫陆南。” “呵呵,陆南,陆南,是个不错的孩子!”那女子微笑颌首,又道:“今天嘉山过来吃饭,我做了几个菜。陆南,你就陪老顾吃顿饭。他呀,以前总念叨你,说在乡下采风遇见个小神童,古文功底很深。” 不过是背了一首诗,说了点典故而已!哪里称得上“古文功底很底。”陆南有点汗颜,谦虚地客气了几句,推说晚上有事,拒绝了留餐,而且告辞。 顾希庐也是旷达之人,并没有强留,将陆南送到大门口,拉着他的手道:“陆南啊,你在汉中学习,我看你天赋也不错,那么有没有兴趣学中国画呢?” “顾老,我正有这个意思。只怕你不肯收我这个资质平庸的徒弟呢!”陆南含笑应允,两人商定,每周日上午,陆南到顾宅学习书法、绘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七 梦开始的地方 晚上和李扬、白蕾碰了个头。主要是通知李扬做好准备,组建一家公司,并且陆南已经起好了名字。 “汉中市绿源生态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是我妈,你任总经理。其他需要的人,你先到人才市场招聘,嗯……献光、晓丽和耿栋他们三个可以先招进来。具体的事,等公司注册成功你把人找齐,再开个会。注册基本资料明天你去我那拿。” “绿源生态?”李扬捏着下巴琢磨半天,没说话。 “嫌土是吧?”陆南瞪了他一眼,“这公司以后经营的全是农业项目,面向的也是广大农民,起个土名好一点。” 白蕾眼珠转了转,问道:“那你还要注册个电脑公司?要我跑的话,名字难听我可不干!” “放心吧,电脑公司名字我也想好了,叫汉中市汉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怎么样?” “还行。”白蕾终于点头许可,“起码比绿源生态好听!” 三人边吃边聊,陆南又说起最近有个短线投资,三个月左右,利润翻番,问他们有没有兴趣。白蕾一听之话,顿时两眼放光。 “什么投资这么厉害?哇……” “什么投资你别管,要投就投,迟了就没了。” 白蕾当即嘀嘀咕咕和李扬商量起来,最终两人决定倾其所有,投资4万元。 “好,最迟周六要到帐,到期日很可能在到帐日后一百天内。”陆南留下银行帐号后起身付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商量好,真定了就把钱打进去。” 陆南走后,李扬疑惑地看了白蕾半天:“你不是一直看他不顺眼吗?怎么他一说投资你就信,万一要是骗你的呢?” “嘁!”白蕾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都看他不顺眼,肖总也说他是小精怪!不过这和我相信他投资眼光有什么关系?他要办的事还从没办砸过。他的眼光比你高一千倍,我不跟上那就傻子了!他要骗我,哼!”白蕾咬牙切齿道,“那我把他家虾全毒死!” 李扬听得浑身发冷,赶紧挟了筷子牛肉补充热量。 3月9日,曾为民亲自打来传呼,请陆南10日务必到证券公司参加海南证券交易报价中心的开盘。 开盘是两点。10日下午一点半,陆南来到了证券公司,早有准备的秦东良亲自将他接到期货交易中心楼。 这是位于主楼后的一幢3层小楼,外表有点旧,但里面装修的不错。一间不到100平方米的大厅里,正面是一面红光电子管数据墙,周围墙上设了十几台24寸显示器,中间是十几排固定的硬木椅,象个小电影院。 炒期货的人不多,大概不到一百人,这些人之中,陆南的身家可能算最低。 安静的大厅里,人们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观注着大盘,有的在公用终端上查看股市行情。 炒股指,简要来说就是由交易中心设定一个基准线,然后购买股指涨跌,有人买涨,就有人买跌。买卖双方事先要交足保证金,并根据保证金数购买不高于爆仓价的股指张数。 陆南的保证金是2.5%,这意味着他最高可以购买现金68万的40倍价格的股指,也就是2720万元。不过如果他购买的股指波动,导致他的68万元保证金全部赔光,那么交易中心就会强行清仓止损,而在这个操作过程中,如果继续有损,那么他就要赔付全部损失,直到他破产为止。 金发育就是这样死的,不过他炒的不是股指,而是普通期货商品而已。 其实在期货楼同样存在大户室,不过陆南一点可怜的资金肯定没有资格进入。他倒也无所谓,在角落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地想着心思。 中国的股指期货,目前还完全处于一种探索阶段,国家也没有放开。一些经济专家对这个金融品种没有很深的研究,而一般股民甚至还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炒期货的,未必对股指熟,从期货知识上可借鉴的经验也极少。 归根结底,目前股指期货在国内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但是,冒险的人大有人在,手握巨资四处赌博的人也从来就不缺乏。而中国国情又有着“法不责众”的常态,海南的这家交易中心应运而生,敢冒风险搞股指期货,既是钻了法律、法规不健全的空子,又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对金融研究很深,懂期货,并有多大优势。陆南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知道今年是熊市的开始!他知道股指会一路狂泄,直到七月末降到325点。 足够了!人家是猜、是赌,可陆南根本就是翻着答案买股指! 陆南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 这一次只有半年的股指期货交易,还真是为我老人家安排好的啊! 他真想大声对海南证券交易中心说一声:“谢谢啊!” 后世股指交易,保证金普遍在10%-12%,而现在陆南的保证金只需2.5%。这样好的机会,没有任何理由不抓住。 股指的风险甚至要高于普通期货,正因为如此,中国一直未敢开放。直到后世,才推出一个上证50etf的股指期货商品,这种试验性质的股指期货商品,更像是一种封闭基金,风险性大大降低了。这也是一种中国特色吧。 但是现在海南证券交易中心推出的股指,却是模拟香港恒生指数,以3月10日当天的股票价格为基准价位,选择了60支股票计算出的一个股指。并以此数字为基准,进行股脂交易的。 可以说,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过,这种交易同样采取了部分规避风险措施。 穿着红马甲的期货交易员紧张而频繁地在终端上操作,偶尔与客户低声交谈,他们无一例外的口袋里都揣着单据和数支圆珠笔。 “叮铃铃~”一阵电铃响起,人们开始骚动不安起来。原先滚动播出新闻、信息的电子墙突然刷新,然后一闪,出现一行字。 “海南证券交易中心全国期货商品交易行情” 一股久违的气息开始在大厅里弥漫,红马甲开始出动,他们脚步飞快地飞奔在大厅内,人们的眼光开始发光,人性的贪婪和赌性被放大,一张张单子飞快地敲定。大厅里乱成一团,人们像在菜市场一样高声大叫,挥着手臂做着各种手势。 无数金钱就在这样那样的手势和呼喊声中转移,化为一道道计算机指令,再由它吐出一张薄薄的单据。 陆南站在大厅的最边缘,靠近大门的地方。他默默闭上眼睛,慢慢展开双臂,像是把这一切拥抱在怀里。 这是他最熟悉的战场,这里有在国内昙花一现的股指期货,更重要的是,他的手里握着一把世界独一无二的金钥匙! 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 ------------- 灯火云:三人行,必有捂死。 或云:豆蔻开花三月三,一个小虫往里钻。 又云:反正不是你! 祝天下光棍,呃。。。。。。成神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八 空手套白狼【凭票入场!】 台灯柔和的灯光洒在书桌上,陆南聚精会神地伏案写着一份材料。书桌左首摆着一杯早已冰冷的翠眉。 这种产自安徽金寨的名茶,根根如针,细如女子之眉,苍翠欲滴,是以称为“翠眉。”像这种茶叶,自然是肖大美女送过来的。 写完最后一个字,陆南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拉开窗子。 窗外的天际,已经隐现出鱼肚白。 又是一夜未眠。陆南的精神却十分亢奋。他把陆劲松的调查报告一分为二。一部分几乎没有什么改动,只是删去了一些尖锐的用词和一些容易引发争议的论点,经陆南修改后,文章平和、大气,又比较符合“主旋律,”这样就比较容易在市级内刊上发表。 另一篇,陆南几乎是另起炉灶,不过是引用了原报告中的一些数据,以整个汉中市农业经济和农业经济产业结构为着眼点,提出了问题、举出了例证、引出了推论,最后给出了解决方案。 名字也由原先锋芒毕露的《平州县农业经济调查》改成了《汉中农业问题刍议》。 光是誊好两份报告报告,陆南就足足写了两天共11个小时。在此之前又花了五天时间修改、构思。可以说陆南这一周基本上全耗在这两份共25000字的报告上。 之所以急着把报告写出来,是因为上周朱建华突然找到陆南,说肖市长最近有可能要找他。 陆南问了几句,朱建华也不得其法,只是神神叨叨地说,有可能是好事。 四月底、五月初汉中市要召开人代会,而在四月上旬就会开吹风会。七月初,汉江省要召开人代会、党代会,这是另外一种角度的吹风??为当年年底的十四大吹风。 虽然我很有才,可是我不是组织部长,更不是省委书记,肖汉青找我,要干什么呢? 陆南正在琢磨这事,窗外传来了清脆的小轿车喇叭声。 一直到陆南踏入东湖招待所,还没理出头绪来。 陆南带着一脑门问号坐在小会议室里,捧着茶杯宁神静思,突然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几个陌生人简短的交谈。 只短短几十秒,第一个推门而入,然后是第二人、第三人…… 七八个明显是政府官员的中年男子鱼贯而入,看见陆南都有点吃惊,但无一例外是没有任何人提出疑问,各自围住在会议桌前,打开包、摊开笔记本,拧开钢笔或是圆珠笔,然后开始交谈起来。 这怎么回事?陆南同样吃惊得无以言表,正在怔神时,朱建华进来了。看见陆南就呵呵一笑,“刚才我出去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又提高音量和人打招呼,最后介绍道:“各位,下面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陆南。你们手中的汉方舟改制方案,其核心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顿时,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陆南,陆南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傻傻一笑。心里却恨死了朱建华。 靠,这个瘟猪,把我卖掉,你有好处么? 还好肖汉青随后就进来了,说了声“不好意思,来迟了点。”就坐到主位。 服务员上过茶后,一阵拉椅子、咳嗽的杂音后,会议室内静了下来。 肖汉青先是简单介绍了陆南,宣布他列席本次经建委工作会议,然后是开始安排讨论方案。 陆南也得了一份,他翻开看了看,核心内容还是国有股减持。 会议室内众人由一开始对陆南的怀疑和惊讶,迅速把心思转换到方案上来,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领导组的成员不是部门二把手就是经济专家,一个个花白的脑袋激动地乱晃,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 陆南听了半天,叹了口气。 这种领导组,只要领导定下调子,就再没反对意见了。更何况,汉方舟已是风雨飘零,人人自顾不暇、避之不及,谁又愿意拉它一把? 吵架的,不是为了反对,而是从侧面证明党和政府的伟大、光辉,以及战无不胜。 只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会议中间暂停,休息三十分钟。 肖汉青朝陆南点点头,快步离开会议室,留下一屋子人吞云吐雾,扯蛋撂屁。陆南会意,从边门出去,就见朱建华在一间房门外招手。 这是一间装饰得古色古香地休息室,肖汉青正坐在单人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动的声音,睁开眼来。 “陆南啊,过来坐。”陆南轻轻走过去坐下。 “刚才的会议,有什么感觉?”肖汉青突然问道。 “和谐。”陆南又发作了恶趣味病,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 肖汉青凝视了他几秒钟,笑了:“你呀,不老实!” 陆南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道:“肖市长,我说的是心里话呀。会议上吵吵闹闹,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缁铢必较,为减持额度是45还是46能够抛头颅、洒热血,誓死捍卫国家的这1%,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不好。他们都比我聪明,而且可爱。” 肖汉青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陆南道:“半年未见,还是我心里的那个神童、天才,一点没变!” “其实,今天我来没什么用啊。”陆南挠挠头,问道。 “谁说没用?”肖汉青目中精光一闪,“如果我有意让你接手汉方舟呢?” 陆南大吃一惊,楞了半天没有回过神,直到肖汉青轻轻敲了敲茶几,这才坐稳身子,眼中已是一片肃杀。 “肖市长,您确信您没有在开玩笑?” 肖汉青轻哼了一声,说道:“我像是要和你开玩笑的人吗?” “我没有钱,坦白说既然有,也远远不够收买汉方舟股份的。即使您是经建委主任,也总不能把汉方舟白白送我吧?” “谁说要白白送你?”肖汉青板起脸,起身负手,踱向窗边,眺望着湖上点点白帆,一字一句地道:“你是个不可以常情视之的天才。在金融和经济改革中,你已经显示出了你敏锐的洞察力和娴熟的驾驭技巧。我认为,你善于处理复杂多变的形势,尤其是……这个烂摊子。” “不至于吧?” “我肖汉青岂是徇私之人?若你没有才华,便是家财万贯,我也不会将汉方舟交于你手。”肖汉青转过身,沉痛地道,“你该知道,汉方舟是汉中市高科技产业的一面旗帜……它一旦倒下,会引发很多连锁反应,对汉中,乃至于整个汉江省的高科技产业都将是一个重大打击。” 陆南默默不语,过了半天嚅嚅道:“我就是神,没钱也买不下来股份呀!” “你没钱,可银行有啊!”肖汉青一句话就让陆南心惊肉跳起来。 “空手套白狼?” “理论上是这样,但在实际操作中,对你会有所控制。”肖汉青笃定地喝了口茶,正要说话,朱建华推门而入,低声道:“肖市长,时间到了。” “唔,我就来。”肖汉青抬眼看了看,朱建华知趣地将门轻轻掩上。 “你成立公司后,立即做一份收购方案,我安排你们公司参加竞标。中标后由立即向银行贷款,再购买汉方舟公司股份。不过贷款协议要有背书,在未偿清贷款之前,公司只有管理权,而无决策权!” “没有决策权,我要公司干什么?”陆南据理力争道:“肖市长,您也是经济方面专家,掌握一个企业,最重要的就是财权和人权。只能管理的话,那随便请个经理人就可以做到。” “好好好,可以决策!”肖汉青一转念就觉得这个想法实不可行,当机立断道:“决策权我给你,不过你不能转让汉方舟,也不能稀释股份。” “嗯。”陆南点头。 肖汉青一直在室内缓缓踱步,突然停了下来,严肃地道:“我之所以违规操作,就是想保住汉方舟,想看着它发展、壮大。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一条?” “我只能说,尽量。”陆南站了起来,直视肖汉青,毫不妥协地道:“任何违反市场规律的行政命令,最后都会被证明是愚蠢和可笑的。” “你……”肖汉青哑笑失笑,“你呀,就不能说得委婉点?这就是指着鼻子骂我啊!行了,一会的会你也不用参加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就匆匆往门外走,突然一停,举起右手,伸出两指手指:“两件事!” “第一,这事要绝对保密!如果泄密,我拿你是问!” “第二,汉方舟的国有股大概比例是70%,将放出不低于45%,同时不高于51%的股份。方案就按这个做。汉方舟的资产评估,你也找人做一份出来……算是帮我做吧!我会把汉方舟相关财务资料派人送给你。” “吱呀!”一声,会议室的门合拢,肖汉青消失了,只有那还冒着袅袅热气的青茶,代表着他曾经来过这里。 陆南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舒出一口长气,慢慢站起身来。 窗外的东湖,仍然飘着点点白帆。不同的是,透明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瞬间的反光,竟然让陆南觉得刺眼起来。 春风明媚,春色正浓,是该踏青的时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九 紧急行动 李扬、白蕾这两天饱受虐待,他俩被疯狗似的陆南赶得团团转,原本只要成立一家公司,两人还很悠闲,现在却要同时组建两家截然不同的公司,这份辛苦可就太大了。 陆南紧急调来松花江小面包,郭有根当了全职司机,24小时听他俩调配。即使这样,白蕾仍然叫冤:“地主使人也不带这样的!两个公司,你知道要跑多少部门,要盖多少印章,要赔多少笑脸?” 李扬躲在她身后又煽了一把火:“要贴多少冷屁股?” 陆南无奈地从包里掏出存折,扔给李扬:“里面就两万多了,你们再取两万块,密码是1380452,剩下来的全算你们跑腿费,好吧?” “哼!合着我们给你办事,用的钱还是我们自己的?” 陆南一听,气得差点没背过气,一咬牙又开始打电话,“我把小何他们三个全调过来给你们用,就不信了呢!” “这还差不多!”白蕾得意地一扬小脖,美孜孜地瞄着松花江小面包,叹道:“哎,要是桑塔纳多好!” “有车坐就不错了!”陆南再不睬她,和李扬讨论起公司招聘和拟定章程。 如今,陆南的家已经成了大本营,桌子上摊的全是各种资料、文件,肖汉青已经派人送来汉方舟公司的相关资料、报表。陆南立即隐去汉方舟公司名称,委托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对其资产进行评估。 这一切都是在绝密中悄悄进行,知道的只有肖汉青、李扬、白蕾寥寥数人。 第二天,临时中断调研的何晓丽、钟献光和耿栋三人风尘仆仆赶到,在他们之前,金文明也被陆南邀来。大家都是大学生,而且全是大四,下半学期基本没课,学校实行的推荐和自行联系两种方式,为他们寻找实习单位。虽然如今国家还没有彻底断绝大学生分配渠道,但是“创业”这个名词已经不再新鲜,仍然热血并且有着激情的大学生有了如此难得的机会,没有一人选择放弃。 正是用人之时,陆南也不和他们客气,当即召开会议,宣传成立“临时筹备小组,”由李扬任组长,白蕾任副组长,其余四人是成员。 “章程已经出来了。”陆南将几份复印材料分给几人,“这个你们过会再看。现在我分派任务。” 每逢大事有静气,陆南一旦做出决定,绝对独断专行。他冷静的眼神、缜密的思维逻辑,以及滴水不漏的工作安排,让每个人都再次重新认识了他。 “何晓丽、金文明和白蕾一组,负责汉光公司筹建,吃饭、请客、送礼、打车,所有费用实报实销,我只有一个要求:务必要在一个月内拿到营业执照。能不能做到?” 白蕾下意识地站起来,响亮地答道:“能!” 说完这话,又悄悄自怨起来。这个屁孩,还真会唬人呢! 陆南目光扫过其他两人,何晓丽大声说道:“能!” “好,这算你们立下了军令状。如果提前完成任务,每提前一天,每人会有50元奖励。推迟一天,每人罚款30元。” 白蕾习惯性地张嘴就要反驳,碰上陆南冰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噤,再也不敢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钟献光、耿栋和李扬一组。负责绿源公司筹建。目标、任务和时限和白蕾组一样。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三人同时大声答道。 “好。”陆南拍了拍手,又道:“目前我们人手严重不足,组建公司的事千头万绪,在座各位很可能要身兼数职。目前我还无法答应你们什么,但是公司成立后,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千辛万苦,就苦这一个月!我在迎春宾馆包了三个标准间,其中一个是何晓丽的。另两个你们三个男人随便住。此外,我家多个卧室,什么都齐的,工作累了,在这里挤一挤也是可以的。伙食方面我考虑了,中午各组自行解决,晚上一起回来聚餐,交流心得、互通情报,顺便再补充能量。我一会就去外面找间干净的小饭店包伙。总之,吃住上大家尽量不要省,身体最重要,事情才能办得漂亮。” “另外,这个月每人工资500元,提前发!会计、出纳暂时由白蕾双兼。” 这话一说,白蕾就瞪了陆南一眼,从随身坤包里取出一摞钱,又画了张简易工资表,发付工资后,逐人签字。到了郭有根这儿,他连连摆手:“我不要我不要,我在虾场有工资呢!” “这是借调。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比他们还要辛苦,同等工资吧!”陆南一言而决。郭有根拒绝不得,只得感激地签字领钱。 “咦,我们都有事,你凭什么什么活也不做啊?”白蕾突然反应过来。 “我事多着呢!”陆南笑道:“上课、下课、做作业,还有踢球,成天都够我忙的了!” 其实,陆南的事确实多,但根本不是他说的这些。相反的是,最近他逃课成了习惯。 接着,陆南就掏出一套新配的钥匙,扔给李扬。白蕾手里还有一套。 “车的问题,有根继续跟白蕾组。李扬这边,就打车吧,辛苦点。” “打车还辛苦啊?”何晓丽笑道:“你这个小老板还算有良心哦!” “有人说我比黄世仁还狠呢!”陆南瞥了白蕾一眼,拍拍手:“干工了啊!” 一群人笑着出门,白蕾气得小白牙直错,李扬轻轻使了眼色,就乖拐地出去了。 两人出门后,李扬将白蕾拽到角落,低声道:“你平时和陆南开玩笑,欺负他一下都可以。办正事时,你就应该规矩点。要尊重他!” “我尊重他~”白蕾眉毛一挑,见李扬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立即闭上了嘴。 “他年龄虽然小,做的可都是大事!你能对肖总这样冷嘲热讽的?你真不想做这事,他还怕找不到人?你要记住,他是我们的核心,是白水公司,也是两个新公司的灵魂!你这样的态度非常不端正,他的智商高你一倍不止,对你的一些怪话总是打岔或者是无视,不是他不懂,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李扬说到后来已经声色俱厉:“只有你尊重他,他才会带你、带我,带着所有追随他的人,走上不可预知的辉煌!否则,他会毫不留情地将你抛弃!” 白蕾听得面色苍白,心潮久久无法平静。 “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这个皮肤微黑、有着淡淡笑容的少年吗?他真的,是那么优秀……不,应该说是光芒四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 突发事件 期间陆南陪着顾希庐夫妇登青戈山赏梅,陆大富以下的白水虾场全体员工对顾氏夫妇照顾得无微不至。顾希庐感念陆大富热情质朴,又喜虾场的青山绿水,竟然小住了两天,吟诗数首,挥毫作画两幅,方才尽兴而归。陆南自然假公济私,求顾老题了公司名称。 顾希庐的爱人叫柳方婕,也是个诗书传世人家出身的名门闺秀,陆南万想不到她竟然和张秀云一见如故,两人一起剪纸、绣花,还画了幅工笔牡丹赠给她。张秀云的回赠是加厚的两双棉鞋,喜得顾老一见之下,又当场吟了一首诗:麻线棉鞋旧大袍,太阳孵孵耳蜗掏。如添二两葵花子,又说关公又说曹。 临行前,陆大富夫妇精心张罗了一大堆土特产,塞满了小车后备箱,顾希庐不问世事,不沾尘俗,柳方婕又唯顾老马首是瞻,倒也没费什么事。只是顾老上了车后,又吩咐司机明天过来按价送钱。 陆南没有与顾老同车返回,而是多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搭班车返回汉中,车到市内,突然堵塞起来,长长的车流一眼望不到头,喇叭声响个不停。 没一会儿,车上乘客就烦躁不安起来,探头探脑的张望,打听是怎么一回事,司机索性拔了钥匙,跳下车一溜小跑打探消息。 回来后,司机就嚷了起来:“叫个锤子,前头有人堵住市政府要上访呢,警察一大堆,挤成一坨!要下车的赶紧!” 众人一听,反正已经到了市内,离汽车站也没多远了,一个个就拎着行李下了车。陆南刚下车,腰间传呼就震动了起来。 到路边电话亭刚拨通电话,里面就传出来肖汉青强压怒火的声音:“陆南,你怎么搞的?” 陆南听得一头雾水,更是莫名奇妙:“肖市长,怎么了?” “怎么了?你来看看!汉方舟员工到市政府静坐示威,抗议政府拆卖公司国有股!” 陆南头脑飞速转动,立即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是产生了什么误会。 “肖市长,这事和我无关。我这边绝对没有泄密!” “我不要你解释!”肖汉青现在考虑的根本就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怎么渡过这一难关。这种突发性群访事件,处理得稍有不慎,轻则威信大降,重则会被追究相关责任,甚至丢官弃职。 挂断电话后,肖汉青捏了捏眉心,稳定了一下心神,推门而出。 门外,经建委几个副主任及相关责任部门的一把手都已经到位,正屏息静候,整个市政府大厅鸦雀无声,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息。路过的服务员吓得都贴着墙根,簌簌发抖。 肖汉青扫了一眼众人,沉着地道:“我已经电告汝南书记、孚虎市长。汝南书记正在北京述职,他对此次事件极为关注,一再交待我们要处理好,要严格纪律,依法从事,不能蛮干,要谨慎再谨慎。孚虎市长在石坊调研,他也强调指出,这次突发事件,既是一次对政府公信力的考验,更是对我们政府处危能力的一次难得的实战演练。我们一定要处理好这件群访事件,变不利为有利,拉近政府与百姓之间的关系,更为高科技产业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提供支持。” 说到这里,肖汉青顿了一下,看了看正凝神听讲的众人,开始点名。 “刚锋局长,把情况通报一下!” 卢刚锋挤出人堆,喘了两口气,挺直胸口说道:“公安、交警、武警、消防,已经全部到位,现场秩序较好,示威人群情绪安定。” “谨防有人挑拨离间,造谣生事,更要防止歹徒打砸抢,一发现苗头,立即控制住!但要严格区分歹徒和不明真相的百姓,防止众情激昂,事态扩大化!” 卢刚锋立正敬礼:“坚决完成任务!” “救护车到了没有?” “到了。”后面又挤出来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一脸紧张地道:“已经派出四张救护车,一小时前已经到位,目前没有出现意外情况。” “嗯。”肖汉青点点头,又不放心地道:“一定要确保汉方舟的员工生命安全,用最好的医生,药物也要准备齐全,确保万无一失!” 见中年男子点头,肖汉青又逐一询问了信访、纪检、国安等部门的布置情况,而后总结道:“同志们,这是一次危机,更是一次考验,是考验我党、我军,以及我们政府的执政能力和维持公共秩序的控制力。我们要坚决打胜这场仗,更要安抚好汉方舟员工。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力量,力争化解这次危机!” 肖汉青坚毅的目光掠过每个人的脸,停了几秒后,果断一挥手:“去现场!” 维持现场秩序的副市长孙良来看见车队过来,立即跑步赶来汇报。来静坐示威的有一千余人,分属汉方舟三个部门,其中本部300人左右,芯片厂(巨龙公司)500人左右,另外还有销售分公司也来了有200人。 汉府路已经封闭,交警在配合武警、警察维持秩序,同时一部分武警手持防弹盾牌,拉出人墙,将围观群众和示威人群分隔开来。 约有千名示威人员,静静地坐在市政府大门前,他们中间有人举着标语,最前面两位拉着横幅,上面写着:保护国有资产,保卫汉方舟! 原先静默的人群看见长长的车队无声而迅速地驶近,开始骚动起来,最前面站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眯着眼看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 “周工,是肖市长!”边上一位年轻点的中年人眼尖,看清楚了从第一张车内钻出的人,欣喜地问道。 “等会,看他说什么。” 孙良来的报告很及时,汉方舟集团这次的静坐示威是总工程师周启玉和副总经理赵振江发动的。根据侦察结果来看,周启玉和赵振江都不是幕后推动人,而且这两人一为纯技术出身,一为纯贸易出身,不擅政治阴谋,很可能是被幕后人推到前面打头阵的替罪羊。 肖汉青迅速判断了局势,伸手接过电喇叭,登上高台,台下立即鸦雀无声。 “各位汉方舟的员工们,我是常务副市长肖汉青。受简汝南书记、孙孚虎市长的委托,我来和大家谈谈心,做个交流。”顿了一顿,好让所有人的消化一下信息,肖汉青又道:“大家对于汉方舟的未来很关心,这是好事,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采用这种方法,嗯~应该说不太好。为什么说不太好呢?是因为不舒服啊!有什么意见,你们完全可以直接与我对话,汉中市政府是人民的政府,不是旧社会的衙门,你们可以在门口登记后,直接走进我的办公室,也可以派出代表与我对话。事实上,有什么不能沟通的呢?你们是为了汉方舟好,难道政府就想着汉方舟破产、清算?汉方舟本来就是国有公司,更是汉中高科技产业的一面旗帜,谁想砍?是你,还是我?” “没有人想汉方舟倒下!但是汉方舟必须要改革,它已经病了,就像一个人一样,再不治疗,就有生命危险!” “可是我们不能接受私人老板管理公司!” “汉方舟必须是国营公司!” 几个反对的声音响起,肖汉青并没有动怒,他等着声音渐渐消停,双手往下按了按,继续说道:“汉方舟的问题,市政府派出专家组调研过,也与员工讨论过。不仅仅是经营问题,更有着严重的经济问题。我记得有八成以上员工是赞成改革的,如果今天来的人中,有参加过讨论的员工的话,应该知道我说的全是事实。” “当时有位员工告诉我说,汉方舟的问题是体制问题,再不改革的话,就是董事、经理喝稀汤,睡茅草房也无力回天。不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国营企业积重难返,步履艰难,所以我们要咬着牙改革,非改革不可,但这绝不能成为有些人贪污受贿腐败堕落的理由,决不允许这些人乘机大捞特捞。如果说改革是我们这个时代不可回避的阵痛,此刻,我们更应该同舟共济,生死与共。那些在此时此刻置国家、群众利益于不顾,挖墙角,搞腐败,中饱私囊的人,无异于釜底抽薪,罪加一等,更加可恨、可杀!” 肖汉青清越的声音响彻在市政府门前,他的成熟、睿智和演讲天赋,渐渐吸引了所有人。汉方舟公司员工由最初的冷漠以对,慢慢变成了倾听、思索,最后开始鼓掌。 人人痛恨贪污,痛恨腐败,肖汉青如此坚定而明确地表示要在汉方舟公司内部反腐,掷地有声的话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掌声一开始稀稀拉拉,并不整齐,而后就成了一片暴风骤雨般的激烈。一直持续了将近五分钟,才慢慢静下来。 肖汉青微笑着拱了拱手:“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信任!刚才说的是公司的内部问题,关于公司经营问题,我想,在这里是没办法解决的,只有请大家推荐几位代表,坐下来细谈。我可以在此表态,无论汉方舟如何改革,最终的方向只能是大家越过越好,收入越来越多!” 肖汉青的话再次淹没在一片巨浪般的掌声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一 陆南的舞台(1)【夜场请入!】 肖汉青下台后,没一会儿经建委两位副主任就来请推选出来的五名代表。同时,市公安局和市政府工作人员开始遣散静坐示威人员。而朱建华则悄悄联系了在人堆中看热闹的陆南。 在肖汉青的暗示下,座谈气氛很轻松,工作人员甚至还端来了果盘,竟有点类似于茶话会了。 陆南无疑是明智的,他早早就把李扬call了过来,现在坐在市政府一方的就是李扬,陆南则坐在他的身后,很有点跟班的意思。 五名代表,加上经建委的七八个人围坐在会议桌上,肖汉青就客气地招呼大家吃东西,而且又介绍了李扬的身份:“汉光公司总经理。”其实这个信息他也是从朱建华递过来的纸条上才得知。至于汉光公司在哪里……这倒是个不解之谜。 “今天的座谈会,大家随便聊。不记录,不揪辫子。主题就是关于汉方舟的改革,好不好?” 肖汉青定下调子后,含笑示意汉方舟代表发言。 总工程师周启玉略一犹豫,举手要求发言。 “肖市长,各位领导,我谈一点我的看法!我是一名技术人员,所以从我角度来谈谈汉方舟的改革。我认为,汉方舟绝不能卖给私人企业。理由很简单,虽然我们目前还处于困境,而且销售情况也不理想,但是我们的技术在国内领先,研发实力雄厚,我们的子公司巨龙公司在技术和设备上同样处于国内领先。众所周之,进行高尖端科技研究,必须要实行国家控股、国家投资,所有知识产权归国家所有的模式!如果私人公司进入,所有的研究成果将成为私有,巨额研发经费也将化为泡影!” 接下来,赵振江也发言,他从销售角度谈了和周启玉相同的意见。而且他还充满担心地说道不法商人盗版汉卡和字库技术,以低价位倾销产品,导致销售年年下降,公司利益严重受损。期盼政府建立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肖汉青始终含笑聆听,并未做任何评价。两个说完后,又向其他代表示意有没有话要说,见没人再发言,肖汉青就笑着说:“那好,听完了正方意见,我们再听反方意见!下面有请汉光公司总经理李扬先生谈谈他的看法!”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都是不明所以。没人知道汉光公司是怎么回事,更不认识李扬。面面相觑之时,李扬沉着地挪过麦克风,装模作样地吹了几声。 “大家好!今天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扬,是汉中市汉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公司成立不久,还没有开展业务,因此大家对我陌生也是正常的。下面我简要介绍一下我们公司。” 李扬不愧为才子,加上大概在农村锻炼了半年,与泼妇刁民无赖憨傻各色人士打过交道,嘴皮子越发利索。他从一开始就创造了一个虚拟的世界……公司背景很大,资金雄厚,正准备在汉中扎营,还没来得及招募汉江才子,希望与汉中人民共同见证汉方舟的腾飞,打造出一个崭新的、科技领先的、新的汉方舟。 陆南听得暗笑不已,突然李扬话锋一转道:“至于刚才大家的意见我们有所考虑,也仔细研究过。我这里请我的助手陆南为大家讲一讲,希望与大家共同讨论。” 靠,又被阴了!我还不满16啊,怎么看都没那么老吧? 陆南悻悻地站起来,坐到李扬身边,拽过麦克风,在一片更加疑惑的目光和肖汉青响亮的掌声中开始发言。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汉方舟的同仁,大家上午好!” 中规中矩的问候,换来了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头发花白的周启玉更皱着眉头观察着陆南。 “关于汉方舟事件的前因后果,在座各位都知道,这里不再赘言。我想说两点,即解释一下刚才汉方舟代表的疑惑。第一,关于技术领先,这里我不敢苟同!” 陆南不理周启玉愤怒的目光,继续侃侃而言:“1946年ibm研制出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从那时机,人类科技就注定迈入了一个腾飞的新世纪。但是由于计算机识别及机器处理困难等原因,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计算机无法处理汉字。我国自八十年代开始,中文信息处理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并极大地提高了中文社会的信息处理效率。这其中最大的贡献是汉字操作系统和字库技术。汉卡的核心是字库,而字库其实说白了,只是软件而已。” “软件是什么?简单来说,软件是人们用编程语言编制出的用来解决实际工作中所遇见问题的机器程序。字库软件从外延上来说,完全符合这一标准;从内涵来看,它只不过是具有特殊意义的软件而已。它只针对汉字处理,把我们敲入机器里的键位电信号转化为可编译的代码,进而以图形或点阵形式显示在计算机显示屏上。而这些图形或点阵,在我们的眼中,就是一个个汉字。而其实在计算机眼里??如果它有眼的话??它处理这些信号,和处理绘图程序完全没有两样。” 陆南的专业性很快让周启玉不再反对,而是开始仔细倾听。对计算机不甚了了的经建委专家们,也被这深入浅出的语言所吸引,听得入迷。 “研究科学,说要有科学的精神,即是就是是,非就是非。绝对不能因个人喜恶而影响科学的判断。所以,字库,也就是汉卡虽然对于中国的计算机普及和推广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但是它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同时我要提醒各位注意的是,南方的一些小公司,他们有的确实反编译了巨龙汉卡,盗走核心程序并进行模仿和大量制造。但也有一部分,完全是依靠自身技术,另外写了一套字库软件,而且在实际使用中,效果并不比巨龙汉卡差。” “你有什么凭证?”赵振江突然插话。 “很简单,在市场上随处可以看见至少十几种汉卡,我介绍你购买倚天、翰林、汉书,回来进行技术攻坚,对它们进行反编译,然后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赵振汉是技术上的门外汉,听陆南说得笃定,不禁向周启玉望去。见他黯然点了点头,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所以说,汉方舟的技术并非绝对领先。不过我同意周总工的意见,就是汉方舟的设备和员工素质,至少在目前还是全面领先大多数生产商。此外,还有一项技术是领先的。”陆南望向周启玉,问道:“周总工,矢量字库技术研制出来了吧?” “啊?”周启玉大吃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 陆南莫测高深地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这个技术叫矢量字库技术,想必汉方舟已经掌握。这是目前世界范围内最先进的字库技术,它与点阵字库相比,字型更美观,笔画之间更圆滑,而且可以随意放大而不失真。这一技术,乐观地看,至少可以领先其他生产商五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二 陆南的舞台(2) 1978重生故事六十二陆南的舞台2) 启玉内心震惊不已。他想像不出面前的年青人他|实在是太年青了。以至于周启玉再三确认他是一名专业人士。而不是一名高中生。也幸亏陆南个头高。皮肤微黑。而且还有一种完全不同于青涩学生的气质。这才让周,玉没敢往下猜。 他想像不出面前的年青人为何能对汉字字库有如此精深的研究。更想不出他为什么会知道矢量字库。要知道。矢量字库研究成功不过两个多月时间。仅仅是因为梁其儒在此之前已经倒台。群龙无首的汉方舟无人驾驭。市政府派出的临时管委会全力以赴保稳定。无暇他顾。所以矢量字库的技术转化一直没有实现。 他百思不其解。着已经开始谈及贸易的陆南。陷入了沉思。而此刻。大吃一惊的又换成了赵振江。 陆南前世在ibm是资深销售经理。后来更到华区经理的高位。不仅对计算机和微电子行业的发展脉络了如指掌。对销售更是专业精通。他口才便给。说起销售更是征博引。随手举出例证引用数据无不准确合度。甚于他可以随手写下ibm公司一连串的销售额数字。以证实他的理论:销售比生产利润大。服务比售利润更大。至于市场份额被占被抢。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下。在邓公号召“步子再快一点”的时代背景中。只能是可叹而绝不可怜。 赵振江背后冷汗--而下。陆南发言尤如晨鼓暮鼓。一字一句敲击在他的心胸。为他打了一道神奇的大门。实际上陆南的销售理论领先时代至少有十五以上。别说是他。就算是经营之王松下幸之助听到也会感到大受启发。 生产销售服务。产不如销售。销售不如服务。那岂不是说。做服务会比做生产要高明的多? 赵振江突然手道:“南。我有个问题。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专做服务不做生产了\'” 可教。陆南欣慰的看着他。却没有立即表态。因为他知道。观念的转念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即使这里说服了他。以后还要面对所有汉方舟员工。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我\'大家都知道。任何|论的实现。都要在实践中的到检验。更要与当的当时以及生产和经营能力相匹配否则再先进再正确的理论。都不成功。关于汉方舟的方向。这只是个思路正确与否。能否可行。还坐下来研究讨论。用数据和事实说话。这样才会令人信服。才会成功。” 赵振江神色轻松下来。和周启玉快的对了一下眼神。 “好南说好。”肖汉青站来开:总结 “陆南的想法。是全符合唯主义辨证法的也是一种科学的专业的脚踏实的工\'作风。我提议。将汉光公司列入此次考察对象。大家有没有不同意见?”仅仅只是考察对象。想要反对的也不愿在这个的方用劲。见没人表态。肖汉青很快结束了这次座谈:“那好。会后|副主任联系汉光公司。另外请大家不要走。统一坐车去汉中大酒店。中由我陪各位畅饮一杯。现在。散会。” 陆南已经急的火烧眉毛。汉光公司还未注册成功。收购汉方舟股份的方案也未定下来。经建委副主任倪四维已经数次打电话来催。 更为可悲的。现在公司不仅是个\'壳。甚至连的址都没有。 走投无路的陆南一边拿着鞭子抽着白蕾组团团转。一边恐吓朱建华:“你要不给我找个子。我破产了就去你家吃饭。” 朱建华吓了一跳。赶紧劝慰:“老弟。陆南啊。你在外面随便租个店不就成了?反正以后汉方舟都是你的。那么高的楼。你想在哪办公都成啊。” “两码事。”陆南肃的说:“在没有实现收购前。不要跟我提汉方舟。我是有骨气的。” 朱建华暗骂一声。随即在电话里主动提出要将其他三家公司的收购案拿过来请陆南“参考。 “你这是赤裸裸的违纪。”陆南毫不留情的予的揭发。“何况我根本就不担心。只要我的案好。人民和历史。是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好。好。你清高。大能。你是活神仙。”朱建华差点要电话。想到陆南前几天还了两箱子土鸡蛋。又忍住了。“注册方面。我找人打招呼。保准一周办结。如何?” “算你识相。”陆南挂了电话。坐了半天。突然“啊”的一声跳将起来。扑向书桌。抓起一摞稿纸。开始写收购案。朱建华果然大能。没到一周。两公司顺利注册成功。 汉中市绿源生态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公司董事长谢凤英。注册资金3万元。 汉中市汉光科技股有限公司成立。公司董事长陆大富。注册资金万元。 这些资金不过是水公司转来。在公司过了一道帐。走个验资手续。验资完毕。两家公司同时成为空,。 “皮`司啊。” 简单的庆功宴上。李扬手里举着两枚通红的公司印章。看了半天才放下。桌上还有两枚公司财务章和法代表印鉴。 另一边白蕾正低声陆南报帐。经过李扬的劝告和提醒。她对陆南的态度端正起来。终于肯用看待上级的眼光看待他。开始还有点别扭。一个月下来。已经习惯了。而且|隐觉。陆南睿智。似乎超出了她的想像。 “两个组的报帐单在这。一共费是2860|余113250元。全在这里。” 陆南看了看。是整整一包发票和种白条。白蕾很细心的分类理好。并用票据夹夹住。他并没有翻而是轻轻推了出去。 “信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务制度没有建立健全之前。只能如此。也有“用人不疑”的意思在内。 白蕾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好了。公司成立了。接下来就是招聘。”陆南望了 。双掌一击:“在我宣布李扬组临时全部入。合并成汉光公司成立领导小组。由李扬任组长。白蕾任副组长。李扬钟献光金文明负责配合我。同时联系倪四维副主任。主要是搜集对手资料。做好收购案。白蕾晓丽耿栋负责列出招聘名单并送我看。定下来就立即与市才交流中心系。先招几个人再说。 主要方面是销售财务以及文案。有根跟白蕾。”陆南站了起来拱作揖:“请大家再辛苦辛苦。发扬我党我军艰苦奋斗精神。再拼一段时间争取打个大胜仗。放个大炮仗。把汉方舟公司拿下。” 人突然楞住了。 汉方舟。以前他们要仰视才能看清的巨无霸。再早几年更曾是全国高科技领头羊。在汉卡和汉字输入领域独霸天下的一家中型国有公司。居然有可能成为自的私有公司? 好半天。白蕾才呼一声像是才从梦中醒来。 “我们就这几人几万块钱。就能把汉方舟买下来?陆南这不是在演戏吧?” “也许是演戏。不过剧终的奖励就是那个最大闪亮的道具汉方舟。”陆南的嘴角浮出一丝笑容。眸子里闪出一丝夺目的光彩。 两条线|。紧密而有:不紊的运转起来。陆南埋头撰写收购案。几乎是昼夜颠倒。突然有一天清晨。朱建华打来传呼。找到了一家合适的公司的址。 理发洗澡。又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南赶到电子一条街时。朱建华已经等在街口。正看着腕表东张西望。 “在哪呢?”陆南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朱建华嘿嘿一笑。当先就走。 两人走了几十米。朱建华站。一家店道:“看看怎么样?”“强人公司?”陆南惊道:“这不是那毕昌河的公司吗?” “以前是。”朱建华意味深长的了个眼色。下巴一摆。金丝眼镜镜片|的眼睛闪出一道猥琐的寒光。“上去看看。” 往日阔气的强人公司。如今只留了个招牌。里面还未搬走的货架柜台空荡荡的。广告页购机单。以及乱七八糟的各式包装盒扔了一的。几名留守的员工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只是在无精打采的收拾着东西。 一楼面积约有00方。二楼则辟成了办公室维修部。楼梯拐角还设有一个卫生间。格局很好。面积也够。陆南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个的方。 其实他早想打过主。只是一直有杂事拖累。没来的下手。何况。陆南本身腰子没那么硬。真要想的到公司。也只有下阴手。陆南虽然不忌讳这个。但毕河和自己着实没什么梁子。原来的过节也惩罚过了。再去打上门。就点不的道了。 谁料朱建华竟然把事办妥了。陆南看了半天。奇道:“朱主任。这强人公司。怎么回事?” “出售假货贩卖版软件。另外还有强卖强买行为。工商局上个月就查他了。直到上周处罚决定才做出来。罚款6千元吊销营业执照。没收非法营业所的。毕昌河。因涉及其他案件。被移交给了公安局。” 朱建华说的轻描淡写。陆南却听的毛骨耸然。这事肯定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不最终却是自己的利。想要问。没有开口。 倒是朱建华颇有谈兴。兴奋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上次静坐示威的事。牵涉到了他上面。”伸出一根手指往上顶了顶。陆南立即就明白过来。肖汉青秋后算帐。查出了幕后黑手。 “黄清宇?”陆南摇了摇头。他和汉方舟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根本没心情去操心了。 “怎么样。陆南?这间门面不错吧?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什么都齐的。随便装修一下就可以立即开业。要不要现在就去街道办事处。把合同签一下?” “我没钱啊。”陆南哀嚎了一声。这样的位置。这么大的面积。一个月至少2块以上。现在别说2万块。就是00块都拿不出来。所有的钱都在白蕾手里。自己口袋里也就几百块吃饭钱了。不给钱去租人家房子。岂不是拿脸给人打? “这样啊?”朱建没敢南不是真没钱。磨了半天。咬牙道:“这样吧。我去跟街道主任说一声。先租三个月。租金延迟支付。” “老朱。我果然没看错你。”陆南差点就想哭着将他抱住。这个老朱。太可爱了。对自己也挺上心。不在肖汉青的默下偷来了其他三家公司的方案初稿。连这种小事都能费心劳神。大事小事都能做的很好。果然有前途。看来以后有机会多提点他。带他分点干红也无所谓。 心里盘算了一下。股指交割还要0多天。撑死一个月就可以返回大量资金。到时候不仅可以支付租金和装修费。更可以加重对汉方舟收购的筹码。 这时陆南的传呼机响了。下楼回电话后。陆南就准备告辞。 “人才中心招了几个人。要我过去看看。” 眼冒绿光。凑上前道:“肖市长下午去体检。我正好没事。一道看看去。” 虽然已经快到毕业时间。来汉中市人才交流市场寻找机会的大学生还不是很多。毕竟国家还没有正式断奶。很多大学生拿着证书的同时。就有了某单位公司的报到证。 多么幸福的大学生啊。陆南感慨着这中国大学生最后的黄金时代。最多再过两年。所有的大学生就不的不自寻职业。改的阵痛波及到象牙塔。也是没有办法事。以至于后来有了“毕业那天。我们一齐失业”这样让人伤感诗句。其实招聘工作在一周前就已经敲定了。通过初选。达到硬件指标(证宜搜小说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三 面试【求月票!】 1978重生故事六十三面试【求月票!】 才交流\'|会议室外走廊里。静静坐着一排大\' 一个女大学生打扮的花枝招展。手里还拿着面小镜子补妆。手里的口红转着圈。把一张本来不大的樱桃小嘴涂的更加娇艳欲滴。 “对不起。请问你梳子可以借我用一下吗?”突然一个柔和礼貌的声音响起。 一个打着领带头发一丝不乱挟着一只公文包穿着的笔挺的西裤皮鞋擦的锃亮的年轻男子。正满脸堆笑的站在她面前。动作自然的指了指她的随身小包。后又神情自如的坐在她身边。 大概是他的样子并不惹人厌。女儿抬眼瞥了他一后。掏出梳子递过去。“谢谢!”年轻男子过梳子。脑袋偏过来。借着她手里的镜子梳头。“今天车有点挤啊”见女孩儿未开口。也不觉的尴尬。搭讪道:“认识一下。鄙人姓甄名友庆。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女孩儿翻了眼。理他。甄友庆嘿嘿一笑。又:“你也是来应的。还是大学生吧?哎。如今的就业真是越来越难。大学生分配也越来越差。看来啊。要想过舒心。以后还自己找工作!” “是啊。”女孩终于有了回。甄友庆打蛇跟棍上。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前做过医药1理。也做过玩具推销商。还卖过化妆品保健品。一时一时的。饱一阵饿一阵。后来不是单位倒闭就是根本没利润。总是稳定不下来。汉光公司听说有背景。所就想过来看看。不知你是来应聘什么职位的?” “总经理助理。”女孩儿听有。问道:“呢?” “销售咯!是我老本行。”甄庆果然有销售的天赋。一讲起话来滔不绝从怎么卖出一件商品。上门推销的技巧包括察颜观色。迅速判断客户的财力和性格。说起来头头是道简单是当场上了一堂销售课。听一大群试者一楞一楞的。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偷听。有性格直爽的。当场就提出了问题甄友庆也不藏私大大方方的一一回答。 “面试的仪表很重要。”甄友,指了指女孩儿:“不是说打扮的越漂亮越好。即使是花瓶。也不能乱插花。放一枝玫瑰。绝对比把玫瑰月季紫罗兰在一起效果要。比如您哦。小姐贵姓?” 女孩儿脸一红。飞的道:“我叫何倩倩。” “嗯。何倩倩小姐你的身份是一名大学生。对吧?那么你需要展现给大家的。应该是你的青春活力和你的知性美。而是把自己包装成小歌星。靠艳丽取胜说白了。汉光公司招的是人才。而不是电影演员!所以呢你的妆有点浓应该以清淡为主。” “真的啊?”何倩\'登时有点急。跺着脚道:“时间不够了呢怎么办啊?” “没事。汉光公司人没到。跟我来!”甄友庆一把抓住何倩倩的手。直奔卫生间外的洗脸池。“闭上眼!” 何倩倩眼睛刚一闭。甄友庆就捧起一捧水浇了上去。跟着上手就揉。三两下就将一张粉|洗的干干净。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将她脸上的水擦尽。笑道:“睁开眼吧!” 何倩倩惊疑不定的睁开眼。对镜子看了看。惊呼呀。我的妆全没了!” “二十多岁的女孩儿。皮肤又好。正是青春无敌好时光。还需要化妆?”甄友庆冷笑道:“只有超过30。肤松驰女人才需要用化妆品来弥补自己的不足。至于你呢。出门只需要一根带。扎上头发就行。”何倩倩一听。登时眉开眼笑起来:“甄……大。是这样吗?” “当然。我是专业人士!” 其陆南早就来了。建华进了会议室。李扬白蕾何晓丽他们在忙着整理面试资料他却悠游的抄着手在外看热闹。 前世陆南做过面试主考官。但是却从来没么近距离接触面试者。换个角度来看。果有很多乐趣。 就在陆南在一旁满怀乐趣味的偷时。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身高体壮的年青人。他飞奔而来。抢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喘了半天。才开口声气的问道:“招没开吗?” “没有。”一个穿着白色夹克。斯文文的年青人回了一句。见他热呼哧呼哧。从包里掏出本书在扇。疑惑道:“兄弟。你这一路……跑来的?” “嗯。是呀!”大块头一楞。呵|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我每天不跑上几里的不习惯。今天过来应。早上起来准备料。过来时就当锻炼身体了。” “你就穿这个去应聘?”白夹克一时有点脑筋不够用。 “怎么啦?这样不|吗?”头硬橛橛的回了一句。白夹克只好讪笑着扭过头憋笑。 陆南暗道一声。这人真有点憨气!居然浑身汗涝涝的就过来应。不知道的。还当刚横渡长江呢! 有一个眼镜片有酒瓶底厚的大学生。还抱着一本书默背。从嘴里不时蹦出几个英语单词。陆南一看就有点郁闷。这是试啊。还是考试?这么勤奋。不继续读硕士 都可惜了! 甄友庆和何倩倩一前一后回来。眼尖的一看。原先有点妖娆的何倩倩一下子变成了清纯玉女。登时对甄庆刮目相看。先是一个勇敢的女生走过来。要求甄友庆指点自己的穿着打扮有什么不足。然后又过来几个。甚至还有男生也的表示了这样的想法。 “你。眼影擦掉。发梳直!” “你把蝴蝶结摘掉。你是大学生了。不是幼儿园的孩子。太幼稚了没人敢用你!” “你。胡子没刮。头发没梳。就连袜子都一只蓝一只黑……你是来表演喜剧的吧?” “你西裤配运动?算了算了。时间也不够了自求多福吧!” “你。你年龄太。没满十八吧?”甄友庆一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摇头道:“建议你戴副黑框眼镜。再把头发做老成一点。比如三七开同时穿老成点的衣服这样或许可以躲过面试官的贼眼。” “谢谢!我一定会你的议做的。”陆南忍俊不禁。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啊?”友庆登时楞住了。难道这个人是汉光公司的?怎么看都不太!一转身。正好对上何倩倩关心的脸。 “甄友庆。他是谁?”何倩倩心虚向内指了指。“不会是汉光公司的面试官吧?” “好像是点不正规!”大块头嘟囔一句见别人都穿着正装。自己却一身运动装。特别刺眼。就有点头疼。不过仅头疼了一分钟。又开始眯着眼打量着其他人。突然头一歪。盯着上一名女大学生手里的书。居然是《面试绝招100》不禁问道:“看这个管用吗?” 那名大学生似乎有点吃惊推了推眼镜。将书一拢有点厌恶的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侧向另一面。 没一会儿。何晓就出来说道:现在请所有人都进来!” 二十多个大学生。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没人动。倒是那个长的大块头最先反应过来。站起来招呼一声。“嗵嗵嗵”走了进去。 陆南的方法很简单。第一轮面试。0多名面试者随机分为两组。然后请他们围坐在会议桌前讨论问。 “可以讨论任何话题。”李扬庄的宣布。“具体纪律为:不允许使用攻击性语言。任何都要发言。讨论时间为30\'钟!”他|了看表。“五分钟准备。之后立即进行讨论!” 完后。李扬一溜烟钻进休息室。里面早有一群人等着观看录像。 “这什么面试?闻所未闻!”李扬抱怨道:“也只有你这小子才能想出这样古怪的面试方式。好了。我都想当面试官过过瘾。现在没机会了……” “二试呢!”南指着屏幕道:“他们已经分组坐下了。看吧!” 会议室内的两架摄像机。对准了两个组。这也是陆南要求李扬提前做好准备的。偷窥。似乎是人类潜藏在心底的恶之之一。陆南也不例外。当然。他的分法其实说白了一钱不值。是后世各种培训班大公司面试常用的方法。主要|的就是甄别出具领导气质的人逻辑思维密的人。及有演讲赋的人。如果讨论话题适当的话。甚至可以找到专业精通的人才。当然。这种面试方式也不是包治百病的灵药。端也很明显。所以只能做为面试方法的一种补充。面对面的面试方法才是最终选定人才的最佳方式。 一开始。面试者们\'神不定。互相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该聊什么。更有不少人面对摄像机就说不出来话。表情僵硬到发呆。慢慢的。开始有人询问姓名毕业学校。几分钟后。大家互相通报了姓名做了自我介绍后。情绪慢慢松驰下来。表情也轻松自如起来。 话题一开始是围绕汉光公司开始的。毕竟虽然没有限制话题。但是接受了十年中国传统教育的大学生们还不能一下打破所有束缚。他们谨的探索猜测着光公司。隐的赞美它。同又争相发言。展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弄着口才。显示自己在专业领域上的精通。 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几乎所有的人都发表了对汉光公司的看法。以及对未来前景的期望。话题慢慢转到专业领域。这时两组的面试者更显渭分明。精通的面带兴奋。侃侃而谈。更多的人小心谨慎的避开自己不熟的领域。要旁听。要么干脆试图转换话题。这时两个组已经分别有几个年青人颖而出。 第一组是那位大块。他叫贺全。他声音洪亮精力充。说话气势很足。|往往伴随着坚决有力的手势。使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与生俱来的领导者。更倒让陆南看走的是。他具有与外表不相符的睿智。很容易就的到了其他人的拥戴。话题的主动权也就慢慢转移到他的手上。另一组是甄友庆和一位女生。就是阅读《面试绝招100》的眼镜女。甄友庆在计算机领域的知识点基属于空白而的长处在于销售。知识体系杂驳繁多善于藏拙。而眼镜女的特点冷静理智。思维密。话 但往往中的专业领域方面。她甚至展现了和不相上下的能力和眼界。 陆南翻开她的报名。见上面的名字是姚大昭很中性的一个名字。 “汉光公司是做研发还是做贸易的。谁知道?”突然一个懒洋的声音响了起来。登时所有人都惊疑的望了过去。 白夹克。楚锐!陆南开心的笑了起来。终于有人想到这个问题了。见坐在身后的注视着电视机的金文明一脸兴奋。知道是被这些人的话题和讨论内容所吸引。轻轻推了推他:“你出去把两组并在一起。继续讨论!” “好!”金文明跳起来。正准备出门。突然回头问道:“我可不可以用外语提问?” “呃?”陆南想了想。肃的道:“可以。但不能欺负人。说的浅显一点。” 金文明一出就-集所有人坐在一起。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汉公司大客户部经理金明。刚才大家的讨论很热烈。也很有成效。我很高兴所有人都能够|跃发言更有很多奇思妙想和合理化建议在思想碰撞中产生。下面。我组织大家进行下一阶段讨论。话题围绕销售和研发。谁是汉光公司今后发展的主要方向来开展。” 金明说完后。室内众人面色发白。面色如土。面面相觑。面如死灰……而坐在隔壁的陆则差点一口血喷在显示器上。 大大啊。你就算用外语。也别用,语呀! 话说回。陆南还真没想到。一直不显山不露水金文明。竟然会说一口流利的俄语。 唯有大昭面不改色。含笑看了看周围。同样用俄语轻描淡写的道:“金经理。我认为这种讨论。命题太大。而且现在我们对贵公司几乎一无所知。如果缩|范围。先讨论汉光公司的销售体系和研发成就。或许会更好一点。说呢?” 第一轮面试后。淘汰了一半以上的人。第二轮面试采取传统的多对一模式。由李扬任主试官。陆南。晓丽白蕾金文明为副面试官。 “假如你把一台电以1000的价格卖了出去。 回来查看,发现电脑的售价是100经理让你追回剩余的00货款。你怎么做?” “假如你和你的经|出差期间。你发现他有使用公款请亲戚朋友吃饭的行为。你怎么办?”“你要拜访一位重要客户。你的知他有一位可爱的女儿。所以你想为她买一只洋娃娃或者是几本儿童读物。你的经理不允许你这样做。你怎么办?” “如果公司要求你把冰块卖给一位爱斯基摩人。你怎么办?” …… 李扬绝对相信。坐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陆南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这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无一例都会给面试者带来困惑。甚至是难堪。这些面试题并没有什么标准答案但是都会有一条或几条思路。通过了解面试者的思维过程。就可以敏锐的发现面试者的特点。并暴露出他在性格中的缺陷。 这是陆南在后来总结的。直到面试结束。陆南都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张名单。 “ok!请大下联络方式。先回去静候消息。有bp机的。务必小时开通。没有bp机的。务必请在联系方式上注定会接通电话和时间。”李扬最后宣布了这次持了一整天的面试结束。所有人。包括最后几个通过二试的幸运儿都已经憔悴不堪。 事实上。无论他们否入选。这次脱离了传统的面试经历。将会是他们一辈子津津乐道的题。 晚饭时。一群人聚在迎春宾馆下面的小饭店里。一边吃一边讨论着上午的面试话题。所有人的矛头都直指陆南。扮演“面判官”的李扬更是痛不欲生。怒斥陆南的变态。 “其实没什么啊!一个问题。考的是很普通的追债智慧。这是每个销售人员都有可能遇的意外事件。第二个问题。的是人事沟通和如智慧的坚持原则。处理不当的人。即使他是铁面无私。我们都不能要。他会把所有人都的罪光。与同事也很难相处。古语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朋企业中。有时也需要和光同的。不是任何的方都必须一尘不染。而第三个问题。的是变通急智和情商。这也是少有的只有一个答案的题目。明显的是。拜访客。带一点小礼品。不仅是一种沟通的手段。更是一种中国传统礼仪。空手而去。无论如何是不行的。上司不允许。可以自己掏钱买。不用花大钱。几十块就可以。最后一个问题。考的是发散维和销售基-功。至于答案……” 陆南喝了一口茶。悠悠道:“有成千上万个!” 小说网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四 忽悠最高的境界是真的像假的 1978重生故事六十四忽悠最高的境界是真的像假的 一周后。接到电话的应聘成功者聚焦到汉光公司。李扬将|召开第一次员工大会。 汉光公司。其实是就强人公司。招牌摘掉重换了一个。重新购买了货架柜台。二楼的办公室就没钱装修了。只买来了基本的办公用俱。大家齐动手整整忙了一周。终于算有点公司的样子了。即使如此。这笔费用还是陆南从白水公司暂借的5万块钱中解决的。否则就凭白蕾手里剩下的几千块。什么事也别想干。不看贺全年甄友庆等人闪烁的眼神。似乎还是有点上的感觉。 简陋的办公条件并没使陆南感到难堪。同时他相信。只要肯留下来的。必将成为公司骨干。至于主动离开的。不提也罢。 先是李扬介绍了公司的近况当然是按着南的授意。并没有欺骗。只是隐瞒了一些事实。这也不的已的办法。 “刚刚起步。一都是新的。毛主席说过:一白纸。可以画最新最好的画。汉光公司虽然年青但是我们的志很高!” 李被陆南磨炼的已经隐隐有了上位者的大气。声音浑厚。充满磁性。举手投足霸气十足。男中音在二楼狭窄的总经理办公室内嗡嗡直响。 “汉光的目标是:足汉江。放全国。打造一个现代化的贸易航母。我们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最专业。但是。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现在我们有优势也有劣势。劣势是人才薄弱资金紧张。但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汉光公司总不会让大家白干活不发薪水。” 到这里。众人就是心一笑。扬又道:“顺便说一下。汉光公司的待遇绝对比国营企要好。至于究竟好多少。等一会儿我说完了大家看了合同就知道了。再说优势。我们的优势。是巨大的。是潜力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五 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1978重生故事六十五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月11日。汉中市政府主持召开了汉方舟公司国有股减|大会。参会代表有四家公司代表。常务副市长经建委主任肖汉青汉方舟公司主持全面工作的副总理赵振江总工程师周启玉。以及经建委其他成员。此外。还邀请了省市两级电台和其他新闻媒体对此事进行全面报道。 招标大会规模并不。但规格绝够高。李扬代表汉光公司。领着白蕾贺全年楚锐姚大昭金文明甄友庆。再配上个白领小佳人何倩倩伴在身侧。男的一律藏青色西装。风度翩翩潇洒英武。女的是浅灰色职业套装。端庄妩媚成熟风韵。一进入会议厅。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风头一时无两。 记者一顿猛闪光灯连成一片。李扬站在门口。傲然的抬腕。漫不经\'的看了看腕间金光闪闪的瑞士名表罗马。意气发的少帅形象立即深入人心。 “~”又是一阵闪灯。直晃李扬暗的里破口大骂:什么狗屁pose。那小屁孩还真能折腾。回头一看。白蕾已经满眼小星星。眼睛里满是爱慕崇拜之色。不由的志满的意之极。正了正领带。抬起亮的皮鞋迈步前行。随口打发苍蝇般围过来的记者。 汉光公司一行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团队精神和集体着统一正装的效果在这一刻震人心。原来还这么专业的公司?想来公司的实力一定很强。 “装神弄鬼。”前排一个年青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他生高大白皙。相貌不差。只可惜一个鹰钩鼻子让整个人形象一下子变的阴鸷起来。边上一位老轻咳一声厉的道:“不要背后议人是非。做好自己的事。” “。爸爸。” “现在我是公董事长。不是在家里。” “是的。董事。”鹰钩鼻子满脸怨恨的回头又看了一眼。忍不住道:“爸。董事长。汉光公司凭什么能进来。还不是政府有人开绿灯?哼会竞标时。我们当场对他们的资质进行疑。看他们怎么办?一家什么业务也没有新公司。居然就想收购汉方舟。” 老人看了他一眼。心里叹一声。对他失望之极。 “明昌啊。你要多动动脑筋。人家今能坐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资质不资质。是你说了算的吗?又有哪条规定新公司不允许投标嗯?再说你当场置疑就算拱倒汉光。我们天宝公司还有机会中吗?”他用手指捅了捅鹰钩鼻子。严厉的道:“这是个人治的社会既然想在里面生存。就必须要遵守其中的规则。坏了规则的人。毫会被别人毫不留情的踢出场外。好好想想吧。”鹰钩鼻子听发楞。头丧气的下头。咬牙切齿。 骚动过后。汉光公司被工作员引入事先安排好的前排席位。静静等候主持人宣布竞标开始。 包括李扬在内有的人都有点忑不安精神高度亢奋。毕竟。这是一个大舞台谁能登顶。就能掌握最大程度的优势。走在大多数人的前面。利用的的资源迅速扩张。而被淘汰。只能黯然离场。一丝一毫都的不到。这个社会很实。商战更比社会残忍百倍。没有坚强的神经坚定的信念和可以信赖的团队。就不可能获的成功。 欢快的迎宾曲恰到处的响起。音量并不高。却让每个人的神经松驰下来。甄友庆左看右看。突然抓住楚锐的手问道:“经理。这真是政府招标?” “你不认识字吗?”楚锐冷笑。 “我。我就没想。我一卖假药街头送小广告的能坐到这里。”甄友庆喃喃自语。却恼了边上的何倩倩。小手一伸掐住了他腰间细肉。怒道:“你不说你是医药代表吗。怎么又卖假药了?” “哎哟哎哟。假药~也有医药代表啊。”甄友庆愁眉苦脸的求饶。 “安静。”贺全年|不转睛。轻喝斥了一句。何倩倩这才松开手。恨恨的皱了皱鼻子。甄友庆也讪讪的笑了笑。坐直了身子。 “看来大家都很轻。”突然笑着插了一。“样很好。我们是做大事的人。在样的场面就到震惊的话。后还怎么笑傲江湖?” “对。笑傲江湖。”甄友庆突然压着声音喊了一嗓子。又着脸道:“李总就是我们的东方不败。” “你。”李扬哭不的。摇了摇头。突然姚大昭淡淡一笑。道:“东教主好神气。好威风啊。” 众人皆倒。更没想到一向端庄严谨的姚大昭会说这样的话。金文明凑过身子。对白蕾道:“白经理。难道你是令狐冲转世?” “。白经理是莲亭。”甄友庆凑趣的道。 白蕾一双妙目在两脸上瞟来瞟去。惊的两人浑身起满鸡皮疙瘩。一缩脑袋坐回去了。 “够了啊。”李扬过来打岔。点点 要开始了。大家严肃点。这不是菜市场。是庄严大会堂。”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就连冷漠的楚锐。嘴|都浮出了一丝笑意。 一个|向上的团队。对于一个公司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台上灯光突然一亮。汉中市副市长经建委副主任倪四维胸前插着鲜花。春风满面的走上|席台。说了几句简单的开场白。然后轻轻拿起小。“当”的敲了敲面。宣布竞标开始。 先是四家公司代表上前宣读收购方案。并现场接受经建委专家组和其他公司的质询。其实说白了和置疑也差不多不过大家都会默契的遵守规矩。不会询问技术外的其他问题。首先上台的省电设备公司的代。常务副总经理刘桂华。他宣读的方案中规中矩。既没多少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明显漏洞。总的来说质量比较高。接下来是国华公司的代表。他们方案更是老气横秒。毫无特色。台下听的昏欲睡。更无人提出问题。而汉光公司的人听在耳里。却俱是面色有异。贺全年忍不住问道:“李总。么我觉我们的方案正好是针对他们的呢?我有种感觉。好像我们做方案时。就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方案。他们的缺和不足我们全补上了在管理和经营上。我们做的更完美。也更漂。难道说。” “我们没有能提知道他们方案。”李扬睁着眼睛就瞎话。低声道:“你们只要知道。董事长全权代表。陆南是一名天才。收购方案是他一手完成的。这就够了。” 贺全年闭上了嘴。探视来的几道目光也回到台上。但是诧异和惊喜却-饰。这种情绪直到天宝`司的人顺利宣读了方案后终于爆发了。 姚大昭已经绝对无接受李扬说词她低声问坐在旁边的白蕾:“李总在骗我们吧?陆南做的方案。要是没有提前的到内幕消息。他就算是妖精转世也不能做出来这样的效果。” 白蕾捂着嘴吃吃而笑见李扬的|光中并没有制止的意思。就含糊的道:“一点点啦。” “天啦。”姚大昭素手抚额。仰天上了眼。 这是什么样的公司啊?官商勾结。还有其他人的活路吗?幸亏。幸亏我是其中的一员。 李扬上台了。他带着汉光公司全体成员的殷切希望。也带着所有人的关注目光。像踏着祥骑着白马的钻石男比煌的走上讲台微微一笑。摊开方案文稿。 李扬的发言无疑是功的而且智慧的。方案是一套。是提政府的。而他和陆南在竞标会前商量另一-。则以激怒其他公司。但要展现汉光公司全面领先的特点为基调。李扬侃侃而谈。面对其他三家公司的询问。或|动作答。或邀请金文明上台补充解释。而白蕾也展现出了高超的旋巧。标准的外交辞令的体的职业笑容。轻描淡写的把所有的明枪暗箭一一化解。最后甚至于金文开始用俄语喊了几句口号。很是恶心台上台下一。 “你说的是什么?”下台后。甄友庆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金文明开始不肯说。后来见贺全年李扬。甚至于何倩倩都有众师问罪的意思。只好的道:“我说的是“毛主席万岁”嘛。连这个都听不懂?” “他撒谎。”姚大昭一张平淡无的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冷静的揭穿了他的谎言:“他说的是: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众人一听。登时如雨下。 汉光公司下台下。专进入会议室。立即进|论。投票选出最后的中标公司。赵振江与周启玉被列为评委。同样有格投票。 赵周两人低头接耳谈论了一会。捏着手里的票。却并没有填。倪四维礼貌的提醒后。赵振江举手示意有话要说。 “各位评委。能否稍候几分钟。我想最后与汉光公司沟通一下。然后做最后的决定。” 评委们互相用眼神交流了几秒后。倪四维迅速判断了局势。现在局面已经的到控制。所有13中。已经8投了汉光`司。即使汉方舟代表全部投其他公司。不影响结果。所以他宽容的笑了笑。抬腕看了看表。问道:“五分钟。够了吗?” “。”赵振江起身离开。他大厅找到李扬。把他拉到一边。迅速而低声的问道:“你们公司的方。对巨龙公司怎么只字未提?” “这是陆南的意思。”李扬沉吟了一下。决定说实话:“他说要等于水落石出。再对改方案进行修订。赵总。其实你心里应该有数。汉方舟未来的发展方向。首先是贸易和服务其次才是研发。” 赵振江虽然心里早有了准备。听到这话还是有点嗒然若丧。好半天才叹了口气。“也许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巨龙公司凝聚了太多人的心血。如果将它 。我怕员工们接受不了啊。” “改革之路。向来不会有鲜花喝彩。若没有披荆斩棘的勇气。没有流血牺牲的决心。没有面对困难永不妥协的毅力。那么就永远不会看到彩虹。”李扬的话里充满了决绝赵振江听浑身一震。“我明了。我会尽量说服周总工。谢谢。” 十分钟后。|拿着薄薄的一纸重回主席台。在万千关注的目光中。轻声念道:“下面宣布中标公司名单:汉中市汉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恭喜。” 喜极而泣的汉光公的对面。是神情沮丧的三家公司代表。而省机电设备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刘桂华事前已经隐约知道了结果。他若有所的盯着李扬未一词。 “等一下我有疑问。”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前排响起。|四维愕然看去。脸上已经色。而天宝公司董事长郑海大惊失色。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天宝公司总经|郑明昌。 郑明昌站了起。激动的薄唇颤抖。大声道:“问倪副市长。入选竞标公司的资质是如何界定的?为什么汉光公司没有展开任务业务。就可以入围?我代天宝公司对此提出置疑。如果政府方面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天\'公司提起将申诉。” 台下大哗记们在谨慎的拍照中悄悄的把各种各样的话筒伸。又担心惹怒了|方人敢上提问。|四维黑脸憋通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答。 龟孙。这时使子。李扬暗道不好。一个箭步上台。抢过麦克风拍下。等台下安静下来。他望着一脸怨毒的郑明昌。突然笑了起来。 “倪副市长各位公司代各位专家。我下就天宝公司郑总的置疑。作一回答。不错。汉光公司没有开展业务。但是。这与我们有没资质竞标。没有|何逻辑上的关联。我愿意回答你。是因为会有人对汉光公司的资质兴趣。而不是汉光需要解释。” “事实上。汉光公司不需要向任何任何公司解释。我们有着雄厚的资金。有着专业的团队。有着万众一心克服困难克服困难的勇气。更有着专家组认同完美收购方案。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我们的能力和资质吗?” “确实。汉光公司在汉中市毫无知度。但是我们是一粒种子。它会发芽长大。最终会成为参天大树。在此。我愿意诸位承诺。向各位记者朋友宣告:汉光公司有能力有信心。将汉方舟打造成一艘永不沉没的巨舰。它终向驶出汉江。驶出长江。驶入蓝色的海洋。在最广阔的世界舞台上。绽放出最美丽的光芒。谢谢大家。” 李扬潇洒的转身后满脸喜的倪四维握手。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昂首下台。而黑着脸的郑明昌早已被郑山逐出场外。灰溜溜的离开。 李扬在汉光公司整的掌声中落座。拱着手臭屁的道:“治他皮炎。我最拿手。” “呵呵。你就吹吧。”李扬风光了。白蕾笑的花枝乱颤。心里感到比自己风光还要高兴。喜滋滋的挽着他的胳膊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 “呃?”李扬一楞。随即想到在农村的艰苦岁月。与天斗与人斗的美好时光。一时之间。竟然还有点怀。 一千万元保证金重回汉光公司帐户。更大的资金缺口却在等着他们。汉方资产估价是36亿。中“巨龙”商标估价00万。负债14|。也就是说。方舟如今的市值是22|。仅收50的股份就要11亿元。若是加改制费用。更会超出15|元。 15|呀。陆南;点要哭出声来。我只有150万。要时刻瞄着康柏公司的动静。拿代理权没钱的话。同样是拿脸去给人抽。 李扬也在愁。收购方舟。不是一锤子敲下来。政府再发个文就成的事。需要上报国家计委和国资委。他们行文认可。才算在程序上合法。虽说这一切不过是走程序而已。两委不可能否这一提案。但是夜长梦多。万一有歪嘴的人。光是审查资质就要熬死人。更别说万一派出检查组来。一切就要鸡飞蛋打。 汉中市政府没有立即要求汉光公司支付11亿。而是行文通知了汉方舟公司做好交接准-。也就是这事急从权。可以一边接收公司。一边办理相关手续。 这一切担忧。或者说是隐忧都只能先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接收公司。汉光公司所有人忙尤如脚上踩了风火轮。 李扬带着金文明姚大昭去接收巨龙公司。贺全何晓丽甄友庆负责接收销售部。而汉方舟公司大楼这边。陆南亲自带队。拉着白蕾楚锐何倩倩杀了公司楼下。早有公司高层列队相候。 小说网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六 接收公司露一小脸 1978重生故事六十六接收公司露一小脸 着黑框平光眼镜。穿着一套老式灰夹克。头发是老成分。陆南的形象至少比他的真实年龄要大五岁。虽然有点汰。但是他却毫不在乎。至少他可以避免很多惊疑和审视的目光。 赵振江以下。率着几名副总和高级管理人员与陆南等人亲切握手。而后将人迎往公司7楼会议室。 8,高的汉方舟公司大楼位于最繁华的汉府路。位置极佳。站在会议室内。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几乎可以看见半个汉中市。长江象一条闪闪发亮的白练。远处的沙洲良田历历在目。真可谓“极目楚天舒。”近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比。下面的大上车水马龙。一繁华景象。 双方互相介绍了身份后落座。 赵振江早有准备。递交了公司花名册和财务帐簿。陆南随意翻了翻后递给身边的白蕾而后赵振江开始介绍公司发史。这一部分简述说明后。着重介绍了公司内部构成经营和研发现状。陆南感兴趣的却并不是这些。 “一共有061名员工。”南沉吟着。心里在盘算要拿掉多少。按照现代企业制度重建汉方舟。不下快刀是不行的。大量的销售人员和管理人员占用了太多资源。而他们所创造的价值却少的可怜。更多的人尸位素餐。习惯了国营企终日并已经开始售号。陆南起了个念头。拨回号。接电的却是甄友庆。他大声道:“陆董。不好啦。贺总被销售部的人围起来了。他还受伤了!” 陆南一惊。“报警了没有?”“报了。派出所说来。这20分钟了。没见人影。我躲在外面呢……”“等我。就来。”陆南又拨了一电话。同时大声道:“加速。去销售部!” 电话拨通。没几秒就传出个低沉的男中音:“哪位?” “卢局长?我是陆南。”陆南也废话。直接将情况说了。那边沉默了几秒后。卢刚锋道:“我这就通知市局出警。现在我有个会。会散了我亲自过去。放心吧!” “嗯。”陆南关了电话这才舒了一口气。坐在前排的高琪愕然地回首看了他一眼。妙目一转。却什么也没说。 这个年青人。竟然可以直接对话市公安局长卢刚锋?高琪虽然隐约知道陆南的身份很高。但是她却不敢想他会如此手眼通天。 [小说网手机,电脑同步阅读.还可以下载电子宜搜小说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七 高鞭腿vs铁面警【召唤月票!】 却不知道,陆南和卢刚锋搭上关系也没几天,工行行与陆南建立了初步的友谊后,陆南就决定邀请几位关键人物吃个饭。还是朱建华出面邀请了卢刚锋、副市长倪四维、计委主任项彬等人,李扬、白蕾、贺全年、姚大昭、楚锐等人陪客,席间气氛很好,饭后更由李扬、贺全年出面邀请几人娱乐一条龙,最后还各有一份心意奉上。 卢刚锋收了一块金表,却没有收钱。他直截了当地对李扬道:“李总,请转告陆董,我们是一条阵线的。都是在肖市长的领导下工作。以后还要相互关照,心意我领了,表我也拿了,只是这个红包,无论如何不能收。” 陆南听到回话后,点了点头,卢刚锋如此,反倒对己对他,都有利。 销售部离巨龙公司有十几公里,皇冠轿车拉响警笛一路闯关斩将,没几分就到了。 大门紧闭,几个保安如临大敌,仓库边上的小楼下围了十几条凶悍的混子,却一律穿着销售部的制服,空着手,正在叫骂,里面也不知什么情况。 一个黑着脸、长得矮小壮实的人,竟然端了把椅子就坐在院子中间,手里还捧着一个茶壶,笑道:“妈的,想查老子的帐?龟孙们毛都没扎齐,就想来夺班?老子告诉你们,就是他妈的赵振江来了,老子都不鸟他!” 一楼的一个铁门内,贺全年脑袋上有不少触目惊心的血迹,他正愤怒地要拉开铁门,身后的何晓丽一声不吭,咬牙抱着他的腰往后拽。 “刘强安,你围我?你有种今天就在院把爷爷砍了!刚才打人地几个流氓呢?仗着人多打群架,呸!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罢了,有种爷单挑!”贺全年力气大,人长得膀大腰圆,猛地一扯,何晓丽被他带翻在地,一头扎在铁门上,登时出了个血口子。 贺全年正要往外闯和人拼命,何晓丽顾不上满脸是血,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身子一纵,又抱住了他的腿,喝道:“贺全年,你想送死吗?甄友庆已经跑出去报警了,陆南他们一会肯定要来,你现在出去拼命,是不是头脑坏掉了?你是公司副总,不是地痞流氓,就算你打赢了,很风光吗?” “我……他妈的,你没听他们外面在骂什么吗?”贺全年一回头,猛然看见何晓丽坐在地上,正捂着伤口,满脸是血,慌的一下跪倒在地,伸手去按伤口:“晓丽,你怎么啦?怎么会受伤,谁打的,刚刚我没看见啊……” 何晓丽脑袋痛得要命。血还未止住。一听这话。心里又气又恨。贺全年什么都好。但是却有个缺点。大事冷静。小事糊涂。自己怎么受伤地。他居然不知道!真不知心粗到什么地步才能有如此境界! 拨开他地手。何晓丽忍痛从包里掏出手绢捂在额头。吸了口气道:“别管他们怎么骂。你身份和他们不一样。 再说了。他们只敢骂。也不敢再动粗。等会人来了。还治不了这群混蛋?” “对。对!”贺全年这会才反应过来。道歉道:“刚才是你拉我才受伤地吧。这个……真不好意思。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何晓丽白了他一眼。瞧着贺全年脑袋上地包。两人都是脑袋受伤。脸上有血。一对可怜样儿。不禁笑了起来。贺全年被这笑闹得莫名奇妙。揉了揉脑袋。又不小心碰到伤口。痛地怪叫一声。何晓丽更是哈哈大笑。 “你还笑得出口……嘶这群王八蛋。要是单挑。老子……我一个个跟收拾小鸡似地!” “你呀,以为身材高大结实就能打?我可听李总说了,陆南更能打呢,他从小就开始练功夫。” “他?陆南,陆董,他很能打吗?有空倒要领教一下,我可告诉你,我体育专业,专修长跑,不过我业余爱好是散打,我们学校散打专业的,没一个是我对手!” 何晓丽就无奈地苦笑,这个贺全年,还真有点没心没肺。不过说他笨吧,也知道当初闹起来时把自己护在身后,也知道吩咐甄友庆翻墙头跑出去报警,还知道躲进财务室。 这个大块头,也许不是太笨吧? 门外地上有一个摔碎的热水瓶,墨水瓶、日历本、茶杯、会计用的印章盒子散了一地,一个堵着门的混混,脑门上还印着一个又红又圆的印泥印,可想而知刚才战斗地惨烈。他被同伴耻笑,一时又攻不进去,索性堵在门口大骂不已。 “你过来!”贺全年突然一笑:“敢吗?” 那混混见他手里没拿东西,又隔着一寸宽的铁门缝,也不怕他突然袭击,骂道:“老子不敢?你敢出来老子弄死你~” “别他妈废话,敢不敢过来?”贺全年不屑地道,索性坐在门边跟何晓丽聊天:“晓丽啊,别看他们人多,要是敢单挑,我一个个直接掐死……” 那混混头脑一热,冲到门边,两人隔着铁门对视,“老子来了,怎么着吧?” “没怎么着。”贺全年哈哈一笑,大骂道:“傻鸟,还有自投罗网的!”说完,“噗”的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他脑门上。 混混一楞,随即气得几欲发疯,咆哮如雷,晃得铁门如山响,贺全年夷然不惧,早搂着何晓丽退到墙角。混混骂了半天,什么办法也没有,只得恨恨擦了痰迹,咒骂着离开。 外面的一群流氓骂得更加不堪入耳,由开始的示威、威胁,慢慢变成了男女情事。 “龟孙,躲在里面想生孩子啊?” “那个傻鸟不敢出来,莫非是躲在那女人怀里吃奶呢?” “哈哈哈哈~” “那女人要身材没身材,要奶子没奶子,老子可瞧不上眼……” …… 贺全年不是冲动之人,但这话说得难听,他生怕何晓丽接受不了,脸色一变,正要发蛮劲冲出去,何晓丽突然抱紧他的胳膊,惊喜道:“陆南他们来了!” 赵振江一下车,就黑着脸喝道:“开门,叫刘强安出来!” 保安认识赵振江,更认识皇冠车,汉中市加装警笛的皇冠并不多,汉方舟地皇冠车当然醒目。两人一边拉开 就有人飞奔过去叫刘强安。 刘强安颠颠跑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道:“赵总,今儿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视察来了?”阴森地眼光掠过赵振江身后,身边呼啦一下就围上了一群人。 “刘强安,你好大胆!汉光公司地人你都敢打,现在还关了起来!”赵振江气得直哆嗦,指着刘强安道:“现在立即把人放出来,送医院治疗!” “放人,放人……”刘强安苦着脸喊冤:“赵总哇,我可是一向听您的,他们人来了,就带个公司文件,总公司又没来人,我怎么敢相信……” 赵振江气极反笑:“这么说,还是他们的责任了?他们受伤也是活该了?总公司没来人,昨天难道电话都没打?高琪,你过来!” 高琪迅速上前,面无表情打开坤包,翻开笔记本,念道:“6月19日上午8点,电告销售部,次日汉光公司将有人过来办理接收手续。发电人:高琪,接电人:刘强安。” 赵振江就笑了:“刘强安,高主任的电话记录,有没有错,电话是不是你接地?” 刘强安眼珠子一转,又道:“我不认识他们啊,谁知道他们是真是假……” “汉方舟公司的文件也是假地?鲜红地公章也是假地?还有前几天的竞标,你也要跟我说你根本不知道?”赵振江圆圆地脸上浮出一丝阴冷,望着刘强安,一字一句地说:“刘强安,我以汉方舟公司副总经理的名义通知你,你被解职了。请你在一个小时内与汉光公司办理完交接手续,立即离开。还有……”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一群杂鱼,轻声道:“这些人,一个不留!” 李扬、甄友庆等人人早过去接人了,贺全年和何晓丽相互扶持悲壮地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鲜血触目惊心,陆南一看见,眼睛就眯了起来。 “陆董,是我的责任。”贺全年走到陆南面前,低声道歉:“我把事情办砸了!有什么处罚我都接受。不过现在能不能先让晓丽去医院包扎一下?” 陆南眼皮子都没抬,只是点了点头:“白蕾带晓丽去医院,你等会再去!”贺全年压根就没准备去医院,听了这话立即兴奋地答应下来,站在陆南身后,如怒目金刚,瞪着刘强安。 谁知何晓丽倔强地走过来道:“陆董,这事我也有责任,我和贺总共同负责,愿意接受总公司任何处罚。还有就是我的伤也不严重,已经不流血了,我可以坚持。” 两人的伤确实不重,陆南就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就在这吧,看看再说。” “凭什么啊!”刘强安一急,流氓气质就出来了,恶狠狠走上前,一把封住赵振江的领口骂道:“赵振江,你他妈地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啊?当初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跟老子称兄道弟,怎么着?有人撑腰就一脚踢开?门也没有……” 赵振江脸憋得通红,抓住刘强安的手往外掰,却哪里掰得开,真是又气又羞,嚷道:“刘强安你松手!想耍流氓吗?告诉你,公安局的人就要来了,你还敢打人?” 刘强安倒不是非得打人,但是他连工作都要丢,岂肯干休?李扬和贺全年看不下去,上前把赵振江扯了过来。刘强安本身就是一泼皮,眼前今天好不了,眼珠子一转,竟然身子一晃,躺倒在地,大叫起来:“汉光公司打人了!” 身后七八个手下一拥而上,推推搡搡,跟着起哄,大叫:“汉光公司打人了!” 白蕾急得跳脚,一瞥眼却见陆南抱着手臂冷笑,暗道一声:我的妈呀,这小精怪肯定有招!上前把李扬、贺全年拉住耳语。汉光公司一群人猛地一齐后退,圈子里就只剩个站着赵振江、一个躺在地上嚎叫的刘强安,还有一群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上前的杂鱼保安。 “打人?”陆南走到刘强安面前,弯下腰,笑道:“谁打你了?” “汉光公司打人了!”刘强安闭着眼睛又嚎了一嗓子,听到声音有异,一睁开眼看见陆南,就是一楞,“你个龟孙是从哪来地?” 陆南也不说话,慢慢直起了腰,退后半步猛然发力,一脚抽向刘强安下巴。 刘强安正要爬起来,冷不防下巴一阵剧痛,整个人倒飞出去,“咣”的摔出两米开外,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黑影箭一般射来,拎起他的头发,一记重拳砸在脸上。 刘强安惨叫一声,捂着脸就倒,陆南干脆抬脚就踹,重重两脚跺在他的胸口,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喀”一声脆响,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刘强安惨叫一声,痛得晕死过去。 这时场上已经大乱,如梦方醒地保安们红着眼冲了上来,李扬、贺全友,包括所有汉光公司的男性也冲上前,一团乱战瞬间开打。 陆南瞥了几眼,走到墙角,捡起一根废弃地钢管,回身钻进人堆,见着不是公司的,当头就是一棒,反应快地还来得及举手护头,反应慢地直接脑袋开瓢。接连放倒三人后,终于有保安害怕了,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叫:“龟孙,他们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呢!” 陆南一棍翻正把甄庆友按在身下痛殴地混混,再找人时,所有人已经远远避开,望着陆南目光中带着恐惧。就连汉光公司的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倒是贺全年憋了半天气,这回用拳头揍翻两个,兴奋的哈哈大笑道:“过瘾,过瘾!陆董真厉害,我老贺今天算是彻底佩服了!”说完这话,就是一楞。 偌大的院子,除了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哼哼的,没一个说话。赵振江吓得双腿发软,靠高琪扶着才能站稳,白蕾和何倩倩紧紧抱成一团,浑身颤抖,倒是何晓丽和姚大昭胆子大点,抱着胳膊冷冷旁观,其实她们内心也掀起了大浪,这还是他们平时熟悉的陆南吗? “敢打我地人,你们错的~罪无可赦!”陆南远远一掷,钢管“咣咣咣”的滚动着在地面上连砸几下,清脆的声音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汉光公司所有的人,都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想动手的话,先得问问我,否则~”刘强安 死地醒了,挣扎着刚刚站起来,陆南身子一动,整个烟飘去,一记漂亮的高鞭腿抽在他地脸上,刘强安“嗷”的一声,身子像陀螺转了几转,轰然跌倒。 “啊!”几个女的被陆南的暴力吓得小脸苍白,扭过头不敢看。但是姚大昭和何晓丽看得津津有味,心理素质高了很多。 “他就是榜样!”陆南一条腿还绷得笔直,斜斜指向天空,此刻“唰”的收回,动作刚劲有力,分外潇洒。 高琪美目一闪,盈盈望向陆南。这个老板,有点意思呢! 何晓丽楞住了,鼻子酸酸地,胸膛充满了一股澎湃之气。贺全年还在回味陆南刚才的一记鞭腿,咋舌道:“刚才那招……好像蛮帅地。” 噤若寒蝉的杂鱼保安,人心惶惶地销售部,群情振奋的汉光公司,惊疑不定地汉方舟高层…… “呜哇呜哇”警笛声响起,一连串三辆警车驶进大院,齐唰唰一个急停,就见一名黑着脸的警察拎着五式手枪跳了下来,什么废话也没有,一挥手指着一群保安道:“全部控制起来!” 如狼似虎的警察扑了过去,傻了眼的保安没一个敢动弹,一个个乖乖的被摁在地上吃土,上了背铐。见情况已经得到控制,那名警察走上前,敬了个礼,板着脸道:“我是汉中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大队长何英杰,请问哪位是陆南?” “我是。感谢何大队长及时出警!”陆南上前握手,何英杰看着陆南眼皮子就是一跳,这么年青?随即又道:“出警已经迟了!我是直接接受卢局长的命令带人赶过来的。” 一点情面都不讲,说话也没弹性!陆南倒是觉得这个何英杰有点意思。 刘强安躺在地上,只剩了半条命,有气无力地喊:“打人了……他们打人了……” 一众人冷冷看着,陆南也看着何英杰怎么处理,谁料他眉头一皱,问道:“谁打人了?谁把汉光公司的员工打成这样?” 一个不开眼地小流氓本来就准备嚷,嘴还没张开就被身后警察勒着脖子猛地一推,差点没憋过气,就老老实实地不敢说话。 “是他们打我啊……”刘强安辨道:“警官,警察同志……他们打我打得……骨头都断了,我要起诉他们,起诉他们啊……你们给我证明,给我证明啊,赵总,你可是亲眼看见的!” 一群小混混与刘强安不过是酒肉交情,他有钱才会跟,现在刘强安明显倒台。自己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可能说话?都耸拉着脑袋不吭声。赵振江早就想抽刘强安,陆南出手,他除了害怕,还有点兴奋,更不会为他说话,脑袋一扭跟高琪聊天去了。 “你们……你们都傻啦我操你们妈刘强安愤怒已极索性破口大骂起来。 不过他水平极为有限,骂来骂去,反来复去不过是白眼狼、吃我喝我、反骨仔之类的,实在是没有创意,白白伤人感情,什么好都没落。陆南听得甚是无聊。正好贺全年凑过来问那一脚是怎么踢的,陆南就哈哈一笑道:“随便踢踢,没多少技术含量。”惹得边上白蕾不住翻白眼。 倒是他一通骂,原先还对他有点感恩之情的小混混也不再理他,装聋作哑起来。更有一个混混当场反水,大声道:“警官,警官,我举报!汉光公司的人被打,是刘强安指使我们干的,说要把他们哄出去,销售部就是我们地天下!” 何英杰“哗啦”一声推上枪膛,面无表情地走到刘强安身边,蹲下身子,严肃地道:“刘强安,谁打你的,没有人证实。但是有人举报你打人。还请你跟我们去公安局~不过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你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完“唰”的一收枪,慢慢直起身子,对着疼得满脸是冷汗地刘强安敬了庄严的警礼,然后一摆手对身后的救护医生道:“抬车!” 高!陆南抽了一口冷气,望着面沉如水的何英杰,心里的敬佩真的要满溢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怪不得这么年青就能登上如此高位!杜晓飞和他比起来,嫩得不是一星半点。 什么叫铁面无私,什么叫公正严明?陆南总算彻底明白了。 刘强安刚刚被担架抬上救护车,门外又驶进一辆警车,一个浑身溜圆地警察跳出来正要嚷,猛然看见何英杰,浑身肥肉一哆嗦,立即立正敬礼。 何英杰抬腕看了看表,“12点211分报的警,你们隔了一个半小时才开。”没等那警察解释,手一挥道:“下他佩枪!摘掉警徽、警衔,暂时扣押起来,待勘!” “何大队,我……”那胖子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辨解一二,早有两名身高体壮的警察过来,挟住了他的胳膊,熟练地解下他的佩枪,撕掉警衔肩章,摘下警帽抱在怀里,面无表情地道:“于所长,请上车!” 陆南一腿立威,销售部无论是管理层还是销售部门,都对此讳莫如深,人人自危。如在顺利接收了销售部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偷偷离职的并不多,但是所有财务资料一律封存后送到汉光公司,这使得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度日如年,有的索性就不告而别。 陆南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只是一时之间事情太多,按轻重缓急来安排地话,追索销售部的蛀虫并不是最急。当务之急是稳定公司,安抚人心,保持公司正常运转。 以下免费: vip~更新,一天两更,不低于9000字。早一更在8点前,晚更在8-1点,有特殊情况肯定会事先说明周末更新会提前。 灯火更新有保障,各位请放心投月票吧!为了月票,为了新书榜,让我们一起战斗! 有钱的订阅,我感谢!没钱的朋友,您看完后回来推荐一下,好么?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八 佛曰:人勿玩人! 1978重生故事六十八佛曰:人勿玩人! 票啥样啊?灯火哭死了。 。。 新有保障。月票飞来吧! 稳定是大局。这句话放在一国是真理。放在一个公司一家企业同样如此。李扬贺全年分别在巨龙公司和销售部甄别员工。安抚人心。召开各层会议。而陆南仍然没办法实现“泛舟西”的梦想。他和赵振江两人关在小办`室里呕心沥血。按照他拟定的名单。先是找了中层管理人员一一面谈。南话不多。只是偶尔用笔在名单上划一下。 赵振江给的名单多少夹有私货。陆南心知肚明。早通过高琪开出了第二份名单。分化高琪也是他暗中观的结果。高琪这个人。有点野心。但能量并不大。也并没有依附于赵振江。所以陆南找她谈了不过十分钟。足够聪明的高琪就决定投诚。把直接上司赵振江卖的一干二净。 陆南的心计如果只是如此。那绝没有什么值夸耀。他在第二天又到了巨龙公司研究。在周启玉的陪同下。参观了研究所老式的服务器和只有486dx档次的小型机。 陆南和研究所有研究人员进行了次会谈。会谈内容不详。但是据说散会后。每个研究员脸上都带着潮红。像喝醉了酒一般熏熏然。兴奋走路都颠颠的。有性格开朗的还唱了两嗓子。似乎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 周启玉在心一再刷新着对陆南的认识。直到会后才算真正达到陆南心目中的“纳头便”的境界。这才是陆南收服第一个高级技术人! 感慨啊。泪!陆南其实在计算机技术上根本谈不上精通。在编程方面更是只有业余水准。但是他楞凭着手里的钥匙。把一众架构工程师软件工程师数据结构工程师唬的眉飞色舞。无他。眼光前瞻。视角敏锐而已!陆南对“前沿科技”的的熟稔。对计算机硬件发展方向的精准科学的预判。以及对件架构未来必将开放的断言。让所有人都有种奇怪的感。 面前年青人就我们的指路明灯。是我们的精神导师。是我们的领导核心!有人当场就邀请陆南作研究的项目管理经理。陆南微微一笑。指着周启玉道:“周总工德才兼备。识结构完善。又与尔等共事多年。除他之人。谁人胜之?”言罢飘然而去。 神棍陆南临走前把周启玉找耳提面命一番。早已对他死心蹋的的周启玉立即按照陆南吩咐。布置所有人连夜点灯熬。列出了一份陆南所说的“你最讨厌的管理人员”以及“你认讨厌的公司员工”名单。 陆南拿到这名单。才算安下心来。三份名照。公司里的蛀虫米虫。以及情商不足智商又不够的废物尽在掌握。下刀子就很有心了。 于是在某一天。陆南突然召开汉光公司高层会议。将一份名单轻飘飘的掷到李前:“上面所有人解约。” 李扬接过名单一看。心就揪了起来:“这么多人?会不会引发骚乱?” “骚乱是肯定的!不过政府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为什么这个事要我做?” “因为你是总经理啊。” “总经理?我这两个月没拿一分钱了啊!”李扬说的理直气壮陆南却偏过了头跟姚大昭说话:“大昭。明天你跟朱建华联系一下。我要去见肖市长。” 姚大昭奇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秘书了?” “不是秘书。是主任好不好?”其实姚大昭经理办公室主任。不过有白蕾在。李扬可不敢用她。 陆南培养姚大昭。有两个原因。一是姚大昭待人大方不卑不亢言谈举止颇有气度。二因为她长的比何晓丽耐看。 以貌取人似乎不智但中国千百年来都有这个传统古代时甚至有相不端者不可作官的硬性规定。而从美学和人类心理学来说。相貌上佳者的确比相貌平庸者能够更快获的对方信任能够占用更多的潜在资源。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些也算不上什么弱,。只能算是世间常情吧! 姚大昭闻言就没有说话。翻开笔记本:“还需要联系其他人吗?需要说明事由吗?” “其他人不用联系。事由嘛。就说汇报汉方舟的。” 谁曾想第二天姚大昭还没联系朱建华。朱建华就已经找上了陆南。 走进东华宾馆的小会客厅肖汉青前后脚匆匆而来似乎是刚刚散会的样子。身材窈窕穿着桃红色服务员刚刚泡过茶就不耐烦的摆手撵人惊女孩儿拎着水瓶落荒而逃。 肖汉青看着服务员关上门。这才皱着眉头道:“陆南啊。听说你要卖巨龙公司?” 陆南一听这话。内心悚然而惊! 靠。有内奸?头脑飞快转动。一时实在是没想出是谁。 见陆南没有声。\'汉青心里越判定了事实。追问道:“有没有这事?” “有。” “你~”见陆南回答的如此干脆。肖汉青为之气结。心里却并不真愤怒。毕竟陆南没有说谎。而属下的忠诚。在上位眼里从来都是放在才能之上的。虽然陆南心里怎么想他不知道。但是在别人的眼里。陆南无疑是肖汉青的人。 深深吸了口气。肖汉青道:“陆南啊。当初我就置疑过你的方案。你解释说巨龙公司怎么处理还没考虑好。这就是你的考虑?” “肖市长。巨龙公司对于新的汉方舟来说。毫无价值反而会因为运营效率低费用过大而拖累公司。影响利润率。巨龙公司拍卖或者出售。是对汉方舟来说。目前最好的办法。” “那稳定大局你要不要了?汉方舟员工思想波动你怎么办?”肖汉青从口袋里摸了半天。陆南见状。赶紧从公文包里翻出一包未拆的烟递过去。肖汉青瞪了他一眼。拆开烟。的打火机就了。 点着烟。吸了一口肖汉青又道:“南啊。汉舟给你。我是背负着很大的压力的!外面已经有怪话。说我私舞弊……事实上我确实是私舞弊了!不过我的出发为了汉方舟好。为 舟能够活下去。并且发展壮大。我同意你们暂缓支|款。我给了你最大的权力。甚至政府方面没有派人参与管理只拿股息不进董事会……这世上有我这么好的东家吗?”见陆南笑。肖汉青也笑了笑。随即烟一掐。敲了敲桌子道:“可是你一接手。居然第一刀就要砍掉巨龙公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陆南默默回味着肖汉青的话。无疑他是推心置腹了。虽然他有内奸。但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出点好的。沉吟了一会儿。陆南说道。 “肖市长。大道理我就不谈了。我只想解释两件事:第一汉光公司同样不希望汉方舟倒下。我们还没那么大的勇气花一个多亿玩打水漂。所以。你可以理解为。我们的任何行为都是朝着推动汉方舟往好的方向发展;第二。政府的阴谋阳谋倾轧结党。我不懂。而商业上的事您不如我懂。这就是各有所长罢!所以。为了您的一世英明建议您最好不要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指手划脚。何况。我们还决定保留研发所。 ” 肖汉青怒极。想出茶杯又觉的不妥。想甩陆南一脑又觉的不雅。最后只的用力拍了下茶几。将茶震晃了几晃。咬着牙冷笑道。 “好哇陆南!怪的我家丫头在家天天说你坏话怪不的虹青说你是小精怪。你根本就是个牙尖嘴利讨厌之极的讨厌之极的……” 偏偏陆南还笑的倾过身子问道:“什么?” “龟孙!”肖汉青于怒了。一俊朗的脸已经是气的发青。却又对他无可奈何。骂了句脏话后。靠在椅背上不理陆南。闭眼沉思了半天。睁开眼道:“研发所能保留?” “当然。”陆南\'道。你不说我也舍不那一批十年代出品的质量研究员让出去。他\'|极好养活。吃穿从来不讲究。待遇上也不争什么。虽然陆南从不会亏待工作努力的人。但毕竟与黄牛打交道更为舒心。 “好吧!”势所。肖汉青不的不让步。“要谨慎从事。不要让国有资产流失过多。” “我办事。您放心。”陆南嬉皮脸应了。 “嗯。”肖汉青看了眼怀里的`文包。问道:“还有什么事?” 陆南乘机从`文包取出部分裁员名单递上去。“这是需要裁减清退的名单。全部是在政部门有公职的。请你过目。” 肖汉青意外的看了一眼。接名单。刚刚瞄了一|。就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说|。而是继续看了下去。约莫五六分钟后。他放下名单。郑重的道:“这个名单。是哪个提供的?” “通过找公司中层谈话。在基层搞无记名投票产生的。”陆南说的含混。不过也不算说。 “这里面涉及到了个副处……”肖汉青就点着其中一个人名字道:“不太好办啊!要拿掉需要上会。” “又不是开除公职。政府公务人。不允许在私人企业任职。这个规定没失效吧?”陆南笑道:“有党纪国法在前。只要你装不知道。我这边就敢动手。” “拿我当挡箭牌啊?”肖汉青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个提议。心里却郁闷起来。这个陆南。本来找他来是想训一顿。谁知道居然被他占这么大便宜! 正在想着心思。陆南又道:“肖长。我还有一份名单。大概有一千多人。也是要裁员的。需要和你个气!” 肖汉青手一抖。,要破口大骂起来。 “名单呢?” “没带。反正你一个都不认识。” “那你和我通个屁!”肖汉青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抬腕看表。就想袖而去。陆南却趁机道:“涉一千多解职。是件大事啊!政府要是不伸手。汉光`司就不能动。否则一旦引发群访事件。肖市长。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肖汉青就来气。索性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道:“政府怎么伸手?你口口声声党纪国法。好像很懂似的。那我就跟你说说企业自主经营。自负赢亏。企业裁员是企业自发行为。政府干涉。岂不是同样违法了?” 你狠!陆南楞了半天。赔着笑道:“可是我们没钱啊。裁员要有一次性补偿。一千多人。就算一个两万。至少0万。光公司哪有这么多钱?” “嗬!你居然红口白牙跟我要钱?我还没找你要钱呢!1亿1拿来。我再考虑政府方面帮你解决裁员问题!”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陆南胸脯一挺。闭眼装死。肖汉青被他的懒惫弄火大。怒:“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个花花肠子。索性一下子掏出来!” “贷款啊!您打个招呼。包柏就敢贷。反正这笔钱是用于安置下岗职工。又不是收购资金。正大光明!” “好意思和我说“正大光明”四个字!”肖汉青冷笑着掏出笔。“唰唰”在一张便笺上写下两行字。签名后往陆南怀里一扔。站起身就走。“下次再来敲我竹。我就先敲断你的腿!” 陆南捧着便如获至宝。一脸幸福的笑容恭送肖汉青离开。 其实他知道。肖汉也知道。这个主意是目前最好。也最省力的办法。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局面。让汉方舟重获生机。所以精明的肖汉青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直接就写了条子。 有了尚方宝剑。又有了工行贷的00万。汉光公司整合汉方舟的伐一下子加快起来。 李扬贺全年姚大昭楚锐。都是独挡一面的帅才。四人团结协作。快刀斩乱麻般裁撤人员。精减了机构。并根据陆南的指示。在所有关键部门都用了绝对可信的人。确保不乱。一个月不到。汉方舟公司焕然一新。 以下免: 另:灯火完本小说《都市启明星》一百四十余万字。阅读本作之余可以一观。 小说网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九 爱尔兰咖啡 1978重生故事六十九爱尔兰咖啡 光公司已经移到方舟大楼。不过外面的招牌却没也是为了安定人心。用陆南的话来说就是肉多不在褶子公司实力如何。也不在招牌有多大上。 陆南没时间。也没心情揪出内奸。公司对于卖的消息就已经传沸沸洋洋。 这是汉光公司主动传出去的消息。然没到一天。询价的证实消息真实性的要求前来-观考察的电就响个没停。接电话的何倩倩小腿跑酸了。撅着嘴道:“李总。要不今天的电话我直接转到内线吧!” “不成!”有白蕾坐在对面。李扬一本正经地寒脸道:“陆董说过。你的声音最甜美。所以当其他公司第一个接触到是你的声音就会对我们公司有着较佳的初步印象。对我们公司的形象塑造较为有利。” 的心里翻了花的何倩倩一溜小跑回到办公室。坐在椅上还傻乎乎地问姚大昭:“姚姐。我的声音。是不是很好听啊?”殊不知隔壁。李扬已经被白蕾掐了好几下。翻着白眼痛苦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 摸雀雀舞和得意的笑【月票快来吧!】 1978重生故事七十摸雀雀舞和的意的笑【月票快来吧!】 耀林同意留任。李扬自然欣喜若狂。但是对于人了些什么。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一 无间道玩出个大美人儿 1978重生故事七十一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二 打狗就得看主人【月票!!!】 1978重生故事七十二打狗就的看主人 啧。啧。啧。”陆南翘着二郎腿。一脸欠扁的望着对上的楚锐。摇头晃脑道:“了小郑两千多万。还把他手下最的力的项目经理来。居然还是个大美人。。楚锐啊。你很有主角潜力。我看好你哦。” 锐静静的喝着茶。眼皮子都没抬。过了一会儿放下茶杯。哂道:“陆南。你丫还没成年吧?” 陆南尴尬的摸了摸子。岔开话题道:“楚锐啊。那个关月。你怎么安排?” 锐想了一下道:“公司没有项目部。我的意思。要么成立项目部。主管研发所。金文明调任主任。关月任副主任。主管日常工作;要么将关月改任办公室副经理。” “第一个。”陆南笑道:“不过动。金文明担任技术总监不变。关月任项目部经理。主抓紧目前研发所的三个项目统筹。她的简历很漂亮。项目统筹是强项。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给她加上担子呢?” 锐剑眉一轩。:“你真敢放心用她?” 陆:“为什不敢?她又不你。反骨仔。” 锐一听话。顿时为之气结。好半天才喘了口气道:“陆南。爷要不是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三 此恨难平君知否?似琼台、涌起弹棋局 1978重生故事七十三此恨难平君知否?似琼台、涌起弹棋局 豹四月底就联系了陆南。在话里汇报了做生意。二万块被他折腾成三万六。在陆南来看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但是候豹却很是惶恐。一再恳求陆南再宽限他一段时间。争取带个十万块回家。 陆南倒是有点好奇。个年代做什么能挣这么大钱?也想看看候豹的真本事。也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不到半个月。|豹满脸羞愧的找来。说是做生意折了本。赔了一万多。原来他也瞄上了电子市场。从南方进了一批汉卡键盘鼠标什么的。谁料刚刚进入电子走廊没卖两天。就被工商部门一股脑没收。还开了张100的罚单。陆南了解了情况后。不禁有几分钟失神。城门失。及池鱼。古话说的真是经典。谁料到朱建华憋着坏整毕昌河。连带着候豹倒霉呢?这事较起真来。工商部门做的没任何问题。整顿规范电子市场。打击假冒伪劣。本来就是他们职责所系。何况一万多钱陆南如今哪看上眼? 本来想安慰候两句。说几句鼓励的话打发他走。再磨练他一段时间。可是看着候豹一副痛心疾首无的自容的表情。陆南心里就是一动。 这是个极好子为人做事踏实有尾的汉子。无论如何。候豹对他忠心耿耿。自己么也的表示点什么。 想到这里。南就|了朱建华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罚没的西收不回来就算了。罚单能免。陆南赔上一顿大餐都愿意。 朱建华接了电话后打了几个电话问这事。区工商局局长魏立本在电话里使出太极功夫隐隐把矛头指向了区委书记黄清宇暗示工局这段时间的行动。是他发话的。这事不太好办。是是和黄书记通个气? 朱建华没脸去找黄清宇。毕这是件小到不能再|的事。而且还是破事。但是回绝了陆南。又显自没能耐。不已下使出个阴招暗自把事情和李扬通了气。两人就商量以汉光公司名义联系区政府。进而找到黄清宇。就说这批东西是汉光公司的是买了之后才知道是假货。希望能够抬贵手。 本来汉光公司出就是馊不可闻的主意。与价值不到一万块的假货相比。汉光公司的声誉乎是无价之宝。李扬也算是晕了头。跟朱建华两人捏着鼻子操作。上窜下跳。忙的一身是劲。 成了还好说可偏这事真捅到黄清面前了。黄清宇一听汉光公司的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上次官震。他差点被人赶了下来要不是处事圆滑。后硬实。没准早进了某边缘部门天天翻报纸。 他耳目众多。岂能不知道汉光公司的背景?虽然恨的牙痒。倒也真没敢动。没想到这次居然汉光公司捅这么大一个篓子。进了半卡车假货。居然还堂而皇之的上门来要。 我不治你。但我熬你。黄清宇就下传递了一个声音。突然之间。李扬发现。所有的部门都冷了脸。工商局局长魏立本更是面都难见。偶尔打通电话。也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样子。连和汉口区委区政府关系极好的高琪出面都不管用。而朱建。更是被肖汉叫回去骂狗血淋头。再也不敢伸头。 陆南是一周后才知道这事的。当时就气的发晕。李扬啊李扬。你也算是商海老手了。年龄也不小。怎么就这么蠢? 想把他叫进来骂一。可辨出风头不对的李扬早带着白蕾下去了。留给何倩倩的话。说是考察几个区的电子商务。 这时代有电子商务?陆南闻言啼笑皆非。电子务这个名词。还是他自己不小心说溜了嘴。李扬却牢记在心上了 冷静下来。又不的考虑怎么擦股。毕竟汉光公司的名声算是损了一大截。东西是别想要回来了。其实就算人家送上门都没脸接受。罚款也老老实实交了。陆南想就此偃旗息鼓。吃个哑巴亏算了。可没曾想。当天下午居然就有汉口日报的记者找上门来。说是要采访汉光公司采购假冒伪劣产事件。 陆南当时就怒了。铁青着|袖而出。而后指派甄友庆负责接待记者。甄友庆七窍玲珑。再加上汉光公司这几天的异动和外界的反应。岂能不知陆南心思。 一向自诩为销售之的甄友庆接待了两位记者。舌灿莲花口若悬河。直将一位老成专业的副主编喷的找不着北。而另一位刚刚工作没多久脸上还有着小雀斑的青涩女记者更是听的目中星彩连连。几乎有了想写一篇汉光公司颂歌强烈的冲动。 好在副主编老练成精。清醒过后并不为所动。步步紧逼继续追问。甄友庆小心提防一一化解。最终以记者无奈告退。结束了一场暗战。 陆南由此就记住了黄清宇这个名字。想找他。一时又没机--。又是在人家的盘上开公司。接和一把手顶牛翻脸。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所以后来也就认了这亏。心思也了下来。加上事情多。倒也就忘了。 陆南又给候豹补了一万元。好言安抚一番。劝他安心做生意。别再进假货了。候豹毅然决然的告辞。说秋天不揣个十万。就绝不回来。 既然对上黄清宇。就别想怕不怕的事。陆南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半天。又笑了。楚锐还真是个谜呢。越越看不清了。不过可惜哇。要是锐不来插一杠子。没准两边就直接呛火了。摸摸黄清宇深浅。跟他别苗头事肖汉青自然愿意看到。而且陆南就算不说。他也会暗中出手相助。不过。我是不是有点野蛮了呢?容易冲动欢动用武力却未能谋利。不智。知道从北京胜利归来后姚大昭对此事的评价。李扬等人也深以为然。在一边点头如啄米。 一想到北京之行。陆南又喜不自胜。没想到李扬竟然联系上了北京希望公司并急召金明和两名主序员赴京现演示了方舟矢量字库。希望公司立即决定。与汉光公签字合作协议。 定在其lcdos操作系统内预装方舟字库。具体节`司在下月派出一名副总。率技术人员过来商谈。 再小。也是肉哇。何况这笔生意谈成。以后汉光公司方舟字库的名声就打出去。并很可能身全国性大公司行列。至于汉卡。陆南压根就没有去想过。天宝公司拿到巨龙公司却没有足够的订单自已生产出来的巨龙|号汉卡已经卖不动。在仓库堆积如山。花了一大笔钱差点搞的资金断流又赔了一名项目主管的郑明昌这时才回过味来。感情这次收购。有点吃闷亏啊。 他找到汉光公司。,问为什么不继续生产汉卡。李扬根本就没见他。贺全年出面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我们公司生产什么。又不生产什么。与贵公司有关系吗?一句话就堵的郑明昌差点脑溢血。 汉卡市场风云突变。九三年初还有点市场。半年不到已经到了穷途末路。高昂的价格实配不上单一的功。何况各种汉字系统已经相当成熟。几十块钱就能买到版。鬼才用汉卡。 陆南再不往汉卡市场上看一眼。对于国资委证监委以及国家计委的批文。也只是看了一了事。程序而已。汉方舟烂成那样。他们早心里有数。不同意才是怪事呢。 陆南对于此次北京希望公司的合作。持一种谨慎的欢迎态度。 这种态度被层敏锐的捕捉到了。李扬对此不解。陆南也不解释。只是在为他们接的晚宴上淡淡:“大道三千。皆可成圣。” 这句高深测。又着实装b的话被几人翻来覆去的研究。最终还是心思细腻思维缜密的姚大昭咂摸出了点味道:其实陆董说的道理很简单。就是我们要做的项目很多。每个项目都能赢利。与北京希望公司合作。没什么大不了。 哦。原来如一众人齐叹服。 周启玉领导下的攻小组经做出了成熟的方舟字库13a版。并通过了研究所内部初验。一直跟进的金文明也写出了申报书。申报专利的事正式启动。为此陆南派贺全年姚大楚锐月金文明五人组成申报组。直接对李扬负责。贺全年任组长。五人领命后。稍作准备。飞赴北京。 妥啦。陆南左思右。公司驶上快车道。研发所还蕴育着几个小项目苗苗。巨龙公司转手小赚一笔。股票嗖嗖嗖上涨。这巩耀林再也不成天板着张帅脸伸手要|了。仅投放股市的3%汉方舟股票。市值已经超过5。这样算来。陆南际上掌控50股票。就拿7亿以上。 怎么快就成了亿万富翁?我怎么一点没感觉呢? 陆南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一直指引着他向前的力量源泉那就是梦想。 我的梦想。不是成为亿万巨富。不是成为政界新。甚至不是为了名利。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家乡建成我心目中的花园呀。 不过目前汉光公司的财力。还远远无法支持那么大的项目。陆南也只有抛开这个心思。全部的智慧和注意力放在汉光公司身上。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金文明小跑着冲了起来。大叫道:“陆南。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见他头发蓬松。眼窝深陷。陆南吃惊的道:“怎么回事?” “我们的方舟字库。需要一个强力加密软件。” “中国有不会被盗版的软件吗?陆南笑着摇头道:“字库分两个版本。一个是独立版本。另一个是嵌入汉字系统的版本。独立版本或许需要加密。不过这方你应该去联信息安全方面的公司。找我有什么用?” “他们的加密软件根本没用。”金文明一脸不屑的道:“我上大学时还破解过好几个商业软件呢。” “哦?说来听听。” 金文明见陆南如此八卦。只的说了几款财务电子游戏软件。 那时候的加密技术相当简陋。最强大的是机械狗。不过这种插卡式加密技术因为成本问题。能用于大专业软件中。普通的商业软件是不可能用的起这种加密技术。 除此之外。就是一常见的加密方式了。比如序号口令密码表等等。这些加密方式。技术落后。破解上也就没有什么难题。 ndows操作系统出台后。加密技术有了新的平台。短短一年间猛进。1976年美国人提出的“非对称加密技术”。已经有实现的可能。并且由一家以色列名为海森凯斯的信息安全公司成功研制出“lof”加密技术。意为未来之锁(lock-of-fltlre。简单来说。这是一种由公共密钥加密。由私有密钥解密的新技术。目为此。还没有任何公司或个人宣称可破解此项技术。 陆南当然知道。就凭现有的计算机速度。想要破解高达64的密钥是根本不可能。不过这一技术对外授权费用不低。目只有十余家国际知名大型信息软件公司使用。 使用更强的加密技。势必要造成成本上升。而不使用新式加密技术。盗版很快就会满大街。如何取舍也不容易。 字库加密。陆南了半天。道:“等我再想一想。好吗?” 金文明满面不爽的开。陆南却陷入了沉思。 专利权没有拿到手。标准未能建立。加密其实是一种自闭行为。 微软的阴谋。就是证。 唉。我为什么不能开发一套中国|研发的操作系统呢? 陆南知道。这只能是想想而已。目前计算机技术的话语权在西方。在美国。中国举国都未对bsp; 小说网手机问:httpp电脑访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四 似是故人来【月票月票我爱你】 阔的办公桌后,竖着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一面镰刀。显得主人很爱国。 背后是乌漆油亮的书柜,里面是成排的精装大部头《毛选》、《资治通鉴》、《二十四史》、《汉中年鉴》等书籍。显得主人很有学识,很有地位。 室内凉风习习,高档的“日立”壁挂式空调发出嗡嗡的微声,窗台几株墨兰刚巧开了花,一股淡雅之极的香气萦绕在室内,若有若无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显得主人很有雅意。 对面的墙上,从左往右,依次挂着世界地图、中国地图、汉江省地图,以及汉中市地图。四幅地图挂得满满当当,一股严谨气息油然而生。显得主人很有胸怀天下、济世苍生的抱负。 汉口区区委书记黄清宇坐在办公桌后,批了几份文件后,秘书吴松波抱着文件夹悄悄走了进来。 “黄书记。”吴松波把文件夹放下,道:“三点您还有一个会。” “唔。”黄清宇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过了大约一分钟,见吴松波还没离开,就知道他有事要说。 黄清宇放下笔,坐直了身子,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吴松波飞快地扭身看了看门,又俯下身子低声道:“黄书记,消防、工商、审计部门我都打了招呼,他们一听是您的意思……” “嗯?”黄清宇眼皮子都没抬,不悦地哼了一声,吴松波立即改口道:“是,是,不是您的意思。我是说,他们都答应了,准备下周一开始行动。另外,卫生和环境两边我今天就亲自去找他们。不过……” 黄清宇咳嗽了一声。轻声道:“有什么话。一次说完。不要吞吞吐吐地。这习惯很不好!” 吴松波本来在强捺着兴灾乐祸。突然被黄清宇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脸上肌肉登时僵住了。他腮上被陆大富揍了一拳。一个星期了还有点淤血。看上去分外猥琐。 吴松波跟了黄清宇六年。对他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够做到心领神会。在他地心里。黄清宇是自己地靠山。更是一条毒蛇。个头不高。相貌颇有点俊雅地黄清宇一肚子坏水。却在自己最贴心地人面前都要装作一本正经地样子。 官威和官体。在黄清宇身上。已经变成了血液、骨骼一般。一时一刻不可丧失。甚至于出差期间。他和吴松波在娱乐城洗澡按摩。腰间都要围上一条毛巾。神态俨然如一尊菩萨。 吴松波不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地大学毕业生。在体制内打滚多年。早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连想都不能想。方才不过是一时难掩心头快意。偶尔得意妄形。居然就被黄清宇敲打了一下。 黄清宇对自己不满。那肯定是自己做地不够好。吴松波肩膀一塌。像没骨头地蛇一样哈着腰站在办公桌前做自我检讨:“是是是。黄书记说地是。我有缺点。我一定改!” 黄清宇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又道:“不过什么?” “不过……”吴松波眼里闪出一丝怨毒,见黄清宇面色不愉,赶忙说道:“不过区计委欧鹏飞没同意,他说……他说要查一家公司是否违反国家高产业政策,要省计委正式行文。又说……就算要查,也是市政府、区政府联合行动,关区委什么事?” 欧鹏飞原话比这要平和的多,吴松波暗恼,汇报时自然加了点料,本以为黄清宇会雷霆大怒,谁料他只是“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又低下头看文件。 吴松波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弓着身子退出门外,摸着腮上的伤,“嘶”的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了一种痛苦的快乐。 边上办公室门一响,一个乌眼青、一个独脚仙伸出脑袋,齐声道:“吴秘,怎么样?” 吴松波回身瞥了一眼,飞快地溜进办公室,转身掩了门,叹了口气没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两人三只眼一直紧盯着吴松波,见他装神弄鬼,乌眼青急道:“你倒是说,怎么样啦?” “不好说。” 独脚仙一瘸一拐地上前,一肘支开乌眼青,怒道:“龟孙,老子就白挨打了?这个亏可吃不得。”说着就要出去招呼人,直杀汉光公司。吴松波一拉他胳膊,阴笑道:“老晁,你急什么?挨一顿揍,再打回去,是粗人之举。要报仇,就得让他伤筋动骨!” “咋个说法?”乌眼青和独脚仙三只眼中闪过怨毒和兴奋交织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松波。 “查他!”吴松波悠悠吐出两个字,眼中精光一闪,“查他有没有完税,查他消防器材是否完备,查他工商登记有没有不符,查他有没有行贿、有没有不正当竞争,查他有毒物质排放,查他安规,查他的公司有没有流动人口。甚至还可以查他公司工会、计划生育……总之只要想查,他就不可能全部合格。到时候罚他是小事,整得他鸡犬不宁,开不得工、上不了班,嘿嘿……”吴松波正说得口沫横流,却见两人眼中露出不以为然地情,猛然收住了声。暗道晦气:我和这两个浑人说这些干嘛? 讪讪笑了几声,吴松波又道:“晁哥、雷哥,你们放心吧,下周一,汉光公司就要焦头烂额了!不过这事与黄书记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嘴紧点,知道不?” “晓得了,晓得了。”乌眼青和独脚仙一脸不耐烦地将他们向来瞧不起小白脸吴松波送走。掩上门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啐了一口,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失望。 “龟孙,动软刀子哪有直接揍人过瘾?小白脸懂个鸡,就知道害人,生儿子保准没屁眼儿!” 一汪碧水雾气腾腾,周围青山隐隐,仙草灵兽随处可见。 “周师兄,我来啦~”随着一声媚到骨子里的呼唤,一个穿着轻罗、体态妖娆风流地古装女子飞奔而来,赤足如莲,身轻似柳,整个人儿像仙子一般飞到湖边,凝睇着湖里的一个男子。 那男子梳着个乱糟糟的道士,正兴高采烈地搓着细白身子上的老泥,看见那女子过来,怪叫一声钻入水中,只露出个硕大地脑袋。 “瑛姑,怎么是你?” “周师兄 喜欢我吗?”瑛姑撅着嘴儿,轻跺莲足,一副娇嗔可。 “喜欢的,我喜欢的……”周伯通咕咚吞了一大口口水,望着瑛姑胸前隐现地两点殷红,喘着粗气道:“可是你是段皇爷的妃子,我上了你岂不成了禽兽?” “哼,段皇爷段皇爷,你心里就只有段皇爷……你不上我,才真是禽兽不如呢!难道你真地不知道,段皇爷许了我做你徒弟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周伯通不知不觉从水中站了起来,口水顺着下巴直淌。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姑咯咯一笑,低声道:“其实段皇爷还有身份,他的真名叫东方不败!” “我靠!”周伯通吃这一吓,差点一头扎进水里,“这么厉害?” “当然啦,他一直喜欢的人,其实是欧阳锋呢!” “那杨莲亭呢?” “什么杨莲亭?”瑛姑奇道。 “串了串了……唉呀,大事不好,我要大便……瑛姑,咱们就此告辞!”周伯通光着屁股蹿上岸,浑身水涝涝的,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胆小鬼!”瑛姑脸上色变,恶狠狠地抽出一把长剑,迎风一抖,杏黄色的剑穗猎猎作响,大声道:“周伯通,你要敢逃,我李莫愁绝不饶你!拿命来吧~”说完后粉面含煞,剑身一抖,分心刺来。 周伯通赤手空拳,一时间手忙脚乱,气得顿足大骂:“你这个蠢女人,怎么不知道好歹?那段……东方不败非男非女,已是半妖之体,知道你我私情绝不会容我们性命,要是找不到令狐冲,你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令狐冲?”瑛姑停住剑势,问道:“是那个初恋女友被人上了地小子,华山派首徒?” “就是他啊。” “他在杭州呢,听说要和那杨过绝一死战呢。” “他和杨过?”周伯通听得晕头涨脑,好半天才道:“他认识杨过吗?” “本来不认识的,不过令狐冲有一天在路上瞧见小龙女,惊为天人,然后苦追不止。杨过知道这事,就骑着雕过去找他比剑,两人打了三天三夜未分胜负……”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哼,这就是你们男人,见一个爱一个,没一个好地!”瑛姑“唰”的一声还剑入鞘,脸色慢慢变得温柔起来,轻声道:“周师兄,我要跟了你,你可只能爱我一个,不许见着其他漂亮地女子就上。” “绝不上!”周伯通心道,老子连你都不想上! 搂着香喷喷、软绵绵地瑛姑,周伯通很丢人有了生理反应,瑛姑吃吃一笑,素手下探,捉住小坏蛋,使劲儿一捏…… “哎哟!”周伯通痛得脸上抽筋,一巴掌扫开>姑地手,怒骂道:“臭娘们,老子只得这一个宝贝,你要是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老子不能尿尿,岂不是要憋死?” “不会的啦,我下手有轻重的。”>姑脸上现出媚笑,轻轻地抚了上去。 “别,别……”周伯通面红耳赤,心里又怕又想,瑛姑却是过来人,早已情动不堪,如何轻饶得他?轻轻一推,将周伯通按翻在地,身子一旋了上去。 周伯通拼命挣扎,叫道:“瑛姑,不可!肖汉青正和黄清宇在华山之巅比武,我要去抢天下第一高手地名份,须得保持处男之身!” “迟了!”瑛姑咯咯一笑,蛮腰往下一沉,周伯通感到自己的小兄弟一头撞入一个潮湿温暖、柔软细滑的地方所在,不禁悲呼一声,双泪长流:“完了!” 背景音乐适时响起: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在流,就在和你说分手以后,想忘记已不能够…… 正在这时,突然远处响起一声娇斥,段皇爷东方不败身着绣着团花牡丹的裙子飞奔而来,两个葱白的中指伸得笔直,“嗖嗖嗖”地往前射出火箭。 “贱人,周伯通,你们两个狗男女竟敢在我家澡堂子里野合,我要杀了你们~” …… 当陆南惊醒地时候,沮丧地发现自己跑马了。 跑马是正常生理现象,没什么可耻的。但是梦境里自己成了周伯通,被瑛奸逼奸,却让他甚是恼恨不已。 做梦都不是主角,这也太逊了吧!起码也得是杨过、令狐冲这样的大英雄,就算是郭靖那呆瓜,也比周伯通要好吧?处男之身丢在黄蓉手里都马马虎虎…… 垂头丧气地陆南洗了个澡,换了内裤,正准备出门,突然院门哗啦一声响,肖静拧开锁,背着个双肩包,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喂,陆南!” 陆南看得目瞪口呆,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有我家钥匙的?” “白蕾给的啊,嘻嘻,时间差不多了,快走吧!” 陆南这才想起今天有事。 班主任崔惠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期末考试前宣布,班级总分前十名和单科前三名地,统统可以参加班级组织的夏令营活动。 陆南根本就没打算参加,谁知道崔惠娟威胁道:“你这学期断断续续请了有半个学期的假,要不是老师罩着你,有八个都开除了!何况你还是班生活委员,这一年来组织过一次活动吗?别废话了,赶紧和肖静做一个策划送我看,二十人以内,500以下!” 这个费用想出去玩是别指望了。陆南和肖静研究了一下,决定搞个登木兰山活动。虽然俗了点,但除了汉中市地,其他的学生还是蛮期待。 毕竟参加不用花钱地集体活动,是一种荣誉。在没有电脑游戏的时代,孩子们地娱乐反而充实很多,打球、跑步、登山、游园,都是有益的运动。 两人赶到校门口,从公交公园租来的一辆大公交车上已经坐上了不少同学,素衣白裙,青春无敌。 学生和老师一共有211人,赶到木兰山脚下不过才八点半,买了团体票后,一众人说笑着上山。十几岁地孩子正是好动的年龄,你追我赶的,海拔只有500米高地木兰山,不过十几分钟就登上了山顶。 木兰山的名头,来源于“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过花木兰在这里却变异成了汉中府某官员朱异的女儿朱 陆南总觉得这个明显是盗版地故事很有点恶心人。花木兰英姿飒爽,“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是何等的豪迈壮烈?何况从《木兰诗》中分析来看,成诗年代虽说法众多,但仅扣“可汗大点兵”一句,就足以证明花木兰很可能非是中原人氏。 盗版啊盗版,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陆南一边暗自腹诽,一边乱瞄。 木兰山是道教圣地,最高处有两处山峰,中有步道相连。其中一座峰叫金顶,传说是真武大帝讲经议事的大殿。 站在金顶最高处,俯瞰四野,一片空阔悠远。西边是碧波滚滚的水河,东边是绵绵不绝的青山翠岭,山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酷暑燥热一扫而空。 沿途不少穿着道服,头戴道冠的人,坐在一张小桌后,摆个铜八卦给游人算命,一律挂着“文王神卦”、“周易六十四卦”、“六爻”等唬人地招牌,有的还摆上几枚铜钱。 陆南不信这个,也没兴趣,见同学们已经奔向另一座高峰,安步当车,缓缓追去,突然耳畔听到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循声望去。 “事前算卦防身宝,船到江心补漏迟……”一位穿着脏兮兮道袍的家伙,下一络三寸左右焦黄的须,正“呛啷啷”摇着手里地铜铃,貌似好心地拦住一位游客:“先生,请留步!我观你面色发青,双目无神,近日应有大变!若你有心,不妨坐下一叙?” 那位游客狐地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生得獐头鼠目,活像个披着道服的乞丐,浑身上下无半分仙风道骨的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道:“你他妈地没大便,憋死你!拜托你算命也要职业点好不好?穿身新衣服,手洗干净,再把这破了角的八卦换了……” 道士见他远去,口中喃喃道:“龟孙,老子要是有钱,不知道弄身新衣服,狗日地……阿弥托佛,善哉……啊哟,应该是无量寿佛,贫道又说粗话了,日他奶奶的,这都半天了还没开张!”他地声音极低,陆南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差点笑喷了。 这个假道士、假和尚,自然是陆南重生前遇见的吴老鬼,吴道奎。 吴老鬼骂了几句,揉了揉空空的肚皮,正要坐回位子,突然双目一亮,迎上几步拦住一名颇有几分姿色地女人。 “小姐,贫道有礼了!” 那女人正和同伴观赏风光,突然被这声招呼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来是个算命的道士,倒也没生气,问道:“道士,你会算命吗?” “呵呵!”吴老鬼暗叫一声老天有眼,老子今天终于要开张了!幸福得一捋山羊胡子,一挺精瘦的胸脯,俨然道:“贫道自幼学艺龙虎山,受封为舍金天师,至今已有三百年。文王周易,六十四爻不一不精,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中知人间盛衰兴亡。云游至此,不过是怜悯众人,点化一二而已。” 我靠,这牛逼吹大了!陆南看得喜笑颜开,存心想看他的牛逼被人揭穿,谁料那女人惊道:“你有三百岁了?” “贫道在人间游历,已有三百一十二载!”吴老鬼微笑着稽首行礼:“无量寿佛,贫道在一百一十年前,已入辟谷之境,今日已是大成,不日将要飞升……今日与道友相识,也是一种缘份。也罢,我今日就为你算一课吧,道友请坐!”枯瘦肮脏的手伸去,一把抓住女子那纤细皓腕。 那女人被吴老鬼一通迷药灌得晕晕乎乎,居然就被吴老鬼拉上了座位。她的同伴也听得眼都不眨,迷迷瞪瞪跟了过去,还傻乎乎地问道:“舍精……天师,一会儿为我算一卦,好么?” 吴老鬼笑而不语,取过铜八卦晃了几下,似乎要找准方位定穴一般,又从袖里摸出几枚铜钱,塞到女人手里,温言道:“道友请默念心中所想,再掷出铜钱。” 那女人两手一拢,紧紧合住铜钱,闭上眼,求签似的上下抖了几下,手一松,几枚铜钱“哗啦啦”滚在桌面上。 吴老鬼神情紧张地盯着铜钱,一言不发。那女人看了一会儿,心虚起来,问道:“天师,舍精……天师,这什么卦?” “无量寿佛!”好半天,吴老鬼才舒出一口长气,严肃地道:“道友,你有凶兆!” 那女人一楞,脸一红,下意识地护着胸口,惊讶道:“什么?” “你有凶兆!” “你……耍流氓?” “贫道何曾耍流氓了?”吴老鬼大叫冤枉,“贫道只不过说你有凶兆……”突然他醒悟过来,辩解道:“贫道说是的凶兆,不是你戴的胸罩。你有凶兆,和你身上的胸罩没关系……” “去你妈地比!”话未落音,那女人玉面含煞,伸手重重抽了他一个耳光,起身后犹不解气,扑上去伸手又挠了两把,破口大骂道:“老娘当然有胸罩,你妈才没胸罩呢!你问老娘的胸罩,还说跟老娘没关系?你个臭流氓又没爬到老娘床上,怎么知道有没有关系?我呸,原以为还真是天师,原来是个臭流氓……想你也没钱上老娘……” 陆南听了就大汗,原来这女人,还是个鸡! 围观的游客纷纷驻足看热闹,对着脸上几道血丝、一片桃花地吴老鬼指指点点:“看长像就是个流氓!好意思问人家有没有戴胸罩,肯定是个老流氓!” “揪他去派出所!” “揍他狗日的!” 吴老鬼欲哭无泪,眼见就有几个棒小伙怒目而视,撸袖子就要过来,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扔下桌子八卦铜钱都不要了,扭头就跑。 他真跑了,游客倒也没人去追了,哈哈大笑着议论了几句各自散开。 吴老鬼跑到山腰一个小村子里,他在里面租了一间房子。摸出钥匙正准备开门,身后就有一人笑道:“吴老鬼,还认识我吗?” 有始有终,好吗? 您投月票,我日更过万!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五 拾起时光的碎片,摇晃一屋的灯光 唤月票,召唤推荐! 灯火日更上万,换您一次点击、一个推荐。 吴老鬼打了个哆嗦,身子一凝,慢慢扭过头,看清面前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年青人,干笑道:“朋友,认错人了吧?贫道……” “吴道奎,绰号吴老鬼。”陆南负着手,笑眯眯走到跟前,盯着吴老鬼的脸,嘴里啧啧有声:“你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 “你认识我?”吴老鬼像撞了鬼似的,惊声问道。 “算是吧。”陆南点点头,仔细观察着他。 吴老脸上没有任何那种属于惊喜交集的表情,只有一种作贼被拿的惊慌和混世多年的奸滑。 对吴老鬼来说,自己“游历“天下,才到汉中不久,居然就有人认识他,惊慌意乱可想而知。他虽不是巨盗,小偷小摸、坑蒙拐骗却做的不少,江湖上混的讲究的就是不能“照面。”他打量着陆南,怎么看都和警察不像,更不像江湖上的仇家,一时之间,眼光飘忽不定。 这人,谁呀?怎么知道我?我来汉中,还没干过坏事呢…… “我叫陆南。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恕贫道眼拙。呵呵!” 陆南一颗悬着地心。却松了下来。内心里又是失望。又觉得有点幸运。吴老鬼不是重生地!毕竟。谁也希望这个世界还有人知道自己地底。 “好了。相见既是有缘。吴老鬼。既然今天我们认识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吴老鬼没探出陆南地底。倒也光棍。推开门笑道:“道友请进。喝杯淡茶吧!” 一进屋子。就是一股子霉味。陆南怎么也想不通。这农历大六月间。正是日头毒地时候。居然还生霉。看来这吴老鬼懒出了境界。 和陆南的一样,屋子里散放着几件破家俱,缺了腿的凳子、豁了边的大碗、烟熏火燎的年画,还有一张猪窝似地板床。墙角的一个小煤炉早熄了火,锅冷灶凉,连口水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淡茶”了。 见吴老鬼还有点神思不属,神鬼的样子,陆南就笑了。 “吴老鬼,你看我像警察吗?” “不像。” “那我是道上的吗?” “不是。” “你猜我是做什么的?” 吴老鬼一听这话,下意识就想摸怀里的铜八卦,掏半天都没有这才想起八卦还丢在山上,叹了口气道:“我看不透。朋友是大人物,能和我这样的人说话,已经是我吴老鬼的造化。贫道……” “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啊!”陆南笑着摆了摆手,饶有兴趣地问道:“吴老鬼,你不是一直在汉中吧?” “贫道……我上个月才从河南开封少林寺云游至此。”吴老鬼得意地一笑道:“少林寺主持方丈对贫道向来是礼敬有加,只不过贫……我向来不喜拘束……” “你小子,是不是披上袈裟就是和尚,穿着道袍就成了道士?”陆南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地老底,吴老鬼居然脸都没红,大言炎炎道:“其实我对佛教和道教都有精深研究的……” “想不想进道教协会?”陆南突然道。 吴老鬼脸色一变,黑瘦地一张脸上竟然有点潮红。 他怎么不想进道教协会呢?成为一名真正的宗教人士,成为在中国道教协会注册登记的道士,正大光明地住道观,习老黄,算算课卦,吃吃供奉,顺便还能放心大胆瞄瞄女道友而不用担心被其他道士排挤打击。呆腻了屁股一拍云游四方,有了证书,全国各地道友、道观都会客客气气接待,吃香油喝糖水,比起如今,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吴老鬼在江湖中打滚多年,历事之多、见识之深、眼光之毒辣少有人及。突然冒出个自己压根不认识的年青人,开口就说这事,还透着能帮自己,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吴老鬼慢慢平静下来,恢复了几分光棍本色,拉长腔调道:“道友……” “喊我名字吧。” “贫道自幼就出门在外,要饭乞食、坑蒙拐骗,三教九流学了个皮毛,唯独没念过书。见识虽不大,倒也知道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道理。 陆先生是大人物,与我施恩,若说不想求什么,贫道无论如何是不信地。” “求什么,待会说。”陆南示意他继续说。 吴老鬼又道:“贫道属闲云野鹤,散漫惯了,受不得管,却也吃不下白食。能入道教自然是我心愿,可贫道无财无势,靠的是亮招子看人、嘴皮子吃饭,请不起度师,入不得道观,陆先生还请三思。” 一说到亮招子、嘴皮子,陆南就想到了他在山上连吃两个瘪,一分钱没挣到,脸却被那野鸡挠烂,还真是衰到家了! 吴老鬼见陆南表情古怪,似在强憋笑意,脑筋一转已经明白,不禁有点恼羞成怒,面皮发紫,起身道:“陆先生,贫道睡只一米方圆,吃只一日三餐一斤,虽然没多大本事,可也饿不死。你想要来消遣道爷,哼……老子不侍候!” “嗬,还挺倔!”陆南也不生气,缓缓道:“坐下,坐下,吴老鬼,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人有前生吗?” 吴老鬼一怔,狐疑看了陆南一眼,谨慎地回道:“这个……要看怎么说,一般来说是没有前生地。不过对于我们宗教人士来讲,就不一样了。” 见陆南听得兴趣盎然,吴老鬼存心卖弄才学,捋着黄巴巴的胡子,说道:“先说佛教。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掌中握无限,刹那成永恒。生死轮回,又叫生死流转,也就是六道轮回。信佛则必然深信六道轮回和因果相续。因缘生法,从而产生怖畏心和出离心。三毒中阴境界、六道、十二因缘、四圣谛,也都说得很透,佛法宏大无边,却只渡有缘人,若前生恶事做尽,死后不免落入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佛教认为,人生是苦。生是苦,死是苦。而且这种苦是没有尽头的,是在一个循环往复、不到头的生死轮回中。只有实现涅磐,才能脱离生死轮回。” “而道教则认为,‘顺成人,逆成仙,全在阴阳颠倒颠,’同样承认了人有生死,往替不竭。若想逃出生死,唯有修仙一途。成正果的举日飞升,初入门的百病不侵、长生不死。” “再说儒家,儒家正源是不承认死后有知地。所谓‘ 远之’不过是一种客气的说法,老孔其实哪里瞧得孟子地‘尽心、知性、知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追求天道,了解天理循环,是我的追求。不过儒家始终不承认品性善恶与人之祸福有必然关系。”“依贫道看呐,这三种说法,各有各地理。信佛信道的,其实心里有数着呢,人哪能不死?至于成仙更是扯蛋!礼佛朝宗、敬香还愿,只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要个内心安宁罢了!这唯心地东西,政府不提倡,但是人的心最复杂,最难猜,也最难懂。科学是好,科学是先进,可老子做了坏事,科学又有什么法子让老子心里安宁、痛快?吃一百瓶安眠药,都不如老子去上柱香,求个佛!说信佛信教的愚昧无知……大多数确实愚昧无知,可这唯心的东西真管事,它保了几千年来汉家文化传承不断。小民还愿,皇上心安……封建吧,迷信吧,愚民吧?管用就好,外国还有人信佛佛神的呢!上帝、耶酥、三位一体、圣母,不全是鬼扯出来的?外国人受教育程度高,可那些个硕士、博士,照样一礼拜去教堂一次,忏悔啊,弥撒啊,你能说他们笨,说他们愚民?不过是生活习惯、宗教文化罢了。他们对生死也有个说法,就是行善积德死了能进天堂,坏事干多了,死了就下地狱……听听,听听!这他妈地和六道轮回有什么区别?压根就是一码事!” 陆南越听越觉得有意思,本来不过是怀着恶趣味随口问问,没想到却引来了吴老鬼的长篇大论。 这个落魄地神棍所学甚杂,释、道、儒都懂,而且听他这里引一句偈子,那里引一句佛经,甚至于四书五经的内容都能说上几句,可见还真不是皮毛,至少应该说有一定了解。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神棍居然还有愤青潜质,开始还在卖弄,后面根本就是心有怨言,发泄不满,也不是对现行宗教政策有意见,还是对自己的处境有点悲苦。 陆南心里默默赞许。这个老神棍,虽然表面上轻浮浪荡,做事有底线,有坚持,有原则,还有点真本事,倒也是个人物,能拎得起来! 吴老鬼早饭、中饭没吃,说了一大通话已是口干舌燥,操起瓢在水缸里舀了瓢凉水就灌,灌完水脑子也清醒了点,心道我怎么说了这么多半通不通的屁话?也不知答地合不合这小子心意。见陆南面容温和,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吴老鬼,我愿意帮你,是因为我相信人有前生,有后世,更有因果报应。”陆南突然开口,“我经常会做一个梦。从小到大,总是同一个梦……” 陆南开始忽悠,半真半假。梦中他要寻找自己地事业,寻找自己的爱情,还有丢失的梦想。而每一次寻找的过程中,他都会遇见同一个人。 “是你。”陆南说的云淡风轻,吴老鬼却听得如霹雳惊雷。想要不信,陆南的目光柔和宁静,还有种亲情孺慕地含义;想要相信,可这朗朗乾坤,又如何会有如此诡异之事? 吴老鬼彻底懵了,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活了五十来年,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更没有女人纠葛,吴老鬼潇洒了大半辈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感情、什么叫亲情。但是这一刻,他却突然觉得,对面的年青人没准真地有渊缘,那是冥冥中的天意,还是自己心底潜藏对于亲情地向往,自己并不知道,但是他不在乎原因。 吴老鬼干瘦的脸上,肌肉动了动,颤声道:“陆先生……既然你说有前生,那就一定有。只是我……” “跟我走吧。”陆南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果断道:“这些全丢掉。跟我走,你想做什么、到哪去都可以,我绝不管你。只是想让你过得舒心些。” 吴老鬼见陆南出门极快,眼巴巴地又看了看床头,那里面藏着本捡来地《花花公子》,思忖再三,终于一咬牙转身就走。 “陆先生,等等贫道~” 怎么安置吴老鬼,陆南还没想好。现在只能暂时安置在自己家里,卧室是有的,不过多张嘴而已。两人在附近的一个小饭店里对坐,桌上摆了几大盆荤菜,吴老鬼既然决心跟着陆南混,倒也拿得起、放下来,不闻不问,只管甩开腮帮子猛吃海塞。 估计是很久没吃到肉食了,左手一只蹄膀,右手半只烧鸡,吴老鬼左右开弓,连喝酒都没功夫。他还穿着那身脏兮兮的道袍,此刻上面早印满了油渍。陆南说了,要给他买张《宗教教职人员证》,在木兰山玉皇阁注册,寻个好度师。这样吴老鬼就摇身一变,成了个真正的道士,而且马马虎虎也算有了个名门出身。 这样一来,搞套新道袍还不是轻而易举?吴老鬼心里清楚得很,因此对自己身上这套穿了有七八年未换的道袍也就不怎么精心了。 吃完饭,陆南又带着他买了全套衣服,然后理发、洗澡。吴老鬼搓下二斤老泥后,穿着一身新出门,登觉神情气爽,二尺长的头发用根青布一挽,披在肩上,竟然有种飘逸出尘的美感。 陆南将他领到家,安排他住进卧室,又给了他一套钥匙。 “吴老鬼,以后这就是你家。你要想出门访友,就跟我打个招呼,我给你备齐钱。玩够了就回来,反正你自己有钥匙,知道吗?过段日子,给你注册后,你想在道观里住也成。另外……”陆南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约莫两千多,塞进吴老鬼手里,“缺什么你自己买。这钱主要是买你自己需要的东西,家里的吃穿用度,不用你操心,我请的有保姆。” 吴老鬼接了钱,也不说话,塞进口袋里,左右看了看,打了个哈哈道:“这里不错,房子僻静,正好适合贫道潜心修炼。” “嗯,你休息吧,我出去了。”陆南点点头,出了客房。 吴老鬼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假寐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来,轻声道:“若你是真心,不是想哄老子当枪使,老子这一身功夫、百斤烂肉便卖与你了,又有何妨?” 冷笑一眼,屈指一弹,一偻指风飒然而出,墙边开关竟然“嗒”的一声轻响,关了。 顿时,整个屋子笼罩在夜色之中,唯有一双眸子晶亮中发出森森寒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六 老将出马【如此更新,月票飞来!】 清晨,吴老鬼被窗外的喝呼声惊醒,打了个哈欠~推窗一看,原来是陆南在练拳。 陆南自从搬了家,有了时间、地点,功夫一日也没耽搁,他打小就扎马步,跟胡开山正式练拳时基础已经很不错了,肌肉结实紧绷、运动神经发达,反应快、脑子活,手长腿长,练了小两年已经相当有火候,对付一般的成年人两三个不在话下。 胡家拳、胡家刀走的全是刚猛路子,陆南刚打完沙袋,挥汗如雨、呼喝连连,在院中纵跃颠扑,像一头灵敏的豹子,眼神凌厉而凶猛,一呼一吸间无不充满着强烈的攻击性。 见吴老鬼出来,陆南就收了势子,调匀呼吸,笑道:“吴老鬼,昨天睡得还好吗?” “啊~”吴老鬼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你这练的什么拳,这么大动静?” “跟家里师傅练的,叫胡家拳。”陆南伸过搭在花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解释道:“才练一年多,你看怎么样?” “不懂。 ”吴老鬼摇摇头,又打了个哈欠,钻进卫生间。 两人吃过早饭,陆南就准备带他去公司看看,认个门,以后找自己也方便些,吴老鬼自是无可无不可。 在路上就接到了朱建华的传呼,陆南见离公司不远,也没急着回。两人到了公司楼下,陆南才觉得有不对劲。 一溜好几张政府牌照地小车。有地还刷着醒目地“工商”、“环保”、“消防”等字样。几个保安聚在楼下小声嘀咕着。见陆南过来立即作鸟兽散。 “老鲍。怎么回事?”陆南揪住保安队长问道。 “陆董……今儿一上班。好几个单位地人就过来了。说要检查工作。” 保安队长姓鲍。叫鲍国泰。在汉方舟干了不少年。也算是劳苦功高。对汉方舟忠心耿耿。老鲍一张大饼脸涨得通红。骂道:“屁!一准是来找碴地。这都没到年终。查个鸡工作!”仰头望着大厦。“噗”地吐了口痰。又道:“狗日地。平时吃咱们地喝咱们地。年节还有红包。伺候儿子也没这么敬心!都他妈地白脸狼。翻脸不认人。惹了老子。扎破他狗日地车胎……” 陆南早已经铁青着脸快步进入大楼。 上了七楼。刚刚出电梯就听见贺全年地大嗓门在走廊里咆哮。他心里一动。闪身躲在楼梯拐角。这样做一是不想和这些人碰面。二是也想看看手下这批人是如何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地。 “秦局长,我们这可是市重点保护企业。你们要检查工作,我们完全赞成、绝对配合,可事前没电话,检查也没文件,凭的是什么?” 工商局秦局长轻哼了一声,扭身对后面一堆人打招呼,满脸堆笑地道:“孔局,哎哟,还有杨局、张局,你们都来了啊?哈哈~看来你们都很关心汉光公司啊!”又上前握手寒暄,竟把贺全年晾在一边了。 贺全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张脸早青了,要不是姚大昭在一边递眼色,早甩手不管了。 工商局秦跃秦局长是黄清宇的人,而其他几个行局的局长有地是担心黄清宇不快,有的则有主动投靠示好的意思,串联到同一天查汉光公司,其实心底多少有点发虚,毕竟都知道汉光公司是肖汉青扶起来红旗,谁敢贸然上手去砍?所以他们多半想的是走一趟打打太平拳,两边都不得罪。可秦跃则完全不是这么想,他存心就是想来鸡蛋里挑骨头,把汉光公司搅得不得安生。 见几位局长一脸讪讪的表情、不太兴奋地样子,秦跃就有点来气,不再理他们,转过身阴森怪气地对贺全年道:“不知你怎么称呼?” 边上静静站着地姚大昭轻声道:“秦局长,这是我们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贺全年先生。” 秦跃闻言,“哦”了一声,随即面色一沉:“贺~副总经理,请叫李总过来说话!” “李总不在,出差了。”贺全年吃憋,早气炸了肺,一张脸黑得不像样,捏着拳头转身就走。 “慢!”秦局长叫住了他,悠悠道:“按照工商管理条例,我局依法对贵公司的工商注册资料进行核查,请贵公司配合!” “我们一定配合。”见贺全年快要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姚大昭伸手轻轻按了按他地背,乖巧地露出笑容,推开会议室道:“请秦局、孔局、杨局、张局都进来吧,地方小还望多包涵!我们一定配合,需要调人调资料,一句话就成。” 秦跃见姚大昭说了软话,也不再步步紧逼,长脸出一丝笑意,点点头带头走了会议室,身后一群人鱼贯而入。 审计局孔令元局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带着几个手下走到姚大昭面前,道:“我就不进去了,姚主任直接通知财务,我直接去财务部。” 财务部有巩耀林坐镇,姚大昭并不担心,笑着叫来何倩倩领路,赔罪后也进了会议室。 康 执行总裁肖恩伯访华,第一站是上海。陆南琢磨海堵人家,总要显得更为诚心实意,所以上周末就派李扬和白蕾飞赴上海,准备一路追随肖恩去北京,路上多少应该有机会沟通。 此外“方舟字库”申报专利的事有了点眉目,楚锐和关月、金文明在北京公关,而组长贺全年和姚大昭回到汉中准备补齐资料。没想到到家第二天,什么事没办,就遇见了这档子事。 审计局审计科科长牛永春其实并不直接和巩耀林打交道。但是巩耀林在圈中极为有名,他早知道是硬碴子,半道上就对秦跃说道:“秦局,巩总监不太容易对付啊!” “怎么?”秦跃瞥了眼前面领路的何倩倩,小声问道。 “巩耀林地帐,滴水不漏!前几年市局审计科老晏亲自带队,查了整整一周,硬是没查出任何问题……老晏你是知道的,他基本功扎实,眼睛毒、下刀子快出了名的!” “没问题?”秦跃轻哼一声,“我们何必要查他有没有问题。我们就是查他的帐,公开查,大张旗鼓的查,广而告之的查,让全社会、每个股民都知道,汉光公司地帐可能有问题……” 牛永春听了这话,背上顿时生出一阵寒意,耷拉着眼皮子一声不敢再吭。“狗日的,这要和汉光公司有多大仇,才下这么大死手!怪不得人说你这龟孙是黄书记家养地狗,老子可别稀里糊涂掉坑里了!” 会议室内,空气有点僵。贺全年不是鲁莽之人,他冷静下来后,立即意识到此事蹊跷之极,必须要谨慎对待。心思一通,态度就不一样了,安排消防部门的查看整幢大楼消防设备,安排办公室搬出成箱地文件、资料和进销合同,让工商部门检查有没违法、越权经营,至于工会组织、计划生育也一一叫来人准备资料,负责接待。 姚大昭见贺全年安排得井井有条,一直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开始考虑整件事地来龙去脉。 这时会议室门一撞,赵振江冲了进来,略扫了几眼,走到秦跃面前笑道:“秦局,你怎么大驾光临,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安排车接您啊!”手跟着伸了出去。 秦跃欠了欠屁股,温软细滑的手轻轻一捏即松,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敢当啊!汉光公司是市级重点企业,我们上门服务是应该地嘛!” 来的都是区里的人,市政府职能部门一个行局都没到,赵振江微感诧异,又觉得秦跃来意不善,就打了个哈哈道:“秦局,这些小事,还劳你亲自动手?走走走,到我办公室坐会儿,我给您泡壶好茶品品。”又招呼其他相熟的局长、主任。 孔局、杨局、张局等人都笑着答应,态度还算和蔼,秦跃却冷声道:“不必了。我就坐这。赵总有事请便吧!” 赵振江两次示好,却被秦跃两次薄了面皮,他虽是性子圆滑,却也受不了这样的气。说起来,他从汉中市商业局挂职下来也是正科,和秦跃不过差了半级。官场上讲究个尊卑,但上位者也能为所欲为,不给人留面子、把事情做绝,在哪条道上都是大忌。 赵振江冷笑道:“秦局,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是市管公司、市级重点保护企业,而且还是上市公司。工作检查从来都是市政府派出相关部门下来,而且事先打电话,来了还有文件。怎么~这次市里几个局一个都没来?汉光公司,又何曾归区政府管辖了?” 这话就是撕破了脸皮,直指着秦跃骂他不够格了。秦跃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指着赵振江道:“赵振江,你汉光公司在汉口区内,怎么就不能接受区政府工作指导了?难道你还想搞独立王国,不要党地领导,不要政府的管理?” 话说到这个地步,无论是私交还是公务,双方都不可能再有什么面子可讲。赵振江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秦局还是文革那一套啊!学得很精,动不动就扣帽子、砸棒子!我汉光公司依法纳税,不违法不犯罪,拥护党的方针政策,坚决执行党地路线,在工作接受市政府的领导,既不会反党,也不会反政府。这顶帽子,您还是留给自己吧!” “你!”秦跃气得手指颤抖起来,赵振江顺势一拨,冷下脸沉声道:“作为一名公务人员,你居然做出如此不礼貌的举动!对不起,现在请你们工商部门所有人离开,要检查我们公司,先向市政府打报告!” 秦跃面皮发紫,却一句话也还不了。本来他来就合理不合规,不过是扯虎旗做大旗,给汉光公司添点腻歪,真要较真,汉光公司根本不归你管,你凭什么来查? 贺全年和姚大昭毕竟年轻,没有经验,压根就没想到这条上。赵振江却是熟门熟路,打理公司多年,门门道道心里有数,本来不想和秦跃闹翻,谁知道这家伙不上路,非得逼人到绝境,那就不必 面子了。 两人望着赵振江,眼中除了佩服,更多的是惊奇。汉光公司地底子都是年轻人,有冲劲、能打能拼,但同时又有做事不稳重、社会生活经验、阅历不足的毛病。不仅贺全年、姚大昭,包括其他一些人都有点瞧不起汉方舟原班人马,总以为这些人能力不足、知识结构老化,又油滑,两派平时交情也太深。 但是这一次,赵振江突然发飙,让他们完全改变了看法。 很简单的一件事,偏偏他们不知道,老马识途,果然不假! 秦跃带着人灰溜溜地回去后,其他的几位局长对视几眼,心道秦狗子都走了,我们还查个鸟啊!纷纷打了招呼闪人。 陆南给朱建华回了个电话,朱建华果然是为的这件事。 吴松波借着黄清宇的名义乱搞,有几个局一把手就把此事汇报到区长邓恩平面前。邓恩平一听就觉得这事不对劲,但其中有黄清宇隐隐约约地身影,也不好插手。他是孙一系,不过和肖汉青关系尚可,琢磨半天就把这事捅给了朱建华,而且又亲自跑去找肖汉青汇报,一来撇清此事,二来好挣个印象分。 肖汉青一听,大怒。却没有当场表态,简单表扬了邓恩平几句后打发了,然后就开始琢磨黄清宇这个人。 黄清宇无疑是简汝南的人,简汝南和自己属于两不粘。有利时互相配合、协作都可以,无利时各玩各地;因为简汝南的主要对手是孙,所以两人私交竟然还不错。 简汝南地狗,打不打呢?肖汉青有点两难。其实真要打,也很有可能被咬。毕竟两人一边是党委,一边是政府,而且黄清宇仅比自己低半级。区是正处级,黄清宇却是高职低配,以副厅的级别坐在区委书记位子上地。 这家伙有点能耐,工作上能力强、手段多,善于拉拢人,对付政敌毫不容情,属于强势领导;从年龄上看也是上升期。更重要是,肖汉青通过耳目研究过这个人,黄清宇不贪,虽然有点风流,但并不过分,也没听说养什么情人之类的。 从生活作风上,也没办法下手,这次搞汉光公司,他更是根本没伸头,明面上全是区政府作地恶。 处理也处理不上。 这个老狐狸,真他妈的狡猾!肖汉青叹了口气,不得不放弃对他动手的想法。 至于陆南那边,有机会安慰一下吧! 肖汉青撒手不管,陆南却没这想法。被狗咬了一口,老子不还嘴可以,但绝对要踢上一脚,丢块石头。 黄清宇不像梁其儒那么衰,平时也极为谨慎。陆南动了不少歪念头,却终是一一放弃。手里拿着从朱建华处搞来的资料,陆南托着下巴在灯下沉思。 吴老鬼洗完澡,披头散发、光着膀子走了出来,一身排骨跟耶酥有一拼,陆南抬头看了一眼,笑道:“吴老鬼,你要做减肥广告肯定能赚钱。” “贫道这是仙风道骨,陆道友取笑了。”吴老鬼猥琐地一笑,边挽头发边凑过去瞧了一眼,心里一惊。 “这人是谁?” “你不认识。”陆南摇了摇头,正要合拢资料,吴老鬼一把扯过,紧紧盯着上面一张照片道:“我认识他!” 汉光公司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黄清宇被简汝南叫去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几句,很是郁闷地做了自我批评。虽然他可以撇清,但在老板面前,又怎么敢说个“不”字?何况这事,明眼人心里都有数,邓恩平和汉光公司八杆子打不着,除非吃了胖儿丸,否则绝对不会去找它麻烦,简汝南怎么可能不清楚其中内幕? 垂头丧气地走出市委大楼,正准备上车时,突然一个穿着道服,头带道冠地家伙缓步走了上来,轻声道:“无量寿佛,道友有请了!” 黄清宇抬头一看,原来是位道士,心里又惊又急,这在市委大院和一个道士说话,被人看见可不大妙。眉头一皱,一句话也没说,拉开车门就要进去。 “我观道士眉心发暗,想必是近日诸事不遂,然否?”吴老鬼清朗的声音响起,仍然是不紧不慢的。黄清宇心念一动,屁股往里一挪,低声道:“进来说话!” 公爵王稳稳地驶在江滨大道上,前排地司机老晁不住往后视镜望去。他知道黄清宇信佛也信道,每年总有几天要去道观找道士算命,大年初一还会去烧香还愿,眼前这个道士,扮相不俗,身材修长有仙气,一身崭新的青色道袍衬得不染半点尘俗之气。 更让老晁吃惊的事,这个道号叫“舍精”的吴天师,竟然完全算出了黄书记地心思,说得半分不差! 黄清宇虽然不认识这位吴天师,但是没谈几分钟就已经完全深信了此人道行深不可测,有神鬼之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七 天师俨然编绿帽,良家含笑变淫娃 日三更,这是第二更。 欢迎砸月票,灯火为您持续爆发! 吴天师捋着三寸短须,笑盈盈地道:“我观黄道友眉间仍留一份清明,道心纯朴,福缘深厚,此次小灾定可化险为夷。若处置得当,甚至可以转为大运,指日高升也未为可知!” 黄清宇激动的双手紧紧抓住吴天师的两只手,颤声道:“天师教我,若是我明年能升一步,定要拜天师为师,敬奉终生,绝不食言!” “呵呵,大可不必,我与道友有缘,非为求人间供奉……” 这时车已经到了黄清宇位于江滨花园的别墅,老晁停下车,满脸钦佩地望着后视镜。 黄清宇携着吴老鬼的手下了车,呵呵一笑道:“道友,这是寒舍。请进去喝杯茶吧!” 妈的个比,这是寒舍?那老百姓住的就是狗窝了!吴老鬼肚里暗骂几句,满面春风地进了客厅,黄清宇屁颠屁颠跑进书房,翻箱倒柜找出一筒最好的碧螺春,又一叠声喊他老婆出来见天师。 黄清宇四十出头,他老婆袁菲却足足比他小了十岁,今年刚三十二,体态风流,眉眼如画,一进客厅就带起一股香风。吴天师看了一眼,连忙起身稽首道:“无量寿佛,贫道有礼了!” 袁菲飞眼瞟了吴天师一眼。咯咯笑道:“天师不要客气。坐吧!” 她当然知道丈夫信道地事。跟着他七八年。耳闻目染。也有几分信了。喜滋滋地坐在吴天师身边。一边削苹果。一边听他说法。 吴天师本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杏眼桃腮、成熟妖娆地女人若即若离地坐在身边。体香隐隐飘来。登时就有点心猿意马。正好袁菲削了苹果递过来。吴老师接过苹果。顺势在她白白地小手上捏了一把。袁菲脸一红。嗔了他一眼。却没真地生气。 有门!这女人骚不可闻。必是黄清宇种田不努力!吴老鬼走南闯北。花在窑姐儿身上地银子不计其数。对女人并不陌生。见袁菲反应并不激烈。一时色胆包天。鸡爪子在袍下往前爬了数寸。猛地触到弹力惊人地肉上。知道是袁菲地屁股。停下不动。却也没缩。口中还在胡言乱语。 袁菲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偷瞄了吴天师好几眼。银牙暗咬。手悄悄下探。抓住惹事地鸡爪子就是死命一掐。吴天师“嘶”了一声。似乎是对黄清宇地现状表示感慨。手腕一翻。竟然捉住了袁菲地小手。又摸又捏。爱不释手。 袁菲身子像过电一样。颤了几下。脸上红霞飞起。却也不再反抗。两人两只手竟然在道袍下玩起了捉迷藏。 实话吴天师并不老,实际年龄四十还不到,长期修炼使得他身体虽瘦却极有看头,双目有神,气质不凡,人长得很有成熟男的沧桑,鼻直口方,虽不是浓眉大眼,眉目却也俊朗有神,算得上是个极有魅力地中年男。 袁菲寂寞久了,心动也不是没有根由。 吴老鬼扯了半天,从望气说到财运官运,从五色说到性命,从长生说到飞升,却始终没提怎么破最近地霉运,黄清宇虽然听得大有裨益,却有点着急,问道:“天师,不知我最近的霉运……有没有破法?” “这个嘛……”吴天师瞥了袁菲一眼,黄清宇会意,挥手道:“小菲,你先去卧室吧!”袁菲哼了一声,起身竟然朝吴天师飞了个又怨又恋的媚眼,高跟鞋一甩,噔噔噔地走了。 黄清宇还以为妻子对吴天师不敬,连忙道歉。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一对狗男女早上演了“袍内乾坤”大戏,自己老婆那双又肉乎又白晢的小手,早被个野道士、假天师摸了个够。 吴天师即兴表演,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一言不发。黄清宇更是着急,又冲进书房,取了一叠未拆的票子:“天师,这是一万块钱,您可千万别嫌少!家里只有这么多,我黄清宇发誓,等破了霉运,一定去天师道观,重塑金身,做一场大道场!” “钱乃身外之物,贫道视之如浮云耳!”吴天师说着话就把一万块钱顺进了腰包,又吸了口气道:“黄道友,你信不信我?” “绝对信!” “这事,有点难为情啊!” “怎么啦?” “黄道友,敢问尊夫人是哪年生人?” “1963年,7月。” 吴天师眼皮子一阖,掐指算了半天,口中念念辞,黄清宇紧张地注视着他面部任何细微表情,突然就见他眼睛一睁,“不妙,不妙哇!” “天师,怎么回事?” “黄道友之难,一部分源于今年命犯太岁,一部分源于尊夫人!”吴天师解释道:“今年金牛冲斗,黄道友恰是金命,犯了太岁,如要破解,必要将家中存折、合约封于一密袋内,我就在此作法,即可解除。” “源于夫人地事,却也怪不得夫人。尊夫人属牛,今年运命应在西南,必有桃花瘴一劫要过。只是桃花瘴……” 黄清宇见吴天师突然又不说话了,急得都要哭出声来,“天师啊,您就直说了吧,什么事我都听您的!” “那好,贫道就直言了。”吴天师一字一句地道:“尊夫人与一位道法高深之人交合,由道法高深之人渡其先天之气,即可破了此劫!” 黄清宇一呆,面上表情阴晴不定,吴天师却飘然起身道:“贫道就此告辞。黄道友,有缘再见吧!” 吴天师宝相庄严,脸上隐隐有神圣之光,黄清宇楞了几秒后,见吴天师已经迈出客厅,终于不再犹豫,大声道:“天师留步!” 吴天师又缓缓走了两步,直到黄清宇追了上来,这才微笑着道:“贫道师尊,今年已经有一百零八岁,贫道这就去请他,想必他施宏法,黄道友是会放心地。” “吴天师,我信您,我绝对信您,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就拜托啦!” 没一会儿,黄清宇和袁菲将家中所有地存折、国债、买卖合约、借款条全部找出来,封在一个厚牛皮袋里交给吴天师。 吴天师接过后直接放在客厅茶几上,道: 需先做些准备,且候片刻!” 黄清宇一想也对,就叫老晁开车陪着。吴天师钻进车前笑道:“呵呵,本来贫道是准备踏剑而去……如此这般,倒是谢了黄道友!” 望着车尾部的细烟,黄清宇一脸佩服地赞道:“啧,啧,吴天师都练到能踏剑飞行了……”突然想到一件大事,搂着袁菲道:“老婆,有件事你可千万要帮我呀!” 香雾缭绕中,一只厚厚的牛皮信封摆上香台,吴天师振衣,正冠,举步缓缓上前。脚踏天罡步,手举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辞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财帛不起意,名利难动心,若为两者故,老子皆可抛!” “疾!”吴天师杀气腾腾,一声怒吼,牛皮信封一闪,消失不见。边上观礼的黄清宇两口子齐齐“啊”的惊叫一声,定睛看去,牛皮信封又好端端地摆在香台上了。 “天师,果然通神呐!”黄清宇摇头赞道,又低声对袁菲道:“只是委屈你了,老婆……” “哼!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干呢!”袁菲娇嗔一声,满脸委屈,红了眼睛:“清宇,我只爱你一人。我可不想陪那天师睡觉。” “嘘!”黄清宇严厉地瞪了她一眼,道:“什么睡觉,真俗。那叫作法!天师要渡你先天真气,这东西听说能延年益寿,可精贵着呢,到时候,你可得要天师多给点……没准我也能占点光。” “哦。”袁菲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偷眼去看吴天师。 吴天师手捏桃木剑,绕着木案疾走数圈,长发飘飞,袍服鼓荡,真如神仙也! 作法完毕后,吴天师接过袁菲递过来香喷喷地毛巾揩汗,黄清宇就道:“天师,下面那个……呵呵,我还有事,要出门一下,小菲,你待我好好招待天师。”说完就起身出了门。 “喀嗒”一声轻响,门被细心体贴的黄清宇合拢,两个心都“咚”地跳了一下,暧昧地对视一眼后,袁菲羞涩地垂下头,手就被吴天师一把抓住。 “袁道友……” 袁菲的心“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颤声道:“天师,你要做什么?” 吴天师地手顺着袁菲地洁白的手腕直摸上了上臂,袁菲就觉得整条手臂像被一条小蛇爬过,登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想要拒绝,却早已被“急于做法”的吴天师一把搂紧,淫声道:“女道友,贫道带你去双修,做一对神仙仙侣!” “别,别……”袁菲有气无力地往外推着吴天师,胸口猛地被一把捏住,痛得闷哼一声,浑身再也没了一丝力气,脑袋埋在吴天师怀里,被他一把抱起。 “房间在哪?”吴天师乱钻了两个房间,一个是书房,另一个却是储物间,腰下小兄弟刚硬如铁,急得差点就要就地正法了怀里的妙人儿。 “那边。”袁菲素手一指,又羞得垂下头,嗔道:“天师,你可真不像天师呢!” “呵呵,贫道见着女道友生得这般美,什么都不在乎了!”吴天师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手臂一振,袁菲惊呼一声,已经跌到床上。 “女道友,贫道~来啦!”吴天师闪电般将道服道冠扒下,赤条条地跳上大床,怪叫一声扑了下去…… 黄清宇蹲在窗外,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红酸枝木地大床吱呀作响,吴天师咬着牙拼命冲刺,皮肉撞击声,声声可闻,自己的老婆却在他的身下呻吟。 “嘶~”黄清宇听得热血沸腾,一摸裤裆,竟然硬了,不由得又惊又喜。 “他妈的,软了半年的东西,居然今天能硬?真运气!” 吴天师身体好、力量足、本钱厚,袁菲虽如蒲柳,却坚忍不拔,承受着狂涛巨浪般的冲击,揪着床单叫得惊天动地。 “女道友……贫道要泄了~” “不要,不要……”袁菲被吴天师弄得高潮连连,鬓乱钗横,香汗淋漓,搂紧吴天师瘦而有力地背部,尖声道:“重一点,重一点……” “贫道,鞠躬尽瘁了!”吴天师怒吼一声,久而未发的子弹倾泄而出,尽数注入袁菲体内。 袁菲颤声尖叫起来,浑身发颤,死死抱紧吴天师,下体一波波地高潮冲击过来,几乎要翻着白眼幸福的晕过去。 与此同时,窗外地黄清宇急速喘了几口气,胯下小东西吐出几滴白水,身子颤了颤,长舒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好久没体验了啊! 两个狗男女浑身是汗,一黑一白两具赤裸裸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颤动不休,好半天才分开。 “天师,你渡了真气了吗?” “女道友,贫道刚才给你那么多,看……居然流出来了!” 袁菲娇呼一声,连忙高举双腿,“天师,拿枕头给我垫着嘛!” 吴天师笑着往那白嫩粉腻地屁股下塞了个枕头,手托着后脑,望着面前一具曼妙成熟如蜜桃的身子,手轻轻地抚了上去。袁菲飞了个白眼,身子往内靠了靠,眼珠一转道:“天师,我怎么觉得,你渡的真气,和那个……射精一样啊?” “双修,你懂么?贫道这股先天真气,本来就蕴在精中,道术有云……”吴天师信口开河,扯了一大通姹女元婴之类的东西,袁菲听得一头雾水,却再也不敢怀天师。 “那……天师,是不是渡了真气一次就够了啊?” “呵呵……当然不是!黄道友若想升官发财,女道友就需要经常为其渡真气。你体内无法存气,贫道嘛……也算与你夫妇有缘,马马虎虎辛苦一二,一周、二周渡一次倒是勉强可以做到。” “真的啊?”袁菲眼睛一亮,欣喜地扑上去,在吴天师脸上亲了一口,“天师,你真好!” “贫道悲天悯人,以万物苍生为念……无量寿佛!”吴天师盘腿而坐,道貌岸然。 只是光溜溜的一丝不挂,着实不雅。 “天师对我夫妇真的挺好。”黄清宇有点感动地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八 男儿心中有口剑 挣了一万块钱,还在人家床上祸害了人家媳妇……”老鬼的汇报,目瞪口呆,啼笑皆非,更觉得引狼入室的黄清宇愚不可及。 “黄清宇还在外面听房,贫道~着实有点难为情啊……”吴老鬼假惺惺地撇清让陆南很是无语。 不可思议的事偏偏就发生了!怪不得有人说“生活有时比戏剧更加戏剧化。” 陆南翻看着牛皮信封里的东西,不免有点咋舌。用小把戏把牛皮信封换了,不过是后世流行的一种骗局,陆南一点,吴老鬼就通了,他在施法时飞快地调包,手段高明得看不出半点破绽。 四个存折,光银行存款就有60多万,此外还有20万国债。一张中行的外币存折上还有2万多美元。 黄清宇还在一家运输公司、两家歌舞厅有干股,月入至少两万块,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一些借条、合同,黄清宇至少有了百万以上家身,这还不包括他住的那套超前的别墅。 朱建华说黄清宇不贪,那要贪多少才算“贪”? 陆南本想把这里东西一股脑塞到市纪委,吴老鬼却一把抢过。 “既然已经搭上关系,贫道就可以慢慢钓鱼,下周我去换回来……” 陆南道:“你这个老色狼,当心哪天黄清宇反应过来,把你阉了!” “不会!”吴老鬼诡异地一笑:“他既已入彀。就再也由不得自己。就算为了面子。他都要拼命维护现状。” 陆南还能说什么?吴老鬼这样地。早脱离了食五谷地普罗大众阶层。属半妖半仙之体。洞察世事、揣摩人心。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 唯有要吴老鬼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在这方面吃了亏地人。上下五千年、纵横几万里。比比皆是。 “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吴老鬼冷笑。“我做地伤天害理之事。多如牛毛。也不在乎再多出一件两件…正贫道地一颗心。早已黑得发亮!” 陆南无力地张了张嘴。看着吴老鬼晃晃悠悠出了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喝酒。 最谈得来地李扬不在。其他人和陆南没什么私交。金文明谈工作可以。谈生活就免了!陆南想来想去。偌大地汉中市。几百万如蚁芸芸众生聚居地地方。居然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对于一个年仅十五岁。身家已经上亿地重生人士来说。真是一种辛辣地讽刺! 猛地拉开抽屉,抓起里面的一串钥匙,陆南冲出门外,跳上停在巷子里的桑塔纳,点火启动,飞速远去。 巷口一株槐树后闪出一个身影,摇了摇头,身子一晃竟然电射而出。跑到街口,正巧有一对情侣打车,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拨开两人,一头钻进车内。 “龟孙~”那男的刚刚骂了一句,脸上就被扔了张浅绿的票子,登时收了声,一把抓住钱,笑道:“哈哈,那个……您有事就先请!” “追上那辆桑塔纳!” 司机刚要说话,又是一张浅绿的票子从头顶射到怀里,也是一把抓住,屁都没放,手刹一松,车子猛地一震,冲了出去。 夏夜的街头,一辆黑色的桑塔纳风驰电掣般冲入车流,疯狂地超过一辆又一辆车,最终停在回归迪斯科舞厅前。 这是位于石=区的一家舞厅,其实是石=区室内体育馆改建的,面积极大,装饰简陋,却胜在便宜,又毗邻几座大学和一个军营,大学生生大头兵收入都不高,来这跳跳舞、喝点啤酒最好不过。 回归迪斯科舞厅在整个汉中,甚至半个中国音乐圈内都小有名气。里面地驻唱歌手水平足够强大,而且也走出了几位后世的一线歌星。 陆南寻了个靠墙的角落,要了几瓶啤酒,一瓶瓶撬开,直接对着嘴喝。 学生放假,场子里不太多,不过上座率也有九成以上。眼前是闪烁的射光灯,头顶是旋转的彩灯;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响彻整个场馆,木地板嗡嗡作响,舞池人头攒动,随着音乐扭动不休,偶尔一道打过来,残白的而年青地脸上或茫然、或颓废、或亢奋。 “应该还没有摇头丸吧?”陆南喝干一瓶酒,放下空酒瓶,又拿第二瓶,没到十秒钟又喝干。 连喝了三瓶,陆南才吁出一口长气,木然地闭上了眼睛。 有位智者说,上天给了你一种能力,就会收回一种能力,绝不多,也不少,总是公平的。黄清宇在政界有着常人难及的敏锐和智慧,但是他失去了性欲。他所有的热情和能量都释放在官路上,同时也就难免要失去一些东西。比如爱。而陆南担心的,是自己在追求梦想的路途中,得到了权力和财富,却失去了本心和幸福。 丧失了本心,就迷失了心性,幸福必然会成为泡影。从小到大,在心底一直紧绷着那根弦。想要出人头地,要想用最快的时间、最省事的方式达到目的,为此陆南几乎不择手段。但是这一切,做对了吗? 陆南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坏人。但是当吴老鬼说出“贫道地一颗心,早已黑得发亮”时,陆南还是被吓着了。 包庇杜晓飞是不能对人言的一件事,也是陆南品行中隐藏的裂缝;殴打毕昌河,小错而大惩,怎么也逃不了“暴力残忍”的评语;至于砸了黄清宇的车子,指使、勾结吴老鬼设下骗局,引黄清宇上当,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若要较真,甚至可考“品行低下,手段阴险”;而吴老鬼竟然勾引良家,羞辱了她的丈夫,更是陆南恶行地延长和必然结果。 陆南不由得想到一个故事。一个男子为了救下公主,不得已和地下魔王订立协议,获得了他那变态的能力同时,自己也一步步走向邪恶的深渊。在故事的结尾,他走出了心魔,杀掉了魔王和人类的皇帝,救出了公主,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因为他从头到脚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地新魔王。 如果说,我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自我,那么这一切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的心,已经开始变黑了吗? 陆南又咬开一瓶啤酒,恨恨地倒进嗓子里,原本有点迷惘地眼睛慢慢变得清亮起来,像深潭般晶亮。 来到这里,要说纯是为了跳 就是一句笑话,迪斯科舞厅唯一地功能就是发泄。面和负面地情绪,性、青春、交易、毒品,以及美丽的女孩儿,只要你想要,只要你有一对善于观察地眼睛,都能在这里找到。 左首一个半敞开包厢里,隐隐绰绰坐着十几名年青人,说话声音听不见,但看表情都在哈哈大笑,茶几上的茶几下堆满了酒瓶子,红的白的啤的居然全有。一个个都是和尚头,英姿勃勃,举手投足间竟然有种整齐划一的感觉。陆南一眼就看出他们是一群军人。 陆南瞄了几眼,似乎有几张脸有点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百无聊赖地扭过头,突然的就楞住了。 一个白衣白裙,只应该出现在梦中地女孩,怀里抱着一个发白的书包,怯生生地推门而入,她站在那里不到十秒钟,就至少吸引了几百双饥渴淫邪的眼睛。 她明显不是来跳舞,也不是来找人的。被晃花的眼睛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女孩儿终于鼓足勇气走向吧台,侍者眉毛一挑,吹了声口哨。 “请问~你们这里需要服务员吗?” “什么?”侍者故意装出没听见的样子,身子凑过去,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女孩儿地胸口和脸上打转。 女孩儿咬着唇,忍受着周围狼一样的目光,羞红着脸提高了音量道:“请问,你们要招收服务员吗?” 侍者见女孩儿粉面含晕,紧张地双手抱着书包护在胸口,白皙的手背上细细的静脉血管清晰可辨,一副孤苦无助的小绵羊样子,心头大乐,正要调戏几句过过口瘾,猛然看见一人走了过来,立即满面堆笑道:“严少好!”严少生得高大结实,黑头黑脑,身后跟着四五个嬉皮笑脸的年青人,颇有点恶霸风采。他根本没理侍者,自走向女孩儿,咧嘴一笑道:“小姐,怎么称呼啊?” 女孩儿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立即低下头,吓得一声不敢吭。严少见女孩儿瑟瑟发抖的模样儿,真是“我见犹怜,何况措大。”心道要是把这小妞儿弄回去搞一晚上,可就别提多美了! 喉结上下一错,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严少色迷迷地靠上去就要搂她,女孩儿吓得惊呼一声,往后就退。背上一实,已经撞在一人身上。 “别走哇!”严少上前一步,刚要伸手,肩膀上一麻,然后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已经拎了一个酒瓶子冲过来的陆南看到这一幕,惊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严少一跤摔在舞池里,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半天未爬起来。他地跟班却早已动上了手,拿吧凳的、碎啤酒瓶子的,还有个人居然抽出一根军刺,发一声喊,一齐扑了上去。 吴老鬼这里敲一下,那里推一把,偶尔伸指戳一下,根本没有什么花哨动作,五六个人却已经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像毒瘾发作般浑身抽搐,痛得黄豆大的汗珠当场就滴了出来。 吴老鬼挟着军刺,抬腕一甩,军刺“嗖”的钉入吧台酒柜,“嗡嗡”作响。他眯着眼睛盯着刚刚站起来的严少,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助拳的陆南。事实上陆南还没来得及揍人,就全被吴老鬼放倒。 严少楞了楞神,有点惑地看着倒在地上地几个同伴。他知道自己的几个同伴多少有点功夫,被一人如此轻易打翻在地,绝对不是正常的事!一时之间,也不敢动手。 “哼!”吴老鬼轻蔑地扫他一眼,竟然转过身,将吓得发抖的女孩儿拉过来,低声问话。 这时那边喝酒的十几名便装军人看到这边动静,就有两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中年军人看了一眼,眉毛一皱道:“严少,怎么了?” 严少见到两人,激动得差点眼泪都要流出来,连忙一指吴老鬼地背道:“妈的,这个人好端端地惹事……” 吴老鬼猛一回头,冷冷看了三人一眼,还是没说话。另一名年青点的军人早就怒了,一声不吭,身子一纵,一个飞腿就踢了过去。 “小常别动手!”中年军人一见要坏事,想阻止却已经晚了。吴老狼半步未退,反而跨前一步,右手后发先至,闪电般摒指戳在那人腰弯,年青军人痛哼一身,身子一歪滚倒在地,额头大汗淋漓,显然已经痛得起来了。 “哼,军人就是这么对付老百姓地吗?”吴老鬼目光一扫,凌厉的气势勃然而发。 十几个早已经围过来地便装军人见吴老鬼如此嚣张,哪还管什么军人不军人,动作默契地扑了上去。 军人打架果然有章法,三人一组有攻有守,他们体格好、爆发力强,又受过专业训练,擒敌拳可不是花架子,那是凝聚了多少代武林高手和军中格斗专家的心血而成,招式简单,动作刚猛,攻击性极强。 吴老鬼夷然不惧,陆南加入战团,与他背靠着背,共同迎敌。 面对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吴老鬼居然还似闲庭信步,一招一式清清爽爽,举手投足间透着说不出的潇洒。而陆南就惨多了,他对付一两个军人还勉强可以支撑,四五个围过来,只觉得面前全是拳头,全是腿影,没过一分钟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满身青紫。要不是吴老鬼忙里偷闲替他挡了一半攻击,陆南早已被揍昏在地。 陆南刚刚踢中一人下巴,“砰!”脸上就是一阵剧痛,也不知被谁的鞭腿扫中,嘴里一甜吐出一口血来。眼冒金星中,陆南动了真怒,一股蛮性发作,突然觑准了严少,冲进人堆,死死抱住他的腰,脚下使绊,两人一齐滚倒在地。 砰砰嘭嘭中,背上不知挨了多少脚,陆南避无可避,唯有咬着牙关,把满腔怒火发作在严少身上。拳头如雨般砸在严少脸上,晕晕沉沉中,只听见女孩儿在哭,吴老鬼在怒吼,中年军人在气急败坏地大声说着什么,然后背后的攻击突然消失,身下的严少已经没有声音。 随后后领一紧,被人拎了起来,腰、臂被连戳几指,顿时麻了。 “你这狗日的,真要打死人啊?”吴老鬼的声音又惊又怒,这还是陆南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失态。 然后,陆南晕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九 空谷幽兰【月票急急如律令!】 南醒来的时候,感到脑子沉沉的。迷迷糊糊中,似轻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用一块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动作十分轻柔。 慢慢的睁开眼,焦距正常后,就见眼前一片橄榄绿。一个年青的军人正背对自己拧着毛巾,听见动静后,立即转回身,见陆南已经醒了,惊喜道:“他醒了!”又红着脸有点羞愧地道:“陆董,不好意思。” 隔壁的房间“哗啦”一下推开,吴老鬼和何倩倩两人走了进来。 吴老鬼一见陆南醒来,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伸指搭在他腕间,几秒后收回手,道:“虽然本事差了点,可这挨打的功夫却马马虎虎了。”又对那名士兵道:“你们有运气了,陆南没有内伤,养几天就能欢蹦乱跳。”那名士兵惊喜交集,连声道谢,又说要打电话汇报,敬了个礼就正步跑了出去。 陆南看得一楞一楞,吴老鬼掀开被子随意看了看他身上的外伤,见没有太大问题,终于放下心来。 “你知道那天和我们打的是什么人吗?” “他们,是军人吧?” 吴老鬼点了点头,原先嬉皮笑脸的神色已经完全没了,严肃地道:“他们是汉中守备区特务连的,个个是特种兵!” 陆南吃了一惊,心里倒有点喜不自胜:“这么说,我们和十几个特种兵打了场架?” “屁!”吴老鬼哂道:“伤的三个全是我下的手,就那他们都没露真功夫,要不连我都好不了。” 起来这场糊涂架。还真有点搞笑。严少真名叫严坤。是守备区后勤部部长严唯己地儿子。其母为汉中市华侨友谊公司总经理贝建莲。严坤说白了就是个纨绔子弟。结交了几个军队同样货色子弟。成日地花天酒地。 那小姑娘叫王兰妹。是汉中市旅游中专学校学生。家境困难暑假也没回去。四处打零工。 严坤调戏王兰妹。吴老鬼打翻几个人。偏巧就被来舞厅玩地特务连人看见。指导员贾文谦和特务连机要秘书常方强过去问问情况。常方强脑子一热。居然主动攻击大boss吴老鬼。 常方强被一招打倒。特务连其他人不辨真相。一拥而上。这就造成了一场混战。 幸亏这些小伙子头脑里还绷着根弦。没使出真功夫。否则陆南不说死。重伤绝对难免。 “你幸运啊!”吴老鬼笑道:“要是里面出了一个楞头青。一掌就能把你打吐血。” 陆南翻了个白眼,感觉浑身针扎的痛,忍不住吸了口气,又觉得嘴也肿了,呼吸都牵着肌肉痛。 正要说话,突然外面走廊传出一声怒吼。 “我不要解释,全部开除军籍!” 脚步声嗵嗵直响,到了门边略微一停,那人又冷笑道:“真他妈地开国际玩笑,十三个职业军人、特种兵居然在舞厅殴打两个平民!” “楚司令员,是打架……其实我们这边伤的更多,他们有个叫吴道奎的……” 话未说完,又传出“咣”的一声,楚司令员咆哮道:“告诉你贾文谦,这事闹大发了!省军区铁定不能瞒,甚至连省政府都有人打电话过来问。那个陆南的身份你不知道?你愚蠢!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地严重性,居然还来说情!要是老子帽子没了,就先毙了你!一群混蛋!” “咣”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肩膀上架着一颗金星、身材高大的军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一脸肃杀校官。楚司令员见陆南已经眨开眼,楞了一下。边上一位脑子快地参谋快步上前低声道:“陆董,这位是汉中守备区楚国光楚副司令员,今天特意来看您来了。” 楚国光见陆南撑着胳膊要坐起来,立即上前一步按住他,连声道:“躺着躺着!”两手一较力,竟然将陆南又塞回了被窝,痛得呲牙咧嘴。 “楚司令员好!” “陆南啊!”楚国光一脸沉痛地道:“这次你受伤住院,完全是我的责任,没有带好兵呀!那几个混蛋,除了住院的,其余我全关了禁闭,等你伤好了,老子……我亲自陪你去,你拿鞭子挨个抽,不出血不算数!他们要敢呲一下牙,我嘣了他!” 陆南望着楚国光不语,楚国光生得浓眉大眼,卧蚕眉,国字脸,军人气势十足,说话又透着点粗豪,似乎是个直爽的武夫。 不过陆南知道,如果楚国光真地没有头脑,绝对不会坐上这个位子。无论是他在走廊骂人也好,在病房道歉也好,都有很大的可能是在演戏。 楚国光见陆南不语,以为他怀自己护短,又道:“陆董,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待!那些个打架的,一个不留,全部开除军籍。不过,还有件事要和陆董商量。” “楚司令员客气了。”陆南微笑道:“你的手下怎么处理与我无关。” 楚国光眉毛一拧,暗道:“这小子看着年龄不大,心思却有点深。那十几个兵犊子,可惜了啊。”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生气,气特务连居然在公共场合集体斗殴。这么严重的事,别说是他,就连司令员都捂不下来。否则的话,要军事督察有什么用?军人铁地纪律,难道是说着玩的? “陆南啊,不瞒你说,我们对不起你!那群军痞被清理出军队也是他们活该。可我老楚还是想请你卖个面子,这些兵,苦啊!他们从入伍,到选入特务连,练了至少四年,有地甚至有六七年。每个人身上伤痕累累,这个我也不说了。就说实际点的吧,这十三个兵,除了常方强是城市兵,其他全是农村兵,有义务兵,也有志愿兵,可没一个是军官,全是士官。士官你懂吧?他们在军中前途,和军官完全没法比,拿个技术职称或许还能留在军队,其他地,都要退役,回到地方。 ” “你说这群大头兵,除了侦察、开枪、格斗、驾驶,他们能会什么?财务不懂,电脑不懂,甚至连做饭端盘子都不懂!出了部队,要么回家务农,要么在城里找份工作。总不能都去开车,都去当保镖吧?他们能干,我还心疼呢!” “开除军籍,恐怕他们免不了。可要是背上处分 找工作可就千难万难了啊……” “楚司令员,我完全听明白了。”陆南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气,打架嘛,都没什么好,拳脚无眼,哪能都没伤呢?何况,我听说他们没露真功夫,这说明他们心里还有着纪律性,还知道对付平民百姓,不能用那些杀伤性强的攻击手段。” 楚国光听得眉头展开,心情大悦。敢情这个陆董也是个明白整理地人,吃这么大亏,也没赶尽杀绝,果然有点门道! “楚司令员,我只有两点意见。”陆南突然严肃地说道。楚国光连连答应道:“陆董,你说!只要我楚国光能拍板地,当场就给你答复!” “好。”陆南对楚国光印象不错,毕竟他肯为手下犯错的士兵求情,至少不是无情之人,更不可能是踩着别人上位地。 “第一,严坤他们几人,必须要严惩,按照军规处理。” 楚国光插话道:“已经拘在军监了,问题查清楚就处理,请放心。” 陆南点了点头,又道:“第二,贾指导员没有违纪,但那名姓常的,是打群架的导火索。” 楚国光又道:“好,我要严肃处理他,开除军籍,处分进档案。绝不含糊!” 陆南见楚国光答的干脆,也就笑了,“这样的话我就没意见了。你地兵如何处理,我不管,新闻封锁的事,也要麻烦楚司令员了。我这边保证不会接受任何采访,也不会泄漏任何一个字。” 楚国光获得意料之外的承诺,顿时喜得咧开嘴,哈哈笑了几声,重重拍了陆南地背,“陆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放心吧!处理好后,我亲自跟你通报!” “不敢当,楚司令员,您工作多,我也绝对相信您。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陆南被楚国光拍得差点吐血,忍着痛说道。 “好!”楚国光熊腰一挺,站了起来,赞道:“陆董,你说话做事干脆利落,倒真有军人作风。要是你能参军,带个连绝对没问题……哎呀,不好意思啊,呵呵!” 楚国光心道,人一个大公司董事,跟他说什么参军的事,我还真有点嗦呢!怪不得老婆子说我最近火气小了很多。火气小了,莫非是好事? 接下来几天,守备区几个大小头目,包括特批的几个惹事的特种兵,陆续过来看望陆南。陆南对当官地随口敷衍,倒是对几个特种兵有点兴趣。 虽然和他们打了一架,但陆南不仅没生气,反而有点喜欢这样的军人。他们有点粗莽不假,但打架时不仅心齐,而且都懂得留手,这既说明了战友情深,又说明了他们的本质还是很纯朴的。 果然,一个叫区翔家,一个叫柴明贵的两个特种兵,和陆南特别谈得来。他们两人都是农村兵,本来出了这事后,既后悔又懊恼,成夜的不能入睡。开除军籍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死刑,而处分进档案,又等于加了个“立即执行。”没料到被打地当事人不仅不追究,而且还在省军区派出调查组来调查时为他们说好话,并且建议不要开除军籍。 虽然最终结果没出来,但是两人已经感动得无以言表。柴明贵就是替他擦身子,伺候了他两天的小兵,回到部队更是宣扬陆南地好。一时之间,参加打架的十来名特种兵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能一刀劈了调戏妇女地严坤,然后再过来歃血盟誓。 “翔家,明贵,要是省军区不开除你们军籍,你们退役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啊?”陆南笑眯眯地问道。 几天来三人已经很熟了,区翔家和柴明贵对陆南也由原先的敬而远之,变成了亲切自如。区翔家道:“有什么打算?拿着安置费,回家开个猪场。” “我可不回农村了。”柴明贵道:“我先在城里打一年工,攒点钱然后再做点小买卖。” “哦,做什么呢?” 柴明贵露出不好意思地表情,低声道:“我会炸鱼圆子呢!” “哈哈。”陆南大笑起来。想到一名能徒手在一秒钟之内杀掉一个人、一把刀一根绳子就能在深山老林里钻一个月不出来的特种兵,放下枪围上围裙,然后炸鱼圆子…… 会笑死人啊! 柴明贵怒目而视,正要说话时,病房的门一响,王兰妹拎着只保温筒走了进来。柴明贵一看见她,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王兰妹其实只比陆南大两岁。陆南也奇怪,怎么这个社会居然还有长得此漂亮的女孩,简直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她穿着再朴素的衣服,随便站在哪儿,只消一秒钟就能成为最明亮的焦点。陆南相信,如果她站在舞台上,一句话不说,只要一举手一抬腿,都会引发山呼海啸般的欢迎。 倾国倾城,不过如此。王兰妹简直就是天生的世界级明星,偏偏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点,纯得都有点傻了。 除了陆南和吴老鬼,几乎每个人看见王兰妹,都会惊讶于她的那种惊人的美,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自惭形秽,不敢直视她。 王兰妹穿着普通之极的浅白色夹克、浅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十块钱的运动鞋,简简单单梳了个马尾辫,甚至所用的皮筋都是一毛钱一把的。 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却好似全身上下浴着圣洁的光芒,无处不流光溢彩,她轻轻一笑,搁下饭盒,稍有点局促地道:“陆董……这是我早上才做的饺子,我盛给你吃,好吗?” “嗯。兰妹,以后别叫我陆董了,就喊我名字,陆南。”陆南欠起身子,掀开盖子,一股混合着香、鸡汁的香味立即飘散在室内。 一饭盒蒸饺,个个秀气玲珑,像艺术品似的。陆南食指大动,顾不上洗手,拈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还在大声叫好。 “香菇、鸡丝、豆腐、粉丝,绝了!”陆南边吃边赞,狼吞虎咽。王兰妹坐在一边抿嘴而笑,宛如一株空谷幽兰。 推荐,收藏,月票。 灯火明日继续爆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 光芒计划 兰妹父亲死的早,母亲改嫁,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过其辛苦。她下午还要去做一份家教,等陆南吃完饺子,收拾了饭盒就要走。 “等一下。”陆南想了想道:“翔家、明贵,你们送送兰妹。”又问道:“兰妹,什么时候结束?” “不用啦,陆南。”王兰妹一说话脸就有点红,虽然几天来和陆南等人已经熟了,还是有点怯怯的样子。 “要的,要的,我们有车!”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欢欣鼓舞。 “利索点,什么时候结束?” 王兰妹被陆南的霸道吓了一跳,立即小声道:“五点半。” “你去他家辛辛苦苦教孩子两个小时,结束了还不给饭吃?”陆南痛心疾首道:“地主家长工还有顿粗粮饼子呢。啥也不说了,今天就辞了工!” “啊?”王兰妹吃惊之余,连连摇头,“不行的,我和他家说好的,给孩子补习一个暑假英语呢。” “好吧。”陆南有心让她辞了工,但是也,陆南并不太急,强调了两点。一是在研究中学习,不仅要学习先进软件技术,在编程上精益求精,更要学习系统工程管理。这一点上其实金文明和周启玉都不合格,陆南当场点了关月的将。 “关月,你兼一下研究所项目主管吧!行不行?” 关月秀目一挑,直视陆南:“陆董只要给我权力,我就能够保证完成任务!” “好!金文明仍然做技术总监,但仅对技术层面负责。周启玉则负责管理研究所项目开发。关月主持三个项目,负总责,敢不敢领军令状?” “你信我,我就敢!”关月毫不示弱地道。 “好,关月是女中豪杰,你既然有此雄心壮志,我为何不敢用你?” “好吧,下面我来宣布一件事。”陆南的目光缓缓掠过众人,清晰而响亮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组建汉光研究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一 军民鱼水情(1)【月票啊月票!】 z 日,北京希望公司副总经理郭玉刚率队来访,贺光公司高层到机场迎接。 郭玉刚一行在贺全年的陪同下,游览了整个汉中市,参观了汉光公司和汉方舟公司,并与汉光研究所的工程师、程序员们做了技术交流。双方专家甚至在随同记者面前当场编制了一个小游戏软件:礼花盛开中,屏幕上现出一行彩字“希望、汉光友谊常青!” 这一次汉光公司的接待规格很高,而且主动邀请多家新闻媒体前来采访报道。但是贺全年心里却始终有点不踏实,因为自始至终,陆南都没有露头。 双方在第三天正式签订了合约。自1993年12月20日起,希望公司所有公开销售的各类ucdos~版本中,均内嵌“方舟字库,”面对记者,郭玉刚满面春风、侃侃而谈:“这是一次双赢,是南北两强的一次重量级合作。希望公司对此此次合作相当期待,并且是抱着极大的乐观和热诚来的。我们希望,由此打开通向成功的大门,并可以摸索、创造出一种新的高科技公司合作模式。”说完后,侧身与贺全年大力握手,在闪光灯中双方交换了协议文本。 陆南是趴在床上看的电视新闻报道。吴老鬼在隔壁的屋子里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而厨房里砧板叮当作响,那是王兰妹在做菜。 吴老鬼搬了出去,每周却还要带着王兰妹过来一趟,陆南知道他是怕自己无聊,好心过来旺旺人气。不过嘴上却没饶他,一见他的样子就不由自主地想说几句难听话。 “吴老鬼,又来蹭吃蹭喝啊?” 吴老鬼穿着红蓝两色格子t恤,一条细瘦的牛仔裤直盖到脚面上,露出两寸长的皮鞋尖,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后肩,简单系了根带子,不认识地还真以为他是愤怒的文艺青年,要是手上拿本线装本诗集或是干脆背把破吉他,光凭这卖像,站天桥上不说话都能挣钱。 偶尔,吴老鬼要有所行动,也会换上一套簇新地道服,长头发细细地打成道髻,背着包走街串巷。好在手里没拿摇铃或铜八卦,否则治安联防队员肯定要查他。 吴老鬼对于陆南的尖酸问候向来直接过滤,一来就直接钻进屋里捣腾,也和陆南聊天。而跟在后面的王兰妹总是抿着嘴笑,拎着一篮子菜直奔厨房。 话说王兰妹地厨艺直是没话说。仅仅做了一顿饭。就让陆南念念不忘。她是湖南人。自幼随爷爷奶奶过苦日子。不知怎么就学会了做饭。一手湘菜全是家常菜式。但却每每让陆南吃得酣畅淋漓。大呼过瘾。 “陆南。吃饭了。”王兰妹系着可爱地小花围裙。站在门口怯怯地说了一句。粉脸红通通地全是汗。这大热天做饭确实不容易。 “嗯。”陆南翻过身。一个鲤鱼打挺要起来。腰上旧伤发作。“哎哟”一声又跌回床上。王兰妹吃惊地捂着小嘴看着陆南呲牙咧嘴地样子。想笑又不敢笑。低头头又去喊吴老鬼。“哥。吃饭了!” 陆南揉着腰下床。正好吴老鬼从对面卧室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吴老鬼眼光极毒。立即看出他腰上伤未好。极没天良地笑了几声。 “吴老鬼。下次来吃饭要交伙食费啊!”陆南抱怨一句。坐上椅子。吴老鬼拿起一双筷子。在桌上“、”点了两下。漫不经心地道:“这里哪样菜不是贫道买地?你就张着嘴吃。居然还好意思要钱?” 一说到这。陆南就想起吴老鬼地事。又道:“老鬼啊。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你地事我找人打听了。那人说要进道观。汉中地不出名。要进就进江西龙虎山或么江苏地茅山。他找到了人。递出话来了。说是都能进。你什么个意思?” 吴老鬼刚挟了块豆腐,听了这话筷子一颤,豆腐掉在桌上。 龙虎山、茅山,这两个地方对于一心向道地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能在这两处注册,哪怕就是在最小的道观挂个名,出来后在全国各地道观里尽可横着走。而对于不太懂的道友来说,“龙虎山、茅山”就是金字招牌,吃喝不愁根本就是小事,风光体面、无往不利也非难事。要是世俗点的,稍微暗示下就会有成百上千人抢着要入门,哪怕挂个记名弟子的头衔。 吴老鬼脸上神色仍是淡淡的,道:“茅山道士惯会捉鬼降妖,贫道可不擅这个。” “呵呵,那成。我就给你回话,在龙虎山挂个管事地名头吧。 ”陆南也不嗦,其实他还有话没说。在龙虎山注册,不给人家好处肯定不行。越大的道观、越高地职位,好处就越多。朱建华替他搭上关系,通过汉江省道教协会联系上龙虎山那边,回的话是天师府一般道士至少要5万,管事1,更高地那不可能。 人回话还说得很清楚,这钱仅仅是直接捐的香火钱,上下打点、人情红包、请客送礼还在外,粗粗一算,没个15万,管事肯定拿不到。 王兰妹端出最后一道菜,又从厨房冰柜里拿出几瓶啤酒,她自己喝地是健力宝。 抬头瞄了眼斗嘴的两人,王兰妹垂下眼帘挟起一根细细的芹菜,心里感慨万千。 人生际遇如此离奇,让对世事懵懂的她也慢慢的有了愁思,面对陆南,她总有点心理压力,反而是外冷内热的吴老鬼,让她感到很亲切。她心甘情愿地喊他“哥。”怀着感恩的心来做饭,原先苦难的生活,突然变得绚丽多彩起来。 吴老鬼扔给她一叠钱,叫她自己买衣服。她被吓了一跳,那钱足足有四五千!这对于一个月生活费仅有四十块钱的女孩来说,无异于巨款。想还回去,吴老鬼早“砰”的关上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正是青春的女孩,哪有不想有几件花衣服,一双漂亮的小皮鞋?王兰妹在地摊上买了两件便宜地t恤,又买了一双透明的水晶凉鞋,最后又忍痛花了两块钱,买了个鹅黄色地发夹。 天生丽质的女孩儿一旦打扮起来,立即就变成了天鹅。全身行头没超过80块的王兰妹突然明丽起来,一件 一条纺绸的浅蓝色短裙就能让陆南联想到“惊心>词。 这个女孩,好像生来就是为了让男人怜爱、呵护地。但是看着她熟练而自然的盛汤、端菜,系着素花围裙忙前忙后的样子,陆南又觉得这样地小家碧玉,光是看她操持家务就是一道风景线。 吃完饭,王兰妹轻手轻脚收拾起来,陆南准备进屋看书,吴老鬼却摸出一个笔记本丢了过来。 “有空看看吧!” 陆南好奇地翻看,吴老鬼的字居然是十分帅气瘦金体,一笔一划如铁线勾勒,写得清清爽爽,令人赏心悦目。陆南就有点生气,自己的一手字,着实玷污了“重生人士”的招牌。怨不得肖静那小丫头从来都不让他插手黑板报地事。 上次登木兰山,陆南半路丢下一大群人,拐个野道士下山,把肖静气得要死。偏偏陆南根本无视,肖静就决定再也不理这个讨厌的人了。 陆南乐得消停,屈指一算,这丫头居然有十来天没来骚扰自己了。大善,大善呀! 陆南研究了半天,才弄懂这是调理呼吸的法门。 呼吸有谁不会呀?我是嘴也呼吸,鼻子也能呼吸……陆南跑到吴老鬼屋子里一说这话,就被吴老鬼寒着脸赶了出去,“不学就趁早把东西还我!贫道要做功课了。” 靠,还做功课,写作业么?陆南悻悻回屋,刚刚学了第一势,屋外就响起了喇叭声。 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居然带着位中校过来,陆南猛然想起是上次眼熟的那位。 “我是守备区特务连连长江嘉平!”中校主动上前握手,见陆南眼有迷惘之色,凑上前低声一笑,“陆南,还记得上次在师大,你陪着那小女孩玩吗?” “啊!”陆南猛然想起,这可不就是那几位保镖吗!当时姓江的也穿着军装。 “原来是熟人,江连长请坐。”陆南热情招呼起来,“兰妹泡茶。” 兰妹没来,两个大头兵一人端着一杯茶“嗵嗵嗵”地跑了进来,一脸幸福之色,后面跟着个手足无措红着脸的王兰妹。 江嘉平三十出头,英武干练,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是位高手,他对陆南没多大兴趣,倒是主动提起了吴老鬼。 “听说当天晚上,有位吴道奎先生功夫很好,不知……” “他啊?”陆南笑道:“他人在,不过他性格有点古怪,愿不愿意见你,我可说不清。”吴老鬼功夫深不可测,陆南不知这厮跟谁练出来地,不过也没去探底。 江嘉平面色一喜,就要进屋寻人,吴老鬼已飘然出屋,略扫了他几眼,点头道:“江连长是南派高手!” 陆南还没感觉,江嘉平却已经面上变色。他是南方人,自幼家传学的南拳、洪拳,尤擅咏春拳。吴老鬼一招未见就能断言,其见识已经不是一般地高,简直可以说是绝顶了。 “吴先生果然是高手!”江嘉平居然起身拱手抱拳,行的是江湖礼节,“江某自幼随廖天华老爷学了六年咏春拳。不敢说是南派高手,马马虎虎没坠了名头罢了。” 江嘉平对吴老鬼推崇倍至,言语间几乎自甘以晚辈相称。吴老鬼却仍然一副平平淡淡地样子,架了二郎腿,只听不说。 江嘉平来主要是代表特务连对陆南的大气宽仁表示感谢,顺便邀请陆南去特务连参观。陆南觉得没这必要,但江嘉平却心诚得很,更强烈要求吴老鬼去特务连指导那群“不成气地兔崽子,”陆南琢磨了一下,也答应了下来。 区翔家和柴明贵又送王兰妹去了家教,这是她最后一天。两人自从送过王兰妹一次,居然记下了时间,每次都提前过来,主动接送。这使得王兰妹感到一丝温暖的同时又有点不知所措,陆南却看出两人对王兰妹的感情,属于一种哥哥对妹妹的强烈关爱,自然不管了。 倒是吴老鬼看出了陆南的心思,对王兰妹安抚道:“他们俩是免费劳力,放心用吧!”王兰妹这才放下心来。其实有两个心思简单、人又彪悍的特种兵守护着王兰妹,吴老鬼自然放心。 江嘉平存心想把事情闹大,居然还邀请了汉光公司几位老总,陆南事先得过汇报,也觉得这多少算一次军民鱼水情活动,对于汉光公司来说是一件好事,更对一群经理级头目是一次难得的接触军营、了解军旅生活的好事。就让贺全年负责此事,指示一定要与特务连搞好关系。 贺全年拟了名单和礼单,派姚大昭、高琪购买了两台24寸彩电、两台录像机,一箱子录像带,又买了几台大功放录音机、几架音响;然后杀进新华书店,社科、教育、小说、传记,接一人五本,一气买了近六百本书,满载而归。 东西齐了,贺全年就把凡是参加慰军活动的人叫来,说了两句话:“男的要把胃献出来,女的要把傻大兵们灌醉!”一众男员工一听这话,胃就抽起了筋。 周末一大早,江嘉平就领着人过来接头,陆南这边是郭有根开着车,吴老鬼和王兰妹都跟了去。汉光公司两张小车、一辆中巴,一辆货车,与特务连的几辆越野吉普组成车队,嚣张地冲出停车场,一路杀奔特务连在武昌区驻地。 特务连其实是团建制。江嘉平是中校团长,团政委齐云春早领着所有的大兵在营门外列队欢迎。 车队一到,齐云春一声令下,几名膀大腰圆的特种兵敲锣打鼓,热烈欢迎,气氛一下子就出来。 等所有人下车,特务连的军官上前敬礼、握手,大兵们挺胸立正,掌声齐唰唰的响起,。 一百多名彪悍、阳刚气十足的特种兵,全套崭新的作战服,肩章闪亮,着实让一群白领看得眼花缭乱,军威昂扬,头顶是鲜艳的国旗和军旗,眼前是一片橄榄绿、迷彩服,一张张朴实、热诚的笑脸,立刻就人感受到了军人的风采。 这一章晚了点,抱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二 军民鱼水情(2) z 种兵们兴高采烈地爬上车搬东西,江嘉平和齐云春等人参观军营。z 特务连在整个军分区属上等部门。硬件条件极好,一排排整齐划一的营房,食堂、医务室、阅览室、健身室一应俱全,平整的训练场上架设着各种训练设施,路边更停着几辆外涂迷彩的步兵装甲车。连队办公楼两边刷着醒目的标语: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特务连前身,中原野战军四野,现在广州军区53010队。”江嘉平边走边介绍军史,一群人听得津津有味,齐云春还介绍了该支部队出身的几名将军,包括现役进入中南海执行保卫国家党政军领导的中南海保镖。 一群人漫步在训练场中,齐云春见有几个汉光公司男员工眼光直往训练设施上瞄,就微笑着道:“贺总、,要不要试一试?” 贺全年牛高马大,看着特种兵训练设施早就眼馋了,一听这话也不客气,边撸袖子边点头,对身边足足比自己小半号的甄友庆道:“友庆,敢不敢玩?” 甄友庆斜睨他一眼,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劲大就占便宜?” 甄友庆都敢上,楚锐自然不甘落后,甚至就连满身肥肉的赵振江、瘦得跟小鸡似的金文明都表示要试一试,并且一一捉对要比赛。 内战终于挑拨成功!江嘉平把齐云春拉到一边低声道:“大春,你小子忒毒哇!” 江嘉平高大威猛,齐云春却是文质彬彬,他极其秀气地冲远处的陆南笑了笑,这才说道:“废话,不把他们练一练,他们还不知道特种兵的厉害呢!你就瞧好吧,他们玩得越惨,后面对咱们越客气!” 江嘉平倒抽一口冷气,决定不再和他说话。这厮,不愧是搞政工的,一肚子坏水! 齐云春找来几个特种兵。说是要先给汉光公司地贵宾们做个示范。 三个特种兵。都属于身材不太高。但动作异常敏捷地。神情彪悍点带着聪明劲儿。爬高上低、过壕沟、独木桥这一套他们玩得赏心悦目。等到贺全年他们玩。可就洋相百出了。 打板过墙、爬索、钻铁丝网。每一样都成了拦路虎。就连最简单地过独木桥。都不时有人栽下去。引起周围一片哄笑。 姚大昭、高琪、关月。三个风情万种。各有特色大美女。再加上惊艳全场地王兰妹。吸引了所有特种兵地眼球。看着她们拍手都能让这群军人眼热心跳。更别说能欣赏倒她们地笑容。 最终是楚锐最先到达终点。他地动作熟练规范、简单有力。连陆南看出来了。肯定不是第一次练。等他一下场。陆南就过来逼问:“老实交待。你和楚副司令员什么关系?” “你不都猜到了?”楚锐撇撇嘴。朝关月走去。 热身完毕,下面是特种兵表演时间,因为汉光公司的热情大方,更因为有四个美女在场,特种兵们拿出了接受军委首长检阅的能耐,表演驾驶、夺车、快速攀爬、格斗、硬气功等十几种项目,汉光公司的人看得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巴掌都拍红了。不过吴老鬼与众人格格不入,坐在一边慢慢喝茶。 江嘉平和齐云春交流了一下眼色,缓缓踱过去,恭声道:“吴先生。”吴老鬼抬头看了他一眼。 “吴先生,您是行家,能不能指点一二?” “不一样,我是练气,他们练筋骨。路子不对,有什么可以指点的?”吴老鬼摇头拒绝,江嘉平也不好再劝,只有悻悻而回。 接下来的保留项目,自然是射击。 各种枪枝、各种射姿一一展现,特种兵们长短枪齐发,一个个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把靶子打得稀烂。陆南看得眼热,终于忍不住找到江嘉平:“我说,江头儿,能不能搞个射击项目,让我们过过瘾?” “想打枪啊?”江嘉平豪爽地道:“放心吧,早有准备了。一会我叫几个班长手把手教你们!” “砰砰嘭嘭”打了一个多小时,每人打了几十发子弹,终于过了瘾。打飞的不计其数,射击姿势不对肩膀撞肿的、子弹打到天上的更是数不胜数。 一位相当负责地班长为陆南讲了射击要领后,为他选了811式半自动步枪,亲自试射了几发后,将枪交给陆南。 陆南一摸到枪,身子就是一阵颤抖。他似乎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冲击,有一种想要渲泄的情绪。 稳稳托着枪,陆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要领后,心无旁,整个人晋入空明状态,开始射击。 班长惊奇地发现,陆南似乎天生就具有一种“枪感,”这是一种极为难得,同时又极其可贵地感受。普通士兵要具有枪感,必须要经过数千发,乃至上万发子弹的训练,才可以勉强产生“枪感。”而想要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除了艰苦卓绝的训练外,更要有天赋。 神枪手,不是说只要训练就可以达到,顶级地神枪手,在军中万不存一,这就是因为,很多枪法高超的人,都难以做到“人枪合一。”没有这种天赋,纵是百发百中,也难以被称之为“神枪手。”至于在警界,很多狙击手甚至是普通刑警,被冠之为“神枪手,”军方对此是不屑一顾的。 陆南第一发子弹就打了八环,然后始终稳定在八到九环之间,偶尔会打出十环。这个成绩他自己不知道,但是在一边观察报靶员的班长已经惊呆了。 子弹打完,就连江嘉平和齐云春都注意到了,两人接过报靶员送来的靶纸,看了半天后,对视了一眼。 “陆董啊,你不当兵可惜了啊!”齐云春笑道:“你确定是第一次打靶?” “第一次摸到枪。”陆南挠了挠头,看着围过来的人,问道:“怎么啦?我这成绩……八环难道很好?和楚锐差不多吧?” “不是很好。不过对于第一次摸枪地人来说,这个成绩就太不正常了。”江嘉平指了指楚锐,“楚公子,你说说,你第一次打靶是什么成绩?” 楚锐脸色一变,哼了一声:“我记不得了。” “小心眼。”关月悄悄在他耳边道:“楚锐啊,你给陆董点面子嘛。” “不给, 这么强,说不给就不给!”楚锐狠狠瞪了陆南一眼,心得理得地走了。 “哎。”齐云春看着靶纸,还在叹气:“可惜了啊,陆董要是在军队,用不着半年,肯定能练出来!” “拉倒吧,人家是公司董事长,会来参军?”江嘉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由得想起上次执行保卫任务时与陆南的间接相识。 这个孩子,动作利落,腰腿功夫好,打枪还有这么好的天赋……不进部队,确实可惜啊! 摇了摇头,江嘉平看着已经在用手枪射击的陆南一眼,越看越觉得顺眼。 中午在食堂联欢,江嘉平本来想在小包间单独摆两桌,陆南却拒绝了。 “与特种兵联欢,不说同住,至少要同吃吧?” 这句话又为陆南挣了不印象分,就连齐云春都对陆南刮目相看。以前也有公司、企业来劳军,相同的节目,却有不同地效果。那些人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假,例行公事的送来礼物,然后是打靶、看表演,胡吃一顿,再一哄而散。 听着食堂里汉光公司与特种兵们在饭前地歌赛,齐云春就觉得这个公司,或许真的不一样。 军队地伙食就是实在。味道在其次,分量多、管够。 一盆盆的红烧肉、红烧鱼、萝卜鸡块、尖椒羊肉,再配上十几个炒菜、凉菜,同样堆在盆里冒尖。 一瓶瓶沙洲白开出来,一箱箱啤酒摆上桌,特种兵们看着汉光公司员工地眼神就不一样了。 “小样,敢不敢喝?”这句话在他们的坏笑中显露无遗。 陆南恬不知耻地要以未发肓为借口拒酒,江嘉平一勒他脖子,怒道:“瞧不起当兵的?”于是陆南乖乖就犯,端着三两三的白酒杯,苦着脸道:“江哥,别为了省晚上一顿饭,把老子整成胃出血啊!” “我心里有数。中午一餐权当开胃,不会喝多的。 ”江嘉平爽朗地笑了,陆南却更觉得不靠谱。 果然,陆南只喝了一杯就倒了,虽然未吐却已经神志不清,江嘉平暗道:这小兔崽子还真实在,不能喝就不喝嘛! 招手叫两名特种兵把陆南抬去休息。汉光公司其他的员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董先牺牲,自己却还要继续煎熬。 实话,特种兵们喝酒,虽然极干脆、直接,对汉光公司一众人还是有点照顾。一杯对半杯也成,甚至于四位女士拿饮料来都干脆地一口喝干,可汉光公司这边架不住人多,够资格过来敬酒的军官至少有二十多个,还不提每个班的班长、副班长,轮番过来说要“表示感谢。” 两小时后,除了号称不饮酒地吴老鬼,其他人终于全倒了。四个美女毫发无伤,看着一个个同事被抬走,居然有点狐死兔悲,关月摸着楚锐苍白的小脸,担心得不得了。姚大昭见状,低声道:“要不,你干脆去守着他吧。”关月犹豫再三,终是没好意思。 高琪对神神叨叨的吴老鬼极不感冒,偏偏她一见就喜欢上的王兰妹对吴老鬼寸步不离,吴老鬼跟不知道似地乱逛,王兰妹就亦步亦趋,偶尔还小声地说两句话,吴老鬼就嗯嗯啊啊的打发了。 高琪极为不忿,上前挽住王兰妹,悄声道:“兰妹,他是你认的哥?” “嗯,是啊。”王兰妹的声音柔媚清脆,一听之下,连大美人高琪都有点心襟动摇,不免更加为她抱不平。 “干什么要认他啊?他成天装神弄鬼的。” “他对我很好啊。”王兰妹说了一句,突然又蹙起了眉头,叹了口气道:“可是他对陆董很不好。陆董都喝醉,他也不去看看。” “哦?”高琪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扯她胳膊,低声道:“要不,我陪你去看看陆董?” 王兰妹眼睛一亮,又黯了下来,摇头不语。 原定下午安排的座谈会自然取消。齐云春觉得有点可惜,江嘉平却不屑道:“不就是坐一块聊天吗?交心不是这么交地,联络感情也不在乎这个。你就瞧吧,等晚上吃过饭,搞个联欢,比什么都好!” 陆南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人推醒,睁眼一看是甄友庆。 “陆董,来人了。” 陆南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问道:“谁来了?” “楚副司令员过来了。说是要看望我们公司员工,贺总要我赶紧过来叫你。” 陆南起来后,就有位特种兵引他洗漱,看看表还不到五点,出了门果然看见一溜几张高档军车停在路边,楚国光肩上的金星在一群军官的中显得特别耀眼,他正爽朗地大笑着,和贺全年握手。 “贺总年青有为,我们这些老头子,老……” 贺全年谦逊地笑着道:“楚司令员,您是一员大将,手下更有虎狼之师,拱卫省城,可不能言老啊。” 楚国光听得高兴,重重捶了贺全年一拳,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小伙子人挺精神,话也说得漂亮,不愧为汉光公司的人呐!”又与其他员工一一握手。 喜欢谁就捶谁,这是楚国光独特的爱好,不过能享受到这待遇地可真不多,平民就更少了,贺全年外形不俗,极对楚国光胃口,又听他会说话,自然对他青眼有加。 与所有人握手后,楚国光道:“陆南呢?” “楚副司令员!”陆南走过来招呼。两人握手后,楚国光又笑着道:“听说你装怂了?啊哈哈哈!” 这句调侃话让陆南只得苦笑。两人边走边谈,军官们和汉光公司员工自动分成两边,跟在两人身后,派系分明。楚国光身侧是参谋长刑亚威,陆南身侧是贺全年。 “我听说你们要过来慰问特务连,我就特意赶过来,看看你们,顺便晚上再喝两杯?”说着这话,楚国光就用狡黠地眼神看着陆南。 “楚副司令员能来看我们,自然是我们的荣幸,愧不敢当啊!不过这喝酒……就不必了吧?”陆南大汗。 晚上还有一章。 请投票支持,谢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三 军民鱼水情(3) 国光哈哈一笑,不再提这话题,指了指前方的树林荫凉,去坐一坐吧!”同时手在身后微微摆了摆,刑亚威立即停下脚步,身后的其他军官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同时静止下来。倒是汉光公司的人延迟了一会,才理解两人要去密谈,乱哄哄了一分钟,才停下来。两边人对望了几秒觉得尴尬,就站在林荫道下慢慢攀谈起来,气氛也就融洽了许多。 “陆南呐,我代表肖司令员向你表示感谢!” 没想到两人一进林中,楚国光就叹息了一声,摘下军帽抚了抚头顶,感慨道:“这一次准备一下子拿掉十几个兵,我很心痛,私心里也有点舍不得!可这话我开不了口,也不能这么做。万幸你这个当事人姿态高,心胸宽广,一句话可就救了十几个人!我老楚,记你一辈子好!” 陆南听了这话有点动容,他放弃对十二名军人的追究,主要是知道那一架打得稀里糊涂,也是听了肖汉青的劝。可他没想到堂堂的军分区副司令员、共和国少将会因为此事再三表示感谢。 “楚副司令员,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啊,我陆南也不是不分是非,不知好歹的人。”事情陆南已经不想再提,总之他没觉得是在施恩。 肖克难司令员确实已经开始关注陆南以及汉光公司。这当然缘于斗殴事件,此外楚国光对陆南的处事风范大为赞赏、极力推崇也有关系,所以知道这次楚国光过来,就顺便提了一句。楚国光感慨完毕,扶着树干转了转腰,苦笑道:“这人未老,零件已经不行了。还是年青好啊!” 又随意问道:“陆南啊,你们汉光公司招人是怎么个招法?” 陆南道:“具体招聘和其他公司差不太多。不过我们有独特的面试方法,如果应聘成功,那么薪水会比同类公司高很多,福利也好一点。” 楚国光听了颇感兴趣,问起面试的事,陆南就捡了几道面试题说了,楚国光听得哈哈大笑:“这个倒很有意思,肯定是你地主意,对不对?哎呀,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将军去应聘都要失败喽!” 陆南见楚国光心情好,就凑趣道:“您这样的我们可不敢用。要不招了您进公司,还得当菩萨供起来!”楚国光一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陆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喘匀气,问道:“陆南啊,你们愿不愿意安置一部分退伍兵?” 戏肉来了!陆南不动声色地听着楚国光继续道:“我们不会让你们为难。公司、企业有自主经营权是事实。可地方财政紧张。每年为了安置退伍兵。可把我们愁死了。不瞒你说啊。为了这些个兔崽子们退伍后能过得好一点。我和肖司令员每年都得去求爹爹拜奶奶。要政策不说。还得去公司、企业登门求救。前几年还好。这几年退伍兵安置越来越难。公司、企业老总地脸也越来越难看。唉!要不是想尽力多解决一些农村兵地就业问题。我楚国光至于到处卖老脸吗?” 陆南默默地品着这话。心里还真有点悲凉。1987年颁发地《退伍义务兵安置条例》中。农村兵和城市兵地退伍后地前途可谓天地之别。按照从哪来到哪去地原则。农村兵退伍。没有荣立二等功及以上地。则只有回到农村。有点才华地或许可以干个村支书、民兵连长什么地。没本事就只好种地。而城市兵则可以凭着城市户口地优势。拿着尚方宝剑堂而皇之地要求当地政府给予安置。分配工作。虽然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好工作。但至少比农村兵要强得多。 楚国光操心地。自然是农村兵地退伍后工作问题。他实在不忍心这些有专业特长地侦察兵、特种兵回到家。三五年就退化成一个彻头彻尾地农民。一身力气用在农具上。再好地枪法也只能慢慢荒废。一身功夫则极有可能成为村里打架地好手。 更为担心地是。这些兵中会有人因为贫困。或者是其他原因而走上犯罪之路。 楚国光说完后。略有点紧张地看着陆南。他当然知道汉光公司现在人气很旺。而他手里地兵蛋子一没学历。二没专业技能。在部队学地东西到社会上能用地少之又少。而最拿得出手地驾驶则已经趋向于体力劳动了。特种兵就是开得再快、或再稳。优势也不明显。更何况。虽然很多老板都喜欢雇驾驶兵当司机。但楚国光内心并不愿意看到这样地情况。还是想力所能及地范围内。为退伍兵们争取更多地利益。 陆南沉吟了好一会儿。直到把问题相通。这才开口慢慢道:“楚副司令员。每年需要安置地退伍兵有多少?你想汉光公司解决地又有多少?” 楚国光立即答道:“军分区范围,退伍的农村兵每年能有四、五百,我个人想推荐进汉光公司的不多,二、三十吧。不过可能第一批要多一点。” 陆南道:“既然楚副司令员开了口,我一定执行。不过还有几个问题想和你商讨一下。 ”楚国光喜不自胜,立即爽快地道:“什么商讨 你安置了我的兵,你陆董说什么,我都答应!”陆南道:“先听我说。”楚国光也就收了笑容。 “第一,汉光公司要的兵,同样需要进行面试。不过这个面试与大学生进来不同。面试方式我亲自安排,至于能招多少现在不能答复你。但可以透个底,基本上只要在军事上足够优秀,80%的合格率还是可以达到的。” “第二,招的兵不可能全进汉光公司。不过你放心,还有一家绿源公司也是在我手里,这家公司已经注册,不过还没有正式开张,具体资料我过几天送给你。此外,第一年我尽量多招,以后能招多少,我也不能答复,只能说尽最大限度消化。” 陆南坦承相告,楚国光凝神听了后,又细细思索一番,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笑道:“好!你说的实在,我楚国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感谢你为我解了后顾之忧,等你解决了第一批退伍兵,我和肖司令一起为你请功,直接向省军区要嘉奖名额!” 省军区的嘉奖令会有省政府大印,这就等于同一张省级“拥军优属单位”证书,在税收、工商管理等方面均有优惠,这都是有死杠子地政策,汉光公司凭此可以获得不让政策上的扶持和倾斜。陆南之所以敢于应承楚国光,还是因为绿源公司除了技术专家,需要很多甘于奔跑在田间地头的员工,同时汉光公司销售部组建以来还未开张,一旦康柏公司省级代理权拿到手,就急需充实、组建,需要大量人手。这些特种兵们搬东西、守柜台、看仓库、送货,自然不在话下。要是有机灵点的,两个月就能学会安装操作系统,甚至是组装电脑和维修计算机。 两人谈妥后,就分别叫来刑亚威和贺全年,由俩人负责接头,先搞个协议出来。 晚餐时,由于多了楚国光这个大佬,气氛反倒不是太热烈了。加上汉光公司好多人酒刚醒,特种兵就也不好意思过于劝酒,吃完饭后楚国光告辞,江嘉平早安排了人在训练场中间放了几个汽油筒,注入汽油做成篝火,一百多号特种兵各搬了小凳围成了个大圈子。最前排则是一溜桌子,上面摆着水果茶水,汉光公司和特务连营级以上军官围坐。 熊熊火光映红了每个人地脸,快乐地手风琴响起,联欢会开始了。 特务连的官兵们首先示威,他们整齐而响亮地唱起了一支支军歌,发出震天吼唱声。 “我们的队伍向前进,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干儿壮,守望着北疆……” 一首首或慷慨激昂,或婉转动人的军歌被一百多人用嘶吼地声音唱起,这种感受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汉光公司地员工的灵魂深处再一次被深深地触动,他们不知不觉着跟着唱了起来。一开始是小声的哼唱,然后就慢慢变成了大叫,最终就成了嘶吼。 直到歌声停下来,特种兵们高声起哄:“汉光的,来一个,汉光的,来一个!”这才看到彼此已经泪流满面。 贺全年这高大的汉子哭得尤其响亮,一边抹着泪一边站了起来,在齐刷刷地掌声中满不在乎地吸了吸鼻子,惹得战士们一阵善意的笑。 “各位兵大哥,我贺全年先来一首,唱得不好,大家多鼓掌!” “哈哈哈哈!”贺全年地话引起哄堂大笑,战士们用力鼓掌,贺全年等掌声稍停,又道:“先来一首《游击队队歌》吧!”说完就扯开嗓门吼了起来。 “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贺全年五音不全,没唱两句就不知道跑调到哪了,即使如此,他也获得了战士们衷心的掌声,每个人都立刻喜欢上了这位豪爽大方、又长得结实地公司副总经理。 接下来汉光公司与特务连的歌唱高手分别献艺,有吹笛子地、有弹吉他的、有说三句半的,甚至还有两位军官现场编了个小段子,说了段相声。 让陆南大跌眼镜的,汉光公司居然人才济济,至少是音乐方面的人才蛮多。姚大昭朗诵了《沁园春雪》,高琪在一名士兵的伴奏下演唱了《十五的月亮》,歌声甜美,而关月则借来手风琴,自弹自唱了电影《桥》的主题曲《啊朋友再见》。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啊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你一定把我来埋葬,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她地声音略带沙哑,很有磁性。 一曲演罢,暴风骤雨般的掌声响起,战士们流着泪拼命鼓掌,在齐云春的煽动下,关月又唱了一首欢快的《照镜子》。 最后,除了陆南,就只有一直躲在吴老 地王兰妹没有唱歌了呃,阴气森森地吴老鬼自然~视。 王兰妹见实在躲不开,只有怯生生地上场,在高琪的鼓励目光下,她低声道:“嗯……我给大家唱一首歌,是我爷爷教我的。” 声音细细的,陆南甚至没听太清楚,战士们却已经用猛烈的掌声淹没了王兰妹,他们发自内心地喜爱这个纯得像水晶,美得又像仙子般地女孩儿。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甜又香呀,一片月饼一片情哪!爷爷是个老红军呀,爷爷待我亲又亲呀,我为爷爷唱歌谣呀,献给爷爷一片情哪!” 这其实是一首儿歌,王兰妹的声音又小又细,还有着一点儿因为胆怯而引起地跑音,但是这更让战士们喜爱她,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衣蓝裙的女孩儿,像回到了战火连天的抗战战场上…… 最后上场的都是boss。江嘉平拉着齐云春上场,搞了个男声二重唱《我的祖国》,下场后齐云春甚是鄙视地向陆南揭发道:“老江根本唱不上去,每回都要拉我上台。我问他为什么不换只歌,你猜他怎么说?” 陆南道:“怎么说?” “他说……”齐云春话未说完,边上猛地伸过来一个脑袋,长着双兔子耳朵的江嘉平恶狠狠地道:“老子就喜欢唱这只歌,怎么滴?” “你狠,行了吧?”齐云春一撇嘴,悻悻地扭过头,抓起一只苹果猛啃。 “我说,你也来一个吧?主动点,别叫战士们起哄!” 陆南想了想,决定臭屁一下,要不实在对不起自己地超能力。 前世中,他最熟悉、唱得最好的一首军歌是《儿行千里》,这是旋律优美动听,歌词感人地军歌,从歌名就很容易联想到歌的内容儿行千里母担忧。 仗着前世曾经练过一段时间吉他地老底,他从一名战士手里拿过吉他,走到场中央坐下,试弹了一段和弦,感觉手不是那么生了,就说道:“下面这首歌,是我业余时间乱写的。这首歌献给所有离家千里地战士们,同时也献给他们白发苍苍的母亲《儿行千里》。” 场上静了下来,陆南凭着记忆弹奏着第一段过门,生涩的弹法、弹错的音符,让素有“军营歌唱家”之称的齐云春脸上带了一种玩味的笑容,但是听着听着,他脸色慢慢变了。 “衣裳再添几件,饭菜多吃几口,出门在外没有妈熬的小米粥。一会儿看看脸,一会儿摸摸手,一会儿又把嘱咐的话,装进儿的兜。如今要到了离开家的时候,才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千里的路啊,我还一步没走,就看见泪水在妈妈眼里妈妈眼里流,妈妈眼里流……” 陆南的嗓子绝不算好,弹奏的效果甚至称不上及格,但是这只从来没有听过的歌,就像一股温泉在每个战士的心中缓缓流过,陆南的歌,像一杯烈酒熏得人醉,像一把匕首,刺进人的胸口,流出滚烫的热血。忧伤而饱含深情的歌像一枝枝箭,拨动了年青战士的心弦,穿透了他们的胸膛,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不知不觉间,陆南唱完了歌,起身鞠躬时,全场一片寂静。每个战士都在抹着眼泪,含笑望着场中那个年青人,湿润的黑眼睛和透明的泪水在火光下闪闪发亮,他们的心中最柔弱的部位被这首歌触动,有点痛,还有点心酸,但是更多的却是自豪。 这种情愫充盈在心头,简单要引人仰天长啸。不知是谁带的头,掌声像海浪冲刷到沙滩上,由远及近,由小到大,全场战士起立,掌声雷动。他们尽情地流着泪,拼命地鼓掌,用最大的力气喊了起来:“陆南,陆南,陆南~” 这声音像轰炸机掠过低头,高频的声波鼓荡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最终汇成了滚滚惊雷,在天地间震荡不休。 当汉光公司离开时,原本应该安排战士们休息的齐云春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又将所有的特种兵们带到大门前,列队欢送。 如果说早上的迎接是出于礼仪的需要,那么晚上的欢送则百分之一百是因为战士们喜爱上了汉光公司,喜爱上了陆南的《儿行千里》这支歌。 联欢会后,陆南被逼当场记下简谱,齐云春如获至宝地捧在手心里,哈哈直乐,“我负责发!陆南啊,你就等着年底领奖吧!” 陆南颇有不好意思。不过转念又想,这剽窃似乎是他的特权谁叫咱是重生人士呢? 由于陆南的突出表现,姚大昭以首的几名女士一致邀请他坐中巴“与民同乐”,陆南也欣然应允。 坐在开着微光灯的中巴内,陆南不好意思地接受着众人的恭维,应付了几句后,干脆闭目装睡。头一偏,就见王兰妹两眼晶晶闪亮,正在痴痴地偷看着自己,心里一惊,暗道: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四 抢夺代理权(1) 南不是食古不化的伪君子。但是他确实对王兰妹没念。他要寻找完美的初恋,王兰妹虽然美得堪比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对陆南来说,没有心动的感觉,没有一见钟情的心跳,就没有任何意义。他对王兰妹的感情,只有爱怜和同情,以及有一种保护弱者的强烈责任心。用一个不合适的比喻来说,王兰妹就像他心中珍藏的“美”,他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但是同时,他自己也不愿意去破坏。 回到汉中没几天,李扬和白蕾回来了,两人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刘桂华?”陆南沉半晌,颇有点无语。看着李扬、白蕾两人均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忍心多说什么,亲手泡了两杯茶后,陆南想了想又道:“已经证实了康柏公司准备把代理权给省机电设备公司?” 李扬面带愧色地点了点头,又道:“陆南啊,这次我的工作没做好。不过康柏还没有在中国成立分公司,一个代理处是没有资格开展商业活动的。他们两家签订的是意向书,我们还有机会!这次我回来,一是向你汇报此事,二是准备再抽调几个人去攻坚,力争说明肖恩先生。” “肖恩已经准备返回美国了吧……”陆南伸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突然问道:“公司高层还没有办理护照吧?” 李扬摇头道:“有次开会议过,不过没有形成决议,只是随便聊聊。” “抓紧办一下吧,全部办因公护照,以后有事要出国也方便点。”陆南想了想补充道:“至于哪些人办,你和全年商量一下,拟个名单。我就不看了,只一个原则,副总以上以及部分有出国任务的中层。” 李扬点头应了,又道:“陆南,康柏的事,我继续跟进还是?” “我先研究一下再说吧。”陆南说完这话,已经开始低头看李扬带回来的资料和一份报告。李扬和白蕾对望一眼,悄悄退出。 陆南看的资料有英文,也有中文,其实还有一些是李扬通过非常手段搞来地秘密情报,整理得整整齐齐,而且分门别类装订成册,封面皆做了索引。 事情很简单。形势很严峻。肖恩费伯有意与背景深厚、资金充裕地汉江省机电设备公司合作。对其他地公司则几乎不屑一顾。仅仅安排了助理和副手安慰性地接见了一两次。当然也就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李扬和白蕾还算受到优待。他们提前到上海接机地行为。多少让这位精明地美国佬感动。所以也就破例在上海至北京地飞机上和他们谈了半个小时。 不过有句被美国商人奉为真理地话。business-is-business。生意归生意。或者说是公事公办。肖恩费伯只是简单了解了汉光公司。其余地时间双方就是在看似轻松地聊天中消磨完。虽然李扬当时紧张得汗流浃背。 追到北京后。肖恩费伯再也没有给汉光公司一分钟时间。他马不停蹄地拜见政界大佬、部门首长。甚至还与一位分管信息产业地副总理在紫光阁做了亲切会谈。并在当天晚上地《新闻联播》中出现了几秒钟地镜头。 康柏公司先是简单登记了办事机构。在上海和北京两地同时设立了办事处。办事处是公司联络政府地纽带。同时也是成立公司、开展商业活动地桥头堡。 从报告显示。省机电设备公司同样瞄上了这块肥肉。刘桂华很可能在年初就开始暗中操作此事。他通过一位政府要员巧妙地与肖恩伯搭上关系。而且两人密谈数次。敲定了一个意向书。 虽然陆南没有看到意向书,但是他大致也能猜到相关内容,无非是开出极其优惠的条件,把风险和损失转移到渠道商和二、三级代理地身上。此外,刘桂华还很有可能过分看好市场,承诺了极大的年销售量,这才会让肖恩动心。 看来,是要尽快与肖恩接触一次。刘桂华是一只老狐狸,肖恩更是尾巴都白了。李扬、贺全年想要合理权,目前看难度还是很大。何况,从商业角度分析,汉光公司对机电设备公司,也是全面处于劣势的。 财力没人家丰厚,子公司、销售点没人家多,在整个汉中市乃至汉江省的人脉积累更是远远不及,唯一拿得出手的,或许只有一个“高科技上市公司”的招牌。可美国人不是笨蛋,做计算机销售地算什么高科技?而且真正的上市公司是汉方舟,可不是其母公司汉光。 这就好比黑社会pkk,场子少就没钱,小弟少就没实力,人家甚至连警察局地阿sir都搞掂了,你和他怎么打? 陆南烦躁不安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门外的何倩倩抱着一本文件夹,一脸担心地从门缝里看着。 为了配合拿下代理权,甄友庆已经开始带队做方案,目前汉光公司手上项目太多,处处用钱,因此只能先做汉中市地方案。具体就是按照区域分布、人流量和当地机构、单位特点,合理布局,设置销售点。初步方案是 汉中市设置8个销售点,达到年销售1万台电脑,销售的预期目标,这个数字还包括了小型机和中型机。 他拿着刚刚打印好地方案,蹑手蹑脚走到何倩倩身后,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哈哈,居然敢偷窥boss!” 何倩倩吓得“啊”了一下,手上的文件夹掉在地上。她嗔怒地捶了甄友庆一拳,又翻了个白眼,“你是鬼呀,吓我一跳!” 甄友庆很享受何倩倩的粉拳,嬉皮笑脸地从地上捡起文件夹塞给她,往门里指了指问道:“怎么不进去?陆董在开小黑会?” “开你个头小黑会!”何倩倩叹了口气道:“陆董又在转圈圈了。好像这次拿代理权很悬啊!喂,你听说了吗,李总和白助理去北京,可都没谈成呢。” 这事在公司里不算是什么机密,甄友庆当然知道。他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胸口道:“一次谈不成怕什么?要我说啊,上次要是带着我这份方案过去,肯定直接签约!” “胡吹大气,我才不信呢!”何倩倩皱了皱鼻子,却是好奇地抢过甄友庆的方案稿要翻,甄友庆一把抢回来,唬道:“这是你能看的吗?这是公司绝密,知道不?副总以下,根本没资格看!” “嘁!”何倩倩没好气地道:“给我看都不看,乱七八糟的。” “乱七八糟?”甄友庆一下子急红了眼,道:“这可是我们一组六个人,跑了两个多月,写了几十万字地调研报告,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出的宝贝!你……我告诉你呀何倩倩,这话你就跟我这说,要跟别人说,他们急了都得揍你!” “哼,他们敢!”何倩倩不忿道:“等陆董批了你的方案,你再去吹吧!我就怕啊……”两人正绊着嘴,隔壁门一响,姚大昭走了出来。 何倩倩一见姚大昭,就跟老鼠见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低声道:“姚主任。” 姚大昭点点头,见她站在陆南门前有点怪异,问道:“怎么不进去?” 何倩倩脸一红,抱着文件夹推开门就往里冲。 “哇哈哈哈……突然室内传出一声怪笑,陆南手舞足蹈,惊住了外面三人。 “这一次的行动方案是:砸锅卖铁!” 陆南凌厉的眼神扫向会议室地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敢笑。 “光芒计划,是我们未来发展的根基,组建汉光研究院,是我们在今后可以稳步发展地源动力。而拿下代理权,则是我们最现实的吃饭问题!” “拿不下代理权,我们就不能迅速积累到壮大汉光公司所需的资金,就不能在群狼环伺中脱颖而出。甚至于,拿不下代理权,就会严重威胁到我们的生存!所以,请诸位一定要统一思想,把这件事看成事关公司生死存亡的一件大事!” “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九月底康柏中国分公司必定会成立。届时再行动已经迟了。”陆南语气放缓,道:“摆在每个人面前地,是由甄友庆做出来的方案,大家看一看,有什么意见?” 甄友庆翻开资料,刚看了一眼,就抽了口冷气。 明显地是资料已经修改过,一些预销售数据被陆南放大了数倍。 这怎么可能?甄友庆对这份方案投注了太多的心血,每一个数据都务求翔实、有据,经过反复测算,并且还根据市场发展有所放大,这才得出了比较可靠的数据。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举手质问,但是有人更在他的前列。 巩耀林面无表情地合拢资料,站起来道:“我有几句话要说。” “请讲。” “这份销售方案,在销售上可行与否,我不是行家,也就不发表意见了。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完成这么大地销售额,我们一次投入至少要2000万,加上广告和后续管理支出,预计会达到28万左右。而如果再考虑到销售网点铺到整个汉江省,那么我们每年的投入更是一笔天文数字。请问,钱从何来?” 陆南下意识地就想回答说贷款和董事会投资,话到嘴边却是心念一动。 他冷笑道:“巩总监,做为汉光公司地财务总监,我希望你在公司高层会议上,不仅仅是提出问题,更希望你能够解决问题。现在你可以帮我决策,如何筹措一笔资金,来运营这个项目吗?” 巩耀林并未生气,他略一沉吟道:“方法其实不难。有两点,一是可以向银行贷款,解决一部分,同时等这个月底年中结算,我们可以从股市拿回一大笔钱……” “股市的钱另有他用。”陆南又作了个限制。 “哦,如果是这样地话,那么还可以考虑融资,不过融资的手续很复杂,需要财政部批文,而要拿到财政部批文,就需要能搭上省财政厅。对于这一点,我是无能为力地。不过即使融资得到许可,时间也有可能来不及。” 融资,其实就是企业发行债券。这种非常规集资方法, 年代很流行,监管也比较宽。直到后来连续出了几法偿债地大事,让作为担保方的银行损失了大量国有资产,中央才开始加大监管力度。 甚至在当时,有很多公司、企业与地方政府勾结,根本未经审批就擅自发行债券。这样老百姓一旦拿不回钱,立即会造成极其严重的社会事件。 巩耀林觉得自己的回答,自己都不满意,又想了想,道:“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我们干脆与省机电设备公司接触,看能否参股,加入这一项目,从中分一杯羹。这个方法我个人是反对的,但是除非有更有建设性的筹资方案,否则我个人意见,只能是支持参股。” 陆南微笑着示意他坐下,没有进行评价,又道:“还有其他意见吗?” 李扬和贺全年对视了一眼,正要发言,姚大昭却突然站了起来。 “陆董,甄部长地原方案我看过,与您修改后的方案相差很大。据我了解,这个销售额在全国范围内都难以做到,无论是代理ibm还是hp,从已经公开地数据来看,省级代理的年销售量不过3000台,销售总额未超万。您的年销量台,销售总额6个亿,有什么理论支持?” 姚大昭的话问出大家心中所想,望着一双双殷切的目光,陆南心里感慨万千。 销售为王,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真正做到地,却只金字塔尖寥寥无几的数人而已。陆南对销售和金融和自信,虽然他不是世界顶级专家,但拥有了别人所没有地金钥匙,就容易预判断到94、95年连续两年的井喷。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中国的老百姓被铺天盖地的计算机广告所包围。生产厂商一遍又一遍地鼓吹:现在已经是奔腾时代了!你需要一颗奔腾的芯。而以微软为代表地软件商则高调发布95~作系统让全世界为之疯狂。在那之后地短短数月内,中国的计算机销量每月呈指数递增…… 陆南作地方案分两部分,初期布局很简略,争议不多。而他的三年计划才是整个方案地核心。在计划中,他承诺可以做到在1995年就达到台的销量和6个亿的销售额。这在别人的眼中,甚至是一种极不负责的吹嘘。 只有陆南却坚信可以做到这点! “按照这个数据,各部门重新调整方案。”陆南没有再解释,反正再解释也没人信,而且他也没有时间解释,树立权威不在于多说,而在于展现奇迹。 “想不通的也要执行,如果还有异议的请保留。无法保留的,我允许你们辞职。”陆南冷冰冰地丢下几句后,自离开会议室,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个方案,没法做啊!”甄友庆抓耳挠腮,边上的赵振江凑过去严肃地道:“没法做也得做!没听陆董最后说的话吗?” “哎……”甄友庆摇摇头,对远处正埋头工作的巩耀林道:“巩总监,数字什么时候出来啊?” 巩耀林没说话,只是抬了抬眼皮子,青白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冷冷地看了甄友庆一眼,又低下头专注于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 在他的身边,有四五名会计师和注册会计师,人人忙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埋在半米高的各种帐簿、资料里工作。 整个会议室被临时组建成“砸锅卖铁”项目组办公室。按照销售一块、财务一块、管理一块分成三个阵地,各由甄友庆、巩耀林、楚锐领头,抽调精锐攻坚,目的就是要做出一份能够满足变态指标的一揽子方案。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是一点不假,三个组,近三十个人,日夜不眠地在办公室里反复讨论、修改,何倩倩光是送茶倒水就跑得磨破了脚,第二天就脱下高跟鞋,换上了一双平底运动鞋。 室内乌烟瘴气,人人双眼发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油。空调已经开到最大,气温仍然很高。 饿了就拿过冰冷的饭盒扒几口,困了就找个角落歪在行军床上,被子一裹躺一会儿。终于在一个黎明时分,三组人演算、争吵了整整八天的方案出笼了。 巩耀林在方案上签字后,呼出一口恶气,混浊的眼睛盯着方案上自己的名字,恨不得用刀挖掉。这份方案对于一向严谨的他来说,无异于空谈、吹牛、放高炮。 原本他想一怒而去,但是当他稍微冷静下来时,就想到了那天下午的那杯咖啡,所以他坚持留了下来。 如果你实现不了这份方案,那么我将毫不留情地离开这家公司! 最后,巩耀林在卫生间洗漱台镜子前,咬着牙发了誓。 最后一周了,召唤月票,召唤推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五 抢夺代理权(2)【可以有月票了吧?】 桂华突然来访,陆南始料未及。李扬在北京上窜下了不少小动作,刘桂华不可能察觉不到,同时刘桂华也秘密调查了李扬和白蕾在北京期间的行踪。 这样程度的商业间谍行为尚在双方默许的范围,虽然都知道对方在北京,但两家公司的人很有默契的没有见面。陆南原以为他会假装大怒,过来兴师问罪,转念又想,这样未免把人想得太白痴了毕竟汉光公司去北京见康柏公司执行总裁是正大光明的一件事。 两家公司在三个月前签了份极其松散的《互不恶意竞争谅解备忘录》,这种协议约束力形同于无,不过是为双方交好打下一个基础而已。真要面对血淋淋的市场竞争,谁让谁傻b。 那么他来是干什么呢?陆南一边琢磨着刘桂华的来意,一边笑眯眯地请他坐下。 刘桂华长得慈眉善目,男生女像,皮肤细腻白皙,个头不高不矮,头发柔顺,一双手也和女人一样又白又细,保养得很好。他很穿着件浅灰色真丝t恤,下身是稍有点紧绷的长裤,于干练、精明中倒显出几分嬉皮、随意。 陆南一眼就认出那是的牌子,目前汉中海关的免税区都未必有卖。这么说刘桂华的品味就很高了!陆南等何倩倩送上茶,坐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刘总,你是稀客啊!今天来视察,可要多多指教!” 刘桂华优雅地喝了口茶,顺手在大腿上拍了拍不存在的灰,笑道:“陆董啊,你这话是骂人,不好听,不好听!我来是取经,怎么敢当‘指教’二字?” 刘桂华还是汉光公司开业时来过一次,当时不过呆了半小时而已,送了花篮和礼金后就匆匆离开。算起来这次才是刘桂华第一次登门拜访,不过因为事先仅仅只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而没有按照惯例派人专门过来约时间、地点,所以这不是一次正式拜访。 双方客气了几句,话题就转移到商业上来,绕了半个多小时,陆南始终不动声色,笑眯眯地东拉西扯,刘桂华终于失去耐心。 他完全没有想到陆南会如此老道,笑谈中滴水不漏,而且可以一直如此沉稳。不由得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悔意:这一次,是不是来对了呢? 既然已经来了。刘桂华也就不打算再兜圈子。放下茶杯道:“陆董啊。听说汉光公司有意于搞电脑销售?” “呵呵!赚钱地都可以搞!”陆南笑着点了点刘桂华:“刘总啊。一寸光阴一寸金。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没第三个人。出你口、入我耳。成或不成。不过一笑而已。” “哈哈哈哈。陆董果然豪爽。怪不得有句话叫‘自古英雄出少年’。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啊。” “愿闻其详。” 刘桂华倾过身子。低声道:“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次?” 陆南心念一起,已经猜出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道:“合作,好啊!有竞争、就有合作。刘总说说看,只要汉光公司做得到,必然唯刘总马首是瞻!” 刘桂华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合作拿下康柏公司省级代理权。”伸出白白胖胖的右手,晃了晃收回两根手指,“你三我七,我们开一家股份制公司,怎么样?” 哈哈哈哈!陆南真想仰天长啸几声。一直以来地猜测果然被证实了:省机电设备公司也没足够实力! 这样就简单咯! 陆南皱眉沉思了一会,满脸失望地道:“哎呀!在刘总面前我就不打马虎眼了。原先我们是有这想法。可是我们的李总与费伯谈过一次……不瞒你说,他们的条件实在太高。我们这段时间连续搞了几个项目,资金很紧张,只能忍痛放弃~” 随后眼中现出一丝喜色道:“刘总,这个三七开地公司,一成是多少?要是……不超过一百万的话,我这边还是可以挤一挤,暂停两个项目的。” 汉光公司搞什么“光芒计划”,又大张旗鼓地说要组建汉中研究院,甚至选址都开始了,这事刘桂华自然知道。他仔细观察了陆南,见他面目表情不似作伪,说道:“陆董,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存心想和你合作一把,有钱大家赚,反正这世界上钱是赚不完地,对不对?这一块肥肉无论是机电设备公司,还是汉光公司都无法独吞,为什么你不愿意呢?不会真的没有区区六百万吧?” “我哪里是不愿意哦!”陆南哭丧着脸,摊开手道:“刘总啊,你就别试探老弟我了。要不要我把会计叫来,当场把帐本翻给你看?帐面上流水都没到一百万,本来想指着月底从股市上拿点钱,可市政府早盯死了,说那钱是汉方舟的,绝对不能挪到汉光公司这边用……我是想死地心都有哇!” 刘桂华终于放下心来,满脸遗憾地告辞而去,陆南亲自送到电梯口,两人握手话别。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刘桂华跨入电梯,微笑挥手道:“陆董,有空一定要来公司指导工作!” “一定去拜见刘总!”陆南双手合什,满面笑容。 电梯门合拢后,陆南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慢慢转过身,负着手往办公室走,正撞上鬼头鬼脑探看地何倩倩,不禁笑骂道:“何倩倩,干嘛呢?” 何倩倩又是“啊”的一声,立即吓得绷着小脸不敢作声。陆南哈哈一笑,也不理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何倩倩,我打个谜你猜。” “啊?” “南阳诸葛亮,稳坐中军帐,布下八卦阵,单捉飞来将。打一个动物……”陆南说完,扬长而去。 何倩倩傻乎乎地站在接待客中央,心里尽是刚才从电梯门反射看到陆南怪异的笑容,不禁心虚地拍了拍胸口。 “陆董好可怕哦~” “谁可怕?”高琪迈着猫步,噔噔噔地走了过来,何倩倩一见不是她最怕的姚大昭,立即把她一拉,低声道:“高琪,我刚刚看见陆董脸上的笑,好像要害人那种,坏得不得了……” 高琪似笑非笑地道:“哦,坏得不得了?呵呵,有意思。”说完摸了摸何倩倩地脑袋,道:“倩倩,这话以后不要乱传,知道吗?” “讨厌死了,才做地发型。”何倩倩拨开高琪的手,撅嘴道:“当我小孩子啊?我才不会乱说呢!” “知道就好。你是全公司消息最灵通地耳目,要多收集信息,有用的就向上汇报。多听少说,这才才会对公司有好处。”高琪是老办公室出身,现在给姚大昭作副手,指点何倩倩也属正常。 何倩倩“嗯”了一声,见高琪要走,突然“啊”地一声拉住了她:“高琪,刚刚陆董给我打了个谜语呢!” “哦?是什么。” “嗯,是什么诸葛亮,飞来将……哎呀,我记不清了。”何倩倩很是羞愧地道。 “诸葛亮,飞来将?”高琪美目转了转,眼中闪出一丝调皮地笑容,转身走向陆南地办公室。 “哎,高琪,你还没跟我说答案呢……”何倩倩在身后喊道。 “高琪呀?来来来。”陆南正在理着案头上的资料,听见高跟鞋地声音就知道是她。因为整个公司有资格直接进入陆南办公室而不用敲门的女性,只有她穿着长达八寸的高跟鞋。关月和姚大昭则都穿中跟鞋。至于白蕾,陆南直接无视。 高琪走上前,面上含着浅浅的笑,带着一股淡雅地香风。在陆南的心中,高琪有点夏日盛开的玫瑰,热烈而奔放,关月就好似白兰花,优雅而大方,而姚大昭则有点像苿莉花,清香宜人。当然何倩倩是绝对不会这样认为。 见陆南仍然在理着东西,高琪瞥了一眼,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一桌子全是纸剪的小人,恐怕至少有十五六个。不过陆南没恶心到在每个小人身上扎针。不过小人身上都写着名字。最上面的小人,居然是肖恩费伯,其他的小人也多是鼎鼎大名地的世界级boss,比如成名已久地比尔茨,还有新近被中国人熟悉并津津乐道的迈克尔尔,以及引领高科技时尚地斯蒂夫布斯。此外还有几个高琪并不熟悉的名字,但是她知道,陆南肯定不是乱写。 陆南笑着指着小人道:“最先干掉他!” “嗯,怎么干掉?”高琪将怀中地资料放在桌上,道:“李总陪项目组的人去洗澡了。这是他们最终敲定的方案。” “哦。”陆南似乎根本没兴趣去翻,坐下后指了指沙发道:“坐,高琪。” 高琪和关月、姚大昭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做事利索、干脆,根本没有普通女人的婆婆妈妈,她们向陆南或李扬汇报工作,从来不超过十分钟,基本上都是站着说完就走。 高琪闻言坐下,心知陆南肯定不是随口客气。果然,陆南交待了一个重要的任务给她。 高琪离开陆南办公室后,猛然想起陆南怪异的笑容和那个谜语,忽然就打了个冷颤,“这个陆董,年纪轻轻,怎么比成了妖的狐狸还要狡猾?幸亏我在他的手下工作……” 肖恩伯离京前一天,突然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挂了电话后,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对助手道:“我们再留一天,我需要见一位客人……该死的,虽然我不想见,但是中国的官员总是喜欢为他们的商人说话。” 助手无所谓耸耸肩,“全都一样,费伯先生。美国总统不也正是这样做的吗?” “哦,哈哈,你说的对!”肖恩想了想释怀了,又道:“改签机票,另外帮我在长安俱乐部预约一个球场。” “okk!”助手伸手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陆南几乎从不参加公司每周一的中层以上经理例会,但是今天他却早早的来到了会议室,寻了一个角落坐下。会议结束后,陆南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念了几个人地名字,“请在名单上的人留下。 ” “我们要去南京!”等不相干的人离开后,陆南揭开了谜底,“南京有个全国纺织品交流会,后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我们明天就要动身,贺全年,一会散会后,由你亲自 机票。” 一群人听得糊里糊涂,什么时候公司对做纺织品生意感兴趣了?但是陆南没给他们发问地机会,再次独断专行道:“所有的男士,必须要带一套休闲装,推荐牛仔系列!有不同意见的~呃可以当我没听见。” 见陆南大摇大摆地离开,下面坐地几个人恨得牙痒,李扬憋了半天,怒道:“走,买衣服去,一人两套,公司出钱,咱祸光这龟孙的家当!” 陆南早在去年就托杜晓飞办了张身份证。贺全年收了所有人的身份证后,驾车直奔最近地机票代售点,买了次日上午十点飞赴南京的机票。 离开后两分钟,一位穿着绿西装的中年人笑容可掬地走到代售点窗口,塞进一张钞票,“我想打听一下,刚刚那人,个头挺高的……买地是到哪的机票?” 售票小姑娘瞥了眼五十的钞票,不动声色地抽出塞在兜里,飞快地说出两个字:“南京。” 第二天风高日丽,一行人直奔机场,随行的有李扬、贺全年、巩耀林,以及纯粹作为风景的关月因为她是整个汉光公司最有气质同时也是最美的女人。 不过这话陆南没敢明说,只对看家地楚锐说关月对于项目有种常人难及的敏锐和天赋,所以一定要带她。这话自然半真半假,不过楚锐和关月都有了面子,极是高兴。 陆南臭屁地全套牛仔加牛仔帽,戴着硕大地墨镜,以至于酷哥巩耀林形容他像“暴发户家的纨绔子弟,”陆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地道:“我爹在乡里,有人都喊他‘陆百万,’你有这么有钱地爹吗?羡慕死你!” 穿着优雅的女士职业套装,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关月陪着四个怪模怪样的男人上了飞机,一路上不知道糟了多少白眼,冤得欲哭无泪。 候机前,陆南拿走了全部机票,拨了一个电话后,没几分钟来了一名穿着机场制服的中年人,陆南上前耳语一番,跟着他离开了。 “咦?不会是要卖人吧?”关月望着陆南的背影很不理解。 “我倒想有人买哦……”贺全年懒洋洋地伸直了长腿,却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虽然并不漂亮,却十分勇敢、机灵的何晓丽。 没一会儿,陆南回来了,很神密地招呼人过来围成圈,严肃地道:“起飞前禁止说话,跟我走就成。” 五分钟后,南京的飞机离开了……陆南一言不发,闭目假寐,关月好几次想要提醒,都被李扬和贺全年劝住了。两人明显感觉到了什么。 十五分钟后,在所有人都懵了的时候,陆南一跃而起,抓起身边的包,一声不吭地向安检口走去。 安检口早有位空姐等在边上,手里居然已经拿了一叠登机牌。她接过陆南递上的小箱子和200块钱,甜甜一笑,没有说话。没一会儿安检通过后,空姐就在前面引路。 这时,所有人已经明白,这次旅行的目的地根本就不是南京!关月实在忍不住上前问,陆南嘿嘿一笑,“上飞机就知道了。” “你刚刚给他什么啊?”关月又问。 “好东西,不过我带不上飞机的。”说着话,众人已经登机。 李扬一楞道:“怎么滴,想炸灰机啊?” “我靠!”陆南上次就捂他嘴,李扬的话更引发了众怒,就连关月都愤怒地掐了他一把,斯文瘦弱的眼镜男金文明也挥着小胳膊捶了他两下。李扬被群殴得气息奄奄,翻着白眼还没忘记刚才的事。 “我带给肖恩的礼物,自己不好拿。” 关月瞪大眼睛道:“什么呀?难道很重,不像呀……那个空姐都容易拿起来嘛!其实你只要给我1块,我就可以帮你拎哦!” “你拎?当心上不了~灰机!” 关月直到坐在位子上还没搞清到底要去哪。但是李扬和贺全年早已经猜出来了,两人一脸小人得志地对关月说:“傻了吧?下飞机就把你卖了!谁叫你家楚锐得罪我的……” 关月明知是戏言,却怒道:“楚锐怎么得罪你了?凭什么要卖我,我叫陆南把你们两打包卖了,还买一送一,哼!” “嗯,想法很好,可以考虑!”前排的陆南听了这话,很是嘉许。 “你也不是好人,坐个飞机都跟做贼似的……”关月又调转枪头,大力开火。 出关后,取回空姐帮助带过来的小箱子,就见一个牛高马大的洋鬼子举着写着“汉光公司”汉字的牌子正东张西望。 “老外做事很也马马虎虎。 ”陆南示意巩耀林上前搭话。其实这事正经应该由李扬或贺全年来做,可谁叫他俩的英语都很山寨呢?陆南万分后悔当初招聘时只顾玩个性,忘记了最基本的英语口语面试。至于金文明,那是个变异品种,俄语说得比英语更溜。 好久没要月票了,来一张吧! 灯火日更过万,绝不含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六 抢夺代理权(3) 鬼子在机场等了半天,已经是满头大汗,和汉光公司后,很高兴地道:“你们好,我叫汤姆斯,叫我汤米吧!” 汤米引着大家去拿车,路上直言不讳地道:“要不是你们的市长亲自打来电话,费伯先生肯定不会见你们,况且……” “况且什么?”陆南饶有兴趣地问道。 “哦,没什么。”汤米挥挥胳膊,道:“其实可以告诉你们,老板已经有了意向。 你们的希望很渺茫。”巩耀林神色微变。 “或许吧。”陆南懒洋洋地靠回座位,不再说话。 到了宾馆后稍事休息,汤米就过来邀请几人共进午餐。 肖恩伯是个身材超过一米九的大胖子,红润而健康的脸上带着副农民的微笑,看起来相当直爽,但是这样想的人,全部都错了。事实上他机敏过人,意志坚韧,并且是个典型的工作狂。 肖恩伯给了每个人一个热烈地熊抱,声音响亮,语速很快,像开着机关炮,突突突的说了一大段,然后眯着小眼睛,满面坏笑地看着陆南。 “费伯先生,请允许我代表汉光公司,向你表达对您的尊敬。”陆南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将贺全年拎着的小箱子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哦。这是什么?”肖恩伯打开箱子。立即惊呼道:“天呐。这真是一件绝美地艺术品!” “不仅如此。”陆南笑着解释道:“这把蒙古刀。是由一位神圣地大师亲自祝福过。它不仅可以削铁如泥。而且还可以带给人以幸运。” “真地?”肖恩抽出刀鞘。雪亮地刀身闪出一道寒光。他满脸笑容地把玩着缠着金、铜丝线。装饰得极尽奢华地蒙古刀。连连感谢。 “这把刀有近百年地历史。是我费了千辛万苦。从大雪山里找到地。他地原主人是一位牧民。一开始他视若珍宝。无论我付出什么样地代价。他都不肯卖给我。最后我告诉他。我需要这把刀。因为我要将这把刀送给一位外国地牧民。真正地牛仔!”陆南哈哈大笑:“最后我如愿了。这也是你地幸运。费伯先生。” 巩耀林吃惊地看着那把刀。简直难以置信。一个很简单地道理是:陆南在最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汉中。 同样吃惊地还有汉光公司地其他人。而对逛街有着天然优势地关月更是越看觉得那把刀很眼熟…… 肖恩伯听完陆南的解说,更是高兴得重新和陆南握手,放下刀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位牛仔?哦,对了,我的朋友们都叫我肖恩。” “肖恩,那我就直说了。”陆南笑眯眯地道:“肖恩,我没有去过德州,但是我通过电视和报纸了解他,我喜欢德克萨斯!我也知道,你在德州很有名。你是一位豪爽的德州汉子,更是一位真正地牛仔。”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瞧,我是你的崇拜者。” “真的?”肖恩伯见陆南一行均穿着牛仔便装,就已经心有所感,这次得到陆南亲口证实,心念一动。 “是啊,在我的心中,德克萨斯是美国最浪漫的一个州。我喜欢德州地牛仔,也喜欢达拉斯小牛队。肖恩,你喜欢篮球吗?” “我当然喜欢,我甚至还有小牛[5%的股份!”肖恩是铁杆地达拉斯小牛队球迷,陆南问的话正好搔在痒处,兴致之下,两人抛开正题,兴致勃勃地聊起了nba。 达拉斯小牛队历史战绩在nba只能算是中游,在这几年更是深陷泥藻,举步维艰,92-93赛季更是连遭连败,成绩一塌糊涂。不过肖恩费伯痴心不悔,虽然伤心、失望,但是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达拉斯小牛队地支持。 “有个建议,你不妨转达给小牛队老板。”陆南眨了眨眼,神秘地道:“有个年青人很有潜质,他叫贾森德,可以考虑买进他。” “贾森德?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肖恩一脸迷惘。 “查一查吧,jasonn-frederickk-kidd,”陆南随手在一张长城饭店的便笺上写下他地名字正确拼写,“他打组织后卫(pg),美国可能也叫控球后卫,现在应该在加州大学。” 陆南又凭着前世的记忆,写下几个数据,“他身高可能是6英尺3到6英尺笺递到肖恩费伯手上。 肖恩看着手上的资料,简直吃惊的无以言表。陆南推荐的人,或许并不他吹的那么牛,但是他是如何清楚的知道这样一个美国人?而且言之凿凿的断定他将来的成就? “我对篮球十分热爱,所以我喜欢搜集这方面的资料,包括美国大联盟和大学队的一些球员,我都会研究。”陆南的解释让肖恩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却又无法辨驳,只有将信将地收下便笺。 “相信我吧,肖恩!”陆南咧开嘴笑了,他当然知道,正是这个nba的真正巨星,在94-95年度进入nba,以新人的身份,独立撑天,在一个赛季拿下罕见的四个3双,带着达拉斯小牛队走上复兴之路。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肖恩摇了摇大脑袋,似乎仍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说到德州,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位我的同事。”陆南笑着拍了拍巩耀林的肩膀,“巩耀林,汉光公司首席财务官,他奥斯丁生活了整整8年。” 汉光公司中,只有巩耀林有与外商交流的经验,而且他的美语也足够棒,所以陆南把他拉入谈话圈中并非一时兴起。三人愉快地聊起德克萨斯的风土民情,肖恩伯吃惊地发现,陆南对于德克萨斯的熟悉程度,甚至比自己这个离开故乡已经有近二十年的美国人还要熟。当然最郁闷的还是巩耀林,他早在腹诽不已,这个陆南又用这一招来哄人……当初自己可是被一杯咖啡收买的。 当话题转移到it产业时,陆南说道:“我看过你地访谈录,我相当认同你地一句话。” 他站了起来,开始在室内缓缓踱步。汉光公司的人早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并不觉得吃惊,而肖恩伯也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的神情,他关注而又有所期盼地看着陆南,眼珠随着他地身子而转来转去 “在康柏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我们不认为1996年使我们赚钱的方法在1997年还会有效。环境在不断变化,所以你也得不断革新和创造——不单是指产品而是你生活地每一个方面。” 肖恩的脸上有些感动,更有些意外。他根本无法想到,在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竟然有一位中国人知道他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而他一直到退休、离开康柏,还在努力为这句话而奋斗。 陆南诚恳地道:“肖恩,来此之前,我仔细研究了康柏。有人说如今地康柏公司是冉冉升起的太阳,我认为这不是吹捧,而是事实!你在短短两年内,使康柏公司的利润翻了5倍,从33亿美元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153亿美元。肖恩,我认为,这完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啊,不不不。”肖恩晃着大脑袋,嘴咧得像熟透了的石榴,难得地谦虚起来,“这是康柏公司一万多名员工的共同努力结果。” “不可否认地是,你是他们的领头人。你可以把他们带上成功地巅峰,也可以把他们带进深渊。”陆南坐了下来,直盯着肖恩伯道:“肖恩,你是有雄心壮志的人,我也如此。这里是一个极其广阔地市场,必须要有雄才大略的人才能把握。中国有句古话,叫‘逐鹿中原’,我可以告诉你,汉江省就是中国的中原。你的布局除了北京、上海,汉江也应该有足够的重视。 ” “可是你怎么证明?”肖恩道:“抱歉,我也看过贵公司的资料,我不认为一个刚刚成立的公司,能够支撑起整个汉江省。” “不仅是汉江省,在将来,我甚至会建议你把中国总公司迁到汉中市。”陆南张开双臂,晋入了激情澎湃的演讲中。 “肖恩,我这次来并不打算和你细谈代理权的事。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一句话” “心有多大,事业就有多大!”他猛地转过身,盯着肖恩伯的眼睛。 “我的志向,根本不是拿到什么省级代理权。我也相信,你一定想打败ibm,打败hp,打败所有康柏现有和未来的敌人。而在中国这个大棋盘里,我可以帮助你实现这个梦想我会成为你的朋友,而汉光公司会成为康柏的盟友。同时我有着详尽完美的计划来支撑我和你的梦想如果你尚存疑虑,那么这里有一份计划的补充。” 陆南示意李扬,后者则拿出方案递了过去。 “这是我们做的一个方案。不过在我看来,这些东西一文不值。”陆南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将方案扔在沙发上,道:“你用不着看。” 肖恩默默地拿过方案,看了看封面上打印的英文,深深吸了一口气。 “陆南,你的野心打动了我。不过我还需要研究一下,你看?” “一天时间。”陆南竖起一根手指,脸上有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容,“明天下午,我会在建国饭店恭候您的大驾。” “一定。”肖恩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将陆南送至电梯口。 电梯门一合拢,一头雾水、满心感慨、各有感触的几人纷纷忍不住,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陆南慢悠悠地伸出两手塞着耳朵,笑道:“无可奉告!” “什么无可奉告?”李扬和贺全年一人一边,拨下陆南的胳膊,逼问道:“为什么你对那洋鬼子这么了解?” “为什么你居然知道一个还在加利福利亚打球的美国大学生?” “什么你把我们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方案乱扔,还说他用不着看?合着我们被你陆大少耍了啊?” “对哦,你的计划说的那么大,跟明年咱公司就能放卫星似的,计划呢?大忽悠!” …… “停停停停停!”陆南被吵得脑仁发痛,正好电梯到了底楼,急忙挤出人群,溜之大吉。汉光公司众人对望一眼,发一声喊,拔脚追去。 晚饭的时候,陆南在无数刀子似的目光中,终于决定投降,不过他仍然是有选择性的公布了谜底。 “我了解肖恩伯,是因为我看过有关他的书啊,书名啊……忘记了,当时我小嘛。” “贾森德?我随便说说的,反正他球打得好不好不关我事。至于以后能不能成为巨星,谁在乎呢?” “计划?没有……我只是随便想想。喂,你们不是做了方案吗?有方案我为什么还要搞个计划,真以为我很爱写字吗?” “至于为什么我这么牛逼,敢给他下‘爱的美蹲书’,其实这个很简单啊,他明显被我说动了。那份计划他的助手研究一晚上足够看明白,没明白的只能找我。” “那把刀啊,呵呵……确实是大雪山顶的黄教喇嘛送我的。啊?我下午说的是在大雪山的牧民家买的?不可能!你们一定听错了,你们这年龄啊,不能老坐办公室,要多锻炼,否则不到四十就会得一身病,比如脑残啊……” 陆南还没说完,就被贺全年勒住了脖子,李扬直接将他放翻在沙发上,关月瞧了半天,恶向胆边生,居然拿着沙发垫子压在陆南脸上……文明照例是掏了两下猴拳。只有冷酷的巩耀林没动手,他抱着胳膊站在门边望风。 “救命啊……杀人啦……”陆南挣扎了半天,直到被逼签下后天免费游长城外加一顿全聚德的不平等条约,这才蓬着脑袋获得解放。 “我招了,靠,你们太毒了哇!……那把刀,是在天桥买的,20块钱还饶俩假牛角。” 第二天下午,肖恩伯果然如约来访,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下简单谈了不到半小时,就敲定了合约。按照合约规定,肖恩伯将于次日返美,到总公司盖印后,派专人送达汉光公司,合同即正式生效。 大事轻松谈成,时间还早,陆南早有了安排,他领着一群人直杀顺义区一家军马场,肖恩伯一见着马,眼睛立即就亮了。 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下午,就连胆子最小的关月都学会了骑马,众人尽兴而归,陆南作为东道主,邀请肖恩伯一行在全聚德品尝了一次正宗的全鸭宴。 送别肖恩伯后,陆南头疼起来,因为他又要面对诘问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七 旗舰店 歉今天发的晚了。 陆南和肖恩费伯密谈的半个小时,究竟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知道了。陆南不说,洋鬼子又远在万里之外。汉光公司的人只好哀怨地看着陆南,想用眼光把他逼疯。 事实上,陆南只是在肖恩面前描述了康柏公司的远景。他没有提及销售保障和分成比例,更没有斤斤计较于对销售公司的返点这些在方案中都已经做得很完美。 肖恩确实迷醉于陆南的蓝图,但是却并不尽信他可以做到,当他试图讨价还价时,陆南立即表示,如果无法达成合作,那么他就把这一套理论和计划拿到ibm、拿到hp,甚至是已经日落西山的dec去,直到有人接受。 这一军将得既狠又毒,肖恩可以找个更稳妥的代理商,但是他害怕陆南的雄心如果将他推给对手,他不敢想像有谁可以比面前的这位年青人更有威胁。 所以在陆南承诺和资金保障后,肖恩就很自然的忘记了对汉江省机电设备公司的允许。 为了防止出现肘腋生变的悲剧,陆南指示巩耀林作为汉光公司全权代表,追到了美国,盯死肖恩伯,一旦拿到合同,立即返回。 当刘桂华还在苦苦等候大洋彼岸的回音时,陆南已经领着人在按图索骥。 按照销售部忙了一个多月做出的图,陆南亲自领着贺全年、甄友庆、金文明、高琪开着车一处处实地查看。 有几处现在就可以租到手。有几处则要等商户租期。此外在武昌区还有一处特别好地市口。商家根本不愿转让。 销售部做地销售网络图相当科学。陆南研究后根本没有任何改动。甄友庆见陆南站在马路牙子边望着对面发呆。就解释道:“陆南。原本我们也考虑过变更一下。租下边上地那家音像店和服装店再打通。可后来通过反复测算。这家包子铺地生意比对面地要好一倍以上。并且还带动了周围几家店铺地生意。” 陆南而是微笑着反问道:“会不会是他们家地包子特别好吃呢?” “这个原因不排除。”甄友庆道:“我们团队每个都吃过两家地包子。每家足足吃了一个星期。每人四只。通过品尝和走访。感觉两家包子没任何区别。或者说。这一家‘西施包子铺’没有明显优势。” “是不是他们家店铺名字起地好?要么是他们老板娘人长得漂亮?” 甄友庆苦笑道:“这个……陆总你看看就清楚了。” 陆南早已心中有数,但是却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笑着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李扬拧着眉毛道:“我也觉得好。这家包子铺楼上楼下,都够开饭店了。楼层高,还敝亮,这么好的市口,不拿下不行!” “拿不下来啊!”甄友庆叹道:“和老板谈了,价都开到8万了。他硬是不松口,还说再去就报警。日他奶奶滴!人家一家包子铺,两三万就能拿到手。” “要不,找点关系?”李扬冲着陆南询问。 “不行。”陆南缓缓摇了摇头。李扬地意思很明显,就是凭借汉光公司与政府部门的良好关系,通过工商、环卫等部门对包子铺施压,这样效果最好,速度也快。但是也最缺德!欺负良善,陆南不肯的。 李扬地脸微微红了红,陆南的脸色已经有点严肃,这让他更加羞愧。 上次靠陆南出山才拿到代理权,这次居然屁大的小事又挡住了,难道还要指望陆南亲自解决? 这样的话,李扬羞也羞死了。 “我来想办法!”李扬一咬牙,立下军令状:“一周内我负责说服包子铺搬迁,费用不高于8万,怎么样?” “好。”陆南有心磨炼手下一批人。李扬和贺全年已经有点知耻而后勇,一个天天在学英语,一个在抱着大部头《管理:任务、责任、实践》在啃。事实上北京一行,汉光公司高层更有了一种危机意识,并且在知识更新方面更加主动,李扬还在公司内部搞了个每周一学。就是在每周六地下午四点到六点,所有没有紧急任务的中层以上管理人员,集中学习。他邀请了汉中大学数名教授讲授,内容包括组织行为学、竞争战略、人力资源管理,以及最基本的金融学和管理学。 陆南听李扬汇报过一次,感受很好,不过对于李扬邀他去讲课的提议没有回应。 给他们讲课?他们还没这资格……再熬两年吧! 临上车前,陆南定了个原则,三个区各要有一家主店,装修要往豪华、庄重上靠,其余店为二级店,要求是时尚为主。 回到家里,陆南笑眯眯地在床上枕着脑袋,琢磨是不是该休闲几天了。 专利的事,已经有了消息,说是中国专利局初审通过,确认了目前还有同类申报项目,而且通过专家组审定,方舟字库可以为作为专利申报。这就意味着,以后的事完全是走程序了。 光芒计划则更是稳当,送钱地事自然容易办。市里不消说,两个区和教育部门均大开绿灯, 有可能报教育部,当此计划作为范例予以表彰、宣传 汉光研究院图纸出来了,选址也定了下来了。是在紫阳公园附近的汉江南岸,原址是武昌区木材公司,早经营不善濒临破产。结果汉光公司项目往上一报,市里和区里都抢着要,最终还是孙孚虎官大脾气大,硬是将汉中研究院项目提前列入市政府1994年政府重要工作。整件事肖汉青几乎没插手,200多亩地就批了下来,价格便宜到一亩不到2万,更优惠到可以分期付款。 最让陆南感慨地是,地面建筑物居然是市政府负责拆除,孙孚虎市长一声令下,不到半个月,推得干干净净。 如今这块地还没围起来。一半是坡地,一半是平地,东临紫阳公园,北临滔滔的汉江,坡地上原先种地有20多亩大树成林,草皮植了有00亩,更妙的是地块西沿还有个面积有1c亩左右天然湖泊。 当时市政局要填了这湖,陆南听后吓得魂飞魄散,飞马杀到后,站在湖边面对推土机寸步不退,大有共归于尽地意思。 市政局下属市政公司总经理姜俊涛将陆南拉到一边问:“陆董,怎么了?” “这湖不能填!” “可这是死湖啊!这湖是好多年储木,下面毛石阶硬压出来的坑,留这没用,还养蚊子。” 边上不到一百米就是汉江,还怕这湖没活水?陆南拍了拍姜俊涛地肩膀道:“放心吧,别填了,我留着种荷花。” “种荷花?”姜俊涛一头雾水,拍了拍屁股道:“真不填?那我可省了至少五个工。” “省不了!”陆南坏笑道:“调挖掘机过来,这湖先排了水,再深挖三米!” 事实上,汉光研究所才是陆南最关心的项目,他瞄准的,至少是将来会像吸血鬼一样吸尽中国it精英的微软亚洲研究院。 “嘿嘿!” 该办的都办了,大事也谈妥了,朕还不得消停几日,腐败一下?陆南美不滋地想了半天,却觉得似乎有什么没有想到。 是什么呐?真头痛啊! 陆南顺手摁开床头地枕头录音机,顿时,王杰那沙哑沧桑,略带着疲累感的声音响了起来。 “……家的渴望又让我热泪满眶,古老地歌曲有多久不曾大声唱,我在岁月里改变了模样,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 听着听着,陆南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 旗舰店! 地省城汉中,竟然没有一家旗舰店! 而陆南原先相中的两家一级店,虽然面积比二级店要大得多,但仍然远远无法满足旗舰店的要求。 当已经钻进被窝的高层被姚大昭的寻呼无情地赶到公司七楼会议室时,陆南已经在主席位肃然而坐。 当所有人到齐后,陆南开门见山地道:“很抱歉这么晚还让大家过来开会。因为我突然想到了销售网络有一个重大的问题。” 旗舰店理论,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个准确地定位。但是当陆南抛出这一名词并略作解释后,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亮。 “旗舰店,实质上就是城市中心店或地区中心店。”陆南站了起来,在整个会议室内缓缓踱步。 “满足旗舰店要求地,一是要专业,即以某一品牌或某一类品牌为主打,讲究的是产品线全,现货供应充裕,同时员工素质也要最高,至少要求所有地员工都能够掌握基本的商业推销技能和计算机常识这一点需要请贺副总尽快安排招聘、培训。二是要面积够大,大到可以容纳~”陆南沉吟了一下,最终给了个保守数字。 “可以容纳2c0人左右同时进入店内浏览、选购商品,这就要求我们地旗舰店至少要有近千平米。三是旗舰店要装修豪华,豪华到可比四星级宾馆,因为旗舰店不仅是我们销售的最大卖场,而且是汉光公司、康柏电脑的一个公众形象。呵呵,卖场的意思就是卖货的地方,我随便起的名字,大家理解吧?” “就像是银行,总是修筑得庄重厚实,给人以心理上的安定感。汉光公司所要成立的康柏电脑旗舰店,要的就是让老百姓知道咱有钱,咱底子厚,汉光就康柏,康柏就是汉光!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买电脑、买康柏电脑就要到汉光旗舰店!一旦形成这种思维定式,旗舰店的广告和明星效应就会无限放大!而这是任何广告都达不到的效果。” 陆南一气说了半天,其中夹杂了很多现在还没有商业用语。但是室内没有任何人发问,虽然在这临时紧急会议上,姚大昭兼了记录,但是每个人还是在埋头记录着心得,脸上带着激动和恍然大悟的兴奋表情。 室内一片沙沙的写字声。 陆南稍停了几分钟,又说道:“现在是九月十六日,我们要找到一家足够大的卖场,同时还要完成租赁和装修,尽量赶在圣诞节前完工开张。时间紧迫,这件事请李总负责,甄部长协助,能不能做到?” 两人均是面色一凛,大声道:“能!” “好。”陆南环顾四周,将每个人地反应捕 里,心里微感满意。 贺全年完全没有失落的表情,而且每个人都很振奋,有点想摩拳擦掌大干一番地劲头。 “贺副总。”陆南开始点将,贺全年脖子一挺,兴奋地“嗷”了一声,引起一片哄笑。 “贺副总,你的担子也重。从明天开始,你与汉中市几个大学,尤其以‘光芒计划’项目范围内的大学为主联系,寻找、挖掘计算机人才,主要是有计算机硬件维修和软件维护经验方面的专业级人才,这是售后服务一块。同时,在社会上招聘一批年青、外形好的女性销售人员,另招聘一些反应敏捷、动手能力强地男性销售人员,男女比例为1:左右,按旗舰店人,一级店1,二级店5人的规模招,这是销售一块。” “贺副总负责销售一块招聘,请大昭协助。此外,售后服务、销售两块都要提前请相关大学代培,只有通过考核才能上岗。明白吗?” “明白了。” “至于资金。”陆南笑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周就可以有一笔巨额投资过来。” 陆南离开后,会议室内众人还沉浸他地“旗舰店”理论中。明亮的会议室内,一群汉光公司高层由辨论而引发争吵,又由争吵趋于思想和理论认识的统一。 陆南没想到他的理论引出了如此大地影响,他说顺嘴溜达出的新颖商业名词,被他们翻来覆去地研究、讨论,姚大昭意识到这是一次极其珍贵的思想碰撞会,记录已经不可能,索性打开了录音机,将整整三个小时的讨论会全部录了下来。 直到东方既白,这些汉光公司大佬们才一个个揉着通红的眼睛,兴奋地互相傻笑着。弄懂了一个个名词的外延和内涵,并且还举集体智慧列出了心得体会,把陆南地理论引入更深层次。这样的一个夜晚,对在座地个人都来说,都无益于脱胎换骨。 “他真是一个天才!”姚大昭叹了一口气,作了最后的总结。 “跟着他吧。”李扬站起来收拾笔记本和茶杯,听了这话,顺口道:“跟着陆南越久,就越能发现他智慧中闪光点。对于我们来说,他就像一个深深地海洋,永不干涸。” 陆南回去补觉,领命的其他人却没这好命,一上班就开足了马力,各做各事,各奔各路。 顺利地在证券公司拿回总计为173亿的本钱和股指收益后,陆南果断从股指期货市场销户。 其实曾为民也知道,这个股指期货市场已经做不久了,财务部、证券会已经发函警告,要求海南证券交易中心立即停止此类违法经营。 在历史上,海南证券交易中心是十月份才最终停止营运股指期货。陆南再不脱身,就是傻子了。 看着一脸欲求不满的曾为民,陆南仁善地留了1万元在股票帐户上,并且随意购买了一支股票,几秒钟,他的帐户上多了一支名叫“延中股份”的股票,股价为833元。操作完毕后,陆南的帐户只有不到7元的现金。 如果不是曾为民知道了陆南的身份是汉光公司掌舵人,他一定会抱住陆南的腿,大叫“哥哥,别走……” 但是现在他只能托着腮,坐在办公室里,无限哀怨地看着陆南钻进了小车,扬长而去。 陆南带走了他的心,同时也带走了163亿的人民币。 陆南驾着车并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去了另外一家银行,把刚刚到帐的163亿分成几块。 1亿经白水公司帐户周转后,进入汉光公司帐户,而6000万则进了绿源公司帐户。剩下的300多万,自然是用来零乱咯。 “我是陆百万的儿子,著名的二代败家子,乱花钱不许么?”陆南臭屁地想到。 走帐是个技术活儿。陆南忙了大半天,终于转帐完毕。 走出银行营业大厅,陆南只觉得神清气爽,只想拿着存着300多万的存折换一本个人支票,买什么都签单,然后“嘶啦”一声撕张支票,特臭屁地递给营业员,然后搂着身边mm的小腰,屁股一甩直接走人…… 可惜啊,就连电子联行都要再过五六年,个人支票更是不知何年何月。 正在琢磨着,是先去吃碗热干面还是吃两碗,来庆贺小赚一把,突然腰间的传呼响了。 我决定了,买大哥大! 陆南一咬牙,跑去回电话。 竟然是王兰妹打过来的,她在电话里怯生生地解释,一再强调说是吴老鬼想找他。 “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陆南沉吟了一下道,“你也别做了,我们去外面吃。” “可是,可是我已经买好菜了啊!”王兰妹的声音像急得要哭,陆南还能说什么? “好吧,我一会就回来。” 王兰妹挂了电话,舒出一口气,看着边上一脸木然拎着菜篮子的吴老鬼,轻声一笑道:“哥,陆南说中午要来吃饭呢。” “听到咯。”吴老鬼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八 创业难(1) 陆南和吴老鬼安心享受着王兰妹精心烹调的湘菜时,友庆开着车在汉口的大街小巷乱逛。李扬一边开着车,眼睛却像探照灯乱瞄,吓得甄友庆提心吊胆,不停地提醒他注意路况。 “有了!”李扬突然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甄友庆惑地看了面前的大楼一眼,“这成吗?” 武胜路口的汉中新华书店,人潮如织,二楼更有天桥从两个方向直达。两人上了天桥,从南侧步入二楼。 那个时代的新华书店经营模式还很古板,除了书籍,充其量只有录音机、磁带、录音带,而书价也没有后世那么高,装以实用为主,儿童读物印制得也远远谈不上“精美”二字。而作为后世书店盈利的教辅这一块,更远远没有成气候。 一楼卖的是畅销书、小说、世界名著和儿童读物,另有一个柜组专卖音像二楼则卖音像制品。二楼则卖挂历、教材、辞典类工具书,另辟两个专柜卖英语书和计算机丛书。 虽然不是周日,上下两层却仍然人头涌动,川流不息。 “哈哈哈。”李扬低声笑道,“这里太好了!面积够大,人流量也足够多。当旗舰店不行,但租来作卖场最好不过!” “这里生意这么好,新华书店怎么可能租给我们?”甄友庆惑地望着不远处一位虎视眈眈的营业员,似乎生怕别人发现他是来砸场子的,假装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动动脑子啊!”李扬嘿嘿一笑,指点道:“我问你,你要买本英汉大辞典,会不会来这?” “当然。” “那你会不会因为书在三楼而不在二楼就决定不买?” 甄友庆眼珠一转。惊呼道:“李总。你有陆董地几分神采了!” “那当然!”李扬臭屁地道:“好歹我跟他最长!” “二楼卖地书。专业性很强。所以要买书地人。绝对不会计较再爬一层!三楼是办公室。四楼也是办公室。他们要是把二楼搬再三楼。四楼挤一挤肯定能克服。这样腾出二楼租给我们。他们人气更高。而且可以使新华书店极大地提升档次。怎么算他们都不吃亏。何况我们地卖场一旦开始营业。所带来地人流量激增。也可以刺激新华书店地图书销售。” 甄友庆听得两眼放光。“啪”地将书一合。兴冲冲地道:“李总。我们赶紧去找他们经理谈这事!” “哎。哎。说你呐!瞅你半天了。拿本书不看还摔。你这人什么素质啊?”这时那胖大嫂营业员突然冲了过来。指着甄友庆一顿猛批。李扬一把抓起书。陪笑道:“我们买。我们买。呵呵!” “哼。”胖大嫂不屑地扭过头。 两人找到新华书店经理蒋传宝,李扬亮名了身份,并说明了来意。蒋传宝倒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说了此事他一人做不了主,需要开会研究,并且要上报市文化局。 心急吃不得热馒头,李扬只得和蒋传宝互相留下通讯方式,辞别出门。 “回去?” “哎!不成啊。”李扬扶着方向盘,忧郁地望着前方,“这卖场位置定了,还有旗舰店呢……再说那家包子铺,我还要想办法搞定。这事,怎么一会儿全攒一堆了呢?” 甄友庆托腮想了会儿,忽然一拍大腿道:“李总,我想起一个地方,绝对可以做旗舰店!” 解放大道是武汉最繁体商圈之一,周围林立了百货公司、武汉商贸城等大型商场,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却突兀的的生存着一家种子公司。 “说起这家种子公司,还要从八十年代末说起……”甄友庆一边指路一边介绍道:“那本来是汉中区农业局下属单位地一家农机设备公司,后来公司倒闭,正好种子公司所在地要拆迁,就临时搬了过来,算是内部调剂。谁知这一搬就是七年没动窝。种子公司半死不活的,养着七八十号人。早有人打过种子公司的主意,可一直没谈成。” “为什么呢?” “种子公司经理付以柱是个倔老头,他就认准了农民离不开种子。说谁要买他地地,先得建一个比这还大的楼还给他,要么就安置了这七十来号人。有人还真愿意建了楼再换,可付老头又说,楼要盖在汉府路上,要么在建设大道上也成,总之还得在汉口。这样一来,鬼愿意啊!人家能在那些地方盖楼,根本就没必要换。” “能不能先找区农业局通个气?”李扬沉吟了一下,又道:“请农业局的领导做做工作,我们可以租,也可以买过来,价钱上放宽一点。” “不好说。这事肯定有人做过。 可付老头资格老,职工又拥护,区农业局的领导根本劝不动。要是拿他下来,估计得捅马蜂窝。” “先去看看再说吧。”李扬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爸就是种子公司地。我打小就认识这付老头。”甄友庆道,“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啊,那付老头六亲不认的!” 付以柱看起来象一个十足的农民,而不是一个公司经理。他长得又黑又瘦,像一枚铁核桃,砸不动也敲不开。李扬好话说尽,他只是把脑袋摇得乱晃。 “要么给我换套楼,要么安置我的人。其他的,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信。” “付经理,我给你算笔帐。你这楼加上地皮,市价不超过200万,加上后院,顶多250万吧?我给您350万!你们公司就算80个人,人均下来一人就有多块钱。这钱你攥在手里干什么不成?做生意也好,买门面吃租金也好,不比你卖种子划算?就是现成的在汉口买幢楼,也要不了这么多吧?” “我只会卖种子~再说了,种子公司不卖种子,农民拿什么种地,啊?你当粮食是天上掉下来地?你吃的米、吃地菜,甚至吃地油,哪样不是种子公司卖地种子出来地?”付以柱一张黑脸难看得要命 是看在甄友庆面子上,早就要将李扬赶出门。 “可我没说要您不开种子公司啊!这钱您在武昌都能开四五家了,就是在汉口,开个三家也不费事。别地公司,能出这么高?”李扬见他油盐不进,暗生怒火,话音也渐渐有点大了。甄友庆见要谈崩,立即打圆场,端了两杯茶过去,劝道:“付叔叔,您别生气,喝点儿水。李总,你也喝点。” “哼!红口白牙,不知悯农!”付以柱怒气冲冲地端过杯子,扭过身生闷气。 李扬喝了一口茶,心里慢慢静了下来,开始思索怎么解决面前僵局。 新华书店之所以只能成为卖场而非旗舰店,唯一的原因是它在二楼。而种子公司地理位置绝佳,四层楼正合适,经营、办公、维修都有地方,一楼营业面积够大,后面附带个近1平米的小院,可以做停车场,也可以建个仓库什么的。而门外居然有个大广场,除了气派、醒目以外,更是做活动地最佳场所。 这个地方,必拿! 李扬调整了呼吸后,缓缓道:“对不起,付老爷子。我年青气盛,脾气有点不好。刚刚冲动了,您老可别介意,我给您赔罪!” 完后,李扬走到付以柱面前,郑重地鞠了一个躬。 付以柱一楞,僵硬的身子动了动,硬着声音道:“不敢当,李总!” “付老爷子,我跟甄友庆是同事,他是您的晚辈,我也是您地晚辈。您叫我一声李扬,或者小李就成。” 付以柱这才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望着李扬,点了点头道:“嗯,这样嘛,还能谈。不过你可别指望说两句好听的,就把我糊弄过去。我的条件,还是那两条,任你选。” “呵呵,放心吧,付老爷子,谁不知道您老大公无私?”李扬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付以柱面前,又摸出香烟请他抽。付以柱就着李扬的打火机点着,吸了口烟,核桃似地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说吧,有什么新的,我听着!” “那好,我就说了啊!”李扬毫没犹豫地问道:“付老爷子,我先问句话,说的不对,您可千万别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 “我有点不明白,您说的两个条件,似乎有点矛盾啊!”李扬解释道:“您瞧啊,第二个条件好理解,可第一个条件是安置员工,这样一来,您种子公司还存在吗,没了种子公司门面,农民去哪买种子?” 付以柱呵呵一笑,抚了抚光光的脑袋,道:“小李啊,你当真是老得看不明白这世道?我这人看着老,可还没到6……我是心痛种子公司没了,可心痛归心痛,这大势我还是看得清楚的。汉中市有20多家种子经营门市部,少了我这一家,根本无所谓。这家门面,其实坏就坏在市口不大对路啊!没错,这地方繁华,人多。可来地没一个是农民!农民都喜欢在车站、码头、城郊结合处买种子、农机具,真叫他们来这,他们还得迷路呐!” 李扬微微一笑,算是弄明白了。 “我要是同意接收种子公司所有员工,您这楼卖是什么价,租又是什么价?” 付以柱手一抖,差点把烟灰弹到李扬身上,他却根本没注意,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汉光公司同意接收种子公司所有员工!”李扬正色道:“付老爷子,您就开价吧!” 付以柱一拍大腿,道:“还开个屁价!只要你肯安置好种子公司的人,我老付拼着这把老骨头,都敢把这幢楼送你!” 当李扬告辞了种子公司后,甄友庆担心地问道:“李总,这么大地决策,你事先不跟陆董汇报一下?七八十号人,怎么安置啊……” “事急从权。何况现在去汇报也不迟。”李扬淡淡地道。其实他明白,前有山一样的陆南,后有初具领袖气质地贺全年,自己容不得半点松懈。在工作上可以努力,而在性格丰满上,就需要天赋和决断。 这一次独自拍板接收种子公司员工,就是李扬的一次决断,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妥善地安置办法,而陆南也一定会支持自己。 其实,买下种子公司大楼和相关地皮,并不是两家公司签个公司这么容易。 先要经过汉中市农业局和汉中区农业局的批准,还要和市、区劳动局打招呼、备案,此外,还要土地局配合,核定地价,几方面全都谈妥,这事才算真正谈成。 陆南听了李扬和甄友庆的汇报后,并没有急着表态,而笑吟吟地看着李扬。 “李总,恭喜!” 李扬心里一动,一涌热流冲进胸膛,这使得他几乎要兴奋得叫起来。 “恭喜谈不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拿下新华书店和种子公司。另外,安置种子公司的事我会跟进,明天我就能拿到员工花名册,随后我会做出一份计划请你审核。” “我就不审了。”陆南摆了摆手,“到时你召开公司常务会议一议,没大问题就表决通过。我不参与了。” “嗯。”李扬想了想,又道:“新华书店也要这两天就谈成,租金方面我的预算是月租不超万。你还有没什么指示?” 陆南知道,在新华书店内开设计算机卖场,在现在绝对是个极佳的创意,也是个时尚风向标。自己没想到的事,李扬竟然已经可以为他拾遗补缺,不得不说,他也在飞快地成长中。 “除了公司全部控股外,租金还可以上调。”陆南站了起来,看了看表,“好了,我先走了。” “啊?”李扬还准备说包子铺的事,没想到陆南这么早就走,问道:“去哪?” “踢球啊。”陆南伸脚虚踢,作了个射门的动作,嘿嘿一笑:“几个月没踢球了,脚早痒了,今天一定要灌高一班的七八个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九 创业难(2) 次吃饭的时候,陆南被吴老鬼批评了一顿,说他根本记上的呼吸式。陆南很想委屈地解释说:我哪有这么多时间? 可是一见吴老鬼那张讨厌之极的脸,陆南就气得说不出话来,当时就发誓说要坚持练下去。这让担心两人闹翻的王兰妹很是舒了口长气,拍了拍胸口,脸上悄悄地绽放出一丝笑容。 既然说出了话,就不带反悔的。陆南其实心里大致也有数,吴老鬼给他的笔记,应该是调理气息的法门,和气功、内力之类的东西有关。 陆南只是不忿,这玩意儿听说练得不对就要走火入魔,书上都说了要有人护法,你个吴老鬼怎么不乖乖的给我当小弟,忠心耿耿地、成宿成宿地守在门外? 不过这只能想想而已,陆南扔开背得烂熟的笔记,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练。 呼吸式说起来简单,练起来只要守住心神,注意节奏,也并没有什么困难。陆南连续练了一周,总是练着练着就睡着了,第二天一睁眼,衣服都没脱,气就不打一出来,越练越是恨吴老鬼。 什么气感啊、气机啊,陆南全没有。有时真有点怀疑吴老鬼在装鬼弄鬼,不过陆南知道,自己不过是妒忌吴老鬼而已,上次在迪厅,吴老鬼出手如东方不败,动作如鬼魅,狠辣而凌厉,这一切绝对不是幻影。 这个时代,还有所谓地内功高手?陆南很想拉着吴老鬼问个明白。只是因为吴老鬼骗人财色的事,两人犯戗已久,要不是中间有个王兰妹调和,估计一年都见不了一面,去找他上曝光率较高的“城管”的前身,如今的城管正式名称是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有地城市没有成立局一级机构,则叫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 王兰妹早已经出来了,见陆南面色不善,也不敢问,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陆南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已经作出警告后,李扬还敢勾结政府部门,谋夺包子铺! 他满心焦躁地想打个电话,把李扬叫到面前先抽一顿再说,突然手心中多了一支冰冷的小手,柔若无骨,他的心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这事,有蹊跷! 几个民工去搬灶台,熊翠梅顾得这个顾不了那个,店里伙计不敢上,蔫老头哈着腰在门口伸头伸脑,无用之极。 “老头儿,你个龟孙不出来?我一个女人摆得平吗?”熊翠梅哭喊道,扬手撕碎了处罚通知书。大声道:“我熊翠梅不是不讲道理,要处罚我家,那就得一碗水端平,所有外面有摊子的都处罚。我二话不说,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缴罚款!要是只处罚我一家,除非老娘死了!” 蔫老头慢吞吞地挨过去,脸上带着谦卑地笑,先拉了拉熊翠梅胳膊,又对领头的队长道:“领导,我家女人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 队长冷哼了一声,道:“行啊,把处罚单撕了,这还摄像呢!公然抗法,还以死威胁!我也不和她计较,最后问你一次,让不让?” “让,让,让!”蔫老头连连点头,冲着熊翠梅连打眼色。不料熊翠梅来了牛劲,一胳膊推走男人,冲到队长面前质问道:“光搬我一家东西,不行!凭什么只处罚我一家?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清楚,可别想欺负我熊翠梅不懂法,我到市里告你去!” “告啊,你告啊!”队长冷笑着道:“你告到天上去最好!”转过身冷冷使了个眼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刁民!” 几名牛高马大的城市管理监察大队队员拉拉扯扯的将熊翠梅拦住,民工乘势把东西连拉带扛的搬上了车。熊翠梅推又推不动,钻又钻不出,眼中大滴大滴泪珠滚滚而落,举目四顾,无人可援,周围围观的人,眼光中一片冷漠,甚至还有兴灾乐祸。 “老娘跟你拼了!”熊翠梅突然发出一声野兽似地哀嚎,双眼赤红,连掐带咬吓跑了几名队员,呼啸着冲到队长面前,十指如钩,狠狠挠上了他的脸。 队长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捂着脸就蹲到了地上,指缝间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打人了!” “快抓住她!” “报警报警……” 几名队员慌成一团,四条大汉扑过去紧紧抓住熊翠梅的胳膊,压肩搬腿,将她脸朝下压在地面上,另外几个队员找电话的、救队长的,忙成一团。 “唔……老娘……唔……日你们妈……唔……”熊翠梅被人用膝盖顶在心口窝,半分力道也发不出来,脑袋在地面上连磕,已是一片血红。 熊翠梅蓬头垢面,满面是血,看起来不仅狰狞,更让人心酸。很多原先看热闹地老百姓已经不忍再看,纷纷指责城管不公。 其实他们也听出来,城管单单治他一家,若说其中没有阴谋,鬼都不信! 王兰妹早把脸藏在陆南背后,哭得梨花带雨,陆南攥着拳头正要冲上去打人,就见包子铺门口一阵惊呼。 蔫老头捏着一把勾火的钢叉,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已经尤如猪肝,眼睛中一片红丝,他低着脑袋,哈着腰,喉咙里发出“呜呜”地声音,挺着钢叉冲了上去,狠狠地撅在队长的胸口。 时间好像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傻了眼。 看热闹地惊呆了,队员们惑地看着自己的队长捂着胸口缓缓倒下,而挣命般扑腾地熊翠梅也傻了,她努力地抬起头,望着那个自从和自己结婚以来,从来就没有雄起过的男人,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凛凛站在街口,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杀人了!”好半天,才有人一声发出尖叫,整条街沸腾起来了。 远处,呜呜的警笛声刚好响起,为这一出悲剧配出了绝妙的背景音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 开业前【月票!】 歉,昨天少更一次,今天和本周末会补齐。而且灯自罚双倍,也就是说,少的3000字会补上至少6000字。 话说,催更票咋回事?你们怎么就不催催我呢。。。。。贫道很想被催几下哈! 陆南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一份《汉中晚报》。 西施包子铺毫无意外地被查封。老板和老板娘双双入狱,汉口区城市管理监察大队副大队长应中流身负重伤,虽经抢救,却未脱离危险,仍然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老板叫连道宇,也有人叫他“鲇鱼。”被重铐深锁,记者都见不到。熊翠梅,则涉嫌暴力抗法,面临治安处罚,同样失去了自由。 报纸上连篇累牍,用“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穷凶极恶,”这类的形容词来形容连道宇行凶,对其“帮凶”熊翠梅,也用了“愚昧无知”的成语。 至于报道,则更是千篇一词,无非是汉口区城市管理监察大队正常执法过程中,遇见暴力抗法,副大队长应中流始终保持克制,反复为商户解释相关条例……后情绪失控的户主连道宇竟然用钢叉将应中流捅成重伤,被其他队员和热情群众一涌而上,当场擒获…… 如此云云! 口径很统一呀!陆南冷笑着将报纸推开。 已经证实了,汉光公司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李扬更是一头雾水。这一点让陆南很欣慰,至少他在面对王兰妹的眼泪时,可以坦然一点。 陆南其实是有点兴趣了解一下这件事地幕后黑手。但是应中流一口气吊着在医院。当天在场地队员被下了封口令。想要挖出什么来。难于登天。 感情太丰富地话。人会活得很累。陆南同情夫妻两地遭遇。也同情被当成枪使。最终却被人撅了枪杆地应中流。 是是非非。谁能撕掳清楚?至少连道宇那一钢叉刺入人体时。他就犯罪了。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 陆南已经指示姚大昭适当关注下这件事。并要她和高琪两人以私人名义去看望了夫妻俩留下地一个儿子。连小东。送了五百块钱。 据两人回来后地报告说。连小东上汇文中学。高二。家里遭了难。这段时间停了课。住在他小姨家。整天浑浑噩噩地。 悲剧已经发生。但与汉光公司无关。人要向前看。一切都在原先地轨道上快速运转。除了那家已经关闭地西施包子铺。门脸上贴着区公安局地封条。殷红地印章触目惊心。 放弃了包子铺之后,汉光公司全力以赴组建销售网络。在陆南的计划中,分销商制度至少还要两年才能被人接受,而形成一套成熟的经营模式和分成比例,更要晚。这也是他没有和肖恩费伯谈这个问题地最主要原因。 已经拿到手的,立即按照康柏公司地要求进行装修,还在谈的已经在快马加鞭。陆南最关注的卖场和旗舰店也连续传来好消息。 李扬和甄友庆连续跑了小半个月,跟蒋传宝磨叽了无数个回合,,好说歹张、做张做势,又许诺装修期间接全额支付租金,双方这才取得初步共识。蒋传宝才从县调到汉中市,可以谓一步登天,他还年青,自然不想在前任的成绩面前混日子。 他锐意进取,而李扬的卖场计划正好符合新华书店提升档次、多元化经营地方针,本来蒋传宝还想多敲点好处,可甄友庆不是吃素的! 蒋传宝是销售经理出身,甄友庆更是草根销售大师,坑蒙拐骗精通。两人将遇良才、棋逢对手,铢必较、寸土必争。 整整讨论了近三个多小时,两人才拟定了租赁协议。 按照协议,新华书店方面要在1周内交出净楼层。双方自1993年10日起计息,月租~万元,半年一结。 种子公司这边,李扬研究了员工花名册后,和陆南主动提起了绿源公司地事来。 李扬的主意,是将员工先招入绿源公司,先拿工资养着。等绿源公司启动后,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分批安插进人,项目一旦开始运转,这七十来号人恐怕只少不多。 陆南看着花名册,也不禁苦笑起来。这样不分年龄、不分能力的全盘接受,是商家大忌。但是这一次陆南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全搂过来。 种子公司里,倒也真有几个农业专家,尤其是育秧、育苗方面的。而更多的却是光吃饭不干活,顶多会站柜台的废物。 开了他们,现在肯定不行。培训地话,费用太高,时间上也来不及。 “先就按你说的办吧。”陆南同意了李扬地安置方案,又问道:“何晓丽最近什么情况?” “啊,你不知道?”李扬晃了晃脑袋,“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他们又加了一季稻田养鱼,说是蔬菜大棚地力调查没搞好……这会儿该差不多了吧?我估计,最迟到明年春天,就得启动了。” 绿源公司,是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启动了!陆南一想到这事,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看。 只是陆南也知道,这样地想法,现在还无法实现。 月1,巩耀林从美国返回,陆南率李扬、 、楚锐亲赴北京,到机场迎接。 与巩耀林同机而来的,除了一份已经生效地合同,还有康柏中国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元振声。元振声是台湾人,生得瘦小精干,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他来北京一是赴任,二是主持康柏公司第一届省级代理商大会。 省级代理商,包括中国大陆本土内已与康柏签了合约的22个省的代理商,以及几个直辖市和人口在300万以上的大城市代理商。 其实巩耀林作为汉光公司全权代表,在美国签的就是两份合同,一份是代理汉江省全境的康柏计算机销售,另一份则是汉中市。 代理商大会后,汉光公司立即全员投入了最紧张的开业前准备之中。 “来了,来了。” “嘘!别说话~” 偌大地会议室内,窗帘紧闭、灯光全熄,两台24寸大彩电突然同时一亮。 先是一个全景,一家欧式咖啡馆,墙外生满了常春藤,白色的栏杆上还放着一只手折的帆船。可以看见雕花的铁艺窗子上挂着雪白的纱帘。 镜头一摇,靠窗的角落里,气质深沉而内敛的梁朝伟,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目光随意地浏览着面前的一台康柏笔记本电脑,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杯热气腾腾地咖啡,而远端的乐池里,可以看见一个白衣白裙、长发飘飘地女孩在拉着小提琴《小步舞曲》。 突然梁朝伟嘴角微微勾起,抬起眼看着屏幕,说道:“享受生活,享受康柏!” 浪漫的《小步舞曲》音乐中,康柏公司鲜红的logoo出现在屏幕,定格。 “耶,成功了!” “帅呆了!” “梁朝伟好酷哦~” 灯光一亮,室内立即响起一通欢呼,这段时长仅15,播出时间在2-15不等的康柏广告,是陆南的创意,强调地是享受。 其实这一创意现在看来平平无奇。但是在这时代,人们几乎没有见过笔记本电脑,突然一下子看到梁朝伟如此悠闲地咖啡馆“玩”电脑,再配合巧妙的布景,这种强烈地视觉冲击绝对令人记忆深刻。并且可以给人以“用康柏电脑就可以像梁朝伟一样够时尚、够酷。”的心理暗示。 “别叫了,还有一个呢。”姚大昭换了录像带,摁下播放键,门边的何倩倩立即关上了灯。 室内又静了下来。 这次是在一家装修很豪华的公司内部,可以看见一个个衣冠楚楚的俊男美女,或伏案工作,或来去匆匆,或在打电话,或在收发传真,显示出这是一家大公司。 关之琳穿着一身浅灰色职业套装,化着典雅、高贵的淡妆,耳畔有两粒大地珍珠,她正坐在老板桌后微笑着倾听,左手边是一台台式电脑。背对镜头的,是一个谢顶地中年男子,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低声道:“总经理,这个月地利润还没有算出来。” 关之琳似笑非笑地道:“哦?” 镜头切换,关之琳伸出纤纤玉手,轻摁鼠标,立即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以红、蓝两色为主,极其漂亮的柱状图和饼状图,下面还有一张自动生成地财务报表。 关之琳微微一笑,面对屏幕道:“拥有康柏,一切尽在掌握!” 与此同时,画面切换出康柏公司logo,定格。 陆南坐在会议室最后的位置,看着欢呼的员工,微笑着开始鼓掌。 这一切,仍然只是刚刚起步而已! 花了近百万港币,请两位九十年代真正的港台巨星做广告,这一创举迅速收到了回报。成熟内敛的梁朝伟和素有大众情人之称的关之琳,本来在大陆人气就极高,而代言康柏电脑,事实上也让他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两人的形象出现在每天的汉江省和汉中市台的黄金时段,康柏电脑迅速深入人心。而两种不同的广告轮番轰击着人们的眼球,这使得汉光公司甚至在开业前,就接到了足以忙乎半年的订单。 颇为尴尬的是,康柏中国公司在全国范围内播出的广告,效果并不太好。他们使用的是康柏公司制作的在美国播放的广告,大气、简练,但是却不符合中国人的口味。以至于后来元振声不得不给陆南打电话,想使用汉光公司制作的广告。 “okk!”陆南爽快地答应了,不过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在康柏公司logoo后,并列出康柏中国公司和汉光公司的名称及电话。 元振声痛苦地考虑了三天,终于点头同意了。 于是在1993年的12月日,汉光公司出现了中央电视台的1套节目里。每天晚上的7点55,全国热爱电视剧的人,都看到了汉光公司的名字和那个鲜红地康柏logo。 “广告投放量仍然不够!” 在距离开张还有一周时,陆南做出决断,买断汉江日报、汉中日报、汉中晚报三家报纸整整一周的头版半个版本。 翌日,除了汉江省、汉中市电视台不停地滚动播放着广告外,三家报纸的头版下半版赫然出现一个鲜红的康柏logo,下面是一行小两个字符黑体字:12月25日,汉光公司与您共同见证辉煌! 左下则用六号铅字印了汉光公 网络所有店址和联系电话。 而在最后一版整个版面,分成上下两部分。 上部是康柏公司系列产品,从小型机、台式机到笔记本电脑,应有尽有,甚至还分出了带音箱的个人电脑和不带音箱的商用电脑。 每张彩色图片下,都附着一张配置表,列着cpuu频率、内存、硬盘容量,以及型号特点。 比如一台被命名为“翰林”的台式电脑,就很清晰地标注了这样一段话:这是一台适合于家庭使用的电脑,他的配置适中,性价比高,做为孩子学习计算机入门知识和家庭娱乐,无疑是最明智地选择! 而下部则是一篇详细介绍康柏公司的文章。 整整一周,汉光公司=康柏电脑地概念已经深入人心,每天人们拿到报纸,就能看到康柏logoo,而最后一版的文章则是一个系列,每天一篇。 内容不仅涉及康柏公司发展史、计算机选购技巧、如何安装操作系统、dos入门、五笔字型简单教材,甚至还有一篇专门介绍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客。 当人们细心地阅读这些集知识性与趣味性于一体的文章时,总会在最后一行看到一句提示:汉光公司善意提醒您:购买电脑应只买需要的,不买最贵地。 这句话没有任何毛病。但是会使ibm和hp公司气得吐血,不过他们根本就无可奈何! 因为只要稍微了解一下计算机行情的人,都知道ibm和hp~地电脑是最贵的。 毫无问,平媒广告和系列文章都出自陆南手笔。其实在后世,这种广告形式和康柏的电视广告一样,毫不出奇。但是陆南提前拿出来,这种创意绝对让人惊艳,让对手惊呼! 尤其是陆南称之为“软广告”的系列文章,一拿出来就受到了汉光公司整个高层的集体表扬。一时之间,就连最爽快的贺全年都谀词如潮,把陆南恶心地不行。 随着圣诞的临近,一股喜悦和欢快地气氛洋溢在汉光公司里,每个人都坚信,这一次一定可以打响头炮! 新华宜搜小说络时,突然想到汉光公司至今还没有一个醒目、大方、时尚的logoo,在脑袋里转了半天没什么头绪,就吩咐陪同检查地贺全年记下,尽快找一流的设计公司设计出汉光公司logoo。 二楼全部精装完毕,委托商校、汉中大学金融贸易系等数家院校代训地名营业员,穿着整齐划一的工作服,列成两队,兴奋而又有点忐忒地望着走来的汉光公司巨头们。 男装是蓝西装、白裤子,暗黄领带,女装是砖红西装,下身是同色系裙子。均在胸口有显著的康柏logoo。陆南甚至对鞋子也做了规定,男的一律标配平跟大头皮鞋,女的则是白色和红色两种中跟皮鞋。 望着整齐的营业员队伍,陆南满意地笑了笑,指着队伍道:“看,统一着装精气神一下子就出来了吧?这钱,该花就得花!” 李扬含笑点头,正要答话,突然从三楼下来个人,定睛一看,介绍道:“陆董,这位是……” 陆南早认出了蒋传宝,笑着主动握手道:“蒋经理,老朋友了,呵呵!” 一年多,陆南的气质又变了许多,蒋传宝早认不出来了,听了陆南的话楞了一下,笑着没敢搭腔。 “记不得了?”陆南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还记得平州县新华书店,有个营业员摔碎了录音机?” 蒋传宝这才猛然想起那个孩子正是面前的汉光公司掌门人。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感慨道:“陆董,这……我可真真没想到,您竟然是……实在是一言难尽呐!” “呵呵,感谢你啊!”陆南握着蒋传宝的手,与卖场经理打招呼。 卖场经理也是现招聘的,一位四十出头,精神干练的中年男子,叫陶亚峰。他有过管理供销大楼、红卫百货商场的经验,虽然陆南对他并不太放心,但一下子支那么大摊子,到处都缺人,也只能先用着了。 陶亚峰恭敬地陪着陆南,介绍了员工训练、生活、学习情况,又挑了一男一女两个相貌上好,口才也好的当场给陆南演示了介绍产品。 陆南听得连连点头,心道这陶亚峰还真有点想法,能琢磨点名堂。对他也就高看了几分。 而后陆南又检查了消防通道,以及办公室、员工休息室、茶水间、卫生间,强调了中餐一定要供应好,营养、份量缺一不可。 供餐制,也是陆南首创,虽然这样做会增大费用,减少利润。但是中餐平均下来每人每月不到60元,一个卖场加上管理人员,月支出不超过30c0元,却能够让员工感受到公司的温暖和体贴,产生强烈的依附和荣誉感。这却是区区几千元无论如何做不到的。与此类似的, 卖场员工每人两套的工作服是汉光公司无偿提供,而且没有收任何押金。 这个风险陆南还是承受得了。其实汉光公司员工的工资福利待遇,在整个汉中几乎是首屈一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一 盛大开业(1) 二站,陆南检查的是旗舰店。 破烂烂的种子公司早装饰得里外一新,干净宽阔的广场尽头,树着两根旗杆,一面是鲜艳的五星红旗,另一面是康柏logoo旗,稍矮一尺左右。 位于四层楼的三楼整个外墙,上方是鲜红的康柏logo,下方是“汉光公司康柏总店”字样。这个提法是有点问题的,但是陆南故意为之,至少要让整个汉江省的人都把汉光和康柏牢牢的绑在一起。 店内装修的风格是康柏全球统一标准,整个平米的空间,分为管理区、商品展示区和约谈区。处处飘红挂彩,拉着气球,挂着红色康柏横旗,显得喜气洋洋。大片大片的红色和蓝色海洋中,大叶绿色植物点缀其间,既显得时尚、新颖,又透出一种勃勃生机。 旗舰店是汉光代理康柏战略核心,同时也是汉光公司整体形象的代言。所以陆南对此尤为重视,卖场方面他基本没插手,而他对旗舰店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亲自过问,甚至还安排了员工参加了普通话和形体塑造培训。 经过一个月的突击训练,旗舰店的员工每个人看起来都有着一副阳光的笑容,专业、热情、彬彬有礼,而且看起来还养眼。 所以,旗舰店的员工整体素质与其他专卖店相比,是拔尖的。用陆南的话来形容,就是把最好地水果,放在最显目的位置上。 “还有两天,货一到立即铺开。但绝对不允许提前销售!”陆南道:“届时会请市委、市政府领导前来剪彩,务必要保证绝对完全、顺利!” 12月211日夜,整整17个集装箱货柜车经由汉口海关驶出。当晚,汉光公司上下加上专卖店一共近五百名员工齐动手,连续攻坚近12个小时,直到次日下午,终于将所有1专卖店、卖场铺货完毕。 陆南也领着王兰妹过来瞧热闹,并顺手搬了几台显示器。见王兰妹抱着只音箱一脸幸福时,陆南笑道:“想不想要电脑?” “啊?不要。”王兰妹连连摆手。窘得面红耳赤:“电脑好贵地。再说我也不会用。” “学学不就会了?”陆南瞧着王兰妹耳尖都红了起来。没再言语。其实他早选了两台电脑。估计明天就有公司员工给送到家了。 真不知道王兰妹看见崭新地康柏电脑时。会是什么表情。总之很养眼吧? 陆南有点后悔带她来了。明显地是她影响了其他人地工作效率。 1993年12月25日。汉光公司在整个汉中市地1专卖店、卖场同时开业。早被铺天盖地地广告炸得心痒地老百姓没到8点。就挤在一家家地店前。等着看开业仪式。 开业仪式分为两处。一处是卖场。一处是旗舰店。 卖场的开业仪式由贺全年主持,并邀请市政府副市长倪四维和汉口区政府区长邓恩平共同剪彩,其余嘉宾台下观礼。 而旗舰店的开业仪式由李扬主持,并邀请市政府常务副市长肖汉青和汉口区区委书记黄清宇共同剪彩。 剪彩前,肖汉青发表了简短而热情洋溢的讲话。他在讲话中赞扬了汉光公司勇于开拓进取的精神,并预祝汉光公司生意红火,步步高。 肖副市长的讲话自然引来热烈地掌声,稍候,李扬代表汉光公司感谢市委、市政府,区委、区政府的关心支持,感谢社会各界的厚爱,并当场表示,汉光公司将捐助希望工程1万元人民币,并捐助市及区各台最新康柏商用电脑。 而后,黄清宇又讲话,自然是感谢肖副市长,感谢李总和汉光公司,并对汉光公司热心社会事业,支持政府工作表示大力赞赏…… 陆南在嘉宾中,看到了天宝公司的郑明昌和省机电设备公司地刘桂华在交头接耳。两人神情暧昧,眼神躲躲闪,尤其是郑明昌,生得高高大大,却偏偏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 这两人怎么这么好了?陆南不无恶意地揣测,是不是自己玩了一把刘桂华,这使得后者感情受到伤害,转而移情别恋? “呃~太邪恶鸟!”陆南浑身哆嗦了一下,赶忙转过身。 “陆南!” 朱建华穿着一套深灰色地西装,风度翩翩、精神抖擞,他脸上含笑走过去低声道:“肖市长一会要提前。他要我通知你,就不和你打招呼了,下午请你去木兰山庄12号楼。” 两人算是同一联盟的战友,是肖汉青的铁杆,如今又有共同利益,自然好得蜜里调油。互相之间说话都很随意。 这次陆南动了大手笔,肖派和市政府一些与汉光公司业务联系密切的单位一把手,都收到了一台最新康柏电脑。虽然有不少人心惊肉跳,不敢收此厚礼,但是后来打听到某某也收了,也就心安了。 毕竟这不是现金!同时汉光公司出手大方、懂规矩还厚道已深入人心。 陆南点点头,拍了拍朱建华肩膀,悄声道:“你的事上会了吗?” 朱建华眼中闪出一丝感 ,将陆南拉至一边,道:“听说上会了。不过具体定。” “呵呵,在哪都是干革命嘛!朱县长,我提前道喜了!” “副县长、副县长。”朱建华赶紧纠正,只是脸上得意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了。 “一样,一样啦!朱县长赴任前,一定要让小弟尽个心!”陆南诚恳地道:“年前走还是年后走?” “年前。”朱建华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又忍不住道:“可能是平州,也可能是望川。可能是常务……” “嗯,到时候你给我名单,我来安排。” 两人心有默契地重重握手,好似相隔多年地亲人初见,只差热泪盈眶了。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两人停止交谈,一齐转过身。 卢刚锋大步而来,他身上带着一种警察气质,虽然面带微笑却难以让人亲近。好在陆南和朱建华都知道他是自己人,也不介意他来煞风景。 和朱建华点头后,卢刚锋握住陆南伸来的手,诚挚地道:“陆董,恭喜!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陆南啼笑皆非,一句话居然落差这么大,这风格还真让人接受不了! 卢刚锋大概也觉得说地有点猛,道歉道:“不好意思啊,陆董!这……刚刚下面有人汇报,有个急事要过去处理一下。我这……” “卢局,我理解的。”陆南微笑道:“身不由己,我也有体会啊!今天就留你了,改日等朱县长高升,你可一定不能逃!” “一定,一定!”卢刚锋笑着又和朱建华握手,交换了眼色后,正了正警帽,转身离开。陆南目送他离开,远处马路边停着一张警车,车边站着个熟人,何英杰。 肯定是又有案子……陆南转过身,望着主席台,讲话已经到了尾声。 震天地鞭炮声中,两人在闪光灯前,微笑着共同举剪,将一束碗大地红绸花剪下。 旗舰店大门中开,肖汉青和黄清宇携手步入,转了五分钟后,由后门退出。随后,迫不及待地观众们瞬间淹没了整个店的每个角落。 开业前,为了便于工作,经陆南同意,李扬为公司副总以上高层全部配上了手机。陆南也随流逐流,选了台摩托罗拉的折叠手机,掂在手里虽然没有大哥大那么霸道,却也是沉甸甸的,像块砖头。 其实我想买的是大哥大啊! 汉中市还没开通gsm,所以大家都是玩模拟机的,去年街头上就有不少人拿着大哥大神气活现。 今年汉中市突然调低大哥大价格,通讯费用也有了较大优惠,仿佛一夜之间,周围就多了很拿大哥大的人。这些明显是成功人士的家伙,会整天手拿大哥大,吃饭喝茶谈判,往桌上一放,就像押上了一个富贵的筹码和权杖,立刻会获得多一份尊重,生意谈判也因此变得轻松。要是玩黑道地,半路被堵,拎起大哥大还能当板砖,呼喝间砸翻两个,跳墙而跑也不是不可能;偶尔有装低调的抰着大哥大包,去哪都带着,就连上厕所都要挟着腋窝。适当时拿出来,拉出长长的天线,花上一元一分钟的话费,在人群里喊上一句:“喂!喂!听不清,你再说一遍。”便引来无数惊羡地目光。 那个年代的人们很淳朴,从不隐藏自己对别人地仰慕之情。很多人因为有了大哥大,迅速打开了自己的社交圈。一时间,梳大背头、抹发胶、手持大哥大,成了不少人理想中的富人形象。 陆南幻想的臭屁模样没有成功。手里黑乎乎乌龟壳比大哥大秀气多了,虽然科技在进步是件好事,但却失去了那分张扬、嚣张、冲天的霸气。 陆南在旗舰店看了一会儿,见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一台台电脑就像不要钱似的,刚从仓库送来就被人抢光。不禁有点惊讶这个时代汉中人民地购买力。 九千多一台的康柏级电脑,奔腾60、75、90、,最高价将近一万五。即使如此,人们仍然趋之若)。 这个时代地人,对电脑的认识是盲目地,对电脑知识的缺乏是极度饥渴地。而汉中公司的康柏旗舰店无论在装修还是在服务上,都是超前的。 免费赠送的彩页广告,还不是铜版纸,被疯狂的市民一抢而空;就连空白的配置单都有人抢着要,什么也不填,光为看看,就感觉自己离信息高速公路又近了一大步…… 而盲目的跟风,除了来源于中国人的消费习惯和思维定式,汉光公司精心制作的广告也起了极大的作用。 高悬在店前和店内地数台24寸彩电,不间断地播着梁朝伟和关之琳两人的广告,画面远远没有后世的高清电视那样清晰,1800线的录像带也不是钢筋铁骨,两小时一换的几盘带子,放到晚上就已经失真不少。可是即使如此,买不起电脑地市民们还是围在店前,看得津津有味。 没有后世的大屏幕液晶电视,更没有电视墙,但老百姓看“白戏”的乐趣却始终如一。陆南欣慰地想到,晚 更精彩! 公安局对卖场和旗舰店两边都加强了警力,热火潮天的的抢购景象让多年没经历过如此冲动的警察们看得目瞪口呆,无比羡慕地望着远处衣楚楚的汉光公司高层们。琢磨着能不能走走关系,把孩子他妈调到汉光公司。 而汉光公司新成立的安保部,新上岗了一百多名穿着制服目光凌厉、专业干练的保安,分散在所有1专卖店。这就是楚国光给陆南的第一份“大礼。” 陆南绝对一口吃不掉,但是大话都说过了,人家都通报到省军区,再反悔可就就大事了!好在近期汉光公司人手奇缺,这一百多人撒下来还真救了急。店面、仓库都要有人守着,而且这些人从不叫苦不叫累,安排什么做什么,力气大脾气还好,卸货、运货都没问题,特别是几乎个个会开车,用起来特别方便。 其实这些人大部分只是普通退伍兵,只有十来个是今年才从特务连退伍、复员地。其中就有区翔家和柴明贵,陆南对他们两的能力认可,就随手指了两人分任保安部部长和副部长。 陆南一时之间也没想到如何解决这些人的工作问题,何况前面还有七十多种子公司员工没安置……俗话说虱多不痒,债多不愁,陆南也就这样了,反正忙过这段时间再考虑,天总不会塌吧? 正想着悄悄溜走,刘桂华面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缓缓走来,道:“陆董啊,你这一手玩得漂亮!” 现在才来找我?陆南总觉得当初耍了他一把,刘桂华要大发雷霆。虽然事情无可挽回,不过跑来吵一场才正常。 谁料这都三个来月了,刘桂华一直没动静,陆南当然乐得闷头干事。 今天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又不像是来找碴地,那么这老小子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呵呵,这也是我手下的人胡闹,没经我允许就与康柏方面私下联系……等我知道事情后已经迟了啊!不好意思啊,刘总,其实我压根就没想代理权啊!”陆南睁着眼说瞎话,又倾过身子,极其亲密地在他耳畔低声道:“我们正在秘密研究第二代汉卡呢!这才是汉光主打产品。” 刘桂华神色一凛,随即又轻笑道:“没有什么啦,陆董!其实做生意嘛,起起落落,很正常。”陆南含笑同意,心里却越发警惕了。这老小子,心机深,手段高,根本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地笑面虎!郑明昌和他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 刘桂华赞扬了几句旗舰店,又道:“对了,陆董,下个月我们公司要开设一家汽车销售行。届时你可一定要去指导啊!” “哦?”陆南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刘总汽车销售行开张,我是一定要去的。指导谈不上,去参观学习!” 两人亲密地边走边聊,陆南的转眸间,突然发现远处的郑明昌偷眼往这边看,眼中竟然有一种兴灾乐祸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怔。 招待嘉宾的午餐设在汉中大酒店,多日未见陆南地肖虹青却没发现他没来,问了李扬才知道陆南根本就没和他们一起。 陆南是在街边匆匆对付了一口,然后就悄悄的独自驾车去了木兰山庄。 十二月地木兰山庄,草木凋零,却并不苍凉,红叶满山,尤显冬日之美。 枯黄的草坪打理得整洁、干净,陆南在朱建华引领下进入客厅,没想到楚国光也在,肖汉青情绪很好,指着陆南笑:“你呀,又拿糖衣炮弹想腐蚀我们地党和政府!” 楚国光是和肖汉青一起撤退的,他们两人一个少将师长、一个正厅副市长,是汉光公司开业时最重要地嘉宾,本来陆南指示李扬一定要贴身陪同,将两人侍候好。可两人半路撤退,根本就没去赴宴,如今又单单把陆南找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 琢磨了一会儿心思,又听肖汉青道:“老楚啊,你也被这小子腐蚀了吧?他呀,胆大包天,往我家送了两台电脑!一台直送我书房,一台送到了肖静那丫头房里……你说,这够不够得上行贿?” 王八蛋,想敲打我?陆南也不说话,只是抱着茶杯喝水。 “这小子,公然行贿!还把电视台的都招来录像,你有什么办法?哈哈哈哈!”楚国光还算照顾陆南情绪,说笑间把这话题往轻松中引。 “是啊!说起来汉光公司这回可挣了大脸了,捐了希望工程1万,光是这个中央台就要来人。”肖汉青一句话就带过了刚才刺激陆南的话,轻笑道:“怎么样,陆大财主,今天挣了多少?” 陆南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挣得再多,也没收你们一分钱。合着我给市政府捐电脑还有错啊?” “哈哈哈哈!”肖汉青知道陆南不痛快,不过汉光公司给政府工作人员送电脑的事,虽然隐秘但也有不少人知道。没资格的自然牢骚话多,传出去确实影响了汉光公司的名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二 盛大开业(2) 聪明人交谈,虽然未必心情愉快,但一定是很省心的点到即止,一个眼神、一个转折,就能把意思明白无误地传达出去。而对方也会恰到好处地表示“收到。” 这样做的好处,是既可以接触到实际内容,表达不满或反对,又不至于伤了彼此的面子,大家一笑而过,往后也好相见。 肖汉青点了陆南几句,心里存的倒是维护之心。无论如何,给政府官员赠送高档礼品是一件忌讳的事,即使这家公司有国营背景。 陆南适当的表示了委屈,却也懂见好就收的道理。 楚国光打趣了几句,道:“陆南啊,这次退伍兵安置,很好!” 陆南偷偷汗了一个。 这还没算安置呢,只是临时给他们找个活干,开张结束还得想办法归拢。虽然这一百来号人,各店保安,加上司机什么的也能安置一半左右,机灵点、有文化的甚至可以招聘做店员,可还有五十多人得想办法。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楚副司令员啊,这安置退伍兵,其实还有不少缺口。费用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我没那么多活啊!” 楚国光就沉吟了一下,肖汉青看在眼里,笑道:“老楚啊,怎么着,有宝还藏着掖着?憋坏了身体,党可不负责啊!” 楚国光失笑道:“肖市长啊,你也将我军。这事,我还得合计合计。”又对陆南道:“陆南,我有个主意,不过现在没定下来。总之要是能成,没准以后地安置都能顺顺当当,你不用犯愁,我也安心。要是不成,那也别怪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主意?陆南头脑里飞快地转动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他有什么好主意能帮自己。 肖汉青轻笑一声。翘起二郎腿道:“老楚。我不得不说你几句!你也算是一员老将了。人说老将性如姜桂。越老弥辣。可你看你啊。温吞水似地。说话都半遮半掩!真要不成。陆南会怪你?” 楚国光被肖汉青一激。黑脸涨得通红。大声道:“肖市长。你也别激我。这事也不是我说成就成地。政府不开绿灯。我也没办法。” 扭过脸。对陆南道:“我就跟你直说吧!中央委有个新地政策。主要精神有两条。一是解决转业军人待遇落实和工作安排。二是对退伍、复员军人安置有个指导性意见。这第二条。主要是针对拥军优属企业地。” 军分区司令员肖克难看到文件后。就在琢磨怎么才能贯彻下去。楚国光提出先拿汉光公司作文章。肖克难深以为然。目前明摆着地是。整个汉中。就数汉光公司风头最劲。与军队关系也极好。以他为榜样。开展一些业务。对整个社会地榜样作用是无穷地。 文件精神中。载明了按照“政府部门主导、军队组织实施、社会力量参与、市场机制运作”地原则。将驻军部队地营房保障、交通运输保障、驻军单位职工分流安置等问题。统一纳入总体规划。优先对拥军优属企业开放。 这就是把军队建设项目这块蛋糕,分给拥军优属企业。 可在具体执行中倒有点问题,汉光公司没这些业务!既没有建筑公司,也没有运输公司,更没有劳务输出公司。 巴巴的送政策、送好处,可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汉光公司是高科技公司,现在又在做贸易,摊子再支大了,反而不是好事。 楚国光说的就是这件事。事先他和肖汉青商量过,可肖汉青没表态,因此楚国光就有点拿不定主意。 陆南听了,心里一动。 这个政策影响深远,其意义不在于拥军优属,也不在于对拥军企业的政策倾斜。而在于军队拿着这把尚方宝剑胡作非为,军队办企业、开公司,甚至于军队走私都从这开始兴起。好端端的政策被故意曲解,练成了歪经。 这股歪风是大势所趋,陆南没有可笑地想去阻止或者提醒。在金钱的面前,军队照样露出贪婪地一面。要不是后来中央觉得军队闹得太过分,连发数道金牌严禁军队办企业,开公司,用强制手段遏制这股歪风,后果还真有点不堪设想。 不过这是大佬们所要考虑的事。陆南操心不上。 想了想,陆南道:“楚司令员……” 楚国光一怔,插话道:“陆南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开始是喊我司令员的,后来改成副司令员。可今天怎么又喊回来了?” “呵呵,口误。”陆南也不怕脸红,继续道:“楚司令员,我有个主意,你看成不成。” “说吧!” “军队有服务社,对吧?我个人开一家公司,做运输,不过这个要和你们军队服务社合办。我以现金入股,占7成,军队服务社以军车入股,占3成,揽活地事,全部由我负责,只要你们军队把多余的军车调剂过我用,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年就等着分红。这样既解决了我安置退伍、复员军人地难题,同时军队还能创收,你看怎么样?” “服务社哪有军车……”楚国光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突然惊愕地张大了嘴,望着陆南说不出话来。 “此子,人中龙凤啊!”一直在边上旁听的肖汉青,突然说了一句话。 楚国光和陆南谈妥后,便急于回去汇报。他离开后,肖汉青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他从沙发站起来往书房走,淡淡道:“来。” “《汉中农业问题刍议》是上个月交上去的。”肖汉青严肃地道:“骆祥利省长有个批件,你看一下。” 陆南接过肖汉青递来地复印件,报告的空白处写着几行龙飞凤舞地字:此件甚好!汉青同志对我省农业问题有着较深认识,剖析得也较为具体、准确,建议孚虎市长召集农业方面专家开个研讨会,为我省农业开出一剂良方。 下方有另一行字的批示:此件转晓天省长、汝南书记阅。 看完后,陆南抬头看着肖汉青,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肖汉青轻轻摇了摇头。 骆祥利省长把汉青卖得干干净净,甚至把他挂在十字架上,供别人观赏:瞧,这娃想玩隔山打牛,结果被牛顶死了! 陆南有点气闷。因为这不是他地原意。幸进,从来就不是官场升迁地正道。玩隔山打牛地,也绝对不能把自己与顶头上司对立起来。除非真到了撕破脸皮、不计后果的时候,否则必须遵守官场规则。而从肖汉青和孙地关系来看,两人根本没闹僵,肖汉青隔过他递报告,手段也谈不上激烈。 但是,这毕竟违反了规则!孙孚虎若是再能容他,别说自己不肯,就是别人都会小瞧他。官场斗争,心软岂能成事? 陆南只不过是想借《汉中农业问题刍议》一文,为肖汉青加分而已。肖汉青是理解的,也是这样做的。但是骆祥利玩了这一手,肖汉青除了吐血吃闷亏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事件的直接后果,是肖汉青无法升迁,而深远影响,则远远比这个要恶劣。 两人枯坐半晌,陆南涩声道:“肖市长,给我一周时间,我理理头绪。” 肖汉青沉默地点点头,眉头舒展开来,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晚上在这吃个饭吧?” “算了。”陆南起身告辞,“旗舰店晚上有晚会,我去看看,晚会后还有个庆功宴。” 心事重重地离开后,陆南驾车驶在路上,突然想起陆劲松那份已经刊登在汉中市委《内部参考》上的文章,不知道陆劲松近况如何。进而又想到朱建华升任副县长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受这一事件拖累。 想了半天,终是没打电话回去。 回到旗舰店门口,已经是花如海,灯如昼,人如潮。店前搭了个巨大的舞台,表演已经开始了。 这是陆南效仿后世地促销搞的个不大不小的露天晚会。邀请了国内几名一线歌星和汉江省籍的几名艺术家,表演流行歌曲、相声、楚剧折子戏、迪斯科。 陆南将车停在角落,跳上车前盖,远远望去,雪亮地舞台正中,上方悬挂的康柏logo尤其醒目。台中表演地是一位本地知名歌手,他将怀里的电吉他弹得激情澎湃,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唱道: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这首歌是中国流行乐坛有摇滚天皇之称的崔健的《一无所有》,舞台上那哥们绝对是崔健的粉丝,沙哑的嗓音,凶狠地眼神,千年不变的绿军装,和崔健还真有几分神似。 宽容地台下听众给了他最热烈的掌声,绝少听过现场音乐会地老百姓们像真正狂热的听众,他们呼喊着、尖叫着,用力地挥动着手臂,表达着对他地喜爱。 陆南听着,看着,歌声像飘渺的晨雾,像在耳边,又像在千里之外。 一个瘦小的影子走了过来,她学着陆南跳上车盖,抱膝坐在身边,低声道:“陆董,你不舒服?” 陆南没有睁眼,轻轻摇了摇头道:“大昭,你说,面前这一切,会不会突然有一天,一无所有?” 姚大昭微愕,她眼中的陆南,不仅有着天才般的思想和雄才大略,更永远充满着活力,斗志昂扬。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陆南露出软弱的一面。 整个公司,陆了楚锐,只有姚大昭用平等的眼光看陆南。她虽然尊敬他,但并没有把他当成神,也因此被陆南欣赏。姚大昭是后世所谓的“通用型人才,”在计算机和贸易上都不强,但是她把办公室和整个汉光大楼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且亲自安排李扬的工作日程,也颇得李扬好评。这一切,陆南心里都有数。 想了一会儿,姚大昭道:“其实一切都无法永恒。太阳,甚至银河系都有寿命,何况事业?不过想得太多,或许会患得患失。若是什么也没有,反倒没有弱点了。” “什么都没有?” “是啊,我记得还是你曾经说过,失败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既然失败永远都在威胁着我们,那我们怕和不怕,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南突然睁开眼,凝视着姚大昭。 姚大昭没有害羞,更没有误解,她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弟弟还小一岁的年青人。 “陆董,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问题了。不过我在大学时,听过男生们常说的一句话,有点不雅,不过却很有道理,你想听吗?” 陆南点点头。 姚大昭面色微红,却仍然一字一句,清晰地道:“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哦?陆南眼睛一亮。 别说肖汉青还是常务副市长,就算他回乡务农,与汉光公司又有何干? 汉光公司虽然成立不久,根基却并不浅,与政府、军队都有着良好的关系,更手握省级代理权,日进斗金……这样梦幻般的开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南握紧姚大昭的手,使劲晃了晃。轻快地跳下车道:“走,我请你宵夜去!” 姚大昭轻笑道:“算了。我可没你这好命。”指指台上道:“结束后还要请他们吃饭,还要安排车送他们,不走的又得要安排住宿,事情多着呢。” 第二天,陆南面见肖汉青,提出一计。 “放弃部分职权,务必保证分管农业,不过不要参加研讨会。然后一心不问他事,扎根农业。只要你把汉中市的农业经济搞上去,风言风语自然就消失了。” 肖汉青闻言,瞳孔缩成针芒大小,好半天才吸了口气,问道:“多久?” “最多一年半!”陆南说得笃定,是因为他知道到九五年,中央农业政策大变,由上而下高度重视起农村工作和农业经济。 “你不妨先坐一年半冷板凳,休身养性,同时冷眼旁观,看清身边的人,认准对手和朋友。时机到了,自然有你腾飞的舞台…至于骆省长,你敬而远之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三 出狱 周后,汉光公司召开首次店长级会议,汇报这段时间,总结经验教训。 统计数据陆续出来了,卖得最多的自然是新华书店卖场,开业第一天,营业额居然达到560多万元。其次是旗舰店,营业额也有近300万元,其他专卖店,销售额平均接近200万元。 这些数据,全部是首日销售额。一周内多呈正常的缓慢下降趋势,唯一的例外是旗舰店。 旗舰店一周销售额,不降反升,最后一天甚至达到了惊人的520万元! 平米的店面,平均每平方米日销售额超过1万元,稍通销售知识的人都会被这个数字吓倒。 不仅如此,旗舰店拿到的订单,甚至有其他专卖店的十倍之高! 这其中,政府部门、机构、企业和公司的最多,其次是独立核算的事业单位以及科研单位。订单中不仅有商用机,还有不少小型机、甚至中型机。 “细化消费人群,制订相应的销售策略。售后服务是今后工作的重中之重,因此,有必要成立大客户部。”陆南在会议结束前的讲话中,强调了服务是销售的根本,流通是销售的血液。虽然店长们对这些观点并不完全认可,或者说是会有一些程度的理解困难,但是汉光公司的“一站式”售后服务模式却是由总公司负责,这种新颖而又人性化的承诺,是陆南强行制定并推行的。即顾客在任何一家专卖店购买了计算机,出现问题的话,可以在任意一家专卖店申请维修若调换。 此前整个汉中市商圈都没有这种售后服务模式,但是陆南敢为天下先,在高层普通不理解的情况下独断专行地颁布了“一站式”售后服务。 “这会给我们的维修部门带来很大压力,同时会造成大量额外工作。”没有联网的时代,进、销、存全靠人工汇总,一月两报已经是极限,所以李扬以下都不看好这一政策。巩耀林更是写出了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测算出推行的费用将比正常要高出至少一倍。 “一年地维修费就会多出160万元!”他在会议上强烈反对。楚锐、贺全年同样有所置。 “别说是160万元。就算是1600万元。都要坚持‘一站式’服务。” bm在没有推行“蓝色快车”之前。被hpp逼得玩起“你跳我也跳”地游戏。一年之内。主流计算机降价幅度竟然超过了70%。高端服务器领域。更是被sunn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为了扭转这一背动局面。ibm绞尽脑汁。想尽了一切办法。却仍然收效甚微。后来由路易斯斯特纳提出了一揽子售后服务计划。经董事会批准后。ibm用了五年时间。在全球范围内推行了“蓝色快车”计划。计划实施后仅仅一年。ibm就将所有地竞争对手远远抛在身后。高端服务器领域更是拿到了全球史无前例地17%销售份额。并由此步入了二十一世纪最辉煌地十年。 “等着瞧吧。一年。最多一年半。将会迎来第一波维修浪潮。经受住了考验。我们才算是真正地成功!”陆南结束了讲话。朝李扬作了个手势。匆匆下台。 李扬追了上来。问道:“什么事?” “去老刘那儿捧捧场。”陆南看了看表。又道:“叫上贺全年。就我们仨。” 省机电设备公司与省物资公司合资开地汽车贸易行,位于武昌区的珞珈路。因为现在的汽贸生意几乎没有竞争,所以这家名为汉中汽车贸易城的商行并没有选在繁华路段,而是租了原水利局水利设计院的大院。 新开张的汽车行,喜气洋洋,近百张各式轿车、吉普车和面包车将大院排得满满当当。陆南等人以公司名义上了礼金和花篮后,西装前兜插着鲜花、穿得跟新郎官似的刘桂华笑着过来招呼。 “呵呵,刘总啊,恭喜发财!” “借你吉言,陆董,李总、贺总,欢迎,欢迎之至!”汉光公司三巨头一起光临,自然是捧足了刘桂华的面子。 刘桂华高兴地脸上泛着红光,亲自引领着三人经销售大厅进入大院看车。 这个时代进入中国市场的外国车以日产车最多,其次是德产车。大众桑塔纳、丰田皇冠、尼桑蓝鸟、公爵王、三菱重工、马自达皮卡,是中国老百姓最熟悉的品牌,另外奔驰在高端也有极高的美誉度和知名度。 这时代买得起车的,主流还是公司企业和政府部门,所以多以稳重内敛的黑色为主。陆南看着一辆奔驰s600眼热起来。 这是一款奔驰地经典车型,熟悉奔驰汽车的人都知道,s系列是奔驰轿车的最高级,相对应的,a系列则是入门级。 李扬和贺全年绕着一辆标价高万元的皇冠转了几圈,过足了眼瘾后却找不到陆南了。 “人呢?”李扬转着脑袋寻了半天,贺全年也在找。 “不会走了吧?” “不可能啊,这么多新车,估计他看花眼了吧……哎,你说陆南会不会允许我们买两台回去?” “没做梦了!公司车够用了。” 两人嘀咕了半天,又不约而同看中了一辆公爵王,正好边上一位销售员,彬彬有礼地上前主动介绍车型特点,又邀请两人试驾。 李扬和贺全年对望一眼,同时拉开车门抢驾驶位,最终还是身大力不亏地贺全年赢了。他下手又准又狠,单臂拦着车门,另一只手直接就把李扬塞进了后座。 目瞪口呆的销售员直到听到贺全年在鸣笛催促,这才慌忙钻进副驾驶,指导试驾。 陆南从奔驰车内恋恋不舍地钻出来,还在回味着那种欧洲名车典范的风采,手工缝制地alra车顶、柔软如缎的真皮座椅、庄重中透着奢华地内饰、胡桃木的前板上甚至装着一部内部电话机,后排中央靠背还独具匠心地装着一只冷藏箱。前世他驾过地世界级名车数不胜数,但始终对奔驰系列情有独衷。豪华、沉稳、安全,是奔驰的特点,也与陆南的性格相符。 是这高达325万地售价,陆南实在是舍不得。 陆南有买车的念头,但不强烈。不买的话,要用车可以随时从公司调,买地话自己随时都可以用车。 本来有心来汽贸城看看,有合适的买一辆也是无可无不可。但是看到奔驰后,别地车就再也入不了眼,只是这价格啊…… “怎么,陆老弟有兴趣?”刘桂华早看见了陆南的举动,过来问道。 “呵呵,是有兴趣。不过买不起呀!”陆南笑着道,心里还真有点痒。 “陆老弟会买不起奔驰?”刘桂华笑盈盈地摇了摇头,“这话说出去有人信?拿下那么块肥肉,恐怕一个月买一张都够。” “赚再多也是公司的钱。我当这个全权代表,其实一个月只有两千多块钱,哪里能买得起车,过过眼瘾罢了。倒是刘总,你这汽车生意,恐怕比拿下康柏的项目还要肥啊!” 陆南说的半真半假,确实有点眼红这汽车贸易生意。汉光公司做康柏代理,还要面临ibm和hp的竞争,以后更有国内计算机品牌崛起,能过两年逍遥日子顶了天。 而这汽车贸易,目前近乎国营垄断。国产汽车品牌影响力微弱,自从1984年第一台中德合资桑塔纳轿车在上海下线,中国汽车市场就呈现出日、德争霸的局面。物资公司牢牢抓着批文,机电设备公司则有经营权,私人公司想要经营的话,无论是在车源还是销售上,政府都设置了重重障碍。直到二十一世纪后,政府才渐渐取消计划,放开汽车经营市场。 这老刘毒哇!陆南大意之下,这么大块地肥肉就被他叼了去,虽然这公司不是他私人的,但怎么着也让陆南肉痛。 刘桂华狡诈如狐,自是不信陆南屁话,也不接话碴,直截了当道:“陆董要是喜欢,我给你九折!” “九折也快300万了啊!” “得,一次性让50万,275万!这可是抄底价了,运费都没算,再让我本都不够了。” 陆南就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一掷千金……不,一掷几百万金。将这辆目前在汉中最豪华的车开回去,一路吸引无数羡慕的目光,那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呀? 装b,对了,就这是词!不过后世不是有位哲学家说过,有实力地人才有资格装b,没实力的人叫傻b。 陆南内心正在龙虎斗,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涌进来几名警察,领头正是汉中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大队长何英杰。 何英杰面色阴沉,直奔一位现场嘉宾,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一挥手,身后就有两名警察挟着他迅速离去。 刘桂华微感愕然,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迎上何英杰。强笑道:“何队长,怎么这么辛苦,周末都要工作?” 何英杰道:“不好意思,刘总。”回头看了看,那名嘉宾已经被塞进警车,就淡淡地道:“还有公务在身,告辞!”倒是向远处的陆南微微点头示意,而后率队离开,竟是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场面一下子有点冷了,现场嘉宾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有认识那位嘉宾地就开始发挥想像力,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陆南见刘桂华僵立当场,安慰性地挥了挥手,刘桂华铁青着脸匆匆离去,进入了销售大厅,匆匆从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有意思,陆南一回头,就看见两张老脸,齐齐绽放着诌媚的笑容。 “陆董,给买张车呗?” “三轮地就有。”陆南没好气地转身就走。 “应中流快要醒了?” “嗯,警方开始调查区城市管理监察大队,他们怀包子铺伤人事件有内幕。连道宇一直在喊冤。” “熊翠梅放出来了?” “嗯,昨天才放出来。” “她居然没闹?” “她敢?她其实不过是个泼妇而已,在看守所里听说人都被整变形了,再闹下去送了命都有可能。” “唔,这事有点麻烦。那个应中流……” “应中流怎么啦?” “应中流没醒,连道宇就不好判。如果他醒了,连道宇就是伤人,而不是杀人了……而何况,万一应中流要说出点什么,你我都要倒霉啊!” “我找几个道上的警告他一下,怎么样?” “警告?会咬地狗不叫,越蔫的人心志越坚。连道宇那一叉捅进应中流心窝时,他就已经成了狼!” “那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阴影中瘦小地男子举起右掌,狠狠往下一劈:“我给你5万,你找几个人把事情了了。” “好!” 熊翠梅神情恍惚地走出看守所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连小东。 四个月不见,连小东气质沉稳了许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看打架、不做作业、考试老不及的问题学生。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棉祅,原先的一头桀骜不训的长发也变成了寸头。“妈。”连小东迎上前,搀住了母亲。 “儿子……儿子!”熊翠梅惑地看了一眼,直到认清那熟悉的眼神,这才确信面前的少年是自己的儿子。她枯如死灰的眼神慢慢的暖了起来,一把抱住连小东大哭起来。 “妈,别哭了。”连小东抚着母亲的背,低声劝解,手指摸过,竟然瘦骨伶仃。 原先身高有一米七五、体重足足有160斤的熊翠梅被汉口区公安局一直超期羁押,出来后已经不足90斤。连小东摸到母亲背部的骨头,柔顺的眼神突然闪现一丝阴毒。但是说话的语气仍然轻柔,“回去吧,妈。” “嗯。”熊翠梅走了两步,突然又问道:“你爸?” “爸还没出来。 ”连小东冷冷地道:“应中流没死。他要死了,咱爸恐怕也就要死了。” 话说,推荐票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四 苦难 两回到布满灰尘的家,连小东默默地去了厨房,打灶开始烧水。出来后,又放了一桶水,拎起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熊翠梅茫然地看着已经有点陌生的家,一个个房间察看。 这是肉联厂的房子,有八十多平米,原房主是汉口肉联厂副厂长。四年前,熊翠梅从肉联厂内退后,与丈夫合伙开了间包子铺,不到一年就成了肉厂有名的“老板。”而后用一万八千块钱加上原先自己的不 足40平米的房子和副厂长调换。听说副厂长之所以急着要换房子,是因为儿子要结婚,熊翠梅当场还大方地加了五百块钱,说算是随了礼钱。 从那以后,这个家成了连道宇一家三口的温暖小窝,第二年过年前,熊翠梅花了近八千万块把小窝装修得富丽堂皇,又配齐了彩电、冰箱、双卡录音机、西式组合沙发,又连买两张席梦思大床,换掉原先的旧木床…… 熊翠梅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目光突然投射到墙上。 又瘦又矮,干巴得像一根硬柴的连道宇,搂着穿着俗气的大红婚纱、浑身像充了气般圆滚滚肉乎乎的熊翠梅。连道宇笑的有点心虚,而熊翠梅则用戴着金镏子的大胖手挟着男人的腰,笑得牙花都翻过来了。 这是两人在结婚十五周年时重拍的结婚照,熊翠梅逼着连道宇理了头发、换上西装,一路连哄带骂地将他骗到照相馆,拍下了这张彰显着幸福与炫富双重意味的结婚照。 “哼,连笑都那么假,死老鬼!”熊翠梅看了半天,突然恨恨地骂了一句,眼睛酸酸的。见相框上落了不少灰,寻了张椅站上去,将结婚照取了下来,又到卫生间拿了一叠卫生纸,细细擦拭。 “妈,忙什么呢?”连小东拖完地,又打了盆水把客厅家俱擦得一尘不染,见母亲一直在卧室没出来,过去伸头看了一眼。 “妈就出来了。”熊翠梅将相框放在床头。出了卧室。 熊翠梅进了厨房。见儿子已经在淘米。挽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一小块白多红少地肉。细细切成薄片。在锅里翻炒几下。兑上切碎地白菜。再加上酱油、辣椒。焖上十来分钟就成了一锅白菜烧肉。 “儿子。家里地东西都卖了?”熊翠梅环顾四周。早发现家里地彩电、空调、音箱、组合沙发都不翼而飞。肯定是卖了赔人家钱。 连小东怔了一下。“嗯”了一声。又低下头来。 由于连道宇重伤应中流。法院预判了连道宇先行赔付医药费、护理费及其他相关费用。包子铺已经强拍。家里存款一扫而空。即使如此。仍然还欠着高达三万元地费用。 更让连小东担心地是。应中流不死。自己家就要一直赔下去……这个时代还没有“一次结清”地判法。 可这个家,已经濒于破碎,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又哪里去找钱赔人家? 连小东早缀了学。并不富裕的爷爷奶奶和家里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再借已经没了。感情预支完毕,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地一双手。 连小东为了养活自己,也为了守望远在看守所的母亲,硬是在离家不远的巷口子支了个修自行车地摊子,每天补胎打气换气门芯,多少也能挣点米菜钱。 连道宇是未决的重案犯,四个月来,连小东曾经多次申请探望,但兜“哗啦”一声摔在尘土之中。 杜晓飞好奇地看了熊翠梅母子两眼,问道:“你认识她?” “西施包子铺的事……”鲍鸣来一提话头,杜晓飞就全明白了。 “那孩子来过几次,可市局放过话,谁也不许见连道宇……你是不知道啊,刑警队那群狼,把连道宇打得没了人形……”鲍鸣来将杜晓飞送到侧门边,两人握手告别。 杜晓飞抽调进队,挂的是个虚职政治处副处长,其实这是副科的职。 新组建的巡警队,事情极多。好不容易找了半天时间,事却没办成,杜晓飞一边开车,一边就从手包里摸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这两天,包括明天,都忙。 欠的,慢慢还。不用着急,为了这个月的16张月票,灯火下个月的更新,会一如既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五 小圈子 南和杜晓飞一直有联系,他抽到汉中市公安局巡警的。只不过两人都忙,一时也没见面。这次接到电话,两人总算见了个面。 “挺能啊!”杜晓飞嬉皮笑脸地坐在陆南的办公室里,啧啧称赞,“就知道你小子行,可没想到你居然牛逼大成这样!” “其实都是走运啦。”陆南道:“杜哥,最近嫂子好吧?” “老样儿。哎,我说你嫂子那单位都破产了,你给安排个好的?”杜晓飞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抽了口烟,眼珠子在进来送茶的何倩倩身上乱转,等她离开后,突然坏笑道,“兄弟,哪找的,这妞正点啊!” “嘶……我说你能不能有点正形?”陆南抓起桌上一只牛角镇纸丢过去,杜晓飞一把抄住,顺手放进兜里,“谢谢啦,哥们正好最近要练大字。” “你练大字?”陆南嗤之以鼻,突然想到自己一直没时间去顾希庐家学画,倒有点不大对得起他老人家。 “你和方卫红什么时候结婚啊?”陆南换了个话题。 “今年吧,准备十月左右。问这干嘛,给我送礼?” “礼就算了。”陆南沉思道:“县棉织厂现在什么个情况?” “没情况。反正也不开工了,你嫂子一个月就一百六,饿不死。一个月上半个月班,去了也没事。” “嗯。嗯。”陆南想了会儿。又道:“杜哥。这样。你回去叫你嫂子把县棉织厂什么个情况。写个东西过来。最好写细点。经营、管理方面有什么问题。也写上。” “干嘛?”杜晓飞愕然道:“你不是要买县棉织厂吧?” “不是买。不过也差不多。”陆南有点郁闷地道:“肖市长工作调整。新增了企业技改、破产改制和农村工作……这事说来话长。走走走。跟我去吃饭。今天给朱大秘饯行。” 肖汉青手中地几项重要权利交出。换地工作不是头疼麻烦地。就是中央还没开始重视地。招商、财务这几块肥肉送到孙孚虎手里。他笑眯眯地拿来作钓钩。很是吸引了不少排名靠前地副市长上门表忠心。 外人看来。肖汉青违反了官场规矩。失落是一定地。被排挤也就理所当然。仍然坐着常务地位子。不过是一种利益交换而已。也许这都对。不过肖汉青这段时间意志丝毫未见消沉。接连考察了市里数家老大难地国营企业。包括市纺织公司、市物资公司、市五金交电化工公司、市农资公司、市化肥厂等等。召开座谈会。深入一线与工人谈心。很有要大干一番地意思。不过谁都知道改制是吃力不讨好地一件事。老体制和普遍深陷在银行欠帐无力自拔地国营企业。以及官场中暗流涌动中地阻挠。使得任何时代地改革都必将是一件流汗、流泪。甚至流血地艰难壮举。何况即使改制成功。没三五年也见不了功效。于是所有人都等着看肖汉青地笑话。当听到他下一站是下到全市三区六县搞农村工作调研时。更是觉得。肖汉青主动离开权力中心。是已经完全自我放弃了。 朱建华任平州县副县长。是肖汉青最后地推力。主仆一场。毕竟要给他个出身。朱建华在市委、市政府两边人缘都不错。这次又仅仅是升个不入常地副县长。倒也没有多少阻挠。简汝南、孙孚虎都没废话。在市长会议上顺利讨论通过。任命也就随之下来了。 肖汉青的失势,让很多原先依附于他的人开始思考。思考地结果,是一部分人坚决离开,紧紧抱住了孙孚虎的大腿;一部分人还念着点儿旧日情份,心思却已经不安,要不是暂时没人招纳,恐怕早已飞走,改拜山头;而另一部分人,则依然坚决地团结在肖汉青周围。这一部分人地成分也很有点意思。 有的是被孙孚虎等人不喜,比如计委的段主任,更上年龄又大了,换个主子别说没用,自己一张老脸都拿不出来见人,所以随遇而安,坦然地继续跟着肖汉青。 有的是早被外人鉴定为铁杜“肖派,”不管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外人不可能再信任、接纳他,所谓甘苦自知,比如朱建华,还有省建行的包柏瑞、市公安局局长卢刚锋等。 为朱建华送行,是陆南一手操办地。一方面为的是感谢朱建华一直以来地帮助,一方面则也有着净化圈子,确认站位的意思。虽然他在和肖汉青交流时,没有点明,但是肖汉青听过后,默然半晌,重重地拍了拍他地肩膀,道:“到时通知我,我去送送建华。” 朱建华工作已经移交,并将由汉中市委组织部一名常务副部长将他送至平州县,这对于一位副处级干部来说,是一件殊荣。 肖汉青参加了酒宴。 接替朱建华工作的,是政府办选出一位工作没几年地年青秘书,叫单官厚。单官厚是府办二科副主任科员,人老实忠厚,文笔尚可,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抰着公文包跟在肖汉青身后进了屋。 一屋子人都站起来,笑着和肖汉青打招呼,陆南是地主,自然要起身迎接,肖汉青见他要过来,摆摆手示意无须如此。 单官厚不认识陆南,见他受到冷遇,还以为他是谁带的人。随口吩咐道:“叫人上菜吧。肖市长下午还有个会。” 又转身对跟进来的一个年青女子道:“你们这怎么回事,空调一点不暖,温度打高点!” 肖汉青正和一屋子人点头致意,听到这话微微皱眉,却没说话。朱建华早笑着过去,接过肖汉青脱下的大衣,细心地挂在衣帽架上,道:“肖市长,您能来,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 “来吃个饭而已,感激什么?”肖汉青面上带着春风,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心里感慨万千。以往迎来送往地,至少要十几桌。这次陆南出面相邀,居然只坐了五桌不到,一大半的人星散,改投他门。 板荡识忠臣,老话真是太精辟了! 一 然心思各异,但看见肖汉青没有消沉,还是从心里~丝温暖,看着他的目光就更热切了。这其中含了个“情”在里面,可就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的一顿饭了。 分宾坐下后,刚才被单官厚批评的年青女人打高了空调温度,又手脚麻利地为肖汉青泡了杯茶,神态自如地坐在肖汉青身边,两人低着头小声说了几句后,那女人“咯咯”轻笑一声,起身离开。 杜晓飞坐在远处,瞪着大眼看东看西,汉中官场上,除了公安口子地,其他的他基本不认识。一个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能坐这,就是一种荣耀。 杜晓飞眼光毒,见肖汉青带的秘书脸色有点发青,坐立不安的样子,肚子里骂了一句:傻b,没眼力还来混官场,死都没人埋! 陆南倒是毫无芥蒂地将单官厚请入席中,又和他闲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单官厚却已经有点心慌,他从一个无权无职、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副主任科员,一跃而为常务副市长的秘书,这段时间来就不知道接到多少恭喜电话,更有一些以前看不起自己的人示好。这些人一个个对自己亲热得不得了,请吃饭、送小礼物,甚至还有人偷偷塞给他代金券。 虽然这些人多是部门二、三把手,还有一些企业、工厂的副总,不过单官厚从泥土里爬上青云之端,角色转变之快,让他自己一时都无法适应。 虽然一再对自己说,要冷静,要谨慎。可事到临头,单官厚还是被光环造成的虚假权力迷惑。摆正自己地位置,这是秘书最重要心理过程,朱建华聪明,而且足够精明。但单官厚无论在修养还是在能力上,都差了他一大截。至于眼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场上谈话慢慢的形成了几个圈子。官最大、资格最高的一群人拱卫着肖汉青坐了一席,朱建华领头,带着其他有实权的副处以及实职正科,而陆南则和公司、企业地一圈子聊生意经。 单官厚被朱建华特意拉到一席,看的是肖汉青面子,自然也有结纳地意思。单官厚喝了几口茶,又被朱建华捧得舒服,脸色慢慢就正常了,大声说笑起来。 吃饭的地方在武昌郊外的一个农村,有点类似于后来的农家乐。这地方还是朱建华指点的,说是肖汉青经常在这里吃饭,喜欢这里的菜。 陆南是带着李扬、贺全年、高琪过来地。之所以带高琪,是因为她对政府官员比姚大昭要熟。 饭店的女老板叫曾招,据说还不是本地人,只是租了这边地房子,招了几名厨师和伙计,这才搞起来的饭店,名叫一游村饭店。 名字虽然算不上雅,倒也别具一格。陆南进门前研究了一番,题地字似乎很眼熟。 饭店占地不少,后面还有个小钓场,也就是租了村里的野塘,撒点鱼苗,周边植了树,还摆了牌桌,供食客休闲娱乐。 前面是一进院子,院中中是一个金鱼池,周边摆了几十盆花,大厅是三间房打通,摆了四张八仙桌。装饰是标准地当地农村风格,供桌上还燃着香。 干净、纯朴,陆南越瞧越觉得有意思,就表扬了曾招几句,谁知她笑着道:“其实我也是听肖市长说的呢,他说以前见过有家虾场里面搞得很好,有山有水有树有花,就建议我把院子整漂亮点。 我原来还不明白呢,后来找人改了院子,来的人都说好呢!” 咦,肖汉青居然剽窃我的创意?陆南见曾招笑靥如花的样子,什么话都没敢再说。 吃饭时,曾招果然过来敬酒,原来坐在肖汉青边上的包柏瑞一端杯子,拿起碗筷就跑,说道:“我去给衣食父母们敬杯酒。” 衣食父母当然指是企业家、公司老总。陆南叫人加了张位子,和包柏瑞交换了意味深长地眼神,包柏瑞坐下后,嘿嘿一笑,也不说话。 肖汉青站起来,环顾四周,朗声道:“今天大家来这,是为恭贺建华县长,我借主人的酒,提议大家先干一杯!” 几桌的人起立,笑着就喝了第一杯。 肖汉青一饮而尽,示意身边的曾招倒酒,挟了口菜,低头端起杯子,见曾招只倒了浅浅半杯,伸指敲了敲桌子,“倒满!”曾招乖乖又加了点,肖汉青这才端起,又道:“第二杯酒,感谢今天来的诸位……我肖汉青记得大家,也绝对不会辜负大家地希望!”仰着头一口干了。 来的都是嫡系,肖汉青要是升不了实职副省,所有的人前途都堪忧,“肖派”更是注定会被人扫入偏门,去政研室、党史办、档案局这些地方养老。 所以,这一次肖汉青不容有失,而跟着他的人,也再无退让、反复的可能,唯有沉下一条心,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 朱建华早有心理准备,见肖汉青有点动情,连干两杯,就站起来举杯致谢,连干三杯。肖汉青却在曾招的严密监视之下,浅啜而已。 酒是五粮液,烟是软中华,菜更是新鲜、味美的农家菜,都用盆装着,酒到中局,所有人都放下心思,喝得极欢。不少人喝了有半斤以上,已经面红耳赤。 肖汉青也喝了有二两多,兴致极高。看着几个性格粗豪的局长、主任已经开始划拳,并不阻止,笑眯眯地看着。 曾招悄悄拿来一瓶热牛奶,悄悄塞给肖汉青。肖汉青喝了一口,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怒道:“拿走拿走,今天我喝酒!” “可是……”曾招委屈得眼睛汪汪,还想辨解,肖汉青已经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站了起来,下了位子,晃着走到陆南这一桌,一按陆南肩膀,大声道:“陆南,你们都认识他吧?” 陆南虽然低调,但有心钻研官场,研究过肖汉青的人不可能不认识他,何况汉光公司如此风光,更是名声大噪。是以所有人都笑着点头,唯有榆木脑袋的单官厚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陆南。他虽然在席 什么“陆董”、“汉光”地,却没想到这个年青~肖市长关系如此之近。 看来,肖市长没理他,不是因为瞧不上眼,而是因为太熟了啊…… 陆南略觉得有点无奈,却只能苦笑着站了起来。 肖汉青道:“汉光公司好啊……不仅是我市高科技龙头企业,更拿下了美国康柏公司在我省的代理权。这块蛋糕花落汉中,有着汉光公司全体员工的功劳,但更要记住汉光的掌舵人。市里已经决定,将汉光公司增补进入省级重点保护企业名录,申报已经报上去了,不出意外,年内应该可以批掉。” 众人一起鼓掌,贺喜,反应慢地还一头雾水,聪明的已经开始默默思索肖汉青话外之音。肖汉青和众人碰了一杯后,对陆南耳语道:“等会你不要走。”陆南就点点头。 肖汉青又道:“我市地工业企业历史悠久,因为体制问题积重难返。有的企业负债累累,早已资不抵债,我之所以想做一点工作,是因为和汉中感情很深,同时,我也想积极探索出一条国有企业改制的路子。省、市两级对此十分重视,我也充满了信心,不出三年,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出一些成果,替国家减轻担子,替工人们争取闯出一条路子……” 这就是公开场合,肖汉青的表态了。虽然仅仅是个小圈子,但他仍然无法说得过白。话已经递出去了,能理解的自然会有所行动,悟性不高的,慢慢也就会被这个官场逐渐淘汰。 一场酒席,皆大欢喜。肖汉青安抚了人心,又传出了风声。三年,是他保守地估计,而陆南的原话,不过是一年半。 “最多两年。”陆南坐在肖汉青地办公室里,朱建华也跟了过来,自然是肖汉青的意思。 肖汉青身子前倾,目光炯炯地看着陆南,问道:“为什么说得这么肯定?” “上次你说过国有企业地事,我后来细想了一下,目前国家两大难题。西部开发、外交空间这些自然不是我们所能考虑的。我说地两个难题,其实归结起来还是一个问题。” 陆南缓缓道:“扩大内需,刺激经济。这是我国经济发展,社会发展的最终目的,也就是增强国力,增加国民收入。从小处来看,国家最大的根基是农业,最重的负担是工业。农业搞上去,工业不拖后腿……”陆南冷笑道:“到时候就是有省长来打压,你都能拧着脖子和他扳扳腕子了!” 肖汉青吸了一口气,摇头道:“你说得轻松,道理谁都明白。可这工业、农业,岂是那么好搞的?中国那么多专家、能人,怎么没见几个能搞好的?” “不一样。”陆南看了朱建华一眼,暗暗对他沉稳的气度表示赞赏:这娃是个当官的料!人闷不作声的,却精明的不得了。 而且他最大的可取之处,就是忠心。 听说朱建华在省委学校学习期间,孙孚虎拉拢过他,市委也有颇有几个人抛出了橄榄枝,可朱建华无一例外地拒绝了,并且立即将事情汇报给肖汉青。 陆南解释道:“中国域太大,各省、市之间经济、社会状况差异巨大,治国自然不易。一刀切肯定不合适,最科学的自然是一地一策,一省一治。可这种想法想要施行,太难了!就是省委书记,都未必有这样的魄力,何况还有国法在前面。简单来说,某地农业税偏高,农民生活极度贫困,但谁敢取消农业税,谁又敢说不要提留统筹?农民欠着不交是一回事,政府敢不敢拍板免除,甚至上书上级政府建议取消,又是另一回事。这就改革的难点!” “而在一市改制,则要容易得多虽然困难极大,但毕竟可以在小范围内操刀,比如一家企业。你有这能力,也有这权力。小刀割肉,只要不违反国家方针大策,能做到工人不上访不闹事、国有资产不流失,那么对你的政治对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简书记、孙市长,恐怕也敢轻易坏你好事。” 肖汉青眼皮子一跳,轻盈地起身,正巧曾招过来送果盘,他笑着一手拿起一支插着塑料小叉的哈密瓜,分送陆南和朱建华手里,自己又拿了一支。 “建华,你在平州把农业抓好。我已经和华强同志打过招呼,你应该可以分管农业。”宋华强,平州县委书记。 见朱建华点头,又对陆南道:“你也别想轻松,跟着我把汉中的企业改制搞好,就是头功一件!” 陆南正在吃瓜,闻言脸立刻就长了。 “我凭什么参与改制啊?我顶多给你写点东西好了。” “凭什么?”肖汉青轻声一笑,也不避两人,轻揽着曾招的腰坐回沙发,翘起腿又拈了块瓜细嚼。 “你以为孙孚虎那么老实?他下届可能就要调走,汉中搞好搞差,与他关系也就不太大。改制一时半会出不了效果,板子总不会打到他身上。改制没钱,什么都是一句空话。出谋划策的事你跑不了,财政局长和我不对盘,他是汝南的人。所以,你不仅要参与,而且还要投资!” “我哪有钱啊?摊子那么大……”陆南开始倒苦水,又是光芒计划,又是汉中研究院,还有与汉中军分区服务社组建合资公司的事,更有种子公司的人要安置,绿源公司要启动…… “我不管你从哪搞钱,总之一个你,一个包柏瑞,谁也跑不了!”肖汉青根本没听陆南说什么,果断地一挥手,灭掉了陆南脱身事外的最后一丝希望。 陆南悲哀地环顾四周,曾招正一脸痴情地看着大发王八之气的肖汉青,而朱建华这厮,居然在兴灾乐祸地笑得阳光灿烂。 以下免费: 12月,灯火会持续爆发,日更90c0+。 月票来砸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六 汉光研究院项目启动【月票!】 日的午后,空调低鸣的小花厅里温暖而又怡人,肖着茶,听陆南说话。 “改革开放从七九年至今,中间走了不少弯路,也引发过几次大的讨论。邓公在九二年南巡讲话是一个风向标,也是一个警告。在我看来,改革已经到了一个关键时刻。如何改,怎么改,必须要考虑清楚。” “往大了说,这是事先民族兴亡的大事,往小了说,改革出现瓶颈是必然规律,也符合唯物辨证法。只要认真对待,改革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其实都有脉络可寻。找到了问题症结,解决就不难了。” “再说这个时间段。为什么是两年,甚至更快。就是因为当前国有企业改制难,是全国性的问题,大批国有营业形势严峻,工厂无法开工,工人没有班可以上,工资拖欠……这些带有普遍性的社会问题,积累到一定程度,是会影响社会安定的。何况从工业在整个国民经济中的重要性来说,国家也不会放任不管。所以,工业企业改制的成败,决定了改革的成败。” “农业,是另一个方面。农业经济、农村工作,是国家必须要面对,必须要慎重对待的另一个方面。无商不富,无工不强,无农不稳。农业问题、农民问题是大问题这一点我坚信会引起中央高度重视,而这正是你的机会。” 陆南悠悠道:“把工作做在前面,振兴农业,搞好农村工作,埋头当老黄牛。中央一旦把眼光转向中国八亿农民时,你的光芒,想捂都捂不住!” 朱建华履新,肖汉青整日下企业调研,身边跟着哼哈二将。左边拎包的是曾官厚,右边的苦着脸自然是倒霉孩子陆南。 起来陆南也真无奈,自己无权无职,搁古代顶多算个“师爷。”可人家师爷还有薪水可拿,自己倒好,贴车贴油,有时还要被肖汉青敲敲竹杠,还被他捆得死死的。 上周汉光研究所奠基仪式上,分管副省长徐继盛莅临,简汝南、孙率市委、市政府两大班子自然高调相陪,并且还成功邀请到科技部科技发展司司长倪发祥亲临现场并作重要讲话。 这是一次成功地运作,贺全年、姚大昭、高琪三人功不可没,除此之外,汉光研究院本身的闪光点确实也吸引了高层的目光。 汉光研究院项目启动之时。贺全年就代表公司向全国隆重发出邀请。以1至50万地年薪重金聘请英才。 套红地整版广告。细细密密列着招聘职位。边上是一个个令人咋舌地数字。而汉光研究院总工程师一职。右边地数字则是让人心跳眼热地500元! 一个5。五个在1994年地年初掀起了一股旋风。无数精英才子趋之若)。从全国各地打来电话。甚至亲自过来询问。 不仅属实。而且汉光公司另有福利。这些都明列在报纸上。全国各大媒体竞相报道汉光公司继代理康柏电脑后地又一壮举。 从独立别墅到高档公寓。爱人工作调动、孩子学校入学、户口转迁。配车、配移动电话。中餐供给制。以及每月额外地医药费、交通费。年终完成全年工作任务地。增发不低于年薪%工资地红包…… 这些在私营企业绝对难以见到地福利。汉光公司竟然一揽子都列了出来。俗气而又霸气地印成了散发着油墨清香地文字。吸引着一个个或不得意。或有志高飞地精英们。 汉光公司甚至还放出了更大地蛋糕,承诺为研究院高层管理人员配股。 更让一些顶级人才感兴趣的,则是汉光公司董事长全权代表陆南先生在接受《中国财经报》记者的专访时说的一番话。 陆南介绍了汉光研究院的基本情况,并描述了现在及未来一段时间研究方向。而后陆南又提出了一个让顶级人才们兴奋“首席研究员”资格认证。 “经过董事会许可的研究项目,除了常规对其进行投资外,我们承诺给予提出项目申请的研究员以“首席研究员”资格。其实这有点类似于外国地项目经理,但是又有所不同。 不同的是,项目经理除了协调项目运行外,还常常要与外界打交道,推广项目,寻找投资,在人事和管理上需要耗费大量心血。因为外国地管理水平远远比我国要高,所以他们这样设定是合适的。但是在我们国家,目前地管理水平还做不到这样。 所以我们提出“首席研究员”资格认证,旨在把项目管理与项目经营分开。首席研究员的工作只限于试验室内,他手里拿着全部经费,可以任意支配,并且他可以找研究院内的任何人加入小组,只要他愿意,任何人都无权过问。而他要做的,仅仅是每月一次向项目经理通报。而项目经理约束不了首席研究员,他同时管理的会有数个项目,为 究员及其项目小组服务,是项目经理的唯一工作。 我们对首席研究员当然也有约束,他在投资到达前,需要签署一份项目研究协议,时限、费用一一载明超限不会受到惩罚,但是他的个人能力会被置。如果有确实的理由和不可抗力,当然我们还会继续让他带领他的小组继续研究。费用超过,会有问责。不过除非是在经济上有问题,否则也不会有任何惩罚。同样的是,如果费用超出是因为项目研究的深入而产生的,经董事会批准后,我们会继续追加投资。 另外,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汉光公司是一家团结友爱、开放年青的公司,汉光研究院欢迎海内外所有的才子回国创业,和我们共圆一个梦!” 陆南深沉而又充满睿智的声音被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传播到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他在节目中甚至分析了世界上几大软件公司和硬件生产商,并用谈笑的口吻做了几个小预言。 比如他预测了中国很可能会借“金桥工程”之风,在明年春天正式实现了与inte地全功能连接,因为“中国再也不是孤岛”; 比如他又笑着说,微软喜欢用年份为其操作系统命名,根本现行teet的开放性,预测最迟在明年,也就是1995年,微软会发布一款结合了网络,功能完善而强大地操作系统,“或许就叫windobsp; 比如他预测联想公司会高举民族产业大旗,挤进已经可以嗅到血腥味的计算机市场,因为“我一直很崇敬柳传志先生,我认为他是一位伟大地先行者,也是一种具有统帅气质的领军人物,他一定会将联想这艘大船开往更为蔚蓝的广泛海洋。”; 比如他还预测了计算机的发展,说cpu速度会严格按照摩尔定律飞奔至少1以上,而计算机也会逐渐成为普通电器一样的必需品,cd-rom会成为标配,计算机会分为商业和家用两种发展模式…… 同时他还盛赞了北京希望公司,并认为北京希望公司副总经理郭玉刚是一位“非凡地管理大师和实干家,同时是一位谈判大师。” 陆南无耻地做了很多预测,这些预测有的让专业人员大吃一惊,有的则被认为是超前思维,而更多的被被世界各地搜集科技情报的专家送到专业人员案头,开始讨论、分析。同时,陆南的名字,慢慢地中国的高科圈内成为一个熟悉的字眼。 陆南的专访,在中国引起了一片呼应。 先是联想董事会主席柳传志,他在记者问到陆南的讲话时,笑道:“陆南先生是位锐利地后辈,他很有想法,也一直在踏踏实实做事,我看好他。不过我可没有他说的如此优秀,陆南先生的夸奖,不敢当!” 然后是郭玉刚,他发现了同样地讲话,但是他强调了一点,“我绝对不是谈判大师,相反的是,我认为陆南先生才是一位真正地谈判大师。” 其实陆南都没给他面见。 即使在中国经济最活跃、视野最开阔的南方,仍然没有这种宽松地研究氛围,而位于中国内地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研究院,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 汉光宽广的胸怀和开放式的工作方式,引起了一鼓浪潮。如果说,刊登在报刊上的招聘广告,吸引的是一般人才,那么陆南的讲话则真正打动了一批专业精英的心。 贺全年周一刚到单位,就被姚大昭一股脑塞了一大堆工作。 “你上午8点30至9点30两位记者,是上周预约好的;1c点整召开公司例会,11点15要与巩总监见面,他要汇报工作;11点,你要启程去白天鹅大酒店,先与光芒计划组委会人共进午餐,并在1点30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下午……” “停停停!”贺全年听得头都大了,问道:“李总呢?” “李总不在。他不在时,公司工作由你全权负责。”姚大昭清晰地回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他怎么会不在呢?他不是周六就从福建飞回来了吗?” “不清楚,是陆董找他的。”姚大昭说完话,“啪”的一合记事本,道:“贺总,现在已经到8点半了,两位记者正在会客室等你。” “好吧,我去!”贺全年垂头丧气地说道,琢磨了一下,突然又问道:“陆董最近在干什么?” “他在陪肖市长考察国有企业。”姚大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哇,哈哈哈哈!该,谁叫他那么厉害……”贺全年哈哈大笑起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七 杜晓飞杀人 免费文字】 肖汉青原负责工作: 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分管财政、税务、人事、政务服务中心、招投标监管、统计、建设、城市综合执法、土地、应急管理、信访、市开发区、砂石管理、信息化建设和政务公开工作,协管监察、审计、编制工作,联系市人大常委会、市政协、市老工委、市法院、市检察院。 肖汉青现负责工作: 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分管政务服务中心、招投标监管、工业、农业建设、统计、建设、城市综合执法、土地、应急管理、信访、市开发区、砂石管理、信息化建设和政务公开工作,协管监察工作,联系市人大常委会、市政协、市老工委、市法院、市检察院。 陆南来到肖汉青办公室时,他正在听取卢刚锋工作汇报。陆南要避嫌退出,肖汉青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听一听。 卢刚锋向陆南点头致意,又接着道:“前段时间我们调查了监察大队的几个人,但是效果不佳。 我们不能上手段,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搞,而且我们猜测事情很可能与应中流有关系,其他人未必知情,所以近期我们就没有做动作了。不过我听说即使如此,监察大队的人反应还很激烈……” 肖汉青接口道:“我知道,事情都捅到汝南书记头上了。说我要在监察大队立威,说我寒了城监部门的心,以后没人肯干吃力不讨好、两边挨骂的事,还说我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哼!我要真翻脸,他们现在能安稳地坐在办公室里?查,继续查!我就不信了,一个区大队早上不干正事,专整一家包子铺后面没隐情!” 陆南心里一跳,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圆球似的包子铺老板娘,还有那个蔫蔫的、却被逼和人拼命地老板。 卢刚锋点点头。又道:“现在应中流地监控保护已经撤了。不过外围我还经理郑明昌有关。不过他是区人大代表。我们一直没敢找他。还有。有人试图恐吓熊翠梅母子。被我地侦查员阻止。” 肖汉青霍然动容。冷笑道:“还真急了啊?刚锋。今天就向市人大常委会提请对郑明昌询问!”说着话。就开始拨电话。 “汝南书记。我汉青啊。有个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简汝南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听肖汉青简单说明了情况。沉吟了一下道:“一定要慎重!如果没有确凿地证据。我地意见还是不宜过早暴露!” 肖汉青就和卢刚锋交换了个眼神。卢刚锋用力一点头。 “汝南书记。郑明昌问题很大。现在不查地话。他随时可能离开。而且这事拖得越久。对城监大队地压力就越大。也不利于安定团结。” 话筒静了几秒后,简汝南说话了。 “好吧,这事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肖汉青郑重地拍了拍卢刚锋的肩膀,“老卢啊,你要注意方法、策略。不要让人落了口实。” 卢刚锋“啪”地一个立正,道:“请肖市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嗯,去吧。这事……等罗副总理离开再说。这几天你也很忙吧?” 卢刚锋叹口气道:“我这人,天生是忙碌命。不说了,我走了,罗副总理明天过来,我安排一下最后一次安保演习。” 卢刚锋离开后,肖汉青沉思了一会儿,对陆南道:“明天我参与接待罗副总理,你们汉光公司是一站,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知道吗?” “放心吧!”陆南道:“三天前已经开始布置,我们打扫了整幢大楼,并临时抽调了公司内部保安24~小时值班,昨天中央警卫团和公安局来人检查,他们很满意,并且还留了一个小组在公司。” “那我就放心了。”肖汉青点点头,又道:“有的事,你也要与汝南书记、市长多汇报。你呀……还年青!” “我再年青,脑门上也刻了个大大的‘肖’字,又何必去低眉顺眼的侍候他们?我不是体制内的,只要不去惹他们,他们也未必动得了我。”陆南淡淡道:“肖市长,我的事,您就不要再劝了。” 肖汉青默默地点点头,深深看了陆南一眼。 罗兆民副总理此次视察汉中,是后世被誉为“汉中经济圈”地长江中游城市最重点的一站。事实上,在这个时代“汉中经济圈”的提法还没有,但是中央在长江中游地战略布局已经展开。 汉中经济圈,指以汉中为中心的1公里半径内,包括黄石、鄂州、孝感、黄冈、咸宁、仙桃、潜江、天门等8个中小城市在内的地区,是中国中部及长江中游最大、最密集的城市群。它包括城市经济圈、城市旅游圈和城市农业圈。 罗副总理先从北京飞赴十堰,视察东风汽车公司总部,第二站是襄樊,汉中是第三站,也是最重要地一站。视察汉中后,罗副总理会换乘轮船,向东经江西九江至安徽安庆。 按照国家级领导人安保守则和相关规定,罗副总理的安全保卫工作将由隶属于总参的中央警卫团(即中南海保镖)和地方安全部门共同负责。三天前,中央警卫团即已经秘密抵汉,与肖克难、卢刚锋共同制订了安全措施,并沿途实地查看、布防。 规定中,罗副总理抵汉前24~小时要开始实施第一次清理,包括驱散群众、占据制高点并安置警卫、清理街道等。而在罗副总理出行前一个小时,则要实施第二次清理。 杜晓飞所在巡警大队则负责外沿警卫工作。他需要在罗副总理视察某公司、企业前,会同交警部门确保沿途畅通无阻,并设置警戒线。 为了罗副总理此次来访,汉中市公安局一次性配置了大量高档警车,包括一辆大红旗ca7460高档防弹轿车,数张奔驰轿车,以及整整一个车队16张宝马500r1200rt警用摩托车,这样的摩托车每辆售价近五万元人民币。 杜晓飞戴着警察头盔、墨镜,骑着拉风之极的宝马摩托车,车后座的两个灯杆分别亮着红灯和蓝灯。 他神色坚毅,紧紧抿着嘴,心里却臭屁地不得了,宝马哎!老子居然骑上了五万元的摩托车。 街道干干净净,叫花子、耍把戏卖电池梳子钥匙扣地早被撵走,沿街门面也被告之,严禁在人行道上摆放摊位。 街口的转盘鲜花怒放,仔细看去,全部都是从园艺场温室紧急调过来地,一盆盆争奇斗妍,开得正灿烂。 人行道的广告、树木、公交站台、路灯也有专人清理干净,洗得闪闪发光。而向来灰头土脸地公交车,也集体洗了澡,多年看不清的车牌车灯也露出了真容。 罗副总理所要经过的街道已经拉 戒线,每隔1c0米就有一名武警战士站岗,自发前来> 医院门口有几个水果摊居然压线,杜晓飞驶到近前停下,并未熄火,只是威严地指指摊位,老板就满脸惊慌地拖着板车往后缩,一直缩进有二米,杜晓飞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时间还有一会,罗副总理现在应该刚下高速路。杜晓飞听着腰间对讲机里传来的呜哩哇啦的声音,正准备挂档离开,突然就听见医院楼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声。 “啊~” 杜晓飞浑身汗毛根根竖起,楞了一秒钟,飞身下车,将支架一打,钥匙都没拔,指着水果摊老板吼道:“替老子看着!”说完就冲上了楼。 门诊楼二楼,一名半条胳膊全是鲜血的年青人,正劫持着一名护士,手上的尖刀还滴着血,护士左肩一片血肉模糊。 “都让开!”年青人勒着护士的胳膊,低吼道,“全部让开!”说着话,手里尖刀一挥,又缩回来抵紧了护士的脖子。 护士早已吓傻了,脸色苍白,双股战战,浑身都在哆嗦。 “别,别!”一位男医生勇敢地钻出人群,劝道:“年青人,她和你无怨无仇,你何必为难她呢?我们都让开了,你就放了她吧……” 年青人脸上并不显得凶恶,只是阴)地可怕,他根本没有答理男医生,而是冷静地问道“收款室在哪里?”刀子往前一刺,护士细嫩的脖子立即迸出血珠。 “啊~”护士又是一声尖叫,年青人胳膊往内一收,护士立即被勒得透不过气。 “再叫我就一刀捅死你,然后换个人质。”年青人俯在护士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那护士感到就象有象蛇从自己身上爬过,果然乖乖地不敢再叫。 “带路。”年青人脸上阴沉沉的,刀尖指着那名男医生。 杜晓飞已经在楼梯口快速通报了案情,听到这句话,立即冲到收款室,亮出证件,喝道:“开门,立即给我准备一套白大褂!” 护士拿来白大褂后,杜晓飞已经听见楼梯在响,男医生在前面引路,说道:“我说朋友,外面全是警察,今天好像有外宾过来……你怎么出得去哦?” 杜晓飞飞快地地脱掉警服,为防止出现意外,裤子、领带一起都扯了下来,塞进桌底。边上的女收款员见他动作敏捷,眼神凌厉,神情专注地样子,一双眼睛望着他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杜晓飞摘下佩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时,年青人已经勒着护士转了过来,他灵机一动,取下枪套,将五手枪直接塞进女收款员怀里,匆匆道:“收着,别乱动!一会看我眼神行动。” 女收款员“啊”的一声,怀里就多了两斤多一个大铁块,冰冷的、沉甸甸,吓得花容失色,却已不敢再乱动,只有强作镇静地坐在位子上。脸上一花,戴的眼镜又被杜晓飞摘下。 杜晓飞戴上眼镜,立即露出惊慌害怕地样子,站了起来。 “把钱全拿出来!”年青人隔着窗子,站在杜晓飞面前,恶狠狠地命令。 “啊~好的好的。”杜晓飞大叫着,手忙脚乱地打开边上的钱箱,一时动作大了,“哗”的一下整个钱箱摔到地上,一大摊子钞票散落一地。 杜晓飞吓得都要哭了,嚅嗫着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杀我。” 废物!年青人见杜晓飞文质彬彬的样子,又如此懦弱,心里地警惕地少了几分,他粗暴地道:“开门,妈的!” 杜晓飞就过来开门,年青人劫持着护士挤进来后,用肩膀一撞,杜晓飞“噗嗵”倒地,又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站在角落,两条长腿直打颤。 “你拿个袋子。”年青人指着女收款员,又轻蔑地看了杜晓飞一眼,道:“你把两箱钱全装好!” “好,好。”杜晓飞木然地回答,眼光在年青人持刀地手上一掠而过。 跟在医院领导和其他医生们,没有一个认识杜晓飞,但是却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倒是那个男医生道:“小赵,你抓紧把钱装好,小秦还流着血呐。”又对年青人道:“朋友,你别急,我们绝对不报警。” “你妈地少嗦!”年青人看着杜晓飞跪在地上捡钱,背部隐现的肌肉线条隆起,心里突然起,一个箭步窜过去,一脚将杜晓飞踹翻,脚踩在他背上。 “干什么,干什么啊!”杜晓飞侧过脸,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妈比,你是条子!”年青人腾出一只手在杜晓飞腰上、腋窝摸了起来。 “条~条子?”杜晓飞眼中露出迷惑地神情。 女收款员虽然害怕,但是有杜晓飞在,却也勇敢地过来扶着杜晓飞,怯生生地道:“他是我同事,不是警察。” 年青人摸了半天没摸到枪,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敏感,退后一步,指着地上的钱道:“快点捡。” 杜晓飞爬起来又捡钱,速度却慢了很多,女收款员就过来,两人将钱全部装进一只大塑料袋,然后杜晓飞拉着女收款员的胳膊,慢慢走了过来,手向前伸,颤声道:“钱。” “扔过来!” 这时外面已经响起警笛声,年青人悚然而惊,怒道:“给老子准备张车,放在后门!” “好,好。”一名院长模样的人连连点头,又吩咐道:“江主任,快去拿我的桑塔纳。” “啪。”杜晓飞将扎紧口子的钱袋子扔在地上,年青人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两三米外的医生们均如鹌鹑般萎缩着,不有他,俯身捡钱。 杜晓飞胆怯的眼光几乎在一瞬间就变得凌厉起来,他手往女收款员怀里一插,出来时已经打开保险,握枪在手。 “啪!” 年青人半个脑袋突然炸开,一头栽倒在地上,双手还紧紧搂着钱袋。 三米的近距离射击,杜晓飞闭上眼都可以万无一失。他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浆,看了倒地而亡的歹徒一眼,问道:“谁是院长,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呕吐、惊叫之声后,一名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收款室门口,根本不敢往里进,颤声道:“我就是,我叫竺仕明,是本院院长。” “这个人。”杜晓飞早收了枪,一边穿警服,一边问道:“怎么会出现在二楼,劫持个护士?” “他,他杀了人……院长道:“他把应中流杀了!” 杜晓飞瞳孔蓦地收缩起来,缓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他去住院部杀人,那个护士小秦是应中流床专护,她接见这个人拔应中流氧气管,上前制止时,应中流突然就醒了,然后那人拔出刀捅死应中流,又劫持着小秦出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八 学书法 晓飞在医院牛逼闪闪,陆南却早已缩了脑袋,准备乖好学生,好歹要过年了,期末考试总不能不考吧? 迎接副总理的事,陆南全权交给了李扬。公司大楼和汉光研究所的安全保卫则交给了区翔家、柴明贵。陆南为他们配了张警用切诺基,两人如今成天24~小时在公司里转悠,连只耗子路过都能被精力过剩的他们捏死。 更可喜的是,王兰妹上学放学,也由保安部包了,那些退伍兵们一见着王兰妹,疼得捧手心里都嫌自己手没洗净。王兰妹上学放学的时间,他们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一到时间就抢着开车去接。这让王兰妹感到吃惊,又有点感动,不过后果是没有任何雄性生物可以接近王兰妹身边五米内。 吴老鬼一去不复返,中间只打过一次电话,说是已经拿到《宗教教职人员证》,并在龙虎山天师府顺利注册。而且又说自己要游历四方,云云。 陆南管不了他,也懒得管。吴老鬼如今有钱,有面子,更是实实在的“得道高道,”去全国任何地方的道观和当地宗教协会,都有人好吃好喝招待,没准还能开坛讲经,骗点出场费。 陆南早上起了个大早,穿着单衣就在院子活动开了。 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是仍然没有下雪。风很硬,吹在脸上就像刀刮过一样。不过陆南却并不觉得冷。 练了一段时间的呼吸式后,陆南发现自己的身体状态有了种奇妙的变化。首先是他对周边的动静反应更加灵敏,听起来有点玄,但是事实上即使是走在喧闹的马路上,只要愿意,陆南就可以轻易分辨出每个人的呼吸和步频的不同。 六识灵动之外,陆南还有着一个切身的感受,就是冷热不侵。他的体质一直很好,打小就没生过病,但是也没至于冬天洗冷水澡。但是练了一段呼吸式后,陆南在冬天来临时丝毫没感到寒冷,仅仅只是象征性地在单夹克里添了件羊毛衫,这还是王兰妹强烈要求地。 似乎这老鬼真有点门道。陆南有时在琢磨,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内功呢? 很有可能! 陆南已经开始在练第二式。也就是扎马。扎马步陆南打小就开始练了。虽然当时练得不规范。但毕竟腿力、腰力都练出来了。后来经胡开山指点。更是苦练了一年不辍。这才开始学胡家拳。后来陆南一直就没丢下功夫。每天早晚。老老实实地练一小时再开始练拳。 但是吴老鬼地扎马式却有点古怪。他还神神鬼鬼地取了个“弯弓射虎”地名字。说是要提~、收腹。拔背。怀如抱弓。内含虚劲。 这个势子一出来。简直比抱着五十斤地东西还累。陆南原来可以轻松扎个一小时。现在练半小时就已经头晕眼花。不得不暂停一会。 原因是缺氧。陆南现在练地无疑是一种静中含动地功夫。全身都提着劲。聚精会神地扎马。傻兮兮地瞄着不存在地“虎。”长时间地紧张之下。还要严格按呼吸式来调理呼吸。这种难度超过了胡开山地扎马式不知道有多少。 坚持了半小时。陆南晕头涨脑地站起来。浑身大汗淋漓。正想去洗澡。王兰妹就递过来了一条毛巾。 陆南擦了擦汗,还是有点胸闷欲吐地感觉。歇了一会儿这才好一点,朝一直等在边上的王兰妹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就是一楞。 王兰妹穿着雪白的羽绒衫,围着条红围巾。浅白色的牛仔裤下,是一双秀气的白色小羊皮靴。 一见白色羽绒衫和红围巾,陆南就想到了那个叫小鱼的小女孩。 “小鱼,现丰应该是在北京吧?”陆南想了想,摇头笑笑。不由得又想起了顾希庐,就想是不是该抽空去看看他了。 “别着凉啦!”王兰妹见惯了陆南穿着单衣练拳,知道他身体好。不过每次他一练完,总是要催着他去洗澡换衣服。 陆南洗了个冷水澡,精神抖擞地出来吃饭,王兰妹已经做好了早点,端了出来。 “今天还真丰富啊!”陆南看着桌子上居然摆了好几样热气腾腾的早点,一时还真有点意外。平时王兰妹时间不多,总是匆匆煎个鸡蛋,冲杯牛奶什么地就对付了。今天桌上不仅有面条、包子,还有两张煎得薄薄、金黄色的玉米饼。 王兰妹给陆南盛了一碗面条,这才低声道:“今天是你生日呢,你都不记得了?” 生日! 陆南恍然大悟,挟了一张玉米饼,细细撕开一块放进嘴里嚼着,笑道:“我还真忘记了。谢谢你呀!” 王兰妹脸一红,垂首低声道:“谢什么呢?不必的。” “是啊,是啊。”陆南哈哈笑道:“一家人啊,不用谢。”又觉得这话有点歧义,就连忙换了话题,问道:“今天你不用上学啊?” “周末啊!”王兰妹这才抬头笑道:“你老是不上学,时间都记不清了。可别忘记考试时间了。” “周末啊?”陆南抬腕看表,果然电子表框内有个“日”字。原 学校踢一天球,现在计划完全泡汤了! 想了会儿,陆南道:“今天有没有事?要是没事,陪我去看个人。” 王兰妹轻轻地嗯了一声,想问去看谁,又不太敢,挟了根面条慢慢地吸进嘴里,粉脸上已是一片晕红。 拜访顾希庐这样的人,冒昧登门无是极不礼貌的行为。陆南打了个电话,却是顾夫人接的,听陆南要过来看顾老,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陆南就带着王兰妹出门,开着车到汉中大药房买了点冬虫夏草和红参,又为顾夫人买了几客正宗的印尼血燕。 王兰妹见陆南轻轻松松地从兜里掏出成摞的钱,心里就扑嗵乱跳。自己是知道他有钱的,却没想到居然还这么有钱……其实可怜地王兰妹实在是很有点眼皮子浅,要是陆南知道她仅仅只是看见一万元钱就判断自己“有钱,”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三样东西,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却花了两千多块钱。陆南谢绝了大药店推出的精美包装业务,而是请中药房的师傅用传统的桑皮纸精心包好,系上麻绳。又在二指宽的纸条上用毛笔端端正正地写上药名,压入药包外,拎上就走。本来陆南是存心想卖弄书法,借了笔写了行“冬虫夏草”后,药店师傅见着陆南地墨宝,神色古怪之极。 “怎么样,写得不错吧?”陆南没自知之名,问王兰妹。 王兰妹看了一眼,捂着嘴不说话,陆南就泄气了,无可奈何地请药店师傅重写。偏偏药店师傅一边写一边还唠叨,“如今这年青人,都不会写毛笔字了。” 陆南拎着礼物羞愤地出了门,又找到文化用品商店,不买对地,只买贵的,一气买了四五支大大小小的毛笔,也不识什么羊毫狼毫,总之捡价格高的挑,又买了两令宣纸。 售货员还真没过这样没品的家伙,就笑着问:“请问是要做画用,还是写字用?” “做画和写字地宣纸有区别?”陆南愕然,王兰妹却已经羞红了脸,小声道:“有区别的。” “哦,哦。那一样来点吧,就买最好地!”陆南知错就改,却仍然无耻地暴露出暴发户嘴脸。 售货员一脸轻蔑地包好纸、笔,陆南又点着砚台,得意洋洋地道:“这个砚台,做画的和写字地,各买一方!” 王兰妹终是没忍住笑,即使陆南对他吹胡子瞪眼,她仍然捂着嘴不时偷笑,像个欢乐的精灵。陆南无奈地瞪了她几眼,干巴巴地道:“其实,砚台也能分做画和写字地,对不对?咱有钱嘛!” “你都有理。”王兰妹轻笑一声,轻拢秀发,偏过脸望着窗外街景。 两人来到顾希庐家,早在家里等得急不可耐的顾老高兴万分,一瞧见清丽脱俗的王兰妹,更是惊为天人,立即就嚷着要夫人拿笔墨来,为王兰妹挥毫泼墨,作一幅画。 顾夫人也极爱王兰妹,尤其是王兰妹虽是小家小户出身,却极懂礼貌,说话做事都温温善善,声音清脆如鸟儿娇啼,身轻体柔惹人怜爱。两人都有点家艺术家气质,立即将陆南抛在脑后,拉着羞得满面通红的王兰妹做模特。 顾希庐擅写意,顾夫人擅工笔,两人写写描描,一个小时不到,顾希庐的画就得了,却掩着不许看,说要等夫人画完再一同欣赏比较。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顾夫人地仕女图终于完工。她轻嘘一口气,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瞧着自己的作品,轻轻摇头。 “这画儿还没上色呢。可惜画的太粗糙了,没能画出兰妹的神韵来!” 顾希庐早扑了过来,瞪大眼睛看了半天,赞道:“佳作,佳作啊!此画实乃夫人近来所绘最佳的一幅!” 陆南也挤过来看,王兰妹终是忍不住,悄悄来,偷眼一瞧,登时惊的“啊”的一声,“这画儿真好!” “呵呵,夫人的画,自然是极好地!”顾希庐兴致盎然,也不客气,提笔就在留白处题诗,沉吟了半天道:“还是写老诗吧!新诗做不出,也没得污了这画的灵韵。” 罢提笔写道: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 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又请夫人写了落款,用了印。这才掷笔大笑:“痛快,痛快!今天没想到,陆南小友居然能请来兰妹这样天仙般的人物。可算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顾夫人笑道:“什么天仙?兰妹这样的小姑娘,可轻易看不见了。长得漂亮倒是其次,关键是气质好,天仙这样的词都用烂了。” “是有点啊。”顾希庐摇着大脑袋道:“那你说该怎么形容呢?” 陆南和兰妹看着两人陶醉的样子,相顾莞尔。 “喏,你题的诗不是已经有了么?姑射仙子,餐风饮露。”顾夫人笑道:“好了,我看看你画地吧!” 顾夫人画的是古装仕女,用笔 代派笔法,不拘一格、灵动清新。在她笔下的王兰丽淑婉,轻盈修长,神态端祥,气质冷清,身着古装,轻纱透亮松软,肌肤温润光泽。云髻峨峨,衣袂飘飘,仪态万方。 而顾希庐笔下的王兰妹又完全是另一个模样,顾希庐时而惜墨如金,时而挥黑如雨,淡浓相宜,虚实结合,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舞剑的女子,身着武士服,正站在高山之巅,俯瞰群峰。 画中地女子却是侧脸,衣袂被山风吹得鼓荡,手中三尺青锋,腰间一道白绫如练,秀发披洒,显得英气勃勃。尤其是那女子身子前倾,一足踏实,一足虚提,更给人以飞升地感觉,山崖下突兀地伸出一丛红花,在阳光下鲜艳夺目,她的目光凝望着山崖,又像望着天空。 仅仅是那一丛花,就给人无限遐想。两画相比,顾希庐在意境上远远超过了顾夫人。 顾夫人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认道:“希庐,我记得当初苏老师说你是画院地奇材,我开始还不信,以为他哄我和你约会。现在想起来,苏老师可真是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你这一丛花,整幅花一下子就充满了禅意,仅就画面布局来说,也平衡得恰到好处。你真好……” 顾希庐搂着夫人,笑容满面地向两个孩子点头,温柔地抚着顾夫人地头发道:“你也好,我也好,他们也好,大家都好!” 完后,突然又道:“夫人,请帮我题首诗吧!” 顾夫人嫣然一笑,提笔在手,道:“我可得好好想想,这画儿一定得题首好诗,否则也配不上的。” 想了一会儿,拈袖题道: “登高何处见琼枝,白露红花自绕池。东风朝日破轻岚,叶上秋光白露寒。” “妙哇,妙哇!”顾希庐略一品,便知其中意境,陆南没听过这诗,正在纳闷时,王兰妹低声道:“是唐羊士谔的集诗。 ” 陆南听明白了,却更讶异于王兰妹怎么会懂得这些。莫非她对古诗文研究颇深? 作画、题诗,唱和,都是风雅之事。 顾希庐情致极高,邀两个孩子共进午餐,直到看见陆南放在客厅角落里的东西,才想起来问明来意。 “我来是跟顾老学书法、绘画的,前段时间一直很忙地,所以耽搁到现在。”陆南老老实实地说。 “哦?”顾希庐想起这茬,自己确实收过这个见了一面就没影子的徒弟,点头道:“你在家学过没有?” “没。” 顾希庐有点错谔,不过也没有再说是什么,只是起身翻了本字谱扔过去,道:“一会你先写写,我看看再说。” 罗副总理视察了汉中市数家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汉中市纺织公司,即原汉中市纺织厂,作为汉中市国营企业的代表和整个汉江省轻工业的象征,自然是罗副总理此行的重点。 罗副总理与纺织厂工人代表亲切交谈,并强调指出:国有企业不应该是低效高耗的代名词。汉江省委、政府,汉中市委、政府,应该积极探索,大胆创新,找出一条适合于汉中市国有企业改革的新路子。做到既可以使国有资产不会流失,又可以达到企业增效、职工增收、国家增税效果。 罗副总理的讲话引起阵阵掌声。他微笑着环顾四周,突然沉痛地道:“汉中的纺织工业,自清末就已经名扬四海,更是全国轻工业基地,但是近几年发展缓慢,纺织更是境况堪忧。这是整个国家产业调整所引起的阵痛,也是我们正在着手研究解决的重要问题。党和政府,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汉中的国有企业破产。” 到这里,罗副总理站了起来,握着一个工人代表的手,深情地道:“我和你们,会在一起!” 纺织厂的职工代表热烈鼓掌,很多还系着工作围裙、戴着帽子的女工更是激动地眼泪都流了出来。而这时在陪同人群中的简汝南则淡淡瞟了孙孚虎一眼,而且又意味深长地和身后的肖汉青交换了个眼神。 副总理的讲话,多少有点作秀的意思。但是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实实在在,即中国已经开始关注国有企业。 中央看到了全国范围内普遍存在的国有企业窘境,并且已经开始忧虑。肖汉青并不知道,国务院已经成立了一个研究组,专门研究国有企业改革问题。而这个小组正是“全国国有企业改制工作领导小组”地前身,组长由总理亲自担任,可见规格之高。 但是他知道,自己听了陆南的话,又赌对了!至少现在他手里的权力,孙孚虎都无法抢过去。工业企业改革,难!但是这么快就引起了中央的注意,以后政策倾斜必不会少。 孙孚虎微感失落,他神情复杂地看着低调的肖汉青走在最后,和几名副总理地助手几乎平行,那瘦长的身影像是特别地虚弱,风一吹就能飘走似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九 拜访顾老 万火急召唤月票! 召唤推荐! 看dt的朋友,看完请来推荐,谢谢! 午餐,副总理是在汉中大学学生食堂吃的。他与大学生们共进午餐,并且很亲切的和他们打招呼。这里还发生了个小意外,一名冒冒失失的男生,打了两份热干面,挤到副总理面前,请他尝尝“汉中特色小吃。” 大惊失色的大内高手几乎要将那名大学生当场拿下,校长也吓得不轻,倒是副总理微笑着接过饭盒,看着里面的热干面,感慨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哪有这么好的不锈钢饭盒啊?能有个搪瓷盆就不错喽!”大学生们都笑了,副总理又道:“热干面,很有名啊!听说风味也和汉中人一样,又酸又辣。你请我吃面,我请你喝水。”身后一位便衣就拿出两瓶水摆在桌上,副总理招招手,那名大学生也就壮着胆子坐在边上。 一位便衣向副:理做了个微不可察的手势,副总理这才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细细品尝。边上及周围几桌,坐的全是省、市级大佬,集体在学生食堂进餐,倒是个全新的体验。 饭后,按照行程,副总理将汉中大学与师生召开一个座谈会,同时又参观了汉中大学的图书馆、试验室和新建的电子教室。 汉中大学在年的校务委员会上制订了新的校训:自强弘毅求是拓新。副总理听完汉中大学校长朱允清院士的介绍后,连连点头,并当场挥毫写下校训。最后,副总理代表随同的各级领导向汉中大学师生员工表示问好致意。 离开汉中大学后,副总理有点疲地靠在后座,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问道:“下面去哪里?” “按照行程。您应该去视两家民营公司。天宝公司和汉光公司。”秘书低声道。 “哦?”副总理想起在汉中大学。朱允清提到了什么“光芒计划”。对汉光公司倒有点兴趣。说道:“好。先去汉光公司看看。” “是。”秘书微微一怔。立即答应。并小通知司机改道。 事实上原计划副总理视察两家公司地顺序是天宝在前。汉光在后。各一个小时。但是副总理既然发话。就必须无条件答应。 一时间。通过副总理座驾司机传出了改变计划地指令。整个车队在引导车和巡警大队摩托队地引导下。警灯闪烁。警笛低鸣。缓缓改道。与此同时。天宝公司接到了延迟来访消息。而汉光公司则接到了副总理提前来访地消息。 汉光公司大厦焕然一新。李扬以下。汉光公司高层在楼下列队相候。副总理下车后。满面春风地和汉光公司员工打招呼。李扬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副总理地手。连说:“欢迎罗副总理视察汉光公司!” 随后,罗副总理视察了汉光大厦,开了个简短的座谈会,当他听到李扬介绍的汉光公司科研成就后,赞赏道:“汉光公司发财不忘做研究,做得好!”又主动问了“光芒计划”,李扬就请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贺全年解答。 贺全年相貌端正,仪表堂堂,说话不卑不亢,由于光芒计划是他一手主抓,所以比李扬了解得还要细。他详细解说了“光芒计划”与汉光研究所项目息息相关,主旨在于提高整个汉中经济圈的科研水平,提高科技转化为生产力的能力,增强汉中经济圈在全国范围内的科技实力,带动一批民营企业共同发展、壮大,培养出新时代的高科技人才,并立志将汉光研究所打造成亚洲最优秀的民间科研机构。 副总理越听,眼神就越亮,最后干脆有点失仪地道:“那我们就去研究院看看嘛!” 贺全年有点赧颜地道:“汉光研究院刚刚奠基,正在建设中,请副总理视察我们的汉光研究所吧!” 在汉光研究所,副总理又了解了研究所的研究项目,并看了矢量字库演示,听取了汉光研究所在杀毒软件和网络通讯方面已经有所建树,高兴地道:“一定要集中最优秀的人才,做出最优秀的软件,振兴民族产业不是一句空话!中央对此早有通盘考虑,你们放心大胆地干,我就使足了劲给你们支持,好不好?” 副总理的讲话获得热烈的响应,在场的汉光公司员工兴奋得满面红光,巴掌都拍红了。最后,李扬代表汉光公司向副总理赠送了礼物:一件由汉光公司一百多名女员工齐心协力编出的中国结。 红彤彤的中国结,丝线编就,透着喜气,通着吉祥。副总理高兴地接受了礼物,并欣然在汉光公司的贵宾留言簿上书下寄语。 “振兴民族产业,引领时代潮流!”副总理的寄语言简意赅,字体遒劲。 告别汉光公司后,秘书就上前轻声说了几句话,副总理轻轻点了点头,挥手告别后钻入车内。 “去汉中师范大学吧,我见一个人。”副总理命令道。 副总理临时拜访汉中师范大学,却是私人性质,汉中师范大学领导即使知道也只能装聋作哑。接到任务的安全人员飞速前去清路,一路飞奔至汉师大,打开大门,便衣人员就开始布岗。 卢刚锋和安保组组长通话后,立即要安排人在教师公寓布明哨和固定哨。他已经接到何英杰的报告,获悉了医院事件,而正是这个原因,郑明昌已经被列为高危,所以副总理的助手和秘书才紧急汇报后改变行程,并且这一次没有和天宝公司有任何沟通。 “天宝公司,完了啊!”卢刚锋长叹一声,立即振作精神,抓起对讲机,亲自布防。 “请所有离汉师大最近的警力立即赶赴听命!” 杜晓飞爆了一个头,闻讯赶来的11c警察见他亮出临时安全人员证件,立即屁都未放,只记录了他的名字后就开始处理后事。 杜晓飞在医院洗了把脸,那件白大褂上满是血污,早扔了。警服上倒是一尘不染,他望着肩上的二级警督的两杠两花,嘿嘿一笑。 老子即使不升官,起码调市里没问题了吧? 腰上的对讲机“”的响起,卢刚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hoho!”杜晓飞怪叫一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连蹦带跳地下了 上宝马摩托车,打着火,警笛一开,箭一般地窜了出 静雅的画室内,阳光明媚,苹果绿色的窗帘边摆着一盆水仙花,正吐蕊芬芳。 顾希庐笑呵呵地看着王兰妹写字,顾夫人静静地坐在一侧,含笑看着王兰妹。 王兰妹一开始还有点拘束,慢慢的也就感受到两位老人的可亲,静下心来后,写字也顺溜了很多。 她写的是小楷,字比黄豆大不了多少,却是端端正正,一笔一画,丝毫不芶。 陆南连夹克都了,却仍然满头大汗。不是热的,是羞的。 任他脸皮再厚,看到王兰一手秀丽端庄的小楷,都不由得自惭形秽。况且陆南自己的字,实在是…… 用顾希庐的,就是这小子再练十年都没资格入门。至于学画,更是做梦! 不过顾老话已发出,陆南虽然没头,却已经算是他关门弟子。顾老看他写了几个螃蟹般的字之后,按照“有教无类”的原则,推荐他去写更低级的大字描红。 从“一、二、三,大、口、山、天、王”些字开始练起,陆南实在是有点恼羞成怒,好几次分了心去瞪王兰妹。不料有一次被顾夫人瞥见,还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就再也不敢去看王兰妹了。 陆南其实也不是静不下心,只是和王兰妹比,实在反差太大。写了几张大字后,手腕子都酸了,看了半天,选中一张比较满意的递过去道:“顾老,你看这张,有进步吧?” 顾老只扫了一眼,就重新关注起兰妹写字来。陆南讪讪地回到桌边,抓重若千斤的毛笔,恨恨想到:下次老子不带你来,看你还神气什么! 写了几个字,又泄了气。看这两人对王兰妹喜爱的模样,恐怕以后她不带自己来还差不多。 顾夫人这时起身去了厨房,突然电话铃响了,接了电话后,顾夫人回到书房,就对顾老说道:“老顾,罗副总理一会儿要过来看你。” “谁?” “罗兆民。” “是他啊。”顾希庐沉吟了一下,问道:“那雄飞来没来?” “他没来。”顾夫人道,“他和嘉水不都在南京嘛,你忘记啦?” “哦,哦。”顾希庐无所谓地挥挥手,“来就来吧。” “要不要做什么准备?”顾夫人又问道。 “准备什么?”顾老脖子一梗,道:“哪有学生见老师,老师还要准备的?什么都别准备。” 两人对话,根本就没避两孩子。王兰妹听得懵懵懂懂,陆南却是悚然而惊。 国务院副总理来访,顾老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至少说明两点。一是他资格老,二是他门下强人多。 “顾老,那我们告辞吧。”陆南起身,拉着王兰妹跟着站了起来,询问道。 “你们练你们的,没事!”顾希庐一晃乱蓬蓬的大脑袋,靠回安乐椅晃了几晃,道:“见见副总理,也好!” 顾希庐不要夫人准备,顾夫人却不能不准备。她本来就准备了下午的点心,得知副总理要来,又抓紧做了几种小吃。 顾夫人是扬州人,顾希庐被好友誉为美食家,一半原因是顾夫人心灵手巧,做的小吃让他百吃不厌。 顾夫人厨房里还没忙好,窗外就出现了一群人,中间的一位清瘦老者安步当车,正是国务院副总理罗兆民。 虽然是私人来访,但是罗副总理仍然不得不带了两位贴身保镖和一位助手、一位秘书,省委书记田中发、省长骆祥利有幸随同拜访,而简汝南和孙孚虎只能等在校外,连师大门都不敢进。师大校长包良栋腆着脸赶了过来,见他头发苍白,一脸毛汗的样子,罗副总理无奈,也只得由他跟着。此外,一路追随的中央台记者也有两个摄像师也有资格进去。 顾希庐带着夫人,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罗副总理一见顾希庐,连忙上前一步,扶住顾老双臂道:“老师好!”又道:“师娘好!” 顾夫人含笑点头,“罗副总理好!” “师娘,你还是喊我小罗亲切点。”罗副总理笑着说道,又回身对摄像师吩咐道:“这个不能拍啊!”众人都笑了。但是摄像师却听明白了罗副总理的话,可以拍,但播放前绝对要经过他亲自审定。 “呵呵,兆民啊,进来吧!” 副总理来访,顾希庐心里说不得意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看见罗兆民更多的却是感动。 眼前这个刚过50,精神矍烁的副总理,与顾家交情极深,除了在政治上互为奥援,更有一份情谊。罗兆民曾经是顾老的学生,进入仕途是顾老托了一把力,而且他一路飞升,顺带着和顾老的一子一女建立起同盟,在政界、军界均有深厚的人脉。而顾老的女儿顾嘉水,自订婚后,更是当这个同盟的前途登时无限光明起来。 “罗副总理好。”陆南拉着王兰妹上前半步打招呼。 罗副总理扫了眼陆南和王兰妹,略惊讶于王兰妹的容颜,挽着顾希庐进入客厅。 宾主寒暄,不相干的人就坐在一边面带笑容品茶。陆南见顾夫人进厨房,心里一动,一拉王兰妹,两人起身跟了进去。 “这两个,是您的学生?”罗副总理看着两人背影问道。他也知道,不是绝对可靠的人,顾老不会留他在这里和自己见面。 “才收的。”顾希庐眉飞色舞道:“那个女孩子不得了,能写一手钟楷!你这几年书法有没有搁下啊?” “惭愧啊!”罗副总理笑道:“好多年没怎么摸毛笔了。要不是经常会人请我题字,还真不知道怎么写了呢。” “哈哈哈哈。”顾希庐大笑,见三人端来点心,就兴冲冲地道:“兆民啊,来尝尝。你师娘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顾夫人果然是妙手,整治了好几样小点心,一碟碟码得整齐又漂亮,罗副总理一见之下,食欲大开。 箩卜酥饼、糯米烧卖、蟹黄蒸饺、鸡丝卷子、豆腐卷、赤豆元宵,样样是扬州名点,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o 天颜 位贴身保镖想要先试毒,却被组长狠狠瞪了一眼。 还是年青没经验呐!顾老家中的食物要有毒的话,那副总理就没有多少可以安全进餐的地方了。 罗副总理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抓起一块豆腐卷,招呼道:“都站着干嘛,来尝尝。我师娘的手艺可是天下一绝!” 田中发和骆祥利领头,一群人谦让着围桌而坐,主动抢过长柄勺自己动手,没一会儿,室内就弥漫起桂花和各种食物的香气。 副总理讲究的是食不语,他兴致勃勃地吃完一小碗元宵,又品尝了几样点心,这才意犹未足地放下筷子,正要说话,见陆南和王兰妹正陪着顾夫人站在一边笑而不语,立即道:“你们也尝尝。师娘,我来给你盛一碗。” 顾夫人见其他不管吃完没吃完,都三两口把手里的东西吞下站了起来,笑着摇头道:“厨房还多,你们聊。”又带着两个孩子快手快脚收拾餐桌。 省委书记一见,连忙拿起只脏碗,省长一瞧,干脆又端起两碟吃剩的点心,两人乐呵呵地往厨房钻,保镖、助手齐动手,眨眼间桌上就清光了。师大校长见活都被人抢光了,情急之下,掏出手绢,在干干净净、镜面般的餐桌上揩了几下,以示没吃白人家东西。 冬天午后,吃热乎乎的元宵,全身都暖洋洋的。副总理起身告辞,顾老相送,自是一番拉拉扯扯。 到了门口,副总理一再要求顾老步,顾老突然回首道:“陆南,去把我书房的临《快雪时晴图》拿过来。” 陆南“哦”了一声,往回就。却是惊动了两人。 王兰妹展眼一瞥。悄无声地追了进去。见陆南在书房里乱翻。手足脚乱地样子。抿嘴一笑道:“顾老说地是临黄公望地《快雪时晴图》呢。”打开胆瓶中几幅画卷。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幅。细细卷起。又拿了个轴筒装好。放进陆南手里。这才轻吁了口气。 “!”陆南郁闷地叹了口气。找幅画都找不着。这份憋屈可就没地儿说了。出了门把画交给顾老。顾老接过后递给副总理。道:“兆民呀。这画是我去年临大痴道人地旧作。你拿去吧。” 副总理双手接过致谢。“老师地画。必定是最好地。” “好什么好?是临地。”顾老不受马屁。叹了口气道:“这两年没怎么动笔了。有机会我画一幅好地送你。” 陆南听得一头雾水。王兰妹又悄声道:“顾老说地‘大痴道人’。其实就是黄公望。” “你不是学旅游地吗。怎么懂这么多?” 王兰妹听陆南口气里有点恼羞成怒,也不生气。 她早习惯了陆南在家里还带着点孩子气的性格,掩口低笑道:“我在学校跟老师学的呀。” 陆南木然点头,心道我这可算是引狼入室了,给顾老找了个这么好的女弟子……不仅天资聪颖,人还长得倾国倾城,唉! 正在自怨自哀时,一名中年男子靠近过来,轻声道:“您是汉光公司的陆南陆先生?” “啊!我是,是我。”陆南抬头,却不认识面前男子。 “我是田书记秘书,沈杨。”沈杨拿出张名片递过来,又道:“田书记对你们公司很看好啊!” “感谢田书记,感谢沈处长。”陆南谦逊起来。 见副总理已经要走,沈杨飞快地握手,“有空多联系。”快步离开。 “咦?”陆南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车队,又看了看手里的名片,“朱建华才走,又认识个秘书,老小子什么意思嘛?” “嗡~”大功率的摩托车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一辆浑身闪闪发亮的摩托车从远处撤出,速度并不快。 驾着宝马摩托的警察突然偏过头,咧嘴一笑。 虽然他戴着警盔、墨镜,但是陆南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活土匪。望望四周没人注意,伸出中指朝前一捅。 靠你!小马仔。 晚餐后,副总理直接上了轮船,汉中警方将防务移交给九江方面,而在轮船上安保则由汉中军分区和中央警卫团共同担负。 时间紧迫,副总理召集了汉江省、汉中市的党委、政府两个班子的十余人开会。 会议先由副总理办公室主任,副总理秘书权闻轩发言。 “汉中是我国的轻工业基地,家用电器、消费类电子、纺织服装、食品饮料、医药、日用百货等多种轻工业均居全国前列。尤其是电子工业的产值占全国五分之一强,是我国重要的新兴电子工业基地,而且已成为全球电子工业品的最大出口基地之一。同时,汉中纺织业更是全国纺织行业的龙头。副总理对汉中,对整个汉江省是寄予厚望的。这次请大家来,就是想听听关于国有企业改制和汉中轻工业未来发展的构想。” 话题极大,一时之间,室内静寂无声,只有此起彼伏的轻微呼吸。 副总理目光缓缓掠过众人,开口道:“我在汉光公司时,听他们的总经理,叫李扬对吧?” 孙 即接口道:“是叫李扬。” 副总理点头,又道:“这个李扬,不简单呐!他说了一句话,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就是‘汉中经济圈’这个概念,很大胆,有有创新,很好!” 副总理连用三个“很”,态度就极其鲜明了,在座大佬们无不点头。 “其实中央也早有类似的想法,不过还没有形成共识。这就是将长江流域作为一个整体来规划。长江三角洲以上海为龙头,这个大家都知道了,而长江中游,则以汉中为龙头,汉中发展的同时,必将带动周边城市的发展,用经济学术语来说,就叫‘规模效应’。这个汉光公司,我看他们的技术含量未必有中关村的高,也不一定比得上南方一些高科技公司。不过他们有魄力,有想法,而且已经开始行动了。” 副总理越说越激动,索性站了起来。 “光芒计划,覆盖中七所顶尖大学,汉光研究院,又立志要打造成全亚洲最好的研究机构。成功与否现在还难以断言,可是这种气魄,这种踏踏实实做事业的态度,却是我极为欣赏的。 ” “改制难,调整整个汉江省轻工业结构更是难上加难。不过这两点要做好,汉江省的经济必能腾飞,汉中市也必能成为整个长江中游的龙头!” 副总理的话锵有力,伴着汽笛的低鸣,回荡在黑沉沉的江面上。 副总理离开,肖汉青的工作又回了原先的轨道。陆南陪着他奔命了几天,肖汉青终于开恩放他几天假。 李扬已经打过几次电,要汇报绿源公司的事。陆南就决定去听听。 李扬的心态和半年前已;不太一样。他的目光不再专注于汉光公司,而是紧紧跟随陆南,试图抓住他天马行空般的思想。因为他知道,即使是汉光公司,也不是陆南追求的目标。 随陆南多年,李扬的心态,渐渐由起初的惊艳变成叹服,中间还有着与同事竞争的想法,当他越了解陆南的构想,就越惊悚,同时也越不忍回首自己的心路历程。 在他自己看来,自己多少有点小肚鸡肠了。 如今汉光公司他放权给贺全年,自己则更注重于帮助陆南搭建梦幻中的世界。 汉光研究所、光芒计划,加上最初用来搂钱练兵的的康柏省级代理权,还有未启动的绿源公司。只是这个世界中的一角。李扬想看到全部,也想锻炼自己看得更多、更远。 这种潜移默化的心态转变,无意为陆南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当初设置总经理和常务总经理,职位上就有点重复,李扬能抛开汉光公司具体管理,眼光投向战略高度,正是陆南所愿意看到了。 这也说明,李扬的成长,远远超出了陆南的期望。或许他的才华比不上贺全年,比不上楚锐,更比不是巩耀林,但是他的眼光却正是陆南所需要的。 贺全年安心而努力地打理着整个公司,左膀是姚大昭,右臂是关月,至于楚锐,和金文明被陆南派到美国康柏公司,作为交流人员,他们要在康柏总部接受为期三个月的培训。 赵振江同样摆正了自己位置,他是正途出身的销售人员,却没有甄友庆的野路子来得活。甄友庆拐走了何倩倩,带着一个驾驶员和一个副手在整个汉江省乱窜,他要负责构建全省的销售网络。而赵振江在高琪的帮助下,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拜访全市范围内的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争取拿到政府的大订单。 办公室内,陆南听李扬大倒苦水。 “何晓丽和钟献光天天要把我磨死了。要不是我宁死不屈,他俩早打到你家了!” 由李健鸥和鲁休齐主持的陆家沟村、上坝村、白河湾村的三个村子地力调查已经结束。耿栋被扔在农村都快成野人了,他辛辛苦苦地领头又做了两期稻田养鱼,农民收入很不错,不过普遍反应太累人。 要是不累人,陆南也不会折磨什么大棚蔬菜了。 现在的情况是,冬闲期已经到了,再不启动大棚蔬菜项目,又要等明年开春。李健鸥和鲁休齐俩个冤家闲得无聊,见天打架,要么就边下棋边吵嘴,总之没个消停。没准那天两老头一齐嗝屁,那可就闹大发了! 另外,种子公司七十多号员工还等安置,光发了两个月生活费,不让人做活,他们也安不下心来。到底要不要搞农产品大市场,也要陆南发句话。 陆南听得头大。正想说话,办公室门一推,几个人闯了进来。 “陆董,光芒计划第一批拨款已经做好,请你审阅。” “陆董,市企业家协会发函邀请你参加年会,请您定夺。” “陆董,大客户部定额和预算需要调整。” “陆董,汉方舟公司股价波动,您是不是要发表个讲话,我们已经与省台沟通好了……” “停!”陆南忍无可忍,大叫一声,果然有效。 贺全年、姚大昭、关月三人面面相觑。 “呼!”陆南呼出一 ,缓声道:“以后公司的常务工作,由贺全年主持。>调过,这种事不要我操心。公司的财务制度已经很健全,你们也有不同的签字权。我放权给你们,就是让你们安心、大胆工作,不要事无巨细都来汇报,这样做和那些唯唯懦懦的政府官员有什么区别?你们看,巩总监做得很好嘛,我给了他全公司的财务监督权,他就使用得很好,也来烦我……” 门又是一响,巩耀林快步走进,看也没看一室子的人,直接道:“陆董,汉方舟的股利如何派发?我这里做了个方案,你看一看。” 陆南绝望地看了他一眼,痛苦地捂住了脸。 “噗哧!”关月笑了,然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回家看看的想法依然无法实现。陆南只有抓紧时间把汉光公司的再梳理一遍。 先,光芒计划批援助贫困大学生的款项全额下发,七所大学近千名品学兼优的贫困生每人获得了一百元的奖学金,不高,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无异于雪中送炭。 此外,援建的图书馆和试室、电教室已经开工,首期计划是在其中三所学校建设三幢图书馆、一间试验室和三间电教室,总投资超过九百万。这些费用中,有一半是市、区和教育部门共同筹集。 李扬刻意淡人们的视野,和陆南一起潜在幕后,所有的活动都是由贺全年出面,有时会有其他副总陪同。 第二,经过慎重考虑,陆南将绿源司整合进入汉光公司名下,成为汉光公司的全资子公司。独立动作,自负盈亏。汉光公司仅负责投资及财务监管。 何晓丽升任经理,钟献、耿栋任副经理,李健鸥、鲁休齐两位教授各拿到一张烫金的聘书,载明了他们的职务是“绿源公司常务顾问。 ” 这个名头很有点意思,是:南起的。其实他俩干的活类似于总工或者说是技术指导,但是给了顾问的名头,意指不允许两人插手管理。 丽和钟献光有小一年没看见陆南,此刻和陆南见面,还真有点激动。望着两人被太阳晒得发黑的脸,陆南就想到了当初的李扬,微笑道:“晓丽,献光,辛苦了!” “我们不辛苦。”何晓丽眼圈红红的,还有点哽咽,“耿栋才是真辛苦。我俩只不过是跟着李老、鲁老搞调研,有专车,一点都不苦。耿栋骑的是李工的凤凰自行车,他也真能吃苦,不声不响的骑了整整九个月,硬是搞出两季稻田养鱼,比起他呀,我俩算是幸福死咯。” 陆南无声地点点头。老实人绝对不能让他吃亏,这是陆南的原则。耿栋磨炼了筋肌,锻炼了意志,又与农民整天吃住在一起,回来后成了什么样,还真有点期待。 会不会成为另一个李扬呢?陆南想了想,失笑起来。耿栋人极老实,和李扬性格差异较大,再锻炼也不会成为李扬这样的人。 想了想,陆南道:“这段时间我一直没空搞绿源公司,你们也就在外面一直飘着。感激的话,我也不说了,晓丽,你和献光自己找地方,找着合适的,或租或买,总之我替你们拿下,成为绿源公司总部。另外,你们抓紧把种子公司员工收拢,我有个新想法~” 既然种子公司的员工最擅长的是卖种子,搞农产品市场,为什么不增加个种子专卖?只要规模做大,品牌打出去,整个汉中市的种子销量绝对是个巨大的数额。另外,除了蔬菜、农产品以外,农机具、农药都可以卖。找个合适的地方,做成汉中市最大的农产品专卖市场,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种子公司员工的问题! 两人听了陆南的构想,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创意,也是一个大手笔。想到能够在自己的努力下,建成汉中最大的农产品市场,兴奋得几乎想立即就开始行动。 “别急,别急。”陆南笑道:“你们先与办公室高琪联系,研究怎么把公司并入汉光公司,再去找地址,择吉开业!” 刚刚送走两人,姚大昭就打了内线电话:“陆董,汉中军分区特务连的齐云春中校来访。” 齐云春?陆南脑袋里转了几个弯,才想起来他是特务连的指导员。他来的话,江嘉平怎么没来?不会是又要叫我解决退役、复员军人的吧?上次的一百来号人,至今还有几十个没安置好…… 齐云春确实是一个人来的,满面春风地走进来后,就直接道:“陆南哇,我给你来奖金来了!”说完“啪”的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拍在桌上。 陆南瞪着眼睛望了几眼信封,又抬头看了看齐云春,确信他没有认错人,这才打开信封。 “两千块钱!”齐云春兴奋地道:“钱不多,不过你的歌可绝对牛啊!一路过关斩将就拿到了个第一名!明年春天,还要进京参赛呢。” “啥?”陆南越听越不明白,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得了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一 信春哥,得永生 云春也不坐,索性趴在桌边解释道:“你那首《儿我配了曲,以你作词、作曲,我配曲的名义送到大军区参赛,是今年才搞的军中文艺汇演。中间搞了个评比,你的歌打了最高分,拿个第一名。这两千块钱就是第一名的奖金,军区司令员听了这首歌,很满意。并且一再指示,要重新请最好的军乐队演奏,请专业军旅歌唱家演唱,争取在明年的全国军歌大赛中拿到好名次。肖克难司令员、楚国光副司令员也向你表示祝贺……” 两千块钱,就把歌卖了……作为重生人士,陆南羞愧啊!比起那些一穿回去就大肆剽窃,靠卖歌发家的,陆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棒槌! 不过歌都被人拿走了,人家的奖金也发来了,除了署名,陆南怎么也不好意思腆着脸去要什么“创作费。” ‘“合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拿这歌去参赛,然后回来拍两千块钱给我,然后这歌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齐云春一楞,立即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呢?陆,你看看这个。”他掏出本获奖证书拍在桌上,“再看看这个。”是一张《解放军日报》,在第二版报道了这次汉江省军区文艺汇演,豆腐块大的新闻里果然出现了陆南的名字和《儿行千里》获得唯一一个一等奖的消息。 “怎么样?老哥我可没抢夺劳动果实啊!”齐云春怎么看都不像个特务连的政委,而更像个比如总政歌舞团的作曲家,浑身上下长满浓郁的艺术细胞。他两眼冒光,浮想连翩“陆南哇,上次参赛其实我也提前跟你打过招呼。后来你太忙,我也在忙着编曲,送审,然后是去参赛,结果就把这事给忘了。” 他的脸难的红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放心次赴广州参赛,绝对不会忘记你!到时我俩一起过去,哼~对了还有没有新歌,再搞几首出来,我们带个军乐队去,现场表演!肖司令员亲自放话的……” 陆南哪里是贪图这点荣誉,不过是好,还有就是想调戏下齐云春罢了。听了这话,推了他一把:“拉倒吧!我是学生,又不是作曲家,偶尔在音乐课上写了一首,哪能跟人家专业的比。不过你说去广州参赛是怎么回事?” 齐云春心里有点失望,不过也没好思强逼,回答道:“明年的军歌大赛,军委指定由广州军区操作,要不怎么会提前在军区内提前搞个汇演呢?” 陆南答应也没拒绝。正想拨内线叫何倩倩泡茶。想起来她早和甄友庆出差了。就起身给齐云春泡了杯茶。随意问道:“齐政委啊。最近在忙什么呢?” “叫什么政委……”齐云和陆南交往不多因一首歌而对他有了种类似于战友地好感。也不见外笑嘻嘻地坐回沙发。从茶几上摸起一包软中华开抽出一根点着。吸了一口:“哎呀。还是这烟好!你们资本家就是会享受。我得专政喽!”顺手就把烟揣起兜里。 “别叫政委。要看得起我。就叫声春哥!” 陆南正准备坐下。一听这话差点出溜到沙发下。 春哥。好强大地词! 不过既然齐云春这样说。陆南也不在乎多认个“春哥”。 “春哥,最近怎么没见江团长?” “他呀,忙你那事呢。”齐云春弹了弹烟灰,正经起来。 陆南私人投资200万,与军分区军人服务社共同组建一个新的运输公司。这事陆南全部丢给了高琪一手操办,高琪与军分区接触,楚国光本着熟人好办事原则,直接调江嘉平来配合此事。 陆南拟定的公司名称是“汉中八一运输公司,”楚国光本来并不想公司沾上“八一”两字,但是高琪根据陆南的指示,坚决要把军分区拉进水里。她手腕高明,虽寸步不让却并不让人觉得强硬,江嘉平训练特种兵们有一套,碰上这商业谈判基本就抓瞎了,被高琪甜甜蜜蜜地喊了几声“江哥”,也就半推半就地签了协议。拿回去给楚国光一看,楚国光也敢定夺,又交到肖克难手里。 肖克难眼界宽一些,胆子也大一点。如今军队吃饭难,军费不足是普遍问题,军队半遮半掩地经商,军委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也觉得这“八一”两字有点刺眼,想到汉光公司毕竟承担了更大风险,也拍板签了。 这样一来,汉中八一运输公司正式组建。高琪任经理,军分区方面负责人则是军人服务社主任池广禄。按照协议,军分区拨给八一公司50军车和50司机,由八一公司统一调配使用。八一公司从退伍军人中选出50驾驶技术好的,与这50司机组成车队。这运输公司的架子就算拉起来了。另外,军分区还将位于武昌郊外的一处废弃靶场免费给八一公司使用。高琪做事风风火火,没一周就搭起了一排平房,外面码上围墙,安上大铁门,挂上牌子,八一公司也就有了个容身之地。 退伍兵安置算是可以可以告一段落,当务之急就是要开展业务。否则这50车、1个司机光是看着就头晕。 当高琪心急火燎地找到陆南时,陆南却不紧不慢地道:“什么业务?现在我们手里业务多着呢,还怕他们没活做?” 康柏公司招牌足够大,汉光公司又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汉江省其他市、县,想加入销售网络,搞二级、三级销售的公司多如牛毛,每天都有不少家带着成箱的钞票过来谈。关月负责的正是这一块,按照陆南的指示,进入销售网络不仅要先培训,而且要统一着装、统一装修、统一配货而且年初还会按照代理等级,与代理商签定包销合同,预收保证金。 这些也没什么花哨,ibm、hp都这么干,甚至国内头牌联想也都同样如此。不过汉光却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除了销售返点高之外,康柏的“维修连锁”和总部统一免费送货,牢牢地住了销售商们的心。 维修连锁方面售商不需要承担任何费用,只需按照汉光的维修准则,将有问题的计算机收下由汉光公司负责运回总部维修,修好后再送回各销售商处。 而免费送货,则不能不说是汉光公司大幅度让利的一个创举! 整个汉江省有12个地级市,1个自治州、38市辖区、24县级市。汉光公司目前的销售网络已经铺到了全部的地级市、自治州和一半以上的区、县,承诺每家销售店都能享受总部的每周一次的配货上门服务,这却是其他的品牌电脑无法做到的。 费用开支一下子增大,但是陆南的算盘中不存在那枚吃亏没有好处的珠子。 汉光公司与八一公司签署了协议,全权委托八一公司运送汉光公司的货物。八一公司就此拿到了开张以来的第一笔业务,50军车首先一下子放出去,满省的送货,司机们有了活做也就安心了。 要说楚国光也真够意思,送过来的车全是八成新以上,车况好,还都配着车篷虽然在市里呼啸而过时动静未必有点大,不过陆南一时之间也没空调理这些。只是关月知道,这毕竟是临时的业务,想要长期做下去,必须要配置大量小货车、面包车。 “先这么跑着吧。”:南极不负责地搁置了关月提出的购车申请伸了个懒腰,“我要回家看看快过年了,真是的……哎呀还没考试呢!” 陆南尤如屁股着火似跳来窜了出去,关月抱着胳膊看着他在楼梯口一闪而逝的身影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陆南回到时,班级的同学像看外星人一样,围着他叽叽喳喳问了个够。战旗队的球员尤其心痛陆南的不告而别,直到陆南保证考试时可以掩护大家过关,才得到了有限的谅解。 “我的心已经伤透了,不吃十来串麻辣好不了……”张海峰捂着胸口,痛苦无比。来源于四川,流行于全国各地的“麻辣串”正当时,学校门口更是围了七八上十个小摊,全是卖这个的。 “行啊,管饱,而且尽着你们吃肉!”陆南同学们嘻嘻哈哈,心里还真点感动。同学间的感情纯得像水晶,没有任何杂质。看着刘永柱咧着大嘴直乐,徐亮用温顺欣喜的眼神望着他,一激动就决定当场翘课,先喂够这群狼再说。 一群冒绿光的狼再要觑着老师不在闪身出门,就见班长肖静突然从教室外跑进来,看见陆南,眼睛一亮。 “陆南,你怎么来啦?” “我来上课啊。”陆南得理所当然,手在背后一挥,张海峰领着其他人“嗡”的一下全跑光了。 “张海峰,回来!”肖静气的直跺脚:“马上就要上自习课了,你们快回来呀!” “报告班长,我肚子疼,要去上厕所……”张海峰远远的传来一嗓子飘渺之声,陆南一听差点吐血,这狗日的…… 见肖静还在发楞,陆南嘿嘿一笑,手往前一指,大惊失色、义愤填膺地道:“他们~他们居然敢逃课!班长放心,我去把他们全捉拿归案!” “锵锵锵锵锵锵锵!”陆南端着膀子,口中念念有辞,摒起食中二指,右腿打了个旋,一溜烟也跑了。 “坏蛋,全在骗人!”肖静站在门口楞了半天,粉脸生愠,见班主任崔惠娟已经下楼了,一咬牙追了出去。 校门前的小摊上,七八个正长身体的男孩子一人手拿一双筷子,眼珠子瞪圆了,瞅着汤锅里翻腾的麻辣串,口水哗啦啦的淌。 平日这些孩子,除了张海峰富裕点,其他的都是囊中羞涩,馋的话撑死吃个一块钱的么海带、豆皮、鱼丸,全是素。陆南存心给请他们吃顿好的,一伙人上来就占了两张桌,什么肉串、虾子、鱿鱼、鸡翅,全点的是肉食。老板粗粗一算,得有三十四块钱的买卖,高兴的上茶舍得换上了新的塑料杯。 “要不要来点啤酒?”陆南不喜欢喝酒过也知道大家多少都能喝点。 “来点就来点。”张海峰有陆南撑腰,胆就特别肥,徐亮还想表示反对意见他狠狠一瞪,吓得把话吞肚子里了。 “那就一人一瓶。”陆南定下调子,正要喊老板上酒,就见对面马路上一个女孩正红着眼睛望向这边。 “陆南~” 这一声娇啼,含悲忍愤,字字入骨,陆南惊得浑身起了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飞快地穿过马路,将肖静连拉带拽地哄了过来。 “嘿嘿,肖静啊,这么巧~”陆南无耻地干笑了几声,“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正好我们战旗队开庆功宴,你是我们战旗队经理,赏个脸?” “庆功宴?”肖静眼珠子一转着张海峰笑道:“庆祝什么呀?庆祝你们上周被高二班灌了个?” “班长哇,你就别说了。我的伤口~哎哟哎哟,得赶紧吃点东西补补。”张海峰做着怪脸,拈了串刚上来的鱿鱼卷,狼吞虎咽起来。 “怎么回事?”陆南一听这话即“咚”的敲了张海峰一个爆栗,“我不在们连7班都打不过了?就算输,也不能输成这样吧?” 秦冠军他们升入高三出了校队,也没时间踢球了旗队仍然坚持打高一、高二,去年的高一,今年的高二班综合实力并不强,和战旗打都是有输有赢的,并不占优势。 “老大,他们班转个牛人,球踢得特好,听说是省少年队出来的~”张海峰惨叫一声,解释道:“不是弟兄们不努力,实在是那厮太凶猛哇,柱子个头高吧?体格壮吧?跟他一比,豆芽菜似的……我和他一碰,整个人就飞了,这腿现在还青得呢。” “老大啊,你不来,我们实在是撑不住哇,天天被高二班的sm,连想死的心都有咧~”张海峰抱着陆南嚎啕大哭。 徐亮眼泪汪汪,刘永柱黑脸羞得通红,其他人也是满脸羞愧的样子,看来这说得是实情。 “喂,陆南,你回来就一定要带领大家,把高二班打败,好不好?”肖静兴奋地攥着小拳头,两眼放光。 陆南倒有了点兴趣了,难道哥们不在,这小小的学校里,就真出了什么中华鳖精不成? 有机会,倒要去会会他! 不过今年没时间了,明天是周末,下周一就得期末考试,考试完大家作 更没机会踢。 看来,这恩怨还得继续,直到寒假后才能见分晓了。 正在想着心思,就听身后“吱”的一声,一辆小吉普停了下来,司机连钥匙都没拔,腾的跳下车,一迭声地催老板:“快来20串肉串,1串鱿鱼,20串素鸡。” 老板连连点头,又叫小伙计去泡茶,司机不耐烦地一推,道:“快点快点!”见老板正捞起一碟子肉串,手一指道:“这个先给我。” 老板脸一僵,讪笑道:“这个,是他们点的啊~” 司机拿眼一瞥,冷笑道:“龟孙,一群屁孩!少嗦,快给老子装好。” 老板不管得罪他,就走过~商。 “各位同学,事,你们看~是不是先让他……” 众人唯陆南马首是瞻,也不说话,只是着陆南。 “不让。” 陆南不计较老板欺软怕硬,但却不平白无故助长这样的恶风,他眼尖,早瞧见了吉普车侧面写的两字“城监。”心里冷笑,还真是冤家路窄。 老板听这脸,脸色更苦,还想再劝,陆南手一摆,道:“把我们的东西送过来吧。” 伙计察颜观色,知如此是好时,司机眼珠一瞪,骂道:“快打包,龟孙,再不老实,老子今天就能收了你摊子!” 老板一听这话,心里一哆嗦,连忙小步跑过来小伙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打包再说。 “你要把东西给别人,我绝对不会付帐。”陆南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指着桌上一摞碟子、空酒瓶,道:“这些都在内。” “哎呀,这~”老板急得要跳脚,又跑过来小声商量:“小同学这桌我给你们打八折,东西先给他拿走,你们要的我马上就做不好?” “不行。”陆南冷笑一声,道:“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我们先点的先上,这事天经地义,没什么好商量的!别人作土匪,和我有什么关系?” 司机本来不想搭理这群学生,听陆南话说得越来越硬,心里恶气上涌了过去。 “小逼崽子,说什么呢?” 陆南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袖子,司机一看这架势,“嗬嗬”一笑:“呦嗬,龟孙还想动手?” 蓦地小腹巨疼,身子已经腾空,陆南如影随形步冲上前,没等司机人落下,一记炮锤重重地砸在他的面门上。 “啊!”司机发出一声惨嚎,捂着脸蜷缩在地,鼻梁骨折唇也破了,疼得直抽冷气。 一群初中生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老板也惊呆了在一边不敢作声。偏偏陆南板着脸,不依不饶地走过去“咣”的又是一脚,正踢在司机手上。 司机“嗷”的一声惨叫要破口大骂,脸却被人踩得死死的,一时头脑一片空白,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嘴臭。”陆南踩着司机的脸,朝张海峰勾了勾手指,又指了指自己书包,张海峰楞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把陆南书包里的手机翻出来递了过来。心有余悸地望了望整张脸皮破肉烂的司机一眼,立即小跳半步,退了回去。 “喂,杜哥?还没走吧,这有件小事,嗯,执法人员恐吓老百姓……我在一中门口等你。” 陆南收了电话,低头看着司机,脚劲一松,突然一笑:“还骂不骂?” 司机被陆南几脚踢得晕头涨脑,脑袋更被人踩得死死得,什么面子都没了,心中怨毒可想而知。他根本就没听清陆南说什么,感到身子一自由,立即破口大骂道:“龟孙,你敢打人?老子叫人~” 陆南牙一咬,身子突然退后半步,抡圆了大腿,摆了个标准的远射姿势…… 张海峰一见这势子,立即兴奋得肾上腺素猛升,肖静则捂着脸拼命尖叫起来,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觉得“太帅。” 时迟那时快,嘴臭且不知悔改的司机像被重型卡车撞上一样,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口牙哗啦啦落了满地,嘴里的血像箭一般飙射而出…… 杜晓飞来的时候,司机还在昏死状态,简单问了几句,又叫来10录了口供,嘴一撇:“抬走!” “等一下。”陆南脑子中突然有种强烈的想法,他一把拉住杜晓飞,严肃地道:“杜哥,我有种猜测,你听听,人先别抬走,反正一时也死不了~我下手有轻重的。 ” “嗯。”杜晓飞回头又看了眼浑身是血的司机,点点头道:“你小子,手比我还毒。” “别废话了啊。”陆南道:“你先把他搞醒,然后再咋唬他几句,问他干什么出来买东西,或许,有大鱼!” 杜晓飞把事情前因后果在脑子里转了几转,眼睛一亮,“好!”转身就走。 揍了一个人,几个同学看自己眼神都不对了,肖静更是小脸苍白,似乎被吓得厉害。陆南很有点别扭,只得解释说,那司机和一宗案件有关~自己是灵机一动,这才揍他的。 再说了,那司机确实嘴臭,再加上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没人同情。陆南坚持付了帐,辞别了浑身肥肉还在颤抖的老板。 陆南好不容易来趟学校,被张海峰几人扯胳膊搂腰,非要他留宿在学校不可。陆南也想和同学们吹吹牛,于是就给王兰妹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 一见陆南从书包里翻出王八似的手机,几人眼珠子又亮了。肖静对手机没兴趣,倒是很好奇陆南电话那端的好听的声音主人。 “陆南,谁呀?” “人。”陆南没好气地拿了串明虾扔在她碟里,气得肖静直翻白眼。 一群人吃饱喝足,又打包了整整两袋子东西,连晚饭都省了,呼啸而去。陆南最终还是充满爱心地掏了一块钱,将肖静送上公交车。 一群人回到宿舍,正是酒醉微酣,呦五喝六的开始张罗着打牌。陆南愕然道:“下周考试,你们不用复习?” “你呢?”张海峰醉眼惺忪地道:“你从来就没复习过,好意思问我们?我倒要看看,你下周咋个有办法让我们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二 斗法【月票召唤术~嗖嗖嗖!】 票,月票! 推荐,推荐! 初二程度的考试,对陆南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不过从周六晚上到周日凌晨,和几头狼窝在乌烟瘴气、臭气熏天的寝室里,吹牛、打屁、鬼嚎,把所有的精力耗光,然后全部挺尸般横七竖八躺在床上,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这才一个个肿着眼泡爬起来。 “踢球踢球!”张海峰牙没刷就满室子嚎了起来。 刘永柱体格好,光着身子,穿条三角裤头就跳下床,拉开窗子,嗷嗷直叫:“好冷啊~” 冷风灌入寝室,时把其他人冻醒,一个个裹着被子缩着脑袋大骂不已。 “咦,陆南呢?”这时几个土匪发现,陆南人影都没了。 陆南的床早张海峰占了,他晚上就和张海峰睡一张床,清晨五点,人体生物钟就醒了。他一个人悄悄起床,在学校操场跑了五公里,又在学校西南寻了个静幽的林子练扎马。 一直练到头晕眼花,又始缺氧,陆南就停止了扎马,算算时间,竟坚持了四十分钟,比以前有明显进步。 不错!来只要坚持下去。以后扎一两个小时没问题。陆南坐在树下。调息了一会儿。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开始打拳。 林中不远传来朗朗地读书声。是个女孩儿。背着英语课文。语音很正。声音脆脆地。像风铃。 “karl-marx-y……” 一会。朗诵地声音小了起来。渐渐地。周身万物空明。陆南晋入了学武中最为难得地“通神”境界。 学武即学艺。学艺先做人。 胡开山曾经说过这样地话。文要有文德要有武德。除此之外。练武地心境和武功进境相辅相承。两者之间。有点类似于“理论”和“实践”地关系。任何一方面勇猛精进都不是好事。必须要两条腿走路。心境高了。武功高才可以有相应压制戾气之法门。否则。一昧追求武功天下无敌忽略心境提升。最终必将走火入魔。 “轰”的一声南的身影慢了下来,凌空翻腾360度,缓缓落下。这才发现,周身全是一片片枯叶,堆积没脚。 远处的肖静捧着书本立。 “怎么会是你?”陆南面上微汗,走了过去i了指她手中的书:“我还以为是高中生呢。” “初中英语,我学完了。”肖静脸一红,垂下眼帘,紧紧抱着书。 “呃~”陆南也没什么话说,不过要走又太不礼貌,只有邀请她一起吃早点。 肖静轻轻点了点头在陆南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小声道:“喂你……那个,去擦擦汗不会着凉的。” 有点意思啊!陆南惑地看了肖静一眼。心说这小妞儿,不会真是穿回来的吧?性格大变呀! 考试一路顺风南几乎是一写完最后一门,卷子一交就闪了人,坐在窗前离他不远的张海峰望着他的背影暗自神伤,哀怨无比。 “噗~”陆南弹进一个纸团,正落在张海峰桌上。张海峰见监考老师过来,想也不想就扔进了嘴里,含在舌下。 过来的监考老师是号称一中“四大名捕”之一的黄树英,一张刀形脸万年是一副弃妇模样,混浊的眼球在镜片闪着寒光,能在十分之一秒内捕捉到任何一个作弊的学生,并在随后的十分之一秒内人赃俱获。而落在她手里的学生,除了求死的痛快点,没别的想法。正因为她如此辣手,所以人送雅号“黄鼠狼。” 陆南传递情报时事先已经观察过敌情,动作幅度极小,而且一传出去人就闪了。即使如此,黄树英还是用第六感发现了情况。她威严地巡视到张海峰位前,死死盯着张海峰。 这一招叫拨草寻蛇,端得是无比毒辣,心理素质不好的,被她看上几秒,当场就得现出原形。 偏偏张海峰脸皮极厚,去年就被她捉过一次,早已含恨在心,见黄树英看他,一时怒火中烧,腾地站起来,大声道:“老师,你盯我看干什么?” 这话一说,一屋子考生都呆住了,其他两个监考老师也望了过来。 黄树英倒吃了一惊,从没见过如此胆大的学生。不过她经验丰富,冷笑一声道:“哼,我看你?我怀你作弊!你要不作弊,我怎么会看你?” 张海峰主动出击前,已经把小纸团吞进了肚子,桌子底下没书,身上没小纸条,桌面上也没刻小字……除非剖开肚子,否则就死无对证。他心里笃定,越发的沉稳,望着黄树英道:“你是老师,可你说话不能没根没绊,凭什么说我作弊?你想怀谁就怀谁,一双死鱼眼盯着人,那我还考不考了?” 黄树英气得浑身直抖,一把将张海峰拉出位子,尖声道:“啊?我凭什么说你作弊?你说凭什么,就凭你鬼鬼樂樂,心思不在卷子上……我明明 人传纸条给你!” 着话,黄树英就开始检查,又哪里查得出来?桌肚里空荡荡的连张废纸都没有,卷子下面也没纸条,桌面上倒刻了行小字:“我爱卓明明……” 张海峰抱着胳膊,也不说话,由着黄树英折腾。黄树英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到,回过头就掀张海峰夹克。 “干嘛,你耍流氓?”张海峰用力一推,黄树英踉踉跄跄退了四五步,见一屋子人都在看自己,已是两眼发赤,又扑上来掏。 “干嘛,干嘛!”张海峰抓住黄树英的腕子,惊叫道:“老师,老师,她疯了!” 另外两个监考师实在看不下去,一个过来拉黄树英,一个拉张海峰。 黄树英被拉开后,气急败地道:“他作弊了,我看见的。他作弊了~” 两个监考老对看一眼,心里都有点无奈。 事情已经闹僵了非张海峰身上搜出纸条,否则黄树英的面子就完全没了。可是要从张海峰身上搜出来的话,那这孩子在这学校也就没法呆了。 学校来都不允许考试作弊。但千百年来,学生和老师在考场斗法从来就没有消失过。一般并不太重要的考试,监考老师都不会轻易把一个考生逼入绝境。为了一个初中年级期末考试,要把一个孩子开除,或者是劝退,怎么说校方都有点过份。 一个中年师沉吟了一下:“张海峰同学,你看这样跟我们去办公室查一下,要是你是清白的,那我们为你补齐耽误的考试时间,或者重考都可以……” “不行!”海峰断然拒绝,怒道:“凭什么要搜我?要搜我身请警察过来!要不,就在这搜。不过话先说清楚到的话,我立马主动退学,搜不到的话,哼~” “搜不到我辞职!”黄树英突然尖叫起来:“你这样学生,我见得多了!嘴再硬也没用,随便一搜身上一大堆纸条!” “好啊!”张海峰冷笑道,顺手掀下夹克在地上,又开始脱羊毛衫。 这么大冷的天张海峰就在考场当场脱衣服,别说有没有纸条就算他着凉生病,家长找来,学校都是麻烦。两个监考本来听黄树英如此顶真,都有点来气,想存心不管。一见张海峰也犟起来,就慌了。 一个监考老师飞快地出门找校长,另一位按住张海峰手,又捡起夹克往他身上套。看着一屋子考生全在看热闹,心里就长叹道:这个黄老师,还真是头脑简单呐,让人家抄一两题,会死啊? “不行,不行。我清白被她毁了!”张海峰还在矫情,校长领着几个还在巡场的头头脑脑就赶了过来。一中是省重点,巡考人员中有市教育局的人,在一边看笑话,这影响就太糟了。 张海峰羊毛衫脱了,身上披着夹克,皮带扣都拉开了,看那架势,再有一会就得脱裤子。校长大惊失色,连忙冲进来,一把搂过张海峰,道:“同学,你受委屈了~” 又对黄树英道:“胡闹!监考就可以这么折腾孩子的吗?” 黄树英又气又怒,一听校长的话,就尖叫起来:“啊,啊,校长你竟然这么说?我监考怎么啦?学生作弊不该抓吗?我有什么责任,我什么责任都没有,我是正确的!” 你都对,那老子就不对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干什么滴,市教育局长啊! 校长恨不得一脚将小题大做的黄树英踢翻,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丝理智尚存。黄树英确实有点过分,不过仅就抓作弊来说,她的动机是好的。 唯一不好的是,没抓到现行,居然还要搜人家……这可不是疯了么? 黄树英还要再闹,早有两个女老师将她拉了出去。校长这才抹了把汗,看了看张海峰的卷子,道:“张海峰同学啊,黄老师本意还是好的,她一向对学生要求很严格,呵呵……你也要理解老师,对不对?现在不是讲究‘理解万岁‘吗?” “我理解。”张海峰和黄树英本来就没什么深仇,也知道黄树英其实很有点可怜:头脑僵化,管理学生方法单一,手段落后,与学生之间的代沟越来越大,偏偏性格还有点火爆,习惯了家长制,把学生当成绵羊来养,而不是做朋友。以至于她做班主任能做到让所有的学生都恨她,这不能不说是这种老师的一种悲哀。 张海峰就驴下坡,穿上衣服,拍拍灰,坐回位子,抓起早揉皱的卷子,哎哟一声。 “校长,这卷子都皱了,怎么做啊?” 做个屁!最多老子这门算你90! 校长含笑环顾四周,“各位同学,刚刚发生了点意外。这是因为老师和同学们交流不畅造成的……希望大家不要外传,另外,本门考试时间,增加20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三 希望的田野(1) 口区公安局向汉口区人大常委会正式递交申请,要求第八届人大代表郑明昌采取强制措施。汉口区人大常委会经研究决定,自即日起正式停止郑明昌汉口区第八届人大代表资格。 汉中市公安局、汉口区公安局组成联合行动小组,由汉中市政治委书记、市公安局长卢刚锋挂帅,市刑警支队大队长何英杰率精兵强将对郑明昌实施抓捕。 风云突变的原因,说起来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应中流死后,汉口区城监大队几位头头未免有点兔死狐悲,参加完应中流的追悼后会,一时间心潮起伏,就聚在一起喝酒解闷。一场酒从中午喝到下午,能吃的吃光了,就打发司机出来买点。却不料撞上了陆南。 陆南叫杜晓飞扣住司机,也只是模糊的想法,谁料杜晓飞顺藤摸瓜,孤身一人摸去,听了不到几分钟墙根,就一脚踹开门,端着枪把几个头头一锅烩了。 事情捅到何英那里,他还大吃一惊,以为杜晓飞在胡作非为,连夜赶去时,杜晓飞已经拿着签字画押的口供开始整理上报的卷宗了。 应中流收了郑明昌的好,这才故意去整包子铺!可没想到整来整去,把自己一条小命整没了。这事在城监大队,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卢刚锋也曾经想过从内部查,但手段过于温柔,也没有采取强制措施以一直没什么进展。反倒是杜晓飞刀子快、手段毒,操作上还有点违规,但是事情却漂漂亮亮地办了下来! 当专案组人找到郑家,却意外的看见郑家满门缡素!郑明昌不见踪影。 郑海山被儿子活活气死。他万万料到应中流案竟然是郑明昌作的。 包子铺算个什么?与堂堂宝公司相比,微尘一样的存在! 应流、连海宇又算个什么?前者不过是个权利没多大地小吏。后者更是平头百姓。 明昌不当自己地玉器。他把自己当成石块那么硬撅撅地和瓦片去碰 郑海山却知道。自己这儿子。虽然性格有点暴躁。为人有点阴狠。但智商其实并不低。做生意也算得上个好手。他实实想不到儿子为什么就红了眼要抢夺人家地包子铺……从理论上是说不通。逼问儿子郑明昌却直是跳脚大骂。说什么“狗日地误了大事。要活劈了他!” 郑海山大惊之色之余续追问。郑明昌却是“噗嗵”一下跪在他面前。满脸惊慌地道:“我本来只是想找个人把应中流地氧气管拔掉。憋他一下……谁知道那家伙竟然捅死了应中流……” 郑海山心里“哗”得像被浇了一桶冰水色由白转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鬼迷心窍、一错再错地儿子。忽然心里一阵绞痛…… 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郑明昌与应中流被杀案有关。但专案组人地都知道只要郑明昌归案。一切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通缉令已经上墙明昌却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暑假时陆南没能兑现回家的诺言。寒假再不回去,谢凤英铁定要杀过来。所以陆南很老实地在放寒假第一天跟郭有根回家了。 王兰妹家中只有爷爷奶奶,陆南本想邀她一起回去过年了想又不太合适,只有嘱咐她多买点东西回家,花钱不要心痛,又派柴明贵开车将她送回千里之外的老家。 短短半年,王兰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贫困交迫、孤苦无助的女孩儿,如今身边没有苍蝇的骚扰,衣食无忧,脸蛋儿也渐渐明艳起来,有了种仅属于青春少女的水色。穿着由高琪为她挑选的浅黄色雪豹牌皮大衣,脚上是一双五百多元的小羊皮靴,坐着崭新的切诺基大吉普,小坤包里不仅有张存了几万块钱的存折,还有只沉甸甸的手机,晶莹白皙的腕间戴着瑞士梅花表,车后备箱里还有买给爷爷奶奶的大衣、棉靴、烟酒点心……一切都恍如在梦中一样。 王兰妹本能地害怕这些,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陆南。但是她不敢去想,也敢拒绝。也许,他当我是一条狗、一只猫儿吧? 她忧伤地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连绵的青山翠岭,快要到家了。 开车的柴明贵偷偷看了王兰妹一眼,心里就有点纳闷,这么好的女孩,怎么陆南就不和她搞对象呢? 陆南安排好王兰妹,郭有根就开着车回来了。他奉命采购年货,整整跑了两天,这才按陆南拟的单子买齐,累得够戗。 其实家里什么也不缺,白水虾场这半年来又添了一张皮卡,陆大富经常带着谢凤英开过来看儿子,除了带一大堆吃的喝的,也从汉中买了不少东西。家里添了台彩电,买了两台空调,还给巡塘的员工鸟枪换炮,一次性购进了四辆建设125摩托车。 回到家里,早提到电话的谢凤英已经烧了一大桌子菜,张秀云、胡开山夫妇也在客厅相候,此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也笑盈盈地坐着聊天、抽烟。 听见汽车声,余燕腾地跳起来,欢快地道:“小南哥哥回来喽!”在大人们善意的微笑中,早跑出去了门。 陆南看见余燕,眼睛一亮。大半年不见,小丫头又长个了。仍然是柔顺发亮的马尾辫,鲜红的毛衣裹着已经有着少女曲线的苗条身子,婷婷娉娉,长长的腿一摆一摆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咯咯笑着扑了起来。 “小南哥哥,暑假都不回来,哼!” “呵呵这不是忙吗。”陆南见父母和张秀云夫妇出来迎接,急忙上前打招呼。 谢凤英一见儿子,立即就扑过去一把抱住,泪珠“啪啪”的往下掉,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总觉得儿子在外面受了罪、少了肉~张秀云也陪在一边掉眼泪。 两人对陆南感情极深,谢凤英不消说张秀云看着陆南长大,看着他一步步把一片淤地变成桃源,更有种半子半婿的深情。 这一番热闹就不提了。陆大富和胡开山两个大老爷们站在圈外干瞪眼,直到陆南把年货翻 这才搭上话。 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其实不止两家人,在陆家做客的还有两个身份不低的人。一位是平州县政府副秘书长钱遥位是农行平州县分行行长周永年。两人纯粹就是应邀过来玩的,昨天到的,玩得乐不思蜀然又留了一天,这才与陆南碰上面。 如今陆大富即使在县里,多少也算个有身份的人了。乡里能坐在他家喝酒的,除了亲戚朋友他不沾边的副乡长都未必能成。陆大富县里也辟了几家买卖,据说生意比汉中市还要好,这也间接证明了,越是小地方的人,越是能吃、敢吃。 晚饭还未结束,院子里又过来一张车陆南一见司机,居然是陆劲松。一问才知道陆劲松是过来接两人回县城。 陆劲松看见陆南外亲热,悄悄将他拉到一边三感谢。 他的调查报告;肖汉青审阅的,发表在汉中日报上委内参也有摘要。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本来还想治治这个无法无天的小秘书,后来经高人提醒,才明白他在市里“有人。”立刻换了副笑脸,不仅予以重用,职务上还提了一级,当了综合科副科长。 第二天,陆南起了个大早,着虾场,一路往北跑。 80亩虾场全部化,路边花草成荫,虽已是冬天,女贞、冬青这些耐寒植物却依然焕发着旺盛的生命力,一片苍翠。而精心修葺的花圃中,几株绿萼、狗牙、杏梅已经开得如火如荼。 整个虾场四周拱护着郁郁葱葱~|林,陆大富按照陆南吩咐,在虾场一角辟出的二亩多野塘,也投了不少鱼,岸上植着草皮,还建了几间小木屋,修了个小花亭,一条弯弯曲曲的鹅卵石路直通向远方的树林。 如今的虾场已经基本见到黄土地,所有的地面不是铺上了水泥,就是植上草皮、种上树,更让陆南欣喜的是,陆大富为虾场安装了路灯从大门一直延伸到最深处,长达数公里的路边,一到夜晚路灯打开,就会像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环绕着美丽的虾场。 在80虾场的尽头,原先还未开发的淤地已经排空了水,并挖深至近五米。陆大富还不知道做什么用,但是陆南早有定计。 “鳖、乌龟、龙虾、高档淡水鱼和观赏鱼。” 短短两年,汉中市周边已经有了不少虾场,甚至有不少虾场就是来白水虾场取经后,回去才开起来的。基围虾的利润空间被极大压缩,价格一直上不去,虽然白水虾场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但以前的爆利和垄断不复存在。 陆南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虾场上,发展农业,一定要采取“借鸡生蛋”才能实现最快发展。仅从农业、养殖业本身搞原始积累,十年都比不上做一年贸易。 其实陆南知道,很多高档水产在汉中完全还没有开发,比如三文鱼、罗非鱼、^ 而观赏鱼,则是有点前瞻性的东西了,在中国普遍送礼以烟酒食物为主的这个时代,送花、送观赏鱼无是一种雅致的情趣,汉中同样还没有类似的行当,陆南抢先占领,同样是要形成先期垄断。 而中国传统的鳖、乌龟,前者只有精养才能出优等品,而乌龟,即使精养,养殖周期都极长。陆南根本就不是用来赚钱,而是用来送礼的! 送外地人,汉中土特产尚可拿得出手,送本地人的话,带一堆笋、什么的,背后会被人骂小气。而拎两只鳖上门,则无是一种聪明的想法,有时候,甚至会比送高档烟酒还要让人高兴。 陆南解释道:“现在我们有李老,虾场员工技术储备也够了,转型并不太难。这样,过了年找机会,我们去南方调查一下市场,找找货源,再聘两个会养的专家过来。” 陆南这样说了,陆大富自然就点头,胡开山则根本就无所谓。张秀云虽是股东,但她从来就没在虾场重大决策上操过心只要陆南要搞的,那肯定就对。 所以张秀云一直以来,就是属“政协”的,只负责举手。 而谢凤英更不会管这些,她的任务就是伺候好父子俩吃穿。 倒是余燕想了会儿,问道:“小南哥哥,那你能不能放暑假时去呀?” “干嘛,你也想去?”陆南一听就明白了小丫头的心思。 “嗯。”余燕大眼睛一亮,又可怜巴巴地抱着陆南的胳膊使劲晃,“小南哥哥,好不好嘛?我都没出过远门。” “小燕儿,别胡闹!你小南哥哥办的是大事,哪能带你去玩?”张秀云说了一句,余燕立即撅着嘴生闷气。 陆南却是心里一动。虾场已经走上正规,招的员工中有不少能干又忠心的已经提拔成了中层,手下各有十来个人。平时虾场管理,根本就用不着陆大富操心,甚至连巡塘都不用了。 以前陆大富和胡开山两人巡塘,一天三次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在冬天和雨雪天气,穿着雨衣、骑自行车,手里还拎个手电,绕虾场一周。回来后人都冻成冰棍了。现在巡塘,两个员工开着摩托车,一小时就够了,轻松加愉快,而且方方面面都能巡到,安全上加增强了不少。陆大富和胡开山现在偶尔出去巡塘,不过是心里对虾场有感情,不看看心里不舒服。和日常管理倒没什么关系了。 想来这些人自从虾场成立以来,一直操心劳苦,还真没有休息过。 那么开了年,找个机会把大家都带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一趟,又有何不可? 陆南把事情想清楚了,抬头一看,余燕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嘴撅得都能楔个牛栓了,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余燕的脸蛋儿,大声道:“带你去,小气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四 希望的田野(2) 真的?”余燕一楞,见陆南含笑点头,小脸上立即她当然知道陆南的话,在虾场从来就没掉到地上,连爸爸妈妈都得听。 神气地冲着母亲挑了挑眉毛,又讨好似地挟了块肉放到陆南碗里,那份巴结只差摇尾巴了,“小南哥哥,你真好!那我们说定了,一定要带我去哦!” “嗯,不仅带你,我们都去。我爸妈,还有张婶、胡叔,明年我们一起开着车去南方玩。” 下午,得知陆南已经到家的何晓丽、钟献光追来,还把仍在田间奔忙的耿栋拉来了。 耿栋果然瘦得厉害,也黑得厉害,但整个人却比之以前更为精干。虽然和李扬的聪明机灵不一样,但作风朴实、说话实在的耿栋同样给了陆南极大好感。 耿栋说话也比前利索、干脆,他三言两语说清了两季稻田养鱼的事,这事一直是白水公司在操办,陆大富就坐在一边旁听,不时插几句话。又叫虾场的会计傅作安拿帐给陆南看。 陆南摆摆手,根本没心思这些个帐,老爸在中间操心,根本就不用担心帐上有问题。何况稻田养鱼项目本来就是陆南临时起意,主旨是为周边几个村农民增收,白水虾场只要不贴本,赚多赚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想了想又问:“大元叔呢?他不是代表乡里负责这事吗?” 陆大富嘿嘿笑:“你大元叔最近两天没空。” 见老爸脸上诡异的笑,陆南知道这事有隐情,不过也没好追问。 耿栋汇报后。何晓丽和钟献光又简单说了绿源公司地事。 绿源公司落户武昌区。已经并入汉光公司。成为汉光公司名下一个全资子公司。汉光公司对绿源公司拥有人事权、财务监督权。而绿源公司拥有独立地经管管理权。 这正是陆南设想地模式。听着何晓丽简洁地汇报。发现她多了一份飒爽英姿而坐在一边地钟献光。却比以前更加沉稳。 人。就是这么慢慢地、不知不觉地成长起来地。 陆南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开过年。先把公司运转起来!”突然想到两位顾问。就问道:“李老和鲁老两人回去了吧?晓丽过年时记得给他们派个红包人一千。算是年终奖吧……” 话未落音。耿栋道:“他们俩还没走呢。说是要再看看。过两天才走!” 陆南听得一怔,“他们没走,要留这过年吗?” 耿栋摇摇脑袋,道:“过年倒不是,不过他们这半年在外面跑得不比我少,劲头比我还足。鲁老说要把地力调查报告在年前写完李老说要看他笑话……其实是想帮他忙。” 这俩老顽童,工作起来居然如此尽心尽力,陆南决定去找他们,到现场看看。 北风嗖嗖的田间,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儿,身上穿着件已经分不清什么颜色的棉祅,正蹲在地上,手里抱着个本子,一笔一划在写着。 边上站个高高瘦瘦的老头儿,右手拿着个试瓶手里拿着根竹杖,笃笃笃地在地上敲了几下,冷笑道:“白费劲!我告诉你老鲁球,这块地酸大了,你再比划也没用什么都不成,白费劲!” 鲁休齐手里笔没停鼻子里“嗤”的一声:“你懂个屁!李子,咱们国家酸土多了去了你这么说,都得抛荒?告诉你吧酸土有用着呢,不说有土壤改良,掺点生石灰就能平衡酸碱度,就是种杜鹃、越桔、茶花、杉木、松树,什么都成,这些个都是爱酸的,你懂么?你那能耐,养点泥鳅草鱼还差不多,伺候这地,你还是不入流!” “我不入流?告诉你,我李家书香传家七世,历朝历代都是文人,可不像谁,是工农兵大学生,仗着会追牛屁股混入大学……” 李健鸥一张嘴尖酸刻薄,正捅到鲁休齐痛处,他笔记本一扔,破口大骂道:“李子,你就是不入流!你个臭老九,你一家都臭老九,祖宗八辈都是臭老九!臭老九,可不就是不入流吗?哈哈哈哈~” 他骂得痛快,却根本没想到连自己也骂了。李健鸥一张脸登时变得雪白,浑身颤了起来,“嘎”的一下,瓶子一扔,拐杖一甩,袖子一挽,大叫道:“老鲁球,你敢辱我?你~你~你母亲的!” 陆南一听这话,差点一头栽沟里去,这李健鸥,毕竟是斯文人啊,骂人都别有风味!不过他也算有长进,没从背后偷袭。 鲁休齐满不在乎地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捏着拳头晃了晃:“李子,昨天还没打够?今儿再尝尝我工农兵的厉害!” 两人摩拳擦掌,正要拼个你死我活,腰间一紧,已被人抱住。 两个老头儿看也不看,挣扎着往前拱,都是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吐沫星乱溅,骂得高采烈。 “哎呀呀,两位老师,消停消停!”陆南笑着上前鞠躬。 两人一看,这孩子挺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陆南察颜观色,自我介绍道:“我是陆南,那个~” “是你?”两个老头儿一下子认出了他,上前一步,一人拉住他一只手,立即吵了起来。 “你来的正好,虾场养殖,问题很多, 村子水面根本利用不足……” “大棚蔬菜可以搞,不过有不少生地要制熟,我都绘了图,走走走,回去我和你细说……” 到工作,两个老人一下子就来了劲,认真无比,而且相当热诚。 两人一边一个,搭着陆南的胳膊就往回拽得跟亲兄弟似的,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要搏击的事。 陆南感慨地望着两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们多了份尊敬。 李健鸥对白水场和周边三个村的水面进行调查,并对水样进行了化验,写出了一份详尽的分析报告。在报告中,他将白水虾场现在的养殖模式和效率骂得狗血淋头,直指陆南是“外行。”陆南看着老人细心写出的厚厚一份报告,一个个蝇头小字写得一笔一划清清爽爽,就很高兴地接受了批评。 其实陆南对于水产养殖实是外行,李扬算是内行。但他的水平在李健鸥刁钻而且专业的眼光看来自然是一塌糊涂。 他强调的,一养殖适宜水质的水产,二是在不增加水面面积的情况下,进行混养,并推荐了数十种水产品。同时,还对三个村的水面养殖从可行性和经济性两个方面进行了论证。 而鲁休齐最的功劳是绘出了地力图块地什么情况,适宜做什么,图上一看,全部明明白白。此外,他还就三村联合上大棚蔬菜项目设计出了方案,这个弥足珍贵的方案,竟然是他和李健鸥两人一起做出来的。 这两老头儿,越打交情:深! 陆大富为人配有专车和专用司机,并且一周只需要他们来工作三天。但是两人却不约而同的在虾场搭了铺,长期埋头调研。两人的孩子均不在身边牵无挂之下,竟然焕发出第二个春天,把全部的热情都倾注在这片土地上。 两人工作不仅致,而且专业,其中虽吃了不少苦,但精神却更健旺,心情也是愉快,并且奇迹般的一直没生病。这倒让陆南小瞧了他们。 陆南授权李健鸥全权指导白水虾场养殖,并且把自己想要调整转型的事说了,李健鸥沉吟了一下:“可行!不过养鳖和乌龟要慎重,成本不考虑的话,汉中也不适宜养出好鳖,不如直接去收购农家捉的野鳖。” “那成,总之虾场的养殖方面李老您一言而决!”陆南又对鲁老道:“鲁老,你说可以搞大棚蔬菜么什么时候干?” “年前就动工!先整地,开春施工队进场就干误第一播菜!”鲁休齐是急性子,却也对陆南的口味。 “好下午~明天吧,我们找来三个村村长和陆大元过来谈。先和农民把协议签了,然后立即整地!” 签协议的事,就不用麻烦两位专家了,陆南着陆大富备齐丰厚的年货,又给他们一人两千的红包,下午就派专车将他俩送回汉中。 何晓丽、钟献光要代表绿源公司,而耿栋则是李扬走后,老百姓最信任的人。他和三个村长打交道也最多,所以就决定他们三人全部参加明天的会。 白水虾场西边林前,新修了一幢二层小楼,共八间,算是虾场招待所,请了几个妇女打理照应。虾场如今名声在外,交际又多,来参观考察的人和来视察的领导长年不断,偶尔就会有喝多的、贪图风景好想多留两天的,全部都安排在这。这个招待所是完全免费的。陆大富也学了城里的那套,搞了几个标准间和几个单间,最里面还留了一个豪华套间,专用招待县级以上领导,平时不开放。 陆南将三人送到招待所,实地查看了一下,一切都挺好。席梦思、写字台都是从汉中市家具市场配的,房间里有空调、有电热水器、有彩电,几个单间里居然还各有一张牌桌,每间都有独立卫浴,被子干爽洁净、床单整洁,整个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而豪华套间居然安了张双人席梦思,新崭崭的全套真丝床上用品,卫生间足足有七八平方,除了能淋浴,更有个大浴缸。标准的洗漱台上,未拆封的牙刷、吉利电刮胡刀和力士香皂摆得整整齐齐,墙边木柜里放着全新的毛巾和又大又厚的浴巾,完全是宾馆模样,而且至少是三星朝上。 硬件达标了,可软件就不怎么好。服务员的衣服五花八门,模样更是和母老虎冯玉娥有一比,嗓门大,走路嗵嗵响,虽然服务热情周到,却难免让一些脾气古怪的客人感到不便。 不过即使如此南对父亲的能力也赞赏有加了。这招待所陆南没想到,但陆大富不声不响地就盖了起来,虽然连吃带喝加上管理,每年都要投进去不少钱,但有了这个交际场所,白水虾场每年落得好处和优惠远远大于付出。 陆南突然就想到,以后在汉中有什么交际活动,倒也不妨安排在这里,既别出心裁,又能让人感到有家的温暖。毕竟农村人无论做什么,都带着股天生的厚道与质朴。就说那几个大脚板妇女,手脚勤快,苦活重活都抢着干,比起花骨朵似的小姑娘,根本就不差。 反正里又不可能搞什么暧昧,有这些妇女们操持着,别人闲话也会少一些吧? 陆南慢慢溜达回家,突然想 回家快一天了,陆冬生和涂方军都没来。按他们俩会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 前方林子里手电光一闪,一个小小的影子跑了过来,“小南哥哥!” 余燕眼里含着欣喜的目光,扑进陆南怀里,随即只软软的小手就抓住了陆南的大手。 “小南哥哥,去我家,我娘炖了大枣呢!” “好啊。”陆南想了想问道:“小燕儿,冬生和方军回来了吗?” “冬生回来了,方我没看见啊。”余燕说了一句,又道:“冬生家好像出事了呢。” “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冯婶大元叔叔打架了。” 陆南头脑一灵,立即意识到,这事与芶菊花有关。 想了想,还是得要去他家看看则两人真闹得要反目为仇,陆冬生肯定痛苦,而且大棚蔬菜项目没有乡里支持,也将要难产。 陆南顾不上吃张秀云的炖大枣,借了胡开山的摩托车夜就赶往陆大元家。 刚刚拐到:大元家门口的坡前,陆南从摩托车灯光里就看见陆冬生再坐在一棵槐树下发呆忙停车熄火,走了过去。 “冬生干什么呢?” 陆冬生见是陆,脸上肌肉一跳过脸不说话。 “你爸你妈,在里面吵架?”陆南隐约听到风中传来两人吵架的声音,就过来拉陆冬生,“起来,跟我进去看看。” “我不!”陆冬生的眼神,像受了伤的野兽,猛地一挣,差点把陆南带倒在地。 “去看看吧,你爸你妈的事,你也有资格关心。再说了,你不管的话,谁来管?” “我要杀了他~”陆冬生从喉咙里吼出一声,两眼赤红。 “你杀个屁呀!”陆南伸手就抽了陆冬生一巴掌,拿住他的脉门就往里闯。 陆大元家果然在上演龙虎斗,不过大战已经结束,冯玉娥披头散发,坐在床上,正一抽一抽地连哭带骂,脑门上还围着个毛巾,活脱脱坐月的模样。 陆大元脸上几道血口子,一脸晦气地蹲在卧室门口,瓮声瓮气道:“我不过是遇见她一次嘛~哪里是跟她一起的?” “呸!”冯玉娥一口浓痰吐了过去,陆大元身子一闪躲开。 “陆大元,你个王八蛋,嫌老娘老了,老娘不蝎虎你,你还遇见她?那个小婊子跟你去了几趟县城,都有人跟我说了~” 着说着,冯玉娥就拍着床板又骂了起来。 陆南溜进屋,实在也不好劝,毕竟陆大元作的孽,装看不见可以,总不能昧着良心帮他骗冯玉娥。 见陆冬生一副要吃了他老子的模样,陆南就轻轻一推,低声道:“你劝你妈,我劝你爸。”也不等他回应,冲过去拉着陆大元就往外走。 冯玉娥还要开口骂人,见儿子过来,眼圈就红了,一时也顾不上追索陆大元。 陆南将陆大元拉出门,下了坡,寻了个僻静场所,问道:“大元叔,咋回事?” “哎!”陆大元一说话,脸上血口子就刺刺得痛,想要掩饰,又想什么都被陆南看见,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一张白脸涨得通红。 陆南见他没说话,但也没瞎编骗自己,心里稍稍好受一点,说道:“大元叔,按理我是晚辈,不该说什么。不过冬生是我兄弟,你是我叔,我想着你好,也想着冬生好。今天这事~” 陆大元长叹一声,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掏掏索索摸出烟点着,吸了一口,道:“陆南啊,叔的脸~是丢光了。这事,叔对不起你婶,也对不起冬生,可是你不知道哇……菊花她男人,不是个东西呀,他就是个畜牲,是个没卵蛋的疯子呀!” 陆大元突然哽咽着,抱着脑袋“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男人,小时候鸡就被铁锨铲掉一截,好歹活了条命,可人没用了……” 得!陆南一听,又是个变态狂虐待俏媳妇的故事! 芶菊花和陆大元打小就认识,陆大元大她6岁,因为家穷,也没福份娶她,后来反倒被陆家沟的冯家看上。而芶菊花打小就是周围十里八村的一朵花,贪图钱财的爹娘想把女儿卖个好价格。最后收了邻村向家的彩礼,就把芶菊花许给了不能人道的向中贵…… 后面的悲剧,其实不听也罢。向中贵娶了如花娇,却只能看不能用,又怕她红杏出墙,天天神经兮兮的跟踪,晚上就在床上又掐又拧的折磨芶菊花。后来乡里抓计划生育,芶菊花偶尔与陆大元分成一个组,两人干柴烈火,就此勾搭成奸…… 这事整的!要是纯粹的男女私情,陆南不插手便罢,插手就能一刀斩断两人关系。可这中间涉及到这样的隐情,这样做就有点不合适。 陆南郁闷地蹲在陆大元边上,看着他还在抽泣,就拍了拍他肩膀。 “大元叔,你要信我,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在家,芶菊花那边我来安排,包管让她离了婚,不再受她男人欺负。” 陆大元眼睛一亮,难以置信地道:“你真能做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五 时不我待【月票,亲爱的!】 二天上午十点,参会的人就陆续来到虾场,包括负~歪嘴也到了。陆大元一家子也来了,不知道陆大元昨天晚上使了什么绝招,卖了多少力气,许了多少宏愿,总之冯玉娥再没了昨天晚上那种抱窝模样,反倒似刚下了蛋的母鸡一般,嗓门里透着亮、面上带着红光,除了偶尔掐上陆大元一把,其他一切正常。 虾场有办公室,一般的会都在办公室开。可农村人习惯在家里谈事,这样既显得热闹、亲近,又方便吃喝,所以这次会议仍然在陆大富家的客厅召开。 郭建强已经退休,陆大元在去年中升任和平乡党政办主任,由于带领农民致富有一手,获得过钟玉林的表扬。 钟玉林已升任平州县委副秘书长,如今的和平乡乡党委书记是祝余富,乡长是从县里下来的,叫刁磊。 刁磊虽然年青,但为人低调,向来不爱揽事,也不坏人事。这一年来,政策更加开放,改革的步伐也有所加大,而大棚蔬菜项目在全国各地都有介绍,少数地区农民甚至全部靠种菜为生,应缴售的粮食全从社会上购买,这种情况中央看在眼里,却没有明确反对。 所以陆大元胆更壮,向祝余富和刁磊汇报过要在三个村搞大棚蔬菜项目时,都没有遇到阻挠,甚至于两人还专程看过李健鸥、鲁休齐。 上面关系理顺,下面已经待,陆大元觉得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会万人景从,枪戟如林,出现“喜看稻千层浪,遍地英雄下夕阳”的盛况。 伟大啊,动啊!我辈英雄不甘落于先辈之后,战天斗地,把青春与热血洒在这片热土上献到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中! “毛主席号召咱们大幅度来增产,咱队土地薄有人说不沾弦,学习了这篇文章力量大无边自力更生战胜困难夺呀么夺高产……” 陆大元捂着帮子,正在神游物外里低声哼起了小调。陆南已经敲了敲桌子,道:“那就这样定了。从明儿开始,涂叔、启胜叔、革新叔各自代表村里,与各村村民签协议,协议书虾场已经印好,大家走的时候领走,务必要在一天内全部签完,后天到虾场来虾场签。” “年内就动工。干到二十八。过年。初六再继续干。先把地整齐、归。根据项目方案。初十全部完工一建筑队到地头。开始搭建大棚。村民要跟进。帮助挖渠、垒土。一个月。三个村参与大棚蔬菜项目地3300亩地部建成。技术指导由何晓丽、钟献光、耿栋三人。各负责一个村。” 室内众人低着头。在笔本上紧张地记录着生怕忘记了一个字。 听着“沙沙”地写字声。陆南停了一停是瞧见小丫头余燕坐在一张小马扎上。托着雪白地腮傻乎乎地望着自己。见陆南注意到。余燕立即送上甜甜地笑。 “各村长地责任。是确保开工时劳动人手足够。别尽派些个偷懒耍滑地。何晓丽、钟献光、耿栋三人地责任。是确保大棚安装搭建质量合格、安全可靠。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二月十五日。我会请李老、鲁老过来检查。哪个村、哪个组不合格。就停工!损失自负。听明白没有?” 几个老家伙惊了一惊。立即下意识地齐声道:“明白了!” “要是施工上出现问题……”陆南睨了曲歪嘴一眼。曲歪嘴吓得嘴上叼地烟卷掉在地上。连声道:“施工保准不会有问题。要不我不收你工钱。 ” “工钱是小事,我还要追究你责任。”陆南冷笑一声,没就这话题深入,他也相信,自己给的预算高,曲歪嘴在有足够的利润下还敢使坏。否则不要他动手惩治,愤怒的村民就能把他家砸个稀巴烂。 “好。市、县物资部门我提前打了招呼,还预交了一万块钱。明天起,胡叔和曲叔一起带几辆卡车上县城,按单子买建材。” 胡开山看了曲歪嘴一眼,沉着地点点头。他话不多,但心里什么都明白,有他在,曲歪嘴断然不可能以次充好,在帐上也做不出花样来。 大棚蔬菜项目,种子不说,至少还要塑料布、塑钢、水泥、砖、草、竹子、拉杆等等。 考虑到成本,鲁休齐设计的是一种由竹木和塑钢混合使用搭建的大棚,陆南也是这个意思,先把摊子支起来,以后见效益了,慢慢再更新,直到所有大棚都搞成塑钢、铝合金的现代化大棚,甚至安装自来水、喷头、电开合透气窗都有可能。 目前嘛,只能挖渠通水,保温靠的是草,夜间照明随便拉根线就得。 陆南已经决定大棚蔬菜项目由绿源公司操作,只是老百姓目前只认虾场,,只认陆大富,所以合同要转签,所有费用都由绿源公司结算,虾场只是个二传手而已。 布置完任务,会就算开完了。一屋子人等着开饭。陆南又把何晓丽三人叫进卧室,郑重嘱咐了一番。这是绿源 一个项目,也绝对不容有失。 何晓丽等人知道事情重大,从今天启动到二月中旬建成,再到种子下地、除虫施肥上药,任何一个环节失误,整个项目就有可能失败。 有鉴于此,其实他们三人也反复商量过,就对陆南道:“我们三个,今年全部不回去过年!就趴在这项目上。” 年青人,事业心强是好事,何况这项目也确实离不开人。陆南考虑了一下,道:“这样,今年你们都在我家过年。另外,我把虾场的皮卡调给你们用,由何晓丽负责,再配个专用司机。钱的问题,你们抓紧聘个会计、出纳。在没有找到之前,先由虾场管几天钱也可以。还有,你们三个都窝在这,也是小题大做,绿源公司三巨头,为个大棚蔬菜,就紧张成这样?” 三人轻声笑了南也笑道:“年前时间不多,就在这也没什么。不过年后,献光要回去农产品市场找好,这事你先找地着合适的,我出面和地方谈。农产品公司项目,就由你全权负责,能不能做到?” 钟献光嘴一咧,出一丝满不在乎的笑容:“绝对不会误了事。我保证,第一批菜下地前,农产品市场可以开场营业。” “好!”陆南突然想起一个人,说:“以前区种子公司的付以柱个老头儿经营上是一把好手,在区里人头也熟,你不妨和他接触一下,要是能用,就直接聘进来,他应该是退休了。有他帮助市场难度会小很多,而且他手里有资源,只要你会挖,他就会源源不断地送给你惊喜!” 陆南抄付以柱家的电话号码给钟献光。见他郑重收好,这才笑着站起身“好了,吃饭,吃完饭车就调给你们。听说献光会开?你们要不想雇司机,那就献光开也成。不过可别怕累。” “算了算了还没本呢。”钟献光连连摆。 “嗯,等这段时过们分头去考驾照。到时候,我给你们一人配张车!”陆南拍拍几人肩膀,出了门。 花厅内又摆了三桌,每桌个火锅,拼盘、炒菜、烧菜摆得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郭有根刚把一箱子“沙州白”搬来,几个好酒的就急不可耐地各抓了一瓶。 如今罗锅子父子已安在虾场干活,罗均健甚至连媳妇都带着,跟他打下手。陆大富给的工钱足,一家三口齐心操持着虾场食堂,陆大富家凡是有客,罗锅子父子自然当仁不让地做主厨。 凭着罗锅子一手地道的汉中地方菜,罗均健的特色卤菜,还真给陆大富挣了不少脸,结交了不少权贵。 陆南照例是坐在二道桌,菜刚上齐,众人正准备动筷子,外面就进来了个人,喊道:“陆南!” 陆南一瞧,原来是猴精子,笑着起身道:“候叔,来了?快进来呀!”陆大富也招呼他进来喝酒,正要张罗添张椅子,猴精子却笑道摇头:“大富,我找陆南呢,我家那侄儿在外头等他。” 候豹?陆南这才想到候豹自上次灰溜溜离开汉中,倒有小半年没见了。 候豹在虾场办公室等着,一脸风尘仆仆,眼中却有着兴奋之色,一见陆南进来,立即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个存折送了上去。 “陆南,我赚钱了,你瞧!” 陆南打开存折一看,登时抽了口冷气:19万还挂零! 陆南记得,当初候豹开始赚了点小钱,后来又赔了,陆南给他添满5万,把他送走。 这半年居然竟然翻了两番,做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候豹一见陆南的神色,极大地满足了虚荣心,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陆南,我可算是闯出点门道来了,你猜我怎么赚的?” 候豹脑子的确灵。他离开汉中,一路向东到了青岛。 之所以他去青岛,是因为他得知了两个虚无飘渺的信息。一个是去青岛玩的人多,都喜欢看海,二个是今年广州出现个新机器,叫冰淇淋机。 候豹到了青岛,闭目瞎眼地在各地商品市场转悠,跑了三天,还真找到卖冰淇淋机的厂家,当时就买了两台,老板免费赠送学习资料。在冰淇林厂学了一个星期后,候豹就买了几千块钱原材料,又雇个三当地农民,两人租张车就往海滩赶……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时值夏末,但是候豹以其独有商业嗅觉,判断冰淇淋仍然有销路。到了海滨浴场一转,居然没有一家卖冰淇淋的!全部是卖桔子水、矿泉水、健力宝什么的。 候豹租了两个摊位,和小伙计各据一地,一人负责制冰淇淋,一人就负责销售。结果仅仅卖了一天,销售收入就让候豹惊得不敢相信。 当天晚上,候豹存了钱,又买了把弹簧刀贴身收好,和三个伙计约定,帐一天一结,原先一人一天5块钱,涨为8块,而且还管两顿饭。 沉下心来的候豹又卖了一周,立即又进了8台冰 打电话把哥哥候龙、候虎召来,三人照管三处海几十号当地农民起“味美牌冰淇淋”的招牌,垄断了冰淇淋生意。 干了一个月天气渐冷。原本打算南下的候豹却赫然发现,即使是偶尔的下雨天,销售额都没有降!想到南方的海滨不可能没有卖冰淇淋,和两个哥哥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继续坚守,同时又进了一批冰淇淋机,并把其中四个老实又能干的伙计提为“副经理”,允许给予固定工资之外的提成分投到其他几个海滨浴场,负责销售。 结果这一卖,一直卖到年根,海滨浴场都要关门,三人这才拉着机器回到旅店。 候豹压根就没什么公司,和伙计结清帐留下联系方式后,就想着如何处理冰淇淋机。 依候龙候虎的意思,当然是开了春再来。但候豹却知道,在他们干了一段时间后,已经有聪明的开始跟风卖的话生意就不好做了,要是万一和当地人起了冲突,更是吃亏。 事实上豹在冰淇淋时,已经和当地人起过几次冲突在弟兄三个块头大,又抱成一团候豹走南闯北,对付这些还算有经验,总算没有出大问题。 候龙候虎等在旅店,候豹在面跑了几天,领回来三个人,把一共22台冰淇淋机,以每台80c0块的价格卖了。 信息不,腿懒的人就要吃亏!要是这买了冰淇淋机的人,知道离海滨浴场不到20公里就有崭新的冰淇淋机出售,而且售价仅仅是3200块,不知道会如何着想。 总之,候豹拿到钱,当天下午就和两个哥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听完候豹的说,看着候豹送上来的厚厚的帐本和一份销售报告。陆南陷入了沉思。 人才啊!绝对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脑子活,聪明,而且肯钻!重要的是,候豹有着其叔猴精子所没有的吃苦耐劳的可贵品质。这是他成功的根本原因! 住着一天5块钱的旅店,吃的是一天4块钱的包伙,除了必需的费用,候豹甚至洗澡时都舍不得用香皂,而是买的团结肥皂。每天早上骑自行车十几公里来浴场,晚上收拾好机器,精心维护、上油、除尘,又不辞劳苦地骑回十几公里外的旅店,吃个半冷不热的饭,上了床还得记帐。 候豹的字不好看,和陆南的毛笔字有一比,大如核桃,却一笔一画分明,一分一毫清爽。可见他已经具有了一名优秀的商人的全部成功品质。 陆南无声地把存折还给候豹,就在他的错愕间,说道:“开了年,你在汉中注册一家公司,叫~汉中市远扬贸易公司吧!注册人是我爸。走之前我把注册资料给你。这里面的钱,你拿5万,注册时我给添齐00万,注册好后找我。另外,你买部手机,钱你先垫上,算公司的。” 候豹嗓子一堵,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并不矫情。 “还有,你手里的人,有信得过的,就找来。算是贸易公司的人,贸易公司成立后,你是总经理,其他人手你自己看着安排。你记住一点,贸易公司你一人说了算,我只负责引你上路。” “成!”候豹痛快地应了一声。 有候豹这样的聪明人,很多事陆南就不用操心。成立了贸易公司,陆南就可以有了一支可进可退的偏师。 遥远的西伯利亚呀,富饶而又美丽,我不去看看,又怎么对得起千百万嗷嗷待的俄罗斯人民呐? 陆南回到现实,笑道:“走吧,吃饭去!” 靠近白河防波堤边的湖,已经很有气象了。由于是活水,虽然是冬天,却透着清澈、鲜活。在冬日阳光下波光粼粼。 老百姓叫这个湖为“淹没湖”,陆南觉得这名字太不好听,就建议改为“茵梦湖”,并叫陆大富立石为碑,从山上运了块足足有十几吨的花岗岩,立在岸边,叫石匠錾了三个斗大的字。或许可以找个名人写个序?刻在背后。 陆南站在岸边,望着不远处白练般的江水,思潮涌动。 背后是青山,面前是碧水,身边还有清亮如白银般的排灌渠。茵梦湖前后投入了小几十万,都是从陆南帐上走的。 要想运营起来,以后还得投入。起码要修个码头,周围要建上餐馆、旅店,种树植草更是必不可少。 陆南心中的田园梦,并不拒绝旅游,但是也绝非是后世中摩肩接踵,遍地垃圾的旅游景点。茵梦湖可以开放,但虾场后面的淤地和青弋山,就能无序开发了。 既然李健鸥否决了养鳖的提议,那么那片五六十亩的地方就要另外想招。陆南想到这里,转身慢慢溜达了回去。 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呀! 陆南还是觉得,时间对于自己来说,太紧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六 苟菊花羞愤自沉,郭大侠保卫虾场 南家里,陆南立即找来何晓丽三人,拟定了一份备忘 一是,以绿源公司名义,买下白水虾场及茵梦的土地使用权。白水虾场搞这些可以混着来,仗着地头蛇身份与县、乡交好,用地都没办土地使用权证,而最迟后年,全国性的土地调查、登记就要展开,早拿到土地使用权早安心,更由于绿源公司是汉光公司子公司,而汉光公司是省级重点保护企业,在费用上也可以降低很多。现在花点钱,以后可以一劳永逸。 二是,虾场以北五十多亩土地由绿源公司与虾场共同规划。陆南的要求是建造成花园式养殖场,以养龙虾、观赏鱼和高档淡水鱼为主,设计成园林式养殖场,集旅游与养殖与一体。 养殖方面技术保障有李健鸥,但设计亭台楼阁、花径苗圃,就需要找建设部门,寻求建校或大学里的建筑系,或者是园林系的专家支持。 “以后,那片地方暂时叫‘北园’,建成后由绿源公司与虾场共同管理,虾场仅负责养殖,绿源公司负责管理、开发。北园要特别注重一个雅字,一个静字,要求北园处处是景,常年有花,满眼绿色,广植绣、梅、松、杉。绿源公司的开发,以接待重要来宾为核心,精心组织一批优秀的管理人才,招聘一批素质上、品貌上佳的年青女性服务员,以及数名特级厨师,力保来宾能玩得开心、住的舒心。” “三是,茵梦湖和一样,划归绿源公司暂管。开发上由虾场牵头,绿源公司负责全部事务,费用方面,虾场前期投入全额转入绿源公司名下,先挂着帐再说,以后再结算。” 何晓丽默默地记录着光却提出了一个问:“这样大面积的开发,需要的资金量很大,而且周期可能要长达三五年,如何解决?” “钱的问题,来负责。”陆南说得干脆,心里却没什么底,除了贷款,他也没多大路子。总不能自己违反规定,从汉光公司抽钱。 “北园分几期建设,你们找到设计方面专家谈一谈。我就不参与了总之,有了结果通知我。我只负责指个方向,再给你们准备好钱。”陆南沉吟了一下,道:“这事,先由献光来抓,晓丽负总责,其他的以后招到合适的人再说。时间上,我不做要求,知道你们担子重把农产品市场建好,再搞这个。” 谈话,送走三人,陆南又想去青弋山看看。此时,山中应该梅花盛开,如霞如锦了吧? 最终陆南还是没去成。年前李扬和白过来拜年。两人婚期已经订。就在年后。陆南自然是要奉上厚礼。又说了通漂亮地话。 白蕾回到汉中大酒店已有不短时间了。她和陆南共事一段时间陆南地偏见几乎消失不见。陆南令人炫目地商业才华。让每个人都不敢直视而他在做出每一个重大决策时地果断和事后证明地英明。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种威严。让人仰视他地同时。切身感到一种敬畏。 李扬和陆南算是交往最早地朋友。关系之铁也只有陆冬生可比。两人聊天地时候白蕾就在一边发呆。陆南看在眼里。笑问道:“嫂子么没精神。昨天没休息好?” 白蕾极为配合地打了个哈欠即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李扬哈哈大笑道:“她呀。当初在公司成天忙得晕头转向。晚上直说腿酸腰疼。现在回去后天天坐办公室反而不适应了。和我一样。劳碌命呀!” 陆南心里一动。问道:“嫂子。有个事给你做。是绿源公司和你们大酒店合作开发个项目。怎么样?” “什么项目?”白蕾果然来了兴趣。眼睛中透着亮。 “呵呵,旅游!近郊旅游。” 汉平高速公路已经修好并通车,从汉中到平州县城只要70钟,从县城转车到和平乡是20钟,去茵梦湖玩,一来一回一天足够。划划船、钓钓鱼,吃点农家土菜,顺便还可以看看防波堤,欣赏一下与汉中完全不一样的汉江支流,这个项目只要策划得好,绝对前景远大。 陆南一解说,就连李扬都兴奋起来。两口子都急脾气,立时就要去现场看看。虽然时近黄昏,铅云低重,陆南也无法拧了两人兴致,只得叫了郭有根,开车再去茵梦湖。 李扬知道这个湖,白蕾却是第一次来。看着碧波万顷的湖水,前方视野开阔,浩浩荡荡的白河一望无际,轻帆点点,立即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好美呀!” 白蕾站在防波堤上,张开双臂叫了起来:“天呐~我要划船,我要游泳,我还要钓鱼!” 陆南和李扬在堤下相视而笑。难得见白蕾露出小女儿情态,李扬嘿嘿直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着,刚吸了一口,就听白蕾“啊”的一声尖叫:“那有人跳河!” 陆南浑身一个激灵,一个箭步窜上防波堤,就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红羽绒服的女子在水里挣扎,白蕾惊恐万状地道:“她从那跳下去的,我亲 的~快去救她啊!” 李扬居然是旱鸭子,陆南早脱了夹克,甩了鞋,赤脚跳下防波堤,一个猛子扑入江水中。 一进水,陆南就差点抽筋。一月天的江水刺骨冰冷,陆南在水里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弯起身子使劲搓了搓大腿,辨明方向,用力展开双臂,向那女人划去。 白水加宽了很多,江水很急,女人被冲到江心,已经渐渐沉了下去,一抹红色消失,江面上只能看见黑色的长发飘浮着。 陆南在江里玩得多了,知道情况危急,女人真要沉下去,神仙都摸不着,立时拼命向她游去,同时大叫道:“憋住气,身子展开!”也不知她听不听得见。 陆南在水中尤一条剑鱼,全身的肌肉一起爆发出强劲的动能,身后一条银白条水线逶迤开来臂有力地划着水,游到那女人面前时,她已经沉入水中。 陆南伸的一捞,没抓住头,只得冒出个头,深深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底。 睁开眼,水光线却暗得几乎什么都不清,要是那女人哪怕偏移了两米,就再也找不着了!陆南又急又慌连吃了几口水,四肢乱划。 肺里炸,陆南要在不得不放弃的最后关头,突然感觉到脚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 找了!陆南在水底转了半圈,俯冲了一米多远,果然看见那抹红色。 钻到她身后,拦腰箍住她,陆南双腿用一蹬,窜出了水面刻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女人早喝饱了水,根本就挣扎,陆南累得几乎要虚脱,一时无力游回去,就抱着女人用仰泳姿势顺着水流往下飘。听着岸上白蕾带着哭腔的喊声和李扬的惊天大吼,张了张嘴,却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 好不容易飘到岸边,顺着岸跑过来的李扬早冲过来,一把将陆南抱住拖上岸,又把那女人抱上来。 两人脱下衣服别将陆南和那女人包住。 李扬蹲下身子,开始搓陆南的四肢白蕾却在一边傻哭,显得是吓得不轻。 陆南指了指那女人,示意李扬去救她,又摆了摆手,低声道:“我没事息一下就好,你先救人。” 过了几分钟得渐渐恢复了力气,陆南挣扎着爬起来李扬和白蕾两人正把那女人翻过身控水,同时轻击背部。 “咳咳咳!”女人一阵呛咳缓睁开眼。 陆南溜达过去一瞧,居然是熟人! 虽然她面色煞白,憔悴不堪,浑身上下全是水,眉眼之间仍然清晰可辨,正是上坝村的妇女主任芶菊花! 芶菊花咳嗽了一会儿,看清周边的人脸,突然用力挣扎起来,“别救我,别救我~”大滴大滴的眼泪混合着混浊的江水划过没有一丝血色的腮,砸在寒风中。 “芶姨,别担心,没事了。”陆南跪在她身边,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慰她,“我是陆大富的儿子陆南呀,你记得吗?” 芶菊花一怔,猛地扭过身子,双手捂脸,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天黑了,远处,有人拿着手电呼喊着冲了过来,风中送来一句恶骂:“小婊子~” 芶菊花身子一僵,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抓住谁的手臂猛地站了起来,推开面前的人,踉踉跄就要往江边跑,后劲一麻,软倒在地,什么也知道了。 陆南托起芶菊花,面上已经一片寒霜,“李扬,有根,你俩负责收尾,白蕾跟我回去!” 芶菊花和陆大元的关系,陆大富两口子隐约都知道。但是无论是他俩,还是张秀云夫妇,都是良善之人,见儿子将芶菊花从车里抱出来,面色阴沉,便什么都没敢问。 白蕾跟进去伺候,陆南就出来洗澡、换衣服。 人还没进浴池,谢凤英在后面就惊叫起来:“儿子,你脚流血了!” 陆南一瞧,左脚生生的划破了个大口子,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而半条裤管连着鞋子已经全是血。 我很强,我很强!陆南坐在地上,抱着脚,等谢凤英和张秀云拿药包过去,心里却在想:怎么会穿鞋时都没发现脚上有伤?看来人在特殊情况下,会有超人的表现。这话一点不假。 储藏室里备的有药箱,谢凤英和张秀云两人大呼小叫,心痛的热泪直流,一人抱腿,一人就拿双氧水杀菌,敷上止血药,打个绷带,这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 “呃~”陆南一瞧,脚裹得跟粽子似的,澡还没洗呢! 无奈之下,只是拿只塑料袋裹起来,马马虎虎淋了个澡。 出来后没一会儿,白蕾悄然出门,眼圈却是红红的。 “她刚刚喝了点牛奶,才睡着。” 陆南点点头,想了想道:“爸,你去大元家,叫他出去躲躲,晚一会来虾场,别让冯婶知道。另外去乡里,看哪个乡长在,不管是谁,叫他来虾场,就说有人闹事,再叫召春叔过来。”陆大富二话没说就出 又吩咐胡开山去接应李扬、郭有根,安排好事后,白蕾这才开腔,恨声道:“芶菊花真可怜!她男人该杀,我给她洗澡前胸、后背,全是鞭子抽、人掐的青印子……”说着就哭了起来。 谢凤英和张秀云一听这话,心里扑嗵扑嗵一番乱跳,原本在心里还有点瞧不起勾男人的芶菊花,更埋怨因为她而使陆南受伤。这回听白蕾一说,想到女人的苦,眼泪就流了出来。咬牙切齿地声讨起向中贵来。 陆南听得气闷,一个人踮着脚出了门,站在寒气逼人的塘埂前默地想着这事。 这涉及到男女情事,陆南不想出头,而且不方便出头。虽然他答应了陆大元,可这事还没想透,总要想找个中间人说合一下,而且还得事先征求芶菊花的主意。中国自古以来都没“劝离”的,真要依着芶菊花家实情劝离,陆南这样的也不可能出面。本来是想着让母亲或是张秀云出头,再使点钱,真不行就玩横的之把事了了。 不过无论怎样,事都不能急。一旦闹僵南这边到哪儿都没理,还徒惹人耻笑。 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芶花这一跳河,什么矛盾都出来了。立时就要解决! 早解决也!陆南咬牙吼了一嗓子:“人死鸟朝上,不死~” 身后来“噗哧”一声轻笑是白蕾过来了。陆南脸一红,道:“嫂子~” “想到游泳还挺不错。”白蕾背着手,笑眯眯地绕着陆南转了一圈点头道:“比李扬好多了呢,我以后要他跟你学游泳不?” “成啊,明年天暖和了,我就带他下江里。”陆南见白蕾一直没提李扬的事,就知道她跟李扬打过电话,看来没引起冲突,而且问题不太大。 陆南道:“嫂子,有件事要麻你~” 白蕾正要说话,突然虾场外面传出人声,紧跟着几辆汽车大灯“唰”的打过来,映得大门亮堂堂的。 虾场如今兵强马壮,员工多是棒小伙。十里八村,除了有枪的派出所,虾场就是武力值最强的地方。看到外面的架势,不用陆大富招呼,从大棚里呼啦啦就窜出来十几个人,忙而不乱,分头冲进厨房和仓库,没一会儿出来后,已经是人人武装起来了。 有拿菜刀的,有拿擀面杖的,也有拿杠子、铁锨的,和门口值班的保安一道,迅速将门一封,拉起了人肉防线。领头的一条汉子,白脸膛,中等个头,手里提着杆柴刀,居然是候豹! 陆南和白蕾看得两眼发直。这怎么一会儿功夫,虾场就成了“有组织黑社会”?没功夫考虑候豹没什么没走,陆南就单脚跳着冲了出去。 “开门!”外面一声大叫,一群红着眼要保卫虾场的员工立即欢呼起来,“是有根!” 大门洞开,郭有根郭大侠威风凛凛地坐在头张车上,后面呼啦啦冲进来一批人。两张车进了院子,郭有根先下车,接着是慈眉善目的洪召春,他手里拎着枪,眼睛四处巡:“向家人呢,跑啦?” 陆南一听这话,有点不对头,忙一把将郭有根扯过来,严肃地问道:“这个,怎么回事?” “打架呀!”郭有根理直气壮地道:“向家的七八个人,后来陆启胜也赶过来了,李扬就叫我去找派出所叫人回来看着虾场,防止人捣乱,他和陆启胜去了上坝村,说是要谈判。”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南放下心来,有陆启胜在,李扬也吃不了亏。 洪召春带了小20人过来,虽然没帮上忙,陆南也得认为么情。安排人接到虾场办公室喝茶,又叫厨师做两锅大肉面,郭有根去厨房领了烟、酒,负责陪他们吃好喝好。 谢凤英和张秀云都惊动了,陆南又不得不安抚一通,要她们回去。谢凤英还有点不放心,张秀云一拉她,又对陆南道:“芶菊花醒了。” “嗯。”陆南正想着是不是去找李扬,就瞧见外面手电筒光晃晃的,几个影子走了过来。 “李扬!” 芶菊花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是黑沉沉,也不知什么时间,床头一盏小台灯亮着。望了望周围陌生的环境,芶菊花只觉得头还一阵阵犯晕,又赶紧躺了下来。 慢慢想起黄昏时的情景,自己被婆婆大骂,又被男人连打带掐,还扬言到处宣扬自己是“破鞋”。 中饭都没吃,芶菊花就出了家门,如孤魂野鬼般乱转,偏偏陆大元一接自己电话,如避蛇蝎般一字未说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占线。 绝望的芶菊花慢慢走到防波堤前,坐在矮墙下整整二小时,这才下定决心投河…… 是陆南救了我?那个陆大富的儿子,听说在城里念书,很聪明的……那么,这是他家?我怎么好意思在他家,被大富两口子看见,还不得笑话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七 大棚蔬菜项目启动 猥琐的人背对芶菊花,欠着半个屁股正对着李扬,半张脸,其他几人都只能看见背影。 “李工,既然你这么说……我向中贵也没什么可说的。你拿三万块钱,我就同意离婚!” 李扬眼珠子一瞪,道:“你刚才说得好好的,怎么又涨价,你个狗日的欠抽啊?” “别呀。”向中贵躬着腰,神情卑微,却是在冷笑,“我路上想了想,还是吃亏!菊花人生得美,我不要了,也不能随便就给了别人,两万块钱是绝对不可能~” 陆启胜威严地咳嗽一声,道:“中贵啊,你这样说就不仗义了啊!我和李工都没劝你离婚,只是要你立个字据,将芶菊花接回去,安安过日子。你自己说要离,还要讹人家钱,这道理从哪说得通?” “我讹钱?”向中贵一下子尖了起来:“我戴了那么长时间绿帽子,早受够了那小婊子……” “住嘴!”李扬一拍桌子站了来,大步上前,一把拎住向中贵领子,将他直接提了起来:“向中贵,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你什么情况你自己知道,芶菊花是有外遇,可她为什么有外遇你不知道?不是你成天不拿她当人,又掐又打的,不是你和你妈成天虐待她,她能跑到外面找人?归根结底,还是你这龟孙做的孽……”重重一跺,又将他放下。 芶菊花将拳塞进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无声地哭了。 “我自己的女人,我想怎就怎么搞!”向中贵被李扬揭穿老底,索性破罐子破摔,跳脚大骂:“老子不能日女人,还不谁我揍自己的女人?老子想怎么揍就怎么揍们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你们屁事!陆大元要在这,老子能抽他一大嘴巴!” “向中。 ”这时。一直话地陆南开了口。 “你地老婆。芶菊花是一个。而不是一只猫。一条狗。她有她地尊严。有她地人权。这些是法律保护地。你把自家地狗杀了。没人管你。你能杀自己老婆?打也一样对不允许!我们不是警察。是没资格管你。可洪所长就在隔壁老婆身上有多少伤。你自己应该知道。到时候进医院一验。你去坐牢吧!” 向中贵一听。心里有点慌。兀自辨解道:“我又没揍坏她口子哪有不打架地……法律。法律也不能管这么小地事。” “小事?”陆南冷笑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报案你虐待、殴打芶菊花?你也是高小毕业。自己回家查查法律。至少关你十年!还想要三万块钱?你十年后再来拿吧!” 着话。陆南走到大门前。扬声喊道:“有根。把洪所长叫来。” “哎。”远处郭有根应了一嗓子得向中贵立即叫道:“别喊。别喊了服了。我服了!我明天就跟芶菊花离婚不成吗?” 李扬确实没劝离,虽然他有这心他和陆南一样,完全没有理由管这闲事。见向中贵被陆南唬得真要离婚,反倒有点犹豫了,他将陆南拉到客厅尽头,低声道:“陆南,这事不妥!要是芶菊花不同意离婚,这事……” “我同意离婚!”芶菊花推门而出,一脸决然。 芶菊花的事告一段落,两人顺利协议离婚,陆南还是给了向中贵两万块钱。毕竟这事在农村,是人都认为是虾场抢走了芶菊花。把人夫妻拆开,无论内情如何,都有人骂虾场。何况向家虽然在上坝村不是大户,却颇有几张破嘴,为了破财免灾,陆南只有捏着鼻子以芶菊花的名义掏了这钱。 在陆启胜主持下,向中贵收了两万块,给芶菊花打了收条,写了保证。这事就算了了,两人各不相干,各不找补。 芶菊花空身子出门,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回到虾场痛哭一场。 好在没孩子,否则这女人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苦挨呢!陆南坐在后院阳光充足的暖房里,品着茶。 今年是暖冬,一直没下雪,暖房里的植物长势尤其喜人。 几盆兰花开得正当时,三角梅、金线菊、蟹爪兰次弟怒放,小小的暖房里花香宜人、温馨中透着年的喜气。 芶菊花面对陆南还有点放不开,更掺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清的畏惧,白皙的手捧着茶杯,垂首不语。 “芶姨,你~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人?”陆南沉吟了一下,问道。 芶菊花微感错愕,想了想低声道:“我还有个弟弟,在北京大学读书呢。” “北大?”陆南一听这话,立即感兴趣了,咱搜罗不到大腕,收点才子搞养成总可以吧?小李子、小贺子、小金子,可不都养成了嘛。 “嗯。”芶菊花一说到弟弟,脸上焕发出幸福的神采来,“我弟弟比我小8岁,他打小就聪明,一直在学校都拿第一,后来考取了中山大学,前年考取北大霍恩明教授的博士生,今年夏天,就要毕业了呢!” “霍恩明?”陆南一听,立即在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消瘦、 中山装的老人。 霍恩明与南大的诸秀林,一南一北,堪称中国经济学的泰山北斗。他先后出版专著0,主编书35本,发表论文400多篇。在生产劳动理论、劳动价值论、社会主义所有制论、价值学说史、中国经济管理思想史等方面,具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受到全国经济学界的重视,被称为“经济构成体系”的首创者。 简单来说,他开拓了中国经济学家的视野,并创建了自己独有的理论体系。所以他才有资格站在中国经济论坛的最高峰。 能被这样一位顶级专家看中并收入门下,必定不是常人。陆南对芶菊花的弟弟更感兴趣了。“芶姨,你弟弟叫什么?” “芶士均。” 芶士均,芶士均……:南念着这个名字,却没有任何印象。难道这人来在中国默默无闻,毫无建树?应该不至于啊!后世,中国经济和金融界的大腕,陆南和很多人有交情,而且几乎都认识。芶士均如果有名气,应该知道他名字才对。 想了半天,仍然毫无线索,:南只得暂时放下,换个话题。 “芶姨去汉中作,你愿意吗?” 芶菊花轻轻点了点头才有点明白陆南找她来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多了一层感恩之情。离了婚,上坝村是呆不下去了,虾场更不行。冯玉娥在里面管着食堂,同时负责整个虾场卫生留在虾场低头不见抬头见,芶菊花实在是无颜见她。 所以菊花唯有外出打工一条路,可这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一个农村女子又能去哪里?她心里一片茫然。 “一是绿源司要建农产品市场,你跟着何晓丽做事。还有,就是有点贸易公司刚刚开张。”陆南轻声介绍道:“这两家公司都和虾场有关系,你要去的话搞搞管理,事情应该很杂、很多过工资肯定不低。你自己决定,去哪儿都可以。” 芶菊花现在只想远远逃和平乡越远越好,能有个容身的场所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什么工作根本无所谓,工资更是没考虑。 “随便啊。”芶菊花犹豫了一下,道:“陆南,我~真的谢谢你!” 见她又动了情,陆南连连摆手,笑道:“芶姨,别谢我。我觉得你有一定文化水平,也有工作经验,所以才推荐你。你只要好好工作,那就是谢我了。” 最终芶菊花选择了去没有任何熟人的八一贸易公司,因为她即使面对知情的何晓丽,都会觉得难堪。 八一贸易公司现在是高琪在管。陆南本来想留她在虾场过了年才去,但芶菊花一分钟都不愿意留,陆南只好安排车送她过去,同时打电话通知高琪。 郭有根将芶菊花送走,临走前,陆南给了她1块钱,陆大富夫妇和张秀云夫妇都过来相送,又送了点年货塞进后备箱,芶菊花攥着钱,眼泪簌簌而落。 望着小轿车渐渐远去,陆南心里却揪紧了。陆大元,确实是个混蛋啊! 晚上郭有根回来,简单报告了情况。高琪在八一公司等到两人后,考虑到八一公司现在只有一群退伍兵守着,芶菊花一人实在不便,干脆就带她去了自己家,说是过了年再给芶菊花分配宿舍、安排工作。 高琪想得倒也周到,陆南这才稍稍放心下来,算是了了这桩事。 曲歪嘴的施工队都是本土本乡的人,回家过年也闲着无事,拉出来干几天活、挣个牌钱倒也没人不愿意。 按照地理位置,先从上坝村开始整地,因为有村民帮衬着干活,上坝村的1亩地只两天就全部推倒了坝子,按设计图撒上石灰粉。这些活干完,年也到了。 年前,陆大富父子俩带着郭有根,开两张车跑县、市,拜了一圈,回家后几乎累瘫。 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 春节,陆南是越来越没感觉了。 初六,施工队重新开工。 先按照石灰线,拢成一块块长30米、宽6米的地,两边各挖出两尺宽、一尺深的棚沟。加上垒实,这是防止水土流失。贴着棚沟,同样挖出了一道水渠,这是用来灌溉的,全部工程完工后,渠与村里的排灌渠打通,立即就能使用。 由于先期已经购买了部分材料,所以活计进度要求是边整地边施工,水渠挖出来就用水泥硬化。与此同时,陆家沟、白河湾的整地也陆续开工。 水渠干了,从县城租的几十辆小四轮进场翻地,生地犁成熟地,再根据不同地块,施以不同土壤改良剂。比如酸性过高的地,要在地里掺上生石灰;而砂质土、白浆土则使用由煤~石、氢氧化、废旧聚~基甲酸乙酯泡沫塑料,磷酸、化、尿素等。泡沫塑料经软化制成颗粒的土壤改良剂。 全部土地规整结束后,大棚才能上。 令陆南惊喜的,李健鸥、鲁休齐两位顾问居然得到了消息,一大早不辞劳苦地搭班车来了。 看着两个老人风尘仆仆,却十分精神的样子,陆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暗自吩咐何晓丽要照顾好两人的饮食和休息。 两个老头被李扬骗到虾场,这一对冤家对头在一起工作了大半年,在吵吵闹闹中建立了深厚的友情,虽然互相之间嘴皮子仍然不饶,心底里早都佩服了。 李健鸥治学严谨,又非保守老朽的书虫,他能够学以致用且非常迅速地融入角色,亲力亲为实在是比一般清高的学者要可爱很多。 而鲁休齐虽然学识不算拔尖,但实践经验丰富无比,对土壤几乎了如指掌,任意哪块地,如何根本不用化验,摸一摸土就能说个八九成准。这种举动让李健鸥批评得最多实际上他也最佩服“老鲁球”的这手绝活。 而且两人搭班工作,还有个意外的收获。就是李健鸥对土壤也由门外汉变成了半个专家,鲁休齐同样如此,原先鱼虾都认不准,现在居然也俨然以水产养殖专家自居,偶尔还敢和“李子”顶牛。 两人下车后没安顿好,就吵吵嚷嚷地上田头。 “我说老鲁球激动个屁!家都开了工,搞得一丝不差。要我说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鲁休齐“呸”地了李健鸥一脸吐沫星子起来指着远方平平整整的地道:“你养鱼去吧!什么也不懂就瞎嚷嚷。图是图,可谁能保证按照图施工能没个偏差?老子不在这看着,实在是不安心!况且只有老子看着他们干活,才能做得一毫不差。养鱼去吧你!” 李健鸥和鲁休齐斗争辈子,早有了对策,也不生气,只是拿酸溜溜的话来激他,不停地惹性格直爽、脾气有点躁的鲁老发怒。 陆南何晓丽几人在后面跟着提心吊胆。这两老头儿,跟老顽童似的,小辈也不好劝。 万一要把气出个心脏病来,那篓子可就大了!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下。鲁休齐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放鼻子上一闻,脸色立即就正经起来。此刻的他,完全变成了一位专业而且执着的土壤专家,再没有先前可笑的样子。 查了土壤后,鲁休齐又要来皮尺,亲自和耿栋拉着丈量地块和棚沟尺寸。他穿着大头皮鞋,毫不在乎地松软的泥地里跑来跑去,裤管上没一会儿就蹭满了泥。 “不错!”鲁休齐晃着大脑袋,看着远处地里轰隆隆的小四轮正在工作,雪亮的犁尖划出一道褐色的浪花,将成片成片板结的土地犁开,兴奋地道:“李子,你来看!” 李健鸥“哼”了一声,走了过去,手搭凉蓬看了一会儿,面上现出微笑:“老鲁球,看什么呐?” 鲁休齐个头矮,他索性站到一张用来放图纸的桌子上,望着远方,大声道:“李子,这片土地,开了春就能建上大棚。到时候周边几千亩地,全种上菜,你想想,是个什么样?” 没等李健鸥回答,鲁休齐又道:“草一卷,层层片片,都是一望无尽的绿色,不怕冷、成长快、抗病高,这些蔬菜能给村民增加多少收入,你知道吗?老子算过,一年一人至少能有500块钱!” 四轮轰鸣中,鲁休齐哈哈大笑起来。 正月初十前,所有的土地都被犁了一遍,制成熟地后,经鲁休齐检查合格,曲歪嘴的工程队立即紧张地投入到施工中。 从农资公司买的成卷的200米长的塑料薄膜,从物资、建材公司买的水泥、钢筋、塑钢、铁丝、元钉、钉,从农资市场买来的毛绣,从周边农民手里收的草,一批批堆上了地头。放眼望去,红旗招展,号子喧天,几百号人同时工作,场面还真不小。 实际上蔬菜大棚的长和高没有严格要求,长的话有2的,也有3米、50米的。鲁休齐根据实地考察情况,定为30米长,建到边边绊绊时,多个十来米也无所谓。 曲歪嘴人颇尖滑,但在比他更强势的虾场面前,乖得跟孙子似的。施工不敢有半点含糊,同时由于是虾场出料,工人又知道是这是为本村、本乡做好事,干活时加倍精心,铁丝多扭把劲,锤头也多敲几下。 活做得磁实,虾场管的一顿中午又实在,烟、茶供应也足,又加上有鲁休齐在一边指导,活干得就份外快。 涂方军只在年初三跟父母来拜了个年,陆冬生倒是常来虾场,不过似乎他一夜间长大了,沉稳了许多,话更少。 涂方军性格却变得油滑起来,虽然他没在和方红军混在一起,但陆南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他变了很多,虽然没辍学,应该也在“混世。” 各有各的缘法,我又管得了谁?又有什么资格管别人? 陆南去年已经警告过涂方军,路怎么走,是他的事。陆南不可能、也没义务指导涂方军怎样成长。 不过无论如何,四个孩子的感情还是极深,并无芥蒂。陆南开着桑塔纳,四人结伴玩了趟青弋山,陆冬生居然就对开车有了浓厚的兴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八 持枪证 亩的大棚,总投资超过3000万,可谓是绝对大手笔! 为此,何晓丽三人如履薄冰,在项目启动伊始就聘请了两位专业会计师,建立了公司财务总帐、分帐,雇了两个出纳。 即使如此,三人仍然整日守在工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什么纰漏。陆南见状,倒不急叫钟献光回去搞农产品市场。 大棚建设如火如荼,陆南却必须要离开了,因为开学了。 回汉中的前一天,候豹依约过来听命,陆南早有定计,带他同车回到汉中,立即指示贺全年购进1面包和1厢型小货车,并配齐司机。 而后,陆南去看了已经住在八一运输公司的芶菊花。 八一公司远在武昌郊外,先废弃的靶场被勤劳又能吃苦的司机们整理得似模似样。周边是三米五的围墙。从大门进去,面前是一条笔直的沥青路,两边是简易车棚,50擦得干干净净的军车安静地等候着随时出发,在车棚上刷着一条横标“作风过硬,技术一流,服务上佳,费用实惠”。也不知是谁编的,又像广告,又像口号,倒有点像军人作风,硬实! 远处是两排房,像极了军队的营房,外面是一排洗漱池,边上是一个大的修车棚,有三四个人正围着一张货车捣鼓。靠南面是两间大的卫生间,靠北边则修了一间大食堂。食堂边上,甚至还有一个篮球场!而在车队大院的边边角角,退伍兵们竟然种了不少花。整个大院给人的感觉,就是整齐、干净、正规。 陆南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到这井井有条的样子,心里就特别痛快。候豹跟在身后东张西望,也是挺感兴趣。 由于陆南是突然来事先没通知高琪,也没通知车队,门卫就去把车队负责人喊来了。是个三十出头的老兵头、壮实,两只虎眼炯炯有神,叫丘爱国上还跟着个戴眼镜的年青人,二十出头。 丘爱国认出了陆南。紧跑两上前。立正敬礼道:“汉中市八一运输公司常务副经理丘爱国陆董指示!” 陆南笑着拍了拍他。道:“丘经理。军人作保持得很好啊!” 丘爱国淡淡一笑。介绍起身边地年青人:“这位是我地助手。公司副经理刘利波。”刘利波同样立正敬礼。向陆南问好。 陆南简单问了问公司经营和员工生活状况来丘爱国是军分区汽车连副连长。复员后进入八一公司张车就是他带来地。高琪慧眼识人。见他气质沉稳驶和维修经验十分丰富。而且很有威信就立即任命他为常务副经理毕竟高琪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守在这里。 丘爱国实际上就是车队地负责人。他还真地延续了军队里地一套。集体住宿。吃大食堂。早上起来没有工作安排地话。还要集体出操。 丘爱国真可谓是爱厂如家。他像小鸟似地。带着50退伍兵。先是在这个废弃地靶场上除草、平整土地、挖出明沟暗沟。又半化缘半买地从附近几家砖瓦厂买来红砖、石棉瓦。又通过高琪买来水泥、砂浆、钢筋。人工费没花一分钱。硬是这50来号人一砖一瓦建好了围墙和平房、车棚。 陆南默默估算了一下,省了有两万块钱。虽然这点钱已看不上眼,但是这种精神却是万金难求。 只要给别人一个舞台,总会有奇迹出现! 丘爱国又是一个例子,在陆南根本没操心的情况下,平地建起了一个车队!速度快,质量还好。 正在聊着,芶菊花从大门边上的办公室里匆匆跑了过来打招呼。 大门边同样修了一排平房,大约有七八间。作为平时上班和业务接洽使用。芶菊花来之后,高琪着丘爱国收拾了最后一间办公室,辟为芶菊花临时住所。 作为军营里唯一一个女性,芶菊花受到了所有司机的关心和爱护,虽然正式上班才短短几天,芶菊花气色却好了很多。 有事业要做,而且身份、地位都完全不一样,芶菊花陡然焕发出鲜活的生命力。她依然穿着那件鲜红的羽绒服,下身是一件肥大的女式军裤,脚上是一双女式军用皮鞋也不知道是不是丘爱国给她张罗的。 芶菊花一头秀发削成了齐耳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少了股娇媚,多了份英姿。她如今负责整个车队的调度,据丘爱国介绍,短短几天,芶菊花硬是摸清了车队运营程序,挨个对50张货车核对身份,做了记录,并且和所有的司机谈过心,也算是极为用心了。 几人回到办公室坐定,芶菊花泡上茶,陆南先是介绍候豹给大家认识,又说明了来意。 “车队 还挂着军牌。这个我们一定利用好!而且我知道,于在全省内送计算机有怨言,总觉得只有跑长途才能来钱,才有干劲,对不对?” 丘爱国老脸一红,竟然做起了自我批评。陆南含笑摆了摆手:“丘经理,我不是来批评你的。相反,我也认同这种观念。我们有驾驶技术超一流的司机,也有维修技术超一流的技师,还有这么好的车,为什么不能跑长途呢?我已经决定,最迟在一个月内,车队终止为汉光公司运货业务。你们想跑,想跑远,那我就让你们可着劲地跑!” 丘爱国和刘利波眼中均是一片炽热,问道:“跑哪里?” “向北!”陆南神气地伸出食指,朝天竖起,“一路向北,向北,再向北!” 丘爱国迟地道:“去内蒙,还是去东北?” “还要远!” 刘利波楞了一,突然惊道:“难道是出国?” “你,很有前途!”陆南沉着地了拍刘利波的肩膀,站了起来。 “做好准备吧,经理,刘经理,一个月内,我要调集所有的退伍兵驾驶员,运一批货北上俄罗斯,给俄罗斯人民带去来自红色中国的关心和支持!” 丘爱国一激动,猛地站起来,挺胸声道:“坚决完成任务!” “呵呵,这不是任务,而一次交易。 ”陆南吩咐道:“丘经理、刘经理,们这段时间要有得忙了。第一,要找到地图,包括俄罗斯边境的地图;第二,要学点俄语。我会找两名俄语老师来负责给你们上课,至少要达到一个月后,每个人都能听懂会说基本对话。第三,要特别掌握如何在俄罗斯严寒的天气里保养汽车,这一点请丘经理负责,虽然现在天气变暖,但是以后总有可能会遇到大雪天气。我的要求,是尽量少抛锚,更要避免出现人身伤亡事故。” 丘爱国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记下后,重地点头道:“陆董,放心吧!” “嗯。”陆南想了想,又道:“现在候豹正式进入八一公司,任副经理。如何做生意由他全权负责,车队运营由丘经理负责。” 将候豹留在八一公司后,陆南驾车直奔汉中市公安局。 卢刚锋没想到陆南突然来访,陆南寒暄了两句,假惺惺地拜了个晚年后,开门见山道:“卢局,有件事想麻烦你。” “呵呵,什么事啊?”卢刚锋笑着问道。 他年前收了陆大富和陆南送过来的一份厚礼。礼物是一瓮由高纯沙洲白泡制的鹿鞭酒、一串风干的山鸡、两只鲜鹅、一大袋子干货和整整一箱20斤鲜蹦乱跳的基围虾,还有一整只近30斤的肥猪坐臀,猪蹄膀,5斤猪耳朵,此外还有由罗均健用密制卤锅卤出来的牛肉、猪蹄、鸭子,父子俩连同司机郭有根,足足搬了两个来回。 其实这些东西和其他人送的高档烟酒相比,根本就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这份情意卢刚锋特别看重!他和肖汉青一样,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最怕的就是有人送现金,基本上谁来拜年递上红包,那他就在卢刚锋的脑子里被打上了叉。 陆南前世送礼经验雄厚无比。上升期官员只要本性不贪,心智不失,根本就不敢收钱;与此相对的,却是那些快到退休年龄,有权不用怕作废的官员,他们能捞一点是一点,给他送这些,基本上无效。陆南送到肖汉青家的年礼,基本上差不多,不过却多了几样张幸月和肖静喜爱的东西。 陆南心理学玩得好,千把块钱的东西,比不上两瓶茅台、两条中华,但胜在多,而且实用。卢刚锋看着三人进进出出的搬东西,心理多少就有点感动。 陆南见卢刚锋心情极好,就起身掩了门,低声道:“持枪证!卢局,我要搞几份持枪证!” “你要持枪证干嘛?”卢刚锋心里一惊,追问道:“你小子可不能走邪路啊!” “哪能呢!卢局,你对我陆南应该也了解,我怎么可能害朋友?”陆南就解释起来,说要去俄罗斯做生意,由八一公司运批货过去卖,而众所周知,苏联自分裂以来,一直内乱不断,边疆更是土匪、流氓、黑社会横行,去带价值几百万的货过去,如果没有枪枝,随时都有被人抢、被人袭击的危险。 卢刚锋沉吟了好半天,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要向上汇报。 向上汇报?肖汉青可还分管着政法委呢!陆南嘿嘿一笑,也没追问,告辞而去。 欠1字,稍候双倍奉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o九 有枪方为草头王【召唤月票!】 开公安局,陆南又转头去了军分区找楚国光。 楚国光同样没想到陆南会来找他,笑呵呵地请他坐下后,又简单了解了车队运营情况和退伍兵们的生活、思想状态。陆南简短做了介绍后,开门见山道:“楚司令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帮助解决。” “什么?” “我已经申请了领取持枪证,过几天就能批下来。但是这枪支……手枪不大好用啊,是不是楚司令员支援点猛的?” 楚国光正喝水,闻言差点呛到,连忙放下茶杯道:“什么?你小子要持枪,干什么,造反啊?还是显摆?” “什么话!”陆南笑:“我既不造反,也不显摆。”跟着,又费了一番口舌,解释了要枪的原因。 楚国光吸了口气,摇头道:“成!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既然知道俄罗斯这么乱,你还去干嘛。在省内做做生意,大不了在周边几个省都跑跑,不一样来钱,非得去远东冒险?” 你知道个鸟!:南心里颇为鄙夷,心道现在去俄罗斯就等于捡钱,去晚了两年,连汤都没得喝。在省里跑运输赚不到大钱,做贸易的话,就凭你手下那群肌肉男,没一个懂行,老子岂不是又要求爹爹拜奶奶,费神又费力? 想是这样想,陆南诚恳:道:“楚司令员,这做生意和做生意不一样啊!我十块钱的东西去俄罗斯能换回来至少一百块的东西,搁内地,能换1钱就顶了天,贴上油费和车损,还不如我跑运。那我要跑运输润这么薄,八一公司十年都发展不起来。” “发不起来就发展不起来吧,慢慢来嘛!”楚国光笑呵呵地扮弥勒佛,坐在藤椅上晃啊晃。 陆南被晃得闷无比。心一横。倾身过去道:“楚司令员。我可和你说实话。只要你支援我几条枪。我跑两趟以后。负责给你们军分区盖一幢新办公楼朝上。如何?” “啥?”楚国光声惨叫。就听“噗嗵”一声。直接从藤椅上出溜到地上坐了个屁墩。没等陆南上去扶。自己就爬了起来声道:“陆南。你说胡话吧?就算8地大楼。至少也得300万吧?加上装修。估计快有500万。你真给我们盖?” “绝对货真价实!”陆南盯着楚国光。循循善诱道:“楚司令员枪拿来我根本不摸。全给你手下地兵用且他们有持枪证。你担心什么?我搞枪粹是为了自卫。又不是搞黑社会……你要再不信干脆跟你签个协议。另外。我们出国时带枪。回家就缴回军队。用地时候再领。怎么样?” 楚国光被陆南巨大地馅饼砸得半晕。转了半天脑子。终于微不可及地点了点头:“我要向肖司令员汇报。如有必要。他可能会亲自找你谈。你先把持枪证办好。再说吧!” 第二天。陆南正考虑是不是要去找肖汉青。电话就过来了。是肖汉青秘书单官厚打过来地。果然是肖汉青有约。 肖汉青听了陆南申请持枪证地解释后。在办公室内转了几圈。缓缓点头道:“持枪证我可以给你。不过嘛~” 就知道要讨价还价! “什么?” “汉中纺织厂改制前期调研已经告一段落,方案还没出台啊!” “方案没出台关我什么事?”陆南撇清道:“我又不是公务人员,更何况,政府里面一大批懂经理、擅管理、党性原则强的好同志你不用,并得找我这个半瓶子醋的师爷?” 肖汉青气的伸腿就踢,“少打马虎眼啊!跟你说实话吧,方案其实已经出来了,有两种,一种是拍卖,一种引进外资。可这两种方案都有问题,前者拍卖容易引起国有资产流失,后者纺织厂员工不好安置,那可是近万人啊!一旦处理不好,引起群访事件,别说是我,就是简汝南就得受处分!” “那你要我怎么样吗?” 肖汉青坐回位子,翻出一本文件夹扔了过去,“你看看再说。帮我重设计一套方案,只要你能拿出来,我就同意给你发持枪证!” “那可不成!”陆南苦着脸道:“这方案就算我能写,也不是一稿两稿就能通过的事,等写出来你再给批,黄花菜都凉了。肖市长啊,你要知道,俄罗斯人民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正等着我们去解救呢!” 肖汉青被陆南的话逗笑了,他早听卢刚锋汇报过,为八一公司批几张持枪证,这点风险他还是不在乎。陆南肯接手,也就不再拿捏他,边拨电话,边问道:“要批几张?” “八张。”陆南早算好了,把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个正宗特种兵调入车队,加上丘爱国和刘利波,最多四张就够了。开八张就是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 果然,肖汉青一听就要摔电话:“我说你狮子大张口吧?你以为持枪证好批呀?正儿八经的刑警,都得审上个把月才能批下来。最多给你两张!” “两张实在不够哇!俄罗斯光头党杀人如麻……” “三张!” “三张也不成啊,火力不足,人家有冲锋枪,我们小手枪管什么用?” “四张,再不能多了!” “四张怎么够……俄罗斯核弹头都丢了,他们的ak47在大街上都明着卖,你不是希望我们去送死吧?” “你怎么总有理呢?”肖汉青脸色铁青,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最多五张,再废话一张都没了!” “成听您的!”陆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这才反应到,自己多要了一张! 第二天,高兴得屁颠屁颠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就将包括陆南在内的五人资料、相片交到了汉中市治安管理处枪爆科。 区翔家和柴贵如今分任汉光公司保安部经理和副经理。但是在陆南心里,这并不是他们俩最佳位置。 汉光公司不是银行、金中市也不是悍匪、盗贼横行的南方城市,一幢大楼的安保,不需要那么多专业保安,况且真正需要投入大量安保人员的,是以后的汉光研究院,而不是现在这幢聚焦着一大群白领的汉光大厦。 王从老家带了许多土特产,这让陆南胃口大开,连续几天都多吃了一碗饭。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三顿,早点不算要吃八碗饭王兰妹厨艺是越来越好,每天变着花样做菜。陆南吃完饭,碗一丢,揉着肚子颇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兰妹嘿傻笑。 王兰妹羞涩:看了陆南一眼,轻声道:“吃撑了么?” “呃~”陆南难的红了脸“怪你烧这么多菜。不吃就浪费了啊!” 王兰妹脸上现出一丝喜色,动作轻快地收拾了餐桌,没一会儿洗完碗,又给陆南泡了杯茶,送进卧室。 陆南咬着根牙签,愁眉苦脸地面对一沓空空的稿纸。涉及到一万多人的大型国有企业改制岂是一个人闭门造车就能搞出来的? 陆南跟着肖汉青调研过汉中纺织厂,也有第一手资料即使如此,面对纷繁复杂的纺织厂现状要劈荆斩棘,寻找出一条新生之路来谈何容易? 陆南的专长不在于此,纺织厂改制,与拿下汉方舟性质完全不一样,难度是呈指数增加的。但是肖汉青认错了他,陆南不上也得上,熬了两天,拟了七八次大纲,却全部毙掉了。 听见门声,陆南回头看了一眼。 王兰妹悄无声息地将茶放在书桌上,瞥了一眼稿纸,只有一个空空的题目:汉中市纺织厂改制方案。 “累了,就歇一会儿。” “唔。”陆南伸了个懒腰,反正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道道,索性把椅子往外拉拉,指了指沙发道:“兰妹,你坐,我有件事跟你说。” 王兰妹坐在沙发上,明眸澄净如水,凝望着陆南。 “我下个月要出趟远门。”陆南开门见山道:“吴老鬼……就是你哥,也不知道臭没臭。总之是指望不上他了,你一人在家里不安全,我想了想,准确给你找两个女兵,陪你一段时间好不好?” 王兰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并不是那么金贵,但是潜意识里她对陆南的盲目信任却让她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有卢刚锋督促,枪爆科审核持枪证速度极快,一周后,就打电话过来了。陆南前世里还没见过持枪证,一接到电话,就急不可耐地通知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赶到了市公安局。 卢刚锋把五本持枪证郑重地交到陆南手里,叹了口气:“你小子,以后可以横着走了!不过你可要当心,绝对不能在国内用枪!”跟着又嗦了半天规章制度,陆南的心早飞到远处,见他听得不精心,卢刚锋也无可奈何,挥了挥手道:“按规定,你可以从枪械部门领取枪支、弹药。滚吧!” 领枪其实是买枪,不过钱不多。五把沉甸甸的五式手枪,1发黄澄澄的子弹,总共还不到20块钱。两位特种兵当场验枪后,枪械员登记了枪号。 “五四手枪又叫黑星。”坐在车里,柴明贵开始吹牛:“这枪威力极大,弹头进去就炸!基本上没贯通伤。只要瞄得准头不是太差,基本上全是重伤。香港那边的黑社会,最喜欢黑星。我们这边有不少人通过非法渠道将五四和仿五手枪带过去,随便十来个人就能立棍,横扫一条街,香港那边的警察穿防弹衣都没用,从八九年开始,陆续有香港警察被黑星击中伤亡的报道传出,后来香港警察见了拿黑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卧倒,然后呼叫总部支援……他们用的点三八本不是黑星的对手!” “是呀!”区翔家兴奋地一拍方向盘,道:“要说还是我们国家的退伍兵厉害,枪法准、守纪律,打起来有战术有配合,香港黑道上的马仔哪见过这个?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哎!我就有一个铁哥们兰野的,他复员后,听说就去了香港,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大圈仔……陆南知道,这些退伍的军人和特种兵,因为贫穷,因为不甘,也因为野心和对金钱 的渴望而团聚在一起,通过非法渠道搞到枪后,进四方些大圈仔其实说起来,其情可悯,可罪则无可饶恕,他们杀人如麻以抢劫珠宝店、银行和劫持富豪为主要手段,不占地盘敢与和任何挡路的对手搏命,杀得香港黑道闻风丧胆……最后激怒了中央军委高层,在国内很是杀了一批。又被通缉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如果没有安置这批人,他们中间又会有多少人成为新的“大圈仔”呢?陆南不敢深想。只要社会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这个问题就永远无法解决。 到了军分区,柴明贵留在车内看着枪南就带着区翔家找到了楚国光。 楚国光看到了持枪证,倒也没说废话接将他领到肖克难司令员的办公室。 从年龄上看,肖克难至少比楚国光大十岁他个头足有一米八五以上,骨架极大却极瘦,他威严地听完楚国光的介绍后,默默地伸手,道:“感谢陆董对军人和军队工作的支持!” 陆南总觉得这肖克难司令员浑身上下有股子阴森森的味道,不像军人,反而像是搞情报工作的。 “陆董,你要带枪去俄罗斯?” 陆南点头,默默地喝了口。 “我国枪支管很严,这点你知道。军队的枪支管理,更比地方上要严。这是因为,军队的武器远比地方警察所拥有的武器要更猛,更具有杀伤力。”肖克难严峻地道:“这些武器一旦流失在外,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陆南真想扭屁股就走,色当时就不好看了。心道老子都要出钱给你盖办公楼,买你几条半自动步枪,又有什么大不了?难道我不知道枪走火的危险,又不是要搞黑社会…… 见:南阴着脸不说话,气氛有点压抑,楚国光就笑道:“肖司令员,陆董的意思,是枪支由我们军分区的退伍兵管理,他们纪律性强,又受过专业训练,应该不会有问题。” 肖克难这才机下台,“唔”了一声,脸色稍缓。 其实陆南知道,肖克难装出这副死人样,不过是想撇清关系而已。不过枪是从军分区出去的,出了事的话,他想撇,恐怕也无门。 肖克难一张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汉光公司我还是信得过的。八一运输公司,更是军民一家,合作经商的典范嘛!去俄罗斯搞边境贸易,的确有风险。”伸出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楚国光,道:“国光,这事你跟进一下。武器可以支援一点,但要把握住两条。” “肖司令员,请指示!” “第一,不宜过多,具体多少,你研究一下,而且要在军械科备案;第二,不宜提供火力大的连发武器,手雷、肩式火箭炮也不行!” 进了械库,陆南就见区翔家的眼睛都闪着绿光,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跟进了阿里巴巴山洞一样,抱着一把半自动步枪反复拆卸,腿都迈不开了。两名械管员紧张地注视着他,似乎生怕一眨眼功夫他就能藏起一条枪来。 最终,在区翔家的指点下,陆南领了五把军用匕首、两把防御钢刺,两只八一式半自动步枪,两只九二式半自动手枪,一只八八式狙击步枪,以及相应的弹药。虽然陆南仍然不太满意,但是能得到区翔家特别推荐的八八式狙击步枪,楚国光已经冒了很多风险。再贪婪的话就有点过分了。 何况陆南知道,要想配齐武器,在边境只要有钱,坦克都能搞到,何必在这里磨磨叽叽?有这么多出路正规的枪,已经足够满意了。 其实说领,陆南还是现场留下了几千块钱,说是让楚司令员代请军分区领导喝酒。惦记着还有下回,又偷偷塞给两名械管员两条烟和500块钱。 两名战士帮着将武器抬上车,楚国光一脸担心地望着军绿色的武器箱,欲言又止。 “楚司令员,你放心吧!我陆南不搞黑社会,不搞小团伙。搞武器完全是为了自卫。你担心出事,我也一样。这批武器的管理,我会严格按照相关规定,专人专管。” 楚国光默默地点头,重重握了握陆南的手,低声道:“走之前打个电话。” 枪买到手了,但是事情还没结束。 第二天,陆南领着有持枪证的四人,分乘两辆车,去事先联系好的军分区靶场试枪。 陆南能拿到一张持枪证,纯属意外惊喜。他选了一把九二式半自动手枪,其他四人都用的是五式手枪,虽然他们在军队没用过,但是练了几十发后都能打出8环以上的成绩。丘爱国和刘利波是普通军人,不那么馋枪,陆南对他们要求也不高。而区翔家和柴明贵是特种兵,在定位上,陆南要求他们负担起整支车队的安全警卫,并由他们挑选一批特种兵进入车队,兼任司机和保镖双重职责。 试枪结束后,陆南吩咐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负责枪支保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o 俄罗斯,等着我们! 下来的时间,丘爱国、区翔家和候豹忙得不可开交。 丘爱国领着司机对所有的车进行检修,并加重了底盘,改装油箱。在底盘下~了一层薄薄的夹层,用于偷藏没有在持枪证上登记、无法带出境的枪支。 而区翔家则和柴明贵一起,选出了16名退役特种兵,编成了三个战斗小组,区翔家、柴明贵和另一名叫许虎山的大块头分别担任1、2、3组组长。另外,区翔家和柴明贵还分任队长和副队长。 区翔家身高体壮,擅长搏击格斗,精通枪械、驾驶,而柴明贵个头不太高,动作却特别敏捷,是天生的渗透专家和丛林高手,同时是一名神枪手,1500米开外狙杀动态目标,成功率达到惊人的97%以上。柴明贵特别擅长设伏、做圈套、手中一口匕首更是玩得如心使指。 在楚国光的默许下,两人率小队在军分区训练场又足足训练了两周,重新恢复了高强度训练,成效极为明显。所有队员的射击成绩稳中有升,体能也恢复到了一个较佳的状态。 而候豹则在汉市各大贸易市场讨价还价,一分钱一分钱的抠,5辆军车,超载的话至少可以货。服装、鞋帽、食品、烟酒,运去俄罗斯转手就是十倍的利! 高琪也没没闲着,她被陆赶得团团转,气冲冲地和芶菊花领着汉光公司十来个员工,购买了两个车载电台和52副对讲机,蓄电池、干电池、应急灯、酒精炉、毛毯、行军帐篷、压缩饼干、肉干,以及紧急救护包、常用药物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她咬牙切齿地把东西送到运输司后,陆南很无辜地道:“单子是区翔家开的我有什么关系?” “陆董,你这样使唤人,根本就混岗,是现代企业机制所绝对禁止的!”高琪怒气未解,坐在椅上仍然一脸不忿,“啪”的将清单拍在桌上,“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该找我去采购压根是门外汉,买错了我不负责!” 经清点后,确实还少几样时有一些东西买的规格不对。 “你知道不知。汉光公司财年要结束。康柏公司下周就派员来视察。汉方舟要分红。我手里还研究院监理项目要我分成几个人才够啊?还要给你跑腿。真是资本家!” 芶菊花朝陆南歉意笑南其实根本没生气。他知道高琪说地全有道理是陆南一直在用人紧张时。不混岗根本就无法干了。只得又劝又哄。还许诺增加加班费高琪这才愤愤地拿着缺损单离开。芶菊花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追了出去。 “高琪呀别怪陆南。他其实现在忙得不得了。找你来帮忙也没是办法。我又对路不熟……” 高琪见芶菊花一脸羞愧地样子。“嗤”地一笑。搂住芶菊花肩膀。低声道:“我知道。我就是想气气他呢!哼。敢拿豆包不当干粮?” 芶菊花愕然地看着高琪一脸狡黠地样子。这才知道。敢情凡是汉光公司出来地。就没一个善碴! 高琪已从汉中市外国语大学聘请了两名俄语老师。都是属于口语特别棒。又有翻译经验地年青人。每天晚上。所有人都要上两小时地课。背那些饶舌头地俄文字母。甚至白天工作地时候。丘爱国都要求用俄语打招呼。进行简单交谈。 陆南在语言上有天赋,俄语也并非没有接触过,上了几节课后,就自己找了书和磁带学习。就想到了金文明懂俄语。算算时间,楚锐和金文明在美国康柏总部培训也该结束了。 陆南为王兰妹找了一个保镖,是楚国光介绍的一位特种兵,曾在军区女子特种兵大赛中拿过全能银牌的一个女孩,也姓王,叫王丹。 王丹大概二十三、四岁,皮肤有点黑,一双眼睛极为有神,人长得偏瘦,但陆南一看她气势,力气绝对不小,功夫倒也不用试了。 王丹是农村兵,她退伍要到今年五月份,对于楚国光副司令亲自选调去任“保镖”,其实心里不是没有想法。但是当她看到自己的保护对象时,凛凛的目光立即就如夏日冰雪消融。 两个女孩子没几天就成了闺密一样的好友,同行同止,甚至同吃同睡。 王兰妹渐渐转变心态,她也认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去原先平淡、却充满危机的生活。接受了陆南的好意,成了个标准的富家女。每日由王丹驾车陪她上学,在王兰妹上课期间,王丹就坐在车里、或是操场上看书。这让王兰妹很是过意不去,一再强调给王丹更多的自己时间,王丹却说:“我看书就很好。” 两个女孩分据两个卧室,陆南的房子明显小了,就寻摸着是不是另一租一套房子。 晚上陆南仍然在爬格子,两个女孩分别洗过澡后,王兰妹抱着一专《旅游经济学》在看,看了一会儿心神不宁,就收了书到了隔壁, 王丹盘腿坐在床上,摆弄着面前的一个小玩意。 是一只由弹壳做的口琴,黄澄澄的弹壳排成高高、粗细不等的一排,下面是固定的弹夹,用弹壳制成的铆钉铆紧。 王兰妹眼睛一亮,“啊,真漂亮!” 的确漂亮。由于保养得好,巴掌的口琴看起来和新的一模一样,在灯光下泛着赤铜特有的锐利的光泽,可以看得出,制作口琴的人,手艺极高,每一枚弹壳都精心加工去,吹口钝化,还往内卷边收口。懂金工的人一见就知道这手艺得有八级朝上,而没一星期的功夫也做不出来。 王兰妹拿过口琴细细地看,满脸羡慕,赞不绝口:“王丹,这口琴谁做的呀?” 王丹却突然红了脸,摇头不语。善良的王兰妹看在眼里不好追问,道:“王丹,你能给我吹一首歌吗?” 王丹指了指对面可怜的陆南临时搬在储藏室。 王兰妹抿嘴一笑,吐了吐舌头,起身掩了门,道:“吹小声点,他听不见的。” 王丹略微沉思了一下将口琴放在唇边,吸了口气,再吐出。 悠扬的、清亮的口琴声 了出来,慢慢飘出窗外。 那是一首已经不知道词曲作者的军歌,《无名小路》。 陆南也听见了,他放下笔,凝神细听这飘来的乐声默默回忆着歌词。 蓦地,一个如银瓶乍破般、黄莺婉的声音响起是王兰妹的歌声,像清泉流淌在这静静的夜里。 “林中有两条小路都望不到头来到岔路口伫立了好久,一个人没法同时踏上两条征途,我选择了这一条却说不出理由……”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消失,所有的乐声都消失切重归静寂。陆南擦了擦泪水,长叹了一口气新把精神集中在面前的稿纸上。 他却不知道,那天夜里,两孩同床而眠,聊了好久。 王兰妹知道,口琴是王丹在新兵连一位训导员送给他的。那位脸色黑黑的训导员因为王丹的跑步成绩不达标,而在所有人面前大骂了她一顿。王丹哭了一夜后,知耻而后勇,奋起急追,两个月后成绩已经在全连稳居第一。 新兵连解散前,训导员却要走了。临走前,他托人送了这个口琴给王丹…… “他叫吴如龙。”王丹在黑夜睁着眼睛,望着窗外一片银色的月光,低声絮语。 在她身边靠的王兰妹侧卧着身子,一双眸子如水,望着王丹瘦而紧绷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辉,那是爱的颜色。 “王丹~你,看他吗?”王兰吐气如兰,将脸蛋儿藏在月光照不见的地方,颤声问道。 王丹没有说话,许久,直到王兰妹以为她睡着了,才发出一声梦呓似的叹息。 第二天一早,王丹刚刚睁开眼,就看见院子里人影晃动,扑跃飞腾。 王丹略有点讶异。她以为陆南是个纨绔子弟,或者说是个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善的富人。没想到他竟然有一身不错的功夫。 无论男女,练外功时间久了,身体绝对会变形。 只有内外兼修才会在自我调整中内养精气神,外练筋皮肉,修得一番不凡业绩。 王丹没接触过内功,她练的功夫最接近内功的是硬气功,虽然内行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些门道,但在普通人的眼里,她就象一根干柴,手硬脚硬,瘦如铁钉。 王丹悄然起身,没惊动身边还在甜睡的王兰妹,洗漱后来到院子里,却发现陆南已经开始在扎马。 瞧了几眼,王丹突然觉得陆南有点古怪。 “你扎的是什么马?” “弯弓射虎。”陆南吸了口气,又紧紧闭上了嘴。 一般人扎马有个讲究,叫“四平马”,四平是取“四平八稳”之意,而“弯弓射虎”却讲究的是静中有动,张力十足。王丹是内行,一见陆南扎马的姿势就知道难度极大,对于腰腿背肩诸处的肌肉强度要求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拉伤。 王丹没再说话,而是走到角落,打了一套军体拳,算是完成了锻炼。 吃过早饭,王丹送王兰妹上学,陆南继续在家码格子,还臭屁地把录音机打开,一边听俄语对话,一边构思。 在前世中,企业破产改制,路子很多,各地搞法也不一样。而且根据企业规划和具体情况的不同,改制方法也千差万别。陆南对国企算不上熟,不过走过的路、经过的事都多,多少有点底气,要不也不敢接这烫山芋。 一是拍卖,这是最干脆的方法。所谓快刀斩乱麻,把安置职工全扔给政府处理,反正在拍卖款垫底,赔不了多少。而且有的企业光卖地都能抵扣欠款,甚至还有点落头。 二是引进外资,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很多没技术没设备又没前途的企业,多半在绝望中走这条路。外资,指的是外地资金,而非国外资金。 这是最普遍的办法国有资产不流失是不可能的。流多流少问题,还是有没有人装自己腰包的问题。总的来说,只要操作过程中没大问题,即使把设备当废铁卖了,也没有人追究。 但是这两种办法,肖汉青都不太满意。前者的话,一万多纺织厂职工安置会要了政府的老命企业最多回聘300还有7000多面临下岗分流的危机。 后者的话,外资能不能引来另一说。即使能引来么操作,股份如果拆分,也够经济学家忙上半年的。 陆南托着腮想了半天,猛地一声怪叫。 这时候搞改制,还是半遮半掩的本就不能提“破产”两字。事实上直到1年,官方才在正式场合提出“破产改制”而《破产法》则直到2006年才制订颁发。 不能提破产,那么怎么个搞法呢?陆南在室内缓缓踱步然想到了一种表面上很温和,但实质上等于私有化的“半调子改制”。 国有民营! 国有资产由私人参股准入,并票选出管理者立党支部或党小组,经如此包装后重新运作。这和后世的“股份制改革”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国有民营的股份是全盘拆售给职工。职工购买力不足的,则剩余的国有资产股份由政府代管。经营上仍然由民营为主。 是生产资料属于国家所有,经营采取民营企业的方式,即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这种国有民营模式在后世被证实并不成功,因为没有真正触及改革新的既得利益集团,反而职工因为参股而一次性投入了积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财富,一旦经营不善,职工将面临生存危机。这是一种比破产具有更高风险的模式。 与国有民营相辅相承的,是“四放开”,如今这两个名词已经进入了历史陈列馆。但是现在,还是一种崭新的改制模式。 经营范围放开,价格放外,用工放开,财务收支放开。 其实这种“四放开”,正是政府撕掉计划面纱,走向市场经济的开始。现在看来,四放开,不正是现代企业机制能够生存的必要条件吗? 陆南默默地衡量着得失、风险,无的是,这是一次极大的冒险。国有民营能够成功,唯一的胜算 陆南可以通过暗箱操作掌控纺织厂。 只要自己掌握了纺织厂,改制就未必会失败!陆南知道纺织厂缺少的什么,也知道整个九十年代国际潮流是什么! 陆南兴奋地冲出门,在院子连续做了几个腾空翻,停稳后,又凌空而起,一脚踢向挂在屋檐上的一串风铃。 “哗!”紫色喇叭花模样的风铃被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击得粉碎。陆南目瞪口呆地望着一地碎玻璃渣子,楞了半天,一头钻进了房间,将卧室门死死关严。 闯祸咯~那是王兰妹特意从学校寝室拿过来,又自己爬上梯子挂上去的…… 陆南一边奋笔书,一边想,最好外面来只猫,然后我把它抓住,关在笼子里,并且指证它犯罪了……要不,来只鸡也好啊! 王兰妹静静地坐在图书里,面前摊着一本精美的旅游年鉴,她的思绪却飘得好远。 自从知道陆南要带着整只车队远俄罗斯,她就突然觉得心慌意外起来。在课堂上,老师不止一次介绍过俄罗斯,而且还特意介绍了俄罗斯局势和远东旅游、贸易情况。 风险与机遇并存。王兰妹是道的,但是俄罗斯边境有黑社会,有凶残的光头党,还有靠敲诈勒索为生的警察和军人…… 她多想劝陆南不要去,但她不敢。 她想陪他一去,但是又知道,自己去只能是添乱,而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就在上午的课里,旅贸易理论老师讲起了案例,说有中国人去了俄罗斯,仅仅因为拒绝给通关警察“孝敬”,竟然被警察枪杀,夺走全部钱财。并且还特意指出,这并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去中俄边境做贸易的商人,面临的两大风险当地黑社会和警察,都是致命的。他们会像吸血虫一样把每个来的人吸干。如果你不反抗,或许还能保留一条小命,反抗的话,则尸体都永远无法找到。 王兰妹回想到这些,心里却更慌了。正在心肠欲断、胡思乱想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压抑着惊喜的声音。 “王兰妹同学一个人啊?” 王兰妹匆匆抹了抹眼中噙着的泪水,还未回头,面前已经坐下一个男生。略一怔自己并不认识他。 男生一脸青春痘,穿着一套时髦的李宁加厚运动服,整个旅游学校都知道王兰妹突然由贫困的农家妹变成了骄傲、孤清、难以接近的富家女。此前凡是接近她的男生,都被王兰妹身边的保镖毫不留情地赶走。而今天,她居然是一个人! 真是天赐良机!男生激动得满面通红上的粉刺根根透着亮,红透透的。 “王兰妹同学呵呵,这么认真啊?” 王兰皱了皱眉毛说话,起身收拾书包,准备离开。男生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王兰妹同学,别走啊没有恶意,只是想认识你一下~我叫姚文中高中专9207班班的,今天是情人节,我想请你看电影……” “放开啊!”王兰妹粉面含愠,用力挣脱,退后两步,紧紧搂着怀里的书包,警惕地盯着他。 “兰妹~”姚文中一见王兰妹生气样子也是那么的美不胜收,更是色魂与授,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道:“兰妹,我一直都在偷偷~” 话未落音,后领一紧,已经被人单手拎起。 “滚!”王丹吐了一个字,顺手一掷一松,姚文中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楞了一下,看清王丹模样,立即破口大骂道:“妈的,还动手揍我,你知道我老子是谁嘛?告诉你,王兰妹,别~” 王丹肩膀一晃,已经冲到姚文中面前,手一抬已经下掉他的下巴,任他痛得满地打滚、口长长淌,拉着王兰妹,冷冷扫了眼围观的学生,挤出人群。 “哇,好酷啊!” “霸王花!” …… 王丹的动作干净利落,一击必中,岂是这些连杀鸡都少见的学生见识到的?一时众人议论纷纷,众说纷芸,有说王兰妹是某百万富翁之女,有说王丹是中南海保镖,等等不一而足。全然忘记了地上还躺着个惨嚎不止的姚文中。 “嘁!照王兰妹这样的,能怕姚衙内?”有聪明的同学就开始了逻辑推理。 王丹见王兰妹还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没带她直接回家,而是到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两份点心。 喝了几口咖啡后,王兰妹稍稍有点回过神来,她困惑地望了王丹一眼,突然问道:“王丹,今天是情人节?” 王丹点头。情人节被中国人接受,最早在1987年,而普及并形成商业蛋糕,就在1992年。 她当然知道情人节,但却从来没刻意想过,更没问过。 “那~”王兰妹咬了咬唇,毅然道:“王丹,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 “你去保护陆南,千万不要让他受伤。好不好?” 王丹一怔,摇头道:“不行,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而不是他。” “可是,可是他要去俄罗斯。你知道的,很危险。”王兰妹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雪白的腮淌了下来,“我知道他是做大事的,又不敢劝他不去。我一点功夫都没有,去了也没用。你去给他当贴身保镖啊,求求你啦,王丹。 我在汉中这段时间不会有事的,最多我请长假,天天去汉中公司和高琪经理在一起。好不好嘛?” 王丹仍然摇头。她不了解什么叫爱。她的爱近乎于虚无,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甚至她自己都不敢确信,那只口琴代表的意义是纪念还是其他的。 她心肠永远要比王兰妹硬,何况雇主是陆南,理论上王兰妹没权利调整她的工作。 “兰妹,陆南的功夫很不错的。而且我也知道,他们这次出去,有不少特务连的战友,甚至于,他们可能会搞到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呼唤月票! 知道,月票成绩不佳。 但是灯火仍然呼唤月票,因为我想让大家知道一点:我一直在奋斗!绝不懈怠,所以我觉得,我有资格呼唤一声: 月票啊,你来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一 出发! 一公司的动静属绝密,不仅王兰妹不知道,甚至连丹也不知道。她纯属猜测,但是已经很接近事实真相了。 “他们能搞到枪,这说明更危险呀!那里到处是枪,我怎么放得下心呢?” 王丹面无表情地喝干杯中咖啡,起身结帐。 陆南一次性给过她一万元,就是工资之外的费用,专用于应付突发事件,包括付帐。并且不需要王丹报帐。虽然王丹不会贪污,但是此举无疑让王丹对陆南的认识更深。 陪着满腹愁绪的王兰妹走出店,王丹扫了扫四周,见没有异状,才放下心来。打开车门,等王兰妹上了车,点火启动,开口道:“如果你确实想这样做,我答应你。但是必须要经过陆南允许。” 楚锐和金文明美国培训归来,同机而来的,还有康柏中国公司的一名副经理麦克恩。他是代表公司来视察汉光公司,了解销售情况的。 对于如何接待麦克恩,:南作出指示。一是给予高规格接待,在工作上全力配合;二是允许他提出意见和建议,但不允许他插手任何实际事务;三是大家该干嘛干嘛。 当天晚上,汉公司执行晚宴结束后,一群衣冠楚楚的白领齐集汉中市新开的富豪夜总会,为楚锐和金文明接风。这个时代的夜总会总的来说还是不很乱,没有那么多的流莺,也没穿着免子装骚首弄姿的售酒女郎,而且大部分包厢都是半敞开的。 席间陆南把金文明拉到一边,问:“身体怎么样?” 金文明在美国呆了个月,想来是习惯了奶油牛肉,身体胖了一圈,气色也好了很多推了推眼镜道:“身体很好!陆南,我这次去美国收获太大了,康柏公司的管理水平比我们高出很多,我认为汉光公司还有很多地方要改进,比如……” 陆南笑着摆了摆手。道:“今天先不谈些。工作重要。休息也重要。 我找你是因为有一件事考虑了很久征求你地意见。” 陆南当然知道。汉光公司地步子一直很大。管理没跟上根本原因是没有世界级地职业经理人。现在各方面势头都很猛。汉光公司规模还不大。所以管理缺陷所造成地问题还没有突出。只是疮捂在身体里早晚有一天要挤地。陆南只是还没腾出空来。 金文明立即道:“陆南。你说。” “下周我准备带队去俄罗斯。做一次贸易。原来我准备聘两位翻译。但是后来我考虑了一下定还是不带外人。怎么样。辛苦一趟。跟我去俄罗斯?” “俄罗斯?”金文明头脑一转。立即点头道:“行!什么时候去?” “你考虑一天吧,顺便再查查资料,俄罗斯现在很乱了会有危险。后天再把决定告诉我吧!” “不用了,我不怕危险!”金文明腾地站了起来声道:“我愿意去!” 声音惊动了其他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陆南微笑着示意有点激动的金文明坐下又道:“既然你决定去,那么就几天你把商业俄语再熟悉一下好行李,随时听候命令。” 因为出行的时间快了到了,事情千头万绪,陆南没事就溜去看看,毕竟这是一次大的集体行动,绝对不容有失。 区翔家和柴明贵同时找到陆南,宣布陆南忘记了一件巨大的事。 “我们需要装备。军用迷彩服、、军用背包、军用陆战靴,这些至少每人一套,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需要至少防弹衣。” 陆南硬着头皮道:“好吧,单子列出来,我负责解决,还有问题吗?” 区翔家和柴明贵对视一眼后,区翔家上前一步,面色严峻地道:“我们需要授权。” “什么授权?”陆南愕然。 “没有上限的指挥权。”区翔家“哗”地掏出一份军用地图,铺在办公桌上。陆南凝神看去,是中俄边境俄方市区图。 “这里至少有15军人和1警察,而且据我们了解,会有至少0个涉黑集团,不少于2500人,情况极其复杂……” “等一下。”陆南打断他的话,问道:“我知道中俄边贸有风险,但是我们去做生意,而是当雇佣兵打仗的,安全保卫做得好,上下打点通,我们的实力也不弱,甚至可以说目前中国去的商团没有超过我们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区翔家目光锐利地盯着陆南,寸步不让地道:“陆董,如果你做的贸易是普通货物,我绝对不会有过多要求,但是目前在俄罗斯,以物易物的商品大多是违禁品,警察和军方极有可能在收了贿赂后,仍然攻击我们。你有把握全身而退?” 陆南这才明白,自己毕业是商人,把情况考虑得太简单了。区翔家的警告,虽然有可能夸大,但绝对也有可能是真的。 “好吧,你所说的没有上限的指挥权是什么?” “军事行动和准军事行动,我有权对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下达命令,违者……最高可以受到立即枪毙的惩罚。” 陆南 僵,靠回座位,捂住了脸,手指在脸上缓缓搓动,才从嗓子里叹息一声:“我再想一想。” 区翔家心里一急,还要再说什么,袖子却被柴明贵拽住,顿了一顿,两人默默退出。 杀人吗?我又有什么资格判决别人生死,更有什么资格授权给别人? 我只是一个商人,或者说,我只是一个在追寻自己梦想的普通人…… 仅此而已! 可是,真要出现,在俄罗斯那陌生、广袤的土地上,出现任何一个意外,就有可能造成巨大损失,这时候需要的是铁腕,而不是法理和温情区翔家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比我要明白! 陆南陷入巨大的痛苦,但仍然无法做出决定,直到临行前三天,王兰妹来到运输公司,找到陆南,向他表达了要他带王丹出行,陆南一下子爆发了。 “不过是去俄做生意而已!犯得着大惊小怪吗?我不是军火贩子不是毒贩子,我只是二道贩子,二道贩子!和农村贩猪肉、贩鱼虾的小贩有任何区别!我带着一支特种兵部队,还带了足够装备一个班的武器……还要我怎么样?全身穿上铁甲,开着坦克身边跟着十几名彪形大汉吗?” 隔壁的芶菊花听到了,来送补给的高琪也听到了,站在窗外的两名队长也听到,他们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静听着陆南发火。 王兰妹一下子呆住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南,狂躁不安、冲动易怒,在她眼里,陆南是个有点孩子气,却天赋过人,小小年龄就建立了一个商业帝国的了不起的人;在她眼里陆南是个几乎不上课,但成绩却总是名列前茅的天才;在她眼里南是个开朗阳光,性格坚毅的人;同时她眼里,陆南还是一股狂风道惊天霹雳,一个能轻易撕开自己防线、撞进自己心胸的男人,他就像一根绵绵密密的红线,在自己的心上缠绕着一道又一道,直到让自己完全陷落、意乱情迷。 王兰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一下子到陆南面前,死死搂住她,哭得涕泗滂沱。 “我不准你走,我不要你走……呜呜……我要陪你去俄罗斯,我要看着你,不让你受一点儿伤。” 陆南抱住怀中的女孩,一颗心渐渐冷静下来。 他默默地将王兰妹揽在怀里,等她哭声稍歇,硬着心肠将她推开,从口袋里摸出手绢递过去,笑了笑。 “别哭了,再哭就成了花脸猫了。”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陆南一说完就后悔了,他咳嗽了一声,道:“好吧,我答应你,带着王丹去。” 第二天,肖汉青的电话来了,这次是他亲自打来的。 陆南以为他索要改制方案,提前就带了已经完稿的改制方案。但是肖汉青却根本没有看,接过后直接扔进了抽屉,而后默默地看着陆南,过了很久,才像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陆南,你们去俄罗斯,有没有方案?” “有。先到绥芬河,休整一天,然后去中俄互市贸易区,找买主把货抛了,主要是以物易物,少量用现金交易的话,以美元和人民币为主,卢布不收的。”陆南简单介绍了一下。 “唔。”肖汉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似乎并不太关心。他犹豫了一下,打开面前的一个牛皮纸袋,道:“陆南,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你说。 ” 肖汉青站起来,面色郑重拿着牛皮纸袋走到沙发边,坐下。 出乎陆南意外的是,肖汉青竟然拿出一张照片和一条纱巾。照片上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蔚蓝色的眼睛象北冰洋的海水,明眸皓齿,美得让人眩目。而那条纱巾略有点旧,是苹果绿色的,四周有着浅浅的垂穗。 “她叫叶塞妮娅。”坐近时,陆南才发现肖汉青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有点憔悴。 “1975年,我才24岁,刚刚大学毕业,工作没几年,汉中市和俄罗斯的共青城建立了友谊城市,并且有了个人才交流计划。我因品学兼优,同时又任当时的区团委副书记,所以被选派到共青城工作一年……” 听完肖汉青略带深情的叙述,陆南心里一片了然。 果然,是他的初恋女友! “她当时是共青城的一位秘书,年青、漂亮、活力四射,由于她总是喜欢戴着这个头巾,她的同事们都亲切地称她‘共青城最可口的苹果’。我一见到她,立即就被她迷上了……” 由于政治原因和外事纪律限制,这一对有情人终未能成眷属,肖汉青离开前吻别了泪眼朦胧的姑娘,叶塞妮娅踮着脚尖,把头上的纱巾系在他的脖子上…… 肖汉青从回忆中醒过神,动作隐蔽地拭了拭眼角的泪痕。 “请你帮我找到她,我知道的线索全部都记在这张纸上……另外现在俄罗斯乱成这样,我想她的生活一定很艰辛,所以请你帮我把这个带给她。” 一张肖汉青十年前的照片,2000美元,还有一条崭新的、质量上佳的纱巾,同样 绿色。 陆南默默地拿过记录着叶塞妮娅信息的纸片。 姓名:叶塞妮娅邦达连科 性别:女 出生时间:1956年3月12日 血型:o 住址:共青城共大街青年公寓 工作单位:共青城党委 职务:秘书 …… 信息很少,而且很有可能经过时。但是南却无法拒绝。 “我无法帮你,长。”陆南沉吟了一下,道:“你知道们这次去俄罗斯,仅在中俄贸易区活动,而这是不需要签证至不需要边防证的。去共青城找人,那么就需要护照……” “我早想到了。所以才会提前找你,准备过去几个人?我是说,去共青城那边。” “五天后我们就要出可以办下护照?” 肖汉青没说话,只是拨了个电话,没会挂了电话道:“五天,最迟一周。今天就把要过去的人资料送来,我找人专盯此事,走特殊通道签。” “好吧只要你能办下签证,帮你找到叶塞妮娅这个,”陆南咧了咧嘴了扬牛皮纸袋,“送给她。” 肖汉青重重地握陆南的手他送出东湖12号楼,看着陆南钻进车内,忽然低声道:“如果她情况不好,可能的话,带她回来……” 陆南咬牙切齿地打着火,摇下车窗,冲肖汉青比划了一个中指。 可惜他不懂! 陆南叹了口气,缓缓驶离。 行程推迟了一天。陆南报上去的名单,只有四人,区翔家、柴明贵、金文明,还有他自己。去共青城找个人,无需大动干戈。 就是这样,千头万绪的麻烦事终于全部搞定。新买的一张美产越野吉普和一张改装大巴也到位。 越野吉普是头车,陆南和区翔家带着金文明坐头车,两人轮流开。柴明贵和许虎山、候豹开大巴。 大巴车的底盘加牢,车位全部改成了睡铺,还设置了一个简易灶具,一个简易浴室。这样可以吃到热食,疲劳过度的司机可以钻上大巴呼呼大睡,最大限度保障司机的健康。 为了这两辆车,陆南下了血本,足足投入了近200万,但是值得。 清晨五点不到,吃过早饭,所有的司机全部就位,为便于识别管理,每辆货车车身和车头上都刷上了醒目的阿拉伯数字序号。 汉光公司的人自然知道八一公司的渊源,李扬和贺全年带着其他副总也赶过来送行。晨星寥寥的天空现出一丝薄薄的霞光,陆南钻进吉普车副驾驶,看了眼身边沉默不语的区翔家,又看了看坐在后座,兴奋中还有点忐忑不安的金文明,轻声道:“出发!” 王丹坐在金文明身边,探头看着缓缓后退的八一公司大门,高琪搂着王兰妹,两人都红着眼圈,扶着墙的芶菊花脸色苍白,留守的几名退伍军人用力地挥着手。 “一路顺风!”李扬搂着白蕾,吼了起来。 “一路顺风~”所有的人都用最大的力气叫了起来。 “陆南,陆南~”王兰妹软绵绵地靠在高琪怀里,喃喃道。 他的心,那么硬,竟然没有从头至尾没有看我一眼! 肖汉青守在高速路口,静静地坐在车内,看着长长的车队缓缓从自己身边驶过,掐灭手中的烟头。 “开车。” 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单官厚很纳闷,肖市长为什么这么早来看一只车队。 他没看到的是,肖汉青的指甲已经深深刺入了掌心。 这只车队,承受了太多的感情。 一路晓行夜宿。一百来号人被三个队长管理得井井有条。毕竟是退伍兵出身,守纪方面没话说,而且三名队长吃苦耐劳在先,休息、吃饭都在后,威信自然就高了。 区翔家、柴明贵、许虎山三人除了各带了5名特种兵出身的保卫,还要管理整支车队。陆南却偷了懒,每天除了替换区翔家开车外,就是抱着地图册看,或者是翻着手中厚厚的书。 还没出国境,安全上几乎没有任何问题。劫道的一见着早就撒丫躲起来了,沿途交警部门也不敢查这支挂着军牌的车队。何况这支车队证件齐全,也并不怕查。 王丹也喜欢看书,但是她的文化程度实在有点低,看的不过是武侠小说。她虽然不说话,但是对陆南看的书却很好奇。 “路线是先向北,经郑州、石家庄到北京,然后往东北方向,经天津、沈阳、长春到哈尔滨……”休息的时候,陆南和区翔家讨论路线,一边的柴明贵突然问道:“陆南,为什么你不考虑铁路运输呢?铁路运输费用很低很多。” “第一次,总是要探探路,亲自走一下才会放心。何况,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拉练机会。能吃下这个苦的,以后在八一公司就能干得好!” 候豹从远处跑来,大叫道:“开饭了,开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二 初临绥芬河 里是河北农村,从公路交通图上看,是在廊坊东,名庄村。由于车队人太多,而且又实行临时军管,所以一般都要求换人不换车,休息就在车内。 这样跑了几天,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所以陆南又和区翔家商量,两天一歇,顺便保养汽车。 今天就歇在西刘庄村边靠近公路的一片荒地上。 四周一片萧瑟,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麦苗还没有返青,清冷的夕阳普照大地,人影和白杨树的影子被拉得长得过分。 几名炊事兵到周围老百姓家买了几袋米、半条猪,又买了鸡蛋、鱼、青菜、豆腐、粉丝、辣椒等,架起土灶闷饭做菜。 这是车队两天吃的真正意义的第一顿饭,米饭的清香还没出来,散坐的司机就三三两两过来,围在灶边聊起了天。 陆南从大巴上搬了张椅,靠在吉普车边看书。他在看的书,除了交通图之外,还有伏尔泰的《俄罗斯史》、《俄罗斯人》,以及奥兰多费戈所著的《娜塔莎之舞:俄罗斯文化史》,还有一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四卷套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 看了会书,陆南不由得想起后世看过的一本书,《利益与矛盾冷战后俄罗斯与欧盟关系研究》。 这本书从七十年代美苏对立开讲起,通过一桩桩案例和真假难辨的《星球大战计划》深出浅出地解析了苏联疯狂备战的经过,最终,产业严重失衡的苏联被美国活活拖垮,以至于不得不于19911年宣布解体,成立了独联体,而且又分裂成几个国家。继承了原苏联八成土地和所有利益的俄罗斯也因此而诞生。 苏联解体前一年,美国人然出手取买空黄金期货的办法,从苏联人口袋里卷走了20多万亿美元! 这致命一击。在后世被称之为“万塔计划”。由此。苏联陷入了贫困潦倒地境况。卢布兑美元由1:2。一路狂泄。最低时达到了官方400:1市3200:1地地步。黑市兑换率之所以远低于官方。唯一地原因是没有人能在官方用卢布兑换到美元! 为悲惨地时候。戈尔巴乔夫率队在西班牙开会然提前一前回国。原因是付不起高额房租。 苏联经济崩溃。由此引发多米诺骨牌。然后是布尔什维克倒台苏联解体…… 灾难深重地俄罗斯。万恶地美国……虽然苏联在中国犯下累累恶行。但是如果让陆南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憎恨美国。 没有别地原因。美国打着民主自由地幌子。却在全球剥夺其他国家地自由和民主诈骗和威胁地手法取了数以百万亿计地财富。双重标准下。是美国人掩藏地称霸全球地丑恶嘴脸们像蝗虫、像祸水。到了哪儿儿就是一片灾难。 比如。当他们地目光盯住了中国地日用化工短短四年中国就几乎没有了自有品牌地牙膏、洗发水、牙刷。 然后是家电,然后是食用油,然后是饮料。 他们控制了世界上七成以上的能源、五成以上的矿产,甚至连中国矿产资源中唯一值得自豪的稀土,都被美国人巧取豪夺了七成以上。 要知道,稀土是汽车工业、航空技术中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稀有元素。而中国占世界稀土资源36%,白云鄂博更是占了世界稀土资源的38%。 美国的数字则是12%,而且他们已经全面封存稀土矿,生产和研究需要全部从中国进口。相反的是,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初,中国在肆无忌惮地挥霍着稀土资源,浪费加没有节约的出口,让中国潜力的敌人做梦都会笑不需要间谍,不需要高风险的偷运,他们就可以用微不足道的钱,大摇大摆地把稀土运回国。 要知道,稀土不是普通的矿,而是一种战略资源!陆南知道,美国的每艘航空母舰、每枚核导弹、每架战斗机上,都有着来自中国的稀土…… 国人的愚蠢和贪婪是这一悲剧的根源,而美国的肆无忌惮却更让陆南反感。 只不过,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呐! 重生不是万灵药,也不是无敌光环。没有国家的的支持和帮助,我顶多只是个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 正在想着心思,金文明走了过来,顺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然后坐在陆南对面。 “有事吗?”陆南合起书,问道。 “我有个问。”金文明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陆南,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跑这一次。” 陆南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去俄罗斯是为了赚钱,可是汉光公司已经很赚钱了。 虽然我们的光芒计划和汉光研究院建设的投入都很大,康柏电脑销售暂时也没回本,但是汉光公司目前正在飞速上升,汉方舟股票股票价位一直在逆市上扬。我记得,我们刚刚接手时,汉方舟是不到,现在是24块!” “钱是赚不完的!”金文明叹了口气,“你告诉过我,要带着我,还有李总、贺总他们一起开创大时代。我当时确实感到热血沸腾,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不后悔。因为没有你,就没汉方舟的今天,也没有汉光公司!可是你应该知道,摊子不能铺得太大,尤其是不熟悉的摊子,比如运输……” “八一运输公司,搞搞运输就好。非要跑几千里去做贸易陆南,我们不是贸易商!虽然我们代理了康柏电脑归根结底,我们是一家高科技公司!做软件、做代理,或者开工厂,不好么?我不理解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去俄罗斯,虽然我会听从指挥,而且也相信这一次可能会赚大钱,但是我仍然保留我的置。” 金文明以前很少有这么多话口气说完后,激烈的满面红光,他摘下眼镜,掏出一方洁白的手绢拭了拭又戴上,这才歉意地笑了笑。 “我都知道啊, 。”陆南伸了个懒腰起来往不远处一个野塘“走,去那转转。”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野塘了个片草坡坐下。陆南手里揪着身边的草往塘里丢。 “文明,你猜,我的志向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开这家公司?” 金文明想了一会儿,试探地答道:“你的志向该是成功。不过成功的标准,我和你有差距,在我眼里,年薪十万就是相当成功,过百万的话,那我就再也没有向上的动力了。要我猜你的话概是挣十亿,或者是挣到百亿。” “嗯。”陆南不置可否乱点点头,又笑了:“其实我告诉你吧开这家公司,初衷完全为了给我家输血。” 陆南向他描述自己梦想的一部分。首先是建立一个覆盖全乡的花园式新农村果园飘香、绿树成荫,池塘鱼跃、山岭花鲜,农民收入远高于城市居民,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指数更是不可以道里计。其次,是开发好青弋山。 “那里有一处野生梅林,而是整个长江中游唯一的无主梅林了。我这人很自私,早就瞄着了,想要把那一座山全部租下来,种梅、赏梅,盖一个依山傍水的别墅,没事的时候看看书,写写字……” 到这里,陆脸红了一下,不由得想到自己那一手无法见人的毛笔字。 “我所以拼命挣钱,其实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能有钱投入到我的农村开发计划中。而汉光公司已经是一个现代企业,其运行必然要遵循客观规律,我不可能蠢到做竭泽而渔的事。八一公司,很大程序上是我私人的,而且这次回来后,还会开设一家专业贸易公司,与运输公司配套,跑俄罗斯,就等于我私人在做买卖,与汉光公司无关的。” 金文明这才明白,陆南为么要费这么大劲策划了这次长途贸易。望着远处一辆辆威严的军车,高高的车篷内,是一箱箱、一捆捆日用品,它们将被运到万里之外,然后换回原价值十倍以上的皮大衣、宝石、军用望远镜、军用手表、靴子、伏特加等等。 “明了。”金文明默默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想要喊陆南,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南睡了几分钟就醒了,是王丹轻轻将他推醒的。 “唔?”陆南坐起来,搓了搓脸,问道,“吃饭了?” 王丹轻轻地点头,转身而去,陆南突然看见她的袖口有什么东西。 “喂,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 “飞刀。”王丹没有停步,声音有点硬,“以后请不要在没有保护下睡觉。” “飞刀?”陆南根本没理王丹的警告,顿时来了兴趣。不过一看到她那样严肃得有点古板的脸,就再也提不起兴致和她说话。 可惜我玩的是大刀,那玩意儿太大咯! 薄雾弥漫在无边的旷野,嘹亮的军号声响起,蜷缩在车厢里的司机纷纷醒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经过半天的休整,司机们的疲劳值直线下降,精神面貌有了很大改善,吃过早饭,随着一声令下,整个车队缓缓启程。 经过十一天的长途跋涉,车队终于到达了座落在长白山余脉老爷岭东麓。位于黑龙江省东南的绥芬河市。 绥芬河市座落在长白山余脉老爷岭东麓,是个只有35万人的县级市,但是这个面积不足460平方公里的小地方,边境贸易总额、口岸过货量均占黑龙江省的70%以上。 绥芬河是一座特别美的城市,同时它也是最具俄罗斯民族风情的中国城市。到处都是俄式建筑,东正教堂的白色圆顶和路边咖啡馆里飘出的俄罗斯歌曲,以及餐馆里的俄式菜谱,无不显示出这是一座已经在骨子里融入俄罗斯民族文化的城市。 绥芬河和俄罗斯的波尔塔夫卡互市贸易区,简称绥-波贸易区,这个免税区是非官方的,但是无论是中国政府还是俄罗斯政府都予以默认。而且在后世的1年,中国政府宣布,与俄方商定,双方各划出2平方公里正式建设互市贸易区,一期投资就达到15人民币。 来自全国各地的倒爷肩扛手挑,漫步在这乱哄哄的集市中,他们操着各种各样的口音,贩卖和选购着各种各样的商品,用蹩脚的俄语与老毛子交易,一旦交易成功,就把钱掖大衣里,做贼似的数上几遍,确认无误后,一声“哈啦少!”就表示交易成功了。 军车组成的庞物大物,一进入市场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兴奋或贪婪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找到一处停车场后,区翔家安排了一半人严守车辆,50车围成一堆,前后左右四方各两名特种兵警戒。他们怀里揣着枪,腰里别着军用匕首,两人一组缓步巡逻,完全震慑了想偷鸡摸狗的家伙。 另外一半人就抓紧吃饭,柴明贵和许虎山跟着金文明去找住的地方。 陆南带着王丹,找到一家名叫马克西姆的俄式餐馆,准备犒劳一下自己的肠胃。 王丹一路上都在观察陆南。她发觉陆南有时“很懒”,无论是汽车抛锚,还是安排食宿,他从来就不管不问,由着几名队长和翻译金文明奔忙。而有时,陆南却“很勤劳”,比如他在空闲的时候,不是读书就是在一个厚厚的本子上记着什么。 这个人,还真有点古怪!王丹想不通,象水莲花一般的王兰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 “吃点什么?”陆南微笑着递过菜谱,介绍道:“这里的俄罗斯菜很正宗。你可以吃辣吗?” 王丹茫然地点头,悄悄将袖子里的飞刀解下,塞进口袋,因为她发现周围都是穿着正装的客人,而自己,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迷彩服,这不由得让她感到赧颜,有点后悔跟陆南来到这样高档的餐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三 手眼通神的掮客 票,推荐, 我负责更新,okk? “侍者!”陆南用俄语叫来服务员,这的确是一家正宗的俄罗斯餐馆,老板和伙计全部是俄罗斯人。 陆南点了一大堆东西,正当王丹认为点得太多时,陆南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道:“他们几个一会都要过来吃饭的。” 果然,没一会儿,区翔家安排完了司机和货车后,跟候豹一起过来了,随后,柴明贵三人和许虎山也来了。七人围桌而坐,陆南又叫了两瓶伏特加和白葡萄酒,边吃边聊。 王丹吃得很快,完后立即起身出了餐馆。陆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其实几人吃饭,倒不是为特权,而是要商议下一步计划。毕竟,吨的货物,光品种就达到近200,能一口吞下的人不多,而且有实力吞下的商人,或许就有实力来明抢!现在的车队,就像一个散心着诱人香味的蛋糕摆在老鼠洞,如果没有强力武装保护,很难预料后果。 最终几人定,下午由候豹和陆南、区翔家三人去市场上转转,司机由许虎山和金文明率队去旅馆休息,三个安保队轮班24~小时不间断守卫货物。 马克西姆餐馆位于俄罗斯境内,来往往的人却以中国人居多。不过维持治安的却是戴着宽檐硬帽的俄罗斯警察。 群人吃完饭。出了餐馆大门。正准备分头行动。突然见前方街头围了一圈人。看热闹居然还在不停地吹口哨、鼓掌。大声叫好。 陆南扫了一圈。看见王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地预兆。和区翔家对视一眼人拔腿冲了上去。而这时。街口已经看见俄罗斯警察地身影。凄厉地警笛声随即响起。 王丹身一拧。半腾空一记鞭腿。击中一人地下巴个倒霉地家伙满口喷血。倒地不起。捂着嘴惨嚎不止。 几人挤进人群。见地上躺着四个俄罗斯人。两个光头。两个鸡冠头穿着挂满铁链环扣地皮夹克或破烂烂地牛仔服。鼻青眼肿。而王丹面色含愠。站在一边。 “怎么回事?”陆南皱了皱眉。 王丹淡淡地瞥了陆南一眼。并未说话。 这时,两名人高马大的警察拨开人群里拎着沉甸甸的警棍,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快抓住她~她打我的鼻梁打断了,唔……痛死了!”一名流氓躺在地上大叫起来。 “卢申科?你这个婊子养的!你们四个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一名警察骂了一句,然后面色不善地拎着一根橡皮警棍走到王丹面前,正要说话南把她往身后一拉,挡在她前面。与此同时,区翔家与柴明贵也并肩和陆南站在一起,组成了一堵人墙。 “你们~”警察一楞,退后半枪起警棍,“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警官。” “那他妈的就让开!”警察一时摸不清陆南一伙人来路,倒不敢造次i了指王丹道:“她打了人,我要把她带到警察局让开!”又对同伴道:“柯里宁,把她铐起来。” 柯里宁应了一声,刚刚摸出手铐,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抬起头正要发火,却对上了一双杀气腾腾的眸子,不由得心里一惊,竟然不敢再动。 “我们是中国人。警官!”陆南看了看与柯里宁对峙的区翔家,又道:“事情因何而起,就敢抓我的人,你确信你管定了这件事?” 警察听了半天,这才明白陆南的话中竟然隐含威胁,登时大怒:“去你妈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们敢拒捕嘛?” “拒捕?”陆南冷笑道:“我们没有犯法,为什么要抓我们?而且,你要是敢徇私枉法,我会要求中国方面警察参与调查此事。” “婊子养的!”警察大发雷霆,怒气冲冲地拔出手枪,还没举起来,太阳穴上已经被冰冷的枪口顶住了。 围观的人群登时发出一阵惊呼。 公众场合持枪威胁一名警察,这些人真他妈的强悍!胆大的已经兴奋的吹起了口哨。 “警官,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陆南使了个眼色,柴明贵立即缴了他的枪。 “你想干什么?”身材高大如北极熊的俄罗斯警察被这群中国人的凶悍镇住了,不由得后悔起来。 为什么见到每个中国人,都想要敲诈一番呢? “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只想知道,你怎样处理这件事。”陆南收了枪,笑眯眯地道:“对了,我叫陆南,你如何称呼?” 警察茫然地退后一步,道:“我叫谢泼斯基。” “谢泼斯基警官,你看,他们明显是一伙流氓,而这位女士孤身一人。无论如何引发冲突,都不应该归罪于她。或者,这件事由我和他们私下调解,你看怎么样?” 谢泼斯基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有点下不来台,但是对面这群人显然不是善碴,真要斗起来,自 命随便就送掉了。 见他不说话,陆南又顺手从柴明贵手里拿过他的佩枪,塞进谢泼斯基的枪套里,跟着又握了握他的手,笑道:“警官先生,可以吗?” 谢泼斯基手里已经多了几张钞票,他下意识地往兜里一揣,定了定神,并未表态,而是问道:“谢留申科家的那支车队是你们的吧?” 谢留申科,就是车队入住的“边境旅店”的老板,这名警察看起来认识边境的每一位俄罗斯商人。 “是的,警官先生。” “你们还没有登!你们必须要去交易所登记。”谢泼斯基扭头道:“柯里宁,一会你叫几个交易所的人去看一看。” 怎么又出这样的幺蛾子?:南并不太清楚具体事务,但是从谢泼斯基的脸色中,明显可以看出来他心怀恨意。 正在想怎应付这事,就听身后突然传出一个中国腔调的声音:“哈哈,谢泼金,好久没看到你了好吗?” 一个体形微胖的中国男子挤出堆,张开双臂朝谢泼斯基走去。 泼斯基看见来人,脸上立即露出善意的笑容,两人重重地搂在一起,紧了紧胳膊才松开。 “啊,江,我休假才束。所以前一段时间你没看不到我。生意如何?” “马马虎,过得去就是。”那男子嬉皮笑脸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包中华烟塞进谢泼斯基的兜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人是我的朋友。给个方便吧,过几天我们带他们来登记的。” “嗯相信你。”谢泼斯基起来和这名中国男子关系极好,瞥了陆南一眼,又把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四个流氓一顿臭骂,驱散了事,这才和那男子告辞离开。 “嗯上我去找你,请你喝酒!”中年男人微笑着看两名警察离开,这才转身用中文 道:“各位,不好意思,我叫江善清。” 江善清是一位浙江温州的商人,来这里已经有一年半。他并不贩卖任何东西,事实上他是一名客为卖家和买家牵线而获利。 因为他出手阔绰,和俄方警察、军队和政府部门的人关系都极深,任何难题到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所以他在贸易区颇有威信,不仅是中国人罗斯的商人也愿意把买卖信息主动通报给他。这使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隐隐有垄断整个贸易区的势头。 江善清不是一个人还有两名贴身保镖。简短的寒暄后,他热情地邀请陆南等人去他的公司坐一坐。 “你们一来就注意到了。”江善清亲手为每个人泡了一杯茶后,开门见山地道:“本来我想拜访你们。但是又担心引起误解以为我是这里的地头蛇要威胁你们。” 陆南轻声笑了。江善清有着成功商人的一切优点,热情、圆滑、反应机敏,而且他无论说什么,都能够给人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一点陆南自己都做不到。 而且他现在还多了个优点,就是直爽。虽然有可能是演戏,但是陆南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如果江善清的人贸然找上自己,那么自己很可能首先是怀他有什么阴谋,而不是考虑他确实是要做生意。 “你们知道吗?”江善清从果盒里抓起一大把软糖,热情地招呼大家来尝尝:“这种俄罗斯产的软糖,味道很醇,是水果味的。” 每人拈了一颗糖后,江善清这才坐回位子,他不是坐在办公桌后,而是随便拉了张椅子,坐在众人面前。 “我的眼线遍布整个贸易区,我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且我还知道,你们有一支特别强大的武装力量。这也是你们车队敢于来到这里的原因。”江善清打量了区翔家和柴明贵一眼,笑道:“我也有好几个手下是特种兵。不得不说,军人的素质远远高于老百姓。” 一记不着痕迹的马屁送上后,气氛融洽了很多。江善清甚至指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两名保镖道:“他们是‘东北虎’。” 区翔家和柴明贵和两名保镖对视一眼,均看出了惺惺相惜之意。“东北虎”是中国七大特种部队之一,他们的特点是作风强硬,擅于野战,精通在复杂的林区执行任务。而且“东北虎”也是七支特种部队中,执行任务最多的。 江善清又极为绅士地向王丹告罪后,打开雪茄烟盒请大家抽烟。 “刚才的事我从一开始就在观察。那几个小混混一直在这里偷鸡摸狗,这位女士,”他指了指王丹,“她进了一家商店,买了只木娃娃,是15美元的那种,她付了7元人民币。就在她付钱的时候,几个小混混盯上了她,先是试图偷窃,被她发现后就想明抢。不过连我也没想到,这位女士竟然是一位高手!” 不知不觉中,江善清已经成了整个客厅的主导者。他的声音平和、低沉,他的相貌、他略显富态的身体,在普通中带着种令人难以言述的亲和力,而他的微笑更是加深了每个人的印象入 “边境确实有个贸易所,卖往俄罗斯的商品,要在俄方交纳一定费用不是税。反之亦然,因为这里是免税区,所以这些费用通常叫‘管理费’过俄罗斯和中国两个国家对于管理费征收差异很大。简单来说,中国方面收得很规范,一些违禁品或许可以运出去,只要给经办人员一点小钱就够了。其他方面,没有任何人敢为难。”他笑着补充道:“不过不包括武器和毒品。” “而俄罗斯,除了交易所的人员警察和军人都插手分一杯羹。怎么说呢?他们太穷了,也太肆无忌惮。他们根据自己的心情和与中国商人的关系,而随易征收销售额2%到35%的的管理费。如果拒交,那么立即就会遭到殴打,然后会被关押。”江善清苦笑道:“所以我有很多时候要为了解决这样的麻烦而东奔西走。” “挣钱总是不容易的。 ” 好半天,陆南才捞到一句话讲,差点憋得他要大喘气,见江善清露出倾听的样子,又道:“江先生,这么说吧。你在这里有绝对的力量,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至于利润你按照惯例开个价吧。” 江善清却微笑摇头道:“生意上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谈。你们是目前为止,来到这里最强大的一支商队,我愿意认识更多的朋友,而不仅仅是生意伙伴。” 陆南站起身出手:“那么,谢了。” 江善清微~应:“晚上,请各位赏光吃个便饭要拒绝我的好意。因为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和来自中国的朋友在一起吃饭。” 确实无法拒绝。陆南只好代表大接受了江善清的邀请。 到旅馆,陆南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默地看着告辞前江善清给他的一份资料。 这是资料上列了贸易区所有不可忽视的因素。包括几个俄罗斯黑帮以及几名贪得无厌、绝对没有诚信的警察名单,还有驻守在贸易区外15公里的一支边防部队武装力量。 另一页,则记着贸易区的一些规定和交易术语、暗号、手语,还有一份详细的物资价格表,列明了边境贸易中最常见的近千种商品交易价格。 如果说,江善清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伪善的话,那么这份万金难求的资料,则让陆南警醒起来。 这个人,为什么会对我们如此刮目相看? 陆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神经过敏,但是他却不得不重视江善清这个神秘的人。 起身离开房间后,他找到了区翔家和柴明贵。区翔家拉开门,谨慎地察看了周围几眼,又飞快地关上了。 柴明贵正坐在沙发上拆卸手枪,边上乱摆着几只弹夹,见陆南进来,抬了抬眼皮,又专心致志于手中的活。 “你们怎么看江善清?”陆南坐下后,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很有势力。而且他的两名保镖,应该比我们两不差。”区翔家回答的很保守。柴明贵放下手中的枪,道:“我猜他是一名真正的地头蛇,而且,他接近我们似乎有着什么目的。” 但是具体是什么目的,谁也无法猜出来。 陆南沉吟了一下,道:“晚上翔家和我赴宴,另外还有金文明和王丹也跟我去。明贵,你和许虎山负责看好车,另外,通知所有司机,任何不允许外出!如果有人袭击格杀勿论!” 柴明贵点点头,“喀喀”几声把手枪装好,站起来后掖在后腰,又小心翼翼地在高腰作战靴内插了把匕首,拎起背包出了门。 晚宴丰盛无比。江善清神奇地贸易区俄罗斯境内有一幢别墅。当接陆南一行人赴宴的车队经过边检时,俄罗斯边防军警卫只是扫了一眼,就立即放行。 手眼通神!陆南只能想到这样一个词来形容江善清。 华丽的餐厅内播放着轻柔、舒缓的俄罗斯民间音乐,四壁是美不胜收的风景油现,枝形吊灯放出迷离的灯光。 大列巴面包加黄油,土豆泥、熏~肉、鱼籽、红肠,伏特加,当然还少不了俄罗斯特有的红菜汤。这是俄罗斯民族最为喜爱的一种食品,由牛肉、红菜头、洋葱、胡萝卜、圆白菜、大蒜、西红柿、火腿、奶油,用牛骨汤炖制而成,味道香浓,极富营养,而且卡路里很高,所以才会在俄罗斯这样寒冷的国度流行成为“国菜”。 陆南的担心完全多余,主人好客而殷勤,彬彬有礼的管家倒酒恰到好处,而穿着俄罗斯民族服饰的女仆年青貌美,如穿花蝴蝶般在餐厅里奔走,令人大饱眼福。 整个晚宴的气氛轻松、和谐,江善清做为主人,引导着大家聊的都是轻松的话题,一直到晚宴结束,告辞的时候,他才随意地提到,明天他会派人过来商谈货物的事。 我有点小气了吗?回来的路上,陆南陷入了迷惑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四 交易顺利,情况复杂 华如水。陆南和区翔家、柴明贵晚上去停车场,见刘利波已经率着司机把车子洗得干干净净,此刻正在逐一检修,务必使所有车辆保持最好状态。 见陆南过来,正在核对货物的刘利波挟着本子匆匆跑过来招呼。陆南微笑道:“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刘利波踢了踢脚边的一个屁股,那个人半个身子钻在车肚里,“丘经理,陆南过来了。” 丘爱国钻出车腹,他穿着一身油拉拉的工作服,摘了棉纱手套,又要换衣服,区翔家站在陆南身后,冲他摆了摆手。丘爱国搓了搓手,也就不再矫情,陪着陆南巡视。 “50车完全检修完毕,需要更换零配件的已经更换过,车胎气足、油箱也满的,现在车况很好,随时可以出发。另外,吉普车和大巴车也做了保养。 ” 雪亮的氖光灯,十多辆车肃穆,三三两两的司机相继离开停车场,回到旅馆休息。空气中带着深重的寒意,王丹寸步不离地跟在陆南身后,默默地观察着四周环境。 “安排了两处明哨,”区翔家点着道:“大门一处,后墙一处,两小时一岗,已经配发了皮大衣,全部荷弹。另外还有三处暗哨。”陆南环顾四周,却实在看不出暗哨在什么地方。 一路行来,漫的旅途中,陆南和区翔家聊的最多,零零碎碎偷了不少招。主要是特种兵方面的知识,比如手语、用力和快速打绳结。虽然区翔家限于纪律没有学得更深,但是对陆南来说些东西已经足够消化一段时间了。 甚至于他和还几名特种兵交过。令他沮丧的是,赤手空拳他对付不了任何一名特种兵,如果用刀的话据区翔家说可以在一秒内干掉“像你这样水平的。” 区翔家以为说地委。其实陆南已经被气到了。琢磨着自己好歹练了三四年功夫。怎么一来真地招都过不了。 实在是陆南小瞧了中国特兵。这些万里挑一地汉子。接受了一年到三年不等最艰苦卓绝地训练。驾驶、格斗、攀爬、求生、射击一不精。如果随便来个民间高手就能对付得了。那中国地特种兵培训能力就是个笑话了。 何况。陆南还算不上民间高手满打满算才三年地训练时间量和强度都不够。撑死了不过算刚刚入了武学之门而已。 陆南走到大门口地明哨面前。看了一眼。居然认识。 那是个叫韩军孩地特种兵。这是个脑子很活、性格很活泼地人。到哪儿都能带来一片欢声笑语。而且他还是整个车队中学俄语最快地短短一个月地培训。他甚至可以在街头和俄罗斯人聊天了。 韩军孩没有持枪看见陆南。“啪”地一个立正。 “辛苦了。”陆南拍拍他的肩膀。 “为人民服务!”韩军孩嚎了一嗓子眼角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呃~”陆南没想到他居然来这套,很是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几个人。 “严肃点上精神点。”区翔家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真生气。 回到旅馆,陆南叫住了要走的两名队长,道:“值班的的人全部双薪,另外,提前和厨房打招呼,半夜的时候送点热饮和食物。” “是。” “特别要注意安全,一定不能让我们人受伤。”陆南的声音低了下来,眼里有种光芒在闪烁,“万一……万一半夜有强敌来抢劫,第一要务不是保护货物,而是保全生命,明白吗?” “陆南~”区翔家听得不忿,正要拒理力争,陆南却叹了口气,“翔家啊,我一直在提心吊胆,就是害怕你们这些跟我来的人,不能回去……钱什么时候不能赚呢?这50车货,全丢了不过是几百万的事,人少了一个,可就再也赚不回来了啊!别说了,把我的命令悄悄传达到各战斗小组吧。” 言罢挥了挥手,打开房门进去。 王丹面无表情地转身看了看两名队长,进了隔壁的房间。 “怎么办?”两人走出旅馆,并肩坐在石阶上,一只叼着一根烟,默默地吸着。 其实两人心潮都有点不平。原本跟着陆南,是因为工作,如果有点感情的话,那么就是陆南放过12名特种兵的感恩,现在两人却突然觉得,陆南短短的几句话,就让自己的心变得滚烫起来。 “货物一定不能出事。这样,老区,我去搞点伏特加和红肠,再搞两件大衣,咱俩晚上值个全班!” “成!”区翔家拍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仰望着寒星点点的夜空,突然问道:“明贵,你退伍时,想过能来俄罗斯出差吗?” “没。我呀~当时就想,能拿点复员费,到城里先找点活干,保安也成,扫大街也成,不过最好是驾驶员,咱卖上几年力气,挣点钱,再娶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这辈子,就足了!别说是俄罗斯了,我连去北京都没想过。” “我和你差不多。”区翔家也来了兴致,道:“不过我想的是回家多承包点田,挣点钱后,买个小四轮, 三间大瓦房……嘿嘿,我媳妇都讲好了,不用花钱 “不会吧?”柴明贵惊奇地道:“怎么可能不要钱啊?她家再好,不得给聘礼啥的?” “她是俺老姨家的,算我表妹,在县里读了初中,现在学了裁缝,在乡里开了个店。俺老姨家就她一个,老姨说了,只要我养老姨、老姨夫,摆个酒就能把招娶回去……” “你表妹,那不是近亲嘛?近亲怎么可能结婚?不允许的啊。” “什么不允许啊,我家那多着呢,再说我老姨和我妈也不是亲姐妹隔着房呢……我准备今年夏天回去把事就办了。喏,你看,这是俺家招的照片儿。” “我看看我看看,还真水灵呢……” “不许闻,再闻俺擂你是的招!” “哈哈,我闻是味儿。 真香,真香呐~” “还我还我~” “哎哟,你怎么打人呐?” 半夜的时候,王丹突然醒了。她听隔壁隐约传来的人声,辨了一会儿她跳下床,匆匆套上一件外套,推开房门,到了陆南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应声而开,竟然没关! 陆南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诵读。 “……过了半个月,小坟头上已经长出了车草和嫩绿的苦艾燕麦已经开始抽穗,山芥菜在坟边开着灿烂的黄花人的草木像丝绒穗子似的耷拉着头,百里香、大戟和珠果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王丹站在门口望着台灯下陆南侧脸。 有点稚嫩,还有点坚毅。总的来说,让她感到费解。脖子上挂着枚白玉雕的骏马,通体莹洁透明。 陆南放下书,抬起头,突然问道:“你杀过人吗?” 王丹万万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迟了半晌,摇了摇头。 “我不能说~这是纪律。” “呵呵,坐吧。”陆南没有追问,放下书,拍了拍边上的沙发,问道:“睡不着?”又起身为她泡茶。 王丹的目光追着陆南的背影,她越来越看不透他。 “你要去俄罗斯?” “嗯?”陆南转过身,将茶放在她面前,“你听谁说的?” “你和区队长商量行程,我听到的。” 陆南无法否认,只有点点头。 “我也要去。” “不行,你没有护照,无法进入俄罗斯。” “我要去。” “不行。” “我是你的保镖。” “我~”陆南气极,“你还不一定打得过我呢!别看我打不过区翔家他们,可至少我有自保能力。等生意做完,你跟车队回去……” 王丹突然站起来,眼神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她略微瞄了瞄,手一甩,“嗖、嗖、嗖”三道寒光射出,门上已经多出三把呈“品”字型的飞刀。 飞刀出手,王丹用挑衅的目光瞧着陆南。 “哼!你有这个吗?”陆南伸手从枕头下掏出手枪,枪口朝上晃了晃,“这个比你那飞刀要强……” 话未落音,陆南手上巨震,九二式半自动手枪“啪”的掉在地上。同时落地的,还有一柄薄如纸、三寸长的柳闲时间,带着王丹在不大也不算小的贸易区内乱逛。 这里有不少大商铺,也有在:上铺个彩条雨布摆摊的“倒爷”,两国都这样。陆南走走看看,突然看见一家商店卖套娃。 套是俄罗斯最有名气的旅游纪念。据说去俄罗斯旅游的中国人,一百个人能买至少一百五十套套娃。 一整套套娃能有30个,最外面的如成人拳头大小,最内的只有黄豆大。俄罗斯套娃几乎全是用木质轻软的木制成,色彩鲜艳、形象逼真可爱。 陆南想到江善清说过王丹花75元人民币买了只木娃。应该不是面前挂多人民币的套娃。 简单和老板讨价还讨一番后,陆南直接买了四套。 一下子做成这么大生意,长着一部大胡子俄罗斯老板激动的冲出店外,抱着陆南就亲,差点没把陆南吓出个好歹来…… “喏,这个送你。”陆南递过去一盒套娃,王丹却后退了一步,生硬地道:“我不要。” “你不是买过一只木娃吗?收下吧,这个算是感谢你一直在帮我。” 王丹摇了摇头,转过身,却是再一次拒绝了陆南的赠礼。 这小妞儿,真是榆木脑袋! 陆南只得一人抱着四套套娃,很有点受伤地回到旅馆。 两天后,候豹生意谈成,带来所有的货物被四个俄罗斯商人分光。同时换得了大量俄罗斯的商品,一箱箱的装车、捆紧。 陆南设宴招待了江善清,算是回礼,席间委婉地提出想请江善清帮忙,搞一张假护照,或者干脆把王丹偷运过境就像上次那样。 江善清思索了一下,道:“共青城?正好我也要去办点事,这样吧,等你们走前通知我,们一起过去!” 陆南隐隐感到有点不妥,却无论如何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江善清肯定不是劫道的大盗,而且这边五人去俄罗斯,也没有什么好劫的。 事情说定了,陆南和两名队长、两名经理商量回程安排。 出乎意料的是,无论是区翔家,还是柴明贵,都不同意五人深入俄罗斯境内而无援军。而丘爱国、候豹和金文明也同样不同意,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后,陆南不得不妥协。 原计划五人过去,增加了金文明。而原计划所有战斗小组押货回去,改成了保留1、2~小组,秘密潜入俄罗斯,通过车载电台联络。 这又让过境难度加大,人过去,武器就得过去。 江善清再神通广,他愿意帮这么大的忙吗?何况,带这么多武器过去,如果在俄罗斯境内被抓,又如何是好? 陆南断然否决这个计划,折中的方案是:1、2战斗小组守候在贸易区,通过车载电台联络,随时增援。 好在共青城离贸易区很近,开快车的话只要小时。无奈之下,区翔家和柴明贵只得同意了这一方案。 许虎山押车回国,韩军孩被挑出来任两个战斗小组的代理组长。 陆南又打回电话,让贺全年派人顺路接应。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陆南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次边贸活动,总体来说还是很令人满意的。没有遇见偷、抢行为,没有人员伤亡,虽然在安保方面做足了准备,但是一枪未发,实在是最好的结果。 三天后的清晨,满载而归的车队缓缓驶离贸易区,留守的战斗小组和陆南等人悄立在晨风中,一直到红红的车尾灯再也看不见,才回到房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五 俄罗斯之旅(1) 歉,先更这么多。晚上肯定6000+ 别犹豫,推荐、月票! 室内六人默默地最后一次检查行装,王丹已经得到了一把五手枪,而金文明分到一把匕首。他有点害怕,又有点壮怀激烈的感觉。陆南很抱歉带他进入俄罗斯境内,而且是非法越境,但是现在六个人中,只有他和金文明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俄语,金文明的作用太大了。 吉普车被江善清的人的换了一副俄罗斯牌照,金文明和王丹每人也得到了一份假护照。陆南为些支付了他整整两万元,江善清爽快地收下了,并且一再保证,这些护照绝对不会有问题。 电影里相似的剧情,总会来这么一句台词。陆南突然对未来之路充满了担忧。 没一会儿江善带人过来了,他们没下车,只是在外面摁了摁喇叭,一分钟后,车队出发。 突然下起了雨,春寒料峭,远处的高山在雨水和天光中显出青黛色的轮廓,雨水哗哗从天而降,打湿了世间万物,同时也打湿了人们的心情。 江善清仅了个人,两名保镖和哈成杰。开着两张路虎,而陆南五人乘坐吉普越野车,三辆车排成一条线,逶迤前行。 一排排白桦、针叶松和挤在路,静静地凝视着陌生的来客。这次江善清带他们走的另一条路,绕了很远。 王丹坐在后座。默默看着窗外地雨。绿油油地大麦草和其他她认不出地植物横生在路中间。几乎要掩盖了这条小路。车身颠簸不已远处地山谷下有一个农庄。甚至可以看见已经有勤劳地农妇在干活。 望着前方被雨阻隔地小路。王丹地心里突然有了一丝问。 这一次。我做对了吗? 车身一晃经过一条十字路。她看见一个废弃地路牌倾斜在咱上。上面歪歪斜斜地写了四个字母:cccp(苏联)。 区翔家见前面两辆车突然停了下来。也跟着停车。 没一会儿。江善清伞下来了。一名保镖小步跟在边上为他撑伞。陆南迎上前。 “刚刚得到的消息。”江善清平静地道:“前面一公里外新增了一个边检站,我们必须从那里通过。如果你们带有枪支或其他违禁品,我建议最好先放在我的车里过了边检,再拿回去。” “我们有信心通过边检。江先生。”陆南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秒钟,然后突然笑了:“其实我们早有所准备,边检军人很清苦,而且我们知道边检没有金属探测仪。” “那就好。”江善清毫无不快,与陆南握手后回到车里。 陆南知道这辆车的油箱和车底盘中也做过手脚,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早把所有的枪去弹药和匕首都藏好,临检没有任何问题。 重新出发后,陆南有点放心不下,又确认了一遍。 “放心吧。”坐在副驾驶的柴明贵道:“外面看不出任何问题,是丘经理亲自接的活。而且只要他们只要没有x光成像仪么都别想查到。” “嗯,小心点。”陆南想起王丹袖中的飞刀,不敢肯定是否违禁,“王丹,你的飞刀……” 王丹稍微向下压了压领口没有说话。 陆南愕然发现,整整六枚薄如纸翼的飞刀很小心的放在一个软质套子里,套子外缠着丝线刀柄上则夸张地系着扎成蝴蝶结的五彩丝绸。就那么用一根红丝绳挂在胸口,成了一件装饰品。 这样也行?陆南还真要对王丹刮目相看了! 拐过一道山梁方边检站的小亭子遥遥在望,雨中模模糊糊的站着几名军人,江善清的两张车驶近停下,司机摇下车窗,正大声说着什么。 “坏了,有宪兵!”区翔家突然一声大叫,擂了方向盘一下。 陆南这才看清,边检站边上停着一张偏三轮。两名军人和两名宪兵分列左右,神情严峻。 宪兵属内务部管理,他们穿着皮制军大衣,戴着白色深沿钢盔,红箍中间是一颗红星。而边防军则穿着绿色军大衣,戴着毛茸茸的冬帽。 显然,宪兵是偶然来临检的。但是生性多疑的他们远远比边防军更危险。 果然,边防军面色严肃地拒绝了司机递上的红包,举枪把所有人赶下车,然后开始检查护照和车辆。 “为什么你们从这里过来?”一位宪兵翻看着手上的一摞护照,另一位则用鹰一样的眼睛注视着所有的人,似乎要从他们的眼中看出紧张和害怕。 “啊,我们迷路了。”江善清道:“宪兵同志,我是住在俄-中贸易区的一位中国公民,如果你愿意,可以找到无数的人来证明这一点。俄罗斯商人、警察和军人,他们都认 而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相约去共青城,但是我大雨中迷路了……” “迷路?”宪兵手里捏着护照,开始逐一盘查。 “你叫什么?” “你来俄罗斯干什么?” “你认识那边那个男人吗?” “你们是做什么的?” …… 不得不说,除了金文明,所人心理素质都极佳。金文明被老辣的宪兵逼问了两句,立即紧张的汗都流出来,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是翻译,兵同志。”陆南沉着地道:“我是商队负责人,有什么问题请问我。” 宪兵睨了他一眼,肃然道:“生,请不干扰我的工作。此外,我怀疑你们的身份。” “身份?我怀你们的智商有问题!”陆转身从车里掏出一只手包,拿出一摞货单、票据和几枚印章,还有公司营业执照副本,一股脑的塞在宪兵怀里,冷笑道:“请把这里拿回去检查,看看是不是我们伪造的!” 宪兵不知所地抱着一大堆东西,凭直觉他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假的。如果说这些人是中国情报员的话,那么未免中国人太不专业了! 不是说制假水平,而是他们摇大摆地进入俄境,所有人都被暗中设置的照相机留了影,这对于一名情报人员来说,是大忌。目前看来,他们表现一切正常。 所以他迟了片刻,决定不再追究陆南的嘲讽,把东西还给陆南后,立正敬礼,示意放行。 一名军人检查完后备箱后,背着枪,钻进第二张路虎车内,仔细搜索了一番后,没有发现任何违禁品,就在他要钻出车的时候,打了一个趔趄,他惑地看了看车外的地面,又看了看车厢地板。 一只大手猛地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是一卷绿色的美元。 “兄弟,放放手。我们也是讨生活。”保镖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那名边防军沉默了几秒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不远处的两名宪兵,收下钱塞进大衣兜里,默默地退了出来。 望着三辆车驶离,一名宪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谢尔盖,我敢打赌,他们想走私,否则他们根本不会来这里。说什么迷路,完全是屁话!” 停了一停,他并没有听到同伴的回应,望过去,才发现他紧皱双眉望着远方泥泞的小路。 “他们一定有问题。加里察,把他们的照片传到内务部,提请对这群中国人进行监视。”他严肃地说道。 俄罗斯共青城,全称是阿穆尔河畔共青城。这是一座有30万人口的,年青的俄罗斯远东区最大重工业城市。有无数舰船、飞机、铸造机工和起重设备工厂,此外,共青城还有大型专业钢厂、炼油厂、木材加工及建筑材料厂等。 共青城和俄罗斯所有的小城一样,优秀、宁静,处处绿树围绕。 在边检站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一行人找了家旅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吃了中饭稍做休息后,陆南决定要和江善清谈一谈。 他找到江善清的房间后,开门见山地道:“江总,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大恩不言谢,等回国后,我会在贸易区成立一个货栈,由汉中定期往这边发车皮,所有生意就麻烦江总了。 ” 江善清摆了摆手,“有感情才有生意。感谢的事就不必说啦!都是中国人,不帮你们帮谁?何况,你们的实力,也是让我看重的原因。我可没有时间理那些小鱼小虾。” 陆南道:“江总,不知你们过来是谈什么?” “谈生意咯。”江善清温和地笑笑,“其实是见几个老朋友,联络一下感情。” “嗯。”陆南道:“我受人委托找一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南起身告辞,江善清并未说什么,两人都知道,两边分手的时候到了。 第二天,陆南带着王丹,拿着肖汉青给的纸条,找到共青城政府。 “叶塞妮娅达连科?”收了20元人民币的美女接待员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一个人。” 厚重的橡皮门推开后,里面尘土飞扬,在一排排高大的实木档案柜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正聚精会神地修复着手里的一本古籍。 “朱可夫叔叔,这里有两位来自中国的客人,想找一个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人。” 满脸皱纹的朱可夫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瞟了陆南一眼后,嘟嘟囔囔地道,“我可不认识谁,加莲娜,你总是来麻烦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六 俄罗斯之旅(2)【月票告急!】 朱可夫叔叔,您一直在这儿工作,肯定能知道的。吧!”丰满妖娆的女接待员甜腻的声音让陆南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唔。那么,你们要找谁?”朱可夫问道。 “,而且他们声称如果我国政府不给出交待,就要做出经济惩罚~叶利钦总统大发雷霆,要求所有的军队、工厂、企业全面反间,所有的kgbb恐怕都在忙得团团转,局势这么紧张,我也没有办法。 ” 哈成杰知道他说的实话,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道:“阿历克寒,晚上江先生邀请您和驻军司令波波夫将军共进晚餐。如果您没有女伴的话,那么我们为您挑选一位,如何?” 阿历克赛一听这话,小腹就开始抽筋。他参加过无数次这种晚宴,精美的食物、漂亮的女仆、享用不尽的高纯海洛因及丰厚的礼物倒在其次,神奇的中国江在世界各地挑的美女才是晚宴上真正的大餐。意大利人、巴西人、委内瑞拉人、日本人,甚至还有来自非洲的黑娘们~ 一想起即将到来的晚宴上的滥交,那丰乳细腰、红唇玉股,火辣辣的异国风情、年青的过份的女郎热情似火,那盈盈一握的蛮腰和那疯狂销魂的滋味,阿历克赛就再也无法矜持。无论是3p者是sm,甚至是童,只要有需要会让所有的客人满足。 唯一的条件是,你需要为他工作,让他满意! 阿历克赛知道,有个想背叛他的阿穆尔重型机械厂的工程师,向kgb报告了江 ,结果第二天晚上,他就因失足淹死。尸体打捞上|被鱼咬得惨不忍睹。 江的手段远远不止如此,他不知收买了当地kgbb,而且还针对美国、以色列、法国、意大利、日本等国的间谍,他攻击他们,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中国人,江,就是这个共青城的沙皇!而阿历克赛,不过是他的代言人而已! 他知道自己被那个笑眯眯的恶魔毁了,包括波波夫将军。所有的男人都渴望的东西和内心最邪恶的欲望,在那个位于海港别墅里都能得到彻底满足。 女人、毒品、金钱、美酒……管他是中国特工还是胆大包天的转手商人呢!我挣够500万美元,就带着老婆和女儿移民最好的意大利,或者是美国。 “好吧。我去!”阿历赛的声音像飘在空中一样。 “他不相信我啊。”江善清微着听完哈成杰的报告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怀里的一个十六、七岁的俄罗斯女郎身上几乎没有超过巴掌大的布片他的怀里轻轻扭动,啜了一口酒又撒娇似的度进他的嘴里。 江善清毫客气地品尝着那娇嫩的红唇,大手在女郎身上游走到年青的女孩儿气喘吁吁、媚眼如丝,这才松开。而整个过程中,哈成杰始终低着头,仿佛根本知觉。 “不过陆南为什么要去找叶塞妮娅呢?不知道叶塞妮娅的身份吗?” “应该是不知道。”哈成杰抬起头,思索会儿,谨慎地道:“我猜他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商人,他仅仅是接受嘱托,然后寻找叶塞妮娅。” “说的。”江善清推开怀中女孩,站起来走到窗前。 这是一处位于海,大得让人乍舌的住宅,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有至少200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兵守护着这里,并且还有无数的警报装置和潜伏在暗处的哨兵,将这个庄园变成了一处坚固的堡垒。 江善清利用俄罗斯的混乱,大肆走私重型机械和军工产品,并且还间接做一些贩运军火的买卖这才是他真正的生意。至于贸易区的一切,只不过是他证明自己身份的幌子而已。 在共青城,他拥有一个俄罗斯的身份和一个俄罗斯名字:亚历山大,意思是保卫者。 “那么,那些‘小东西’已经转移了吗?” “是的。”哈成杰微笑起来,“他们一点也没有察觉,我觉得他们太大意了。” “是啊,他们没有经历过血腥的战争,又怎么有掌握在杀机中求生的本能?”江善清意兴阑珊地伸了个懒腰,“吃点苦也好。你迟一点去找他。” “是。”哈成杰站起来,转身走出门外。 陆南不知道这一切,他对江善清本能上有排斥,而区翔家也支持他的观点。当陆南抄到叶塞妮娅的档案回来后,却更加迷惑。 1,这是一个希伯莱名字,用英语来说,就叫“伊丽莎白”。但是这是叶塞妮娅档案上登记的曾用名。 “她现在在莫斯科,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她最新的联络方式。只有这个电话,找一个叫伊利亚的男人。”陆南道:“我觉得她的身份有点古怪,但是却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你们两个是专家有什么看法?” 区翔家与柴明贵对望一眼,柴明贵道:“陆南,叶塞妮娅身份问题,我们不需要知道。我和翔家的任务是判断并处理危险,你如果认为我们必须要去莫斯科,那么我们就要提前准备,武器一定要带过去。” 陆南叹了口气要是知道找一个人会这么难,当初就绝对不会答应肖汉青了。从共青城到莫斯科有9000公里,坐飞机和汽车都不可能唯一的搭乘工具只能是列车。从东到西,横贯整个俄罗斯帝国,其实有多少风险可想而知。 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么无论如何就一定要找到叶塞妮娅,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明天我们搭乘最早的一班火车去莫斯科。明贵陪文明去买票,翔家,你和王丹把武器整理好,带不走的,全部扔掉!放在这里很危险。” 区翔家迅速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立即叫道:“他们在搜查我们的车!” 从五楼望下看,旅馆停车场的吉普车边个俄罗斯内务部警察正明目张胆地撬开车,手里拿着微型x光探测仪,钻进钻出的检查。而另外有七八人,手揣在怀里,飞快地冲进了旅馆。 “我靠!”陆南叫了一声武器被发现,所有人全部走不了!而且还很有可能要面临监禁和指控。同时车牌和王丹的护照还是假的! 军事方面由区翔家指挥南不敢插手,但是他不是一名军人至他还未成年。面对这样的险境,他不由得紧张地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冲开门靠背,他们的武器全部没有拿出来,仅有匕首防身。 两人迅速判断了局势,命令道:“陆南和王丹上顶楼,他们人少,你们从楼后下水道溜下去。我和明贵拖住他们……” 陆南还未反应过来,胳膊一紧,已经被王丹拉得要飞了进来。两人将将冲到楼梯口,就听见下面脚步声纷杂响起,同时在楼顶也传来了人声。 上下全被封住了! 王丹咬了咬牙,将胸前飞刀解下,重新缠在袖口,正要冲下去拼命,却被陆南猛地拉住。 “你躲起来!”陆南飞快地道:“我们都有护照,我们可以拒不承认武器是我们的。但是你的护照有问题~来不及了!”陆南拉着王丹冲进男卫生间。 幸亏没有人。陆南打量了几眼,突然拉开一道门,把王丹推了进去:“千万别出声,等事情结束我会喊你!” 当陆南召回区翔家和柴明贵后,没到五秒钟,几名警察冲了上来,随后又是几名内务部警察也一脸肃杀地围住了三人。 “全部举起手来!” 面对着黑沉沉的枪口,反抗毫无意义。何况陆南已经全盘想通,他第一个举起双手,同时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杀气腾腾的警察没有理会三 议,搜身后,又将整个房间和隔壁两个房间搜了个底才悻悻地回来。除了两把匕首,他们一无所获。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内务部警察问道。而此时,警察已经退出房外警戒。 “我们是中国公民!我抗议,你们的行为不仅粗暴,而且违规!我不仅要向中国大使馆汇报此事,还要向fsb提出申诉,我要查看你们的证件号!” 胡子米哈伊尔正是这场袭击的导演。通过突然的袭击和搜查,不仅可以使敌人露出马脚,而且可以迅速摧毁他们的意志,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所有情况,从而招供。这是kgb中的一个小招法,但是百试百灵。 虽然现在的克格勃已经不复存在,原先的克格勃被如今的fsb(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替代,但是无论是外国人,还是俄罗斯人,都喜欢把如今的fsb称为kgbb,事实上,也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fsb。 fsb在办案中,不知遇见过多少怪异的场景,当场抗议、狡辨、痛哭、求饶,甚至装晕的是让米哈伊尔吃惊的是,如此清醒指出他们行动的违法,并且坚持要查看证件、声称要申诉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fsb在国内拥有很大的权利,是俄罗斯远比前苏联的开明政治,却进一步规范和严肃了fsb的办案纪律。除非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否则在处理一般间谍案时sb总是要讲外事纪律的,不能因为对手是“试图颠覆我们伟大祖国的卑劣特务”就因此可以肆意妄为。 在他看来,使这些人违法不过是一桩小案而已。比如非法入境、携带违禁品,等等,远远没达到需要运用精锐力量的时候。 话说,米哈伊尔本人也不过是一名fsb低工作人员,属于在外围靠边,前途不太光明的那种。也正因为这样,米哈伊尔才想拼命往上爬没有后台的他,抓间谍,抓更多的间谍,就是他升迁最好的手段。 领口的微型语音器“呲”的响了一下,个轻轻的声音传入米哈伊尔耳里:“车上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现?米哈伊尔眼皮子一跳,面色阴沉地看了看陆南,挥了挥手中的手枪:“把他们全带走!” “谁敢!”陆南一个箭跨到他面前,这个极其危险的动作让现场的所有人都紧张得差点走火。区翔家和柴明贵几乎在陆南动作的同一时间挺身而出。 幸亏内务部警察及时发现他们没有攻击行为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 “你们是fsb的人,对不对?”陆南逼问道:“你们刚刚搜查过了,我们是合法的商人,我们有合法的护照,而且我们没有携带任何违禁品。你凭什么要带走我们?就凭你们是fsb吗?我告诉你在已经不是铁幕中的苏联,现在是实行资本主义的俄罗斯联邦共和国!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懂fsb的条例!怎样区别商人和间谍没有接受过最基本的培训吗?” 陆南的话让米哈伊尔很是恼火,偏偏他却发现他的同事们的信心正在消退明显的是,他们相信了陆南的话。 “告诉我你的证件号!如果你坚持要带走我们可以!反正我们无法反抗。但是,如果被证明我们不是间谍,那么~”陆南冷笑道:“我相信,你的前途就此终结,或许,你会坐上几年牢,然后在下半辈子靠打渔为生!” 米哈伊尔当然不肯告诉他自己的证件号,他实在搞不清,面前的中国人为什么一切都门清,轻易地拿住了他的命门。 是的,他相当怀陆南来到俄罗斯的企图。但是,他无法证实。或者说,即使一切是真的,但在没有发生前他动手过早,一切都会被搞砸证实自己有“先见之明”吗?那样的话,他的顶头上司,fsb的头头会直接把他枪毙,然后再丢进疯人院的! 他无助地望着自己最忠心的手下瓦列宁,期望抓住陆南的破绽,“你为什么要找叶塞妮娅达连科,难道说你是清白的?” “哈哈哈哈!”陆南仰天大笑,“我找叶塞妮娅达连科,关你什么事?而且这件事我从来没有隐瞒,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市政厅问一问,我找她是因为我需要找她。怎么,违法吗?违反俄罗斯的法律吗?还是她是总统的女儿?”陆南面上讥笑十分明显,但是心里却已经翻起了巨浪。 这个叶塞妮娅达连科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内务部要出动?从197年算起,已经快20年了,她是谁? 该死的肖汉青……你不是想要玩死我吧? 米哈伊尔又一次发现,他无话可说了。面前的中国人在找叶塞妮娅邦达连科,而且他是公开寻找…… 米哈伊尔开始相信巧合了。他在接受kggb培训时,听过两个定理:完美无缺的事是不存在的,凡是事实,都会有莫名奇妙的缺陷,看起来象是假的,但是它却是事实。而虚假的东西,却处处可以做到环环相扣,毫无破绽。 第二个定理是:当你对一件事有怀时,不要怀事件的本身,而是要从怀人开始。 米哈伊尔抛开这件事,开始审视面前的中国人。 年青、倔强,还有点怒不可遏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而他身边的两个中国人,明显是功夫高手。如果他们的身份是保镖的话,那么这一切就可以得到完美解释了,虽然看起来有点牵强,但是更可以辅证。 “你还有两个同伙,他们去哪了?”米哈伊尔突然问道。 “买车票了啊!”陆南一怔,下意识道:“他们一个是翻译,另一个是我的贴身保镖。如果你有兴趣,等他们回来,我并不介意。” “不用了。”米哈伊尔收起阴郁的神色,主动将枪收回枪套,“很抱歉打搅了,这是一场误会。对于外面的那张车,请你们修好后将清单寄给俄罗斯联邦安全局。” 所有人默默地收起枪,列队撤出。米哈伊尔又一次向陆南道歉后,率队迅速从楼梯口。他可不希望陆南对这件事纠缠不清。幸亏他没有这样做,否则自己真有点吃不了兜着走。 看起来,商人都害怕惹上麻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七 俄罗斯之旅(3) fsb的人全部撤走后,陆南如同虚脱般坐回沙发。王贵喊了进来,而神奇的金文明也出现了。 “你去哪了?” “我一见他们上楼,就躲在杂物间,后来换了身服务员制服,就在走廊边上,一直打扫着卫生呢。” 陆南有气无力地咧嘴笑笑,这个金文明还真不是怂蛋,起码反应很快! 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从外面进来后,均是面带愧色。王丹迅速而无声地检查了整个房间,出来后轻声道:“没有窃听器。 ” “外面没人了?”陆示意他们坐下,并不想追究他们的失职。其实上,这些意外,谁也无法预料,而没有看紧汽车,最重要的原因是人手不足。当陆南和王丹去市政厅的时候,两名队长则被陆南指派研究路线图。 对手很强大,同时又不含恶意只要他简单地召来警察,车内的武器就无法说得清楚!在持枪证上登记过的还好,其余的则肯定会被认定为黑市军火。 现在不是检的时候,两名队长也知道这一点。区翔家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后坐了下来,道:“应该是江善清干的。”王丹也同意这一点。 陆南道:“先不说这个了。他这么做,大的可能想帮我们,也许他的人很快就要来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坚决服从命令。” 陆南地目光转向金文明:“明稍迟一点回国吧。明贵送你。” “不。”文明挺直了身子。坚定地道:“我跟你一起去莫斯科。” “我说。莫斯科之路。风险太大。而我本来就该把你卷进去地。” “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一个人回去!何况。我也不是没用至少我可以跟在两名队长身边当翻译!”金文明骨子有一种执拗。这让陆南无言。他拍了拍金文明地肩膀。站起来道:“那好。原计划不变。” 见室内气氛有点沉闷。陆南笑道:“怎么啦什么好担心地?我们不过是去找个人而已。又不是要潜入克里姆林宫绑架叶利钦。或者是偷他们地核弹作点!” 正在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哈成杰的来访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他并没有兜圈子,而直截了当地道:“江先生要向大家表明,他不仅没有恶意且还会在暗中帮助大家。所以我们在察觉到有危险时,提前把你们车内的武器拿走了。而且江先生还有一份小礼物要送给大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资料,递给陆南,微笑道:“武器稍后就会送来。现在俄罗斯人没有对你们监视,但是等你们到了莫斯科就难说了。所以江先生吩咐我把这只手机带给你,他的号码已经存在里面。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陆南无力地张了张嘴,实在是没有底气拒绝江善清贴心的帮助。 哈成杰离开后然有一张普通之极的伏尔加轿车开进旅馆停车场,司机跳下车后头向这边望了一眼,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列车在广袤的西伯利亚平原飞驰片大片的草原、滩涂、森林从眼前掠过,远处的山峰上,未融的积雪银光闪闪,热电站高耸的冷凝塔上冒着白色的蒸汽,工厂的电铃声清晰可闻,偶尔经过小城镇,会遇见下班的人们在道班前等着火车通过,他们笑着闹着,唱着歌、打情骂俏。 雄奇壮美的俄罗斯风光吸引了很多游客,每次火车停下时,总会有不少人跳下火车拍照留念。陆南默默地观察着,有不少亚洲人面孔的,很有可能都是中国人。 从共青城到莫斯科,从火车要七天六夜。陆南自从上了火车,就没出去过。他不是在研究手里的那份资料,就是看书。 叶塞妮娅达连科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她在共青城工作了十五年后,被调入苏共团中央工作。资料里有她的一张近照,体态丰腴了一些,但是眉眼之间仍然可以一眼辨出。 长途列车上没有散座,全部是包厢。这是因为没有能人能在保暖性极糟的列车上坐上整整一个星期。 包厢只能容纳四个人,经过商定,柴明贵拿到了隔壁包厢的车票。 一路上,陆南都在和区翔家、柴明贵、王丹讨论,猜测江善清的身份。虽然猜到了很多结果,但是却仍然无法确认。 车到新西伯利亚站,陆南扔下书,道:“下去走走。”区翔家飞快地出门,到隔壁通知柴明贵。 五人跳下火车,迎面的风并不寒,相反的是,有一股浓郁的泥土芬芳,让人精神一振。 新西伯利亚站是一个大站,火车要停25钟,所以很多人都乘机下来透透风。 不得不说,俄罗斯的人太少了,17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总人口还不到133亿。所以尽管这是一个大站,却远远没有在中国火车站常见的那种人潮人海的镜头。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带着行李,在列车员的帮忙下上了火车,然后整个车站一下子就静了起来。 陆南他们下车的地方,是在站台的另一侧。五个人沿着铁轨线慢慢溜达着,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排遣这几天心里的郁闷。 这是个初春的午后,冷冷的太阳呈现出淡黄色的光晕,阳光洒在湿漉漉的钢轨上,闪着寒光。 突然,前方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中式军大衣的男子被推了下来,然后又跳下几个俄罗斯年青人。 那个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一点儿也不怵,他一把掀脱军大衣,从腰间巴掌宽的腰带上抽出一把攮子,叫了起来。 “我日你们个亲爹,敢抢老子?老子跟你们拼命~瘪子们!” 那人上身什么也没穿,就那么光着膀子,拿着攮子门上青筋乱跳,“呀呀”的叫了一声,扑上去觑着一个年青人就扎。 六个俄罗斯年青人早亮出刀子和链条,他们看上去就是打架的老手,并没有被那男子的狠劲吓倒,口中乱骂着围上去一通乱砸乱打。 双拳难架群手群中就见那个一声痛吼,胳膊上被抽了一链条,手中的攮子脱手而飞。他身上早被砍了好几道血口子红了双眼,在围攻中拼命踢打,怒吼连连。却被四个人同时抢上前,抓住双脚双手拖带拽地拖到了木屋后。 陆南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这几个年青人都有个共同的 光头!尽管他们中间有两人戴着皮质宽沿帽。 他听到木屋后那位男子骂了起来:“我操你们奶奶,有种跟老子单挑~”然后是一顿噼哩啪啦的殴打声,夹杂着男子的吼叫和光头党们兴奋的咒骂声。 见区翔家和柴明贵都在看着自己,陆南没有说话只是带头冲了出去。 几名年青人已经把那个男子打得满身是血,突然其中一人身子一滞人抓住胳膊转了个圈,随即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着眼伸手乱抓,很快地又连遭几记重拳地不起。 另一边,陆南已;抓住一人颈边硕大的耳环,用力一扯直接撕下他半只耳朵,就在他惨嚎的时候,一记肘击砸在他背上。 四个人,不到半分,已经个年青的俄罗斯光头党打翻在地,王丹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肌肉男,但是他此时却躺在地上,掌心钉着一把匕首,痛得身子乱踢腾,活像一只砧板上的鱼。 那名中国男已经惊呆了,他望着突然出现的五个人,又看了看那六个躺在地上的恶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忘记了身处险境。 当柴明贵漫不在乎地把匕首捅一个人的嘴里时,所有的咒语和惨叫声突然消失了,六个还不满的20岁的年青人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几名中国人,不是任他们威胁、敲诈和毒打的软蛋,而是毫无感情的杀手。 面对死亡的威胁,一个年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哭着求饶起来。 陆想搞出人命,六个人除了一个手掌被钉穿、一人舌头被划破,其余的倒没受伤。这些小喽罗,打了就也打了,权当是旅途寂寞时的调剂。 挥了挥手,柴明贵把粘着血的匕首在那个满嘴是血的倒霉蛋身上拭了几下,又放回腰间,站直了身子,冲那个中国人招了招手。 “他们敲诈你多少钱?” 那名中国人楞了一下,赶紧跑过来,心有余悸地道:“没多少,没多少~”见柴明贵的脸色沉下来,又改口道:“两万多块钱,他们还不满足,这群瘪子!俺要是攮子还在手上,早捅了几个……” “山东人?”柴明贵突然问道。 “是咧!俺是山东莱芜的,叫匡余禄!”那男子咧嘴大笑,“大兄弟,你也是山东地?” “是。”柴明贵和区翔家两人转了一圈,把所有人的口袋掏干,现金、首饰,乱七八糟地全装进纸袋中,塞给匡余禄,“就这么多了,看亏了多少。” “俺要不了这么多啊~大兄弟,这钱多了!” 列车上,一人缓缓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男子笑道:“米哈伊尔是个蠢货!这些人根本就是中国特工!” “不过,尤里先生。我觉得他们的身手很好,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中国军人,而且……” “你要记住,凡事要经过大脑!”尤里轻蔑地看了助手一眼,坐回座位,教训道:“他们中至少有三名是中国军人,不过已经退役了。在中国,在俄罗斯,在世界各地,商人们都喜欢雇佣这样的退役特种兵作为保镖,难道你不知道吗?这又有什么可?” “更让我坚信自己判断的是,这些人行动丝毫没有不妥,而且他们不怕张扬和惹事。作为特工条例,在执行任务时,有哪个国家的特工敢揽事?” 尤里拿起餐桌上的一支雪茄,点着后将火柴扔到窗外,吸了一口后,望着浓浓的白雾飘散开来,缓缓道:“斯捷潘,通知该死的内务部,我们的任务结束。那群中国,毫无监视的必要!我们的费用不是浪费在这群逐利的中国商人身上的。” “是的,尤里先生。”斯捷潘恭谨地答道,随即打开边上的一只木匣,开始发报。 匡余禄果然有够凶悍,浑身血痕淤青,就那么套上军大衣,上了火车后,就热情地邀请陆南等人喝酒,说是他房间里还有几瓶从家里带的高粱大曲,59度。 陆南见他为人实在、热诚,拂了反而不好,也就点头道:“那成,匡大哥,你把酒拿到这儿。我们有点菜,一起喝一杯!” 陆南等人上车前,早买足了食物,摆在包厢一张小床上满满当当。冷餐肉、红肠、熏肉、烧鹅、鱼子酱、黑面包,还有几瓶伏特加。 匡余禄果然抱了四瓶酒过来,他生性豪爽,倒也不谦虚,坐下就吃。打开酒瓶“咣当咣当”倒了几杯,道:“俺大几位兄弟几岁,就厚颜称声哥了。老哥我敬各位几杯,今天要不是各位兄弟援手,俺就栽在这儿了!” “都是中国人,匡哥别客气。”陆南笑道。 匡余禄是来莫斯科淘金的。他有个儿子在圣彼得堡大学读书,这次他带了一批货,在贸易区卖了后,揣着十来万在身上,准备去看看儿子,然后再找找商机,贩点东西回去。 匡余禄口无遮拦,问陆南去莫斯科做什么,陆南顺水推舟,说也是去莫斯科看看能不能做生意。 在圣殿般的莫斯科火车站下车后,众人与匡余禄告辞。他将继续北上,去圣彼得堡。 莫斯科,这个名列世界十大城市第三的世界级都市,有1300万人口。处处可见葱绿的树丛和清沏透明的湖泊,城市整洁干净,是个让人心旷神怡的绿色之都。 几人在旅馆住下后,并没有去红场和克里姆林宫游览。陆南找到一家公用电话亭,拨打共青城市长阿历克赛给他的电话。 顺便说一句,在莫斯科,所有的市内通话都不收一分钱,而且莫斯科的移动通讯收费也远远比中国便宜。这使得陆南想起中国的电信垄断、电力垄断,无语。 幸运的是,电话那端很快有人接通,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带有浓重的卷舌音。 “谁?” “对不起,您是伊利亚先生吗?我是一名中国人,叫陆南。 是共青城的阿历克赛市长要我与您联系,不知您是否有空……” “阿历克赛?”伊利亚打断了陆南的话,问道:“他叫你找我干什么?” “求教。”陆南道:“中午我在莫斯科饭店恭候您的大驾,可以吗?” “唔~”男子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穿一件黑色大衣,戴礼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八 俄罗斯之旅(4) 科饭店是一家五星级大饭店,里面有数不清的走及17个房间。这个巨大的、公文包型的建筑物毗邻经场,向下可以眺望威严的克里姆林宫和莫斯科河,欣赏经场周边无尽美景。 陆南坐在餐厅里,背对餐厅大门,默默地想着心思。为了送一张照片和一条纱巾……还有2美元,自己这一趟跑下来,不知道亏了多少。 肖市长啊,你很牛逼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上级动动嘴,下级跑断腿?”何况,老子也算不上你下级吧? 王丹和三人坐在隔壁,已经点了菜。 “对不起。”身后突然响起电话里的那个声音,陆南猛地转身,微笑着伸出手:“伊利亚先生?你好,我是陆南。” 伊利亚是个头小的干巴老头,表情阴郁得像是莫斯科的天气,让人从骨子感到一阵寒冷。 但是他既然肯来赴宴,就明事情有起色。 点了菜后,:南发现伊利亚在默默观察他,善意地笑了笑:“伊利亚先生,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 陆南介绍了身份和来意,恳地道:“伊利亚先生,阿历克赛市长告诉我,你可以帮我,所以我冒昧的找上门来,请求您的帮助。” “叶塞妮娅达连科……”伊利亚看着手的照片,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整洁的牙齿,“不用感谢我,200元。” 陆南微愕。就伊利亚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上。上面用英、俄两种语言写着:莫斯科远东对外贸易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利亚得罗维奇。 “我们是一家经营范围很广公司。只要你有需要。我们就可以为您办到。”伊利亚地声音在耳畔响起。陆南却几乎听不到一个字了。 伊利亚得罗维奇名双重间谍。直到2005年。他才被俄罗斯以叛国罪判处有期徒刑3c年。在遥远地西伯利亚渡过了他地晚年余生。2007年。一位冒险采访他地法国记者获得了成功。写出了当年最畅销地书《红场阴云双面人生》。记述了他那波云诡谲、惊心动魄地双面间谍生涯。 他是一位游走于黑白两道地商人。他是一名俄罗斯安全人员还是被美国人用金元成功策反地间谍。他经营着赌场、妓院和高利贷公司。抓捕除美国人之外地所有间谍。同时他还为美国人运送源源不断地情报。 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长帕特鲁舍夫地话来说。他是个婊子养地! 陆南知道这个人。源于他在无聊时看过这本书。而且也看过他11年后地照片现在几乎一模一样。老奸巨滑、阴森而又令人厌恶。像一条蛇。 陆南的沉默不语,引起了伊利亚的关注,他停止了说话,警惕地看着他。 “啊歉!”陆南歉意地笑了笑,道:“刚才我分神了。我想说的是,2000美元不是问题,但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消息?” 时。”伊利亚傲慢地道:“前提是你必须一次性付清。” 陆南没有想到,事情会越来越复杂。但是他连苏共团中央的门边都摸不上为今之计,也只有相信伊利亚。 他付出了2000美元利亚在桌下清点无误后,塞进口袋正好菜上来了。伊利亚毫不客气地大饱口福,喝着杜松子酒频与陆南举杯。 “你想这个女人,我就帮你找到她!”他的酒意上来,说话似乎有点爽快点了,“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找她,我就能够更快的找到她。” 陆南拿起雪白的亚麻餐巾擦了擦嘴,冷笑道,“伊利亚先生,我为什么要找叶塞妮娅,你无须知道。何况,你已经知道了。装醉就不必了吧?真想调查我,最直截了当的办法是把我和我的朋友全部抓进去我说,你们这折腾来折腾去,有意思吗?真想敲诈的话,我的肉也不够肥。” 伊利亚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夸张地笑了起来,借以掩饰失态,“好吧,我承认我知道。不过我却对你更有兴趣了……算了,我吃好了。我们的约定继续有效,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的人会找你。” 伊利亚确实有相敲诈这个“中国肥羊”的念头,但是陆南的暗示和警告,让他一时摸不清陆南的来路。如果他确实是个守法商人,那么随便怎么整治都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但是明显的是,陆南是一个“带刺”的人,想动他的话,自己或许会损失的更多。 那么,还是老老实实赚这笔信息费吧!离开的时候,伊利亚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知道,陆南不是一个人。 第二天中午刚刚吃过饭,一位衣着得体、彬彬有礼的年青人就把一个信封送到了总台,随即这封信被送到陆南的房间。 “圣彼得堡国立大学。”陆南叹息着将手里的信纸给其他人看:“叶塞妮娅在这所学校任职,而且还有一个电话。” 在四双眼睛的关注之下,陆南拿起床头的电 通了外线。 “请帮我接转812-7137442,谢谢!” 漫长的等候后,突然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女声:“您好,我是伊丽莎白,请问您是哪位?” 伊丽莎白?陆南立即想起从共青城档案上看到的那个希伯莱文。 “您好,女士!我是一名中国人,我叫陆南。很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您的全名是叶塞妮娅邦达连科吗?” 静静地等了几钟后,王丹清晰地见到陆南捏着话筒的指节都已经发白,声音终于重新响起。“是我,那是我曾经用的名字。”叶塞妮娅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位中国朋友,托我送一样东西。” “我可以知你的朋友是谁吗?” “姓肖,叶塞妮娅女士,您还得他吗?” “肖……”叶塞妮娅的声音特别甜美有种成年女性的慵懒风情,但是此时听起来却有一丝颤抖,“是汉青吗?” “是的,肖汉青。”:南压抑着内心的兴奋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自如,“他托我找到您,正好我到莫斯科办事,所以就为您带来了。您看,我们如何联系?” “啊……正好我明天要来莫斯科加一个会议。陆先生,这样好不好,等明天我来找您,你在?” “我在莫斯科大饭店1702号房间……”两人商定了见面时间,这才挂了电话。 “成了。”陆南瘫坐在沙发上道:“伊利亚2000美元赚得可真容易。” 明天有没有波折,谁也不知道。陆南也没那么大精力去想这事,晚上决定好好犒劳大家一顿。 “走吧,我们租一辆车,先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去莫斯科转一转。” 在距莫斯科大饭店2公里外幢灰色小楼里,一名瘦削、身材不高的中年男子正神情严肃地听着一卷录音带,他的身后伫立着两名穿深色风灰的男子。 “你想这个女人,我就帮你找到她!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找她,我就能够更快的找到她。” “伊利亚先生,我为什么要找叶塞妮娅你无须知道。何况,你已经知道了。装醉就不必了吧?真想调查我,最直截了当的办法是把我和我的朋友全部抓进去我说,你们这折腾来折腾去,有意思吗?真想敲诈的话的肉也不够肥。”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不过我却对你更有兴趣了……算了吃好了。我们的约定继续有效,明天晚上这个时候的人会找你。” ……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坐在房间阴影处的一个年青女人灵巧地关上了录音机。 “真有意思。”他捏着下巴道:“这是一个误撞入罗网的菜鸟……真不明白列昂尼德拉基米罗维奇巴尔申(时任fsb局长)为什么会如此谨慎……下面的人已经分析得清楚。” 他猛然转身眼中的厉芒闪现,让两个身材高大手下立即肃然立正。 “他的保镖把房间里的窃听器拆了?” “是的,弗拉基米尔先生。” “嗯,共青城和新西伯利亚的报告应该是准确的。局长先生未免有点过虑了。”他的身材比两位手下矮了很多,体形更是远逊两人,但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强大的自信和一往无前的坚决,这使得他举的投足间都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通知外围组与他们接触,提醒他们不要来搅局,至于局长那边,我亲自去解释。” “是的,先生。”两位手下行礼后,默默离开。 “有趣……为了爱情。”弗拉基米尔从一份档案里抽出几张照片,扭亮了台灯欣赏,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绿色的纱巾……伊丽莎白的初恋情人吗?” 陆南不知道这幢神秘小楼里发生的一切,他也不知道在万里之外的北京,同样发生了一起与他有关的事。 北京,中国国家安全局,一位身穿便衣的中年男子背负双手,看着面前的一张莫斯科地图。房间中央,一位中校军人正在汇报。 “据泥鳅传来的消息,美国、以色列和日本都派出了特工人员,他们试图与~鱼联系,但是都没有成功。fsb的人应该已经嗅到了什么,他们加强了对~鱼的监控。~龙正在接近,但是没有进一步信息传出。不过,泥鳅的报告中,报告了一起意外事件……” “意外事件?”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凝视着面前的中校参谋,“什么事?” “有一个来自汉中的商队,他们从边境贸易区进入俄境,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名叫叶塞妮娅达连科女人。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鱼的女儿兼助手。” “汉中?”中年男子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是的,据信,他们是受到了汉中市常务副市长肖汉青的委托,送一件礼物给叶塞妮娅达连科女士。泥鳅在报告中请示:是提醒他们离开险境,还是暗中 或者是不闻不问?” “他们对此,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中年男子开始在室内缓缓踱步,突然问道:“商队负责人是谁?” “已经查证,商队的负责人是陆南同时是汉中市汉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全权代表,另外同行的人有……” 中年男子听完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又严肃地道:“通知泥鳅,不要暴露。在对方陷入危险时,可适时出手,另外,一切以~龙的行动为最高利益,任何违反这一前提的人可就地处决!” “是,局长。”中校参谋面色一谨,退后半步,脚后跟一撞,立正后退出。 “啊~”中年男子继在房间内踱步,坚毅的脸上有一种痛苦的表情:“莫斯科、圣彼得堡是一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陆南小朋友,你好自为之吧!” 五人租了一辆uaz(尤兹)面包,刚刚驶过新少女修道院,陆南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后面有辆色的拉达轿车始终在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而在黑色轿车后,竟然有几辆大排气管的摩托车轰鸣着冲了过来。 “有人追踪!”陆南叫了起来。是他发现,三位特种兵早就发现了异常情况。 尤兹面包车号称面包车中的坦克,度并不快,但是却极其结实。区翔家并不怕撞击,但是他不得不考虑到对方有武器的情况。 面包车开足力一头疯牛在宽阔的花园环行道上奔驰,身后跟着一群鬣狗。莫斯科的道路以红场为中心,呈放射蛛网状向外辐射圈圈一环环。 柴明贵掏出手枪,趴在左侧边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王丹,就连金文明都抖抖索索拿出匕首,攥在手里。 陆南从后腰掏出九二半自动手枪,想了想自己枪法无论再有射击天赋,也应该比不上区翔家,扑过去叫道:“我开车,你射击!” 区翔家也不客气,两人迅速换位后,陆南刚刚坐稳,“咣”的一声巨响,车子一震,里面几人差点滚做一团。 “他们有弹枪!”柴明贵飞快地抬起头,用手枪敲开车窗,“叭叭叭”连发几枪。一辆开得过于靠前的摩托车不幸被打中油箱,“轰”一声,化为一团火球,骑车惨呼着滚翻在地。一辆迎面冲来的小轿车避之不急,将他直接撞飞到空中五米。 “契什玛!”拉达车内传出一声悲呼,一个光乎乎的脑袋伸了出来,举着霰弹枪猛烈射击,与此同时,其他的摩托车也能单手持把,另一只掏出怀中锯短了的ak47开始射击。 从后视镜望去,一片火舌,真他妈壮观!陆南咬牙将油门踩到底,左手持枪从窗口伸出往后射击。 四五把ak47接连不断的扫射,加上霰弹枪不时的轰一下,现在车内所有人唯一庆幸的是,他们没有租用日本或韩国的铁皮车。 可是,尤兹毕竟不是坦克! k47的扫射声连成一片,那些狂热的光头党们兴奋地两眼放光,他们甚至松开车把做着各种危险动作,同时把致命的金属狂潮往面包车上倾泄。 很快的,面包车两侧被洞穿,三人虽然又干掉几个摩托车手,但是却从旁边的小巷中不断有新的摩托车手加入。 柴明贵已经打完两匣子弹,干掉了四个人,而区翔家也干了三人,一直不声不响伏在车后部的王丹居然干掉了五个,但是这样的杀敌效率却更加刺激了对手,他们悍不畏死,疯狂地攻击着如面包车,用最快的速度把武器中的弹药射出。 “啊~”突然王丹叫了一声,区翔家立即扑过去,看了一眼道:“打在大腿上!”正要为她包扎伤口,王丹却拼命推开了他,“我不要紧。” “嗵!”霰弹枪将右侧车身打出一个大洞,光头狂笑着伸出一个中指,随即飞快地缩回头,“哗啦”一下,又上了一颗子弹。 “我操你妈!”陆南看得准,猛一踩刹车,方向盘往右一打,猛地侧撞在拉达车上。 拉达就像被狂风吹起的草屋顶,在空中翻腾了几个滚,一头扎向地面,然后“轰”的一声爆炸了。 “跟老子斗,搞死你!”陆南面部狰狞,冲着起火的拉达车还了一个中指,又悄悄吸了口气,腰被撞伤了。 追在后面的摩托车手似乎受到了惊吓,速度慢了下来,但是依然紧追不舍,而在正前方,俄罗斯警察已经用警车将正前方封锁,闪烁不停的警灯下,如临大敌的警察双手举枪,严阵以待。 “坐稳了!”陆南一踩刹车,尤兹面包车轰隆隆地冲了过去。 或许会被乱枪射中,但是陆南没有时间考虑这个。如蛆附骨的光头党,才是最大的隐患。 话说,月票、推荐,疯狂砸过来吧! 灯火的更新更疯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九 俄罗斯之旅(5) 斯科中心行政局警察局副局长佩图赫手捏对讲机正叫,他任职六年来,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火爆的街头混战。 突然一辆黑色大轿车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窜了出来,迅速接近了警察车队,还未停稳,四条彪型大汉已经跳出了车。 “你们是谁?”一名警察厉声喝问,同时把枪举了起来。 “内务部。”一名头目亮出证件后,警察乖乖闭嘴。 头目走向佩图赫,重申了身份后,霸道地下了命令:“立即撤离,这里由我们接管。” “可是这是我职,这里是我的岗位!”佩图赫试图抗命,头目严厉地道:“我有副总统阁下的授权,请立即执行!” 佩图赫已经看见,另外几大轿车已经从两边冲了过来,十几名内务员特工迅速架起卡宾枪,开始向光头党攻击。不到一分钟,光头党又丢下几具尸体后,不得不含恨看着不到一千米外、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尤兹面包车,黯然撤离。 “撤退!”佩图赫恨上了车,咬牙切齿地望着内务部的特工,骂道:“这群狗娘养的!” “他们怎么了?”金文明饱着眼泪扑上前,望着眼前的一幕,简直难以置信。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现在,神迹出现了。 “闭!”区翔家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他扔掉空弹匣,又重新换了一个,问柴明贵,“你还有子弹吗?” “不多了。”柴明贵嘴笑了笑。“他们似乎想抓活地。” 区翔家望了望窗外。还未说话王冷冰冰地声音传了过来:“他们没有恶意。” 警察车队像流水般退走。尤兹面包车停了下来。 杀气腾腾地内务部特工。不是那些光头党所能比地。陆南打开车门。跳下车。立即被几名面色阴沉地大汉包围。 头目走上前。望了望车内。歪了一下头突然笑了:“陆先生。有个人想要见您!” 收了所有地武器地。五人被分别带上三张大轿车。迅速驶离销烟未尽、满地血腥地现场。 陆南坐在摇摆不定的车内,望着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几名特工人员,揣测着未明的前途。 他们并不想杀人,而且他们虽然语调生硬,总算还算礼貌。我在莫斯科人生地不熟,谁要见我?总不会是那个神秘的叶塞妮娅吧?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奇怪的是对他们毫无价值,为什么不把我们交到警察手里? 想不通就不想,陆南只能安心等待大轿车带着他一路往南。 二十分钟后,陆南见到了想见他的人即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张脸,他太熟了!柔软的金发、光大的脑门蓝色的眼睛深邃而威严,是二十一世纪初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两个人之一。 “弗拉基米尔拉基米罗维奇京先生?” 普京吃了一惊。他想像的开场白根本没用上,这个他从来未见过的中国人就认出了他。这使得他有点愤怒,还有点警惕,更有点莫名奇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背景简单得像一张白纸的中国人都不可能认识他。 失神了一秒钟后京面无表情地道:“我叫瓦洛佳,您认错人了生!” 前世中他现在应该是圣彼得堡市第一副市长,但是现在他明显不是!陆南拼命回想着《普京传》里记述的内容曾经担任过很多职务,但是与内务部最接近的是俄联邦安全局局长及联邦安全会议秘书。 陆南心如电转,情绪一下子松驰下来,他微笑地坐到沙发上,淡淡道:“普京先生,我认识您。我还知道,您是fsb的掌门人。您想见我,我想除了对我本人感兴趣之外,没有任何原因,对吗?” 普京完全想不到对话会这样展开,他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甚至开始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面前的中国人是一位潜伏在俄罗斯超过1的特工,只是这完全不可能。他相信他手上的资料,甚至和中国国家安全局所了解的一样多。 “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在街头肆意杀人。”普京决定不予理睬他的问话,反正这些问题一会会搞清楚。 “是杀人吗?”陆南针锋相对,“我们是合法的中国商人,而贵国的光头党却是不折不扣的恐怖份子,他们袭击外国人,宣扬‘大俄罗斯’论,这种被政府认定为违法的组织,公然在首都街头追杀外国人,你们的警察,还有内务部的人,难道没有责任吗?把过错推到我们身上,这难道就是一个泱泱大国应该有风范吗?” 普京削瘦的脸颊上肌肉轻微地跳了一下。熟悉的人知道他愤怒了,但是普京并没有发火,而是回答道:“是的,我们有责任。所以,我们才把你们带过来而不是将你们交给警察。”他双目炯炯地望着陆南,却惊讶地发现,这一招根本不管用。 陆南的眼睛像泉水一样清澈,眼底藏的不是恐惧、慌张,而 有一种激动的情绪涌动其间。 激动?普京示意,将其他人带到隔壁。 “等一下。”陆南道:“普京先生,我们一直没有吃东西。虽然现在还不是你的朋友,但至少是你请的客人,能否为他们提供点食物?” “好吧。”普京吩咐道:“别柳金,带他们去吃点东西,然后等我。”别柳金颌首后离开,他明白副局长的意思,就是先不要审讯摸底,等副局长亲自过问。 “谢谢。”陆南松了一口气。 四个人被带走,绪还算稳定。 普京坐回办公室后,拨通线,要勤务员送来一壶咖啡和一些点心。放下电话后,普京面对陆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反而是陆南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主动解释道:“普京先生,现在没有其他人。我想你一定对我有点好奇,是不是?其实我知道您,是因为我喜欢了解外国事务,尤其是自从前苏联解体、共产党被宣布非法之后,我就一直在关注贵国的局势。” “我并不像您了解的那样。首先,我不是一名中国特工想这一点可以和您达成共识。” 普京嘴角肌肉牵动了下,他当然知道这点。陆南和他的几名手下,在特工专业方面,水面可以说很差。 “其,我不仅是一位商人,我对国际局势有浓厚兴趣,我经常研究很多国家的政要。他们的履历、性格、能力、政绩,以及在国家大事上所表现来的态度。通常你可以认为,我所做的一切,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安全机构研究员没有区别。”陆南笑着摊了摊手“当然,还是有区别的我不拿薪水。” 普京脸上仍然有表情,他用手支着下巴,静静地望着陆南。 “但是所研究的东西,不为任何服务。我不想也不会把我搜集、分析出来的情报卖给谁这样做的原因,主要是为我的商业行为服务。坦率地说,我除了搜集这些,同时也在搜集世界范围内高科技公司的动态和财经情报。虽然我的事业刚刚起步,但是我有雄心把我的公司做到世界500强就像您,普京先生也有雄心。而且我知道您的雄心是什么。” “是什么?”普京悚然而起,又缓缓坐下里又一次充满怒火。 又被耍了! “您想进入这个国家的中枢,而且我也看好您。你精力充沛、意志坚定、工作能力极强且,您还有一颗真正的‘大俄罗斯’心。”陆南的声音平淡、温和像是一枝猎枪猛然炸响在普京耳畔。 “您憎恨美国。虽然你也认为俄罗斯的经济改革必须要走资本主义道理。您想要建立一个足以对抗美国,压制北约的强大的俄罗斯,不仅在军事上,更是在经济上。而且您认为,目前的国策过于温和,总统对于美国人的态度过于软弱。这一切让你感到愤怒,而又无可奈何。因为你目前还接触不到国家核心,对吗?” 普京想否认,但是却发现,自己辩无可辩。 特工常用的诱导式聊天和心理暗示、压制以及各种谈话小技巧,一下子全部都不好意思用了。因为普京觉得,自己在这个中国人面前,就像一个赤裸裸的娘们,除了叫几声,再也没有其他反抗的办法。 陆南的话不仅打动了他,像一勺烧熔的铁渣子,一下子浇到心口,刺痛了他深入骨髓、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而且还让他在迷惑中有了一丝期盼。 “你说的,我无法否认。”普京严厉地道:“但是我绝对不会出卖祖国的利益。而且我认为,总统先生目前所做的一切,都符合这一点。” “不够,还不够的。”陆南道:“为了让您有个明确的认识,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几碟开胃菜。” 陆南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伊利亚,他提醒普京应该查一查黑海舰队某少尉与伊利亚在最近两年内的通话记录。 然后,陆南又暗示他做好升任副总理的准备,因为“俄罗斯需要一个强权人物”。 “你表现得越强硬,处事越果断,就越能赢得别人的尊重。至于你的政敌,会有人帮您清除。” “你怎么知道伊利亚是内奸?” “我碰巧认识一个美国人,他对我吹嘘过,他可以在俄罗斯买到一切东西。他还告诉我了一个人的名字。” “伊利亚?” “不,是叶夫根尼耶夫。但是我看到了一张照片,他和叶夫根尼耶夫的合影。” “那个美国人是谁?” “呃……名字我不能说,我想你可以查到。不过听说,他为乔治沃克布什工作……”陆南随口就把小布什卖掉了。现在这个家伙刚刚竞选德州州长成功,普京要想查他应该很容易,不过想找到那位“美国人”就几乎不可能了。 陆南所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当他担任俄罗斯副总理、总理期间,叶利钦放手让他在前面冲锋,他在普京的身后为他收拾一个个政敌者逼迫他们下台, 脆关入牢中,更多的亲美派政敌被迫流亡。叶利钦贵人,他成就了普京,也成就了俄罗斯,仅就此而言,叶利钦功大于过。 不芶言笑的普京一种与身材完全相反的,狮子般伟大的心,他自1年接任总统一职后,面对当时内外交困的俄罗斯现状,励精图治,以雷厉风行的作风对俄罗斯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并且取得了成功。 这样一个强势人物,他任职的八年里,在世界上的风头无人能比。普京任职期间的改革是卓有成效的,他打击了国内托拉斯和金融寡头整顿俄罗斯的金融秩序,同时大胆引进外资,在短短几年内,就让原本有点僵化的俄罗斯重新走上复兴之路。而与他同一时代的小布什面对国家产能过剩、中层阶级收入降低、大量企业破产倒闭的经济危机,只能靠着打一场伊拉克战争来转移矛盾。 面对这样一个睿智、而且意志坚定的人陆南一开始就不敢小视,甚至还有点谨小慎微。目前看来,他的策略起了作用,普京从不轻信一件事,但是他一旦相信的话,就不会犹豫。 “我知道您想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想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治理这个国家。但是首先,您需要从第一步做起。” “我支持您的报可以无偿提供给您,而且在今后我还很可能在俄罗斯投资罗斯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您的前途也和我息息相关。所以……” “您凭什么相信我?”普京突道。 “您的强势您年龄,还有,我知道您与总统的关系。”陆南定了定神,又道:“我的公司您应该有所了解,那是一家不足称道的小公司。但是我相信,等你有足够能够问鼎的时候,它会成长为一家世界级的大型公司。” 没有足够的实力,即使有天才的大脑,也不过是别人的工具而已。虽然双方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临时性的协议,但是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时妥协。普京见陆南,完全是因为他的手下向他报告,这群无法无天的中国人惹了光头党。但是他压根就想不到,这一次见面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好。”普京伸过并不宽厚的手。 陆南伸出手,与紧紧相握,感觉到这是一只很有力量的手。 “我听说,您一直在坚持练柔道。我在练一种中国传统武术,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较量一下。”陆南笑道。 “哦,没问题。”普京笑着拍了拍陆南的肩膀,仿佛随口问道:“你明天要见叶塞妮娅?” “是的。”陆南抱怨道:“这是个让我头痛的见面。我已经感觉到她身处麻烦,但是却不得不见面。你们内务部的人已经骚扰过我很多次了……” “不会了。如果你坚持还要与她见面,我甚至可以调人来保护你。叶塞妮娅……她最近的确有点麻烦。 不过这一切,不足为惧。”普京淡淡地说道。 “不过光头党那边,倒是有点麻烦,我已经派人警告过他们,现在你们是安全的。”普京五人送到楼下,又吩咐手下将他们送回,这才与陆南握手告辞。 “就这样放了我们?”区翔家默默地回头望着那幢灰色小楼。 “他们的头,碰巧我认识。”陆南查看了王丹的伤口,万幸的是没有射中骨头,但是需要养伤至少一个月。 区翔家和柴明贵都有伤,甚至陆南下车后,才觉得腰疼得要断了,掀开衣服,才发现腰间撞出一道深紫色的淤伤。倒是金文明似乎有神灵相佑,连皮都没破。 虽然四人都为这次能够化险为夷、逢凶化吉感到暗自庆幸,但却知道,现在的情况,越来越诡异,危险,似乎无处不在。 四人将王丹送到医院,王丹却倔强着不肯去。 “我把你们带出来,就有责任再把你们全部安全地带回去。”陆南不由分说,将王丹推上担架,握着她的手道:“安心养伤,我们见过叶塞妮娅后,正好要考察一下这里的市场,或许还可以开一家公司呢。等你伤好,我就派你陪着王兰妹过来,好不好?” 王丹的情绪松驰下来,黑瘦的脸上现出一丝柔情,“兰妹她一个人在家,你打个电话吧。” “嗯。”陆南答应后,看着她被推入手术间,这才安排为她办理了入院手续,并且聘请了两位护工照顾王丹。 区翔家和柴明贵身上有伤去处理,陆南腰上也擦上了药,火辣辣的痛。他和金文明坐在手术间外,望着那盏红灯,沉默无语。 没一会儿,区翔家和柴明贵回来,说起楼下有内务部便衣特工。 “管他呢!”陆南打了个哈欠,这一晚上好一顿折腾,浑身骨头都痛。 “晚上我和明贵在这看着,翔家和文明回去睡觉。反正见面是下午,明天早上我回去补觉不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o 俄罗斯之旅(6) 好吧。”区翔家想要反对,但是他一看见陆南疲惫+就换了个口气,他领着同样担忧的金文明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把手枪和子弹全部掏了出来,塞给柴明贵,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后离开。 两个小时不到,王丹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简单的清创缝合手术,没有任何难度,也没有危险。陆南向手术小组致谢,并且悄悄塞给主刀医生和护士长一些钱后,几名看见小动作的护士高兴地把王丹推进了病房。 这是陆南租的一间豪华病房,有一个套间和一个卫生间,两名护工是标准的俄罗斯妇女,面色红润、身材粗壮。她们的护理经验丰富,把王丹轻手轻脚地抬上病床后,又请陆南他们离开。 一位妇女咯咯笑道:“我们要为这个小妞儿抹身子,瞧她脏得像只可怜的小猫儿。” 陆南无奈,只得退出房间,柴明贵却进入套间转了一圈,这才出来。 “刚才在楼下,你见了内务部特工?”陆南问道。 “嗯。”柴明贵掏出匕首修理甲,满不在乎地道:“他们无处不在。kgb的名声大,不是吹出来的。没准这儿住着什么危险份子。” 两人正说着,电梯“叮”的一声,几名大汉闯出来,跑到护士站问道:“麦克麦拿先生在哪个房间?” 护士看着几个面色不的彪形大汉,吓得不敢说话,另一名老成点的护士立即翻开入院记录查了一会儿,道:“抱歉,我们这里没有麦克欧麦拿的登记记录。” “怎么能?”一名大汉压着声音吼道:“他明明住在11楼心血管科……” “对不先生们这是0。” “sorry!”领头地大汉道歉了一句。快地从两人身边地楼梯道上了11楼。 陆南和柴明贵对视一眼。两人都听到了那句英文。 “不关我们地事。”陆南收回目光。心里却在猜测着这伙人地身份。 黑道地?毒贩子?或者是军火贩子? “去那边。我抽根烟。”柴明贵指了指楼梯口。 已经是半夜一点多,整幢大楼里静寂无声尔有一丝半缕病人的呻吟,却又很快被风吹走。为了省电廊里只有两头各有一盏灯。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喀”的一声轻响,声音细微到几乎不可闻。 陆南还没明白,柴明贵却已经拔枪在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有人。” 陆南浑身一个激灵,柴明贵身影已如狸猫般窜了上去。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幽灵般钻出一间病房白色的大褂下沿还在滴着血。他猛地冲过来,正好与柴明贵对上眼。 柴明贵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睛,一瞬间竟然有一种无力抵抗的强烈之意。那个男人的眼神中充满着冷漠和杀气,凌厉而强大,气盛弥漫开来,连陆南这种菜鸟都感觉到了。 他就像一个死神跑了两步,身子凌空飞起一扬,一枚飞刀打落柴明贵手中的枪身子落下时,手臂一晃口中藏着的防御钢刺无声无息地伸出头来。 浅灰色、毫不泛光的防御钢刺上带着还未拭净的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冷芒,捅向柴明贵的胸口。 柴明贵腿软脚软,甚至连抵抗的意志都没有,陆南拼命地把他往边上一推,同时脚尖往上一挑,使了招“冲天炮”,点向那人的手臂。 他似乎有点惊讶,动作一缓,防御钢刺收回,手往前一伸,抓住陆南的脚一抖、一悠,陆南就觉得整个人要散了架一般,飞上了半空,直朝天花板撞去,情急之下,双腿屈起,猛地蹬向天花板,身子在空中翻了个筋头,险险落下。 那男子已经单手抓住柴明贵,充满死亡气息的眼神凝视了几秒后,手一松。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打开窗子,纵身跃了下去。 陆南从地上爬起来,扑到窗前,只见那人在楼层中连跃连跳,敏捷异常,瞬间落到地面,抬头看了一眼后快速离开,消失在沉沉的黑夜之中。 陆南不禁气为之夺。这个人的强大,竟然能够让人不敢直视!扭头看着有点失神的柴明贵,把枪和飞都捡了起来。听见楼上已经传来护士的尖叫声,迅速拉着柴明贵回到病房。 打发走护工后,两人坐在病床前默默不语。 好半天,柴明贵才开口,他并不是感到羞愧,而是震惊。 “我敢肯定,他是个亚洲人,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但是他的招法我没有见过,也没听过。和我在部队中所学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实力太强了!不用枪的话,他可以轻易的对付四五个我这样的,甚至还要多。”柴明贵摇头道:“不过他为什么会放了我们?” “因为他是中国人,是中国特工。”陆南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微光,他看着掌上的那枚飞刀,那是他留下的唯一证据。 柴明贵看了几眼,道:“这种刀我也没见过。或许,他真的是中国特工,否则这一切无法解释。” 两人心有余悸,房间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内务部的特工恼火异常,他们盯上了一名美国商人,正想暗中调查他,那位美国商人却突然住进了医院。这招明显是潜伏待机,安全局特工们倒也没着急,准备先从外围慢慢调查,同时派人进医院进行明目张胆的监视,试图敲山震虎。谁料刚刚开始布置,这个名叫麦克麦拿的美国人却被人刺杀。 他们搜遍了医院上下,除了五具尸体外,刺杀者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别柳金将情况上报给普京,却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普京望着窗外的绿树环绕的红场,涩声道:“我们遇见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刚刚二组传来消息色列人本谷里安在15分钟前,被狙杀在离开夜总会回家的路上。” 普京一夜未眠,连夜召开会议,研究案情。 事实上,这两起谋杀案之所以能够联系在一起,是因为美国人麦克欧麦拿和以色列人本安都是被俄罗斯情报 上的不安分份子。 两个外国特工人员被杀京如何能不恼火?美国和以色列的大使在天亮后会有什么的表现,不用想都知道。 “调整侦察方向所有在莫斯科派出的小组全部召回,一定要查出这两个人近期在干什么!”普京重重地擂了一下桌子,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潮。 第二天,陆南和柴明贵如约见到了叶塞妮娅。当看到这个中年女人出现的一刹那,陆南差点要掩面而泣。 为了见到你可差点送了两条小命呐! 叶塞妮娅不知围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穿着一套得体的浅灰色羊毛裙,领口戴着嫩黄色的羊绒围巾臂上挎着一只银色坤包,化了淡妆,整个人显得高雅、动人,韵味十足。 陆南默默地看着她从门进后停了下来,向四周张望,站起来招了招手。 叶塞妮娅虽年过四旬形有点发胖,但仍然可以看出年青时的美丽。她优雅地走过来歉道:“抱歉,我来迟了。” “并没有塞妮娅女士。”:南殷勤地为她拉开椅子后微笑道:“事实上是我来早了。” “谢谢,的俄语说的真好。”叶塞妮娅款款入座叹道:“我以前也试图学过汉语,但是我怎么也学不会。” “汉语确有点难学。需要点什么?” “一杯咖啡,谢谢!” 陆南叫来侍者,点了两杯啡和点心,开始聊天。 叶塞妮娅是个健谈的人,同时她有着与美貌不相上下的智慧。她对陆南的身份感到好奇,同时也对他本人好奇。 “因为我接触过的中国人很少,真的很少。在圣彼得堡大学,我的主要工作是作我父亲的助手。所以,那些中国留学生,我根本不认识。” “您的父亲也是圣彼得堡大学的吗?” “是的,他是一位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叶塞妮娅笑道:“虽然我是他的助手,但是我对他的工作一点儿也不懂。他从来不上课,总是在写写画画。我的工作就是帮助他整理草稿,然后交给学校的一名专职老师。” “哦。”陆南听得不明所以,却为叶塞妮娅的涵养感到吃惊,聊了半天,她居然也没着急。 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肖汉青要他带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肖汉青托我带给您的。” 叶塞妮娅白皙丰满的手略微抖了抖,她用指尖摩挲着柔嫩细滑的绿纱巾,又爱怜有加看着肖汉青的照片,眼眶渐渐红了。 陆南看得无趣,只好把头扭到一边,看着咖啡厅里的其他人。 柴明贵就坐在他的附近,王丹强烈要求柴明贵担任陆南的贴身保镖,陆南只有应允。事实上,现在陆南也不可能单独出来。 突然,他发现柴明贵脸色有异,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男子。 他穿着黑色风衣,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位子上,手里拿着一份《俄罗斯人》报,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见陆南望过来,眼皮一抬,两道厉芒似的眼神一闪即逝。 虽然柴明贵和陆南都没看过他的脸,但是现在却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人就是昨晚的杀手! 双方都感觉到对方心里没有杀机,陆南也就放下心来。 那个男子身材有一米八五以上,瘦削、冷酷,但是和王丹一样,可以从他手上就可以看出他全身涌动着强大的力量。 他的眸子可以很平和,但是当他想警告或者是发动攻击时,那种眼神就象死神。柴明贵绝对相信,这是个双手粘满血的杀手。 “为什么有这个?”叶塞妮娅甜美的声音让陆南回到现实。她手里拿着一叠美元,有点讶异地问道。 “抱歉,这是肖汉青要我转交给您的。他的意思,是担心由于贵国政治上动荡,影响了您的生活,所以想尽力帮助您。”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个。”叶塞妮娅把钱还给陆南,“我的生活很好,请他放心。” 好什么啊!陆南早发现,叶塞妮娅的包是旧的,脚上的一双漆皮鞋也掉了不少漆,衣服虽然漂亮,仍样式却是几年前的。 “叶塞妮娅女士,请听我说几句,好吗?”陆南倾过身子,低声道:“我尊重您,也理解您。但是我想告诉你,肖汉青托我转交这笔钱,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如果说有的话,那恐怕只能说是‘爱’。我不清楚您和肖汉青以前的事,但是肖汉青一直对您念念不忘。他托我转达了一句话给您:如果您愿意,可以去中国。” 叶塞妮娅明显被感动,她默默地从小包里拿出一方浅绿色的手绢拭了拭眼角,好半天才叹了口气,笑道:“去中国不可能的。这钱,我也不能收,不过请您转告,肖,我一直爱着他。” “好的,我一定转告。”陆南在心里吁了口气,无论如何,任务算完成了。 用游戏术语来说,应该是:misspletedd。 叶塞妮娅将小包收好,起身正准备和陆南握手告别,突然鬓边发丝吹落,“噗、噗”两声轻响。“哗啦”一声,有人推开了桌子,几条大汉飞快地扑到店门口,和一人扭打起来,跟着身后突然传出尖叫声。 就在叶塞妮娅感到莫名奇妙时,陆南已经恶狠狠地将她扑翻在地,嘴里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我靠,你扫把星呀!” “longg,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投降吧!” 外面,一张大轿车里突然传出一个电子声。店门口四个人扭打在地一起,被压在地上的风衣男指戳肘击,瞬间干掉两人,身子一扭一滑,从一人胯下钻出,“喀”的扭断他的脖子,猫着腰飞快地往里跑了过来。 在叶塞妮娅身后,一个白白胖胖的亚洲籍男子,额头上有个弹孔,仰面躺在地上,鲜血在脸上画出了一道腥红的印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一 俄罗斯之旅(7) 在电喇叭带着啸音的警告声中,十几名穿着便装的内纷纷掏出枪来,但是并没有射击。毕竟咖啡馆里的人太多,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无辜。 整个咖啡馆乱成一团,惊叫声、哭泣声不时响起,所有的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精明的人早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客人刚刚站起来,就被一颗流弹击中,像一截被砍断的大树,打着旋栽倒在地。 “叭叭叭”的枪声连续响起,几名内务部特工还没作出反应就中枪倒地。十几个身材矮小的人突然突入封锁线,端着手中的长短武器开始向内务部特工攻击,而另一部分人则冲进咖啡馆开始扫射。 突出奇来的攻击让内务部损失惨重,五六个特工当场被打成筛子,而咖啡馆里更成了人间地狱,血肉横飞,惨叫声不断响起。 区翔家对这伙人的来头也摸不清,他钻在一张竖起咖啡桌后胡乱开了几枪,随即被倾泄而来的子弹打得不敢露头。 眼见事情搞砸,罗斯内务部的特工不再掩饰身形,他们开始猛烈地向那群来路不明的亚洲人进攻,瞬间干掉了三个人。 一名躲在汽车后的亚洲猛地站起来,怒吼着扔出一枚手雷,随即被打成了一团烂肉。 “轰!”手雷在内部特工附近炸开,两名特工惨叫着倒在地上,一人半截身子被炸掉人少了一条腿,两人惨嚎着在地上滚动了一会儿,气绝声亡。 街角的一辆车内,普京面色冷漠:看着咖啡馆前的激烈枪战缓收回眼神,说了一句话:“日本人来得可真快……消灭他们!” 两辆防弹大轿车尖啸从街头冲来,直接撞上两名日本人,去势未尽,又将一名正在疯狂扫射的日本人顶到墙上,撞成了一块肉排挡风玻璃上顿时升起一团血雾。 车门拉开。跳下十几名赶来增援地特。他们穿着防弹衣律拎着pps411冲锋枪。很快地肃清了咖啡馆门口地日本人。踩着粘稠地鲜血和碎肉冲进咖啡馆。 咖啡里却是另一番场景。六名日本人已经被干掉四个是区翔家却负了伤。陆南和那名风衣男隔着一张酒柜。背靠背往外射击。叶塞妮娅伏在陆南地大腿上。瑟瑟发抖。 “kgbb来了。快跑。”陆南喊了一声。回应他地却是一声枪响。一名刚刚冲进来地特工额头中弹栽倒在地。 “我靠。你和他们拼个屁呀。”陆南情急之下大骂起来是心里还有根弦。早大叫着举手投降了反正不关自己地事况自己也没杀一个俄罗人。 “你说什么?”叶塞妮娅听不懂汉语。 “我说~”陆南眼角中看见一抹红光。顿时奋起余力叶塞往外一推。自己向反方面滚去。 “轰!”实木厚重的酒柜被炸开一个大洞,熊熊燃烧起来。 陆南顾不上叶塞妮娅,连滚带爬扑向区翔家,抱着他的两条腿往内爬。里面应该有个后门的…… 区翔家抬起上半身放了两枪,挣扎道:“放开我,你快跑吧。” “滚蛋,老子和你一起来的~”陆南没时间把话说整,另一枚穿甲弹电射而至,擦着他的肩膀射入身后的廊柱。 整个屋子猛地一抖,一人粗的廊柱竟然被炸所两截,摇摇欲坠。 “他们疯了,我靠!”屋子里还有至少七八个顾客,内务部的特工竟然用如此威猛的穿甲弹来狙杀。 好在咖啡厅内廊柱极多,又呈“l”形布局,地势复杂,那名该死的风衣男还在不紧不慢的进行还击,几乎每发必中,内务部的特工一时之间无法冲进来。 陆南拖着区翔家往里爬了十几米,身后的枪声突然稀了起来。 “啊~放开我!” 陆南愕然回首,那名风衣男竟然将叶塞妮娅挟在腋下,飞快地跑了过来。 “你狠!”陆南身上涌起一股劲,从地上窜起来,背上区翔家,追着风衣男而去。突然他发现风衣男的背上有个几乎肉眼难辨的光斑,心思电闪之间他已经认出这是什么。 陆南大吼道:“前左滚翻。” 风衣男身子一凝,猛地向左边滚了过去,叶塞妮娅被这个动作撞晕过去,几乎在同一时刻,“噗!”的一声,木地板炸开一个大洞。 风衣男起身后,并没有看陆南,不停地变幻着方向,脚下不停地跑了出去。 刚刚拐过咖啡馆操作间,咖啡馆里“轰”的一声巨响,一团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 “你~确实够狠。”陆南在心里骂着风衣男,这家伙竟然留下一枚炸弹,把整间屋子炸成了火海。 风衣男如风一道黑色闪电,冲出咖啡馆后门,这时一辆灰色伏尔加猛冲过来,“吱”的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哈成杰的脸露了出来:“枭龙,快。” 风衣男略一怔,冲上了车。 哈成杰正要发动汽车,箫龙冷冷道:“带上他们!” “不行,这违反纪律。” “带上他们。”~龙手臂一屈,一根防御钢刺顶在哈成杰的脖子上。 “好吧。”哈成杰冲着陆南大叫:“快上来!” “我日。”陆南背着双腿都被子弹打穿的区翔家,旋风般冲进了车内。 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灰色伏尔加大轿车原地转了180,呼啸而去。 “这回算是进了贼窝。”陆南喘匀了气,默默地想着心思。他不用看坐在身边的~龙定是一脸冷酷的表情,找他聊天,绝对是自讨没趣。 莫名奇妙的卷入了这场火拼。陆南有点郁闷,但是却不后悔。至少个~龙,应该是中国特工吧? 大轿车刚刚开出两条街道,呼啸的警笛声从身后响起。从后视镜望去,十几张警车从两个方向追来,而内务部的特工也至少有四五张车衔尾而追。 如今算是裤裆里糊上黄泥巴,怎么也说不清了。陆南索性不再去想这事撕开衬衫,正准备为区翔家包扎,手一紧却被枭龙夺走。 他冷冷地看了陆南一眼速检查了区翔家的伤势,又极其熟练的包扎好。 “谢谢。”陆南 干巴巴的嘴唇。 风衣男根本没理睬陆南的善意,他打开车前台,从里面拿出一支乌兹冲锋枪然后观察了一下后视镜,半个身子伸出窗外,开始射击。 这种冲锋枪,射程并不见长,但是射速极快,每秒1的射击速度很快的让追过来的警车放缓了速度竟谁也不愿被打成一张银行里的穿孔纸。何况他们知道,前面车中的悍匪不是他们这些拿着马卡罗夫手枪的警察能对付得了的。 一张警车减速后,后面的一张内务部防弹大轿车猛地撞了上去震得头晕脑涨的特工们摇开车窗,对着警察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们的车子挡不住子弹,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警察反唇相讥,“我们可犯不着为你们当炮灰。” “那就把你们的子让开,蠢货,你挡住了路!” “你再说一遍?你这个婊子的……” 灰色伏尔加轿车冲过莫斯科桥,一路向北。身后的追兵已经很少了,零零碎碎的有三四辆车,态度还不算坚决。 “哈哈,他们怕了。”哈成杰瞥了眼后镜,高兴万分。 “闭嘴。”~龙冷冷看他一,埋头从车前座边的上工具箱里翻出了几枚胡萝卜大小的子弹,通体银白,然后熟练地将乌兹冲锋枪的枪管换成了更大口径的枪管。安好枪管,装上一枚子弹后,枭龙又开始装svd瞄准镜。 陆南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想要开口询问,又觉得这是自讨苦吃但是很快,他明白了~龙这样做的意义。 强劲嗡鸣声从右侧响起,地面投射出一个恍惚飘动的影子,一架隶属于内务部的米-2直升飞机斜着飞了过来,随即,直升飞机上的机关炮的声音怒吼起来,声音撕裂了空气,弹幕如雨,收割着正前方的一切生命。 哈成杰仅仅是一个楞神,伏尔加大轿车的顶蓬就被打出一串破洞,明亮的阳光刷的射了进来,但是所有人却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啊~我操你奶奶!”车子突然一晃,哈成杰一条胳膊软软垂下,血顺着森森白骨喷出,瞬间染红。 ~龙仿若未闻,仍然在瞄准。 陆南将右臂受伤的哈成杰推到一边,稳住大轿车,开始尝试着让它走s型路线。 “蠢货。 ”枭龙突然说了一句话。 “你才是蠢货。”陆南心情正恶劣,听了这话立即火冒三丈,还了一句后,还觉得没解气,顺嘴骂道:“你全家都是蠢货……” ~龙却没再理睬陆南,重新把目光注视到空中。他注意到大轿车的速度提升起来,并且不再自作聪明的玩s型。 “五秒后急刹车。” “什么?”陆南吃了一惊,此时他正行进在海边公路上,左侧是碧波荡漾的大海,右边是壁立千仞的岩壁。 “五、四、三、二、一……”枭龙的声音像钉子敲在冰面上,陆南用劲全力猛地踩上了刹车。 “吱~”一阵渗人的刹车声,轮胎在地面磨出浓重的胎痕,米-2警用直升飞机倾吐完一波弹雨,从大轿车上空掠过。 “嗖!”一道白光像矫龙腾空而冲,狠狠地击中机腹。白色瞬爆弹的弹帽首先受压裂开,获得释放的侵彻管开始工作,它点燃了内层的雷管,然后雷管引爆了尾部的c2克炸药,把位于弹头体最后部的曳光管炸开。 最后,曳光管里的曳光剂喷射出火焰,把整个弹体炸开。 这一切都发生在千分之一秒内,高温高压的瑰丽火焰把克高爆炸药引爆,直接后果是米-2直升飞机成了一团桔红色的火球,重重地坠落到山崖边,翻滚着落入海中。 “哈哈,哈哈。”陆南看到这一幕,不禁大笑起来。 几秒后,他捂住了嘴自己真傻啊! 哈成杰和区翔家两人互相包扎止血,大轿车从海滨公路右边后,换了一辆停靠在路边、车上挂着钥匙的白色面包车。随即,灰色伏尔加被两个人推进了大海。 面包车钻入山林,在哈成杰的指引下,又在森林中行进了近一个小时,这才抵达一处秘密别墅。 叶塞妮娅早醒了,但是她还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遇见了绑匪。 “陆先生,他们要杀我们吗?” 几名持枪的人从别墅里走出来,按照枭龙的指示,很快抓住陆南和叶塞妮娅,把他们铐了起来,区翔家因为受伤,反而被担上了担架,丝毫没受委屈。 “你怎么回事啊?过河拆桥啊?”陆南朝着枭龙的背影叫了起来:“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好心好意的帮你,不放我们,居然还拿我们当人质?” ~龙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他眉头一皱,对身边的一人轻声道:“让他停止说话。”言罢,脚步不停,快速进入室内。 那人点点头,飞快地掏出一块手帕,紧紧塞进了陆南的嘴里。 “我~唔……”陆南被一股又臭又腥的味道,熏得差点呕吐,可惜嘴被塞得严严实实,想骂也骂不出。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直要吐了……老子还得咽下去。 呃~太恶心了!陆南乖乖地闭上了嘴,被人推搡着关进了一间地下室。 “咣~”木门被关紧。又气又怒的陆南和惊慌失措的叶塞妮娅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一间不大的地下室,一盏昏暗的电灯挂在墙壁上,室内有两张床和两张椅子,其余空无一物。 “陆先生,他们会杀了我们吗?”叶塞妮娅突然问道,她的脸色苍白,吓得随时都像要哭出来。 陆南摇了摇头,咧了咧嘴想笑一笑,不过那副模样实在是难看。 “真的?他们不会杀我们?” 陆南点头。 “那他们是什么人?”叶塞妮娅问过后,睁着大眼睛等着陆南回答。 我怎么回答啊?陆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问题可不是点头摇头的事 话说你会不会提问啊? 活动了几下身子,陆南站起来到透气孔边向外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二 俄罗斯之旅(8) 两个人持枪在外面站岗,周围是暗得发黑的植物,森的树木遮天蔽日。在木屋的右侧,有一汪清泉。而那辆白色面包车,也看不见了。 叶塞妮娅轻轻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陆南身边,下巴抵着他的背,担忧地道:“他们是恐怖分子吗?” 陆南转回身,摇了摇头,然后使劲眨了眨眼睛。 “可是那个穿风衣的人,好可怕!”叶塞妮娅心有余悸地道:“我亲眼看见他把直升飞机打炸了。” 陆南点点头,又眨了眨眼睛。 “要我帮你,把嘴的手绢咬出来?”叶塞妮娅并不笨,她俯过身子,轻轻咬住手绢一角,用力挣出。 “呼~”陆南大口大口地喘着,坐在椅子上道:“谢谢!” 陆南想要跳大骂,郁闷得想要撞墙。好端端的惹上个天杀星,偏偏那个家伙还满脸欠扁的样子,连话都懒得说。 一下车,居然就把爷当人质关起了!不说老子救你一命,起码也算同甘共苦吧? 外面的大人,不像俄罗斯,当然更不是中国人。他们虽然没有包着头巾,但是陆南已经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骆驼味伊斯兰人? 他心猛地一颤。如果真是伊斯兰人。这些疯狂地民族主义者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地。想当年想后世。伊拉克抵抗者割掉韩国游客地脑袋这招没准就跟他们学地。 只是那个家伙。怎么会和这些人搅在一起? 陆南脸色发青。正在胡思乱想时。“喀”地一声锁响。一个人拎着枪走了进来。面色不善地用英语道:“你。出来。” “不不走。”叶塞妮娅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陆南地胳膊。 感受到她身体在剧烈颤抖。陆南微笑着抚了抚叶塞妮娅地背。“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们会杀了你地。”叶塞妮娅美丽地蓝色眼睛里迅速盈满泪珠。无助地伸出手图最后一次抓住陆南地胳膊。 “不会的。放心吧!”陆南心里也有点忐忑不安,他实在是不清楚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会怎么对他。 陆南被带到一间书房,里面坐着一个人看见陆南就微笑起来:“陆南,好久没见。” “江善清?”陆南瞬间就想明白了,哈成杰出现的话,这事就肯定和江善清脱不了干系。 “呵呵。”江善清微笑着站起来示意保镖把陆南的手铐解开。 “不好意思,你受苦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们并无恶意。” 陆南揉着已经磨得发肿的手腕,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悦地道:“江先生,你没有恶意道我就有恶意了吗?这是你们对朋友的礼节吗?那个家伙,我没有出卖他至还救了他。我不指望报答,但是至少你们不应该把我关起来吧?” 陆南发牢骚半真半假清老奸巨滑岂能看不出?他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事出有因弟包涵点吧。我相信你也是明理人,对不对?” 陆南默默地点了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有些想问你,可以吗?”江善清道。 “我可以拒绝吗?”陆南冷笑道。 “我们不会逼你。如果你不说,我们不会对你有任何惩罚,但是我希望,如果你说,就要欺骗我们,okk?” “okk。”陆南早有心理准备,把自己关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交待,那就不正常了。 江善清问了陆南在国内的事,又提及叶塞妮娅。陆南都是照实说了,事实上他也没必要隐瞒什么。整件事到现在为止,他都在糊涂着呢。 “对了,我的朋友呢?” “他在另一间房子里,已经经过治疗,情况稳定,你不用担心。” “那么,什么时候放我们,或者,杀了我们?” 江善清的眼睛眯了起来,几秒后微笑道:“不会杀你们的。事情结束后,我们会放了你。” 陆南心事重重地离开,回到地下室后,守卫倒没有再铐他。叶塞妮娅见他安然返回,自然欣喜若狂。 那么,什么时候放我们,或者,杀了我们?” ~龙关了录音机,从内室走出。江善清站起身,恭敬地道:“~龙,这个人怎么办?” “除了那个女人,其他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龙的口气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江善清浑身一震,张了张嘴,道:“明白。我立即安排处决。” “等一下~”~龙沉吟了一下,盘算着是不是要在那个女人面前亲手杀掉陆南。 “我亲自动手。”他的手臂一屈,尤如死人肌肤般惨白的防御钢刺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弹出。 ~龙走到门口,正要扭开门锁,突然听见那个女人惊喜地叫了一声。 “啊~您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叶塞妮娅在陆南离开时,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刚醒就看见陆南背对着她,蹲在门边在写着什么。 “嗯,醒了?”陆南随手抛掉从地上捡的半截炭头,站了起来。 “嗯。”叶塞妮娅整理着穿上揉皱的衣 忧地道:“他们打您了吗?” “怎么会。” 叶塞听了这话,反而更加担心,她听过有人讨论过劫匪与恐怖份子的区别。就是恐怖份子对待人质比较理智,从不会因为发泄而虐待、殴打他们。而劫匪往往会很神经质,他们没有明确的要求,更没有坚定的信念。为了钱他们会丧失所有理智。 她皱起了眉心,又一次问道:“他们真的不是恐怖份子?” “当然啦塞妮娅,他们不是恐怖份子。那些从外面咖啡馆冲进来的日本人才是。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他杀了沟口。” “沟口雄陆是日最大的黑手党头目。”陆南开始乱扯,他根本不认识这个日本人。叶塞妮娅仔细地听着,突然又道:“他们是中国人吗?我听见你们在说话。” “呃~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很多国家的人都会说中文,就像很多很多人会说英语,但他未尽是英格兰人或美国人一样。”陆南含混地解释了一句他不想让叶塞妮娅知道更多。尽管他自己的处境也并不妙。 ~龙推开门,直抓住叶塞妮娅的胳膊,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道:“女士,请陪我出去一趟,可以吗?” 叶塞妮娅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南看了眼枭龙,劝道:“叶塞妮娅,跟他出去。他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不知不觉南在地下室了整整两周。他每天早晨用炭条记录时间,看着画在透气孔边上墙壁上的15个小太阳,他几乎要发疯了。 期俄罗斯的森林警察来过一次,圣彼得堡市的警察也来过一次待他们的是一名老迈不堪的护林员。他们只是简单地和那个老头儿聊了几句,又随意查看了小屋就离开了。陆南没大声呼救,因为他还没有看见区翔家,而且他不知道那些阿拉伯人藏在哪里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 塞妮娅和陆南一样摘了手铐,她有时会回来,有时则成夜不归。陆南当然不会往歪处想是未免想得更深。 只是,陆南想得再多猜不测枭龙把他关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普京亲手枪毙了一名办事不利的手下使得他的其他手下噤若寒蝉,后心冰冷。 十七名内务部特工身亡名无辜百姓身亡,八个日本人身亡。这就是莫斯科国家艺术馆门前的咖啡馆枪战的数据。 局长大发雷霆,事件甚至惊动了叶利钦总统,他亲自打电话给俄联邦安全局局长列昂尼德拉基米罗维奇巴尔申,命他一定要抓住那个无法无天的“狗杂种”,给俄罗斯人民和美国人、以色列人以及日本人一个交待。 其实他不说,普京也憋着劲要查他。事件已经明朗化,神秘的中国特工枭龙此次潜入莫斯科,是要盗窃一种新型苏霍伊系列战斗机研制的第四代航空发动机图纸,代号“土星。” 土星的图纸和相关数据,普京可以打包票,任何国家的特工都无法得到。因为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在地底深处米内的军方绝密研究机构工作,潜入这个位于奥托尔廷山的军事基地的可能性为零,而攻入这个军事基地,则需要至少2500携带有重型武器和对地穿岩弹的精锐战士可能性也同样为零。 而枭龙刺杀三个国家特工的理由,普京猜测有两点,一是他要造成混乱,好趁水摸鱼,二是他灭掉了潜在竞争对手。或者兼而有之吧! 事件的发展让他所料不及,那名中国商人陆南被裹胁,和他一起被劫持的还有一名保镖和圣彼得堡大学的讲师叶塞妮娅达连科。 叶塞妮娅达连科没有什么,但是她的父亲安德烈达连科事实上一名退伍的飞机设计师。他在安东诺夫设计局工作了整整年,然后突于1992年突然退休。 他领到了25c万卢布的退休金按照官方汇率,折合美元是1785美元,然后安德烈回到位于圣彼德堡的家里。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圣彼得堡大学的一名教授。但是普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对于顶级的科学家,国家应予保护。但是俄罗斯政府却并没有这样做。同样的错误,在二战结束时,苏维埃政府已经犯过一次,他们拆走了大量德国工厂里的机器,却对珍贵的人才置之不理,最终这些世界一流的科学家有七成以上远渡重洋去了美国。 事实证明,去美国的每一个科学家,都至少值所有机器的百倍以上价值。苏联人的笨拙的肤浅让他们吃了大亏。 安225目德烈达连科是总设计师。这种世界上最先进、最大的运机,美国人做梦都想要。 ~龙会不会想得到安225的技术?普京沉思了一会儿,放弃了这种想法。安225技术资料同样受到了严密的看守。在俄罗斯,所有领先于时代的最新军事科技都受到了很好的保护。敌人们垂涎欲滴,可就是得不到! ~龙到底藏在哪里?难道真要向总统提出派军队搜索吗绝不! 想到这里,普京拨了一个内线电话。 一分钟后,别柳金悄然走了进来。 “通知‘金雕’立即停止渡假有新任务。”普京淡淡地道。 北方舰队某军港,位于近北极圈的摩尔棱斯克。这里也是俄罗斯在北方的唯一一处不冻港。这源于有两股暖流从这里交汇,而且是一年四季涌动不休,使得这个港口常年最低水温在5摄氏度以上。 波涛翻滚的海上,一架ka-27pss海基直升飞机飞临一艘停泊的港口的军舰上,卷起的狂风使人睁不开眼。 一名穿着迷彩服、身材削的年青男子从五米的空中跳下直升飞机着头上的软帽,挥了挥手,直升飞机迅速离开。 一名海军少跑上去上一只飞行包,大声道:“战斗机已经准备就绪,您还需要什么吗?” 年青男子站在甲板上开始换衣,他套上飞行夹克从少校手里接过飞行头盔和风镜戴上,冷冷地道:“不需要了。” 他跳上一台电动车,启动直奔舰首,那里有一架已经整装待发的su-27战斗机。 十分钟后,su-27战斗机在引导员的引导下顺利升空,在空中遨翔一圈后飞向西。 “是谁呀,这么酷?” “不知道只知道命令来自莫斯科最高军事长官。” “他真臭屁~” 中校慢慢地踱了过去,仰首看了看已经看不清的飞机了一声道:“你们知道什么?他就是‘金雕’。” “金雕?”几名爱八卦的地面人员齐齐抽了口气。 “他就是俄罗斯最顶级的秘密特工?不可能吧,他那么瘦。” “听说金雕杀过至少20其他国家的特工真的吗?” “我知道,金雕19911年在布鲁塞尔航空展上,把美国的f—111偷了回来,天呐,他是怎么做到的!一百多个国家的军事人员在场,难以想像……” “得了吧,斯捷潘,你要能想到你就是金雕了。” “没错,我知道金雕是一位身材高大,一拳可以打死一头北极熊的汉子,他还不到一米七五,体重或许只有一百五十磅,怎么可能是金雕?” “谁规定最好的特工必须要高大、壮实?你们看电影吗?” ?那根本是胡扯……” 中校并不认识金雕,他只是在吹牛。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真的猜中了,那个看着身体有点单薄的年青人,真的是俄罗斯最好的特工代号“金雕。” 金雕风尘仆仆地站在普京面前,身子挺立得像一根标枪。 “辛苦了,金雕。” “没什么。”金雕道,“局长先生,您遇见麻烦了,对吗?” “嗯。你能说说你的判断吗?”普京相信,凭金雕的头脑,一定可以事先摸出个门道。 果然,金雕略一迟疑,开口道:“我认为他们一定藏在这里。” 他的指间从墙上的电子地图上扫过,切出一张圣彼得堡地图,“这里的林区。” “警察搜了两次。”普京道,“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暂时没有。我先拿到资料,然后开始调。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任何要求都可以。”普京难得的笑了。 陆南和区翔家神秘失踪。柴明贵、金文明和王丹忧心忡忡。 王丹腿伤大好,已经可以下地正常行走,只是奔跑和用力还不行。三人租了辆车,在整个莫斯科疯狂打听。 “他们被人劫走了。”柴明贵摊开手道:“肯定与内务部特工有关系。” “但是,我们怎么能找到内务部的人?上门不可能。再说,我们去问,别人也不可能告诉我们。” “要不,我们报警?” “报警没用。”柴明贵叹了口气道:“算了吧,我们先报警吧。” 三人驾车来到莫斯科警察局,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警察。 “外国人失踪案?该死,怎么最近全是这样的案子……抱歉,您是说,有两名中国人在18天前失踪了?” “是的。”柴明贵拿出一份《俄罗斯人》报,指着一处道:“他们当天就在这里,不过死亡名单中没有他们。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助查找。” “唔,唔。”老警察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突然惊叫起来,“咖啡馆枪战?” 三人又见到一名更高层的警察,他详细地看了看报案资料后,道:“请跟我来。” 另一间办公室,一名年轻的警察正在对着镜子理着领带。 “萨沙,您最好看一下,这里有三位中国人报案,是咖啡馆的事。 ” 萨沙瞥了一眼三人,微笑道:“女士、先生们,请坐,喝点什么?” 月票,推荐,女士们先生们! 灯火正在推荐期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三 俄罗斯之旅(9) 男一女相依相偎,像情侣一样漫步在圣彼得堡大学的 圣彼得堡大学位于涅瓦河北岸,与冬宫遥相对。这所综合性大学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大学之一。 春寒未尽,但是春天却已经悄悄降临。忍冬花和凌霄树吐露嫩芽,而丁香花甚至已经冒出紫色花蕊,在寒风中轻轻招摇。 徉在满眼绿色的校园里,听着远处音乐厅中飘来若有若无的琴声,~龙的心突然宁静了下来。 依偎在他身边的叶塞妮娅,温柔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泛起复杂而又幸福的情绪。不到一周,她的心态就从人质变成了情人。虽然她根本不了解这个中国籍男人,但是她现在却愿意为她献出一切。 当她得知他需的帮助后,毫不迟地答应了下来。也许她永远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个绑架自己的男人。 “叶塞妮娅,我知道你的父在国内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他为苏联献出了青春和智慧,但是他最终获得的却是薄薄的一张退休证明,所以我想帮助他。” “可是~不明白。”叶塞妮娅芳心暗喜,因为他称呼她为“你”,而不是“您”,这是一种关系密切的称谓。 “你的父亲,不开心。相反的是他现在非常的烦躁,他现在身体健康、精力充沛,他需要工作而不是休息。所以我想请他到中国去工作可以吗?” “中国~天呐,这怎么可能?的父亲,每个月都会有人去看他,他们或许是特工……我不太清楚。” “特工!你地父亲为国力了年。换来地却是监视和不信任。难道你觉得这一切公平吗?” “我不知道不道。”叶塞妮娅把脸埋在~龙地怀里。颤声道:“我不管这些。我不管。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吴。你会离开我吗?”枭龙让叶塞妮娅称呼他为“吴。” “怎么会?”枭龙难得地笑了。抚着她地一头柔顺长发。轻声道:“那边有人在看我们。” ~龙从外表看。完全是金发碧眼地欧洲人。甚至他露在外地皮肤都是白皙地。而叶塞妮娅也在~龙地精心化妆下。变成了一个有着一头褐红色头发地年青女孩。不注意地话人看起来就像一对大学恋人。 圣彼得堡市以前曾叫“彼得格勒”。在苏俄时代改为“列宁格勒”。这座历史比莫斯科还长32年地城市。是俄罗斯最重要地北方海港。两人搂着从两名内务部特工身边经过。出了校园大学。缓缓走在涅瓦河畔。 “我明天正午会去拜访你地父亲。你可以先给他打一个电话。他会明白地……”枭龙俯着身子凑在叶塞妮娅地耳边低声细语。 叶塞妮娅意乱情迷,像个刚刚陷入初恋的女孩儿,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搂着枭龙的腰,迷醉在他的气味里。 “如果你的父亲答应了,那么我们就去黑海渡假,好吗?” “嗯。”叶塞妮娅悄悄地握住了~龙伸进自己大衣里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看见两个男人向这样张望,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吴,真的要去黑海吗?”她的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刻她的智商已经降到了零。 “当然。我们可以先去格鲁吉亚,然后去黑海玩几天,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先去卡诺涅尔斯基岛渡一个周末。”~龙快揽着叶塞妮娅的腰,快速上了一座桥入一家餐厅。在圣彼得堡,这样的桥有2座。 当两个人在品尝着浪漫的烛光晚餐时枭龙接到了一个电话。 陆南在梦中突然醒来,叶塞妮娅没有回来。万物俱寂的午夜里林里阴森诡异,各种结束冬眠的小虫鸣叫不停,清冷的月光将大地照得一片银白。 半个月以来,陆南每天都会做两次运动。一次是清晨扎马,然后在斗室之内打拳,直到精疲力竭。一次是晚上睡觉前,陆南练习吴老鬼教的呼吸式,一直练到困得再也睁不开眼来。 半个月以来,他一直磨炼着身心,用近似粗暴的自虐方式砥砺着自己的意志。静下来的时候,陆南在思考着一个特别重大的问题。 究竟是个人重要还是国家重要? 看似很简单的问题,但是降临到个人的头上,就不是那么好做出选择的了。 陆南之所以没有想过逃离,除了因为风衣男的强大给他带来太大的压力,还有一个最重要原因就是他隐约知道风衣男是在为国家工作。 国家的利益,就一定比个人的利益重要吗? 陆南盘腿坐在床上,耳畔却传来了水波轻漾、虫儿呢喃的声音,似乎身处旷野之中。他睁开眼,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柔柔的光亮,黑暗中草叶树枝竟然清晰可辨。 不知不觉中,陆南的境界高了很多,尽管他不知道原因,但是六识如此灵敏,总是一件好事。 他轻轻地跳下床,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头,从一根床板中抽出一根钉子,然后又拿起随意放在墙角的炭条那上面有一个小柄,似乎是陆南无聊时做的,用来防止写字时炭粉染黑了手。 钉子的圆头已经被十分耐心地磨平,陆南把钉子插进木柄,就成了一把粗糙的小攮子。 然后,陆南穿好所有衣服,系紧鞋带,将一包省下来的面包渣贴身放好。全部准备妥当后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重新跳上床调息静坐,静静地等待黎明的到来。 清晨,一名送饭的警卫打开门,却赫然发现陆南头下脚上在地上,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嘴角还有干了的涎液。 “快来人。”警卫将枪斜背在肩,跪在陆南面前将手放在他的鼻端,几秒后叫道:“他死~” 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来,陆南手中暗藏的小攮子已经深深捅进了他的喉咙。 陆南左手抰着他的脖子,顺手抄起他的衣服按住他的喉咙,同时右手拧了一下,这使得警卫的伤口扩大,不停地向上喷着血泡,警卫的眼睛里充满着惊恐和绝望,无力地挣扎了一会儿, 弹,再也没了呼吸。 陆南杀了第一个人身子软得差点要站不起来,他松开警卫,任由他躺在血泊中,摘下ak47,猫着腰钻出地下室,正好迎见一名警卫下来,陆南腰一拧,整个人像一发炮弹射了过去,没等他做出反应记膝撞重重地顶在他的裆部,同时小攮子寒光一闪,直捅入他的胸口。 “啊~”警卫的凄厉的惨叫声惊彻天地,丸碎裂的剧痛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外面的人肯定全部被惊动,陆南没时间后悔,拨开濒死的警卫,连窜带跳地上了一楼。 果然,室内的其他四个警卫都惊动了,陆南听到他们纷乱匆促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端起枪对着楼梯口就是一顿猛扫到听到有人在惨叫,才停止射击,拔腿就往外冲。 “啊~我的胳膊被打中了。” “他杀了默罕默有阿布杜拉……”一个警卫操着带有浓重阿拉伯口味的英语叫了起来。 “他跑不远,快追。” “上车。” “笨蛋里全是森林,你以他会沿着路跑吗?” 事实有任何丛林求生经验的陆南,还真的是沿着小路一路狂奔。而这个看似愚蠢的主意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他的安全。这样跑他不会在森林里迷路,而且他的体能和速度都比那些阿拉伯人要强,不开车没有人追得上他。 陆南在林小径纵跃奔跑,很快就将四名追兵甩在身后5米外。 一辆俄产gaz(嘎斯)79警用越吉普在林中时隐时现,驾车的萨沙沉着、冷静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车内的柴明贵、王丹、金文明三人紧张地关注着两边森林里的动静。 柴明贵一开始觉得沙不像个警察,但是相处了一天后,他改变了想法。萨沙既有着所有俄罗斯警察粗暴、贪婪的特点,又有着自己独特的心思细腻,他聪明、机灵,却又害怕承担责任。在柴明贵不停的请求声中,四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终于到了这里。 “这里什么也没……我想或许我们应该回去了。” “可是地图显示前面有一间猎屋,去哪里看看。” “我们应该先呼叫总部,然后再行动,否则就是违禁。” “萨沙,你真的这样认为?你一直是一名少尉,难道你不想立功吗?”俄罗斯的警衔和军衔是一致的,少尉怎么算都是低级官员。 “可是……你们没看报纸吗?那人特别凶残。”萨沙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柴明贵不由得嗤之以鼻。 王丹腿伤初愈,她坐在角落,默默地观察着这位名叫萨沙的莫斯科警察局的小警察,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似乎有点问题,但是当她细想时,却又根本没有踪迹可寻。 “那里有人~”坐在副驾驶的柴明贵突然叫了起来,“他就是陆南,是我们的头儿,快,他一定受到了攻击。” 四名追来的阿拉伯人受到了致命的攻击,柴明贵和王丹都是神枪手,萨沙虽然枪法不怎么样,却幸运地击中了一个人的大腿。 陆南与四人会面,当柴明贵介绍到萨沙时,他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抱住了这名和自己差不多高,有着一头褐色柔软头发的俄罗斯警察。 “金雕~怪只怪你遇见了我。 ” 金雕他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小组为他服务,替他做一切外围的工作,甚至他还可以使用一个卫星频道,调用位于北极圈永冰层的一个雷达站为他服务。 这是俄罗斯任何一个特工都无法享受到的待遇,因为他是“金雕,”所以他有这个资格。 与美国cia、以色列摩德萨,以及英国的军情处(mi6)对抗了数十年,俄联邦安全局颇有有几位英雄级别的特工人员,但是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还是“金雕。” 萨沙的行动小组简称为“鹰巢,”意思不言自明。他们拥有强大的监听能力和几十位相貌毫无特色的“尾巴。” “枭龙离开了圣彼得堡大学。” “他向鲜花集市走去。” “食草者和他在一起。” “食草者挡住了角度。” “他发现了我们。” “他进入了一家餐馆。” “他出来了,和食草者一起。” 情报像流水一样涌进萨沙的内藏式耳麦。这是一种俄罗斯刚刚研究出来的最新型监听工具,仅有黄豆大小的耳麦藏在人耳中,通过无线接收的方式,可以接到了50公里外的信号。 四名追来的阿拉伯人被打死,但是在猎人小屋内毫无所获,陆南面对喜极而泣的金文明,稍显有点反应迟钝,这让包括王丹在内的三人都有点担心。 “他们说英语……我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国家的人,但我猜他们是日本人,因为他们有一次吃‘寿司’。”陆南心有余悸地道。 柴明贵皱了皱眉头,他和陆南一起经历过那一夜,知道那个家伙肯定不是日本人,否则没有理由放过他。但是,陆南为什么要说谎呢? 萨沙一边开车,一边安慰惊魂未定的陆南,安抚他说失踪的区翔家不会有危险。 “枭龙和食草者登上了一辆牌照为k683的伏尔加小轿车,方向向西。” …… ~龙搂着叶塞妮娅,飞快地从餐馆的一处隐秘通道钻出,在后巷上了一辆淡黄色的面包车。 “吴,我们去哪?” “去码头。” 难道他真的以为可以搞到“土星”的资料吗?萨沙认为枭龙过于自矜,即使是他,都没有信心在可以安全撤离的前提下拿到“土星”资料,而和金雕同一级别的特工,全世界不超过十人。 ~龙,虽然是你中国最顶尖的特工,但是我也有信心将你击败,你太骄傲了! 萨沙重重地拍了拍方向盘,gaz越野吉普原地一个漂亮的飘移,驶出森林,拐向海滨大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四 俄罗斯之旅(10) 少有20特工缀上了牌照为k的伏尔加小轿车,看见~龙和食草者进入车内,并且从红外线望远镜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车内只有两人。 伏尔加小轿车一路向西,在革命烈士和阵亡战士纪念碑突然转向,冲入莫斯科大街后调头向北,直到马克思大街后向东疾行。 他们要干什么? 不仅是鹰巢的人在想,萨沙也在思考。 如果说,枭龙想要去奥托尔廷山,那么他一定是疯了!从圣彼德堡到奥托尔廷山,开车的话足足需要个小时。 “鹰巢”的另一个>小组发来了答案。他们找到了江善清,并且立即展开了不间断监视。 “泥鳅租了一艘游艇,他要瓦西里岛,与船主谈妥了价格,是15美元单程。” “已经确定,该艇无法远航。” “泥鳅登上游艇,游艇启。” 纷繁信息涌入萨沙的耳麦中,这使他一时之间有点迟。 这个“~龙”。竟要干什么。放烟雾弹么? 他决定不再和从未见过地枭龙玩猜谜游戏。托着腮。用右手食指在耳边轻轻扣了三下。两断一长。这表示立即行动。如遇抗拒。格杀勿论! 追踪枭龙地一组成员立即将警笛挂在车外。加速向伏尔加轿车逼近。与此同时。另一组成员如虎跃山涧。飞快地冲上一艘伪装成民用舰艇地大马力警用舰艇。紧追不舍。 “玩迷魂阵吗?”萨沙在心里冷笑。每条线都有我地人。你摆几个阵我就闯几个阵。在俄罗斯地土地上。任何人都不可以践踏。 “我们这是去哪儿?”柴明贵问题。 “去警察局。先备案。然后你们就可以获得自由……”萨沙突然楞住了支冷冰冰地枪顶在他地后脑上。 “你不是警察。”陆南冷冰冰地道。 “别开玩笑~”萨沙的声音有点颤抖,似乎十分害怕。 “你和那个家伙是一伙的!” “不可能,我是警察,我有证件~”萨沙的声音戛然而止,陆南一枪托砸在他的后脑上。神经忠实传来的剧痛让萨沙十分恼火,却又不敢妄动。 “你和那个大个子,说话声音都很低,我觉得你们是故意这样做的,好让别人听不清你们的口音。”陆南言之凿凿萨沙却有点哭笑不得,又觉得倒霉透顶。 “怎么可能~龙是亚洲人,我是俄罗斯人。 ”萨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柔,一点也不敢激怒身后那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家伙,“我的警官证就在上衣兜里,你可以去莫斯科警察局查询太敏感了。” “放屁!”陆南又给他一肘子,萨沙感觉脖子都要断了不敢还嘴。谁知道这个愚蠢的中国人会不会开枪?要是自己因为他的愚蠢决断而死在枪下,可就冤死了! “你以为你伪造证件就可以蒙混过关吗?我见得多了,在中国,很多人的身份证都可以告假……” “陆南……”柴明贵试图劝解,但是陆南却不为所动,他的枪口始终抵在萨沙的脑后问道:“说,那个家伙在哪里?他关了我关个月老子要把他的头打爆。” 精通心理学和口才便给的萨沙被这个粗鄙不堪的中国人打败了,无论他是解释还是劝说无法让这个中国人相信自己是“无辜”的。一路上陆南不顾其他人的劝解,始终在态度恶劣地逼问萨沙。萨沙真想说:我要和~龙是一伙的天下就乱了套了。哥们真的和他势不两立呀! 但是陆南不信,萨沙再狠,也不敢和抵在后脑的枪比速度。他只得一遍又一遍地耐心劝说,直到自己都丧失了耐心,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是什么人啊,智商了吗?萨沙几乎想哭了。 他不是没想过陆南可能和枭龙达成了某些协议,但是随即自己又推翻这种猜测。这个中国商人虽然很勇敢,带的几名保镖确实也是退役特种兵,但是他被关了十几天是实实在在的,而且他杀了两名看守也没有逃过萨沙的眼睛。 作为一名世界级特工,萨沙只有一再在心里告诉自己:忍耐,忍耐,直到出现转机,然后再把身后的那个中国人的肚子拧断,把所有人都杀光! “我和枭龙根本不可能是一伙的。陆先生,我要抓他,而且你的同伴都可以证明,我从莫斯科过来,就是为了抓住他我怎么可能是~龙的同伙呢?” “你的话我不信!”连金文明都觉得陆南的脑袋有问题,但是他仍然不为所动,恶狠狠地道:“因为你是个卑鄙的家伙,想要把我的朋友送到这里来,只是因为发现~龙已经离开,这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快说,他到底藏在哪里?” 陆南扬起手枪,又砸在了萨沙的脑袋上。 萨沙几乎要气晕了,他的脑袋上已经了两个肿块,而这在他15年的特工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受些大辱。他不怕任何狡猾或凶悍的敌人,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遇见如此弱智而且蛮横不讲理的人。 特工教程中,并没有针对这样的人群有过特殊培训,萨沙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化解。 “我不是枭龙的人,再说一遍!”萨沙突然发现一道缓坡,他不动声色地驾驶着轿车,保持线路不变,同时稍稍放缓了速度,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后,突然拉开车门,纵身跳了下去。 萨沙背还未落地,双手已经握住了佩枪,对准依然按照惯性先进的车开枪。 陆南猛地扑倒还在犯傻的柴明贵,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原本,只是想从金雕口里多套点话,然后再干掉他,但是,陆南仍然小瞧了他。从后视镜看去,萨沙已经跃入了海湾。 “陆南,这是怎么回事?”柴明贵的提问,正是其他两人心中所想的。 “他是‘金雕’,”陆南坐在驾驶位,看着前方道路,面无表情地道:“是俄罗斯最顶尖的特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五 俄罗斯之旅(11) 雕狼狈不堪地浮出水面,稍稍辨明方向后,划到岸边漉漉的,仰面躺在草地上。 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还是根本就是一个意外? 金雕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他不怕被敌人击败,但是被弱智的对手以这样的方式击败实在是不甘心呐! 我要杀了你们,等抓到枭龙之后!金雕从草地上爬起来,甩了甩头发,开始慢慢往上爬。在他的身后是美丽的卡诺涅斯基岛,一艘游艇刚刚启动,驶向如翡翠般迷人的芬兰湾。 西西伯利亚大平原是世界上最大的平原,面积有300万平方公里。在这片广袤、寒冷的平原上,遍布着冻土带、针叶林和沼泽。 一条省际公路,一辆伏尔加轿车正由西向东疾驰,身后紧紧跟着几张大马力军用吉普车。 “立即停车,立即停车!”一位工人员头伸出窗外,拿着电喇叭大声喊着。几辆车都架起了枪,他们倚仗着速度优势,以群狮搏兔之势,渐渐把伏尔加轿车逼到角落。 那里面可是中国的王牌特工“枭龙”,内务部的特工们做梦都想抓活的,然后再把他从头到脚彻底拆开,逼问出所有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因此,根据“金雕”的指示,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允许击毙~龙。 蓦:,伏尔加轿车内飞出两枚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没有半秒延迟刚落在地上蹦了一下就“轰”的炸开,一辆冲在前面的轿车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打了几个滚后,一头栽进崖底。 “天呐~” “婊子养地枭龙!” 后面地几辆车不约而同地紧急刹。同时猛打方向盘进行规避。失去重心地特工们滚作一团。纷纷怒骂起来。伏尔加大轿车内。一个和叶塞妮娅有七分相似地女人猛地一掀头上地纱巾。从后座拎出一具火箭筒。转过身。就那么对着后视窗一瞄准“为了阿富汗!”她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轰!”一辆倒霉地轿车被炸成球。里面特工无一幸免。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雅桑里克桑这样撵这些邪恶地北极熊!”开车地男子高大结实。有一张帅气地阿拉伯人脸化妆后地~龙神似。他抓起放在车台上地一把大口径手枪。摇开车窗。也不瞄准。对着后面胡乱开了几枪。将油门踩到底。伏尔加轿车像一道灰色地轻烟远去。 “杀了他们!”追击小组地头目终于放弃了活捉地想法几辆车地特工人员立即开火。 一分钟后,伏尔加轿车左后轮被追上来的内务部特工打爆地向左一偏,差点冲进了边上的湖中。 “雅桑里克哈桑你准备好了吗?”男子神情没有丝毫紧张,他看了看坐在后座的年青女人。 女人把最后一颗火箭弹射出过已经警惕的内务部特工们很巧妙地射开了。她回眸凝视着男子,握住了他递过来的人,颤抖着道:“穆萨伊德~” “嗵!”一发狙击子弹又打穿右轮胎,车子终于平衡了…… “为了圣战。”男子的面庞像古希腊雕像,棱角分明。 他侧过身子,紧紧将女人搂在怀里,猛地踩住刹车,同时将方向盘往左打,伏尔加轿车在原地调头,略一停后,轰鸣着向追兵冲去。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一名内务部特工开枪击中了油箱,可惜轿车没有爆炸,而另外一名特工则把一梭子子弹送进男子的胸口,他亲眼看见了那个家伙身上的血喷在前挡风玻璃上。 “想要撞掉一辆车吗?”小头目冷笑起来,失去两只轮胎的伏尔加轿车就像断了腿的猎豹,再凶猛也逃脱不了被鬣狗围攻而亡的命运。 伏尔加轿车冲进圈子的同时,失去了动力,它静静地停在路中央,千疮百孔。 四面八方倾泄而来的弹雨将两人打成了筛子,男子一息存,紧了紧了雅桑里克桑的手,朝她微笑起来,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嘴角喷出。 “雅桑里克,我爱你~” “穆萨伊德~我也爱你。” 男子剧烈地咳嗽,肺被打成了一团烂肉,他艰难地呼吸着,想要伸手最后一次抚摸女子的脸,但是他无法做到,手伸在半空中,就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两人滚倒在一起,雅桑里克桑抓住已经气绝的穆萨伊德的手,把自己满是鲜血的脸贴了上去,喃喃道:“我爱你,穆萨伊德~”身子一软,扑在穆萨伊德的身上…… 内务部特工们又谨慎地等了几分钟,确信车内两人已经死绝,这才慢慢围了过来。 藏在车内某一处的倒计时器的电子显示器正好跳到 在一声大得让所有人失聪的爆炸声中,一团像太阳一样炽烈、桔红色的火球冲天而起,笼罩了方圆数十米…… “枭龙和那个女人死了?”金雕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无法相信。 他冷静地想了一会儿,下命令道:“立即派人核 身份。同时,追踪那艘游艇。 “葵花号”是一艘柴油、电力双能源系统的中型游艇,船长伊万诺夫有着丰富的近海航海经验,附近的每一个人他都认识,每一艘船他都熟,而他对“葵花号”更是了如指掌。 一艘海警“东方”水翼艇高速驶来,一名海警站在舷边,用旗语严厉地叫他停船,“葵花号”并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停了下来。 两船接近,还未停稳,十几名如狼似虎的便衣特工就端着枪跳了过来。 “怎么回事,老廖尼亚?”伊万诺夫认出跟在后面人是古图耶夫斯基岛警察局的警长廖尼亚。 “我也不知道上面的命令。”廖尼亚明显有点不高兴,但是对那些内务部特工却敬而远之,他没有跟进去搜查,而是接过伊万诺夫递上来的香烟,瞄着特工们进进去去,低声道:“是莫斯科警察总局直接下的命令……你最好不要激怒他们。” “他们找什么?我这里可没毒品,也没有走私。 ”伊万诺夫说的底气并不足,因为在芬兰湾的每一条都多少接些走私的活,将走私大鳄从爱沙尼亚和芬兰运来的货物进行分销,一次的利润就足以比得上出海十次。而站在他面前的廖尼亚警长也心知肚明有海警的配合也无法做私活。 “不是查这个,他们不会这些的。”廖尼亚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伊万诺夫,你没有做其他的事吧?” “其的事……绝不可能。”伊万诺夫知道,他指的是把人带出国境是比走私利润更大的活,但是风险同样大上十倍。 海警默许他们走私只要能分一杯,但是对于偷运人出境,打击还是很严厉的。 一名特工头目走了过来,问:“你是船长?” “是的,你以为我是谁?会没事站在这儿?” 特工头目没有理会他辛辣的讥讽,继续问道:“你在这一段时间有谁找过你吗?” “哈!找我的人多了去了,邻居玛莎、杂货店的老瓦尼亚有婊子娜塔莎……你他妈的究竟要问什么?我可不是内奸,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侮辱的绵羊是一名俄罗斯公民,就是这样!” 特工头目皱了皱眉头后一步,两名特工立即上来,一左一右按住伊万诺夫的肩膀。 “干什么,你们这些混蛋,难道我是坏蛋吗,还是发现了我偷走了俄罗斯的绝密情报?”伊万诺夫大叫大嚷,拼命挣扎。 “别激动,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请你配合。” 警长廖尼亚也劝道:“伊万诺夫,他们的权限很大,你就不要吃亏了。” “问吧,问吧!”伊万诺夫怒气冲冲地道,不过他不再挣扎,身后两名特工也就不再使劲按着他的肩膀。 “你的船,在2日至12日,整整11天没有出港,在干什么?” “维护、保养,你懂吗?就在古图耶夫斯基港的‘彼得兄弟修船厂’,他们有记录,你干嘛不找他们问明白?” 特工头目在本子上记下船厂的名字,又问道:“这一次出海,您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经十二月人岛,去基诺夫体育场。有位名叫‘安娜叶莲娜’的客户让我去接人。” “接人,接谁?” “不知道,只说要我去了以后,自然就能接到人。” “你说的全部是真的?”特工头目盯着伊万诺夫的眼睛。 “当然,我出海前在海港有备案,你们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我伊万诺夫万诺夫斯基还从未说过一名假话,你去访一访吧!” 突然他怒吼起来:“你们找什么?混帐,那里面全是海图,要是弄乱了,我可饶不了你们……这群土匪。”伊万诺夫看着这些人把珍贵的海图扔得满地都是,不由得勃然大怒。 特工头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船的结构图呢,先生。” “你们干脆拆了它吧!”伊万诺夫愤愤地道,“伊万,把图给这些大老爷们看,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能看得懂。” 搜查持续了近四十分钟,特工们将整艘船搜了底朝天,却没有任何发现。 特工们十分失望,他们没有找到命令中所说的已经上船的人,但是他们却不得不收队。 “葵花号”继续前行,那艘“东方”号水翼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我们去哪?”柴明贵不知道陆南为什么会认出“金雕”,对于这个自己仅在培训时听过的名字,他当然知道“金雕”和“枭龙”是同一级别的人。 陆南已经知道风衣男的代号叫“枭龙”。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当着他的面抽他虽然自己无法确认能不能再见到他。但是理智却又告诉他,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枭龙所做的一切,都会在这个时候揭开谜底。 ~龙想干什么?陆南在记忆中却搜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中国政府不可能在断断20多年后 一名顶级特工曾经干过的事。这一点,和美国、俄一样。在美国,很多八十年代初的特工秘闻,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纪,甚至被人搬上了银幕,虽然他们对顶级特工同样有着严格的保护条例,但一些二流的特工就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了。他们在好莱坞编剧的妙笔生花下变成了铁金刚似的超级特工比如由马特蒙主演的《谍影重重》中的主角杰森恩其实来源于一个小特工,而不是什么超级无敌的特工。 但是美国人对揭露俄罗斯特工身份倒是不遗余力,他们毫不留情地让一个个俄罗斯特工曝光,这些人的下场都很凄惨,或是被埋在世界上某个角落或是被关在冰冷的监狱,幸运一点的会被逐出美国国境然后他们会被俄罗斯内务部召回后,再接受一遍毫无人性、艰苛之至的审问,通过后会被一脚踢出,然后躲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地方过下半辈子。不通过的话他们就会走投无路。 “我们还没有内务部明着翻脸。但是他们看见我们,还是会有危险。”陆南望着柴明贵和王丹,道:“不过即使如此们也要找到区队长。” 柴明贵和王丹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渐渐滚烫起来。 “文明躲在旅馆里不要出来,先打电话给领事馆备案吧。” “不,我要和你们起。”金文明感受到气氛的沉重坚决地道,“我可以翻译,也可以给你们望风。我不是没用的的!” “你会连累我们的!这是命。”陆南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外走。柴明贵两人依次拍了拍金文明的肩膀,无言地跟在陆南身后出了门。 到哪里去找,个问题。~龙在哪里,连俄内务部特工都在找,陆南不相信自己比他们更在行。而寻找区翔家的同时,还要能够躲在内务部特工,这就无异于天方夜谭了。尤其还有个“金雕”! 陆南突然放缓了脚步,明贵和王丹两人不明所里,同时停下来看他。 “金、金雕,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叫乔治瓦利!” 金雕的另一个身份是英国军情六(mi6)的工作人员,在后世,他成功获得北约“伽里略”卫星防御系统核心资料后,叛逃回到俄罗斯,并且受到了普京的表彰,随后俄罗斯政府与北约达成某秘密协议,北约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乔治科瓦利由此获得了生命保障,在两年后出版了自传…… 那本名为《远东之鹰金雕》的书在瑞士首发,立即受到追捧。这是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由顶级特工撰写的回忆录,而且还附有大量珍贵图片。陆南无聊时翻过这本书,书中的一个片断让他一下子霍然开朗。 “……在西西伯利亚六号公路上死掉的一男一女,后来被证实根本不是中国特工‘枭龙’和试图叛逃到中国的叶塞妮娅达连科,而是两名极端份子。真正的~龙此时正藏在圣彼得堡大学……后来他和已经成为他的情妇的叶塞妮娅达连科双双被击毙……” “去圣彼得堡大学!”陆南想了想,又道:“我们应该化妆潜入。” 圣彼得堡大学,契可夫达连科见到了女儿和~龙。他确实受到了政府的冷遇,同时也确实受到了包括美国、中国、以色列、日本等国在内的几家特工组织的邀请,许以丰厚的报酬,请他去投奔自由国度。 “我绝对不会离开我的祖国,更不会叛变投敌!”契可夫达连科已经有69岁,他可不愿意为了再活个十几年,而成为俄罗斯人眼中的叛徒。他热爱这片土地,就像他热爱前苏共一样。虽然苏共已经被宣布成为非法组织,勒令解散,但是他仍然保留着自己的党员证和一枚闪闪发亮的党徽。 “但是如果你不离开,kgb就会找上你,然后再把你投进监狱,而且叶塞妮娅也会跟着你受罪。” “这决不可能!我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我和叶塞妮娅都没有叛国,kgb凭什么会找上我?” ~龙掀开窗帘一角,已经有几名行迹可的人接近大楼。这是圣彼得堡大学物理系的一处试验楼,他决定今天就把契可夫达连科劫持走,路线已经由绰号叫“泥鳅”的江善清设定好了:经由海路去芬兰,然后进入中国大使馆,由契可夫~邦达连科宣布政治避难。 叶塞妮娅似乎察觉了两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她虽然全身心地看上了这个绑架过她的中国男子,但却并没失去理智,“祖国至上”烙在她的心头已经有近40年,一直未婚的她把自己的父亲和祖国同时奉若神明。 “吴,为什么非得去中国呢?” “来不及了。”~龙想不出内务部特工为什么会一下子聪明起来,自己布了那么多阵,却连半天的时间都没能挤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六 俄罗斯之旅(12) ,推荐、月票。 今天还有一更,灯火拜谢大家! 他拔出手枪,想要将契可夫打死,但是突然发现,悠地钻进角落惊不已的内务部特工子弹追身而至,却没有碰到他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自从柴明贵和王丹突然闯入,局面就导向了更加复杂不可控的局面。而远方突然响起的激烈枪声,也预示着一切都已经不在金雕的掌控之中了。 在物理楼天台周围,一共有四个狙击点,四个狙击手和他们的助手各占一方。但是直到金雕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也没有听到任何狙击枪开火的声音。 金雕猛地向前滚翻,同时射出贴在大腿上的一柄飞刀。当他站起来时 的sr1~维克托手枪已经射出四发子弹,可惜没有击中人。 房门口人影一晃枚手雷“咣”的扔了进来雕暗骂一声,一头扎出窗外,腰间飞抓“嗖”的射出,钉在墙壁上,在整个房间被炸成碎片前飘荡荡落在地面。 哈成杰背叛了祖国,江善清不得已亲自出山时取消了原有计划,他率着手下的近百名雇佣兵杀至圣彼得堡大学,与内务部特工,以及赶来的军警和警察展开一场大战。他本人却带着几名精锐趁乱冲进校园,凭借着天生敏锐的嗅觉,盯住了几个狙击手一拔除。 江善清清除了三个位置的狙击手后,找到金雕的藏身之所牺牲三名手下的代价,把他赶了出去善清操起狙击步枪,慢慢凑了上去。 瞄准镜中的十字架套中一名躲在排气管后的特工清冷静地扣动扳机,看着他身子一僵,半个脑袋被掀开,然后像一截木头栽倒在地,不由得大笑起来。 “头儿,我们得快了。”几名雇佣兵站在他的身后,呈战斗阵形警卫,而江善清的两名贴身保镖“东北虎”却并不在其中。 瞄准镜中再也看不到可射击的对象,江善清丢掉狙击步枪,操起一枝ak47,站了起来。 “你们先把他出去。” “是。” 雇佣兵立即开始封锁向物理楼的路,江善清虽然有点发福,但是他在校园里纵跃奔跑,像一只大猫儿般,既灵活又轻巧。 陆沿途被一发狙击子弹擦到肩膀,一大片皮掉了下来,这种火辣辣的痛让他几乎要抽筋,但是这至少要比被爆头要好。他冲到楼下,就见一个人影晃了一下,藏进了树丛里。 我靠,金雕啊!陆南原地一个扑腾,直做了个标准的狗抢屎动作,伏在地面一动也不敢动。这个不雅的动作又一次救了他的命,金雕的子弹射断几根树枝,从他身上两尺处撕开空气,射入花墙中。 陆南趴在一个石~后,他看见金雕,也不知他会怎么发起袭击。严重缺乏经验的陆南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但是他除了继续趴在这,毫无办法。甚至连开枪,陆南也不敢。 两人静静对峙了十几秒,沉不住的陆南突然打了个滚,同时叫了起来:“乔治瓦利!” 金雕的射击因为这一声而偏差了半米整个世界上,只有不超过1个人知道这个名字。而把这个名字与金雕对上号的不超过三人。 他还在紧张地思索是谁泄密,陆南又叫了起来:“金雕~乔治瓦利,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金雕再也忍不住,身子电转,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吐出火舌,精确地射向声源。陆南拼命地打滚,身上也不知道被什么擦伤,整个个像陀螺一样,半秒都不敢停。同时他仍然在乱叫,这仅仅是为了减轻心里的恐惧感。 “金雕,你卖给mi6一枚核弹,为什么只卖了15万英,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值至少200万英吗?” “金雕,你和伊利亚在黑海舰队干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不向普京副局长交待?那一枚手提箱核弹到底卖到哪里了?” “不会是卖给阿富汗人了吧?” “金雕,你他妈的想杀我灭口吗?” …… 陆南满口胡柴,却成功的激怒了金雕。因为他听出这个口音,是车上那个中国人的! 他从未受到过如此大的羞辱,但是短短两天,他却被同一个人羞辱两次! 他决定暂时不管什么枭龙,而是先把米外、隔着花墙的那个中国人杀掉。他扔掉空弹匣,又换上一只全新的弹匣,一只ak47足够可以把那个讨厌的中国人打成碎片。 陆南在躲避子弹的间隔中,还击了几枪,但是却没有击中金雕。两人在植物园的局部单挑,渐渐的吸引了不少人。其中既包括警察和军警,也包括无所事事、胆大妄为的大学生,当然,还有路过打酱油的江善清。 江善清想乘乱杀了金雕,但是他发现金雕虽然愤怒,但是在攻击时的防护却做得滴水不漏,他盲射了几枪,根本擦不到金雕的皮毛,反而让金雕更加警惕。 江善清看到陆南在毫无形象地颠扑翻滚,满身是草叶泥土,狼狈不堪、气喘吁吁。 “他妈的,这小子倒是命大,现在还没死!”江善咧嘴一笑,突然面色僵住了。他看出了一些门道,就是陆南的动作虽然看似丑陋不堪、笨拙无比,但是速度却快得让人乍舌。他似乎有第六感,每每能提前半秒做出规避动作,甚至他几乎可以猜到子弹的轨迹,身子时而扭成s型,里面弯成一张弓,时而在地面上龟速爬行,里面动若脱兔,惊鸿一现又翩然飞去。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江善清几乎在怀两人是在演双簧。 偏偏这时候陆南做了个高难度的团身后空翻动作,整个人像一条蛇滑进一条渠里,大叫起来:“金雕,你妈妈喊你回家呷饭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七 俄罗斯之旅(13)【月票!】 178重生故事一二七俄罗斯之旅(13)【月票。】 去外围狙击手的支援。内务部特工们再也没有了优|藏在角落和铁柜后瑟瑟发抖。因为他们知道。面对他们的和“金雕”同样的人。枭龙仍然没有露面。但是当他看王丹连比划带]唬。把契可;邦达连科拉到天台的一处死角后。他然爆发。凭借着强横的实力主动出击。雷霆一击之下。又有三名特工丢掉了性命。而枭龙却连一丝油皮也没有擦伤。 “果然不愧是枭龙”柴明贵看的眼界大开。特种队里最强的突击手。作风也没有这么彪悍。而且远远没有枭龙一往无前。横扫千军的威猛霸道。虽然明贵被狙击手打伤了|子。但是却捡了一条命。他在医院就被枭龙放过性命。早对他佩服体投的。 “王丹。你掩护我。我去帮他。柴明贵蜷着身子。看了眼王丹。却奇的发现这个像一块石头似的女人。双眼通红。 “怎么了。王丹?” “他是教官。”王丹喃道:“他是我的教官。龙是我的教官~” 王丹突然抓枪。一腰冲了出去。用尽全身的力量叫了起来。 “官。” 金雕越发的沉住了。他缓缓的动身子。不让对手可以偷袭的到。作为一名顶级特工。他的心理调能够堪比大师。陆南的骚扰。与他来说。不过是风过耳。 很快的金雕感了一丝气息。那是在2米外的一道旱渠里。 “雕。敢跟我打赌吗?你打不中我。”陆南看到了江善清的手势。他不服自己会被当诱饵。但是却不容他多想。他跪在渠里。脱下外套。拼命将浮土往衣服里兜。江善清要他冲出去他才不傻呢。没见过人家奥运会飞碟项目是怎么玩的?人再快比的上飞碟么? 校门口的雇佣兵渐的少了增援而来的圣彼的堡市警察局的快速反应部队全副武装。既大杀伤力武器又拥有全套防弹护具。在他们强冲击下。雇佣兵们溃不成军。很快被冲散。呈散兵游勇开始游斗。 一部门警察开始转入警戒。内务部特工和快速反应部队则从校门口开始。逐步推进。 金雕决定不再和对手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因为他发现。他最终还是高估了对手。 那个中国人分明是个神经质。他所以还未死只是因为莫名奇妙的运气。他甚至看到了陆南脱下外面。后像只驼鸟撅着屁股往衣服里装土。要不是他速度极快。金雕早一枪打爆了他的屁股。 他想干什么?金雕不用考虑就分析出他想声东击西他还不算笨到家了。知道自己快扛不。 金雕看着陆南把袖子打了个结。又拉紧了拉链。然后拎着一只袖子使劲甩了甩了试力道。几乎要笑出声来。 “金雕外公我来~”陆南大吼一声。灰蒙蒙的从渠里跳出来。腾空而起。 那是他的衣服。金雕迟疑一秒钟。然后发现他又上当了。 陆南根本没管塞满的衣服。整个人像球一样射出。空中“当当当”的开了几枪。落的后一溜烟跑了… 金雕举起枪时。心兴起了无力的念头。这个混蛋。又骗,。 他闪身出了花墙。的一颗等候已久的射来饶是金雕反应神速。却仍然打在他的小腿上。金雕的后一个趔趄。顺势一个滚翻。扑出两米外。 警察和快速反应部的枪声同时响起。江善清不敢再停留。顺着陆南逃走的方向猫着腰蹦带跳的跑了。 “中国人~”金雕寒着脸接受了紧急包扎他的目光凝聚在物理楼高高的天台。那里的战斗快要结束了。 王丹对周围潜藏的特工毫无感觉她认准了一名最接近枭龙的藏身之处。直冲了过去。抬开了两枪。第一枪击在猝不及防的内务部特工的背上。第二枪却卡了壳。身受重伤的特工调转枪正要射击。额头上一阵巨痛。 王丹掷出手枪。又把袖口藏着的刀一股脑儿往后扔出。胸口猛的一痛。受伤了~王丹心里没有其他念头。只要教官没事。她什么也不在乎。王丹向一头母豹子扑向那名开了一枪特工。张开嘴。狠狠的咬在他的喉咙上。 那名内务部吓的魂飞魄散。他将枪子里的子弹全部射出。却无法阻止那锋利的白牙切在自己喉咙上。 王丹两条腿被打断。两只胳膊被手拧断。但是她一直没有松嘴。温热的咸腥的鲜血灌口中。似乎减轻了她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 “王丹~”柴明贵眼看见王丹的下半身被打烂。重新布起的狙击位至少有三个。“咣”的一枪。王丹的半个肩膀被打。血肉横飞。 明贵浑身的血沸腾起来。他已经不再奢想可以救枭龙。更不再想自己能否逃生。王丹的突然拼命。让名内务部特工一下子暴露了身位。可以说。王丹用生命拉扯出一个千载难逢的求生机遇。 陆南冲上天台时。 见王丹缓缓倒在的上。“王丹~”陆南的身子像一缕轻风掠过。一名刚刚探出头的特工被他一刀捅入眼睛。痛的丢枪惨叫。五寸长的尖刀直插入脑内。他不会痛苦太长时间。 明贵陆南两人状如猛虎。一左一右飞快移动。陆南是凭借着本能躲开狙杀和暗自射来的子弹。或许还有一丝运气;而柴明贵屡经磨难。曾有的傲气被枭龙打的一丝不剩。现在的奋起。一半为了王丹。一半则想要发泄。 枭龙压根没认出喊“教官”的女是 或许是自己曾经教过的女兵。谁知道呢?毕竟有六七年了。但是他却敏锐的捕捉到战机配合陆南两人飞快的将天台所有的敌人清剿一空。 陆南杀掉最后个人。扑向王丹。他和王丹没有|么共同语言。甚至没有什么多话。但是。她毕竟是兰妹委托来照顾自己的。 “王丹~”陆南和明贵一左一右跪在她身边。轻声呼唤。 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已经不完整。左肩没了从小腹以下成了一个大洞。连包扎都没的方下手陆南看着这样的惨状。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王丹眼中的生命之光还未熄灭。她的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一个模糊的影子。张了张嘴。 “你要说什么。王?” 善清也冲了上来。他捡起几只枪踞着门。背对三人。 “教。”王丹拼命想抬起半身。陆南和柴明贵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着她悬空坐起。生怕她的下半身伤口触到的面。 “你*过来她在看你。”明贵怒吼一声。龙冷冷的走过来。仔细看了王丹一眼。却仍然没有丝毫印象。王丹快要散去眸子。然凝聚起来。她终于看清面前的人。那个念不忘送给她口的教官。 她想要伸出手但只是手指微微了动。 “包。”陆南飞快的把她的包拿来。包口朝下一抖。一大堆东西散落在的。 枭龙的目光一凝。他认出了那只口琴。同时立即明白过来。这个自己已经叫不出名字的女孩为什么会冒冒失失的为她送命。她和叶塞妮娅一样。中了爱情的毒。 见枭龙慢慢跪在自己面前。捡起了口琴。王丹松了口气。微微笑了笑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恋和幸福。在这一刻。她终于品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不再白活一世。 “王丹~”陆南拼的大叫一声。把她搂在怀里。 “快走吧。”枭龙皱着眉毛道。“她死了。” “去你妈的。”陆南勃然大怒腾的跳起重重一-击向枭龙。 枭龙后退一步。托陆南的拳头往外一送。冷冷道:“够了。她已经死了。我们必须离开。” 江善清已经和冲上的人交火。陆南却不闻不问。状若疯狂。连环飞腿踢向枭龙。 他不知道王丹和枭之间的事。但是他在这一刻却觉的。自己就算送了性命。也要却面前的这个家伙揍一顿。 枭龙一掌劈开陆南的飞腿。迅速侧身。一记重重的鞭腿抽在陆南胸口。陆南如撞大石。喷出一口血。|就倒。 “快走。”枭龙从背包里拿一绳子。飞快的打了个结。对明贵道:“你把契可夫背上。”枭龙背起陆南。顺把口琴塞在他的口袋里。看了眼正好被一发狙击子弹击中的江善清。没有任何犹豫。抓住绳索跳了下去。 明贵把已经痴呆的契可夫背在身上绑好。对着楼梯口扫了一梭子。最后望了一眼王丹。叹了口气。从绳索速降而下。 四人下了楼。飞快的顺着小路一路向西。枭龙决定从海路逃离。但是当他们跑到码头时。却发现没有任何一艘游艇停靠在码头。此时陆南已经苏醒。他推开枭龙。沉着脸跳下的。 一辆前窗玻璃贴着“圣尼古拉教堂”字样的中巴车歪歪斜斜的开过来。枭龙眯着眼看了几\'。突然中巴车一停。司机挥着手枪大叫起来:“快上车。” 明贵看的目瞪口呆。什么时候金文明溜出来。还搞了这张车? 四人刚刚上车。江善清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他满身是血。陆南和柴明贵飞快的将他拉上车。枭龙则冷静的击毙了两名追。 “我劫|一张车。车上全是神职人员。”金文明羞涩的笑了。 “有前途。”明贵匆匆夸了一。又低下头来为江善清包扎伤口。 江善清的背部被一|子弹击中。肺部受伤。他大口大口的喀着血。费力的呼吸着。探着脑看了看环境笑了起来:“他们想留下我。那是不可能的~咳咳咳。” “少说两句吧。”明贵将他的伤口扎紧。又将的身子翻转。侧躺在自己怀里。 枭龙接管了中巴车。有的人都伏低了身子。莫科警察的低效率和这张教堂专用车成了绝好的掩护。飞驰而来的各种各样的警车和救护车。没有一辆发现这张中巴车 客是刚刚圣彼的堡大学枪战的主犯。 车子从埃尔米塔日博物馆驶上大桥桥那边就是基洛春群岛。 “原计划什么时候走?”枭龙突然问。“啊~今天晚上九,。不过哈成杰叛变计划必须要改。”江清晕晕乎乎的道。 “不。没时间了。”枭龙抬腕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四十。他踩下油门。中巴车轰鸣着冲下大桥。 洛夫体育场一个能容纳10万人的超级体育场。举办过很多世界级运动会。 是俄罗斯除莫斯中央列宁体育场之外的最大最现代化的体育场。 时。一场激烈的足球比赛正在进行。对阵对方是莫斯科中央陆军队对拉明斯克土星队。双方进入了下半时补时阶段。分还00。 主持人富有的现场讲解在寒冷春季夜空中传播。“现在比分00。比赛还剩下最后的一分钟。目前是中央军队发界外球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数万人屏住呼。着灯火通明的场的。 7后卫卢申科扶抱着球退后两步。然后飞快冲上前。双臂肌肉虬起。猛然发力。球像一炮膛。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直奔拉明斯克土星队的大禁区。 “啊。卢申科夫的力量真大。”主持人赞叹道:“这一掷至少有3。或许还要…*。球进了。是谢尔博。号谢尔博。” “谢尔博把球顶入空中。拉明斯克土星队的守门员毫无反应。他只是徒劳的挥了挥手。像一首中国的古诗里说过的那样: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主持人诗兴大湃。两名从莫斯科坐火车过来看球的球迷们欣喜若狂。他们吼震天。将皮鼓敲的嗵嗵直响。而另外八万名圣彼堡拉明斯克土星的球迷则破口大骂。指责裁判瞎了眼。因为卢申科夫在掷界外球时脚踩线了。一些精力过剩的球迷已经开始冲向对方看台试图用拳头教他们。而莫斯科的球迷则根本不怕。他们狠狠的挥舞着拳头意洋洋的叫道:婊子养的。你敢过来。我就敢打死你。” 如临大敌的警察拉起人墙。隔开了两边球迷。裁判匆匆吹响全场结束的哨音。然后所有裁判和球员都狼狈不堪的躲进了更衣室。 硬币打火机。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被失望之极的球迷扔进场中。一些球迷脱光上身衣服。趁着警察不注意。爬上对方看台。勇敢的进行战斗。但是他很快被对方球迷用雨点般的拳头赶下台。 范围的骚乱被越来越多的警察制住。同时整体育场16个大门全部打开。球迷在警察和球场工作人员的催促下。被强迫分流。 就是在这样一个状况下。五个人在一名早已买通的球场工作人员带领下。逆流而上。进入球场核心区。 “前面我不能进去是拉明斯克队的更衣室。那的方在有比赛的时候。即使是球场经|未经许可都无法进入。 工作人员怯怯的看着五个面色不善的男人。他有点后悔自己收了100元后就敢把球场最隐秘一条通道出卖掉。 “谢谢。”枭龙面无表情的和他握手。同时迅速的卡住他的脖子。略一使劲。工作人员颈骨断裂。软软在的。 陆南这一段时间见惯了生死。即使面对生的杀也能够泰然处之。他平静的看着柴明贵和枭龙两人把工作人员的尸体抬起卫生间。 “进去。”枭龙做了个简短的手势。拉开枪。带头冲进了拉明斯克队的更衣室。 金雕的脚还在痛。但是他却不能休息。枭龙和几莫名奇妙卷入的中国人消失在圣彼的堡。尽管整个城市已经被警察和军队包围。但是愤怒的普京仍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要他“尽快摆平” “摆平?”金雕实在想不出这些人藏在哪里。叛变的哈成杰被特工们整的只有一丝气。浑身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他确信这个软骨头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已经吐了出来。不过对方已经知道哈成杰叛变。他的消息又有什么价值呢?金雕又一次研究了哈成杰的供。 “竟然有个人藏在洛夫体育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金雕头脑里飞快的出现一张基洛克岛的的图。 难道他||的要在严密封锁的海上越境?他们是疯了。还是愚蠢? 金雕一想到“愚蠢”这个词。牙就有点痛。他最,一次检查了身上的武器。打开门。面对站在门口听令的一排特工人员。冷冷道:“立即去基洛夫体育场” 呃。说些题外话。多更新。多投票。 灯火这段时间连续裸奔。到下周就六周了。 情况不佳呀。大家多订阅。多投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八 俄罗斯之旅(14) 化的大型体育场,安全方面的要求是能够在1钟人。但是在九十年代中期的基洛夫体育场明显无法做到这样高效率。 当金雕带着两组人来到基洛夫体育场外围时,发现情况有点不妙。 体育场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乱成了一锅粥。数千民拉明斯克土星队的球迷滞留在体育场附近不肯离开,他们开始攻击停在几个疏散口的大巴,同时封锁了所有的地铁口,试图把莫斯科中央陆军队的球迷留在这儿。 几千名如临大敌的警察在十万名球迷中像巨浪中的小舟,他们艰难组成的人墙,很快被球迷们一捅而上推散。失去警察阻挡的球迷们开始互相喷口水,然后就开始了一场波及万人的斗殴。 警察们搬来了高压水枪,使用了催泪瓦斯,甚至还动用了最新捕获网和麻醉枪,但是面对如此大范围的骚乱,他们的努力收效甚微。不得已之下,警察局长只好紧急呼叫支援,同时组织警力,试图重新布置人墙。 两队的球迷挤一起,就像浪花撞在岩石上,激起了惊天巨浪。体育场四个方向所有的出口都发生了群殴事件,至少有几万人裹胁其中,他们用拳头和小刀互相攻击,雪亮的按照灯和警方的警告广播反而更加刺激了隐藏的兽性。 很快就出现了伤亡,一名甚至被拖入人群中踩成了肉泥。无数的人在挥拳,同时还有无数人在哀嚎、在哭救。 金雕冷冷:看着面前的混战,命令道:“强行突击!” 两张甲车上跳出几十位穿着全防服的特警,他们组成一支箭头,用手中的枪托毫不容情地把任何阻碍在前方的人砸倒在地。 “先,副局长的电话。”一名特工把一台大功率无线车载电话递了过来,金雕面容一肃,接听电话。 一分钟后。他将电话扔给特工着面地足球场。灯光未熄。但上面扔满了矿泉水瓶、打火机、横幅、小旗、撕碎地衣服和乱七八糟地东西。 天际传来低弱地轰鸣声。后慢慢变大。不一会儿就几乎要盖住了外面汹涌地人声。三台米-24鹿军用直升飞机出现在体育馆上空。 与此同时。体育馆地地面开始震动起来。那是履带式步兵装甲车在行进。 “各位晚上好。”~龙用手刀干掉了更衣室外地一名保安。冲了进来。 正在沐浴更衣地主队教练组成员和球员们惊诧莫名。他们对闯入者地身份感到惑是。当他们看清枭龙手里地枪后。立即明智地没有任何人上前。 “你们是谁?”主教练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内务部的。”~龙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件,用两根手指夹着打开,同时挺了挺胸口。柴明贵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了一枚红盾宝剑的内务部特工人员公开徽章。 主教练仔细地看了一眼证件后,肃然起敬。 “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外面已经引起了骚乱。”~龙指了指门外,“你们听已经出现伤亡,军队已经来人了。这几位已经负伤,我必须带着你们从这里离开。” “从这儿?”助理教练一脸兴奋地拉开门,外面的声浪一下子涌了进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对他怒目而视。助理教练立即又关上了门。 ~龙不予理睬,他挥起匕首将一幅《伏尔加河》壁画划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个转盘。 ~龙在几十双惊异、兴奋的目光中转动转盘,地底传来“喀喀”的齿轮声,随即室内原先严丝合缝的地板从同分开出现一个大洞。 其实每一所大型体育场,都有类似的隐秘通道于运动员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脱身。只不过因为有的通道几十年也未必用得上,而且每所体育场设置的隐秘通道都属绝密,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龙使了个眼神,柴明贵背着契可夫带头带头跳了下去,里面其实是道斜坡气很重,充满了腥味。 “快下个个下。”~龙站在洞中挥着手枪,将所有的人都赶了进去。一名心存疑虑的教练组成员刚想表示反对主教练一巴掌打了下去。 五个人,劫持整支球队! 无论枭龙的证件有多逼真隐秘通道离开本身的行为就有点诡异。何况陆南和柴明贵、金文明三人的亚洲脸庞,让人不怀是不可能的。 主教练丘甫罗夫默默地观察着局势,决定顺从而不是反抗。因为面对几枝半自动步枪,即使手下全部球员反抗,也难以避免重大伤亡。他不停地安慰着球员,试图安抚他们或烦躁不安或担心害怕的情绪。 “没事,没事。我们出去就会安全,然后大家回家喝一杯,再睡一觉,明天我允许你们所有人迟到半小时训练。 想必这位先生不会禁止的,对吗?” ~龙看了眼主教练,默默地点了点头,大家心照不宣,就没必要非要像电影上那样起冲突。 柴明贵领头,枭龙垫底,一群人在通道中快速而沉默地行进着。 地势一开始是向下,深入了约20米后又开始向上,好在这条地下通道岔路很少,微弱的灯光下勉强也能看清脚下道路。 柴明贵刚刚转了个弯,突然看见满天星斗。 “啊,出来了!”一群球员们小跑着出了通道,就像奔向体育场准备参加一场比赛一样。可惜迎接他们的不是万众欢呼,而是一群严阵以待的警察。 ~龙一看见闪烁的警灯,一颗心就像沁入了冰水,逐渐下沉。他一把箍住主教练丘甫罗夫的脖子,厉声道:“柴明贵!” 柴明贵早缩回了脑袋,顺手揪住了一名球员的,用枪顶在他脑袋上,慢慢退了回来。 “放下武器!”探照灯“唰”的打了过来,洞口一片雪亮,狙击手和警察、快速反应部队全部就位数把枪对准了方圆不过数米的出口。 浪漫而迷人的星 大海呈现出神秘的幽蓝,波涛翻滚之间,点点星光闪一条银链,铺开在整个海面上,轻轻荡漾。自由,就在前方,但是可望却不可及。 ~龙攥紧了手中的枪,思索着是先干掉契可夫是以他为人质更安全一些。 “放下武器,立即释放人质!”金雕拿起电喇叭,傲慢地道:“枭龙,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不应该做出如此举动。而且他们也不足为凭,我数十下,如果你再不投降,我就下令进攻!”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个头不高的人几名特种兵用盾牌和身体严密地保护着他。 普京目光凛凛,看了一眼逃出来的拉明斯克土星队球员,又抬腕看了看表。 “别急,我有办法。”:南的思想从游离状态清醒过来,他迅速跑到~龙面前,严肃地道:“不要开枪,不要试图激怒他们。”然后他果断地走了出去。 “等一下。”陆南将手里的枪了出去,“咣”的摔在通道口,然后他高举双手走了出来,“普京局长想要和你说几句话。” 两名特工上来将陆南按倒在地,陆南毫无反抗贴着冰冷的、湿漉漉的水泥地,大叫道:“普京局长!” “让他来。”普京心里一动,决定给他两分钟时间。 金不满地看了眼让他恨之入骨的陆南,放下了电喇叭,同时做了个暂停候命的手势。 陆南被推到普京面前虽然有点狼狈,毫不胆怯地望着他道:“普京局长要说的话很重要,属于绝密。如果您相信的话找个安静的地方。” “上车。”陆南已经被搜过身,京本身就是一名近战搏击专家的柔道水平极高,并不怕陆南会突然袭击。 两人坐进普京的专用防弹大轿车后,陆南抹了一把脸,说道:“我要和您做一个交易。您的付出是放我们所有人,包括契可夫先生。请先听我说完,普京先生,因为我的筹码你无法拒绝。” 普京默默地打开一匣软糖,拈出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我完全不可威胁您。因为我知道您绝对不会受人威胁。” 普京的强硬是众所周知的,这也是他获得俄罗斯七成以上人民衷心爱戴的原因之一。 陆南知道的一个典故,是普京在在回答西方记者关于俄罗斯政府是否会与车臣非法武装进行谈判时,他义愤填膺地反问道:“你们怎么不和拉登谈谈?为什么不把他请到布鲁塞尔或者白宫去谈判,问问他想要什么,然后给他想要的,让他安静地离开?”然后他又意犹未尽地说道:“你们觉得不能和畜生做交易,我们为什么要和屠杀儿童的人谈判?没有人有权对我们进行道德说教,让我们和杀害儿童的人谈判!” 这一记强硬而又精确的重拳,打得西方人鼻青脸肿,比一万次“严重抗议”、“严正声明”要有力的多。对于普京本人,陆南是尊敬的,也承认他是一位卓越的大国领导人。 在陆南的世界观里,大国的领导,就需要以强硬的态度和强横的手段傲视整个世界,而不是所谓的“绵里藏针”。 因为一记重拳,远远比用针扎别人一下来得要痛快! 大家都有大杀器,大不了都别过日子了,谁怕谁呢?你可以炸我的首都,难道我就炸不了你的华盛顿吗? “在苏联解体之后的三年内,当时的独联体和现在的俄罗斯在世界黄金期货交易市场上损失惨重。具体数额应该是27万亿美元。如果您对这一事件并不陌生的话,应该可以听到过什么。”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市场行为,黄金期货的大幅度贬值,是因为有人在操纵整个世界的黄金期货市场,他们聚集了堪以敌国的美元,用最卑劣、最粗暴的方式,把俄罗斯人民口中的面包夺走。现在的俄罗斯陷入经济困境,卢布贬值、人民食不果腹、大批科学家流亡,都是因为一个计划。” 陆南心里只有这么一桩值得交易的东西,他顾不上自己付出的是不是太多,诚恳地道:“这个计划叫‘万塔计划’,这是连贵国联邦安全局都未必知道的一个计划。因为计划本身,所有的参与者几乎没有ci的人。” 普京悚然动容,他看了看窗外已经有点焦急的金雕,做了个okk的手势,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计划的?” “分析。”陆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腆不知耻地道:“我的智商极高,我搜集了五十年代以来世界主要证券和期货市场的大事件数据,并详加分析。最近两年我一直在研究俄罗斯黄金期货失败之谜结果我发现了这一隐秘计划。”陆南顺手将车前台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有笔吗?” 普京从怀里掏出一支自来水笔,拧开笔套递了过去。 “谢谢!”陆南写下一个人名和一家公司名称,“有一个意大利裔美国人,叫里奥万塔(le,他曾在美国财政部、cia(中央情报局)、fbi(联邦调查局)工作过,他于80年代在美国的威斯康星州成立了新共和金融集团,这是一家针对苏联,进行金融破坏和颠覆的集团。” 普京看着陆南递过来的纸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普京先生,您认为要胁也好,吹牛也好,我可以帮助贵国拿回大部分的损失,并且重创美国经济,不过我需要十年时间,以后贵国的全力配合。” “如果这不是一个梦,那么就是你是外星人。”普京心里没底,他必须要将这一震惊的消息转告局长和叶利钦总统,由他们和俄罗斯金融专家来判定消息的真假。 “好吧,我承诺,你和其他人都可以获得安全,不过要在我们监控下。然后,你和我一起去见局长阁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九 再见了最爱的人 南回国后大病一场。他在前世是一个敏感而多情的后,他在为自己的梦想而一直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当他偶尔停下来时,他发觉,在自己坚强的心底,还留着那一丝纯得发亮的东西。 比如爱情、比如友情。 那是他唯一能够证明自己还有勇气的东西,他弥足珍贵。 所以,当他以自己滞留在俄罗斯一个月的代价换回其他人包括契可夫和被俘的区翔家的自由时,他虽然看见~龙眼中闪出的一丝柔情,还是毫不犹豫地揍了他一顿。~龙没有招架,也没有躲闪,他挨了几记重拳,嘴角淌着血,仍然向一株松柏挺立不动。 陆南打酸了手,后突然抱住枭龙大哭起来。 哭过之后,陆南默默地揩眼泪,后退半步,把口袋里弹壳口琴掏了出来。~龙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的一切,已经全部奉献给了祖国。我不配拥有它。” 陆南与俄罗顶尖的金融专家、操盘手和首席国家经济架构专家藏身在位于北极圈的一个核指挥所里,整整开了一个月的会。 在世界顶尖的“彗星”大计算机系统(世界上唯一可比美国“深蓝”的计算机系统)的帮助下,陆南首先为所有人模拟了“万塔计划”是如何操纵世界黄金期货市场,使俄罗斯抛售的2000~:黄金贬值数百倍的整个过程,然后他提出的所有预言都被一一演算证实,而他根据目前美国经济状态而设定的十年反击计划也被证明有着极高的可操作性。 获了这一真相的俄罗斯高层震惊不已。他们甚至顾不上矜持,当即就邀请陆南抛弃中国国籍改入俄罗斯国籍。 陆南拒绝了。但是他并不介有个“莫斯科荣誉公民”地称号。双方妥协地结果是。陆南承诺在一年内。在莫斯科开办一家金融公司股权构成为俄罗斯政府和陆南本人按:2享。这一公司地成立一地宗旨是反击美国。从美国人地口袋里掏出20万亿美元以上地财富! 回后。陆南立即被军方专机接到一个秘密地军事基地进行疗养。同时一大批专家在等着他。 一周后。陆南慢慢地可以起身军方护工地搀扶下慢慢地在花园里散步。 五月。正是阳光明媚地好时光石榴花像一只只红彤彤地小火把。而蝴蝶兰、山梨花开得满山遍野。从疗养院地高墙往外看。青翠地远山上有一道瀑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陆南怀里抱着一只骨灰匣。里面是王丹地骨灰。他与王丹是淡淡之交是他天生是个感情丰富地人。这种缺点或许对于他地事业致命地伤害。只是他已经顾不上想这些。 “去拿一把锨来。 ”陆南淡淡地道。 “首长~”年青而又活泼如动的女兵有点为难地看着陆南言又止。 “去拿来。”陆南推开女兵,举步上前。 一名护士长给她使了个眼色兵飞快地跑到食堂,找了把锨拎了过来。 陆南接过锨出了疗养院。两名哨兵无言地背着枪跟在身后,女兵犹豫了一下,紧紧跟了上去。 他找到一处风景优美的高地,放下骨灰匣,然后开始挖了起来。 大病初愈的陆南没挖几锨,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一位哨兵试探着道:“首长,我来挖吧?” 陆南摇了摇头,直起腰用手背擦了擦汗,“如果不是我,她不会死~”又弯腰挖了起来。 半小时后,一个一尺见方的坑挖了出来,陆南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骨灰匣放了进去,又慢慢捧着土往上洒。 乖巧的小护士采来野花,扎了个小小的花环放在坟上。 “谢谢。”陆南坐了下来,问道:“有烟吗?”一位哨兵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烟递了过去。 陆南点着烟,吸了一口,又拿出口琴,看了一会儿,眼泪一滴滴的砸在上面。 他轻轻地凑上去,吹了一首王丹曾经吹过的《无名小路》,旋律他已经记不太准,但是吹得很认真。 “这一首吹得不好。”陆南笑道:“我再吹个《儿行千里》吧!” 护士拉着护士长的手,和哨兵对望一眼,他们都是军人,也听过那首早在电视台上播过很多遍的《儿行千里》。 陆南,陆南,小护士突然心里一动,这位叫陆南的首长,难道就是《儿行千里》的作者吗?悠扬的口琴声中,陆南似乎陷入了梦境,他又吹了一首还未问世的歌。 虽然歌词并不合适,但是感情却总是一样的,他不爱王丹,但是他爱着那个黑黑瘦瘦、认真、负责、寡言少语的贴身保镖。 “……寂静的夜里我们跳舞吧,忘掉你所有伤悲。 吹起那忧伤的布鲁斯,啊你是我最爱的人, 你说你不愿意相信爱情怕它有一天会老去。 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啊! 你是我所有快乐悲伤的源泉啊, 再见了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啊! 你是我静 的一扇门啊……” 忧伤的弦律像一柄锋利的锯条,撕扯着年青哨兵的心,他想起了因为参军与分手的女友;人到中年的护士长想到了死在她怀里的一位老特工,他把自己所有的青春都献给了军营;而懵懵懂懂的小护士则想起了她的初恋,那个早已留洋的帅气男孩……她为自己当时的无知而感到羞耻,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陆南停下口琴,扶着哨兵的胳膊慢慢站了起来。 “首长,首长。”小护士哭着过去搀他,“您是陆南吗?” “我的名字你们不是早知道了?” “我是说,《儿行千》您写的吗?还有刚才的歌,真好听,让人家听得心里都痛了起来,是什么名字?” “《再见了最爱的人》。”陆南吐一口气着阳光下勃勃生机的山谷。 陆南通过了密审查让所有知悉此事的大佬们都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另外一个难题又出现了。 事实上,契可夫是世界:的航空发动机设计专家。他对于大型运输机所使用的发动机尤其熟悉,可以说他本人就是一部活的使用和设计指南,比成千上万卷胶片还要珍贵。 契夫沉浸在痛失爱女的的悲痛中,同时俄罗斯政府宣布他已经死亡就断送了他回到俄罗斯的一切可能。 这是陆南为中国抢来的一无价之宝,但是他却不肯与中国政府合作说是帮助军方工作,即使是交谈也无法做到。 陆得知了这一情况,只有请军方的人先将契可夫送来。 “他和契可夫谈一谈,或许可以解决问题。”总参副部参谋长兼政治部主任矫雄飞指示,立即用专机将契可夫从北京接来。 陆南与契可夫谈了整整一天,一老一小两人在房间里又哭又闹第二天一早,契可夫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着整洁的中国军服,对一名参谋道:“请送我回去吧答应为你们工作。” 契可夫为何会突然转变思想,没人猜得到。事实上南是据实相告:你为中国工作,我为俄罗斯工作。鉴于情况敏感,所以这一切双方都故作不知。 契可夫的智商极高,他很容易就判断出陆南并没有说谎。既然祖国用默许他为中国人的代价换来陆南为俄罗斯工作,那么就证明了陆南作用比他还要大得多,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该如何评价陆南这个人呢?”矫雄飞在总参党组会议上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是一位平民,但是他不仅救回了中国最顶级的特工吴如龙(枭龙),而且还顺便把世界顶尖的飞机发动机设计师拐来,心甘情愿为中国政府工作。这份功劳,在军方铁定是特等功。 陆南将为俄罗斯人工作十年的事,一号和二号首长,以及军方实际一号首长(军委第一副主席)都表示了默许,因为陆南承诺绝对不会损失中国利益。何况这十年之期,有什么变动谁也说不清,陆南能否达到承诺目标,同样也没人说得清。 “由军方给他颁发嘉奖令,请副主席亲笔签署,如何?”一位少将提出了建议。 “这就够了吗?”矫雄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陆南在俄罗斯的一举一动,通过事前汇报和事后调查,军方掌握得清清楚楚,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陆南的俄罗斯之旅,那只能是“九死一生”,而评价他的所做做为,则足以称得上“功高盖世。” “要不,允许他参股保利公司?” 保利公司是中国军方掌控的一家军火公司,中国的军火生意全部从保利公司走,将包括坦克、潜水艇、战斗机和中程导弹在内的几千种武器卖给世界各国。允许陆南参股,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厚利。 “这个需要上报军委,不过可以建议。”矫雄飞环顾四周,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建议?”见众人都在摇头,矫雄飞道:“我来说一说。” “陆南是一位商人,同时他也是一位热心双拥事业,与人民子弟兵有着深厚友情的一位公司老总。汉光公司与汉中市军分区有着密切的联系,做了大量的转业、复员军人的安置工作,同时他们还共同组建了一家运输公司,为军队谋福利。” “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陆南这个人,有一种侠义心肠。什么叫侠义?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矫雄飞微笑道:“他这个人,因为我们的一位退役特种兵的死,而殴打吴如龙,你们都听过吧?” 一屋子大佬们都哄笑起来,就连坐在角落负责记录的年青参谋都莞尔一笑。吴如龙归队后如实汇报了所有情况,并且他脸上淤青尤在,当时就惹了很多人笑。 只是笑过之后,人们对陆南更加好奇有了极大的好感。毕竟,一个人为自己的贴身保镖而与人拼命的,基本上没几个。 “陆南为了自己的贴身保镖,而不惜与远远比他强大的吴如龙翻脸仅是因为吴如龙的冷酷当然话传出去我是不承认的。吴如龙当时的所作所为,完 ,因为他以祖国利益至上为最高准则。可老百姓更个有血有肉的汉子,陆南是平民,我们不能强行要求他有那么高的标准他殴打吴如龙,在我看来得对,打得好,打得更显男儿情深意重!” 矫雄飞示意参谋打开显示器,镜头上显示的是一块小小的坟头,上面摆着一只快要枯萎的花环。 “这就是王丹同志的墓,是陆南亲自挖出来的。虽然小是我想,她会满足了……” “还有家不要忘记了,这次汉中军区军歌大赛的第一名《儿行千里》的词曲作者,就是这个陆南!”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儿行千里》他们每个人都听过很多遍,也很喜欢,而且即将在在九月举办全国军歌大赛,这首歌还很可能拿全国冠军。这使得陆南,更让人感兴趣了。 这个人,究竟还多少秘密和神奇可挖? “因此,我将提请军委,授予:南同志特殊贡献奖,并申请国务院署名!”矫雄飞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特殊贡献奖,是一个常规奖项,而事实上我国一直形成系统的勋章、奖章颁发条例。特殊贡献奖就是为了表彰有突出贡献的平民、军人、科学家和艺术家等,而由各地政府自行颁发的一种特殊奖励形式。 政府部门颁发级别最可至国务院,而军方颁发级别最高自然是中央军委。 陆之功,竟然惊动军委和国务院这两人国家最高的军政部门……台下众人听得眼红不已!这个陆南,究竟走了什么运?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半个月,国务院方面传来消息:经研究,可以与军委共同署名。但是陆南拒绝了这个奖项,他在写给中央军委的信中说道 我爱祖国,热爱党,也愿意为他们做贡献。但是我不认为我有资格拿到这个奖。我在俄罗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求生,而完全没有考虑到祖国的利益。因此,我不能接受祖国给我的这个荣誉,我配不上她。 在陆南决定回到汉中的前一天,矫雄飞接见了他。 “你命很大,真的很大。”矫雄飞微笑着与陆南握手,“我一开始就知道你闯入了一个危险的阵中,但是我不能,也无法警告你。~龙去俄罗斯的任务,原本只是偷出契可夫在家中保留的部分图纸,但是你却把他带了回来……” 陆南已经不想再谈这些问题,他疲惫地摇了摇头道:“矫参谋长,感谢您能来看我,更感谢您还给我全部自由。我希望以后的日子,可以不受打搅,安静地做一点事。” 矫雄飞略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大度地道:“完全可以,我承诺不会派任何一名安全人员对你进行监视,同时,你有权随时随地出国目前仅限俄罗斯。” “这样就好。”陆南认出了他是小鱼的父亲,若非如此,他连总参副总参谋长的面子都不愿意给。尽管这所位于某军事基地的绝密疗养院应有尽有,但唯独没有“自由”,而陆南最渴望的却是这个。 “呃~听说你是我岳丈的关门弟子?”矫雄飞和陆南实在没有共同语言,只有没话找话。不过他很讶异地看到,陆南的脸红了,“不算是弟子吧,不过是我在顾老家练过几次大字。” “哈哈哈哈~”矫雄飞早从夫人顾嘉水的口中,得知陆南的字写得很有点“后现代风格”,能捉弄他一次,自然妙不可言。 “笑什么笑?”陆南没好气地道:“我大字虽然写得不好,不过有人写得呢。” “是王兰妹吗?那个女孩是你认的姐姐?” 果然是特务头子!连这都知道。陆南没好气地点头,随即神情一黯,王兰妹如果知道王丹已经牺牲了,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呢。 军方专机将陆南送回汉中,迎接他的是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经历大难,区翔家更被俄特工逮捕,心情都十分郁结,但是却无法发泄。退役特种兵和俄罗斯现役最顶尖的特工之间的交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结果。如果不是陆南的功力有所突破,且有金手指相佑,三人尸骨早寒。 见到快两个月未见的陆南,三人在机场默默相拥。 “回家了,翔家,明贵,咱们回去吧。” 一辆奥迪无声无息驶近,车窗摇下,露出肖汉青略显憔悴的脸来。陆南一怔,挪着千钧重的脚步上了轿车。 他揍了吴如龙一顿,早没了怨气,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肖汉青,但是事态的发展,却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控制的。 一坐上车,一个柔软的身子猛地扑了过来,王兰妹眼泪汪汪地哭道:“他们不让我出去~” “欢迎回来。”肖汉青没资格了解很多,就他职权范围所知道的,是陆南被军方审查长达半个多月,他颇感内疚。 陆南抚摸着王兰妹的背,缓缓闭上了眼,该来的,都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o 夏日小院 夏的小院里静谧、明媚。一树紫藤开得牵牵绊绊,~中,遮住了大半的日头。紫藤下靠墙根砌了个大鱼池,池内青苔森森,几尾肥大的金鱼在阴凉下懒洋洋地摆着尾巴。池下是一摆花盆,仙人球、凤仙花、喇叭花、月季花,正值午后,花眠未醒,一朵朵垂着脑袋无精打采。院外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自行车铃,走街串巷的小贩用沙哑的嗓子有气无力地叫卖着。 “豆沙冰棍~奶油雪糕~” 陆南懒洋洋地躺在一张藤椅上,脸上盖着一顶草帽,脚边的地上扔着一本书,是王丹生前看过的《浣花洗剑录》。 六月的阳光从紫藤的枝蔓中洒进来,在小院的石板上印下斑驳的花纹。王兰妹穿着一双软底布鞋,脚踝处露出半截浅蓝色的袜子,袜口打了个翻,上面竹了一朵鹅黄色的小花儿,更衬小腿白皙晶莹。她悄悄来到陆南身边,捡起书放在边上的小几上,又将一张薄毯轻轻地搭在他的胸口。 做完这一切,王兰妹轻轻吁了口气,脸上现出一抹温柔的光华,坐在一边的竹凳上,托着象玉般的下巴,静静地守护着他。 回来后,陆南在当长的时间里,情绪一直十分低落,为王丹暗自垂泪的王兰妹担忧他的身体,所以请了长假,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看着陆南的心情一天天起来,眉头也不再总是蹙着兰妹心里就有了一种巨大的幸福感。 他长了胡子!王兰妹发现南的唇边已经起了细细密密的一层茸毛,不由得微微一笑,从小几上拿起打了一半的毛衣,凝神织了起来。 一只蜜蜂嗡嗡的飞来,;着柴藤愉快地跳着8字舞,王兰妹侧过身子,拿着一根棒针张牙舞爪地悠了两下蜂却没被这种虚张声势吓倒,它轻灵地避开棒针,飞得更欢。 兰妹气呼呼地鼓着腮,从窗台边寻了个苍蝇拍手蹑脚走过去,“唰唰”两下没打着而拍下了几片叶子。 “嗡嗡~”黄肚皮黑花纹地蜜蜂更加得意洋洋。绕着一朵柴藤花上下翻飞。王兰妹粉脸薄嗔。刚刚绕过去继续追击。却一脚踢翻了一把花壶。 “啊~”兰妹往后一跳。鞋面上湿了一小片。歪倒地花壶还在汨汩地往外冒水。她惊慌失措地回头一瞥陆南睡得正酣。心有余悸地吐了吐舌头。 院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王兰妹辨得声音在自家门前停了下来。然后一个愤怒地声音道:“陆南给我出来!”接着门板就被人拍得嘭嘭直响。王兰妹吓了一跳。连忙拉开了门。 白蕾刚要窜进去兰妹一把抓住她地胳膊。满面求恳之色。道:“白蕾姐姐。陆南才睡着呢~” “哼~”白蕾虽然生气。却也不忍让王兰妹难过。声音低了下来。望着陆南眼睛里却像要喷出火焰为。 “怎么啦?”王兰妹拉着白蕾匆匆来到院角。将她摁在一张绣椅上。又从厨房盛了一碗冰糖绿豆汤端来。 清凉爽口的绿豆汤下肚,白蕾肚子里的气早消了七七八八,见王兰妹正满脸歉意地望着自己,心里一软,拉过她的手道:“兰妹,这事和你没关系呢。” 陆南在上周第一次回到汉光公司,立即召开了高层会议。在会议上通过了几个决定。 一是成立hawk霍金)金融公司组建领导小组,并书写备忘录。备忘录上明确记录:霍金公司与汉光公司按照1:2的股权分配方式互换部分股份,达到霍金公司拥有汉光公司20%的股份,同时汉光公司拥有霍金公司1c%的股份。 霍金公司总部将设在俄罗斯的莫斯科,组建小组组长为江善清,副组长姚大昭。两人将在最迟今天十月前远赴莫斯科,与俄罗斯方面共同组建霍金公司。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生的决定。但是陆南又一次使用强权通过,他简单解释道:这是汉光公司间接参与国际金融的一个标点,是汉光公司迈向世界500强的必由之路。否认这一决定的人,可以立即获得辞职许可。 江善清的身份,除了陆南谁也不清楚。而姚大昭在汉光公司工作得极为顺心,内心也实不愿去万里之遥的莫斯科。不过陆南在做出决定前找她谈了一次话,姚大昭就坚决地站在了陆南一边。 霍金公司与俄罗斯合资,注册资金多少?股权如何分配?管理模式如何?董事长是谁?董事会构成、副职配置,以及中国方面去俄罗斯的任职年限是多长,这一系列的问题,陆南一个都没回答,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个决定,是八一公司与远扬贸易公司组成战略同盟,通过1:1互换股份方式,互相拥有了对方20%的股份。八一公司的背景不消说,而远扬贸易公司却是陆南私人名下的一家公司,很多人很有点不以为然。 “这当然不是以权谋私。”陆南道:“对此,我不仅需要有理解力的人,也需要有执行力的人。候豹先生任远扬贸易公司总经理,高琪继续负责联系八一公司。” 同时,陆南还宣布了一道人事任命:聘任白蕾为汉光公司办公室主任。 白蕾之所以兴师问罪,不是因为这一条。而是因为她和李扬的婚期被推迟。 李扬的解释是今年流利对他不利,不宜结婚。白蕾当场就啐了他一脸吐沫星子:你个流氓,早先骗我身子时,说什么甜言蜜语,到国庆就结婚,现在竟然意图悔婚,是不是瞧上哪个狐狸精了?李扬当然矢口否认,指天发誓对白蕾终生不渝,不过在结婚的口子上却死咬不松。 。 “男人决定的事,女人少嗦!”当晚李扬就品尝到了满清十大酷刑,他跪在搓衣板上,大声疾呼。 “哼!老实交带,是不是陆南使的坏?”白蕾的小白牙上下错落,白玉似的小手在李扬身上一会儿掐一下,一会儿又揉两下,李扬就在这种冰火两重天的考验中叛变了。 他说陆南要他先别结婚,因为一结婚就要生孩子,对事业很不利……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照这样说来,那干大事业的,岂非都要打光棍打到四十多以上?白蕾决定找陆南问个明白,不给个交代决不罢休。 今天事特多,抱歉!不足的明日双倍补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一 清反骨 实陆南早在王兰妹踢翻花壶时就醒了。他见白蕾怒)进来,就知道自己被李扬出卖了。 这个王八蛋!陆南咬牙切齿地琢磨着是不是要避避风头,谁料含恨的白蕾始终在关注着他,见陆南悄悄起身,抬脚就想溜,旋风似的冲到他的面前,口不择言地道:“陆南,你不说个明白,我和你拼命!” 啧啧啧!女人呐,就知道玩横的。陆南鄙夷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还颇水灵,李扬这花匠伺候的还挺好。 “我告诉你啊,你要结婚我也不拦着,不过有一点,你们现在结婚的话,我一天婚假也不批!” “凭什么啊,你敢违反《婚姻法》,《劳动法》,还有……《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你信不信我去告你?” “告我去~”陆南前看新闻多了,最恨的就是当官的说这句话。可临到自己头上,这三个字轻飘飘的从嘴里说出来,却别提有多爽霸气十足、蛮横之极! 老子不是当官的,鄙视我用!陆南索性又坐了下来,端起架子,美不滋地喝了口绿豆汤,火上浇油般又说了一句,“去告啊,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白蕾算是明了,什么叫小人嘴脸,什么叫丑陋。她火“蹭”地一下冒上来,伸脚就要去踢,在一边急得泫然欲泣的王兰妹往前一冲,硬是挡在陆南面前,惊呼道:“白蕾~” 白蕾倒也反应神速,腿一收,拉过椅坐在陆南面前,厉声道:“不管怎样总该有个理由,我也相信你不会凭白无故想拆散我和李扬说不说?” “哎,这才是谈事的态度,然恶劣了点。”陆南嬉皮笑脸地点了点白蕾,叹口气道:“我准备把李扬派出去封闭学习一段时间,你滴明白?” “不明白!封闭学习结婚有什么冲突?” “李扬我准备重用。这事属于绝密。你要声张。”陆南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你和李扬。还有兰妹都是我绝对信任地人。所以今天我在这透个底。李扬以后不会在汉光公司光公司有贺全年和巩耀林他们就足够撑起来。李扬必须要离开汉光。甚至是离开汉中市。你也要做好准备去陪他。” “他要去哪?”白蕾心里一紧。 “到时间就知道了。”陆南道:“其实你们结婚不结婚是没影响地。但是结婚地话不会有婚假。而且不允许大操大办总之。我建议你俩最好秘密领取结婚证然后保证目前地同居状态。因为这样你和李扬都好。” 白蕾脸红了一下。却也知道这个当口没时间害羞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重要地问题。“他去学什么哪儿学?” “学该学地。至于在哪儿~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陆南放下小碗。眯着眼看着柴藤架上正忙着采蜜地小蜜蜂儿。不由得想起五十年代中国人自力更生造原子弹地事儿。那时候一个秘密调令。成千上万地军人和科学家立即抛家弃子赶赴秘密基地。一干就是十来年。新婚妻子第二天起来找不到丈夫。年迈地双亲突然发现儿子消失不见。单位领导发现手下地工程师不告而别……那时候别说家书。就是打电话都绝对禁止。一纸调令。从此夫妇、父子相隔万里。为了国家地利益。个人巨大地牺牲在当时不足为奇。 相较而言,白蕾还算幸运的,至少她会知道李扬不是突然消失在她身边。 “如果你爱他、支持他,那么从今天起,你就要无条件的听他的话,无怨无悔的追随他。做不到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俩分开。”陆南的话一下子让周围空气降至冰点。 白蕾心里突然惊恐起来,她无助地抓住王兰妹的手,泪珠滚滚而落,“我又不是非要缠着他结婚,他要做事就去做,我又不拖他后腿,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要离开他!” “那成,你就安心工作吧。我不会当王母娘娘的。 ”陆南弯下腰,拿起那本《浣花洗剑录》,慢慢走回室内。 两个女人,相互望了几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不安。 白蕾告辞不久,一辆黑色奥迪悄然驶近小院,将陆南接走。 磨山植物园高大敞亮的遮荫棚里,数千株植物吐露出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如兰如馥、清新幽香的氛围。 卢刚锋与刚由计委副主任升任为主任的熊志辉相对而坐,向来有点孤高的包柏瑞独自坐在窗前。风景虽好,气氛却有点沉凝。对于汉中市纺织厂的改制,市政府拿出了数个方案,在争吵和讨论中消耗了整整两个月,最终肖汉青拿出的方案获得了有限的支持,被推到前台。省里的初步意见的是,可以尝试,但要确保稳定、确保国有资产不流失。但是就在昨天,省委突然改变了主意,更倾向于引入外资。 这对于一直致力于国有民营的肖汉青来说,不啻为一个沉重的打击,也让以他为首的改制领导组脚大乱。 肖汉青的面色有点憔悴,一时之间他也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事先我竟然毫不知情……” “这恐怕要问你身边的人。” “谁?”卢刚锋眼睛一瞪,从腰里掏出一副手铐,哗啦啦一抖,站起来道:“老子将他抓起来!” “得了吧,老卢。”肖汉青哭笑不得地抢过手铐,随手扔在茶几上,骂道:“多大人了,还成天带着这东西,你以为你还是小警察啊?” “才拿的。”卢刚锋坐下后,拿了个梨“喀喳”啃了几口,又丢个给熊志辉,含含糊糊地道:“我总琢磨着这几天不对劲,连枪都带着呢。” 肖汉青没理这茬道:“引进外资,是谁家呢?” “不管是谁家。”陆南轻轻摩挲着大腿目远眺,前方是碧波万顷的东湖,轻声道:“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肖汉青眉毛一跳,熊志辉脸色微变卢 啊”的一声道:“你小子,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陆南站起来,习惯性地在室内踱步。 “有两条路。第一条把水搅混。也就是说我们成立一家公司,与别人争。不过这是下策!好处是见效快,能气死人,坏处是得罪人更多虽然解气,终非正道。” “第二条,抱定决心,以牺牲的精神力主国有民营。但是这需要所有人同舟共济,容不得半步犹豫,随时要在牺牲精神不过这个牺牲i的是丢了官帽,前途尽失。” “第二条的优点很多是正道,也最容易引起共鸣得极大多数人的支持,而且领头人的个人魅力会得到极大提升,人气高涨,成功的话,将一路青云直上。缺点是,一旦有失,将万劫不复这个和第一条不一样,我们没有退路。” 肖汉青与三人望了几眼,严峻地道:“你老实告诉我,要是把纺织厂交给你管,有没有把握做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 “现在说保值增值为时过。不过我可以保证,以让纺织厂起死回生、重新开工,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有没有条件?” “有。第一,国家大型工业企业的技改资金,今年和明年两年我全要。第二,我需要公安和银行全力配合,另外请银监会默许我从股市融资……” “这不可能!”肖汉青断然道:“股市上钱是汉方舟公司的,最多你汉光公司挪用,我可以打招呼要银监会不管,但涉及汉中纺织厂的事,绝对要和汉光公司分清。” “谁说我要用汉方舟的了?”陆南蓦地回身,冷笑道:“我从股市拿钱,向来和汉光公司没关系……行长应该知道,我这两年搞的钱,其实全部是我私人从证券公司掏出来打个招呼,不过是给银监会一个面子而已。老百姓从股市赚点钱,买什么东西没人管吧?我赚的多了点,可我还是老百姓嘛!” 包柏瑞心里一动,:“陆南,你在股市干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在宝延事件上赚了小钱。”陆南伸出两根手指,轻声道:“两亿,足够启动纺织厂改制项目了,不过后续资金,还需要银行方面支持。 ” 陆南说得云淡风轻,包柏瑞却听得惊心动魄。宝延事件,或者说是宝延风波是一场震惊全国的股市暗箱操作事件,几乎所有的股民在庄家和黑手的反复清洗下损失惨重,能勉强保本的百不及一。而陆南不仅成功上岸,而且还卷走两个亿,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你本金是多少,怎么做到的?”饶是包柏瑞性格淡然,职业敏感性仍让他心痒难搔。 “本金,一千万吧。至于怎么炒出两个亿……”陆南仰天打了个哈哈,“说给你听,你不就会了?又没给我学费。” “啥,一千万炒出两个亿?”肖汉青还没说话,卢刚锋已经大惊小叫起来,“快给我说说怎么搞的,你那嫂子天天在家叨咕股经,我头都被吵烦了!还真以为她多大本事呢,结果两万块投进去,几个月就少了六千多……” “学倒是不用。”陆南道:“真要买股,就买汉方舟。我保证在座的现在投入一块钱,两年后的回报至少是十倍!” 陆南说得极为保守,汉方舟在高科技板块可谓一家独秀,在仅推出一款字库后就没有任何产品问世的情况下,股票一直逆市上扬,当初最低时跌元,现在却直逼40元大关,如今已成了中国股市的一面红旗。 “可是汉方舟太贵了啊,拿几万块也买不了多少股。” “近期会有可能增发,已经送证监会审批了。”陆南笑道,“增股方案通过的话,价格会降。” 增股的事,市政府有份参与。毕竟汉方舟的股权政府拿了一半。其实陆南就是要稀释汉方舟,尽量让政府手中的股权变薄变小,这样他操作起来就更轻松。而且他还有个构想,就是在三年内,说服政府退股,使汉方舟公司成为一家完全独资的民营企业,然后形成由汉光公司一家独大、绝对掌控的上市公司。 离开东湖前,陆南俯在肖汉青耳边,轻声道:“有个人或许适合做你的秘书,我过几天带他来见你。” “哦?”陆南从不插手政事,这一次主动推荐人,肖汉青虽然有点吃惊,却并未怀疑陆南的善意,点头道:“行,你安排好就直接找我。” 单官厚昏头胀脑的就被孙拿下,其实不过是收了企业几条烟、吃了几顿酒、报了点发票而已。嘴唇极厚但眼皮子极浅的单官厚被孙的秘书苏训武玩弄于鼓掌之上尤为不知,直到见到孙孚虎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只是后悔已经迟了。酒喝过了,澡也洗了,就连夜总会里那又骚又浪的小姑娘都不知道上了多少,再想缩头,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无奈之下,单官厚只得答应做内贼,为苏训武传递情报。两个月下来,甚至于肖汉青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苏训武都了如指掌。 肖汉青深恨单官厚,一时却无法拿他怎么样,只得退回府办,也不再提找秘书。 事情败露,单官厚一夜之间,由苏训武嘴里的“单老弟”变成了“单秘书”,天天缩在逼窄的办公室里写写画画,再没人理他。 虽然没人明说,但在机关工作的个个都是人精。不用口口相传,仅凭人们看他时躲闪和厌恶的眼神,单官厚就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下班时再没人请吃饭,周末在家也不会有电话请他出去“轻松一下。”从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没人管没人问,所有的文件都不需要他插手,就连周末安排值班,他想主动为某副秘书长代个班,都被人皮笑肉不笑地拒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二 腐蚀 青人正在事业上升期,却无事可做,上班打个水,公桌前看报纸,写着谁也看不懂、谁也不看的东西,渡过一天。不需要恶骂和处分,他自己坐了一个星期,就已经白了头发。 没有人同情反骨魏延,尤其是副处级以上的领导,谁也不愿自己的秘书是个随时会叛变的家伙。 自从隔壁办公室进来个温文尔雅的小伙子陆劲松后,单官厚更是如坐针毡。明眼人都知道从平州县直接借调进入市政府办的陆劲松将来肯定是常务副市长肖汉青的秘书。从上周起,陆劲松就已经跟着肖汉青进进出出,拎包、开车门、找资料、打通知电话,这些繁琐的小事,却隐含着玄而又玄的机关秘诀。不是亲信的人,想干这些都不可能。 夕阳西下,单官厚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又下了楼顺着墙角出了市政府大门,望着一辆辆小车鱼贯而出,却没有一辆能容下他,不由得懊恼交集,心里充满悔恨。 “嘀嘀!”清脆的汽车喇叭声从身后响起,他欣喜一回头,正看见电动车窗缓缓关上,苏训武狭长的脸一闪即逝,小车从身边毫不停留,一掠而过。 “唉!肖副市长虽失势,可他终究还是一只老虎。我算什么?连老虎身边的狐狸都不够格……我他妈的,只是个臭虫!”单官厚自怨自哀,溜着人行道独行。 “单科,单科!”突然一辆公爵小车同向驶近,一个戴着眼镜,满面欣喜之色的中年男子朝他招手。单官厚停下来,推了推眼镜,看了几眼才认出这人是与自己有过几次接触的省机电公司常务副总刘桂华。 “刘总?” “哈哈,单科,我好找啊!”刘桂华推门下车亲热热地拉着单官厚上来,吩咐司机直接去流枫楼。 “刘总,您这是?” “呵呵。好久没联系单科了。想请单坐坐个面子?” 桂华是副处。给一个副科地面子?单官厚客气了两句。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车至流枫楼。早一人在门前迎接。经介绍单官厚才知道是流枫楼老总余亚龙。 余亚龙单官厚极为敬重。双手握着他地手连声道:“欢迎单科前来视察工作!” “我这是什么视察工作刘总过来玩玩而已……”单官厚嘴里谦虚着。心里却乐开了花。毕竟有人关心、有人捧着。比起一直以来受地冷眼冷腔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位于四楼地豪华包厢已经坐了三四个人。正吆五喝六地在推牌九。每位边上都坐着一个女人。屋里一片烟雾。差点把单官厚熏一跟头。 见刘桂华寒着脸进来,一帮人立即丢了牌上前七嘴八舌地打招呼。有喊刘哥的,有喊老大的有喊刘总、刘经理的,乱七八糟。 刘桂华淡淡扫了几眼,平日里温善亲切的眸子里寒光森森,直瞧得几个人讪讪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才重开笑颜,拉过单官厚道:“各位是我的兄弟,在市政府工作的单科长!” 一时之间群人又涌了上来,马屁直飞有的说话粗鄙不堪,有的却一见就是官场中人,单官厚看得晕头转向,却一个也不认识,只是傻傻的含笑点头。胳膊一紧,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七五,丰满妖娆的女人紧紧贴了上来,娇滴滴地道:“单科,小妹叫细娅,今天小妹陪你好不好?” “哈哈,细娅你名字不对啊,全身肉乎乎的,哪里细了?”边上有人刚说一句,就被同伴当头扫了一巴掌,立即不敢吭声。 单官厚在这场合还算个雏,根本应付这风尘女子的经验,好在他看见刘桂华边上也偎了个女人,心里稍安,含糊了几句,也就默许了。细娅属丰胸肥臀的女人,两只丰满的乳房压在单官厚胳膊上,稍揉两下,拿眼一瞟,单官厚已经面红耳赤,伸出素手在他裆下一扫而过,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刘桂华坐在沙发上,搂着坐在大腿上的女人,一双保养得堪比女人的细嫩大手在嫩滑的腰上轻轻搓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吃饭时,单官厚被是被众星捧月,成了最尊贵的客人。他已经看出来,刘桂华请的人良莠不齐,既有官场上的人,也有凶悍无礼、粗俗下流的黑道中人,当场就能捏着身边女人的奶子猛啃。 刘总,还真是大能呀!单官厚就着细娅捧着的酒杯,啜了一口五粮液,又吃了粒虾球,头脑里晕沉沉的,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原来,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刘总这样的人能看得起我……至少,我也是领导身边的人吧? “单科,我敬您!” 一位粗豪大汉扶着身边女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大声道:“我叫赵安国,刘总喊我赵五,五子。您是大人物,是文人,我是粗人。不过我最佩服能写一大堆文章的文人!那些个领导别看一个个人五人六,在台上做报告,其实我知道,他们念的东西,还不都是你们写的?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赵五“滋溜”一口喝干了一杯,足足七八钱,单官厚听他说得话粗,可句句贴心,烫得浑身发热,一用力也站了起来,“五哥,我也敬您!”干了一杯。 “好!”一桌人齐齐鼓掌,刘桂华微笑着道:“你们别看单科年青,可他是政府办第一笔杆子!过去毛主席说,枪杆子里出政权,现在和平年代,这建设祖国,可就得靠单科这些笔杆子的了!” “不敢当,不敢当!”单官厚双手直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文笔好坏不论,可政府办写材料的大拿,在他上面的随便一抓十几个人总有了。论职务、论能力,怎么都排不上他。 “单科谦虚了!”刘桂华举杯笑道:“过分谦虚就是骄傲,该罚一杯,我来陪何?” “我认罚!”单官厚一掸眼间,正瞧见细娅正痴痴地望着他,眼光里满是钦佩,一腔柔情几乎要化成水滴下来,顿时兴奋得满脸红光志昂扬,特别干脆地又干了一杯,赢得个满堂彩。坐下后,身边的细娅连忙拿出手绢儿为他揩汗,心疼地道:“喝慢点啊!” “嘿嘿,没事!”单官厚 细娅的腰从她的领口看见半个丰胸中深深一道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体香,丰腴的身子无处不柔媚,无处不诱人,小腹顿时就转起了筋时冲动,搂过细娅,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细娅察颜观色,含羞推开单官厚,悄悄将小手放在他的裆上,轻轻揉搓起来。 “嘶~”单官厚直觉得一阵舒爽从骨头缝子直冲而出,浑身爽得几乎要呻吟起来也不再客气,一把抓住细娅的大奶子用力捏了起来。 “哎呀,轻点儿,坏人!”细娅嘤吟一声,大腿一伸索性坐到单官厚怀里,舀了一勺汤过身子就要喂单官厚。 “这可不行呀!”边上一人看得清楚,哈哈笑着拦住“刘总,你看细娅和单科郎才女貌人一个才子,一个佳人,可谓一见钟情,今天怎么也得表示个吧?” “怎么表示?”刘桂呵呵笑着。 “来个皮杯儿!” “皮杯儿?”单官厚道:“武庭长,皮杯儿是什么意思?” “呵呵。皮杯是嘴对嘴喂,《金瓶梅》写得有,你这个大才子,还跟我打马虎眼?”武局,是武昌区检察院经济庭庭长武升越。 人生得矮小、黑瘦,倒有点骚才。 单官厚还在发楞,细娅濡濡的红含着一口汤渡了过来,两唇相接,细娅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几乎瘫在单官厚怀里,小手如灵蛇一般,解开他裆上扣子,拨开内裤,一把攥紧那热腾腾的昂扬骚筋。 面两唇相就,舌送舌来,口津相渡,唇齿相扣,下面被香香软软的小手细细拨弄,一紧一松,单官厚没简直一分钟,尾骨一阵酸麻,竟然射了细娅一手。细娅嘻嘻一笑,缩回手飞快地晃了晃,竟然伸出红唇轻轻一舔。 单官厚半醉半之间,只见座人众人,个个面含微笑,身边美人儿,明眸皓齿,如花如雾…… 一场宿,一场大梦,单官厚醒来时,头有点胀,却并不太痛。细想了一分钟才记起昨夜之事,怀里一个丰腴火热的身子扭了扭,肥硕如桃的翘臀正顶在单官厚的腿间,伸手往下一摸,抄了一手湿漉漉的腻滑之物。 妈的,这细娅如此之骚?搞了大半夜,竟然还有水!单官厚农村娃出身,体格颇好,又有点倔强,一念之下,骚筋又起,猛地掀开被子,操起细娅两条大白蛇似的大腿架在肩上,闷哼一声,什么前戏也没要,直接杀入中官。 “哎呀!”细娅在梦中被顶醒,眼一睁就见单官厚跪在自己身上正在操劳,屁股往上一挺,腻腻地道:“单哥,你好坏哦!大清早就来害人家,可别把人家弄坏了。” “妈的,弄坏了?”单官厚一用力,托住细娅的腰翻了个身,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骂道:“你昨天差点把老子吸干,还怕弄坏?老子日死你…… “捅死人啦,捅坏了呀,不能用了呀,饶命啊~”细娅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扭腰送胯,配合着单官厚的动作。一时之间,室内淫声浪语、狗舔稀粥、皮肉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再战一场,平分秋色。一起洗了个澡,又吃过早点,细娅才拿出一只手机,道:“单哥,这是刘总昨天要我交给你的,话费已经预存了五千,说是方便联系。” 又道:“刘总说中午在汽贸市场等你呢,快去吧!” 单官厚收了手机,想了会儿才明白细娅这是暗示要分别了,心里舍不得细娅那一身肉,却知道能够春风一渡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喝酒时糊涂一点可以,清醒时,单官厚还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细娅这样的女人,养不起啊! 细娅倒也做得体贴入微,亲亲热热地陪着他出了流枫楼大门,为他叫来一张出租车,踮着脚尖儿吻了他一下,含笑将他推进车。 单官厚略一思索,又推门而出,将细娅拉到一边,红着脸从钱包里掏出二百块钱塞在她手里,解释道:“细娅,这个钱不是那个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觉得~算了,我走了。以后有机会,我还来找你!”一溜烟上了车。 细娅捏着钱,倒有点诧异,也有点感动,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又笨又贪色的小角色,没想到倒也有点担当。 “哼,臭男人!看老娘心情好不好吧……给钱都不好意思,呵呵,真好玩。”细娅朝远去的出租车飞了个媚眼,扭着小腰进了大厅。 汽车贸易市场,二楼的办公室里,刘桂华笑着将单官厚迎进门,请他坐下后,一边亲手泡茶,一边随意问道:“昨天休息得还好吧?” 单官厚脸一红,道:“嗯。” “呵呵。”刘桂华将茶放在茶几上,顺势坐在一张沙发上,道:“人生在世,不就求个活得有滋有味么?老弟呀,放开些,这些事现在很正常了。你平时看得多,心里比老哥要明白,老哥倒也不用多嘴。只是有一条,老哥欣赏你,觉得你是个人才,只是暂时有点埋没。你自己呢,也不能消沉,有句老话说得好啊,会享受才会工作。” 刘桂华拍了拍单官厚的肩膀,拉他到窗边,指着大院里排得整整齐齐的车道:“老弟,喜欢车吗?挑一辆,老哥送你!” “别。”单官厚吃了一惊,连连摆手。现在车什么价?一辆普桑连购车带上照,再加上保险、养路,办下来没二十多万根本不可能。他自己现在月工资不出头,买张车的话,不吃不喝也得要20来年。 “刘总,我连驾照都没,车就算了。你送我手机,我还没谢您呢。” “手机嘛,小意思!”刘桂华潇洒地摆了手摆道:“跟我客气就是瞧不起我。” “怎么能呢?” “呵呵,那就别跟老哥客气。这样吧,老哥正好要换车,手里的一张桑塔纳你先拿去开,不会开没关系,我找人负责教你。一周包会!顺便再帮你把驾照办了。如何?” 刘桂华的镜片后的眼光温煦如春,他的脸上也像带着春风,单官厚张嘴结舌间,一串钥匙已经塞到了手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三 疯狂初始 绿色的桑塔纳轿车至少有八成新,新喷得漆,又上了起来闪闪发光,开在路上感觉特棒。 吹着带着微香的空调,单官厚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回味着昨夜与细娅的又一次疯狂。细娅简直是疯了,她像一只欲求不满的母老虎,连咬带抓,连啃带吸,手段层出不穷,花样别致翻新,不仅主动品萧,而且殷殷献菊,让原本在性上有点保守、木讷的单官厚也变成了一只猛兽,不知疲倦在那肥美的田地里耕耘,时而跃马扬鞭,时而蝉附狗爬,时而老汉推车,时而隔山取火。待到两人消停下来,已是东方既白,饶单官厚体格好,也累得连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 细娅又细心体贴地搂着单官厚进了浴室,上下清洗干净,两人才相拥而睡。一觉醒来,已是华灯初放。 细娅本来还想叫人送来食物,单官厚念着刘桂华相邀,不敢有失,立即起身穿衣。 细娅和单官厚春风两渡,心里倒隐隐有了点他的影子,单官厚是什么人她一点都不懂,但是她知道这个人体贴、温柔,对她也好,而且愿意陪她上街。虽说风尘中的女人不该想这些,但女人天生就是傻不是?她知道刘桂华是条毒蛇,也知道他如果厚待单官厚绝非好事,可这些话,她哪里有办法说出口? 默默地站在单厚身后,细娅为他理了理西装领子担心地望着他。 “晚上~我有事。”单官厚想再细娅,可细娅不是他能消费得起的,每次都是刘桂华出钱,他才能一亲芳泽。单官厚的疯狂,未免不是一种对屈辱的抗争。 “嗯上我等,在我家。”细娅飞快地塞给他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自己住的地方地址,还有一个电话,“电话是下面电话亭的,你只要说找二楼的秦娅,老板就会喊我。” “好。”单官厚眼里一亮,搂细娅重重吻下。 临车前,单官厚迟了一下,默默拉开手包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她手里,道:“细娅,这是刘总给我的钱,你拿好。” “我不要不。”细娅往外一推。惊道:“这是刘总给你地钱不能要。 ” “拿着吧。”单厚粗暴地拉开细娅地手。把钱往她胸上一按。“要是~过段时间。等我事了。我再找你。可能地话们一起离开这里。” 那一袋钱。至少有三四万甸甸地按在细娅胸口。也压在她地心头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单哥不能收这钱。我是个小姐~” “我知道。你是小姐。可我做地事。比婊子还脏!”单官厚猛地拉开车门。打着火。飞快地驶进车流中。 街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最后连成了串。像闪闪发亮地项链。将这个城市点缀得华丽而浪漫。 夜风中,细娅捧着钱,默默凝望。 路经一处包子店,外面站着小伙正吆喝着:“包子,包子,老西施店的包子!”单官厚肚子空空正饿得慌,停下车,买了四只肉包子,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包子,差点美得连舌头都要咬下。付钱时一摸口袋,却发现钱包不在,大概是昨夜战况过于惨烈,钱包被扔在不知哪个角落了,脸上一红,“对不起,我忘记带钱了~” “啊?”小伙一怔,嚷道:“四个包子钱都没有?” 单官厚翻了翻口袋,又钻进车内摸了半天,出来后道:“我钱包没带……要不我手机放你这,一会拿钱给你?” “算了吧。”一个胖女人伸出个脑袋,瞅了瞅单官厚,又看看他的车,想也不该是骗吃骗喝的主,挥了挥手道:“你走吧,以后来买包子把钱补上就成。” “哎!谢谢您,大姐,我明儿就把钱送给你。” “没事,一块多钱还不够你油费呐,你走吧。”胖大姐呵呵笑了,颇为自豪。 看着墨绿色桑塔离开,一个蔫巴老头儿满手白面,慢慢悠悠走了出来,道:“老婆子,你平日不是这样啊!” “什么不是这样?”那胖女人自然是西施包子铺的老板娘熊翠梅,她眼珠一瞪,掐着腰道:“老娘向来仁义,人家吃个包子没钱,我什么时候拦着不让人走了?” “是啊,是啊,你最仁义。”蔫老头儿连清宇又晃晃悠悠钻进了屋,不敢有半句废话。 单官厚开着车,沿着江滨大道一路向南,没一会儿到了一处废弃的加油站,周围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站外停着一张面包车。单官厚将车停在边上,两车靠拢,“哗拉“一下面包车车门打开,两个人飞快地跳下车,抬着一个人扔进了桑塔纳后备箱。单官厚听到后面“嗵”的一声闷响,心里就是一惊。 这一去,就再也回不了头…… 抛尸啊!和杀人也差不太多了吧? 单官厚咬着牙关,踩下油门,桑塔纳“嗖”地冲进了茫茫黑夜。 车过白沙洲大桥,又向西驶到南太子湖,单官厚驶下主干道,沿着颠簸的土路又开了一段,这才停下。 坐在车内,单官厚熄了灯,突然觉得有点心慌,从不吸烟的他现在却想吸一根烟。 刘桂华果然是条毒蛇!单官厚不知道后备箱内是谁,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难以回头。 刘桂华先后两次,共给了单官厚五万块钱,单官厚把其中的三万寄回了老家,两万留给了细娅。光凭这两笔钱,足够让他在牢里呆上好几年。何况,还有和细娅在一起时被拍的录像这些东西绞索一样,勒得他喘不过气。他无法反抗,否则刘桂华只要轻轻一攥,自己将粉身碎骨。 好在,刘桂华答应他只要写下一篇揭露肖汉青贪赃枉法、生活作风腐化的文章,然后再把这具尸体抛到野外,就算完成了任务。事后,还会给他追加五万块“安慰金。” 单官厚不理解为什么刘桂华要他抛尸,或许是让自己练胆,或者是交“投名状?” “就这样吧!”单官厚幻想着,自己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搞定此事,然后和 绑在一个战车上,打翻肖汉青,自己升官华:就一直那么肮脏下去,直到生命终止。 看了看腕上手表,还不到八点单官厚决定睡一会儿,等午夜时再动手。 虫鸣蛙声渐渐响起气渐散,单官厚做了个梦,突然惊醒。 梦中,既有他和细娅甜蜜相爱的故事,也有那冤死的鬼找他寻仇,血淋淋的一张脸像刀子刺在他的心口他怎么也无法忘记。 “啊!”单官厚坐起身子,浑身冷汗涔涔调还在嗡嗡低鸣,远处公路上的车流量小了点儿。 环顾四周单官吐出一口气来,他突然有个强烈的想法要看看后备箱里的那具尸体,也许认识呢? 他壮着胆子下了车,捏着匙捅了好几下,这才捅开车箱。 “喀”的一声轻,后备箱缓缓升起,一具裹着麻布,僵硬的弯曲尸体慢慢映入脸帘,就在将将要看到脸的时候,突然身后灯光闪闪,一个厉喝道:“不许动!” “喀喀”的枪支上膛声中,官厚浑身冰冷,他下意识地扭身就跑。 “站,再跑就开枪了!”随着这一声警告,身后又传来了“叭”的一声,然后又是“叭”的一声,单官厚后脑中枪,一头扎进地里,两眼睁得又大又圆,双手在神经无意识的牵引下抓着草根,后脑上一个骇人的大洞,鲜血混合着脑浆汨汨流下。 “案情很简单。”口区公安局长童正功在向汉中市公安局长卢刚锋汇报时,信心百倍地道:“汉口区检察院经济庭庭长武升越和我局民二科科长爱民在南太子湖浏河村办理一起民事索赔案件时,接到了区值班室电话,说是白沙洲大桥收费口报警称,刚刚过的一辆牌号为“汉b的桑塔纳轿车系被盗车,希望能顺路查一查。” “然后武庭和科长两人就在回程的路上,严密注意来车,果然发现被盗车辆拐入南太子湖。考虑到嫌犯有可能有其他目的,所以决定不打草惊蛇,一路步行追踪。等他们过去时,发现犯正打开后备箱,于是武庭长立即警告,并准备实施抓捕。嫌犯不仅没有听从警告,反而拿出一把扳手试图袭击。爱民科长在鸣枪警告无效的情况下,只有开枪将其击毙,并在其后备箱内发现一具尸体… “后经查实,被击毙的嫌犯为市政府二科副科长单官厚,后备箱内的尸体为通缉犯、原天宝公司总经理郑明昌,而嫌犯所使用车辆,为省机电设备公司副总刘桂华在三天前失窃的。” 童正功看了看卢刚锋的脸色,试探着道:“卢局,我们在车上还有发现。” “什么?” “单官厚,有抛尸后自杀的可能,他在现场留下了一封遗书,书里……”他看到卢刚锋正在看卷宗中的遗书复印件,便自觉闭上了嘴。 “此案有点。”卢刚锋看完后,将卷宗一推,叹了口道:“嫌疑犯想要自杀的话,抛尸就无必要。如果不是要自杀,遗书从何而来?郑明昌被通缉了四五个月,至今才发现,这其间他偷在哪里?而且嫌疑犯与郑明昌以前没有利益纠分,他有何道理杀了郑明昌?又是从哪里找到郑明昌的,难道说,他一直把郑明昌藏在家里几个月,到今天才杀?养猪过年呐……” 童正功一听,汗如雨下。这领导就是领导,专业水平太高了! “查车子怎么失窃的,查单官厚近期接触的人,查郑明昌死因和明确死亡时间,查遗书笔迹,查武升越,尤其要查开枪的爱民!”卢刚锋神色淡然,口气却十分凌厉,他点了点遗书道:“此案由你挂帅亲自己抓,我给你当后台,破了案我给你请功,有人干扰你只管找我。不过…~若是你自己有问题,那趁早交待的话,我给你一个机会。” 童正功脸色发紫,猛地一挺腰,“啪”的行了个警礼:“卢局放心,我以党纪国法保证,绝对没问题!你既然给我权力,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破了这个案子!” “嗯,还有,凡是知道这份遗书的,你亲自找他们谈话,不允许泄密。若是遗书的内容传出去,我拿你是问!” “明白!”童正功又行了个礼,抱着卷宗匆匆离开。 “这事,真他妈透着邪门,一个小逼科长,无缘无帮的,居然杀了郑明昌,还会偷车?他妈的谁信呐……”卢刚锋等人走后,摘下警帽,一边搓着脑门,一边寻思。 汉口局的强硬态度,让一群等待着胜利消息的人失望之极。他们原本以为设计得天衣无缝的局,被卢刚锋轻而易举地就看出其中关窍。 童正功借卢刚锋之力,做通市检察院工作,将武升越隔离审查,而爱民则在第一天就被拿下,办案民警们反复追问他在什么情况下开的枪,又为什么要开枪?经验证,那把扳手一只手根本悠不起来,为什么只留下单手指纹和掌纹,而单官厚用扳手袭警,至少要冲到人面前,相距五米远,开枪打腿打手皆可,为什么打脑袋? 更关键的漏洞是,他打的是后脑! “他打的是武庭长,老子站在他对面,当然要打他脑袋!”爱民怒道:“你们什么意思?老子辛辛苦苦办案,开枪击毙凶犯还有错?平日称兄道弟,现在给老子下套摆势子,想逼老子改口供?老子死不目!告诉你们,不管幕后黑手是谁,老子杀人没错,老子要审诉!” 爱民色严内荏,办案民警经验丰富,也懒得理会,与此同时,武升越的口供一天一改,错漏百出。 外围侦察也有了进展。单官厚近期与刘桂华走得极近,并数次接受其吃请。这使得单官厚偷其座驾,从逻辑上更难以成立。 单官厚往老家汇钱的事也被查了出来,虽然他用的是化名,但侦察组去他家一趟,和老人唠唠家长,什么都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四 水落石出 当一切进展顺利时,突然省政府直接停掉了肖汉青的因是工作有严重失误。 “武升越的家人和爱民的家人都在上访,事情已经闹到省委了。而且市检察院也在过问此事,对区局带走武升越一事极为不满。” 肖汉青听着卢刚锋的汇报,默默地喝了口茶,有点苦。 武升越和爱民的家人,打出的标语是“还我青天,黑手市长陷害正义公务人员!”两家人纠在一起有四五十人,他们跪在省委门前喊冤。 省信访办公室接待了两家人,做了详细记录后将事件报给分管秘书长,分管秘书长感觉问题重大,又逐级上报,一直到了省长骆祥利案头。 省长骆祥利打话和市长孙孚虎简单了解了情况后,又把此事汇报给省委书记田中发。田中发事先已经接到市政协的报告,声称市政协委员刘桂华受到不公正待遇,恰巧此事又涉及到刘桂华,便找来相关责任人问询。 政协副主席马宽严和刘华面见田中发,详细解说了刘桂华想要注资汉中纺织厂,但此事被肖汉青打压的前因后果。 田中发听完,没有当场表态,但是他已经愤怒了,无论如何,肖汉青至少工作没有做到位,这就是其失职之处,而且引发上访事件,更是失职。等两人走后,他批示建议省政府暂停止肖汉青,待问题查清后再议。 所以,肖汉青当天接到电话和书通知后,就轻车简从,回到了家。 陆南是第一个听到这消息的,他有点震惊,赶去后正看见卢刚锋也在。 “省公安厅也要我停职。这事大了啊!”卢刚锋叹了口气道:“虽然两人还没放所有经办警察全部撤换。由省厅亲自派出工作组。并在市局和其他县、区局抽调警力。彻查此事。查两个方面。一是我有无问题。二是案件本身有没问题。” “这样说。我们还没败。”陆南微笑着嘴道:“刘桂华嫌有点大。不过需要查实。而武升越和爱民两人就需要想法子撬他们地嘴。我不信他们就那么巧在办案后又那么巧看见被偷地桑塔纳!” “我也不信。可是不信不行啊。得讲证据!” “慢慢来吧。”陆南道:“肖市长。要不你和嫂子先去我家住几天。散散心。” “算了那个心思。”肖汉青意兴阑珊地摆手道:“何况去了也影响你们工作。” “不影响。你还不知道吧。虾场北边。又辟了个场子专门给人玩地。修了三星级宾馆。引了曲水游廊。现在花开得正盛鱼钓虾都可以。外围全是森林。早上起来散散步也可以。干脆这样。你和卢局两家都去。痛痛快快玩几天在市里找找路子。看看有没头绪。” “你找头绪?”肖汉青揉了揉太阳穴不说话。卢刚锋没去过虾场陆南说得好,反而惦上了。两人关系亲倒也不用客气。 “陆南可真的请我过去?要请我可就真去了啊!” “自然是真的,我今天就打电话和嫂子,明天过来和肖市长一起过去。保证接待得好,吃得香睡得,住一周至少要长五斤肉!对了,我还买了个湖,叫茵梦湖,已经可以划船玩了,你们去正好体验一下农村风味,吃土菜玩土坷垃。” “哈哈哈哈,好!”肖汉青也不矫情,反正他最近工作不顺心,出去散散心也正合适。 第二天两家人离开汉中后,陆南就开始研究起了案情。 卢刚锋给的资料不多,不过全是第一手。陆南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刘桂华数次在流枫楼请单官厚吃饭。据他解释,是想请单官厚代为在肖市长面前美言,争取可以拿到汉中纺织厂。并且他还补充道,自己并不知道单官厚已经不是肖汉青的专职秘书。 画蛇添足,你个sb! 陆南一下子就认准了刘桂华嫌最大。事情很明显,刘桂华手眼通天,不可能不知道肖汉青换秘书的事。何况,即使他第一次不知道,第二次总会明白,老请一个小秘书吃饭,干屁用! 刘桂华害肖汉青的理由倒很充足,肖汉青倒台后,他得利!那么,他请单官厚吃饭又有什么用呢? 陆南决定,亲自去流枫楼看一看。 准备和王兰妹打个招呼就去,谁知王兰妹也要去,说是要陪他“办案。”陆南无奈,只得带上她。 刚上车,手机就响了。 杜晓飞的大嗓门分外洪亮,“兄弟,干嘛呢?” “开车呢。” “哈哈,呃~你现在要没大事,赶紧到华山路来,我在流枫楼边上的清心茶楼等你。” 流枫楼边上的茶楼?陆南心里一动,答应下来。 两人赶到茶楼,刚停好车,就听见杜晓飞在二楼伸个脑袋,做贼似的小声道:“喂,在这儿,快上来!” 神神叨叨的!陆南一笑拉着王兰妹上楼。 进了包楼,点了茶后,杜晓飞把门一关,又不放心地贴在门边听了听,这才回到座位上,道:“妈的,这事透着邪气!” “怎么啦?” “老子~呃,兰妹别在意呀,哥哥斯文着呢,就是跟陆南时候长了,有时说点粗话……” 王兰妹抿嘴一笑,也不说话。陆南捣他一拳,笑骂道:“少坏我形象啊!什么事快说。” “我前天被省厅抽进专案组,查单官厚的案子。这个专案组调子有点高,组长是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桂华来,常务副组长是省公安厅厅长管元勇……” “你掉官眼了啊?说正事,干脆点!” “咳咳。”杜晓飞被呛得面色发红,怒道:“妈的,老子~我说的就是正事!专案组一来,就封了全部卷宗,然后进了会议室,天天一个字一个字地翻,没事就找个人进来问一通。我是成员负责外围侦察,今天老子到了流枫楼找个叫细娅的,据查以前是刘桂华的一个情妇,后来 么惹了刘桂华,就进了流枫楼当婊子……”杜晓飞不看了王兰妹一眼,见她根本没听,而是在看着茶座边的一盆文竹,这才放下心来续道:“细娅这个人,真名叫秦娅。流枫楼的人交待,说案发当天单官厚和细娅一直在一起,直到下午快六点,他才出门后就出事了。可奇的是,细娅不见了!” “不见了?”陆南虽然不懂刑侦,但也听明白了细娅这个人肯定是关键证人,她的失踪,很有可能与案件本身有极大关系。 “嗯。 ”杜晓飞道:“她老家是安徽岳西的,电话打不通,已经派出一组侦察员去她老家找。另外,我总觉得刘桂华这老小子有问题……可我官小言微,想提出搞刘桂华,那不可能。” 陆南把线索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然问道:“你今天不用工作?” “中午啊。”杜晓飞:“专案组也要吃饭的吧?每顿都饭盒,我都吃腻了么样?今天陆大老板是不是发发慈悲,请我这可怜的小警察搓一顿?” “成什么都可以。”陆南笑站起来,示意王兰妹去结帐“不过现在不行。你正好中午没事,我们去现场看看。” “现场有个屁头!”杜晓飞一听现在还捞不到吃,极度失望,靠在椅子上伸直了腿,懒洋道:“皇上还不差饿兵呢,你要我陪你去,先管吃的!” “没问题!”陆南笑了起来。 十分钟后,杜晓飞满脸郁闷地坐副驾驶,扒拉着饭盒里可怜的肉丝,埋怨道:“你欺负人啊!就请我吃三块钱的盒饭?我们订的还是四块的呢!” “晚上再补好啦。”陆南一开车,一边望两边看。他们驾车是由流枫楼驶往案发地点南太子湖,也等于沿着单官厚的路再走一遍。 “喂,陆南。”突然王兰妹在后面轻敲了敲背,指了指窗外。 “怎么啦?” “我想下去看看,好不好?” “下去看看?”陆南一瞥眼,见路边一简易的木棚,边上写着“老西施包子”四个字,笑道:“干嘛,想吃包子啊?” “不是啦,是想看看熊阿姨。”王兰妹在熊翠梅出来后,又和高琪去看过他们一家,还悄悄塞了钱给他们,熊翠梅是个火热肠子,王兰妹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女孩儿,无缘无故地对他们好,自然感动得又是哭又是笑,还真和王兰妹有了感情。 王兰妹一下车,看摊的连小东眼睛就是一亮,“兰妹姐,你怎么来啦?” 一声吆喝,熊翠梅“嗖”的从屋里窜出来,一把抱住王兰妹就笑,咯咯咯得跟老母鸡下蛋似的,又连声催促死老头子包一屉馅大皮薄的待客。 王兰妹红着脸说已经吃过了,熊翠梅哪里肯?眼珠子一转,见陆南含笑站在王兰妹身边,一把抓住手就道:“大兄弟,你可真有福气,兰妹这样的女人,长得漂亮,人心又善,往后可得好好待她,要是欺负了她,我可不容!” 陆南微觉尴尬,王兰妹更是面色羞红,连声否认,心里酸酸的。倒是杜晓飞站在一边看得眉花眼笑。 熊翠梅以为王兰妹脸皮薄,笑着将两人拉进去,又招呼杜晓飞。 这边端上包子,那边在开水里烫的碟子筷子就送上来了,又开了两瓶啤酒,给王兰妹拿了杯健力宝。陆南感其厚意,倒也不好拒绝,三人一人抰了个包子,边吃边聊天。 “熊姨,这包子铺生意还好么?” “好!”熊翠梅满面高兴地坐在一边看三人吃包子,比自己吃还高兴,连清宇也不包包子了,站在操作间门口,搓着满是面粉的手,慈爱地端详着王兰妹和陆南两人。 “这一条路啊,没什么小吃!要说这地儿还是咱儿子选的,眼光比我还要强!”熊翠梅夸了儿子一句,心里越发高兴,“前面、后面都是饭店、酒楼什么的,这两个小区有个木材加工厂就没几点卖早点的,我这包子铺生意可好呢,早、中、晚都有人吃。今天过了饭点,平时饭点时,人都挤满满的。” “嗯。”陆南点点头,没再说话,边上的杜晓飞头脑里却一个激灵,他慌忙咽下口里的包子手包里掏出材料,翻出印着单官厚照片的一页递上去,问道:“这个人你们见过没有?是6月25日,大概晚上七点不到。” 熊翠梅还未看清,边上的连小东已经“哎”了一声:“这人我们见过。那天~嗯天他开着张桑塔纳过来买包子,结果没带钱包,我妈没拦他让他走了。还说他这样的人可能骗咱四个包子,说他以后过来买包子再把钱补上,那人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又开车走了。”熊翠梅仔细看了几眼点头道:“没错,就是他!小东说的一点没假。”又补充道:“他还想把手机给我呢。” 杜晓飞和陆南对望一眼,心里抑制不住惊喜,“你怎么记那么清,不是其他时间?” “6月25号嘛,我当天期末考试得还可以,心情就高兴说第二天放暑假。这么大事我怎么可能忘记?” “第一,单官厚没有自杀的主观意愿。因为他还念着还人家包子钱。第二手机不翼而飞,这个疑问一定要排查清楚。他的经济实力允许他购买手机,那么这手机是谁送的,现在又在什么地方?第三,他是如何偷的车,他有没有偷车技能,这个要调查。第三,刘桂华说给了他三万块钱,算是行贿,但是细娅的事,他却推说与他无关,现在细娅在哪里,一定要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第四,刘桂华点加大,请各组秘密监控,同时将案情通报至省委、政府,并向市政协申请免除刘桂华市第八届政协委员。第五,单官厚的房子不是作案地点,那么如果是他作案,作案地点在哪里?经省公安厅法医验尸,郑明昌死了至少已有一周,那么这一周 官厚藏尸何处?” 流枫楼隔壁有一家川味馆,大厨怒火冲天,面对一地污水,他的咆哮声从几里外都能听清楚。 “是哪个狗日的又把下水道堵住了,尽干没屁眼的事……你们几个,先去清下水道,老子打电话找环卫局,日娘的!收钱不干事,要他屁用!” 三个徒弟戴着口罩,拿着通火的通条和铁锨,撬开阳沟盖板,先用铁将一大堆污泥碎石铲出来,又拿通条一路往外通。一位徒弟用力一捅,“哗”的一声,污水缓缓下沉。 “哈哈,通了,通了。”他拔出通条,却意外发现上面串了一块烂肉,仔细看了几眼后,他大叫一声,扔了通条就往后缩,“死人啦,有死人啦!” 一位胆大的徒凑前一看,直抽了一口冷气,那通条上赫然串着半只人的手掌! 案情很快突破,刘桂华在场被当场抓获,而武升越和爱民也被直接刑拘,两人见大势已去,只得交待了伙同杀人案。 郑明昌一直在刘桂华家的别墅里,刘桂华别墅楼下,不仅有个地下室,在地下室之下,还有个秘密小屋。郑明昌就一直关在里,刘桂华敲诈了他整整四个月,直到他把所有的帐户密码和股权全部吐出来,刘桂华才送了他的命。 据统计,刘桂华敲诈的股份加上:金,近4400万,其中现金约1200万,其余是天宝公司股份。 只可能,由郑明昌亲笔写的股权转让书,刘桂华还没用上,就琅入狱。 肖汉青不仅恢复了工作,省书记田中发和省长骆祥利还亲自同其谈话进行安抚,要他安心工作,不要有其他想法。 肖汉青自然表现得极为大度,表坚决听党的话,跟党走。个人荣辱和委屈算不得什么,只要党的事业和国家企业、资产不流失,一切都值得! 肖汉青的大度和高风亮节让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作为交换,肖汉青的‘国有民营“改制方案,几乎没经专家讨论,就全票通过。 卢刚锋同时恢复工作,而杜晓飞又一次飞煌腾达,一跃而为汉口区公安局经侦科科长,职务没升,但这却是手握实权的重要部门。陆南第二次看见他时,总觉得他的嘴笑歪了。 肖汉青领着陆南又一次驻进汉中纺织厂调研。这次是要来真的,陆南自然要细心,有金手指也不是万能的,国有企业千差万别,稍一不慎,改制就会遭到失败。 汉中纺织厂的历史,要追溯到解放前,甚至是清王朝时期的事。工厂建国后翻新重建,一砖一瓦都是国产,唯有数千台纺机、织机、分棉机、梳机,全部由当时的民主德国进口。后来又有两次大的技改,生产设备不断升级。虽近的一次是1976年,当时汉中纺织厂从日本引进了全部设备,连工厂都进行了翻新。 生产设备真的不错,可就是生产的东西不咋样!陆南沿着一间间工厂看,感慨万分。 这些七十年代引进的纺织设备,虽然现在已经要淘汰,但当时总归是国内最先进的设备。既然这样,汉中纺织厂在第三次技改后,投入的五亿资金,现目前都没还。 一分钱都没还!20年了还在银行帐上挂着,利滚利的话,至少都有十亿了。 陆南对设备不懂,但是陪在一边考察的纺织厂总工江为勤的眼神却含着痛心和哀伤。他想到了大干特干,全面进入四个现代化的时代,工厂车间彻夜不熄,机器轰鸣,全省、全国等着调运棉布、兰绒、的卡、的确良、卡叽布、雪花呢、毛达呢、灯心绒的日子,长长的车队从厂门口一直能排到江边! 全国一盘棋,只管生产不管销售,原材料统一由国家调拨,而产品也统一由国家调走,工人工资和生产无关,成本核算由省计委负责。计划时代那火红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啊! “江总工,江总工?” 江为勤猛然清醒,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一位大佬、一位市领导,直到身侧的厂长瞪了自己一眼,这才连忙笑道:“什么事,陆董?” “我想问你,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工厂能生产什么?又有哪些无法生产?” 陆南问的不专业,不过江为勤却没心思说这些,他叹了口气道:“现在的机器,我也看过。别的不说,就说江浙一带的小工厂,他们厉害啊!工厂不大,但生产出来的东西又快又好,效率上咱们就别提了,成本上也高出他们很多……不过有一点,他们的机器产一些新东西或许不错,但要做棉布系列,我敢担保,全国都没一家有我们厂做得好!” 陆南微笑了。 棉布,当然是棉布,咱只做棉布! 不服?你翻翻两年后的世界纺织品潮流……呃,骚蕊,你竟然不是重生的,那算了! 参观完工厂,在厂办会议室里与纺织厂领导层开了个碰头会,简单介绍了来意,以及工厂大致改制的方向后,肖汉青和陆南,以及专家组告辞而去。 晚上,是陆南的工作时间,他关了门,洗了澡,然后拧开台灯,铺下稿纸,开始为汉中纺织厂国有民营项目细划。 原先做的,不过是一个草案,在无法接触更多内容的情况下,做细是不可能的,也无必要。而现在肖汉青有了尚方宝剑,陆南拿到了汉中纺织厂的详细资料,就可以精耕细作。 国有民营,是一种落后的,并不能有效提高生产力的生产方式。虽然它改变了生产关系,但是在中国大体制下,这种改变只是表面的。毕竟,上万人的国有大型企业,国家一把甩开,根本没这可能。 这包袱没人敢接,光是安置下岗职工,就得让人破产!要是市里不给配套政策,不拨配套资金,银行也不贷款,那光凭一万多人买下整个工厂,那不是笑话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五 解剖麻雀 以,事实上陆南是搞的是一种变了味的国有民营。~有民营自己诞生之日起,就从来没有味道正过! 道理很简单,无论是上千、上万人的工厂,还是七八个人的百货商店,乃至几百人的百货大楼,这些国有资产,光凭本身的员工,不可能买得起! 既然买不起整个,那就买一半、20%、1,一直到1%,可只能买这点股份的职工们,又有什么资格来“民营”?无论按现代企业经营机制还是按中国传统的谁占“份子”谁管事,占着小头的职工们都没理由大过国有部分,掌控管理权。 何况,这也不是“分大户”,真由着工厂们选出代表来管理整个工厂,那将是一场悲剧! 方案将汉中纺织厂划成几大块,分生产部、经营管理部、销售部、外业部,分别找人来深入调研。 陆南手上用人直紧张,没得已只能在汉光公司内部抽调人过来。 先从财务部找到巩耀林,话说了一箩筐,这才从他手上抽出两名注册会计师,带着五个会计驻厂,对整个厂的财务状况进入深入调研;然后把甄庆友手下的赵振江抽来,对销售部进行初步整合;八一公司运转情况良好,高琪又被拉来参与经营管理部的工作。经营管理部,其实就是纺织厂大楼,高九层,八百多人的管理班子,还不包括车间正副主任和调度,这些都算上得有一千三四百人。 陆南粗粗看中层名单,心里就有了个底,这还仅仅是经营管理部!要加上销售和外业部,光吃饭不干活的至少有三千人! 一万人的工厂,七千人生产,三千管理!这么大的包袱背起来不累才怪。虽然汉中纺织厂的败落与这个没有直接关系多的还是因为国内环境和世界范围内纺织业普遍不景气,但是从源头抓起,精减管理队伍,优化生产环境,提高生产效率,也是应有之义。 至于外业部,就属于国特色的东西了。纺织厂的职工子弟有的不符合招工条件有八十年代初一部分返城知青没办法安排,以及部分由区政府、街道塞进来的待业青年,都统一进了汉中纺织厂的实体也就是下属公司“汉中纺织厂劳动服务公司”,由厂派出经理和财务人员管理。而在劳动服务公司的大摊子下,更有上十家乱七八糟的小公司货运、仓储、租赁、旅店餐馆,总之什么都有,一些莫名奇妙的经理、副经理海了去了,有的根本就连劳动服务公司的老总都不认识。 事实国有企业就是这么乱大摊越多。要进来分一杯羹、捞点油水地多如牛毛。各小公司、实体下面安置地人多则七八十。少则十来个。七大姑八大姨地亲戚就不用说了。社会上游手好闲地混混更是依附其间得乌烟瘴气。 俗话说。人上一百形色_。汉中纺织厂光是在册地职工就有上万人。加上劳动服务公司这棵大树下地枝枝桠桠有一万四五千。简直就是个小社会。其繁杂、纷乱程度里是小小地汉方舟公司所能比?想要从根部进行改制。其难度不亚于一场战斗。 甚至可以说。能搞好国有大中型企业改制地人。就有能力搞好一个县。甚至一个市! 陆南不是县长。更不是市长。他所倚仗地不过两条。一是肖汉青地支持。二是手里有钱。再有一条。他从卢刚锋手里要来新任汉口区公安局经侦科科长杜晓飞。并由他经手挑选了七八个精干地警察。进入工作组。参与改制工作。 生产部。是陆南最经心地。这是整个纺织厂地核心。也只有生产部才能创造大量财富、产生盈利。 而生产部想要扩大再生产。跟上时代潮流。就必须再次进行大地技改。这不仅包括引进新式设备。还要培训相关人员。操作、维修、管理、计量、仓管。从上到下都要重新制订规范、标准。工作量自然大得惊人。也不是一个工作组奋斗几个月就能搞好。必须要全厂上下一心共同努力。从陌生到熟练使用。再到形成生产力。没两年功夫拿不下来。 陆南深知这次改制的艰巨性,不在于改制本身,而在于改制成功后如何使纺织厂正常运转起来。 所以陆南的目光没在关注在具体的人和事之上,而是一杆子下到车间,与工人和技术人员聊,与调度、车间主任聊,看老师傅修织机,看巧手的纺织姑娘挑纱飞线,在满是粉尘、噪音大得惊人的车间里流着汗,守着36台织机,把一支支棉纱纱成了棉布。 “纺织厂的工序,分为清花、梳棉、并条、粗纱、摇纱、整经、浆纱、穿经、织造、整理,这些工序基本上分在五大车间。”江为勤一边领着陆南在震耳欲聋的车间内穿行,一边随手整整身边织机的绺线,查看经纬线密度,又扯了扯织好的布,试试手感。遇见的挡车工、电工、车间主任都嘻嘻哈哈地和他打招 为勤也不摆架子,总是温和地回应,甚至有很多挡出名字。 陆南在一边旁观,暗自点头。 江为勤也在暗中观察陆南,他知道陆南是汉光公司的,而且也知道纺织厂最终会改制成自己从未听过的“国有民营”,怎么改他不懂,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可是今天陆南过来,厂长黄成巨未露头,甚至分管生产的副厂长段孟武也没来,江为勤觉得有点不妥,不过这同样是他管不了的。 他觉得陆南虽然对纺织一窍不通,可为人谦虚、好学,倒也对他胃口。不过这个人,似乎太年青了点儿! 总工肯下车间,且能认识最基层的工人,这至少说明他不是高高在上,坐在办公室里决策的人,而且看得出工人们对他极为信任明他群众基础好。 “江总,你说给咱们车间安,可这都几年了,咋还不安呢,人都要热死!”一位人近中年的挡车女工,穿着件大汗衫,外面随便系了个工作围裙上戴着白色工作帽,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一拍江为勤的背嚷道:“咱车间这环境还能呆人吗?我可听说了啊,浙江那边的小厂都给安空调,再这样下去准今年又得热坏几个!” 纺织车间足有一个足球场大,里面近千台机器一起轰鸣,噪音、粉尘自不必说,光是几百人和机器产生的热量是个大难题。 冬天还好,只要过了五月,24~小时不机生产车间,温度随便就上了度,要到七月、八月,更有50度以上高温整个车间就像个蒸笼,挡车工站六小时奔跑在36台机器前后,汗能落下几斤! 尽管每年春末开始厂就为各车间送冰水、冰块、绿豆汤解暑,可总有中暑的甚至还有心脏不好,染上心肌炎的。 工人其实和农民一样,都是整个国的基础,是最底层奉献最多、收获最少的一部分。这些年青的女工,有的从十七、八岁就进厂,一直工作到四十多,人就老得不像样,长年过度透支体力,什么妇科病都出来的,脸色就没一个好看的。 “空调啊~”江为勤为难地叹口气,“马莲,咱们不是搞了冰块了吗?还有绿豆汤。” “嘁,冰块管用?你自己不是不知道。那绿豆汤,喝再多也不解渴!”马莲不屑地瞥了眼陆南,问道:“江总工,这就是要来买咱厂子的?” 江为勤略有尴尬地看了看陆南,陆南倒是大大方方道:“不是买厂子,是参与工厂管理。我叫陆南,马大姐喊我小陆好了。” 边上几个挡车工早竖着耳朵在偷听,见陆南年青,又和和气气的,顿时胆子就大了,涌过来七嘴八舌地告状。 “陆南啊,你要管咱们厂,可得把段老五给掐了,他最坏!” “还有黄调度,他最流氓,祸害了好几个咱车间的女工呢,上次那小霞就被他搞大了肚子,害得被厂里开除……” “喂,黄调度叫许洋洋,是黄厂长的侄儿,你敢不敢管?” “还有食堂的马大肚子,他就是个狗吊抹油,又尖又滑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拍祝厂长马屁,克扣我们伙食,天天都见不着油星子,五毛钱买二两饭一份青菜,都吃不饱。” 马莲见几个人说的全是鸡毛蒜皮的事,突然大吼一声,两只膀子左右一旋,把几个挡车工挤到一起,大声道:“你们说个鸡破事,这点小事以后再说!要咱说,就说大的,陆厂长,你说,要是管咱们厂,那你给不给咱车间安空调?” 陆南一头雾水,哪里能随便开口?江为勤插嘴道:“我说马莲,你消停点。人家还在调研,能不能安空调也不是他随便就能答应下来的。你光知道安空调,你知道一个车间安个空调系统得多少钱?咱厂一共有三个挡车车间,又得花多少钱?告诉你,光电费一天就要几万块,别说机子了。” 一听这话,马莲就不乐意了,“老江,你咋跟段老五一样了呢?成天拿大话吓我们?我不知道装个空调得多少钱,可我知道,咱厂月月都买小汽车,屁大的官就能坐乌龟壳,一台都好几十万。凭什么他们能糟塌钱,咱们一线工人享受正常的福利,要求改善工作环境就不行呢?” 中央空调这时还不流行,车间降温如果安装空调系统的话,只能装备联动大型室外机,陆南倒有心装,不过成本方面没算出来,开口是不可能。 不过马莲性子直,说话居然有章有法,说明她脑子活,心里主意正。这倒让他有点意外,想了想,陆南笑眯眯地道:“大家放心,装空调的事,我先表个态,如果国内类似企业有一家装了,咱们就装!” 话未说完,周围几个女工已经高兴得尖叫起来,一张张汗津津的脸上满是喜悦、真诚而满足的笑容。陆南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们惊叫的声音,和后世脑 族遇见明星时的惊叫声何其相似?可是她们要求的,、留影,而仅仅是一个应该有的工作环境。望着一个个脑袋上沾满棉絮、纱头的女工南默默后退两步,鞠了个躬:“各位大姐,我陆南在这里向大家表态,只要你们支持我的工作,我就一定让大家都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工作!” 几个女工,包括马莲都惊呆了。她们根本不认识陆南,只知道他是个脾气还不错的大人物以就壮着胆子提要求,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陆南对纺织工人会如此尊重。 “呜呜~”一个女工望着陆南离开的背影然扒在女伴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马莲咬着牙道:“咱们好好干活,到时候开大会谁都不理,就听他的话!呆会下了班,我们别急着回去,一个个车间去说去大伙都知道,都支持他!” “嗯。”几名女工红着眼圈,纷纷回到工作岗位。 离开挡车车间,为勤又领着陆南看了纺织厂整套生产程序,穿行了五大车间,从前处理、染色、印花、后整理直到成品质检全部走了个遍。 此时他对陆南的观感又了深刻的认识。陆南对每位工人都极好、极热情,而且每位工人都能看出来南是从骨子里尊重他们,这与他们见过的那些高官大佬来访股后跟一群人,在摄像机面前高官大佬们同样和蔼可亲,同样嘘寒问暖,甚至于还会当场掏出红包交给工会主席,以示“爱心。 ” 呸!我们不需这样的领导!老百姓的心里都有一面镜子,无论是洁是净、是黑是白,在镜子面前一照,所有人都纤毫毕现。 老百姓经常会“不明真相”,其实明白的就是没有话语权的,中国的成千上万的老百姓。 “民心不可欺、民意不侮、民情不可违,”这句古语至今还在光彩熠熠,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江为勤在厂部大楼有办公室,在车却没有办公室,两人在质检车间随便找了个办公室,坐下歇腿,喝茶。 质检车间主任叫黄俊涛,个四十出头的汉子,精干、严肃,陆南看一眼就有点满意,这样的人搞质检,应该可以放心。 再一聊,果然黄俊涛并未对陆南曲意迎逢,甚至对江总工也只是做到礼貌、恭谨,倒了茶后就坐在一边,轻声介绍质检车间的工作来。 “所有成品和半成品完工后,都要经过质检车间,我们车间有七十六人,管理人员四人,正好八十人。这七十六人分两班,每班八小时,晚班生产出来的产品,由各车间送到质检车间,第二天再检。我们是严格按照国标质量标准进行质检,根据质量,分为一甲、一乙、二甲、二乙、三甲、三乙和次品,一共七个档次。一甲、一乙用于出口,二甲以下到三乙,销往全国各批发市场,次品在理论上应该销毁或退回原车间处理,不过考虑到成本问题,厂里的做法是次品销往农村,当然价格上也低得多,仅能保住成本和运费,利润几乎没有。产品通过质检并分类后,要加盖质检章,然后进库,我们的工作大致就是这样。” 黄俊涛说的简单明了,陆南想了想问道:“销售方面情况怎么样?” “销售方面不是我们负责。”黄俊涛欲言又止,陆南看在眼里,笑道:“黄主任,今天我们就算随便说说,不用负责的。你在厂里工作多年,方方面面应该心里都有数,销售有何问题,或者说有什么不正常的,这里都可以说说嘛!” “没什么问题,我也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黄俊涛的话让陆南微感失望,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江为勤坐在一边闭着眼,想来也不愿惹上麻烦。 看来,还得想想办法啊!陆南放下茶杯,起身笑道:“今天辛苦江总工了,现在是中午了,咱们去吃个便饭吧?” “该的,该的。”江总工吩咐道:“黄主任,你在纺织餐馆订个包间。” “成。”黄俊涛二话没说,拿起电话就拨。陆南本意是想请他俩吃饭,见江总工做主请客,倒也没说什么,本来来人家地头,江为勤作为地主请个工作餐也是应该的。 订下包间后,黄俊涛又说要车间副主任过来相陪,陆南自是无可无不可,三人和四人吃饭本来就没多大区别,想了想,陆南又拨通杜晓飞电话,这厮在陆南的授意在摸劳动服务公司的底,也不知道搞成什么样了。 杜晓飞接了电话,也是极为干脆,问明了地址,说十分钟内就到。 “陆南,请!”江为勤解释道:“副主任姓茹,她人在外面,说十分钟就到餐馆,我们先去吧。” 三人到了餐馆,进了包间,服务员上了茶水瓜子后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六 开枪! 织餐馆是劳动服务公司下属实体,具体情况陆南自然。外面看着气派,但里面装潢有点落后,卫生条件也不太好,服务员面带寒霜,只是看见黄俊涛这才露出笑脸,甜甜道:“黄主任好。” “嗯。”黄主任坐下,随意问道:“段经理不在?” “段经理在隔壁呢。”服务员大眼睛一溜,大概认为陆南和江为勤在也无妨,悄声道:“段厂长在陪客。” 黄俊涛听了也没说话,把菜谱交给陆南,请他点菜。陆南点了一菜一汤后又交给江为勤。 菜还未点完,外面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一个清脆的女声怒道:“段厂长,请你自重!” “呵呵,小茹啊,我么不自重了?你这话说的……” 接着就是皮鞋咯噔咯噔了几声,然后那个女声又惊道:“干嘛?你要干嘛,段二子,我告诉你,少耍流氓!” 黄俊涛早了脸色,呼的拉开门就冲了出去,陆南见江为勤变了脸色,叹了口气,连顿饭吃不安生啊!也跟着踱出门外。 走廊上挤着三四个人,当间一个女尤为惹眼,她生得明眸皓齿,大波浪的头发披在白皙如象玉般的颈后,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蝙蝠衫,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脚是是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个头至少有一米七,整个人显得成熟风韵、体态风流。 刻她却俏面含霜,立在场间,看见黄俊涛出来,眼圈立刻红了,“黄主任。” 纺织餐馆经理段二正气。一见黄俊涛过来。立即酸溜溜地道:“嗬嗬。原来是黄主任大驾光临呀?怎么。英雄救美……可咱唱地不是这一出啊!段厂长今儿在请省工业厅地领导吃饭。想请茹娟陪陪主任给个面子?” 黄俊涛黑着脸。推开段二。一将茹娟拉了过来。道:“段经理。不是我不给谁面子。是茹娟本人愿不愿意。何况。今天我来这请人吃饭。叫茹娟过来见见面。和段厂长没什么关系吧?” 段孟武被茹娟驳了面子。一直在边上面色阴沉地看着茹娟。茹娟是纺织厂一朵花虽然是离过婚地。却比那些个黄毛丫头更知味。作为分管厂长。段孟武去地最多地地方就是质检车间。面对这个风韵十足地娘们。他不知道多少次暗示过。只要跟了他立马就能飞黄腾达。直接进厂部然后下分公司当经理。 可茹娟性子极为要强。一开始还肯说两句话。后来一见段孟武来就往外躲。惹得段孟武又怒又气。恨不得一把抓住这小妖精吞进肚子里。后来查到她和死了老婆地黄俊涛关系颇不一般。就连黄俊涛都忌恨上了。 此刻见黄俊涛为她出头。段孟武一肚子邪气无处发散。立即沉着脸道:“黄俊涛。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省厅领导下来视察。请茹娟过去吃个便饭三阻四地成何体统?还口出怨言!你这是……你这是目无领导。目无法纪。” 黄俊涛还未说话。陆南倒笑了。这个段孟武。倒真是一条好狗。 “段厂长,不用你戴什么帽子!我茹娟就是一车间副主任,高攀不上什么省厅领导。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找黄主任的茬?呸!亏你还是个男人都替你丢脸!”茹娟快嘴快舌一番连骂带驳,立即让段孟武下不来台,一张脸又黑又紫,气得浑身颤抖。 坐在包间里的一位大腹便便的大佬,脸色早黑了下来。原本他根本瞧不上这家没档次的饭店段孟武介绍说里面有偷搞来的虎鞭酒,还有鹿唇、穿山甲这些东西|面吃不着,所以才屈尊移驾。后来段孟武出来一趟说是方便果屁大功夫又钻进来,说要找个美得跟花似的妞儿过来陪酒佬不置可否。段孟武其实知道,省工业厅常务副厅长杨金平生性好色,要是能把茹娟献上,没准就能攀上这高枝。虽说有点可惜,可毕竟自己碰不到不是? 结果事情就闹成这样。杨金平咬着牙望着门缝外的一伙人,边上就有个跟班凑了上去,“杨厅长,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换。我就坐在这,看看纺织厂到底乱成什么样,哼!分管副厂长,竟然拿一个小小的车间副主任没办法!” 已经和段孟武闹僵了,这饭就吃不成了。黄俊涛对陆南道歉了几句,陆南微笑着示意无妨。黄俊涛一怔,倒觉得先前小看了陆南,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机,就领头往外走。 “走吧,江总工,我们不在这吃了,再找一家。” 江为勤胆子偏小,被段孟武盯了几眼,早吓得腿软。能溜之大吉自然最好,忙慌不及地答应着,跟在茹娟身后就要出门。 “等下,先把帐结了!”段二突然冷着脸,伸手一拦。 “什么结帐?”黄俊涛一怔,“我们什么都没吃,结什么帐?” “你们没吃是你们的事,菜都下锅了,你们不给钱我们卖给谁呀?” 黄俊涛为之气结,差点 怒,茹娟站在他身边,小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即冷静下来,吸了口气道:“把帐单拿来,我签字。” “对不起,现在全是现钱结帐~”这话一出,黄俊涛再也忍不住,猛地抽出茹娟握着手的,指着段二的鼻子道:“我说段二,你别欺人太甚啊!都一个厂的,你想怎样?” 段二脸一变,“啪”地打开黄俊涛的手,“咣”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伸脚就踢,“妈的个比,敢跟老子得瑟的人还没出生呢!跟老子横?你他妈的也不访访,老子在纺织厂随便就拉几百人!你这样的,老子随随便便就捏死一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茹娟在边上大哭,用力扯着段二,黄俊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拼命,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几个小流氓拉住,又挨了几拳几脚。江为勤在一边急得团团转,陆南抄着手,突然冲门外使了个眼色。 杜晓飞“哗”的推开一群流氓黄俊涛从地上拉起来,厉声道:“都别动,妈的,谁动老子搞谁!” “嗬!这他妈谁呀,纺织厂来炸翅?”段二刚刚走上前,杜晓飞一记鞭腿将他抽飞,迅速从后腰掏出手枪,朝天“啪”的开了一枪,大声道:“谁敢动?” 一群流氓身子一凝,还保着冲上去群殴的姿势没人敢动了,段二被杜晓飞一腿翻得气血翻涌,晕晕沉沉从地上爬起来,恶声道:“妈的,废了这小子,这狗日的拿的是仿真枪,打不死人!搞残他再送他去派出所妈的~” “假枪?”杜晓反倒乐了,他穿的是便装,可手里的家伙真得不能再真,还真有敢迎着枪上的,杜晓飞也不介意把事情搞大。 杜晓飞懒洋洋地扭了扭脖子,其实几个小流氓,他完全可以不用枪全部放倒,而且有纪律,一般这种情况对方只要没拿凶器不能用枪伤人。正准备把枪塞回枪套,玩一会格斗,却见陆南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是要我用枪吧?杜晓飞一闪念间,又持枪在手,觑着几个跃跃欲试的流氓,咧嘴笑道:“想试就上吧。” “上,搞死他!”段二一声令南当机立断,轻声道:“开枪!” “啪,啪,啪,啪!”杜晓飞面色在一间变成冰冷而残忍冷静地连开四枪,每枪打中一条小腿最先中枪的段二,中枪部位却是大腿! 四个流氓滚倒在地腿惨叫,看着杜晓飞的眼神都透着恐惧周围观众突然集体失声。 杜晓飞杀气腾腾地蹲在地上,一把将段二拎了起来,狞笑道:“知道这是真枪还是假枪了吧?妈的个比,你们几个敲诈、勒索、殴打顾客,持械攻击警察……居然还想劫持人质,哼哼,你们胆挺大啊!” 陆南一听这话,拿眼一,果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小流氓手里好死不死的攥着把三寸长的水果刀,得嘞!心里大定。 他缓缓站起身,从放在一边吧台上的手包里掏出手机,慢吞吞拨了个号,等待接听的当口,右手比划成手枪,往段二脑袋上虚指,笑道:“小子,你有麻烦了!” 杜晓飞绝对是那种胆大心黑,又心细如发的人。他一旦认准就不会犹豫,一旦下手就不会手软。既然开了枪,就要入人罪,当然是越大越好,所以等派出所警察过来时,杜晓飞早想出了招。 他掏出警官证后,又指着地上一堆人,解释道:“我们接到报案,这家餐馆有人聚赌。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在殴打无辜顾客,我在劝解中被群殴,鸣枪示警无效,只好开枪……” “警察同志啊,不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啊~”段孟武听杜晓飞说得似是而非,立即跳了出来。 “哦,差点忘了。”杜晓飞阴森森地笑了,突然一把拉过段孟武,“喀”的给他戴上手铐,“有人举报这人参赌,带回去审审。 千万别让好人蒙冤!” 杜晓飞无论是职务还是警衔都高于派出所民警,虽然他们归口武昌区管,可天下警察是一家,他们对杜晓飞的话自然言听计从,反正带个人回去审审也不违规,顶多证明无罪后再放了。 段孟武喊了几句怨,脑袋就被一名警察扫了一巴掌,“咣”的推进警车,关上门后给杜晓飞敬了个警礼,试探着问道:“杜科长,您看这事?” 杜晓飞自然明白警察的工作流程,大咧咧地往楼上一指,道:“派几个人去搜搜。”又往地上一指,“叫救护车来,啧啧……这群杂碎,还要花纳税人的钱。” 领头的是派出所所长,见杜晓飞不提正事,不得已开口道:“杜科长,是不是也请这边当事人过去,做个笔录?” “笔录啊?”杜晓飞眼一斜,脸上似笑非笑道:“做笔录嘛,是应该的。不过我们可都没吃饭,饿着呢。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等我打个电话。” 杜晓飞直接把电话打到武 安局局长手机上,那边一接电话,嗯嗯啊啊几声,听电话。 所长听完电话马啥也不说了,站一边递烟等救护车。 两人正抽着烟,就听上面一名小警察惊叫起来:“杨所,上面有情况!” 杨所长一惊,连忙噔噔噔上了楼,杜晓飞也跟了进去。 进了经理办公室里,杜晓飞一瞅,居然还真搜出不少东西!违禁的就有管制刀具、猎枪,还有一袋似海洛因的白色粉末状物品,看那样子是毒品的话,至少得有20来克。 杜晓飞没想到个饭都能破个小案,抓个毛贼。他喜滋滋地拍了拍杨所长肩膀,道:“杨所,抓紧把这东西送市局检验。落实了成分,要真是海洛因,嘿嘿小子至少得进区局!” 杨所长惊喜交集,一迭声:要小警察保全好物品,又感叹道:“杜科长,还是您水平高啊!这家餐馆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开了有四五年,我们居然……” “别感慨了!紧地把呼叫支援,把餐馆里所有人全部控制住。我有事,先进一步!” 杨所长一听,立即吩咐几名警察开封门一时之间餐馆上下鸡飞狗跳。 晓飞告别千恩万谢的杨所长,下了楼。他的凶悍着实吓了不少人,见警察离开,也都溜了进去,作鸟兽散。 杜晓飞一见没旁人,立皮笑脸地道:“陆南,哥们够意思吧?怎么着我吃饭就在这小饭店?” “不是我请。”陆南在外人面前要给杜晓飞几分面子,介绍了大家认识后,黄俊涛又是感动,又是惊讶,却不方便再问什么。几人重新找到一家饭店后坐下。 茹娟对杜晓飞有点好奇。她毕竟有生活阅历多少也知道警察开枪限制很严,可面前这位气质有点像土匪的警察偏偏说开枪就开枪,而且竟然连伤四人。一个区公安局的科长怎么胆就这么大呢? 她要是知道杜晓飞开枪是陆南暗示的,估计还得吃惊。 经历了刚才的风波上气氛就了很多。江为勤还有点担心,黄俊涛却不以为然地道:“江总工,你就是胆太小!他们那群人在厂子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还勾结外面的人偷卖厂里设备,坏事做尽了,这次正好有人收拾他们,不是好事么?你还前怕狼后怕虎,难道真要等他们把咱们厂败光?” 江为勤羞愧地看了陆南一眼,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杜晓飞将几人神情尽收眼底,挟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喀叭响,又端起啤酒杯滋的一口喝完,冰凉的啤酒下肚,立即舒服地打了个嗝。 “照我说啊,这厂子里外都烂了。虽说没烂到根,也差不离。一个屁大的分管副厂长就成那样,在官面前跟狗似的,在工人面前就成了他妈的老虎……嘿,不掰他颗牙下来,还真对不起我这身皮!” 茹娟听得目瞪口呆。话说厂里有不少坏种,可面前这位穿着花不溜丢的t恤,耳朵上还夹着根烟,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刻着“流氓”两字,偏偏他还真是警察! 他那身皮扒了的话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吧? 杜晓飞仿佛能猜中她的心思,凑过脸笑道:“茹主任,呃~我是斯文人,我斯文着呐!” 茹娟捂着嘴,拼命点头。 “别耍宝了吧,说说看,劳动服务公司什么个情况?”陆南笑着敲了他一筷子,惊得江为勤差点掉了下巴。 “土匪窝!” 一说到正事,杜晓飞原先惺忪的眼睛一下子锐利起来,他坐直了身子,道:“经理邹会东,副经理向辉,两人早在20年前就是新街口一霸,在纺织厂一带向来横着走。”他淡淡瞥了江为勤一眼,江为勤无奈,只得点头,补充道:“我知道他俩。特别是那个向辉,以前还是我家邻居,他打小就痞,后来初二就没念书,在外面混了。前几年中间有点时间没看见他,回来后听说是因为重伤害被判了七年,实际上五年多就出来了。前年不知道走谁的路子,就成了劳动服务公司副经理。那个邹会东我不认识,不过他既然能够降伏向辉,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听完江为勤的话,杜晓飞点点头,又对陆南道:“我可听你话没去闹事啊!我就是去正式接触了一下,这还是苏秘书长带我去的,要不连门都进不了。” 陆南未解其意,茹娟微笑着在一边解释道:“可不是,就连段老五去找邹会东,都得事先打电话。 好端端的一个四层楼,他硬在一楼养了两条大狼狗,凶得要命,成天逮着生人就嗷嗷叫!平常人哪敢去啊?” 陆南一听,真是啼笑皆非。这什么玩意儿?一个正科级的经理,居然养狼狗看门,还真以为搞黑道那一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七 鸡虫 想了想,对杜晓飞道:“劳动服务公司下面腿多,情不过我们时间不多了。我也没功夫和这些小鱼小虾们纠缠。擒敌先擒首,你全权负责,快刀斩乱麻先把局势稳定下来。” 陆南放下茶杯,缓缓地在室内踱步,他这习惯杜晓飞早知道,可其他三人却看得眼发直。 并不是陆南的踱步有什么惊世骇欲的地方,而是他的那种不容置的口气和强大的自信,让三个人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尤其是茹娟,黄俊涛一直没有正式介绍过他。原先还以为陆南不过是个人畜无害的年青人,最多是汉光公司派来的代表而已。但是现在看来,她错得太厉害了! 嚣张的杜晓飞竟然对他言听计从,那么这个陆南如果不是身份极高,就是有着极大的权限。而有极大权限的人,通常还是身份极高。 她叹了口气,从底抓住黄俊涛的手,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度,心里慢慢安宁下来。 别人怎么闹是别人的事,我何干?茹娟慢慢品着茶,殊不知黄俊涛的眼里已经是一片炽热之光。 “第一,不管你么办法,把那两个家伙搞起来。你手里人不够的话,从汉光公司调人。嗯,区翔家和柴明贵都可以,还有八一公司的人,随便你用。” 上三人还没听明白,杜晓飞道:“还要你什么人?我拉个中队去,谁敢叽歪?” “不这样的。”陆南微笑着摇摇头,深深看了三人一眼,眼光平和,茹娟却体会到了一种无言的压力,她款款起身,正要说话,陆南却笑了“都听听吧。这又不是干坏事。” 转头对杜晓飞道:“有地人啊。是不见棺不落泪。只怕警察不怕百姓。你带警察过去。他倒是老实。一转头又要给我们添麻烦。所以我们就给他两手准备要斗。那也由他。何况……”陆南话锋一转。悠悠道:“我们有五本持枪证了吗?” 杜晓飞还是一次知道这事。登时眼睛都圆了。他身为警察当然知道平民办理持枪证地难度。或者干脆说。平民不可能办下来持枪证。而陆南地口气。自然不是指什么猎枪、小口径运动步枪之类地。 街头流氓混战地话。哪一边有两把火药枪。基本上就能搞定胜局。要是有五把枪。不客气地说要是混黑道扫全省也没什么难度! 他心思电转。已经明白陆南地意思。 “成。那我就调几个人用!邹会东要是老实就罢了。要是敢玩黑地。那我也就和他们玩黑地!”杜晓飞兴奋得两眼发光。警察装黑道。吓不死你。老子就搞死你! 报警?呵呵子是人民警察!这几个哥们统统合法持枪! 杜晓飞一想到这么有意思的乐子,更是心痒难骚,饭也不想吃了,拍拍屁股起来就要办事。陆南知道他做事雷厉风行,也不阻止他着要他第二天再去,同时给区翔家打了个电话他提前做好准备。 邹会东其实是一个刑满释放份子,他外型毫不张扬张胖乎乎的脸总是笑眯眯的,对员工说话也没什么架子。但是他属于真正心狠手辣的角在监狱里接受了几年“改造”后,他理解了权力和金钱的关系,并且意识到靠打打杀杀永远成不了大事。 一出狱,他就带了一把刀,在纺织厂大门口拦住了厂长黄成巨的车,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一刀刺在大腿上,道:“黄厂长,我要做劳动服务公司经理!” 黄成巨不是没经过风浪的菜鸟,见邹会东自残相求,也没什么惊诧,问了两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当劳动服务公司经理?” 邹会东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也不拔刀,回答道:“我叫邹会东,以前是毛纺厂工人,八二年因为伤害罪被判了十一年,今年才出狱。我要当劳动服务公司经理是因为我没饭吃。” “可是,劳动服务公司已经有经理了啊!”黄成巨见他不卑不亢,说话得体,倒也觉得是个人才,故有此一问。 邹会东一听这话,立即道:“有经理可以辞退重聘。如果黄厂长不方便的话,我去说服他!如果我做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不敢说有多大贡献,总之黄厂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黄厂长叫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话!” “嗯。”黄成巨满意地闭上了眼,过了会儿,缓缓道:“可不要做违法的事,回家等着吧!” 一周后,新任命到了,邹会东怀揣任命书,直闯劳动服务公司大楼,以一股子不要命的冲劲,硬是单枪匹马赶走了原经理。 从那以后,邹会东一方面收兵买马,一方面极力扩张,黑白两种手段混合,很快就成了独霸一方的灰色力量。他倒也说话算话,做了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后,对黄成巨言听计从,完全成了黄成巨的走狗和提款机,为他办了很多黄成巨不便出头的事。 而向辉就是邹会东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他和邹会东不一样,五年监狱之后,肌肉见长,脑袋却不太灵光了,只知道打打杀杀,除了邹会东谁的话也不听。不过这样一来,邹会东用得却更放心。 邹会东坐在四楼的办公室里,琢磨着白天的事。 市政府办副秘书长苏训武亲自将杜晓飞送到劳动服务公司楼下,杜晓飞只说了自己是工作组的,要进驻劳动服务公司进行调研。 调研就调研吧!这事邹会东早知道了。不管纺织厂如何改,劳动服务公司只要在自己手里,管他天王老子来呢?黄厂长也递过话要他安心。 所以他就没出头,由向辉负责接待杜晓飞一行数人。向辉领着人在楼上楼下瞎转悠,又叫了几个下面实体的经理开了个会,算是正式见面。中午离开会,竟然连饭都没吃! 邹会东听了向辉的汇报后,觉得这次工作组来访简直有点莫名奇妙:这伙人来了没查帐,没翻花名册,甚至没提问题。看来不是外行的话是根本是走过场。 ,成了!这些个人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一瞧见~狗,恐怕小腿肚子都转着筋吧? 以为老子是个粗人个流氓其实呐,老子是文人!跟老子玩心眼,玩不死你! 邹会东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向辉道:“他们下次再来,要是还这么乖,那就一人发个红包,200块钱吧,那个姓杜的队长……给他五百,我就瞧那小子会来事!” “唉!”向辉应了一声,又道:“邹经理,刚刚段厂长打了个电话是想找您。” “嗯?”邹会东桌上拿起开在震动档的手机,果然发现有数个未接电话,不过现在也没有来电显示。琢磨了一下,将手机放回原位,问道:“段老五说什么事了么?” “他说他家老小人用枪打了,然后好象餐馆里搜出点白粉,被警察抓进去了……”向辉话未说完,邹会东脸上色变脚踹在他腿上,骂道:“你猪脑子啊?粘白粉的事那就没个小!你直接跟他说我不在就是,管他个鸡死活,那玩意儿就算区里的申局长都不敢碰,咱们更惹不起!” 想了想然未解恨,骂道:“个段二天找人来吸,老子早说了总有一天吸死他狗日的!段老五也是个芋头,这当儿还想捞人?别把自己捞进去了……”正骂得起劲|间的风骚小秘书推门进来道:“邹经理,段厂长来了,要找您呢。” “不见。”邹会东口回绝,小秘书“啊”的一声,捂着红唇。 “,他人呢?” “在……会议室呢。” “你去跟他说,我在开会,过会就见他。” 邹会东打定不主意不揽这破事,故意蹭了好大一会,这才去会议室。 段孟武在派所受了不少惊吓。虽然最后证实他没事,放出来时人也颇有点憔悴。老段家他是老大,老二在外地工作,段二其实是老三,可他当年在外面混世时,结拜排的是老二,结果人人都喊他“段二。”而段孟武却因为弟弟的绰号,被叫成了“段老五。”不明白的外人,听起来就会发浑。 一想到弟弟被警察抓起来了,而且还在现场搜到白粉,段孟武心里就憋着一团火。可他手下还真没几个能打能拼的小弟兄,思来想去,这事还得找邹会东。可邹会东话说得客气,却根本就不接话茬,段孟武略一思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段孟武恨的人不是杜晓飞,也不是陆南,甚至不是黄俊涛,而是作为弱者的茹娟。在他的理解中,如果茹娟一开始就顺从于她,后面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以说是皆大欢喜。而正因为茹娟的拒绝,这事才闹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邹经理,我那老小,事儿一时半会不会明白,现在谁都捞不了他。我找你不为他,而是想请你帮我解个气!”段孟武从包里掏出一摞钱,拍在茶几上,低声道:“邹经理,我知道你手下能人多,帮我一把,给茹娟毁了容。哥哥绝不会忘了你!” 邹会东脸上仍然在笑,眼皮子却连跳了好几下。毁个女人的容,这得有多大的仇啊?茹娟这小妞他见过,确实美得让男人能痒到骨头里去。不过邹会东对这些没兴趣,要不早下手了。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事还是透着悬,轻轻将钱往外一推,笑道:“段厂长,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有兄弟,不过他们也是有家有口,安分守己过口子的。毁容可是重罪,没个理由,做得不踏实啊!” “理由?”段孟武眼睛都红的,瞪着邹会东道:“理由就是她害了我!本来省工业厅杨厅长都暗示过我,只要心诚,就很有可能调省里去……这个破厂都要倒了,我在这位上也没多大干头,能走当然要早走。可今天这事一搅,杨厅长气得饭没吃就跑了,这事黄了!” “呵呵。”邹会东也知道这个杨金平,他正好分管汉中纺织厂,虽说他和黄成巨同为副厅,但他是省厅领导,无形中比黄成巨高半级。 他眼珠一转,拍了拍大腿,笑道:“段厂长啊,你还是没琢磨透啊!” “什么?”段孟武闷闷地抽了口脸,一张黑脸上还有着淤血,那是他在派出所“不小心”碰的。 “杨厅长喜欢什么,这个就不必说了吧?那茹娟,与其你毁了容,不如把她送到杨厅长手里,这样的话没准就能逢凶化吉,一路高升呢?” “这事……”段孟武想了想,摇头道:“这事不成啊!我倒也想,可茹娟铁定要跟黄俊涛滚进一个被窝里,她怎么可能跟了杨厅长呢?” “怎么就不可能?把她头一蒙送过去,再灌点药。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只要有了一回,也就破罐子破摔了,何况杨厅长身居高位,年龄又不大,不比黄俊涛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强上百倍?” 见段孟起心动,邹会东立即趁热打铁道:“人生能有几回搏啊段厂长,你不下手,等别人下了手可就迟了啊!要是决定了,没得说兄弟我帮你,今晚上就把她连夜送到杨厅长床上,包管人不知鬼不觉……” 段孟武狠狠摁坏烟头,一把抓住邹会东的手,颤声道:“邹经理,那我就一切拜托你了!” “好说,好说!我俩谁跟谁呀?”邹会东轻笑着,把段孟起送出门。 回到会议室,邹会东望着茶几上的两万块钱,轻轻拈起甩了甩,笑道:“段老五啊,你可真够傻的啊,给哥哥我拱桥,还巴巴送辛苦费来……没得说,哥哥我今天就替你忙去喽!” “劳动服务公司除了大楼,还有两个地方要控制住。一个是车队,里面有两百多张车,其中有一百多辆货车,四十辆大巴,此外还有铲车、吉普、中巴和货柜车、油罐车。”坐在副驾驶的茹娟眼中微光点点,带着点兴奋的神色,娓娓解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八 玩黑道,还是人民警察最在行! 票,兄弟们! 推荐,兄弟们! 这两天,灯火码得吐血啊,三万七呀! 数,像灯火这样厚道的不多吧? “这么多车?”开车的杜晓飞笑道:“干什么用的?” “运货啊。他们不往外送,连原材料采购都要去拉,运货成本开得老高,总厂每年至少要多付一百多万。大巴是接送工人和子弟小学学生的。” “纺织厂子弟小学啊?我怎没听过。” “早散子了。以前还不错,后来换了个校长,教学质量年年下降,纺织厂的人都把孩子送其他学区上学,现在大概还有七八个班,二三百人,就那么不死不活吊着,估计再有两年,就要彻底关闭了。” “嗯,还有一方呢?” “还有一个地方。是仓库。” “仓库不是纺织厂地吗?”晓飞惊问道。 “本来就该是纺织厂。可从九一年开始。也就是邹会东当上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地。黄厂长就把仓库分出来。划归劳动服务公司管。由劳动服务公司承包。每年上缴管理费。不过纺织厂地仓库不仅大。而且质量好。所以劳动服务公司同时又把部分仓库转租。租金部分远高于管理费。” 杜晓飞边开车琢磨。租仓库能有多大利?正在想这问题娟道:“其实好多人都说劳动服务公司在偷卖仓库里地布匹。不过谁也抓不住。” “抓不住。还是没人抓?” 坐在后座一直紧张地看路地黄俊涛见吉普车驶上了街灯闪闪地大街。终于松了口气。接口道:“其实都一样。厂里没人管。想管地没资格查车而且不是内行地。即使查了车。也说不清手续全不全。到底是代运还是偷赃。” “龟孙!”杜晓飞伸手抓起对讲机,和后面几张车里的人通话。 “翔家,你领人去劳动服务公司车队,把人全控制住。明贵,你去纺织厂仓库,看着人和车,许进不许出!” 交待完任务晓飞习惯性地咧嘴一笑,从座位边把吸顶警灯掏出来,“咣”的扣在车顶,拉响警笛,吉普车像黑色闪电射了出去。 邹会东决定冒险把茹娟劫出来,作为结交杨金华的礼物。他决定在家坐镇,由向辉带几个人晚上过去。 谁料向辉刚走没多久,车队那边就打来电话,说是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自称是工作组,要立即接收车队,双方已经有了小摩擦。 邹会东一听这话,气的牙痒,挂了电话正准备去看看,仓库那边电话又来了…… 邹会东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是一个骗局!但是无论是什么,也无论是谁要整他,他都不得不出头了。 邹会东阴着脸站在楼下大厅,摸着两条狼狗身上油光水亮的毛感受到狼狗那又热又腥的舌头在自己掌心舔过,传来麻酥酥的感觉。 身边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不过这远远不够。邹会东紧急调了一百多人令他们自带“工具”,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劳动服务公司大楼候调遣。 布置完一切,邹会东挂了电话角的余光中,司机六宝把一把锯断了的猎枪用油布裹好进了切诺基车的后备箱里。他思考了一下,招了招手,六宝飞快地小步跑了过来。 “把枪放后面。” 枪重新放好,十几个人分乘两张车,刚刚要出发,刺耳的警笛就响了起来。 邹会东终于见到了杜晓飞,他相信他是一名警察,但是却怎么也不相信他怎么就是一名警察。 听起来似乎有点绕口,其实邹会东第一眼看见杜晓飞,就有种强烈的想法,把杜晓飞认做了同类。 阴冷、狠厉,寡言少语!这种气质,只有坐过十年以上牢的人,才能锻炼出来! 有这样气质的人,无论在哪里,光靠眼神就能混上一碗不错的饭吃。所以说,监狱里远远比大学能锻炼人,这句话虽然不全对,可至少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念十年大学出来的人,基本脑子已经念坏,属半残废了;而蹲十年大牢出来的,就能成为人中之人,不是龙凤,至少也是一头恶狼! 杜晓飞不知道邹会东的思想境界已经接近了背背山,他没亮枪,也没亮证件,只是挥了挥手,身后一堆人“呼啦”一下涌过来,两人把住大门,其他人就涌了过来。 杜晓飞回头扫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他带的人没一个是警察,全是区翔家挑出来的特种兵,反而区翔家和柴明贵倒是一边带了几个货真价实的警察。正所谓真真假假,玩死你! 他嘴上带着戏谑的笑,看也不看邹会东身后十来个凶神恶煞的手下,缓步上前,极有礼貌地柔声道:“邹经理,我奉命来查劳动服务公司的帐,请行个方便吧!” 邹会东警惕地望着杜晓飞,后退半步,道:“你们是什么人?” “说了是工作组的啊,不信啊?不信现 电话去问。还有啊,黄主任和茹主任你们是认识在也是工作组成员。”杜晓飞见他身后一个手下莽撞地冲上来,伸手一指道:“别说我没警告你啊,老子是警察!敢袭警老子当场毙了你!” “警察?既然是警察,你们为什么不穿制服?” “便衣,懂不?”杜晓飞不屑地摇头,手插进裤兜,掏出把硕大的弹簧刀,一边轻轻削着指甲,一边道:“老子是便衣,他们是工作组的白没有?” 杜晓飞倒真没说谎。可他这股子埋地里都臭得冲天的流氓气质,再加上那把明晃晃的弹簧刀,让一干人彻底服气了这样人要是警察,那我就能当十佳市民! 邹会东带的人堵住了楼道口,杜晓飞的人就要往里进。双方虽然有点推推搡搡,可真没一个人敢动。 邹会东不是瞎看出来杜晓飞的人都不是凡角,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彪悍劲,而自己这边虽然有个别人能打,更多的人却都是欺软怕硬的软脚虾。 “你们不能进!”邹会东大声:“现在不是正常工作时间,就算你们真的是工作组的人,也要等明天过来才行。” “呵呵。”晓飞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错,邹经理果然够聪明。不过我怕你做了黑帐假帐,连夜烧了怎么办啊?” “我们绝对有做假帐!杜警官~你不要血口喷人!”邹会东见杜晓飞一只脚在地上颠儿颠儿的,肩膀塌着抖个不停准的街头小流氓像,心里又起了疑他真的是警察? 别说他不信,就连在身一直默不作声的黄俊涛和茹娟都不敢信了。要不是见过中午的一幕,茹娟打死都不信自己面前的二流子居然是一名人民警察! 可是她忘记了一点,:装和卧底,是人民警察学校的必修课之一。杜晓飞本身气质就偏邪恶,再加上适度的夸张表演,就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自己是个流氓。 “血口喷人啊?我怕。”杜晓飞贱贱地笑了,伸头脑袋看了几眼还拴在楼梯口低吼的两条狼狗然道:“你妈比,心里没鬼你养狗干嘛?是你爹啊!” 这话一出,邹会东脑袋里就是一晕,差点一头栽倒。人民警察,就是素质? 后面的一群喽罗更是大哗,有性子暴的,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杜晓飞也不还嘴,只是脸色慢慢阴了下来,他回头又看了一眼,举起一只手掌。 “邹经理你最后一个机会,我数五下,要是数完你再不让开一切责任由你负!” “当我吓唬大的?”邹会东这会也撕破了脸,恶狠狠地退了几步手一挥命令道:“报警!谁敢冲就揍谁。” “五!”杜晓飞已经没再理论,他缓缓缩回一根手指了静又道:“四!” …… 邹会东突然心里一跳,他看见了杜晓飞眼中潜藏着一抹强自压抑的兴奋之色种兴奋的眼神,和十几年代他在街头混战,所见到的对手眼中的神采一模一样。 他明白,这种兴奋,只要一滴血就能彻底点燃,成为一股狂暴的力量,无坚不摧。 十几个喽罗已经纷纷从汽车里抽出藏好的砍刀、撬棍,而杜晓飞一边却没有一个人动,只有一个声音,冷冷的,却又坚决地念道:“三!” 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门口响起一片汽车轰鸣声,邹会东尤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树枝,他一下子掏出刀子,割开两条狼狗颈上的皮链,大叫道:“搞死他们!” 雪亮的灯光打了进来,刺耳的喇叭声连成一片,二十多张车挤在门口,一大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年青人怪叫着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砍刀、片刀、铁棍、钢管…… 杜晓飞雪白的脸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有点狰狞,他身子尤如雕塑,动都未动,面前已经开战,特种兵飞快地从后腰抽出整齐划一的警棍,一声不吭,上去就抽。 “二!” “上,搞死他们!”背后的一百多号人形成的声势大得多,他们飞快地穿过1不到的空地,下一秒就能挥刀砍个痛快。突然就见两人亮出手枪,冷冷地举了起来。 手枪在黑道争霸中的位置,相当于大国争霸中的核武器。最重要的作用不是杀伤,而是震慑。两把枪,两个人,一下子震住百十号人。 虽然大家都知道一拥而上的话,两人几秒钟就会被砍成烂西瓜,但却没有人真的去尝试。 局面很有点黑色幽默,前方是七八名特种兵把十几个小喽罗抽得哭爹喊娘,后面一百多人却同时失声面对两把枪,没有人敢动一步。而那两条流着涎液的狼狗,早在第一时间就用人下重手,砸开脑袋而毙命。 由黑沉沉的枪管延伸出去的一条直线,没有一个人敢站在线上,一百多人形成了三块中间正好留出两条枪管延长线的通道…… “一!”杜晓飞只盯着已经满脸是汗的邹会东,对身前身 切,根本无视。 “等一等。”邹会东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想要投降,却又满嘴发涩,一个字也说不出。 “时间到。”杜晓飞右手猛地往下一挥,对邹会东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吐出一个字:“打!” 邹会东还没反应过来,一根警棍就砸了过来,灌铅的警棍挂着风“呜”的一声砸在邹会东后脑上,他一声未吭,翻了个白眼仰面就倒,嘴角很快就吐出白沫来。 “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六宝见邹会东被打翻,怒吼一声,直接从汽车后座里抽出一把猎枪,刚刚端平,胸口就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杜晓飞对着枪吹了口气顾四周,仿佛身在修罗场中。 在手枪的威胁下,在六宝淋淋尸体面前,十几名特种兵轻易地砸翻了所有的人,一百多人中有一半以上被打得跪地求饶,另一半人四散奔逃。而有勇气反抗的人,已经全部倒地不起。 杂牌技术和战术都不缺的特种兵面前,不堪一击。 大事已定!晓飞厌恶地看着六宝的尸体,暗骂了一声,妈的子又为你破了杀戒!有空一定要去庙里烧个香,要不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当天夜里,这样的故事另外两个地方同时上演。 三起群殴事件,并且枪击、有人命、有重伤么大案情一直捅到了省委书记田中发的面前。田中发极为震惊,并且指示省公安厅派出专案组公安局共同限期破案。 结果没两天,案通报就出来了。其实很简单汉中纺织厂改制工作组收到举报,纺织厂劳动服务公司有做假帐的嫌,为防止劳动服务公司连夜销毁假帐,工作组治安组组长杜晓飞带领导纺织厂质检车间主任黄俊涛、副主任茹娟前去查帐,结果遭到劳动服务公司经理邹会东及其手下的恶意阻挠,并且邹会东还纠集了近百名社会闲散人员对杜晓飞三人进行攻击。在这关键时刻,一群有良知的百姓路过,他们见义勇为,与歹徒进行了坚强的斗争。由于邹会东的司机阎陆宝(绰号六宝)意图使用猎枪攻击,被杜晓飞当场击毙……后经查,有两名持枪的百姓汉中市八一运公司员工,皆有合法持枪证(后附复印件)…… 因此,我们认为,这是一起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同时也是一起正义战胜邪恶的斗争。杜晓飞等人的行为,完全是合法的,他们与歹徒进行搏斗,属正当防卫。我们建议,对此案在逃的相当案犯立即进行通缉,同时,对杜晓飞进行嘉奖,对两名见义勇为的百姓丘爱国、刘利波进行通报表扬,并考虑给予适当现金奖励。 田中发看了案情通报,虽然明白其中必有猫腻,但他还是爽快地签了“同意,请转祥利同志阅。”的意见,一锤定音。 而另外两起群殴事件,同样如此。 官方有了说法,但在民间却是另外一个说法。这就是邹会东一夜之间被人拱翻,而拱翻的人肯定是黑白通吃,连公然开枪政府都不管,谁有这么大牛逼? 一时之间,汉中市大大小小的黑道集团个个收声敛迹,比小媳妇还要乖,汉中市社会风气竟然一时大好,这倒也是一个意外收获。 陆南通过整治邹会东立威,快刀斩乱麻的手段果然收到奇效。原本很难收的出租门面、仓库,包括低价承包给别人的餐馆、旅店,现在这些人屁都不敢放,一纸通知下去,立马收拾收拾滚蛋,往日总要缠上个把月的装修钱讨要,现在竟然一家都不敢要了。 劳动服务公司一事,影响深远。首先是段孟武被捕。牢里的邹会东为了立功,把段孟武试图买凶毁了茹娟的容交待了,结果一查那笔钱,果然上面有段孟武的指纹,再查银行存款,恰恰当天下午他取了两万块……段孟武被收进去一吓唬也坦白了,这下子铁证如山。再搜搜他平时贪污受贿的尾巴,十年八年内算是别想出来了。 而一直与高琪哼哼哈哈,不肯交出经营管理部的厂长黄成巨却突然之间软了下来。他屁股上肯定有屎,但陆南没功夫整治他,何况他算得上转投风向快的,检察院不找他麻烦,陆南也只能先放过他。 没几天,省政府就行文调整了黄成巨的职务,他不再担任汉中纺织厂厂长一职,改任省工业厅副厅长。 整个纺织厂最大的山头黄成巨一倒,其他还想抵抗的小头头脑脑们纷纷举起白旗,有能耐的跳槽,没能耐的就只能继续窝着。 职工动员大会还未开,陆南的神奇故事就被快嘴马莲和其他女工传得沸沸扬扬,搞得陆南每次进厂都偷偷摸摸,别扭之极。 销售部和财务部相继被陆南掌握之后,汉中纺织厂改制的障碍基本扫清,再也没有任何大的绊脚石,一切都驶入了快车道,大干一番的机会正在眼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九 废墟倾情(1) 成巨带着秘书,坐在奥迪车内,缓缓驶离汉中纺织 “咯噔”一下,车轮压过减速带,黄成巨默默回头看了眼破败、巨大而又肃穆的工厂,心里突然涌起了强烈的眷恋。 这么大的厂,说走就走了! 身边几个戴着白帽子、穿着白围裙,胸口印着红彤彤的“汉中市纺织厂”字样,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出了门;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老师傅,穿着灰蓝色的厂服,用力地摁着车铃,和迎面过来的另一张自行车打招呼,声音又洪亮又沙哑。 马路对面,一辆送下夜班女工回家的大巴正停在路边,一群女工打打闹闹的往车门口涌,边上的早点摊上几个穿着厂服的工人正低着脑袋,稀里呼噜地喝着稀饭,边上蒸锅腾腾的冒着热气。 与主厂一墙之:的仓库,仍然排满了天南海北来的大货车,穿着油拉拉工作服的司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堆,蹲在马路牙边,一边抽烟,一边冲着路过的女工挤眉弄眼,说上几句骚情话,看着害羞的女工一溜烟跑了,就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如果遇见泼辣的女工,挨上一顿骂,他们也生气,仍旧蹲在路边看风景、瞟花色,抽烟吐痰,聊着所有司机最爱的黄色话题。 再往里看,高大的斜顶车仍然轰鸣着,七月的阳光从南侧天窗照起来,温度一定很高吧?那些才十八、九岁的女工,她们也真辛苦!其实一个车间全装上空调过三十来万,三个车间总共一百万出头。哪里挤不出这点钱?可笑上周幼儿园园长还打报告说要买张小车,自己还就批了! 黄成巨叹了气,不无留念地转回头,闭上了眼。 国有民营怎么操作,其包括陆南在内,都并不清楚。外省市也没有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真算得上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过陆南心里并非没底,只要把管理理顺了,生产自然就上去了。而找准主打产品然后再推销出去,陆南手下有的是能人而且他也相信么个大厂的销售部门,肯定有既懂纺织又懂市场的人才。产品卖得快,工人收入上升,国有民营就算成功了! 陆与黄俊涛深谈后,感觉到他确实是个人才。黄俊涛在质检车间工作十几年整个纺织厂的流程了如指掌,对纺织厂现状认识也颇深。 “纺织厂现在地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不死。活不活。纺织厂属双重管辖。生产、财务上受市计委管。由于厂长和市计委主任同级。所以实际上也属市政府管在技改、人事上受省工业厅管。比如现在要任命中层正职以上就要报省工业厅批准。而厂长、副厂长、总工程师、财务经理和销售经理。向来是由省工业厅管。” 陆南听得有点头大谁有个婆婆都不爽。何况这人权、财权至生产什么都被别人管着。企业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就算换了世界500强地ceo来也没用! 好在企业改制后。纺织厂地生产经营环境会好。不过他们舍不舍得撒开手呢?陆南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必要研究。 市里面问题不大。市计委顶多是指导。而市政府方面有肖汉青。陆南更用不着操心。现在关键是省工业厅地态度了。事实上工作组挂帅地是肖汉青。省工业厅、市政府办各有一位副厅级领导任副组长。此外。公安、监察、银行、财务等相关职能部门也在工作组内。汉光公司方面。陆南、高琪、巩耀林、赵振江都列入其中。 按照惯例。改制工作组地工作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宣传发动。其实就是开会。高层会议、中层会议、职工代表大会。以及最重要地全体职工大会。此外。工作组内部工作会议更是多如牛毛。目地就是宣传改制地必要性。并普及到工人这一层。什么手册、板报、广播。搞得有声有色。不过这一套老百姓见得多。政府凡是有什么行动全是这一招。大道理谁也不耐烦听。 第二阶段是盘点家底。这一阶段是重中之重,等于把整个纺织厂这棵大树来个彻底的排查,财务方面由巩耀林亲自领衔,而固定资产和存货则由黄俊涛负责。 黄俊涛工作认真负责,陆南又调给他一张车用,柴明贵是专职司机加保镖,这样他就再也没后顾之忧,和茹娟两人成天奔忙,尽心尽力地帮助陆南。 他俩都对纺织厂极熟,工厂工人也支持他俩,但凡有猫腻的都别想蒙混过关,偶尔有想动粗的,看见柴明贵基本上也就萎了。 人家把枪就别在腰上,随随便便在外面套了个t恤,到那腰间都鼓囊囊的,谁敢动? 市委书记简汝南对汉中纺织厂的事极为关注。如此大的国有企业改制,这不仅在全省,甚至在全国都是首创。上有省级领导和工业部的关注,中有省计委、工业厅的跟进式研究,下有上万名纺 工翘首以待,横向则有全国数百家纺织企业冷眼旁观容有失。 所以他也给了肖汉青以极大支持,同时极力协调申报国家计委的“国有大中型企业技术改进项目资金”,而这本来应该是市长孙孚虎的工作,可见简汝南对此次改制的重视程度。 简汝南在汉中纺织厂视察时,指示改制工作组,明确提出了一手抓改制建设,一手抓精神文明创建,既要大力弘扬新时代工人风采,又要狠挖贪赃枉法之徒,还纺织厂一片朗朗晴天。 市纪检、监察、检察、公安机关闻风而动,频频出警,在厂部大楼更专门找了个会议室,四堂会审人进来问话。两天不到,厂部六楼会议室成了中层人人谈而色变的地方,甚至出现大批中层干部请病假的情况。 在普通职工欢欣鼓舞的形势下,纺织厂每天都在传谁谁谁被抓,谁谁谁又被双规,而谁谁谁家里搜出了上百万的现金,满满一提包! 又过了两天,甚连黄俊涛都被检察院的人反复盘查,要他交待其他部门经理和副厂长的经济问题。 “情况不对啊!”陆南越看越股风吹得也忒猛了点。虽然反腐倡廉是永远正确的主题,可造成了整个纺织厂人心惶惶中层人人自危也是事实。再搞下去整个厂子非得瘫痪不可!老百姓高兴,可他们着实不明白,水至清则无鱼! 在全国大环下,没有一个好的反腐环境,回扣风、公款吃喝风成为正常现象所有人廉洁如莲花,就属于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了事实上也行不通。 陆南紧急找到肖汉青,了现在纺织厂的困境。肖汉青事实上也有所耳闻,听陆南反应后,立即就明白这事不小。 当两人立赴市委,找到了简汝南汇报工作,简汝南听后然道:“反腐,谁要你们反腐的?当前你们的工作重心在改制着怎样把这个厂子平稳改制成功,保证不爆发群体上访事件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反腐的事,是长期性的艰巨工作应该由专门的反贪部门和纪检监察的同志们来做。你们莫要忘了当前工作的核心是什么!” 简汝南话说的有点重,但肖汉青和:南却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随即心情又沉重下来。这事说明,有人借题发挥,明显是想把局面搞混,想煽风点火,把事闹大! 简汝南事后同样意识到了点,他一时没功夫查是谁念的歪经,把老生常谈的反腐当武器攻击人。所以,他只能先消除影响,再图他谋。 很快市委通过非正常渠道传出了统一口径:及时到公安部门说明情况并足额退还赃款赃物,后经查实情况属实、没有隐瞒的,一律内部处理,不追究刑事责任,不搞秋后算帐。这个信号一发出,在监察部门和公安局的配合下,果然有不少小鱼小虾浮出水面,主动交待了问题,退还了贪污、受贿的钱物。 回过头来,简汝南就想收拾人,其实查明这事并不难。敢扯虎皮做大旗的人不多,而且职务也绝对不低。很快的,简汝南就查到是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雷霄汉和市纪检委副书记、市监察局局长吕挺江两人搞的这次“反腐风暴”,两人恰恰都工作组成员。 等叫两人来答话时,雷霄汉属滚刀肉,脸皮极厚,上门就做了沉痛的自我批评,说自己“误解上意”,把简书记的指示听茬了,又强调自己纯属一心为公,绝无私心。瞧他痛心疾首的样子,简汝南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毕竟检察系统独立性极强,不受市委辖制。真要闹僵了,雷霄汉反腐可没半点错! 而吕挺江干脆称病住院。他级别也只比简汝南低半级,同为市委常委,真那么硬扛着,简汝南还就真没办法! 事情就那么过去了,纺织厂又恢复了平静。工人照常上班,照常生产着低质、价次的产品,能耗照常极大。 暗流涌动下,陆南在招安了大部分中层的情况下,终于彻底查清了纺织厂家底。 排满一大间一百四十多平方米会议室的资料,足足有上千万字,几十万页!报表、文字、会议纪要、原始档案、各种卷宗、合同书、销售帐簿,摞得有一人高!而且,这还不包括巩耀林掌握的财务资料。 剔除折旧,纺织厂固定资产总值7个亿,外债近25其中有近20是欠银行的。而应有帐款竟有6,有一部分呆帐、死帐甚至是八十年代初欠下来的! 这部分3亿多的死帐、呆帐,要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万多人,一个月工资就要发放万!要是进行大换血似的技改,光是购买纺织设备恐怕就要亿,翻新厂房、安排培训,又是上亿。 帐一算,陆南身子都凉了。自己投的2个亿进去水花都漂不起来,而国家技改扶持资 死一亿出头,而且远水不解近渴! “陆南,新农公司来人了,你是不是见一见?”高琪推门而入,抱着一摞文件放在办公室上,神情有点焦虑。 “新农公司?”陆南一时没反应过来。 “纺织厂的棉花有三成是由他们提供,已经欠了有万的款子,他们说要不是再不结帐要上法院告我们了。” 万?”陆南眼皮子一跳问坐在对面正在翻阅人事档案的茹娟,“咱们厂一个月要用多少棉花?” “我不知道准确字,大概在1万斤吧。这事江总工最清楚,货款的事,则要找销售部的齐东风。” 没到十分钟勤和齐风两人过来了,听茹娟简单介绍了后勤道:“厂子里每个月要进1万斤到200万斤皮棉。” 齐东风点头,充道:“每斤皮棉进价在14元到1左右。” 陆南默默心算了一下,万的货款,按新农公司三成份额算,至少是三年以上没给人家一分钱了!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对高琪道:“我就见他们了。 先知耀林,从工作组帐户上支付1万。和他们解释一下款在今年年底前结清。另外,请他们不要断供则我们换供货商!” 高琪答应了,又催促陆南抓紧把文签了才离开。 江为勤见没什么事了,要告却被陆南拦住了对齐东风招手道:“齐主任,你也留一下,正好有个事想你们商量。” 两人坐下后,陆南思索了一下问道:“江总工,你是专家,我想咨询一下,如果厂里决定淘汰现有设备,你觉得买哪个品牌的纺织机械最好?” 江为勤听得浑身一颤,更换设备,这对于工厂来说,可是大得不能再大的事了!他对国内外的纺织机械研究颇深,心里钟情的品牌有几个,却还是谨慎地道:“这得要看主攻哪方面。比如说生产白布和生产织染布,对机器品牌要求不一样,国产的机器生产白布质量足够好,青岛纺织机械厂的机子就蛮好。可要生产高级织染面料,颜色超过四种就会起晕。而小日本的东西要好得多,他们的机器,生产十四色的织染面料,出来后都清清爽爽,不过他们机器要贵,三井和川口的最好,价格要比国产织染机要贵四五倍。再说要生产厚点的灯芯绒、雪花呢,还有卡叽布,那得属老毛子的东西好,他们的机器又笨又重,质量没话说!出的呢子布挺刮刮的,又厚又结实!生产真丝抛光面料的话,德国、法国,还有瑞士的机器好。不过这些真丝抛光面料,我们国家操作不合格,好机子也产不出好东西来。人家能出顶级的面料,国际市场上一英尺能卖美分,我们出的最多二级面料,一英尺15美分都没人要,本都不够!而且我们厂没进过这机器,更没人会用。” 齐东风是厂里生产办公室主任,所有的生产调度都由他管,权限直逼原分管副厂长段孟武。他投入陆南门下实属情非得已,要不是屁股不干净,怕被人算帐,早卷铺盖跑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只要紧跟着陆南,忠心耿耿,就不会出事。目前刚刚被陆南信任,也想早立功。可江为勤说了半天插不上嘴,未尽有点心灰。 江为勤一说起专业上的事,神采飞扬,自信而又潇洒,厚厚的镜片的眼睛中闪着睿智的光芒,一气说了半天,喝了口水再要继续摆龙门,突然门被人“嗵”的撞开,黄俊涛脸上是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颤声道:“陆南,出事了,子弟小学,塌了!” 陆南额头上青筋一跳,身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出门外,没犹豫就直接从三楼走廊一跃而下,倒边恰巧路过的厂办一名小秘书吓得惊叫一声。 区翔家刚扑出门外,就见陆南已经钻进了车,迅速冲了出去。 破败的纺织厂子弟小学,满地烟尘,两幢教室倒塌,已经是哀鸿遍野。闻讯赶来的学生家长和厂里的保安和厂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正忙着救人。 渐渐的烟尘散去,被压在废墟下的孩子们哭得让大人们心肠寸断,他们拼命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跪在孩子面前用手刨着碎砖断瓦,胳膊被钢筋刺破,手指被锐划烂,仍未知觉。而侥幸逃得大难的孩子则呆呆地站在路边,脑袋埋在父亲怀里,吓得浑身颤抖。 “爸爸~快救奚老师!”一名刚刚被人抱出来的女孩儿,一条腿血肉模糊,疼得直抽筋,却焦急地指着废墟正中,哭着大喊:“快救奚老师啊,她被压在最上面呢!” “吱~”一辆桑塔纳卷起一地尘灰,高速驶到最近处,一个急刹车,里面冲出来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o 废墟倾情(2)【月票】 南连滚带爬地扑到废墟上,看着满是鲜血,眼睛已经 后世的汶川,他怎么可能忘记?子弟小学的倒塌比不上汶川的惨烈。但在即将凋谢的生命面前,却是同样的沉重。 不大的废墟里,已经有不少孩子被救了出来,但是仍然有十几个父亲在发疯似的找孩子。 陆南顺手帮一人掀起一块不大的楼板,看着他满脸是泪的把自己的孩子抱出来后,撬棒一扔就跑了。 不能怪他自私,人在苦难面前总会有类似的行为。 陆南顺手捡起棒,听到一处楼板下传来隐约的呼救和呻吟声,立即扑了过去。 “下面有人,不少呢!”一名附干活的民工听到声音,大叫着招呼人来救人。 “救人呐!”一个弱的声音隐隐传了出来,随即是几个孩子嘤嘤的哭声,“奚老师,我好痛啊!” “奚老师~我的胳膊好痛~” “奚老师,我怕~” “别怕。”那个虚弱地声音又响了起。声音虽然极其低微。却一下子透入了所有人地心里。 她似乎嘴角含着笑。轻轻:道:“你们听。外面有人在救我们呢!一会儿我们就没事了。老师给你们唱支歌吧~” 陆劲在双臂上。奋力撬着楼板。边上地民工不停地把一块块毛石头往上垫。同时用锨铲、用手捧里面地水泥块往外掏。 “、咯”地撬棒声中。一支歌悠悠唱起。 “我多想变成一朵白云。飘在家乡翠绿地山林。在那果园里留下亲吻。在那湖水中投下笑影……” 歌声中断。那个声音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个孩子慌了连忙用小手扶着奚老师地背。一个孩子突然哭道:“老师。我要死啦。我肚子上全是血!” “别动,王小帅。 ”奚老师又咳嗽了两声,轻声道:“别动,痛就哭出来。” 过了一会儿孩子道:“可是我一点儿也不痛,奚老师,为什么我肚子上好多血呢?” “我肚子也不痛也没流血!” “我也没流血。” 几个孩子竞相报告。 “不痛就好,不痛就好。”奚老师松了口气,声音却益发的虚弱,“孩子们坚持住,千万别睡着了,老师继续给你们唱歌~啊,让翠绿的山林更加翠绿,让美丽的姿容更加年轻……” 孩子们不懂事,外面的大人们却已经吓得不轻。 “奚老师坚持住!”陆南大吼一声,将楼板撬得喀喀直响过头大声道:“我们给他们唱歌打气!” 几个农民工齐声道:“中!” “来!”陆南扬声唱道:“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爱爱纤绳荡悠悠~”一群农民兄弟大声地跟着吼了起来,他们身上肌肉绷得铁紧着解放鞋的脚抓牢地面,脸上挣得青筋乱跳,跟陆南肩并着肩,“轰”的一声撅翻了楼板,立即欢叫了起来。 两层楼板,最上面最大、最重的被撬开,里面的一楼在众人齐心协力下很快被解决。推开最后一层压在孩子们身上的预制板,一群人立即面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四个孩子,像四只小老鼠,躲在一张小小的课桌下面,外面的奚老师趴着对着孩子,几乎承担了所有的压力,从颈部以下,一片血肉模糊。 陆南托起奚老师,见她已经人事不知,顾不上后面的事,抱着她就跑,后面一个厂医院的医生拎着盐水瓶匆匆追了上来,叫道:“放下,放下!” 医生紧急检查了一番后,立即叫一名护士送上氧气袋,又为奚老师输上生理盐水,这才抬起头道:“肋部骨折,不过没有刺入大器官,必须立即送医院!”后面的民工把四个孩子抱出来,正好消防车和救护车呼啸着赶到了。 陆南和赶到现场的区翔家和齐东风匆匆交待了两句,钻入救护车,跟着去了医院。 “他为什么非要去医院呢?”齐东风望着远去的救护车,若有所思地问道。 区翔家要把陆南开过来的车再开回去,他一脚跨进车门,回头看了齐东风一眼,冷声道:“因为他是人!” 他是人?齐东风没听明白,却不得不反复思考区翔家的话。一个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救出一位小学老师已经算仁至义尽,有必要跟进去医院吗? 他没想到的是,陆南不仅去了医院,而且还做出了惊天之事。 救护车呼啸着冲进第六人民医院,四个孩子神志清晰,没有呕吐、头晕现象,仅有一人左臂骨折。而奚老师则情况要严重得多,她的伤情还未查清,却必须要做手术接骨。 陆南坐在手术室外,楞楞地盯着门上的“手术中”红灯,手里拿着的则是奚老师口袋里的一个钱包。 钱包里有一把钥匙,几张零票子,还有张身份证。奚红,很普通的名字,年仅1岁。 走廊尽头传来乱纷纷的脚步声,黄俊涛、茹娟、齐东风、高琪、区翔家五人都赶了起来,茹娟见陆南面色不好,就坐在他身边低声汇报。 奚红初中中专毕业,18岁的她就进了纺织厂子弟小学,教授一、二年级课文,后来由于学校留不住老师,也留不住学生,短短一年间,高年级的学生全部转校,老师也纷纷调走,最后整个学校只有了两位老师,一位校长。所以奚娟也就兼着数学、音乐、体育、美术、德育……所有的课。 正在聊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个中年男子神情焦急地冲了进来,茹娟一见,立即介绍道:“那是学校的严唯文校长,那是古富同老师。他俩今天上午去厂办了,没想到……” 严校长冲到手术室前,浑身颤抖地转着圈,也不知道该问谁,嘴唇哆嗦着自言自语:“奚老师啊,我对不起你呀,我要早点要来钱,修好教室……”突然他“噗嗵”一下跪在门前,老泪纵横地道:“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奚老师,我该死,我早该死了啊!” 古富同老师拉着他的胳膊,茹娟和黄俊涛也过来劝,严唯文却倔着不起,只是连连自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一 大炮仗! 双有力的手伸过来,将严唯文拉了起来,“严校长,话。” 严唯文被拉到长椅上,也不知道拉他的是谁,还在哽咽,茹娟道:“这位是工作组的陆组长。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陆南待他收了悲声,这才问道:“严校长,刚才你说去厂办要钱,这是怎么回事?” “要钱?”严唯文迷瞪起来,倒是古富同解释道:“陆组长,是这么会事。我们学校的教室大多是七八、七九年建校初盖的,小二十年没修过,现在有几间教室都成了危房,子在里面全烂了,大梁也遭虫蛀得厉害。一年级和二年级的三间教室,阴雨还漏雨。这事学校早打报告给厂里,要求拨款维修,不过一直到今天,钱也没下来。” “是不给钱,还是钱没到?” “是没表态。”古富有点愤恨地道:“严校长亲自找过厂办公室主任,也找过黄厂长。厂办只收了报告,却没吭声,黄厂长当时就跟严校长说要研究一下。” “他研究个屁!黄成巨拖了年,拍拍屁股就走了,可害了这么多人~”严唯文突然犟着脖子骂了一句,眼泪又下来了。 茹娟看着陆阴沉沉的脸,无奈地和黄俊涛对视一眼,两人对这些行政方面的东西都不太懂,也不知该说什么。 齐东风察颜观色,鼓足气道:“陆组长事吧知道一点儿。”见陆南看过来,就有了点信心,道:“其实这事黄厂长有责任,不过区教育局也有责任,要是追究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么?” 东风道:“区教育局业务上对子弟小学有指导。而学校基建和公共安全又分属建委、公安、消防好几个部门说起来管事地挺多。但实际上一出事。谁都不负责。这事啊。我看到时候顶多处理俩替罪羊马马虎虎也就算了。” “哼。这么大事怎么没人负责?”茹娟听得不高兴。冷声道:“最该负责地就是黄成巨。他要早拨了钱维修。至于出这么大事吗?齐主任。你可别忘了。黄成巨已经免了不是纺织厂厂长了!” 齐东风听得面皮发涨。怒道:“茹娟什么意思?我是好心好意提醒陆组长。你别阴声怪气说这些要是惦着黄成巨。根本就不会说这话!” “我知道了。”陆南摆摆手面颊上肌肉跳了几下。哑着嗓子道:“该谁地责任。谁都跑不了。我就不信一所学校倒了三间教室。还有人能安然无事。升官发财!” 齐东风听得头皮一紧。在座地人中。他最热衷于官场。在生产办任个副科级别地主任。算是半个身子挤进了官场。平素对官场升迁、高层变动很是花了一番功夫研究。看问题自然也就带上了官场地作风。听陆南地话意。明显是要追究责任最大地黄成巨责任。 可这黄成巨是副厅。而且还是省管干部。一个商人就敢放言把他拉下马?何况你即使把人家拉下马。公司在高官眼里成了毒药。又如何做生意?齐东风正在琢磨陆南地话是做样子表态还是不知官场险恶地狂妄之语。走廊口突然涌来一群人。 最前面的是老俩口,哭着喊着,被人扶着踉踉跄跄往前冲,到了手术室门口,那头发白了的女人就瘫坐在地上,一边拍门一边哭。茹娟和跟来的几个妇女就过去劝。 一名护士气喘吁吁地追过了,气愤地道:“请你们考虑到其他病人的心情,这里是公共场合。 不要干扰我们正常工作好不好?” 陆南有心劝慰两位老人,但这乱哄哄的场合却不合适,起身吩咐了黄俊涛几句,就欲先行离开。 一位中年妇女突然尖叫一声,伸臂拦在陆南面前,厉声道:“不许走!你们是厂领导吧?我们家奚红生死都不晓得,你们连等做完手术都不及?你们莫不是黑了心,烂了肺?谁也不许走,今天不说出个道道来,谁也不许走!”她这一喊,一下子又围过来七八个人,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吐沫星子更是乱飞。 陆南一怔,有点尴尬地负着手站住了,见区翔家要推她,微微使了眼色,区翔家就没动,只是挡在他面前。 “这位同志,我们是厂领导。”黄俊涛上前解释道:“我们只是工作组的,这是陆组长。奚红还是陆组长救出来的呢。” “救出来就有什么了不起?”那个妇女不依不饶,冷笑道:“你们当官、当领导的,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怎么敢见死不救,做做样子挖几,搬几块砖头……” 区翔家在俄罗斯算是栽了个跟头,与顶级特工组织的较量中,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回国后最后陆南没说他一个字,但他早深以为耻,练功更勤不说,气质却更为深沉。他听那妇女说得刻薄,突然心里一动。 陆南自从进来后,手几乎就没露出,总是插在兜里,他一念之下,伸手把陆南的手抓住,高高举 ,一句话也不说。 陆南开始用撬棒虎口就崩裂了,第一层楼板撬开后,又用手挖碎水泥块,十指血肉模糊,整个手背上更是全是灰印血痕,近腕处更有一道割口,肉都翻了过来,看起来极为可怖。 一大群子人突然集体失声,那妇女脸涨得通红,难为情地看了看四周,突然眼睛里泪花涌出,跪在陆南面前哭道:“我代奚红谢谢领导,我错怪领导,我不是人!”反手正要抽自己耳光,陆南探手抓住,淡淡道:“没什么,去找个地方说话吧。” “嗯。”那妇女虽然泼辣知错就改也不让人讨厌,她麻利地起身后,又对奚红的父母说:“快走,听领导的话,别在这哭了!” 那妇女其实是奚红的小姨,叫罗会英,也在纺织厂上班正和马莲同一车间,是挡车工。一群人借了医院会议室,一边商量一边等奚红做完手术,茹娟又喊来护士为陆南包扎伤口。 其实奚红父母求并不高只不是要女儿好好的,再就是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而罗会英快嘴快舌接就骂起了黄成巨。 其实这种场合也实在说出什么东西,不过是让家属发泄怒气来。陆南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罗会英骂了一会儿,见陆南面上表情淡淡的,心里就有点不安,试探着问道:“陆组长什么意见啊?” “奚红的伤,一要治好校教室倒塌,责任一定要追究。”陆南想了想道:“至于赔偿,以后再说。不过我可以透个底里是绝对不会让奚红吃亏!” 罗会英脸上露出笑容,即道:“我信你!陆组长,我可真信你!那我们就出去候着了。” 南就点头,这时区翔家从外面进来,低声道:“肖市长来了。还有市建委崔守志主任和省工业厅杨金平副厅长、区教育局鲁有明局长。” 青听到纺织厂子弟小学出事,极为震惊,当时就停止了正在召开的工作会议,并指示陆劲松打电话通知相关人员,齐赴医院看望伤者。 幸没死人!肖汉青坐在车内还在思索着,要是死了人,问题又麻烦了。到了医院门口,其他几个人也到了,就一起进了医院。 肖汉青接见了刚刚从会议室出来的奚家人,以及受伤的学生家长。他首先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慰问,又表态全力抢救奚红,一定要治好伤,同时追究相关责任人责任。随后,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均是义正辞严,满面愤慨,说到奚红时又是关怀有加,让人倍感亲切。 这些说的和陆南别无二致,只不过市建委还表示要对学校其他教室进行全面检测。奚家人也就彻底放心了,除了偶尔露出悲声,倒也没人撒泼。 没一会儿,手术做完,奚红被推出手术室,满面大汗的主刀医生瞬间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手术很成功。”主刀医生面色沉重地道:“不过由于病人脊椎受到挤压,第六、七、八三节脊椎变形断裂……”哭声大作中,他叹了口气,劝慰道:“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不过目前看来,我们只能尽力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其他的,只能以后再说。” 几个妇女扶着哭得要晕厥过去的奚红母亲,跟着手术车涌进病房。陆劲松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信封放进罗会英手里,分别解释道:“这是市政府的慰问金,这是肖市长私人的一分心意。钱不多,请你们收下。”其他人也纷纷掏出准备好的信封递上去,厚薄不等。 一群人辞别奚家家属后,肖汉青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钻进小车扬长而去,一众人面面相觑。落在后面并未上车的陆劲松道:“大家请去市政府二号会议室,一会肖市长要主持开个会。” 杨金平副厅长不归肖汉青管,他哼了一声,也不打招呼,也上车溜了。 陆劲松搭陆南的车,回到市政府后开了会议室,一群人又鱼贯而入。陆南刚刚坐下,就见杨金平也黑着张脸进来了,找了个角落坐下,闷着喝茶。 肖汉青坐到主位,开门见山道:“今天这个会,就是商量纺织厂子弟小学教室倒塌事件。有两个议程,一是教室安全责任问题,二是奚红老师的治疗和赔偿问题。大家先议议。” 室内沉默了半分钟后,就有开口发言了。 一小时后,陆南彻底失望了。所有人都忙着把自己摘出来,把责任往外面推,议来议去,竟然没有一个能落实的。他霍地站了起来,道:“我说两句!”肖汉青颌首。 “我认为责任认定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哪个部门、哪级机构不作为,或者说是有推诿扯皮,耽误工作的行为经查明即惩处。尤其是黄成巨,他在明知子弟小学校舍属危房的情况下,仍然将校方的维修报告束之高阁,这次没有出人命,算他走运!”陆南的槽牙相磨,发出让人发渗的涩声,“如果出了人命就是罪该死万!” 一棒子,敲的又狠又准。指明道姓的攻击一名副厅: 陆南没有理睬众人意味难明的眼神续道:“而赔偿问题则不劳诸位费神了,我在这表态汉中纺织厂将全额负责奚红所有的治疗费用,无论她能不能站起来,也无论她往多久的医院!” 陆南向来对官场的人有三分容让,毕竟在中国社会上,官是一种可以让人欲仙欲死的力量。他可以轻易地让你飞黄腾达,同样也可以轻易地让你家破人亡种由中国历史传承而来的力量,几千年来来就没有一位商人可以逆转,哪怕他富可敌国。 但是天陆南却说出这样容易引起普遍反感,得罪大多数人的话且立即就引起了众人的敌意,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肖汉青见陆南说话完后,闷闷地坐了下来,心知他心情不好,笑了笑打圆场道:“陆南的表态很好啊!新时期就需要这样关心职工、爱护职工的好的厂长、经理、老板。” 杨金平咳嗽了声,缓缓道:“陆南的高风亮节,我是极为欣赏,也很佩服的。不过我有点小小不同看法。 ”他矜持地对着陆南笑了,以示善意。但是当他看见陆南根本没有听他说话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好半天,杨金才道:“责任认定的事,不能简单的推到个人身上。个人也是代表组织的嘛!至于应该如何认定,我还是认为应等市委、政府正式成立调查组后再议。而赔偿金……我绝不同意个人不负责任的随便表态!” 陆南都没拿眼皮子夹,但是已经在听了。 “织厂的钱,也是国家的钱。工人工伤,该如何赔付都有明确规定。不能因为感情倾向而随意增减,否则的话,那要规章制度有何用?这一次给多了,下一次别人出现同样问题,要求享受同样赔偿,又如何处理?” 金平与黄成巨早狼狈为奸,陆南攻击黄成巨,他暗恨之,是以辞锋渐渐尖锐,而语调也渐渐尖刻起来。 “而有的同志,拿着国家的钱许愿不心痛,这是一种邀功卖好,是一种投机,是一种拉拢人心的行为!不过我在医院却没有看到所有人都为可怜的奚红同志捐款……” 杨金平城府颇深,官场说话讲究“云遮雾罩”,现在说出的话水平极低,更有种攻诘的味道在其中,也是被陆南气得有失了方寸。一大通话说完,惊倒一片人,心里却又有了点惴惴不安自己,是不是太轻浮了点? 肖汉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会能开成这样,心里又气又好笑,其他人的则事不关己,抱着茶杯听得有滋有味,恨不得再为碟瓜子,一边咬着一边看戏。 市建委主任崔守志长得诙谐,一张圆脸上长着两个瓜子仁似的眼珠子,脑袋上光光无毛,他和区教育局局长鲁有明私交也不错,听完两人的发言,崔守志乐得几乎要拍大腿,他冲着鲁有明挤眉弄眼,低声道:“有意思,有意思,那个陆南……胆量不小!” 鲁有明嘿嘿一乐,觉得今天这场戏看得太值了,要是再有个说书的把惊堂木一拍,说上一句:“斩立决”什么的就更来劲了。 偏偏这时候,杨金平觉得自己说过有点过分,又拿过话筒笑着补充道:“我声明啊,我和在座所有同志没有任何私人恩怨。我所说的也都是就事论事……” 鲁有明正在颠着二郎腿,就听“啪!”的一声,杨金平惊的“啊”的跳了起来。 “不好意思!”陆南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拍了拍手,对在座的人谦逊笑了笑,“手没拿稳,摔了茶杯。” 鲁有明使脑袋一看,果然见杨金平脚边摔碎了个杯子,杨金平脸皮涨得紫红,香肠似的嘴唇不停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奇怪了啊!陆南茶杯摔碎了,怎么会在杨厅长脚下?莫不成,是陆南丢过去的……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果然,杨金平哆嗦了几下,怒骂道:“陆南,你要干什么,啊?茶杯摔到这,你要砸人?你这是土匪行径,是一种流氓行为,是文革时武斗流毒……” “话说文革时还没我呢!”陆南突然道:“你是不是还要把三年自然灾害、解放前花园口决堤、苏联入侵阿富汗都算在我头上啊?老子不过摔个杯子劲大了点,你激动个屁呀!” 台下“哄”的一下笑了起来,随即众人顾忌身份,捂嘴憋气,脸涨得通红。 “你你你!”杨金平戟指道:“我不和你胡搅蛮缠,我认为你不配坐在这里。”气呼呼地坐下后,轻蔑地低声道:“没有素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二 国有民营万人大会(1) 点点头,缓缓站起,“杨金平,杨厅长。” 听陆南语气不善,杨金平没来由就是一阵后悔我犯得着和他死掐吗?死道友不死贫道,黄成巨干我屁事! 只是事到如今,也不容他忍让,杨金平僵着脸道:“你想说什么?这里不是一言堂……” “我认识你了。”陆南伸指,遥遥点了点他,脸上的表情有点落寞,还有点残忍,“你好自为之吧!” 完再也没看肖汉青铁青的脸,拂袖出门。 会议室集体陷石化。如此嚣张的人他们见过,但在一个副厅级领导的面前语带威胁,陆南实在是…… 鲁有明憋着坏笑,摇了半脑袋,终于找了个妥帖的形容词:少年壮志不言愁!这时崔守志脑袋凑过来,低声道:“看见没有,杨厅长那脸,垮了……陆南这小子,不简单呐!” “没准真能斗,听说陆南背后有人。”鲁有明点点头,伸出大拇指,神秘地道:“比简老板还要高!” 杨金平若有所觉,茫然四顾,却发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仿佛在这他哀悼。 “怎么,怎么,你们这是怎么啦?”他突然烦躁不安地站起来,无助地叫了起来。 奚瘫痪了。但生活还得继续。 织厂地改制。像一架高速奔驰地火车头。一往无前。所有泛起地沉渣和散发着腐朽气味地禁锢全部被碾成碎片所有妄想阻碍改制地人和机构。都会遭到无情地唾弃。一如中国地改革一样。不容任何国家和集体干扰。 汉中纺织厂全体职工大会召开在即。省长孙孚虎却陷入了两难中。 很多人在孙孚虎耳边吹过风。也上了肖汉青不少眼药。但他考量再三是没去碰这个东西。改制成功了。他面上有光。年终工作总结肖汉青总会送点功劳。失败地话。他最多面子有失。却不用负领导责任。既然如此索性就做了壁上观。 只是今天一早。发生了一件意外地事。 省工业厅向市政府发函。认定汉中市纺织厂“国有民营”改制是一种变向地鲸吞国有资产行为予立即叫停。严厉制止。并追究相关责任人民事和刑事责任。函中还称。工业厅党组经慎重研究定撤回在改制工作组中地所有工作人员。并将此事上报省委、政府。 “邪门了啊!”这个意外的消息让孙孚虎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研究了半天,还是没琢磨出其中的味道。这事明显有点蹊跷,函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纺织厂要召开全体职工大会时就来了! 是谁要整陆南?孙孚虎想到了初去省工业厅任职的汉中市纺织厂原厂长黄成巨否决自己的想法。 黄成巨当初没反抗,直接选择退离在就绝对不会再惹事。何况,他自己屁股下面还有屎呢! 但是子弟小学校舍倒塌一事陆南主张追究他的责任,并且明目张胆的资助和帮助奚家人到有关部门诉求。黄成巨被逼上绝路困兽犹斗,反抗也是不得已而之。 他反复衡量,把报告签转给省委书记田中发,田中发批复指示:此事应由汉中市委、政府解决为宜。我意,需谨慎从事,既不可伤及广大干群改制积极性,也需严格依法从事。 简汝南这一招太极推得妙,意见滴水不漏,却没有任何倾向。孙虎作为主管全省经济工作的领导,并不能放手不管,无奈之下,他只有把报告同时签转省工业厅和汉中市委政府。和了把稀泥,默许省工业厅掺沙子的行为,同时又不对改制工作做任何实质上的阻挠。 昏迷三天的,奚红醒了过来。她长得并不漂亮,却有一双明净的大眼睛,当她得知自己下半辈子都可能在床上渡过时,整整哭了一天。好在改制工作组对奚红的病情极为关心,不仅派出纺织厂女工轮班照料她,还一次性垫付了两万元的治疗费。 罗会英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摞红票子,塞到奚红母亲手里,解释道:“这是那个年青的陆组长托人送过来的,是他私人掏的。” 两沓崭新的票子,银行封条都未拆,不用数都知道是两万。奚红的母亲捏着钱,又是感动,又是伤心。以前工厂里的厂长,有哪个这么好过? “姐,你别哭了。”罗会英道:“我看呐,那个陆组长人挺好,也实在。你没见他那天挖小红,手都裂了老大口子,十根手指头全磨破了,这要搁黄成巨那条老 多站边上指挥一下,喊两嗓子!” “嗯。”奚红母亲擦了擦泪,思量了一下,又道:“那天你骂了陆组长,后来没事?” “有什么事?人家气量大,根本没和我计较。放心吧,姐,小红治疗不得耽误。你安心回去工作,这边人手也够……” 姐俩正说着话,病房门“呼”的被人推开,马莲噔噔噔的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怒容。 “怎么了?”罗会英问。 马莲把小包放头柜上一扔,气呼呼地道:“刑二虎今天开会,说要咱们开会时一起抵制工作组,他还说咱厂一改了,工人都得下岗。” “啊?”罗会英紧张地抓住马的胳膊,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马莲见脸上变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含糊,解释道:“真个屁!我说刑二虎的事是真的,咱们得下岗的事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罗会英也是挡车工,这纺织厂工收入低活还累,年青点的下了岗,或许去外面打工还能讨碗饭,年纪大了,有了孩子的,就只能指靠男人,或者做点小买卖。听了要下岗,自然就担心起来。马莲就把陆南上次到车间和工人们说的话又翻了一遍,反问道:“你说,这陆组长要是真不管咱工人,能有这好心?我看呀,就凭他肯给咱们鞠躬,就肯定不是白眼狼!” 罗会英眼睛一亮,道:“没错,还私人掏钱,给小红两万块呢!那些个黑心烂肠的人,有钱都养小蜜去了!” 两放下心来,边聊天边给睡着的奚红抹身子,罗会英抹着抹着,突然把手巾一丢,大声道:“坏了,周一就开会。这事要被刑二虎搅了,那陆组长还不得气死?我可得要给他提个醒,防着小人点!马莲,我姐在,你也别忙乎了,赶紧回去,把道理跟车间里其他小姐妹说清楚,要她们千万别上当!” 人都是性子急的人,一认准了事,立马就出了门,奚红母亲瞧着两人脚下贯风地溜了,只得叹了口气,拾起手巾,在盆里拧了把,给女儿擦起身子来。 万人大会,开在纺织厂体育场。 不得不说,国有大中型企业确实家大业大,突出两多,一是房子多,二是地皮多。体育场虽破,面积却大得要命。一万多人拎着茶杯小包,各从会场边领了塑料小凳,在划着棋盘状的白线上找到各自车间的位置,寻三五个好姐妹坐在一起儿,打毛线磕瓜子,亲亲热热地聊起天,等着大会开始。 由于已经是八月天,工作组特意挑了个阴天,日头淡淡的隐在云层中,并不太热。会场两边跑道上,各放了几十个大保温茶筒,里面装满了解暑止渴的大麦茶,边上还停了张救护车,整整两组医生护士坐在搭建的帐篷里随时待命。而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则排满了十字水、凤油精、葡萄糖注射液、速效救心丸、生理盐水、氧气袋等抢救药品器械。 工作组甚至还考虑到万人方便,特意在两边各建了一幢临时公厕,可谓安排得极为周到、妥帖。 雄壮的运动员进行曲响彻全场,四角各有两个大电喇叭,把主席台上的任何声音都能清晰地传播到任何一个角落。 汉中纺织厂全厂职工大会即将召开,会议的中心议题只有一个,就是由工作组向全体职工解释什么叫“国有民营”,如何进行,以及工人如何安排、工资福利待遇和保险等等。这都是是关系到所有职工切身利益的话题,因此,虽然现场极为热闹,但人人心里还是捏着一把汗的。 由钢管、木板搭成的高两米的主席台上,摆着两路长条桌,上面铺着红天鹅绒布,每隔两个位子就摆着一个麦克风。主席台上面悬着会标,下面摆着鲜花,左右安置巨型音响,两侧红旗招展。 会议时间是下午三点,二点五十分,省政府徐继盛副省长、市委书记简汝南、市政府市长孙孚虎、常务副市长肖汉青等领导和省工业厅杨金平,以及其他相关职能部门负责人、改制工作组正副组长已经在座。工作组其他成员则坐在会场第一排。 大会主持人是市委秘书长商卓央,他看了看时间,走到主席台正前方的发言台上,严肃地吹了吹麦克风,会场四周立即响起“嗡嗡”的声音。 万人大会,开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三 国有民营万人大会(2) 南坐在后一排,心里却在惦记着罗会英前天跑来找l事,不由得苦笑起来。 其实官员腐败、渎职,又岂是陆南有资格管的?就算想要反腐,也得考虑成本不是?有人用了十几年时间反腐,结果越反,人家官升得越快。 有人具实名举报,结果证据被毁,人也被指为“污陷,”并立即遭到国家机器的惩罚,千万家财一夜成空还是幸事,落得个家破人亡,身陷l+,也许再过不多久就会暴病身亡了呢~ 何苦呐?何苦污陷正义而又廉洁的国家工作人员呢?还蠢到实名举报陆南只能说,这人太傻太天真。国家工作人员名誉不容玷污,国家机关同样明辨是非,慧眼如炬! 以为实名举报人家就不查了?照样查得清楚啊! 那话怎么说的,就是黑,白就是白…… 陆南望着前方穿着一身白鳄鱼丝光t恤的杨金平,心里就是一叹。 原经建委副倪四维已升任计委主任。同时担任工作组常务副组长,他首先做报告,然后是杨金平、肖汉青、简汝南讲话。简汝南讲话后,由徐继盛副省长做大会总结,最后陆南做为副组长,还有一个现场解答。 会议议程是市政府搞出来的,类似于记者招待会。不过现场解答时间仅有钟,所以陆南也没有什么负担。所有政策和规定自己都清楚相信任何问题都难不住。 除非,有人存心捣乱! 不过体育场边上除了救护车。还有两百多名警察。他们和近百名工厂保安共同维持秩序。防止别有用心地人捣乱。 杜晓飞倚一辆白色桑塔纳警车。嘴里叼着根烟。眼睛直往女工身上、脸上瞟。 嘿嘿。这七八千女人。至少也上百个娇滴滴、水灵灵地绝色吧?杜晓飞无比羡慕地望了陆南一眼。心道这小子要真收了纺织厂可就算掉花堆里了。 从耳朵里掏出两团软纸。扔在地上。大会开始前。会场吵得像粥开了锅。杜晓飞不胜其烦。所以找东西塞进了耳朵里。人说三个女人是一大堆鸭子七八千个女人。那得顶得上多少只鸭子? 杜晓飞正在意淫得邪乎。腰间手机震动起来。接听后。卢刚锋地声音就响了起来…… “嗯。嗯。明白!”接完电话。杜晓飞重重地将手机插回腰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面上又露出那种残忍而又兴奋地神色来。 他拉过几名警察地打了招呼,几人分乘两张车呼啸而去。 “……因此,改制工作势在必行。前面我已经说过改制的必要性,以及国有民营的特点,现在请省工业厅杨金平副厅长为大家讲话!” 杨金平四平八稳地放下茶杯,扯过面前的麦克风,目光扫向台下,又收回,看着面前的稿子。 “尊敬的徐省长,简书记、孙市长、肖市长同志们,各位工人朋友们,大家下午好!”稀稀拉拉掌声后,杨金平开始按照会议事先布置的要求进行讲话。 他讲的方面着重于技改,因此感兴趣的人不多。在他发言后有肖汉青要讲劳动工资和法律保障,以及市政府宏观调控减弱织厂由市场主导等方面的内容。 杨金平讲了约20钟后,已近尾声“可以说,国有民营将大大激活纺织厂机制高生产效率,增强纺织厂创汇能力和竞争能力……”突然台下一个声音道:“杨厅长,你说那么好,纺织到底是谁当家?” 台上台下“嗡”的一下,议论纷纷。台上的官员们早惊呆了,而台下的工人们则更喜欢看到这样的热闹,不少人还高声叫好。 杨金平面色一沉,大会主持人商卓央急得给边上的警察猛打眼色,示意他们将捣乱者控制起来,没想到警察还没挤进去,突然两边站出七八个彪形大汉,护着说话的人,大声道:“你们要干什么?这是纺织厂职工大会,还不许我们工人说话了?” 这话说得倒也有点歪理,警察想要来硬的,又怕万一引起工人反抗,这一万多人炸起来窝来,前途什么的不用考虑,小命都难保了…… 幸好杨金平开口,这才解了两边对峙的危机,他提高嗓门道:“下面我就简单解释一下这位同志的问吧!” 见场面静了下来,他接着道:“国有民营,是固定资产为国家所有,但经营管理为工人自主的一种新的改革模式,当家的自然是工人,所有工人都可当家作主。” 那人冷笑道:“这话我可不信。工人凭什么能当家作主?这话印在报纸上骗人倒可以,在咱们厂,你说谁能当家,谁能作主?厂长从哪来,车间主任从哪来?是不是咱选谁谁就是?” 杨金平脸色有点不佳,却仍然耐心道:“当然是由工人推选。工人当家作主,不是什么口号,而是我们国家的基础!中华人民共和国 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家。这是宪法所明确的我国国体!不仅印在书中,更在现实中处处体现……” “屁!宪法我知道。不过我也讲不来大道理,就说咱厂,倪市长刚刚说了厂子拆成股份,工人、管理人员按照职务和工作年限购买股份,这就好比股东。可一个厂子值上十亿,咱厂一家掏2000,不过2000万,够买什么啊?我还听说了,有人借着改制的名头,想把厂子低价买走,然后再把机器拆了,卖给浙江、江苏一带的小厂呢!” 肖汉青听得眼皮子一跳话矛头不仅指到了陆南,更直指向了他。他望着站在台下,手里拿着个装干电池的电喇叭,正在张着嘴胡说的人,面色沉了下来。 这,分明是有人指使! 殊不知,隔他一位的简汝南早已经气得发疯,他对此次汉中纺织厂改制的关心,远远比正牌婆婆孙孚虎要强得多,原因是他年纪轻有望进省委或省政府,而孙孚虎年龄比他大四岁,撑死进省人大或政协。所以他对政绩就没有多少热心。 不热心,不代表可以由着人胡来。孙见杨金平居然还装着不高兴的样子和台下的人一唱一和,直要把全体职工大会搞成了批判大会了。 徐继盛也觉得杨金平表有点问题,同时他也对汉中市委、政府的掌控能力感到不满指敲了敲边上简汝南的桌子,正要站起来从后台离开,突然就见远处一群女人举着横幅嗷嗷叫着跑进场内。 待得近了,徐 仿佛和着徐盛的话,十几个女人挤进场,一边晃悠着横幅边大喊:“杨金平、黄成巨是贪污犯,我们强烈要求查处两个国家蛀虫!” 杨金平脸上假装出来怒气,渐渐变成了真正的怒火,雄雄燃烧起来,他霍然而起,对身侧的肖汉青道:“肖市长,这怎么回事?” “哎呀,我也太清楚,我找人查查!”肖汉青脸一板,从边上溜下台溜小跑钻进了自己的小轿车,舒舒服服地点了根烟,拧开音乐,眯上了眼睛。陆劲松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肖市长得可真快啊! 省级领导大怒,汝南气得想直接扑过去掐死孙孚虎孙孚虎却冤得找不着地方哭诉,他想找肖汉青过来骂几句却发现他人影都没了,不得已只得把大会主持人商卓央叫来得狗血淋头。 台下则更乱成一团,笑得、闹得、起哄架秧子的都有。 刑二虎边上的十几条大汉想要动粗,马莲浓眉一拧,腾地跳上一张塑料凳,从腰里掏出把剪子,嚓嚓空剪几下,大吼道:“谁他妈敢过来,老子剪掉他的狗吊!” 望着雪亮、锋利的剪刀,边上男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捂紧了裤裆!都知道马莲是一挡车间的母老虎,真要发起疯来,别说剪掉老二,就是在身上捅入血窟窿,也不是闹着玩的! 马莲这一手镇住了所有的人。她得意洋洋地横了刑二虎一眼,顺手抢过他手里的电喇叭,大吼道:“我们坚决支持徐省长,我们支持简书记、支持孙市长,我们要改制,我们要国有民营!” 话说打遍一挡车间无敌手,骂功纺织厂第一的马莲,声音洪亮,透着刁蛮女人的足足底气,通过电声传播,一下子震住了场,边上还有十几个女人跟着乱喊,甚至喊出了“徐省长万岁”的口号来…… 徐继盛脸上怒容稍减,离开的步伐也慢了许多,简汝南察颜观色,立即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凑上去拉住他的手道:“徐省长,你听,这是人民的呼声!” “瞎胡闹!”徐继盛语气依然冷冰冰的,但面上已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春风,简汝南笑道:“徐省长啊,这可不是瞎胡闹。纺织厂工人多,文化素质不高,不过他们心里透着凉!谁真心为他们好,他们就感谢谁!” “无组织,无纪律!”徐继盛又说了一句,脚步却彻底停了下来,他是多么想再听听那激动人心的五字真言啊! “呵呵,是有点。”简汝南一边把他往回拉,一边道:“徐省长,您也是工人出身,最理解工人们的感情,他们向您捧出热腾腾的心来,就是因为您是他们的保护人啊!” “呵呵,我保护他们什么了?”徐继盛脸上露出笑意来,谦虚地道:“我也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嘛!这些工人~还是可信的!” “对对对,工人最可敬,工人最可爱。”简汝南把他摁到座位上,又亲自跑到边上茶水处他重新泡了杯茶,正要说话,一张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后面跟着一张黑色小轿车。 最先一张车下来一人,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兼汉中市公安局长 ,后面的小车下来三人,台上的人一见,立即面如土 车是纪委车,人是纪委人。走在前面的是省纪委副书记兼省监察局局长阮程,后面是两名省监察局副处长。 这么高档次!看清了来人了市委、政府领导之外,其他人均是松了口气!这些黑面煞神只搞省管干部,咱是市管干部,哦耶! 阮程面无表情,在卢刚锋的陪同来到徐继盛面前,低声道:“徐省长歉打扰了。 ” 徐继盛吓得差点尿裤子,人生际遇,难道就会如此跌宕起伏么?老子刚刚过了把伪“万岁”瘾,就要遭此报应? 昏昏沉沉也不道说了些什么,直到阮程伸手过来握,这才迷迷糊糊一握,只觉得对方的手大而温暖,面上也有了丝笑,精神一松,这才反应过来黑神是过来打招呼,而不是抓自己的! 徐继盛瘫在椅子上,大口口喘气,看着阮程走到杨金平面前,掏出打印好并加盖公章的《省纪律检查委员会、省监察局询问党员干部意见书》,用公事公办地口吻道:“杨厅长,请你阅后签字。” 杨金平只瞄第一眼,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杨金平在上人的众目睽睽下被带走,刑二虎一伙人立即萎了。有人刚想溜被早在潜伏在一边的公安干警摁翻在地,戴上手铐。杜晓飞拎着刑二虎的后脖梗,笑眯眯地道:“想搅我兄弟的局,老子慢慢玩你,二虎哎他妈真二虎!” 马莲一群人见横行纺;厂、在一挡车间做恶多年的刑二虎被带走,立即将横幅一丢高声欢呼起来。 徐继盛在短几分钟内,经历了两次大起大落般刻骨难忘的感觉,让他一下子顿悟啊,财啊,什么的全是空的,自由才是最真实! 向来与简汝南点不对付,更暗中暗过肖汉青的徐继盛有点立地成佛的意思,杨金平这只鸡的下场给了他这只猴子极大的冲击,这远比看一万份文件,看一万次会议要来得实在! 以后啊,还是老实点才好!一个副省级干部,已经是凡人不可企及的高度,再有贪婪之心,栽下来必是万劫不复。 以后一定要多干点事,少害点人!徐继盛感到自己在这一刻,突然升华了…… 自己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徐继盛尤如打了鸡血,在重新收拢人心的大会上发表了激情昂扬的讲话,大力夸奖了汉中市委、政府,并对改制工作组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点名表扬了致力于为工人谋福利的陆南。 充满喜庆,还有点刺激的大会圆满结束,陆南顺利地回答了现场提问,赢得了满堂彩。尤其是他当众表态,要在技改结束后的一年内,让工人工资翻一番的豪言壮语,让所有人一下子动容起来,工人们更是拼命鼓掌,表示支持。 陆南最后说道:“改制是什么,其实大家不需要知道!我承诺的是两件事,一件现在就可以解决,这就是改善劳动环境!包括为三个挡车车间加装冷暖两用中央空调系统;新建十四幢纺织厂宿舍,用以解决夜班女工临时休息问题;重新规划食堂,引入承包机制,达到每人每顿五毛钱吃好、吃饱,厂里将对每人每天补助伙食费5角;新建大型24~小时供热浴室,达到可同时供600男女共同洗澡的要求。” 到这里,陆南听见下面哄笑,就反应自己的说法有问题,也笑了,“我的意思,大家不要乱理解啊!男女要分开,要不被人当流氓揍,别说是我教的!” “哈哈哈哈!”下面爆发出更大的笑声,陆南的一个小小失误,一下子拉近了与工人们的距离,坐在近处的甚至能看清他那稚嫩却绝不幼稚的脸,坐在远处的就想往前挤,看清楚陆南的长像。 “与电大联系,在厂内设置一个中专班,一个大专班,请电大老师进校讲课,为致力于学习,愿意上进的职工提供求学方便;还有,我们还将新建图书馆、翻建职工舞厅、体育场,重新组织厂篮球队和足球球,组织厂女子篮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队,新建室内体育馆。为每位职工,尤其是女工建设健康档案,每人每年将要进行体检,在医疗上,我们还将……” 陆南的话,不停的被巨浪般的掌声打断,他也不得不一次次停下来,面带微笑望着台下的工人们,那一张张淌着汗水,兴奋而喜悦的脸,是那么的可爱! 只是,坐在台下的巩耀林一脸无奈。他管钱,怎么能不知道,这一切承诺,最终都要落实到成千上万、成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的钱上来! 陆南啊陆南,你难道真是一个魔法师么?你的那2最多再有明年技术资金15能干得成这些大事小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四 脑力碰撞 静的高档单人病房里,空调的凉风从墙壁上习习吹干净整洁,不仅没有消毒水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和女孩子的闺阁一样。 事实上,王兰妹也正是这样布置的。 自从奚红的房间里多了个美得让人眩目,偏偏心地极善的王兰妹,纺织厂的八婆、女工们就一下子兴奋起来。 通过八卦众的口口相传,通过她们不屈不挠的探索精神,终于有人查出王兰妹居然是陆南的干姐姐。 王兰妹放暑假了,准确的说,她毕业了。 按照校方要求,业生一律推荐到省内各旅行社、旅游公司。国内旅游业方兴未艾,王兰妹要是没遇见陆南,找份工作也不难。 不过现在陆南怎么肯把送出去当导游?风吹日晒的辛苦不算什么,不过她的容貌必将引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倒是让陆南极为头疼的一件事。 为了王兰妹工作一事,陆南还真费了不少头脑,起码在他看来,要尊重王兰妹自己的选择。殊不知王兰妹这种今已罕见的女子,头脑里的封建残余还挺深,她根本就没去考虑这些事。在她看来,陆南无论如何安排,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结果陆南花了半晚上想的说辞然没用上半句。他一提到工作的事,王兰妹就温婉地道:“我听你的。” 那声音,那神态婉如天经:义,陆南只能无语。给王兰妹找个合适她的事做并不难,不过陆南现在忙得要命,一时之间根本顾不上,王兰妹也焦急,一如从前淡淡的日子周去顾希庐家里,写几幅字,再跟顾奶奶学工笔画。尽心尽力照顾陆南的一日三餐,再就是看书。 前些子听陆南说起子弟小学校舍倒塌地事。王兰妹就提出要去看看只比自己大两岁地奚红。 结果两人一见面。半天夫就成了好朋友。奚红是个普通地女孩。一家子都在纺织厂。但是她却并不因此而自卑。王兰妹在她眼里高高在上了有专车。甚至还有一个圆圆脸蛋地保镖。奚红却慧眼独具。看到了王兰妹有一颗水晶般地心。 王兰妹鼓励奚红要坚强。为她带去很多书。还有很多自己精心挑选地礼物。 “这是什么?”奚红见王兰妹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问道。 “《席慕容诗选》。”王兰妹替奚红掖好被角。又用细细滑滑地手摸了摸她地额头。笑道:“今天你精神好了很多药了吗?” 奚红点点头。目光却落在那本精装书地封面上。夜月下。一只翠鸟栖在柔弱地苇杆上景是蓝色地、闪闪发亮地湖泊。 “嗯,这是我昨天熬的汤。”王兰妹将奚红扶起来,靠在床头,打开保温筒,盛了一小碗鸡汤,舀了一勺进她的嘴里。 “好喝吗?” “好喝。” 王兰妹嘴角轻轻翘起,其实她知道汤几乎没有放盐,味道又怎么可能好? 突然病房门响起啄米似的敲门声兰妹放下碗打开门。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和两个和她差不多的男孩,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了看王兰妹,齐声道:“阿姨好!” 王兰妹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奚红的学生,将三个领进来后,奚红惊道:“王小帅、郭明明、邓中凯,你们怎么来了?” 三个孩子并肩站在床前,王小帅额头上还贴着个创可贴。女孩儿郭明明嘴一扁,哭道:“奚老师~”就扑到了床前。 奚红眼圈一红,伸臂揽住了郭明明,安慰道:“哭什么啊?老师不是好好的吗?” 好不容易哄住三个孩子,王兰妹和保镖阿忆拿水果给他们吃。郭明明毕竟是女孩儿,心思细腻一些,她向奚红汇报了学校的情况,说是所有的学生临时在学校大礼堂上课,而且严唯文校长还对家长们坦白,厂里面在研究是在原址重建还是干脆撤销,所以现在如果想转校的话,校方一律开绿灯。 郭明明清脆的童音声中,奚红的手紧紧捏着被单一角,抿着唇听完,默默无语。 三个孩子都给奚红带来了礼物,郭明明亲手做了一叠纸鹤,还在一张精美的卡片上用彩笔写下祝福的谢谢,而王小帅和邓中凯两个男孩则凑钱买了一束花。 “奚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们上课啊?”郭明明问道。 “很快就可以~老师出了院就去给你们上课。”奚红微笑着回答,抚着一个个小脑袋,等他们吃完水果,洗了手,又拜托王兰妹将他们送下来。 王兰妹让阿忆送三个孩子回家,见奚红神情萎顿,知道她的心结,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道:“奚红,别担心,好不好?” 奚红反手抓住她的手,眼泪簌簌而落:“兰妹,我好没用。我能护着孩子,也没办法留住学校你知道吗?到今年教师节,我在子弟小学工作就满三年了。我好想看着学校一天天兴旺起来,好想看着孩子穿着崭新的校服,胸口印着校徽,站在国旗前敬礼……” 王兰妹默默地听完她的倾诉,突然就想到了陆南,也许现在只能他能决定子弟小学的留存吧? 企业办社会,是中国的特有产物。尤其体现在国有 企业中,比如石化、电厂、纺织、钢铁等行业,这和汉中纺织厂一样,有医院、学校、幼儿园、派出所等单位和机构,把本来应该由社会承担的工作包圆了。 这样做的结果,在计划经济时期,全国一盘棋,所有物资统一调拨,工资收入与产能完全不挂钩的情况下,还显不出多少弊端。但是当企业走向市场,全国改革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臃肿的企业就承担不了这么多的社会义务了。企业力不从心之下,厂办的福利机构自然也就一年不如一年。 所以,陆南接手汉中纺织厂之后这些单位机构划出去独立核算是必然的,而学校则由于其特殊性,无法一关了之,更不可能对外承包。 撤销的话,就需要把前面的工作做到位,妥善安置好两百多名学生的转学,这也是最省心的办法。而如果在原址重建,则麻烦就大多了,费用是一方面问题聘教师、重新设置班级,还要考虑生源。基本上属于必须长期补贴的无底洞。 陆南其实没操这个心,万人大会之后,他的心思就回到了汉光公司。汉光研究院一期工程快要结束,购买的设备和仪器第一批已经开始安装调试。据项目负责人关月介绍,可以保证在春节前进驻第一批研究员。 关月以前就是:项目统筹出身负责了汉光公司两个最重要的项目,在汉光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她充分感受到了一种压力。而这种压力自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南。 陆南从未催促过她,也没主动了解项目进展。两人一年中只见了两次,关月两次主动汇报工作。如果不是陆南对于她手里的工作了如指掌,关月真怀疑陆南是不是忘记了自己。 不过进而又出了另一个问题就是陆南凭什么成天不来上班,中间甚至还去俄罗斯玩热血。但是他却对汉光研究所在研究的两个项目进展有着惊人的预见性,同时他也知道汉光研究院的建设情况。 让关月感到压力的真正原因,是:南的手抄小纸条。 他会在关月汇报时,心不焉地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在关月汇报完后南会给出一个评价。如“很好”、“慢了点”,以及“我不满意”等等。然后他就将自己的涂鸦推过去。 “tcp/ip网络点对点聊天多方文字会议传输图片。” “基于win的病毒样本分析集整理方向:在线升级大客户与康柏电脑捆绑式销售。” “软件架构工程师首席工程师制度网络研究与应用。” 一些看似相互关联,却又玄而又玄的词组、短句关月看得莫名奇妙,想要问清楚南却早走了。 往往是关月回到研究所,将陆南的条子给不同的人看,然后就会现一些双眼通红的研究狂人一下子眼睛就亮起来了,嗷嗷叫着用光速冲回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又是漫长而枯燥的研究时间,直到某天,某个人或某个小组的办公室传出了鬼哭狼嚎,关月就知道,研究又推进了一步。 后来关月想出个法子,找陆南汇报工作前,把项目小组的人带过来旁听,或者干脆就在一起讨论。陆南上了几回当,倒也没生气,他说与这些研究员、工程师们一起讨论软硬件和未来it科技的发展,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和兴奋的事。 陆南没想到,关月也没想到。这一次偶然的面谈方式,后来成了汉光研究院的一个传统。这就是每两周由项目经理协调开一次会,参与人员为项目负责人和各小组工程师。 按照陆南的话来说,这叫“脑力碰撞”。其实并不是多少新鲜的东西。只不过在汉中这样一个位于中国长江中流的城市,即使是领时代先锋的it行业,对这样形式的会议都所知甚少。 明显的是,内地才子在这样的会议中远远没有海归派来得自如、适应。 脑力碰撞的游戏源于业务讨论,但陆南改编后面目全非,他要求所有一线研究人员都至少要一个月参加一次,而项目负责人最底限是两周,而项目经理负责统筹和记录,将每一次的脑力碰撞会整理归档。 在关月看来,这种海阔天空、信马由缰的会,开得有点惊世骇俗。陆南主持了前两次会议,他用一个小笑话让所有人都松驰了下来。 会议是在一个明媚的下午开始的,由于陆南特意强调了着装的随意性,并且他自己带头穿了件花里胡哨的夏维夷风格t恤,下身是同类的沙滩裤,一只巨大的椰树从左至右占了大半个前胸,蓝天银沙、绿树红花,风的主题。以至于一些习惯于衣冠整齐的员工都有点不好意思。 奶茶飘香,咖啡绿花、小吃饼干摆得满满的,陆南兴致勃勃地吃了块小饼干后,说道:“大家下午好。今天上午我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陆南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我想做一个大项目,很大的项目。”他用力张开双臂,以示这个项目确实很大,这 动作让所有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项目大到什么程度呢?”他眨了眨眼“我的想法是,要比微软的bsp; “哈哈哈哈!”一个坐得近得工程师实在是受不了,他一下子笑喷了后所有人都轰堂大笑。 关月坐在陆南身边,静静地瞧着这个在整蛊的年青人,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 这个年青人是我们的领路人吗? 陆南等笑声稍,从桌上抓起一只金桔扔到那名工程师的身上,以示惩罚,然后又说:“我问上帝我要用1个人来做这个项目,需要多久?上帝告诉我,需要1年。” “然后我又问,那么我用0个来做这个项目呢?上帝说,需要1年。用1c0个人来做这个项目的话,可能就需要1年了。” “我突发奇想上帝,如果我用一万个人来做个项目不是很快就可以完成了?上帝摇头道:noo,他说,如果用一万个人来做项目么这个项目将永远无法完成!” 这一次的笑声更响,还夹着一些的口哨。在座的无一不是业内精英,他们视野开阔,拥有专业的知识和睿智的大脑,很快就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笑话。明显的是,台上的那位年青人,传说中他们的bosss,是一位有着非凡人格魅力的人,同时还是一位至少不比他们笨的人。 接下来,陆南宣布了这种脑力碰撞会的规则无规则。 在两小时的时间内,任何人都可以找任何人聊,同时可以聊任何话题。但是并不鼓励聊与专业有关的话题。按照陆南的解释,希望大家聊一聊新闻、旅游、爱情、笑话、电影、体育等等等等话题,总之大家就当在一起过足八卦瘾。 “这是有工资的、明目张的八卦会,而且在会后,公司会举办一个美妙的冷餐会,大家可以事先给心仪的爱人打电话约时间了。”陆南狡黠地笑了笑,悄悄走下讲台。 按照后世陆南的经验,这种脑力碰撞会的优点,最重要的有三点,一是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研究机构最大的缺陷就是很多不在同一组、同一个研究室的研究员们根本就不认识!尤其是当汉光研究院开园时,这一现象将更为加剧。 试想两个人,或者是两个团队连面都没见过,更叫不出对方的名字,那么在一起合作就成为一句空谈。如果再扩大到数个团队、几百人共同攻坚的项目,那人与人之间互不相识,将造成一场灾难! 脑力碰撞会,以及旅游、舞会、聚餐等公司集体活动,都为着改善这一“对面不相识”的客观存在而努力。 而脑力碰撞会的第二个优点,则是可以真正的达到“碰撞”的效果,激发出灵感的火花。 要让研究员们不聊工作是不可能的。他们之间在熟识之后,就会互相打听研究项目和进程。有的会和自己的研究毫不相干,这可以扩大知识面;有的则会和自己的研究沾边,那么可以借鉴别人的研究思路,也可以为对方提供不同的思考方法;有的则和自己的研究密切相关,那么就可以进一步坐下来,两边人写写画画,吵吵闹闹,没准某人就会突然闪出灵感,在关键问题和关键部位形成突破。这对于整个项目研究来说,将会是绝对振奋人心的。 脑力碰撞会的第三个优点,简单来说就是增加信息交流。在互联网络没有形成规模,电子商务还是画饼的时代,人与人见面交流、谈话、聊天,就成了最重要的信息获得式之一。看报纸、电视,这些远远没有近百人在一边的大厅时听到只言片语来得犀利和鲜活。 脑力碰撞会开了两次,几乎所有的研究员、工程师都喜欢上了这种规模。特别是会后冷餐会上精美的食物和优雅的就餐环境,让汉光公司管理层不少人垂涎欲滴。不过他们没开去开会,又怎么好意思去吃东西? 陆南看在眼里,嘿嘿直笑。关月正好进来汇报工作,见陆南咳嗽一声,坐下来一丝不芶地手捏鼠标忙活。 “陆南,这是今天会议的讨论稿。”关月将一份文件呈上,又解释道:“已经将无用信息删除。不过原始录音档案已经存档。” “唔。”陆南点点头,道:“放这吧,我有空再看。”起身套了件浅灰色休闲装,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我去纺织厂,晚上的会餐我就不参加了。你等到五点时候再通知下去,公司所有中层副经理、部长以上全部可以参加冷餐会,并形成惯例……哦,对了,花快死了,找人浇一下。” “叮咚”电梯正好到了,陆南钻了进去。 关月怔怔地盯着光洁如镜的电梯门,发了会呆这才回到陆南的办公室,找了半天才发没现花在哪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五 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南是带着黄俊涛与茹娟去看望奚红的。黄俊涛被陆纺织厂代理厂长,并承诺只要他顺利完成改制,将整个工厂稳定下来,并保持正常生产,就会向市政府和省工业厅推荐他为厂长。 黄俊涛骤然到此高位,还有点不适应,信心不足,而且有点束手束脚。 反倒是茹娟一直在鼓励他、帮助她。同时陆南对于黄俊涛的手软刀子慢,很是不客气地批评了两次。黄俊涛被爱人逼,被陆南骂,蛮性子激发出来,先是把几个不会干事只会吃屎的中层拿掉,又扶上几个在工人中素有威信,业务棒的车间技术员,分任几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而后,他在赵振江的帮助下全力整顿销售部,柴明贵只领着几个手下在销售部坐了两天,就没一人敢来呲牙。 销售部的害群之马清了出去,查明有贪污行为的直接送检察院,然后黄俊涛在同样的代理的办公室主任茹娟帮助下,把厂办大换血,几个靠卖肉上来的花瓶被退回车间。同样做为女人,其实茹娟也没难为她们,只是说了要想继续工作,就要从车间工作做起,真要不想干,辞职、停薪留职,都可以。 齐东风仍然是生产办主任。他有点油滑,而且手脚多少也有点不干净,但在业务和能力上还是纺织上数得上的。黄俊涛询问过陆南的意见,陆南却全推了回去,说了句“你是厂长。” 江为勤留任厂:工,另外还有位副厂长叫郭玉刚的,是中国纺织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有能力且还颇为清正廉洁,一直受黄成巨冷藏,段孟武还抢了他生产副厂长的位子。 黄俊涛找到郭玉刚,动之,晓之以理,郭玉刚心灰意懒,正好有一位朋友介绍他去江浙工作是有一家纺织厂缺个厂长,过去的话年薪五万,还给车给房。 郭玉刚车买了俊涛和茹娟费尽口舌,仍未让他有所动。郭玉刚只是问了一句:“我老婆先天性心脏病,每月光药就要四五百,我女儿要转到汉中一小念书,转校费一把就要掏二千五。我一年不挣五万块钱活不下去。你说我回去当生产副厂长,给我五千月薪我就干!” 黄俊涛心里暗暗叫苦。九五年国家副级干部,月工资不过一千二三上福利还不满两千。像黄成巨这样吃香喝辣的,虽属于普遍现象,不过吃公家的、用公家的再多也没事,但真把单位的钱往口袋里装,可就属于违法。 他急得无奈,总不能表态说就给他千年薪。只得垂头丧气回去,想了想实在不甘心,又打电话给陆南汇报。 “郭玉”陆南正在往医院地路上在车里接了电话后。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深想又一点也想不起来。一直到医院。下了车是没半点头绪。只得把电话打回给黄俊涛。要他晚上在洪山会馆摆一桌素餐郭玉刚全家吃饭。算是践行。无论如何凭他刚正不阿。这一顿饭陆南请得都心甘情愿。 第六人民医院在山区山傍水。高档病房更是独立成楼。面朝水榭。后靠青山。环境优美。鸟语花香。 陆南和区翔家上了三楼。就见一名护士在训斥一个年青人。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天天来!人说了不见你。你非得来。是不是要害我们丢工作啊?出去出去……” 那年青人风尘仆仆。牛仔服上满上油灰。脑袋上乱篷篷地不知道几天没洗。拎着个大牛仔包。满脸失望地求恳道:“不好意思。能不能再麻烦你问一问。其实我知道。奚红她根本不是不愿意见我。她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拜托你了!” 那小护士把他头看到脚。“嗤”地一声轻笑就把他往外推。“16床特意吩咐了。说绝对不要再见你。我说你烦不烦呐。这两天都来七八趟了。还学会翻窗子!要不是我们护士长说你也挺可怜。我早报警了。” “报警我也不怕……我告诉过你们了,我是奚红男朋友,她摔成那样,我绝不嫌弃她,可她不肯见我面了。你看,人都说宁拆十座坟,不毁一桩婚。您就抬抬手,让我进去吧!” “我抬三次了!”小护士不无埋怨地道:“这高干楼谁不知道你是情种?可奚红就是不愿见你拜托你也要理解我们,这楼上还其他病人,有不少当官的呢!吵吵闹闹的,护士长批我,扣我工资,你发给我啊?” 两人吵吵闹闹间就走到了楼梯口,陆南看了眼那小伙子,人很落魄,但是眼睛却看着很纯净,而且明显是个痴情的种。心念一动间,陆南拦住了两人。 “等下。”陆南掏出工作组临时工作证道:“我是纺织厂工作组副组长,叫陆南。你贵姓?” 伙子楞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工作证,立即握住陆南双手道:“陆组长好!我叫汪大江,是奚红的同学。您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 陆南见边上小护士瘪起了嘴,就笑道:“这没问题,不过我们先谈谈,可以吗?” 三人下了楼,陆南吩咐区翔家买点饮料食品,带着汪大江来到高干楼前的湖心亭坐下,掏出烟请他抽,汪大江摇头道:“我不抽烟。”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区翔家就拎着一袋子东西回来,不过是简单的矿泉水、面包、火腿肠,汪大江看到区翔家一样样往石桌上摆,一下子红了脸。 陆南微笑道:“这几天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垫垫,好吧?” 汪大江喉咙动了动,抓起一块面包用力咬了起来。 陆南拿了瓶矿泉水坐在一喝,静静地等汪大江吃好喝足,这才开口道:“汪大江,你说说你的情况。” 汪大江吃了东西神明显好了。他略一犹豫,说起了自己的事。 汪大江和奚红其实是初中同学,两人倒是邻居,不过汪大江家并不是纺织厂的。奚红念的初中中专,而汪大江却念了高中,然后又上大学,今年刚刚大二。 汪大江一直对奚红情有独钟红也喜欢他。两人直到汪大江考上南京大学,才开始恋爱。汪大江家庭情况差,奚红省吃俭用常给他成百成百的寄钱,就是担心他在学校受苦。今年过年时,两人关系有了突破,并约定,等汪大江 两人就结婚。现在一下子出了这档子事,奚红还瞒 汪大江实在是不忍心花奚红的钱,立志要趁暑假多打工赚点钱算不回来的,结果在往家打电话里才知道奚红出事。 听着父母明里暗里劝自己与奚红分开,汪大江哪里受得了?连夜就赶了回来。谁料到了一见面,奚红就声冷语地说要分手。 汪大江急得要下跪,奚红却坚强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就是不肯松口,只是一迭声叫医生赶他。 汪大江出了医院,却不愿意回家在车站、码头乱窜,饥一顿饱一顿,白天就往医院去,想要打动奚红的心。 陆南听完后,默地望着湖水不语。 其实事情很简单问题的键在于奚红,此外还有汪大江父母可能的干扰。 奚红要分的原因个人都心里有数。汪大江一片痴情,要是平常的女子怕早已经泪如雨下,而奚红仍然不为所动来确实心结极深了。 想清楚后,陆南就问道:“汪大江,我有办让你们俩在一起,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绝不含糊!” “那好,你听清楚了。”陆南放缓语调,一一顿道:“我要你退学,回来陪奚红一年,你能不能做到?” 汪大听了这话,头脑里“嗡”的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只觉得嘴里又苦又涩,他问道:“为什么……” “不要问。”陆南挥手,然道:“不要问理由。你做得到我就帮你,做不到就请回。” 南京大学的本科学历,别说是九十年代,就是现在仍然是响当当的!汪大江一旦退学,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化为乌有,这个条件如果是爱情的代价,那么未免也太大了! 汪大江烦躁地站了起来,仰视着三楼拐角的窗口,雪白的纱帘轻轻飘荡,像一根羽毛似的撩在他的心头。 “我愿意!”汪大江猛然回头,响亮地道:“我当然愿意!” 汪大江被区翔家带走了。 用陆南的话说,先得洗洗涮涮,否则就是玷污佳人。汪大江虽然急着见奚红,却也知道陆南是为他好,也就心甘情愿跟区翔家去洗澡。 陆南独自上楼,进了门见奚红母亲正坐在床头,拿着本书正干磕磕巴巴地念着。见陆南过来,立即起身招呼。 陆南摆了摆手,笑道:“阿姨,我和奚红聊几句,可以吗?” “行的,行的。”奚红母亲连声点头,放下书又泡了杯茶,这才退出门外。 陆南见奚红精神状态不错,笑了笑拿起书翻了翻,不禁哑然失笑:“你要你妈念诗给你听?这不折磨她老人家吗?” 奚红也笑了,又瘪瘪嘴道:“我妈心疼我看书累,主动要求的。” “嗯,我来看看。”陆南饶有兴趣地翻开《席慕容诗选》,见扉页竟有王兰妹写得一行字,绢秀而又端正:送给奚红姐姐,祝你幸福、愉快,战胜病魔! “兰妹什么时候送给你的?” “昨天啊,昨天她过来还给我带鸡汤了呢。”奚红在陆南翻书时,悄悄从枕下摸着小梳子,梳了梳有点零乱的头发,这会儿又摸摸索索将小梳子藏好。 陆南早看在眼里,却视若不见,随意翻到一页后,道:“我给你念诗!保准比你妈念得好,你知道么,我拿过朗诵比赛一等奖呢!” “真的?”奚红也觉得陆南的声音不错,是标准的普通话,而且声音洪亮、声线纯净、自然,朗诵诗的话应该很不错吧? “当然,我幼儿园老师都夸过我,还给我一朵小红花呢。”陆南得意洋洋,自吹自擂,见奚红笑得舒心,突然面部表情一沉,念道。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 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 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 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舒缓、深沉的男声在斗室之间缓缓流畅,站在门口,刚刚到医院的王兰妹听得怦然心动。而奚红突然发现,陆南手手上捏着一只小小的玉观音,她伸手一把抓住,见观音座下果然刻着个蚊头小字“刚。” 奚红攥着玉观音,泪珠簌簌而落,无声地恸哭起来。 “我有八成的把握,能让你站起来。”陆南冷静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但是你需要配合我。” “怎么配合?”奚红就像沉在水里快要淹没的小船,突然猛地撞上岸,有了求生的希望,泪眼蒙蒙地仰起头,抓住了陆南的手,紧紧问道:“要我怎么配合?” “你要相信我,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爱情。”陆南俯下身子,缓缓道:“我会找个人陪你,或许两年,或许不需要两年。你要在他的安排下,全心全力配合治疗,无论再痛苦也要坚持,无论再绝望也不要放弃。而且你要始终相信,有了爱,就有了一切。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站起来,重新走上讲台!” 奚红并不笨,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陆南的意思。妈妈说过,小姨也说过,没有工作组,没有这次国有民营,她能住进高干病房那是休想,想要继续治疗更是不可能。 一切,因为有了改制,因为有了面前的这个一点也不像大老板的年青人,才让不幸的奚红有了活下去的资格和勇气。也有了继续治疗,重新站起来的梦想。 何况,奚红的心底,那少女的玫瑰梦中,又怎么会没有初恋男友的影子? 成年的省吃俭用,从不敢买贵的衣服,一年都难得上一街,奚红为汪大江奉献了自己最纯的爱。相爱的人即使不需要回报,能让爱人明白自己的心,总是一件幸福而甜蜜的事。 奚红的眼帘垂下,尖尖的脸庞上悄悄升起红云,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声音道:“陆组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六 宝马minicooper 红的表态让陆南一时之间有点愕然。这神情、神语)是和大老板说的。 “嘎~”陆南有点难为情地告辞,刚要下楼,王兰妹就从身后追来了。 “陆南~” “兰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进去?”陆南停下脚步,看着她快步走来。 王兰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油光水滑的发长用一根皮筋挽成马尾,脚上是一双浅蓝色的塑料凉鞋。雪足上是一双半高玻璃丝袜,只露出半截止粉光莹莹的小腿。一身不到百元的打扮,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身后是圆脸、喜欢笑的保镖阿忆,牛仔裤、运动鞋,一件女式衬衫倒显得娃娃气十足。 王兰妹果然是兰妹,她的气质别人模仿不来,在公众面前,她是收敛而有点偏冷的性子,原先有点楚楚可怜的性子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已经消泯,取而代之的却是眼眸中淡淡的人性光辉。 而在陆南面前,她却变成婉、恬静的女人,少言寡语,气质沉凝到无芳无华。 王兰妹走到:南面前,见他的t恤领子未翻开,吁了口气,随手将他领子翻开,道:“你早上来都没有人看见吗?” “不知道啊。”陆南感到王兰妹指间柔嫩,和那淡淡的处子芬芳,心里一动。王兰妹像谪入人间的仙子,偏偏自己心里却没有半点感觉,这想来就是“缘法未到”吧? 两人下了楼,陆南打开门,王兰妹很自然地坐进了副驾驶位,招呼阿忆开车跟在后面。 汽车从洪山广场向西。一驶向东北方向驶去。 “哪?”王兰妹见不是回家。也不是回公司。就有点讶异地问道。 “呵呵。买车。”陆南得意地摁了摁喇叭:“你猜我要买什么车?” “你不是有车用吗?”王兰妹偏着头想了会儿。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 其实陆南现在车还真一下子多起来了。汉光公司去年就为副总以上全配了齐了车。新地旧地、轿车、面包车在一起也有小二十张。接收了汉中纺织厂。更是多出来几百张车。 大巴、中巴、货车不算小车就有七八十张。而且公爵王、皇冠、柯柔纳、三菱这些大排气量高档车都有十来张。 陆南本不欲买车,不过昨天陆劲松却打了个电话,说是肖市长投桃送李,要送他份大礼。陆南本来就有男人的通病恋车肖汉青给面子,自然也就笑纳了。 男人爱车,和女人爱逛街买衣服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不过一般女人逛个七八上十年不如男的跑一次车行。陆南将车开往省机电设备公司的汽车交易市场,刚停好车,候在楼下的陆劲松就匆匆跑了过来。 “快上去,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陆劲松瞥了王兰妹一眼禁有点失神,陆南见多不怪,任谁第一次看见王兰妹,都会被她的容颜感到惊艳。 拍了拍陆劲松的肩膀,简单介绍道:“这是王兰妹。 ” 陆劲松就点点头,脸却有点红了紧扭过头,噔噔噔地上了二楼。 阿忆走上来跟在王兰妹身边,嘻嘻一笑道:“兰妹南要买车吗?” 阿忆是楚国光后来又重新介绍的一位女保镖。据他介绍,阿忆的格斗和射击水准不比王丹差。王兰妹伤心了很久是却没有拒绝阿忆。 阿忆的性格和王丹反差极大,她不仅喜欢笑,而且喜欢吃东西,一天到晚嘴里零食不离,没事的时候,老喜欢拉着王兰妹“叭叭”的聊天。王兰妹不烦她,陆南也就懒得管了。暗中观察了几次,阿忆在工作中一板一眼,作风明快、认真负责,陆南给她和王丹同样的薪水,倒让这小丫头喜不自胜。毕竟这年月,一个月能挣500块钱,吃穿住用还不用花钱,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 “嗯,他说要买奔驰。”王兰妹声音仍然是淡淡的,她只知道奔驰是名牌,不过没有进一步的感性认识了。 “奔驰啊?”阿忆眼珠子放光,看了眼自己开的桑塔纳就有点泄气,这张车还是当初李扬作主,私下拨给王兰妹用的,有点旧,而且一点也不符合女孩子的审美观。 “喂,兰妹,陆南那么有钱,待会要她给买张漂亮的车啊!”阿忆也看见了,二楼的小型多功能厅墙边写着一张小条幅“拍卖会”。门口站着两位工作人员,没有请柬谢绝入内。不过她们俩跟在陆南后面,工作人员根本连问都没问。 “不要。现在挺好啊!”王兰妹比阿忆小几岁,但看起来似乎比她还成熟的样子,她静静地坐在陆南身边,望着空荡荡的小主席台,低声对陆南道:“是拍卖汽车的吗?” “嗯。”陆南打开一份资料,上面是今天要拍卖的二十多张轿车的数据和市场价,王兰妹简单看了几眼,还未说话,身后的阿忆就已经大惊小叫起来,“哇,这么多好车,陆南多买几辆啊!” 名录上赫然列着奔驰、宝马、保时捷、凯迪拉克这些世界名牌轿车,而后面标注的市场价,全部是后面一大串零。 “一两百万一张!”陆南笑着敲了敲阿忆的脑袋,斥道:“你以为我印钞票的啊?” “不买就不买,干嘛打人呀?”阿忆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地瞪了陆南一眼,又颓然坐下,倒让陆南一阵失笑,这阿忆,根本就是个不成熟的女孩儿,哪有半点像退役特种兵的样子? “好啦,开始了。”王兰妹笑着打圆场,从包里掏出一袋果丹皮。果然,阿忆眼睛一亮,一把抢过,撕开包装,美滋滋地嚼了起来。 事实上,这是一次内部小范围的拍卖会。能参加这样拍卖会的,无一不是与高官政要有密切关系的商人。拍卖的是轿车,而这些轿车是刘桂华犯事后警察在汽车交易市场搜查时得到举报,说里面有相当一部分走私车。警察封存了所有的外国品牌轿车,然后一查,果然举报是实! 刘 成为过眼云烟,而这些走私车却不能老是封存在以才有了这次市政府办公室、市工行、市中级人民法院联合举办的拍卖会。 拍卖开始,一位拍卖师上台简短的介绍了拍卖背景和拍卖物之后,开始了第一件物品的拍卖。 低沉的轰鸣声中,一辆银灰色的马自达轿车驶进前台下的走廊,流线型的车身和气派不凡的前脸灯及后掠翼设计,让看惯了政府公用车的商人们登时兴奋起来。 陆南志不在此,事实上他相中的车被肖汉青指示留了下来不参加拍卖,也就是说根本不会在今天出现,过来看看不过是给别人留个印象而已。 一辆又一辆的车被财大气粗的商人买走,他们只要转了款银行凭证就可以去交警部门办理入户手续,走私车也就能堂堂正正地开在大路上了。 王兰妹虽然不车,但这么多好车一起聚在一起,倒也养眼。只不过听到这些车最终被人以一百多万甚至几百万买下,还是有点心惊肉跳,暗自咋舌。偷偷瞧了瞧边上八风不动的陆南又奇怪他为什么一直没买。 “是不是太贵了?”王兰妹轻贴着陆南的耳边道:“太贵了就不买,嗯……”她实在是想说,有那几百万还不如重建子弟小学是又不知道该不该干涉陆南的正事。 “什么贵?”陆南研究着刚刚被省电力公司总经理拍走的一辆凯迪拉克加长型,没听真。王兰妹叹了口气他真要买几百万的车,那就买吧,总之他喜欢就好。 “啊,好可爱啊!”突然边上阿忆叫了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才开进来的一张车,两眼直冒星星。王兰妹凝神一看,登时就喜欢上了。 这是一辆苹果绿色的马perr,车身不长,线条也并不流畅,相反的是,第一眼看上去,这辆车似乎给人一种“呆呆”的感觉,但是越研究就会越觉得它可爱。 “各位,这是bmww公司1994年产的perr,车仅长39米,不过由于设计巧妙,车内完全可以坐下四个成年亚洲人。宝马的品牌相信不用我多说,它就是质量和安全、时尚和品牌的象征,而这辆纯宝马血统的peer~更是继承了德国人的严谨和在汽车设计中的天赋。perr有过很多荣誉,比如他曾在1962年的荷兰拉力赛获得冠军,在蒙特卡洛汽车赛中三次夺魁,1979年英国saloun冠军赛冠军,在无数次环形路车赛中获胜,赛车手认为该车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良好操纵性和路面附着能力。 perr成功之处,在于设计周密、自成一体,将良好的性能和mini的风格完美的融为一体。因此,这事实上一款性能优异、安全性高,而且还特别时间的型轿车,底价万,每一次叫价额度在2万元……” 主持人不愧是资深人士,在拍卖会前研究了所有了拍卖品资料,在介绍中娓娓道来,成功的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心和购买欲,他微笑着举手示意道:“这位先生叫万,这位先生叫价万,55万……” 陆南觉得这车有点女性化,本来要抱着旁观者的态度看热闹,谁料肩膀被阿忆抱住猛晃起来:“陆南,买下来,买下来,兰妹可喜欢了!” “兰妹喜欢?”陆南拍开阿忆的手,笑着扭过头道:“别是你自己喜欢吧?”却见王兰妹正盯着那辆宝马peer,似乎根本没听见两人的说话。 陆南一怔,拿手在王兰妹面前一晃,“真喜欢?” “嗯,它好漂亮。”王兰妹说完后才回过神,红着脸用力摇头,“我不要,不要的。 我只是喜欢看看。” “好吧。”陆南咧嘴一笑,突然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拍卖师立即手一伸声道:“这边的先生报价7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了?” “75万。” 万。” “90万。” 一辆mini型轿车,即使它是宝马,卖到90万已经是天价,这个价位已经将很多人退缩竟他们更钟情的标准和豪华型商用轿车。与陆南竞价的是一位满脸横肉的胖子,他开到1万后,恶狠狠地看了陆南一眼,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又高高举起了手。 “11c万!” 陆南皱了皱眉考虑是放弃还是继续时,一人悄悄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别抬价了。付总说了放弃的话,大家还可以做朋友。” “哦?”陆南听到这不无威胁的话,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如果我不放弃呢?” 那人眼光闪过一丝阴毒:“陆南,付总知道你。不过你斗不过他,我是为你好!别为了一辆车伤了感情,生意上受损,就更划不来了……” “很好。”陆南扫了那长得跟屠夫似的付老板一眼,知道他是汉能公司总经理付寿春。不过又怎么样呢? 他缓缓举起手主持人立即惊叫起来:“200万,这位先生出价200万!” 王兰妹吓了一跳即摇着陆南的胳膊,“别买啦贵了啊!” “没事,”陆南看着那名中间客气极败坏地回去向主子汇报实也不用汇报,陆南报价就是一种宣战的态度。 “这次拍卖所得全进市政府,就当我行善好了。”陆南乐滋滋地又举手示意。 那边还没加价,陆南又举手,主持人一时有点懵,问道:“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 “我说。”陆南恶趣味大发,伸手将王兰妹搂在怀里,还轻浮之极地嗅了嗅她的发丝,擦了擦鼻子道:“老是举来举去的太麻烦,这样吧,别人开什么价,我都比他多十万。” “哗!”满场皆惊。这么牛逼的人,这么败家的孩子,这么嚣张的话,这么找抽的脸……这家伙,居然还有 得惨绝人寰的马子? 更重要的是,他狂妄的口气,是来源于腰包的丰厚!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陆南仗着口袋里有两臭钱,终于成功气走付屠夫,用28c万的超高价,拍下宝马per。 真败家,真败家!280万,在后世都够买张宾利,或者是阿斯顿马丁了…南心里滴着血,但是却仍然面带微笑地签了认购书,承诺在三个工作日内将余款打入指定帐户。 “你呀!”王兰妹红脸,想要说他乱花钱,终是舍不得骂他,心里有点酸,有点想哭,柔嫩的肩膀上似乎还有他手掌的温度。 粗枝大条的阿忆却乐得一蹦三丈高,接过工作人员送过来的钥匙,立即就拉着王兰妹试车。 “等下,”陆南跟进车,打量了一番内部布局,很认真地道:“阿忆,我会另外给你买张车,这车是我买给兰妹用的。只有在她允许的情况,你才可以开,明白吗?” “哦。”阿忆很委屈地答应了,乖乖坐副驾驶,把钥匙递给王兰妹,眼馋地看着她启动轿车,似乎点火也是一种享受。 王兰妹早在年初就被:南催着学了车,考了照,虽然开得不快,不过胜在极稳。她认真地驾驶着心爱的宝马perr,眼睛里亮晶晶的,嗅着车内真皮座椅散发出的味道,心里还是像藏了只小鹿一撞一撞的。 “这车是我买给兰妹用的……” 突然阿忆“啊”的一声,吓得兰妹差点追尾,陆南伸手在她脑袋拍了一记,骂道:“阿忆,你脑袋有毛病啊?” “……好痛!”阿忆揉着脑袋,撅着嘴道:“没毛病也要被你打出毛病来了!一个月才几百块钱,还要被人打,我才不干呢!” “不干有人干。”陆南笑眯眯地看着王兰妹认真开车的样子,阿忆却从副驾驶上欠起身子,下巴搁在靠背上,激动地道:“陆南,你说要给我买车,是不是真的?” “嗯。” “那我也要一辆宝马perr!”阿忆圆圆的脸蛋红朴朴的,高兴的伸出两根胡箩卜似的手指“耶!我好聪明!” “聪明个头!”陆南忍无可忍,操起坐垫狠狠砸在她脑袋上,“我就想不通,你这样弱智的人怎么会是特种兵!” “你赖皮!”阿忆一把扯过坐垫,气呼呼地道:“说给我买车不舍得,小气鬼!” “谁说我小气啊?”陆南义正辞严地道:“跟哥哥说,凤凰、永久、飞鸽……要什么牌子的只管开口!” 阿忆一怔,更是气得不行。陆南见她圆圆的脸跟苹果似的,就特别喜欢和她斗嘴。王兰妹见阿忆吃鳖细声细气地劝,说陆南一定会给她买张保镖专用的车,阿忆说要开大切诺基南无奈点头,阿忆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正在其乐融融间,手机响了。陆南接听了几句,挂断了就一拍脑袋i着阿忆骂道:“差点被你误了正事,兰妹快转回去,我买的车还没拿呢。” “我又误你什么事了嘛?”阿忆可怜兮兮地辨解,见陆南根本不理她,气得咬牙切齿,“陆坏水坏蛋!” 陆南心急火燎地冲进汽车交易市场,等候多时的负责人就笑着把他拉进内展厅:“肖市长特意吩咐的,您看还合适吗?” 银灰色的奔驰s600高贵、尊荣,通体上下透着一种豪华、沉稳的大气南前世就特别钟爱奔驰品牌,而s600又是奔驰品牌中的一面红旗,无论是质量还是豪华和舒适感都属经典。他拉着王兰妹绕着车子转了好几圈,啧啧连声。 “太好了,多少钱?” 万” 万?”陆南几乎不敢相信。 “是的,你买宝马per~花的钱太多。我们考虑了一下,给了这个价格。其实这样,我们还是赚的。” 陆南真想抱着他亲一口,这么善解人意的经理,可真不好找啊! 北京至莫斯科的k199次列车奔行的无边无垠的西伯利亚森林边缘。火车由北京出发,经沈阳、长春、哈尔滨、满州里,越境后经后贝加尔、伊尔库茨克、新西伯利亚,一直到达莫斯科中央火车科,全程需时6天。 江善清穿着一套花格子西装,手里拿着一副牌,耳朵上夹着一根烟,正乐呵呵地和一群倒爷赌钱,姚大昭戴着耳机,抱着一部随身听坐在他身边,一边听着俄语磁带,一边看他打牌。 “36带老k,没人要?哈哈,那对2,外面没炸吧?”江善清大笑着把手里最后一张牌往桌上一砸,“给钱给钱。你还有一、二、三……九张牌,9块钱,你是7块钱,你……你他妈的捧手,翻两番是52块钱!” 三名倒爷骂骂咧咧地掼了牌,各从桌上抓起一把油拉拉的钱,数够了扔给江善清。一名又高又胖的倒爷道:“日你妈真邪门,今儿打一下午就你一家赢,老子都输六百多了,你个瘪子莫非出老千?” 江善清脸上神色未变,仍然笑眯眯地把钱一一捋齐,塞进口袋,这才慢慢抬起头,脸仍然含着笑,但眸子里却闪出一丝厉芒,“输不起就别玩!别说老子跟你们耍牌用不着出老千,就是出了你抓不着,也得干瞪眼!” “狗日的,还真出老千?”一名倒爷腾地着了火,伸手就封江善清领口,江善清身子一晃,肥肥乎乎的手在他腕上一切,那名倒爷“哎哟”一声,捂着手腕腾腾腾退了几步,剧痛之下,才发现关节被扭,腕子已经肿了。 “揍他!”两名倒爷对望一眼,一人从后腰掏出把牛耳尖刀,另一人一脚将包厢门踢严实,伸手就去够挂在上铺的包。 江善清身子未动,拿住牛耳尖刀,顺势贴向那人身体,曲肘撞去,“嗵”的将他撞飞,倒在门上惨叫起来,江善清手腕一抖,牛耳尖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包的倒爷手背上,他楞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啊包里的短管猎枪,捂着手背满脸惊恐地望着江善清。 长走这条道,三名倒爷本来就是胆大心黑之人,眼光也挺毒,飞贼大盗便衣警察,基本上一认一个准。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打了半天牌的胖子,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三条大汉,连人家毛都没沾上就全伤了。 一位领头的倒爷见江善清没有追杀,见机极快,一扭腰从地上站起来道:“大哥刚才我们弟兄仨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哥!大哥有什么吩咐,我尚忠华没二话!还望大哥看在我两个兄弟不懂事的份上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江善清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也不说话,走到捧着手的人面前,手出如电拔下牛耳尖刀手腕一翻“啪”的一声,一条绷带抖得笔直,缠上那人手掌,紧紧裹住。治完后又走到折了腕子的那人面前,手一伸抓住他手掌,另一只手顺着肘窝一抹见那人胳膊一晃,手腕上的关节已经合上。 三位倒爷见江善清如此手段看得再无怨恨之心。点穴、分筋错骨,人家那本事本上都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瞧见,拿刀拿枪都未必治得了人家斗什么斗? 江善清缓缓坐,望了眼一直静静不语的姚大昭,倒也暗自称奇。无怪陆南挑中了她过来帮助自己,倒也真有点不凡! 他笑道:“大家都是跑江湖,一时误解,讲开了倒没什么。今天我出手也重了点,晚上我请三位朋友喝杯酒,权当我道歉,也算我和三位朋友有缘,可千万别不给我面子!” 三人一听,又又喜,连称不敢当,又各自做了自我介绍。带头的大哥叫尚忠华,手腕被扭的是老三何强,拿牛耳尖刀的是老二满武。 三人都是西安人,在俄罗斯倒腾西已经干了有大半年,而且在莫斯科丘甫洛夫市场有批发摊位,专卖中国小吃。江善清本性江湖,能吃能喝能侃,能与高官聊政治,与巨商聊金融,同时也能与三教九流的人打成一团,酒色财气,吃喝嫖赌,竟然无所不精。尚忠华三人与江善清打一顿架,喝一顿酒,立即成为莫逆好友,连称要他们去了莫斯科一定要却他们的店里玩。 江善清介绍自己的身,只说是去莫斯科出差,而姚大昭是自己秘书。尚忠华瞧了几眼,嘿嘿淫笑道:“大哥……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俄罗斯大洋马,正宗一比!比国内那些个找新疆人冒充的完全不一样,只要你能干,她就能让你一直干……嘶,一说这个,老子就想起个事来,是老二的。” 满武名字叫满武,其实人小,他一听尚忠华要揭他老底,立即黑着脸上去要捂嘴,何强一把将他抱住,笑道:“老二,你做了丑事,别人乍就不能说?” 忠华见满武脸涨得通红,兴灾乐祸地冲着江善清挤眉弄眼,呶了呶嘴,假惺惺地道:“文明点,老三。这儿有姚秘书在呢,咱们出去抽根烟!” “话说老二有一次,叫了个俄罗斯大洋马,足足有一米八,躺下一大索!老二折腾了二小时,累得直喘气,听得身下洋妞嗯嗯啊啊乱叫,心道这会咱扬威国门,挺了把中国男人的腰杆子。正要问那婊子爽不爽,突然就听她说了句英语,可乍地大家都听懂。大哥,你猜她说了什么?” “什么?”江善清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一边郁闷的满武,扔了根烟过去。 “那婊子说:are-you-ready?”尚忠华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夜深人静,列车咣啷咣啷,单调而悦耳的声音催人入眠。望着窗外一闪即逝的灯火,姚大昭悄悄拧亮了床头灯,从床边包里掏出一本书正要看,对面床上的江善清突然道:“睡不着?” “嗯。”姚大昭合起书本,眼光投向窗外,黑黝黝的西伯利亚大森林似乎无穷无尽,列车开了整整两天,仍然是一片片绿色。 她内心再坚定,毕竟是个女人。远赴万里之遥的远东,而且接受如此重大的任务,心里根本没有底。虽然来之前,陆南把一切可以交待的全部说了,可谓苦口婆心、用心良苦,但是陆南说的越清楚,姚大昭就越没有底气。 “你说。”姚大昭迟疑了一下,问道:“我们就两个人,去莫斯科和他们开公司,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务?我是心里一点没底,要是万一做不好,辜负了陆南的厚望……” “当啷”一声,江善清点着一根烟,姚大昭下意识望去,江善清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肃穆。一直以来,江善清的身份都是一个秘,而江善清在汉光公司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标准的商人嘴脸,圆滑、聪明,那种凝重和沉稳是她从未见过。 “陆南派我来,派你来,派我们来打前站,是相信我们。”江善清自己也知道陆南所有的计划,但是与俄罗斯成立一家公司,并且可以藉此把自己在俄罗斯洗白,江善清自然没有不满。不管怎么说,以后内务部24小时监视他,却也不敢随便抓他。 “我们组建的不是一家普通的金融公司,所以外交部给我们争取到了外交豁免权。 ”淡青色的烟雾的室内升起,形成一幅古怪深奥的抽象画,“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配合俄方工作,其余的不是你我所能考虑到的。” 江善清见姚大昭仍然不解,索性掐了烟,望着她的眼睛道:“出了国,一切就应该以祖国复兴和荣誉为第一要务。除此之外,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你也不要过于担忧。别忘了,第一批国内金融专家年底会到位,而李扬和白蕾也将会在明年夏天到。在那个时候,才是我们考虑更多的时候,有时候你不如多学学俄语,虽然你已经很不错。现在……”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钻进毛毯里,“睡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七 瑜珈馆 南刚到办公室,就被巩耀林堵住了。他见巩耀林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样子,早明白是什么事。笑呵呵地请他坐下,道:“巩总监,最近怎么样啊?” 巩耀林面色阴沉地道:“你花300万买车了?” “是啊。”陆南无所谓地道:“两张车,很便宜的。又没走公司帐,我个人掏腰包,你紧张什么?” 巩耀林脸上肌肉拧了拧,道:“这个我不说你,你个人私事与公司无关。现在公司帐面资金紧张,按照技改一期计划,至少还差2上,要是按三期来算,那就是6个亿。你怎么解决?工行贷款不可能了,汉光公司还欠他们14个亿。” “融资。”陆南轻松地道:“你是金融专家,做财务总监都有点亏,融资这种常规手段你能不知道?” “怎么融?” “你先作方案给看,你是财务一把手,又不是我。”陆南欠起屁股就要走,巩耀林扑上去将他按在老板椅上,“我作方案可以,不过你要先在市里活动,否则方案拿出来市里也不批。” “放心吧,你去作,包管不会费心血。”陆南上午陪着王兰妹绕了半天,过足了车瘾,中午时又不得不交给杜晓飞,让他办理上照等事宜。 第二天陆南开会议,宣布了几件事。 “李扬不再担任汉光公总经理一职,改任汉光公司董事长助理。同时贺全年升任汉光公司总经理。白蕾任李扬办公室主任。” 李扬贺全年地使用。汉光公司高层早有心理准备。陆南宣布后并没有引起任何问。 “我下周赴。”陆南道:“有什么问题要解决地。现在就提出来。我在离开汉中前全部解决了。” 室内几名大佬互相望望。默起身收拾笔记本走人南急道:“喂喂喂。你们都没问题?可别到时解决不了找我。那我可是不理地啊!” 楚锐冷笑道:“不劳陆大少操心。我手里地事顺溜着呢。” “顺溜?”陆南知道。他负责地是最重要地一块。是和关月一起招聘。这种招聘可不是招什么蓝领、白领。而是真正招聘业界精英。 “这么说三山五岳地好汉爷都来投奔?” “三山五岳还不够。”楚锐道:“你陆大少面子宽、点子足,人澳洲、美洲、欧洲都有人过来纳头便拜,口称你主公哇!” “咦非我前世是及时雨宋江?”陆南听得心花怒放,故意忽略了楚锐话中的冷嘲热讽实他知道,虽然还未开园的汉光研究院极为开放,条件在国内也一数二,但仍然有一些尖端人才看不上眼。楚锐为了招到真正的人才,和关月没少跑。两人天南海北的跑口婆心一红脸一白脸的劝,总之要把人说服了不可。有时陆南听了贺全年汇报甚至觉得两人在夫妻黑店。关月在前柜骚首弄姿,楚锐在厨房磨刀、调蒙汗药,总之要把人弄到手才罢休。 “宋江?你撑死一李魁。”楚锐一梗脖子,“爷不和你在这儿耗,中午还约了贝瑞特博士(时任英特尔公司副总裁)吃饭。” 关月婷婷娉娉地起身,挽着楚锐施然离开前瞥了陆南一眼,“你不在我们做事效率还高点。” 嗬!陆南一把拉住甄友庆道:“老甄庆,你也没难题要解决?” “嘿嘿柏正热卖,周围几个省的代理商哭着喊着要加入如今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天天坐办公室挑挑捡捡就得,要说有难题,那就是每天一下班,就得愁去哪家吃……十几家都抢着请我啊~真头疼。” 贺全年人身腿长,早闪人了,陆南眼巴巴地看着甄庆友小步跑出会议室,一把拉住了正收拾会议记录的何倩倩,哭丧着脸道:“倩倩,你最好了~你说,你有什么难题要解决?” “啊!”何倩倩脸一红,看着陆南的样儿又“噗哧”一笑。自从她的克星姚大昭走后,何倩倩可算是解放了,胆儿也大了许多,她咯咯笑道:“难题啊,有啊!” “快说快说!甭管什么样的难题,我立马就能给你解决喽!”陆南喜出望外。 “嗯,我昨天挑中一件裙子,一种桃红色,一种粉红色,你说我穿什么的合适呢?” 陆南脸上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在同一楼层,贺全年的办公室里,几人凑在一起,一边品尝咖啡,一边开心地笑着。能够捉弄一下陆南,对于这些向来只能望着他的背影的追随者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乐子。更何况,现在的陆南还很年青,同时也很友善,但是谁能保证以后的陆南还会如此平易近人呢? 大家聊了一会儿,贺全年就示意秘书拉下窗帘,然后打开了一台投影仪。室内登时平静下来,一道强烈的白光穿过半个房间,投在墙上的白色幕布上。 上面是一张放大a4复印纸,上面是手写的几行凌乱的字。在座人的都知道,这是最近一期脑力碰撞游戏中,陆南在结束时留在现场的一张纸条。 “他说我们要把八成的注意力集中网络上来,这是什么意思?”好半天,贺全年开了口。 “网络是未来it发展的必由有之路,或者说,网络是it发展的基石。”楚锐道:“也许这就是陆南把目光关注在网络上的原因。” “没错。 今年中国科学院启动了‘百网工程’,邮电部已经开始在北京、上海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chint全国骨干网已经开始架设,如果我们按照摩尔定律来研究网络,那么最近几年内,网络发展肯定会有一个大的爆发。现在谁能跟上浪潮,谁就能立于先手位置。”关月侃侃而谈,明亮的目光中充满自信,楚锐看得心里一动。关月这种成熟而睿智的风情正是吸引他的地方。 “那么们就有必要调整目前的汉光研究院组建方案。”贺全年前道,“陆董为我们指出了方向,指明了奋斗的目标。如果我们再不能发扬主观能动性,事事靠请示 要汇报,那么谁都可以坐在这位子上!” “是呀。那个家伙~”楚锐吸了口烟,然后在烟灰缸里摁灭,“说实话我很妒忌他。他的大脑和我们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现在我们所讨论的话题,在他来说已经过时。汉中纺织厂么大的企业,他揉巴揉巴就吞进肚子里只是为肖汉青的面子做的私活,我们谁有这本事?他去北京干什么,他派江善清和姚大昭去俄罗斯干什么,还有,李扬跑哪里去了?谁都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说所做的事,比我们现在在做的伟大一百倍!” 包括甄庆友和巩耀林在内,所有人都沉默起来,默默地思考着楚锐的话。 汉能公司总经理付寿春外形凶恶,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笑。此刻他就笑得满脸横肉颤抖,谦卑而又恭顺地欠着屁股坐在沙发上。 “徐少,事情办砸了~和我抢车的是汉光公司的陆南。那个王八蛋居然出到280万……” 坐在豪华阔气老板桌后面的一位三十出头的年青人,人长得还有点英俊只是面上有点纵欲过渡的青灰,两眼无神默默地盯着付寿春,也不说话只是冷笑着摩挲着无名指上的一枚白金指环。一个披着大波浪、妖娆骚媚的女人正坐在他腿上,蛇似手臂缠着他的,低胸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白得炫目的嫩肉,紧紧地贴在徐少的身上,正把一瓣桔子往他嘴里塞。 室内空气凉爽,但是付寿却觉得浑身冷汗直冒,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地道:“徐少哇,不是我不肯跟陆南顶牛,他也太嚣张了,居然当场就说别人出再多,他都多十万……我这毕竟是国有企业。徐少?” “方迪,我就那宝马嘛,我好喜欢的。”女人撒娇起来,撅着红艳艳的嘴唇不依不饶。徐方迪冷冷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噤不敢言,脸上神色一变,又乖巧地偎了上去。 “好了,你也尽心了。”徐方:桀桀一笑,宛如夜~,却让付寿春一下子松了口气,连声道:“徐少,您放心,那辆车没买到,我下个月,不!这个月就亲自去上海,帮您提一辆一模一样的宝马来,您看?” “算了。”方迪摆了摆手,拍了拍女人的屁股示意她下来,然后走到付寿春面前,亲热地搭上他的肩膀道:“付总,我俩谁跟谁呀?一辆车,小意思了。不过,听说陆南的马子长得还可以?” “不是还可,是他妈的……”付寿春一听这话,立即激动得两眼放光,生生干咽口吐沫道:“徐少,那个妞真绝色,嫩得跟:豆苗似的,偏偏人长得跟花似的,真他妈的美,真他妈的美!” 见付寿春两眼冒出淫光,方迪哂笑道:“你个狗日的老付,品味太低,见着奶子大的都说美!” 付寿春急道:“徐少,这个绝对不一样,我要骗你,出门就被车撞!那个妞比陈冲还要漂亮,绝对没一点夸张!” “哦?”徐方迪眼珠一转,倒有了点兴趣。 付寿春凑过脑袋,两人低声私语,边上坐的女人翻了个白眼球,心里又气又酸,却根本无可奈何。 “徐少,你不如……这样的话,既能抱得美人归,又可以报了陆南抢了车的一箭之仇,怎么样?” “嗯~老付哇,你这几年很有长进。”徐方迪眯起了眼,笑道:“可就太他妈的色了,你个狗头真是一条色狼,哈哈哈哈!” 王兰妹特别喜欢陆南给自己买的宝马车,每天买菜或上街都要亲自开,阿仇只有偶尔找时机过了几把瘾。 王兰妹把宝马mini擦得闪闪发光,苹果绿的小车在车流灵巧地穿行,就像春天的精灵一般夺目。阿仇还没拿到大切诺基,只能坐在副驾驶无聊地打望。 车里并没有像一般女孩一样到处挂着布偶,简约而内敛的原车装饰本来就能显出宝马的不凡身份,王兰妹仅仅是加了同色系的座位套和坐垫、脚垫,车内是淡淡的兰香,干净而又清新。 “喂兰妹,后面有车跟着。”阿仇把玩着手里一把袖珍麻醉枪,扫了一眼后视镜,蹙起了眉头,后面有一辆普桑,很是明目张胆地跟在车后,连一丝隐蔽也没有,太嚣张了吧? “呵呵,没事。”王兰妹心里有数道:“那是杜大哥的车,他跟着我们陆南肯定知道。” “你就那么信陆南?”阿仇瞪了王兰妹一眼叨起了碎碎念,“他去北京也不带你,反正你毕业了也没事,跟他去北京玩多好啊!” “他有正事的。”王兰妹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的路,打着方向灯缓缓驶到路边雅格大厦停车场。停好车后两人拎着两个包上了楼。 后一张车内坐着区翔家与杜晓飞。区翔家如今成了陆南的保镖兼司机,而杜晓飞完全是临时客串。因为陆南去北京前给他打过招呼简单说了买车时与付寿春的矛盾,要他注意一下王兰妹的安全。 陆南走后,杜晓飞琢磨了半天,终是放不下心,索性找到区翔家,两人都喜欢王兰妹可能让她遇到可能的危险,所以干脆就和王兰妹沟通后而皇之的跟进保护。 区翔家将普桑停在宝马车边上,杜晓飞跳下车着宝马mini转了一圈,啧啧称奇“这他妈的居然值280万?陆南脑壳有包哦~不过,这车真秀气,女人开着正好!” 完骚扰,两人晃着就往大厦里钻。 雅格大厦门口的保安见一黑头黑脸,穿着迷彩服的汉子和一穿着花衬衫、敞着怀嘻皮笑脸的痞子并肩过来,手刚一伸还没说话,就被杜晓飞一巴掌抽在胳膊上,半条膀子又酸又麻,不禁又气又怒,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干你娘!”杜晓飞恶狠狠地瞪了保安一眼,腰一挺,露出半只枪套,骂道:“让开!” 保安脊梁骨一塌,屁也不敢放地退到一边,悻悻地看着两人进了电梯,这才想起要报告。 九楼有一个女子俱乐部,王兰妹还是在高琪的介 过一次,里面除了美容,还有健身操、瑜珈等服务,南商量后,就办了两张vip卡,和阿忆每周来一次做瑜珈。 区翔家和杜晓飞上了九楼,就有一名长得甜甜的服务员过来,请两人到一边的茶座,并细声细气地解释,说里面谢绝男宾进入。杜晓飞虽楞不浑,多少也懂点规矩,何况服务员态度极好,也没闹事。两人随便挑了个座头,要了两壶毛尖,一边喝茶一边等。 王兰妹身子骨极柔,学瑜珈进步挺快,才学了三次,已经可以做后仰式。不过让瑜珈老师震惊的,却是陪着王兰妹过来的圆脸姑娘阿忆。 阿忆不仅腰腹臂腿的力量极强,而且全身无处不柔,韧带拉伸比教练还要到位,无论哪个动作,一遍就能做得地道而且充满美感。搞得瑜珈教练极为自卑人家明显是高手! 后来在瑜珈教练的暗示下,阿忆终于答应不再跟着学习,不过她却要吵着要退学费,后来在王兰妹的劝解下才罢休。这让偷偷流了不少汗的教练终于松了口气。 阿忆穿着麻质珈服,舒舒服服地坐在边上,一边往嘴里不停地塞开心果,一边笑眯眯指点着王兰妹的动作。 话说现在教练一见这个欢笑的小姑娘就退避三舍,阿忆也懒得看她那张怨妇脸,干脆就当起了王兰妹的老师,指点她调整呼吸,帮助她拉伸关节和韧带,同时在她做一些危险动作时给予保护。 舒缓、催人入的瑜珈音乐在大厅内流淌,十几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正做着瑜珈练习,突然门一推,一个男人默默走了进来。 女学员们在这里从来见过男人,都有点发怔,有的人更因为穿得清凉,立即就叫了起来。 “大家要担心,这是我们会所的经理,徐方迪先生。”教练两手往下压了压,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徐方迪目一扫,一下子盯住了王兰妹,眼中闪现一丝贪婪的惊艳之色,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大家请随意,我来看看大家对我们会所的服务没有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随意找了几个女学员,很真地交流了几句后,径直走向王兰妹。 “心怀鬼胎!”阿忆撇了撇嘴,轻轻把王兰妹拉到身后,抬起头道:“喂,我们没有意见,你可以走了!” 徐方迪一脸真诚的笑容,突然就是一僵看了阿忆一眼,怒意一闪即逝笑道:“没有意见的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有意见,也是对我们服务的一种鞭策,这位小姐~”他说着就要绕过阿忆,阿忆伸手一挡道:“有什么事和我说。” “你~你恐怕不能代表她吧?”徐方迪见阿忆几次三番坏他好事牙根都气得发痒,却强忍着不得不装绅士是语气已经相当不善。 “阿忆,我们走吧!”王兰妹不欲生事。虽然她社会阅历不多,但是认色狼却已经有了极为丰富的经验,徐方迪肚子里的坏水怎么可能瞒过她的心? 王兰妹虽然全身穿着宽松的白色麻质瑜珈服,但是她天生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肌肤白皙中透着莹莹粉光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朝气,更由于活动量不少身散着着处子芬芳,徐方迪嗅在鼻端里狂呼起来。这个女人,比他所有上过的女人都要好上一万倍!那些粗脂俗粉、小明星骚婊子连她的一根小指头也比不了!要是得不到她,这一辈子玩得再多女人,也是白瞎! 见王兰妹已经转身往更衣室走,徐方迪脑子一热跟上了去,阿忆脸一沉,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往后一扒拉,徐方迪就觉得一股大力涌来,腾腾腾倒退七八步,一跤跌倒在地。 “你他妈的敢动手?”徐方迪终于怒了,绅士嘴脸丢到一边,恶狠狠地从地上爬起来,门外早抢进了两名保镖,一见主子气急败坏的模样,二话没说,冲上来挥拳就打。 阿忆“咣”的一脚踢在一人拳头上,身子一晃闪开另一名保镖的拳头,侧身而过,闪不容发间,一记后摆腿重重抽在他的胸口。 两人一齐跌倒,这才觉得面前的小姑娘不简单,骂骂咧咧地揉拳头搓胸脯,一齐发声喊,又挥着钵大的拳头砸了过来。 这两保镖练过,配合上也有点讲究,但是在阿忆面前却仍然不够看,阿忆双掌一错,甜甜的大眼睛立时凌厉起来,一记手刀切在一人腕间,另一掌一压一翻,“啪”的拍在另一人的脸上。这一回阿忆动了真怒,使出八成功夫,“喀”的一声,一名保镖腕骨断裂,躺在地上捧着手腕惨叫起来,而另一人脸上如被一块板砖拍中,鼻梁骨折,满脸是血,疼的嗷嗷直叫。 徐方迪一见这场景,登时傻了。 一只秀气、肉乎乎的小拳头突然在徐方迪面前变大,然后他惨叫一声,捂着脸仰面就倒。 “还打吗?”阿忆面带寒霜,站在徐方迪面前,同样肉乎乎的脚丫子踩在徐方迪胸口,略一使劲,徐方迪胸口剧痛,杀猪般叫了起来:“你想造反吗?老子是徐省长的儿子……你他妈的等着坐牢吧!” “徐省长的儿子?”阿忆侧着头问刚刚换好衣服走出来的王兰妹,笑道:“他比陆南厉害吗?” “不知道啊。”王兰妹扫了眼大厅,十几个练瑜珈的女人早跑光了,只剩个教练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早已学会坚强,面对这样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大惊小怪。有陆南保护她,哪怕对手权势滔天,王兰妹也没有并分畏惧。 “省长了不起么?”阿忆刚刚冷笑一声,就见徐方迪“啊”的一下翻起声,冲着教练吼道:“你他妈的死人啊,快叫人来!” 教练吓的一下子跳起来,刚要冲出大厅,就见一个白脸膛的男人进来了。 “叫谁来啊?”杜晓飞拎着枪,缓缓地走到徐方迪面前,摇了摇头道:“你小子,是不是想劫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八 出大事了! 对黑沉沉的枪口,徐方迪没敢妄动,道:“我没劫过……” “哦,原来不是劫色。”杜晓飞嘿嘿一笑,从王兰妹手里拿过包,掏出钱包,把里面钱拿了出来一晃,“啧啧,这位女士随身带了两千多块钱。我知道了,你劫财!” “放你妈的屁!”徐方迪一怒之下,口不择言,心道老子看得上两千块钱?随便一顿饭都千八百块的…… 杜晓飞脸一沉,上前一步,手飞快一挥,两斤半的五四式手枪枪柄砸在徐方迪下巴上,徐方迪“嗷”的一声怪叫,身子打了个旋,重重栽到地上,嘴里一甜,两颗碎牙裹着血已经咽进了肚子里。 徐方迪躺在地上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痛的,两名保镖迟着想要过来照顾老板,杜晓飞听见动静,“哗啦”一下子弹上膛,回手一指,声音又硬又冷,“别动!老子怀你们意图抢劫雅格女子健身会所……” “老子是老板!”徐迪嘴里漏风,几乎是吼着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是警察?你他妈的哪个所的?老子是会所的老板,会抢劫自己的客户?真是笑话……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杜晓飞眼里闪过一丝阴,身子后退半步,突然飞身跳起,一记弹腿抽在徐方迪下巴上,怒骂道:“谁他妈规定老板就不能抢人?你个狗日的在哪条法律上看到的?” 外面传来“嗵嗵”的脚步声,而且又是一阵“哗啦啦”的拔枪声,有人怒喝:“放下枪。 ”又有人道:“别开枪!我们是警察!” 一个声音稳稳道:“我有持枪证。他意图攻击我!” 事情有点大发。汉口区局长朱鹏接到报案称。副省长徐继盛地公子徐方迪被殴。立即火冒三仗。带着十来个警察就过来了。谁知道一上三楼。竟然看见一人拿枪站在茶座门口。面前跪着七八个人上还散放着不少钢管长刀…… 杜晓飞听见朱鹏地声音。里就松了口气。他算是杜晓飞地大师兄。平时开会、喝酒倒也接触不少。有他在至少自己不会吃太大亏这厮其实知道自己打地是谁。一直装糊涂呢! 。杜晓飞隔着老远就嚎了起来:“朱局。这儿有一伙抢劫犯!” 徐方迪也叫起来了:“朱鹏。我是徐方迪!” 朱鹏一听这两嗓子袋“轰”地就大了。杜晓飞和徐方迪掐起来。我他妈帮谁呀? 杜晓飞深得卢刚锋赏识。又相传有肖汉青地背景在里面鹏能从县里爬到区。不过是熬资历、业务精。还有就是眼界活、会结交人而已。他都四十出头才正科。杜晓飞三十不到居然也是正科虽然杜晓飞地科长没局长来得风光、实在。可随时下放就是实权局长。官场前程比朱鹏只高不低。所以朱鹏对杜晓飞也是相当上眼。 只是这一回,朱鹏也不知如何处置了,拎着枪气急败坏地钻进大厅一瞧徐方迪被揍得猪头样就倒抽了口冷气。 这狗日的杜晓飞下手挺黑啊!是彪乎还是大拿,朱鹏不清楚他知道,杜晓飞算是和徐方迪结下解不开的梁子了! 得谁也不帮,都请回去再说!朱鹏抱定主意里倒也不怎么慌了。先叫人叫救护车来,然后又打电话向卢刚锋请示。 汉中郊外一处新辟的高尔夫球场“园野国际乡村俱乐部”正在剪彩,徐继盛、孙孚虎、肖汉青等省市领导站在主席台上潇洒亮相后,又在投资商、老板,香港人莫地力的陪同下步入一块前期开发好的场地里挥杆,卢刚锋除了负责安保工作外,全程陪同。 在省电视台的摄像记者前,徐继盛穿着一身休闲装,很有点年少轻狂的风采,谈笑间将球击向远方。 卢刚锋接了电话,登时楞住了。 徐省长的儿子被打,而且是自己手下的警察当成抢劫犯打的……他偷眼瞧去,正好徐省长的秘书凑到他身后轻轻耳语,徐省长的脸立即就阴沉了。 卢刚锋眼珠子一转,回拨电话给朱鹏:“先别忙着处理,把徐大少送到医院再说。那个杜晓飞,先控制起来,不过不要上手段。”挂了电话,正好见肖汉青笑着走到场边拿水,立即快步追了上去。 肖汉青听完汇报,一时也有点懵,见徐继盛明显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杜晓飞,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情况,刚刚是汉口区公安局局长朱鹏打过来电话汇报此事,他是接雅格俱乐部报警电话的,杜晓飞是我们局经检科科长,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哪里。” 肖汉青头脑里高速转动,立即回忆起杜晓飞这个名字,“你立即回去查清楚,问明事情经过,然后再汇报。我要把此事向汝南书记和孚虎市长汇报。” 省长一怒,虽然没有暴君一怒伏尸千里的威风,但是足以称得上是雷霆万钧。徐继盛强忍着没去医院看望儿子,但是他的 了以后,回来哭得惊天动地,形容起儿子的伤来简“惨不忍睹。”省长夫人谢仪芳原本修养、风度都可以,丈夫身居高位已久,跟着也学会了矜持和端庄,但是儿子一出事,立即就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变得凶狠而护犊。 哭着要将打徐方迪的“坏警察”枪毙。 其实徐继盛的消息远比夫人灵通,连儿子伤势如何,具体事情经过如何,早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同样愤怒地,却未失理智。他厌烦地推开老婆,骂道:“他这是活该!我跟他说了多少次了,干些正经事,少天天就知道玩女人,每次你都护着!这回他惹的是陆南的干姐姐,吃点亏也是活该,我不管这事,也不许你找人,看你怎么护!” 谢仪芳又哭又挠,徐继盛不胜其烦有点心疼儿子,索性躲进书房打电话。 陆南对于他来说,还构不成威胁,更没有将他看成可以重视的对手。徐继盛所了解的陆南,无非是一名商人|有才华,后台是肖汉青,而动手殴打儿子的警察杜晓飞,据说是陆南的铁哥们。仅此而已!他说不管儿子又怎么可能,正想着怎么把陆南牵进案里找人出面把杜晓飞整一顿后再开除,听得外面门“嘭”的一声摔上,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谢仪芳肯定是出去找人了那王八拳能不能打着人很难说,不过她先去搅一搅,不行再由自己出面收拾残局,倒也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做法。 徐继盛在书房息了一个小时床后保姆过来泡了杯参茶。坐在书桌边看文件,心思却放在了儿子身上,突然就想到秘书汇报时说过,当时在场的有位汉光公司的人持枪,而且还有持枪证,正是他一人镇住了七八个打手。徐继盛心里有点慌即就决定先看看儿子,再去找卢刚锋。 想起卢刚锋继盛就恨牙痒。他想让省公安厅出面接手此案,但卢刚锋却以属地原则强硬地压着让省公安厅插手。省公安厅厅长熊少兵根据徐继盛授意,找卢刚锋谈过两次果卢刚锋反而劝他:这事是浑水,你老熊真要接过去,到时候收不了场,可别我老卢没提醒你!你应该知道,徐省长要你们接手是什么个意思,到时候你接徐省长的意思办,惹了陆南;要真能公平地处理,那这案子在厅在局还不是你一样,你很闲么? 熊少兵和卢私交不错,听他说了掏心窝子的话,略一琢磨也就不再坚持,回话给徐继盛就有了点公事公办的口吻。徐继盛暗恼,奈何公安系统属条条,真要找省公安厅的麻烦,他一个副省长能量还不够大。 徐继盛叫来秘书,到了医院看了儿子伤势,又打电话叫来卢刚锋询问案情进展。 卢刚锋在肖汉青办公,两人跟陆南通了电话,陆南早在事发当天就知道了,他同样始终关注着案情进展,听说徐方迪验伤结果是轻伤,律师说要告杜晓飞故意伤害罪,陆南就在电话那头冷笑道:“卢局,请你转告徐省长,他儿子干了哪些事他应该知道,真要撕破脸,我保证他儿子能吃上十年以上免费饭。再说了,他欺负王兰妹,这事还没了……” 卢刚锋就坐在肖汉青办室里接的电话,挂断后,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肖汉青,道:“肖市长,陆南说饶不了徐方迪,这事……” “事你我都管不了。”肖汉青一摆手道:“你保护好杜晓飞和区翔家,另外,安排人监视陆南的住宅,别让有人下黑手报复王兰妹和阿忆。至于陆南说的话,你据实转告吧,他的心思,我如今也摸不着!” 所以当徐继盛见到卢刚锋,听到他转达陆南的不无威胁的话后,脸上霍然色变,厉声道:“卢局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员,同时还是一位公安干警,说话、办事要有证据!我真难以相信,如此不负责任地言语是出自于一位副厅级公安局长之口!” 卢刚锋被徐继盛的话惹得发毛,也顾不上他比自己级别高了两级,忍着气,硬声道:“徐省长,我可不敢乱说什么~事先我已经说明了,我是转达别人的话,您老人家明白?是转达……”说罢头一扭,竟然走了。 徐继盛望着卢刚锋的背影,心里就有点腻味,这事,真有点不好收场了! 徐方迪玩女人的事他知道,而且他还知道徐方迪除了玩小明星、包婊子,还干过劫持大学生回家的混事。更何况,徐方迪和那个付寿春搅在一起,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过,更有合谋鲸吞国家财产的问题。这些徐继盛多少有点耳闻,之所以没管,是因为在汉中地界他能罩得住,儿子心也不大,一年搞个百十来万,并没有激怒更高层的大佬。事实上在省级太子党层面,徐继盛心里清楚,根本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只是,这个陆南竟敢说这样的话,他的底气而来?徐继盛冷静地想了一会,终于肯定地道:他有个屁底气,不过是个有几百万、上千 板而已!搞个公司、纺织厂,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会被他唬弄住! 徐继盛平复心情进奥迪车,对司机道:“去汉口区公安局!” 杜晓飞被暂时停职,关在公安局内的一间临时羁押单间里,隔壁就是区翔家。两人虽然临时失去了自由,但是却并没有吃到苦。一方面卢刚锋打过招呼另一方面警察们暗中议起此事,也都佩服敢把徐方迪揍成猪头的杜晓飞,更别说一人拿着一把枪,就逼得七八个黑道打手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区翔家。 因此上,两人一日三餐有酒有菜守警察还免费陪着聊天,递烟送茶,还特意把值班室的大电视搬过来给两人解闷。除了不敢放人警察们甚至暗中向杜晓飞通报案情进展。 杜晓飞自从揍了徐方迪,早就铁了心和陆南站在同一战线。他心里门清,轻伤三年以下,不过也可以调解处理。同时他也知道南肯定不会没有什么动作的。 爷在这里吃好好,还不用上班,只不过是临时停职而已,舒坦呐! 听到外面门声,杜晓飞懒洋地从钢丝床爬起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听门锁“嗒”的一声开了,值班警察小李身子一让两名隔壁源味居的送外卖小伙计各端着木方进来,热气腾腾的。 杜晓飞鼻子吸嘿一乐,招呼道:“小李拿把椅子来,跟我喝两杯。” “杜哥,这不好吧?我正值班呢~”小李着摆上桌的四菜一汤,不禁咽了好大一口口水。水煮鱼片、粉蒸肉、葱爆羊肉、清炒藕片,丝瓜肉片汤。四菜一汤全是家常菜,做得却是色香味俱全。 “客气个屁呀。”杜晓飞在李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这几天哪个不是陪我喝一杯的?少废话,端椅子过来。” 李应了一声,打开隔壁请区翔家过来,而后也就美滋滋地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两小伙计布好三副碗筷,又从外面搬了箱冰啤酒。 晓飞菜都没吃,接过小李倒的酒一口干了,一股凉意从胃里直冰到骨头缝,舒服的打了个嗝,夹起一片羊肉细细嚼着。见区翔家精神不振,只是闷头吃饭,笑道:“区哥,怎么啦?” 区翔家摇摇头没说话。 “怕个球!”杜晓飞满不在乎地道:“该吃吃,该喝喝,要死鸟朝上,不死~呃,再翻过来!不就揍了个徐方迪吗?他动我兄弟的女人~老子管他是谁,先揍他个乌眼青再说!” 区翔家默默地吃了一片藕,放下筷子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在俄罗斯时,要不是陆南,就算不送命,估计这辈子就得搭出去!我担心的是兰妹,阿忆我还不放心,她毕竟是女的。” “明贵不在外面吗?他昨天过来不是说这几天安全上没问题吗?” 柴明贵、王兰妹,乃至于汉光公司的人都来看过区翔家、杜晓飞,并且贺全年还从北京请了两名专攻刑事诉讼的律师。之所以没在省内找,是因为律师听说事涉省长公子,竟无一人敢接手此案。 “陆南在北京,我们无法主动联系,只有等他打电话过来。要是这期间万一兰妹出什么事,怎么交待?谁能交待得了?” 这些杜晓飞都知道,他也知道卢刚锋派人暗中保护王兰妹。见区翔家如此小心翼翼,轻蔑地笑道:“区哥,你太紧张了!现在兰妹明里暗里至少有七八个人保护,论安全程度比省长还要牛逼。谁瞎了眼,敢现在动她?” 李手里端着酒正要敬两人,听了杜晓飞眼里闪过一丝不豫,却被区翔家看在眼里,他一把抓住小李的胳膊道:“李警官,外面是不是有情况?” 李眼神一躲闪,领子被杜晓飞揪住了:“你他妈快说啊!” “杜哥,区哥,我实在是不知道哇~”小李话音未绝,已经被杜晓飞一脚踢翻在地。 杜晓飞面色发青,白皙的脸膛上尽是狰狞之色,森然道:“要是王兰妹出什么事,陆南饶了老子,老子死前先毙了你狗日的!快说!” 李从地上爬起来,先掩了门,然后才迟地道:“杜哥,区哥,我可是上午听外面有人议论,说是徐省长老婆去找武警支队的队长刑植松,又找了武昌区公安局的缉毒支队,估计是有事……” 杜晓飞腾的跳了起来,面上已是一片血红,边上“喀喇”一声,区翔家捏碎了啤酒杯子。 “他妈的这么大事你不早说?”杜晓飞“咣”的一脚将桌子踢死,酒水杯盘砸了一地,他恶狠狠地指着小李道:“放我们出去,有什么鸟事我杜晓飞一人兜着!你李源强要是有牵连,老子保你进汉光公司,一年就成百万富翁!” 李胆战心惊地看着两人冲出门外,脑子一片混乱。 要出大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九 构陷? 人如旋风般冲出汉口区公安局,正好遇见一名熟悉警车进来,杜晓飞抢进警车,又从他兜里顺手拿走手机,“哥哥先用用!” 待桑塔纳轿车冲进车流,那名警察还没过来。 这算是抢劫警车,抢劫警车顺带打劫警察? 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溜大车小车驶进,那名警察眼尖,一眼就看见中间两辆车挂的是省政府牌照,第二辆居然还是8号车。 徐继盛要看两名在押嫌犯,卢刚锋倒也没正当理由拒绝,只得陪同过来。同车而来的,还有汉口区公安局长朱鹏。 徐继盛下了车,没进局子,就见一名小警察哭丧着脸站在朱鹏面上小声汇报着什么,朱鹏听完汇报脸色已经铁青。 “徐省长~两名嫌人已经开局里,去向不明。” 徐继盛一这话就是一怔,待要发怒,又觉得在小小的区公安局长面前大失风度未免不当。冷哼一声转向卢刚锋道:“卢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卢刚锋心道我也才来,知道个屁呀?朱鹏的口风,似乎是才走,而且应该有急事。头脑飞速转动,想了想道:“徐省长,具体情况还需要调查,不过我相信杜晓飞和区翔家两人不会无缘无故离开。” 话的回护意味很明显,徐继盛听得气涨,一时发作不得,又哼了一声迈步进了公安局。在关押两人羁押室外站定,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地狼藉,仔细一辨,酒菜居然十分丰富。 “汉中市公安口子。倒是水不漏啊!”徐继盛管不了公安。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回去后追究公安局违规之处。所以抛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卢刚锋其实也纳闷。他也实是不知道两个为什么胆大包天在羁押期间离开。望着徐继盛地小车驶远。腰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已经坐在车内地徐继盛秘书包里地手机也响了起来…… 王兰妹看过杜晓飞和区翔家。她心怀羞愧。又天性善良。除了尽可能地慰两人。还在公安局外地饭店为他俩包下一日三餐。考虑到两人好肉。王兰妹特意多交了一大笔钱。要求老板菜做得实在一点。 感觉自己替陆南惹祸了。王兰妹就不敢上街了。柴明贵带着四个人公然在陆南家边上租下一个小公寓天24小时保护她。王兰妹接不到陆南电话。也不知如何联系他。心里成天揪着。没几天就有点憔悴了。 阿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正好顾希庐夫人打电话过来。要王兰妹过去看她新作《山妖》后一起吃个饭。 顾希庐老两口对王兰妹,简直是宠到了骨头里,而字如螃蟹,又经常翘课的陆南,早被顾老打上了“不可教也”的烙印。王兰妹性子温善、话不多,人如雅室之兰,又长得好看,正对顾老夫妇胃口。 顾老一子一女,都不在身边老了无孙绕膝未免有点孤单,王兰妹恰恰补了这个感情空档期,顾老夫妇也真疼她,隔三岔五的打电话过来,顾夫人精心做的小点心,还总是不忘给王兰妹捎上一份,而所有的回报过是能看看王兰妹静静地画画儿,或者是喊一声:“顾爷爷、顾奶奶”。 王兰妹知道柴明贵在外间,打了个电话说了事,就和阿忆换了衣服出门。果然柴明贵已经带着四人坐在车里,见王兰妹出来出乎意料地下车道:“兰妹,你到这张车来。” 阿忆开着宝马上坐着神情严肃的柴明贵,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柴明贵,干嘛这么紧张啊?” 柴明贵从口袋里掏出枪查了弹匣后“哗啦”一下推上膛,淡淡道:“你不懂。这几天老出怪事,恐怕有人想~” 正在说话,突然阿忆一个急刹车,一人“咣”的撞在车前,倒在地上就叫了起来,“撞死人啦,撞死人啦~”边上七八个人一下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指责阿忆撞人。 阿忆根本不笨,相反的她是专业人士,一见这几个眉眼不善就知道是存心找碴。何况刚才自己是刹了车后人才撞过来的,阿忆心里完全明白。 柴明贵早已抓起对讲机,对后面车交待道:“不要停,加速驶离!”说完后一扔对讲机,右手拿枪,左手掏出手机,推门而出。 “说吧,有什么事?”柴明贵枪口朝下,脑袋也垂着,看不出什么表情,冷笑道:“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们,帮人做事,也要有命拿钱。”枪口一抬,指着坐在车前已经吓傻的人,喝道:“起来!” 七八人楞了半分钟,见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胆子一壮围住了柴明贵,骂道:“怎么啦,你撞了人还有理?拿枪吓唬人呀,你敢开枪?” 柴明贵回头看了一眼,见阿忆做了个手势,知道她已经打了电话报警,并不嗦,只是持枪而立,一言不发。 几个人推推搡搡,柴明贵暗中拿了桩站定,听着他们胡口胡柴骂骂咧咧,心里渐渐起。这群人不像是专玩 ”的地痞,现在也只是骂人,并没有人提出赔钱之 车内的对讲机沙沙作响,同时柴明贵腰间的手机也叫了起来,阿忆刚刚抓起对讲机,一抬起头,就看见四面八方警灯闪闪,凄厉地叫了起来,几秒钟内,四五张从天而降的警车将宝马团团包围,几十名警察抱着枪跳了下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七八杆长短枪对准了柴明贵,另外有几个人隔着车窗玻璃逼住了阿忆。 柴明贵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七八个闹事的混混早溜之大吉,周围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老百姓。 他将枪往地上一扔,慢慢举起了手,与此同时,两名警察飞快冲上前将他铐住。 一名警察见大~控,将佩枪插进腰间,严肃地上前一步,掏出证件一晃,道:“我是市缉毒支队队长庄树安在怀你们藏毒、贩毒……” 柴明贵目光一凝,死死盯庄树安,道:“你确信你在执法?” 庄树安头扭,见两名警察已经把阿忆铐起来,手一挥道:“带回去!” 面对荷枪实弹的警察,柴明贵和阿都明智的没有反抗,两人被警察押着往警车上推,人还未上去,围观的人群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喧嚣声,然后就像海水被一刀劈开齐齐往两边一分。地面震动起来,一辆迷彩步兵装甲车轰隆隆的冲警车前,然后是第二辆、第三辆…… 有的警察都楞住了,庄树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步兵装甲车后盖“喀”的打开,钢板门砸在水泥地面上,然后是一个个龙精虎猛的特种兵从车里一跃而出,并随着口令迅速行动所有的警车控制起来,一个个背对警车目不转睛,持枪警戒。 围观的老百姓何曾见这样的场面?军人和警察对峙,简直百年难得一见!特种兵们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眼中凌厉的杀气、头上戴的军用迷彩钢盔、手上泛着亚光的突击步枪、后腰挂着备用手枪、大腿外侧绑着军用匕首、右臂上的迷彩服上缝着利剑麦穗队徽,无不显示出这是一支非常规部队。 军迷已经看得两眼发直,眼贪婪地他们身上扫描,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点评着他们的武器装备显示自己的博学。 “瞧,他们戴的是qgf02彩钢盔,凯夫拉合成材料做的……仿以色列的,一顶至少2000朝上,这绝对不是制式装备,只有特种兵才能装备!那枪,绝对是八八式突击步枪……嗬瞧见没有?腿上还绑着刀……” 老百姓才不管这些特种兵身上有哪些东西,只是能瞧着新鲜就有足够的乐子了。不过,老百姓乐了,其他人就不乐了。 一名中校走向庄树安,虎眼圆睁瞧得庄树安心里直打鼓,却硬撑着没动。突然那名中校敬了个军礼同时大吼道:“我是汉中警备区特务连连长江嘉平,谁是庄树安?” 庄树安吓得腿一颤差点跌一跤,赶紧站稳了色严内荏地道:“我就是庄树安,你是谁?为什么带兵干扰我们正常出警?” 中校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伸手“嘶啦”一下将他肩章扯下,不屑地道:“正常不正常你心里有数,现在我命令你们,缴枪!”话音一落,特种兵们齐唰唰地抬起枪口,原本就已经紧张到极点的气氛,更是一沾火就着。 “你~”庄树安强压着内心恐惧,强辨道:“我是市缉毒支队队长,我们查明他们藏毒,你有什么正常理由阻止我们?你又是谁?” “呵呵。”中校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名警察傻乎乎地站在车边,戴着白手套的手里捏着一小袋白色粉末状物品。他慢悠悠地走过去,瞪了那名警察一眼,伸的一把抢过,又回到庄树安面前,将小玻璃袋扬了起来。 “你是说这个?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呐!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摄像机,还有一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校顺手一指,两名扛着摄像机的人给了庄树安一个甜蜜的微笑:“谭中校,全拍下了,清楚得很!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往人家车里藏毒,真他妈的缺了八辈大德了!” 缉毒警察们面面相觑,看向庄树安的眼神已经带着怒火。这种事都能做出来,合着我们普通警察替他背黑锅? 庄树安心里一片冰凉,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地步!误信了那老女人的话,又自以天衣无缝的陷害之局,竟然被人以巧局反陷之,以巨力蛮破之! 现在事情很明显了,即使没有构陷的事,一名副省长与总参掰腕子也是自寻死路!总参代表的是什么? 军委的四大部,总参、总政、总后、总装,总参位于首位,他不仅是是军委的智囊,更是有权发布作战命令、调动军队、指挥七大军区和三个军种及二炮部队的最高军事机关。 “你小子,现在好好想想怎么交待问题吧!” 总参命令在手,顺利地缴了所有警察的枪,两名 的虎的特种兵抓着庄树安的胳膊就把他拎进了军车。 围观的群众突然发出震天的叫好声,这让江嘉平很是诧异。其实他不理解,老百姓天生对军人有着发生内心的热爱警察的风评却差了很多。 庄树安一头钻进军车,还未坐定,就见一人笑眯眯地道:“庄队长,辛苦啦!” 事情很快查明。副省长徐继盛夫人谢仪芳暗中图谋,找来汉能公司总经理付寿春,要把害他儿子挨打的“狐狸精”王兰妹搞进去,结果两人商定,由付寿春找人把一小包毒品放进王兰妹的车内,然后再让缉毒支队来查。 汉中市缉毒支队队长庄树安以前受过徐继盛的恩,而且这一次谢仪芳承诺只要事情办成,就要徐继盛把庄树安的老婆从市水产公司调入市财政局。 庄树安长年缉,深知这件事极为重大,想要推托,付寿春却在边上塞了一个小包给他,拍着胸脯保证他的手下办事利索、干净,绝不会有尾巴。庄树安捏着足足有几万块钱的包于重重点了头。 万无一失的局,却被一只见的手轻轻一扇,于是涉及其中的所有人都身败名裂。陆南其实接到预警电话已经有点迟,他当时就打通了矫雄飞的电话,要求支援。矫雄飞简单了解了情况后,立即命令汉中警备区出动兵力,阻止阴谋。 起来三两语,但是电波在光速传输时所蕴藏的能量,却让所有够资格知情的人无不乍舌肖汉青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不觉间,这个陆南已经找到了参这棵大树?他是如何认识总参副总参谋长矫雄飞的?而矫雄飞又怎么会听了他的面之辞就冒着被人投诉的危险,果然插手地方警务? 复原职的杜晓飞乐得成天坐在办公室里,跟一大帮子人吹牛逼,聊自己坐牢、聊在军车里与特种兵同行的一个小时,更把自己已经炒了几百遍的痛殴徐大少经典片段重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每个警察都能倒背如流依然得意洋洋地道:“老子打他,因为老子就知道他不是好鸟!” “你也不是什么好鸟!”突一个威严声音在门边响起,一众警察齐唰唰立正,杜晓飞打眼一瞧,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着帽子立正挺胸,大声道:“局长好!” 卢刚锋带着几个人钻进屋量了几眼后,无关的警察自觉地顺着墙角溜走。杜晓飞瞧得心虚屁也不敢放,只是眼珠子乱转着卢刚锋的动静。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担任经检科科长一职。”卢刚锋突然说了一句话,然后手一背,扭头就走。 老子刚刚才复职三天,又要拿掉?大哥,你不是玩我吧……老子没功劳,起码也得有苦劳吧? 杜晓飞可怜巴巴地望着卢刚锋,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傻了?”人事处处长温源笑眯眯地道:“人都说杜晓飞鬼精灵的,你怎么也会犯傻?”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局里要成立经检分局,你是首任局长,副处!”又拍拍他肩膀,吩咐道:“赶紧准备钱请客吧,任命就这两天的事。” “啊,啊,啊?”两人出了门半天,杜晓飞还在发楞,“老子又升官了?副处了……这哪儿说理去呀,我觉得我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都没学好哇!”他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使劲地憋着气,怪笑起来。 有人乐就必有人哭,付寿春、庄树安被刑拘,而徐继盛在家里把蠢婆娘抽得满脸桃花开,要不是保姆拼死相救,估计能一直弄死。 他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阴森森地望着坐在地上哭的谢仪芳,心里的火突突往上窜。一会儿又想起还在医院的儿子,无奈长叹一声,捂住了脸。 我怎么就~有这样的蠢女人、这样的弱智儿子啊! 为了捞出儿子和老婆,徐继盛把自己前程卖得一干二尽,先是找了田中发书记,痛哭流涕地承认错误,而且又找骆祥利省长,同样是承认错误、表忠心。 然后又不要面子,主动找简汝南、孙孚虎示好,请求他们的谅解与帮助。 绕了一大圈,费了万番口舌,不知道烧了多少柱香,磕了多少头,堂堂的副省长几乎一夜之间堕落成磕头虫,终于有人递话过来,就十个字:徐方迪可饶,谢仪芳难逃。 徐继盛大惊之下,想要再求,递话的齐云春却潇洒地摆了摆手,起身告辞。 老伴儿,对不住喽!徐继盛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想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第二天,他主动把谢仪芳送到市公安局,卢刚锋热情接待,并且一力保证可算“嫂子投案自首,”看到谢仪芳时,不禁大吃一惊,一夜之间,谢仪芳白了头。 犯罪的,终要偿还。虽然代价不小,但是终归是还了王兰妹一个清白。陆南在电话里安慰吓得不轻的王兰妹,笑道:“怕什么,有我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o 金融犯罪引发的发言 京海淀区,过了园明圆废墟,右拐,沿着银光闪闪的渠北上,20钟车程后,路左可见一片青山绿岭,那即是百望山森林公园。顺着山道再往前行,就见一处军事基地。对外挂的牌子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后勤处”。 陆南在两周前进入这个秘密军事基地时,还是一个菜鸟,但是他现在出来,已经可以随手指处哪里有暗哨、哪里有流动岗、哪里有隐藏的射击口、哪些人是便衣警卫等等。 李扬将在这里接受为期一年的培训,而陆南在这里只能停留一个半月。按照规定,他每天可以往外面打一个电话,当然不是打手机,而是使用基地里的保密电话,这样一来,外面人就根本无法联系里面的人。 陆南进来前,原以为会学什么飞车、格斗、密文、破译、潜水、攀岩之类的特种兵绝技,谁料一来就是上课、开会,而且他想像中可以看到的特种部队训练也根本没有,不禁大失所望。 讲课的有两位教授,一位叫宋玉河,讲证券交易知识,另一位叫朱训,讲反金融犯罪。听课的除了陆南之外全是军人,大约有三十多人。 宋玉河和朱训水平还是不错的,据接陆南过来的总参参谋孔令明说,这两位均是中科院院士、北大教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是国务院聘请的金融顾问所有头衔要印在名片上的话,即使是五号字,估计得有二尺长。 名气很大,可惜我一个不!在陆南的眼中,两位教授的知识已经过时。宋玉河讲证券交易知识本来就有点莫名奇妙,而朱训讲的金融犯罪是早被骗子们摒弃不再用的花招。虽然他们的基础知识扎实,但新时代的世界级金融犯罪犯,可不是这些老头儿能对付得了的! 不以然之下,陆南再也没心思认真听课,坐在课堂上不是琢磨其他学生,就是发呆想心思。 与陆南同的同学,年龄上看最低的是上尉,最高的已经是上校,而从年龄上看,最小的快三十大的估计五十出头,军帽脱下,头发都花白了! 啧啧,这些人,学这个干呀?陆南瘪瘪嘴,思想又顺着窗边飘远了…… 话说这徐大少我连没见过啊!他老子平调省政协。他老娘一年六个月。唉。我是不是最近善良了很多呢? 杜晓飞这狗才。有点官运才几年?从不入流到副厅。而且是经检局这么肥地口子!我要跟他同时起跑。不下黑手地话。估计也没这厮窜地速度快!不过他确实比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能干得多啊。听说他国庆要结婚。可惜我又没空去。他老婆叫什么?方卫红! 陆南想起曾经和杜晓飞地约定。这几年陆大富每年都给杜晓飞塞几万块钱。过日子地米油面肉、烟酒禽蛋更是每月都送。杜晓飞是来者不拒。统统收下。 如果外人知道此事。或许还以为杜晓飞贪婪。但是陆南却知道。杜晓飞地精明实在不在自己之下而扮猪吃老虎和仗势欺人地水平。更是自己拍马难及。 杜晓飞收陆家地财物。无非是让陆南放心同时也传达了一个信息。就是两人地约定一直未忘。事实上陆南从侧面了解。杜晓飞平时素以清廉著称。他不收钱就能给人办事却不忌吃请。同时他千方百计能为手下谋福利自己一个子不拿! 不坏人财路。不破坏规矩。同时自己还能坚守底线。杜晓飞能不断升官。果然是有道理地! 同时,年节时,杜晓飞往领导处跑得勤快,送得也坚决、大方。他曾经和陆南聊过,经常一晚上开着小货车跑四五家,每家扔两箱酒十条烟,再加上肉禽蛋,少说有三四千块钱。 一个年光送礼就要有一万七八,再加上打发领导家孩子、孙子的红包,二万都远远不够。 陆南明白,这就是现在中层干部的悲哀!你不送可以,但不送的话以后的晋级、评优全部都成了浮云。一个笑话说领导干部记不清谁送了礼,但绝对记得谁没送礼,已经很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而送礼的话,靠工资根本不够!没外水的话,夫妻两一年不吃不喝,工资都未必够过年时准备的年礼。双方父母有点钱的,还能死皮赖脸要点,没钱的就只能干瞪眼! 这种情况下,无形中就逼迫中层要收礼,收下级的年礼,甚至是年金!这不代表中层可以脱离原罪,仅仅是说明这个现实社会的无奈。 食物链的上端,从来都公开反对送年礼,但是从来就没有执行过!清廉的唯有自省,却不敢坏人好事。举报的话就等于得罪了整个官场,与所有人为敌的下场,是不言而喻的。 这,即是自古以来清官难做的原因。自保尚且招人忌恨,何望手握天子剑斩妖除魔?恐怕最先被除的就自己了! 陆南的思维发散得极远,一时之间越想越离题千里。 “陆南,陆南!”讲台上的朱训教授推了推眼镜,拿电子教鞭敲了敲桌面,“陆南同学,请你回答问题!” 边上一位南京陆军指挥学院的少校推了推陆南,悄悄指了指上面。陆南脸一红,立即站了起来。 朱训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他一直不知道这个名叫陆南的人为什么会被总参如此重视,并且由矫雄飞中将亲自插手安排进了这个班。从他授课以来看,这个名叫陆南的发言不积极,听课也不认真,甚至连笔记都不做,完全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让治学严谨的老教授极为不满。 “陆南你说说金融犯罪的一般规律。” 陆南挠挠头,他确实没听课,“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朱训一怔,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皮厚的学生!心里有点气,却并未发作只是语气稍重地道:“不知道就应该用心听讲。你们这是我国针对目前国内国际复杂多变的金融环境,所培养的第一批金融卫士,如果不能掌握基础的金融知识,了解金融犯罪的特质,又如何行使保卫我国金融环境的神圣使命呢?” 陆南一听,更觉得莫名奇妙这似乎是杜晓飞这厮该学的啊!矫雄飞也真是脑壳有包,没打招呼就把我扔这荒山里啃窝头! “坐下吧!”朱训重重一哼,转身敲了敲墙上的白板,道:“大家注意,我再说一遍融犯罪的一般性和特殊性……” 陆南勉强竖着耳朵听了几分钟,突然觉得这样的讲法完全在误人子弟,立即举手道:“朱教授,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一语既出,满室皆惊。 朱训被这一声突兀的质惊得差点扔掉了的中的教鞭,他愕然转过头,一见又是陆南,怒道:“陆南同学,你到底要说什么?” 站起身旁若无人地道:“朱教授,请原谅我打断但是我认为,你的说法不正确。” 朱训手一抖,教鞭“啪”的落在讲桌,他面上带着恼怒的红潮,拿起讲桌上的书一摔,“这是鄙人编的教材,金融犯罪的特征,是我根据管堂吾院士的理论推究而出,并且管堂吾院士也颇为认可。怎么?你有什么创新的理论拿来与我们共享?” 管堂吾是中国经济学界的祖师参与了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型的理论研究和国家政策设计,在国际经济学界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陆南名不见经传,居然敢质疑泰山北斗的理论训认为可笑之极,所以语句中多少带了点讥讽怎么符合他的大师身份。 陆南倒也没计较这些,他前世自然是读过管堂吾院士的书是他在当年就并不全盘认可管堂吾的理论,而且他精研多年现了管堂吾院士在经济理论上,并不是样样精通。这些问题的暴露,是在国家金融改革后期才逐渐出现的。简而言之,管堂吾院士的理论,是狭窄的、有局限性的,而且他在并不擅长的领域上是犯了错的…… “朱教授,我无意冒犯您,也无意冒犯管院士。”陆南的态度让朱训心里稍稍好受些,虽然他砸场子的行为颇不地道。他坐在藤椅上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国的经济模,经历了漫长的计划经济时代。在那个时代,全国一盘棋,物资统一调拨,生产多少、生产什么也由国家统一安排,这种来源于前苏联的经济模式,在当时一穷二白的中国,对于迅速集聚力量,打大的经济战,打硬仗上项目,是有着积极意义的,同时也是必要的,比如建设人民大会堂、人民广场,比如全国水利兴修大战,比如葛洲坝水电站的建设以及治理黄河、淮河等大型工程,非举全省,乃至全国之力不可。计划经济的特点,概括起来就是‘高度集中、全部计划’八个字。” 陆南说的都是大家耳目的东西,而且他说得细,说得透彻,语言也较为生动,学员们会心一笑,对陆南倒高看不少,尤其是朱训教授,更是吃惊地瞪着眼,望着陆南。 “八十中期,我国经济实力有了较大增长,全国工业布局初步形成,轻工业、重工业和新兴电子工业都有了一定规模,生产、销售有了长足进步,几十年的积累,为我们也培养了无数专人才,同时,高科技产业园区初现,而个体私营经济越来越活跃,外资企业进入中国并发展迅速。这时,整个国家呈现出一种新的瓶颈期。国家控制手段单一,力度也呈逐年减弱态势,何去何从,很多人都在思索,在讨论。” “邓公一席,让全国范围的惑和不解统统消失。的确,现在讨论我们国家姓资姓社,已经没有必要。我们国家现在实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而这个提法实是有点花头的。” 陆南见所有人的注意都转到自己身上,笑着解释道:“什么叫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其实在我理解,就是在党的领导和控制下的资本主义!社会主义有市场,资本主义有计划,这本来不应该是论断,而应该是一种勿庸讨论的常态……” “你凭什么这样说?”突一名少校举手反驳南一瞧倒笑了,正好是自己同位,南京陆军指挥学校的一名教官,名叫杨健。 “很简单的道理,时我们国家还有不少人思想僵化,僵化到没有一点主观能动性。邓公不解释得清楚,他们连半点险都不敢冒,事事以不出框为好,固步自封、墨守成规,这与清季中国何其相似?邓公不得已补充了这两句事实上这句话的意思,基本上和‘社会主义有坏人,资本主义有好人’一样,是根本用不着讨论的!我以最大的资本主义头头国家美国作例子,稍微了解一点美国社会和经济的人都知道,美国实行联邦制,各联邦有高度自由,他们可以在不违反美国宪法的前提下,制定各自的法律。美国在建国初期就曾经就过这样一件事某州杀人者要偿命,而在另一州则仅需要受鞭刑或罚款即可。所以就有人要谋杀他人,而千方百计把这个人骗到谋杀罪不会被处死的州……” 台下发出惊呼,有人不信,更多的人却在窃窃私语。陆南很高兴看到这样的情景,虽然他一直在跑题,但是他知道,说这些都是有必要的,他的目的,就是引发思考和讨论而再自然而然地对一些已经形成定律和真理的条规产生怀疑,进而研究他。 “美国是如此的自由,而且他也一直标准民主。 但是国也有着高度集中、高度计划的时期。在二战中,美国政府曾经下令有汽车公司必须要改进、引进生产线,为国家生产坦克、步兵装甲车、军用吉普车和自行火炮。” “此令一下然没有一家公司反对,美国人民更认为是理所当然且在二战后统计,这些汽车公司全部超额完成了订单,他们付出的代价,是每家公司都几乎停止了盈利。为什么资本主义社会的计划执行会如此顺利?”陆南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思考,他很快给出了答案。 “因为在普遍的自由之上,更有个国家利益至上的原则!任何人、任何组织、任何集团,在国家利益面前都必须无条件服从。我们是这样,资本主义国家更是这样!所以说,我们可以由计划经济转型为市场经济,并且我可以肯定,一旦国家需要,也绝对会在瞬间完全重归计划经济的转型,就像美国公司私人掏钱购买生产线为国家生产所需兵器装备一样!也就是我说的,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本来就没有鸿沟,只不过是经济学的两种状态而已。他们应该天然互为补充,而不是互相排斥。相信大家也知道,既然我国在实行市场经济,但是关键部门和系统,仍然是计划经济把持,并且短期肯定不会开放,比如军工生产和国家稀缺矿藏的开采。” 陆南费了半天口舌,才说明了一个道理,但是看着台下人人面带兴奋之色,显然是接受并消化了这个并不深的理论,陆南还是有很大的成就感。 “现在我们回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概念上来。我刚刚说过,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一种在党的领导和控制下的资本主义状态。很多人反感听到资本主义这个词,那我们先不说这个词,而是换一方式来阐述。” “金融,在很多人看来是资本主义的特征,大腹便便的银行家,叮当作响的银币,以及豪华而庄重的银行大厦,数不清的金融证券公司……其实这些在我们国家已经初现。金融更是任何一个国家立国伊始就要研究,要掌控的一种治国之术。早先,我 计划经济框架的设计者是陈云,而后是姚依林、邹家三人,无一不对经济和金融极其内行的专家,在他们的治理下,国家计划经济井井有条,国家经济生产运行井然有序。在他们之后得不提到,我们的总设计师邓公,他虽然不是经济专家,但是他在整个国家的宏观金融控制和经济运行上的敏锐和天才感觉,无人能及!” 朱训长长的寿眉皱了起来,他惊讶于陆南对于经济体制的熟悉惊讶于他对我国经济掌门人的熟稔。这些,对于官场沉浮数十载的人或许不足为奇,偏偏他仅仅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青人! “金融犯罪,自古已有,古今皆同!从伪造钱币、有价证券,到后来的倒买倒卖证券、票据,金融犯罪的特点和方法一直在变。我之所以不同意朱教授的提法,不是因为他是错的,而是因为他是不完整的!” 陆南绕了一大圈,终于讲到正题自己都松了口气,正觉得口干舌躁时,朱训招了招手,“你上来讲,这有麦克风,有录音机,大家听得清楚些。” 靠!有麦克风还好说,有录音机干嘛?想抓我辫子啊?陆南慢慢走上讲台,心里却有点忐忑。今天实有点冲动鸟! 好在,陆南很快整了情绪,几秒内就理清了思路,调了调麦克风正要说话,朱训把茶缸往前一推,低声道:“初生牛犊,雏凤清鸣,好,好!” 陆南灌了一大口茶,感激:冲朱教授点点头:“金融犯罪,从小了说,贪污、受贿、合同诈骗属于金融犯罪。而从大了说,股价操纵、期货联手做空做多甚至于冲击一个国家的货币体系,挤兑、大量抛出黄金等硬通货些也属于金融犯罪。” 陆南道:“在座的各位师兄、学长,都是国家精英以我们自然不去讨论那些小毛贼,而是着重说说后一种的大型金融犯罪。正因为这种金融犯罪的危害性极大,所以现在世界各国都在研究他,不遗余力地打击他。为什么呢?因为金融犯罪专家和金融犯罪集团,他们作案无一不是惊天动地!因为他们的财富聚集起来,甚至超过了一些非洲穷国,有一个数据是索罗斯在1992年阻击英的战役中,他个人的基金投资不过1元,而他调动和被授权可以指挥的财富则高达这一数字的几百倍。尽管英国方面向世界银行贷款一万亿英,以阻止国际金融机构的疯狂撕咬,但是在数倍于一万亿英镑的国际金融机构的巨额买单下,英国政府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索罗斯在短短三个星期内,使英国英格兰国家银行损失了近三千亿英镑。”顿了一顿,陆南冰冷的声音在教室里重新响起:“折合人民币,大概是五万亿元!” 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后,陆南又道:“索罗斯之所以能赚钱,并且让英格兰国家银行损失惨重,一方面他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天才,另一方面他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时机,一击而中!” “从理论上来说,他没有反英国任何一条法律!但是他的行为却被英格人切齿痛恨。我们国家将来也有可能引起国际金融狙击手的觊~,如何评价他们的行为,又该如何应对,这才是我们该考虑的。” 金融犯罪的特点,是:来越没有特点。金融犯罪专家们无孔不入,而他们的嗅觉远远比最资深的金融专家还要来得灵敏。陆南知道两年后香港回归所引发的股灾事实上无论是香港还是中国,包括被牵连的韩国政府,都对此无可奈何。陆南也并不准备花精力阻止,他既做不到,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正所谓,人微言轻。 他所想补救的,过是让更高层面考虑得完善一点,在制订金融政策方面,多找找专家来研究,多找人推演攻击。否则就会重演建行上市被人圈走一万三千亿元人民币,顺带拿了20%股份的悲剧那可是陆南心中永远的痛啊! 陆南越讲越兴奋,后面站累了,索性手拿麦克风,就那么坐在讲台边上,与涌过来的同学交流。在朱训的关注下,这些国内首批金融卫士完全忘记了最早时的议题。他们讨论了一个又一个案例,分析得失,并在法律层面给予推理论证,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做起了纸上攻防战。 陆南把朱教授的一大缸子茶喝得精光,再喝的时候已经尽是茶叶,他讪讪地回头,冲着朱训教授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杯子。 朱训微微摇头,眼中却是一片欣喜。 陆南毫无问地在整个学习班奠定自己的头号金融专家的地位。其实他并不愿意如此冒尖,但是他发现朱训在讲课中越来越脱离书本,讲起了最新的金融理论,甚至主持讨论新近发生金融案例时,也就释然了。 时间本来就短,再让学生吃冷饭,知识得不到更新,就实在划不来了。陆南知道,现在这个时代,更新最快的知识,一是金融,二是it。两者都可以说是像光速一样在发展,三年前的知识,或许就完全不适用了,更别说更早的知识,不是到了已经淘汰的边缘,就是近乎谬误,完全与现实脱节。 这一天刚刚上完课,陆南收拾了书本正准备回去给王兰妹打电话。他可算是度日如年,成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离开王兰妹,陆南是一点也适应,没有她亲手做的早点,没有她拿着毛巾静静站在廊下看自己打拳,没有她系着淡雅的蓝格围裙,把一碟碟菜端上桌,没有她在夜间泡上一杯茶,轻手轻脚地送来,然后悄悄地坐在他身边看他写东西或者是看书…… 陆南突然觉得有点恐慌。这算什么?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要娶她,但是也从没想过放她离开。就这么不明不白过一辈子么?陆南心里最深处,为自己最爱的女人留一片天地,容不得半点玷污,但是对于王兰妹这样一个无欲无求,只知道静静守望的女人,陆南无论如何不想让她受半分委屈,更无法想像她与别人结婚、生子…… 走一步算一步吧!陆南只有用驼鸟心态来麻醉自己。 “陆南!”突然有人喊他,陆南一瞧,远处有个军人正在招手,似乎有点儿脸熟。立马小步跑过去,挂着军牌的奥迪车上下来了矫雄飞,他威严地看了陆南一眼,笑道:“一语惊四座,果然是专家啊!” “没什么了~”陆南知道他肯定了解了自己上次发彪的事,也没在意,问道:“矫参谋长,有什么指示?” “滑头滑脑!”矫雄飞当先而走,陆南心里一直郁闷,快步跟上。 月票,推荐票,谢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一 四合院(1) 3et 专业手机电影下载 欠了好多帐,这段时间写伤了。 继续码,还帐! 月票,推荐,可以吗? “最近学习如何,生活还习惯吗?”矫雄飞寒暄了两句,直接进入了陆南住的宿舍,探看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坐下。 其实这个基地条件很不错,住的虽然是宿舍,但服务和硬件足以比得上三星级宾馆,吃的条件更是没话说,主食是米面馒头、蒸饺包子、菜是禽蛋时蔬、鱼虾海鲜,可以说南北风味、煎炒烹炸应有尽有。军事基地的物质条件如此优厚,也从侧面反应出其在总参的地位。 陆南天天除了睡觉上课看书,空下来的时间就在这个大得占了整整一个山沟的基地里溜达,早上打拳,晚上跑步,乐在其中,养得精神健旺,个头似乎又上了点儿,快一米七五了。 “都在国内,还能有什么不惯?”陆南坐下,眼睛望着站在门边的两名卫兵,负手背对大门,并不特别高大,但是却有着一股无形的气场,方圆十几米生人勿近。 哎呀!要是真几个在役军人使使,那还不得牛逼闪闪? 陷入意淫中的陆南眼前一晃,就一个人影嗖的冲进屋,然后立正、敬礼,大声道:“首长好!” “稍息!”陆南下意识装b了一。谁料进来地人侧身对着他纹丝未动只是正主儿矫雄飞一怔。哈哈大笑起来:“你呀。你呀~”话也未尽脸已是一板。向敬礼地军人回了个礼。道:“稍息!” “是。长。”军人“唰”地收臂。绷紧地身体放松上坚毅地线条也稍微柔和了一点。从兜里掏出烟。先敬矫雄飞。然后又给陆南。道:“你好!” “好!”闹了个乌龙。陆南就有点脸红也不是存心想当“首长”。不过是在南京疗养时享受过“首长”待遇。 陆南笑着摇手。他不抽烟不怎么喝酒。这会儿他才看清面前地人。三十出头。一米七八左右。短发平头目光炯炯、眼神凌厉。肌肉饱满、四肢发达。初看纯属肌肉男。细看却有几分儒将风采。 “王飞。总参情报部参谋。”矫雄飞简单介绍了一句后。王飞低声提醒道:“首长。他们已经在会议室了。” “哦我们过去吧!”矫雄飞站起来笑道:“一起去吧。他们可都想见见你呢与克格勃共舞地人。不多啊!” 陆南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地就被绑架到了会议室内且矫雄飞还把他拉上了主席台。 台下的听众,除了这些日子来一起听课的军人竟然多了二十多名“老百姓。” 这些人穿着没有肩章和领徽的军装,但是从他们走路和坐姿来看,一眼就可以断定他们是假军人。但是当陆南仔细辨认时,心里却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是小范围的座谈会,同时也是一次对陆南进行突然袭击的论证会。很快,陆南就意识到下面一群人到中年的家伙全部不是易相与的。简单地说,这是国内金融精英,每个人在经济界都赫赫有名。他们不是对证券交易理论有所建树,就是对期货和金融衍生产品研究颇深。甚至有很多人,陆南在后世都知道他们的大名,并且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成就远高于自己。 大腕呐,全部是大腕!这些人,无不身居高位,而且共同的特点是既有扎实的理论基础,也有深厚的实践经验。有的在国家计委,有的在人民银行,有的在国有大型企业,有的甚至在国务院挂着顾问衔,有的则还拥有着院士头衔,比如陆南一眼就认出了坐在第一排的管堂吾院士。 会议以提问开始,陆南感觉自己有点像被固定审讯椅上的嫌犯。因为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陆南与俄罗斯人的协议,并且也初步相信了他在金融方面的天赋。 但是这远远不够。就像陆南在俄罗斯时受到的专家诘问一样,他现在又一次面临更为严谨、更为挑剔的中国方面专家的诘问。从组建公司的细节,到与普京所代表的俄罗斯政府签订协议的内容,再到世界金融态势,无所不包。 专家们最感兴趣的,还包括“万塔计划”。他们在研究过陆南在回国后、疗养前向中国政府递交的详细报告,以及由总参负责的全面审查结论后,和俄罗斯同行一样,采信了“万塔计划”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有了针对俄罗斯的万塔计划,就难保没有针对中国的万塔计划,如果美国人已经开始制订对我国经济领域的全面渗透和打击,我们该如何应对?”有个人突然举手提问。 陆南听完提问,差点就要摔一跟头。这么大的命题,就连总理都没法回答啊! “万塔计划所针对的,不是俄罗斯。或者说,万塔计划的本质是在混乱局势中谋利,用倾国的财力冲击另一个国家的金融体制。而这个机会是不常见的,因为几乎所有国家,包括美国的金融体制都不可能完美无缺,但是这些漏洞不足以造成巨大的损失。很不幸的是,当时的俄罗斯刚刚颠覆了苏共,整个国家处于混乱无序状态,正好他们的金融体制、经济结构缺陷大爆发即是前苏联的工业结构严重畸型,民用工业和轻工业几乎没有,国家对于重工业和军工业倾注了太多的财力物力,直接导致了人民在动乱时期缺衣少食。俄罗斯政府为了稳定局势,不得不抛售大量黄金折现,这也给了万塔计划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而我们国家体稳定,国内局势也不可能有大的波动,三个产业比例结构也远远比前苏联要和谐,更由于人民币汇率一直实盯住美元,实行的是官方汇率与外汇调剂市场汇率并轨制度。这种制度虽然有失灵活机动,却最稳健。所以说,我们国家在短时期内是不会遇到诸如‘万塔计划’这样的重创。但是旦有足以引起政治动荡的事,就有可能引起金融风暴。比如两年后香港回归,如果有人恶意在香港制造恐慌气氛,在股市和期货市场上搅起混水再摸鱼,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陆南隐讳地提到了九七金融危机,虽然这起源于泰铢是香港毕竟受到了波及。 事实上,在座的每个 陆南要资深。但是陆南对金融市场分析和“预测”,一致的认可会议一直持续到夜里,陆南被一群双眼发绿、求知欲极旺的专家们包围,甚至在纸上推演了阻击泰铢的个案,以区区一百万美元在短短三周内获利五百元美元告终,让众人目瞪口呆。 “东南亚小国,国小力微,金融体制并不健全,过早开放金融市场,是一种愚蠢的开门揖盗行为!”陆南冷笑着将马克笔掷在桌上着面前一大片或花白、或染黑的脑袋,突然心里就一个激灵。 今天这会得有点邪门啊! 果然,会议结束后雄飞请了陆南吃饭。在饭桌上直言不讳地承认搞突然袭击,是因为有人对陆南并不信服。 “其实是你吧?”陆南不忿地还了句嘴全然忘了对面坐的是总参三号人物,动辄可以调动部队逮谁灭谁的军阀。 好在矫雄飞并计较陆南的埋怨,用筷子点了点他道:“可能还会有更高层的人要见你。总之,你要有心理准备。” “更高层?”陆南惊道:“迟总参长?” “国务院的。”矫飞摇摇头,却不肯再进一步说明,“事情要保密。另外,霍金公司已经注册成功,你应该去看看了。如果不出意料,俄罗斯方面很快就要联系你,到时候,你从这边带点人过去吧!” 陆南定定地看了看矫雄飞一会,轻轻点点头,低头扒饭。 这么大的局,本来就不是:己搞得了的。不说数十万亿的资金,就凭那些经济学家和金融精英人士,就不是自己指挥得了的。俄罗斯、中国都一样,也都想插手进去想来,自己也就是那随波逐流的草叶子吧? “哦,有件小事。”矫雄飞也在低头抰菜,没看陆南,也没看坐在一边食不语的王飞,仿佛随意地道:“徐继盛的公子,似乎还不怎么服,最近突然离开汉中了……有人发现他们了。 ” 南停下筷,心头的火苗腾地一窜,皱眉道:“什么意思?” “我们在徐继盛做工作。”矫雄飞道,“他有点心灰意懒,似乎不怎么想管了其实他也管不着,徐方迪在买枪,还联系上了黑道上的人,不过你放心,我们的人在缀着他……你有什么建议待会可以和王飞商量。以后由王飞和你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找他。” 这就是拉拢、示好了。矫雄飞心里知道,本来陆南与俄罗斯政府的媾和初衷就是为了救吴如龙等人,现在国家强行绑架陆南,做得确实有点不地道。但是祖国利益至上,他也顾不得什么了。陆南自从答应接受矫雄飞推荐的人,就等于把自己置于两个超级大国剧烈交错、复杂凶险的齿轮之上,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身。 这个年青人,肩上的担子,能承受得住吗?矫雄飞一时之间有点迷惘,他突然想起那个黄昏的小湖边,也是这个年青人,抱着自己的女儿的模样。 唉!自己有一个多月没看到小榆了吧? 矫雄飞离开后,陆南立即回到宿舍,王飞默默地跟了上来。 “我要一条腿。”陆南坐在书桌前,脸上表情有点阴靈,“中间的那条。” “明白了。”王飞静立了数秒后,无声地退出门外。 矫雄飞回到家里,刚刚脱下外套,夫人顾嘉水就迎了上来,接过军服挂在衣帽架上,又温柔地替他拿来拖鞋。 矫雄飞换上鞋,问道:“小榆呢?” “在里面做手工呢。”顾嘉水呶呶嘴,指了指南卧室,悄声道:“她今天和同学吵架了,回来后不说话。” “哦?我去看看。”矫雄飞年近四十才得爱女,顾嘉水比他小了近十岁,母女两是他最骄傲、最珍爱的。只是女儿小榆性子有点儿冷,平时和父母交流都不太多。 矫雄飞在北京有两处别墅,一处在西山,现在住的一套四合院则位于玉渊潭后,三进的院儿,红砖碧瓦,朱漆的门窗,房檐上悬着铁铛风铃,大门口还蹲着两威武的石狮子。 第一进是警卫员住的,第二进则是矫雄飞的书房和一个参谋值班室,只要他回来,就必有参谋守在值班室,与他同进止。 第三进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了。天井里植着两株合抱的龙爪槐,边上砌了口井,西面还搭了葡萄架。中间是客厅,左边是矫雄飞夫妇的卧室,右边是小榆的卧室和书房。 矫雄飞轻轻敲了敲门,这是规矩,不能随便进女儿的房间,小榆定的。 “爸爸?”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矫雄飞每次听到女儿的声音,都如喝醉酒一般,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立即眉开眼笑地应道:“是我,小榆,我可以进来吗?” 门其实没关,小榆拉开门,眼圈还有红,矫雄飞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问道:“小榆,怎么啦?” “没有。”小榆瘪瘪嘴,坐回椅子上,望着窗台上的一只玻璃瓶,突然道:“爸爸,我不喜欢同学” 矫雄飞一听这话,就有点头疼,小榆本来就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再加上全校就自己职务最高,校长、老师,甚至是同学都对小榆敬而远之,久而久之,更加让小榆脱离同学。据顾嘉水从班主任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小榆甚至会整天不说一句话。 这是个极大的问题!但是矫雄飞却无法解决。转学不可能,没效果不说,小榆上的是军委名下的子弟小学,像他这样级别的,子女也不允许上平民小学。 “小榆啊,你为什么不喜欢同学呢?”想了一会儿,矫雄飞问道。 “他们说我高傲呢。”小榆睁着大眼睛道;“爸爸,我高傲吗?” “你不高傲,你是我和妈妈最疼爱的宝贝,又聪明又可爱,怎么会高傲?” “哦。”小榆低下头,又不说话了,过了半天,突然道:“他们说我没有哥哥,不过他们说的不对,我有小南哥哥。”她抱起擦得闪闪发亮的玻璃瓶,望着里面那洁白的羽毛,明亮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忧郁,“可是小南哥哥为什么不来看我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二 四合院(2) 雄飞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表情,心里就有点痛。他;+:看小南哥哥,可是这却是纪律绝对不允许的。 “小榆别担心,下雪的时候小南哥哥就会来看你。” “真的?”小榆眼睛一亮,立即跳下椅子,翻出一盒彩笔和一摞画纸,又跪在椅子上,很认真地开始画画。 矫雄飞伸头一瞧,画的居然是一只小猫,讶异之余,略一思索不禁微笑起来。默默地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顾嘉水一直在门口候着,见丈夫出来,用眼神询问,矫雄飞拉着她的手走远了点,才低声道:“谁说咱家闺女性子冷?她好着呢!” 榆上学、放学有专人接送,不过因为学校离家实在太近,根本用不着坐车,来回都是步行。 她背着小书包,走在玉渊公园边的永定河水渠边。玉渊潭一带,自古以来就是京都豪门聚居之地,建国后更是北京西北郊的一处风景胜地,林泉优美、植被繁茂,河水弯弯,樱花、海棠随处可见,在春季,更是花开烂漫,如云如霞,美不胜收。 榆绕过一小桥,在一处社区公园边停了下来,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袋,打开后拿着几根火腿肠、几盒牛奶、一盒饼干,后面跟着的保姆阿姨快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剪刀,帮助她把火腿肠剪开,又笑着退后两步。 “谢谢。”小榆脆生生地道后,弯下腰钻进了一丛冬青树后面,望了望周围,小声道:“小小南,出来吃东西啦!” “喵~”一只瘦骨嶙峋的黄皮猫从树缝里钻出来,摇着尾巴直扑小榆,身后还跟着几条流浪猫和流浪狗是摇头摆尾,鼻息咻咻,看起来都是饿的不轻。 几个浑身兮兮小家伙拱在小榆脚下抢东西吃。小榆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时而伸手摸摸这个地背。再摸摸那个地脑袋。轻声道:“东西还有呢。不要打架好不好?” 没一会儿。小家伙们吃饱足精神起来在小榆腿下打滚。那只叫“小小南”地小黄皮猫伸出粉红色地小舌头在小榆掌心舔来舔去着眼睛“咪咪”叫。 “一点都不讲究卫生!”小榆拍了小小南脑袋一下。然后从小马甲地口袋里掏出一方雪白地手绢揩手。站起来轻松地舒了口长气。“下次我还来看你们。” 榆说走就走。竟无半分留念倒让跟在后面地保姆有点意外。说这孩子冷吧。还真有爱心她不冷吧。做事偏偏又让人觉得不能接受。看着前面小小地人儿孤单地背影。保姆心里又是一疼。这孩子打小与父母离多聚少。算起来。倒是和她这个保姆在一块地时间最多。可怜小小年纪跟个冰人儿似地。连个知心地手绢交都没有…… 榆在作文练习中提到了“小小南”地故事实一年级地孩子哪有作文?不过是随便写几十个字地一段话。说明白一桩事就成。班主任老师觉得小榆思维远比同班同学成熟句通顺。字也写得漂亮贴在了教室后地板报上。 谁料被同班同学研究来研究去。却研究出个“小榆是假爱心。宁愿给猫、狗吃东西。也不分给要饭地乞丐”这样一个让人啼笑皆非地结论。 班主任老师始料未及,小榆更是觉得委屈,矛盾就这样闹出来了。小榆越发的被同学孤立,她却倔强如一株独松,不言不语,不解释、不沟通。被戴上“高傲”的帽子也就无可避免了。 顾嘉水将始末告诉了丈夫,矫雄飞心里好一阵斗争,想带孩子去看陆南,最终还是默默地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坐在书房里思考再三,矫雄飞拨通电话,里面传来王飞沉稳的声音:“首长?” “叫陆南接电话。” “我正要向您报告。”王飞的声音有了一丝激动,“俄罗斯方面已经联系了陆南,他们的人去了汉中市……陆南正在和他们通话,答应他们后天直飞莫斯科,而我们已经接到副总理办的电话,晚上十时副总理将要接见陆南。首长,请指示!” 矫雄飞心里“咯噔”一声,失神了几秒后,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我没有指示,一切按计划行动。 ” “明白。” 挂了电话,王飞沉思了一下,按计划,他将以陆南的助手身份与他同行,并且完全服从于陆南。把陆南的一切行踪向国内汇报,却并不是他是事。这将由某一秘密特工专项负责,而即使是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那个年青人,都准备好了吗? 俄罗斯方面派的人扑了个空,因为陆南在北京旅游。陆南见过副总理的第二天,两张挂着军牌的大轿车带着陆南在北京各大旅游景点疯狂拍照,而且还跟抢似的购买了不少质次价高的旅游纪念品。陆南像木偶似的跟着转了一整天,憋得一肚子火。 “我想去乾清宫御座上坐会儿,这个小要求都不能答应,你们总参不是很牛逼吗,假的吧?” 在机场的路上,陆南向王飞发牢骚,王飞沉默以对。 “我打个电话,可以吧?”陆南问道。 “你是老板。” “可你是监军!”陆南的话其实很损人,但是王飞知道他在国内很多事都没安排好,这就匆匆出国,而且随行人员都是军队和国安部门的人,心里肯定有别扭,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严格履行助手职责,将手机取出,默默地递了过去。 陆南给贺全年打了个电话,要他盯紧汉光研究院建设,又给柴明贵打了电话,请他和阿忆继续照顾好王兰妹,并授权他购买一台新的大切诺基,作为保镖用车。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王兰妹,陆南听见王兰妹惊喜的声音,心里一下子宁静了下来。 “我很好,很好的明天要出国。你别总是在家里,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哆嗦了半天,正要结束通话,王兰妹突然道:“陆南,我想去当老师,可 ” “当老师?”陆南头脑突然有点堵,王兰妹也没教师资格啊! “你当什么老师?” “子弟小学拆了,可幼儿园还在,我想去幼儿园当老师。陆南想做点事的。” “行,行。”陆南赶紧答应下来,人是社会动物,成天没事在家里,也不工作也没事业,早晚得憋坏。要不人说二奶都有点性变态呢!王兰妹愿意走出去社会接触,而且是最安全的幼儿园自然高兴。 与王兰妹通话,陆南拍了半天脑门,突然想起一件事。 汉中纺织厂的厂长未定,俊涛业务全面,但不精通生产和销售,资历上也较弱不住场面。而上次说的要辞职南下打工的副厂长郭玉清,陆南却在偶然的时间里突然想起是获得过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受到总书记授奖的大拿! 立即给黄俊打了电话把郭玉清请来当厂长,黄俊涛改任厂长助理。所有副厂级一律实行年薪制长级,年薪8万起步,年底还要根据绩效,发不同档次的奖金。 “这事就这么定,你的任就是把郭玉清找到,请他回来主持全厂工作!”陆南在电话里吼了半天,又想到一件事,接着吼,“技改方案等我回去再说,现在以维持生产,稳定人心为主。” 挂了话,陆南又给肖汉青打了个电话,知会一声。 直到手机~报警,陆南这才马马虎虎交待完,将电话还给王飞时,王飞提醒了一句,“这次在俄罗斯时间不预计超过一周。” “啪!”陆南在脑门上拍了一掌。 莫斯科起义广场边,新成立了一家豪华而又神秘的公司,全名叫“habsp; 起义广场附近,遍布金融和证券公司,是莫斯科的“华尔街”,每天都有新公司成立,同时也有公司破产倒闭。霍金公司的低调成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仅仅是在专业报刊中有豆腐块大的报道,连图片都没有。 但是有心人却发现,这家门脸不大,但实际上却占据了整整一幢楼的公司实在是深不可测。24~小时的警卫不说,似乎还有便衣安保,同时,莫斯科的警察也特意在这一块加强了巡逻执勤。 陆南来到莫斯科当天,就被秘密接进近郊普京的官邸。不出陆南意料的是,里面同样有一大批人在等候,相当多的还是熟面孔,同时,他也看到了江善清和姚大昭。 共进午餐后,普京拉着陆南进入书房。一坐定后,普京就严肃地道:“陆南,你带来的人,全部是贵国的特工!” “那又怎么样?彼此彼此了!”陆南啜着香气浓郁地咖啡,舒展着腿,道:“霍金公司是什么,你我都知道。俄方雇员也都是你的人,我这边有几个帮手,总没错吧?” “但是这一协议,是我国政府与你私人签定的。你违反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看着普京一本正经地说“当初的约定”,陆南差点就要笑喷。他放下咖啡杯,道歉道:“对不起,弗拉基米尔,我不是有意的。” 普京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望着陆南。 “你们有强权思想。”陆南面色一沉,站了起来,在阔大而豪华的书房内踱步,“你找我谈话,想压迫我,进而在以后的公司经营中占据主动态势这个心态本来就不正确!现在的中国,不是二战时的中国,而俄罗斯也不是当初的苏联。”陆南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普京的嘴脸,指责道:“现在你和我,俄罗斯和中国,应该相互了解、相互沟通合作。如果继续相互防范的话,相信美国佬会感到高兴!美国人,对俄罗斯敲诈和抢劫,干得还少吗?” 普京面色未变,脑袋里却“轰”的一下,似乎捉摸到了些什么。 “弗拉基米尔,我们互相不信任的话,反万塔计划从一开始就会笼罩上一层阴影。积十年之功,最后以失败告终,你,还有我,都要自杀以谢国的!可是,你甘心吗?” “反正我是不甘心。我们都知道,这件事重大到让人不感相信。所以两国政府都插手进来,想要更多的掌控资源和信息,但是你应该调查过我,我不是特工,我也不愿意把自己应得的利益全部奉献给祖国。我只是一个商人,逐利的商人!” “我与你们合作,俄罗斯和中国都参与了这起计划,有情报人员在里面很正常。难道我们就不能换种思维,一心把事情干好,不可以吗?难道你相信我们会通报美国政府?还是我们可以抢走俄罗斯的财富?” 普京瘦削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张开手臂道:“我明白了,陆南,谢谢!那么这件事就说到这里。现在还有几个问题,公司董事会构成,以及注资多少,还有如何展开~业务?” “董事会七人或九人,采取双董事长制,由中方和俄方各出一人任董事长,董事会内俄方可比中方多一人;注资多少,得看俄罗斯政府肯拿出多少,我的建议是,由中、俄各注资五亿美元,各占50%的比例;至于如何展开业务,这得研究后再定,急不得。” “当初不是说好,俄罗斯出资1%,占80%,你拿2干股的吗?”普京有点恚怒地质问道。 “这个恐怕不太现实~”陆南摆摆手道:“不过我来之前,我们的副总理已经把结果向我通报了,中方与俄方已经就此事达成了相互谅解,还提出来有什么意思?何况我还委屈着呢,本来我是第二股东,现在成了纯打工的……说起来俄罗斯有什么吃亏的?我至少可以保证,这笔钱在一年内至少翻一番,三年内会变成1元。你们国家,有人做得到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三 霍金公司 天后,霍金公司正式挂牌,俄方董事长为俄罗斯财~莫宁科,而中方董事长为国务院经济与改革办公室副主任、北大经管学院院长、中科院院士管堂吾。 其实这两人都只是挂个名头,在仪式上露个头,发表了简短的讲话,随后就匆匆离开,各回各家了。真正主持的人,俄罗斯方面是一位外形如橄榄球运动员的壮汉朱诺诺夫,他是俄罗斯国家证券公司的常务副总裁。而中方是江善清,他是~一名前特工。 陆南的职务,是霍金公司顾问。他并不想在里面陷得太深。这一请求,中、俄两个国家都予以了默认。 姚大昭作为江善清的助手,已经颇有风采。她的俄语越来越流利,似乎已经超过了陆南。同时江善清在短短几个月的时候里,与俄罗斯许多相关机构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在财政部、总理办公室,以及数家证券公司、国际会计师事务所都认识了不少朋友,甚至和莫斯科警察局的局长有了较深的私交。 俄罗斯方面知道这个人,现在却拿他丝毫没有办法。至少他现在在俄罗斯没有从事任何间谍活动,也没有试图颠覆这个国家。 江善清知道自的本事,在经济上一窍不通,所以他安心地在管理和人脉上下功夫,陆南果然没有看错他。 本来陆南是不准备拿出箱底的本事是现在中俄各占%的股份,总投资1元,自己有1的干股,这样的结果,自然让陆南喜出望外。 霍金司的办公地点在起义广场,但是陆南和朱诺诺夫的办公室却在距此西北方向约30英里外的银松林。 这算是莫郊外景优美,警备森严,共有四幢灰色小楼。推窗望去,西面、南面全是白桦林,北边是碧水湖,碧草丝丝如毯,湖水悠悠闪亮。 银松林是内务部的一密基地,不过并没有什么地下室、刑讯秘密小屋之类骇人的东西。说白了就是高官们休闲带办公的一个地方。只不过近年来由于内务部工作重心调整,这个地方被废弃了,也就白白送给了霍金公司作为秘密办公地点。 陆南地办公室在楼地最高层3楼占据了整个银松林最高地位置。视野好。景色好。而且办公室面积居然有近6平方米大。客厅、办公室、会议室、休息自、浴室、卫生间、书房。甚至还有一间健身室和一间吸烟室。 陆南溜达上去了一圈。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整个三层全是自己包圆了!除了门口地两间警卫室。所有地都属于陆南一人。 办公室装饰得古色古香。推开沉重橡木门只硕大地水晶吊灯映入眼帘。脚下踩着厚厚地波斯米亚手工羊毛地毯。又大又舒服地红木沙发分占两边。背后是一个巨大地酒柜。十几种伏特加、各式红酒、白酒、葡萄酒和黑山矿泉水整齐地摆在酒柜内。陆南找了找。又在第二层发现了一套细瓷茶具。边上是一盒西湖龙井和一盒立顿红茶、一盒俄罗斯产“五月皇冠”牌红茶。第三层是七八筒各式咖啡。一架手工磨豆机和一架电动咖啡机摆在边上茶几上摆着一匣雪茄烟。可惜不是哈瓦那地;穿过客厅。是一个稍嫌简陋地秘书室公桌上摆着一台台式电脑。陆南一瞧乐了柏地;办公室内稍小。不过也有近50平米墙两排地书架一直到顶。目测至少放了三千本架边各放着两张厚实地淡黄色真皮沙发。而办公桌夸张地快有平方了。一台ibm笔记本电脑放在办公桌右侧。签字笔、铅笔、小剪刀、水笔、橡皮、直尺、计算器摆得整整齐齐。 整个办公室透着一股浓重地书香气。很多欧式家具是十八世纪甚至更早地。这让陆南不禁有点感慨。这老外为什么家具保存得这么好呢? 老毛子给陆南安排地办公室。让他无话可说。而为他配地一名秘书。更是金发碧眼地标准俄罗斯美女。 上午十点左右。陆南见到了这幢办公楼地所有人。包括三个班各人地警卫。两名厨师、两名保洁员、一名司机、一名门岗。然后是大胸女秘书波波娃和助理王飞。本来还有翻译。但是波波娃会说中文。而陆南和王飞都会说俄语。所以俄方就没再坚持。 陆南的座驾有两部,一部是由俄方司机驾驶的伏尔加,一部是由王飞驾驶的奥迪。两张均是防弹轿车。 事实上,陆南享受的是部长级待遇。在下午茶还没喝的时候,一名四十多岁、仪表整洁大方、表情不卑不亢的中年男子在波波娃引领下来访。 “先生,我叫安德烈,是您的管家。”他优雅地行了个礼,接过波波娃递上的咖啡,道谢后又道:“我来拜访您,是想问您可否有空去看看您的别墅,此外,还有想请示您,晚餐是否在家里吃。” 陆南坐在办公桌后,平静地听完后,差点要跳起来。 别墅?我有别墅?这老毛子还真下血本了啊!别的不说,这美人计和送车送房子还外带送管家的,比那个矫雄飞要厚道得多了!尽管是糖衣炮弹,可那老话不是说了嘛,将计就计! 陆南平静地答应了安德烈的请求,并且邀请他同车去看一看别墅。 别墅位于银松林东北,只有五分钟车程,实际上与银松林办公楼呈斜角相对,三层高的别墅,外带车库和一排警卫、佣人住的平房,但是占地面积却令人吃惊地达到了十几公顷因为别墅后面的大片森林全部被划进了非请勿入,误闯后管杀不管埋的禁区! 陆南没好意思问晚上吃什么,尽管他非常想问。不过考虑到有点跌份,最终还是明智地没开口,威严地对安德烈道:“晚上我有事,不会回来吃饭。另外你为王飞安排一间卧室。” “是的,先生。” 当天晚上,普京在内务部正式邀请陆 一行共进晚餐,陆南注意到有几张新面孔,普京却们的身份。回家后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其中有一个人梅德韦杰夫,而另一人竟然是米哈伊尔多尔科夫斯基,这个被最终普京扔进监狱的俄罗斯首富、石油和银行业寡头、莫斯科罗斯普罗姆公司董事会主席和著名的尤科斯石油公司董事长,现在竟然与普京私交甚弥。 晚宴上,这两个人都没有与陆南对话虽然这并不礼貌,但是陆南却没有去找普京的~。毕竟人生地不熟,怎么说也得防范一手,收敛点,低调点总没错。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况且霍金公司股权分配让陆南无话可说。第二天从陌生的大床上跳起来时,穿着俄式民族服装的女仆就捧来了洗得雪白、柔软,还散发着清香的内衣请他更换。 陆南脸一红,接过内衣就钻进了浴室。这样腐败的生活习惯啊! 以前读过《安娜卡列妮娜》,对一开篇托尔斯泰对斯捷潘尔卡季奇从起床到出门时繁琐而又细致到极点的描写中,就品味到了不同寻常的贵族生活。 人家一大早就理发匠过来刮胡子,然后往身上喷香水、擦粉,在头发上抹油,出门时还得往身上装一大堆实用不实用的东西,现在看来,自己还差得远呐! 早餐后,陆南坐着王飞驾的奥迪回到银松林。朱诺诺夫还未到,他和江善清共同使用3号楼、2号楼都是半空的,只有一些真正的顾问在负责搜集资料、整理文档,不过管理人员24~在位时可以开会、办公,并且在2号楼还有一个巨大的、当时最先进的电脑系统是通过卫星方式连入互联网的,从技术上来看许在当时的世界上都属领先之列。 陆南天和4号楼的人见面,今天要和朱诺诺夫、江善清碰头且在此召开霍金公司真正意义上的的会议,研究公司的布局和经营方向。这个会议,毫不夸张地说,是一次战略性会议。 因此,不到点,在起义广场的中层就赶到了这里,普京也过来,他这一次将梅德韦杰夫和米哈伊尔多尔科夫斯基正式介绍给了陆南,并且说前者是他的同事,后者是一个对金融很有研究的专家。 看来梅德韦杰夫将成普京在霍金公司的代言人,而米哈伊尔就有点意思了。这个戴着无框眼镜,还有点秀气的犹太人才刚刚32岁,他的发家来源于把苏联所特有的“非现金信用”兑现成现金,他向共青团和银行官员行贿,堂而皇之的通过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把苏联政府绝对禁止兑换现金的“非现金信用”变成了一张张卢布。 陆南知道,这在八十初期的中国,叫投机倒把,而在二十一世纪,就变成了“融资”,可惜无论是叫什么,归根结底一点,这些做法无一不是侵吞国有资产,损害了国家利益。 而在年底,他更作了被后世誉为“用尤科斯的钱买尤科斯”的案例,打败了三家银行,用三亿多美元获得了尤科斯公司78%的股份,而仅仅两年后的1997年,尤科斯公司市值就升到了70元。 这个家伙,怎么会与普京搞在一起?陆南望着不远处那张还有点淳朴、腼腆的脸,回忆他在被捕前接受《纽约客》采访时说的话,仍然不得其解。 “我从来没有将自己树立成一个闪光的典型。我也从没说过我是个模范公民。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才给我提供了发展和改变的可能,尤其在一个社会急速转型的时代。在每个人的生活中似乎都有两个或者更多的分水岭。我的生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在我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我被培养成一个典型的苏联公民。我没有想到过还有什么别的方式生活。受过更多人文教育的人或许会想(当时社会中)有些东西可能不太正确,但我不是。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正确的。现在觉得过去的想法很可笑。 然而,之后,我突然确信(当时社会中)所有的东西都是不正确的,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会被允许的。只要你不触犯法律你就可以逃脱,因为事实上,在很多问题上并没有真正意义的法律存在。即使有些西方人也认为我破坏了法律,但事实上谁也无法证明。的确,不是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合乎道德的,因此那不是我骄傲的地方。在紧张时期,我们对待小股民的方式就是不合乎道德的。 再后来,从35岁开始,我有了第三种生活。我开始拥护增加公司账目和各种经济往来的透明度。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向大学和艺术以及其他项目捐助。在美国时,会见了国会和联邦官员,同其他石油大亨混在一起。我知道俄罗斯需要外来资金,需要国外银行的贷款。西方社会进展得比较慢,一百多年的时间才建成了现代社会。我们从混乱中起步但是我们有了模式(我们的速度会快得多),因为知道答案后再做家庭作业会很容易。” 这是个标准的商人,是个天才的金融犯罪专家!陆南最后断言。 而事实上,米哈伊尔在观察着陆南,他从自己的网上打听到,这个来自中国的年青的金融家,将要与政府合作开办一家公司。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俄罗斯政府疯了,冷静下来后,他开始寻找陆南所有公开资料,并且开始研究陆南这个人。 当然,最终他以失败结束了长达一个月的私人调查。他不可能知道陆南的秘密,但是他以商人的嗅觉还是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这个年青人,在金融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建树,为什么会被选为霍金公司的实际领头人呢? 他的眼光透过树脂镜片,凝视着陆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四 战略会议 陆南先生,您好!” “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您好!”陆南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和米哈伊尔握了一下,“我很早就知道您的大名,也知道您在青年科学技术创新中心为很多小企业和商人们提供了庇护。我不得不说,您是一位善良的人,同时也是一位天才。” 米哈伊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拿不准陆南是在恭维他还是在嘲笑,但是看着陆南诚挚的表情,他放下心来。 “这些小事不值一提。”米哈伊尔谦逊地笑道:“与您相比,我还差得很远。” 事实上确实如此,陆南拥有的财富,光是那个上市了却仅仅推出一款产品的汉方舟,就有1元以上,汉光公司代理整个汉江省的康柏电脑,年盈利超过5亿人民币,这又是750c万美元,这些还不包括陆南投在汉中纺织厂的2人民币,以及白水公司和绿源公司潜在的盈利能力。 而更重要的是,些都是陆南私有财产。如果陆南需要,他随时还可以融资1亿以上。现在的米哈伊尔个人财富还不到1亿美元,虽然他在几个月后就能一下子掏出3个多亿来。 “不一样。”陆南笑得特别真,把着他的肩膀,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像亲兄弟一样。陆南低声道:“你很快就会掌控尤科斯公司,能源是人类发展的动力,你掌控了尤科斯公司,石油美元将会滚滚而来。而我,不过是是代理电脑的商人罢了,流通业的发展前景,怎么能与您的尤科斯相比呢?” 米哈伊尔吓跳,他正在与 会议开始前的寒暄很快结束,在上陆南很快认识了自己的班底真正的班底。 两位俄罗斯人,列昂尼万诺维奇和杰里亚金,两位中国人远祥和印秋平。这四个人平均年龄刚刚到四十,正是人生观和世界观已经形成并且成熟,正处于事业颠峰状态,性格沉稳而又不乏激情的年龄。他们的履历翻出来令人惊叹,而他们的干练和学识渊博又让陆南肃然起敬。 他们各自还有一个团队平均年龄在三十左右地专业人士。或者是操盘手。或者证券专家。或者对于期货精通。这些助手直接对他们负责。而这四个人则对陆南负责。 实在他们之上还有朱诺诺夫和江善清。但是这两个人都明智地做了相片地背景。他们地主要作用在于沟通俄、中两国专家调两边地工作。并且为他们提供所有尽可能完善地服务。说白了。他们就是大管家。而且是一字并肩地大管家。 梅德韦杰夫和米哈伊尔及王飞、姚大昭允许列席。近百人地会议。设在二号楼地三楼。那里有个银松林最大地会议室。 其实这样地会议。不过是大家见个面。以免以后相见都不认识。会务人员分发了通讯簿和印着会议议程和参会人员名单后。大会开始了。 通讯簿上没有陆南和他地四个助手地名字南也没有在会议上讲话。朱诺诺夫和江善清分别代表俄方和中方致词后。由朱诺诺夫地助理宣读了公司章程然后是姚大昭宣读了公司保密纪律。然后散会。 陆南和四名助手及朱诺诺夫和江善清没走。他们将要继续开一个会。 会议转移到了朱诺诺夫所在的3号楼一间温暖如春的小会议室里,漂亮的女秘书端来了饼干、牛奶和红茶。 “钱到帐了吗?”陆南问道。 “昨天下午已经到帐,先生。”朱诺诺夫解释道:“我国政府的钱是由财政部直接拨过来的,而贵国的钱经由中国旅游公司转款而来。” 俄罗斯财政部,陆南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果然嚣张嘛!一点都不怕美国间谍查出来? 也许,现在美国间谍已经盯着这家公司了吧? 陆南突然想到,一个长达十年,甚至还要更长的计划,用来针对世界上头号超级大国,有可能保密吗? 答案是,绝对不可能! 即使是按照概率论来说,知道核心机密的也有十个人以上。谁能预测到这十来个人,在十年内不会泄密?甚至他们会在无意的情况下泄密,而被无孔不入的美国人把所有的情报拼凑在一起,最终猜出了这个“反万塔计划。” 那么,就由我一个人和美国佬斗一斗! 陆南突然在心里起了这样的念头,不禁自己被自己吓一跳。这可能吗? 美国佬再厉害,美国的间谍再无孔不入,他们总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更无法未卜先知亚洲金融风暴、次信贷危机,以及墨西哥金融危机……倒!这事去年就发生了。 但是他们知道googlle、sun、oracle在二十世纪最后十年神奇般的崛起吗?还有ibm公司果断将生产外包,专致于服务和分销,最终老树新花,勇夺全球it企业头把交椅吗? 恐怕,即使是这些企业本身都不敢断言吧? 想到这里,陆南胸中还真激起了一股斗志。美国佬,你可以闯入 人的家园,可以将导弹射入中国大使馆,但是,你进入你的后花园,肆意劫掠财富吗? 1995年快要过去了,再有不到两年,亚洲金融风暴要被索罗斯搅起……他是一只鳄鱼,但是在有两个超级大国作为背景的霍金公司面前,他又算得了什么? 元……只是启动资金罢了。如果有源源不断的盈利,陆南绝对相信,两个国家都会不停的往里面注入成亿的美金! 陆南突然睁开眼,他没有理睬别人关注和惑的目光,大步走到台前,抓起一支白板笔,在白板上写下了几个字母。 eann,东盟! “霍金公司接下的任务,是研究东盟的金融体制,以及东盟各国的政治形态、经济结构。此外,还需要关注日本、韩国两个国家。” 他又加上了japann和korea~两个单词近重重一摁,“我们的第一桶金,就在这里。” 陆南不作解,也不分析。因为他知道在座的都专家,闻弦歌而知雅意。自己布置下了题目个助手就会组织人研究,设计课题、分析讨论,最终会形成一个报告放到自己案头。 “保密原则我就不再强调了。各位严密关注自己的组员,在一个月后,我需要看到报告。”陆南扔掉马克笔拍手下了讲台,“现在,散会。 ” 朱诺诺夫和江善清没走南知道他们想问什么,笑道:“你们就放心吧,赚钱不是说赚就能赚到的。现在的钱投入股市的话,回报率未必有多高。不过我需要你们两办一件事。” 各个国家的税收并不统高的比如在北欧,个人所得税甚至会高到70%以上,不过他们的国民福利也是好得让人羡慕。而一些低税国家,个人所得税低的只有5%不到。 %更低的税,是一些小岛。比如英属维京群岛、纽埃岛、塞舌尔群岛、巴哈马群岛、马拿马及开曼群岛等。在这些国家或地区注册公司,甚至低到只要缴纳一笔钱后无人来管的地步。 更有完全秘密,不记名需申报年报;无需缴税;董事、股东更换无需申报……等等等等让人兴奋得流口水的条件。事实上,这些小岛的收入几乎都来自于外来公司、企业登记注册费。 如些优的环境和条件,自然而然就成了逃税天堂也是全球共知的秘密。 在原居住地以外注册成立的公司,一般可统称为海外离岸公司,或称海外公司。这些离岸公司,被各国深恶痛绝,偏偏查处难度极大。 而陆南要求朱诺诺夫和江善清,在1996年底要注册至少500个这类离岸公司。而这些离岸公司与霍金公司毫无关联。 “请原谅,陆先生,我知道这些公司用于逃税再好也不过。但是我们这样做合适吗?毕竟我们不是贸易公司,也不是生产企业,我们的交易税全部在证券或期货交易时就已经被扣除……”朱诺诺夫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公司,不是用来逃税的。”陆南哈哈大笑道:“我是一名守法的人,怎么会想偷逃贵国的税呢?你们去办吧,记住,1月内,至少500家!” “遵命,先生。”朱诺诺夫恭身退出。 “善清,等一下。”陆南叫住了江善清,“明天是周末,你把公司里所有的中国人集中一下,我请所有人晚上去我的别墅吃饭!” 灯火通明的别墅,前面的草坪正面是碧水湖,此刻湖水映着繁星般的彩灯,欢快的手风琴声和人们的笑声顺着风飘来,沿湖摆着几个烤肉架,俄罗斯人喜欢吃一种类似于土耳其烤肉的食品,并且很没有创意地起了“俄罗斯烤肉”的名字。 俄罗斯烤肉串以羊肉、牛肉为主,烤牛排是一绝。戴着着高筒帽的厨师把串在铁叉子上拳头大的肉块放在肉架上翻来覆去地烤,吱啦啦的,脂香四溢,黑胡椒和芜的香味让人不由自主地馋虫大动。 一串烤肉不下二斤,即使是一名成年男子吃也足够,姚大昭只吃了一小块就饱得不敢再吃了,只拎了一串葡萄细细摘着往嘴里送。 已是九月中旬,莫斯科的秋天很短,天气已经很冷了。她肩上披着一条厚厚的俄罗斯民族手工制羊毛三角围巾,上面图案艳丽,充满俄罗斯风情。 姚大昭来俄罗斯已经三个多月,但是她仍然不习惯这边的生活,尤其是饮食。同时她也比俄罗斯的女人怕冷的多,在俄罗斯有一年四季都穿着裙子,在冰天雪地里展示着美腿曲线的女人,但是在中国,除了东北,其他的地方就绝少了。 姚大昭很羡慕那些在这个天气敢穿裙子的女人,不过自己一点儿也不敢尝试。她现在戴的是隐型眼镜,这使她看起来少了份知性美,却多了分妩媚。 抬眼望去,陆南正坐在湖边江善清、王飞,还有两个来自中国的专家坐在一张小桌边喝着啤酒。姚大昭认出 是冯远祥和印秋平。 冯远祥来自于中国人民银行,而印秋平据说是管堂吾院士的高足。 见姚大昭在看过来,陆南招了招手高声道:“大昭,过来坐。” 姚大昭紧了紧身上的短大衣,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样,住得惯吗?”陆南微笑着为她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我看你瘦了不过也更漂亮。” 恰到好处的打引起了几人善意的笑声,姚大昭却觉得眼眶一下子热了。 冯远祥约有四十五六岁,在座最大的。他乐呵呵地道:“小姚啊说你以前在汉光公司?” 姚大昭点点,陆南道:“她现在也是啊,不过被我抽到这来了。” “哦?”印秋平笑道:“陆顾问这可是鞭快牛啊!” 姚大昭无奈地叹了口,道:“汉光公司谁不知道他呀?根本就是拿人当牛使的管你什么快牛慢牛,先抽几鞭子再说……根本就是黄世仁。” 几人都笑了起来,陆南也着傻笑。 过之后,冯远祥看了看左右,低声道:“陆南,你要我们研究东盟…”陆南插话道:“冯博士天我们不谈工作,好吗?” 冯远祥还想再说什么飞淡淡扫了他一眼,立即惊醒自己忘记了保密守则! 至少在座的人中,姚大昭是没有资格知道内幕的。而王飞是陆南的助手加保镖南开会的时候,他也只是守在门外。 冯远祥头脑里没这种弦,王飞提醒后才悚然惊悟,面上表情就有些讪讪的。姚大昭察颜观色,喝干咖啡后,向大家告辞。 “我送送你吧。”印秋平突然站了起来。 姚大昭一怔,立即意识到印秋平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并不打算现在就回去,而是准备到其他地方再转转。只不过这个场合总不方便分说,默默点了点头。 印秋平还不到四十岁,是出洋镀过金的金融和经济学双料博士,在金融期货和其衍生物商品上的研究有独到之处。他也正是陆南最为期许的人才。 两人向草坪外走去,印秋平儒雅多才,也极为说话,三言两语就让姚大昭笑了起来。陆南看到这一幕,也微笑了起来。 “陆顾问其实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心。” 姚大昭点头道:“谢谢,我没多心。”心里很是诧异,自己认识陆南好几年了,早知道他脾性,也知道外事纪律不是闹着玩,该自己知道的会知道,不该自己知道的也不能打听,甚至于知道了还会惹祸。需要别人劝解吗? “他这个人,很聪明。”印秋平斟酌着道:“不过可能有点年轻气盛。我听说……他的后台很硬。” 姚大昭偏过了脸,眉头却皱了起来。印秋平看在眼里,又凑上去道:“这次开公司,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完全要听从于他。我无所谓,不过我觉得冯博士那样的,就有点委曲了。我倒很希望看到陆顾问能够在证券或期货市场上打一场漂亮的仗。” 听着印秋平清爽、淳厚的男中音,姚大昭却如吞了只苍蝇般恶心,她一抬头,正好看见一位熟人,立即道:“抱歉,印先生。 那边有个朋友,我去打个招呼。” “啊~您请便。”印秋平侧身,潇洒地让开了路,面上保持着绅士之极的笑容,望着姚大昭离开的身影。 监狱里的犯人不能让他们休息时间过多,休息时间多得话他们就会思考,思考过多他们就会反抗,反抗的话,监狱就要爆发战争。 战争时期的军队不能让士兵休息时间过多,休息时间多得话他们就会泄气,泄气过多他们就会想家,想家的话,军队就注定要失败。 所以监狱里操练犯人的方法,是让犯人不停的劳动,一直到累得上床就睡。而战时军队里操练士兵的方法,是让士兵在阵前锻炼、演习、较技、比武,要么就是用鞭子赶着他们挖壕沟、修鹿,稍微闲下来时,就要让他们听革命歌曲,痛诉家史,乃至于抓点奸细、肥地主之内的,杀人立威。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军心,树立军威。 而霍金公司的第一场战争,对于陆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至今为止,他都没有树立起绝对权威。是两国政府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知道他能耐的大佬们不可能来参加这项计划,而现在在他麾下的,无一不是精英。他们仅听过陆南之名,而不知陆南之实。恭谨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颗看笑话的心。 霍金公司兵强马壮,开张至今无所事事,再继续下去势必影响军心。陆南在两个小组研究东盟期间,也在密切关注着世界范围内的证券和期货市场,以期先声夺人。 从哪里开第一枪呢?陆南趴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望着上面的世界地图,指尖一寸寸地滑过,突然,他停了下来。 那里是一片蓝色的海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五 红磨坊 前世中,二十一世纪至今最大的几起金融事件,莫过洲金融风暴,以及年席卷全球的美国次贷危机,至于墨西哥金融危机中墨西哥政府蒸发的50元,甚至不值一提。 这些影响范围广、损害强大的世界性金融危机,平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可一见。仅就年美国次贷危机来说,这场源于万里之遥的美国房子卖不掉的金融风暴,最终会让中国一位住在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农民失掉了打工的机会,在2009年的五月就不得不卷起铺盖回家 其实这就是标准的蝴蝶效应,这也是真正的蝴蝶效应。 谁说这种被穿越小说引用得发臭名词在现实中没有体现? 陆南是穿越人士,但是他却知道,仅凭目前霍金公司的能量,想人为的掀起一场风暴,还是有点不自量力。 但是借势煽风火,或者及早催化一些并不明显的危机,并且从中获利,这却是不难做到的。 在1996年,美国全年有11c0多家银行并,而在次年,日本有500多家银行合并。这种前所未有的银行合并风潮之所以没有引起恐慌和全球挤兑,一是因为政府预案做得稳当,二是各银行合并前已经充分做了准备工作,到时不过是摘牌、职工重签用工合同,然后再开个新闻发布会而已,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范围失业和银行倒闭情况发生。 不过嘛,在陆南偶尔想起了这件在世界金融史上没有引起大乱的事来,那么霍金公司插入其中加一把火,或许就不同了! 陆南想到就做即请波波娃通知昂尼德、杰尼亚金和冯远祥、印秋平过来开会。 “立即暂停东盟研究,抽~干力赴美、日,搜集美洲银行和野村银行的资料。”陆南目光炯炯地盯着四个人“列昂尼德,你负责美洲银行冯远祥,你负责野村银行。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明白。”列昂尼德是军人出身。并且他着不亚于科学家地审缜和睿智。他立即明白过来是要他向有关方面寻求帮助。动用国家秘密特工地力量来调查美洲银行。而冯远祥却让陆南有点失望。他犹豫了一下。道:“野村银行。我们没有他们地资料。” 陆南要不是看他地年龄足可当自己父亲。真想把手上地笔扔过去。他来地时候非常反感总参往自己团队里塞特工人员。而现在他又希望冯远祥是一名特工…… “没有资料就去调查!我不管你用什么力量。找什么人。总之要调查野村银行地一切。这件事要在十月底前完成。另外。此事保密级别升为最高级。散会!” 陆南毫不留情地赶走三人开始写计划书。 冲击美洲银行和野村银行。十亿美元有点少。不过陆南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能买多少股份。美国人和日本人就会给多少…… 而且两家银行地合并行动有时间差全可以打时间差。这样地话。十亿美元就很可以做点事了。 先需要根据情报选择进入股市的最佳时间,最迟不能超过明年三月。因为美洲银行一家就吞并了近百家中小银行时间是在19896年5月。 美洲银行(bank--ameerrpor的前身是意大利银行。这家银行在2002年将在中国大陆注册的中文名“美国美洲银行”正式更改为“美国银行”。这是一家银行全资的单一股份银行,所以陆南不可能通过购买美洲银行的股票获利。 美国国民银行,是美国第三大银行。仅此于花旗银行和美洲银行。这家公司在1998年与美洲银行合并,涉及金额接近600亿美元。而且幸运的是,美国国民银行的股票是上市的! 陆南写了一下午,然后把所有的手稿统统锁进保险箱,这才出了办公室。 “陆先生。”大胸的波波娃正在低着头噼哩啪啦打字,听见门响起身招呼。 陆南清晰地看到,波波娃胸前两坨巨大的乳丘压在键盘边缘,以至于光标经常会“咻”一下跑老远那长长的空格键多幸福啊! “唔。”陆南答应了一声,准备下楼,波波娃道:“刚才姚小姐想见您,我说您在工作,不可以打扰,所以她又离开了。” “姚大昭?”陆南想不出姚大昭要见自己干什么,何况大家都有手机,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可以。 殊不知,陆南心态一如从前,而他的身边人却渐渐的体会到了陆南的威严和高深莫测。虽然他的笑容依然明朗,但是他给别人带来的压力却越来越大。 刚出办公室,隔壁的王飞立即就跟上了来,陆南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成天都望着门口,不用做事的么?” 王飞沉默不语,陆南自讨了个没趣,下楼也不坐车,就晃晃悠悠望前走,王飞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上,而在一楼的两名俄罗斯警卫也跟了上来。 陆南在前,三个在后,就那么溜达了一会儿,陆南见天色已经晚,停下来冲着两名明显是俄罗斯内务部特工的警卫招了招手,两人微一怔,快步上前敬礼。 “我想去夜总会,你们调张车过来。” 一名警卫立即通知了一直缓缓跟在后面的奥迪防弹轿车,司机下车后把车让给了一名警卫,敬礼后悄然退去。 “走吧,我请客!”陆南口袋里有大把的美元,在莫斯科这个远东之都,永远会受到追捧。 两名俄罗斯警卫,一人叫伊万,另一人也叫伊万。 陆南暗叫晦气,这老毛子起名这么没创意!他自作主张地管个头稍高的伊万叫大伊万,而另一名个头稍矮的自然就是小伊万。 俄罗斯可没这种叫法南只在和王飞交流时这样说,而在称呼大伊万叫叫他“老熊”,称呼小伊万叫“骏马”想到两人都点头同意了。 一张车上三名工人员,这气氛就直接降到了冰点。三人均是冷面、沉默而且一丝不芶。老熊开车,很快来到一家名叫“红磨坊”的新开张的夜总会。 又没创意!陆南下车后,瞧着字,咂咂嘴,掏出一摞美元塞给骏马负责晚上的消费。 骏马接钱就知道不少于1c00美元,一张票仅售2美元,如果是卢布的话大概就要近25c卢布,这还是俄罗斯经济环境已经有所改善的情况。 四人进了夜总会后,三名特工一进复杂暄闹的环境中,就自然而然地把陆南围在中间由迎宾的长腿美女将三人带到一处敞开式包厢中,陆南又示意两名伊万点上酒水。 “抱歉,我们在任务中禁饮酒的。”老熊点了两杯矿泉水,又把酒水单推给王飞。王飞同样拒绝了酒精饮料,点了杯橙汁。 “你们都不喝道要我一人喝酒?”陆嘟囓了一句,突然道:“老熊,骏马样吧,你们打电话把其他不值班的警卫叫来请他们喝酒,怎么样?” 老熊还在犹豫马脸上却现:兴奋之情,陆南见状,劝道:“你看,你们一直在默默的做我的警卫,而我却根本不认识你们~今天就让我请你们喝酒,表示一下谢意,怎么样?” “我需要请示一下。”老熊掏出手机走到远处打了个电话,回来后脸上带着笑容道:“陆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他们都愿意过来。另外,我的上司已经同意了。 ” “啊哈,我就说嘛!”陆南其实知道当兵的特别苦,尤其是还在熬资历的特工们,他们只能做一些外围的警卫、安全和调查任务,收入低、工作累,能有人请他们喝酒,自然是最好不过。 来的人应该有6人,陆南当即点了六瓶伏尔加,又叫了啤酒和两瓶低度白俄罗斯产的白葡萄酒,再加上水果、点心之类的摆满了桌子。 没一会儿,六位挺胸直背,壮实得跟牛犊子似的便衣警卫一拥而入,骏马打了个响指,立即就过来向陆南致谢。 “快坐吧,小伙子们!”陆南与这些人打交道,还因为在关键时刻,这些人愿意为自己挡枪。 亲手为他们打开伏特加后,陆南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又半哄半劝地让老熊和骏马把矿泉水换成了啤酒。 “来,为了中俄友谊,干杯!” “乌拉!” “来,为了大家相聚,干杯!” “乌拉!” “来,为了美丽的姑娘,干杯!” “乌拉!” 陆南放下酒杯,笑盈盈地看着连干三大杯伏特加的警卫,指了指舞池,道:“小伙子们,你们长得这么潇洒英俊,而且打枪格斗驾驶都是超一流水准,难道还怕得不到美丽的姑娘吗?看看那边~”陆南顺手一指,九个人,包括王飞都齐唰唰地扭头去看。 “那个死肥猪,不就是因为有钱吗?他竟然搂着那么漂亮的姑娘,看她的皮肤多么娇艳,看她的大腿多么柔美,看她的嘴唇多么鲜艳~这么漂亮的俄罗斯姑娘,怎么能被如此肮脏的日本人搂在怀里乱摸乱捏呢?去把她抢过来!” “嗷~”话未落音,已经冲出去三个人,老熊心里觉得有点不安,骏马却在拼命地拍着大腿,吹着口哨,“他妈的,让这些肮脏的日本人都滚蛋,这是我们的地盘!” 陆南只是偶然见那一对狗男女经过时,听到了一两句日文,虽然他不认识那个即将要倒霉的日本人,不过他实在是愿意看戏。 舞池里发出几声短促的尖叫,然后那个日本人就躺倒在地,从角落里冲过来三四个保镖样的亚洲人,不过他们在头脑已经发涨的俄罗斯特工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年青人刚要掏出刀子,手腕就被扭断,然后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打完架后的三个家伙,喜气洋洋地搂着那个俄罗斯姑娘回到位子上声吹嘘起来,同时迫不及待地抓起酒杯灌下一大口火辣辣的伏特加。一名明显是舞厅经理的中年男子追过来,看见这一大群棒小伙立马为难起来。 陆南见他们根本没有收尾的打算,勾了勾手指理欠身道:“先生,您看~” 陆南掏出几张美钞塞进他上衣兜里,拍了拍他的胸口,“这事你没看见,知道吗?” “我明白了谢您,先生!”经理知道陆南是为他好,否则的话他肯定搞不定,鞠了一躬后悄然给身后的几名酒保打了个手势,退了出去。 那个俄罗斯姑娘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货,陆南 眼就知道大概是野鸡过档次在流莺之上,在星干部之下。 除了在任的老熊和骏马,其他六个雄性荷尔蒙高度膨胀的特工争相向她献媚。不得不说,俄罗斯民族确实奔放,而且是诗歌的音乐的故乡。一个家伙单膝地意朦朦地向她献爱情诗。 “无论是舞会或是剧场,无论是在娱乐场或游艺会,我都像轻风一般地飘飞时,为了故意嘲弄爱神也曾对亲爱的女性,画幅漫画以示讽刺……” 另一人将她的高跟鞋脱下抱着那裹着玻璃丝袜的美足狂吻,他身后的家伙则把大半瓶伏特加倒进高跟鞋里,仰着脖子,灌得满身都是。 这就是内务部特工的素质?美丽的俄罗斯野鸡咯咯笑着,不知何时,她已经勾来了另外七八个姑娘,直接将钻进来一人坐上一条大腿,端起酒就喝,要么嘴对嘴就喂了起来…… 爽啊!陆南看着一双双勾人的大腿,一个个深深的乳沟,突然想起,自己也发育了啊! 不知不觉,地上码了十几个瓶,后来连老熊和骏马都各搂着一个妞,喝起了伏特加。堕落,永远是最快的! 陆南的上也坐了个女孩,相较之下还算文静。而王飞却宁死不要,只是慢慢地喝着橙汁,连啤酒都不沾。 有个清醒的也好。陆南喝了快一瓶葡萄酒,也不再喝,点了点桌上的另一瓶酒,示意打开。 女孩飞快地叫来酒保开酒,又给他倒了一杯。 “你叫什么?”陆南问道。 “我叫娜塔莎。”女孩儿端起酒杯,喝了小口,又道:“你是大人物。 ” “嗯,你怎么知道?”陆南也不想否。 “我见得多了。”娜塔莎撒娇似的挪了挪屁股,悄悄坐在陆南的身上,又轻轻地扭了扭腰。 陆南直觉得一股热气从下腹窜出来,直奔脑门儿,腾的一下硬了。年青、活力四射的娜塔莎还不满十八岁,结实、挺翘的小屁股象要吞噬一切雄性物体的漩涡,缓缓地动着,感觉到了陆南的异样,娜塔莎扭过头,轻声笑了起来,“你好棒。” 你也棒!陆南忍着强烈的冲动,扶着她那弹性十足、手感无比美好的蛮腰,按着她,低声道:“别动了!” 娜塔莎没有说话,乖乖地没有再勾引他,只是跟着音乐轻轻摇着脑袋,金黄的长发扫在陆南脸上,一股清香扑鼻而入。 “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正好是一首舒缓的小夜曲,陆南点点头,起身拉着娜塔莎的手进了舞池。两人站定,陆南才发现,娜塔莎个头很高,穿着高跟鞋比自己还高,如果脱了的话……陆南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只大野鸡的美足。 娜塔莎的身子贴了上来,紧紧地抱着陆南的腰,她的身上有一种处子的清香,虽然陆南怀,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种味道很好闻。 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在暧昧、黑暗的环境里缓缓摇动,陆南能感受到娜塔莎胸前两团不大的,却有点发硬的乳房压在自己胸口。 “先生。”黑暗中,娜塔莎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紫色的眼影使她看起来更像个妖精,而是王兰妹那样的姑射仙子。 “嗯?娜塔莎。” “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娜塔莎的声音沙沙的,充满着无尽的诱惑,陆南陷入其中,却难以自拔。 “我叫陆南,是中国人。”陆南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吗?” “不。我只是在这里打工。”娜塔莎摇了摇头,金色的长发在黑暗里闪过几丝亮色,“我是谢东诺夫医学院一年级学生。” “学什么?” “学医塔莎轻声一笑,陆南脸微微发红。“我是临床专业五年才可以毕业,好难啊!” “嗯,学医很不错。”陆南实在是不想说自己还没上高中…… “先生,” “又怎么啦?” “我可叫您陆南吗?” “名字不就是用来称呼的吗?娜塔莎。”陆南微笑道。 “陆南,您是做大生意的吗?” “还可以吧。”陆南随口应付里却渐渐有点警觉起来。这个女孩刨根问底的,是不懂事还是有所图呢? “您知道吗,刚刚你们打的人,是日本人,他们经常来这里,而且他们和当地的警察局关系很好。” 和警察关系好?陆南轻声笑了“没关系,我们也和警察关系很好。” “真的吗?”娜塔莎想了想,又道:“可是我听玛洛娃说过,他们是一家日本财团的,特别有钱过他们很变态的。” “怎么变态了?”日本人变态,世界人民都知道,而韩国人脑残则是二十一世纪最新发现。 “我~说不出来。”娜塔莎脸一红,偏了过头袋轻轻搭在陆南的肩膀上,“玛洛娃很可怜的她爸爸因为倒卖了五把步枪,被判处了27年徒刑,她妈妈在她16岁时就跑了,她弟弟去年冬天和人打架,被枪杀了……” 陆南的身子略微一僵,缓缓推开娜塔莎,盯着她的眼睛道:“娜塔莎,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不喜欢你这样。” 娜塔莎抽了抽鼻子,道:“ 我看你们好厉害,应该特别有实力,所以~”话未被人撞开,十来名警察冲了进来,直奔陆南这边的包间。 警察快,但是喝醉了酒,正搂着女人上下其手的特工们更快,两秒不到,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子弹上膛声之后,七八条枪已经指向了十几警察的脑袋。 一阵尖叫声之后,姑娘们互相搂在一起,拼命把身体往对方怀里挤,缩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 周围的顾客却已经炸了窝似的乱窜起来。 老熊将手枪抵到最近的一名警察脑袋上,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两名满面酒意、杀气腾腾的特工冲出去,把跟在最后面的两名日本人脖子一掐拎了过来。 “放下枪,放下枪!”队的警官吓得双腿直抖,拼命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下枪,否则~” “我们是内务部的!”老熊从口里掏出证件,打开在他眼前停留了数秒后,唰的收回,骂道:“滚!” 警官脸得都绿了,其实他一进来就后悔了,现在更是恨不得直接掐死俩日本人。他赔了个笑脸,退后两步将枪收回收套,一挥手,无言地撤出。 十几名警察来得快去得快,甚至连问都没有一句,就直接闪人,俩名日本人被按在沙发边,跪在地上,一边乱抖一边大叫:“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是大日本帝国~” 陆南早回到座位上,见人说得台词太有抗日战争的风采,伸足一踢,亮的鞋尖正好踢在他嘴上,这一脚踢得实在,那人“嗷”的一声仰面栽倒在地,一颗牙连着血就落在地板上。下半句便说不出来了。 “什么大日本?你们那鸡国家,不过十万平方公里,跟虫似的。”陆南存心想折磨两人,对骏马使了个眼神,站了起来打了个响指,经理立即小步跑了过来。 “这些人全部带出去,多少钱?”陆指了指几个女人。 经理一楞,摇道:“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们是自由的,不是我们舞厅的雇员。” 陆南脑子里“轰”的一下,知道自己闹乌龙了。还老按着后世那些国内娱乐场所缴什么出台费瞧人家俄罗斯,管理多人性化,绝对不额外收费。 “那好,”陆南示意骏马结帐,而且又掏出一摞美元,每个女人发了一张。 一百美元的钞票,至少在目前来说,这些女人甚至都没见过,如今却一下子成了自己的了,一个个眼中几乎要滴出水来,似乎想要把陆南一口吞了。 “姑娘们,我说,晚上和这些哥哥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陆南举起手臂,指缝间夹着厚厚一摞绿色钞票,回应她的,是七八声媚到骨子里的声音。而那几名没有任务的特工更是喜出望外,晚上有吃有喝有玩有摸,还有架打,最后晚上还有人捂被窝……当特工这么多年,图得不就是这个吗? 一群人分乘数张车呼啸而出。一群狗男女又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餐馆里饱餐一顿后,陆南在莫斯科新开张的五星级marrrll(万豪酒店)连开六个标间和一个豪华套间,不料那些特工看陆南出手如此阔绰,反而为他省钱起来。 一个脸上还有雀斑的特工含蓄地说:“我们可以两人一个标准间的,因为我们可以尝试更多的配合~” 禽啊!陆南看着八名特工一脸色急样,又看了看站在一边漫不在乎的野鸡们,果断地取消了四个标间。 安排好住宿后,特工们搂着自己的女人一声欢呼,急不可耐地冲进了房间。 陆南见人走光,冲着身后的骏马微一点头,骏马会意,出门后不久,和老熊一人扶着一个日本人进来,加上王飞,五人进入了豪华套间。陆南在服务员退出前,打赏了他一张百元美钞,又递给他另外两张,严肃地道:“这是两位前台的,你们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明白了,先生。”酒店服务生见多识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鞠躬后退出。 陆南进了房间,开始脱衣服,两名日本人嘴上被塞了东西,老熊和骏马将他们反铐在两把椅子上。 “问,问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陆南丢下一句话,脱得一丝不挂,直接钻进了浴室。 泡在温暖的超豪华浴缸里,耳朵里再塞上点筒纸,陆南觉得自己很善良。至少外面的惨叫声听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其实两个日本人与陆南的事毫无关系,不过陆南就想折磨折磨他们。至少,现在他有内务部护身符,只要不把人搞死,无论如何日本人也找不着头,最多日本驻俄罗斯大使馆的大使抗议几下。 不过在陆南看来,抗议,永远是弱者的态度,就像被压在身下的婊子的叫声,无非是要多挣点辛苦费而已。强者从不抗议,他们会直接刺刀见红。 比如美国,他们抗议吗?或许吧!不过他们的抗议,通常是派航空母舰过去,先封锁你的商道,让你的船无法进出,至少这一招就让庞大航母群的消耗有了陪斩的了。然后然后看看伊拉克就知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六 瞄上新日铁公司 陆南出来,两个奄奄一息的日本人已经被拎到了隔间了上来,低声道:“他们是新日本制铁公司的。” 新日本制铁公司?陆南楞了一下,问道:“他们来干什么?” 骏马把几张万豪酒店便笺递过来,陆南草草看了几眼,心里突然有了个朦胧的想法。 “我去看看他们。”陆南拿着便笺,推门进了隔壁。 两个日本人跪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血迹,但是都是鼻青眼肿,吃了不少皮肉之苦。这些家伙不是经过训练的特工,老熊他们基本上吓唬两下就会交待了其实他们也知道陆南要知道的什么,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上面几乎没有陆南所需要的信息。 王飞没有参与,但是他的沉默和脸上坚毅的线条反而更让人感到恐惧。 两个倒霉透顶的家伙正瑟瑟发抖,突然看见陆南进来,身子就是往后一缩。陆南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翻着便笺。 “大人~” “大人,请放了们~” 两个颤抖的声音响起,:南抬了抬眼皮,跪在前面的是个瘦子,后面是略矮,戴着金丝眼镜。 “老熊们水平不错啊!”陆南想道:“把人打成这样。眼镜居然完好无损。不愧是专业人士!” “你叫沟口次郎?” 瘦子拼命点头。“哈咿!我是口健次郎。新日铁公司财务部外长!” 胖子叫鹿路嘉德。是新日铁公司副总裁。他们是随日本外务省经济考察团来俄罗斯考察。考察团团长是福田康夫。 “起来吧。”陆南示意王飞道:“请为两位先生们送点吃地。” 沟口健次郎和鹿路嘉德两人千恩万谢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子刚沾上沙发就瘫了下去过茶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是多么难忘的夜晚啊!两个人只不过在舞厅里勾搭上了两个俄罗斯小姐,就无端地惹上了横祸,小命都难说……幸亏面前这位年青的亚洲人还算斯文,比那些粗鲁的俄罗斯人要好很多! “这完全是个误会!我代表我的朋友向你们表示道歉~”陆南摊了摊手,正好王飞从酒店叫的东西送了过来,酒店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熟练地打开酒瓶,倒了两杯红酒,而且又掀开银制餐具的盖子物的香气一下子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香草牛扒、俄式香肠、大虾、土豆色拉、奶油蘑菇浓汤,色香味俱全。 两人喉咙急速上下滑动看起来饿得厉害。 “请慢慢享用,我待会再过来。”陆南优雅地起身,和王飞并肩出去,门还没关严,两个日本人就像狗抢屎一样扑了过去。 半小时后饱喝足的两人自动打开了门,感激地道:“大人~” 陆南坐在沙发上招手“吃好了么?请过来抽根雪茄吧!” 经历了噩梦般的殴打审问,然后又享受到了天堂般的待遇,沟口健次郎和鹿路嘉德谨抽着雪茄,同时在偷看站在陆南身后的王飞,又望了望隔壁房间的门,似乎还在担心那两个俄罗斯人会突然出现后把自己痛殴一顿再扔出去。 “不好意思。”陆南微笑地看着他们,手指间夹着根雪茄过没有点着。 “我需要向两位解释一下晚上的事。在红磨坊舞厅,你们的一个舞伴刚好是我的一位朋友的情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我再次为我的朋友的冲动向两位表示衷心的道歉。”陆南说完后往后一伸,王飞立即递上两张填好的支票。 “这是一点心意,完全谈不上补偿,不过是略具意思罢了。” 陆南在俄罗斯新办了个人支票的信用卡,而这些在中国还是浮云,他开出两张1美元的支票,亲自塞进两人的西服上兜,又拍了拍两人肩膀,笑道:“现在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一名俄罗斯人,叫安德烈。我和我的朋友组建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致力于俄罗斯民族的伟大复兴,虽然我们没有在政坛上有所发展,但是我们的成员遍布整个俄罗斯。我们相信,这个国家终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他慢悠悠地掏出一把手枪,用一方丝织手绢擦了擦,两个日本人看得目不转睛,心里砰砰乱跳,想要拔腿就跑,却又根本不敢动半个脚指头。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撞上黑社会了! 陆南擦好枪,又放下,随意问道:“沟口先生,你们来到俄罗斯,是因为要向俄罗斯贷款吗?” 沟口健次郎犹豫了一下,陆南的眼中厉芒一闪,又笑了,“我们在莫斯科有五万人,为了维持整个组织的运转,我们需要经商,事实上所有赚钱的行当我们都会涉及。我个人的意思,是如果有可能,你们新日铁与我们的组织合作,大家一起赚钱,ok?” “可是,安德烈先生~”涉及到商业,鹿路嘉德有了点底气,他谨慎地选择着温和的词句,解释道:“我们新日铁是钢铁企业,与贵企业~如果是纯商业贷款的话,在500万美元以下,我可以为你们无偿担保,并且无需付息。” 万美元?”陆南冷笑起来,鹿路嘉德突然身子一僵,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得意妄形。对面坐的不是商业谈判对手,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头目尽管他看起来是那么年青。 万美元,我一个月就可以赚到!”陆南道:“鹿路先生大概还是为晚上的事感到愤怒吧?”他冷漠地转过身,对王飞道:“叫他们进来!” 王飞默默地颌首,随即拉开了门,老熊和骏马两人并肩走了进来,目不斜视。 两人走到陆南面前,“啪”的立正。 “你们让我的日本朋友感到不满了。”陆南眼皮都没抬,轻声道:“你们看应该怎么做!” “明白。”两人胸一挺,后脚跟一磕了一百八十度,“唰”的从腰间抽出匕首,在两人失态的尖叫声中,插入了自己的 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两人却似乎根本没有感觉,仍然挺立不动。七寸长的匕首插入了一大半,外面露出不到两寸的雪亮的锋刃很快被血染红。 “鹿路先生,你感到满意了吗?”陆南的声音幽幽传来,鹿路嘉德面如土色连点头,“满意意了!安德烈先生,您~” 陆南挥了挥手,两人这才并肩正步出了房间。人虽然已经走,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 “我遵循一个原则,商业就是商业枪炮压迫下的商业是无法让人信服的。所以我们的企业在经营上完全合法,虽然我们也有走私业务是在对待商业伙伴上,我们完全依从商业规律,大家一起赚钱,才是经营之道。”陆南凝视着鹿路嘉德的眼睛,道:“我说的对吗?鹿路先生?” “对,对。”鹿路嘉德出手绢抹了抹脑袋上的汗珠。其实他一点也不信刚才一出苦肉计明显就是杀鸡儆猴,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人在屋檐下现在毫无反抗之力,只有期待离开这里能有真正的自由。 “其实我们的业务,利润很。”陆南直言无讳地道:“而且我们也有足够的渠道拿到大量的贷款比如海洛因,比如ak47……” 在两个日本的眼中,陆南完全是个嚣张而又阴险可怕的黑社会头目。现在两人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小命,至于其他的,一概答应下来都无所谓。 不过奇怪的是,陆南并有就向新日铁贷款展开话题。 “新日公司(nippl-corpor是一个伟大的企业。”陆南开始海吹神聊。 “我知道,新公司是日本人的骄傲,而且他还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钢铁企业。新日铁为世界奉献了最优秀的钢材,而且近几年也致力于节能和环境保护方面的工作。不得说,新日铁是一家可以让人尊敬的企业。” 沟口健次郎和鹿路嘉德人面露得色,日本人都以企为家,很多人在一家企业一干就是一辈子。陆南夸奖新日铁,两人当然与有荣焉。 “安德烈先生,您过奖了。” “不,我说的是实情。”陆南随意地道:“这次你们公司到俄罗斯来,一定是俄罗斯方面向你们提供高质铁矿石,换取你们对俄罗斯的贷款。我猜的没错吧?” 这是新日铁公司随日本外交使团来访的绝密情报,但是陆南竟然随口猜中。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否认还是承认。 最终鹿路嘉德含混地道:“安德烈先生,看得出来,您是一位商业上的天才。” “啊哈,承蒙夸奖。不过我知道,我其实只是个走私天才。”陆南神神秘秘地道:“怎么样,我们跟你们合作,走私日本的轿车如何?” 沟口健次郎正拈着块小牛油饼干品尝,听了这话差点被饼干渣子呛到。这个安德烈,怎么还有点不着调啊?新日铁公司与黑帮合伙走私轿车? 一艘十万吨巨轮,满载着钢板线材,缓缓驶离码头仓内还藏着几百辆丰田、三菱、本田、马自达等高档小轿车。想到这个两面,沟口健次郎就不由得浑身发抖。 你以为你玩黑道的就牛?新日铁公司动动指头,就能让俄罗斯的警察把你们捻死!还吹牛着在莫斯科有五万人马,光头党在全俄罗斯也只有五万信徒! 沟口健次郎对头脑里疯狂念头挺多、又毫无自知之明的陆南低看了一眼。鹿路嘉德做为新日铁副总裁,涵养还是比沟口健次郎要高很多,他只是微笑着点头,似乎答应了,不过沟口健次郎知道,这种表态在商业上,一文不值。 “啊,要不走私军火,由我供货,直接发到东京港!你们要什么武器都可以,步枪、手雷、肩扛式火箭筒,要不弹……你们不会是想要核弹吧?那玩意儿倒腾过来可有点儿麻烦。” 陆南望着两个已经石化的日本人,挠了挠头,突然一拍大腿,咬牙道:“你们要是真想要,我安德烈就帮你们搞一部手提箱核弹!怎么样,我够朋友吗?” “噗~”鹿路嘉德终于忍不住,喷了沟口健次郎一脸茶水,见陆南面带愠色,他立即悚然起身鞠躬“对不起,我失礼了!” 陆南一下子暴跳如雷起来伸手就从鹿路嘉德怀里掏出支票撕碎,扬得他一脑袋都是,大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想和我们合作!好啊也不合作了,你们往俄罗斯贷款想买走铁矿石老子偏要给你们捣乱,船从海参崴下海吧?老子在海参崴有人,一个月去码头一次,打得那些工人不敢上货!” 这就是撕破脸皮,赤的威胁了!新日铁公司不怕陆南这样的黑帮,但是有麻烦总不是一件好事况这人不还是没有脱离危险吗? 鹿路嘉德哪里想到这个安德烈竟然属狗,说翻脸说翻脸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张嘴咬人了。他竟然吓得“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安德烈大人您听我说,我并非无意与贵公司合作,只是这其中还有些难题呀!” 陆南缓缓坐下,仍然余怒未消,伸手就抓起手枪,“哗啦”一声推上膛,在手里把玩。鹿路嘉德见状,立即膝行两步,到他跟前,恳切地道:“安德烈先生,我们新日铁不需要军火,而且我们也不会走私轿车您听我解释,安德烈先生。”鹿路嘉德见陆南的目光森森,像狼一样盯着肉般看着自己,后脊梁感到发寒,咽了口吐沫,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一条被主人误解的忠犬。 “起来说话。” 鹿路嘉德连忙从地上爬起,半个屁股搭在沙发上,谄媚地道:“虽然新日铁公司不会涉及这样的项目,但是如果贵公司感兴趣……我们新日铁公司在日本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可以在贵公司货源和通关方面给予一定帮助,当然,我们仍然可以为贵 供一笔贷款。” 鹿路嘉德一气说了这么多话,感到有点口干舌燥,皮肤也有点发烫,趁着陆南还在思考,抓起茶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老子不玩走私了!”陆南突然道:“老子要贷款,你考虑一下。” 鹿路嘉德抓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张着嘴巴看着陆南,一时之间头脑有点糊涂了。 怎么一会一个主意,这人怎么这样啊? 可陆南的恶霸势却压得鹿路嘉德不得不谨慎应答,“贵公司要贷款,我们新日铁也是欢迎的,不过你们……” “贷5个亿。”陆南狮子大开口,话张口就来:“别以为多,我们在政府中有消息,尤科斯公司今年底要拍卖,我们要拿下来。这是一笔纯商业贷款,我们会严格遵循商业规律给你们高于银行同期存款的利息,考虑一下吧!” 鹿路嘉德很:_说,别说元,就是500万美元,我都是咬着牙拍板的,最多我私人掏给你。你以为当个副总就能一下子出那么多钱,那还要董事会干嘛?但是他又实在不敢惹这个不通商业、不懂金融的瘟神,连连点头应允,说回去一定要向总裁汇报,争取合作。 “不会骗我?”陆南皱着眉道:“你们小日本矮子最狡猾,当初日俄海战,要不是你们日本人使诈,胜利就一定属于我们俄罗斯人! 鹿路德心里腻味之极,心道日俄海战根本就是俄国海军素质低,舰船质量差,再加上指挥失当,这才全盘皆输。 又关使诈么事了?何况,你这个疯子根本就是亚籍人,搞不好才入俄罗斯国籍,俄罗斯打赢打输,你又有什么感同身受的? 不过他明智的没敢提出问,而是耐心地解释道:“安德烈先生,我以新日铁公司副总裁的身份向您担保,我一定会将您的建议提交董事会,并且会慎重考虑!” “越说,我越觉得不可信。”陆南悠悠道:“我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你们的流动资金很多吗?你们给我5元,难道是你们出的?” “当然不是。董事会如果通过了给贵公司贷款的决议,会向野村银行提出贷款并且具体经办方面,也是由野村银行负责。比如这一次,我们向俄罗斯贷出的150元,全部是由野村银行直接操作,公司不过是提供担保而已。” 陆南托着腮,静静地听着,一言未发。 沟口健次郎坐在边上,静静听着自己的上司和陆南在磨牙,心里却越来越发燥只觉得小腹上的筋一阵阵跳动不休,他喝了很多水根本无济于事。 或许我有点感冒了?沟口健次郎抬起头,却发现鹿路嘉德双目发赤,咬牙切齿,不禁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那就这样定了!”陆南突然又掏出支票本起金笔沙沙沙的填好,撕下后重新塞在鹿路嘉德的口袋里。 “鹿路先生沟口先生,今天夜色已晚,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陆南话一落音,隔壁的房间突然打开,两个人高马大的俄罗斯美女扭胯晃臀,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两个女人全部都是身上仅披了一层薄薄的纱线玲珑,沟壑分明熟得像滴着蜜汁的大洋桃。她们娇笑着走到两个日本人面前,展颜一笑手就捏住了那二寸长的命根子。 沟口健次郎和鹿路嘉德两人嗅到那浓烈的女人体香,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两人身子同时一僵,抱着面前的女人,跳起来站到沙发上,迫不及待地热吻起来。 衣服一件件的往下落,两个日本人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就是拥有了可以射穿飞机的力量的金刚,他们脱得一丝不挂,把怀里的女人拼命往下拉,“甜心儿!” “唔唔~” …… 门“喀”的一声关严。隔绝了里面活色生香的现场表演。 陆南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悄悄作了个手势,已经裹好伤的老熊和骏马悄悄的跟了上来。 “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老熊低声汇报道,“我们留下了四个人,在对面和右边的房间各有两人。” “那好,我们走。” “我留在这里,明天走。”老熊道退后一步道:“我要看到他们回去才放心。” “好的。”陆南也不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心点。” 老熊目送三人下楼,慢慢地回到房间里,打开面前的一台监视器,虽然没有开声音,但是里面的战斗的惨烈却让老熊看得发楞,好半天才突然用坐垫按在嘴上大笑起来。 “这群小日本~真他妈的废物,老二站不起来,就会用手指头~” 三人下到大厅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陆南。” 陆南停下脚步,愕然道:“娜塔莎,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要设局,特工们与姑娘做过交流后,陆南就吩咐不留守的人将她们送走。娜塔莎坐在大厅看样子已经等好久,她披着灰色狐皮大衣,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压在一顶玟瑰色的昵帽下,睡眼朦朦,红唇上的口红被蹭掉不少,雪白的腮上也染上了一块,看起来像个花脸猫。 娜塔莎使用揉着眼睛,然后欢呼一声,飞快地跑过来,挽住了陆南的胳膊。 “陆南,我差点就没等到你。我其实不想睡的,可是我实在太睡了~这里暖气又特别足,我一点儿都不想回到学校。可是我还是要回去……我想你,我是说,我想和你打个招呼,正式告别。” 娜塔莎突然不说话了,她楚楚可怜地望着陆南,陆南也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娜塔莎?” “我……”娜塔莎从包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塞进他的手里,可怜巴巴地道:“我知道你是大人物,可是我还是想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我,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七 小狐狸和老狐狸 南展开纸条,上面是谢东诺夫医学院的一个地址,宿舍。 “我会的。”陆南沉思了一下,伸臂搂住了娜塔莎,“好吧,现在让我送你回去。”说完这话,抬腕看了看表,不禁笑了。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学校绝对不会开门的。尤其是女生寝室。 “娜塔莎,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跟我来吧。”陆南钻进奥迪车,娜塔莎欢呼一声,踮起高跟鞋上了车,立即就偎在陆南臂弯,紧紧地抱着,再也不肯松开。 陆南并没有带娜塔莎回别墅,而是在莫斯科东南郊找了个没有星级的宾馆,开了三个房间。骏马和王飞同一个房间,自己和娜塔莎各一个房间。 娜塔莎虽然有意外,但是却仍然乖乖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陆南洗了个澡,精神却振起来,丝毫没有睡意。他考虑着今天晚上发现的事,很奇怪,也很具有戏剧性。 但是更关键是,他的脑海里像有着很多零星的碎片,想要拼起来,却怎么也无法能够做到。 新日铁公司,野村银行。 野村银行属于野村投股ra-holdings),全称叫村信托银行株式会社,是两年前刚刚成立的一家银行。 正在研究野村银行。现就闯入了视线。而且还是新日铁背后地助手。这么说来。新日铁与野村控股关系匪浅。 陆南想了一会儿。使神差地在纸上新加了“尤科斯”三个字。怔怔地看着这三个名词。一时陷入了沉思中。 王飞和老熊两人要负责陆南地安可能同时入睡。两人经过简单分工。决定由王飞先警卫熊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王飞将门打开一条缝。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内。端着一杯热气腾腾地茶。想着心思。 陆南晚上地表现。完全出乎他地意料之外论设局、装傻。还是临时暗示老熊和骏马自刺。怎么看起来都像是一声闹剧偏陆南却表演得张驰有度。王飞冷眼旁观。甚至有一刻都相信了他是一个神经质地黑社会头目。 他对金融几乎一窍不通。王飞研究地是军队建设和军人培训。他来到俄罗斯地唯一任务是保护陆南地安全不知道陆南已经获得了大量地绝密信息。但是他知道地。那两个被下了春药地日本人。日子不好过了…… 突然一个娇俏地影子一闪。王飞立即拉开门。冷冷地看着娜塔莎。娜塔莎被王飞吓了一跳着怀里地咖啡几乎要哭出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想给他送杯咖啡知道他还没睡。” 王飞沉默地点点头,退了进去。 娜塔莎拍拍胸口才心有余悸地小声敲门。 “请进。”陆南并没把门关死,娜塔莎推开门南并没抬头,但是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坐吧。我一会就好。” 娜塔莎将咖啡壶放在茶几上,好奇地看着陆南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除了那些神奇的方块字,还有很多符号和英文字母、阿拉伯数字。 陆南忙完手上的工作,这才拍了拍手直起腰,笑道:“这是你自己煮的咖啡吗?” “嗯。 ”娜塔莎给陆南倒了杯咖啡,又掺了点牛奶和蜂蜜,笑道:“我找他们要的咖啡粉和咖啡壶。可惜这里的条件不好。要是你到我家,我给你煮最好的俄罗斯咖啡。” 陆南接过咖啡杯,啜了一口,听娜塔莎介绍着俄罗斯咖啡的制法,看着她那容光焕发的脸,突然就想起了巩耀林爱喝的爱尔兰咖啡。 “先拿一个鸡蛋,在顶站凿个小洞,把蛋清去掉,然后把咖啡、巧克力酱、可可粉、蛋黄、牛奶放入锅中,用小火煮……一边煮还要一边轻轻搅拌,这样才能把所有的香味融合在一起。我妈妈从小就教我煮咖啡,她总是在煮咖啡时唱歌给我听,你想听吗?” 娜塔莎的紫色眼影已经洗掉了,口红和脸上的浓妆也没了,整张脸蛋儿如同一枚煮熟的鸡蛋,光洁而又美丽。她的脸型很小、很饱满,丰隆的额头,挺翘的鼻子,小而丰满的嘴唇,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光华流动,她轻声地唱道:“|:: 陆南一怔,用中文接着唱道:“……列车飞快奔驰,车窗灯火辉煌,两个青年等我在山楂树两旁……” “您也会唱?”娜塔莎惊喜地止了歌声,软软的身子贴了过来,仰着小脸望着陆南。 “这是《:: 怎么会这么亲密?陆南一直在警惕任何不明身份的人与自己接近,但是现在却莫名奇妙的享受着这温馨时刻。 “娜塔莎,”陆南默默地转过身,把稿纸收好,再次回过头,情绪已经正常了。他问道:“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家吗?” 莎的家在乌克兰的基辅。父亲是一名退伍的老兵,家搞得败不堪,母亲整日操劳,赚的钱还不够买酒,还要挨打。他不仅打老婆,还打娜塔莎。而娜塔莎高中毕业后就想离开家,离得远远的。最后她考取了久负盛名的俄罗斯莫斯科谢东诺夫医学院。 学院为她提供了免费住宿、免收学费等方面的优惠,甚至还有一笔不小的助学金,但是这仍然不够她在莫斯科生活。好友,同时也是她的同学玛洛娃告诉她,只要愿意在红磨坊伴舞个晚上可以挣5美元,甚至是15美元。 娜塔莎动心了和几个姐妹化了浓妆来到红磨坊,很快就和夜总会签订松散的合约。夜总会允许她们在这里伴舞,同时她们每天晚上要为夜总会推销酒水。 娜塔莎说到这里,表情已经十分忧伤。陆南看在眼里,默默地抓起餐巾塞在她的手心。进入夜总会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善终?她们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靠着卖笑挣一笔微薄的报酬要忍受流氓地痞的敲诈勒索。 “陆南。”娜塔莎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求道:“你救救玛洛娃,好吗?她被一群流氓用计,染上了毒品后……” “好了。”陆南低喝声,然后的事,根本用不着娜塔莎再说,来自于社会底层的罪恶都万变不离其宗,那些流氓通过毒品控制妓女这样的手段在每个国家的每个城市都在上演。 “我只是一个商人,”陆南望泪眼朦胧的娜塔莎着心肠道:“我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那些流氓与我无关,玛洛娃与我无关,你明白吗?” 陆南打开钱出一摞钞票,塞进娜塔莎柔软的胸口光一瞥间,望着那白皙的娇嫩软肉,指尖仍然还流淌着细细滑滑的感觉,“娜塔莎,回去睡一觉,天一亮我们就送你回去,好吗?” “不!求求您了。”娜塔莎突然把胸口钞票掏出来洒在床上,然后猛地站起来解开睡衣,站在陆南面前,悲声道:“求求您了!我知道您是真正的大人物,也只有您可以帮助可怜的玛洛娃,她每天都要吸毒,我看得心都碎了,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娜塔莎颤声道:“我~我还是个处女,我陪您,我陪您,可以吗?” 美妙的少女胴体在灯下泛着柔和的莹光,娜塔莎的娇躯像风中的小白杨瑟瑟发抖,却倔强地挺着胸。 并不太大,但是却分坚挺的乳房上两颗粉红色的乳头像樱桃一样鲜艳,双肩宽而圆润,盈盈细腰如柳,肥美而紧绷的臀部呈现出女性特有的葫芦型,而在那并拢得没有一丝缝隙的腿间,一片油油的森林覆盖着丰满的沃土。 她整个人如同一尊绝美的雕像,又午夜的昙花,静静绽放在陆南面前,珠泪盈盈,欲泣未泣,胸前挂的一串细细的金项链吊在乳沟前轻轻晃动。 陆南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拿起毛巾被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然后把她一把抱起,塞进了被窝。 “您……”娜塔莎脸上红晕未褪,睁着大眼睛惑地望着陆南。 “明天你带着玛洛娃到这个地方找我。”陆南递过一张名片,是起义广场他的办公室。 “啊~”娜塔莎攥着名片,想要贴身珍藏,又发觉自己身无寸缕,只有害羞地把脑袋钻进被子里,好半天才探出头,已是笑靥如花,“您太善良了,我喜欢您!” “好好睡觉吧。”陆南微微一笑,拿着自己的大衣走出房间,关上灯,轻轻扣上了门。 第二天早晨,陆南送走了欢天喜地的娜塔莎,直接到了起义广场,他的办公室在霍金公司六楼。 老熊已经和骏马联系,他早已等了半天,见到陆南后立即将一卷录像带和一盒录音带拿了出来。 陆南叫姚大昭送来早点,然后关上门,和三个家伙一边吃早点,一边欣赏a片。不过陆南失算了,他还没看几分钟就被恶心到了。 “妈的,小日本真他妈变态,你玩、无所谓,换侣也无所谓,居然还插花玩男男……唔,那个鹿路嘉德居然这么勇敢?关了关了……” 录音带里倒没有恶心内容,是他们在离开后,由藏在他们衣领后微型窃听器录下来的。 “唔……好疼。” “好啦,沟口君,这件事不允许和任何人说!” “哈咿!” “唔,沟口君,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觉得那位安德烈大人,很厉害,也很阴险,我们不得不防。” “混帐,我说的不是这个。 ” “啪”的一声耳光口健次郎连声道歉,然后是鹿路嘉德的声音“这件事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回去后你立即着手调查安德烈所说的‘霍金公司’,明白没有?” “是。” “如果他们确实有实力,而且也很正规,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们做生意呢?我会向总裁先生陈说的。” “大人 “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们昨天被打,然后失踪夜未归,如果大使馆和公司方面问起,怎么办?” 被打是他们认错了人,然后我们在外面休息了一这样简单的事,难道还要我教你吗?这种事,你记住,永远不要承认!否则的话,我们的录像带被他们公开,你我都要自杀以谢新日铁公司了!” “哈咿。”沟口健次郎听得浑身发冷夜被爆的菊花又隐隐作痛起来。 陆南笑着关掉录音机。想不到老套的录像能起到如此大的作用,看来这件事没有尾巴了。 掏出支票簿签了两张一万美元的支票,撕下后陆南道:“昨天晚上你们两人受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两人想拒收南眼睛一瞪道:“这是我私人对你们受伤的慰问,与行贿无关。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会申请更换一批警卫。” 老熊还在犹豫,马已经飞快地抓起支票,笑道:“谢谢老板。” 开玩笑,跟着这位老板有有喝有钱拿,还有女人玩,换个工作没准就得钻沙子埋雪堆……鬼才愿意换工作呢!最好,跟着这位老板混个十年八年。 见两人收下,陆南道:“老熊,你查一下昨天晚上的玛洛娃,另外查明是谁在试图控制她。查明后,灭了……” 收了人家钱,总不好拒绝了。老熊力点点头,“明白了,我马上调查。” 有内务部特工出面,那伙小流氓算是大难临头。 陆南等他们离开,对王飞道:“走吧,出去玩玩。” 两人刚出办公室,姚大昭就迎了上,“陆南,我有事要跟你说。” “跟上来。” 莫斯科的秋天快要结束了,寒风吹过广场,不少人已经换上带着毛领的衣服,三人沿着起义广场慢慢溜达,姚大昭几次开口,陆南都“嘘”了一声,“面对如此美景,我们的心灵应该受到荡涤,阿弥托佛!施主,你看那座洋人庙,修得多像八大胡同的戏台子呀!” 这什么跟什么啊?姚大昭一听,真是又气又好笑,王飞坚毅的脸庞也挤出一丝笑容。他从口袋里掏出硬书记事本和一支笔,写了“保密”两字递给姚大昭看。姚大昭心里一惊,再看陆南的嬉皮笑脸,已经多了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三人晃晃荡荡,逛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处公园,坐在草坪中抱着膝盖聊天。 陆南拿过本子,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以后有事要说,用纸质媒介亲手传递。】姚大昭看了看,点头不语。 陆南又写了一行字,递给王飞看。 调查娜塔莎,我怀她是内务部派来的。】 王飞同样点头,姚大昭好奇地凑过来,见一个女性的名字,未免又看了陆南一眼。 “看什么看?小心长针眼。”陆南瞪了她一眼,姚大昭“嗤”的一笑,拿过本子写了一行字:【我和江在来的路上,认识了三个中国倒爷,江曾经说过,可以把他们秘密发展成外线。】 陆南回道:【这事我不管,总之在这里行动一切要谨慎,王是专家,你们可以商量。】 王飞盯着本子看了看,默默地点头。 刚刚回到办公室,江善清和朱诺诺夫两人就找上门。 朱诺诺夫道:“陆顾问,普京先生找您,他请您在今天下午三点半去他的办公室见面。” 江善清道:“陆南,米哈伊尔先生找您,他已经预约了,波波娃通知他时间未定,您要见他吗?” 陆南看了看表,道:“回复米哈伊尔,十点半我在这里见他。”又对朱诺诺夫道:“请转告普京先生,我一定会准时赴约。” 米哈伊尔从来都给人以儒雅、睿智的感觉,虽然陆南知道他实质上是金融市场上一头嗅觉敏锐的恶狼,但是却没有理由讨厌他。毕竟他在俄罗斯再怎么折腾,也不干陆南的事。 “陆南先生,再次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 “客气了,米哈伊尔,请坐。”陆南道:“今天光临寒舍,有什么贵干吗?” “啊哈,只是想见见您。”米哈伊尔打了个哈哈,“我一直仰慕陆先生,可惜之前时间仓促,所以这次我冒昧前来拜访。” 两人绕了几个弯子,米哈伊尔请教了几个金融问题,包括对一些已经发生的金融事件的看法。陆南知道他是在间接考自己,也不以为意。如今的米哈伊尔在陆南面前只是一个还未发家的金融家,说到底气,陆南比他足多了。 陆南不怕他下套,同时也对米哈伊尔的金融理念有一定好奇,索性放宽了心,和他细谈起来。 陆南的见识不凡,更对世界金融市场走势有着高瞻远瞩般的“预见”,米哈伊尔越听越心惊,暗道:这个中国人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名字?他如果进入金融市场,那么将很快成长为一株巨树! 拿定了主意,米哈伊尔开口道:“陆顾问,我不揣冒昧地问您一句,你对能源产业有何看法?” 之前两人已经简单讨论过能源,并且达成了共识。米哈伊尔旧话重提,陆南心里已经隐隐有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八 玛洛娃的吻 能源永远是世界工业前进的火车头,能源产业永远是。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初期建设投入太大。不过如果采取融资的办法,这也不是问题,尤其是在社会稳定、不容易发生战争和政变的国家,投资能源产业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那么,您对尤科斯公司有什么看法?” 来了!陆南心里默默地念着:“普京,普京,你不是要我对尤科斯动手吧?” “尤科斯公司是一个按照西方管理模式建立的现代企业,他在管理上先进性和投资产业上的正确性,已经注定了将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能源产业公司。” 米哈伊尔听得两眼放光,立即道:“那么陆顾问,您愿意投资尤科斯公司吗?” 他为什么找我这件事?陆南清楚地记得,不到三个月后,他用309亿美元买下了尤科斯公司78%的股份。这么肥的一块蛋糕与别人共享,他脑袋坏了? 突然一个想法在陆南脑里一闪。他没钱!或者是他没有能够融到足够的资金! “这个……”:南为难地道:“米哈伊尔,你应该知道,霍金公司我仅仅只是一个管理者,而无权对公司的经营方向进行改动。霍金公司是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对于资金的流动要求极高。而投资尤科斯公司,资金占用时间过长,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与霍金公司的金融理念相悖。” “陆顾问~”米伊尔急道:“尤利斯公司拍卖在即,而他的资产被严重低估。我测算过,只要您拿出2元,就可以得到至少5c%的股份。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成立一家新公司,由我们共同出资于购买尤科斯公司。” 元,50%。陆南心算了一,至少米哈伊尔说得还算准确。这就证明了他是诚心的。 不过2元……老子去银行啊?我现在就算把全身骨头拆了。也挤不出2亿美元出来。 陆南站了起来。:笑道:“米哈伊尔先生。您地建议我会慎重考虑。 此外。我十分感谢您个人对我地信任。如果我考虑清楚了。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不超过半个月。怎么样?” 米哈伊尔没有得到肯定地答复。有点泄气。不过陆南却并没有把话说死勉强笑了笑。“希望您能够保密。最好快一点。” “一定。放心吧米哈伊尔。”陆南友好地拥抱了他一下。握手告别。 下午三点半。陆南准时来到普京地办公室。即位于莫斯科西北郊地灰楼。其实这幢楼与银松林离得并不太远。坐车只要十五分钟不到。 普京将陆南迎进办公室后,询问了关于两个日本人的事。陆南据实相告并且说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粗浅的想法,或许可以在新日铁和野村银行中获利。 “什么计划?”普京有点谨慎地提醒道:“新日铁和我国政府关于贷款和出口铁矿石的协议,这是不容触动的底线。绝对不允许损害这一协议!” “不会的。”陆南道:“伤害的是新日铁公司和野村银行。不过计划还未完善,我需要再推敲,等我拿出方案,会与俄方专家研究并部署的。” “这样就好。”普京放下心来,毕竟陆南在莫斯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并不担心陆南会翻了天。 普京皱着眉头,想了会儿,突然道:“有一件事一直在摇摆之间我想征询你的意见。” “什么?” “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个人,你知道吗?” “他上午找过我,我和他已经比较熟了。”陆南坦承道:“怎么了?” “我研究过他的经历弄不准他的所作所为是否违法……因为我的助手中分歧很大,所以我想找一个局外人来问问。” 米哈伊尔的发家比喻的方式来说,就是把超市里的购物卡变成现金拆除一部分费用后返还给持卡人。 任何人都知道,超市购物卡可以买超市里任何物品是绝对不允许折现。全世界都如此。因为一旦折现,将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很容易造成超市或者是供应商的资金链断裂。而打折折现的话,低了持卡人不会同意,高的话超市仍然不会同意。 在前苏联,这种购物卡就叫“非现金信用”。米哈伊尔凭借其在共青团积累的人脉和善于钻营,把大量公司、企业手中的“非现金信用”套现,变成外汇,获得了第一桶金。然后他开了一家银行梅纳特帕银行,由于开始了迅速致富之路。 普京的惑代表了俄罗斯政府的一种思维。虽然苏联已经不存在,但是向米哈伊尔这样通过损害国家利益致富的人,仍然受到了严密关注,但是要说到对他定罪,却又无法可依。 陆南一时之间也不好回答,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认为,与其追究他是否违法,不如敦促政府把金融体制上的漏洞补齐,能补多少就尽量补多少。至少这样 把他关进牢房更能使国家受益。” 陆南说的其实有点滑头,但是普京却是一怔,然后微笑起来,“陆南,我再次确信你做为‘反万塔计划’的领头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我会在适当时候,提请总统为你授勋。” “授勋就不必了。”陆南道:“有件事我需要向你说明。”他向普京汇报了米哈伊尔找他的原因,并且毫无遗漏。 其实普京已经在他来之前听到了两人谈话的录音,他拿不准陆南是否知道自己的办公室被内务部严密窃听是他却对陆南的态度感到满意。 “尤利斯公司拍卖……我知道的。这是一家小型石油公司,不过他们手里握着不少石油开采权。本来应该由国内公司和企业参加拍卖,不过如果你想参加,我会为你争取这个权利。” 不会吧!陆南吃地睁大了眼睛,普京却微笑了起来,“赶快凑齐2元吧!不过如果你能拿得更多也可以。” 这是一个大大的甜枣!是京者说是俄罗斯政府对自己的奖励。当陆南回到办公室时,仍然被这个巨大的利好消息击得头晕。 元啊或者是更多的美元,从哪里来呢? 陆南折腾天,想从手里控制的几家公司里挤钱,但是却被无情的现实打得粉碎。 贺全年接到电话就是通哭,现在汉光研究院天天张着大嘴吃钱,卖电脑赚的都扔进去还不够!关月、巩耀林一见着他就要钱,现在他都怕到公司来了。 “陆董哇,我快要穷死喝碗稀饭都得分两拨~”陆南“啪”的挂了电话。 八一公司还在始积累了几台集装箱车,远扬公司倒是赚钱,不过仍属杯水车薪,候豹说能立马打500万过来,陆南一手比个500万人民币,一手比个2元,最终还是一声叹息。 白水公司正在上项目,搭了戏台,同时在茵梦湖畔修建了四个乡村大院式的别墅和一幢整洁的简易宾馆动迁了几十户居民过去搞农家乐,买了两艘汽艇……陆大富在电话里大喊:“儿子,要钱?成!多少你只管开口!”陆南稍微盘算了虾场的积累和投入,轻声道:“用不着,爸,我只是想和您说说话。” 绿源公司注册资金是5000万,但是3300亩蔬菜大棚项目启动后,这5000万如流水般飘了,幸亏汉光公司担保又贷了150c万,否则设在武昌区城乡结合部的农产品交易市场都建不起来。 这家命名为“汉中农产品交易市场”的农产品交易市场整个华中地区最大的交易市场。建筑面积达到了30亩,上千个摊位,农资、种子、化肥、农机具应有尽有至还有个农用车交易转区,拖拉机、小四轮、农用三轮车卖出一辆,绿源公司设立的市场管理部都要在车头上披个大花花嫁新娘似的,放着鞭炮送出去车的司机兴奋得满面红光,突突突的开着就回家了。 陆南打了一通电话,倒对这些公司的情况了解了不少。心里有点安慰,不过大问题却仍然没有解决。 一天早饭的时候,王飞过来递了个信封,拆开后,是娜塔莎的情报。 娜塔莎说的,与调查的资料完全吻合,并且从后面的分析上来看,内务部还没有盯上这个女孩。 此外,勒索的黑帮,其实是莫斯科一批年青人搞的一个小团队,在老熊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特工面前,他们索手就擒,甚至没费一枪一弹。老熊找来玛洛娃指认出了一个骗他吸毒的小头目,当场用枪干掉了他。 然后,特工把一群吓得尿裤子的流氓痛殴一顿,统统扔进了警察局。 玛洛娃从娜塔莎处是陆南的帮助,两人感激的跑去找陆南,不过陆南天天窝在银松林,根本就找不到。 陆南看到情报后,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完美无缺的女性胴体。 “走,我们去找娜塔莎。” 今天是周末,娜塔莎有了陆南给的一笔钱,一下子小富起来。她就不再去红磨坊伴舞。但是,她仍然为着玛洛娃忧愁。 玛洛娃的毒瘾并不小,一时半会解不了,几个小姐妹又不敢报告学校,天天就轮班守着玛洛娃,害怕她犯瘾的时候自残。 当陆南找到娜塔莎的宿舍时,正好听见里面传来痛苦的哀求声。 “求求你,娜塔莎,快放开我,我只要吸一点儿,只吸这一次就好~” “不行,玛洛娃。”娜塔莎跪在地板上,用力抱着双手双脚被宽布带缠住的玛洛娃,哭着道:“你忍一忍吧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实在是忍不了啦!”玛洛娃突然发出像野兽般的吼声,一口咬住了娜塔莎的肩膀。 “啊!”娜塔莎痛得眼泪直流,却咬着牙,紧紧抱着玛洛娃。 王飞一脚踢开门,一掌劈在玛洛娃的后颈翻了个白眼,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娜塔莎吃了一惊,看见王 的陆南,脸立即红了,赶紧背过身,匆匆用手背揩了声道:“您~您怎么来啦?”突然又想起正事,紧张地问道:“玛洛娃会不会有事?” “没事,只是打晕她而已。”王飞单腿跪在地上,捏开她的下巴晃了晃她的脑袋,防止她的舌头塞住了气管,然后皱眉道:“她需要立即送去戒毒。” “那就送吧。”陆南知道王飞的意思,戒毒花费不小,两个女孩肯定没有这种财力,只有他这样的冤大头送上门来给人宰。 通过电话黄页,找到了莫斯科最大、最正规的一家戒毒所,没一会儿戒毒所的专车就开了过来。 护理员将已经清醒过来的玛洛娃扶进车内,娜塔莎拎着她的行李想要跟上玛洛娃微笑着接过包,将她推开:“娜塔莎,你去陪你的白马王子吧,我没事。” “他~”娜塔莎粉脸红,还是乖乖地上了奥迪车,温柔地偎在陆南身边,见他没说话,悄悄地伸出小手,攥住了陆南的手,然后拉过来贴在细滑的脸蛋上轻轻蹭着:“您真是好心人太好了。” 俄罗斯的词汇量,真的太乏了啊!陆南想到汉语中那神奇的成语,比如德被四方、仗义疏财、恩德如山、德艺双馨……随便挑两个来形容我也比这样干巴巴夸人要强啊! 车到毒所南下车后看了看环境,果然是风景优美件条件也有三星左右,当然费用也极高个月的疗程,需要120元。治疗师承诺可以达到95%以上根治会复吸的效果。 陆南对俄的医生还是比较相信的,至少他们不会像中国的一些医生缺德无底线。 缴了1200美元治疗费,又缴美元的住宿和餐费用,陆南看着空了一大半的钱包,索性好人做到底,又在边上商店为玛洛娃买了部手机,留给她500美元,交换了电话号码后,就要告辞。 “先生~”玛洛娃已经换了戒毒所的长袍,赤着脚套上拖鞋追了上来,眼里含着泪光,道:“先生~” 玛洛娃其实也个美人,个头比娜塔莎还要高,她身子骨瘦得厉害,但是一双大眼睛却仍然十分清澈。 “玛洛娃,我知道你的意思。”陆南笑道:“你和娜塔莎是最好的朋友,我不帮你帮谁呢?不要觉得欠我很大人情,其实这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安心养病,我们会来看你的。” “嗯。”玛洛站在戒毒所门口,挥手依依惜别,陆南刚刚上车,她突然又叫了起来:“先生。” 陆南摇下车窗,伸出头,看着玛洛娃拎着袍子跑过来,温和地道:“怎么了?” “我可以亲您一口吗?”因为瘦,玛洛娃的下巴特别的尖,眼睛也显得特别大,她脸上红晕一现,解释道:“我~我只是想亲您一口。” 望着她清澈的眼神,陆南无声地点点头,玛洛娃眼中闪出一丝欣喜,踮着脚尖,两手按着陆南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下。 那是冰凉、柔软的唇。 离开戒毒所很远了,陆南还在回味着那个吻,似乎玛洛娃那几乎没有血色的唇就在自己眼前。 她是可怜的女孩,她曾经是个妓女,而且是个瘾君子,现在她遇见了我我是她的救星,我把她从深渊中救起,然后再给她希望…… 即使她是一个妓女,也有向往美好生活的权利。 所以她为了感激,给了我这个吻。 陆南默默地想着心思,奥迪车平稳而无声地行进,娜塔莎像小猫似的伏在自己怀里,仰着头,清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看什么?”陆南忍不住又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没她的挺啊! 娜塔莎抬起身子,凑到陆南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道:“您是个好人,我爱您。” 陆南肚子里的老八股立时作怪,身子一僵,指了指前方已经可见的高楼大厦,“娜塔莎,今天我们好玩一玩。” “真的?”娜塔莎眼睛一亮,随即在陆南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小小的车内,立即绽开了鲜花。 和女孩子上街,陆南前世做得不怎么好。但是现在他不说驾轻就熟,至少也是标准及格。时间正好是午饭时间,先带娜塔莎品尝了正宗的法式西餐,然后又和娜塔莎在莫斯科最繁华的商业街上逛来逛去。 陆南花钱如流水,娜塔莎又高兴,又心疼,最后竟然害怕起来。 王飞跟在两人身后大包小包拎着,时装、手机、首饰、化妆品、皮鞋、高档皮毛,陆南基本不问价只刷卡。甚至高档内衣,陆南都为娜塔莎买几套。 娜塔莎满脸通红地由着陆南热腾腾,在售货员钉子般的目光中,享受着浓浓的爱。 事实上他不知道,陆南完全是在发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九 福田小鬼子 1978重生故事一五九 福田小鬼子 二天。陆南起床,。,绕着茵梦湖慢跑了五公里。折墅洗。刚刚坐上餐桌。江善清就打过来电话。说是新日铁公司副总裁鹿路嘉德来访。 陆南捂着听筒。问站在稍远处的老熊:“这里可以接待人吗?”老熊点头。 “请带鹿路嘉德先生到这里来。”陆南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手表。“九点以后。” 悠悠闲闲的吃完早餐。又翻了几份报纸。几辆豪轿车驶近别墅。中间两张车前顶上插着日俄国国旗。 出乎陆南意料的中。跟在江善清身后过来的两个人。有一位是鹿路嘉德。另一位竟然是此次日本代表团团长福田康夫。 陆南笑着起身迎。果然是他。12年后。日本的第91任内阁总理大臣(首相)。身形消瘦。但是精神却十分饱满。他满面严肃的跟着鹿路嘉德身后。走到陆南面前。等着被介绍。 “安德烈先生。位是日本|务政务次官福田康夫先生。”鹿路嘉德完全按照外交礼仪。先介绍己方。又对福田康夫道:“福田君。这位是霍金公司的安德烈先生。” 日-的情报人员已经调查了霍金`司。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值怀疑的的方。但是对陆南秘的身份却感到好奇。 有内务部相助。霍公司的`开资料自然是尽善尽美。日本人在研究了“安德烈”的身份,。出了一个结论。这就是霍金公司很可能有出乎意外的强大背景。 “哈咿请多指教。”福田康夫极其恭敬的鞠个90度的躬。陆南极其亲热的把着他的手臂道:“有朋~咳咳。福田先生从日本来。一路辛苦了请坐。” 暗的里偷偷抹了把汗。差点顺就溜达出一句《语》。要知道日本人很可能懂汉语。且对汉学研究颇深。 福田康夫:“安德烈先生。您的日语说的很好。这让我感到惊讶。而且特别亲切。” 陆南在和鹿路嘉德流时。说的是英语俄罗斯人会学英语法语的很多。并不稀奇。但是这一次。陆南却突然开口讲语。这让福田康夫一时之间感到特别震惊。心里也暗暗有了警惕:安德烈并不像鹿路嘉德所形容的那样。是个土匪。 “哈哈。”陆南意的笑道:“你们日本有句俗语。流|,有文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福田康夫手里的咖杯猛的一晃泼出少许。面部肌肉牵抽搐了下终是死死耐住。而边上的鹿路嘉德却咧着大嘴笑了起来瞧。这个王八蛋。确文化吧?“这个~”福田康夫讪笑道:“安德烈先生对于本文化了解很深。了解很深。” 混蛋。日本有这句俗语吗?福田康夫在心里咬牙切齿。 “当然。我很倾慕日本文化。比如唐三彩。还有剧。”陆南越扯越远越说越错坐在他身后的江善清面无表的望着远方的水。手已经将笔挺的西裤揪成了烂抹布。 福田康夫认定这个德烈完全是一个无知浅薄的家伙他终于忍耐不了陆南的满口胡。巧妙的插言:“安德烈先生。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我也对俄罗斯文化向往已久。这次我来拜访阁下。是想与阁下商量关于霍金公司新日铁公司合作的事。” “合作。好啊。”陆南大刺刺的冲着在附近警戒的警卫和别墅服务人员挥了挥手:“退下。” 待闲杂人。警圈也推出到0米开外后。陆南开口道:“福田先生。恕我直言。你。或者是鹿路先生。可以为新日铁公司作主吗?” 福田康夫矜持的笑道:“新日铁公司的总裁三村明夫先生已经授予了我全权处理新日铁公司的事务。” “那好。”陆南一脸急色。倾过身子道:“你们同意给我们贷亿美元了?” 福田康夫看着陆南|张脸。心中尤如吃了个苍蝇般难受。他微不可察后缩了缩。道:“具体贷款金额。还可以商量。不过新日铁愿意与霍金公司共同投资科斯公司。” 共同投资?陆南脑里突然划过一闪电。野村银行。 “具体怎么投资?”福田康夫没说话。是微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心里极其鄙视:具体商业谈判。从来都是副手的事。 boss只不过是喝喝茶。打打球。一起泡个澡。最后谈好再签个字。有你这样跟菜市场买菜一的开始大型商业谈判吗? 陆南见他拿着架子。不生气。嘿一笑。欠起的屁股坐实了椅子。拿起根雪茄。臭屁的用雪茄剪剪掉雪茄头。江清立即掏出一只金ippo打火机。“啷”一声。陆南烤了一会儿。点着。刚刚吸了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这雪茄~害死人呐。 陆南满红耳赤的放下雪茄烟。恼羞成怒的一把抢过打火机。往口袋里一装。骂道:“什么鸟打火机。连个烟都点不好。没收了。” 奸巨滑。冷眼旁观陆南耍宝。心里却再次警惕起来。 果然。陆南硬抢了江善清的金质ippo打火机后。拍了拍手冷笑道:“福田先生。新日铁公司我知道。霍金公司的背景你应该已经摸清了。 如果你没有摸清。那么我可以提醒你。霍金公司是有资格竞购尤科斯石油公司的金融公司之一。” 福田康夫微微颌首。陆南根本未|他。径直道:“几亿美元的事。你们日本人看的比天大。老子|不太瞧的上眼。你福田康夫要真有底气。现在就能拍板。还要里八嗦的谈上几个月几年吗?果那样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福田康夫被陆南的话抵的又气又怒。偏偏发作不的。要是承认自己看不上几亿美元。那能不能拍板就一句话。要是示说自己不能表态又让这活土匪小瞧。|是两难啊。 福田康夫突然悚。这谈话怎就在不知不觉间丧失了主动权?要知田世家在日本是和安倍麻生小泉鸠山并列的五大政治家族。每个家族的男子。从小就接受严格的教育。长大后无一不是精英政治家。演讲谈判自然学习的重中之重。福田康夫福田家族出类拔的人物。在自民党和日本政坛已重量极人物。如今却被一个俄罗斯的半黑半白的金融公司顾问捏着了命门怎么能不让他惊疑? “福田先生。你丸善石油工作了十七年。相信你对石油产业了如指掌。而且你也知道。本是一个源贫乏的国家。能够尽最大可能的掌控能源。是你们梦寐以求的事。”陆南眼光如刀。着背心已经被冷汗打湿的福田康夫道:“尤科斯石油公司虽然小但是他们手里却拥有在西伯利亚很多富油区的开采权。5美元都舍不出。你们日本人~” 陆从鼻子喷出一丝白气不屑的道:“还真*天生小气。” 福田康夫脸色终于变了这安德烈不仅不是个土匪。相反的是。他是一个对局势有着超掌控能力的谈判高手。他所的一切都是事实。而且福田康夫根本一话都无法驳斥。在他粗俗语言中。透着不容疑的自信。 这个家。站的比我看。看的也比我远。 福田康夫终于正视起面前的手他谨慎的道:“安德烈先生我承认新日铁公司对于科斯石油很感兴趣。但是如果仅仅是对贵公司贷款的话。我们的|润未免太小…” “合作也不不行。”陆南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突然道:“不过我先要确实一点。福田先生5美元的事。你能不能拍板无论是贷款。或者是投资” “如果是投资的话。我想应该。” 的倒美。小鬼子。陆南在心里“呸”了一声。道:“做生意要坦承。我爸爸说的。福田先生。你有爸吗?”江善清正在抽雪茄。了这话立即把脸扭到一边。而鹿路嘉德终于失的跳了起来。脸上青筋乱挣。大叫道:“安德烈先生。您太失礼了~” “放肆。”福田康夫沉声喝斥。鹿路嘉德立即鞠躬:“哈咿。” “安德烈先。您见笑了。”福田康夫转过脸向陆南道歉。面上带着淡淡的笑。表情竟然没有半分勉强。陆南不的不佩服这厮脸皮之厚快比上自己。 “我认同你的看法安德烈先生我的父亲也教育过我。做人要诚实。我的座佑铭是:每天兢兢业业著诚实的生活。” 政治家。连婊子也不如。尤其是官商勾结的政治家。在陆南眼里。福田康夫无论个人修养有多好。“凡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福田康夫的话根本就没听。陆南知道。自己的筹码或许有点狠。不过新日铁公司却很难拒绝毕竟。尤科斯石油公司是一有着无限前程的能源企业。 “我有个想法。”陆南突然道:新日铁霍金公司贷款。然后再参与投资。共同|尤科。同时。霍金公司承诺以尤科斯公司的股权按照市场价折换新日铁`司的股权。怎么样?” 福田康夫和鹿路嘉德都怔住了。两人均有着超高商业天赋和嗅觉。一听到陆南的提议。立即在脑袋里盘算起的失来。 很明显的是。如果不给霍金公司吃。尤科斯石油公司是不可能拿到手。说白了。霍金公司就是一敲门砖至于进了门。是扔砖头。还是被砖头反砸了。这就的看各自的能耐了。 陆南的提议算不上兀。现代企业中互相持股。减少和规避风险。或者表现出一种同盟的态度都是很常见的。 霍金公司。是想攀上新日铁这株大树?福田康夫默默的想着心思。 新日铁公司总资产600亿美元。即使霍金公司换了5的股权也不过只有1不到的股份。做什么都不够。而且。新日铁公司也不可能向霍金公司放出5无息贷款的。 “事。我需要 。”福田康夫终于开口了他礼貌的站起来辞。 “越快越好。”陆南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如果一周内没有消息。我就考虑和中国人做生意了。他们的中石化。会很感兴趣。”福田康夫装作没听见陆南的无耻威胁。面带笑容上车挥别。 “撒油~啦啦。”陆南笑着向远的轿车挥手。到尾烟都看不见。这才收了笑容。 “看什么?” 边上的江善清往陆南袋瞟了一眼。“你抢了我东西。” “说了没收了。”陆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还我。”江善清手就拿陆南口袋里掏。陆南一把按住。大骂道:“敢抢我东西。信不立马扣你工资?” “是先抢我东西的~” “老泥鳅。你上次绑架我的事。子还没跟你算帐呢。我身为你的领导。拿只打火机是给面子~”“我不要个面子。我就要打火那是我花1美元买的。还我。” “想美。” 两人吵吵嚷嚷着进了别墅。 “咻。”一只白色的小球划过天际”的落入水中。 “还可以吧?”南手-蓬望着远处的湖水。摇头道:“好像今天风大了点。” “上次是杆子有问。今天又是大~”江善不屑的把脑袋扭到一边。对姚大昭道:“你看陆南。到俄罗斯没几天。怎么变成这样了?” 姚大昭笑而未语。今天风有点大所有人都穿着风衣或者较厚的昵子大衣偏偏陆南还不滋的拉着一帮子户外运动。 这是一家由瑞典人投资兴建的高尔夫球场。离莫科市区有近3公里风景优美。虽然是初冬。依然绿草茵茵。 推着杆车的球童跟在自己的主人身后。他们穿着厚厚的长袖t恤。戴着印有高尔夫球场logo的球帽。根雇主的要求。准确的拿出相应的球杆。并且负责为他们放球。 跟在陆南身后的球童相当郁闷。为陆南几乎从不换杆。无论是沙丘果岭还是草坪。总是一根杆挥到底。何况陆南的技术只能算是刚入门。成绩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18|的标准球场。居然打了0多杆没结束。球童好几次想问到他面前说:球不是这么`的。不过看到陆南一副乐在中的样子。球童还是明智的没有开口。 列昂尼德杰尼亚金球打不错。冯远祥和印秋两人也都玩过高尔夫球。朱诺诺夫和江善清水准差不多。而打最的是王飞。他的技术堪比职业水准。击球姿势不仅准。而且潇洒。 垫底的自陆南。至姚大昭打的比他还要好一点。不过陆南却丝毫没有羞愧之心。别人也就不好思说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鹿路嘉德先生已经递交了意向书。”列昂尼德杰尼亚金走在陆南左右。而冯远祥和印秋平走在陆南右边。朱诺诺夫和江善清跟在身后。然后是姚大昭和王飞。警卫们则远散开。 列昂尼德道:“他们表态。愿意向我们期限为10年。总金额为3|美元的无息贷款。同时再3亿美元。与霍金公司开办一家新公司。参与竞拍尤科斯公司。” “唔。”陆南不置可否的点头。事实上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果。看来福田康夫确实拿出了诚意。 “先生。我有个问”杰尼亚金欲言又止。 “什么?” “我和列昂尼德先生。以及冯先生和印先生都看尤科斯公司。认为现在投资尤科斯公司是一件明智的事。但是我想不出来。你为什么会提出用尤科斯的股权换购新日铁的股权?要知道新日铁公司的股票虽然坚挺。但是一家传型企业。并不适合我们的投资理念。” “如果我不把尤科斯公司给小日。他们肯贷款吗?”陆南看了他一眼。心道我还不知道?我看中的不是新日铁的股权。而是野村银行的股票。你们哪里知。野村银行就快要爆发了啊。 杰尼亚金抿上了嘴不再说话。他不能认同陆南的想法。但是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自己就必须遵从。最多。自己可以向上级反应此事。 “哈。”陆南用力挥出一杆。球居然没掉进湖里。而是上了果岭。他兴奋的跳起来。挥着拳头大叫道:“我的水平怎么样。突飞猛进吧?” 众人都难过的扭过脸。太丢人了。离洞口还十八千里。这也叫好球? 好消息接连传出。美洲银行和东的调查也接近尾声。陆南天天在银松林里翻看着大量的报告。签发着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先生。”诱人的大胸女秘|娃推门而入。陆南抬头看了她一眼。高耸的胸部被一大摞文件挡住了。可惜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o 拿下尤科斯(1) 米哈伊尔先生在会客室等您。” “好的,请叫他来……不,我去会客室。”陆南起身走出门外,想了想又道:“波波娃……” “什么事,老板?”波波娃轻轻迈上一步,高耸的胸口差点直塞到了陆南的眼珠子里面。 “请为我们送点吃的。”陆南沉下脸,转身出门。 米哈伊尔一直没得到陆南的实话,尤科斯石油公司拍卖在即,不禁忧心如焚。一见到陆南进来,连寒暄都顾不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坐下,问道:“陆顾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上次他搜集了尤科斯的资料送过来,目的就是催促陆南尽快下定决心。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陆南已经和日本人达成了协议。 “稍安勿躁,米哈尔先生。”陆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叹道:“米哈伊尔,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你来得有点迟。” 米哈伊尔心里像沁满了水,他原以为这个有钱的中国人可以帮助他,但是他错了…… “董事会与日国新日铁公司达成了一项协议。由于我极力反对,董事会将我票杀,所以协议的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 伊尔楞了一会儿,问道:“陆顾问,请问什么叫‘票杀’?” “这~其实就是他们投票,否决了我的反对意见,并且将我从此事中踢了出来。”饶是陆南老脸皮厚,撒这么大的谎还是有点脸红,不过看在米哈伊尔眼里,却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在点羞愧。 陆南真是好人呐!米哈伊尔在心里想。 “不过呢。也不没有机会。”陆南突然峰回路转。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米哈伊尔失神地眼睛里立即放出光芒来。 这间在客厅边上地小会客厅仅能容纳四五人。王飞根据陆南地要求里面安装了反窃听装置。就在陆南进屋前。王飞还给了个眼神。示意刚刚检查过装置工作情况良好。 想来。内务部也不想过于明目张胆地监视陆南。所以陆南巧妙地获得了部分自由空间虽然这个绝对保密地会客厅随时都有可能被内务部特工重新装上最新地窃听器。 “我听说新成立地公司是一家合资公司。这与尤科斯公司拍卖原则有冲突。你在议院和共青团有不少朋友。这种损害国家利益地事。应该抵制。并且让俄罗斯人民都知道。对不对?” 米哈伊尔沉默起来。他一时拿不准陆南地意思是什么。没有利益地事是绝对不会去做地。 “政府方面与新日铁公司有一揽子合作计划,想禁止日本人进入事实上是不可能。与其我们束手无策,不如我们合作把这些事搅乱,怎么样?然后再火中取栗,怎么样?”陆南俯身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同时观察着米哈伊尔的表情。 米哈伊尔神色微变,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这~坦率地说,陆顾问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尤科斯公司5%的干股!”陆南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和你签备忘录!” “你怎么能拿到尤科斯公司?”米哈伊尔惊叫起来。 “拿不到的话,我给你5000万美元的辛苦费。”陆南步步急逼:“我知道你没有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但是我的钱也不够,即使插手尤科斯公司只能喝口汤。况且,我们还有得的是合作的机会帮了我,我不会忘记了怎么样?” 看着陆南伸过来的手,米哈伊尔一咬牙紧紧握住。 米哈伊尔离开后,陆南并没有走,而是摁响了内部通讯器:“波波娃,请与日本大使馆联系,我需要拜访福田康夫先生,请他们给个确定的时间。” 霍金公司与新日铁公司共同组建的合资公司名称叫日俄石油株式会社,原本这家公司是有资格参与竞拍尤科斯公司的。但是突然一夜之间,日俄石油株式会社的背景被人揭开,无数的报刊上都登载着这家公司觊~俄罗斯石油能源的消息。 “新日铁公司妄图尤科斯公司。”这是《真理报》上的言论。 “日元侵入俄罗斯能源产业!”这是《共青团真理报》的首页新闻。 “日俄石油株式会社没有资格染指尤科斯!”《劳动报》一针见血。 当普京紧急召唤了福田康夫与陆南,他声色俱厉地质问:是谁泄密,是谁把消息传得沸沸扬?该死的议会,又怎么会一下子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愤青起来? “我不知道。”陆南委屈地摊了摊手,问道:“福田先生,是你的人泄密的!” “绝对不是。”福田康夫道:“我也是一夜醒来才看到这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算了,”普京极不耐烦地摆手道:“总理先生极其震惊,他责成我一定要查清此事。” 陆南作了个“不关我事”的动作,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 “是那个米哈伊尔,是他捣的鬼!”普京“嘭”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这个混蛋,我要毙了他!” 普京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敏锐、内敛,发这么大的火陆南还真从未见过。 “瓦洛佳,”陆南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且现在俄罗斯政治开明,法制健全,米哈伊尔其实也没有犯法……所以我认为,目前的关键是要解决问题,把影响降低到最小,让政府公信力不再受损。” 普京坐回座位,长舒了一口气,道:“有什么办法,你们说说。” “局长先生。”福田康夫发现陆南竟然直呼普京局长的昵称,暗道:“安德烈先生确实背景深厚,看来他说的或许真的可行。” “福田先生,你有什么建议?” “现在日俄石油株式会社想要参与竞拍,恐怕不可能了。所以我们能不能把公司改名……” “不行。”普京断然道:“改名可以的话,那我找你们来干什么,别人不会查么?” “那么只有一种办法了。”福田康夫道:“新的公司设为俄全资公司,但 司与新日铁公司另签一份载明双方权益的秘密协议。 福田康夫的建议被普京采纳。于是日俄石油株式会社成立了不到一周即宣布关张。一周后家名为“新动力股份有限公司”的独资公司开张。该公司属于霍金公司的一个全资子公司,独立核算、自负盈亏,说白了,这就是一家挂靠在霍金公司下面的小公司。新动力公司的出资人是陆南有该公司00%的股份,注册资金为6亿美元。 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陆南一分钱未掏拥有了新动力公司。他所要付出的仅仅是签了一个协议,打了一张白纸可怜的米哈伊尔后来发现上当了,但是陆南已经势不可挡。陆南给他打了一张5000万美元的欠条,同时聘任他为新动力公司的总裁。 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顶级人才。陆南如果没有金手指,根本就没有自信可以玩过他。但是现在,陆南只要保持神秘感,就能给米哈伊尔以极大的压力,让他俯首贴耳。 米哈伊尔根本不愿意为别人工作。他是心高气傲同时才华卓绝的人,在融资和资产整合方面,他是世界级的高手。 可惜的是,陆南有让他最终登上华丽的舞台。 “我给你1%,的股份。然后你撤白条,为我工作五年,如何?”陆南知道留不住他,干脆划明了道道。 “ok!”米哈伊尔把没热的白条还给陆南着他的眼睛道:“你真的让我又爱又恨。” “是只恨我好点。”陆南吹了声口哨,晃悠悠地出了门。 短一个月内,陆南玩得空手套白狼震住了知道此事的所有人。福田康夫早与陆南有所勾结,只要陆南保障新日铁在俄罗斯的利益,他根本就在乎新动力公司是谁的。手握能掌控50%股权的秘密协议田满足之余,仍然心有余悸:安德烈狡猾了! 陆南才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虽然屁上有3亿美元的欠帐是他过得却比任何人都要舒服。 “先生。”波波娃带媚笑,走近道:“下周您的重要日程已经安排好了您要听听吗?” “嗯。”陆南扔掉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周一,您要去参加由中国大使馆举办的招待会,时间是下午四点……周五,您要参加尤科斯公司竞拍,并且在竞拍结束后参加尤科斯公司举办的答谢酒会。” 陆南茫然地睁开眼,问道:“今天是几号?” “十二月二日。”波波娃疑惑地看了她的老板一眼,甜甜地补充道:“今天是周六。” 原来我来俄罗斯已经有两个月多了!陆南望着窗外萧瑟的寒风吹过,落叶洒满了草坪,果然已经是冬天了。 我还有什么事没做?陆南突然在心里有了个强烈的念头。只是一时之间根本无从想起。 算咯,出去转转,正好阳光明媚,放松一天! 陆南下了办公楼,除了王飞像影子一样贴了过来,两名警卫也默默地快步跟上,陆南一瞧乐了。 “老熊,骏马,你们好!” “老板好!”老熊腼腆地笑着回应。 “走,我们今天去远一点。”陆南打了个响指,钻进了奥迪车内。老熊主动充当司机,而骏马则跑步过去,开着伏尔加迅速跟上。 陆南喜欢车,但是在中国的时候刚买了张奔驰s600,甚至都没摸到方向盘,就来到了莫斯科。在霍金公司,他的月薪是50万美元,而事实上他的吃穿住行都由俄罗斯政府买单,就连别墅佣工的工资都不用他掏一分钱,更不用说五星级以上的食宿了。所以他的钱现在真的是多得花不玩。 上周末和普京共进晚餐时,普京邀请他去自己家过圣诞,陆南答应了。虽然圣诞节还有三周,但是礼物早准备好总不会有错。 陆南记得,普京的夫人柳德米拉爱好音乐、戏剧,这在俄罗斯人中很寻常常到就像中国人喜欢看电视一样。而柳德米拉的另一个爱好是滑雪,而现在正好是冬季…… “老熊,你知道哪里有买运动器材的吗,比如说是滑雪板?” “知道。”老熊飞快地打着方向盘向市区。 在一家体育用品商店,陆南定购了两套法国产“金鸡”牌滑雪板和全套护具、器械,由于没有现货南在开出了一张一万七千美元的支票后,留下了送货地址。 嗯,柳德米拉还喜欢香水,不过这世界上有几个女人不喜欢香水呢? 陆南因为暗箱操作新动力公司的事,和普京和关系已经有了点裂缝。普京其实不介意陆南捞点好处,陆南贪财,普京反而会放心。 不过陆南和福田康夫在他面前演戏,这就很让普京愤怒。好在陆南在事后也没否认。所以普京这才邀请孤身一人在莫斯科的陆南去他家作客渡圣诞。 陆南上次陪娜塔莎买过香水,知道在哪里有卖。正准备去选购几瓶香水作为礼物时,突然手机响了。 “娜塔莎?” “陆南~”电话另一端的声音颤抖着,有着强抑的喜悦,“您,您有时间吗?” “唔,”陆南看了看表,“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去看看玛洛娃~”声音就像小鸟随时会被吓飞。 “我没有时间。”陆南说完后沉默着,听着电话里低微的喘气声慢慢变成了抽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找您……” 女人他妈头疼!陆南挂断电话,脸色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们去吃饭。” 四人吃过饭的,陆南想继续为普京的夫人和两个女儿选购礼物他流连在时装、女包和化妆品、首饰柜台边。 “先生,请问您是为女朋友选购礼物的吗?”年青貌美的售货小姐将陆南目光注视到的一款口红拿出来出一公分左右,在手背上轻轻涂了一层,介绍道:“您看,这是一款法 奈儿亮粉口红,无色透明,靓丽保湿,而且还有一味……” 陆南呆呆地望着售货小姐的手背,突然烦躁起来,他转身就走。 “对不起,我不需要。” 直到坐到车上,他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气匀了,他说:“去阿拉帕耶夫斯克健康恢复中心(戒毒所别称)。” “玛洛娃,这是我给你挑的芭比娃娃,你瞧他多像你。” 玛洛娃无精打地过娃娃,在冰凉的橡胶上亲了一口,勉强一笑:“谢谢你,娜塔莎。” “谢什么啊?喏,还这这个!”娜莎从包里又掏出一大筒杏仁冰淇淋,微笑道:“我知道你在这儿吃不到。我们一会儿偷偷吃光,好不好?” “嗯。”玛洛娃接冰淇淋放在桌子上,搂住了娜塔莎的腰。两个女孩儿脸贴着脸,望着桌子上的一面镜子。 “娃,你的脸色好看多了。”镜子里是两张娇颜的脸,同样的青春无敌,同样的明丽照人,由于戒毒顺利,玛洛娃的身体状况得到极大改善,苍白的脸蛋上也有了血色。 玛娃微笑着,仍然没说话。 “他~很忙。”过了一会儿,娜塔莎终于开口“他说会来看你的,但是他真的很忙,他特别的忙,你知道的,他的工作很多。” 娜塔莎的眼渐渐红了,她反手抱着玛洛娃,问道:“玛洛娃,你也爱他,是不是?” “我~”玛洛娃慌乱地摇着头,“我怎么可能会爱他?我配不上他,我也不会爱他的……走吧,娜塔莎,我带你出去玩,我种了两种樱桃树呢,就在花园里,我们去看看。” 两个女孩心事重重地出了房间,突然一齐楞住了。 年青而又英气勃勃的中国人,正含笑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大丛黄玟瑰。 “玛洛娃,送给你。” 玛洛娃张开手臂,抱着芬芳扑鼻的黄玫瑰,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幸福和喜悦带给她的强烈冲击,让她的心一下子就醉了。 陆南招了招手塔莎的脸上一下子充满了生机,像一只小鸟蹦蹦跳跳地扑进了他的怀里。陆南指了指房间,对玛洛娃道:“把花送进去。我已经和你的治疗师打过招呼,今天我们去骑马!” “可是可是冰淇淋会化掉的。 ”娜塔莎突然从陆南怀里伸出小脑袋,幸福地叫起来:“玛洛娃,把冰淇淋拿出来们在车上吃掉!” 玛洛娃冲进房间,把黄玫瑰放在一只大口花瓶里,又拉上窗帘,飞快地换上了最漂亮的衣服,把一双红色的小羊皮靴擦得锃亮,又细细描了眉,擦了点儿口红,顺手系上一条纱巾后再抱着冰淇淋出门。 莫斯科西郊有一家健身俱乐部,里面包含了很多健身娱乐项目,其中就有一个马场。陆南办了张vip卡,并且为两个女孩各办了一张套卡,这样的话,她们就可以免费在这里消费。 三个马师牵出三匹高大的阿尔金马,这种曾经被当成挽马的大型马,平均肩高在一米八以上。陆南骑马有一套是没想到两个女孩也有着惊人的天赋,没玩一会儿就敢策马疾驰起来。 三匹马你追我赶,两个年青的女孩儿一路欢歌笑语,阳光洒在衰草上,映在她们的身上乎这寒冷的冬日也鲜活起来。 直到马师朝着陆南不停地抬手腕,陆南这才缓缓策马来到场边个女孩也纷纷下马,牵着马儿撒着欢儿跑过来。 看着两人脸上红通通睛闪闪发光的样子,陆南就笑了“累了吧?” “不累!”两个女孩儿一齐挺胸,甩腿,以示体力还足着呢。 “不累就好,我们打枪去。”陆南嘿嘿一笑,这可是他的强项。 地下靶场,供应是标准的俄军用武器,只要你有钱,管够!陆南豪情万仗地选了一把倾慕已久的ak47,戴上隔音耳罩,趴在地上可着劲儿狂扫,单发、二连发、三连发,打得一牌牌靶纸乱飞。隔壁的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都选了手枪,两只小手紧紧握着,面色紧张地瞄着1外的靶,然后一咬牙,在抠动扳机的同时拼命尖叫。 陆南听不清她们的叫声,不过看到她们张着大嘴,两眼紧闭的样子,猜也猜出来她们是在自己吓自己。 远一点的地方,王飞在用手枪慢慢地单发射击,他对俄罗斯枪械应该还有点陌生,正好可以熟悉一下。而老熊和骏马两人,根本打烦了枪,两人坐在不远的长椅上,一边大口吃着红肠面包,一边瞧着两个美女打枪。 “我说,头儿,老板不会是包了这俩妞儿吧?”骏马用肩膀撞了撞老熊。 老熊没说话,只是很严肃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嘛,根本就是明摆着~可惜啊,我没老板那么有钱。否则的话,我也去找俩个漂亮的妞儿。”骏马无不羡慕地望着两个美女,看着她们射击的样子,闭着眼道:“要是我的妞,我一定去教她打枪,从后面抱着她,左手抓住他的左手,右手抓住她的右手,老二顶在她的屁股上……” 老熊“啪”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别乱说,你看老板!” 骏马睁开眼一瞧,立即吃惊地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禽兽啊~老板毕竟就是老板,我只管想想,他居然就那么做了……啧啧,那娇滴滴的妞儿,喂,那天晚上,玛洛娃陪谁的?” 老熊摇摇头道:“她后来先走,我看见她和娜塔莎在大厅告辞。可能是她毒瘾犯了。” “这么好的姑娘,”骏马叹息道:“幸亏她遇见了老板,否则不到两年,她就死定了。” “是啊,老板是个好人,他对我们也不错。”老熊总结道:“所以,我们要侍候好他,让他知道我们的专业和忠诚,这样我们才可以尽可能久的呆在老板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一 拿下尤科斯(2) 南陪着两个女孩渡过了幸福的一天,晚上带着她们餐,给她们又各买了几样小礼物,然后将心花怒放的玛洛娃送了回去。 “我会再来看你的,玛洛娃。”陆南道:“不过今年的圣诞节不行,我有事。如果可以抽出时间的话,在元旦前后我和娜塔莎再来看你。” 娜塔莎的脸上登时现出喜气洋洋的表情,她抱着玛洛娃低声道:“玛洛娃,别担心。” 玛洛娃脸色一红,轻声道:“谢谢您,陆南。今天,我很高兴。” “早点休息吧。”陆南伸出手,在空中略停了停,拂过玛洛娃的脸,将她鬓边的一绺发丝理到耳后,“你恢复得很好,坚持下去,很快就能成功。” “嗯。”摆满毒品的:扰,玛洛娃心情也是极高兴,她和娜塔莎抱在一起,互相吻了吻面颊,又勇敢地亲了一口陆南的脸,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走吧。”陆南心情大好,搂着塔莎上了车,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身子,心里一片宁静。 “我~我吃醋了。”然,娜塔莎伸出小脑袋,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陆南一怔,哈哈大笑起来。 霍金公司的资源之雄无与伦与,米哈伊尔有了新动力公司1的股份,更是雄心勃勃,陆南没费半分心思,仅仅是在竞拍时露了个头,签字、拍照,然后举行了个小型新闻发布会然后是答谢酒会尤科斯公司就成了新动力公司的了。 准的说动力公司还有5%的股权在其他小股东手里,新动力公司掌握的仅仅是其中的95%,不过陆南漫不在乎,因为他的后手谁也猜不出来。 真正翻云覆雨手。在旁观者地眼里。通常是看不清楚地。即使是精明如福田康夫。或者是米哈伊尔。 12月24日。陆南带着姚大昭。拜访了普一家。 在莫斯科郊外地一家农场。普京穿着休闲皮夹克着夫人柳德米拉在门口迎接了两人。陆南从车厢里搬出一套沉重地滑雪板。吹了声口哨。“瓦洛佳。快过来帮忙。” “您太客气了先生。”柳德米拉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套顶级地滑雪板。她略有担心地看着丈夫普京。 “这值多少钱?”普京抱着另外一套滑雪板严肃地问道。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我愿意。不过这可不是行贿。我觉得你和我有共同地特点。”陆南又开始胡吹大气。 “什么?” “勇敢、认真、坚毅不拔。”能在拍马屁的同时,往自己脸上贴金,陆南觉得自己的口才又提高了,要是玩网游估计就会有“叮”的一声提示:您的吹牛逼术上升到s级,现在可以接s级任务忽悠死普京,请问你是否同意? 当然陆南咧着嘴,差点就要拿手指头往边上站的姚大昭脑袋上摁一下亏没真这么干。 这么一打岔,普京倒也没有拒收,而后姚大昭又从一个小包里掏出一瓶香水,送给柳德米拉,然后又拿出两套漂亮的裙子,送给他们的两个女儿。其实钱也是陆南出的。 普京夫妇的两个女儿玛丽娅和卡蒂娅现在分别是十岁和九岁,正是可爱,又稍有点淘气的时候。两个女孩儿都受到过良好的家教,她们在客人面前表演的歌舞,并且各获得了一盒巧克力的奖励。 晚餐十分丰富,柳德米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俄式大餐,普京滴酒不沾,陆南也不喝酒,所以桌上并没有摆酒,而是摆了数种饮料。 “瓦洛佳,”陆南举起一杯红茶向普京致意,“我得向你表示歉意,因为我对于财富有着贪婪的恶性。” “算了。这是你应得的。”有了陆南正式道歉,普京心情好了很多,两人之间产生的裂缝也完全消弥,他撕开一块面包沾着碟子里的汤汁,道:“陆南,我明年很可能会离开莫斯科,这里有很多事我都无法照应,内务部负责这一块的也不再是我……” “是去圣彼得堡吗?”陆南故意不看普京惊奇的面孔,轻声道:“瓦洛佳,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你会在几年内就会站在俄罗斯的最高峰。而我,将是你在政坛之外最忠实的盟友!政坛之内,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是现任总统,以及你现在的助手。” “梅德韦杰夫?”普京信任他的助手,但是却没有把他的作用上升到战略高度。 “是的,”陆南一字一句道:“然地品尝着香气浓郁的咖啡,“政界我帮不上忙,但是如果你需要解决特殊费用的话,我有一个主意。” 普京仍然没说话,但是他的脸却阴了下来。任何人,尤其是普京这样有着雄心壮志的人,都不容许自己的把柄被别人抓住。 “我对政治没有诉求,我只是愿意帮助你完成‘反万塔计划’,顺便再赚点钱。”陆南毫无感觉般地说道:“我是你最好的合作伙伴,因为其他任何俄罗斯人都可以对你提 是我不会,因为我是外国人。” “好吧,这事以后再说。”普京的表态已经代表他并不反对陆南的建议。 “我有一个想法,这事和‘反万塔计划’息息相关是需要你的帮助。”陆南侧过身子,小声地解说起来。 一个月后南把自己在新动力公司所有的股权都卖给了新日铁公司,包括米哈伊尔的1,然后米哈伊尔卷进了7500万美元,而陆南用3375元购买了新日铁公司的内部股,换股结束后,陆南拥有了新日铁公司c0835%的股份这些股份,市值是3亿美元。也就是说南借的3亿美元在不到两个月内,已经变成了3元。 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最高法院突然宣布,尤科斯公司占有的西伯利亚石油开采权为非法然后宣布这些开采权全部收归国有。 新日铁公司得这个消息,如遭雷击,他们前后花了7个多亿,难道只是用来买一点废旧的石油设备和一幢空楼的吗?尤科斯石油公司最值钱的就是石油开采权,现在竟然被俄罗斯政府无耻而霸道地收了回去……是可忍,孰不可忍?新日铁公司立即提出上诉,俄最高法院随即接受了上诉,并公开宣布,将于三个月后进行宣判。 新日铁公司的律师团轰烈烈来到莫斯科进行斡旋,日本政府和日外务省也相继提出严正抗议,但是俄罗斯政府对这些抗议一律不回应,他们像突然之间成了聋子和哑巴。 而在这期间,有收回来的石油开采权,全部偷偷无偿转让给了已经成了空壳的新动力公司,与此同时,所有的原尤科斯公司员工与新动力公司签订了合同,摇身一变,成了新动力公司的人了。 炫丽、迷人的魔术表演后,新日铁公司获得的烟花后的灰尘,而新动力公司则拥有了全部的美丽和辉煌。而这一切幕后的翻云覆雨手,还额外抓着%的新日铁公司股份。 一大,四个叉,爽啊!陆南坐在办公室里,像所有的志满得意者和反角一样,把脚翘在办公桌上,冲着沙发上的米哈伊尔嘿嘿一笑。 “老伙,俄联邦银行给咱们放了贷款,你是不是去催催?咱们的新动力,过了年得开工了啊!” 米哈伊尔在一个月内,由新动力司总裁再下台,然后又重新成为新动力公司总裁,他亲眼看到这如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对日本人默哀的同时,对陆南真正充满了敬畏。 征服一个强者,就要拿出比他更强的实力。 陆南做到了,他相信,现在他才真正驯服这匹真正的千里马。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当陆南的新动力公司开始运转时,针对美洲银行的东盟的决定已经做出。 美洲银行股票必将大涨。陆南将1元中的8部投了进去,而东盟的行动还停留在纸面。不过陆南手下的团队已经在泰国和马来西亚的金融市场拿到了数百个交易席位,同时,韩国和日本的的研究也快要结束。 时间已经是1996年的三月,俄罗斯仍然到处是冰天雪地,而国内想必是冰消雪融,梅蕊吐香了吧?陆南归心似箭,决定立即回国看看。 “当我再次回来时,必将是满地菊花残!”陆南站在高大的伊尔运输机门口,回望苍茫的俄罗斯大地,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一点也没有王霸之气的话来,气得拍拍屁股进了机舱。 随他回国的,还有冯远祥、印秋平、姚大昭。 普京已经去了圣彼市赴任。陆南望着窗外翻滚的云层,托着腮,想起了曾经在圣彼得堡的日日夜夜。 “陆顾问,”印秋平一直没参与新动力公司的事,事实上新动力公司后面的操作全部避开了霍金公司的人,甚至连姚大昭都不知道。 “什么事,印博士?”陆南回过神来,问道。 “我们盯着东盟已经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动手?” “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陆南扭过头,不再睬他。 姚大昭向陆南汇报过印秋平说过的话,陆南就对这个人一点也不感冒了。有才了不起?老子有金钥匙,敢不敢比比? 巨大的轰鸣声中,飞机开始向下俯冲,棋盘般的大地清晰可见,陆南猛然看见,突然鼻子一酸。 中国,我回来了! 陆南回到汉光公司,他和姚大昭一起受到了迎接英雄般的欢迎。虽然每个人都不知道他们在俄罗斯的成就,但是毕竟大家感情都很深了。 热闹的欢迎宴会后,陆南拉着王兰妹的小手,钻进了奔驰s600,直接抢上了驾驶位,对王道:“走,我带你去我家!” 坐在副驾驶位的王兰妹突然觉得心慌,也不知该高兴还是害怕,她小声地道:“陆南,真要回家?” “嗯,带你去看看我爸妈。”陆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排王兰妹,虽然可以不去想,但总不能因此而让两边避而不见。 区翔家和柴明贵开着阿忆的大切诺基在后面,阿忆则和王飞并肩坐在奔驰车的后面,她对一脸严肃的王飞很感兴趣。 “你是特种兵,对吧?” “这你可猜错了,他不是特种兵,不过他的身手跟特种兵也差不多。”陆南一边开车,一边帮王飞解答。 “喊他飞哥。王飞,这是我姐,王兰妹,那是阿忆。”陆南简单解释了一句,王飞轻轻点头,并不说话。 阿忆见他是个木头疙瘩,特别无聊,就后悔怎么没上后面的车,非得想要坐这新车。 银灰色的奔驰车挂的是楚国光搞的军照,而大切诺基挂得是军照,两车经过汉平高速路口,收费站的人屁都没放就开了杆了。 “瞧,这就是特权的好处。”陆南特浅薄地道:“赶明儿,我找杜晓飞要个警灯,车挤时往顶上一扔,哇哇叫着就往人堆里冲……” 王兰妹正拿着小镜子左看右看,心里特害怕自己表现不佳,被陆南父母瞧着不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二 虾场大变化 年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不废话,多投票! 镜中人儿粉面含晕,瓜子脸,杏核儿眼,粉白的肌肤水灵灵。只是,为什么会心乱呢?王兰妹合上小镜子,望着笔直的高速路,一时间心乱如麻。 路上陆南就打了电话,陆大富夫妇有大半年没看到儿子,听说从俄罗斯回来,夜都没过直接就回来了,又是高兴又是心慌,一人去打电话给胡开山夫妇,一人就冲进厨房,一迭声叫罗锅子去家里做一顿好菜款待儿子。 陆大富夫妇两和胡开山夫妇换上了新衣服,在虾场大门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见一张银灰色的豪华车冲了过来,也不认识什么牌子,后面还跟了张大切诺基。 张秀云一惊:“那是警车,怎么会事啊?” 奔驰车一停,陆笑着坐驾驶位跳下来,道:“爸,妈,张婶,胡叔,我回来了!”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又哭闹,好一顿折腾后,一大群人拥进了陆家的大客厅里。张秀云快手快脚地打洗脸水,谢凤英泡茶。 陆南从俄罗回来带了不少东西,两张车的后备箱都塞得满满。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拎了几趟才全部搬空。其实陆南也没分是谁家的,全扔到桌子上,由着母亲和张秀云两人分拣。 陆南明显长高了,也长实了,虽然脸上有着风霜之色神却十分分健旺。 大富和胡开山看在眼里是默默高兴。尤其是胡开山。虽然没试招。但瞧着陆南地功力明显见涨。一双眸子清澈有神。举手投足间竟隐隐有大家风范。 实并不是陆南进步有多神速。他修习吴老鬼所授地内功不缀内气机调息得当。内力生生不息。外练筋皮骨。内练一口气。陆南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内外双修要比单练胡开山地硬功夫来得高明百倍。此外。陆南久居高位下精英无数。一声令下。无有不从。养气功夫又十分到家。久而久之。也就显露出了淡淡地霸者之气。虽如春风化雨早已侵入人心。 而凤英和张秀云。却怎么也看不够陆南眼望着精神抖擞地陆南。恨不得抱在怀里狠狠亲上几口。张秀云此时看陆南经隐隐有了看女婿地心思。只是因为余燕还小不敢提。但是她疼爱陆南。实在是和谢凤英不相上下。 阿忆生性好动。坐在椅子上都不老实。好奇地打量着陆南家地别墅。王兰妹、王飞和区翔家、柴明贵也是第一次来。相当好奇。陆南索性尽了地主之谊。先领着他们参观别墅。 先从前院看起。门口地两株石狮子自然要点评一番。阿忆好奇地摸着石狮子上地卷毛。讶异道:“你们家修得跟地主似地。真阔气。” “地主有我家好?”陆南不屑地道:“一会带你们出去转。就知道什么叫真正地地主了!什么刘文彩、周扒皮。能有我家好?” 王兰妹听陆南说得如此不堪,只是抿着嘴笑。王飞倒也不再绷着脸,跟区翔家、柴明贵在后面缓步。 前院的紫藤还未开花,但已经打了花苞,亮点是右边的温室。虽然已近四月天,但是温室里仍然放着数十盆高矮不等的花。 陆南招呼几人坐在温室内的桌边,又屁颠屁颠跑回去拎了把茶壶,谢凤英跟在后面送来六只茶杯。 六人围座,陆南介绍着温室里的花,特意还把自己嫁接的“一门三学士”端来,叫王兰妹猜是哪三种颜色。 “这温室啊,是我爸搞的,不过整个别墅的设计图都是我画的。”陆南可找着吹牛的机会了,可着劲介绍别墅的好,又问道:“你们猜,我最想在这里干什么?” “是看书吧?”王兰妹倒觉得这样的地方,有芝兰之香,有静室之雅,在里面看书作画,自然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看书算什么?不对。” “是打麻将!”阿忆一口猜中,鄙夷地道:“你这人,就这水平!” “真是的~我不过想想而已嘛!”陆南委屈地道:“还一次没打过呢。要不,吃了晚饭我们在这打牌怎么样?” “我可不会打。”王兰妹柔声道:“我给你们端茶送水吧。” “你们呢?”陆南扭着问王飞三人。 王飞略一怔,点头笑道:“我打的是国标麻将。” “那可不成!要打就打咱们这的麻将,要不我输了找谁去?”陆南道:“不会的现学,不收学费!” “我才不打呢!你都开奔驰还想赢我的钱,有没有良心啊?”阿忆撇着嘴,翻了个白眼。 “,小丫头片子,你想打还不带你打呢!”陆南道:“王飞、翔家、明贵,就我们四个打,说好了啊!”又道:“兰妹给我看牌,阿忆嘛,给我打扇子,有赏钱。” 王兰妹含笑点头。阿忆却恶狠狠地道:“我扇子你~给多少钱?少于200我可不干!” 你抢钱好了,5块钱,扇一晚上,还不带睡觉的。爱干不干!” 块钱?你这个黄世仁,我跟你拼了!” 和阿忆斗着嘴,陆南又领着人去后院,展示他的练功场。王飞看了几眼,未置可否,倒是区翔家看出点问题了。 “沙袋不行,要真想练功,得换专业沙袋,这种沙袋硬度不够,而且还容易伤手。” “怪事!硬度不够还容易伤手,这话怎么说的?” “一时半会和你解释不清,练过的都知道。你得用专业沙袋,里面的填充物不一样种业余玩玩可以。要不去军分区找江连长要一个,我们用的军用沙袋你练应该可以。” 陆南突然技痒,夹克一脱扔在王兰妹怀里,皮带紧了紧,腾的跳进场子,拿了桩道:“谁来打一场?” 王飞没吭声,区翔家和柴明贵倒也想试试陆南功夫到底进步有多大人商量了一下,柴明贵脱下外套,挽起袖子,一个箭步下了场。 “怎么打?” “散打。” 散 比较统一自由搏击,军队里和陆南练的规矩招不慎,没准一下子就能弄晕过去。 柴明贵点点头,双脚不丁不八站稳,突然之间气势一变,整个人锐利得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 陆南默默调匀了呼吸,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不通通透透突然睁开眼,眸子里却深沉得像一口潭。 “有点意思。”王飞默默旁观陆南的调气方法十分古怪,他闻所未闻是从效果上看,却又有着惊人的宁静停气、停渊峙岳的观感。 柴明贵一身黑衣同一只豹子般窜了出去,他身手极其敏捷,招招不离要害,而陆南在最初的左支右捂后,很快适应了柴明贵的攻击,移步换形飘洒自如,偶尔的还击也是凌厉无比。 场中两人辗转,拿脉擒腕,拳肉相交打得一粘即走,看得王兰妹心里捏着汗,阿忆却眯上了眼,撇嘴道:“马马虎虎。” 蓦地两人相撞在一起,“嘭”一声双双倒翻而出,柴明贵手中抓着半幅衣襟,而陆南却硬扯下了他的上衣口袋。 两人遥遥相,气喘吁吁,突然浑身劲气散去,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竟然打了个平手,事实两人身上已经有了多处轻伤,柴明贵胸口中了一记重拳,痛得吸气;而陆南的后颈被柴明贵捏了一把,如若下手再重几分,小命都要送掉。 “我输了。“陆南大大方方承认,柴明贵心里却有数,方才自己并没有容让,而是力已竭,再多一分已不可为。 晚上,陆大富家灯火通明,罗锅子做的一桌子好菜,让一惯喜欢和陆南作对的阿忆都顾不上斗嘴,从头到尾小嘴就没停过。 余放学回来看见陆南,高兴得像只小雀儿,叽叽喳喳的圈着陆南转。陆南对余燕儿极其疼爱,又把王兰妹介绍给她,两个年龄相差5岁的女孩没一会儿就成了好朋友。 张秀云看在眼里,心里又喜又忧。王兰妹已经完全长成了青春少女,可自己家的傻丫头心性还和儿童一样,看着陆南如今成熟和稳重,越来越觉得女儿配不上他了。 陆南开了几瓶家里藏的茅台,外包装都有点发黄,打开酒瓶满桌浓香。阿忆好奇地拿过一瓶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乍舌道:“都放五年了呀,你家藏了多少好酒?” 陆南倒也不清楚,不过他叫父亲修了个酒窖,一气买了几十万的酒,67元一瓶的茅台,一箱是6瓶,一共买了百箱不止,而98元一瓶的五粮液更买了近两百箱,泸州老窖也买了两百箱左右。此外还买了不少张裕、长城的干红、干白、葡萄酒。 而且现在基本上是每年都进一批酒,以补充消耗。 陆南的构想,是建立一个酒窖,甚至于以后汉光公司都有打算从这边调酒。一次性投资虽然不少,但是在中国无酒不成事的规则下,这种投资从来都是不会亏损的。 陆大富这些年,正凭着家里的好酒,以及罗锅子父子一手特色菜打开了上层路线,虾塘面积没增加多少,但产量却翻了一番。陆大富也算是不负儿子的期望,注册了“白水”牌基围虾,把虾按照品质分了两类,成功打进了汉中市年初才开的一家大型超市。 白水虾场结束了一些小型酒店、餐馆的供虾合同,每天早晨往超市送足足两皮卡的虾。由于做得早,白水虾在圈内已经相当出名,仅有两家五星级大酒店和数家四星级宾馆都使用白水虾,陆大富可谓是功成名就,把现有规模的虾场运营到了极致。 众人感慨之余,也不禁为陆南的大手笔折服酒鬼,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虾塘规整得如一方方碧玉镶在白色的的贝壳间经开始悄悄抽芽的垂柳像婷婷的少女立在塘畔眼皆绿,园子里早发的花姹紫嫣红,看得人不由得心生欢悦。 “这就是我们家办的虾场。”陆南领着人边走边逛,看到这花园式的虾场,所有人也是眼前一亮。 虾场除去80亩虾塘,又辟了近70亩园林式养殖场,迈进大门是一派江南园林风味。小亭楼台,水榭曲廊,假山月门、修绣红楼,处处都透着雅致和风情。 “这里有红鲫鱼、中国金鱼、日本锦鲤。光是金鱼就有十七八种呢!”余燕骄傲地介绍道:“这是我爸和陆叔叔到同济大学请的园林设计专家来设计的呢!还说这还是一期工程部建好,还要好几年。” 光影穿透清亮透明的水那些游在水草浮萍之间的鱼身上印着班驳的花纹,随着它们的游动,花纹也在迅速地变幻着,像魔法师的手搅动了整个空间。 王兰妹和阿忆已经被这优美的风景所深深吸引,就连一向外形冷酷的王飞都接过一块面包,撕碎了往池子里喂鱼。他们原先以陆南家的虾场不过是几个池子、一排房子然后是一些穿着高靴胶靴、腰系皮围裙的工人。哪知道这里竟然是一处仙境处的园林,即使是外面的虾场也足以当得“绿意浓,花香宜”之称况这二进的特种养殖区? 陆南注意到,在东南角新建了一个半露天的戏台台两侧挂着红灯笼,因为没有演出任务,几个演员正坐在台下一株槐树下喝茶闲聊。仔细辨认了一下,其中有几个是以前和猴精子走乡过府的手下,但是猴精子本人并不在。 “那是怎么回事?”陆南问道。 “那是咱们雇的戏班子呀!”余燕的话吸引了所有的人,她熟练地指着戏台道:“那上面的字,写的是白水戏剧大舞台。每天晚上表演一次,不过要是有大官儿来,随时都有可能加演。所以咱们就把邻近几个乡唱戏唱得好的人都请了来,根据不同情况,签订了两种用工合同。一种是正式工,没演出任务时,他们和工人干一样的活,不过每天工作时间减半,空出来的时间用于练功。有演出任务时,披上戏袍就能上台。而临时工,则按次付钱,一次一结。 “猴精子是班长呢,不过他人可 湖,那边有现场表演。” 养殖区东南角有一排青竹围起来的区域,里面是一溜四间古色古香的旧式八角楼,外面还有一些毛竹、原木修建的配套房屋。 “小南哥哥,你猜这里是什么?” 陆南一眼就看出了关窍,心道这还是我跟我老子交待的事儿,我能不知道?却憋着没揭露,只是笑着摇头。余燕果然大为满足,拉着王兰妹蹬蹬蹬地冲了过去。 门口有一间门卫屋,里面伸出个脑袋笑道:“小燕儿,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领我哥,还有姐来看看呢。”余燕儿停下脚步,脆生生地应道。 “嗬,你还有哥,还有姐~”那保猛然看到余燕边上的王兰妹,竟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怔怔地低下了头。 王兰妹早已惯这样的眼光,淳朴的农村人见识不多,更别王兰妹这样的天仙,她打量面前的八角楼,轻声道:“是不是展览馆?” “什么啊,”余燕在她耳边声道:“这是高档宾馆,一间楼只能住一家,一晚上都要好几百块钱呢!” “?”王兰妹实在是想不到这个答案,她被余燕拉着走近一间八角楼,这才看清楚,楼其实是框架结构的现代建筑,但是外面飞檐展壁,雕梁画栋,分别是汉唐风格。走进内里,客厅里摆着全套古式家具,琴棋书画不消说,八仙桌、高背椅,供桌上还摆着一尊笑容可掬的弥勒佛,一只仿商鼎香炉正袅袅地燃着檀香。博古架上放着各式古玩,地上立着一只胆瓶,斜插着一枝梅花。靠墙的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一套线装本《金刚经》放在案头,压在一摞泥金笺上。 面上水磨的青砖,当间铺着一方地毯绣得是八仙过海中堂上挂的是一幅元黄公望的《九峰雪霁图》,苍茫的山岭白雪皑皑,一派北国风光。 抚阅经,燃香莳花,室内春意融融,翰墨飘香,穿着襦裙踩木~,头挽高髻的服务员立在门口,素手垂握,满脸温柔恭顺之色笑望着众人。 王兰妹看得发怔,这到底是虾场还是什么啊? 其实陆南也不知道陆大富把这几间贵宾楼建得如此之好至于超出他的想像。原以为父亲是个俗人,现在看自己的想法已经远远落后,俗人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雅人来指点? “这间仿唐的,另外还有仿民清的,最后两间是现代风格的。”余燕又要拉着人乱跑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含笑道:“小燕儿,最后两进住着客人呢省旅游局的。” “哦!”余燕乖乖停下脚步,不过没几秒就重新高兴起来。 这一片的设计可应了“巧夺天工”四字。除了四间精美、古朴的八角楼,还有两口井井边左首是一个花园,种的花虽非名品,可胜在生机盎然,月季、月月红、洗澡花,还有扯了半墙藤的牵牛花;右首居然辟出几片菜地,拉着黄瓜架子,辣椒的小白花已经开了,嫩黄的南瓜花也恰好可摘,畦上放着一只木桶,桶边埋着一只大瓮,满贮着雨水,任何人只要乐意,都可以持锄提瓢,种菜浇花。 而对面的一排竹木修筑的房子,其实是一个个小餐厅,每间都不大,仅容一桌而已。有的是纯中式餐厅,有的则摆着标准的西餐桌,此外还有烧烤、火锅宴,不一而足。 一弯泉水顺着后山的竹林引入,剖成两半的竹管还有着竹子的清香,把水引入隐藏在餐厅后的厨房里,引入餐厅外的一个巨大的露天鱼池里。 鱼池边,立着一块假山状石碑,上书“观锦”二字。 众人啧啧称奇,余燕更是高兴的小脸通红,拉着王兰妹转过餐厅,后面还有两间用粗原木搭成的茅房,房顶上面披着松枝。 “你可别小瞧呢,外面看着老土,其实里面~”余燕儿咯咯一笑,拉着王兰妹进了女厕所。 王兰妹这才知道,原来这里面是标准的豪华自排式公用卫生间,只不过外面装饰得特别土而已。 室内极其卫生,不仅没有一点异味,反而有一种幽香。 陆南默默地评价着这片贵宾楼,虽然细看或许在局部还有点粗糙,但整体效果上无疑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目前贵宾楼还在试运营阶段,但是陆南相信,一旦开放,其影响将会是震撼性的! 不过陆南压根就没打算利用这一块盈利。这将是陆南结交权贵最好的利器,是一种能够让被邀请者感到荣幸的品牌。 对!这里以后就叫“观锦楼”!陆南在转瞬间,已经定下了观锦楼以后的运营方向。 向一些重要贵宾发放vip卡,向一些次要贵宾发放一次性免费三人一日游卡,每天派豪华中巴去汉中市接人。 至于重要贵宾么……他们难道会没有车? 参观完了观锦楼,陆南调来车,一行人又去参观茵梦湖。毕竟茵梦湖是陆南设想的近郊旅游的一个重要品牌,他心里也特别关注。 多公顷的茵梦湖一望无际,为了合法拥有这片淤积湖的使用权,陆大富付出了高额的青田补偿金,现在终于如梦以偿。 正是踏春好时光,虽然日近夕阳,茵梦湖畔的游客集散中心还是喧闹无比,至少有二十辆大巴、中巴停在停车场,此外还有不少明显就是政府用车的豪华轿车。 这个时代,私家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即使是在北京、上海这样的超级都市,还不到2%。汉中市更连1%都没有。几十家家迁过来的农民脸上挂着淳朴和狡黠融合在一起的笑,招揽着游客喝茶吃饭。 不少人看见陆南,立即高声招呼起来,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端着一碗碗送上,又忙着把身后的凳子擦了又擦。 “大叔,婶子,我先看看,一会过来~”陆南有点受不了村民的热情,只得拱着手团团作揖,一家也不敢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三 塑料厂 陆南!”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压抑着惊喜的叫声。回~是个打扮得分外利落的少女正扬着手。 “你是?” “我是储凤啊!”储凤快步跑过来,飞快地看了陆南身后的几个人,一手拉住余燕,一手又扯着陆南,往自家店里就进。 “哎,哎~”陆南站着没动,歉然道:“储凤,你看我正准备带人四处转转,这不刚来么?” “那~那你一会一定到我家来。”储凤麻利地摘下护袖,在陆南后背抽了两下,嗔道:“看你,身上蹭这么多灰,等会儿……” 储凤什么时候么大胆了,我和她很熟吗?陆南记得储凤以前虽然有点野性子,可在外人面前总有点拘束。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开店做生意久了,人也锻炼出来的缘故。 储凤飞快地冲进后屋,一儿端着个塑料盆,里面是一盆嫩秧秧、绿油油的小黄瓜,连上面的黄花儿都在,洗得干净,周身上还挂着水珠,叫人一见生喜。 “你们自己拿!”储凤大大方方招呼大家,“我家大棚里上午才摘的呢!一丁点儿药都没上,全是我爸用肥伺候的。” 陆南拿了一根后,其他也就道了声谢,一人拿一根。 四月吃黄瓜,还真是一种享受,咬一口脆生生的,满口黄瓜的清香,确实地道。 储凤大家都吃了。高兴地俏脸羞红。抓着陆南地胳膊道:“一会儿一定要来啊!我都叫我爸杀鸡了。” 溜一圈。回去正好吃晚餐。:南哪有心思在这里吃饭?再三谢绝后凤地大眼睛一下子黯淡起来。低着头。绞着手。也不说话。就是不肯回去。 陆南骨子里真有点怜香惜玉。他想了想:“你赶紧去泡一壶茶。我们一会儿过来喝杯茶吧?” “嗯。”储凤眼睛一亮。辫子一甩。蹬蹬蹬地跑了回去。大声道:“爸。妈回去一下。咱家地毛尖儿搁哪呢?” 陆南失声一笑回过头见王兰妹地妙目正盯着自己。不由得摊了摊手。“那个~储凤和我们以前小时候都一块儿玩地。是朋友。呵呵。” “哼!”阿忆不忿地哼了一声。扭过了头来认定了陆南花花公子。居然莫名奇妙地又和一个狐媚子村姑勾搭上了。 陆南心里有冤过却辨不得。只有装作没听见,带着人在茵梦畔转了转。管理茵梦湖的人是陆大富新聘的并不认识陆南。陆南倒无所谓,掏钱包了两艘游艇一会儿上一拨人下了艇,众人穿上桔红色的救生衣登艇。 马达搅动水面,轰鸣声中游艇如箭一般冲出码头,艇首划开白浪,在茵梦湖高速行驶。 两岸风光迥异,左边是山岭、沟渠,右边是延伸数里的防波堤,站在艇上可见远处的汉江如一条白线,气势磅礴,逶逦东去。 “好漂亮啊!”王兰妹扶着陆南,迎着初春的江风,望着无际的茵梦湖和更加令人心折的汉江,心胸为之一阔。 兜了个大圈,往另一头开去,陆南却突然皱起了眉,他看到远处的岭上突兀的出现一排在建厂房。 “那边厂子是怎么回事?”回到储凤家后院,陆南问道。 储凤家开的店,就是所谓的“农家乐”,一排三间房,带个独院,院外还有一间小店,买些茶干瓜子、茶叶蘑菇、矿泉水、香烟饮料等。这是响应陆大富号召,主动弃了老宅搬过来。当初许梅拿主意搬来,储满堂还舍不得,结果被母女两人一顿炮轰,就再也不敢说话。在这边盖房子,陆大富每家还补助块钱,而且还能帮助统一办理营业许可证和卫生证,经营不过几个月,已经初见盈利,生意好得让许梅在家里愈发的独大。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做了几十年的面饼、南瓜糊糊、大锅菜、死面馍、韭菜盒子,城里人吃得特别的香,而且还往往买了往家带。 储凤的父亲储满堂和母亲许梅都出来迎客,由于有过一节储凤的事,储满堂看见陆南心里还虚着,手在口袋里捏着一包8块钱的高档“九华山”烟,却不敢掏出来。 陆南根本没注意,笑着从王兰妹的坤包里拿出包软中华拆了,递给储满堂一根。 他立即抽出手在衣襟上擦了几下,这才双手捧过,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陪笑道:“这烟,香呢!” “呵呵,香就抽。”陆南干脆又拿出一包未拆的扔给储满堂。储满堂更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想说句客气话都忘了。 许梅恨恨看了男人一眼,又不好在外人面前薄他面子,只有装作不知,笑道:“陆南呐,你在外面念书,怎么我听你妈说你放假都不得空回来?” “功课有点紧。”陆南含混地道:“我学习差,所以就想在放假时多学点~”话未落音,就见阿忆的大眼睛促狭地望过来,不禁有点恼羞成怒。 这丫头片子,赶明一定辞了! 王兰妹低着头只是喝茶,想笑又不敢笑。别人他不懂,陆南压根就是逃课大王,她可是一清二楚。就连初二升初三的考试都没去考,眼看初中就要结束,可他大概在学校时间连一年都没满。 “你还学习不好?”许梅拍着大腿,恭维道:“咱乡里哪有考上市里的?你读书那么好,还要用功,将来一定能考上好大学。可惜我家这笨丫头,连初三都不想上了~” “妈~”储凤羞嗔道。 “哎呀,不说了。”许梅也知道女儿大了,不愿意念书就不念,反正在家照看小店还能赚点钱,总比花好多钱念书,最后还要给人好。 储凤想起陆南问的问题,瞄了眼远处的厂房道:“那边好像是要盖工厂,是曲歪嘴盖的呢!不过是什么厂我也不清楚。” 什么厂也不许盖!陆南心道厂一盖,周围景色全破坏了,要是有污染源,那时别说汉江,茵梦湖的水质都要受到污染。 又聊了一会儿,陆南起身告辞。许梅又极其真诚地留饭方 一会儿,见陆南实在无意在此吃饭就没敢再劝。 储满堂望着远去的车,啧啧赞道:“这娃娃,就是厉害!车都坐上了,那么新的车,好漂亮!” “是奔驰外国车呢!”储凤见识多一点,解释道:“得要一百多万不知是不是陆叔买的。” “一百多万?”许梅惊的一屁股坐回长椅,抚着胸口道:“我的妈耶,莫非那小轿车就那么贵?我也坐过城里的出租车,都一个王八盖子四个辘,有什么不一样?” “人家是名牌嘛。”储凤也说不清楚到底奔驰轿车和汉中市跑来跑去的夏利有多大区别,但是还是相当不忿地替陆南辨说。 许梅眼珠子一瞧着女儿粉面杏眼,腮上一抹轻晕未消明已到知情识趣的年龄,心里一颤又灭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 要是陆家的孩子,能看上家凤儿算有多好? 一行人回到里,晚饭已经准备好,中午陆南没怎么劝人,晚上大家无事,陆大富索性扛了一整箱58度的泸州老窖出来,“咣”的往小桌上一摆。 “怎么样?”陆南望着王飞笑,他可是听区翔家和柴明贵说了,军队里最爱喝的酒,除了五粮液就是泸州老窖。五粮液放的年份不够,度数也低,所以陆南就决定上这种高度酒。 王飞默地拿起一瓶酒,把在掌心转了一圈,点头道:“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啊?”陆往后一个小跳,悲愤地道:“你想把我这棵还没长成型,正在春风雨露下~壮成长的小苗儿掐了,我和你有仇?”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王忍俊不禁,站下道:“那今天咱们划拳,陆叔也参与,好不好?” 其实他比陆大富小不了多少,不过他与陆南平辈论交,自然就要称呼他为“叔叔。” 陆大富哈哈一笑,坐在胡开山旁边道:“好,今天我们两个老家伙,就陪你们喝!” 陆大富、胡开山都是海量,五人喝得晕天暗地,陆南乐得清闲,和王兰妹、阿忆、余静三人一人抱瓶可乐,喝得肚子冰凉。 晚饭后,谢凤英和张秀云早烧足了热水,请大家先洗个澡,又拿出崭新的换洗衣服分给大家,然后余静拉着王兰妹和阿忆,非要请她们去自己家洗澡不可。反正两家隔得不远,一路上都有路灯,陆南倒也放心。 上了二楼,陆南在自己的专用浴室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干爽衣服,出来后谢凤英和张秀云就把他扯到一边,问起怎么安排晚上睡觉的事。 陆南琢磨了一下,王兰妹和阿忆睡二楼大卧室,两人都没洁癣,可以共睡一张床,王飞三人就安排在一楼两个卧室里,床是足够,人也熟,怎么安排都无所谓。 谢凤英和张秀云得了准信,就乐呵呵地翻新被子、枕头、床单,两人分头去铺床,王飞三人就从外面溜达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三人洗过澡,见陆南还没出来,正好想出去消消酒气,顺便欣赏虾场夜景,回来后正好遇见曲歪嘴进来。 曲歪嘴是陆大富打电话叫过来,如今虾场和绿源公司都是他的财神爷,曲歪嘴接了电话,立马就屁颠屁颠过来,一见陆南,脸上就笑开了花:“哎哟,大学生回来呐!” 陆南没接曲歪嘴递上来的烟,指了指沙发道:“曲叔,坐。” 瞧见气氛有点不对,曲歪嘴上次被杜晓飞整得欲哭无泪,对陆南是敬而远之,悬着心,悄悄坐下,又道:“那个~陆南啊,你爹……” “是我找你。”陆南也没给他倒茶,沉着脸道:“曲叔,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你说!” “青弋山下面的坡地,那工厂是谁盖的?” 曲歪嘴不自然地扭着头,嚅嗫道:“陆南,这事~你问干什么?” “是什么厂?”陆南又问道。 “是……是塑料厂。” 果然,严重污染!而且是对水质污染特别强的工业。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南盯着他的眼睛道:“曲叔,我把实话摞给你。这家厂我肯定要把他关了,你要配合我,你的损失我帮你讨要,前期垫的材料费、人工费什么的,一分钱都少不了你。不过如果你还推三拒四……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 曲歪嘴是痞子出身,人有点混不吝,想要说句狠话,却突然想到陆南的兄弟杜晓飞,那个有狼一般眼神的警察,心里就打了个突。 这家塑料厂,是县政府的引进外资项目,由一家马来西亚群耀集团投资兴建。一期项目刚刚开始,曲歪嘴连围墙还没打,仅仅是盖了几间仓库,挖出地基,还刚刚起了一层,马马虎虎可以看出是厂子模样。 群耀集团,陆南搜索了自己的记忆,似乎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怎么会莫名奇妙的开厂?按照曲歪嘴的解说,塑料厂一共有三期工程,第三期大概就要削掉半个山,进行产能扩建了。 陆南听得牙痒,琢磨了一会儿道:“曲叔,这样,你明天停工!从明天起,你所有损失由我负责~”见曲歪嘴要说话,陆南就摆了摆手:“你不要跟我客气,也不要不听。我先把难听话再说一次,你要不停工,我明天就能调人砸了你的工地。” 赤裸裸的威胁!曲歪嘴看着陆南漫不在乎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陆家小子,远远比杜晓飞要狠! “你停工,我去县里找人打听,以后的事你听我,总之不会让你有损失。”陆南起身送客,“曲叔,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就不送你了。”陆南送到门口,随口道:“曲叔,你看我这车怎么样?280万买的。” 曲歪嘴差点绊一跤,回头望着在融融灯光下肃穆大气的奔驰,那车首的显卡标志泛着幽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四 群耀集团 兰妹拉着余燕,阿忆拎着一大包衣服跟在后面,三刚拐过一丛花树,就见陆南立于门廊之下,负手望天,脸上也不知是什么神色。 王兰妹快走两步,到了他面前,轻声道:“怎么啦,陆南?” 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若有若无的少女处子芬芳,萦绕在陆南鼻端。王兰妹一身雪白,白的女式衬衫,领口还竹着两朵粉花,白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眉眼如画,绰约温婉,紧张地看着陆南。 陆南手里捏着手机,仿若未闻,只是喃喃道:“外资企业~马来西亚的小猴子,也算外资么?”他扭头对王飞道:“你明天联系朱诺诺夫,要他发个公函过来~另外再直接向平州县委、政府发个传真件。具体怎么写,我会给你。”王飞默默点头。 “另外,查一查这个群耀集团的背景。” “调查海外公司,需要你的亲笔授权书,或者你直接向我的上司提出申请。” “哦。”陆南不以为意地道:“那,我明天给矫参谋长打电话。” 王飞身子凛,他的上司可不是矫参谋长啊~ “比后台么……”陆南的眸子里映着红彤的灯笼,笑了起来。 “什么呢?”余燕凑上来,笑嘻嘻地甩着未干的头发,丝丝清凉的水滴乱撒。 “打牌。”陆南轻轻拍了拍燕地脑袋。笑道:“小燕儿。今儿给我们当茶博士吧!” 年青人就是精力旺盛。一群折腾了一天。晚上居然真地在温室里开了一桌麻将。陆南与王飞、区翔家、柴明贵四个男人霸占了四个位子。王兰妹就坐在陆南身后静静地看他打牌。余燕一会儿送水。一会儿递茶。一会儿又抽空瞄几眼牌。然后再附在陆南耳边作贼似地打小报告。 这种公然作弊之所以没有引起众怒。完全是因为余燕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孩子。 四人中。打得最好地是王飞。陆南不仅牌打得差。手风更是臭不可闻。在余燕地帮助下还是连放了几炮。又被其他三人自摸。一圈不到就输了几百块钱。 “小意思!”第二个风按规矩换了位置后。财大气粗地陆南嚣张地从屁股后面摸出一只肉乎乎地皮夹子。掼在桌子上“有本事就来赢。” “暴发户!”阿忆头戴着巨大地耳麦。手里拿着陆南地单放机。走过来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要你管,我有钱,乍地?” 王兰妹抿嘴笑了起来,拉过一张椅子让阿忆坐下。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陆南有点心不在焉本就是乱出牌,不过谁叫他是四人中最有钱的呢?不宰白不宰。 又放了一炮后,陆南打了哈欠站了起来,“我去打个电话,兰妹帮我赢。” “我不会啊。”王兰妹话未落音,边上的阿忆就两眼放光地道:“我来我来,我会打。 ” “小样,别输死你!”陆南扔下一摞钱,出了温室。 正要拨电话辆桑塔纳车驶进了虾场。 “群耀集团是年初与县政府接触的。县里具体负责招商引资的是我,但是群耀集团这次负责接待的是县长毛礼文。按照协议,群耀集团投资1万美元在平州县兴建一座年产c0~:聚乙农膜和塑料粒子的塑料厂,整个建成周期共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投资额为200万美元……” 万美元就能能启动年产的塑料厂?陆南虽然对塑料业不熟,却也不是棒槌,他沉吟了一下:“朱县长,这事怎么市、县环境部门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么?塑料厂是重污染企业,设计方面没有污水处理的话,不要三年,和平乡都要被污染。” 朱建华苦笑道:“现在的事……还不就是那么回事?要想没有污染dp哪能上得去?所以市环保局根本没伸头,县里有县长发话记撑腰,自然是一路绿灯。我其实也没反对天来可完全是看在你面子上啊!” “朱县长~”陆南道:“一年多未见,跟兄弟生份了啊?是不是怪我没去看你?” 朱建华晚上在酒宴上接到陆南电话来还想矜持两句,陆南却要他无论何晚上过来一趟。想到两人情分,朱建华倒也没有拒绝,不过心底多少有点不痛快。心道我也算是堂堂的副县长,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像个什么样子?所以人虽然来了,肚子里还是有点埋怨。 听了陆南的话,朱建华装作生气地一拍大腿道:“陆南,你这说什么话,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群耀集团据说在马来西亚是排名第一的塑料生产企业,他们的背景……估计能靠得上市里面。这次他们过来的是一名副总裁,叫戈登阿毛温,很有点来头。这事在常委会上已经通过,你真要阻止塑料厂兴建,这恐怕不容易。想要推翻,只有从用地、环保方面来着手。” 这话就是推心置腹了,陆南点头道:“朱县长,怎么做我有数 个底,我不仅要阻止这个投资项目,而且还要包山!” 朱建华一怔,吃惊地道:“你包青弋山,干什么用?” “开发呗。”陆南道:“朱县长,你就瞧好吧!我也不需要你助力,等我摸清群耀集团的底细就会出手。你分管的有建委,明天开始你派人去查他们生产建筑安全和建筑商资质,找点碴。” 朱建华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又抹不开面子。这事,一旦答应下来可不小,往大了说就是破坏经济建设,与平州县委、政府的决议唱反调。 “怀我实力,是吧?”陆南指着窗外道:“看见那辆奔驰了吗?我的。另外,我还告诉你,明天就会有俄罗斯方面的公函,等着吧!” “好~”朱建华自然道豪华奔驰的价位,而且更重要的不是那辆车,而是上面挂的军照。 他终于决定热血一把,又有担心地道:“陆南事要和要和肖市长汇报一下?” “我汇报吧。正过两天我要找。”陆南起身送客,顺手到储藏室里拎了几瓶伏特加和几条俄产香烟,帮着塞进了后备箱,吩咐道:“朱县长,这事我们就可说定了。我事有点多,到时候我会派个人跟你联系。” 朱建华紧紧握了握陆南的手,悄声:“还有个事,群耀集团用地手续未办,目前属非法用地。” “。”陆南送走朱建华,回身正好看见王飞不声不响地站在身边了一跳,“怎么了,牌打完了?” “早结束了。”王飞若有所地看着夜色中红红的尾灯,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其他的事我不会做。” “你偷听我讲话!” “你声音大。” “罚款50!” “做梦!” “哈,”陆南猛然扭头,笑道:“原来也会开玩笑啊?” “我又不是铁疙瘩。”王飞严肃地道。 群耀集团的资料经由总参驻外特工传到陆南手中,还不到中午。看着薄薄的几页传真件南心头一阵阵火起。 这个集团确实是马来西亚上市公司,但是公司财务状况却糟的不能再糟,并且由于卷入政治斗争后失败,该集团被马来西亚现政府打击得难以生存,在国内投资的数家工厂不是被一些莫名奇妙的理由查封,就是被一些非法武装份子抢劫一空。 所以他们的董事会就到外国淘金,并且选中了中国! 该死的gdp呀!陆南也不知道如何评价,但是中国一些地方政府和官员追求gdp已经到了失去理智、不要脸面、卑躬屈膝的地步,却让陆南感到一阵阵心痛。 起来简直可笑在市值还不到1万美元的群耀集团,居然在中国要投资1万美元建厂,而且为可悲的是,这些钱的大部分还是从中国贷来的!真正属于群耀集团自己掏的钱,只有不到200万美元! 至于按市价估计至少值万美元的一百多亩地,根本就是白送! 好得很!贷款给人家,地也送人家因为群耀集团挂着个“外资”的名头,既可以算在引进外资上,又可以把本属于中国的800万美元算在gdp增长上。 这些个官员,果然够聪明! 这让陆南想到一个后世的笑话,某人把万元送给自己的哥哥然后哥哥再把这笔钱返还给弟弟结果为国家创造了000万元的gdp。 陆南摸清了群耀集团的底细,根本就没心思去找人找关系。这样不成比例的对手起来没有丝毫快感,反而会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就像一名世界拳王在拳台上获悉对手是一名太监一样。 陆南在家的时间很少次回家就想索性多住几天。带着王兰妹去看排水渠,看一望无际的蔬菜大棚带她去摘大棚里嫩汪汪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教她为豆搭架子,为草莓除虫,倒是其乐融融。 王飞倒是和朱建华联系了,朱建华也确实派出建委和环保局的登门,并且来自俄罗斯的两份传真件已经收到。 县长毛礼文案头同样摆着这样的传真件,他本来是想找朱建华过来训一顿的,但是突然从天而降的霍金公司却一下子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霍金公司的来函中明确指出,全权委托汉中市绿源公司与平州县商谈投资的事,并且特别注明,本公司将收购马来西亚群耀集团,请贵县暂停群耀集团在贵县的所有建设项目。 毛礼文不知道这封突如其来的公函的真假,向市里汇报后,市外贸部门经与俄方沟通,查明了该公函完全属实,并附了霍金公司简单资料与联系方式。 此刻他正准备向县委书记党建民汇报此事,党建民的电话就来了,要他立即去县委开会。 毛礼文来到县委会议室,除了党建民外,还有群耀集团的戈登克温,以及一个三十左右的年青人、一个皮肤黝黑,戴着眼镜的女子。 “这位是俄罗斯霍光公 代表王飞先生,这位是汉中绿源公司总经理何晓丽女秘书长崔德庆介绍了双方身份后,道:“这次党书记请大家来是具体商讨一下关于群耀集团的事。” 戈登是个黑皮猴子,一双褐色的眼睛乱转,看了看何晓丽,又看了看王飞,大声道:“党书记,我抗议!我抗议霍金公司采用卑鄙的手段阻挠我们公司的正常商业行为。” 党建民生着一方大脸,像一尊弥勒佛笑而不言,心里暗自嘀咕,这霍金公司如果是真的要投资的话,俄罗斯的投资似乎要比东南亚的投资要牛逼些? 可惜了们没派个俄罗斯人来,要不大家在一起留影时,总要多点面子的…… 崔德庆见党建民笑而不言,以为他不便表态,作为县委大管家,他咳嗽一声,看向毛礼文县长。毛礼文还摸不着头脑不会胡乱表态。 崔德庆无奈,只开口道:“这个,戈登先生,请不要激动嘛!我们欢迎任何企业来投资,也会为任何企业创造最好的投资环境。至于贵公司和霍金公司的竞争,实属市场行为,我们不便干涉啊!” 这话说得油光水滑,戈登:生意在行,“讲政治”又怎么能是中国政府官员的对手?他见王飞正旁若无人地接手机何晓丽翻着手上的资料,根本就像事不关已,气得大叫道:“这不是竞争,这是毁约,我们群耀集团明明与你们已经签了协议……” 王飞突然身,对党建民和毛礼文微一颌首,冷冷地扫了戈登一眼拿着手机退出会议室。党建民见他大刺刺的样子,心里就点不快。要不是想着这个来头更大的霍金公司或许能投资更多的钱,他根本就不会给霍金公司任何机会。县常委会拍板定下来的事,就算市里没正当理由,也不好干涉。 戈登说得声色俱厉身后的翻译为地把一些敏锐的词换成比较温和词,累得直抹汗不知党建民和毛礼文见着戈登口沫横飞的样子,内心早腻味得不行着大方沉着的何晓丽,心道果然是霍金公司的合作伙伴比东南亚人就是来得稳重。 晓丽其实根本不太明白怎么回事,莫名奇妙地就被陆南一个电话调回,然后就匆匆与素不相识的王飞见面,再一起去县城开这个莫名奇妙的会。陆南没时间和她多解释,只交待她坐着不说话就成,所以她也就一直没开口。 会议室里有点诡异,戈说了半天终于停下来了,喝了口茶在喘气,党建民和毛礼文的眼光在空中一撞又各自避开,一脸高深莫测,微笑起来。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砰”推开,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查成甫神色严峻地走到党建民身边耳语。戈登也正好来了个电话,他接了一半,脸色一变,暴怒道:“他们这是赤裸裸的暴力行为,顶住,一定要顶住,我现在就向他们的官员抗议。” 挂断电话后,戈登满脸愤怒地站起来,道:“党书记,我要向您抗议!因为就在刚才,有人向我汇报,有一支军队,开着铲车和推土机把我的厂房强行拆除……” 查成甫汇报的也正是此事。戈登不太清楚中国国情,党建民岂有不知?军队向来绝对不会插手政事,而如果他们插手了,那就说明这已经不是政事了…… 他实在也不知道这支军队是从何而来,更不知如何向戈登交待,正在为难之时,王飞手里捏着电话,带着一脸寒霜走向戈登。 “戈登先生,您已经被群耀集团董事会撤消全部职务。这是董事会的电话,请您接一下。” 戈登一怔,几乎下意识地接过电话,数秒后他面色苍白地把电话还给王飞,摊了摊手,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霍金公司真的收购了群耀集团?” “是的。”王飞坐回原位,声音一如从前一样冷淡,他补充道:“就在刚才。” 陆南收购群耀集团为无心之为。但是他下手之时,却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机会。群耀集团是马来西亚一家上市公司,而且他不仅有出口权,更有金融交易资质。这样一个绝好的桥头堡,对于陆南将要踏足东南亚金融市场来说,可谓雪中送炭。 而且更重要的是,群耀集团是一家纯马来西亚公司,收购他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一些大鳄们的戒备,甚至他们会以为霍金公司收购群耀集团源于投资实业。 至于暴力拆除厂房的军队,说白了就是陆南花钱雇的。汉中市军分区跟汉光公司关系良好,陆南找到楚国光,他根本就没犹豫就下命令调来一支工程兵供陆南使用至于拆什么,他心里明白得很,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 当然陆南从不为难朋友,这支工程队在拆除厂房的两天时间内,吃得好、睡得好,最后还收了陆南给的一大笔“拥军捐款”,可谓皆大欢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五 承包青弋山 天晚上,霍金公司顾问、群耀集团董事会特别代表陆县宴请党建民书记、毛礼文县长为代表的县委、县政府两大班子,整整四桌人齐聚玉州县玉龙宾馆,宾主言欢,觥筹交错间,陆南向党书记、毛县长表示了敬意,并且重申了将在平州县投资的决定。 党建民早听消息灵通人士介绍了陆南的来历,要不是看到陆南的座驾是豪华的奔驰s600,他还真怀这个土生土长的平州人是骗子。 可这个时代,有几个骗子开得起奔驰?租都未必有地方。 酒是县城最好的五粮液,菜是玉龙宾馆最拿手的大菜,海参鱼翅、龙虾鲍鱼,着实表现出了霍金公司的诚意。 毛礼文喝得红光满面,接过身后年青女服务员递来的手巾,洁方的一块还散发着一股香味,揩了一把后,毛礼文笑道:“陆先生,贵公司~呃,贵公司的投资方向是?” “呵呵,我们公司资方向很多,还需要慎重选择。”陆南并没透底,只是笑着劝酒。毛礼文心里有点着急,但在这种场合自然不能失了方寸,潇洒一笑,也就不再提。 党建民心里也想问,不过比毛礼文更会装,见他没探到陆南的底,也没开口,只是豪爽地和陆南聊起平州风土人情。 这丫酒多了!在稍远处的朱建华见党建民都有点醉态可掬里暗自好笑,陆南就是本地人,你和他介绍风土人情?他给你这外来户上课还差不多! 陆南含笑倾听,一直到酒宴结束献光悄悄塞给书记、县长一人一个小包,又另赠了一份礼物给司机。 包里是一款最新的基亚手机、一块瑞士表,一本万元的存折。 第二天。陆南又派出自己地奔驰车。亲:接党建民一家悄悄去了汉中市。陆南亲自驾车。党建民和夫人坐在大奔驰后座着里面豪华地内饰。那顶级音响、小型内置冰柜。以及冰柜里存放地红酒头放地雪茄。让堂堂地县委书记陷入了强烈地不真实感。 触手柔软得如同婴儿肌肤地真皮座椅。冰柜上还悬着一台9寸彩电。车首音响里正播放着柔和地轻音乐丝绸流淌在整张车内。融化在若有若无地淡淡香味中…… 有钱。真他地妈地好!党建民昨天晚上打开小包。见识到陆南地出手大方时。还吃了一惊。现在感受到真正地豪奢。一时之间竟然有种自卑萦绕于胸。 “呵呵。”陆南一边开车边道:“党书记。跟您告个罪天地王飞。其实是我地保镖因为我不愿意见戈登。所以就派他去了。” 保镖?党建民确信自己是土包子了……面前地年青人仅开了大奔。而且还配有保镖。怪不得人家随便就收购了群耀集团! 党建民地感慨。正是陆南所需要地。只有让他彻底成为金钱地奴隶。才方便自己地行动。要知道。现在地中国。个人想承包整个风景区。还是一件基本上不可能地事。 陆南腾出右手,在车首抽屉里取出一只小盒,笑着往后递,“嫂子,不好意思啊!昨天忘记了。党书记有表戴,咱嫂子也不能寒酸,是吧?” 党夫人惊讶地要推辞,陆南已单手打开了小盒,一枚嵌着钻石的戒指静静地躺在蓝丝绒上,她立即屏住了呼吸。 “这戒指,也只有嫂子这样的人能配得上。”陆南笑道:“嫂子,你不是怕党书记吧?如何可是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党夫人飞快地接过小盒,斜睨了男人一眼,“哼”了一声道:“他敢。” “你呀,你呀!”党建民苦笑道:“你在小陆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谈笑间,双方都避开了假惺的送礼和拒收,奔驰车平稳地行驶在汉平高速公路上,车内欢笑嫣嫣,气氛融洽之极。 让党建民夫妇感到真正震惊的是,车刚下高速路口,一张警车摁了摁表示欢迎的喇叭,调头开路,另外有两张公爵王、两张蓝鸟加入车队。 陆南笑着解释,“这是汉光公司的同志们知道党书记要去视察,大家都十分兴奋,所以亲自过来接车。党书记,这事我没事先汇报,要批评就批评我!可他们的热诚之心,您可不能冷了啊!” 花花轿子人抬人,陆南这样一说,党建民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更有一种强烈的自豪感,话说就算是汉中市副市长,从外面回来也未必有这样的警车开道、高档小车护驾的待遇啊! 大丈夫,生来当做官! 党建民暗暗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的事,自然是顺理成章,关月和新提升为办公室副主任的徐倩倩陪同党夫人逛街购物,党建民在贺全年等人的热情接待下,视察了汉光公司,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中午,满载而归的党夫人兴冲冲地和丈夫汇合,在汉中大酒店与汉光公司高层共进午餐。而且又各分东西,党夫人在总统套房里试衣服,折腾了一两小时后,关月和徐倩倩又笑着领她去做spa。 “什么?” “女子美容,包括身体洁净、皮肤、头发护养等。很舒服的,党夫人。”关月含笑道,“已经请示过党书记,晚餐我们不和他们一起吃。” “对!”党夫人兴奋道:“我就讨厌大鱼大肉!晚上咱们喝点稀饭,吃点小咸菜就好。” 下午,三个女人在女子会所洗澡、按摩、做保养不提,党建民被贺全年和甄庆友架到某高档俱乐部,同样洗澡、按摩后又实地、亲自调研了什么叫“野鸳鸯”。 一番折腾下来,党建民浑身舒坦得几乎要呻吟出来,抚摸着身边女人如缎子般光洁、富有弹性的皮肤,点着一根烟缓缓沉思起来。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陆南一步步的温柔陷阱,让他不自觉地陷入而无法自拔,他并不后悔,但是他想明白自己究竟要付出什么。 依依不舍地离开女人 建民与贺全年、甄庆友会合,随意问道:“陆南不 “他去肖市长办公室报工作去了。”贺全年请党建民登车,又塞给他一张vip卡,笑道:“党书记,是不是去尝尝全鱼宴?” 晚餐后党建民夫妇终于见面,两人在五星级豪华包间里,像所有第一次进入这种场合的人一样,翻腾了一个多小时,还一起甜甜蜜蜜地看了会儿“海外台”,晚间党夫人春情勃发建民却有点力不能逮,匆匆提枪上阵刚刚探明敌穴便已一败涂地。党夫人虽然心有不足,却以为是男人跑一天累了。两人收拾清爽后拥而卧,望着落地窗外灯火辉煌的街头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 陆南去找肖汉青,说明要承包青弋山的想法。肖汉青虽然支持,却并不看好。 “现在农民有承包荒山、承包耕地的,可承包风景区还真没有。这事可大可小,一个操作不好,你的前期投资全部泡汤,你要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陆笑道:“其实还是内地人思想不解放。南方已经有过类似行为,一些头脑精明的人,甚至在内地承包庙宇,按年缴给地方政府承包费,你听过吗?” “居然有这样的事?”肖汉青兴趣起来。 “当然。你打听听,远了不说,说木兰山的道士庵,有多少已经被风景区管理处悄悄租出去了,你都不一定查得清楚!这些地方难道就不算风景区了?不过是大小不一罢了。而且说实话,我承包青弋山,包括拆除塑料厂,都是为了保护他!如果拿到手,我是不打算经营的。” “你不经营,你承包干什么?” “自己住。”陆南现在的胸襟,肖汉青经有点跟不上了。他眼中早已放不下汉中这块地,费心经营、操劳,不过是圆梦罢了。真要赚钱,还是在金融市上兴风作浪来得快。甚至于汉光公司,陆南都分心很多,唯有汉中研究院,还寄托着他的一分心血,至于康柏代理,贺全年他们已经牢牢把持,经营状况良好。由于汉光公司创新推出的“红色快车”服务,使得康柏电脑的销售额在短短一年前就直超ibm和惠普,在汉江省独领风骚。 “我先种树,除了梅树,还杏树、桃树、海棠,然后封山,过几年我准备在南坡上段和下段各建一幢别墅。”上段位于瀑布处,面对是满坡梅树,陆南心里最理想的悠游山林的住处,而下段的别墅,陆南还没想好建成后有什么用。不过至少拿来待客,在风雅和品味上,还是远超“观锦楼”的。观锦楼虽美,毕竟格局不大。 “这你要投资多少,你考虑过吗?” “没有,不过我现在有钱。也不是一次能:好的,以后会慢慢建,修步道、削险坡、埋电线、修污水处理渠,甚至有可能,我还要建一个直升飞机停机坪。”陆南侃侃而谈,肖汉青却丝毫没有怀。他望着陆南的面容,大了一点,也成熟了一点,虽然一如往昔的亲切,但是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你要:就做吧,只要打通县一级,上面基本上也没多少反对意见。不过最好签保密协议,另外不要宣传,埋头做事就对了。” “嗯,我明白的。”陆南道:“那我先回去了,党书记接待完,我还要请毛县长来一趟。不把他们两人伺候好喂饱,事情就不好办。 ” “滚滚滚!当我面说行贿受贿的事,信不信我叫卢刚锋过来抓你呀?”肖汉青瞪着眼睛骂道。 “好呀,你叫卢局长抓我,那在梅林我就不给你留别墅了!” “什么留别墅?”肖汉青心里猛地一跳。 “我想好了,下段面积足够大,给你盖个别墅。你想住在城里也好,住在青弋山也好,都随你,反正现在交通也便利了。” “别!你盖得起我住不起,电费我就缴不起!” “嘁,真不要我送孙孚虎去!”陆南不屑地在他办公桌上一扫,卷走一把瑞士军刀,一溜烟跑了。 “嗬,到我这抄家来了?”肖汉青大叫道,望着陆南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线条慢慢的柔软起来。 某一天,青弋山附近突然出现一支工程部队,他们的爆破声惊动了周围老百姓。打听了才知道,原来了修山道。可是领头的军人一脸严肃地道:“从现在起,这里为军事禁地。” 随即,一块警示牌就插在了进山的几条路口,并由专人把守。 陆南回到汉中,参观了绿源公司和汉中市农产品交易市场,正想着是到学校看看,还是回俄罗斯,突然齐云春来访。 齐云春把一个大包放在办公桌上打开,里面是数盘录音带和一盘录像带。 录像带是九月份全军军歌大赛决赛的现场录像。《儿行千里》毫无争议地获得了总冠军。大赛评委会对这首歌的评价是:《儿行千里》别出心裁,以一个即将参军的儿子的视角,用朴实无华的语言描述了老母亲的依依难舍之情,旋律优美、深情,感人泪下而又催人向上。是一首无论在艺术感染力上,还是在实时播放效果上,都达到了惊人完美的军歌,获得第一名,是众望所归。 评委会主席,总政歌舞团团长成思旋补充道:“由于歌的词曲作者陆南远在俄罗斯,我们无法联系他,所以只有遗憾地请他的朋友、汉中市军分区某部连长齐云春同志代他领奖。” 看着金灿灿的奖杯,大红的证书,陆南心里还真没什么感觉。毕竟这歌是“偷”的,虽然无人知道,但自己的本心总是知道的。 齐云春见陆南根本无所谓,还以为他强作大气,惊讶之余,又掏出另一份内部录像带。 “这带子没播的,是评委会听了你那首无歌词不全的《再见我最爱的人》时,开内部讨论会的录像,你看一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六 撑腰【月票!】 唤月票,这可是双倍期间啊! 这首歌,是陆南在祭奠王丹时先用口琴吹了一遍,而且又唱了一遍,偏巧当时在场的护士长会记谱。陆南离开后,她根本记忆,和小护士两人把谱子和歌词尽量补齐,然后又托人送了上去。上级一听是是《儿行千里》作者的新歌,立即一路绿灯,直送到组委会。 评委会听了这首不仅残缺不全,而且有几处明显是记谱错误的歌之后,立即认定,这又是一首难得的精品歌曲,因此托齐云春找到陆南,一定要把曲谱和歌词弄全。 “其实,这不是军歌。”陆南见齐云春一脸恳切的样子,只得抓来一张纸,凭着记忆抄下曲谱、歌词,解释道:“这其实是情歌。他们要也没用……” “情歌就情歌。”齐云春抢过谱,试着唱了一次,喜得抓耳挠腮,连声称赞。 “你这天赋~陆南,你一句话,总政歌舞团立马就抢着要你,怎么样?” “拉倒吧!我就算进部队,也会进总政。男人成天写歌,算个什么事?”陆南话说得硬气,心里着实底气不足。他该感谢老天的是,他的音乐天赋远远比书画天赋要好。否则的话,就一个简单的记谱,自己就馅。 齐云春喜滋放好曲谱,又从包里掏出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一等奖奖金,5000块钱,点点。” “还钱啊?”陆南捏了捏信封。搁手上颠了颠又掷回去:“算我拥军了回去给特务连地小崽子们加餐吧。” 齐云春倒也不如何看重这钱。何况他知道陆南财大气粗。客气两句也就收了。不过他却提出要将陆南地《再见了最爱地人》推荐给音像发行出版社。 “随你吧。”陆南无意于此。剽窃别人地东西理上总会有障碍。只有在道德上毫无底线地人以重生地名义。毫无廉耻地剽窃。 偶一为之已经颇有点心虚。要靠这出名、发家……陆南实在是没这个勇气。 送走齐云春后。陆南又和俄罗斯方面通过电话。根据陆南指示。列昂尼德、杰尼亚金小组和冯远祥、印秋平小组已经做了一份进入亚洲金融市场地方案。陆南打开传真机要他们发过来。这个时代地国际长途不仅贵且通讯质量欠佳。陆南知道近百面地资料传经常会要一天。索性就启动了自动应答。 想了想王兰妹应该在纺织厂幼儿园上课。陆南心情就大好起来。虽然王兰妹没有幼师资格。但是陆南坚信。再没有人比王兰妹更适合教小孩子。她地温柔、善良。以及能歌善舞、多才多艺是一名好地幼教所必需地素质。 王飞回北京述职,现在陆南的保镖仍然是区翔家、柴明贵两人。一出门停在街口的大切诺基,陆南就觉得很有爱。这辆车其实是买给阿忆的是最终却被柴明贵骗到手,阿忆现在出门都只有坐王兰妹的车。 见陆南出来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出了房间,陆南看了看周围环境,道:“翔家,你有机会问问这周围的住户,有谁愿意卖房子的,我们买下来,然后盖个别墅。要不像这样车都没地方停。” 区翔家点点头,接过陆南扔过去的奔驰车钥匙就去开车。柴明贵道:“陆南,要盖别墅这周围至少要买来十几家,真办起来非常麻烦。为什么不买现成的别墅?要么,挑块好地自己盖也成。” “这里环境还不错。”陆南上了车,坐在后座道:“这里离汉中大学不远,东面是南望山,北面、西面是东湖,出了门就是主干道珞瑜路,交通便利,风景也很不错。” 其实陆南现在住的地方,离中国地质大学不远,是原属于江东船厂的地。现在江东船厂早已不存在,但原住民却尤如春草,一代代在这个杂乱、贫困的贫民区住了下来。陆南租的房子还算是好的,起码有院子,不过周围环境算得上破败不堪。柴明贵也不理解陆南这个标准的亿万富翁为什么会挤在这里住。别的不说,大奔要被谁家调皮孩子刮花,就闷得撞墙。找人赔?别说可能24~小时盯着车,就算抓住了惹祸的孩子,跟他去见大人的话,看到人家一贫如洗的样子,柴明贵就不信陆南能拿人家千儿八百的去补漆,尽管这样做完全是理直气壮。 柴明贵还在想着心思,奔驰车刚出了巷子口,就见一个中年男子骑着加重的永久自行车“咣”的撞上奔驰前脸,那人连车带人栽倒在地。 区翔家脸上登时就黑了,不过他知道陆南性子,也没有当场发怒,推门下车后将那人扶了起来,问道:“有没有摔坏?” “没有。”中年人站起来揉胳膊搓腿,区翔家见他没事,便去查看车头受损的部位。 奔驰车前脸擦出一道痕,落了点漆,区翔家皱了皱眉,道:“怎么说吧?” 确实是他骑快了,而且奔驰车拐出巷子口速度根本就没有,从责任判定上来看,那名中年人应该负全责。 这时柴明贵下了车,柴明贵眼尖,见那中年人衣着不俗,不像是没钱人,只是他一直盯着陆南在看,倒也摸不准怎么一回事。 中年人也没二话,从口袋里摸出钱包,翻了翻又塞进口袋,道:“这事怪我。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姓郭,叫郭玉刚,这是我的工作证。你们把车修好,无论多少钱我都认,成不?” 陆南坐在后座一听这名字,立即就下了车,仔细打量他几眼,笑道:“郭厂长,你是来找我的?我是陆南!” “你真是陆南?”郭玉刚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到一边道:“陆南,你怎么回事啊?把我哄进厂,就那么不死不活的吊着,我拿那么高的薪里也不安。找你几次说你出国在外。昨天好容易打听到你回来了,打你手机没通,这不,今天我问了地址找过来了。” 郭玉刚身材消瘦,给人以一种儒雅之气 急,陆南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个大概。 “这样吧郭,你车留这,跟我去厂子看看,有什么事慢慢说。” 柴明贵把郭玉刚的自行车推进院里放好,郭玉刚也没客气,跟陆南上了大奔路上就开始诉起了苦。 郭玉刚任汉中纺织厂厂长,黄俊涛任助理因为陆南出国前没交待纺织厂技改方向,结果郭玉刚来后一直不死不活的拖着,这大半年来职工收入没增加切和人家一样,怨言就起来了。 郭玉刚倒不怕怨言,但他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干一番事业的时候,偏偏被一个素未谋面的背后老板以高薪挽留,却没干成绩。就像一头老黄牛掉进井里,有浑身的力气却无使用之地,心理之郁闷可想而知。 “陆南,你要再不:我个底,我可宁愿去南方打工,管理个有前途的小厂,也比拖着纺织厂这么个大而无用的累赘要强。” “呵呵,别急,到厂里再说。老,你抽不抽雪茄?” 郭玉刚看了大奔车内的装饰,点点头道:“嗯,确实不错。不过陆南啊,那两亿现在可只剩一亿七不到了,再不技改,不要两年就得全扔进这无底洞里了。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纺织厂还在亏损,一个月没500万都打不住!” “你呀。”陆南看着一脸急的郭玉刚,心里微微感动。 一整洁的灰夹克、黑裤子,皮鞋也是擦得一尘不染。郭玉刚对个人仪表还是相当注重。也正是他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对事业的一丝不芶,才使他在后世成为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 虽然任何评选都多少有点腻。 但“五一”劳动奖章的含金量却远远高于政协委员、人大代表之流。陆南在后世,实在是见多了很多不法份子罩上这样的政治外衣干伤天害理的事。 “郭厂长,你怎么没坐车来?”作为一名享受副厅级待遇的国有大厂一把手,郭玉刚即使是坐奥迪也不算过分,而事实上厂里为他配的车,也是相同级别的蓝鸟。 “厂子不赚钱,我还好意思坐车?”郭玉刚皱眉顶了一句嘴,又补充道:“其他副厂长的车子,我都停了!一个月光油费都好几千块,住的都不远,骑自行车不行呀?厂部现在就留了一张轿车,两张面包车,谁办事谁用。” 强!陆南望着一脸正色的郭玉刚,默默地想道:这事要在自己身上,自己即使不用车,会不会也禁止手下不用呢? 答案是自己不会随便犯众怒。而郭玉刚肯定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但是他仍然坚持,可见他的品格。 想到这里,陆南见纺织厂大门正在眼前,心里一动,道:“停车。” 区翔家停了车,陆南问郭玉刚,“郭厂长,你实话告诉我,厂里反对你的呼声高不高?” “怎么能不高?”郭玉刚一怔,苦笑道:“我不仅停了他们的车,而且还扣着他们去年的奖金未发,理由是去年没有完成指标,管理层要集体负责。很多人都恨不得我走路被车撞,睡觉就直接睡过去,至于举报信更是数不胜数。就连厂里工人,都有风声说我骑自行车上班是虚伪,是……” “你不用说了,你下车。”陆南替他打开车门,冷笑道:“我今天就给你撑撑腰,先看看有哪些人跳出来了半年没来,选的人居然又腐朽落后如此,我看是他们长得快,还是我手里的刀子快,你去召开中层以上会议,我一小时后再过去。” 郭玉刚心里猛地一热,推门而出,踉踉跄跄地走出两步,回头看着已经驶入厂区的大奔,龌龊攥紧了拳头。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领导一个厂更辛苦的事了。也没有人比他更理解“众矢之的”是什么意思了。郭玉刚是个严苛的人,或许在和平时期他的做法会有所不妥,但是在风平浪未静的纺织厂,没有他以坚强的毅力压着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跳出来。他一倒,别说改制,纺织厂就会彻底乱了套! 陆南去幼儿园看王兰妹,临时派柴明贵买了一大堆儿童图书和饼干、奶糖自己打扮成“红果果”一群兴高采烈的儿童玩了一会儿,这才和王兰妹告别。 到了厂部会议室,里面是一片咳嗽声、吐痰声、小声的笑闹声,郭玉刚站在台上,面沉如水地道:“今天大家讨论下半年的生产计划。因为事先没有安排所以这次大家随便谈谈,多发挥主观能动性力争下半年打个翻身仗,完全全年生产计划的同时,实现扭亏为盈。” “哈,我们有什么好说的?郭厂长你怎么定我们怎么做就是。” “我们可没什么主观能动性,你郭厂长英明神武,我们能有什么主见~” “就是吃个工作餐都要您老同意后办公室才敢派餐,您是圣人、是永拒贪污腐败不沾的革命者们可都是坏份子,和您老人家不同类……” “嘁装什么大尾巴狼?要不是那小年青硬留着他,指不定在哪猫着打工呢在得瑟了,管着一万多人的大厂,真以为自己就是神了啊!” 一句句阴声阳气的怪腔怪调在会议室里响起,像绕梁的苍蝇挥之不尽,郭玉刚一言未发,倒是黄俊涛打马虎眼,咳嗽了一声道:“现在是开会,你们闹什么闹啊?” “奖金发给我们,我们就不闹~”一个去年经黄俊涛提拔至中层,现在和他平级的大学生干部懒洋洋地在后面开口道。 “奖金没发,是因为没完成全年任务!郭厂长也没拿,你们有什么怨言?”坐在边上负责会议记录的茹娟忍不住站起来道:“刘广辉,你说!” “是,他是没拿,可他拿的是六万年薪,老子一个月还不到1500块钱,我能和他比?”刘广辉仍然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丝毫不惧。 陆南听到这里,推开门直接走到主席台,盯着刘广辉,扯过麦克风道:“你可以走了,下午你的工资和应得的所有 补偿金会一分钱不差地打到你的存折中。”黄俊涛、看见陆南,均是双眼一亮。 “你他妈是谁?”刘广辉刚要跳起来,肩膀就被后面的人死死按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刘广辉一下子面如土色,脸上神情数变,大声道:“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我是纺织厂正式员工,是签了劳动合同的,受法律保护。你就算是改制工作组组长,也不能违反法律吧?” “我当然有权力这样做!”陆南这时才慢悠悠地坐在郭玉刚身边,脸上带着戏谑的神情道:“大家都说纺织厂,可大家都都知道,如今的纺织厂改名了,它不再是汉中纺织厂,而是汉中市纺织股份有限责任公司!” “为什么改了个名字?在座的都是大学生,想必也知道什么叫股份!没错,我就是纺织厂最大的股东,我合法拥有纺织厂911%的股权,另外9%的股权分散在全厂一万多人的手里。说白了,我是大股东,你们是小股东。我拥有对纺织厂的所有权利,而你们除了按期分红,没有任何权力!” 茹娟听到这里,隐蔽地推了推陆南的胳膊,小声说了几句。 陆南摆了摆手,道:“刚才茹娟同志提醒了我,说按《公司法》,小股东也有参与决议并投票的权力,还有参加股东大会的权力。” “不过这个权力,在我的权面前,屁也不是!”陆南突然爆了粗口,他冷眼扫过会议室,竟然无人难与他对视。 “我违反法律?没有!因为只要我不愿意,9%的权力在我911%股份面前,就不是权力!” 陆南说得极为嚣张,但却让人无法驳斥。因为他说的完全是事实。小股东的伸张,从来都只能符合大股东的权益,否则的话,这些伸张就只能化为云烟,被直接无视。 “现大家应该对我有了新的认识,我是陆南同时也是纺织厂唯一的大股东。如果还有人对此有异议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承诺,不愿意留在这里的,我一个不留们现在就可以递交辞职报告保证你们该得的钱一分钱都少不了!” “刚才,有人说我违反劳动法,还没有到任职期限的人辞退……可是你们难道就没有看过你们的用工合同?我愿意付足赔偿金,我想辞退谁就退谁!真是奇了怪了,过去地主家用长工用得不顺手都能随时换在难道还不如旧社会?我这个实实在在的当家人,连辞个长工都辞不动?” 这话很冷娟捂着嘴偷笑,底下的人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着,辛苦极了。 陆南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抬腕看了看表:“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愿意辞职的现在就可以举手会叫茹娟一个个登记。一分钟后还没有决断的,那么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工作是想使坏被我踢出去。” 静候了一分钟,整场鸦雀无声一个人愿意走。毕竟,改制后的汉中纺织厂在工资、福利待遇方面有了较大提高,比省内其他行业要好很多。何况在座的都是中层,辛辛苦苦熬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才坐上这位子,多少都有点小权,谁愿意灰溜溜地辞职回家呀? 至于那人均千把块钱的奖金,不过是他们对郭玉刚不满而找的碴。事实上能坐在这里,根本没就人瞧得上那千把块钱。 “很好,看来大家都不愿意辞职。那么,我现在再说几句。”陆南一直板着的脸浮出一丝笑容来,却更让台下的人看得心惊背凉。 “家无主不行、群无首更不行。按照现代企业管理机制,郭玉刚就是纺织厂的首,是法定代表人。他的权力是由法律赋予的,他的任何命令、决议也因此受到法律的保护。如果你们有异议,可以!但要通过正常渠道反映,而且在执行郭厂长的命令时,绝对不容许打折扣,至于说怪话,会被视为挑衅厂长的权威。” “我今天就说这些,”陆南站起身,与郭玉刚握手后,又微笑道:“我有一句话,想与诸君共勉。 ” “长得再快的草,也比不上镰刀。” 陆南离开了会议室,但是他不无威胁的“警句”却让整个会议室温度陡然下降,不少人就觉得自己脖子上冰凉冰凉的。 会议结束后,郭玉刚回到办公室,身后跟着黄俊涛和茹娟。 见陆南正晃着二郎腿喝茶,郭玉刚笑道:“陆少,你这手玩得漂亮!可实实在在给我老郭撑腰了!不过,你光撑腰不管用啊,厂子该怎么个搞法,你得拿出个章程来!” “我这不正等着你吗?”陆南道:“我实在是太忙了,今天索性大家辛苦一点。郭厂长,你把厂里生产和销售副厂长叫来,另外,懂技术的中层,你熟的也叫来,我们就在这开个会。茹娟,麻烦你订盒饭,今天大家就窝在这把问题解决了。说实话,二个亿不花掉,我也实在不安心呐!” 陆南做事雷厉风行,正对郭玉刚脾气,他也就不再强求请陆南下饭店,当即就拨了几个电话,然后兴奋地从档案柜里搬出一大堆资料往茶几上一堆,道:“陆南,你来看看,这是我搜集的资料。” 郭玉刚搜集的资料很全,而且也较新。不仅有纺织机械方面的内容,更有国际、国内流行服饰资料,甚至连汉江省自1958年来纺织品出口的数据都有列表。 陆南细细翻了一遍,心里对郭玉刚的用心和负责,以及业务能力大概有了个判断。抬起头来时,却发现不知不觉,屋子里已经坐了四五个人,正用拘束而恭敬的目光盯着自己。 这都是刚才开会时见过的,陆南叫不上名字,听郭玉刚介绍后,一一微笑点头。 静了一静,陆南把资料分发给其他人,要他们传着看,问郭玉刚道:“郭厂长,你有什么想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七 买房子 玉刚早胸有成竹,听陆南这样问,立即道:“我认为两个方向。” “哦?” “第一个方向,是内部挖潜,注重底端市场。内部挖潜是指整合三个挡车车间资源,把轧花、制棉设备更新换代,改制成本底,而且如果以后想大的技改,随时能动手,不存在资源浪费、重复建设的情况。我们致力于底端市场,是指生产棉白布、素纱、绢、绸、缎。这些产品我们厂在技术上没有任何困难,而且事实上我们厂也都生产过;质量上也能够达到二甲以上。这些产品主要不是面向市场,而是提供给一些小厂,尤其是南方的小纺织厂、绢织厂、丝绸厂,以及服装加工厂进行深加工。这样做可行,因为我做过调查,我们厂在生产原材料供应上有优势。我们不仅与新疆建设兵团有着良好的业务关系,在山西也辟有进货渠道。新疆、山西的优质棉供应没问题,而我们生产这些产品,在销售上更没有问题,可以说有多少就能卖多少,成千上万的小厂都在全国各地抓货源。这样我们虽然利润薄,但经过测算,只要产、销两旺,我们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内,脱掉亏损的帽子,在两年内,实现盈利!” “至于第二个方向,是进入高端市场。”郭玉刚侃侃而谈,其他人也看完了资料,都在凝神细听。 “进入高端市场我们有两个困难。一是设计,一是技术。设计上我们国家没有世界一流的面料设计师,这样的话无论我们生产出来的东西有多好,不够时尚、无法领导或者追上时代潮流,订单就很难保证,即使有的话,价格也会被压低。技术上,我们需要向外取经者是外派技术人员出国,尤其是在印染、提花和抽纱的关键技术上,甚至全国都没有特别出色的。事实上,我们厂在全国都排得上号,我们生产不出来的东西人也基本生产不出来。但是,只要这个困难能够解决,我相信我们厂一定会有腾飞!到时候,我们的产品能够提升一个档次,拿到部优不在话下,策划得好的话入国际高端市场完全有可能!” 陆南听了郭玉的发言,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询问其他人的意见。来的都是在技术上有所专长,或者在销售上有心得的专业人士,说出来的话也都各在点子上。虽然各有偏颇无疑让陆南也大为受益。 意见总结起来,就是偏向第一方案,即主攻低端市场。其实也有人很看好高端市场,只是无法解决难题,只能退而求其次。 “大家的想都很好,也提出了不少好的意见和建议。”陆南开始总结,“下面我来说说我的看法。” “还有不到四年界就要迎来二一世纪。”陆南突然发现自己的开场白很烂,果然室内几人面面觑,不知道陆南在操心那一千四五百多天后的事干嘛。 南咳嗽了一声后,继续道:“社会飞速发展,人们对于生活的精致性要求也与日俱增。在穿着打扮上归自然将是必然。大家都是行家,自然知道穿衣要穿棉衣最舒服尤其是内衣现在也没人会穿不透气的化纤内衣了吧?” 一阵含蓄地笑后。陆南抓起一份资料了扬。道:“而根据这份国际流行趋势分析来看断定。未来地时装。必以棉、麻、丝、绸为主流!晴纶、锦纶、涤纶地比例将越来越小。而真丝面料、全棉面料、亚麻织品。无论在舒适性、功能性还是高感性上。都远超化纤面料。这一点。从这份资料上完全可以做出肯定地判断!” 注:事实在九十年代中期。化纤面料地研究已经相当精深。高档化纤面料。更是在所有指标上全面超出天然面料。包括透气性。简单来说。高档化纤面料。穿起来更比天然面料更舒服。更适宜人体健康。但在时装界。高端产品仍然以天然面料为主流。】 “如果我们专攻高端市场。”陆南突然道:“我为你们解决难题。你们负责做出技改方案。怎么样?” 一句话点燃了整个房间内地气氛。正好茹娟订地盒饭送来了。大家也不客气。一人抱两盒。打开边吃边聊。 因为陆南在。所以茹娟订地是8块钱一份地高档盒饭。有鸡有肉。四荤两素。饭头上还卧着香喷喷地荷包蛋。饭店地两个小伙计还提出一大桶紫菜蛋汤。 时间已经近晚上七点。大家都有点了饿了。一顿风卷残云后。茹娟和一名叫安玉芳地厂办秘书主动过来收拾。陆南见大家都很兴奋。就撺掇郭玉刚拿几包烟来抽。 郭玉刚打开柜子,拿出一整条软中华,拆开两包扔在桌上,笑道:“这是招待烟,你们可着劲抽,抽完都得加紧干活!” 众人一阵嘻嘻哈哈,有烟瘾的自然就迫不及待地拆烟分递。 陆南不抽烟,笑着摆摆手,亲自给一人换了杯茶,笑眯眯道:“中场休息十五分钟,大家有事快办事啊!”说完转身出了门。 “陆老爷,你干嘛?”一个年青的技术员高声问道。 “干嘛?我求茅,不行啊?”陆南笑骂一句,却引来更大的哄笑。 短短两个多小时的会谈,让这些对厂子比较忠心,而且对郭玉刚也比较拥护的中层感受到了陆南的另一面。渐渐也就消了敬畏之心,敢开点玩笑了,称呼他“陆老爷”分明就是应陆南在上午说的地主的笑话。 而陆南的回答也是有出处的,有一部名叫《西行列车》的国产电影,剧情并不出色,但却神奇般的成了经典。梁天在里面扮演一位犯了流氓罪的犯人,向同监狱友传送调戏妇女经验时说:“一摸手,二摸肘……”,后来在转送犯人的列车上,梁天扮演的犯人要上厕所,台词就是:“报告政府,我要求茅!” 正是这两句台词让这个长着一双小眼睛、瘦得像竹竿似的梁天一举成名。而他的两句台词也迅速成为流行语。如果当时有网络话,这两句台词必定直升两大搜索引擎首位。 郭玉刚追出门,进了男卫生间,一边方便一边问道:“陆南,你真要能解决两个难题说什么也得上高端,不过你……” “不相信我?”陆南笑道:“我 你放心。你只管把技改方案拿下来。早报给我,就改,需要多少钱你别管,只管造。” 陆南对于如何解决难题而不答。话题就渐渐转变到了主打什么产品,需要购买什么机械设备,以及购买哪个国家的机械设备方面上来了。 中国虽然是纺织大国,但是可悲的事实是,中国的纺织机械在九十年代初依然不怎么拿得出手。世界上最好的纺织机械主要是由瑞士、德国、法国,以及日本生产。会议最终形成了一个粗线条的纪要,就是派人分别去日本和瑞士考察,并且敲定由生产设备方代培计划。其实代培计划一旦实行,已经算是解决了技术上的难题。 离开纺织厂,已经是星夜满天。陆南活动了几下发酸的身子,原地跳了几下才钻进了大奔。 晚上到家,王兰妹正坐在客厅里忙乎,阿忆坐在她身边帮忙。陆南仔细一瞧,原来是在剪小红花。 王兰妹买了红子,先剪出一个样子后几层叠在一起,用剪子一下剪出五六朵来忆就拿502水把一枚别针粘在花后。 见陆南进门,王兰妹立即下剪子过来拿拖鞋。陆南一边换鞋一边问道:“怎么样,教孩子很有意思吧?” “嗯王兰妹:笑道:“我们班有些男孩子比较调皮,段校长说调皮的孩子就要打手心,我可没舍得打。” “咦?那你怎么管的呢?” 阿忆插嘴道:“她呀,傻着呢,自己掏给他们买了香皂毛巾,要他们比谁手洗得干净。” “儿园没香皂毛巾吗?”陆南奇道。 “官僚!”阿忆点评句,又埋头粘别针。 王兰妹意地冲陆南笑了笑,道:“幼儿园的设备好旧了。毛巾也破破烂烂,香皂根本没有,还有桌子、椅子也不齐,我正准备……” “你自己掏钱?”陆南横了她一眼,道:“明天你叫段校长向厂办打个报告。缺什么就买什么,纺织厂再穷,也不能孩子受苦。不就多孩子吗?一人1块投资,撑死五万块。” “可不够呢。”王兰妹掰着指头,细声细气地解释:“手风琴要买四套,原来的早坏了。风琴一个教室一套,至少要8套,还有钢琴也要两部。嗯,还有……还有小黑板要添,口杯要换,儿童休息室要重新装修,被子也要换。”说完了可怜巴巴地看着陆南,似乎生怕他一怒之下拒绝掏钱。 “真以为我是黄世仁呀?”陆南看着王兰妹那如水的眸子,轻轻抓住她的手,带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笑道:“兰妹从来不开口的,今天开了口我怎么会薄了你面子呢?你放心好了,只管狮子大开口,厂办要不批钱下来,我个人给!” “也不要你个人给了。我还有不少钱呢。 要是厂办不批,我自己先垫一点也行呀!” 陆南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你呀~真善良。” “其实,”王兰妹听了这话,却没有笑,也没有害羞,而是十分认真地道:“其实还有。我发现好多孩子家长其实都挺穷的,每个孩子每个月15块钱伙食费,还有每年1钱的园服,我觉得厂里要是能免掉就好了。” “兰妹,”陆南抓住王兰妹的手,轻声道:“善良不能无原则,也不能没有思考。这笔钱,厂里是能免。但是从市场角度来说,就是一种不合理行为。你知道吗,其实在外面的幼儿园,伙食费每个月至少有20,园服大概也是20。厂里已经有所优惠,再免的话,就不符合市场行为了。幼儿园是一种福利,但不能要求把所有的负担都由厂里来背。员工负担一部分,工厂补贴一部分才是比较合理,也能长久的办园方法。试想一下,这些孩子如果在外面上幼儿园,费用该谁出?总不会是厂里出吧。如果按照你的善心,把应该由个人负担的部分转嫁到工厂头上么工厂最终会被各种各样的负担压得透不过气。” “比如纺织厂小学,我之所以果断关闭,就是因为无能为继!生源不足,师资力量更不足。如果再开下去,就会害了孩子!” 王兰妹听半天,这才长舒了口气:“对不起,陆南。我好笨,都不懂这些。” “说什么对不起呀?”陆南笑道:“只是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嘛,再说,兰妹这么善良是我所愿意看到的。这个世界上,市侩的人多了去了,像你这样的,可不多见,所以你更珍贵。” 王兰妹粉脸晕红,手拿着剪刀,默默想着心思。 “嗬些小红花,都给谁戴呀?”陆南发觉自己话说得有点暧昧,干笑几句岔开了话题。 “给你戴,嘻嘻。”阿忆拿过一枚小红花,不由分说别在陆南胸口。 “我是听话的好宝宝好宝宝,从来不迟到……”陆南破天荒的没有训阿忆高气昂地挺着胸脯钻进了卫生间。 第二天一大早,陆南练完功敢坐大奔,开了切诺基直奔学校。 区翔家和柴明贵本来想跟过来南怒道:“你以为我是奥巴马呀?”一溜烟闪人了。 “奥巴马是谁?”区翔家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一种杂交马吧……”柴明贵不以为然地道。 “那我们走吧。”两人脱下保镖专用的黑西服,各换上了一套休闲装,开始溜达着挨家挨户做调查。陆南要他们买下周边十来户的房子,两人准备好好和人磨嘴皮子。 今天正好周末,陆南去学校,是因为他缺课已经缺得天怒人怨,以前考试还去,现在竟然连续两次考试都见不着人,肖静打来电话,说学校要他今天去补考。 其实校方也多少知道了陆南的身份,这才出了这一招,要搁一般学生,早开除了。还废什么劲搞个补考? 隔壁一家就是房东,柴明贵进去时,一家人正在吃早点,见到两人进来,房主招呼道:“哟,是您二位呀?吃了吗?” “谢谢,吃过了。”柴明贵道:“汤老板,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什么事?房主是个大胖子,脑袋上一根毛也没有,硕大油亮,他拉过张长椅请两人坐下,又叫媳妇去泡茶。柴 阻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是这么回事,我们老板,家屋子,包括他现在租的和你们住的,价钱方面好说,怎么样?” “啊~”老汤一拍脑门,吃惊地道:“你们陆老板,怕是百万富翁吧,怎么会要我们这破屋子?” 他媳妇白了他一眼,道:“人家那张车就好几百万,你懂什么?陆老板至少是千万富翁。” 柴明贵含笑不语,心道何止千万富翁,现在陆南身家怕十亿都不止了。 “那这房子,你能给多少钱?” “一平方米块钱。” 汉中市属于开较晚的城市,实际上在后世,一直到2009年,汉中市才开始修建地铁。而老城区改造也仅仅是2008年才开始。汉中的房地产热,热在四周,真正的中心区,汉口、武昌,都是新旧掺杂。高楼大厦连着成片的胡同平房,是汉中城市特色之一。 一平方米块钱,已经比市:高出20%,老汤一拍腿正要答应,他媳妇道:“我们家房子多,住得时间也久了,再说周围邻居都是熟人,平时也热闹,打打麻将什么的都是街坊邻居,有个事大家都能照应过来,要是搬走了,可真不太习惯呢。” 其实就是;多要点钱,柴明贵心里明白,谁能住高楼,还愿意住这贫民区?说句难听话,一家失火,整个区全得遭秧。他面色未改,含笑道:“既然嫂子舍不得,那我就不强人所难。想必,这里愿意卖房子有的是。” 老汤脸色一变,狠狠瞪了贪心不的女人一眼|不能一脚将她卷翻。一把拉住柴明贵的胳膊,陪笑道:“那个~兄弟,你乍称呼?” “敢,我姓柴。” “啊,柴大哥事做主!你别听她的,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老汤亲亲热热拉着柴明贵走到一边,又回头瞪了女人一眼,这才低声道:“卖,我们卖。不过说好面积怎么算?” “实际丈,不管是地还是房子,全一个价。” “成!你什么时候过来签合同?只要你钱拿过来,我第二天就搬!” 柴明贵拿出一份事先拟好的协议,老汤和他媳妇两人趴在小方桌上看了半天实无误后,签了字,又摁了指印。协议截明,钱到的一周内,老汤家就必须搬走。 其实柴明贵开的条件特别优惠,他也知道陆南不在乎钱,只要事情办得快又没真当冤大头,多付点钱,权当买时间了。 两人效率极高,半天功夫就访问了七家,结果无一例外优厚的条件下,七家户主都签了协议。 按照陆南的构想成带前后院、停车场,以及警卫室等附属设施的别墅至少得两亩地,要是想再阔气点种点树面再修个花园什么的,那就得七八亩。 柴明贵和区翔家简单商量了,至少要征五到六亩地,这样不够的话再征难度不会太大,要是多的话,圈起来就是! 看看时间已近中午,两人在路边找了个餐馆,点了菜后,两人研究起柴明贵绘的示意图。 “鲇鱼巷以北,船厂巷以南,大学路以西,这块地全圈下来,大概是七亩不到。”柴明贵用笔在上面划了个圈,“要不都买下来吧?这样整体规划也好做一点。” 柴明贵圈的地,西临东湖,呈稍有点斜的长方形,这块地包含了陆南住的小院,整体看来,有湖、有树,景观上佳。确实是修建别墅的上好地段。区翔家看了会儿,也点头同意。 两人匆匆吃完饭,穿过一条无名小巷,开始逐一拜访。 这条小巷,其实是两排棚子中间留出来的一条道,泥泞不堪,肮脏,还有一条臭气熏天的明沟,不时可见乱搭的煤棚、厨房、鸡窝,甚至还有简易厕所,腥臊之味让人难以忍受。 即使是这样的环境,两边仍然住了不少户。 穿过一排晾衣竿,两人步入第一家。 这里的人白天极少关门,这不仅因为邻里之间极熟,同时也因为这里特别穷,小偷根本不会光顾。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这里失业率高,白天几乎不会断人。 屋门虚掩着,柴明贵敲了几声没有应,轻轻一推,走了进去。 “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莅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之……’” 突然一个老者诵吟的声音从内屋传来,柴明贵和区翔家两人身子一凝,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女孩儿端着盆从厨房里钻出来,看见两人,吓了一跳,退后一步警惕地道:“你们干什么的?” 柴明贵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敲门了。不过见你们没人应,所以就贸然打搅了。我是汉光公司的,您看,这是我的工作证。” 女孩儿接过柴明贵递上的证件,仔细地看了会儿,见两人相貌端正,神情自然,放下心来,扭头道:“爸,爸,有客人呢。” 隔壁的读书声略停了停,然后老人咳嗽了几声,不耐烦地道:“不见!” 女孩儿偷偷冲柴明贵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不好意思啊,柴……大哥,我爸就是那样,你别介意啊,请坐。” “没关系。”柴明贵和区翔家两人坐下后,见女孩儿已经去泡茶,就奇地打量着房子。 客厅面积大概只有七八平方,可谓小得可怜。阴暗不说,墙上还处处有霉斑,中堂上挂的是一副兰竹图,画色陈旧、发黄,想是已经有些年代了。 室内其他家具也都老旧不堪,一对人造革沙发更是千疮百孔,供桌上摆着台天线断了一半的黑白电视机,下面的八仙桌,竟然有一条腿下面垫着块砖头。 对面的墙上,挂着几副镜框,框内不少相片,正中的镜框中是一幅学生毕业合影,看学生的年龄应该在十八九岁,饶是柴明贵眼尖,却根本没辨出哪位是那个女孩儿。 转念一想,柴明贵暗自失笑。这照片起码有二十年历史了,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有这个女孩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八 烽火连城(1) 孩儿端了两杯茶出来,稍嫌腼腆地放在两人面前后,她有点认生,主动问道:“您贵姓?” “啊~我姓米,我叫米晴。” “米小姐你好!”柴明贵伸手往里屋指了指,悄声道:“里面是您的……” “是我爷爷。”米晴道:“柴大哥,你就喊米晴吧!” 柴明贵笑道:“好。”又问道:“那你父母不在家么?” “做生意去了。”米说到这里,眼神有点慌乱,岔开话题道:“你们有什么事?” 柴明贵正要开口,就听外院门“咣”的一声,一个公鸭似的声音响了起来:“嘎嘎!米家的,出来!” 米晴闻声,“唰”的就白了,一抿嘴儿,顺手从房门后操起一把笤帚,推门而出,怒道:“你们还来干什么?我跟你们说过了,房子不卖!” 外面四五个人的笑声响起,公鸭嗓子:“原来是小晴呀,两天没见,更水灵了啊!啧啧……哥几个,瞧我干妹妹长得俊不?” “呸!谁是你干妹妹?”米晴气得粉面生,“呼啦”一下将手中笤帚拍过来,公鸭嗓子往后一跳,笑得更淫贱,“小晴呀,怎么跟哥哥动手动脚了?别生气啊,哥不跟你逗着玩吗?” “霍关。你不要脸!”米晴站在门口。指着那公鸭嗓子道:“我和你没关系。你别乱扯。” 边上帮闲地见关这样一个娇滴滴地女孩儿发怒。更是乐不可支。浪语浪言张口就开。 “打是亲骂是爱。老四们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可别在我们面前打情骂俏啊!” “老四。你从哪认识这么水灵地妞啊。真他妈带劲……” 米晴气得浑身发抖。泪珠在眼眶里直打滚。又怕惊扰了爷爷。又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场面在没自处时。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两下。 “别怕。有我们在。”柴明贵眯着眼睛着小院里地几个歪瓜咧枣。轻声道:“怎么回事?” 米晴一见柴明贵,突然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把抓住他的手,颤声道:“柴大哥,他们是街道罐头厂的,说厂子里要扩建要买我们家房子……还说这一条街都要买下来呢。” “买房子?”柴明贵目光一凛,万没想到有人会横插一杠子。 “嗯,可是他们给的价太低,街坊邻居都不肯卖的。” “多少钱?” “一平方米才80,还只是净房,这样每家算起来都不到平方。” 一平方米80块钱,这基本上就是抢劫了!眼前的人柴明贵看不上眼,但其中涉及了街道工厂的话就不能像对待普通流氓一样,打了就算。 霍关强见关晴和一个白脸膛的年青人站一起,心里就不痛快了。他本来就是个泼皮,早几年在吃牢房,年初刚放出来手好闲了一段时间这才揽个类似于敲诈勒索的活,上周来清房子时就发现了关晴这块好肉没想好怎么下嘴,突然出现个小白脸不是往他脸上撒沙子吗? 霍关强打量了区翔家、柴明贵两眼,怪声怪气地道:“小晴谁呀?” 柴明贵冷笑一声,把米晴拉到身后,道:“你别管我是谁。你说你们厂要买房子,手续呢?批文呢?还有,这房价你们怎么核算的,物价部门审定了么?” “这~”霍关强听柴明贵句句说在点子上,自己却一句也答不上,不禁为之语塞,怒道:“关你什么事?你他妈的算老几?” “想买房子,也得按市场行为办事。”柴明贵见有不少街坊都挤在门口往里张望,突然灵机一动,正好借机打个广告也好。 “我是汉光公司的。我受公司委托,准备购买这一块的地皮。”柴明贵扬声道:“各位街坊,我叫柴明贵,我的证件刚才已经给关晴同志看过了。” 关晴虽然不知道柴明贵也是在打地皮的主意,但却凭着本能信任他,见他看过来,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们公司买地皮,绝对不会让大家吃亏。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决定出每平方米250到300的价格,而且这不仅包括净房,还包括你们家的院子、柴棚、厨房。总之,只要是你家已占了的地皮,我们都认,全部按-300买下来!”柴明贵话说的极硬,就有不少人已经兴奋地问道:“是真的假的?你可不能骗我们!” “汉光公司会骗人吗?”柴明贵微笑道:“我们会与每一户都签协议,当面把面积算清,放心吧,我们绝不强迫大家,也不会压价。” 围观的人就是一通欢呼,甚至就连关晴都激动地直扯他衣服,小声道:“柴大哥,你不是因为我~们家才这样说的吧?” “当然不是。”柴明贵低声道。 霍关强看着周围欢欣鼓舞的人,好半天才转过念头来,敢情这小白脸是来砸场子的!他脸色一变,怒冲冲地道:“他妈的,跟我们争地皮,想都别想!这地皮属富榕街道的……” “狗屁,这是江东船厂的地,你他妈唬谁呢?”围观人群中有人就骂了起来。 “就是,还富榕街道,我呸!那群子狗槛子,恁事不干,尽知道收钱!” …… 霍关强一张脸青了又黑,他望着身边几个手下,又看了看站在关晴身边的小白脸,重重一跺脚,走到柴明贵面前,指着他道:“你他妈坏我事是吧?老子……” 柴明贵岂能受这种土鸡瓦狗之气,伸手抓住他的腕子,往外一掰,霍关强已经如杀猪般嚎叫起来,“啊~”弯着身子痛得脑袋上流立刻就流了出来。 柴明贵居高临下,森然道:“滚!”手往边上一带,霍关强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打了几个滚,爬起来捂着腕子大骂起来,“上,你们瞎眼了啊?兴东公司雇你们是看老子笑话来的?搞死他!” 四五个流氓齐齐一怔后腰抽出砍刀、钢管,发一声喊一轰而上。 在关晴的尖叫声中,在街坊邻居又惊又兴奋的关注眼神中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并肩冲入人堆,手拿肘击,如狼入羊群,三招两势间,地上已经滚倒一堆人,抱着大腿、托着腕子,惨叫起 柴明贵拍了拍到浑身如筛抖的霍关强面前,单手将他提了起来,突然一笑,正手反手连抽了他几个耳光,然后将地上一丢。 “很好,兴东公司。霍老四,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夹着尾巴做人留点良心喂狗,爷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要是再想欺负老百姓……”他突然问道:“翔家,那话怎么说的?” 区翔家慎重地考虑了一下,回答道:“老板会把兴东公司搞破产的。” 老实人说的老实话,可在别人耳中起来不仅是有点嚣张,更透着一股子狠辣。霍关强一伙人连别人毛都没沾到起来灰溜溜地闪人。 街坊邻居夹道,眼旁观在棚户区横行霸道的霍关强如丧家之犬般逃走立即欢呼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家的房子可以卖上个好价钱,更因为对汉光公司这两名能打的员工的敬爱。 柴明贵和区翔家被人围来嘴八舌的问话让他哭笑不得,只能高声道:“各位街坊,听我说句话。” 声音静下后,柴明贵道:“这样,我把联系方式留给米晴,这条巷子所有家我们公司都要买。今天没来的,麻烦大家转告一下,愿意卖的,明天或者后天,到我们公司去登记,由我们公司派人过来现场丈量面积、签合同,好不好?” “哦~”听得大悟的老少爷们互相递了个“来如此”的眼神,心道原来这小青年是关家女婿,怪不得朝着咱们呢! 得了准信,一群人就慢慢散了,几个女还笑眯眯地绕着柴明贵看了好几眼,又暧昧地冲着米晴一笑,这才便打着毛线,边晃着大屁股出了门。 柴明被人盯着瞧,有点莫名奇妙,一时也没想多少,回头一看,米晴却是面如桃花,羞得一直没敢抬头。 “米晴~” “啊~”米晴慌忙应了声,抬头看见柴明贵的脸,又垂下了眼帘,用猫似的声音道:“柴大哥,什么事?” “呵呵,也没什么事。今天打搅了。”柴明贵掏出张名片递过去,道:“那我们先告辞了,就不跟您爷爷打招呼了。明天~明天你去找我,我先给你们家量房子。” 出了巷子,柴明贵拨电话给陆南,关机。 两人上了车,区翔家一边开车,一边道:“明贵,你今年多大了?” 。”柴明贵楞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问这干嘛?” “呵呵,26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你比我大2岁呢,你不也没找?”柴明贵说完这话就是一惊,敢情那小妮子…… “那个米晴我瞧就不错,性子温善,家里虽然穷,可光凭他爷读古书,家教就必定不错的。而且啊,我看她对你也有好感,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今天话很多啊!”柴明贵歪在副驾驶,点着一根烟,想了想道:“我们查查兴东公司吧!” “先从罐头厂查起。”区翔家点头道:“查清楚的,晚上也好汇报。” 有陆劲松帮忙,两人很快查清了这起所谓的罐头厂购地事件的真相。 事实上,当陆南考完试,晚上回家听到两人的汇报后,第一个感觉不是愤怒,而是吃惊。 原来,这个时候就有强拆了啊! 兴东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背景有点深,据陆劲松的分析,很可能与市委书记简汝南有关系。不过他一个小副科级秘书,也实在打听不到更内幕的消息,强调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这个时代的房地产开发,可以说在全国都不多见,尤其是在内地很多人事实上还住着单位的公房。房改要等于1998年,在那以后,全国性的房地产开发才渐渐形成热潮,发展到今天就成为类似于英国“羊吃人”历史阶段的“房吃人”。 “兴东公司是去年年底成立的。注册资金万元,法人代表名叫叶武学,有劳改经历。” “他们成立至今,已经有三个工程在建中一个是武昌路大通商城街心花园,一个是兴北街小商品市场,还有一个就是江东船厂棚户区拆迁。” 这就指的就是陆南要建别墅的区域。只不过现在的开产商还有戴着温情的面纱完全没有后世那般穷凶极恶。老百姓对他们的认识自然也就不足,除了在拆迁费用和住房面积上吵,还没有发生什么恶性事件。 陆南沉思了一会儿,拨通肖汉青的手机,通完话后挂断电话,道:“简汝南确实是兴东公司的靠山,叶武学的姐姐该是简汝南的情妇。” 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深深的担忧。 “不过……放心吧!”陆南振作了一下精神,道:“我们按照市场方式运作。以高于市场价收购地皮,兴东公司要争,那就加价。想用小小的街道来进行行政压迫……那就是开玩笑!穷得叮当响的老百姓怕什么?除了一条命,他们什么都没有,行政命令,对于他们来说本就是擦屁股纸。” 陆南交给柴明贵一张存折,并授权他和区翔家两人全权负责买地的事。 “除非有大事,否则不要事事向我汇报。至于你们开得价,我同意。” 区翔家、柴明贵回到房间,没一会儿陆南又溜了起来肃地道:“你们两人排个班,最好再从保安部调几个过去。这几天24~小时盯着棚户区总觉得会出事。” 两人虽然觉得陆南似乎有点大惊小怪,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已经是晚上去保安部调人有点不合适,两人商量了一下明贵决定先值这头一个夜班。 柴明贵洗了把脸,揣了两包烟,又在小店买了点饮料食品,开着大切诺基直奔棚户区。 将车停在巷口偏僻的一个地方,柴明贵悄悄熄了火,打开车内空调,又将前窗开了条缝,然后扭开录音机,摆了个舒适的姿势,眯上了眼。 对面就是米晴家的小院,大切诺基在下风口,从巷口吹来的风,以及人家里的夫妻拌嘴、打骂孩子、婴儿啼哭,各种各样的声音一齐灌了进来,柴明贵点着一根烟,望着米晴家未合严的门缝,那里面透出一缕桔光色 ,在这初春的夜里,特别温馨。 “哎,我有多久没有回来了?”柴明贵嗅了嗅鼻子,突然推门出车,眼光一扫,从一个大垃圾堆边墙角发现了一株鹅黄色的雏菊。 他采下那株娇嫩的雏菊,回车后放在前台,一股若有若无的菊香传入鼻腔,在这朊脏的棚户区,显得真实而又虚幻。 突然柴明贵的耳朵竖了起来,他隐约听到米晴家里传来吵闹声,立即竖起了耳朵。 “你这死丫头!我生你、养你十八年,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现在翅膀硬了,连妈的话都不听,存心气我是吧?” “妈!”米晴的声音夜风中听起来有点颤抖,但是却是分外坚决:“我还小,我不想谈恋爱,也不去见人!” “还小?都十八了还小?人家八岁的姑娘都知道出门找个有钱的女婿,你天天就在家做鞋垫,一双才能挣多少钱?我跟你说啊,今天霍老四可是去我家摊子跟我提亲了。妈就瞧着他不错……” “我不干,霍四根本就是个流氓!” “什么流氓?他是脑子活,人家现在好歹么兴东公司的经理,一个月也拿千八百的,你跟着他有什么吃亏的……” “妈!”米晴悲愤地道:“我死也不愿意找老四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是好人!” 米晴亲冷笑道:“现在还有什么好人坏人?你脑子念书念坏了吧?跟那老废物一样,不知道米是粮食打得,菜地地上长的,还以为念书都能念出道道来?狗屁!要不是老娘成天起早摸黑白汗吃灰土做点小生意,你们爷仨全得饿死!还指望做鞋垫真能养活人?” “好了好了,小晴还,这事缓缓再说……” 边上一个虚弱的男声低低哀求,和着米晴压抑的抽泣,让柴明贵气炸了肺,却偏偏无计可施。 人家这是家事自己要管的话,又算哪根大葱呢? “你闲嘴,废物包一个!”米晴母亲厉声骂了一句劝道:“小晴,听妈的话。妈也不是要你们现在就结婚,你俩先处处再说。霍老四你也是不认识,都街坊邻居,打小就认识,他虽然有点痞,可着实能挣大钱跟着他不亏。” “霍老四都三十八了……”那男子又低声道,然后是哀声叹气。 “三十八怎么了?人家二十多的小伙子,能挣钱的看得上小晴?就凭咱家这破屋子……”那女人说到这里,突然道:“小晴,你说汉光公司真要买咱家房子?” 米晴抽泣了一会儿,哽声道:“嗯,他们开得价比罐头厂高得多。一平方米250-300。” 女人狐道:“真的?会不会是诓咱们?” “不会,柴大~汉光公司的人说了天就派人过来一家家量面积,签协议。” 女人嘀咕了几句,又想到正题,道:“小晴,你明天就别再在家里做鞋垫了身新衣服,打扮漂亮点霍老四怕是要过来接你。” “我不!”米晴道:“妈,你再逼我就~” “你就什么?”女人冷笑道:“离家出走?还真硬气了啊?明天你要敢出门,我打断你腿!” 米晴扑在椅背上嘤嘤哭泣人也不理她,忙里忙外,又抽空对着里屋骂了几句。 里屋传来重重的几声咳嗽,米晴爷爷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不孝儿……不孝儿!我米庸其何其作孽呀!” 米晴担忧地站起身,哀怨地看了母亲一眼,匆匆抹干泪水,直奔里屋,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嗵!”的一声大响。 米晴推门而入,登时吓得大叫起来:“爷爷,爷爷!”扑上前把米庸其抱住,慌忙又胡乱扯过毛巾,紧紧按住爷爷的额头,大哭道:“爸,妈,爷爷撞墙啦!” 一家人七手八脚,刚把米庸其抱出门,突然发现客厅多了个年青人。 柴明贵扫了米晴父母一眼,上前一步抱住米庸其,道:“我来吧。” “你是?”米晴母亲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柴明贵迈开长腿就往外走,“我是汉光公司的,外面有车,都来吧。” 米晴突然看见柴明贵,心里登时砰砰乱跳起来,脸也红了,腿也挪不动了,紧张地紧紧揪住了母亲的手臂。 米晴母亲看了看米晴,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柴明贵,高高大大,突然心里热切起来。 这孩子汉光公司的,又有这么大的车,莫非他喜欢上了我家小晴? 大切诺基在夜晚的街道上轰鸣,没一会儿就开到了汉口区人民医院。 柴明贵抱着米庸其跳下车,门都没关就冲进了急诊室。 米家三口子匆匆跟过来,柴明贵见医生护士已经开始止血治疗,放下心来,从口袋里摸出钱包,塞到米晴手里,道:“你去补个号,我出去一下。” 米晴接过后厚厚的钱包,紧张得连拒绝都不会了,想起不该要他的钱时,柴明贵早跑出了医院大门。 米家人匆匆出门,都没带钱。米晴虽然心里有点尴尬,却也只得先用柴明贵的钱垫付了挂号费和治疗费。 米晴母亲始终跟在女儿身后,见钱包里怕不下两千块钱,乍舌不下,低声道:“小晴,那是你男朋友?” “什么呀!”米晴难为情地道:“妈,你别乱猜。柴大哥我今天下午才认识的,他是汉光公司的,和我根本没关系。” “没关系?”米晴母亲嘴角含着一丝心知肚明的笑,一针见血地道:“没关系他怎么会这么晚到咱家来?” 其实她真猜错了。但米晴却是一怔,心里又喜又甜,还有点不知所措的憧憬,嘴里却道:“人家也不知道,他腿那么长,也许是路过咱家呢。”说罢后,连自己也不信,只觉得脸上发烫,两手抱着钱包,匆匆跑进紧诊室。 “呵呵~”米晴母亲瞧着女儿娇媚的神情,心里大为得意,又稍有点气恼。 这死妮子,找了个男朋友也不说!害我差点就把她许给了霍老四。那个老流氓,不就是有两臭钱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九 烽火连城(2) 1978重生故事一六九 烽火连城 明贵拎着一大包西回到医院。,却是买烟酒包。他一股脑儿塞给医生。恳切道:“医生。麻烦给这位老先生做个全身检查。” 米庸其额头上伤口经止了血。包着厚厚的绷带。正闭目躺在急诊床上。医生见明贵拎的东西居然是送给自己。心想人招子也太亮了吧!有礼好办事。医生将面包牛奶分出去后。开了张单子。递给柴明贵。道:“伤者情况稳。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失血过多。需要立即输血……” 明贵一听这话。攥着单子就跑。带的急诊室内刮起一阵风。医生苦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呐!” 明贵跑到缴款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钱包不在身上。口袋里就几十块零钱了。正要回头时。一只小捏着钱包递了过来。 “那么急干嘛?”米晴大大的眼睛柔情似水。望着柴明贵。伸手在他额头上抚了抚。嗔道:“瞧你。都流汗了。” 明贵身子一僵。被电打了似的。那柔嫩小手在额头上感觉如此美妙。让他一下子就有点魂不守舍了。米晴见他发楞。粉面一红。垂下首道:“大哥。帮我家这么多忙……欠你的钱我明天就还你。” “不用还。不用还。”明贵摆着手。咧嘴笑着正要说什么。收款员“当当”敲了敲窗子。还要不要了?” 明贵这才清醒过抓着子往三楼血库跑米晴跟在后面跑上气不接下气。瞧着他那双腿。一步顶自己三步。气的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脚步。心里却是一片宁静幸福。 没一会儿。明贵-咚的跑来。急血库没ab型血了!” “啊~”米晴也傻了眼。紧张地着柴明贵的手道:“那怎么办?” “我是o型血我给你输!”柴明贵一咬下拉着米晴就冲。扯她身子几乎要飞起来。 米晴母亲看着两人拉着手走进来笑眼睛都眯了起来。刚站起身。明贵就冲到医生面前。单子一。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急道:“医生。血库没血了。是o型。我给老人家输血吧!” “这不行。”医生道:“血库没ab型血。总o型吧?再说你是不是o型。我们还要化验。另外谁知道你有没有传染病……” “我是退伍军人。血型绝对不会错而且我也绝对没有传染病!” “你说是就是?要出问题谁负责?” “我负责!”柴明贵说了这话。心虚地扭过头。道:“阿姨这事。您看?” “还是听医生的吧!”米晴母亲担忧地道。 “柴大哥……”米晴正要说话。突然远处蜂鸣声响起。护士惊叫道:“血压过低!” “输我的。出事我负责!”明胳膊“嗵”的砸在地桌子上吼了起来拿笔来我写全责声明!” 明贵外表不显壮但胳膊露出来就相当吓人了远比一般人要粗多的肌肉紧青血管粗如小指。肤色透着健康的色泽。医生一见之下。就知道他身体|况极好。除非遇见极端情况否则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传染病。 护士用最快的速度为柴明贵验血。确认是o型后。立即开始实施输血。由于时间紧迫。明贵就躺在一小床上。血从他的体内流出。直接经过一道净化装置输入到了米庸其体内。 米晴早在护士拿出粗大针头刺入柴明贵静脉时。就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就看见暗红色已经开始流出。顺着透明的输液管进入了爷爷体内。突然心里再也不害怕。也没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了。 她坐在柴明贵身边。两只小手抱住了柴明贵的一只大手。眼圈红红目光柔柔地望着他。 明贵笑道:“哭什么?” “人家。才没哭呢。” “担心我啊?” 米晴感受到背后射来了母亲关注的目光。后颈都有点发烧。却勇敢地点了点头。 明贵反手握住米晴的手。见米晴母亲已经拉着米晴父亲出了急诊室。心里对她的恶念不由的又淡了几分。 “我喜欢你。”他突然说道。 米晴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慌乱地摇头。 米晴头。 “那。你有男朋友了?” 摇头。 明然:“你不会告诉我。你结婚了吧?” 米晴气的推了他一把。又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撅着嘴道:“你就会气人我都没谈……么可能结婚?” “呵呵。我知道了。你是明天要跟霍老四约会。以看不上我。” 米晴大奇。瞪着大睛问道:“我才不和他约会呢咦。你怎么会知道*。你不会偷听我家说话吧?” “,。我才懒的偷。我晚上就在你家外面不远的地方值班。你和你妈他们说话声音那么大。我想不听也不行啊。” “值班?你为什么要去我家值*?” “老板的命令呗。”明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他觉你们那片棚户区可能会出事。所以命令我们从今天晚上开始轮班。” “出事?”米晴听的?*??p睦锶次8惺br /> “不过呢。我强烈要求今天值头班。你猜为什么呢?” 米晴心里砰砰乱跳。强压着欣喜。平静地道:“不知道。我好笨呢。” 口。又紧紧拉住不让米晴夺回。轻笑道:“说。喜欢不喜欢我?” 又怎么舍的这么好的儿? “傻丫头。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柴明贵道:“你家情况我又不是没看到。心里早有数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你家穷点又有什么关系?有我在。你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什么意思嘛? 撅着嘴任由明贵握着自己的小手在唇边轻吻|的感觉让她头脑里一片空白。 “意思就是~”柴明贵又依依不舍地亲了一口小手。这才松开。道:“你家不会再受穷。你和你妈的关系也会改善。你妈虽然势利点。可再怎么说也是你妈。家里吵架。都是穷字闹的。以后我保证你妈再不会干涉我们的事性也会变的越来越好。你信吗?” “真的?”米晴的睛发亮。看着柴明贵微笑的脸。心里欢腾的跳跃着。抑制不住的高兴。突然俯下身子。在他脸上飞快一吻。 “咳!”坐在远处医生敲了敲桌子。面无表情地道:“这几张单子。先把费用缴了。” 米晴闹满面通红朝明贵吐了吐舌头。抓着包飞快地跑了。 明贵伸手摸摸|。似乎仍在中。 这算是一见钟情吗? “高!柴哥。我不的不说一句。你太才了!”陆南听了柴明贵汇报。的满脸桃花开。他万万想不到明贵给买地皮。居然就顺手了个娇滴滴的小家碧玉来。 貌似两人见面还不足12|时。这就确定了关系放在后世脑残无极限的年代这样的就也足以傲视群小白呀! 第二天。区翔家和光`司办公通力配合。接见了拜访的棚户区居民。然后又逐户实地丈量土地测算面积后签约。 汉光公司做的丝毫有隐。兴东公司的人闻讯。气急败坏地赶过来却发现论背景。汉公司在整个汉江省也排的上号。打架的话就根本不是那些保安的对手。无奈之下只有出暗招。 他们一手挥着绝对不平等合同。十几个流氓地痞冲入人家。用恐吓耍流氓的手段逼迫居民签订协议。搬迁出局。 同时又用哄骗的手。宣汉光`司的协议无效。但是这一切手段。都被汉光公司予以了严厉反击。 陆南安排的小时值班果然起效。接下来的几天里。汉光公司的保安阻止了好几次房地产`司的强拆。在事态发生到最后。兴东公司的人甚至一下子调了一百多地痞流氓过来想“狠狠地教训”汉光公司。 但是他们又受到了严重打击。消灵通的汉光公司一下子拉来了三百多身穿迷彩膀大腰的汉子。个个空手挽袖。露出比常人大腿细不了多少的胳膊。 领头的霍老四近来很不顺。瞧上的女人被汉光公司小白脸抢了。每次过来都能瞧见两人亲亲热热的样子。霍老四都恨不的一刀捅死柴明贵。可一想人家那身手。就泄了气。 这次带着一百来号人。想要放个大响炮仗。谁料对方人比自己这边多了一倍不止。好在他们没拿家伙…… 如此灰溜溜地走。那他霍老四就再也别想在汉中混了。他一咬牙。从面包车里拿出一把砍刀。擎在手上。高声叫道:*。他们再牛。手上没家伙。冲上去砍他们*!” 一百多号人蠢蠢欲。突然就听见一个声音道:“谁说老子没家伙?” 明贵推开紧紧抱着自己胳膊的米晴。轻薄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宝贝儿。瞧着吧。我不会罪的!” 当着三四百人面被男朋友亲。米晴羞的恨不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心里实在紧张柴明贵。只有提心吊胆地站在人群后张望。 米晴母亲倒是颇为泼辣。见女儿张。上前搂住她腰。低声道:“怕什么。小柴有枪。有持枪证。那就是公安的人!公安局的人能怕了流|,?放心吧。丫头!” 米晴“嗯”了一声。见母亲指缝间大大的金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心里也不知道是该还是该笑。 明贵手段极高。没两天就哄老岳母心花狂放其实手段低俗。说穿了屁钱不值。送东西! 送金送烟酒。鱼肉米蛋。甚至还给米晴母亲偷偷塞钱。一天都没到。米晴母亲看柴明贵。就比看自己女儿更亲热了。见他进门。立马就起身泡茶。饭时也舍的做些过年时才能吃到的好菜。虽然这些原材料多是柴明贵扛来的。但毕竟丈母娘也真疼女婿。 明贵排众而与区翔家并肩站在。两人没有任何沟通。却动作齐整地从腰间拔着手枪。眼神一下子变的寒冷如冰。锋利如刀。 “你们聚众闹事。持械要殴打汉光公司员工这些个老子不在乎。” “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响。围观的街坊立兴奋热血沸腾。住在这里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有点刁钻贪图蝇头小利的小市民脾性。却多了股仗义的血性。大家都认识这青人是米家女婿。虽然不知道那枪是真假。但瞧着那张扬的样子。个个恨不的都把自家闺女送上门有这样一个能罩的住的女婿。该有多风光? “不怕死的就冲过来!”柴明贵冷笑道:“爷已经鸣枪示警。再打死谁可半点责任都没想试枪的尽管过来!” 一百来号人腿肚子开始哆嗦任凭霍老四如何激现场就跑了七八十。砍刀钢管扔了一地。只余二十来个死坚还没动。不过他们不仅腿在抖。甚至连全身都在抖动不止。 二十来号人。对三百多人。别说人家有枪。就是全空手。活活也能捶死好几个了! “妈的!”霍老四突然看见人缝中一张关注的俏脸一闪。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心和骄傲。心里顿时像被虫蛀了似的。痛的抽了起来。 “给老子上~”霍老四热血上头。举着砍刀冲了起来。 “啪~啪~”两声响。霍老四双腿流血。扑嗵一声栽倒在地。在众人的惊叫声叫。嚎了起来。 飞他手中长刀。顺势踩在他手背上。看着眼前的一群流氓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这才放下心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o “妮露”是什么 晓飞的警车就停在巷子口五百米,边上一名小警察拿边看边汇报,“杜局,他们跑了,还有二十来人。” “嗯,继续。” “杜局,他们开枪了,是对天开的。” “操,老子有耳朵。” 警察偷偷撇嘴,你能听见枪声,还能看见枪往哪打的?不过也没敢还嘴,继续观察。 “杜局,我们是经局,怎么会管这样?貌似应该由辖区派出所出警吧?” “你他妈废话什么,你是局我是局长?”杜晓飞不耐烦地吐掉嘴里的烟头,伸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 警察揉揉股,委屈地继续观察。 “杜局,他们又开枪了打伤了人,是霍老四,两条腿都打断了。” “这狠?”杜晓飞“啪”的拉开车门,将吸顶警灯扔上车顶,骂道:“进来,狗日的,出警了!” 一群警车鸣着地警笛冲进巷子口。四五十名警察扑了过去。将二十多流氓摁倒在地。另外有两名警察将霍老四抬走。杜晓飞看了霍老四两眼。笑着走上前。握着柴明贵地手。大声道:“柴经理。感谢你及时制止了一次恶性群殴事件啊!这事。我一定向市局为你请功!” “应该地。应该地。”两人地亲热劲。让边地人看起来一时惊住了。 敢情。这开枪打伤人。还真地没事?居然还有功劳? 这霍家女婿嗨。怎么就没瞧上我家丫头!不就是对眼吗?那胸脯子。可比米家闺女大一号呢! 杜晓飞握着柴明贵地手。两人一对眼。就感受到强烈地同类之情。两人都是狠辣、果断之辈第一次打交道。还真有点惺惺相惜。 “你干嘛开第二枪?一枪就能制止犯罪地……” “那小子,想我女人好多年了!” 杜晓飞面色一肃,重重又握了握,“该!兄弟我明白了,有空我找机会再捅他一刀!” 两人的手又重重一握,这才分开。 事情闹得有点大时之间市内缇骑四出,卢刚锋亲自到汉光公司要人,给陆南漏了个底,说简汝南书记雷霆大怒,别说是肖汉青,就连孙虎的面子他都不给。事发没多久,就亲自打电话要卢刚“严惩枪击犯”。 卢刚锋老奸巨滑,也不太怕惹怒了简汝南,总之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杜晓飞连夜被卢刚锋赶到哈尔滨出差是参加什么“警察风采全国摄影大赛颁奖典礼。”区翔家和柴明贵也被陆南分别撵走,一个回了西北老家,一个据说是去大连看海去了。 简汝南静候了快一天,结果却等来个自己想不到的人。 “简书记来向你投案自首来了。”陆南跟在卢刚锋身后,面色肃然至中庭便伫立不立。 这是简汝南位于汉中植物园的办公室,简汝南一年中,总有半年在这里办公、接见来访、召开会议。可以说,这个掩映在修竹翠柏间的木质二层小楼,是整个汉中市权力的中心。简汝南作为一名汉江省会、副省级市委书记,手握重权掌控着五六百万人的喜怒哀乐、衣食住行。法律和党章赋予他的权力,是管理全市工作括党的机关、人大、行政机关、政协、司法机关、金融行业(通过政府)、人民团体。此外,他还领导市委常委决定全市的重大政策。 万人之上完全不足以形容他的权威简单来说,他可以随时召开市委常委会商议决定全市命运的重大事件;他可以调动全市二万多名警察和一万多名武装警察,对任意一个目标进行攻击;他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轻易地拿掉一名市管干部,或者请一名默默无名的人平步青云,直送到正处的位子,达到很多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如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干涉死刑执行,将一名死刑犯从枪口救出。 简汝南没有想到卢刚锋会把陆南带来,也想不出陆南这种类似于负荆请罪的举动究竟是何意。 他沉默地放下手中的钢笔,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缓声道:“陆南,你请的什么罪?” “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听说简书记要抓我的人,那就肯定是我的人犯了错。可惜他们已经不在汉中市,卢局长空跑了一趟,我做为汉光公司全权代表,理应对此事负有一定领导责任。所以,我亲自来向简书记自首。” 陆南说得不卑不亢,恭敬有加,简汝南心里却已经是怒火中烧,连着卢刚锋都恨上了。不过高级官员的养气功夫皆为不凡,临场表演的水平更是直接羞死影帝。 “哦?”简汝南讶异地看了卢刚锋一眼,不悦道:“陆南,你这是为何?别人犯法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党从来不搞株连,你这……刚锋,快把手铐打开,尽胡闹!” 批评的口气中含着关怀和热情,陆南腕上手铐被打开后,施施然坐到沙发上,也不说谢,只是默默地看着简汝南。 其实简汝南心情糟得很,卢刚锋和陆南联手做的这一出戏,傻子也能看出来不怀好意思。他可以指着卢刚锋骂得狗血淋头反正这厮是只喂不熟的狼狗,跟孙市长都犯呛。但是他不能给陆南甩脸子,毕竟他对于陆南的了解,事实上比肖汉青还要深。毕竟,他在中央和省一级高层走动更多,消息也更灵便些。 简汝南不惧陆南这样的富商,但他不得不考虑陆南背后人和物。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捏着鼻子,屈尊为这场秀买了单。要是他真发怒的话,只消一声令下,外面的警卫员就能将陆南当场拿下。 简汝南瞧着陆南揉着手腕的样子,心头就有点烦躁,他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对面中堂上自己的手书“宁静以致远”,默念数遍情渐渐平复下来,但是他却不愿意轻易饶了卢刚锋,存了个揉捏他的一番的念头,按捺着性子,听完卢刚锋的抓捕行动汇报后,简汝南板着脸道:“卢局长,你身负一市治安重责里发 大治安事件,你该扪心自问可有渎职之处!于案心尽力这个也逃了,那也个不在家了,哈!” 简汝南想到卢刚锋屡屡阳奉阴违,忍不住讥讽道:“就连那个杜晓飞,都被你调到哈尔滨开什么‘摄影大赛’,这么多巧事都凑一堆……下通缉令是你的权力,更是职责所系。怎么?还要请示我吗?” 卢刚锋坐在陆南身边,耷拉着眼皮子道:“不敢!简书记,棚户区枪击案虽然影响很坏已经查明,开枪的柴明贵有持枪证,而且我这里有棚户区50多户居名的联名签字,证明汉光公司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自卫而”他悄悄看了眼脸色已经沉下来的简汝南,一咬牙道:“而兴东公司恶意压价用远低市场价的价格强征他们的房子,已经涉嫌非法交易,况且他们涉嫌勾结流氓,欲图……” “欲图什么?”简汝南插嘴道:“兴东公司是合法企业,被打伤的人是他们公安保安部经理。而且我这边也听到不少消息,不过和你们上报的有所出入。 ”他心情稍有点激动身后在室内踱步,沉痛地道:“我们国家是法治社会万事要讲法律、讲证据的!卢局长啊,你是专家比我要懂。我听说你们抓的人,很多都只是路过的老百姓们或许是出于兴愤这才挺身而出的这样可敬、可爱的百姓,竟然会被你们指为流氓、无赖,我很痛心呐,卢刚锋同志!看来,政法委、公安局的机构已经僵化,存在很严重的官僚主义作风,搅稀泥水平很高,必须要拨乱反正!” 陆南听得目瞪呆,卢刚锋也是满脸悲愤,正要辨说,陆南却笑了起来。 简汝南转过身,静静地看陆南,又长又浓的寿眉抖了抖。 “简书记,您的治水平实在是高,我受教了!”陆南话中的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了,饶是简汝南城府深,也禁不住脸上色变。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陆飞快地走到门口,反手关了手,这才转身道:“简书记,你为什么力挺兴东公司,这事大家心里有数。你要不承认的话,我现在就走,要是承认嘛,那我还有几句良言相劝。” “承什么?我有什么可承认的?” “嘘!”陆南伸出一,竖在唇边吹了口气,笑道:“别急着否认,想想徐副省长现在在干嘛,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们都是副省级吧?” 简汝南心里就一凛,差点忘了这!徐继盛现在在省政协,天天逍遥无比,全省乱窜着视察、检查、开会……好酒好菜好烟好茶好车,都没变。可就一点,他几乎没实权了!除了在党的关怀下,一年行使一次政协职能外,也就落个游山玩水、好吃好喝了! 更为可悲的是,徐继盛的儿子,在广州时与一伙不名身份的人起了冲突,然后就不小心被人在裆下捅了一刀,结果……结果就是他再也不能开花结果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事与陆南有关,可简汝南还是在官场闲聊中获悉了一个重要信息:行凶的人,很可能是军人。 简汝南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茫然若失地坐回椅子,眼神有点空洞。现在就拿下陆南,他完全可以做到,甚至可以直接弄垮陆南在汉中的所有投资项目,但是他的反击,自己能不能承受?总不能像封建时代,抓住他直接枪毙吧? 掰腕子,简汝南无必胜把握。这时他才突然想到,兴东公司与汉光公司顶牛,即使有自己在其中,也未必能占便宜。 “承蒙简书记照顾,我在汉中的生意还算是风生水起。虽然我没有及时向简书记汇报工作,但是我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我希望简书记仕途上一帆风顺,我个人也好在简书记的光辉之下顺顺当当做生意。”简汝南脸色好了一点,虽然陆南的话很平白,但是他却准确的收到了信号:他和肖汉青没有什么矛盾,相反的是自己还暗地里支持肖汉青以抗衡孙孚虎。这些事陆南自然心知肚明有公然闹翻,多少也有这么一点香火情在内。 “不过,简书记,我有件事想向你汇报。” “什么?” “古语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兴东公司真实情况如何,您比我清楚。” 简汝南脸上再次色变,他那个便宜小舅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天只知道打打杀杀,自己暗地里骂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他那个姐姐长的振铃声,心急如焚地大吼道:“快叫英秘书进来!” 童吓得脸_煞白,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跑了出去。 大棚区已经成了一片圾场,到处都是碎砖、水泥块、拆下来的门窗、早朽得发脆的木梁、烂得发黑的条,以及又脏又破的油毡,人从上过面非得穿着厚底靴,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不知哪里穿出来的钢筋头扎伤脚。 由作业面积太窄,无法使用推土机,汉中市城建二公司只得雇了大批民工,用最原始的手工方法拆房子。 工程刚刚进展过两天,一些暂时还没拆到的住户,居然还没搬走。陆南下午和卢刚锋出了简汝南办公室就直奔工地。 现场指挥部其实就是在巷子口搭了个凉篷这种一周内就能结束的作业,也实在没必要修个房子。经理叫俞烽,是个三十出头的年青人,黑瘦、精干。 他陪着陆南,两人一人戴着顶安全帽,漫步在这建筑垃圾堆中,陆南望着巷口连着几家还有人影闪动,问道:“怎么回事?人没清你们就进场作业?” “嗨!”俞烽叹口气道:“这几家怎么劝都劝不走,说要明后天才搬,也知道是哪门子神经犯了,就说头一家吧,那老头儿,硬是说要把书搬了,把家里花挖了才肯走。我派了几个工人过去帮忙,他还嫌我们手粗……”说完后摇摇头,指着房子道:“陆老板,不过你放心这边打了安全桩,那边又挖了减震沟,这边作业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反正他们家也基本空了,我琢磨啊,最迟后天他们肯定搬,也误不了什么事,也就没再撵他们了。” 陆南研究了一会儿减震沟装模作样地晃了晃一人多高的防护木桩,虽然觉得仍然有点不心,却也没往深里想,毕竟在这方面俞烽是专家。叉着腰看了会,到处都是农民工挥锤乱砸,要不就是使着撬杠把一块块水泥板撬起来,烟尘四起,也确实没什么看着。 陆南被呛得咳嗽了几声,挥了挥手道:“走,我们去这家看看。” 俞烽点点头前引路,介绍道:“这家人姓米……” “姓米?”陆南一听,眼睛就亮得跟灯泡似的,俞烽被他这一打岔头看了一眼,心里道:这人看来是色狼定是知道米家有个漂亮的姑娘! 陆南一进门之所以不用敲,其实是米家的院子已经被扒开了。这是巷口第一家,运送垃圾的车都要打这过,不拆墙根本无法通过第一眼看见坐在水泥边搓衣服的米晴就确认了她是柴明贵的女朋友。 “你们找谁?”米晴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到了陆南身后的俞烽,就有点不快地道:“俞经理爷爷书还没整理好,我晚上会帮他一起整理迟明天下午就一准搬。” “呵呵,我不是催你搬家的。”俞烽在陆南身后晃着脑袋乐呵呵地指着陆南道:“这位是汉光公司老总,他说要看看。” “老总?”米晴见陆南冲她微笑意识也笑了笑,心里又是起疑,又是觉得有点害羞。 他似乎比柴明贵还年青,真的是汉光公司老总?这是米晴的第一反应。而她的第二反应,却是有点像丑媳妇见公婆,有点不知所措了。 “米晴,柴大哥跟我提起过你。”陆南一句话,就让米晴又惊又喜,脸上“腾”的起了一片红云。 陆南见她害羞,也不好再说什么,低着脑袋往里屋钻,问道:“你爷爷书很多吗?我看看可以吧?” “啊~”米晴等几个人都猫腰进了客厅,这才如梦初醒追了进去,叫道:“可以,可以。” 米庸其撞墙,没有脑震荡,又输了不少血,恢复得很也不慢。陆南看见他时,正垂着头抱着一本书,像对待亲身孩子一样,爱怜交集地用一块干抹布拭来拭去。 一眼可见,满屋子全是书,除了床前巴掌大的一块空地,桌上、椅上、书柜上,甚至是五斗橱上,全塞得满满的。有一部分书已经捆好,整齐地码在墙角,下面垫着塑料布。 让陆南尤为感兴趣的,老人藏的书几乎全是古籍,虽然未必有多名贵,但至少也是民国之前的,怕不下数千本。可惜的是,因为屋子阴潮,有不少书已经生了霉,品相不太好。 “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莫现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老头儿晕晕沉沉,拭了一会儿书,又在一叠诗笺上用工笔抄了书句,而后竟然默诵起来,米晴见爷爷又发痴了,心知他这一念可不知道还得多久,就插嘴道:“爷爷,汉光公司的老总来看您了。” 米庸其在家念书时,对儿媳妇的咒骂向来是充耳不闻,不过对孙女却疼爱有加,听她打岔,放下手中的书,抬起晕花老眼,扫了面前的人一眼,又垂下头,喃喃道:“有什么可看的?” “老人家,您这书,得多久才能理好啊?”陆南怕他耳朵背,放大声音问道。 “干君何事?”老头儿眼一睨,道:“书乃雅事,迁居我不管,我的书绝不容有失。” 陆南见他这样的效率,要靠他爷孙两理书,恐怕没半个月都难成,这一耽搁事,工期就得延长,何况这里又脏又乱,后天就停水停电,也无法再住人了。 “老人家,我找几名大学生 理,怎么样?全是中文系的,最爱书,绝对不会把好不好?” 老头儿偏着白茸茸的脑袋想了想,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陆南笑道:“我是汉光公司全权代表,叫陆南老就放心吧。要是您愿意,我明天就派四个大学生过来帮您一起整理。 另外,我再为您配齐书柜,保准能装下您的书,这样到了新居,放在您卧室里,摆着也好看查起来也顺手,是不是这理?” “唔。”米庸其想了会儿,抚掌微笑道:“此言大善!” 得,跟这老头儿会儿话,就成老古董了!告辞了米庸其,陆南出了门,见米晴跟在自己身后欲言又止,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停下脚步,笑道:“米晴明贵去了大连,是我派他出差的。不过现在他应该完成任务了,手机也开了,你直接打给他说我说的,叫他立刻买最快的机票飞回来!” 米晴捂着嘴,激动得几乎叫起来。她和柴明贵两情相悦,正是情热之时,突然柴明贵就不辞而别,已经快一周竟连半点消息也没有,手机也打不通。米晴柔肠寸断郎夜不成寐,如今一下子有了准信能不欣喜若狂。 陆南见她突间就焕发了神采,那种被爱情滋润的小女儿神态然让周围世界一下子亮了起来。 想了想,陆南掏出手机通柴明贵的电话,塞到了米晴手里,然后背着溜达了出去。 王从北京述职已经回来,他跟在陆南身后,低声汇报。 “从前天开始,兴公司突然停止了骚扰,我感觉叶武学不是易与之辈,他可能还憋着使坏。” “我已经和他的便宜姐夫聊过了,”:南哂道:“叶武学徒有勇武,不足为惧。” “不对。”王飞严厉地驳斥了陆南的意见,道:“据我侦查,叶武学不是没有头脑的人,相反的是,他很有头脑。他做事甚至有头脑到了神经质的地步,虽然负面意见很多,但是他能同时拿三个项目,肯定不是光凭能打就可以做到。” “他有简汝南撑腰,谁能抢得过他?” 王飞道:“你看过他的第一个工程吗?质量很好!虽然这是工程队的能力,但他能花大力气把街心花园修成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想头炮打响这说明他还是个有眼光的人。并不只是个衙内。而且,我还听说,他有爱好很古怪。” “什么?”陆南一闪念间,想到了很多,但最深刻的是三个飘在他面前金光闪闪的大字:背背山。毕竟,人家是牢里出来的,掌握了一门别样的性趣活动很有可能。 “写诗。”王飞的眼神有点怪异,但是他却认真地重申了一句:“他不仅写诗,还喜欢在公司当众朗诵。” 我靠!陆南差点被块碎砖拌一跤,好不容易扶住王飞的胳膊站稳,心里又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 流氓有文化可怕啊! 两人正轻松地谈着话,突然就见俞烽气急败坏地跑过来,道:“刚才你们看见兴东公司老板了吗?” “什么?”陆南和王飞齐齐一怔。 “叶武学,刚刚从那边停了一下,摇开车窗开了会儿,然后又说了句怪话,就走了。”俞烽指着巷子另一头,不过这时已经空空如也。 “是我的一个技术员汇报的。”俞烽手一挥,叫道:“小徐,过来。” 徐技术员扶着眼镜,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过来,有点傻傻的。 “说,刚才叶武学说什么话了?” “我~我没听清,只听他说什么‘妮露’……” 妮露?陆南和王飞、俞烽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均是不解。 这是他情妇的名字,还是什么? 由于这片棚户区已经没几家了,值班也就没有必要。陆南早在工程队进场第二天就撤了值班,但是他一直到晚上上床,都沉浸在“妮露”的神秘中。 妮露,妮露,什么是妮露的?陆南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想不通“妮露”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中文、俄文、日文,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文,所有陆南有印象的,与“妮露”发音相近的词,都没有什么特别含义。 陆南硬是想了几个小时,眼珠子都熬红了,仍然想不出来,最后只得泄气地骂道:妈的,一个流氓,外语顶多只认识okk、fuck之类的,我费了那么多脑细胞,真傻啊! 门声一响,王兰妹穿着素净的睡衣站在门口,低声道:“陆南,怎么啦?” “啊,没什么。”陆南没想到自己把王兰妹吵醒,坐起来扭亮台灯,笑道:“你也没睡?” “嗯,你在这边滚来滚去,我哪睡得着?” “啊~那真抱歉啊,快去睡吧,我没事。” “你脸色有点不好。”王兰妹俯下身子,温暖柔软的小手在陆南的额头上摸了摸,感觉温度不高,这才放下心来,道:“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身体好着呢。”陆南摆摆手,暗咽了口吐沫。 那一刹那惊人的白皙乳沟,那圆如扣碗似的乳房,那粉嫩鲜红的乳蒂,在陆南眼前一掠而过,却足以让这个气血两壮的年青人流鼻血了。 “快睡吧,明天周末,我们去划船吧。” “你明天不用工作?”王兰妹心里也想和陆南出去玩,但是她却从来不说。 “我天天都有工作,要是真忙起来,那得以后才有时间玩不管了,明天早上我们去东湖划船,然后去买衣服。” “嗯。”王兰妹柔柔应了一声,起身正要出门,陆南却突然喊住了她。 “兰妹,有件事你帮我分析一下。” 猜中有奖,奖励为本周日更15万,另书评区挂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一 诗人 一章,非常有必要单独拿出来。 主要是为了吓人。。。呵呵! 黑夜不仅可以掩盖罪恶,同时还能制造浪漫。 在离棚户区不到五公里的磨山,一处望山亭孤零零地矗立在山崖边,几辆车杂乱的米晴悄悄的红了脸,看着那银盆的月亮,甜甜一笑,正想钻进被窝睡觉,突然心里感觉有什么事总有点不对劲。 是什么呢?米晴还没想清醒,突然听到远处有汽车的声音,然后下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是下雨,是有人! 米晴一下子从坐床上坐了起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耳朵悄悄地竖了起来,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这时枕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但是米晴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陆南从来不喜欢开手机铃声,几乎全部使用震动,所以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 手机盖板上的蓝光亮起,在柔软的被子上震动,震动,一直就那么震动,却无人知晓。 命运的手啊,将这个夜晚指向何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二 浴火 南手一松,两个月前才从俄罗斯寄给王兰妹的诺基亚乳白色镶钻手机跌落在地。他却丝毫没有任何内疚的意思,推开王兰妹,套上鞋,冲出了门。 大奔停在院外,发动机轰轰的空转着,排气管不停地冒出淡淡的白烟。王飞正在紧张地往公安局拨电话。见陆南跳了副驾驶,还没来得及抽开手刹,王兰妹已经钻进了后座,道:“王飞,我担心他会情绪失常。 ” 大奔车车身一震,猛地往前一窜,箭一般冲出小巷,王飞手一甩,原地一个飘移,同时拉响了从来未用过的军用警笛。 尖锐、刺耳的警笛在凌晨两点半的街头猛然响起,惊醒了周围所有的人,睡眼惺松的男人搂紧了身边的女人,警惕地竖着耳朵,辨听着警笛消失的方向。被惊醒的孩子钻在母亲的怀里,好奇地猜想着外面来了什么怪物。 “抓人么?”以为是警察行动的老百姓们在兴奋中展开了无边无际的猜测。同时,他们也幻想着明天能够看到电视里播出的新闻,身边的流氓地痞统统进了牢房。 米晴的心砰砰跳,她紧紧地抱着被子,听着越来越近、细细而又纷杂的脚步声,突然有点惑,是谁会在这个时间来呢? 还留在棚户区的,除了米一家,还有另外四家人。可是这四家人的现金,统共在一起恐怕都不超过1块钱。想到母亲戴的金戒指,以及柴明贵离开前托人送给自己的一枚小小的戒指,米晴突然觉得自己不害怕了。 万一有人;要来抢东西,除了这枚戒指他什么都可以给。柴明贵回来后,一定可以帮我报仇! 米晴把藏在抽屉,只舍得戴了一天的指取出来,攥在掌心,又松开心。 冰凉地金戒指正中嵌着一颗小地钻石。晶莹剔透。米晴脸上现出柔情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又用力地攥了攥拳头。为自己打气。 脚步自己家门口停了下来于没有小院。事实上只有一扇木门相隔。 “咣咣”两脚。外面地没踢开门。“咦”了一声。随即又压低声音道:“妈地。门怎么锁上了?” “废什么话。快浇!”一个严厉地声音喝斥道。 “里面不会有人吧?”有人心虚地问道:“万一有人……” “没人部没人!” “不会吧,我下午溜过来时,好像看着这几家都还有人……” “啪!”一个巴掌扫过,没人吭声了,然后浑身发抖的米晴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刺鼻的汽油一下子就弥漫出来。 “他们要放火?”米晴被这个骇人的想法惊得发呆,想冲出门呼叫,又一步也走不动伸出右手,看着戒指,突然大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坏了,有人!”外面的人稍一乱,立即往外窜晴冲过去拉门,却发现外面已经被人用铁丝扭死。 “爸!”米晴大叫道。 “轰!”的一声,整间房子突然燃起熊大火映着米晴苍白的脸,和那双眸子里的无无限惊恐。 陆南坐在车里还回荡着王兰妹说过的话。 “尼禄是罗马的一位暴君,有点像商纣王。但他志大才疏,却又远远比不上他。尼禄的罪恶主要是乱伦、屠杀。他自诩为当代最伟大的诗人,为了激发灵感,他竟然丧心病狂,下令在罗马旧城贫民区放火,一夜大火烧死无辜的贫民无数。大火后,他又污指不信罗马天主教,而信新教(基督教)的教民是放火的凶犯,并命令全城搜捕新教徒,整整一个月,他杀掉了上万名新教徒和同情新教的罗马平民……” 王兰妹之所以想到这些,是因为她正在看波兰最伟大的作家显克微支的小说《你往何处去》,而这本书,恰好是以尼禄时代为背景,描写了罗马新教早期行动的历史小说。 是了!《你往何处去》,陆南自然是看过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方面。回想到这里,陆南不禁有点暗自庆幸,幸亏有聪明的王兰妹,否则自己还要在钻在“妮露”的怪圈里出不来。 陆南住的小院,离棚户区其实极近,尽管是小街小巷,大奔速度提不上去,但仅仅五分钟后,陆南就赶到了现场。 事实上,大火点燃的一刹那,陆南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王飞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地把油门踩到底,被大火惊醒的百姓纷纷披衣而起,出门观察火情,当他们发现这场火并不会烧到自己家,就怀着“事不关己”之心,远远围观。 棚户区另外四家人也被惊醒,他们的房子和米晴家的房子连成一片,想救基本不可能,几十个人哭天喊地往屋外抱被子箱子,像蚂蚁式的搬东西。 王兰妹早红着眼睛在哭,陆南脸色铁青。已经向派出所和消防队报警,其余的,他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大奔距大火现场还有一里多路时,王飞目光一凝, 个急刹车,推开车门就跳了出去,“我抓你,你救火 陆南扑到驾驶位,把车开到火场,推开围观百姓,冲入一家抢了条棉被。那家人刚要回抢就被陆南一脚卷翻在地。 米晴家的房子像一支火把,前后里外一片通亮,大火熊熊,已经开始烧到第二家。有好心的人隔着老远往里喊话,也有几个见义勇为的小伙子端着水盆、拎着水桶,冲到七八米外,就使劲一泼。 陆南左右一看,把棉被往朊脏腥臭的阳沟里一扔,又踩了几脚后抖开披在身上,罩着脑袋,一猫腰冲进了火场。 “危险去!”十几个声音响起,陆南哪里顾得上这个?两脚踹开门后,陆南被反卷的烟呛得眼泪长流,面前一片烟雾,夹着噼哩啪啦不断坠落的火星,熏得人几乎窒息。 陆南常练不缀“呼吸式”不在知不觉中起了作用,他屏着呼吸用脚将已经烧废了的木门踹飞,又接连踢掉几扇窗户,一边在地上乱摸边大叫:“有人吗,有人吗?” 感到头发都完全焦了,脸也像被小刀刮出了一条条细口子,陆南渐渐适应了屋内的烟雾,但是高达数百度的高温却让他越来越无法忍耐,更可怕的是,这砖木结构的旧房在大火口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客厅没有南措到边上一间门,伸手推开后,用力呼吸了几口没有什么烟的空气,然后迅速扫了一眼,没人! 陆南又摸到另外一间门,手一推却从面锁上了。心里一喜,贴着门大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陆南退后两步足脚力,“咣”的将门踹开,赫然发现,门口卧着两人,均已昏迷活不知。 知道往里屋避,说明这家人还没睡:! 陆南起勇气手一个将两人托起,胳膊箍在两肋下着出了门。围观的老百姓顿时欢呼起来,巴掌、口哨响起一片几个小伙子飞快跑过来将人接走,又有几人围过来,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往他头上浇水,赞道:“哥们,好样的,里面热不热?” 陆南抢过他手里水壶,对着嘴灌了几口,幸亏是自来水,要是阳沟的水,估计要吐出来。 喝完水,陆南水壶一扔,紧了紧臭烘烘、湿漉漉的被子,正要往里冲,一直紧张看着他的王兰妹含着泪,道:“小心啊!” “放心吧!”陆南咧着嘴一笑,随即又痛得呲牙咧嘴整张脸上的面都发烧,似乎随便一碰就能着火。 陆南扔下人时,已经看清两人是米晴父母,这说明还有两人在里面。 再一次闯入火海时,形势比刚才更加危险,整幢房子四面八方都是熊熊的火声和木梁、发出的吱吱呀呀声。 木子已经掉下来好几根,都带着火苗,陆南逐一踢开,一头钻进第三个房间,那个房间的门没关,从外面就能看到房间的书全部都在燃烧,火苗乱窜,整张床也被火罩住,如果有人在上面,肯定没法活了。 陆南焦躁地叫了几声,又用手裹着被在床上扫了一遍,没发现有人的身体,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几千本书一齐烧起来,陆南怎么也无法搜遍全屋,无奈之下只有退出。 三室一厅已经搜遍,连外面的小厨房都查了一遍,陆南却没有发现米晴的踪影,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在摇摇欲坠的客厅中打了几个圈,突然想起第一个房间里似乎有柜子。 消防车和警笛的声音已经响起,由于在书房呆得时间太长,湿了棉被已经着火,陆南像一个火球冲入了第一个房间。 那里面四处是火,陆南冲到衣柜前,心里一喜。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衣服! 他猛地拉开柜门,两个人葫芦般滚了出来。陆南手快,张臂将人搂住,把被子一甩,拖着人调头就往外跑。 火光一闪,“喀啦啦~”一声巨响,烟尘火星乱飞中,客厅最大的一根房梁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屋顶的重压,轰然砸在陆南背上。 陆南只觉得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三人滚翻在地。 几百斤重,还在剧烈燃烧的木梁将陆南压得整个身体都像要烧着,他用力缩腿,弓背,转过身推开木梁,又踉踉跄跄爬起来,重新将两人分别抱住,刚跑出门,就看见浑身穿着绿色防火服的消防队员冲了过来。 “呼,呼,呼!”陆南用力呼吸,想把肺里高温空气的吐出,再吸进清凉的空气,但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模糊,隐约听到有人惊叫起来。 “他全身都着了~” “快去救他~” “他是谁?” “不得了啊,老米全家都他一人救出来的!” 手里抱着的两个人被人接走,然后又有两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陆南,在他昏迷前,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大声地哭有人在愤怒地咒骂。 最后,有个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唱着歌。 “别哭我最爱的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在最美的 眨眼,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 十四天后,陆南睁开眼,发现自己成了木乃伊。除了嘴巴、眼睛和鼻孔的全身都裹在厚厚的绷带中。 环境很好,好得不像是在医院。汉江省人民医院最好的烧伤科专家、最好的呼吸科专家、最好的外科专家,以及最有经验的手术室护士整整做了四场近40个小时的手术把陆南从死亡线上救了下来。 如果他看过报纸,就会知道,他已经成了英雄,成了这个城市的英雄。 虽然他仅仅只救活了一个人。但是他的壮举被近千民群众围观,人们亲眼看着他在火把似的房子里钻进钻出,把四个人救了出来,光是这分胆量和勇气就足够了! 而当报纸披露的身份后民群众发出了更大的惊呼。一名亿万富翁,掌握了一家上市公司,一家省级重点高科技企业的老总,冒着生命危险,在火场中救人,这无比一名普通人做这样的事更能让人感慨。 陆南的名声不仅在省内,的事迹上了《人民日报》二版,每天从全国各飞来数千封慰问信和千奇百怪的礼物、汇款单院方指定的两名小护士天天忙得心花怒放。 陆南父母张秀云两口子都过来了,他们和王兰妹,以及闻讯赶来的芶菊花一起,24~小时伺候着陆南。一周后,陆大富和胡开山不得不回去打理虾场而谢凤英和张秀云却留了下来,陪着陆南陪着伤心欲绝的王兰妹。 而在案件侦破上,由于王飞当晚就抓了跑慢了一车人情很快大白于众。 于是,举国哗然! 没有人会相信叶武学那如圣人般伟大理想。他其实就是一个纵火犯一个纵火烧死了三个人的罪犯,但是,他在当夜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级通令第二天就发了出去,纵火杀人案”也被公安部列为1996年大案,属必破案件。 房地产开发商为迫拆迁户就范,同时为了打击竞争对手,竟然丧心病狂地放火,并直接导致三人死亡,一人重伤,而救火英雄更是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牵动了亿万人民的心。总理发表了讲话,并且对在还昏迷中的陆南表示慰问;副总理受总理委派,亲临汉中市,接见了陆大富父母,同时到医院看望了陆南,并嘱咐汉江省立医院院长,一定要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确保陆南同志康复,不留后遗症。 陆南屁股上和胸腹的好皮,被割去不少用来植皮。好在陆南身体素质一直很好,而且汉江省医院甚至还用重金从全国借了数名专家会诊,共同治定了治疗方案。在八方援手、劲往一处使的合力之下,陆南安然渡过了术后最危险的三天,伤口和植皮部位均没有感染,然后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直到醒了过来。 一个柔软的背,一个有点淡淡香味的脑袋,正伏在床沿打盹。陆南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王兰妹。想要伸手去摸,但是他的上臂上的绷带与背是连在一起的,就是为了防止他自己乱摸。 王兰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陆南的眼睛,然后就轻轻地哭出声来。 “别哭,别哭啊!”陆南想要笑,然后又悲哀地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也被绷得紧紧的。 王兰妹又惊又喜,两周来心力憔悴,无数次在梦中被陆南冲出火场听影像吓得大哭,然后就从梦中惊醒起来。 整个人从头到身全是火,就像电影特技那样,可是陆南却没有防火衣! 即使如此,陆南还是紧紧搂着两人,把他们的脸贴在自己没有火的胸口,尽量避开自己身上乱窜的火苗。 一想到这里,王兰妹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一样的痛,她宁肯是自己被烧得体无全肤,却也不愿陆南受这么大罪。 四场手术连场多小时,王兰妹就那么无助地抱着陆南下车前扔给他的夹克,呆呆地望着手术台,任何关月如何劝都不吭一声。后来关月也没有办法,只有叫来芶菊花,两人一人搂着王兰妹,一人端着小米粥一口口喂。 要不是那一碗小米粥,王兰妹恐怕早崩溃了。 即使汉光公司当天就派出车将陆大富夫妇接来,王兰妹也不肯离开,是张秀云搂着她说了半天话,又把她搂在怀里哄睡着,才由贺全年的区翔家两人抱上车,送回家。 王兰妹在家里睡了不到一小时,就被恶梦惊醒。一个人回到医院,面对一屋子惊愕的目光。 谢凤英哭晕几回,却是坚强的王兰妹贴心相伴,张秀云和她相依相偎,关月、芶菊花两人柔声相劝,打了安眠针,直接就躺在儿子病房里的加床上。 总之,陆南沉睡的二个星期内,牵动了很多人的心,同时,也改变了很多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三 无耻的杜晓飞 叶武学的姐姐叶青披头散发,哭着跑来找简汝南时,说了一句话:你是想他死,还是想我们仨一起死? 叶武学是个疯子。他远远不是陆南和简汝南原先以为的流氓。他是个有神经质和暴力犯罪倾向的人,是个恭拜自己、一心想要成为一名圣人的人,他有着远大的理想,有着不凡的理念,同时他还是个智商颇高的人。 他即使在跑路时,都显现出了自己的不凡。他在火车站买了一张北上的车票,但是他实际上踏上的却是去广州的列车。在半途上他下了车,直接往西到了绵阳,然后潜伏了起来。 王飞是和柴明贵一起踏上征途的。 米晴没有死,但是她和死了也差不多。她被第一股燃起大火火燎到了整张脸。一个女人对于自己的容貌看得重于生命,这已经是一个公理,米晴也没有例外。所以,她虽然没有重伤,却仍然拒绝见柴明贵。 虽然最后柴明还是见到了满脸绷带的米晴,但是米晴眼中的爱火已经熄灭,她把那枚戒指还给柴明贵,柴明贵没收,然后米晴就直接扔在地上,伏到床上将被子盖着脸,尖叫起来:“你快出去,快出去!” 男人的心和女人的心是完全不同的物质。柴明贵虽然恨不得抽米晴两巴掌,然后再告诉她自己永远爱她。但是他心里最惦记的却是追杀叶武学。 临走前,柴贵在自己左臂上绷了块黑纱,然后又给米晴戴上一块。告诉已经有点犯傻的米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 王飞和柴明贵一开始追了,当他们的列车快到北京时,王飞收到了列车长送过来的一封电报。两人随即下车简单商量后决定坐飞机直飞广州。 当然,两人在广州也不可能抓到叶学,王飞凭借着强大的关系网,借助军方智脑和情报分析断叶武学要么继续南下,要么会往西。 “为什么?”柴明问。 “因为越落后地地方。越容易身。”王飞调来一张军用吉普。跳上驾驶位。看着两名勤务兵不停地往后面搬军用睡袋和油料、食品、饮料。 柴明贵检查了手上地枪。道:“拿点762地子弹来。” “有了。”王飞指了指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有2000发。” 军有吉普车离开广州。直奔西北。 叶武学在牢里练过一段时间功夫。虽然并不扎实是足以唬人。如果能带着那把日本刀。一般三五条大汉近不了身。在绵阳待了几天后。叶武学买了个新手机。商量再三。拨通了一个电话。 “请问是孟菲小姐吗?我是绵阳市幸福可乐公司的营销经理。您在上个月寄来的中奖券经我公司核实已经确认为一等奖。请您留下联络方式,方便我们联系您,并且为您寄出一等奖奖金。” 孟菲一开始听到这个声音有点不知所措,但是随即她从这个标准的男中音中听到了自己那熟悉的声音,心里立即砰砰直跳了起来。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不远处的警察,轻声道:“真的吗太谢谢您了。我的联络方式是汉江省汉中市民专巷122号。” “谢谢您的支持,祝您愉快,再见!” 叶武学挂断电话,默立良久,将手机扔到远处的湖中步走向对面的火车站。 诡异的电话,让监控的警察一下子摸不着头脑。虽然无法确信电话是叶武学打来的是通过了解,幸福公司并没有打这个电话且孟菲也没有中奖。 孟菲没有参与当晚的行动,而且她一直坚称自己不知情。警方没有理由拘留她羁押了24~小时后,只得放她回家,同时秘密监控了起来。 除了这个电话,孟菲一切正常。像所有受到惊吓的女人一样,她几乎足出户,十几天来,除了下去买食物,就只是在家里睡觉、看电视、做体操。 因为有了这个电话,警察又将孟菲请去调查。 “谁打的电话?” “幸福公司啊。” “你撒谎!” “我没有。” “那你并没有中奖,为什么他说你中奖,你就信了?难道你没有怀疑过他是骗子吗?” “也许是重名呢?”孟菲不屑地道:“要是幸福公司真得弄错了人,把钱发给我,我不就占便宜了!” “你这是侮辱我们警察的智商!” “你这是侮辱我的智商。 ”孟菲反唇机讥,“说真话你不信,你们要信什么?要不要我说火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 审问的警察气得拍桌子,却不敢对她动刑。忍了气又问道:“你住的是民专巷45号,为什么要说122号?” “我怕他真来调查。万一说我诈骗呢?” “你这就是诈骗。” “我诈骗谁啦?是幸福公司么?幸福公司都说没打这电话,你想入我罪,先得找到受害人吧?”孟菲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地从小坤包里拿出一包摩尔烟,刚抽出一根要点着,警察又是“嘭”的拍了桌子,厉声道:“孟菲,你不要有任何妄想,更不要巧言诡辨,我们已经掌握了……” “你吓唬谁呀?你掌握了就抓我呗!要不直接毙了我更省心。”孟菲“当”的点着烟,吸了口,喷向远方警察方向,见他脸色铁青,一张似嗔似笑的脸猛地绷了起来:“我是协助调查,不是罪犯。你别喳喳呼呼的,有你这样态度吗?再说了,你这样虚张声势的,连我这小女子都吓唬不了,还指望你去审真正的罪犯,可笑!” 警察被孟菲的话彻底激怒,抓起手铐冲过来就要砸,孟菲俏脸一扬,面带寒霜道:“你打!你今天要打不死老娘娘出去找你杀了你全家!”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警察突然失去了底气。他从孟菲眼里看出一种绝对不同于一般女流氓的东西,那就是嗜血和无畏。 他强装忍下了气,抖得手铐哗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梯子下台:“你要是男的,我他你!” 孟菲轻蔑一笑,转头不再看他。 这一场交锋,以警察彻底失败告终。 当卢刚锋看到监控录像后,把那名他自己也不知道名字的警察骂得狗血淋头,然后一脚把他踢出专案组,紧急抽调了刚刚从哈尔滨回来,还在医院照顾陆南的杜晓飞回来。 杜晓飞第一眼看到孟菲时,心里就是一阵哀叹。妈的么美的娘们,怎么就是他妈别人的! 虽然比不上陆的马子,可那股子媚劲,还有那股子冷冷的杀气,却更让杜晓飞感到兴奋。 他站在门口想了半天心,强装镇静的孟菲也是一阵郁闷。这警察怎么了? “都走!”杜晓一挥手负责记录的两个警察飞快地搁下笔,溜出了房间。警察每天都要请孟菲过个堂,然后晚上再把她送回去,几天来警察习惯了,孟菲也习惯。 在公安局内部,一致认为菲是个心理极其稳定且具有高智商,有反侦察能力的人。如果能把她攻破,那么肯定要平步青云。杜晓飞之所以原来来,也是因为卢刚锋许诺,要是他能破了这案子马就报省厅,给他提正处区公安局任一把手,或者在市局任副局长他挑。 “好大的桃子!”杜晓飞后腿一摆,将审室的铁门关上笑着走近孟菲,弯腰看了看她那紧绷外衣下一对丰满圆润的乳房。 “流氓!”孟菲翻白眼,解开了最上面一个扣子,露出一抹白腻如凝脂般的胸口,冷笑道:“你敢动手动脚?” “我不敢。”杜晓飞指了指监控像机,然后摇了摇头,“啧啧!你个头这么小,为什么奶子能长这么大呢?” “问你妈去!”孟菲毕竟是女人,而且还很年青。杜晓飞这样的话让她怒不可遏,自然要反击。 “我妈死了。”杜晓飞露出张苦脸来,然后走到墙角,踮着脚尖,“叭”的扯下监控头的接头,扭回头笑道:“瞧,没人能看到我们在干什么了!” “你想干什么?”孟菲没想到杜晓飞会如此大敢,下意识地捂着胸口,身后往后一缩。 “不想干你,放心吧!”杜晓飞懒洋洋地拉了张椅子,坐到孟菲对面,然后又打了两杯水,端过来递给孟菲一杯,“喝吧。” 孟匪默默地接过杯子,冷冰冰地道:“谢谢。”然后喝了一小口。 “你确实很漂亮。”杜晓飞说这话时,眼神居然十分正派,这让孟菲一时也糊涂起来。这个警察到底是来问案子,还是调戏老娘啊? “我只见过一个人比你漂亮。”杜晓飞叹了口气,道:“就是陆南的马子。你知道吗?陆南把老米家四口人都救出来了,虽然最后死了三个。他的马子,比你漂亮很多,很多。” “嘁,谁信呐!”孟菲心里有点妒忌。 “不信?”杜晓飞摸了摸身上,又叹了口气:“可惜我没她照片,不过我也不该有他照片。你别不信,等有机会,我领你俩见个面,你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了。” “顺便说下,我姓杜,叫杜晓飞。 ”杜晓飞掏出警官证在孟菲面前亮出,又收回道:“不过你虽然没王兰妹漂亮,但也算是绝色美女了!要是我不是顾忌着这身衣服,在外面遇见你还真有可能追你。” 孟菲眼里闪出一丝得色,却毫无表情地道:“不敢,杜警官。在你们眼中,你们是官,我们是贼,你怎么可能会与一个贼发生关系呢?” 这话说得有点暧昧,孟菲是无心,杜晓飞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突然身子前倾,低声道:“孟菲,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还成。”孟菲打量了杜晓飞一眼,虽然觉得他有点轻浮,但人长得还算帅气,男子汉味足,虽然是警察并不让她讨厌。 “呵呵,承蒙夸奖。”杜晓飞兜兜转转,就是不说案情,这让孟菲几乎也忘记了身在何处。两人渐渐聊起了关于爱情的话题。 “直说了吧喜欢你。”杜晓飞眼睛里射出狼一样的目光,在孟菲的领口转来转去,“我在研究案情时看过你的照片,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杜晓飞的话让孟菲有点不知所措,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晓飞,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俩这缘份有点怪吧?”杜晓飞挠了挠头,痛苦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道:“孟菲,我也不指望你能爱上我竟你爱的是叶武学,对吧?” 孟菲轻轻地点头,她突然有点觉得杜晓飞比其他的警察都要好。至少他没欺负自己,虽然一开始眼光有点色,但至少是男人的正常表现。 “我现在不算警察,算一个喜欢你追你的男人。跟你谈心,好吧?”杜晓飞解下警服,手一振,直接扔在墙角的衣架钩上。这一手漂亮之极,孟菲看得眼睛一亮。 脱下警服的杜晓飞,身着白衬衫整个人气质就有点变。 “说实话,要是叶武学被抓到,他肯定死刑,你信不信?” “你幸亏没陪他一起跑,要不你就是同案犯了。现在你能坐在这跟我谈话总比提心吊胆,担心随时会有一把枪把自己毙了要好。虽然你爱他崇拜他,甚至愿意为他牺牲生命但是果能够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不是更好?” “什么……两全齐美的办法?” 杜晓飞见孟菲眼珠子一动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警察,我知道这次纵火案是特大杀人放火案。就算他投案自首,也免不了一枪。所以我真不知道,这就是我的难处。” 孟菲垂下眼眸,默然不语。 这个杜晓飞,没有骗我,没有哄我招供。 她突然抬起头,认真地道:“杜警官,有的事我不可能说,宁愿死都不会说。所以,你的一番好心,我心领了,你回去吧。换别的人来问吧!” 杜晓飞心里一动,孟菲的心理防线,终于开了一条缝。现在退缩,那就是最大的傻子,别说功劳了,不挨骂就烧高香了。毕竟自己审问方法严重违纪。 “你听我说,孟菲。”杜晓飞忘情地抓住她的小手,还重重捏了捏,孟菲俏脸一红,往后一夺,奈何杜晓飞抓得极紧,夺了两下没夺开,就偏过脸任由他抓着。 “我的身份有点为难。一方面我是局委派的主审,这可不是我想不干就干的。另一方面,我又真的喜欢你我未娶,你未嫁,怎么就不能在一起?我想抓叶武学,可我确实不是想利用你呀,我是想为你尽量脱罪,还你一个清白。” 杜晓飞“噗嗵”一下跪在孟菲面前,眼中含泪,“小菲,我爱你。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就疯狂地爱上你了。所以我不惜违纪把他们全赶走,就为了和你说说话。” 孟菲心里却像打翻了酱菜铺,五味杂陈。又像被淹没在花海中,甜蜜幸福一齐涌至。她爱叶武学,是源于对男人力量的崇拜,而叶武学虽然天天念诗,却没有一首是献给她的。作为一个女孩,虽然打架时像头豹子,发疯时如同烈马,但是却实实在在没有一个不想有个知情识趣,浪漫潇洒的男人。 “小菲,你就像那上的星星,就像那美丽的街心花园,就像那~翻着浪花的东湖,让我沉醉!小菲,答应我吧!”杜晓飞抓着孟菲的手,贴在唇边,重重吻了下去。 刑事警察和民事警察的同之处,在于眼神,在于浑身上下都有种铁血气质。杜晓飞刑警出身,虽然在经检局泡了大半年,但性子里的痞气却无法更改,眼中的邪性,更比老实的人更招女人喜欢。这不怪女人不长眼,只怪杜晓飞这样的男人太他妈操蛋!结婚都快一年了,还冒充光棍。而且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泡小太妹。 孟菲心里肠千结,一会是神经兮兮、心壮大志的叶武学,一会又是眼前这位帅气的警察,她在杜晓飞吻她手之时,差点就要答应下来,又忍着心没敢看他,偏着脸不说话。 耳尖都红透了孟菲就那坐在审讯椅上,杜晓飞半跪在地,眼睛往上一瞄,索性站了起来,一把抄起孟菲。 在她的惊叫声中,两人一起坐在椅,孟菲坐在杜晓飞的大腿上,感受着后背的坚实,细闻着耳畔轻声呼吸,一颗心顿就迷迷瞪瞪,不知身在何方了。 “小菲,答应我,爱你。” “嗯~不行。” 杜晓飞笑道:“你看,我们有缘,前生注定。我叫杜晓飞,你的小名叫小菲,跟我一样。对不对?” “胡扯~哎呀,别摸~” 杜晓飞大手轻轻压在孟菲小腹,一时倒没乱动,他眼珠子一转,又道:“小菲,我能尽我所能,帮助叶武学,虽然不能免除他的死刑,但我可以保证他不受苦不受罪,另外他的父母我们一起去看看,给他们留笔钱,好不好?” “才不要呢。”孟菲迷瞪半天,突然想到叶武学会死,一下子就惊醒了,猛地挣脱杜晓飞,跳到地上。 “杜警官,你别这样。我~” 杜晓飞慢慢收起笑容,脸上露出一股悲切,他从后腰掏出把警用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划了一刀。 孟菲眼珠子都瞪圆了,就那么看着大股大股的血流出来,直到杜晓飞面色苍白地道:“小菲,我爱你。” 然后孟菲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掀起衣襟包着杜晓飞的手掌,哭着将粉嫩嫩的脸蛋贴在杜晓飞脸上。 “韩信摆下十面埋伏阵,你兵败后自刎于乌江,而后刘邦建立了大汉王朝。”陆南和项羽并肩坐在地上,细心地为他普及历史知识。只是项羽身上两米有余,健硕雄壮,像一座山,陆南虽然有一米八二,却有着中国大学生的标准“豆芽菜”体形,坐在项羽身边,倒像小杨树依着松柏。 项羽听得咬牙切齿,攥着拳头,听到刘邦和吕后先后杀光大汉数十位建国功臣,又大笑道:“好,好!最好刘季小儿杀光有功的臣子,逼得人造反灭了国方解我心头之恨!”陆南看着不爽,轻声道:“项将军,若是你肯听计于亚父范增,又何来垓下十面埋伏?” 范增是具有贾诩、孔明一样大智慧的谋士,他在项家军的地位崇高,项羽尊称其为“亚父”。他为项羽谋划无不精妙,未尝一败,甚至有项羽率3000将军杀得楚国十万大军望风而逃的辉煌战果。这其中固然有项羽是绝世名将的原因,而范增智深如海,用兵发中神也绝对不能低估。 项羽一辈子只犯了一个错,就是没有在鸿门宴听从范增之计,最终放跑了刘邦。而这直接导致范增心灰意冷,“告老还乡”,之后不到两年,项羽兵败身亡,自刎于乌江…… 果然,项羽听后暴躁如雷,脸上顿时涨得赤红,一把掐住陆南的颈子吼道:“我项籍堂堂男儿,瞧不得阴谋诡计,你居然敢嘲笑于我?哼!你不是姓刘吗?我就先杀你这个刘季之后。” 陆南被掐得双腿乱蹬,翻着白眼,心里又气又怒,却说不出一句话。 “哼!”项羽见他快要晕死过去,手一松,转过了身。陆南死里逃生,大口大口呼吸空气,肚内暗骂这楞头青又犯病! 陆南是有点臭脾气的人,早先在坛子上拍板灌水、快意人生。有一次在讨论台海战争,整坛都是愤青,凡是提出和平解决的基本上都会被灭。陆南当然不是这种和平派,但是他坚持用核弹解决问题,这却犯了大忌。愤青们一般愤得是日、韩,而对台湾问题倒是比较谨慎,大部分观点还是炮击加海军陆战军登陆,空军配合威慑,定点清除军事目标。至于用核弹-那是绝对不可行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四 劝说 我姓陆,不姓刘。” “姓陆也好,姓刘也好,百年一过,不都成了一黄土?” “那你还有那么多恨?”陆南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有时候放弃比执着更勇敢,我觉得无论如何,你始终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项羽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发狂,陆南见他似乎没在用心听,探过身子,见他拔出腰上的剑,平放在膝上,正用大手轻轻抚摸着。嘴里轻吟:“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不逝!~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面上表情又是伤痛,又是温柔,见陆南注意到,抬头哽咽道:“这是虞姬的剑……” 陆南心里突然剧烈地一跳。 悲壮激烈的诗项羽演绎成这铁汉柔情,如烈火狂风,刺痛了心脏,望着项羽如山的身影,张了半天嘴,只说了一句:“将军,人死不能复生……” 项羽缓缓起身,举起那柄窄的长剑,凝视半晌,突然仰天长啸:“我项籍有通天彻地之功,想要翻转时光有何困难?只是我不敢留恋红尘,你既然与我有缘,便代我走一遭罢!”说罢怒目圆睁,一掌拍向陆南胸口。 陆南大吃惊,待要后退已是不及。 “噗!”的一声响,却没有想像的骨断筋裂,项羽全身突然发出柔和的白光,这白光既朦胧又明亮,像晨间湖水上的轻雾,笼罩在两人身上。 渐渐的,陆南似乎失去了意识,他好沐浴在暖暖的温泉中,又好像是在虚无飘渺的空间,无处着力。 陆南地整个身子飘在空中。在项羽地巨掌拨动下缓缓翻滚白光如丝如偻。象春雨润入泥土中。射进了陆南地体内。 项羽地望着陆南。眼中竟然了一丝期盼。 “回到那个战火连天地时空我找回她吧!” 我又重生了? 陆南睁开眼。惊惧地望着天花板。只觉得汗透重衣。心里砰砰乱跳。定了定神。这才辨出还是在病房里。自己。仍然是一具木乃伊。 转过头。相距不到两米地一张小床上。王兰妹侧着身子正在甜睡长长睫毛覆在眼帘。挡住了晶晶亮地眼睛。曼妙、柔软地身子在毛毯下构成了连绵地山峰。在月光闪着微光。 陆南放下心来,这才感到口干舌躁。正是夜半时分,万籁俱寂,陆南不愿意吵醒王兰妹索性舌抵下腭,闭目运功。 吴老鬼的功法,第一式是“呼吸式”,陆南已倒背如流,日练夜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功法融入了自己平日呼吸中;第二式是“弯弓射虎式”陆南每日早晚各练一小时,配合打拳跑步,腰、腹力量已经练了出来。 闲来无事,陆南躺在床上,想起了第三式。 第三式名为“意舍式”。按照吴老鬼手录的口诀实和行功运气差不多。这一式同样的静功,但和“呼吸式”不同的是需要尝试控制身体内部各部位的气机冲穴。 “穴道这玩意儿,我没学过啊!”陆南闭着眼睛想着笔记上的简单穴位图。吴老鬼画的很~草,而且略了很多东西张图就是一条行功图。 百会-神庭-太阳-耳门-晴明-人中-哑门-风池-人迎…… 陆南躺在床上,第一次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像血液缓缓流淌。那股暖流像消解坚冰的春风,像润物无声的细雨,朦胧,却又实实的冲刷着他的身体。 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像初级“呼吸式”时,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陆南是被小声的争吵惊醒的。他的床前围满了一大堆人,主治医生拔着他的领口了半天,惊道:“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一个奇迹!” 没错,陆南身上结痂大片大片脱落,室内有一种混合了汗味的腥臭,在仔细检查了陆南脚腕、背部等关键部位后,主治医生摇了摇头,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 “这样的结速度已经不符合常理,而新生肌肤的生长速度,同样不符常理。” “但是,这不是好事吗?”一名助理医生问道。 “是~现在还无法解释,继续观察吧。”主治医生换了种脸色,对一大早就赶来的谢凤英笑道:“你儿子恢复得很好,可以说恢复得比我们想像得快得多。而且我想,他在全部结脱落后,不会留有疤痕。” 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后,主治医生道:“明天,或者后天,可以拆绷带了。”见床位护士记下医嘱后,又交待道:“到时候给他洗洗,这味儿,太大了。” 谢凤英千恩万谢地送走主治医生,回到病房后,见王兰妹已经在拿着沾了双氧水的棉签给儿子刷牙,偷偷一笑,钻进卫生间打了盆热水。 陆南的双手和双脚在昨天就已经拆了绷带,四肢和其他部位仍然裹得严严实实,浑身味道极难闻,谢凤英和王兰妹都以为是他捂的。 不过医生没吩咐拆绷带,两人也不敢乱动,只动作轻柔地将他手脚擦干净。 陆南用力吸了吸鼻子,问道:“这什么味?” “没什么啊。”王兰妹 经空了的粥碗,将摇头窗开了一半。 陆南狐疑地道:“我怎么觉得有股子臭味呢?” “儿子,是不是身上发痒啊?”谢凤英岔开话题。 “还真~有点痒。”陆南新肤初生,肌肤娇嫩如婴儿,被沾满体液碎屑的绷带一摩擦,浑身自然是又痛又痒。 “那,忍着点儿。医生说了明天就能拆绷带,到时候妈给你洗干净,再换了床单,就舒服了。” “嗯。”陆南颇为无,见王兰妹精神也不错,想来是这两天被自己硬着逼在床上,休息足了。 “兰妹,案子破了没有?” “破了。”王兰妹将案情简单说了道:“不过他们的经理叶武学潜逃在外,通缉令已经发了,就是一直没抓到。柴明贵和王飞上周就出去了,传回来的消息两人已经到了绵阳。” “哦。”陆南应声,突然道:“那米晴呢?” 王兰妹神色一黯,“米晴家剩她一个人了。她的脸~” “烧着了?”陆南心里一颤,这女人的脸毁了,他怎么向柴明贵交待啊? “和你没关系。晴后来说的,是刚刚起火时,火苗从窗口窜进来燎的。”王兰妹想了想,又道:“她不见柴明贵,天天就那么发傻实~” “我去看看她吧。”陆南没等王妹反对,就提高音量道:“翔家,进来。” 陆南住的病房是两进,区翔家和阿忆两人守在外间,一是挡架住一些慕名而来的人,二也是为了保护陆南。两人白天就面对面坐着一人捧本书看,偶尔区翔家会沉默无言地掏出匕首反复擦拭,这吓着了不少小护士。但是后来,却有越来越多的小护士总是有事无事过来晃晃,眼中闪着星星,偷看又黑又傻的区翔家。 阿忆没心没肺惯了没多大仇恨值。她除了和王兰妹是真亲,看陆南都不顺眼。不过她对同为特种兵出身的区翔家却有着战友般的感情,总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买的零食拿出来共享。不过区翔家却从没尝一口那满桌子乱七八糟、花花绿绿的小盒子、小袋子。 区翔家和王兰妹推着手术床到了隔壁,米晴背对门口,侧着身子也不知道是睡是醒。阿忆闲极无事抱着袋葡萄干,跟在后面看热闹。 “米晴~”陆南喊了一声晴身子一颤,转过身来着手术床上的木乃伊,动容地道:“陆南怎么啦?” “我~”陆南“咳咳”了几下,哽咽道:“你这不都瞧见了么?我瘫痪啦,眼睛也瞧不见了~还有,医生说我毁容了,整张脸都烧没了~” 米晴“啊”的一声,从床上跳下来,脸上的绷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了。阿忆听陆南张口就是胡说八道,差点要当场笑出声来,区翔家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胳膊,这才没闹出事,抓了一大把葡萄干塞进嘴里,直吃得翻白眼。 “陆南,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发现他们,你就不会这样了。”米晴感同身受,虽然“瘫痪”是最大苦难,但在她眼里,“毁容”才是让一个人失去生气和对未来憧憬的最大黑手。她泣不成声,抓着陆南的手道:“你是好人,你是个真正的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毁容。” 陆南听得差点一头扎下床,心道毁容有那么可怕吗?比瘫痪还让人绝望?也没这样劝人的啊。 好像,对女人来说,毁容确实比瘫痪还可怕,是吧? 想到这里,陆南情绪似乎失控了,他用力推开米晴的手,尖声道:“我成了丑八怪,我永远都不能上街,也不能找女朋友了!我要自杀,我要自杀~” 他回头左看看,右看看,对阿忆道:“阿忆,给我拿把刀来。” 阿忆抱着葡萄干袋子,往后一跳,然后唬着小脸道:“刀在护士站,你找护士要。” “那拿根绳子来,绳子总有吧?” “绳子~”阿忆肚子里笑得要抽筋,却仍然极其配合地道:“绳子在菜市场有卖的,你给我五块钱,再给我十块钱路费,我就给你买。” “五块钱~你抢人啊,顶多两块钱一根,当我不知道?” 这样的对白几乎就是白痴也能听明白是在废话了。偏偏米晴心情激荡,正为毁容而痛失爱人感到心碎,对陆南和阿忆这种台湾言情剧加香港喜剧的对白信以为真。 阿忆站在王兰妹身后,悄悄用口型对区翔家道:“他本来就是丑八怪。”区翔家瞪她一眼,阿忆立即飞快地往嘴里扔了颗葡萄干。 米晴被陆南的绝望引发了一直压抑的情绪,她跪在地上,抱着陆南的头大哭,“陆南,别怕。你是男的,丑不丑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随便说死呀活呀的。” “不行,我脸上一块块疙瘩,看起来就跟癞蛤蟆似的从哪找瞎了眼的天鹅?” 米晴想笑,但一想到陆南的惨状,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无情、很冷酷。然后她又劝道:“有啊,有啊,你看兰妹没嫌弃你,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她都会对你好 这几天,天天都来看我,她总是和我说你的事~ 无心的一句话王兰妹一下子红了脸,陆南心里也是一怔,倒有点痴了。 米晴见陆南突然间不说话,以为他的死志被自己消解,抬头对王兰妹道:“兰妹,你说句话啊快说啊。” 王兰妹看着陆南,鼻子一酸,轻声道:“我不知道~” 陆南突然间好像听到了一种冰瓶破碎的声音,他想不到自己劝解米晴,却惹火烧身,而且还伤害了含羞草一般的王兰妹。 米晴搂住了王兰妹情复杂地看了陆南几眼,低声道:“兰妹,你怎么?” “我真的不知道。”王兰妹的像飘浮在空中,没有一丝气力,她勉强笑了笑i了指陆南,“你看只知道我在他身边。他不烦我的话,我就什么也不想这样。” 米晴一下惊呆了。她和王兰妹并不熟,甚至王兰妹第一次来看望她时还为王兰妹惊世容颜感到自惭形秽的同时,有点恨她。 但是王兰妹却像根本没察觉,每天仍然是来看她,和她说话。米晴不说只听,王兰妹不会劝人,就把自己和陆南相识和生活的点点滴滴说了出来。米晴没有听到王兰妹明说两人的关系,但是她却清楚得很,王兰妹一颗芳心,已经紧紧系在了陆南的身上。 “你只要在他身边满足了?”米晴惊睁大了眼睛。 “嗯。”有陆南在,王兰妹声音细不可闻。 “那~” 米晴还想问,王兰妹已经匆摇了摇头,走到陆南面前,拿毛巾轻轻拭去了他额头上的汗珠,抓住他的手,柔声道:“痛了吗?” “不痛。”陆南感觉稍好了一点,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米晴再聊聊。” 三人离开后,陆南没再嬉皮笑脸,更没寻死觅活。 他看着米晴,道:“我知道你很痛苦,其实我也很痛苦。” 米晴难过地摇头不语。 “美国陆军曾经有过一次绝妙的招聘。”陆南突然岔开话题,开始信马由缰说起了故事。 “他们在招聘广告上说:来当兵吧!当兵其实并不可怕。应征入伍后你无非有两种可能:有战争或者没有战争,没有战争有啥可怕的?有战争后又有两种可能:上前线或者不上前线,不上前线有啥可怕的?上前线后又有两种可能:受伤或者不受伤,不受伤又有啥可怕的?受伤后又有两种可能:轻伤和重伤,轻伤有啥可怕的?重伤后又有两种可能:可以治好和治不好,可治好有啥可怕的?治不好更不可怕,因为你已经死了。” “按照概率来算,死亡的可能性只有三十二分之一。”陆南微笑道:“看起来战争并不是那么可怕吧?” 米晴听得津津有味,因为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故事。这份由心理大师拟定的征后广告,出其不易地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而成功的原因根据那位大师话说,就是是:“当人们有了接受最坏情况的思想准备之后,就有利于应对和改善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 “怎么样?”陆南继续打趣,“医生说我瘫痪的可能性是一百二十八之分一,而毁容的可能性是二百五十六分之一。所以我不仅会继续接受治疗,而且还会寻找世界上最优秀的整容专家,以保证我的花容月貌不受半点儿损毁。” 米晴终于忍不住,伏下身子“噗哧”一笑,然后身子剧烈颤抖,笑得不能自抑。 “呵呵,”陆南跟着傻笑了一会儿,突然严肃道:“怎么样,跟我一起治疗,有没有信心?” “跟你一起~治疗?”米晴慢慢收住了笑声,疑惑地望着陆南,那个根本和邻家小弟一样的年青人。 “是啊,我们算是病友了,相互支撑,相互鼓励,相互帮助嘛!你伤得远比我轻,所以我觉得,你毁容的可能性只有五百一十六分之一。” 米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数据,然后认真地道:“是只有五百一十二分之一。你算错了。” “哦?抱歉,我数学学得不太好~这得怪我们老师。”陆南随口敷衍,又道:“答应了么?” 思忖了一会儿,米晴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又为难地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陆南霸道地道:“费用方面你不用操心,我本来就是败家富二代……这词你没听过,不过不要紧。要紧的是,中国整容医疗水平不高,我们可以去美国治疗,美国不行,我们再去欧洲。” “真的?”米晴不知道美国和欧洲的整容医学水准,但是陆南这样说,却神奇地给她了信心。 “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米晴又紧张起来。 “你要有监护人,并且由我指定。” “啊?” “就这么说了。”陆南给米晴下了个套,冲她眨了眨眼,“安心养病,这样才能有助于肌肤生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五 埋伏 来,乖,最后一口了。” “不嘛,人家都撑死了。” “哦?我来摸摸。”杜晓飞放下手里的饭盒,大手放在孟菲胸口一通乱揉,感受着指尖掌心那惊人的细腻和柔滑,口水哗啦啦直淌。 “拿开啊,臭手,又乱摸!那是小肚子吗?” “嘿嘿,老公学问差,这不是在学嘛?”杜晓飞大手下移,又按在孟菲小腹上,揉了几揉不过瘾,索性撩开羊毛衫,在孟菲红着脸的反抗中一下子贴上了那平坦、温暖的小腹。 孟菲一下子就去了抵抗力,纤纤细手在杜晓飞手背掐了几个青印子,又恨恨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这才嗯嗯啊啊地闭上眼,感受着小腹上使坏的大手。 …… 庄严、严肃,能让罪犯份子丧;,让平民吓得尿裤子的审问室,此刻已经一片春光旖旎。孟菲上身胸罩被推到颈下,水红色的羊毛衫反卷过去,一对鸽子似的娇乳在杜晓飞掌下不停变幻着形状,她的牛仔裤皮带也被解开,半截止黑色蕾丝内裤神秘而诱人地暴露在杜晓飞的贼眼下。 两人紧相拥,两唇相就,啧咂有声,吻得是晕天暗地,杜晓飞精虫上脑,悄悄解开拉链,引导着孟菲的小手直接穿过警用内裤,握住了那发烫的家伙。 孟菲心惊胆战地握了一会儿,刚要开,一条香舌被杜晓飞吸进了口中,随即黑色蕾丝内裤被挑开,毛茸茸的密林突然之间被陌生的侵略者攻陷。浑身一颤,双股之间痒得更加难耐。孟菲悄悄夹紧了腿间大手,来回搓了搓。 “宝贝儿可真~他妈地骚~”杜晓飞摸出一把水。色迷迷地吐出香甜细滑地香舌。又猛地将孟菲搬到在审问桌上一低。张口噙住了一粒凝脂果冻般诱人地乳沟。 “啊~”孟菲感受到一种强烈地兴奋未有过地快感像电流穿整个身子。娇小地身躯被杜晓飞压住。那种强烈地被征服感实实在在地超过了对神地崇拜。 孟菲无力地摇着脑袋。手往左一划拉。纸、笔、手铐、印油、审问笺、电棍、手电筒纷纷落地啦啦一通乱响。 杜晓飞左边一口。右边一口。亲个没够。孟菲被一波波快感冲击得大脑彻底晕了。好半天。两条又长又细地大腿终于被原始地欲望唤醒紧紧夹住了杜晓飞地腰。 “嘶~”杜晓飞飞快地望了眼从里面拴死地铁门。一咬牙飞快脱了裤子。晃着老二。又“啪啪”两下扯掉孟菲地高跟鞋。往后一扔打在“坦白从宽”标语上。 杜晓飞像狼似地褪下孟菲地牛仔裤。然后抓住黑色蕾丝内裤。用力一扯撕碎。 “晓飞!”孟菲突然清醒过来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她害怕起来起身子抱住杜晓飞的背,用力吻他“要爱我!” “我爱你。”杜晓飞说谎比吐口水还要简单,他一闪念间想到了深入敌后的列朝列代英雄……我也是英雄! 杜晓飞架着孟菲雪白的腿,用力杀了进去。 傻眼了!杜晓飞彻底傻眼了! 云收雨歇,这一番审问大战终于结束,花容惨淡的孟菲忍着钻心的痛疼,将脸伏在杜晓飞怀里,轻声道:“晓飞,我是你的,我永远都是你的。” “是,是。你永远是我的!”杜晓飞望着审问桌上淡淡的处子之血,心里莫名奇妙的痛并快乐起来。 妈的,叶武学你是不是男人?孟菲跟了你一年半,你竟然没动他?这让老子如何是好?以往老子信奉的“拔枪走人,两不相久”,现在乐子大了!老子居然上了个处女…… 突然杜晓飞觉得自己太不男人,他扬起手重重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晓飞。”孟菲惊叫一起,抚着他的脸,疑惑地道:“你干嘛呀?” “我~”杜晓飞咬牙切齿,脸色数变。他再混蛋,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祸害了一个女人,不给个交待就闪人,他绝对做不到。更何况,杜晓飞对孟菲本来就是虚情假意,纯属想攻破她的心理防线,所以使这种歪招。 可他妈人算不如天算,孟菲不仅傻傻的坠入爱河,而且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 “我一定要让你幸福。”杜晓飞稳下心神,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他将撕碎的内裤塞进兜里,又温柔地为孟菲套上牛仔裤,扣上胸罩,轻轻在她耳畔一吻:“等会出去,我带你先洗个澡,再去买衣服。” “嗯。”孟菲经受了爱的洗礼,再也没有往日冰美人的冷艳,俏脸含羞,眉露春色,羞羞答答地伸直了长腿,撅着嘴道:“你帮我穿鞋嘛!” 杜晓飞拾来高跟鞋,直起身看到了“坦白从宽”的标语,心里就是一个哆嗦这事要被老卢知道,坦白倒不用了,他能直接毙了老子,阿弥托佛! 当杜晓飞和孟菲一前一后走出审问室,远处几个办公室里悄悄竖起了几个耳朵,无数道羡慕的目光也从各个角度射了过来。 “你回去后好好想想,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嗯。” “党和政府绝对不会冤枉你,只要你说的属实,我们会根据实情,对你减轻处理。” “嗯,谢谢杜警察。”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赋予我们力量的人民吧!”杜晓飞神色俨然,义正严辞,负着手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孟菲离开。 三分钟后,杜晓飞将空空荡荡的审问记录扔给了专案组,以查案为由,开着经检局新配的三菱警车溜了出去。 某街头拐角,警车刚一停稳,一个娇小的人影“嗖”的冲了过来,拉开车门,孟菲喜滋滋地坐到了副驾驶是不管不问,抱着杜晓飞吻了几口,两条舌头打了几个圈才分开。 “嘻嘻,你还挺像其他的坏警察!”孟菲笑靥如花花怒放地摆弄着车前仓的录音机,翻查着磁带。 “那当然。 ”杜晓飞牛逼大大,自信满满。和所有刚刚对女人宣布了所有权的男人一样,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起来。 “要说老子演什么像什么,比那 帝绝对不差……” 女孩一旦身心有了归宿花起男人的钱就觉得理所当然。两人洗了个鸳鸯浴后,相携逛街。杜晓飞背后是陆南的支持,腰包鼓鼓,又有点真喜欢这个看似小太妹,其实幼稚得很的女孩,再加上杜晓飞为人向来大方着孟菲直逛了整整四个小时,直到孟菲自己都吃不消,两人这才找了家雅致的小饭店,甜甜蜜蜜地吃了顿让别人看了肉麻的爱情晚餐。 然后,杜晓飞又在万豪大酒店开了间套房孟菲一进房间,娇呼一声,甩掉高跟鞋就直接扑进了卧室的大床上叫起来:“这儿有镜子,晓飞快来啊把衣服全拿来,我穿给你看啊!” 杜晓飞拎着一大堆纸袋入灌铅般挪进了卧室。 在孟菲穿衣前后,发生了很多少儿不宜的故事,杜晓飞年轻力壮,孟菲初试云雨,两个狗男女不,应该说杜晓飞和他的二奶,渡过了一个甜蜜的夜晚。 “叶武学会在12号晨2点返回汉中。这是孟菲透给他的信息,所以也存在我们扑空的可能性。”杜晓飞站得笔挺,卢刚锋翻了翻卷宗,仔细看了几次审问记录,却并没有发现理论上的心理变化记录。 难道说,这孟菲一夜间大彻悟? 刑侦出的卢刚锋知道这绝对不可能。他与无数犯罪分子打过交道,虽然孟菲不是最难啃的,但肯定不会轻易就投降。就凭她尖牙利嘴的与警察针锋相对,就可看出她不仅有高智商,而且很反感警察。 “说说看,怎么拿下的?”卢刚锋将卷宗丢,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含笑望着手下爱将。 杜晓飞里心一个激灵,事打死也不说!我总不能说,我日了她,然后她就全听我的了……这还是得挨枪子。 “听说,你审问的方式很特殊,连监控了?”卢刚锋又问了一句,杜晓飞顿时脸色发青。 “怕什么?”卢刚锋以为他使用了法刑讯,但是孟菲没死,案子有了很大突破,他才会傻的追究手下到底干了些什么呢。“你是立了大功的,等案子一破,叶武学抓到后,我就立即为你请功啊,你怕抓不住他?这没关系,孟菲已经交待了,以后只要叶武学联系她,我们随时可以抓人。” 杜晓飞在心里权衡再三,道:“报告卢局,其实我的手段,有点上不得台面。 ” “哦,说说。”卢刚锋摘下眼镜,很感兴趣地望着杜晓飞,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刚泡的毛尖。 “我假装和她谈恋爱,获得了她的信任~” “噗!”一口上好毛尖一点没糟塌,全喷在杜晓飞脸上,卢刚锋连道歉都没说,瞪圆了眼,怒道:“你再说一遍?” 杜晓飞也没擦脸上的茶水,大声道:“我假装和她谈恋爱,获得了她的信任 “你他妈~”卢刚锋气得腾的站了起来,原地打了个圈,也不知如何是好,气得浑身乱抖,指着他鼻子道:“你小子不知道纪律还是乍的?这种严重违纪的事,传出去除了撤职没第二条路!” “我知道纪律,可我也知道因为这个案子上面盯得紧,卢局压力很重。所以我只要能破案,不管什么手段了。哪怕我真被撤职,只要不离开警察队伍,也心甘情愿!” 卢刚锋心里一热,好同志啊!不愧是我老卢用顺手的,这小子,胆大、心黑,但工作能力着实在局里拔尖! 偏偏杜晓飞对政治不感兴趣,只喜欢破案心里还有着我,这样的人,无论如何要保! 他要知道杜晓飞真干的事,比这出格一万辈,恐怕就不这么想了。 卢刚锋脸色缓和下来,坐下后招了招手,“你也坐。” 杜晓飞坐下后,卢刚锋想了想,低声道:“这事不要外传,到此为止,明白吗?” “明白。” “除非疯了,否则老子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杜晓飞面露感激之情,这让卢刚锋又很欣慰。 “这样吧,审问记录我抽空改改,改好后你叫那个孟菲的重新摁个手印,先放这。你忙去吧!” 五月十二日,孟菲家外面至少埋伏了二十多人,杜晓飞和孟菲两人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亲亲热热地搂着说话。 “怕不怕?” “不怕。” “嗯,乖。”杜晓飞亲了孟菲一口,小腹用力一挺,孟菲咯咯一笑,素手一探,捉住了坏蛋。 “还没够啊?我可都累得浑身发酸呢!” “你这么骚,我怎么可能够呢?” 孟菲皱了皱鼻子,“你都重死了,下次我要在上面。” “真的?那刚刚谁要我再用力的?” “讨厌~” 孟菲伸手欲打,杜晓飞轻松地抓住了她的拳头,得意地挑了挑眉毛,“老公练过!” 孟菲银牙一咬,下面的小手用指甲一掐,杜晓飞立即像被切了尾巴的猫一样,惨嚎一声,差点没从被窝里窜出来。 “你他妈下那么大劲,想废了老子啊?” “谁叫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你欺负我还差不多。”杜晓飞愁眉苦脸地道:“你这两天把我全榨干了,你真是个狐狸精。” “我就是狐狸精。”孟菲一阵媚笑,呵气如兰,小手一紧一松,感觉那软趴趴的东西又有复苏的迹象,凑在他耳边轻笑道:“坏蛋,又起色心了!” 杜晓飞裆下铁硬,怒气冲冲地翻身将孟菲压在身下,正要挥鞭直进,突然孟菲的手机响了。 “各小组注意,时间改成四时,地点改在红山广场纪念碑前。”专案组组长通过对讲机,将消息迅速传播了出去。 卢刚锋闻讯大喜,凌晨四点红山广场鬼都没一个。这时候布防确实不易,但叶武学同样不易逃逸。如果他有车,车技好的警察多如牛毛,想夹住他并不难。如果他没车……那他只有束手就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六 研究院揭牌仪式 注意安全,防止犯罪分子有武器,狙击手立即布防。 “狙击手全部到位。” 杜晓飞为孟菲戴上一顶红色的薄昵帽子,又为她系上自己为她买的一条金利来女式纱巾,在她唇边吻了一口。 “别怕,你只要出去见他就行。我就在你身后。” “嗯。”孟菲要一想到待会儿面见叶武学,心里就害怕起来。这源于自己内心对他权威的恐惧,以及对背叛他的内疚。但是她看着杜晓飞冷静得有点狰狞的脸,白得怕人,孟菲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她紧紧地抱住晓飞,浑身颤抖,“晓飞,你们是不是要当场杀了他?” 杜晓飞身子一僵,“如果他:抗,是的。” “那~” “他纵火烧死个人,本来就难逃死刑。现在如果击杀他,对他是一种解脱,你知道吗?” 孟菲将脸埋在杜晓飞里,静静地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道:“我走了。” “记。我就在你身后。什么也不用怕。” 孟菲上了一辆出租车。杜晓望着沉沉地夜色中一闪即逝地红红尾灯。阶下是几辆肃穆地警车。除了司机。所有地人都站在车外。静静地望着他。 这经检局地人。是杜晓飞地亲兵。 “上车。”杜晓飞跳下台阶。钻进第一辆车。 孟菲来到红山广场时。红山广场所有地照明。只剩下了纪念碑下地一排地灯了。惨白地灯光斜指向上高大地纪念碑衬托地阴气森森。分外吓人。 她一直等了近一个小时。缩着双肩。抱着胳膊吓得几乎要哭出声来领上地通话器才传出一个陌生地声音“回来吧!” 孟菲一怔,转身拼命地往出口跑,周围影影绰绰出现十来个便衣警察,他们迎着孟菲冲过去,第一个人就是杜晓飞。 他看到孟菲满脸的惊恐因为受凉而变得惨白的脸和颤抖不止的唇,略一犹豫张开了双臂。孟菲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将他搂住,失声痛哭起来。 看着周围同事意味深长的眼神,杜晓飞勾起嘴角,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抽空把手枪插进后腰冲着现场组组长挑了挑眉毛。 十几个人低声笑了起来,能看到这样的八卦伏了两个多小时的辛苦一扫而空,他们看着这略带香艳的温情一幕里都在胡乱转着念头:这块肉,怎么被小杜叼去的? 现场组组长黑着脸走到杜晓飞面前斥道:“注意影响。” 杜晓飞揽着脸红红的孟菲,满不在乎地道:“什么影响啊?我这是警民团结如一人~” “放屁!你这~这是什么形象?” “你嘴巴干净点!”杜晓飞本来嬉皮笑脸的神色突然一收,森然道:“何局,你是领导,可不是掏茅坑的。我这是什么形象,我这是便衣警察形象!” 何局长气得手指着杜晓飞道:“杜晓飞!你严重败坏了警察队伍形象,你这是流氓作风、警痞流习,是……” “何局,我哪里流氓了,我又怎么是警痞了?”杜晓飞又恢复了原先那副痞气,扬声道:“我是流氓你老婆了,还是痞了你家妹子?” “你,你放肆!”何局长浑身直抖,差点就想去拔枪,但一想到杜晓飞身手在局子数一数二,敢和特勤队的棒小伙放单。 他直接上去的话,有多少也不够杜晓飞菜的。 虚张声势地扬了扬手,何局长只想找个场子然后快速逃离,以后再找机会玩阴的整杜晓飞。不过现在不摞句话,面子就全没了,他阴森森地看着偎在杜晓飞怀里,脸色淡漠,冷如寒冰的孟菲,冷笑道:“杜晓飞,我命令你,立即回队听候处理!另外,她也要隔离审查,我怀她与通缉犯有勾结。” 杜晓飞脸色一变,松开孟菲,上前一步凝视着何局长。满身的痞气一收,整个人突然就像一把刀,锋芒毕露起来。 “你想干什么?”何局长退后一步,稍有惊慌地问道。 “我什么也不想干。”杜晓飞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何英盛!你虽然是现场组组长,可你我各有统属,互不相干。你让我回队听候处理?你敢再说一遍?” “我,我……”何英盛脸色发白,强自撑着,突然一挺胸道:“大家都看到了,你目无法纪,违反警规,任何人都有权对你提出批评!” 这话就太泄气了,一群看热闹的便衣顿时面露鄙夷之色,继续各打各的酱油。 “老子违不违纪,你说了算?”杜晓飞轻蔑地笑笑,突然厉声道:“我还告诉你,何英盛,孟菲现在是我手下的线人。你要敢动她,信不信老子抄了你的家?” 没等何英盛反应过来,杜晓飞转身搂着孟菲,高高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弟兄们,看得起我小杜的,跟我去喝酒!” 一众便衣面面相觑,组长没下达收队命令,从程序上这些人就不能走。可杜晓飞在局里人缘极好,威信几乎赶得上副局长,而白白胖胖的警训处处长何英盛和杜晓飞平级,却是从政出身,与警校出身的警察颇有隔阂,不得人心。两相权衡,几个警察搓着手,跺 望着已经携美钻进警车的杜晓飞,互相使了使眼色,,打着火追了上去。 “无法无天!简直~目无法纪!”何英盛脸色铁青,却无奈法不责众,丢下一句话,钻进警车扬长而去。 陆南全身绷带被一寸寸剪断,在温暖的水中泡着,随着一块块结痂脱落,新生的柔嫩肌肤逐渐露出。 陆南摸着身上的皮肤,纳闷之余还颇有点无奈。原先微黑的皮肤没了在的皮肤白嫩剥了皮的鸡蛋,在清澈的热水中白里透红,显露出健康的肤色。 出浴后的陆南都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肤质好得能让任何一个女人惊叫、羡慕不小心被护士看见然后这个摸一把,那个看一眼的,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在陆南的坚持,王兰妹不得已同意了他出院。原先住的小院已经被拆除重建。江东船厂原址这一块已经成了个大工地,车子在这里绕了个圈南没下车,看了几眼就回到了现在的住所。 王兰妹与王飞、区翔家商量后下了江畔大厦22的半层楼,作为临时的家。从这里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汉江,周围景观极佳,因为这一段江水有个大的回水湾,尤其是可以在夏季观赏难得一见的巨浪排空,倒有点“钱江潮”的意思。 公寓都租下来了南自然也没多大意见,分配给他的卧室是一个大商务套间外面可以办公、会客,边上就是王兰妹的卧室。对面分别是几名保镖和王飞的卧室。 另外,还有一间健身室一间娱乐室。也不知王兰妹是不是听了阿忆的煽动然买了几台赛车和射击游戏机。阿忆可算有了乐子,只要王兰妹不外出,她就溜进去开车、打枪,忙得不亦乐乎。公寓隔音效果极佳,陆南也就没去撵她。 套外有个很大的观景阳台,像个封闭的玻璃室,里面不仅有花,还有一缸当时最时髦的生态鱼缸,几尾金龙鱼在鱼缸里游来游去。 王兰妹在阳台里放了一张椅,一个小几,方便陆南休养时看书赏花。陆南也确实喜欢这样,在夕阳下捧着本书,望着脚下的钢筋森林,甲虫似的轿车川流不息,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似乎自己就是掌控着他们生死的上帝。 或,所有住在高层的人,都会有这种优势心理吧? 公寓有保洁员和厨师。原先大厦推荐的,根据王飞的建议一个没留。然后他推荐了两名厨师和一个保洁员,并为三人安排住在了楼层最内的两个标准间内。 两个厨师是男的,手艺一流,保洁员是名出头的中年妇女,手脚极其勤快,话也不多,面相温善。陆南看在眼里,并不反感,也就没多嘴。 反正王飞推荐的人肯定可信。即使是情报人员那又如何?陆南所有让人感到神奇的东西,全部都只存在脑海里。这个世界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知道所谓的“反万塔计划”是什么模样。 柴明贵和王飞同时归队的。两人因为没有抓住叶武学,颇有点阴郁。陆南倒也没安慰什么。 王飞在省立医院聘了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然后又塞给柴明贵一张卡。 “你们的护照已经办好,带米晴去美国吧!那边会有人接机,等米晴整容成功,你再回来。” 柴明贵看着王飞淡淡的表情,攥着卡,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冲到主房间前,保姆林阿姨正踮着脚尖,用抹布抹着装饰油画,见柴明贵过来,低声道:“少爷刚刚睡下。” 柴明贵点点头,轻手轻脚走过去,刚刚跪在卧室门口,王兰妹已经拉开了门,看到柴明贵跪在面前,吃了一惊。 “明贵,进来吧。”室内传出平淡的声音。 “别跪~我知道你的心思,没那必要。你和翔家,和我都是从俄罗斯闯过来的,说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也不为过。现在我身边人手足够,你安心去美国,那边的圣克劳顿医院有世界最好的整容专家。费用方面,你更不用担心你下辈子的薪水我已经先扣光了。” 陆南只是打了个盹而已,他坐在藤椅上,精神还是有点不济,揉着眉心想了想,又道:“米晴已经重新接受你了,所以我建议你们去美国前先加证领了,这样也方便你照顾她。另外,明天的葬礼我就不参加了,让兰妹代我去一下,我的事很多,和你也不见外,好吗?” 柴明贵正襟危坐,默默地聆听着陆南的声音。 阴雨绵绵的早晨,正是“梅雨细,晓风微身黑衣的柴明贵搂着浑身发软,悲?欲绝的米晴送走了米家三口,王兰妹和阿忆手握着手站在稍后的地方,红着眼圈。 除了王飞汉光公司派出关月和数名中层人员出席了葬礼与柴明贵同根同源的特务连也送来了挽、花圈,区翔家帮着忙了三天,终于将这桩事了结。 陆南没出席葬礼,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万众期待的汉光研究院揭牌仪式定于上午九时二十八准时举行。为汉光研究院前后操忙了两年多的汉光公司可算是松了口气,至少一期工程已经完工第一批40多名技术人员、工程师和科学家进 光研究院也就名至实归了。 由于汉光研究院的高规格及汉光公司在国内高科技企业内的优异表现,这次揭牌仪式贺全年竟然请动了副总理。 副总理以下,科技部部长及科技产业司司长,电子部部长、汉江省委副局长、省长骆祥利,包括汉中市委、人大、市政府、政协四套班子,光是副省以上十几人厅以上有几十人,副厅的起码上百。 前所未有的高规格行动自然惊动了国内外大小媒体。同时,这也表示着国家向外发出的一个强烈信号。 国家支持民族产业支持民族高科技产业! 八点不到,汉光研究院内早已经布置妥当。主席台花团锦簇地毯从入口一直铺到台下。绿草茵茵的草坪上,整整齐齐地排着数百张折椅。 陆南和贺全年随同省委在飞机场迎接副总理。 副总理含笑手,在热烈的掌声中下了飞机。他看起来精神极佳,与省长骆祥利以下一一握手,身后的省委秘书长低声介绍身份。 “这是汉光公司全权代陆南先生。” 副:理轻“哦”了一声,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了陆南一眼,手上略微加劲,又伸出左手覆在陆南手背上拍了拍,“很好,很好。” “总理好!”陆南受宠若惊。 副总理点点头,再不说话,含走贺全年。 有格与副总理握手的,不过七八人而已。 迎接仪式结束后,副总理上了一辆红旗防弹大轿车,陆南收目关注的目光,正要离开,就见一位一直跟在副总理身后的年青匆匆跑来。 “陆先生,请跟我来,副总理要见您。” 陆南与贺全年交换了个眼光,立即随着年青人走向红旗轿车。 “陆南啊,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你的名字我听过了不少次。”副总理一见陆南上了车,就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近。 那名年青是副总理贴身保镖,他上了副驾驶后,汽车缓缓滑动。 “本来我是不准备参加这个仪式的。但是总理却打电话给我,要我有兴趣的话就去走一走,看一看。”副总理的目光显得睿智而深沉,他微笑道:“是不是感到很吃惊?” “是~”陆南没想到汉光研究所居然连国务院总理都知道了。可这研究院虽然在一开始就因为陆南策划的“50万年薪招聘首席研究员”而名声大振,但毕竟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研究项目。何况,汉光研究院目前还是纯民营性质的一家研究所说白了,和虾场的试验室、化验室、育苗室没根本区别。 这样的一个空架子,何以吸引一位总理的关注,并且引来副总理亲临视察呢? 陆南还没狂妄到“天老大他老二”的地步,虽然自己算得上成功商人,手握亿万财富,掌控数家公司,可在国级、副国级高官面前,自己其实和蝼蚁相差也不远。这也正是陆南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你们招的一个人,很有名啊!”副总理见陆南面露不解之意,儒雅地笑了笑,“你还不认识吧,他叫纪于渊,这个人你要好好用,把他的聪明才智都留在中国,转化成项目的话,汉光研究院不愁不名扬四海啊!” 纪于渊?陆南在脑子里飞速地搜索着这个名字,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自己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副总理像是猜中他的心思,也没在和他打哑谜,他轻声道:“这个纪于渊来到中国,是带着一个团队过来的。他原本想落户在北京或者深圳,但是你们的那个贺老总厉害哦!硬是从虎口拔牙,把他抢了去!” “这个纪于渊是学微电子的。他的导师亲自给总理写了封信,推荐他。可惜他最终没有进中科院电子所是选择了更有朝气、机制更活的汉光研究院。”副总理长叹一声乎还有很深的遗憾。 陆南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总理,纪于渊先生的导师是?” “李政道博士。”副总理微笑道:“这回你该知道,为什么总理要我来了吧?” 李政道……陆南头脑里“轰”的一下,彻底宕机了。 诺贝尔奖获得者宇称不守衡定律,美国近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恩利克费米的门生……陆南在心里翻翻覆覆地念叨着这位传奇般的美籍华人简历。 17岁考入浙江大学物理系赴美师从费米教授,24岁获得博士学位,29岁成为哥伦比亚大学历史上最年轻的正教授,而两年后,也就是311岁他就因发现宇称不守衡定律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奖。与此对比的是,同时获奖的杨振宁教授时年35岁。 顺便说一句费米曾经拒绝了杨振宁拜于其门下学习的申请。 这样一位天纵奇材,其在物理学上的贡献就不用多说。而最值得中国人记住的是由李政道博士捐资建立的基金会,源源不断的把中国贫困的研究生送往美国晋修优秀才子事业的腾飞和命运的改变提供了一个珍贵无比的机会。仅就此而言,李政道在中国的所作所为比一些只会携着娇妻到处旅游演讲,一毛不拔却毫不含糊地接受豪宅的大师,更值得中国人和中国 敬。 李政道博士亲自给总理写信,推荐纪于渊? 陆南突然强烈想见到这位李政道博士的得意门生,同时在贺全年的脸上印上自己的脚印。 这么大的事,网到这么大的鱼,居然不来汇报! 车到汉光研究院门口,贺全年没有安排所有的研究人员和工程师迎接,而是别出心裁地安排了关月和高琪两人为首的汉光公司女性员工列队欢迎。副总理下了车后,健步走进仪式会场,并没有立即上台,而是饶有兴趣地参观了草木扶苏,花香宜人的园区。 看着看着,副总的心情越来越好,兴致也越来越高,这也让紧随其后的骆祥利省长和徐继盛副省长暗自心喜。 徐继盛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走在前方副总理身侧的陆南,心里突然生出奇怪的感觉。 幸亏没有与为敌啊! 副总理先是参观了一已经建成的试验室和研究室。贺全年作为解说员,认真而专业地一一介绍。陆南在边上听着贺全年略带吹牛的解说,含笑不语。 汉研究院现在的问题,一是名气不够。虽然也招到了一些真正有才华的研究人员,但顶级科学家数量还是少得可怜,在整体实力上还很薄弱。二是投入不足,这源于资金的缺乏,陆南一时也没有好办法。而且因为汉光研究院烧钱太快,康柏代理业务发展也并不太快。陆南原计划在两年内拿下周边三到四个省,但事实上现在仅仅只渗入了江西,最难啃的湖南则像铁桶似的被ibm和hp、联想占领。 所以,汉光研究院目前研究仅有网络、病毒和通讯三大块,这方面实验室投入同样远远足,一期工程仅仅能够满足30%的项目需求。 而:南心中的微电子研究,则根本还八字没一撇,这些吃钱以亿计的项目,汉光研究院根本没能力支持。 副总理见到了纪于渊,出乎陆南意料之外的是,纪于渊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女性。 “纪博士,能回到祖国,参与建设,我代表党和人民,感谢你呀!”副总理握着她的手摇了摇,感慨地道:“知难行易。这句老话说了千年,也实实在在反应出我们国家的一些问题。你能回来,更是弥珍珍贵啊!” 纪于渊穿着一套稍嫌过时的浅白风衣,不?严笑地和副总理握手,而后轻声道:“感谢总理。” 场上气氛突然有点冷,副总理一时也不适应纪于渊如此清冷的反应,陆南立即主动握着纪于渊的手,含笑道:“纪博士,我是陆南,很高兴认识你。” 陆南的举动大大方方,于理于情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纪于渊却皱了皱眉,抽出手后只是勉强一笑,并未答话。 这人……还真冷得可以!陆南倒也不生意,对纪于渊微一点头,引着副总理往主席台去。 热闹而又雅致的挂牌仪式很快结束,副总理在汉光公司举办的露天冷餐会上举杯敬了酒,而后带着陆南匆匆离开。 在省委指定接待的汉中大酒店豪华套间内,副总理脱下正装,仅着衬衫,与陆南密谈。 副总理详细询问了汉光研究所的发展方向和研究动态,并且还问了汉光研究院的困难。 “没钱。”陆南摊开手,诚恳地道:“总理,基础研究都是厚积薄发,而且前期需用资金尤其大,几年、十几年不赚钱只吃钱的太多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国很多公司无力投入重资研究新技术、新项目的原因。而现在我们的研究院,不仅在厚度上不够,在财力上也严重缺乏。光芒计划,我们新招了80多名大学生,这些人现在还不堪大用,只能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而我们原计划招500,现在却没有这样多的项目让他们做。钱是一个大问题,我们计划研究的项目有很多不得不暂时搁置。” “要多少钱?”副总理问道。 “起码~上亿吧。”陆南其实想说的是至少五个亿。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狮子大开口是不合适的。 “你们没有贷款吗?” “贷了。但是贷款额度不大,银行方面不会为研究院投入太多钱。而且现在国内也没有风险投资,所以这些只能是杯水车薪。” 副总理举起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想了想道:“还是自身多努力,尽快把能出成果的项目研制出来,争取尽快盈利,达到良性循环,好不好?” 陆南暗地里叹了口气,副总理开了口,总不能反对。 将陆南送到门口,副总理拍了拍他的手,微笑道:“喜怒不形于色,方能成大气!陆南啊,你还要养气呀。” 陆南脸色一红,歉然道:“对不起,总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副总理站在原处,看着秘书将陆南将到电梯口。 他还是个孩子嘛,太年青了!副总理摇摇头,转身进屋。 汉光研究院像个结构精密的机器,一旦开动就缓慢却坚决地转动下去。幸亏陆南在事先构思的研究院模式较为先进,几个团队,数个项目一起上马,却丝毫不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七 小风波 1978重生故事一七七 小风波 光研究院的旗帜。是白色的。中间印着红蓝黄三的彩带。妙构成了hri三个字母。 每日清晨。由一8人仪仗队将一面五星红旗和一面研究院院旗升入2米高的旗杆。高高飘扬的旗帜。每个人都看|清清楚楚。 为了从一开始就建企业文化。让每个人都有荣誉感和归属感。陆南要求所有人在工作都需要佩戴院徽。或者佩戴印着院徽的工作证。 精通的首席研员和管理精通的项目经理各司其责。紧密配合。无论是贺全年还是陆南。都不会打扰和干涉他们。 陆南开始研究何时东盟下手。他通过昂贵的卫星频道与俄罗斯方面沟通。并且已经派出一个团队提前进入马来西亚。作为前导。 每天陆南一个需要查阅海量的资料。王兰妹已经不的不停止工作。转换成了陆南的生活秘书和助理。她为陆南整理资料。制作索引卡。阿忆则心不甘情不愿的为他满世界购买英文版的各类报纸。现在的资讯。是少了啊。陆南脑子里渐渐有个了个想法。但是想要证实可行。还需要量数据支撑。攻击一个国家一个经济联盟的金融体系。并不是可靠重势就可以胡作非为。这需要精密的判断和详细到让人头痛的计算。 寻突破口。寻找时间点。寻找一次看似无意的交易机会。陆南看了整整半个月资料。头大如斗。 信息传播相对闭的国。遥控指挥只能是扯蛋。 “跟我一起去马来西亚吧。”突然有一天正坐在床边。收拾着刚刚好好的陆南内衣时。王兰妹突然听到了陆南的这句话。 “我?” “是啊。你陪我一起去。”陆南着一茶。轻松松的从观景阳台走进来。含笑看着王兰妹。 “我又不懂这些。”王兰妹垂下头稍嫌慌张的指了指满屋子的资料。虽然很多。可是在王兰妹的拾缀下却多而不乱。每一册书。每一份资料都清清爽爽。做了索引一查即的。这远比以前陆南看了书就乱扔强多了。 “我懂就行了啊。呀~不在我身边。我会很不适应的。”陆南放下茶杯转身又进了|台。 王兰妹手一颤。下意识的望着藤椅上那个浴在金色阳光下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说的贴心话儿。王妹将掌心都掐出了血。泪眼朦朦。“少爷。少爷。”保姆跑进来道:“个人打您电话说他姓杜。” 陆南放下书。想了想笑道:“是他啊。电话接进来吧。” “可是他人在门外区先生没让进。” “翔家?”陆南想想区翔家定认识杜晓飞。怎么会拦着他?“叫他进来。” 没一会儿。杜晓飞满身酒气的冲进客厅。眼睛瞄了半天。哈哈一笑。 “哈。陆南。你小子躲在这儿。”他一个虎扑将王兰妹买的大老虎玩偶压在身下揉了天。纳闷道:“你小子怎么一声不吭?” 这厮酒多了。陆南冲区翔家道:“把他拎到卫生间醒醒酒。” 没一会儿。卫生间内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晓飞大叫起来。然后区翔家-击在他的腹部。杜晓飞又蹲在的上干呕。 等杜晓飞穿着厚厚浴袍出了浴\'。陆南已经含笑坐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杯糖水。 陆南指了指。笑道:“酒喝多了。喝杯糖水吧。” “谢谢。”杜晓飞低眉顺眼的看了王兰妹一眼。老实实坐下。端着糖水一饮而尽。王兰妹笑着过来给他倒了一杯。 “怎么会事。说说\'”陆南瞧了一布偶老虎。嘴角含笑道:“你刚才差点把这老虎弄死。”杜晓飞嘿一笑。“陆*。兄弟刚刚是喝多了。你可千万别计。我这就给陪个不是。” “少嗦。说事。很忙。” 杜晓飞脸上现出正。又痛苦的呲牙道:“陆南。这事。你|~妹在这。” 不待陆南吩咐。王兰妹已经起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这回可以说了\'” 杜晓飞把心一横。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艳遇说了。又说到事情影响太大。老婆方卫红吵着和离婚。孟菲也几次想自杀。里还停了他的职。卢刚锋更是气的大骂他“其蠢无比。” 陆南听目瞪口呆。这货居然在审问室里就和那啥xxoo?这也太彪了吧?何况。你做都做了。用着在人面前显摆。表示自己男子汉气质么? 他无语的看着杜晓飞。好半天才道:“兄弟。我服了你。” 杜晓飞讪讪的道:“你别服啊。我这事~也知道做的过分了。可我当时怎么也不能让孟菲受欺负不是?所以一时头脑发热。” “那你就。”陆南摇了摇头。“了。不说你了。你想怎么办吧?” “我也不知道。我停职了。又无家可归。只有投奔到你这了。” “你那小情人呢?” “我把她送回老家了。”杜晓飞情一黯。“这事有点对不起她。可我实在是没办法呀。 陆南凝神想了想。缓声道:“杜晓飞。其他不论。这事你打算如何了结?对方卫红对孟菲。你怎么交?” “老子想好了。”杜晓飞咬牙道:“老婆我对不起她。她只要不提婚。我就不离。孟菲我也对不起她。她只要愿跟我。我就养她。” “。你养二奶?” “随你怎么说。反正大不了。我外面打工。凭我这身手找碗饭吃不难。” “去你妈的。”陆笑骂道:“有我在你去外面打工?信不信我抽你啊。给我下套是吧?” 杜晓飞被陆南一脚踹在小腿迎面骨上痛直抽。脸上却笑开了花。“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兄弟受欺负不管的。”“你还受欺负?”南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明天把孟菲接过来。我叫长长眼。行的话再下步。” “我今天晚就去接。”杜晓飞了准信。兴的一下子站起来。突然又愁眉苦脸道:“可我没车用啊。兄弟。借张车?” “开大奔去。”陆南把大奔钥扔过去。又拨个了个电话。请王兰妹送两万块钱过来。 王兰妹如今管着家里常备有四万现金。没一会儿她拿着一个小包过来。递给杜晓飞。 “多买点东西。你这次去等于把姑娘拐走了留一万块钱给人家。另外不许跟她父亲撒谎。就说要带她去马来亚。”杜晓飞惊的一楞随即嗷的一声直扑向陆南。 陆南打一个滚。一脚将他踹在的上。怒道:“滚。” 杜晓飞办事。其实是挺稳当的。他当天晚上窜孟菲家里。巧舌如。不禁感动了孟菲。同时还哄好了孟菲的父母。 面对一大堆礼物和厚的一摞人民币孟菲父母根本没意识到面前这白眼狼是已婚痛的把孟菲交给了杜晓飞。 “好好待小菲。去外国注意车别和人打架。”孟母含着眼睛淳淳教导。和女儿挥别。 杜晓飞哄着孟菲上了大奔。喜滋滋的道:“老婆。可想死我了。” 孟菲面如寒霜。一掌推来吻过来的大嘴。厉声道:“谁是你老婆。你都有老婆了。还骗我。骗我。” 看着孟菲泣不成声。杜晓飞心里一痛。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细声安慰。温柔软语。款款深情。 “这次为了你。局里将我停职。我有个铁兄弟。他正好要去马来西亚考察商务。听了这事。就要带我们一起过去。晚上我们就去他们那边。先见个面。”孟菲被杜晓飞哄了一会儿。芳心早已渐渐暖了起来。听说能去马来西亚。小心思里竟然非常喜欢。毕竟时下老百姓想出国旅游还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待王兰妹和孟菲见。两人性格相异。人生阅历又相差太多。但是让陆南和杜晓飞感到惊讶的是。两人没一会儿就成了闺秘。亲亲密密的低声说笑起来。 陆南和杜晓飞在客另一端。一人喝茶。一人喝酒聊天。 “一周内你们两人证件就可以办下来。 ”陆南想了想道:“你和孟菲我不管。不过之前给家里打个招呼。”“要的。要的。”杜晓飞头点如米。“我上飞机前给她打电话。” 新厌旧的事。陆有点看不惯。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权利管这些。总之各人有各的活法。 “小菲。” “哼。” “小~菲。” 一声贱到骨头里的唤后。一只大手摸上了一双莹洁玉的美腿。 孟菲厌恶的往后缩了缩腿。一巴掌抽在大手上。|着跪在面前的那个男人。翻了个白眼。皱着鼻子把头偏到一边。 “孟菲。小宝贝儿。|乖乖。小可爱。小水蜜桃儿~”男人一脸又又媚的色笑。越发的起来。 “呕~少来。”拼命扯开抚上大腿的手。孟菲往后退了退。一身黑色蕾丝裹着的成熟体惊人的勾魂。发着致命的诱惑。男人盯着那浑圆紧绷的美臀和垂落在胸口微微晃悠的水水蜜桃。不由自主的跟着爬了上去。孟菲看到男人色急攻心的样子。脸上现出意洋洋的笑容。随即眼圆睁。怒道:“你还有胆子来?” “呃。这个。亲爱的。你知道我忙嘛。” “忙个屁。你是做坏事心虚。我问你。上次过。你给我爸送的烟是怎么回事?” 男人心里一嗦。事了。脸上表情却诚实的不的了。低声道:“没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回事?”孟菲美人鱼似的身子向前一窜。一钻进了男人怀里。水葱似的指尖迅疾无比的捏住了胸口上的一小片肉。 “杜晓飞老娘告诉你。我爸抽那烟差点没呛死过去。你说你不起好烟吧。买五十块一条的我也不怪你。偏偏你要送上华。可你这王八居然买假烟送。还骗我说是外供的特种上华。” 孟菲的大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两只拳头乱捶乱砸在男人肩膀上恨恨的道:“要不是陪我爸下棋的马老头看着不对。我爸。” “我错了。宝贝儿。明天我就陪你回去看你爸。 吓了一跳。攥住孟菲的手腕。将这投怀送抱的大美|里又亲又摸。没一会儿。见怀里的孟菲娇喘细细星眸迷离。智商直降。这才解释道:“其实吧。这也不能怪我。” “嗯?”孟菲睁开看了眼杜飞。大眼睛里出一丝寒光。 “宝贝儿你爸不是从来不抽烟么?我买那烟给你爸算着是他要转手送人的。要不便宜了你姐夫。” “我姐夫怎么啦?”孟菲身子猛的一扭。象只大白鱼似的从杜晓飞的怀里钻了出来。一指头差点戳到晓飞的鼻尖。“姐夫抽出毛病来就可以啦?” “你姐夫。我不是说他。天天跟你姐后面。吃你家的喝你家的还白玩你姐。” “你个王八蛋你|奸我。还骗我说你没结婚我还没找你算呢。”一想到这个孟菲就来气。一巴掌晓飞推到床上。一屁股坐在他的胸口。杜晓飞抬了脑袋。|着那分开里的桃源胜的。黑油发亮的几根毛倔强的从丁字裤里钻出来。咕咚咽了口唾沫。抓垂在眼前的两只白色晃眼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象果实一样。 这|娘|么长的啊?胸大的变态。屁股圆的勾人。腰细的跟绵柳似的。偏偏一张脸祸国殃民。一会清纯的象中学生。一会儿成熟的堪比小泽。真*绝了。 孟菲根本不管捏住自己房的手。两手捏着杜晓飞的脸。身子下俯。母狼似的盯着杜晓飞。不依不饶。“你说。凭么啊。凭什么啊?” “那是老子有魅力好不好?另外。那也不是老子强奸。那是。水到渠成。顺水推舟。一床两好~” “一床两好。老叫你一床两好。” 杜晓飞的惨叫声中。孟菲握住粗壮火热的男根用力一撅~ “。你*小。那天你赖在我身上不走。老子不上你是傻子啊?” “臭流|,。大色狼。你不是暗算娘。老娘怎么会上你当。又怎么会被你强暴?” “妈的。那是强暴么?那是你情我愿。后来晚上在宾馆。你叫了一夜的床。累老子腰差,断了。早上临走还依依不舍。这*是强暴?” “就是。就是。”菲脸上一红。起跪到杜晓飞面前。一把抓住他腿间的家伙。又是死命一攥。 “啊~”杜晓飞痛脸都白了。弓着身子。扑过去捏住一只大咪咪。厉声道:“放手。” “不放。” “放~你*真下的了手啊?这是你下辈子的性福。我干死你小。” 杜晓飞怒了。用力一扯挣脱孟菲的小手。猛一翻身。将,在身下。抓住双腿用力一分。伸手一早已湿透。也不前戏。二话不说。扶着家伙就捅了进。 “。话没说清楚不许干我。”孟菲身子往后拱。却被杜晓飞抱着腰。重重往前一撞。来了个狠的。 “哎哟。你色狼胎啊。”孟菲模作样挣扎了几下。两条长长的美腿悄悄的的缠上了杜晓飞的腿。咬牙切齿的骂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 “老子色狼。你他妈就是。第一次跟老子做。就流了一的水。你敢说你不是?妈。嘶~小。真他妈爽。” “你妈才呢。娘当时~啊~还是~啊~处女。流的是血。”孟菲闭着眼睛。被杜晓飞翻过子。跪在床头。双手紧紧抓住枕巾。圆圆的香臀翘了起来。 杜晓飞跪在孟菲身,大力耸动。伸手在那粉腻香滑的臀上抽了一记。笑道:“说你骚还承认。你第一居然能挨的住老子炮。也算是高手了。” “人家~被逼嘛*~快。快。老公~啊。我要。” 第二天陆南在看书。突然接到贺全年的电话。说研究院出事了。 汉光研究院是别墅式的建设。最高的是四层的管理楼。其余均是建在湖畔山脚的二层或三层小洋楼。漂亮而且实用。虽然占的面积多了。但却更显的大气。 此刻。在管理楼的院长办公室。高琪正和纪于渊展开激烈辨论。陆南在窗外听了一会儿。于有了点端倪。 原来纪于渊申请拨建立试验室的申请被驳回。她正找高琪理论。 纪于渊汉语不够好。越说越激动。口一串串美语脱口而出。而高琪英语是棒槌。美语更是抓瞎。两人竟然是鸡同鸭讲。说了半天谁也没说服谁。 “我要离开这里。”纪于渊气乎的扭过脸。对高琪道:“高院长。我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很好。这里的管理模式很先进。这里的研究气氛也很好。但是。我不在没有经费的情况下白白浪费时间。” 高琪一听到这就慌了。纪于渊是整个汉中研究院最亮的招牌。而且她是世界微电子研究的专家。如果愿意。在英特尔公司和任意一个美国电子公司都可以轻易的找到工作。用大把美金挥霍。供她研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 “妮露”是什么 晓飞的警车就停在巷子口五百米,边上一名小警察拿边看边汇报,“杜局,他们跑了,还有二十来人。(}” “嗯,继续。” “杜局,他们开枪了,是对天开的。” “操,老子有耳朵。” 小警察偷偷撇嘴,你能听见枪声,还能看见枪往哪打的?不过也没敢还嘴,继续观察。 “杜局,我们是经局,怎么会管这样?貌似应该由辖区派出所出警吧?” “你他妈废话什么,你是局我是局长?”杜晓飞不耐烦地吐掉嘴里的烟头,伸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 小警察揉揉股,委屈地继续观察。 “杜局,他们又开枪了打伤了人,是霍老四,两条腿都打断了。” “这狠?”杜晓飞“啪”的拉开车门,将吸顶警灯扔上车顶,骂道:“进来,*,出警了!” 一群警车鸣着地警笛冲进巷子口。四五十名警察扑了过去。将二十多流氓摁倒在地。另外有两名警察将霍老四抬走。杜晓飞看了霍老四两眼。笑着走上前。握着柴明贵地手。大声道:“柴经理。感谢你及时制止了一次恶性群殴事件啊!这事。我一定向市局为你请功!” “应该地。应该地。”两人地亲热劲。让边地人看起来一时惊住了。 敢情。这开枪打伤人。还真地没事?居然还有功劳? 这霍家女婿嗨。怎么就没瞧上我家丫头!不就是对眼吗?那胸脯子。可比米家闺女大一号呢! 杜晓飞握着柴明贵地手。两人一对眼。就感受到强烈地同类之情。两人都是狠辣、果断之辈第一次打交道。还真有点惺惺相惜。 “你干嘛开第二枪?一枪就能制止犯罪地……” “那小子,想我女人好多年了!” 杜晓飞面色一肃,重重又握了握,“该!兄弟我明白了,有空我找机会再捅他一刀!” 两人的手又重重一握,这才分开。 事情闹得有点大时之间市内缇骑四出,卢刚锋亲自到汉光公司要人,给6南漏了个底,说简汝南书记雷霆大怒,别说是肖汉青,就连孙虎的面子他都不给。事没多久,就亲自打电话要卢刚“严惩枪击犯”。 卢刚锋老奸巨滑,也不太怕惹怒了简汝南,总之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杜晓飞连夜被卢刚锋赶到哈尔滨出差是参加什么“警察风采全国摄影大赛颁奖典礼。”区翔家和柴明贵也被6南分别撵走,一个回了西北老家,一个据说是去大连看海去了。 简汝南静候了快一天,结果却等来个自己想不到的人。 “简书记来向你投案自来了。”6南跟在卢刚锋身后,面色肃然至中庭便伫立不立。 这是简汝南位于汉中植物园的办公室,简汝南一年中,总有半年在这里办公、接见来访、召开会议。可以说,这个掩映在修竹翠柏间的木质二层小楼,是整个汉中市权力的中心。简汝南作为一名汉江省会、副省级市委书记,手握重权掌控着五六百万人的喜怒哀乐、衣食住行。法律和党章赋予他的权力,是管理全市工作括党的机关、人大、行政机关、政协、司法机关、金融行业(通过政府、人民团体。此外,他还领导市委常委决定全市的重大政策。 万人之上完全不足以形容他的权威简单来说,他可以随时召开市委常委会商议决定全市命运的重大事件;他可以调动全市二万多名警察和一万多名武装警察,对任意一个目标进行攻击;他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轻易地拿掉一名市管干部,或请一名默默无名的人平步青云,直送到正处的位子,达到很多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如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干涉死刑执行,将一名死刑犯从枪口救出。 简汝南没有想到卢刚锋会把6南带来,也想不出6南这种类似于负荆请罪的举动究竟是何意。 他沉默地放下手中的钢笔,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缓声道:“6南,你请的什么罪?” “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听说简书记要抓我的人,那就肯定是我的人犯了错。可惜他们已经不在汉中市,卢局长空跑了一趟,我做为汉光公司全权代表,理应对此事负有一定领导责任。所以,我亲自来向简书记自。” 6南说得不卑不亢,恭敬有加,简汝南心里却已经是怒火中烧,连着卢刚锋都恨上了。不过高级官员的养气功夫皆为不凡,临场表演的水平更是直接羞死影帝。 “哦?”简汝南讶异地看了卢刚锋一眼,不悦道:“6南,你这是为何?别人犯法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党从来不搞株连,你这……刚锋,快把手铐打开,尽胡闹!” 批评的口气中含着关怀和热情,6南腕上手铐被打开后,施施然坐到沙上,也不说谢,只是默默地看着简汝南。 其实简汝南心情糟得很,卢刚锋和6南联手做的这一出戏,傻子也能看出来不怀好意思。他可以指着卢刚锋骂得狗血淋头反正这厮是只喂不熟的狼狗,跟孙市长都犯呛。但是他不能给6南甩脸子,毕竟他对于6南的了解,事实上比肖汉青还要深。毕竟,他在中央和省一级高层走动更多,消息也更灵便些。 简汝南不惧6南这样的富商,但他不得不考虑6南背后人和物。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捏着鼻子,屈尊为这场秀买了单。要是他真怒的话,只消一声令下,外面的警卫员就能将6南当场拿下。 简汝南瞧着6南揉着手腕的样子,心头就有点烦躁,他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对面中堂上自己的手书“宁静以致远”,默念数遍情渐渐平复下来,但是他却不愿意轻易饶了卢刚锋,存了个揉捏他的一番的念头,按捺着性子,听完卢刚锋的抓捕行动汇报后,简汝南板着脸道:“卢局长,你身负一市治安重责里 大治安事件,你该扪心自问可有渎职之处!于案心尽力这个也逃了,那也个不在家了,哈!” 简汝南想到卢刚锋屡屡阳奉阴违,忍不住讥讽道:“就连那个杜晓飞,都被你调到哈尔滨开什么‘摄影大赛’,这么多巧事都凑一堆……下通缉令是你的权力,更是职责所系。怎么?还要请示我吗?” 卢刚锋坐在6南身边,耷拉着眼皮子道:“不敢!简书记,棚户区枪击案虽然影响很坏已经查明,开枪的柴明贵有持枪证,而且我这里有棚户区5o多户居名的联名签字,证明汉光公司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自卫而”他悄悄看了眼脸色已经沉下来的简汝南,一咬牙道:“而兴东公司恶意压价用远低市场价的价格强征他们的房子,已经涉嫌非法交易,况且他们涉嫌勾结流氓,欲图……” “欲图什么?”简汝南插嘴道:“兴东公司是合法企业,被打伤的人是他们公安保安部经理。而且我这边也听到不少消息,不过和你们上报的有所出入。 ”他心情稍有点激动身后在室内踱步,沉痛地道:“我们国家是法治社会万事要律、讲证据的!卢局长啊,你是专家比我要懂。我听说你们抓的人,很多都只是路过的老百姓们或许是出于兴愤这才挺身而出的这样可敬、可爱的百姓,竟然会被你们指为流氓、无赖,我很痛心呐,卢刚锋同志!看来,政法委、公安局的机构已经僵化,存在很严重的官僚主义作风,搅稀泥水平很高,必须要拨乱反正!” 6南听得目瞪呆,卢刚锋也是满脸悲愤,正要辨说,6南却笑了起来。 简汝南转过身,静静地看6南,又长又浓的寿眉抖了抖。 “简书记,您的治水平实在是高,我受教了!”6南话中的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了,饶是简汝南城府深,也禁不住脸上色变。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6飞快地走到门口,反手关了手,这才转身道:“简书记,你为什么力挺兴东公司,这事大家心里有数。你要不承认的话,我现在就走,要是承认嘛,那我还有几句良言相劝。” “承什么?我有什么可承认的?” “嘘!”6南伸出一,竖在唇边吹了口气,笑道:“别急着否认,想想徐副省长现在在干嘛,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们都是副省级吧?” 简汝南心里就一凛,差点忘了这!徐继盛现在在省政协,天天逍遥无比,全省乱窜着视察、检查、开会……好酒好菜好烟好茶好车,都没变。可就一点,他几乎没实权了!除了在党的关怀下,一年行使一次政协职能外,也就落个游山玩水、好吃好喝了! 更为可悲的是,徐继盛的儿子,在广州时与一伙不名身份的人起了冲突,然后就不小心被人在裆下捅了一刀,结果……结果就是他再也不能开花结果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事与6南有关,可简汝南还是在官场闲聊中获悉了一个重要信息:行凶的人,很可能是军人。 简汝南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茫然若失地坐回椅子,眼神有点空洞。现在就拿下6南,他完全可以做到,甚至可以直接弄垮6南在汉中的所有投资项目,但是他的反击,自己能不能承受?总不能像封建时代,抓住他直接枪毙吧? 掰腕子,简汝南无必胜把握。这时他才突然想到,兴东公司与汉光公司顶牛,即使有自己在其中,也未必能占便宜。 “承蒙简书记照顾,我在汉中的生意还算是风生水起。虽然我没有及时向简书记汇报工作,但是我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我希望简书记仕途上一帆风顺,我个人也好在简书记的光辉之下顺顺当当做生意。”简汝南脸色好了一点,虽然6南的话很平白,但是他却准确的收到了信号:他和肖汉青没有什么矛盾,相反的是自己还暗地里支持肖汉青以抗衡孙孚虎。这些事6南自然心知肚明有公然闹翻,多少也有这么一点香火情在内。 “不过,简书记,我有件事想向你汇报。” “什么?” “古语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兴东公司真实情况如何,您比我清楚。” 简汝南脸上再次色变,他那个便宜小舅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天只知道打打杀杀,自己暗地里骂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他那个姐姐--宜搜小说--长的振铃声,心急如焚地大吼道:“快叫英秘书进来!” 小童吓得脸_煞白,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跑了出去。 大棚区已经成了一片圾场,到处都是碎砖、水泥块、拆下来的门窗、早朽得脆的木梁、烂得黑的条,以及又脏又破的油毡,人从上过面非得穿着厚底靴,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不知哪里穿出来的钢筋头扎伤脚。 由作业面积太窄,无法使用推土机,汉中市城建二公司只得雇了大批民工,用最原始的手工方法拆房子。 工程刚刚进展过两天,一些暂时还没拆到的住户,居然还没搬走。6南下午和卢刚锋出了简汝南办公室就直奔工地。 现场指挥部其实就是在巷子口搭了个凉篷这种一周内就能结束的作业,也实在没必要修个房子。经理叫俞烽,是个三十出头的年青人,黑瘦、精干。 他陪着6南,两人一人戴着顶安全帽,漫步在这建筑垃圾堆中,6南望着巷口连着几家还有人影闪动,问道:“怎么回事?人没清你们就进场作业?” “嗨!”俞烽叹口气道:“这几家怎么劝都劝不走,说要明后天才搬,也知道是哪门子神经犯了,就说头一家吧,那老头儿,硬是说要把书搬了,把家里花挖了才肯走。我派了几个工人过去帮忙,他还嫌我们手粗……”说完后摇摇头,指着房子道:“6老板,不过你放心这边打了安全桩,那边又挖了减震沟,这边作业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反正他们家也基本空了,我琢磨啊,最迟后天他们肯定搬,也误不了什么事,也就没再撵他们了。” 6南研究了一会儿减震沟装模作样地晃了晃一人多高的防护木桩,虽然觉得仍然有点不心,却也没往深里想,毕竟在这方面俞烽是专家。叉着腰看了会,到处都是农民工挥锤乱砸,要不就是使着撬杠把一块块水泥板撬起来,烟尘四起,也确实没什么看着。 6南被呛得咳嗽了几声,挥了挥手道:“走,我们去这家看看。” 俞烽点点头前引路,介绍道:“这家人姓米……” “姓米?”6南一听,眼睛就亮得跟灯泡似的,俞烽被他这一打岔头看了一眼,心里道:这人看来是色狼定是知道米家有个漂亮的姑娘! 6南一进门之所以不用敲,其实是米家的院子已经被扒开了。这是巷口第一家,运送垃圾的车都要打这过,不拆墙根本无法通过第一眼看见坐在水泥边搓衣服的米晴就确认了她是柴明贵的女朋友。 “你们找谁?”米晴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到了6南身后的俞烽,就有点不快地道:“俞经理爷爷书还没整理好,我晚上会帮他一起整理迟明天下午就一准搬。” “呵呵,我不是催你搬家的。”俞烽在6南身后晃着脑袋乐呵呵地指着6南道:“这位是汉光公司老总,他说要看看。” “老总?”米晴见6南冲她微笑意识也笑了笑,心里又是起疑,又是觉得有点害羞。 他似乎比柴明贵还年青,真的是汉光公司老总?这是米晴的第一反应。而她的第二反应,却是有点像丑媳妇见公婆,有点不知所措了。 “米晴,柴大哥跟我提起过你。”6南一句话,就让米晴又惊又喜,脸上“腾”的起了一片红云。 6南见她害羞,也不好再说什么,低着脑袋往里屋钻,问道:“你爷爷书很多吗?我看看可以吧?” “啊~”米晴等几个人都猫腰进了客厅,这才如梦初醒追了进去,叫道:“可以,可以。” 米庸其撞墙,没有脑震荡,又输了不少血,恢复得很也不慢。6南看见他时,正垂着头抱着一本书,像对待亲身孩子一样,爱怜交集地用一块干抹布拭来拭去。 一眼可见,满屋子全是书,除了床前巴掌大的一块空地,桌上、椅上、书柜上,甚至是五斗橱上,全塞得满满的。有一部分书已经捆好,整齐地码在墙角,下面垫着塑料布。 让6南尤为感兴趣的,老人藏的书几乎全是古籍,虽然未必有多名贵,但至少也是民国之前的,怕不下数千本。可惜的是,因为屋子阴潮,有不少书已经生了霉,品相不太好。 “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莫现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老头儿晕晕沉沉,拭了一会儿书,又在一叠诗笺上用工笔抄了书句,而后竟然默诵起来,米晴见爷爷又痴了,心知他这一念可不知道还得多久,就插嘴道:“爷爷,汉光公司的老总来看您了。” 米庸其在家念书时,对儿媳妇的咒骂向来是充耳不闻,不过对孙女却疼爱有加,听她打岔,放下手中的书,抬起晕花老眼,扫了面前的人一眼,又垂下头,喃喃道:“有什么可看的?” “老人家,您这书,得多久才能理好啊?”6南怕他耳朵背,放大声音问道。 “干君何事?”老头儿眼一睨,道:“书乃雅事,迁居我不管,我的书绝不容有失。” 6南见他这样的效率,要靠他爷孙两理书,恐怕没半个月都难成,这一耽搁事,工期就得延长,何况这里又脏又乱,后天就停水停电,也无法再住人了。 “老人家,我找几名大学生 理,怎么样?全是中文系的,最爱书,绝对不会把好不好?” 老头儿偏着白茸茸的脑袋想了想,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6南笑道:“我是汉光公司全权代表,叫6南老就放心吧。要是您愿意,我明天就派四个大学生过来帮您一起整理。 另外,我再为您配齐书柜,保准能装下您的书,这样到了新居,放在您卧室里,摆着也好看查起来也顺手,是不是这理?” “唔。”米庸其想了会儿,抚掌微笑道:“此言大善!” 得,跟这老头儿会儿话,就成老古董了!告辞了米庸其,6南出了门,见米晴跟在自己身后欲言又止,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停下脚步,笑道:“米晴明贵去了大连,是我派他出差的。不过现在他应该完成任务了,手机也开了,你直接打给他说我说的,叫他立刻买最快的机票飞回来!” 米晴捂着嘴,激动得几乎叫起来。她和柴明贵两情相悦,正是情热之时,突然柴明贵就不辞而别,已经快一周竟连半点消息也没有,手机也打不通。米晴柔肠寸断郎夜不成寐,如今一下子有了准信能不欣喜若狂。 6南见她突间就焕了神采,那种被爱情滋润的小女儿神态然让周围世界一下子亮了起来。 想了想,6南掏出手机通柴明贵的电话,塞到了米晴手里,然后背着溜达了出去。 王从北京述职已经回来,他跟在6南身后,低声汇报。 “从前天开始,兴公司突然停止了骚扰,我感觉叶武学不是易与之辈,他可能还憋着使坏。” “我已经和他的便宜姐夫聊过了,”:南哂道:“叶武学徒有勇武,不足为惧。” “不对。”王飞严厉地驳斥了6南的意见,道:“据我侦查,叶武学不是没有头脑的人,相反的是,他很有头脑。他做事甚至有头脑到了神经质的地步,虽然负面意见很多,但是他能同时拿三个项目,肯定不是光凭能打就可以做到。” “他有简汝南撑腰,谁能抢得过他?” 王飞道:“你看过他的第一个工程吗?质量很好!虽然这是工程队的能力,但他能花大力气把街心花园修成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想头炮打响这说明他还是个有眼光的人。并不只是个衙内。而且,我还听说,他有爱好很古怪。” “什么?”6南一闪念间,想到了很多,但最深刻的是三个飘在他面前金光闪闪的大字:背背山。毕竟,人家是牢里出来的,掌握了一门别样的性趣活动很有可能。 “写诗。”王飞的眼神有点怪异,但是他却认真地重申了一句:“他不仅写诗,还喜欢在公司当众朗诵。” 我靠!6南差点被块碎砖拌一跤,好不容易扶住王飞的胳膊站稳,心里又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 流氓有文化可怕啊! 两人正轻松地谈着话,突然就见俞烽气急败坏地跑过来,道:“刚才你们看见兴东公司老板了吗?” “什么?”6南和王飞齐齐一怔。 “叶武学,刚刚从那边停了一下,摇开车窗开了会儿,然后又说了句怪话,就走了。”俞烽指着巷子另一头,不过这时已经空空如也。 “是我的一个技术员汇报的。”俞烽手一挥,叫道:“小徐,过来。” 徐技术员扶着眼镜,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过来,有点傻傻的。 “说,刚才叶武学说什么话了?” “我~我没听清,只听他说什么‘妮露’……” 妮露?6南和王飞、俞烽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均是不解。 这是他情妇的名字,还是什么? 由于这片棚户区已经没几家了,值班也就没有必要。6南早在工程队进场第二天就撤了值班,但是他一直到晚上上床,都沉浸在“妮露”的神秘中。 妮露,妮露,什么是妮露的?6南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想不通“妮露”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中文、俄文、日文,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文,所有6南有印象的,与“妮露”音相近的词,都没有什么特别含义。 6南硬是想了几个小时,眼珠子都熬红了,仍然想不出来,最后只得泄气地骂道:妈的,一个流氓,外语顶多只认识kk、*之类的,我费了那么多脑细胞,真傻啊! 门声一响,王兰妹穿着素净的睡衣站在门口,低声道:“6南,怎么啦?” “啊,没什么。”6南没想到自己把王兰妹吵醒,坐起来扭亮台灯,笑道:“你也没睡?” “嗯,你在这边滚来滚去,我哪睡得着?” “啊~那真抱歉啊,快去睡吧,我没事。” “你脸色有点不好。”王兰妹俯下身子,温暖柔软的小手在6南的额头上摸了摸,感觉温度不高,这才放下心来,道:“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身体好着呢。”6南摆摆手,暗咽了口吐沫。 那一刹那惊人的白皙乳沟,那圆如扣碗似的,那粉嫩鲜红的乳蒂,在6南眼前一掠而过,却足以让这个气血两壮的年青人流鼻血了。 “快睡吧,明天周末,我们去划船吧。” “你明天不用工作?”王兰妹心里也想和6南出去玩,但是她却从来不说。 “我天天都有工作,要是真忙起来,那得以后才有时间玩不管了,明天早上我们去东湖划船,然后去买衣服。” “嗯。”王兰妹柔柔应了一声,起身正要出门,6南却突然喊住了她。 “兰妹,有件事你帮我分析一下。” ------ 猜中有奖,奖励为本周日更15万,另书评区挂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 突如其来的未来(1) “一击致命,绝对是专业手法。” 许冠群指着尸体的喉部。面色严峻地说道:“罪犯的指力惊人,可以在闹市区一瞬间杀人于无形,证明他不仅胆大、狠毒,而且是一名高手。不过这种手法和我们有所不同……” “是啊。”林嘉胜伸手摸了摸了凹陷的喉咙,沉思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杀了交警呢?是不是有什么马脚1ou出来了?” 许冠群将尸体上的白布重新盖好,招手叫人抬走,站起来后说道:“目击者证明,罪犯开的是一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不过车牌没有记住。” 案件迅上报,由于涉及6南,716办公室极其重视,迅从警方手中接过交警被杀案,将两案合并侦察。 整个长沙市被翻了个底朝天,几千名公安干警和武警官兵出动,把所有的宾馆、饭店、桑拿浴池全部篦了一遍,汽车站、火车站、轮船码头更是严密监视,出长沙城的几条高公路和县、乡级公路全部设卡。他们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手拿着6南和其他几人提供的文忠会面部画像,警惕地盯着每一个的脸。 这样折腾了几天,倒是抓住了不少小偷、骗子手,甚至还有几个倒霉的在逃犯。但是文忠会却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做不妥。”716办公室内,胡司令员皱着眉头看着案情通报,同时听取江嘉平在介绍文忠会的情况。 文忠会根本没有任何案底,而且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警方没有他的身份证记录,716办公室内部也没有特征相似嫌疑人员的档案。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几乎算得上是横空出世。 “和东突分子作战争,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我们既要有锲而不舍,打硬仗、拼刺刀的精神,也要有耐得寂寞、能卧冰咽雪的独狼品质。大张旗鼓地搜捕不仅效率低下,而且会使我们疲于奔命、草木皆兵。” 他望着档案里牺牲的那名交警的照片,轻轻摘下军帽,揉了揉花白的脑袋,叹了口气,重新戴上时目光中已经有了一丝坚毅和铁血的味道。 “我们的同志绝对不会白白牺牲!他们的血不会白流!我命令:所有关卡全部撤回来,所有的力量,无论是军队、警察还是武装警察,全部各归各部,此案――转入秘密侦查。” 所有的人“唰”的从座位上立正,齐正应道:“是!”然后默默地、迅地离开会场,开始布置执行。 不一会儿,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几个人。满屋烟气,烟蒂塞满了烟灰缸,桌子上乱放着茶杯、文件和传阅宗卷。一名外勤人员蹑手蹑脚地想要进来打扫卫生,探头一看,却被林嘉胜用严厉的目光制止,立即缩回脑袋。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胡司令员仰面kao在椅背上,正在揉太阳穴,许冠群打完电话,从外面回来,坐回原位又掏出手枪“哗啦啦”的将子弹退出弹匣,然后又一粒粒重新装起。江厅长收起笔记本,瞟了他一眼,许冠群这才收回手枪,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开始楞。 “阿乃庆.吐鲁儿有个义子。”过了好半天,胡司令员突然说了一句话。 林嘉胜“啪”的打开桌上的投影仪,立即一个穿着囚服的老人出现在屏幕上。这个老人头卷曲、眼珠深凹,有着明显的维族特色。他大概有六十岁左右,高原的日光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红色,但是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沟渠纵横般的烙印。他的头已经白了,但是一双眼睛仍然如同鹰隼般锐利、威严。 “他就是阿乃庆.吐鲁尔。”林嘉胜解说道:“这个人大家都知道,这张脸也看过无数遍了吧?他是东突的精神领袖,同时也是最坚强、最冥顽的分裂分子。他在入狱前,至少策划或者是鼓动起了近百起恐怖事件。其中造成*人员伤亡至少有近2oo人,而财产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为了抓住他,我们牺牲了数十名英勇的战士和警察,他入狱已经有六年。但是却没有任何悔改。他仍然坚持自己的分裂主张――我们都知道,这个人是属于不可改造的,但是由于政治上的需要,中央还不准备处决他。这样使得外面的东突分子更加丧心病狂,六年来他们不知道策划了多少起案件,甚至还主动与美国和欧洲的一些分子联系,制造舆论,想要救他出来。” 林嘉胜说的这些,其实在坐的全部都知道,他之所以还要再说一遍,是因为他想把这次会议的录音重新整理一遍,搜集更多的资料。 “六年来,我们对他进行了一百二十六次审讯,可以说成果并不小。他虽然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是他对反审讯并不熟,所以我们通过审讯也侦知了我们以前没有掌握的情况,比如他的义子――” “他一辈子未婚。事实上从他十八岁起,他就立志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东突厥建国的事业上来。在他51岁的时候,他捡了一个男婴。这个男婴的资料我们没有,而且我们也确信,这个男婴基本上从六岁起就离开了中国。” “算起来,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有25岁了。如果文忠会就是这个男婴,那么他极有可能是化妆的……”林嘉胜的脸在投影仪下的阴影上,望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照片,默默地关上了投影仪。 胡司令员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说道:“秘密侦查,由林嘉胜和许冠群两人共同负责,资料和信息由国安部门配合。侦查的方向。有三个。” “一是文忠会投毒的目的是什么,二是他会不会劫狱,三是他在国内想做什么。” 史毕翰洗完澡,披着一条大浴巾坐在床上,一张张翻检着前几天拍的照片,突然他拿起一张6南的正面照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艾克兹.阿拉木图,就是你抓的!” 他把照片收起来后,抖落浴巾,盘腿坐在床上闭上了眼。过一会儿,他慢慢的将右腿从身后抬高,一直抬到肩膀部位,然后伸出左手拉住右腿的脚,用力前收。 这时候的史毕翰就像一条交尾的大蛇,右腿和左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缠绕在整个躯干上。这种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做出来的动作,有个很闻名的名字,叫做“瑜伽。” 不过,史毕翰做的瑜伽姿势既不是用来瘦身塑形,也不是那些少*妇们学来扮流行的大路货。他从小就在义父的指引下颠沛流离,在阿富汗、缅甸、斯里兰卡、尼泊尔都留下过足迹,后来他在巴基斯坦境内遇见了一个来自印度的高僧。并且跟着他来到印度。 史毕翰在印度的拒失那揭罗的吉塔寺生活了十年,这十年中他除了修炼,还接受了、艺术、哲学、历史、宗教和语言的学习。 彬彬有礼,再加上相貌英俊,有着完全与印度族不同的白皙皮肤,又由于天资聪颖和心无旁鹜,所以当他在未满2o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整个吉塔罗最有名的比丘。当然他是带修行,而且他在心里随时随地听从着义父的召唤,所以他必然会有一天离开。 一名来吉塔寺观光的法国人见到了身扮僧袍,正在读书的史毕翰。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赫然现他读的是一本卢梭写的法文版《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你懂法文?”这名法国人冒冒失失地问了一句。 史毕翰的目光转向他,温柔而怜悯地停留了几秒后,轻声、但却十分清晰地用法语回答道:“是的,先生。” 这名法国人与史毕翰谈了一整夜,又与他的师父谈妥后,将年仅2o岁的史始翰带到了法国。从那以后,史始翰开始接触了完全不同于印度的另一种生活方式。 他开始接受全方位的军事和政治培训,他们教他驾驶、射击、格斗、爆破,以后一切特工人员应该掌握的东西。他们向史毕翰表示,“法国人和法国政府都支持你们,愿意在你们的建国之路上尽一分心。” 史毕翰已经不是当时刚刚来到印度的那个孩子,他有了自己的思维,也对国际局势,特别是中国有了很多了解。他知道东突厥斯坦“建国”是一件很飘渺的事,就他个人认为,在中国现有的体制和社会环境下,永远没有这种可能!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懦夫,相反的是他骨子里流着和他的义父――阿乃庆.吐鲁尔相同的血液。所以他虽然明知法国人没有什么好心,还是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帮助。 法国人于是替他制订了一个详细到可以以小时计算的时间表。他接受了十几次整容,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维族特色全部都去掉了,然后法国人又为他制做了一个面具。 在这之后,法国人为了考验他,或者说是为了训练他,给他安排几次任务,无非是追踪、刺杀或者是潜伏。 在史始翰以完美的表现通过了所有的训练后,法国人意识到,时机来了! “你的父亲在六年前被中国政府逮捕,你要去帮助他!”最后,法国人给了他一个法国人的身份、一本法国护照、一张信用卡和一张机票,将他送上了飞机。 史毕翰的呼吸平稳而又细微,虽然保持这种身体折叠的高难度动作需要的体力,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疲累。他慢慢地重新进入了冥想状态,感受着血液在四肢和脊椎流淌,然后聚入胸口,再被年青而又强劲有力的心脏泵向全身。 他的格斗技巧不同于一般特工,他学的是一种已经失传的古瑜伽。不仅注重内心修炼,更适合于实战。尽管他对现代格斗同样精通,但是他还是更愿意用自己最擅长的瑜伽功夫,在缠绕和扭曲中将对手克制住。 一直到天亮,史始翰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听见窗外鸟鸣啾啾,马路上也开始喧闹起来,这才缓缓睁开眼,收了功。 史始翰没有任何气血不畅,相反的是他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和信心。简单的洗漱后,他下楼到前台结帐,拎着一只小皮箱出了宾馆。 既然已经认出了你,那么――就用你的血来为东突厥的勇士们做点什么吧! 断更这么长,实在有点无颜。 现在恢复更新,为表示歉意,每天为各位免费加几百字,以表达灯火对各位读者的内疚之情。 谢谢!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 突如其来的未来(2) 长沙的冬天特别的冷。这缘于长沙的湿气特别重,阴沉的铅云像怎么也干不了的破棉袄,一天到晚总是湿漉漉的,大树、草花、高楼和马路都蒙了一层寒意。路上的行人也从柜子里翻出过冬的羽绒服、皮大衣,把自己武装起来,有的还戴上了漂亮的帽子或是在脖子上围上一条鲜艳的围巾,给这个初冬带来一丝亮色。 史毕翰走出酒店的时候,特意注意了周围。原先的便衣警察早已消失不见,酒店的服务员和大堂经理也不再用警惕地眼神看着每一个客人,大厅里的咖啡座重新坐满了一对对情侣或是谈生意的商人们,他们在温暖干燥的环境中品尝着咖啡和小点心,听着漂亮的钢琴手弹的音乐,很小资。 “很堕落!”史毕翰眼角抽了抽,然后轻轻拍了拍腰间暗藏的刀。那是他师父送他的一把刀,据说是印度的一位制刀大师的得意之作,刀名“轻红”。 说起印度刀,或者了解的人不多。但是如果说起他的祖先“大马士革刀”,那么相信一定有很多人都听说过。轻红正是一把正宗的大马士革刀,它的刀鞘上有着繁复精美的魔性花纹,这种在古代只有贵族才能拥有的刀,因其动人的传说和自身的优异性能成为世界上最昂贵、最著名。最坚韧、同时也是刀具收藏的极品之刃。 轻红长仅21公分,刀锋笔直,出血槽是人工雕琢的花纹,像两个s交缠在一起,又像两条交尾的蛇。 史毕翰视轻红为至宝,他用这把刀至少干掉了五个人。而且他坚信,他还会干掉更多的人。那些堕落的、愚蠢的汉人,以及所有敢于阻挡他的人。 他用刀的习惯是从左手抽刀,然后自下而上挑出,所以他的刀是刀柄向下,用一根细而坚韧的牛皮带系在身体右侧,kao近肋骨的部位。 警察和军人在全城展开的搜索并没有影响到他。他们绝对想不到住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法籍华人会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东突分子。前几天,甚至他还与一名在酒店进行例行询问的警察交谈了几句,问他们为什么要守住电梯口。那名便衣警察看了他的护照后,立即敬礼道歉,并且一脸恭顺地看着他离开。 “这些没有骨气的汉人,竟然凌驾在英勇的突厥人身上几百年!”史毕翰咬了咬牙,从兜里摸出一只墨镜戴在脸上。 他从报纸,以及法国驻中国大使馆搞到了自己所需要的资料,而且是公然使用酒店的传真和计算机。不过他相信,没有任何人怀疑到他。他相信,这家酒店没有一个人认识法文,至少,酒店的信息中心的小姑娘是不可能认识的。 他暗中侦查了几天,大致摸清了6南的行动规律。他极为自律,每天按时上课,同时接受了中方的某项训练。每周至少有五天会在下午课后坐车统一去3o公里外的秘密训练基地进行训练。这个军事基地,史毕翰根据现有的材料分析,认为是军队的特种大队,是34军,或者是114军。但是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基地进行暗杀并不合适,他决定继续侦查,伺机行动。 此外,史毕翰还现,他原先的暗杀目标,第34军军长苏定卢的女儿苏婷居然和6南关系颇深,短短一周,两人已经约会了两次,虽然并不是普通情侣间的约会,但是他并不在乎。如果可以一次性杀了两个人,应该是会给中国政府造成极大的难堪吧? 谢雨薇和苏婷两个小女兵,似乎从来不用执勤,不用操练,甚至不用回军营。在6南的眼中,这两个形影不离的女孩儿几乎属于“无业游者”,每次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来到学校。6南的脑袋就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 偏偏寝室里的三个家伙齐刷刷叛变,陈元微和王永敏把男生寝室打扫得纤尘不染,李小鹏破天荒地买了一套茶具和一袋据说很名贵的铁观音,成俊杰更是连着彪几天,把自己的几双臭烘烘、脏兮兮的球鞋刷得干干净净,然后是洗被子、洗衣服,最后把自己扔到男生浴池里洗了两小时,浑身红润健康,像褪了毛的大肥猪。 换上一身笔挺的军装后,成俊杰又往自己的小*平头上没命的喷摩丝,抢过陈元微的镜子和梳子,先梳三七再梳五五,最后还是小*平头…… 6南冷眼旁观,一言不。李小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仿阿迪运动服,又套上一双没下过地的假耐克运动鞋,抱起同样洗了个澡的成俊杰的篮球,然后摆了个模拟天勾贾巴尔投篮的造型,臭屁地问道:“怎么样?” “你不是从来不打篮球吗?”6南合上笔记本电脑,看着王永敏正在满头是汗地擦着陈元微的皮鞋,叹了口气,“你们今天是怎么了?集体相亲还乍的?” “啊?”王永敏把鞋刷子一扔,大声道:“6南,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有没有良心?” 成俊杰黑着脸不吭声,李小鹏满面怒气,坐在桌边斯斯文文看书的陈元微点头同意,“是有点没良心哦!” “我怎么了我?”6南委屈地看了看几人,声音小了点,“我真不知道啊……” 王永敏呼啦一下站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上周是谁答应了,说今天大家一起去看流星雨的?一会儿婷婷和雨薇就要过来,你居然忘记了?” 6南一听这话,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事。流星雨这种常见的天文现象,由于出现时整个天空会特别雄奇、壮美,再加上中国传统文化中就有星落愿达的美好想像,所以都把对着流星雨表白当作最浪漫的一件事。而看流星雨,自然也是情侣在一起感情升温、传达爱意的最好方式。 1999年的流星雨是哪一天?6南看了看腕表,11月17日! 看就看吧!其实不过是一起出去吃个饭,然后再找个高地坐下来呆――6南有心对苏婷 说清楚,但是几次都被谢雨薇搅了。有时候6南甚至觉得,那个古怪精灵的谢雨薇智商远远高于他自己,她总是能够用自己的方式在关键的时刻,阻止6南,并且继续一厢情愿地把苏婷和6南往情侣的路上领。 王永敏训了6南一通,见他虚心接受批评,也就心满意足地继续擦皮鞋,擦完陈元微的皮鞋后,顺手把6南的皮鞋从床底摸了出来,一边擦一边嘟囔,“男人没一个勤快的,皮鞋都脏得要死!” 一屋子人刚收拾妥当,楼下就传了谢雨薇银铃般的声音。“6南同志,6南同志,有家属找。”然后苏婷是又气又恼的声音。 6南本来已经站了起来,听得腿一软,差点一头重新栽进床上。王永敏哈哈大笑,隔着窗子道:“小薇,我们就下来了。” 李小鹏和成俊杰两人勾肩搭背走在前面,陈元微和王永敏两人垫后,6南拿着手包走在中间,一下楼就看见苏婷正情意绵绵地望着自己,一双明眸里满是欣喜。 苏婷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脚上是一双半高小皮靴,手里撑着一把防雪伞,一见6南下来,立即得得得地上去替他打伞,柔声道:“今天没训练吗?” “嗯,林队他们这段时间有行动,训练暂停。”6南解释了一句,迈开大步就望前走,苏婷急忙小跑着追上去。 “德性。”谢雨薇咬着牙,皱了皱鼻子,突然道:“6南,你给我们婷婷买什么礼物了?” “礼物?”6南一楞,停下了脚步。 “小薇别乱说,什么礼物不礼物的?”苏婷红着脸要捂谢雨薇的嘴,眼里怎么也掩藏不了淡淡的失落。 谢雨薇一扭身躲开,大声道:“为什么不说,今天是婷婷的生日,上次我说过,正好是看流星雨的日子,你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哦!”6南实在是想不起有没有这回事,疑惑地看了看苏婷,见她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正垂头脑袋不敢看他。 “哼,什么了不起嘛!婷婷赶了一个多星期,还给你织了件毛衣呢,你连她生日都不记得……” 6南见苏婷难过的都要哭出来声来,心里就是一叹。 “礼物嘛――也不是没有,不过要等到晚上才会给你。”6南低下头,轻声道:“苏婷,要不要?” “不要……”苏婷下意识地摇头,待得听清楚6南的话后猛一抬头,眼中一片惊喜,颤声道:“你是说……你是说给我礼物?” “是啊。”6南微笑着牵起她的手,“先去吃饭,然后我们上岳麓山看流星雨,到时候我把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苏婷脸上一红。用力点头,柔软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只觉得又是温暖、又是幸福,整个人已经晕晕得不闻外物,就连谢雨薇嘲讽她投降得太快,也半点没听在心上。 “一点没义气!”谢雨薇对王永敏撇嘴,“来的时候,我就跟婷婷说好的,今天要狠狠教训那个负心人一顿,结果还是我倒霉――婷婷傻的都没天理了!” “恋爱中的女人嘛,全一样。”李小鹏嘻嘻哈哈地接了一句。 “李小鹏――你才傻呢!”谢雨薇叉腰大怒,“老娘就算结婚了,都会和现在一样,保持独立!” “走着瞧呗!”李小鹏不屑一顾。 一行人出了门,6南照例取了车,先到火宫殿吃东西,然后驾车去岳麓山看流星雨,9点返程,1o点前正好在熄灯前回到学校和部队,这是计划好的行程。 国防科技大学对于学生的管理极其严格,而苏婷和谢雨薇所在的连队也不敢随便给两人放羊。所以实际上他们无法看到凌晨三点流星雨大爆时最壮丽的景观。 即使如此,6南几个人能够出来,还是跟教导员苦苦哀求,并且向班主任齐英眉承诺包了整整一个月的班宣传栏,这才得到恩准的。 一伙年青人在火宫殿横冲直撞,谢雨薇、苏婷、王永敏三个女孩永远冲在第一线,她们扫荡了一切感兴趣的小吃,并且无一例外的每个人的双手都拿满了羊肉串、烤明虾、小肉丸子、梅花糕、生煎小笼包等等诸如此类的食物,苏婷在一路上还不停地往6南手里塞吃的。四个男生由一开始的兴高采烈到后来变得有气无力,拖着长腿,手里拎着包包和袋子,低眉搭眼,长吁短叹。 “喂,再吃等到正餐就吃下了。”李小鹏见谢雨薇又掏出小钱包买了三只大大的棉花糖,终于忍不住了。 “要你管,我高兴。”谢雨薇扯了一大口棉花糖,粘得鼻子上都是。话虽这样说,却终于想起来晚饭还没吃,三个女孩这才收了心,跟在6南身后进了川味菜馆。 三个女孩都不饿,不过6南还是点了一桌子菜,并且将顺道在蛋糕房买的一个大蛋糕摆上了桌子。 6南把点菜权让给了谢雨薇和王永敏,找服务员要来纸笔,一直在全神贯注写着什么,苏婷好几次想要过来看,6南笑着道:“这就是生日礼物,别急,一会儿就给你。对了,小鹏,问问服务员,饭店里有没有吉他,或者是口琴。” “你写歌?”谢雨薇听得分明,尖叫一声,扔掉菜谱扑过来就要看,6南一胳膊把她支开,“一边去,又不是给你的。” “啧啧!”谢雨薇丝毫不以为意,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望着6南,又看了看眼里已经乱冒小星星的苏婷,不无羡慕地道:“好厉害啊,6南给婷婷写歌呢!咦――6南,6南,这名字好熟!” 6南笑笑,也不说破,继续把歌谱和歌词写出来。 收到一专为自己写的歌作为生日礼物,这对于爱浪漫的女孩来说,无疑是比珠宝、名车更让人心动,而对于恋爱中的女孩来说,这甚至直接就可以让她决定为爱人献出自己的一切。她深情地看着6南的一举一动,不时又看看他的脸,摸摸怀里搂着的袋子,一副心神俱醉的样子。 服务员拿了几只红蜡烛,关了灯后,红色烛光跳跃下,苏婷的脸上涌现出了少女的娇羞,她含情脉脉地将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件深蓝色的高领羊毛衫。 “哇,爱心毛衣!”谢雨薇夸张地大叫起来,想说几句怪话,又怕坏了气氛。几个人纷纷拿出生日礼物,一起唱起了歌。 “谢谢,谢谢。”苏婷担心地看着6南,咬了咬唇,站起身道:“6南,试试合不合身,好不好?” “好的。”6南放下菜单,站了起来展开双臂,“苏婷啊,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妈和张婶,还没人给我打过毛衣呢,谢谢你。” 苏婷个头不矮,但她仍然需要踮着脚尖才能把毛衣套在6南头上。她屏着呼吸,将毛衣套在6南的脑袋上,然后套上的他的胳膊,慢慢往下顺。 鼻尖嗅到6南身上浓重、好闻的男人气味,指尖碰到6南的胳膊、后背和腰,苏婷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越跳越快,呼吸都不畅起来,脸上烧,腿也软了起来。 烛光昏暗,其他几个人都聪明地躲在一边装作打牌,苏婷壮着胆子将脸贴在6南的背上,轻声道:“6南……” 苏婷的心思谁都明白,一个月来她苦追6南,却怯于少女的害羞从来不敢表白,但是她那温柔含情的眼睛和偶尔1ou出的哀怨,只要人不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谢雨薇从中撮合好多次,奈何6南心结未解,一直装聋作哑。 其实6南心里也在犹豫,完美的爱情到底有没有?一见钟情是不是只能存在于电影中? 重生一回,相当于老天的再一次恩赐,6南的梦想从小小的白河起飞,他成功了,一步步走得极为坚实。虽然其间也有过凶险,但是却总能逢凶化吉,总的来说,他现在做到的一切,可以说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达到。虽说有重生的作弊器,但自身的努力也绝对不能忽略。 惩罚美国,在金融市场上让他们的元气大伤,这个目标还任重而道远。反万塔计划,时间跨度至少十年以上,而涉及的人可能会达到上万,甚至更多。俄国、中国,甚至包括日本,无数的精英在这个庞大的计划支持下工作,他们全部都服从于6南的指令,虽然这其中有九成九以上的人根本都没有见过他。 6南自己到军校学习后,他的工作方式就生了变化。他无法事必躬亲,事实上也做不到。 他有权使用两条俄事卫星专线,这两条专线如果用于商务,每小时的租金高达2ooo美元。而6南分文不花,就可以使用由俄国提供的军用笔记本电脑实现指令传输和数据支持,此外还包括实时视频和音频传输。 他拟好大致的工作方向,然后将经过军事卫星加密的文档传给霍金公司,霍金公司收到后破译后即时执行。 霍金公司已经成了世界金融市场的巨无霸,无论哪个国家都开始高度重视起这个公司。尤其是美国和欧洲,他们更是派出无数间谍,试图潜入霍金公司,刺探这家公司的底细。据6南所知,短短几个月,俄罗斯就已经抓到了下下于十名军事和商业间谍。已经成为俄罗斯总理,并将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就任俄罗斯联邦总统一职的普京,已经下令将所有人秘密处决。 即使如此,霍金公司也不敢保证没有人能够渗入,所以6南的动向和他的一切被列为高度机密,除了几个俄方和中方高层,没有任何人再见过这个年青的“顾问。” 反万塔计划会有波折,也许会引战争都有可能。但是这一切已经不是6南所能掌控的。所以他现在也只能按照既订计划一步步走。 现在6南的梦想基本已经成功,如果说还有遗憾的,就是他一直没有遇到可以让自己心动的女孩。苏婷是吗?6南有时会问自己,论美貌她比不上王兰妹,论智慧她比不上玛洛娃。王兰妹在6南的建议下,申请并成功拿到了英格兰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国籍,成为一名英国人,并且在柴明贵和阿忆的帮助下建立了一家顾问公司。这家公司设在伦敦,事实上是6南控嗅欧洲的风向标,同时6南还计划派遣大批商业间谍进驻。 而玛洛娃这个女孩,在遥远的莫斯科,仍然担任着6南的生活秘书一职。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把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打扫干净,然后换上一束鲜花,泡上一杯绿茶,再将6南可能需要的资料整理好打印成文档,静静地等待6南的召唤,接收或传送资料。 爱情,或许是个奢侈的东西吧?6南无心恋爱,却被苏婷的一缕情丝系牢,说实话,他今天晚上被感动了。毕竟伤一个肯给自己打毛衣女孩的心,无论如何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该做的事。 就在苏婷把毛衣罩在自己脑袋上的一瞬间,6南决定尝试开始恋爱。 他理好毛衣,轻轻转过身,将苏婷揽在怀里,“苏婷,我明白。我会爱你……你瞧,我给你写的歌,名字叫……”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 陪你去看流星雨 鉴于上一次的事件。老熊和小马两人受到了霍金公司和俄军方的严厉斥责,并且加强了对6南的秘密保护,王飞也带着一只直属于总参的队伍,秘密来到长沙,同样肩负起保护6南的重任。 虽然很多人不理解6南为什么会突然决定上军校,但是还没有人因此而敢于指责他。俄方和中方都宽容地没有与6南接触,仅仅是加强了保卫而已。 老熊和王飞碰了个头,两边排了班,决定在6南离校时采取4人近身保护制。两组人马共有近2o名棒小伙子,这些保镖无一例外是精英,每个人都有着极为完美的资历。当6南一行人在包厢内庆祝生日时,当班的一组人就在对面包了个房间,敞着门一边吃饭,一边保护目标。由于潜在的危险没有清除,王飞甚至直接下到厨房,亮出证件后检查了几名厨师的身份证和上岗证,并且又指派了一名保镖守在厨房,这才心下稍安。 可以说,只要不中毒,6南的安全是有着足够保障的。王飞为6南制订的保护等级为b级,低于总书记和总理的的最高等级s级和政治局常委的a级。但是又略高于省部级官员。鉴于6南的实际情况,王飞也只能从简,否则的话,6南的生活和学习就要受到极大的干扰。 “尽量不要让保护目标感觉到你们的存在。”这是王飞对手下反复交待的一句话,同时还有一句是,“但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有两名保镖早占领了6南所在包间对面楼上的制高点,这是防止有人狙击,同时也便于观察周边情况。 两边人马相互之间有点不服,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已经有了几次半真半假的交手。结果来自俄内政部的小伙子对中南海保镖彻底服了。无论是格斗还是枪械,个头不高、体格也并不显得十分强壮的中国小伙子无一例外的胜出。这让老熊和小马感到有点丢脸。 好在经过交手,两边人很快的亲近起来,两边人都会说英语,交流起来也没有障碍,工作上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以至于老熊和王飞有意识的让两边人搭班执行任务。 一个名叫布加乔夫的俄国保镖和一个名叫肖凯的中南海保镖,静静地伏在楼顶。布加乔夫从夜视望远镜里看着对面五十米外的窗口。夜色下,窗口里的影子很模糊,几乎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而肖凯则警惕地端着望远镜不停地观察着四周。 “肖,你说――那个家伙为什么要暗杀1号?”夜风吹来,布加乔夫有点冷,他缩回脑袋,从口袋里摸出烟卷请肖凯抽。 “不许抽烟。”肖凯冷冷地拒绝了,并且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继续观察着。布加乔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将烟塞回口袋,然后掏出手枪对着窗口瞄准。 “如果我要杀1号,我会选择在这里狙击。这个地方的视角和方位太好了――不过,哈哈,现在被我们占领了,所以――” 突然肖凯低声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布加乔夫一回头,就看见天台口站着个年青的男子,他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身上穿着一套工装,正满脸惊愕地望向这边。 肖凯迅掏出手枪,同时喝道:“举起手来,把包慢慢放下,布加乔夫,你去把包拿过来。” 布加乔夫眯着眼,警惕地持枪向他kao近,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威胁道:“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修天线的。”年青人用手指了指了身后的天线,惊恐地叫道:“别开枪,别开枪!” 对话声惊动了老熊和王飞,两人几乎在同时问道:“怎么回事?” 肖凯伸手捂着耳朵,低声对领口的收声头道:“这里有情况,有个人上来了。” “需要支援吗?” “暂时不需要。已经控制住了。”肖凯看到布加乔夫已经kao近那名男子,用力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同时将手铐扣在他的腕上,终于放下心来,低头轻声道:“ok,危险解除,他说他是修天线的,我们已经抓住了他。” 当他重新抬起头来时,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陪你去看流星雨》,一会我们上山后,我弹给你听,好不好?”红烛摇曳中,6南把薄薄的一页纸放在苏婷的手上,笑道:“没有带纸,只好写在点菜单上,抱歉啊!下次你过生日,我一定给你开一个漂亮的party。” 苏婷kao在6南怀里,看着点菜单上的歌谱,心里被幸福和甜mi的爱塞得满满的,她用力抽着鼻子,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几乎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和满足。 “不要,我就要你给我写的歌。”苏婷欣喜地抬起头,心虚地看了看边上几人,勇敢地揽着6南的脖子,递上了芳香的红唇。 就在苏婷眼睛合上的一瞬间,6南突然现她的眸子中有一个红点一闪即逝。 门外突然有人大叫起来,跟着椅子被人踢翻的声音,然后急切脚步声响起。不到一秒钟后,包间的门被几条拿着武器、满面惊恐之色的大汉撞开。 “怎么回事?”6南心里一动,搂着苏婷用力向地面扑去。 “噗、噗”两声轻响,6南的背部和肩上连中两弹,他浑身一痛,什么都不知道了。 ―――――― “幸亏他穿着防弹衣――” “但是他至今昏迷不醒――” “查出来了是谁了吗?” “还没有,但是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可以断定对手是一名极为危险的对手,他有着高的近身格斗术,能够徒手在瞬间杀掉我们的两个人,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脸上。被打的人挺直腰,用力抿着嘴一声不吭。 “6南要死了,老子拿你们活祭,一群废物!” 头花白的将军气得浑身乱颤,拿着接连踹翻七八个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面色忧郁地看着躺在无菌病房里的6南,在他的身边,是衣带不解、双眼红肿、形销骨立的苏婷。 苏婷痴痴地握着6南的手,指尖攥着一张染血的歌谱。6南从抢救到如今已经有一周,苏婷就这样不吃不喝地守着他,眼泪流干了。眼睛睁不开,也不离开,就那么望着命悬一线的6南。 “哎!”胡司令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身边另一位将军的肩膀,“老苏啊,你家丫头再这样下去可不成,6南没醒她要再倒下,那可怎么说?老嫂子还不得找我拼命?” 苏定卢身后站着一排笔溜四直的手下,34军是野战部队,本来与这事无关。但是既然这个年青人是自己女儿相中的。那怎么说自己也要伸一把手。他紧紧盯着女儿的身影,心里一阵阵刺痛。 苏定卢剑眉一轩,突然凝视着胡司令员,低声道:“老胡,调我们军参加任务,怎么样?” 胡司令员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老苏,你这不是瞎胡闹吗?你那个军是我能调动得了的?何况军队要动一兵一卒,都得中央.军委下令,这些你不知道?” “老子不管!”苏定卢是职业军人,一辈子戎马生涯,形成了火爆而且极为护短的性子。他年近四十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老两口向来视若珍宝,捧在掌心都怕化了。现在女儿的男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苏军长怎么能不动怒? 6南是谁,之前他并不了解,但是自己女儿在银行历险后,他就开始注意这个救了自己女儿的命,并且智擒东突分子的年青人。通过调查,苏定卢了解了很多6南的资料,让他吃惊的是,6南居然会与副总理、军委副总席兼总参的副总参谋长的矫雄飞渊源颇深。 一个月前,老两口眼见着女儿开始恋爱了,每天打扮和呆的时间比以往要多出一倍。苏婷的母亲熊爱华稍微盘问了女儿几句,苏婷就羞羞答答地承认了。 本来苏定卢还打算过几天请6南来家里坐客,问问小伙子的态度,如果两厢情愿,再把6南家人请来,顺便就把这事定了。看着女儿起早摸黑的打毛衣,苏定卢心里酸溜溜的不得劲。不用问什么,光看那毛衣的大小,苏定卢就知道肯定不是给自己打的。 唉!女儿养了二十年,终究还是要给别人啊!苏定卢欣喜之余喟然长叹。 他治军极严,但对自己的女儿却管得极宽松,女儿进了军队就跟进公园似的,想来就来。不想去就在家,苏定卢从来不管。凡是有人想提意见的都碰一鼻子灰。将军的女儿,自然有特权…… 头脑里乱哄哄的一片,苏定卢好容易定下心来,道:“老胡,你说的我都懂。我会打报告要求参战,总之不会让你为难。另外,我只选派特种大队的人加入,受你节制,怎么说也是给你添兵添将,怎么地,你还不愿意啊?” 话说到这份上,胡司令也不好拒绝,只得口头上答应了下来,又道:“老苏,xian窝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现在还一头火呢!你操心操心你女儿吧,嫂子没来也好,省得她看见婷婷这样伤心。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如找医生给她打一针,再输点液。” 苏定卢点头同意,又摆了摆手,“等一会吧,我先去劝劝。” 全身在紫外线下消毒后,苏定卢站在风幕口,缓缓推开沉重的隔离门,正好听见女儿在低声唱歌。 “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我在你身后,为你布置一片天空……不准你难过,替你摆平寂寞,梦想的重量,全部都交给我。” “牵你手,跟着我走,风再大又怎样,你有了我,再也不会迷路方向……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苏婷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唱出的曲调忽高忽低,并不动听。但是歌曲缠绵绯侧,听得苏定卢突然眼眶一热,看着女儿的泪水又重新涌出,一滴滴落在6南枯瘦的手背上,他急急上前两步,按住女儿肩头,颤声道:“丫头啊!” 苏婷恍若未闻,身子动也不动,一直到把整支歌唱完,这才回颜一笑,“爸,这是6南给我写的歌呢,好听吗?” 纵是铁马金戈、纵横中原的34军军长,也耐不得这决绝缠绵的小儿女之情,他的泪水“哗”的下来了,连声道:“好听,好听。我老苏的女婿,写歌哪有不好听的?” 湘雅医院近日不停有一辆辆豪华轿车驶入,一位位在国内著名遐迩的内、外科专家满面倦容地匆匆从车内出来,然后又被早已等在门口的院长请进,来不急休息就开始会诊。 医生和护士们惊喜交集地看着一张张以往只能在医学杂志上才能见到的医界泰斗的脸,有的甚至还是他们上硕士或博士时的导师,恨不得上请找人签名。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做。医院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来为至今没有拖离危险,还在昏迷中的6南而来的。 封口令下,所有人对于6南的任何消息都噤若寒蝉,只敢在没有上司在的时候,偷偷的交流几句,过过瘾。同时又对这个年青人充满了好奇。是怎么样的人,才会让政府出动军方特种兵24小时保护?而且据负责6南治疗的专家组成员不小心透1ou出来的消息,说还有至少十几个俄国老毛子也参与了保护任务。 “一看就知道是特种兵,眼神凶得很!胳膊――”一位多嘴的小护士指着年青的助理医师的腿,比划道:“比江医生的大腿还粗呢!” “哇!”众人齐齐叹了口气,把眼光聚在可怜的江医生的大腿上,神情暧昧地看来看去。 “还有哦,他们身上好多武器,有枪,还有刀!”小护士正在说得津津有味,就听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贫道乃龙虎山天师府大衍真人,道号显微。”一位面目清矍、道髻高挽的道士,垂目颌,对着围在身边的十几名杀气腾腾的保镖视若未见,朗声道:“我与6南有旧,闻他有难,今日特来相会,了此因缘。”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 线索 黄沙漫漫,骄阳似火。 6南孤独地行走在沙漠中。前面看不到路,后面见不到人烟。抬头是火球似的太阳,满眼都是黄色,路边偶尔可见早已枯死的骆驼刺,像墓碑无言地对着行人哀悼。 6南突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用力呼吸,嗓子里像火一样烧着了,四肢百骸酸软无力,后背的伤口一阵阵抽痛,没一会儿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伤了肺经。”吴老鬼已换上了一套白色无菌服,室内的人几乎都遣散出去,只留了两名肺伤专家在场。 “已经使用了最新的抗生素,但炎症一直控制不住。”一位头花白的专家摇头叹息。后背被打开一个拳头大的洞,像6南这样重的伤,普通人早已死了多时。他所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救活6南,为此,军方甚至调用专机从瑞典和德国、法国买来国内没有药品。 “无妨。”吴老鬼摆了摆左手,他的右手始终按在6南的膻中穴上,“他生机未失,我助他行功。若是无误,一周之内尽可醒来。” 吴老鬼的身份很容易确认,而他的能耐也在几名精擅中西医的专家面前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吴老鬼在他们面前表演了一招跳穴,立即就让几名老专家肃然起敬。 所谓跳穴,就是五指连拂,在常人没有反应之前连点十余处大穴,然后再反过来逐一解穴。这一切均在一眨眼间完成,被跳穴的人除了身上感到微麻之外,甚至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专家中当然有识货之人,一见之下顿时惊为天人,再也没敢怀疑显微真人会不会治内伤的了,所以,吴老鬼顺利进入专家治疗组,并且堂而皇之的提出了自己的治疗方案。 “既然你们都没有办法让6南拖离危险,我却有办法,那么我的方案就是可行的。”吴老鬼拿着笔在铜人上草草画了几条线,“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施针,同时辅以内力养元,可以最大限度地激他的生机,唤醒他机体内的抵抗意识,再配合西医注射,炎症自然就会消解。” 吴老鬼的方案人鬼莫辨,几名专家不也怠慢,细心揣摩了整整一夜,才胆战心惊地在方案上签字,同时提请上级审阅。 胡司令员看到方案后。又找吴老鬼聊了几句,虽然仍然未肯定,总算知道他并非欺名盗世之辈。大笔一挥,同意了该治疗方案。 吴老鬼沐浴已毕,回到病房内,瞥了眼惴惴不安的几名医生,盘腿上了床,胳膊一伸,护士长飞快地上前给他扎上输液针。 在几句医生身后,是几名面色阴沉的军人,肩上金星闪耀,却谁也没说话。输液是最普通的护理技能,但是那几名白苍苍的专家却不约而同的盯着瞧,屏着呼吸看得眼睛都不眨。饶是护士长技术娴熟,在这种气氛还是走了针,7号针头刺破了吴老鬼的油针,沁出了几滴血珠,她慌得差点哭出声来。 “别急,我血管粗着呢。”吴老鬼一声轻笑,略解了室内的紧张气氛,待护士长扎上针。松开皮带,挥了挥胳膊,示意床头小护士把输液架拉近点。 拦腰将6南抱起,吴老鬼随手拈起早放在不锈钢轮桌上的一排银针,正要认穴行针,一名军人突然道:“真人?” 吴老鬼一楞,斜眼睨去,也没说话。 “显微真人,是不是要签一份协议?”那名军人硬着头皮从包里掏出份打印好的协议递了上去,吴老鬼扫了几眼,不过是责任认定罢了,此外还有一款注明,若是救活6南,政府将直接奖励他人民币一百万元。 吴老鬼抬头看了看他的肩章,是名少校。他拿过笔,“唰唰”在两份合同上签上字,将笔一掷,惨声道:“钱替我捐了吧!” 说罢眉头一凝,手腕一抖,七八枚银针已经扎在6南胸口诸穴上。 治疗方案医生和护士们不知道演练了多少次,每个步骤都写得一丝不苟,两名小护士见状,立即上前将6南的氧气管摘下,同时又手脚飞快地将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管子和电线拆除。 吴老鬼不闻外物,将6南揽在怀中,一掌贴在他的前心,一掌抚在他的头顶,潜运内力,两人的身体间构成了一个小循环。 两人的真气同源同种。吴老鬼丝毫不费力地就夺了6南的真气控制权,一番内视,不免摇头叹息,“练了这些年,居然没半点长进!” 6南气若游丝,在吴老鬼的控制下半分自主权都没有。吴老鬼哂笑后,又开始检视6南的伤情。 肺经,即手太阴肺经之简称,属十二经脉之一。该经共行22穴,穴中府,末穴少商。起于中焦(胃),下行至脐联络大肠,,再上行沿着胃的上口,穿过横膈膜,直属于肺脏;上至气管、喉咙,沿锁骨横行至腋下(中府、云门二穴),沿着上肢内侧前缘下行,至肘中,沿着前臂掌面桡侧入寸口(桡动脉搏处),沿大鱼际部,至拇指桡侧尖端(少商穴)。 吴老鬼心无旁鹜,只是沿着肺经走向一路行进修补。6南的伤势太重。伤处又有炎症,饶是吴老鬼手段通神,却也呕心沥血、大费真元。 第一个24小时,两人毫无动静,若是吴老鬼鼻端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几乎和死了没两样。 第二个24小时,吴老鬼头顶开始冒出热气,一直持续了三天。 “呀,真神啊,和电视一样,头顶上白气腾腾的。想不到那个道士还真是高手呢!” 治疗组的小护士们亲眼目睹了此“神迹”,兴奋得无以复加,置禁令于不顾,偷偷在同事中相传,不过这一切吴老鬼一无所知。 苏婷在医院调养了两天,稍微恢复了点精神。想去继续看护6南,却正赶上吴老鬼施功救人。她忐忑不安地守在室外,两眼无神地望着纱幔遮蔽的窗户。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走廊里除了眼神锐利、警惕地逡巡着四周的保镖,就是轻手轻脚的护士和医生,明亮的日光灯下,苏婷的影子拉得长长得,像瘦弱的绵柳。 铎铎的皮鞋声从身后响起,苏定卢快步走到女儿身边,原先绷着的脸慢慢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问道:“丫头,累不累?” 苏婷轻轻摇头,伸手握住了父亲的大手,指尖在苏定卢掌心上的老茧上挠了挠,“爸,你说,那个道士能不能救醒6南?” “能。”苏定卢粗气粗气地回答,虽然他心里根本没底。他坐到女儿身边,看着她手里捏着一把口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婷婷,你知道不知道,6南写过好几只歌。” “嗯。”苏婷嘴角绽起一丝骄傲的笑容,“他一开始都不告诉我,后来还是小薇说的。《儿行千里》很好听,《再见了最爱的人》也好听,不过我最喜欢他给我写的这支歌。” “什么流星雨?” “嗯,《陪你去看流星雨》。”苏婷将口琴放在唇边,轻轻吹起了曲子。 苏定卢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艺术细胞,听歌如听雷,一些革命歌曲或许还能引起共鸣。6南为女儿写的歌究竟好不好,他根本听不出来。 苏定卢大手托着下巴,瞪着虎眼看着女儿吹口琴,心思却飞到了远方。 下午的时候,总参直接将电话打到了他的军部,总参值班参谋先是了一个传真,然后韩跃先副参谋长在电话里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并且严禁他派出一兵一卒参与行动,他在电话说道:“打击东突是全国一盘棋的事,不仅是军事行为,更是政治行为。长们考虑更多的是既打击了东突死硬份子,更要维护民族团结,做好新疆地区的安定团结。如何行动、怎么行动,这事你操不上心,也不许你操心,听到没有?” 苏定卢稍微辨了几句,韩跃先就冷笑道:“6南的安全不用你管,总参已经另派了两组人过去保护他――老苏,不是我说你,国家这几年一直在搞经济建设,强调的就是一个‘稳’字,在这当口,你要搞大动作,怎么可能?实话告诉你,你的报告都捅到矫主席耳朵里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苏定卢再大大咧咧,军委矫雄飞副主席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别说他比自己高出两级不止,更重要是矫雄飞从由军入政态势明显,很可能在数年内进政治局,成为九常委之一。这就是人生的巅峰了!论权势,比总书记也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军界、政界明星,苏定卢自然有所忌惮,何况矫雄飞还是他上级的上级。 “为女婿出头,情有可原,想毕其功于一役,无知无畏!”韩跃先副参谋长说完这话,“咣”的挂了电话。 猛一回过神来,苏定卢突然看见对面的护士值班室门半掩着,几个小护士伸着脑袋正满脸沉醉地听着女儿的口琴声,在她们的眼中,似乎流转着一种爱的化合物。 俄方和中方的保镖由于犯下致命过失,被全部召回。俄罗斯内政部和中央警卫处分别另派了保镖飞赴长沙,王飞前途莫测,在家里写检查和事件经过,停职待勘,而老熊和小马一回国就被召到总理办公室。 已经在俄罗斯人民面前确立了“鹰派”形象的普京总理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严斥两人。他详细询问了经过,并且表示这个一个“可以谅解的过错。” “现在,你们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普京板起了脸,拉开挂在墙上的幕布,一面世界地图展现出来。 “据我们情报人员传来的消息,刺杀6南的人已经确认是阿乃庆.吐鲁尔的义子。他有个印度名字叫khan。” 普京把一沓照片扔在桌子上,目光阴冷地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 老熊上前一步,拿过照片迅看了一遍,他很吃惊,因为这上面几乎全部是史毕翰未成年时拍的。 “我们在法国的鼹鼠过来的,为此我们失去了一名优秀的特工。”普京的语调毫无感情,他下令道,“将这些资料与中方共享,另外,你们两人从今天起执行另一项任务。” 老熊和小马心领神会地同时立正挺胸,目光炯炯地望着普京。 “找到他,杀了他!” 整整七天,吴老鬼仅kao输入营养液维持体能。他的脸色从红润变成苍白,然后从苍白变成枯黄,最后他全身肌肤都呈现出一种濒死的灰白色,直到一直紧张盯着他的一名小护士现他软倒在床上,这才慌得按铃,大声叫了起来。 6南静静地躺在床上,吴老鬼完全修复了他受损的肺经,同时又打通了他全身经脉,直到自己油尽灯枯,栽倒在6南身边。 他看着医生护士像走马灯似的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有的在监护6南,有的在往自己身上扎针,似乎还有人拿着电击板,大声叫着什么。 他一句也听不清,也几乎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吴老鬼潇洒了大半辈子,偷过抢过坑过骗过,也上过良家子的床,也翻过姑娘家的墙,吃大肉喝好酒,这辈子值了! 半生栖惶,自从遇见6南,吴老鬼的命运一下子好了起来,不仅成为一名真正的道士,而且还有工资,有人请他做水6道场,有人请他讲经义,有人请他吃饭,甚至还有人请他按摩――强心针直接扎在他的心脏部位,吴老鬼感到自己似乎有了一点精神,他微笑着,看着闭着眼、呼吸却已经稳定流畅下来的6南,费力地从颈子上扯下什么,攥在掌心,然后缓缓伸过去,拉住了6南的手。 “他死了!”一名医生摇着着,放下电击板。 “他醒过来了!”一名护士惊叫起来。 挂在墙上的液晶屏上,一条曲线缓缓而有力地刷新起来。 6南由死到生,像重新轮回了一次,他睁开眼时,窗外天色已亮。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6南静养了近一个月。身体机能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他一直很沉默,让使他的同学和朋友都有点担心,而苏婷更是整天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甚至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生怕惹他生气。 事实上6南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自从意识清醒,并且知道了自己是怎样活下来之后,就一直在考虑着这件事。 6南无疑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无论是俄方还是中方,对他的保护已经相当于副总理级。他掌控的霍金公司运行态势越来越好,在6南进入军校后,霍金公司根据他的指令在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依旧无往不利。 说俗一点,6南在两国政府的眼中,无疑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6南是他们眼中世界上最顶级的金融高手,他的特长不是在瞬息万变的股市或期货市场上买进卖出,赚取差价,而是有着洞察先机的敏锐目光,善于在复杂多变的世界金融局势中捕捉到所有可能的机遇,然后果断进入,一举丰收。迄今为止。霍金公司从没有一次投资失败,而且回报率远高于其他世界顶级金融公司,这就是6南被称之于“不世出天才”的明证。 而在真正的世界金融大师的眼中,在霍金公司的核心层,金融专家们对6南的感受又有所不同。他们称6南为“大师”,更有甚者,称他为“导师”、“领路者。”因为6南从不投机。投机或许会赚得很多,但是一次失败就可能把以前所有的成绩全部抹煞。 6南的长处,正是所有金融专家做梦都想达到的境界,这就是预言。 二十一世纪即将到来,计算机技术日新月异,互联网在全球范围内初现威力,美俄冷战出现新的态势;欧元于年初行,正式进入国际金融市场,与此同时欧盟诸国货币退出流通,欧盟在经济上逐渐kao拢,形成一体化,北约全面压倒面临解体的华约;美国的“全球布武”升级,直接干预南联盟内政,派出航母舰队远赴万里之遥,并逮捕了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并导致后者在7年后死于海牙羁留中心牢房。美国人1ou出了爪牙,彰显了野心和全球打击的力量;同时美国联合日本和南亚诸国对中国完成“太平洋岛链”封锁,在台湾问题上继续含糊不清;日本向俄国正式提出领土诉求,俄方出乎意料没有按惯例进行严厉驳斥―― 这一切军事、政治和金融上的大事件,6南都有着人的敏锐预言。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通过卫星下达了一条又一条指令。当金融专家们根据指令一一执行后不久。才现这些指令竟然完全规避所有可能的投资风险,并且尽最大限度掠夺了财富,这使得所有人瞠目结舌。 原先这些专家们还仰仗着拥有级团队和级电脑,在海量信息中捕获和整理有用信息,然后再分析得出结论――但是这一切在6南的简短、明确无误的指令下显得是那么反应迟钝和可笑。后来,这些金融专家们干脆偷懒起来――反正我们无论如何忙乎,都没有6南的指令来得有效。 于是,霍金公司养了近两万人,其中有近万名金融专家和情报分析员、间谍和特工人员,他们互不相识,在世界各地出和接收情报,然后细涓归流,汇总到霍金公司来。霍金公司的操盘手、职业经理人、再根据反馈回来的情报分头进击。收购公司、开办公司、卖出或购进股票、期货、国债、有价证券,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些行为形成一桩桩金融事件,而这些或大或小的金融事件联合在一起,就构成了整个霍金公司的战略布局。 除了霍金公司的四巨头外,没有任何一个局中人能看清整个战略。甚至就连两国脑都不可能知道6南要做什么,以及怎么做。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6南的安全,以及霍金公司的财富增长度。 出于谨慎和互相提防,俄国和中国政府在霍金公司同时派驻了大批间谍人员。双方都心知肚明。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无视,两国政府勾心斗角的同时,又同时在挖着对方的人――这些都是6南不知道,也不关心的。 他这个人,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经不属于自己。 “但是我为什么不是我自己?我想做的事,我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权?”一个月来,6南考虑的正是这样一个问题。 苏婷轻轻推开房门,见6南正kao在床头看书,不禁微笑了起来。6南的气色越来越好,精神也越来越正常,这些苏婷也开心起来。她摘下围在脖子上的红色羊毛围巾,拖下手套,呵了呵手心,然后从带来的保温筒里盛了一小碗鸡汤。 “6南,别累着了,喝点汤吧。”苏婷坐在床边,柔声道。 “唔。”6南放下书,伸了伸手臂,吸了一口气,笑道:“好香啊,什么汤?” “老母鸡炖当归。”苏婷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6南唇边。 “好鲜。”一口鸡汤下肚,6南鲜得舌头都要掉下来,立即接过碗,呼噜呼噜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将空碗放在桌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是你熬的?” “不是,是我妈妈熬的。”苏婷有点内疚地噘了噘嘴,“不过我要我妈妈教我熬汤了,下次我给你熬燕窝,好不好?” “好。”6南望着仰着笑脸,正情意绵绵凝视着自己的苏婷,心脏猛烈地抽*动了几下。 苏婷静静地望着6南,心底一缕情丝慢慢化开,甜得几乎要沁出mi来。初恋爱果的女孩,怎么也看不够6南的脸,她舒服地叹了口气,kao在6南怀里,喃喃地道:“6南~” “什么?” “我妈妈说――等你下周出院,要请你去吃饭呢。” 6南沉默地望着苏婷。她的脸藏在自己的怀里,丝丝秀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亮,玉一般的颈项中有一层细软的淡金色的处子茸毛。 “苏婷~扶我起来。”6南扭过脸,轻轻推开她,感觉嗓子有点干,声音硬硬的。 苏婷的身材高挑,站起来脑袋正好可以抵在6南的下巴上,她的手型生得极美,手臂又长又细,环在6南的腰上。十指相扣,眼神迷离,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红晕。 她在等待一个已经等了很久的吻。但是最终6南却叹息了一声,默默走出了病房。 苏婷猛地睁开眼,扭过头望着阳台上那个消瘦的背影,心里笼罩上了一层阴影。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追上去用力抱紧了6南,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颤声道:“6南?” “我要去见你的父亲,带我去见他。”6南用尽全力站稳,扶着栏杆的的手指关节一片惨白。 位于北京西郊的一幢别墅内。一老一小两人正在谈心,隔着厚重的木门,都能听见老人的咆哮声,而在门外分列着两批人马,剑拔弩张,互不相让,气氛着实有点诡异。 六名彪悍的便衣保镖负手立在走廊,目眺远方。另一侧同样是六名穿着军装的参谋和警卫人员,他们的神色在警惕中带着点迷惘,目不斜视中其实互相已经交换了无数个眼神。 这六名保镖是一名年青人带来的。他们中不仅有中国人,甚至还有俄方特工人员。在将军的家里这样公然带着全副武装保镖上门的客人,警卫员们可是头一遭见到。但是值班参谋没有话,将军也没有表态,警卫员们只得按照程序通报后,将人放行。 有陪同将军进入医院的参谋认识,这名年青人正是大难不死的国防科技大学一年级新生6南。 但是这个年青人身后的背景,可就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他们虽然好奇,但在纪律性上却远远不是那些个小护士可比。没有人传,但是却阻止不了有人会猜――于是,各种各样版本的6南身份被参谋和警卫员们想像得天马行空。 有人还知道,这名帅气的年青人和大小姐关系密切,以后还很可能成为将军的女婿,这样一来,一些头脑灵活、消息灵通的参谋人员就更加对6南佩服起来――可以分庭抗礼、摆谱摆得比一名军长、中将还要牛逼的女婿,这要在中国可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 参谋长韩英杰挺着腰杆,手按着腰间的枪套,睨了眼三米外的两名俄国特工人员,他们每个人的个头都足有一米九,体壮腰圆,1ou在袖口的胳膊上汗毛浓得很容易让人想到了一个词“北极熊”。他还认出了6南的保镖中至少有一名是中央警卫团的上尉军官。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用得起这样的保镖?这可不是那些亿万富翁、级富豪,只要有钱就能雇得到的。这些军方安保人员向来由一国政府掌控,负责保护国家元和重要政府成员、宗教领袖的安全,而世界各大安全公司所雇佣的安保人员,最牛的不过是他们中的退役人员,在个人能力、训练、信息支援、最新装备配置以及后援上完全不能相比。 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室内又传出一声巨响。然后是将军的怒吼声,“你滚,我苏家攀附不上你这样的权贵。我家婷婷也不是嫁不出去――哼,我就不信了,你6南就那么好!小子,你记住一句话,人在做,天在做!” “咣”的一声,将军又摔碎了一只茶杯,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出。韩英杰见将军一张黑脸气得都紫了,匆忙上前扶着,劝道:“军长,您可千万别置气,犯不着和那混小子啰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最重要……” 将军脚步不停,面上肌肉纠结,匆匆走到人工湖前,突然拔出韩英杰腰间手枪枪,“哗啦”一下推上枪膛,对着灰蓝的湖水就是一梭子连,“叭叭叭”打完了一匣子弹,这才将枪一丢,一言不而去。 韩英杰一个狗抢食捡起了枪,站起身来时小腿还在打抖。下意识地瞧了瞧将军,见他没有佩枪,这才如释重负地嘘了口气,拔腿追着将军而去。 乖乖,要是将军有枪,当时就把那小子干掉,外面还不得打起来?韩英杰一想到6南的那几个腰间鼓鼓、目光凶狠的保镖,心里就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6南独自一人坐在狼籍的室里,沉默半晌,直到一名拿着扫帚的勤务兵轻手轻脚走进来,这才猛然站了起来。 勤务兵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出气似的用力扫地。6南苦笑一声,缓缓踱出屋外。 “走吧。”6南对迎上来的中方保镖队长示意。保镖队长立即通过耳麦通知守在别墅外的保镖将车开进来。 一九九九年快要结束了。冬天的长沙特别的冷。6南站在枯黄的草坪上,眺望着远处的湖泊、山峦,默默无语。 背后响起汽车的声音,6南一转回头,就听见了一串银铃的笑声。苏婷将6南带到家中,亲手为他泡了茶,然后满心甜mi地和母亲上街买菜。 司机将整整两篮子菜从吉普车后备箱拎了下来,苏婷抱着一个端庄、典雅的中年女人有说有笑的下了车。一看见6南,脸上立即绽开了笑容,飞快着迎了上去。 刚跑了几步,就感受到了几十双眼睛投过来的目光,苏婷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停下脚步,垂下眼帘道:“6南,嗯――这是我妈。” “见过的,阿姨好。”6南微笑着道。 “好,好。”中年女人叫袁静娴,她含笑打量着6南,眼中就不免带了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6南在昏迷期间,她也陪女儿来看过几次。当时瘦得不成*人形的6南和如今精神饱满、眼神明亮的年青人比起来,简直完全不是一个人。她曾经以为女儿看上的年青人不过是个有钱的“农民企业家”的儿子,还起过劝阻之心,后来事情的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甚至来不及考虑女儿的事,6南就出了事。 袁静娴渐渐现,在抢救6南的过程中,一大批中国党、政、军的脑或重要负责人都表示了关注,而且军方大佬们还为他配了保镖。她虽然不甚了了,但至少她懂,这个年青人或许远远不仅仅是一个“农民企业家的儿子”。这样一来,她就明智的选择了忘记自己当初的想法,决定静观其变,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表示支持。 6南吉人天相,逢凶化吉,苏醒后很快恢复了健康。其间袁静娴也看望过一次。她现这个年青人长得很帅气,有一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同时还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这让她越对6南感兴趣,在情感上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人做自己女婿。 苏婷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扭头看了母亲一眼,然后像只小鹿似的迈了两步,一把抱住6南的胳膊,欢天喜地地道:“6南,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嗯,有猪肝,有牛排,还有一只大龙虾……”苏婷掰着手指一样样汇报,突然又惊呼一声道:“我还买了一瓶葡萄酒呢!你刚刚出院,不能喝白酒,晚上你就陪我爸喝红酒,好不好?”说完又问道:“咦,我爸呢?” “他出去了。” “哦,真是的。”苏婷撅了撅嘴,又高兴地道:“6南,我告诉你呀,我爸是个大酒缸,一喝酒就要喝多。他要找你喝白酒,你千万别答应,不用给他面子,哼!” 6南抬头看了看袁静娴,见她俏立远方,正含笑注视着自己。 “苏婷。”6南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直到他脸上的肌肉绷得生疼,这才低下头,用力抓住苏婷的肩膀,对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苏婷,我从来没有爱上你。我们两是不可能的,再见。” ―――――― 当6南坐上自己的豪华奔驰防弹大轿车,依稀还能听见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默默地打开手掌,这才现掌心已经出血,吴老道留给他的鸡心石,上面有个女孩的甜甜笑容,清纯得像一叶水莲花,在殊无暖意的冬阳下显得那么明眸皓齿、青春无限。 隔着人工湖的办公室里,将军悄悄放下窗帘,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吐出一口浊气,屈指呈爪,伸手抓起案上一支雕花狼毫,在纸上一挥而就八个大字,字大如斗,墨迹淋漓,杀气盈室。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6南当夜搭乘6航军机飞赴北京,数日后秘密返回学校。 李小鹏一见6南,面色一沉,冷笑数声,“6南,6大少,你怎么大驾光临了?你不是太子党么,怎么没去娶个主席的女儿、孙女,风风光光的做你的衙内。你还上什么学呀,哈!凭你的背景,什么大学的毕业证书你拿不到?何必到这里假惺惺吃苦受累……” 6南无奈地苦笑,回头望了望站在门口的保镖,见他们如门神般充耳不闻,这才开口道:“小鹏,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兄弟……” “别,我可当不起。”李小鹏抱着胳膊,扭头看着窗子外的保镖身影,气急反笑,“6大少,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苏婷对你怎么样,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见,可你一句话就把他打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世家弟子怎么一个个的就跟电影、小说里写的一样,拿女人不当一回事,想玩就玩,想甩就甩。” “6南!”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看去。陈元微正和王永敏两人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抱着个篮球、满头大汗的成俊杰。 王永敏一见6南,脸一仰,从鼻子哼了一声,阴声怪调地道:“哈,我当是谁呢,这么大铺,跟黑社会老大似的,走哪都跟着保镖,原来是我们6大少啊,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又瞧上了谁家的姑娘,正想着点子骗上手呢?我呸……” “别说了。”陈元微瞧了瞧左右不苟言笑的保镖,心虚地拉了拉王永敏的胳膊,却却她用力一扯,差点摔了一跤。成俊杰手一伸托住了他的腋窝,篮球“砰砰砰”的在地板上连弹了几次,滚到了6南脚下。 “怎么了,他能做我说不能说了?”王永敏一脸愤愤不平,悲声道:“你有本事叫保镖开枪啊,把我们都杀了,你不是有权有势吗,你叫他们开枪啊!” 保镖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墨镜下望向6南的目光不免带上了几分同情。 6南叹了口气,捡起篮球,见上面一片污泥,伸出袖子将灰拭净,用力摁了摁,又塞到了成俊杰怀里。 “我办了休学手续,今天是想和大家见个面,告个别,东西我就不收了。”6南指了指自己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又掏出车钥匙和房钥匙,“电脑你们用,还有,车也留给你们用,我的房子已经买下来了,小鹏知道在哪,你们放假如果不想回去,可以去住。” “谁要你的东西?”王永敏一把抄起笔记本电脑就要掼,陈元微吓得小脸苍白,拼死抱住了她。 成俊杰看了看已经擦得干干净净的篮球,抹了把脸上的汗,一肚子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李小鹏心里微有悔意,却仍然恼于他对苏婷的绝情,倔强地仰着脸,瞪着6南。 “6南,阿拉勿晓得你是怎么回事。”陈元微张了张嘴,终是开口了,“不过阿拉觉得你这么做应该是有理由的,阿拉代表小鹏和大个子,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6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猛地一扯将他搂进怀,用力抱了抱。 松开后,6南给了汗津津的成俊杰一个熊抱,用力拍打他宽厚的肩膀。 “小鹏。”6南走向李小鹏,张开手臂,李小鹏却一扭身,颤声道:“用不着,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出了门大家就当不认识。” 6南无奈地垂下手臂,最后把目光投向王永敏。 “怎么?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要你抱。”王永敏扁了扁嘴,声音却不再那么僵硬。 “别忘了,你曾经还是我女朋友呢。”6南说了句笑话,然后轻轻抱了抱王永敏,最后看了寝室一眼,转身而去。 几名保镖默默地收了队形,快步而离,不到一分钟,原先挤得满满的走廊已经空无一人。 室内的四人不约而同沉默起来,李小鹏楞了一会下,冲到窗前,正好看见车门关上,然后整支车队缓缓驶离。 他只觉得胸口又酸又痛,突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凭什么啊,凭什么啊?凭什么都抱了却偏偏不抱我?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看不起我……”他抽搐着kao在成俊杰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 正午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杨树叶隙间洒落,6南回头看了看国防科技大学城楼似的大门,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路,我来走! 一个娇俏的身影从大门边闪出,望着远去的车队,突然软绵绵地坐在地上,浑身像抽去了骨头,没有一丝力气。她哑着嗓子哭了起来。 “我恨你,我恨你,呜呜――我恨死你了!” 凌晨四时,长沙西郊某军用机场,一驾湾流商用飞机腾空而起,在机场上空绕了一周后径直飞向东北方向。 三万二千英尺高空,夜航灯闪烁中,6南已经沉沉睡去。在如墨般浓厚的夜空中,两驾歼1o战斗机分列左右进行护航,机身上涂喷的五星红旗和中国空军标志依稀可见。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 新世纪(1) 1999年的最后一天。在全世界人类的眼里分外引人关注。因为这是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一天,全世界55亿人就将迎来二十一世纪。 事实上自1998年起,关于二一世纪的各类话题就开始热了起来。无论是悲观、唯心的“末世说”,还是乐观理智的“新时代说”,这些话题始终就没有停止讨论。人家、政治家、历史、天文、地理以及一切可以称之为“家”的人们在电视节目侃侃而谈,大打嘴仗,这反而让观众更加迷惘。 一直到1999年的12月,这种热度上升到了最高峰,人们在欢欣鼓舞和忐忑不安中默数着日子,并且不约而同的选择在最后一天彻夜不眠,等着去看新世纪第一缕晨光。 但是对于6南来说,或者说对于俄罗斯人来说,这一天还有另外一种含义。 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在年内宣布辞去总统一职,并且推荐年青的俄现任总理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担任俄联邦总统一职。 这一建议可谓众望所归。事实上普京自从第一副市长以来,就渐渐崭1ou头角,显示了他高的政治能力和应对复杂多变局势的睿智。同时,他在拯救俄罗斯经济、打击金融犯罪中也显示出了他的强硬,受到了民众普遍欢迎和拥护。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登上了美国《时代》杂志,并且在当年被评为“年度最性感男人”。 普京是个精力充沛、意志坚强、政治敏感性而且手段高的成熟政治家,他代表了俄罗斯人民渴望复苏经济、重振大国雄风的梦想。他还是俄罗斯人公认的最具有代表性的俄罗斯人――事实上他个头既不高,人也不够强壮,但是他不仅赢得了普通百姓的尊敬和爱戴,同时还受到俄罗斯中产阶级的支持。在他担任总理一职以来,因为他打击金融寡头,因为他采取了强硬手段对待所有试图掠夺俄罗斯能源的外国公司,他的人气在一年来一直直线上升,并且在1999年的最后一天达到了巅峰。 值得让人沉思的是,虽然他对美国人和美国公司完全没有好感,但是由于他对于法律的坚决拥护和支持,由于他从来不凭个人喜好处理政务,由于他在对待外国公司中能够一碗水端平,所以对于他荣任总统一职,美国人表现出了谨慎的期待,并且通过国务卿奥尔布赖特传达了善意。 克林顿总统亲笔写了祝贺信,并与普京通了电话,向他表示了不能亲临莫斯科的歉意,并且衷心祝愿他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信由奥尔布赖特代为转达,普京同样向奥尔布赖特表达了对克林顿总统的感谢之情,并在就职演讲中强调了俄美关系在新世纪,会有个新的展。 前来莫斯科观礼的有近四十个国家的副总统、副总理或副相,以及十七个国家的元,还包括一些世界组织和机构负责人、宗教组织和社会团体的领袖。中国派出的是在政治局排名第七的罗兆民副总理。罗副总理率了一个近3o人的团队将于12月3o日中午抵达莫斯科。 此外,还有一些俄罗斯地方组织机构、青年及妇女团体、大学校长和军方代表参加了普京的就职仪式。不包括普通百姓,总人数将近二千人。 6南是在12月27日秘密抵达莫斯科的。一下飞机,他就换乘了俄总理府派出的车,直抵克里姆林宫。 与普京长谈后。6南步出克里姆林宫,回望着这幢灯火辉煌的城堡,眼前是闪闪亮的各国名车,穿着军礼服的警卫戴着厚厚的冬帽,持枪挺立,目不斜视。 莫斯科已经下雪,严寒笼罩了这个城市,但是却驱不散人们高涨的热情,大批记者扛着摄像机、举着照相机,或是拿着麦克风挤在门前,拼命地喊出一两个名字,试图让他们能够停下脚步接受采访。警察和保安全员满头大汗地把他们往安全线外推。 “看呐,是布莱尔先生!布莱尔先生,请往这边看,我是《俄罗斯人》报的记者,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穿着黑色大衣,在一群保镖簇拥下低头匆匆而过的英国相布莱尔是少数几个来观礼的大国元。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微笑着举起手道,“请安静,我只回答一个问题,刚才提问的人是谁?” 那个幸运的家伙早被一名怒气冲冲的安全人员推到在地。他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雪,像捡着元宝一样大声道:“布莱尔先生,是我。我是《俄罗斯人》……” “请尽量简捷一点。” “好的,好的。”那名记者整理了一下思路,伸过麦克风问道:“布莱尔先生,我们都知道,今年五月英国拒绝了加入欧元计划,仍然坚持行英镑。请问英国政府是基于何种原因这样做的?” “请允许我纠正您的一个词!”布莱尔竖起一根手指,周围的一大群人立即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他的言。白雪茫茫的广场上,只能听见摄像机运转时轻微的电机声。 “‘拒绝,’这是不恰当的,应该说是我们还在观察和研究欧元对于国际金融市场和英国金融的影响,并且在做出积极的评估。” “欧洲经济一体化将是大势所趋。众所周知,抛弃了本国货币,接受欧元就相当于放弃了税收。由于英国在欧洲的独特性,所以我们不得不审缜而严肃地考虑此事。但是,我愿意与各位共同期待,英国将在未来两到三年中,会就英国是否加入欧元区的问题举行全民公决。”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一阵惊呼,不少记者喉咙痒,争先恐后地上前想要问个明白,但是布莱尔并没有给他机会。 “英国多次错过了与欧洲整合的机会,这是英国政治的‘悲剧’。英国尚未加入欧元区,但欧元的成功符合英国的利益。英国对外贸易的重点在欧洲,欧元流通后,大部分公司将用欧元结算。因此,欧元对英国经济至关重要。英国政府将在两年内进行与欧元有关的经济评估,如果加入欧元单一货币符合政府提出的五项条件,政府将举行全民公决,确定英国是否加入欧元区。这五项条件主要包括加入欧元区后是否会在就业、通货膨胀、外贸、吸引外资等方面对英国产生负面影响。” 布莱尔说完后,静静地等了半分钟,面带微笑地理了理胸前的灰色羊毛围巾,让饥渴的摄像师们拍了个够,这才重新开口道:“谢谢!”然后立即钻进了汽车,扬长而去。 兴奋的记者们追着黑色罗尔斯.罗伊斯防弹大轿车跑了整整半个广场,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原地,议论纷纷起来。 “他在说谎。”6南侧过身子,对王飞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同样钻进了车内。 王飞面色未变,只是抬头看了看那辆悬挂着米字旗的轿车,红红的尾灯早已消失在雪夜中。 6南在北京直接找矫雄飞要回了王飞。事实上王飞对于他可有可无,但是6南却坚持要王飞回到自己身边。 受到6南召唤的王飞已经比两个月前瘦了很多,他明白6南要他为的是什么。不过6南却笑着告诉他,自己念旧。 “朋友嘛,总是老的好。” 一句话,王飞恢复了政治生命。他不仅恢复了工作,恢复了军职,而且受到了矫雄飞副主席的亲自接见。 重新焕了生机的王飞是知道内情的数人之一。他受军委矫副主席和国务院总理的委托。听命于6南,并且坚决执行6南的任何命令,包括自杀。 这就是他从中央.军委接到的命令。 我一条命,早就属于他了。王飞收回目光,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驾驶员用眼神请示后出指令,前方引导车立即拉响警笛,呼啸着钻进漫天风雪里。 俄内务部长加里宁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他紧紧地盯着电子显示屏,看着参谋和工程师们在摆弄着自己不懂的卫星天线和设备。心里略有点烦躁不安。 刚刚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了普京总理的一道命令,然后他就像一条疯狗似的把整个内务部动起来,特工们连夜将几名工程师从热被窝里拖出来,再扔进车内,直到现在,工程师们都不清楚老板要干什么。 不过他们向来只做不说,信奉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衣。调试完毕后,屏幕上现出一片雪花点,然后一名工程师开始呼叫。 “卡秋莎,我是斯东,听见请回答。” 几秒钟后,通话器里传出“沙沙”的声音,然后有人粗声粗气地道:“我是卡秋莎。” “卡秋莎,请打开卫星信号接收仪。完毕。” “打开卫星信号接收仪,明白,请等几分钟。” 通话结束后,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显示器,加里宁咬着大拇指上的皮,飞快地眨着眼睛。 不到五分钟,屏幕一亮,一个大脑袋突然出现,这让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 这是俄军方第一次通过卫星远程直接与海外特工建立联系。虽然这种技术在实验室早已经成功,但是在实战中这还是头一遭。 所有人退出房间后,加里宁坐直了身体,开口道:“卡秋莎,安全吗?” “安全,我们现在在巴基斯坦境内的山中。” “其他人在吗?” “在,boss。”紧接着,四五张脸依次出现在屏幕上,一闪而过。小马还做了个鬼脸。 “很好。”加里宁戴上眼镜,然后拿起桌上的一页文件,慢吞吞地道:“卡秋莎,这是一份由总理亲自签署的文件,我只念一次。明白吗?” “明白。” “所有人从听到命令起,已自动退出现役。” 加里宁的话引起了一阵骚乱,远在巴基斯坦山区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的头儿。老熊。 “boss,为什么?” “我重复最后一次,这是命令,必然无条件执行。”加里宁“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随后会有新命令下来。你们可以有选择权,就是这样。” “滋滋滋~”微暗的荧光中,几条彪型大汉盯着已经失去信号的军用笔记本电脑显示屏,面面相觑。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名特工人员愤愤地将脸上的面罩摘下,扔在地上,“老子不干了,老子现在就回去。” “你回去有什么用?你已经不是一名军人,你失业了。”小马冷静地说道。 “头儿,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算什么?什么解释都没有就把我们抛弃了……哈!” “这群成天坐在办公室里只会盯着女秘书大屁股的婊子养的!” 听着乱哄哄的咒骂声,老熊没有说话,他缓缓地看了看身边的几个战友,沉声道:“全部住口,我们等待新的命令。” “我们已经不是军人,也不是政府工作人员,甚至连*克里姆林宫扫垃圾的都不如,他们好歹还有一张证件。”一名大汉将藏在领口的身份识别牌扯下,用力抛向远处的山谷。 山风浩荡,松林着阵阵低鸣,一群人在漆黑一团的夜里静静地看着老熊。 突然,老熊身上的通讯器出一声轻响,他立即接通。 “忘了说了――”是加里的宁声音,“你们的新老板是奥尔加。” 6南没有去住俄罗斯政府为贵宾提供的酒店,而是选择住在银松林的别墅里。这间充满俄罗斯风格的别墅已经有很久没有主人。但是,别墅工作人员依然兢兢业业,将别墅照料得一尘不染,温馨而又典雅。 “6南!” 6南一下车就听到了一声惊呼,然后一个香香软软的身子就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玛洛娃哭得唏哩哗啦,眼泪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襟。6南揉着她的秀,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禁微笑起来,“玛洛娃,多大的人了,还在哭鼻子?” 玛洛娃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6南的怀抱,却依然紧紧搂着他的胳膊,仰着小脸盯着他看。 “有没有现我长帅了?” 玛洛娃破啼为笑,饱满红润的樱唇蠕动着,盈盈如梨花带雨的娇俏脸庞越的荡人心魄。一年没看到6南,她简直有点相思成灾。 姚大昭抱着胳膊站在廊下微笑,镜片下的眼睛中充满着激动和欣喜。她来到俄罗斯后,已经变了很多。女强人的形象收敛得严严实实,展现在俄罗斯同事面前的,是一个睿智而又充满亲和力的东方女性,这也使得她在工作中更加获得了别人的尊敬和喜爱。虽然她对金融不通,但是在行政事务方面,她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6南冲她点头致意,然后搂着玛洛娃进了大厅。朱诺诺和江善清为的霍金公司几位高层相互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快步跟了进去。 “今天不谈工作。” 宾朋满座的餐厅,热气腾腾、香气浓郁的咖啡雾气萦绕,牛角面包和白面包、伏特加、红酒、杜松子酒、牛肉香肠、松1ou鹅肝、奶酪、烤羊排摆满了长桌。6南端起一杯白葡萄酒笑道:“感谢各位来看我,我很好,大家都放心了吧?”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端起酒杯。 “6南,我要恭喜你能够参加普京先生的就职仪式!”朱诺诺夫笑道:“可惜没有我的请柬,否则我一定要去克里姆林宫大吃一顿。” “哈哈。”6南愉快地笑了起来,等桌上众人笑声稍停,这才开口道:“想吃还不容易?中国的美食闻名于世,等你去中国的时候,我请你吃中国最好吃的东西,houfu。” “什么?”朱诺诺夫挤巴着牛蛋大的眼珠子,没听明白,但是在座的中国人都已经忍俊不禁,苦苦憋着笑。 “老板。”詹姆斯.西蒙斯已经是霍金公司席金融分析师,他的文艺复兴公司早成了霍金公司这只金融巨鳄的腹中餐,这是一次资产优化组合的双赢,所以当6南邀请他加入霍金公司时,他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听说你已经参军了,这是真的吗?” “我进入了中国的一家军事学院学习,现在的身份说是军人也不算错。”6南并没有否认。事实上在座的全部都是知道这件事的,也没有必要隐瞒。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詹姆斯.西蒙斯摇了摇头,“我不理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圆我一个大学梦而已。詹姆斯,你不是中国人,可能不了解,上大学在中国人的心中,还是一件神圣和值得骄傲的事。钱,无论如何也赚不完,何况我现在在上学,并没有放弃公司的业务不管。” 6南的话有真有假,詹姆斯.西蒙斯只有耸耸肩,表示接受。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八 新世纪(2) “各位,我这次回来。一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生了一场病。所以我想休息一下,因此我办理了休学手续,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疗养一段时间。另一件事,当然是参加普京先生的就职仪式。” “生病?什么病,要不要在莫斯科查一下?”米哈伊尔紧张地倾过身子,关注地看着6南。他为6南管理的新动力公司借助国家的力量,与俄罗斯国家石油公司联手,统治了全国近七成以上的石油能源。虽然新动力公司占的是不足1o%的小头,但既然这样,也赚得盆满钵溢。 新动力公司更在1998年底完成上市,募集了近3o亿美元,迅膨胀起来,通过银行贷款和拆借、股权分割一系列操作,新动力公司成功地把俄罗斯排名第二的石油公司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和排名第三的石油公司联邦石油公司挤在身后。完全了原始积累和扩充疆土的动作,并且有了与埃克森美孚、荷兰皇家、中国石化等世界顶级石油公司合作的资格。 米哈伊尔是资本运作高手,在盘活资产、做大企业方面6南也自愧不如。因此他干脆把所有权力下放,仅仅以公司名义聘请了美国的联邦会计师事务公司为新动力公司进行财务管理,一些在经营和行政上的事,米哈伊尔完全是一言而决。 “不需要,仅仅是有点累而已,谢谢。”米哈伊尔心有不甘。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时一名中国特工悄悄来到6南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各位,十分抱歉。我要先走一步。”6南抓起餐巾擦擦嘴,站了起来。一群人立即跟着起身,目送他离开。 6南匆匆上了二楼,一名早已守在门口的保镖打开一扇门,等他进去后,又从外面关上。 “我是奥尔加,听到听回答。” “收到。我们正在等候您的命令。” “请你们在29日凌晨2点前到达卡拉奇,会有人与你们接头。” “明白,29日凌晨2点前到达卡拉奇。”老熊重复了一遍。 王飞切断了联系,转过头来道,“已经和他们联系上了。” “好。”6南走进边上的盥洗室开始洗脸,“国内方面的进展怎么样?” “目前还没有动静。对了,刚才大使馆来了通知,请你在1o点前到大使馆。” “我知道,请叫玛洛娃帮我拿一套礼服过来。” 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的主建筑全部是灰色。周围植株繁茂,几乎全是高大的雪松和枫树、桦树、榉树。戒备森严、神情警惕的卫兵负着半自动步枪迈着正步在使馆区巡逻,他们的高筒皮靴将冻得硬的雪踩得“咯咯”作响。 明亮的灯光下,一辆黑色伏尔加大轿车悄然驶近。岗亭里的哨兵看见车前台的通行证,立即升起障碍栏放行。 “矫主席来了?”车内,6南低声问道。 “没有。电话是他的秘书田相武打的。” 田相武是一名四十出头,作风干练的军人。他借用了大使馆的小会议室,与6南进行了秘密会谈。 “矫副主席要我转告你几句话。”田相武与王飞相识,但是两人见面并没有交流。王飞会意地留在了外面,悠闲地品尝起大使馆的美食点心。 “经过慎重考虑。你的要求他不能答应。所以不会有任何形式上的支持。” 6南默默地点头。他对于中国的政治体制和官场潜规则都有着较深刻的认识。无视,其实就是矫副主席能给他最大的支持,再想要得到更多,就有点不知进退了。 田相武同样的默默观察着6南。作为一名政治局委员、副国级的国家领导人的秘书,他有着然的身份和然的心态。同时他还能够接触大量绝密信息,比如6南的身份,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在他的眼里,6南完全是透明的。 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的是,6南在霍金公司的地位,以及那个长达十年的计划,全世界知道的没有过十个。他自然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田相武话风一转,道:“矫副主席对上次针对你的暗杀事件也深感震惊。他已经专门就此事责成公安部和国家安全局、716办公室相关负责人员,务必要破获此案,抓住主谋。”他的声音放低,轻声道:“明年,针对东突的打击力度会继续加大,不过所有行动仅限于国内。” “谢谢。”6南诚恳地望着他道:“这已经足够了。” “你能理解就好,毕竟打击境内恐怖主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6南摆摆手,然后站起来和他握手,“田部长。谢谢你。请代我向矫主席转达谢意。” “我会的。我很遗憾――”田相武起身送客,见6南有点精神不振,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这次没有能帮上你。6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请给我打电话。” 6南上次进京,曾经送给他一副由金箔制成的《清明上河图》,后来听说他爱好赏玩古钱,又指示汉光公司北京分公司紧急给他淘了两枚南宋理宗赵昀宝庆年间铸的大宋通宝。田相武收了东西,自然也就有心多替他办事。他知道6南找矫雄飞副主席,主要是想借军方力量达成自己的报复计划。矫副主席当时没有表态,现在竟然拒绝了,田相武面上也无光。 见6南毫不在意地告辞而去,田相武满面微笑地站在大门前,望着伏尔加轿车离开,这才渐渐收了笑容。 “田部长,他就是6南?”田相武的参谋副官站在他身后,满面疑惑地望着远去的车辆。 田相武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年青的副官立即满脸惊惧地垂下眼帘。 “一名商人,一名成功的商人――竟然要放下生意不做,誓要报仇,这样的人可真不多啊!”田相武摇了摇头,转身进了使馆。 普京忙得每天只能睡不到四个小时。他不停地接见一批又一批的客人。稍微份量轻的,甚至是数批一起接见,其他的也不过是见面说几句客气话,喝杯茶、合个影,十来分钟就打了。但是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和英国相布莱尔这样的重量级贵宾,普京都为他们留下了至少四十五分钟的会见时间。 虽然还有不到36小时自己才会成为俄联邦“代总统”。但是无论在心态上还是在工作上,普京已经完全完成了转变,实实在在的成了这个屹立于远东的世界疆域面积最大的国家的一号人物。 今天应该接见的来宾已经全部接见完毕。普京又伏案工作了几个小时,签署了无数份文件,又分头召见了几名军、政部门的头目,布命令、交待事项或者出垂询、征求意见。 当他手头上的活全部忙完时,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二点。 普京拖下西装,换上了一套运动服,在并不太宽大的办公室里做了一套柔术体操,活动了有点酸的肌肉。然后他通过内线电话叫来了自己的秘书。 “请给我来一杯红茶,一份麦圈、一份鱼肉香肠。”普京准备在办公室里洗个澡,然后再回家,他在套间的衣柜里翻找着浴袍。 “好的,总理先生,请稍候。” “请等一下,”普京问道:“有什么人来找我吗?” 秘书略一犹豫,还是据实回答:“有两个电话,一个是总统先生的,另一个是加里宁先生的。” 普京思忖了一下,决定先不洗澡。他出了套间,开始打电话。 “总统先生,是我,您还没有休息吗?” 叶利钦是个夜猫子。克里姆林宫无人不知。他在一天半后就要把权力移交给自己亲自挑选的继承人,心里多少还有点感慨。接到普京的电话时,他正在看一部美国的故事片《克莱默夫妇》。这部由影帝达斯汀.霍夫曼主演的伦理片深刻地反映了美国社会的夫妇关系问题,并因此而获得了第52届奥斯卡包括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在内的五项大奖。叶利钦正看到精彩处,他的秘书将电话捧了过来。 “唔,是沃洛佳啊。”叶利钦嘟囔着,拿起手边的一杯伏特加,灌了满满一大口,这才开口道:“很忙吗?” “还行。总统先生,您下午找我有什么事,需要我现在去您那儿么?” “哦。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一问,那个什么买买提的,在加里宁手上?” 普京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总统先生,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在帮助一个中国人。但是无论那名中国人与你的关系如何,你先要考虑的是俄罗斯的利益,对不对,沃洛佳?” 沃洛佳是普京的小名。他曾经很喜欢自己的朋友这样叫他,因为这样显得很亲昵。但是当他渐渐升到高位后,就没有人再敢这样称呼他。有资格,或者说有胆量继续这样称呼他的,除了他的夫人柳德米拉,就只有现任总统叶利钦了。 普京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一股怨气,他大声道:“是的,是的。当然是这样,总统先生。但是那个买买提――” “哦,我不在乎买买提。我想你应该明白,东突的存在,对我们的利益是有好处的。好了,祝你好运,沃洛佳。”叶利钦满不在乎的挂了电话。 普京面色铁青地坐在办公桌前,好一会儿才听清身后有人在呼唤他。 “总理先生,总理先生。” “什么事?”普京搓了搓脸,这才转过身。 秘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直到相信他没有问题,这才开口道:“加里宁先生在外面,您见他吗?” 加里宁带来了一个让普京三丈而又无可奈何的消息。下午的时候,叶利钦总统出命令,将关押在俄内政部监狱的东击三号人物买买提明.买买提释放,并且宣布将他驱逐出境。 “普京先生,我下午曾经给你的办公室打过电话。”加里宁可怜巴巴地望着普京。他是普京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他忠心耿耿,但是叶利钦只要还是总统,他的命令就必须无条件执行。在求助普京无果的情况下,加里宁只有将他释放。 “不过,我已经安排下人监视着他。他跑不了。” 普京揉着太阳穴。面无表情地看着加里宁略带恐慌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这件事通知6南。另外,他们要是有所行动的话,配合他们――” “明白。” 买买提明自从追随阿乃庆.吐鲁尔以来,就被派出国,在俄国及其边境活动,争取援助、搜集情报,同时把一些骨干秘密送往印度、阿富汗,或者把在恐怖分子基地培训成功的东突分子送回国内。可以说,他是东突在中国境外的一个堡垒,是一个传送站,同时也是一个中心。 1999年,中俄互换了边疆争端谅解备忘录,签定了《中俄边界东段补充协定》。中方承诺放弃部分已被俄方占领的领土要求。作为回报,俄方对中方开放了部分高尖端武器技术,并且承诺在五年之内,为中方提供“猎豹”动力核潜艇设计图纸,并且为中方建造两艘“基辅”级航空母舰。 作为互相协作的一部分,俄方还主动打击了境内的东突分子,买买提明就是在这一年的夏天被俄安全人员抓获的。 当6南被王飞唤醒时,他看了看床头的时钟。 凌晨四点十二分。 “生了什么事?”6南打开床头灯,坐在床上,开始穿衣服。 “买买提明逃进了美国大使馆。”王飞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见6南还有点迷糊,解释道:“普京已经承诺在一周内将他交给我们,但是就在下午,他被释放,然后俄方宣布将他驱逐出境……” 6南跳下床,赤着脚冲进盥洗室,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稍微清醒。 “现在他人已经进去了?” “是的,但是大使馆方面没有任何人出来说话。” “去要人――”6南沉吟了一下,道:“俄内务部有什么反应?” “他们的态度很好,加里宁婉转地向我们表示,这个命令是叶利钦的,与普京毫无关系。” 6南穿上衣服,两人匆匆下楼。 楼下的客厅里,站着两名穿着深灰色大衣的人,他们是内务部特工。 “6南先生,我奉命配合您的行动。”两人向6南敬了个礼,然后递上了证件。 6南没有寒暄,示意王飞检查证件,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有什么方案吗?” “对不起,时间太仓促……” “不过,普京先生直接指示,我们内务部无条件配合。但是,不能以内务部的名义出现。” “这个我理解。”6南沉思了一会儿,对王飞道:“你是专家,这个问题你来解决。” 银松林别墅大厅已经被临时改成了间大办公室,临时调集的安全人员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神情紧张地进进出出。一条条电话线拉得满地都是,一台台军用电脑搬了过来,工程师位正在调试卫星天线,大幅地图被人抱了进来。 “这是美国大使馆的平面图。” “他们有多少武装力量?” “使馆工作人员中,有42人持有枪证。另外,还有12o名全副武装的海军6战队队员。他们的武器齐全,从m16到单兵prg应有尽有,另据估计,他们有弹药足够装备一个加强连,硬攻的话会有很大伤亡。” 王飞紧张地查看着地图,头脑里高运转,想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先以俄政府名义,去和他们交涉,要求他们放人!” 美国大使馆的二等秘书接见了俄政府工作人员,他听了诉求后,摇头道:“我们这里没有买买提明这个人,绝对没有。” “不可能,我们亲眼看见他进了你们的大使馆。” “那是你们看错了。” “我们有录像。” “对不起,先生们,我想你们搞错了。时间已经不早,我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无论俄内务部门如何交涉,美国人就像一条夹着尾巴的死狗,怎么都不承认,这些俄国人感到十分沮丧。 这时普京给美国驻俄罗斯大使馆的大使卡尔.艾肯伯里。卡尔.艾肯伯里面对普京的质询,当然不好再耍无赖,但是他仍然拒绝交回买买提明。 “总理先生,请允许我代表我个人,对于您升任俄总统一职表示衷心的祝贺……” 普京忍住怒气,礼貌地表示感谢后,又道:“艾肯伯里先生,这个人是中国政府认定的东突成员。我想贵国不会公然维护一名恐怖分子吧?” “普京先生,美国政府的立场如何,您和我都没有资格指手划脚,对不对?至于那个家伙的政治倾向如何,我们不在乎。我们在乎的是,他向我们诉说,他受到了中国政府的迫害――您知道的,在中国一向没有真正的民主。” 卡尔.艾肯伯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普京已经愤怒地挂断了电话。他考虑了下,决定将此事通报给住在大使馆里的国务卿奥尔布赖特。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 斩首 奥尔布赖特的全名是马德琳.科贝尔.奥尔布赖特。这个1937年生于捷克斯洛伐克都布拉格的女人有一双翡翠色的犹太女人是一个标准的鹰派。 自从担任克林顿政府的国务卿以来。她在国际事务上的强硬态度让克林顿本人都会感到难堪。像很多成功的政治家一样,她有着一个睿智的大脑和一颗冷冰冰的心。1994年卢旺达爆种族大屠杀,时任联合国大使的奥尔布赖特为了美国利益,不仅对胡图族令人指的反人类罪行漠视,而且还阻挠联合国派兵干涉。结果造成了6o万到1oo万的贫民被胡图族的杀人狂们用冷兵器杀死。 奥尔布赖特在对华态度,同样让人感慨。她是少有的坚决的美国政客之一。相较而言,后来的美国总统小布什和国务卿赖斯几乎可以用“厚道”这个词来形容。 美国政客对中国的态度,概括来说分为鹰派和鸽派。虽然这些所有人都以美国利益至上为第一准则,但是他们在处理对华关系,以及对中国政策方面,还是有所不同的。比如尼克松总统,他在任时一直致力于美中关系的改善,算是对中国最为友善的美国总统。而小布什的父亲老布什,是新中国建国以来最为的总统,克林顿总统算起来还较为温和。 但是不知是克林顿的幸运,抑或是他走了背字。他不仅摊上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国务卿,同时奥尔布赖特还是对中国最为敌视的美国高官。 在台湾问题上,在西藏问题上,以及在人权问题上,奥尔布赖特处处对中国指手划脚,而且她比总统和参、众议员们干得还要卖力十倍。这个女人甚至在一次非公开场合提议可以在“适当的机会”对中国动用核武器。并且宣称“美国海军可以在24小时中消失中国海军力量。” 虽然这个疯狂的建议没有可能实现,但是听到这种言论的人无疑要重新考虑奥尔布赖特这个人了。 奥尔布赖特同样是的床上被她的秘书叫醒的。她披上衣服后匆匆出了卧室。 卡尔.艾肯伯里正在客厅急得团团转,听到门响后立即转过身。 “夫人,很抱歉将您叫醒,这完全是因为出了一件紧急的事……” 奥尔布赖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径直坐到沙上,“艾肯伯里,请您长话短说吧!我们彼此的时间都不是用来浪费的。” 卡尔偷偷擦了把汗,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面前的女人面部肌肉松驰,卸了妆的脸上有一种腐朽的味道,薄唇紧闭,正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和奥尔布赖特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凭心而论,他并不喜欢这个总是装腔作势,把脸涂得白,就像猪肉冻一样一动就乱晃的女人。但是她现在是大使馆里职位最高的人,按照美国法律,他必须无条件听从于她。 “夫人,是这样的。有一名东突分子刚刚被俄国人释放,但是他却找到了我们,要求政治避难……” 奥尔布赖特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卡尔.艾肯伯里,直到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才吁了口气,用尖细的声音道:“大使先生,你这么晚找我,就是想告诉我,普京先生在逼你交出这个人。而你应付不了?” 卡尔的脸一下子红了,面对如此尖酸刻薄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的心里有点恚怒。奥尔布赖特却像没有看见,继续说道:“大使先生,这里是美国大使馆,是美国的领土。所以,一切行为都要以美国利益为重。那个东突分子要求政治避难是符合我国利益的,所以――事情很简单,拒绝他!” 奥尔布赖特站起身来,掩了掩领口,迈着稳重的步伐重新进了卧室。 奥尔布赖特给出了答案。但是卡尔却不得不将一切细节考虑在内。他将大使馆里的武官和所有二秘以上文职人员全部叫到会议室,召开了紧急会议,以研究如何应付俄国人不断的诉求,甚至是严厉的威胁。 海军6战队队长,少校约翰逊.马布里有12o名骁勇善战的手下,同时还有两辆装甲车和四辆轻型坦克、一架直升飞机,他对于卡尔.艾肯伯里的担心嗤之以鼻。 约翰逊.马布里挽着袖子,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大声道:“俄国人如果要来硬的,我就会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一等参赞温森特.巴贝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的小伙子每个人都能以一当十。我们还有重机枪――我也不相信俄罗斯人会强攻我们。” “当然他们不会。但是――” 一群人正在议论纷纷,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惊天巨响。一团烟火升腾在夜色中,分明明亮,就像九天玄雷降在了他们的头雷。 值勤的士兵在冲天的火光中惨叫起来,他们浑身冒着火,痛苦地满地打滚。 卡尔.艾肯伯里一下子惊呆了。 “妈的,俄国人真的敢这样做?” “他们疯了――”温森特.巴贝里喃喃自语。 一辆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大轿车边上,躺着三具烧焦的尸体。很显然,这是一起汽车炸弹事件。1oo多名美国海军6战队员在心惊肉跳中开始手忙脚乱地布置防御阵地。他们的长官一边奔跑一边往身上套防弹衣,同时大声布着不同的命令。 敌人没有见到半个,己方已经死了三个人。约翰逊. 马布里咬牙切齿地命令手下将两辆坦克开上来,将大门堵死,同时又布置下重火力点,安排下警戒任务,这才气急败坏地往大厅跑。 “打电话给莫斯科警察局,另外,给俄总理办公室打电话,就说我们受到了袭击……” 套间的门一开,满面寒霜的奥尔布赖特走了出来,她盯着卡尔.艾肯伯里的眼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现在情况还不明,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观察?敌人已经对美国领土动了攻击,你居然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看着奥尔布赖特青的脸,卡尔.艾肯伯里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恐怖袭击对于美国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而驻外大使馆虽然在法理上属美国领土,但大使馆受袭,毕竟与美国本土受袭不是一回事。 “是的,总统先生。在大约五分钟前,我们受到了攻击,有――”奥尔布赖特用眼神示意要数字。卡尔.艾肯伯里这才注意到她一直在与总统通电话。 “已证实有三名士兵死亡,目前还没有人受伤。” “已证实有三名士兵死亡,目前还没有人受伤。”奥尔布赖特重复了一遍,又道:“总统先生,这是俄国人对美国裸的攻击行为,请您务必考虑,要坚决、果断地予以还击!我建议,立即提升美国本土防御等级,同时召见俄驻美大使,再召开新闻布会,痛斥俄罗斯政府的行为――总统先生,总统先生?” 俄罗斯的凌晨五点,在美国正是阳光明亮的下午一点。克林顿原本正坐在办公桌上享受着莱温斯基香艳的口舌服务,却接到了奥尔布赖特的电话,说是有个东突分子要求政治避难。 克林顿就一边听一边嗯嗯啊啊,这种事难道也算事?每年要求到美国申请政治避难的好几万人,要是美国总统每个人都要过问,那他什么都不用做了。 突然电话里传来爆炸声,克林顿心里就是一惊,听到奥尔布赖特说有三名美国士兵死亡,他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很突然,莱温斯基一时不差,差点咬伤了克林顿。他火冒三丈。一把将她推开,骂道:“你这个蠢女人!” 奥尔布赖特简直难以相信,克林顿总统会在电话里骂她是“蠢女人”,她难受的几乎要落泪,但是她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冷静。 “总统先生,请您注意您的用词,我会在稍候听您的解释。现在让我们回到原先的话题上来……” 克林顿一边拉着拉链,一边拨电话,“通知副总统先生和国防部长来,还有特尼特先生也来――就是现在!” 完命令,他又重新拿起了电话。听筒里又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妈的,俄国人难道要和我们开战?”他郁闷地搓着健康、红润的大脸。 “事情搞清楚了。东突的几名成员策划了这起袭击事件。”卡尔.艾肯伯里流着冷汗,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们打来电话,要我们交出被我们抓走的买买提明,否则就要对我们进行自杀式袭击。” “这不可能!”约翰逊.马布里大声道:“东突分子没有这么强大的攻击能力,而且他们使用的遥控汽车,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怎么会是自杀式袭击?这肯定是俄国人搞的鬼!” “我也这么想。但是俄国人坚决不承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奥尔布赖特捂着额头看着两人争吵,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道:“俄方怎么说的?” “他们表示愤慨,并且愿意帮助我们打击恐怖分子。警察局的人已经将大门封住了,不过我们没有让他们进来。” “我认为其中有俄国人参与,他们存心是想趁火打劫。” 奥尔布赖特缓缓摇头,“这件事俄国人肯定有份。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所以,当前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现在的局面,难道我们只有困守在这里吗?” 卡尔.艾肯伯里和约翰逊.马布里面面相觑。这里不是美国,海军6战队没有权力在大使馆外行动。何况即使出去,也不能像在伊拉克一样肆无忌惮。 奥尔布赖特xian开纱帘,眺望着远处戒严的大门。看着爆炸后的残况以及临时垒起来的沙袋,和沙袋后据枪警戒的士兵,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二战。 大门口除了两辆坦克和一辆步兵装甲车,还有4o名士兵,而在大门外,则是俄国警察和特种部队,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大片看热闹的老百姓。 几十家媒体的新闻记者们打着大灯,高举着摄像机和照相机,乱哄哄的嚷着,捕捉着每一个有价值的镜头。看着他们脸上兴奋的神色,奥尔布赖特突然感到心烦意乱。 “把那个买买提明带过来。” 买买提明被临时关押在大使馆的军营里,他被带来时,已经鼻青眼肿。奥尔布赖特知道是心情恶劣的美国大兵揍的,但是她却没有过问。 买买提明是标准的新疆人面孔,有一副大胡子,个头很高,人很瘦。浑身脏兮兮的,眼光游移不定。 奥尔布赖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大约两分钟,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要申请政治避难?” “我被中国政府迫害,因为我持不同政见。” “独立吗?”奥尔布赖特挥了挥手,并不打算听他的政治言论,“外面是你的人?” “不,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买买提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的人被俄国人抓起来了,逃走的只有不到五个人。如果你问外面的事,我想应该与他们没关系――何况,我们都对贵国的民主和自由很向往,不会主动攻击贵国的。” 奥尔布赖特相信他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她静静地想了想,决定再试一次。 “带他出去,就在大门口。” 约翰逊.马布里咧了咧嘴,伸手抓紧了买买提明的胳膊,“跟我走。” “等一下。”奥尔布赖特突然说道。两人停下脚步,回过头。 奥尔布赖特用蛇一样冷酷的眼光在买买提明的脸上扫了一圈,点点头,“如果他们不是你的人,你就照实说。” 策划这次袭击的是王飞。但是进行袭击的人却是俄阿尔法小组。 普京亲自签署了命令,让加里宁就近调集所有具有“鞑靼人相貌”特征的特种队员,并将他们交付给6南使用。 仅仅一个小时,加里宁就找到了22名符合要求的阿尔法小组成员,他们秘密集结后,王飞布了攻击命令。 有些事,不破不立。蛮干绝对成不了事,但蛮干却有可能会给对手以重击,在第一回合将他打懵。美国人不是“老虎屁股摸不得”,6南的计划中没有损害俄罗斯利益,这也是普京之所以支持的最重要的原因。而能够给美国人一个教训,他也乐于看到。 而俄罗斯政府需要承担的责任,顶多是“治下不宁”、“绥靖不力”, 美国人追究起来无非是这个。 打嘴仗嘛,普京手下的人才太多了,官司就算打到联合国,美国人也拿俄罗斯半点办法都没有。 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高举起一面雪山狮子旗,大声地在记者面前侃侃而谈,说东突是“正义、勇敢、永不妥协”的伟大组织,在进行的事业,是和以色列人寻找家园一样神圣。 “我们绝不是恐怖分子,相反的是,我们热爱和平。” “可是你们刚刚策划袭击了美国大使馆。”有记者反驳道。 “那是因为美国人的和霸道,他们秘密抓走了我们的领,我们交涉过,但是美国人的傲慢和无礼激怒了我们。” “请问,你们是领是谁?” “你肯定是美国人干的?” “你怎么知道?” 记者纷纷提问,那名大汉头卷曲,鼻梁弯曲,而且能说一口流利的新疆话,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他跳上大门口的花坛,坦然将背对着门内的重机枪,将手里的旗帜抖得猎猎起舞。正在这时,两名全副武装的美国大兵押着买买提明走出大门,立即引起了新闻记者的注意。登时,闪光灯连成一片。 “买买提明?”大汉一扭身,满脸惊喜地叫了起来。 “你是谁?”买买提明根本不认识这个大汉。大汉却没有回答,他情绪激动地大叫起来,“看呐,看呐,这就是买买提明,是我的兄长,是我们的领袖。诸位刚刚都看到了,他刚刚从美国大使馆里出来,但是仅仅在一小时前,美国人还强硬地说,他们根本没有抓任何人!” “美国人扯谎!” “骗子!” 人群内,有人激动的叫了起来,随即,砖块和酒瓶如雪片飞向大门。 “我不认识你,我从来没见过你!”见局面有点失控,买买提明大叫起来。但是他的分辨无人可信,大汉眼中含着泪光,迎着美国大兵的枪口,迈开大步向他走去。 “兄长,请跟我们回去吧。现在你是安全的――美国人如何恫吓你都不要被他们吓倒!” 两名美国大兵紧张地后退了两步,大声道:“站住!” 大汉“哗啦”一下撕开上衣,1ou出岩石般的胸膛,怒吼道:“开枪啊,美国鬼子,你们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开枪把我杀了吧!” 奥尔布赖特站在二楼的窗口,手里拿着望远镜默默地看着大门口的闹剧,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时却无法想出对策。 原本想让买买提明揭穿这些人的真面目,谁料现在局势的展出乎了她的意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m16的枪口已经顶在大汉的胸口,但是美国大兵却怎么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否则的话,一分钟之后,这样的镜头就会通过卫星传遍全球。所有对美国仇视的国家会很高兴看到这一幕:美国士兵枪杀手无寸铁的人。 “退回来!”约翰逊.马布里果断布命令。只要美国士兵退进门内,大汉再进去就可以将他击毙――一条白线隔开了两个国家,在白线内,美国人可以为所欲为。 两个美国大兵一听见命令,立即如蒙大赧般落荒而逃。大汉手疾--宜搜小说--,一把拉住了买买提明的胳膊,猛地将他拉了过来。 “好兄弟!”大汉用力将他抱在怀里,这一镜头立即被在场所有的摄像机捕捉到。但是买买提明的脸上却没有感激,他满面惊恐地望着周围的人,用力推着大汉。 “救我,救我!”他用力扭过头,看着白线内的美国大兵,没有人动,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买买提明对于这些普通的美国大兵来说,完全不值一文。 “打倒美帝国主义!”大汉突然高声叫了起来,从人群中涌出几个人迅把买买提明拉走。 “废物!”奥尔布赖特按着胸口,看着公然被人劫走的买买提明,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面上的绝望,并且可以由此百分百断定,这是一起阴谋,是一起针对美国大使馆、针对美国政府的阴谋。 她悻悻地放下望远镜,头脑里紧张地思索着对策。 事情既然已经生,再后悔就没有用了。这件事没完,三名死去的美国大兵一定要有人对此负责!奥尔布赖特并不相信是东突分子干了。她考虑采取什么态度,以及用什么方式给俄方施压,迫使俄方做出让步,将真正的幕后分子交出来。 几名东突分子簇拥着买买提明离开,记者们分成两组,一组急着回去稿,另一组意犹未尽,正满地找车,准备追随这些东突分子而去,想搞点劲爆的内幕新闻。 突然几名东突分子停了下来,他们激烈地吵了起来。让不仅让渐渐散开的人群疑惑,就连快要离开的记者都立即改变主意,涌了过来。 “他背叛了组织。”一名瘦小的男子指着买买提明,大声斥责,“他把我们的情报全部泄给了美国人。” “真的么?”大汉已经收起了雪山狮子旗,他用严厉地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买买提明。买买提明的喉咙已经被这些阿尔法成员弄哑,他痛苦地摇着头,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他已经变成我们的敌人了。”大汉满面忧伤地摇了摇头,随即大声道:“拿我的刀来!” 一把两尺长的锻刀,在黎明的雪光中泛着青幽的寒光。大汉平举着刀,瞪圆了眼珠子,大喝道:“买买提明,用你的血洗掉你的罪恶吧!” 刀光一闪,一颗好大的头颅落地,周围一片惊呼。 文明社会中的野蛮斩,竟然重现!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 演习 寻求美国大使馆庇护的人。竟然在大使馆门口被砍下了脑袋! 这一镜头以光在世界各大电视台反复播出。由于镜头过于血腥,以至于不少观众在收看节目后打电话责骂电视台,说他们感到不适,认为这是文明的倒退。还有更多的人当场就呕吐了――比如奥尔布赖特国务卿,她没能参加普京的就职仪式,而是在当天上午就搭乘专机返回美国。 这一事件给了美国政府一记响亮的耳光。而且栽赃到东突,俄罗斯政府抵死不认帐,克林顿暴跳如雷,却没有获得民众应有的支持。 美国人对于这起恐怖事件普遍表示愤慨,但是他们同时也在镜头面前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美国政府的失望,认为他们收留东突分子,完全是多管闲事,对美国利益并没有任何好处。 追根溯源,还是美国人先惹的事。 一向对美国政府没有好言的福克斯电视台王牌主持人在访谈节目中说道:“三名美人的死亡,应该给美国政府敲响警钟。这就是恐怖主义的毒瘤无处不在,强大的美国不能、也不应该与恐怖主义有所勾结。”接着,他又举出美国政府扶持基地组织,结果奥撒马.本.拉登却背叛了美国人的例子来证明美国政府的愚蠢。 这让克林顿大为光火,但是却无可奈何。因为这都是事实。虽然福克斯电视台在节目播出后,收到了无数咒骂的电话,但是他们却依旧我行我素。洋洋自得。 中国政府官方言人在回应美国关于此事的质询时,用不屑一顾的口气道:“买买提明是一名分裂主义者,同时还是恐怖分子。我们不清楚他是如何进入了美国大使馆,但是我国政府严正声明,任何维护恐怖分子、利用恐怖分子的国家和组织,都不会有好结果。” 外交部长唐家璇则用风趣的口吻对美国记者道:“这让我想起了中国的一句老话,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为三名美国士兵的死亡感到遗憾,美国人应该从这起事件中获得宝贵的经验和教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希望克林顿先生和他的政府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克林顿叫来中国通,为他解释了两句中国谚语的意思,然后整个上午白宫里都听到了他的咆哮。 ia开始就此事进行调查,美俄双方的外交官们同时在打着官司。他们在联大会议上、在巴黎、在法兰克福、在纽约、在东京――在一切场合互相指责,最终不过是留下一大堆口水,谁也胜不了胜。 美国加强了对俄远东地区的监控,从横须贺海军基地启程的第七舰队陈兵日本海,直逼符拉迪沃斯托克。俄国海军立即针封相对,派出北海舰队果断出击。双方剑拔弩张,战争态势一触即。 双方对峙了近48个小时,最后美国人不得不撤回了航母和攻击舰队群,俄罗斯的核潜艇胜利地浮出水面,在铁灰色的海洋上留下一朵朵洁白的浪花。 这起事件最终以美国人黯然收场而告一段落。虽然美国人仍然在继续调查此事,但已经不在费口舌和俄罗斯人打官司了。而普京也顺水推舟地拿掉了莫斯科警察局局长,理由是他“出警不力。”同时加强了对于美大使馆的保护。 而此时的6南,已经在离莫斯科15oo公里之外。 索契,面向黑海,背kao大高加索山脉。是俄罗斯最狭长的城市。索契一年四季气候如春、风景如画,是俄罗斯最富盛名的渡假胜地。 在索契蜿蜒曲折的海岸线上,有无数产权属于俄政府的别墅,外面保安全警备森严,内部各类设施应有尽有,豪华舒适。事实上索契正是俄高官渡假的第一选择地。 在克拉斯纳亚波良纳雪山下,有一处这样的别墅,四周是亘古不化的寒冰,而在深幽神秘的别墅内部,有大小几处温泉。 温泉汩汩的冒着热气,清爽的风吹拂,园内奇珍异卉随处可见。6南躺在池中,胸前盖着一条毛巾,正在假寐,手上的一本全塑印制的精装本《列宁传》早已飘到池角。稍远处,玛洛娃穿着三点式泳衣,晶莹白皙的肌肤宛如白玉,正跪在木地板上为6南熨一件衬衫,不时还满面幸福地瞥一眼池内的6南。 门外轻轻响了几声,玛洛娃抬起头,顺手从沙上拿起一件大浴袍套上。“请进。” 王飞和两名俄国人正步走了进来。玛洛娃认识其中一人是老熊。 三人一见6南,立即放轻了脚步。王飞问道:“他睡了多久?” “刚刚才睡着。”玛洛娃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6南最近在做的事完全与霍金公司无关,而且她以一个女性的敏感,嗅到了危险的存在――比如6南的保护已经升级,有两个排的兵力,携带着重武器24小时保护着他,另外还有6名贴身保镖。现在在别墅的大门外,甚至还有两辆装甲车。 “我去叫他。” 三人默默地对视一眼,然后分头坐了下来。 6南打击东突的计划得到了普京总统的支持。以上尉亚历山大.德尼罗索夫为的4o名阿尔法小组成员和以老熊为的12名内务部特工已经全部退出现役。他们将以雇佣兵身份听候6南的指挥。出于安全和保密的考虑,6南并没有把他们的名字列入霍金公司保安部。 他将指挥权交给了王飞,跟王飞一起过来的11名中央警卫团成员则没有退出现役,他们的身份仍然是6南的保镖,但是他们会参加行动。 6南并没有亏待他们。两天前,老熊的人从巴基斯坦撤回国内,然后6南就接见了他和亚历山大。他当即承诺为所有人成员提供一笔高达5o万美元的安家费。同时根据战绩,他们还会得到高额赏金,如果死亡的话,抚恤金将是2oo万美元。 而如果他们有幸能活到行动结束,6南会为每个人提供一笔奖金和工作机会,作为赠品的还有新的护照、以及新的身份。 这样优厚的条件,在世界范围内任何一个雇佣兵组织都不可能提供。因此亚历山大和老熊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事实上,打击做为半军事组织的东突,对于这些精英特种兵和特工来说,危险甚至比不上演习。 这次他们来找6南,带来了所有人的亲笔签名同意的协议。 “6南先生。”亚历山大就是亲手砍掉买买提明脑袋的人,他掏出另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全部所需装备的清单。” 6南浏览了一遍,基本是美式装备。此外还有瑞典、中国和以色列的装备。很杂,很全,也很多。轻重武器都有,匕、手雷、手枪、突击步枪、狙击步枪、prg、远红外望远镜、单兵对讲系统、悍马军用吉普,一直到甚至还包括两架武装直升飞机和两架运输直升飞机。不包括弹药,总价是34oo万美元。 “你负责采购。”6南放回文件,点了点桌子,“这些我不懂,只要告诉我帐号就行。” “ok!”亚历山大知道政府在暗中支持他们,心气很足。阿尔法小组执行任务时就经常会特意掩饰身份,所以这些装备都可以在国内搞到。甚至他还知道有几家兵工厂专门仿制这些武器,并且堂而皇之的打上商标和编号。 “还有一个问题。”亚历山大将资料装回包内,说道:“情报部门的活还没忙完,而且我们的人需要磨合,一方面要设计战术和全新的口令、暗号、密码,另一方面需要做针对性训练,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立即行动。” “需要多久?” 亚历山大斟酌了一下,“这要看训练的效果如何了。” “这里,行不行?”6南突然问道。 克拉斯纳亚波良纳雪山有着近似于印度和巴基斯坦高山区的地型,在气候上也有所相似,更重要是,从6南所住的别墅往内属军管区,保密性极强。因此。亚历山大和老熊在花了一天时间驱车在周围转了转之后,立即决定就在山内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实战训练。 “我参加。”6南突然提出要求,“我在上军校时,就接受过正规的特种训练。” 峭壁边的松林中,伏着一个男子,他从头到脚都融在了黑夜中,只有他的一双眼睛,亮的渗人,充满杀气。仔细看去,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军刺,灰白色的刃身几乎不泛光。就像他面前的大地一样,沉默而又令人胆颤。 离他的埋伏位不到两米,是另一名军人。他手里紧握着枪杆,背后还反ha着一柄开山刀。 一声夜枭的啼叫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作了个手势。 两人正准备跳起来时,突然,身后不到十米处响起了一声爆炸声,紧接着,周围枪声四起。 会议室内响起了低低的惊呼声。猎人和猎物几乎在一瞬间就互换了身份。一支小分队踏入了对手的陷阱中,几乎在第一次攻击时,就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力量。而更为严重的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一名上尉在爆炸中已经身亡。 米黄色的会议室里,窗边垂着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将外面的自然光挡得严严实实。穿着军装的年青女服务员提着热水瓶轻轻推开门,在微蓝的幽光中轻盈地穿行在一群肩配校、将军衔的军人之中。 坐在第一排正中的,是一名大将,他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迷彩作训服,肩上三颗金星闪耀,正全神贯注地望着墙上的幕布。 女服务员为他的茶杯续上水后,抬头望了眼屏幕,“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一名身材高大的特种兵面对五名围上来的敌人,毫不胆怯。他先是掷出飞刀干掉了一人,然后又弯腰低头,冲向两人。 三人闷不作声地撞在一起,拳头重击在身体上的声音和痛苦的闷哼声不时响起。一名大校注意到那名特种兵的格斗动作不太规范,似乎有点像野路子出身。但是效果却相当好,他屈指成爪,在一名对手腋下用力一啄,趁他痛得弓下腰时,一记横扫将他踢出圈外。随即他闪身避过一枚射来的弩箭,反手拎住对手的领子,一转一带,将他掷向在远处掠阵的对手后,拔腿就跑。 “当、当”的射击声不时响起,他在林中如一头猛虎。高纵低跃,显示出了与身高不相符的矫健。 他的小分队,六个人只剩他一人。虽然他在反击中杀掉了一人,但是显然他无法同时对付其余的四个人。 敌人在身后紧追不舍,但是在十五分钟后,他将他们一一干掉。 在泥沼中,在树冠上,在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他用匕、用绳索,用岩石般的胳膊和铁拳,杀掉了所有的追兵,然后一路小跑,来到了一处绝壁。 他将刀叼嘴里,这样做是便于在万一遭到敌人攻击时,可以用最快的度进行反击。然后他望了望近八十米的山崖,毅然徒手爬了上去。 背着登山索的队员已经身亡,想要赢得最后的胜利,这是唯一的办法。 刚才女服务员看到后一幕,是他用匕将一名对手的喉咙切开的场景。 她吓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但是幸运的是,她的异常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甚至于那位上将也仅仅是含笑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 女服务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面红耳赤地悄然退出门外。 “那就是我们的特种兵么?”女服务员kao在墙上,小脸煞白,眼中却是一片迷离的神色。 镜头有所删减。大约一分钟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崖顶。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仰面朝天躺下恢复体力。 崖顶处有一幢小木屋,两名警卫正在巡逻。一名警卫刚刚转到木屋拐角,一道黑影从他身后猛地扑了上去,一手捂嘴,寒光闪过,他捂着被切开的气管,徒劳地打了几个圈,一头栽倒在地。 海风吹过,另一名警卫似乎嗅到血腥味,立即端起枪站在原地高声喊了起来。 他的叫喊声惊动了小木屋内的人。一名参谋从窗口探出头来,喝道:“将军正在休息!小声点。” “是。”警卫一个立正,又担心地看了看同伴消失的方向,报告道:“曲辉没有回话,我担心有人摸上来了。” 参谋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周,命令道:“注意警戒。联系飞禽组,他们在山下狙杀应该结束了。”他看了看手表,嘿嘿笑道:“还有半个小时演习结束,我看长弓这次算是输到家了――特种兵再强,能比得上我们正规军?” 清冷的月光下,那名特种兵慢慢地举起抢来的半自动步枪,“啪、啪”一个二连,那名警惕性不够强的警卫应声而倒。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特种兵尤如下山猛虎冲进小木屋,将只有手枪护身的两名参谋和一名还有休息的将军俘虏。 面色有点苍白的将军默默地戴上老花镜,有点讶异地看了看俘虏他的士兵。 “你是长弓特种部队的?” 年青的特种兵摘下面罩,他竟然有一张与性格不相符的幼稚的脸。 “报告,我是第41军长弓特种兵大队6冬生少尉。请长指示!” “指示什么谈不上。”老将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随即又自失一笑,“你们一共出动了多少人?” “对不起,这是秘密。” “秘密――”老将军被这话噎得差点没背过气。身边的两名参谋脸色铁青,背转着身子正在调试电台,突然电台里传出三长两短的鸣叫――这是演习全部结束的信号。 “现在你能说了吧,少尉?”老将军重新戴起军帽,站起身走出木屋。按照演习流程,结束后军方观察员和总参的人都要过来,他也要与自己的老对头、41军军长见个面,打打嘴仗,另外《解放军报》、《世界军事画刊》来的记者也要打,他的事还很多。 不过这一次,老将军布局行棋均胜了对手一筹,却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被41军的特种部队成功偷袭了指挥部。 这下好了!老余有得说了――老将军想到这里,就苦笑着摇摇头,山下,已经有一支车队驰了过来。 “报告长,我们共出动了6个战斗小组,共36名成员。” 老将军累了一夜,浑身肌肉酸,正在伸腿展臂作运动,闻声猛地一扭头,惊道:“只有36个人?” “嗯――”6冬生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腼腆地笑了笑,遗憾地道:“不过已经阵亡了35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老将军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仰面朝天,喃喃道:“我一个连两个加强排,少说也有5oo人,竟然被你们36个人打败……不过老子不服!老子是输在你一个人的手里,不是输给老余的!” 说完这话,他仔细地打量着6冬生,见他军姿威武、挺拔如山,满脸稚气却又成熟稳重,居然是个天生的军人。 老将军竟然越看越喜爱,连连赞道:“这么好的苗子,竟然在老余的手下当兵――那个傻蛋,要不是你,他的弯弯绕没一个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少尉,我找老余要你过来,提你当上尉――不,少校,怎么样?” 6冬生吃惊地张着大嘴,不知如何回答。老将军急道:“还考虑个屁,你跟老余算是埋汰了――” “哪个要抢我的人啊?”伴随着一声大喝,一个身材矮小、敦实健壮的中将快步走了过来,大笑道:“老朱啊,这回你服了吧?啊,哈哈,被我们的俘虏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党、我军对待俘虏向来优待。走,这就去我那儿住几天?大鱼大肉管够。” “呸,你个老兔崽子。”朱将军脸色红,满脸怒容地道:“这次演习从结果上来看是我方输了。但是从过程来看,你们长弓表现的太差了!我正规军对付你们并无劣势,要不是这个小伙子最后一人干掉了我的狙击小组,又孤身一人爬上来,你能赢,做梦去吧!” 两人的嘴仗打得不可开交,乐坏了记者,愁死了总参的参谋们。他们面面相觑,均是苦笑不已。 “啪!”参谋打开了灯,会议室响起一片挪动椅子的声音。矫雄飞微笑着转过头,对身边的41军军长余永春道:“很不错啊!” 余军长坐直了身子,道:“矫主席,我们做的还不够好。这次演习能够成功,也是出乎我们意料,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请矫主席批评。” 他这话倒真不是谦虚,代号为“针芒”的小型演习全过程早已被军事专家和参战双方反复研究过,总参的结论也已经下了。41军军长和长弓特种兵大队还因此受到了批评,他们在整个演习过程中,暴1ou出了经验不足、急于求成,以及应变能力不够等弱点。最后要不是一名特种兵爆,将会毫无疑问地输掉整个演习。 矫雄飞当然知道这些。他这次来到41军要求再看一次演习录像,主要原因是他在考虑一件大事。 “特种大队现在怎么样?” “心态平和,训练认真。”余军长想了想,又道:“上次乔参谋长特意来特种大队做了动员报告,要求他们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指战员们深感这既是一个鼓舞,也是一个鞭策,因此上下的心气都很好,训练成绩也提升得很快。” “这就好。不能因为一次成绩不好就否定了他们的努力。”矫雄飞抓起会议桌上的软中华,扔给余军长一根,又扔给坐在另一侧的参谋长乔国兴一根。 “有没有困难?” 余军长腰一挺,大声道:“没有困难。” 军委副主席开出了价,余军长竟然一口拒绝,可急坏了41军政委鲁玉华,他焦急万分,在桌下伸腿踢了踢军长,示意改口。踢了几脚,余军长毫无反应,鲁玉华急了,轻咳了一声道:“矫主席,我们41军全体指战员对于您能够亲临指导工作,表示万分感谢!也请矫主席放心,我们41军有着优良的传统,是一只能打、能胜,永远听命于党的召唤的军队……”一番套话下来,矫雄飞始终含笑点头,并不接口。鲁玉华又道:“针对长弓特种大队在上次演习中出现的问题,我们军部极其重视,并且经过讨论研究,认为提高特种部队的战斗力和应变能力,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哦?”矫雄飞道:“鲁政委,说说看嘛!” “第一,长弓特种大队在41军是创,我们缺少专业的教官。虽然总参给我们送来了一批,但在实践中看来,远远不够。我们至少还需要十到十五名在不同专业上精通、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教官;此外,我们也缺少相应的武器装备,从这次演习来看,我们没有夜视仪,在选用武器上也存在不合适、不会挑选以及缺乏合适武器装备的情况。最后一次,我们的实战太少,日常训练再严格,总比不上一次实战。现在长弓特种部队的全体指战员多次强烈要求参与实战,以提高特种兵的实战能力,找出差距,弥补不足。” 矫雄飞掐灭了烟,默默地看着鲁玉华。这个41军中的秀才,虽然考虑的多是为41军争取更大利益,但是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中国的七大特种部队,自成立之日起,无一不是身经百战,功勋累累。他们能够凭借较差的装备,屹立在世界特种部队的顶端,除了训练严格之外,实战多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捕俘、潜入境外侦察、定点清剿、扫毒、反走私,甚至在重大刑事案件中都有特种部队的影子。而长弓特种部队成立仅仅两年,还没有一次实战经验。他们从教官到特种兵,都存在经验不够丰富、特种战斗的艰巨性和高危性认识还不足的缺点。 长弓特种部队仅有不到4o人,而其他的特种部队平均都有近两百人。除了规模上的差距外,在装备上的差距同样巨大。简单来说,长弓特种部队不知道自己应该需要什么装备,他们甚至对国外主流特种武器一无所知。 几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矫雄飞笑了笑,指了指坐在另一侧的参谋长乔国兴,笑道:“老乔啊,你说说看,要不要把这把长弓搭上箭,射出去?” 当长弓特种部队接到远赴海外,接受秘密任务的命令后,上下乱成了一窝蜂。41军军部自己都不知道矫主席想的是什么,面对特种部队大队长打来的电话,只得训斥一通,要求他们“坚决执行命令。”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一 关山飞渡 特种部队的全体队员们。则沉浸在一片欢欣之中。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能出国――对于这一批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他们自动忽略了任务中的危险性,把这种出国等同于政府官员出国考察一样美。 “此次任务等级为绝密,任何人不允许泄1ou,包括自己的家人。现在,所有人立即休假,六天后准时归队。”大队长面色严肃地看着面前虎头虎脑的队员们,心却慢慢揪了起来。 6冬生有小三年没有回家了。他在新兵连未满三个月,就以强悍的体能和过硬的军事技术引起了123师的注意。 三个月的新兵连生活后,6冬生被师政委亲自挑进了1营2连,并任2班班长。 班长虽然算不上“官”,但是对于一名入伍不到四个月的新兵来说,还是极为诱惑力的。就在人们瞪大眼睛在研究6冬生究竟有什么能耐时,41军组建长弓特种部队,副营级,6冬生又被亲自下连队挑兵的大队长挑走,成了一名光荣的特种兵。 在两年的训练中,6冬生渐渐拖颖而出。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二的6冬生拥有变态的体能,在射击、格斗、驾驶等特种兵技能上处处当仁不让地拿了第一,在战斗小组中担任突击手,并且军衔也升到了少尉。一下子从“兵”的洪炉中跳了出来,轻而易举地成了军官。 这种未经军校培养而提升军衔的例子,在军队中并不少。但是却无一不是难度极大。6冬生升衔曾经有过争议,但是大队长在师部会议中的讲话却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 “你们哪个见过单兵负重6o公斤,4小时完成越野推进2o公里的?哪个见过他一拳砸晕了师格斗冠军?哪个又见过他在训练场一打六,以至于最后没人敢给他配对练格斗?”他叹了口气,将6冬生的升衔申请表掷在桌子上,“你们可能听都没听过,他早在去年,所有项目的成绩都已经平了或打破了华南虎大队的成绩……这个孩子是天生的军人,是一名猛虎,搁在哪个年代都是一员能冲锋陷阵的大将。现在我们居然在讨论他有没有资格晋升……这简直是个笑话!” 6冬生很感激大队长庄健明。他的心思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听谁的。师部和军部,对他来说太遥远,而成天和特种兵摸爬滚打,吃住都在一起的大队长,就成了他最亲的人。所以他在心中,早誓一定要认真训练,绝不辜负他对自己的关心和期望。 6冬生没穿军装,虽然时值寒冬,他却仅仅穿了件薄毛衣,外面套了件夹克,从胶东半岛到汉中市,一路风景不停变幻,离家越近,他就越感到心跳得厉害。 他乘的是硬卧。对面坐着一个眉青目秀的年青人,一路上都在看书,从来不和其他人说话。6冬生话本来就不多,也不以为意。 车到信阳时,有两个人上了车,进了包厢。这两个操河南口音的男人一看就像是做生意的,两人一进来就翻出啤酒熟食,聊得热火潮天,还不时找6冬生聊几句。 “昨天看新闻了没?长沙可出了大事了……有个家伙报假警说是有人打架,然后在路上埋了炸药,结果11o的车被炸了,三个人全死了,枪也被抢了……” “是啊是啊,我那婆娘还要我小心着呢,外面坏人太多了……我说兄弟,来一瓶?”一个汉子打着嗝,拿了瓶啤酒往6冬生怀里塞。 “我不会喝,谢谢。” “哈哈,哪有不会喝酒的男人?”那汉子也没强劝,“啵”的打开酒瓶,对着嘴灌了一口。看了6冬生好几眼,问道:“大兄弟,你是当兵的?” “嗯。” 那人登时高兴起来,笑道:“哈,我这眼,看人准吧?你这身子板、这坐姿、这眼神,还有这头,一看就是当兵的!” 6冬生笑笑,也没多说话,倒是那个年青人打量了他好几眼。 那人又问道:“大兄弟,你搁哪儿当兵的?” “山东。” “山东好地方啊!山东的女人,个头高,人漂亮,可就那妈的皮肤不好……” “什么皮肤不好?那是你没看到,要说山东女人,水灵的很,尤其是烟台的,我92年去过一次,是要进批苹果,晚上我吃了饭没事,就想上街找个女人乐呵乐呵……” 两人的话题渐渐下流起来。6冬生索性从包里掏出索尼an,开始听音乐。这只小巧玲珑的单放机还是6南送他参军时给他买的,6冬生特别喜欢,也很珍惜。 夜色渐深,窗外漆黑一团,偶尔会有一闪而逝的灯火,映照着远处高高低低的田野村落。 由于这趟列车是特快,车到横店并没有停,经过汉中北编组站也没有停。归家情怯。6冬生已经不再听歌,他坐在床上,双手扶膝望着窗外,默默等着下一站的站牌。 不到五分钟,写着“滠口”字样的站牌一闪而过,下一站就是此次长途旅行的终点站――汉中了。 这时车内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汉中就要到了。请各位提前收拾好行李,不要遗失。祝各位旅途愉快……” 6冬生没什么行李要收拾,倒是两名商人,手忙脚乱地忙了一通。对面铺上的年青人收起了书,摘下床头的包,轻轻跳了下来。 已经是华灯初上。6冬生理好包,坐在床头默默地向外张望。 车窗外是阴冷潮湿的大地,绿色的尽头是一幢幢灰蒙蒙的建筑物,在车头最尽头,隐约已经可以看到灯火辉煌的汉中车站那高大的穹顶。 突然,6冬生现了有点意外。 站台上停着不少警车,顶灯狂闪,每隔2o米,就有一名如临大敌的武警持枪戒严,而拎着手枪的警察则早已急不可耐地翘探看。不明所以的旅客们纷纷议论起来,紧张中夹杂着一丝兴奋。 “肯定是接人。咱车上有重案犯!” “没看到有警察押人啊~” 列车到站,果然所有的车门紧闭。两队背着半自动步枪的武警从车头鱼贯而入,开始逐一检查。另外有一队警察也上了车。 应该是抓人吧?6冬生刚要站起来,就见那名年青人突然窜过来,“呼啦”一下拉开车窗,身子一弓就要往外面钻。 电闪火石中,6冬生大手前伸,搭住他的肩膀用力往回一拽。 6冬生力气有多大,他自己知道。在特种大队训练时,真正练到了单掌开碑,倒拽汽车的地步。可是那年青人头也不回,小腿一勾一抹,正戳在6冬生的腋窝。 一口气泄了,力气也就没了。6冬生眼看他抖拖自己的手,已经钻出车窗外,身子往前一扑,抄住他的两条小腿就往回拉,年青人双腿一缩,整个人已出了车外,还把6冬生半个身子也带了出去。他单手攀在窗外,回身一掌击向6冬生面部。 6冬生松开手,攥紧拳头砸了过去,满以为一拳能把他砸飞,谁料那年青人腕曲如蛇,间不容间挡住他的拳头,借力往边上一拨,随即捏住了虎口,稍一用力,6冬生半个身子都麻了。 年青人倒也不想下死手,瞥见车外的武警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吸一口气,双腿如兔子搏鹰,直踹到6冬生双肩,身子一翻,已经上了车顶。 “咣~”6冬生仰面倒在地上,两个商人早看得目瞪口呆,这时慌忙上来扶。 “这可怎么说的,乍干起架来了?” “哎哟喂,小兄弟,那个人莫非偷了你东西?” 6冬生还没吃过这么大亏,涨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说话,扒拉开两个热心人,钻出窗外,腰上一使力,人已经腾空而起。 正在这时,包间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几名警察一见有人钻车窗,立即喝道:“不许动!”说着话,就有两人扑了过去,只是慢了半步,6冬生人已经上了车顶。 车顶上跑人,已经惊动了戒严的武警。年青人在前面跑,两名武警已经背着枪在前面往车顶上爬,6冬生听见身后有“咚咚咚”的脚步声,也不回头看,只是拼命追着那年青人。 两名武警爬上车顶,刚把枪摘下肩,迎面就刮过一道狂风,年青人身形一动,如一楼轻烟般从两人身边掠过,三人身子一错间,两名武警身子一歪已经软倒在地。等6冬生跑到两人跟前时,才现他们躺在车顶上,额头冷汗如豆,半个膀子呈一种奇异的角度已被人摘了下来。 “啪、啪!”越来越多的武警和警察、防暴队员围了过来,有人已经站在地上向车顶开枪。年青人弓着身子跳下车顶,6冬生趁他度慢了下来,加跑了几步,跟着跳下火车,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雕直扑过去。 “哼!”年青人慌而不乱,身子一侧,手中寒芒一闪,6冬生只觉得胸口一痛,身子直坠到地面。 年青人在疾奔跑中突然双臂一振,两手凭空各持了一把手枪,“啪啪啪”的向左右追来的人漫射起来,几名跑得最快的追兵在猝不及防下纷纷中枪。 “他有枪!”有人惊喝起来,一时间纷纷寻找掩体,伺机还击。年青人趁机跑远。 前方是货栈,堆着数不清的货柜、木材、水泥、钢材,以及各种各样的待运商品。年青人打完子弹,将手枪随手扔掉,身子如狸猫般攀上货柜,几个辗转间,人已经消失在如山的货堆中。 杜晓飞人在车顶,双手握枪,平端着瞄准了半天后果断收了枪,跟着跳下了火车。 脚下的这个人应该不是他的同伙。杜晓飞亲眼看见他不顾性命地追他,只可惜那个家伙身手太高! 杜晓飞看着半个身子浸在血中的6冬生,又看了看年青人消失的方向,略一思忖收了枪,蹲下身子,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稍一检查,杜晓飞放下心来,这人胸口挨了一刀,好在入肉不深,不过流血极多。正要摘下腰上的对讲机通知人过来救治,突然他眼睛猛一睁,双手撑着地面就坐了起来。 “我说,你别动,在流血呢!”杜晓飞伸手拦住了他。 “杜所长,我没事。”6冬生咬着牙撕开衬衫扎在胸口,喘了几口气。 “你认识我?”杜晓飞大奇,仔细打量起来。 “我是6冬生啊!”6冬生抬起头,憨憨地笑了笑。 杜晓飞一下子想起来了,立即笑道:“妈的,你小子命大――不过也真够勇敢的啊!那家伙杀了三个警察,偷了两把枪~” 这时对讲机里传出急促的命令声,杜晓飞也没功夫和他再说什么,脸上笑容一收,道:“冬生,你等着,医生就过来。我去追捕嫌犯。”说完就跑了。 6冬生试着爬起来,胸口却如撕裂一般的痛,不由得恨恨一拳砸在地上。 “我说不上来~”6冬生坐在病床上,努力回忆着和嫌犯过招的只鳞片爪,“总感觉和他打使不上力,有点滑不溜手的感觉。应该他的实力比我强很多,我和他过招不多,不过能感觉出来他根本没拿出全部实力,似乎随手拆解~” 杜晓飞皱着眉头,看着边上的警员根据6冬生描绘的相貌绘制的嫌犯模拟照片,总觉得有点熟,但是再深想却又全无痕迹。 “好吧。冬生,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你这几天就安心养病吧~” 杜晓飞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正要出病房,6冬生突然道:“杜局,这可不行。我连队只放了六天的假,我回去还得两天,我最迟明天晚上就要走。” “这算什么事?”杜晓飞笑道:“你是见义勇为负伤,放心吧!这次由我们局出面给你们连队打电话,保准没问题。” “这可不行。”6冬生急得额头的青筋都蹦出来了,“我们连队和一般连队不一样,管理特严。逾期不归队,不管什么原因都要被清退回去的。”他又用力擂了擂了胸口道:“杜局,我这伤没事了!今天就能出院。” “放屁!”杜晓飞眼睛一瞪骂道:“你伤口深有半寸,没两个月能养好伤?你以为你是油皮破了啊~我说,你哪个部队的?涉密的?” 6冬生想了想,谨慎地点点头,“杜局,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们连队是保密单位。” “成,老子也不问。”杜晓飞哈哈一笑,又道:“不过你总归是41军123师的,这个不属于机密吧?我们直接给你们师部打电话,给你请假,这总成了吧?” 理论上这样做倒是可以,不过6冬生惦着任务,又被素不相识的嫌犯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心里憋着火,哪有心情养伤?见杜晓飞一直不松口,也只好不再提这话题,闭目养起神来。 杜晓飞见他睡着,挟着包出了病房,对负责保卫的两名警察道:“看好了,我估计这家伙下半夜要跑――嘁,小兵蛋子,瞧你那体格,八成是特种兵,还跟老子玩保密――玩导弹的部队还轮不上你呢!” 月上中天,两名警察得了杜晓飞的提醒,并不敢睡实,一人守在门口看报,另一人kao在他身边打盹。 6冬生悄悄下了床,穿好衣服,又将自己的证件、钱包装好,悄悄推开门,正好警察一抬头,愕然道:“6冬生,你要干嘛?” 6冬生手一伸,大拇指直接摁在他耳后神经上,稍一用力,那名警察软软倒地,晕了过去。 弄晕了两名警察,6冬生作贼似的沿着安全通道下到一楼,正要打车去火车站,就见对面一张车的车灯“唰”的亮了起来,紧接着就开了过来。 “冬生,去哪儿?”杜晓飞摇下车窗,吐出烟蒂,偏着脑袋一脸坏笑。 史毕翰在长沙做的案,在汉中差点被抓。他凭借着高手身手避开强敌,一路往西北而去。他在中原转了几个月,终于查出了自己想了解的几件事。 先,艾克兹.阿拉木图已经以分裂国家罪,组织、领导恐怖组织罪,非法制造爆炸物罪,分别被依法判处死刑。在一审后他选择了上诉,但终审后没有改变判决。很可能在农历新年前被执行。 艾克兹.阿拉木图关在哪里,史毕翰并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去救他。但是,他的义父,阿乃庆.吐鲁尔却是史毕翰誓要救的。 阿乃庆.吐鲁尔被关押在山西省模范监狱阳泉一监。这是他花了两个月时间才得到的宝贵情报。 为了救出阿乃庆.吐鲁尔,史毕翰拟定了无数个方案,并且最终选定了一个。这个被他反复思量、琢磨的完美方案,一个人无法完成。他需要帮手! 雪亮的车灯映照下,长沙二桥尤如一条长龙横跨在湘江之上,雾气还未散尽,寒意深重的冬天里,江面上笼罩着如白纱般的水气。 “哈秋!”车子过了桥头的收费口,杜晓飞打了个喷嚏,很快又关了窗子。 嫌犯在汉中警方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还打死打伤了三名警察,这些汉中市公安局颜面尽失。作为主抓刑侦的副局长,杜晓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他一方面布置人手沿着嫌犯留下的蛛丝马迹穷追不舍,另一方面准备亲自到长沙与当地警方接头,看看能不能查出嫌犯的真相。 “你跟那个家伙在一个包厢待了一天一夜,除了他的长像之外,就没有别的印象深的地方了?” 6冬生kao在椅背上,默默想了半天,不太自信地道:“他不喜欢说话,很爱看书,另外――我总觉得他好象身上有种味道……”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二 末日之剑 长沙市公安局位于解放西路。主体建筑是一幢17层的大楼,外表是庄严而凝重深灰色,金光闪闪的警徽镶在楼顶的“人民公安”四个字中间。 8楼的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一室子警察正聚精会神地相着墙上的投影幕布。 负责解说的是716办公室的副主任刑会军,市局特警队队长许冠群皱着眉头,不时和身边的杜晓飞低声说几句话。 “根据总部传来的情报显示,嫌疑犯很有可能就是阿乃庆.吐鲁尔的义子,他在印度使用的名字是khan,译音是‘可汗’。”顿了一顿,又道:“我们的外勤人员已经出国跟踪调查,目前还没有信息反馈回来。” “根据上次开阳路川味酒家生的刺杀案和这次列车逃逸案来看,我们总结了嫌疑人有如下特征:一,有着不太明显的体味,具体来说就是有极其轻微的羊膻味;二,嫌疑人身高在1.7米到1.8o米之间,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误差,是因为嫌疑人很可能有着很高的化妆技巧。他在两起案件中,根据目击证人描绘的身体和相貌特征都不相似;三,嫌疑人的年龄大约在25到3o之间,男性。亚籍,黄皮肤、黑眼睛;四,嫌疑人有很好的反侦查能力,怀疑受到过专业培训;五,嫌疑人的身手很好,可以轻易击败一名受到严格训练的特种兵……” 6冬生的脸微微有点烫,他被杜晓飞糊里糊涂地拐到长沙来,又莫名奇妙的来开这个会。若不是杜晓飞拍着胸脯说明天一早就送他上飞机归队,他是怎么也不肯答应的。 “六,我们现在手里只有khan的童年照片,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顺藤摸瓜,是查出khan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刑会军也是市局的,级别比许冠群低了半级。两人同在716办公室,不过许冠群手下有一群如狼似虎的特警队员,在执行力上是刑会军远远不能相比的。也正因为许冠群手下有兵,在716办公室才能手握重权,除了两名大佬,军方的就只有江嘉平和他比肩,其他的人还不够他看。 不过邻省兄弟局的副局长来亲自查案,许冠群自然相当给面子。何况袭警案本来就出自长沙。这起特大恶性袭警案自生以来,许冠群就没睡过好觉,全市戒严不说,邻近的市、县高公路和省、乡级公路都设了卡,海捕文书更遍了邻近数省,连公安部都惊动了。省厅更是一日三问,限期破案。 本来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没想到汉中警方通过弹道比对,竟然把这案子与两起有东突分子涉及的案件联系在一起了。 胡司令员和省厅江耀峰厅长听取了案情报告后,立即指示,案件由716办公室接手,案件性质也变成了恐怖事件。 反正不管怎么变,许冠群都逃不掉。他瞥了眼讲台上的刑会军,低声道:“杜局,你知道不知道,外面有起人正在找东突的麻烦……” 杜晓飞轻轻颌。这事他是知道的,同样做为716办公室成员,他在内部绝密通报中看到了几则消息。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是已经透1ou出了足够的信息。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国家不允许中国的特工人员在境外追捕和刺杀东突分子。但是半个月前,一只来历不明的武装力量袭击了国安部门监控的十余个生活在境外的东突分子。包括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哈萨克斯坦以及蒙古。 这支部队神出鬼没,军事素质极高。他们有多少人没人知道,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究竟是雇佣兵还是受某国政府指使,也不而知。 已经有近2o名东突骨干成员被杀,并且引了渲然大波。美国、日本、澳大利亚、以及欧洲的法国和英国纷纷指责中国政府“”、“法西斯”,并且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宣扬生命的尊严。 中国政府虽然有点焦头烂额,但是反击却是十分迅和犀利。 国务院在这些言论出现的当天下午。即召开了新闻布会。国务院言人在全世界7o多个国家的外交人员和新闻媒体前,郑重宣布中国政府对生在境外的东突分子被袭杀事件毫不知情,并且绝对没有任何干连。 “我国政府一再宣称,中国是个开放、民主、文明的国家,永远不会搞政治暗杀,也绝对不会公然违反国际法,派出武装力量在境外执行此类任务。我们不知道这起事件是哪个组织,或者说是哪个国家所为,但是我们在这里可以向各位郑重表态,这绝对与中国无关。” “恐怖主义是当今世界一大公害,对国际社会的和平、安全与秩序构成了巨大威胁。长期以来,尤其是2o世纪9o年代以来,在中国境内外的东突势力为了实现建立所谓‘东突厥斯坦国’的目的,策划、组织了生在中国境内和有关国家的一系列爆炸、暗杀、纵火、投毒、袭击等恐怖暴力事件,严重危害了中国各族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和社会稳定,并对有关国家地区的安全与稳定构成了威胁。” 言人还细诉了东突厥的来龙去脉。他说道:“突厥最初是一古代游牧民族的专称,曾活跃在阿尔泰山、中国北方草原等地带。公元552年,突厥建立汗国,后分裂为东、西两部,为争夺汗权而争斗不休。8世纪中叶,东、西突厥汗国相继灭亡,其后裔逐渐融入其他民族。而11世纪以后在国外有的史籍中使用的“突厥”,已经不限定于原先的突厥人,而是对一切操阿尔泰语系突厥语诸民族的共称。在历史上,一些人声称的由所有突厥人组成的统一国家不曾存在过。 为了达到分裂和控制新疆的目的,某些老殖民主义者进而把新疆称为‘东突厥斯坦国’,编造所谓新疆是‘东突厥人’的家园的谬论。 事实上,从公元前6o年汉朝设置西域都护府起,新疆就是中国疆土的一部分。此后。中央政权对新疆的管辖没有间断。但在2o世纪初以后,一小撮狂热的新疆分裂分子与宗教极端分子,根据老殖民主义者的歪理邪说,编造了一套所谓的东突理论:鼓吹‘东突厥斯坦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其民族有近万年历史;鼓噪所有操突厥语和信奉伊斯兰教的民族联合起来,组成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否认中国各民族共同缔造伟大祖国的历史,叫嚣‘要反对突厥民族以外的一切民族’,消灭‘异教徒’。 东突理论形成后,形形色色的分裂分子都打着东突的旗号进行活动,企图实现其建立‘东突厥斯坦国’的妄想。 从2o世纪初至4o年代末,东突势力在外国势力的怂恿、支持下,多次制造动乱。1933年11月,沙比提大毛拉等在喀什建立了所谓‘东突厥斯坦伊斯兰国’,这是分裂主义分子把其理论变成现实的一次尝试,但在新疆各族人民的反对下,不到3个月便瓦解了。 新疆和平解放以后,各族人民团结奋斗,共同建设美好的家园。新疆社会稳定,经济不断展,人民生活迅改善。但是东突势力并不甘心失败,他们违背各族人民的根本愿望,在国际势力的支持下伺机从事分裂破坏活动。 进入2o世纪9o年代,在极端主义、分裂主义和国际恐怖主义的影响下。境内外部分东突势力转向以恐怖暴力为主要手段的分裂破坏活动。一些东突组织公开宣扬要通过恐怖暴力手段达到分裂目的。在警方查获的‘东突伊斯兰党’、‘东突反对党’等组织的纲领中明确提出,要‘走武装斗争道路’、‘在人口集中的地区制造各种恐怖活动’。他们编印的小册子《我们的独立是否有希望》毫不掩饰地宣称要不惜代价在幼儿园、医院、学校等场所制造恐怖气氛。 据不完全统计,自199o年至2oo1年,境内外东突恐怖势力在中国新疆境内制造了至少2oo余起恐怖暴力事件,造成各民族群众、基层干部、宗教人士等162人丧生、44o多人受伤。为了破坏民族团结,东突恐怖势力不但把矛头对准汉族群众,也对准维吾尔族干部群众和爱国宗教人士,把他们当作‘异教徒’杀害。东突恐怖分子还猖狂地袭击警察和政府机关,并在一些城市制造了一系列投毒、纵火案。 东突恐怖势力为了培训骨干、扩大恐怖组织,在新疆境内以及境外,尤其是在偏僻地区秘密建立训练基地。训练内容主要有:宗教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理论,爆炸、暗杀等恐怖活动的技能,体能训练等。一些训练点同时也是武器、弹药和爆炸装置的制造窝点。 东突恐怖势力不但在中国境内策划、组织骚乱、暴乱事件,引打、砸、抢、烧、杀等恐怖活动,对社会稳定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严重危害,还在国外制造恐怖暴力事件,开枪或用炸弹袭击中国驻有关国家的使领馆,杀害中国商人、政府工作人员和外国警察。 大量证据表明,在新疆境内生的大多数恐怖暴力事件是由境外东突组织直接策划、指挥,境内一小撮人呼应,共同制造的。 近年来在新疆生的一系列爆炸暗杀恐怖事件,大多与这些组织有关。目前,中国警方已抓获1oo多名在阿富汗及其他国家恐怖训练营地受训后秘密潜入新疆的恐怖分子。有关国家警方也向中方引渡、移交了1o多名被抓获的东突恐怖分子。 新疆各民族素有热爱民族团结、维护国家统一的光荣传统,伊斯兰教是热爱和平的宗教。中国政府打击东突恐怖势力不是针对哪个民族、哪个宗教,而是针对暴力恐怖的违法犯罪活动,是为了更好地维护各民族的共同利益,保证正常的宗教活动的进行。” 最后,言人指出,“中国政府反对任何形式的恐怖主义,反对在反恐怖问题上实行双重标准。对东突恐怖势力的任何姑息纵容,受到伤害的将不仅仅是中国和中国人民。文章呼吁全世界一切爱好和平的人民,不分民族与宗教,不分地域与国别,不分政治和社会制度的差异,充分认识东突恐怖势力的本质及其所造成的严重危害,识破东突恐怖势力各种假面具,共同打击其恐怖暴力活动,不给东突恐怖势力以任何可乘之机。” “对于在境外生的这起事件,我们表示遗憾,但是我们反对一些国家和组织、机构对于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的污蔑,这不仅是一种伤害,更是一种危险的行为。任何国家和政府都不会允许恐怖主义的存在,利用恐怖主义和恐怖分子来做文章,大打政治牌,不能不说是一种愚蠢……” 位于人民大会堂的新闻布会现场大厅,近四百人吃惊地看着义愤填膺的言人,心里均闪过一丝念头:中国政府。这一次怎么会如此强横了? “中国政府针锋相对,认为某些国家极度‘愚蠢’!” “中国政府高调反驳不实言论!” “这是驳辨还是愤怒?” …… 新闻布会到了尾声,诸如此类的新闻标题已经在新闻记者的脑海里形成,他们心急火燎地争相要往外挤,想用最快的度稿,正在这时,新闻言人,那位33岁的帅哥吹了吹麦克风,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先生们,女士们,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最后,我代表中国政府宣布一个决定……” “中方代号为‘末日之剑’的行动即将展开,此次行动将对在中国境内活动的所有东突分子给予重拳打击,尤其是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恐怖分子,可以说,他们的末日到了!” “嗵!”一信号弹升腾在天空中。 不多会儿,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架全身涂满高寒丛林迷彩的5银河军用运输机出现在深蓝色的夜幕。尾随其后的,是两架美制雌鹿武装直升飞机,它们灵巧地在5左右两侧护航,小心翼翼地避开扰流和高耸入云的山峰。 5慢慢减,狂风呼啸中,舱门“哗啦”打开,一名军士长攀着安全绳伸头往下探看。在3oo米处的高空,地面上由一束高聚手电筒圈出一条闪闪光的项链。项链的中心就是这次机降的着6点。 军士长伸出大拇指测了测风、风向,然后用手捂着麦大声叫了起来:“可以降落!” 机长从耳麦里听到后,开始驾驶着5寻找合适的悬停位,高度也在盘旋中慢慢降了下来。 “跳!”军士长原本就是空降兵出身,机降经验极其丰富,目测高度差不多了,身后往后一kao闪出空档,大喝一声,将站在自己面前的第一个队员推了下去,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朵朵伞花开放在夜空中,4o多名特种兵依次跳出机舱,然后军士长挥了挥手,两名士兵合力拉动一条铁葫芦,将一只巨大的箱子沿着轨道推动舱口。 箱子有近一人高,设计的宽度正好比舱口小几寸,军士长拉了拉覆在上面的巨刑降落伞,点点头,又用力地抿紧了嘴。 一月的阿富汗,2oo米高空,寒风像刀一样,军士长要不是戴着面罩,脸早被割出血口子来了。 “咣!”装着武器装备的箱子外沿挂着防撞笼,军士兵直到看到降落伞顺利打开,这才满意地缩回头,大声吼道:“关门!” 这群兔崽子,好运! 6南双脚刚一触地,立即打了个滚,消去撞击力。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周围像下饺子似的扑嗵扑嗵全是人跳了下来。 作为行动指挥,王飞极力反对6南亲临第一线,而作为整个行动的尖刀,亚力山大也不愿意带着6南这样的负累。 在克拉斯纳亚波良纳山短训期间,6南展现了良好的军事素养。无论是近身格斗还是射击、潜水、空降、驾驶,都隐隐有了高手风范。但是,仅此而已! 作为阿尔法小组的队长、精英特种兵,6南在亚力山大的眼里,还跟刚进队的嫩秧子没什么两样。 没见过血,没经历过大的阵仗,临战经验几乎没有,而这都不是短时间能够克服的!事实上在王飞看来,6南同样不合格,尽管他的格斗已经没有了花花架子,一招毙敌的实用格斗术充满着血腥和惨烈,尽管他的枪法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在固定靶和移动靶射击上都取得了“优异”,尽管他的体能已经完全可以通过特种作战的需求――但是,没有真刀真枪的实战,没有系统、专业而残酷的磨练,6南实在还不是一名合格的特种兵。 甚至就连普京总统都亲自打电话,要求6南坐镇后方,不要亲临战斗第一线,但是6南却拒绝了。 “我之所以要制裁东突分子,之所以要组织这次行动,就是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不知道想杀我的人是谁,不过我只要知道他是属于哪一方的就行了。” “而如果我不在第一线的话,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6南义正严辞的拒绝同时,还拿出杀手锏:不让我参加的话,我就将所有人的待遇降低了原先的一半!而如果让我参加的话,行动结束后,我在原有的奖金上,翻一番! 这一招让王飞傻了眼,却让那些有着新疆人相貌的鞑靼族阿尔法成员兴奋的嗷嗷直叫。他们跑到队长亚力山大面前,拍着胸脯说一定要用生命和鲜血保护6南,保证让他“一根头丝都不会少”。 无奈之下,亚力山大也只得同意了。当然他和王飞商量后,采取了防范措施。有最少六个特种兵贴身保护着6南。在行动中,无论6南作什么,他的前后左右都有人替他挡子弹,再加上6南身上的防弹衣和头盔―― 这样的阵仗来对付半军事组织的东突分子,要是这样6南还会出意外的话,那么只能说他太背了! 6南默认了这种照顾,反正现在他们的行动都是以牛刀宰鸡,4o多名拥有轻重武器特种兵攻击几乎没有防范的村庄或农户,往往整个行动在一分钟之内就会结束。 而最危险的不过是袭击恐怖分子的训练基地,尽管如此,这些顶多拥有ak47半自动步枪,了不起再有几枚prg加手枪、手雷的恐怖分子,基本上在战斗一接触就会被击溃,然后在他们四散奔逃时像靶子一样被潜藏的狙击手一一点名。 已经干掉17个东突骨干了!按照国安和俄内务部提供的名单,还有8个人……而今晚的行动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又将有至少两人的名字从这里划掉。 江丽.阿古都尔、勒克台.克拉玛依。 这是一对夫妻,他们原先在乌鲁木齐有着相当丰厚的家业,经营着一家电器商店,还有两个孩子。可惜两人在7年前听过阿乃庆.吐鲁尔的一次演讲后,就破家疏财,誓死追随。阿乃庆.吐鲁尔入狱后,两人潜逃出国,与境外东突分子联系上后,竟然搞起了一个训练基地,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培训了多少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 这家夫妻店,早就在必除的名单之中。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动手,是因为基地位于阿富汗北部的深山中,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微弱的星光下,几名队员将沉重的装备箱打开后,开始一一分武器装备,另一群人则默默地挖着坑,准备埋降落伞。 6南的武器是一把奥以利产aug半自动步枪,一把美产mk23手枪,一把国产65式伞兵刀。 默默理好装备,背好枪,将伞兵刀ha在小腿肚上,6南拉下面罩,直起身子,跺了跺有点冻得木的脚,朝四周打量了几眼。 这支临时整合起来的特种行动小队,有阿尔法小组成员,有俄联邦安全局特工人员,还有中国中央警卫团的成员,有点杂。好在所有人都可以说至少三国语言,在交流上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军事素养极高,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分组配合都足够默契。 对于这支部队的定位,6南与普京通过电话,也征求过矫雄飞的意见,最后和王飞、亚力山大两人商量过,决定采用雇佣兵模式管理。 按军功行赏,有行动就有钱拿。同时整支队伍分为七个小队,其中四个为行动队,两个为机动支援队,一个为后勤队。整个队伍只有王飞和一名专职通讯专家不用亲临一线,而6南甚至都编入了行动队中。 降落点选得很好,是一处山间平地,有点像中国话中的“坪”。寒气沁人,亚力山大趴在尚有积雪的地上,举着红外线夜视望远镜默默观察着地型,同时听着接应的一名小组成员低声汇报情况。 “目标一直没有离开,我们的人还在监控。不过从昨天下午开始,有十五名男子进入了基地,很可能他们就是将要接受培训的东突组织成员……” 听完介绍后,亚历山大与王飞低声讨论了几句,决定仍然按原计划行动。 将望远镜交给一名手下,亚历山大站起身,看了看腕上夜光表,用力挥了挥手,“出!” 基地在山谷下,从这里望去,直线距离不过三公里,但是要kao步行过去,没有两个小时根本到不了。好在事先渗透到这一地区的特种兵对地型极熟,借助微光手电在前面引路,一行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员无声而迅地小步跑了起来。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三 仙后星座 凌晨五点,正是夜色最浓时分。山间的寒气彻骨,纵使所有的行动队员都穿着防寒隔湿的作战服,伏在积雪林中时间久了,仍然冻得脸色铁青。 6南卧在一片苔藓中,苔藓上的积雪已经被他的体温融化,汪成了一堆水。周围全部是湿漉漉得,避无可避,一阵北风狂过,树梢哗哗直响,雪粉纷纷扬扬,灌进人的脖子里、眼睛里。 无声地撕开一块巧克力,含进嘴里慢慢咽下,这才感觉身体恢复了知觉,迅下降的体能也有所回升。 “有点像玩电脑游戏……”6南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似乎这就是一场游戏,而自己在与队员在一个副本里,行动的最终目标就是干掉boss,获得奖励。 行动的正义性与否,6南从没考虑。这个世界虽然已经进化到准太空时代,虽然人类取得的文明成就可以用“辉煌”来形容,但是从骨子里。人类所有的行为准则,却仍然和五千年前茹毛饮血的类人猿完全一样,这就是“弱肉强食。” 似乎有点讽刺,不过事实却是如此。 大功率夜视仪里,山谷下的村子清晰而又明亮,茅屋、操场、井台,以及穿着当地服装,背着枪站在塔楼上的警卫,全身泛着一种诡异的绿光。这里宁静而又质朴,如果不是在村口有一座简易警卫塔,这里几乎就与阿富汗的任何一处村落完全没有两样。 行动队员潜伏的距离,最近处离村口不过2oo米远。几名渗透专家已经潜入村内,重新核实了一遍,然后悄悄地退了出来。狙击手已经占领了有利地型,在6南的身后,至少有四支反器材狙击步枪瞄准了村口,准备在战斗打响时,射杀任何企图逃出村子的人。 这个村子四面环山,外人很难进入而不被现,不过相应也有弊端,这就是很容易被人包了饺子。 几条淡淡的灰影悄无声息地kao近松林,略停了停,领头的一人突然撮唇出几声鸟鸣,随即,林中也传来了几声鸟鸣相和,跟着闪出两个人的身形,全身裹在肉眼难辨的迷彩服中。脸上戴着面罩,唯有一双眼睛在寒夜中闪闪亮。 “头儿呢?” 负责警卫的特种兵向身侧指了指,又潜伏了下来。 亚历山大和王飞正在对进攻方案进行最后的核对,亚历山大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决定权却在王飞的手里。 由于东突分子屡遭袭击,这个基地明显加强了防御。从观察的结果和反馈回来的情报来看,这个基地不仅加了双明岗,而且还有至少四处暗岗,同时他们的火力也有所加强,至少在警戒塔上已经加了一架重机枪。 王飞担心袭击会造成伤亡,而亚历山大却对此不屑一顾。两人的争端并不是要不要进攻,而是要不要呼叫已经返航的雌鹿武装直升飞机进行空中协同作战。 “王,虽然他们已经加强了火力,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仍然不够看――我是说,我的小伙子们可不是那些只地放马赶羊的农民能比的,你以为这些训练时间不过一个月,只能勉强会开枪的杂碎们可以伤了他们?”亚历山大气呼呼地道:“我保证只消十五分钟就能把这个村子端掉!” “好吧,我同意计划不变。”王飞沉吟了一下,又对趴在身边的通讯兵道:“呼叫空中支援。” 那名士兵二话不说,从背包中取出通信电台。稍微辨了辨方向,调整了弧形天线,让它指向头顶灰暗的夜空偏西南方向,然后打开电源,目光望着王飞。 “钢普拉请求空中支援,25分钟后行动。坐标xxxx:xxxx。” 随着通讯兵飞快地击键,一组看不见,摸不着的电磁波信号飞向了距离地面三万六千公里的一颗地球同步通信卫星。跟着,这组信号又被传输到位于黑海某舰队,它们在接收到了信号后会无延转到俄罗斯位于阿富汗的某军事基地。 “ok!”王飞扭头对亚历山大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低声布命令,“所有人注意,25分钟后行动,现在时间是4时17分……” 下达命令后,王飞摇摇头,“亚历山大,下面的战斗由你指挥。” 大约2o分钟后,空旷的山谷中响起了直升飞机引擎的声音……亚历山大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正准备布攻击命令,突然他惊诧万分地瞪大了眼睛。 一架俄制安32军用运输机从西南方飞来,那独特的巨大扇叶和肥胖的身子,一眼就能认出,这绝对不是雌鹿武装攻击直升飞机。 “这怎么回事?”亚历山大楞住了。 王飞也糊涂了,这架飞机怎么会出现?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出现? 军人的职业敏感让他和亚历山大第一时间就沉默地闭上了嘴,各自抓起一只夜视望远镜重新观察起来。 村口冲出一群人来,他们似乎早已知道这架飞机要来,几个男人迅推出两车柴,然后点着。 “轰!”的一声。火焰喷出一丈多高,不用猜也知道上面浇了汽油,两辆柴车就像两只巨大的火把,将周围的空地照得通明。 飞机慢慢的落下后,舱门打开,一名军人出现在舱口,对迎上来的一名恐怖分子说了几句话,然后用力一挥手,一群男人一涌而上,冲向机尾。 “美国人?”亚历山大飞快地转过一个念头,虽然他没有看见任何美方标志,但是除了美国人,又有哪个国家闲得蛋疼,满世界的叫嚷打击恐怖主义同时,又暗地支持敌对国的恐怖份子? “是美国人。”王飞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一边继续观察一边说,“他们的手势!” 果然!亚历山大立即反应过来,6续从机舱下来的七八名军人虽然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迷彩服,但是仅从他们的站们和相互之间交流的手势就能看出来――这绝对是阿尔法小组的宿敌,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 “打不打?”亚历山大的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在敌明我暗,敌少我多的情报下来一次伏击,干掉这几名美国人。然后炸掉飞机,绝对是一件极其划算的买卖。 “gogogo!”詹姆斯.卡森上校紧紧按住兜帽,望着眼前一群穿着破衣烂衫的家伙,心底的怒气越来越大,他用力地挥着手臂,大声咒骂起来,“快点,快点,你们这群婊子养的~” 一个身材瘦小的黑影一言不,用力地将一箱grenade手雷搂在怀里,她试图将整箱手雷扛在肩上。但是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一箱手雷足足有112磅,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对付。 詹姆斯.卡森冷眼看着他用膝盖顶着手雷箱,弓着身子,脸挣得涨,但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总是差了不少。 大概是感觉到了詹姆斯.卡森在看他,最终他突然大吼一声 被配到这个鬼地方执行任务,詹姆斯.卡森的心情不可能好。尤其还是当他得知,他所要执行的任务竟然是为东突分子送装备,这更让他心情大坏起来。 詹姆斯.卡森是一名职业军人,有着自己谨守的荣誉,虽然他仇视中国,但是并不代表他愿意与恐怖分子接触。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詹姆斯.卡森必须无条件执行,违抗军令的话,不仅是自己的前程全无,更会进入军事法庭受审。所以,尽管詹姆斯.卡森不愿意,还是尽心尽职地执行任务,并亲自来到这个基地,监督整个装备移交过程。 现在站在他身侧的就是这个基地的领导人,詹姆斯.卡森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只要这个该死的鞑靼人签字,就算完成了任务。 “两箱grenade手雷,2o支ak47,5o支81式半自动步枪,1.5万7.62mm子弹,2o支64式手枪,3o套防毒面具,3oo磅硝铵炸药,匕、罐头、酒精炉、固定燃料、军用手电筒、望远镜、电台……” 看着他在认真以核对着物资,詹姆斯.卡森轻蔑地背过身,用力吸了口潮冷的空气。 头顶上的夜空幽蓝,在银河由东偏北,仙后星座的五颗星星在静静地眨着眼,神秘而又深邃。 我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纯净的天空了?詹姆斯.卡森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在别人忙着泡吧交女朋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钻进学校天文台高高的顶楼,缓缓摇动着电子望远镜,成夜的守候着亘古不变的天际,研究那让人迷醉的星空、星云和星体。 “上校,您的帽子~”一名上士拎着一顶钢盔走过来。 “唔,谢谢,杰拉德。”詹姆斯.卡森接过头盔,戴在脑袋上,饶有兴趣地指着天空问道:“杰拉德,你知道那是什么星座吗?” 吉拉德上士根本没想到上司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拎着m16半自动步枪,茫然无知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摇了摇头。 “那是仙后星座,哈!”詹姆斯.卡森很是得意,他微笑着开始卖弄自己的才华,“在北半球中高纬度的地方,常年可以用肉眼观察到的星座只有大熊星座、小熊星座以及仙后星座。喏,那边就是大熊星座,他的边上是小熊星座,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仙后星座……说起仙后星座,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吉拉德已经决定无视上司突然的伤感起来,他一边心不在焉地点着头,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他手下的小伙子们秉承着美国人的傲慢,没有一个人去帮忙,而是挎着枪站在周围警戒。 不过从他们的神情中也可以看出,没有人是认真的。这个地方太偏僻,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意外生。 十几名海军6战队员们跺着脚弥散寒冷,相互传递着香烟和小瓶威士忌,头抵着头低声地聊天,偶尔还有人出几声怪笑,大概是聊天的话题扯上了女人和性。 “希腊神话里,这个星座是安德罗美达(andromeda)公主的母后,她手持羽毛安详的坐在宝座上仙后座位於我国古代三垣二十八宿中紫微垣的范围内……” 一阵寒风吹来,吉拉德突然觉得有点不安,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再看看那些恐怖分子肩扛手提的,效率太低,有点太慢了! 他叫了起来,“卢森,你们搭把手!” 一名海军6战队员抬头看了看他,耸耸膀,极不乐意地将枪甩在背手,准备去扛一箱弹药。 突然他猛地往后一仰,就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他嘴里的烟卷“噗”的吹上半空…… 好半天,吉拉德才反应过来,那一声是枪声!但是当他明白过来有敌袭的时候,已经迟了。 枪声四起中,两枚火箭弹拖着尾焰炸在人群中,不幸的是,两箱弹药被炸开,引起了殉爆,肢体、碎肉横飞,几名刚刚端起枪的海军6战队员被机枪横扫而过,半截身子被炸飞,扬起漫天血雾。 而那些恐怖分子把手中的东西一扔,尖叫着四散逃开。不过他们的度永远赶不上子弹,弹雨倾泄中,他们根本没跑多远就被乱枪击中,姿势怪异地栽倒在地。 在两名中士的组织下,海军6战队员们倚托岩石和未及运走的装备箱,试图还击。但是他们的抵抗遭到了完全不在同一层面的打击――空气震动中,几道刺目的光线从半空中穿透浓雾,两架武装直升飞机用四枚导弹就彻底击溃了美国人抵抗的决心。 机枪子弹尖啸着撕裂空气,钻进一具具年青的躯体,把他们打成一团团烂肉,然后武装直升飞机重新盘旋爬升,从另一个方向开始展开第二次攻击。 冲天的火焰中,基地被突击手预先埋好的炸药送上了天,所有人遁无可遁,逃无可逃,这群从天而降的凶神根本不接受投降,他们一言不,只是进攻、进攻,再进攻,直到把前方所有的抵抗力量全部消灭。 “天啦~”吉拉德身边的詹姆斯.卡森一声未吭栽在他面前,半个脑袋被狙击步枪子弹xian飞――常规军用头盔明显无法保护他的脑袋。 吉拉德在第一时间扑倒在地,然后迅做着规避翻腾动作,他在眼角的余光中,已经看到大批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扑了出来,他们手中的武器无一例外的喷射着致命的火焰。 突然身子一震,吉拉德坠入了一个山崖,陷入了无尽的昏迷之中。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四 悲剧进行时 美国人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誓要进行报复。他们开始向阿富汗地区,以及俄罗斯和中国派出海量特工人员,试图查明这一起事件的真相。 美国在丹麦罗瓦迦米修建的雷达站在当天曾经截获过一个简短的无线电信号。但是他们没能破译出来,只是有一个词被美国佬铭记在心:钢普达。 钢普达代表什么,美国的特工人员查阅了大量资料,又找了无数的语言和人文、社会学家来共同参详。 研究持续了近一个月,却一无所获。不过美国佬在这一个月内并没有闲着,他们的特工人员已经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正咬着不松,循踪猛追。 “可以肯定,这与东突人被袭事件有着直接的关系。”时任中情局局长的乔治.特尼特在白宫的总统办公室里,对着一屋子大佬表着自己的看法。 “根据现有资料显示,‘钢普拉’背后有有俄国人和中国人的影子。”乔治.特尼特和他的主子比尔.克林顿一样,有一副健壮的身板,精力充沛、目光咄咄逼人。这使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名退役的运动员而不是掌控着全球最强大情报机构的掌门人。 他翻着手里的报告,满脸愤怒、语极快地道:“我们也监控了几个银行帐户,虽然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由雇佣兵组成的军事组织,但是我们相信,这一切都是在掩盖一个事实!” 比尔.克林顿满面不爽地揉着他的大鼻头,听了这话接口道:“是什么?” “事实就是,钢普拉是俄同组建的秘密军事行动组织。他们针对的目标是东突分子,以及一切可能危及到俄中两国利益的所有敌对势力和组织――总统先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不仅要展开报复,而且还要给予他们以打击,以保障美国在全球范围内的利益,尤其是在印巴地区!” 比尔.克林顿沉思一会儿,看了看乔治.特尼特,然后与国务卿奥尔布莱特、副总统戈尔、国防部长威廉.佩里、国家安全顾问桑迪.伯格以及四星上将、海军部长理查德.丹齐格交换了简短的意见。 中情局长和国务卿态度最为强硬,一致要求美国立即出去太平洋舰队和位于遥远的斯堪德纳维亚半岛的北大西洋舰队,给予俄罗斯和中国以军事压力,同时派出最精悍的美国特种部队,与英、印两国联合作战,彻底铲除“钢普拉”。 这个观点却遭到了其他人的抵制,不仅副总统对此表示担心,甚至就连鹰派的军方海军部长也明确反对这个意见,因为这耗资太大,而且收效甚微,很可能雷声大雨点小,得不偿失。他说,“如果我们不是为了战斗,仅仅是要威慑的话,那么我们还不如出动横须贺海军基地的小鹰号――” “丹齐格先生~”面色肌肉已经很松驰的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对他怒目而视,蓝色的眼珠子里满是怒火,她严厉地道:“我们的十七名英勇的海军6战队员被人杀害,我们就此讨论对敌人的反击,而您竟然说什么‘划不来’。这真让我难以置信!” 理查德.丹齐格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银白色的头一丝不乱,给人以儒雅的感觉,但是事实上他是一名职业军人。他把自己的热血和青春全部奉献给了美国海军,他在去年荣任海军部长之后,更是致力于提高美国海军全球作战能力而不遗余力。这个外表文静、内心狂野的家伙甚至在秘密演习中利用核攻击把假想敌俄国炸成了废墟。 就是这样一个人,从骨子里瞧不起政客,尤其是奥尔布赖特这样的女政客。他承认她聪明、睿智,而且忠于美国,但是他认为,力量是用军事能力来彰显的,而不是kao喋喋不休的争吵和挖空心思的玩文字游戏获得的。女人嘛,还是老实点儿好! 对于奥尔布赖特的指责,他根本不屑一顾,甚至连辨解都没有。他耷拉下眼皮子,对总统道:“克林顿先生,我们的尼米兹号现在在回布雷默顿路上,需要回基地休整六个月,而卡尔.文森号还在母港诺福克。大西洋舰队其他的航母群也各自有任务,林肯号和罗斯福号都在圣迭戈海军基地进行训练。” “那么华盛顿号呢,斯坦尼斯号呢?”奥尔布赖特追问道。 “女士。这两艘航空母舰还在大修,一艘在诺福克,一艘在明波特,需要去看一看吗?”理查德.丹齐格矜持地微笑着,这让奥尔布赖特气得几乎要狂,她知道讨论起航空母舰来,自己永远不是海军部长的对手,一转眼看见国家安全顾问,立即调转枪口。 “桑迪,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啊,我没有看法,国务卿阁下。” “你居然没有看法?身为国家安全顾问,你居然对这样的事没有自己的看法?”奥尔布赖特大声道,她紧紧盯着桑迪.伯格的眼睛,似乎只要他一说出反对意见,立即就要扑过去把他撕成碎片。 “女士们,先生们~”比尔.克林顿咳嗽了一声,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停止争吵。 然后他坐直了身体,理了理硕大的领带结,慢吞吞地道:“这样吧,我提个意见,然后交参议院讨论――报复行动由威廉指挥,特尼特配合,有没有问题?” 两人同时点头,美国的武力冠绝全球,而美国人的精神中最值得称道的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吃了亏不报复那是绝对无法想像。有了总统授权。只待参议院通过后,两人就可以调动美国最精锐的特种力量,与神秘的“钢普拉”决一死战。 “此外,从外交途径给俄国和中国压力,同时利用媒体揭1ou美国士兵被袭击的真相。至于武力威慑,理查德,海军部拿出一份演习计划,在今年举行一次演习吧!” 理查德.丹齐格同样点头允诺。 “至于媒体宣传方面,戈尔?” “总统先生。” “你配合国务卿,做好这件事,知道吗?” 比尔.克林顿打了个哈欠,坐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身体里有点躁动。 唔,那个白宫实习生,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应该叫她过来一下了…… 媒体上的口水大战先由美国挑起,然后俄罗斯和中国严辞反驳。三方分别召见了对方的大使,提出了n项抗议。而老jian巨滑,一辈子在外交上混的大使们总是不卑不亢,他们一言不地听完对方的口水,再礼貌地递上早已写好的声明,然后告辞。 级大国之间的口水战就像是海洋上的龙卷风暴。虽然每个人都希望永远不要遇见,但是事实上这根本不可能。 无论是美国还是俄罗斯、中国,都有各自的小弟。不过是谁多点谁少点的问题。风暴初起时。欧洲基本上保持沉默,但是英国却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声援美国,宣称支持美国严惩治凶手。然后是澳大利亚也表示对此次美国十七名海军6战队员被袭死亡事件表示极大的震惊,要求国际舆论声讨恐怖主义,建议由联合国成立调查机构,对此事进行彻查。 澳大利亚此举大得美国欢心,随后亲美国家纷纷表态支持,日本相小渊惠三甚至主动表态愿意派出自卫队参加此次调查。 韩国总统金大中则谨慎地表示,希望三国之间加以沟通,不应互相猜疑。但是他的声音立即被脑袋里灌满了劣质烧酒的韩国人淹没,他们顺手把他撵下了台。然后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总统竞选……棒子们一时很忙,没工夫参加口水战了。 澳大利亚总理约翰.霍华德对记者挥着手臂,义正严辞地声称:“希望俄罗斯和中国能够积极参予,并给予调查机构高度的自由调查权。”他还在新闻布会上流泪,并且当场念了一叶芝的诗《流浪者安古斯之歌》来纪念死去的美国大兵。 不过据当晚澳大利亚国家电视台播出的现场采访来看,很多人对他的作秀“感到恶心。”认为这种举动严重损害了澳大利亚的国家形象。 而英国相托尼.布莱尔则在唐宁街1o号接受了记者采访,他汲取了教训,不再煽情,也不再当出头鸟。不过他却建议联合国应尽快通过澳大利亚的动议,成立一个高规格的调查组,不仅要调查此事,还要打击恐怖主义。 至于以色列和印度,这两个国家吓得根本没敢说话。而法国和德国竟意外的表了相同的言论,就是“在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什么也不能说。”算他们够聪明。 好事成双,坏事似乎也会接连而至。 反对美国霸权主义的呼声虽然不高,但是分量却并不低。除了被俄罗斯和中国以外,古巴一马当先,朝鲜的金正日同志也高调登场,在电视中,他们再一次抨击了美国。不过卡斯特罗还算温和点,至少他对美国士兵的死亡表示了遗憾。而金正日的《劳动新闻报》、《朝鲜人民军报》则几乎是喜出望外地表了不差一字的社论,扬言这是“美帝国主义侵略阿富汗人民的一次可耻的失败!” 这两个国家的冒头,让美国人怒了,就在他们准备挥起大棒开始惩罚“异教徒”时,英国的《太阳报》突然爆出惊天秘闻,将这一事件再一次推向! 《太阳报》的自由撰稿人、高级记者罗伯特.斯特劳表了一篇名为《有图片,有真相》的文章。 与其说这是一篇文章,还不如说这是一个“看画说话。” 第一张照片中,读者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架运输机降落在阿富汗山间。 “这是一架俄制安32军用运输机。”罗伯特.斯特劳配上了说明。 第二张照片,运输中走下几名士兵,他们堂而皇之地穿着美国海军6战队军装。 “走下来的是美国海军6战队员。” 第三张照片,基地里的人点燃了木柴堆,冲天火焰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背景中的基地。 “这是位于阿富汗某山区的一个秘密准军事基地。” 第四张照片,基地里的人像工蜂一样进进出出,搬运武器装备。高大的铝制装备箱从机腹里被一直搬到基地内。 “我猜,这些箱子里装的不会是圣诞礼物吧?”罗伯特.斯特劳谨慎地用一句玩笑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第五张照片,攻击开始了,有几名海军6战队员中枪,另外还可以看到地上有几具尸体。 “有人攻击他们,是谁?” 最后一张,战斗已经结束了,画面中有一张近距离的大手,他拾起了一块美国海军6战队员的钢制身份识别牌(dogtag),虽然有点失焦,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上面的文字。 m i 1 1 e r s t e v e n k r a8834236-t1994 a a m a r y m i 1 1 e r 556 e n t r a 1 a v e n e y 罗伯特.斯特劳对这幅照片解释得尤为细致,语调悲怆。 “这是美国海军6战队员k.史蒂文.穆勒的狗牌,他的军号是8834236,于1994年入伍。他住在纽约州纽约市556中央大街。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美国人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故乡……” 文章一出,举世震惊。美国人在悲伤之余,突然爆出怒火。他们悲愤地质疑政府和军方:你们居然支持恐怖分子? 白宫言人一开始坚决否认这一事实,强烈指责罗伯特.斯特劳伤害了美国人的感情,并威胁要在适当时候起诉他。在被问道照片的真实性时,他谨慎地回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但是我可以肯定,美国政府和美队,一直致力于打击全球恐怖主义,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这一表态并没有让美国人民安心。而被激怒的罗伯特.斯特劳则轻蔑地在报纸上反驳道:“这些照片是伪造的吗?请善良的白宫言人先生告诉我!如果不是伪造的,那么你又如何解释这件事?” 白宫哑口无言。 一开始就犯错了,现在再矢口否认会更加不明智。毕竟梗着脖子不承认的话,天知道他还会拿出什么照片出来? 美国总统派出密使飞赴伦敦,而比尔克林顿干脆乘着空军一号开始视察位于阿拉斯加的美国雷达基测站。 与此同时,华盛顿特区和美国各地开始上演游行示威节目,那十七名海军6战队员的亲属则聚集在白宫前,联合举行了新闻布会,要求政府解释照片中的事是否属实…… 纷纷攘攘,乱成一团中,韩国的kbs电视台又给美国人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他们的金牌主持人刘在锡主持的最新一期“今日要闻”节目中,播出了一段时长为6分45秒的录像。 录像的主角是美国海军6战队员吉拉德.帕特里克。他在录像中公开了自己的姓名、军衔,并且还承认了美国人在为阿富汗的东突组织提供支持。 “詹姆斯.卡森上校是负责,他带队把2.5吨军用物资送给他们……”录像里的吉拉德.帕特里克面色憔悴,精神恍惚,“我们被袭击了,所有人都死了!我被震晕后坠入一道沟里,醒来后已经被他们抓住了。” 他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不在乎会不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既然是判我卖国罪,我也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们死的太冤了!如果是在正面战场上,他们不会失去荣誉,如果我们不支持恐怖分子,我们就不会受到袭击――不,他们没有虐待我。我唯一可以说的是,我现在已经获得了自由,不过我永远不会回到美国,我不想再面对那个说谎的政府!” 这一天,是美国人的悲情日,更是比尔.克林顿的悲剧进行时。空军一号上,当奥尔布赖特怒气冲冲地闯进他的办公室,提醒他收看这一期节目时,年青性感的白宫实习生正跪在总统先生的面前,吞吞吐吐的忙着…… “呃~”的一声,国务卿翻了个白眼,倒进追进来的总统办公室主任怀里。 美国人气疯了。包括总统和军方大佬。他们的脸被一次次打,但是他们甚至连对手到底是谁还没搞清。 虽然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是俄国人和中国人在搞鬼,但是总得要把钢普达找出来才行。 就在这一天,小鸟受伤的比尔.克林顿一连签署了七八份文件,授权军方进行军事行动。 “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们挖出来!”可怜的助手刚刚拉开门,他就把一摞子文件丢在他的脸上。 平白无顾被打脸的助手拾起文件,委屈地道:“总统先生,席官斯塔尔先生想见您,他说要和您谈谈关于莱温斯基的事。”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五 吉塔寺 中国秘密派遣的长弓特种大队秘密潜入印度。与已经从阿富汗转移到印度境内的钢普达会合,钢普达成员立即上升到了近九十人。 第一阶段既定目标任务已经完成。列在名单上的东突要份子基本被铲除。亚历山大和王飞商量了一下,决定成立一个秘密基地,修整队伍,进行合训,以加强战斗力。同时,也有避避风头的意思,毕竟惹了美国佬,谁也不愿意与了狂的美国人硬碰硬。 拒失那揭罗地处印度北方邦,旱季酷热难当,雨季暴雨瓢泼。这里的冬日气候干冷,无雨无雪。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生存环境严苛的地方,却是印度四大佛教圣地之一,相传释迦牟尼在此涅磐,境内的近百座寺庙常年香火不断,游人如织。 吉塔寺附近有一处庄园,最近换了主人。 买家是北方邦的一名议员,四十八岁的金融家贾巴尔.杰马德。他出资买下了这座占地面积近2o英亩的庄园,然后立即开始修整,除了修缮,最重要的是加强了保安。 庄园密布监视器。持枪的印度士兵把守着大门,此外还有着牵着狼犬的巡逻队,杀气腾腾,生人勿近。 当地人惊讶地看到,一辆辆遮得严严实实的卡车进进出出,很多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也成了庄园的常客。他们把这种异常情况报告了当地驻军和警察局,但是军队负责人和警察局长却安抚他们道:“贾巴尔先生要进行一项秘密研究,他已经和我们打过招呼,不用担心――只要你们不要试图闯进庄园,就没有任何危险。” 事实上,他们都收到了贾巴尔的大笔贿赂,甚至庄园的守卫还是贾巴尔向警察局雇佣的警察。至于贾巴尔在做什么,他们不知道,也不在乎。 总之,只要贾巴尔不犯法,或者说,这个亿万富翁犯法的事没人知道,那就等于他没有犯法。 空闲的时候,他们也在猜测贾巴尔是不是在制毒,但是很快他们就推翻了自己的联想――在这种繁华的旅游区干掉脑袋的勾当,那得要脑残到什么地步啊! 所以,他们乐得对此不闻不问。 吉塔寺占地面积近2英亩,严整恢宏。斑驳的红色砖墙庙内的侧柏、菩提郁郁苍苍,叶冠如盖。 清脆的磬声中香烟缭绕,一排排虔诚的信徒赤脚跪在大殿门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聆听佛音。汉白玉砌的廊下。胡乱堆着近百双鞋,皮的、布的、革的、草的,乱七八糟,不一而足。 香客中有七成是印度人,另外三成是从世界各地过来旅游观光的游客。他们同样兴致勃勃地跪在地上求佛,只不过这些人双手合什、两眼直,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寺内未经许可严禁拍摄,所以带着相机的旅客不得不把相机存起来。但是有两名穿着“古尔达”(印度男式上装)的亚洲人却堂而皇之地举着摄像机乱拍,而僧人和佛陀们却视若未见。显然,他们要不是有后台,就是捐了一大笔香火钱。 “那个上士已经离开了,老熊送他上的飞机。”王飞侧过身边,低声说道。 “唔。”6南点点头,眼睛没有离开监视镜头,捕捉着这座寺庙的一点一滴。 “英国的事是兰妹的意思。现在公司的董事长是丽丽安.佛莱明。”见6南递来一个疑问的眼睛,王飞又道:“其实就是米晴。她的身份已经全部重新做过,英国人查不出问题的。” “米晴啊?”6南移开镜头,揉了揉有点酸的眼睛,笑道:“她和柴明贵结婚了吧?” “嗯。现在柴明贵有个新名字,叫长川英浩,日本籍。” “行啊。都能独挡一面了,呵呵。”6南伸了个懒腰,把摄像机递给身后的便衣保镖。 米晴的际遇倒也有点奇特。若说王兰妹就是遇见王子的灰姑娘,那么米晴至少是灰姑娘的闺mi了。要不是棚区拆迁,要不是那场大火,她怎么可能遇见柴明贵,又怎么可能从一个kao卖鞋垫为生的穷苦女孩一跃而成英国最大金融中介公司的董事长? 这家公司是王兰妹在阿忆的帮助下建成的。但是王兰妹在任职半年后就退出了董事会,将公司交给美籍华人,同时也是股东之一的米晴打理,自己则在联合国国际红十字会伦敦分会找了份工作,专心行善起来。 由于她的美丽的善良,以及她对待工作的用心,王兰妹很快成为整个红十字会最耀眼的人。她的照片无数次的被红十字会放大,投放到世界各地。 在穷困潦倒的非洲大地,王兰妹的照片成了食品、医药之外最受欢迎的援助物资。穿着白衣、怀里抱着一个非洲婴儿的王兰妹在非洲人的眼里就是圣母的象征。以至于国际红十字会数次邀请王兰妹去非洲访问。阿忆给6南打电话,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允许了。 2ooo年春天终于成行,王兰妹的足迹踏遍了非洲十几个国家,同时把爱和希望散播在这片黑色的土地上。贫困潦倒、陷于内乱战火中无法自拔的非洲人民一见到王兰妹,就疯狂地爱上了她。他们跪在她的面前,举着她的海报,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颤抖着接过她递上的食物和连环画,黑黝黝的脸庞上满是泪水。 而在战火纷飞的中东、中欧和耶路撒冷的圣殿山,那些瑟缩在战壕里的士兵和游击队员们、那些跪在被炸成废墟的家门前的平民们,他们每天看到、听到的,除了战争机器的轰鸣声,就是涂着红十字标志的直升飞机上丢下的物资和宣传海报。 就在2ooo年元月1日,应国际红十字会邀请。王兰妹表了一段长达15分钟的视频,鼓励和安抚他们,她甜美的笑容和宁静的眼神给交战双方都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可以说,来自中国的王兰妹女士,其影响力和感召力已经过了好莱坞巨星。她的一言一行都充满着美的力量,她眼神中的善良,能让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痛哭。”一名美联社的战地记者曾经这样夸过她。 王兰妹以她的善良、优雅,以及中国女性独有的温柔吸引了世界上过两亿的人。她向慈善机构捐出巨款,她拜访全欧洲的孤儿院和养老院,为孩子们和老人送上食物、衣物、玩具、游戏机,以及她那招牌似的微笑。 她亲手为一位全身瘫痪在床已达12年之久的老人擦洗身子,她还帮助一名心脏瓣膜有先天性缺陷的男孩做了手术,使他恢复了健康。 事实上在这一年里,王兰妹还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用于救助在战争残疾的军人和平民。可以说,只要能做到的,她全部都做了。 英国人曾经怀疑过她是一名间谍,但是正要对她展开调查时,王兰妹就离开了公司。军情六处派人对她进行了监视,未料行动不够机密,被《太阳报》的记者曝光。一时之下,舆论大哗! 非洲人心中的圣母,军人和平民心中的女神。竟然被卑鄙肮脏的英国特务机构暗中调查,这怎么可以?这让那些喜爱着王兰妹的世界人民情以何堪? 一位曾经猛烈追求过王兰妹的英国上议院议员在议会抨击军情六处。他形容他们是狗娘养的,是一群生活在阴沟里的耗子,见不得光,总是做一些让人恶心透顶的事…… 军情六处还真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最后英国女皇不得不替政府揩屁股,说要授予王兰妹爵士爵位,这才让愤怒的英国和世界人民心里稍安。 不过王兰妹却拒绝了。她在声明中对女皇和王室表示感谢,说自己受宠若惊!但是经过认真的考虑,却不得不拒绝接受这样的荣誉。因为“我做得还很不够!” 听完王飞介绍的情况,6南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远处广场上的电视墙,“喏,上面有她呢!” 电视墙上正播放着bb电视台对王兰妹的专访,她甜美的笑容被放大了好几倍,柔声细语地回答着主持人和观众的问题。 “是的,我已经参加了红十字会的新印度计划。这个计划是国际红十字会与英国政府共同策划的。旨在让更多的人了解印度……会有一个电视摄制组随行,大概在一个月后吧,电视片行盈利将会全部用于这次计划……嗯,我知道,印度的电信和计算机产业是很棒的,但是同时印度还有很多穷人。我希望这一计划能够帮助印度人民能够战胜饥饿的疾病,慢慢的强大起来。” 广场上的游客们停下了脚步,聚集在电视墙下看着节目。而一些喜爱王兰妹的印度人甚至双手合什在为她祝福。 “有个小秘密,他们不许我说。”王兰妹对主持人愉快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做了坏事的孩子,她的这个表情立即引起了人们的欢呼。 “哦,是什么秘密呢?”风度翩翩的bb王牌主持人克里斯.埃文斯微笑起来,“miss王,请相信我,以及在座的所有人,我们绝对不会对军情六处吐一个字的!” 这个玩笑引起哄堂大笑。王兰妹掩口轻笑,“好吧,我相信你,埃文斯先生。其实这次计划,有一只乐队也会来,他们将在印度举办至少三场摇滚音乐会……” “哇哦!”克里斯.埃文斯夸张地叫了起来,“你是说,摇滚音乐会?” “嗯。” “我能问问是哪个乐队吗?” “我不能说。”王兰妹笑道:“不过我知道,这个乐队的字母是o,而且他们的歌非常好听,他们……嗯,他们做的歌非常棒!” 打头字母为o的乐队,在英国最出名的,人人皆知。所以,事实上当王兰妹透1ou出这个信息后,克里斯.埃文斯已经明白了,但是他仍然装迷糊。“这还真是个难度挺高的猜词游戏呢!我能问问,这支乐队的名字,一共有几个字母?” “五个。” “五个,打头的是o……”克里斯.埃文斯把头转向了观众席,“你们知道是哪支乐队吗?” 早已经憋得难受的观众齐声大吼:“oasis!”(绿洲) “哇,居然是绿洲乐队?”克里斯.埃文斯仿佛如梦初醒,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叫了起来。与此同时,背景音乐响起,正是绿洲乐队最经典的歌《1ive-forever》。 电视墙边欢呼声突然响起来,观众们像着魔似的高声唱了起来。 “maybegros……” 6南悄立半晌,摇了摇头,“这歌很好听吗?” “还可以吧。”王飞并不感兴趣,见他已经转过身,就自动忽略了这个话题。 “刘在锡从kbs辞职了,我们为他提供了两个职位,一个是日本nhk,另一个是俄罗斯国家电视台,他还没决定何去何从……” “李扬呢?”6南突然问道。 “他现在入了韩国籍,名叫金忠石。” “真是个好名字,有棒子味!” “白蕾仍然保留中国国籍,他们在去年成婚。李扬现在控股三星集团,名下还有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和一家报社。” “报社,什么报?” “《朝鲜金融时报》。” “嗯。”6南点点头,走到一处洗脸台前,蹲下洗了把脸,然后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训练情况怎么样了?” “合练已经有一个月了,战斗力提高很快。长弓的人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在技战术上已经不比阿尔法小组差什么了。”王飞想了想,又道:“美国人来了。” “来就来吧,反正他们现在根本查不出来什么。”6南轻蔑地笑了,“他们得派两万人搜山,否则就凭十几个特工,想找出我们――他们以为自己是oo7啊?” “还是小心点好。”王飞道:“矫主席一直在关注着你。他给小乔他们下过死命令,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 小乔叫乔文理,是中央警卫团成员。矫雄飞拨了六个中南海保镖保护6南,乔文理是班长。 回头瞥了眼与小马并肩走在一起的乔文理,6南满不在乎地道:“你们对我的保护快赶上正国级了,我还有什么担心的?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怎么样?下个月你回国述职吧?” 王飞点头,又轻叹了口气,这次述职事实上就是升职。述职后基本上不可能再回来。 这两年来,他经历了太多的起落。遇见的风险比同在总参的同事要多少百倍不止。作为一名特工,而不是特种兵,他居然经历了刺杀、武力攻击、贴身保镖,甚至是走私这些只能在电影上才能有的事件,不得不说,现在的王飞更像是一名特种兵了。 晚上一闭上眼,似乎就随时就能回忆起以前的事。在不丹、阿富汗、巴基斯坦袭击敌人,在喜马拉雅山南麓的险峰、峡谷中艰难的行进,在漫天大雪中射杀目标――这一切就像一场梦! 王飞渐渐现,他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像独来独往的侠客,更像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大盗,纵横四海、所向无敌,用敌人的热血擦亮自己的勋章! 与那群只知道执行任务行动队员相比,王飞还要负责整理和总结战斗经验,选择行动目标,制定战斗计划。 “钢普拉”是6南随口说的名词。这个从中文字面解释不通的词,事实上是“高达模型”的意思。1979,年日本的bandai公司创造了这一系列机器人形象,随之,高达风靡了整个日本。 6南为行动队取的名字有点随心所欲,不过却苦了美国佬。他们汇聚了无数的专家,人文、地理、军事、历史,以及语言专家和汉学家、俄罗斯研究所专家,反复猜测和推断钢普拉的含义―― 不过他们可能永远都猜不到,gunp1a(钢普拉)这个新创单词,一直到2oo2年才由一位高达的疯狂爱好者创造出来,而在2ooo年的春天,美国佬即使是神,也无法得知真相。 如今的钢普拉成员有点复杂。核心队员由阿尔法小组和长弓特种部队组成,此外还包括中国的中央警卫团保镖、俄罗斯内务部特工。当然,还有一个辍学的年青的中国籍男子。 一位小沙弥走到王飞身边,合什敬礼,然后用英语道:“先生,檀迦罗师傅请您去后殿喝茶。” 王飞赶忙学着他的样子合什,“我们就去,小师傅,麻烦你带路。” 作为吉塔寺的邻居,6南入驻在庄园后,就指示王飞向寺院捐了2o万美元。王飞公开的身份是贾巴尔的生意合伙人,财大气粗点很正常。 此外,王飞还买了不少衣物、食品分给吉塔寺众僧,小沙弥也受过惠,对王飞很是恭谨。他客气地欠着身在前面引路,不时还回头歉意地笑笑。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六 萨拉丁 檀迦罗是吉塔寺住持。他在8岁就被父母送到寺里。到如今已经有六十多年。原先的稚龄童子已经变成了白苍苍的老翁。 吉塔寺所属的教派为印度“小乘佛教”,与后来流传到中国并在教义上有所展和变化的“大乘佛教”不同,小乘佛教主修渡己,而大乘佛教主要是修身、渡人。 因此,小乘佛教的信徒多有自虐行为,他们对自己的肉身施刑,希望通过忍耐痛苦和苦难来达到渡己的目的。在印度有众多的苦行僧,他们在身上挖孔扎针、折骨剔肉,能让外人看着吓晕过去,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檀迦罗赤足,穿着件粗麻布袍,头溜溜的脑袋上缠着块白布,浑身上下瘦得像一根干柴,面色黝黑、神态谦和。 6南一进门时就感到有点怪异,仔细研究了半天,这才现檀迦罗的两条腿盘在一起,脚心向上,几乎可以当成扶手了。 这个姿势,还真有点难度!6南自忖自己做不到。盘膝坐下后,小沙弥奉上香茶,又悄然退去。 檀迦罗缓缓睁开眼。向两人笑了笑,放下腿道:“听闻两位施主广结善缘,出手甚豪。老衲深表谢意!” 檀迦罗虽是吉塔寺住持,却向来不问俗事。吉塔寺是印度国寺之一,方丈地位崇高,这一次破格接待王飞,算得上相当给面子了。 王飞和6南两人均对佛教不甚了了,至于印度佛教的精义就更是一窍不通了。檀迦罗只拣些吉塔寺历史来讲,三人倒也谈得愉快。 中午时檀迦罗又邀请两人进餐。印度菜实在是难以下咽,一股子咖哩味直冲鼻孔不说,还没筷子,七八样食物放在荷叶上,全用手抓。6南勉强吃了一碗米饭就放下了碗,在清水盆里洗了手。然后托着下巴开始回忆在北京功德林吃的素菜,那一样样是多么赏心悦目啊~ 其实6南不知道,印度的和尚是不禁肉食的。 “呵呵,这位施主,吃不惯印度菜吗?”檀迦罗问道。 “啊~不是。”6南笑道:“其实是我早餐吃得多了点。” 檀迦罗点点头,敛目不再说话。 饭后檀迦罗带着两人在吉塔寺后院游览,这里不对外开放,古塔耸立、柏木森森,倒是十分幽静。 “本寺迄今已有二百六十年,历数十次战火兵灾而不倒,除有诸天神佛庇佑外,本寺僧人练功不辍,能御强敌于寺外也是一大幸事…….”檀迦罗笑呵呵地指着一座塔道:“这就是供奉本僧第六十五代住持提婆达多舍利之处。提婆达多有‘怒目天王’之尊称,相传他四肢五骸无不柔至极限。可随意扭曲,坚则似钢,柔则如水……” 6南心念一动,问道:“大师,刚才你练的是瑜珈功吗?” “不错。”檀迦罗谦逊道:“不过我练的是古瑜珈功法,与现在流行的瑜珈功相去甚远。” 6南与王飞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惊喜。 阿富汗的全称曾经是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1996年后改成了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仅从这个名字中就可以看出阿富汗人的宗教倾向。这个有85%以上人信仰伊斯兰教的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家,在地理位置上却有着极大优越性。原因无他,从地缘政治上来看,这里是连接欧亚的中心地带,是地理上的亚洲腹心。美国人在这里,既可以防止俄国人向西面渗透,同时又可以威慑中亚诸国。比如前身是伟大的波斯帝国的伊朗。 美国与阿富汗曾经有过一段时间mi月。塔利班的上台,背后有着美国人不遗余力的支持。这个极右政权在国内推行堪比“太平天国”的极端宗教主义政策。他们对女性采取了极端歧视的性别隔离政策,禁止妇女外出工作和女孩上学,妇女必须着传统服装,从头到脚必须包得密不透风,甚至还要求她们把所有的窗户都刷上油漆,以防别人看到她们。 塔利班还规定,男人必须留胡子。关闭所有的影剧院和电视台,禁止民众收看电视和收听收音机,以及一切体育运动。对偷窃者断肢,对酿酒、违规者施行鞭笞。由于占全国教师总数的三分之二的妇女教师被迫离职,阿富汗的公共教育系统陷于瘫痪。 …..简单来说,这个国家已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更糟糕的是,塔利班夺取了政治,占领了全国9o%以上的土地后,又与美国佬彻底翻脸了! 他们毫无顾忌地没收了美国人在阿富汗境内的投资,把美国人和其他所有外国人赶出他们的家,然后又驱逐出境。 世界各国大哗之下,美国人更是气得脸都绿了。他们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何况还是这样的一个除了人什么都没有的穷国――两国的实力对比,用大象和蚂蚁来形容绝对算不上夸张。 要是被俄国人打了脸――美国人心里倒好受一点,毕竟俄罗斯的综合国力在世界范围内仅此于美国。两个级大国的争斗,总有个潮起潮落,所以美国人对俄国人并没有椎心之恨。 而这次就不同了!美国人一下子忘记了他们前不久在阿富汗境内死掉的十七名海军6战队员,全国众情激昂,强烈要求美国人出军镇压胆大妄为的阿富汗人,把塔利班政府碾成碎片,彻底解放饱受欺凌、屡经战火的阿富汗人民。 这时候,他们选择性忘记了,塔利班是谁扶助壮大的,战火又是谁挑起来的! 一个由学生组成的,成立仅4年的政权就推翻了阿富汗传统政权――美国人还真有搅屎棍的天分! 塔利班的核心、阿富汗民选总统穆罕默德.奥马尔收到了最新情报。 情报显示,在阿富汗北部,kao近伊朗境内的沙漠地带出现一股神秘的力量。他们分别持有中国、蒙古、俄罗斯、哈撒克斯坦等国护照。 这批总计过3oo人的队伍自称受聘于中国的一家电影公司,到阿富汗取外景,拍摄一部反映伊斯兰人民抵抗暴政的大片《萨拉丁在2ooo》――据说他们在阿富汗境内的拍摄工作完成后,还会去更远的地方拍摄。比如耶路撒冷、大马士革,甚至一直到死海边。这些人深居浅出,纪律极严,不过拍摄时并不禁止人围观。但是并没有骚扰到附近的居民,并且与他们公平交易,态度也极为和蔼。 他们入境记录没有问题,相关批文也被证实是真的。但是奥马尔的情报部门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们经过仔细观察和认真分析,做出了如下判断: 这些人并非美国人,也不是基督徒。或许其中有人是佛教徒或天主教徒,但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试图传播异教的行动。 这些人拍摄电影是真的。当地居民已经亲眼看到他们拍摄的录像。演员和导演都具有专业水准,只不过演萨拉丁的人,实在是过于健硕…… 他们没有马,但是他们有很多的高级汽车。很多汽车的品牌我们无法辨认。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萨拉丁用的是枪,而不是长刀来对付异教徒!而电影中的反角居然是美国人,这让我们感到尤为高兴。 我们认为,虽然他们在我国境内拍摄电影有违相关规定和伊斯兰教的教义,但是鉴于他们是外国人,同时他们拍摄的内容值得我们鼓励,所以――建议在继续监视的基础上,给予他们一定程度上的帮助。 如今阿富汗境内,已经没有什么警察。所有的治安都是军人在做。重建阿富汗根本没有摆上奥马尔的工作日程。他所关心的只有壮大伊斯兰教旨、净化整个国家和民族的灵魂――当然,如果能打击到美国佬而不受到他们的报复。那就更加妙不可言。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一件事。上次赶走美国人,抢了他们的钱,奥马尔事实并不赞成。但是他手下的将军们在行动前根本没有向他汇报,他们带着美国人给的ak47半自动步枪,领着几百号人,豪情万丈冲进他们在喀布尔的公司和家里,就像中国的红卫兵干得那样――先宣读《可兰经》,证明美国人都是邪恶的,然后再粗暴地把他们推出门外。 好在这些脑子里全是钞票、女人和酒精的兵匪们没有杀人――总算给了奥马尔一个转圜的余地。他得悉此事后,装模作样地处理了几个人。又向美国进行了通报,表示要严肃查处此事。 但愿美国佬能再等一等,等我把北方联盟的人全部杀光!再腾出手来,万事可就由我为所欲为了! 穆罕默德.奥马尔聚精会神地研究着这份情报。他一时有点拿不准。 从情报上所拍的几张照片来看,这些人虽然穿着传统的阿拉伯民族服装,但是绝对是军人!从他们的身型、眼神中都可以看出这一点。 他们不是伊拉克人,也不是伊朗人,从相貌上来看,倒有几个鞑靼人,另外有几个东亚人。奥马尔分不出他们是中国人、日本人或者韩国人,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黄种人。 照片上可以看出有摄像机,旁边坐着一个拿着导筒的胖子,背景是一张大巴车,再往后看,就是那座有点陈旧,但基础设施完善的美军空军基地――奥马尔曾经想把这里炸掉,或者干脆改成一座清真寺,不过一直没有得手。 不过这无所谓。奥马尔揉了揉浓密的胡子,站了起来。 墙上挂着一幅英文版阿富汗地图,从地图上看,安德胡伊正好在国境线上。这块长约2oo公里,纵深却达到了28o公里的沙漠地带几乎没有什么人居住。说起来,那百十来人,就算丢在那不管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奥马尔正在琢磨是不是该亲自过去看看他们是怎样拍萨拉丁的,办公室的门轻轻被人敲响。 面目清秀的男秘书走了起来,右手放在胸口,恭谨地对奥马尔行了传统的伊斯兰礼,用略带生涩的英语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基地的代表……” “基地?”奥马尔目光闪烁,缓缓转过身来,“他叫什么?” “穆斯塔法.阿布.耶齐德。大人!” 穆斯塔法.阿布.耶齐德不像他的战友和同事,他脸上没有胡须,刮得很干净。有点福的脸上戴着无框眼镜,沉稳睿智,要不是奥马尔对他知根知底,看到他的相貌。还以为他是喀布尔大学的某位教授呢。 事实上,穆斯塔法.阿布.耶齐德是基地组织的三号。仅此于奥萨马.本.拉登和艾曼.扎瓦希里。他加入基地组织之后,很快展现了他的外交和经商天赋,被拉登赏识,短短几年内跃升为三号人物,掌控了基地组织的财政大权。 “耶奇德,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两人互相吻须礼后,奥马尔含笑问了起来。耶齐德文质彬彬地擦了擦脸,恭声道:“托主的福,我这几年吃得好、喝得好!” “哈哈~”奥马尔与基地组织的关系,有点像官与匪――不过又完全不同这样。塔利班未夺取政权前,与基地组织关系极为密切,互相之间达成了战略伙伴关系。基地组织为他们做了不少事,同时塔利班也给了基地组织相当大的自由性,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从不干涉。 简短的寒暄后,耶齐德放下手中的奶杯,目光低垂,轻声道:“大人,我这次来,是带了拉登的问候……” 安德胡伊极不宜于生存,但是,如果用于进行训练,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在高山地区渡过了两个月后,亚历山大和老熊干脆将队伍带到了安德胡伊――这里本来有个美空军基地,幸运的是,去年塔利班就把他们赶走了。 现在钢普拉所有队员都住在这个废弃的空军基地里。他们雇佣了当地人,为他们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与他们进行公平交易,甚至于还会额外付一笔小费。同时老熊早收买了这里为数不多的驻军。 所有人都极为满意,不谦虚地说,这里的居民对这些财神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他们在军营里进进出出,保安不仅不拦,反而会笑嘻嘻地向他们扔香烟和糖果。 除此之外,还有近2oo人从四面八方过来,集中到这里。 这其中,既有普京和共和委副主席送过来的俄特种作战教官,也有一大批语言学家、地理专家、情报分析人员、医生、护士…… 还有一名导演,名叫江善清。 几方协力之下,这个沙漠边小镇重现了美国人离开前的兴旺。镇上居民总是天一亮就推着小车、赶着牛车,把新鲜的蔬菜、水果、肉、奶、蛋送过来,再换上不薄的一沓钱,兴高采烈地回家。 无所事事的闲汉们,最喜欢蹲在军营大门口,或者干脆钻进去,看他们拍戏。 “ating!”身穿导演服,脸戴墨镜,手拿导筒的江善清很有气势地挥了挥手,场上所有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表演开始了! “你这个无耻的异教徒,我萨拉丁代表真主,宣布你的死刑!” 牛高马大的老熊赤膊上阵,头上紧紧扎着一块红布,胸口、腰间缠满弹链,臂上肌肉鼓起,端着一挺重机枪,宛如天神下凡,一往无前地冲进场中,对着几名身着美装的人扫射起来。 这一极其充满英雄气概的行动,立即赢得了在场观众的叫好声。他们心中的神,真主之子、上帝之鞭萨拉丁对异教徒进行血腥镇压,这绝对是百看不厌的镜头! 他们嗷嗷地叫着,把巴掌拍得山响,当看到几名美国佬胸口中弹,纷纷倒地时,更是疯狂地叫了起来。 “ut!”江善清脸色一变,跳起来破口大骂起来。立即有充当翻译的阿富汗人气急败坏地冲到前面,用手挥着双手,骂道:“不许出声,不许出声,说了多少次,全部都不听!一群傻蛋,怎么教也教不会,再这样就把你们全部赶出去!” 一群阿富汗哥们面面相觑,他们确实被警告过,但是一看到这样的镜头,又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阿富汗可是没有电影、电视和任何娱乐的,要是被赶出片场,那可就丢了大脸了! 一个名叫米尼姆的年青人脸色红,转过身大声道:“*,一会再拍,谁也不许出声,听到没有!” “听到了!” “谁再出声,我就把谁的脖子拧断!”他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又转过头对翻译诌媚一笑,“阿拉扬卡大人,您放心吧,他们再也不会出声了!赶紧叫导演重拍吧!” 阿拉扬重重一哼,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重新拍摄时,这些观众果然老实了,一个个捂着嘴巴,瞪着眼珠子,看着萨拉丁在高楼大厦、在广场、在花园,在各种场合用神奇的打斗把所有对手一一击败,兴奋得差点要晕过去。 幸亏萨拉丁的机枪被异教徒偷走了,要不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打斗呢? 他瞪着眼睛,双手在胸前摆出交叉十字,然后再臭屁地喊一声“你这个无耻的异教徒,我萨拉丁代表真主,宣布你的死刑!”接着就冲上去,嘿嘿哈哈,连砸带踹,人挡杀人,佛挡弑佛,总之成了净街虎。 萨拉丁的十字格挡造型,以及开打前念的这句话,在不到一周时间内,被所有的观众熟悉并疯狂喜爱起来,每天不念叨个百十遍,就根本算不上潮人!小孩子们是每天模仿着这个经典sb造型,互相殴斗。谁赢谁是奥――错了,是萨拉丁。 “ok!”江善清笑眯眯地站起来,拍了拍巴掌,“今天拍得很不错,上午就拍到这。吃过饭继续拍下面几个镜头!” 背过身,江善清咬牙切齿起来。 “妈的,叫老子拍萨拉丁版奥特曼――算你狠!”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七 黄沙漫漫追凶路 荒凉的戈壁滩一望无际。辣的阳光白的刺眼,泛着盐霜的地头上没有一抹绿色,有时候开上一整天的车,放眼望去,仍然是无尽的灰白。 正是阳春四月,这里的气温却已经让人有点欲仙欲死――清晨的大地一片白霜,穿着厚厚的皮大衣还觉得冷风嗖嗖,而不到正午时,高悬在头顶的太阳已经能让一切生物烤蔫。 一辆墨绿色的东风猛士军用越野吉普上下颠簸着,在没有路的戈壁滩上艰难行进,车上三人随着车子的摇摆不停地晃动着,无不憔悴不堪、风霜满面。 驾车是一名彪形大汉,头皮刮得铁青,身上的紧身军用背心将他的上臂和胸大肌勒得高高贲起,油亮健硕。 坐在副驾驶的是一名警察,虽然天气炎热,却仍然扣着风纪扣、戴着大沿帽,他拿着一张军用地图正在细心研究,不时还在笔记本上记点什么。 后座上躺着个白脸膛的汉子,眯着眼,嘴里叨了根未燃的烟。双腿架在车窗,正在吹得口沫横飞。 “老许啊,你*以为你自己参加阅兵式呢?不是老子瞧不起你,就你那衰样,看得懂地图么?” 坐在前排的许冠群眉头拧了拧,脸色有点青。 两个月前,一个兵、两个警察在命运之手的拨弄下踏上了追凶之路。一路行来,嘴刁的杜晓飞就没给过他好脸色,骂也骂过,打也打过,许冠群最后不得得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贱者无敌!” 要在以前,依许冠群心高气傲的脾气,两人早闹翻了。可现在情形却十分微妙。 不知名的东突分子之狡猾与坚毅,远三人想像。要不是6冬生有着难以解释的敏锐嗅觉,这场追凶战早就失败了。而许冠群眼中的“警痞”杜晓飞,却渐渐崭1ou了狼的天性,坚忍不拔、智计百出,无数次挽救了这支小队失败的命运。 许冠群暗地里不得不承认,作风偏野、路子不正的杜晓飞绝对是小队中的灵魂人物,而自己,搭上这趟车,起因不过是为了仕途和功劳。 其实他高看了杜晓飞。杜晓飞立下军令状,又为6冬生请假,两人携手追凶,固然是不甘心失败,根底里终究还是与“官帽”有关。 可以说。三人中只有6冬生没有私心杂念。他甘愿接受杜晓飞的建议,放弃参加特种部队拉练的机会而参加此次行动,不过是胸中有一股执念。 两个月来,他们晓行夜宿,追着凶犯的踪迹斜跨大半个中国,从西安、兰州、西宁,一直到乌鲁木齐,好几次都几乎看见凶犯的背影,似乎一伸手就能将他抓住。 但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行若鬼魅的凶犯不仅有着高的身手,还有着堪称专业的潜逃能力。他兜兜转转,并没有作案,但是却已经将716办公室调的封堵部队搅得人仰马翻、疲惫不堪。 最终,716办公室放弃了这种劳命伤财却又收效甚微的“人海战术。”捏着鼻子接受了杜晓飞的追杀请命。 杜晓飞见许冠群不理他,哈哈一笑,身子一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摸出打火机点着烟,吸了一口,疑惑地望着车外。 “这他妈是要出国啊?”他身子向前凑,盯着地图问道,“边上有哪几个国家?” 许冠群厌恶地屏住了呼吸。连续一个月只吃肉不吃菜、不洗澡、不刷牙。杜晓飞的嘴巴几乎成了毒气弹,一张嘴,一股强烈的恶毒扑面而来。他捂着鼻子,冷笑道:“你不是说你不用看图吗?” “妈的~”杜晓飞一怔,恼羞成怒地夺过地图自己查了起来。 “西北与西部分别与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接壤,西南部与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接壤……”许冠群却突然分析起来,“现在我们的位置是在吉木乃县到布尔津县的县级公路上……” 杜晓飞假装没听,手里哗啦啦的翻地图,眼神却不自主地瞟向了车外,望着那坑坑洼洼,尤如炮弹炸过的路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认为,1号目标极有可能越境,而且很可能是哈萨克斯坦,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几个国家――我建议,立即向办公室汇报,请办公室协调武警边防部队予以堵截……” “停车!”杜晓飞突然大叫一声,6冬生下意识一踩刹车,停住了车。 许冠群正说得起劲,见杜晓飞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愕然道:“干什么?” “老子拉尿~”杜晓飞恶狠狠地回了一句,走到路边,拉开裤子开始放水。 6冬生也下了车,拿着根扳手检查车况。许冠群无奈之下,也下了车放松筋骨。 “哈,哈!”杜晓飞瞥见许冠群在另一边放水,大叫道:“老子迎风尿三丈,你娃顺风湿脚面――”他系好裤带,恶心巴拉走过去。还低头看了眼,惊叫道:“哇,小许,你的家伙居然这么小?” 许冠群再心高气傲也忍不住杜晓飞的一再挑衅,他气急败坏地扣上皮带,大骂道:“杜晓飞,你他妈是不是觉得小爷好欺负?” 他“哗啦”一下摘下佩枪扔在地上,双拳一攥,摆了个防御姿势,喝道:“今天小爷不弄死你,小爷就不姓许!” “嗬,又想挨揍?”杜晓飞一瞧把他激怒,乐了。同样把枪扔在地上,然后懒洋洋地道:“老子也不要你改姓,不过要是你输了,就得答应老子一件事。” “先赢我再说!”许冠群也懒得废话,拖下警服扔在一边,脚尖一垫就冲了过去。 两人这一路来,大大小小的架打了十几次,6冬生早习惯了,这也是一种减压方法。 背后两人砰砰嘭嘭打得热闹,6冬生坚固了轮胎螺丝,检查了气压、刹车。然后将两人的枪拾起来,一脸平静地观战。 结局不出意料,许冠群又一次以微弱劣势落败,被杜晓飞掐着后脖醒摁在地上吃沙子,两脚乱扑腾了几下,愤愤地扭过脸,大声道:“松手,小爷认栽了!” 杜晓飞笑嘻嘻地松开手,顺手把许冠群从地上拉起来,然后递给他一瓶水。 “怎么样,服了吧?” 许冠群灌了一大口水。漱了漱满嘴沙子,然后没好气将水瓶扔还,骂道:“服个屁!你这人就是个下三滥,打架全是见不得人的招式,抠鼻子揪裆――有你这样的吗?有本事你堂堂正正地和我过招。” 杜晓飞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消失,他从裤兜摸出皱巴巴的烟,递了一根给许冠群,然后拉着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小许呀,其实我知道你不服。你基本功比我好,身材条件也比我好,可你就是打不过我――为什么呢?”他严肃地摇摇头,“不是因为我会用阴招你不会用。而是因为你没有生死相搏的勇气和决心。说实话,我不用这些还真制服不了你,可这些我也不禁止你用啊?你用不出来怪谁?只能怪你自己脸皮薄。” 许冠群闷头吸烟,也不说话。杜晓飞见6冬生坐在车顶盖上正雕着块石头,就拍了拍许冠群肩膀,指着6冬生道:“你要有他的实力,我的滥招再多也不行,对不对?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的能力不足,好好想想――其实,你以为我抠你鼻子、揪你老二就算阴招?哈,你太幼稚了,老子的大杀器都没用呢!” 杜晓飞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许冠群楞了半天,拿起水瓶将里面的水浇在脑袋上,然后抹了把脸。 6冬生简直是人形兵器,力大无穷不说,武力值更是高不可攀,两人联手都打不过。许冠群倒是对一直沉默寡言的6冬生颇有好感。虽然由于性格的原因他从来没有表扬过6冬生,但事实上无论是他还是杜晓飞,都早已把6冬生看成绝对可以依赖的战友。 重新上路上,许冠群接手驾驶,他瞄了眼后视镜,见杜晓飞仍然是一副浑不吝的痞样,心里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杜晓飞。你说什么事?” “什么?” “我输了――” “啊,是这个啊。”杜晓飞难得的没有继续嘲讽他,而是沉吟了一下,认真地道:“你不要穿警服了,换便装吧。” “为什么?” “这里已经快到边境,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东突分子,或者说是同情东突的人。你穿警服既不利于我们调查追踪,也有着极大的危险,所以……” “我明白了。” ―――――― “吱溜”一声,一扇木门打开,钻出个脏兮兮的脑袋。一双褐色的眼睛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环境,然后默默地盯着来人。 “为了圣战!”史毕翰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从背囊里拿出一把刀递给他。 那人接过刀,仔细查看后,眼睛一亮,“真主保佑,请跟我进来吧!” 因为温差大,新疆的传统民居迥异于中国内地。这种由粘土修筑的房子一半在地表,另一半在地下,而且开口极小,类似于地堡。 两人默默地钻进房内后,主人将木门锁上,然后打开了电灯,叫女人端来馕和马奶,又递上旱烟袋。 “尊敬的客人,你按照真主的指示来到这里,我能帮你做什么呢?” 史毕翰没有吸烟,他喝了一杯马奶后,端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躬身谢道:“感谢你的热情款待,真主会降福于你的。” 然后他正色道:“我是大人的使徒,你可以叫我史毕翰,我需要你的帮助……” 黑暗降临,越野车从县道经319省道开到乔拉克哲拉。这里已经属布尔津县,东面就是高耸入云的加曼阔依塔斯山。三人随便找了个旅馆,休息下来。 吃过饭、洗完澡,三人早累得浑身骨头都酸了。一个个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呆。 杜晓飞摸出手机,对了半天方向却始终找不到信号,不由得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破口大骂:“妈的比,还说什么南极都有信号,中国移动真鸡.巴能扯!” 许冠群最看不惯的就是杜晓飞满口脏话,不过他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力,听了这话懒洋洋地道:“你见过哪家广告不吹牛的,算了吧,能当手表用就不错了。” 杜晓飞嘿嘿一笑,枕着胳膊瞄着电视,好在电视信号还不错,至少能收到五六个频道。 “自治区区委书记张浩同志亲切看望参加全国大学会运动会载誉归来的运动健儿们……” 杜晓飞嘴一瞥,换了个台。 周杰扮演的尔康鼻翼张得老大,激动地道:“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就是请你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都要急死了……” 紫薇把脸一扭,一言不。 尔康绕到紫薇面前,巨深情激动地说:“你一句话不说,你这样我又一次的要急死了,我都要被你急疯了。大家有问题可以商量嘛。你不要对我不理不睬。你这样我真的是要急死了。” “妈的,老子要被你急死了~”又换个台。 一个骚弄姿的熟女,款款深情地道:“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杜晓飞一脸晦气地又换了个台。 “国家模范监狱山西阳谷监狱圆满完成搬迁,新监狱坐落在……” 这则新闻让杜晓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在他身后,同样有两双全神贯注的眼睛。 不到两分钟的新闻很快播完,杜晓飞转过脸,严肃地道:“你们谁知道这事?” 6冬生摇摇头,许冠群仿佛捕捉到了什么,谨慎地道:“我知道那里面关了不少东突分子……好象阿乃庆.吐鲁尔就关在那里。” “现在他还在不在?”杜晓飞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手机,然后重新将手机扔在床上,腾腾地下了楼。许冠群怔了一下,匆匆套上鞋追了出去,吩咐道:“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 杜晓飞临时买了张电话卡,在街头转了半天才找到一间电话亭,刚钻进去,许冠群就挤了进来。 “嗯,卢局,是我,小杜……我在新疆布尔津县,麻烦你帮我查个事……” 静静地等了十分钟以上,两人都听见了对方的猛烈心跳和粗重的呼吸,然后卢刚锋的声音响了起来。 “和716办公室联系了……他们确认阳谷监狱里的东突分子有一部分转到其他监狱了。至于更进一步消息,你打这个电话:7689xxx,识别码845xxx……” 杜晓飞立即挂断电话,拨了新号码,报上警号、716办公室工作证号和识别码后确认了身份。然后他得到了准确的情报。 “阿乃庆.吐鲁尔在一个月前被转到了福海监狱。随他一起转走的,还有其他七名东突分子。” 丢下电话后,杜晓飞咬着牙骂道:“有内jian,妈的!” 杜晓飞的信息反馈受到了716办公室的空间重视,原先认定1号目标试图越境的判定被推翻,而他如何劫狱还不得而知。 让716办公室和杜晓飞等人头疼的是,他们一直没有拿到1号目标的照片,面对未知的敌人,一切都无法预料。 第二天早,加足油料的猛士越野吉普冲上省道,直接拐向东方,目的地:福海监狱! 从地图上看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阿勒泰地区位于中国的最西北端,是“雄鸡”尾部最高点。 在这个绝大多数中国人从未涉足的边疆,有一个名叫福海的小县城。 几乎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福海监狱却在国际上闻名遐尔。原因无他,因为这个监狱里不仅有7oo多名重刑犯,同时还囚禁着近百名“政治犯。” 近年来,中国已经不再用“政治犯”这个名词,取而代之的,是煽动民意、阴谋颠覆政府等罪名。 国际社会,尤其是一些标榜民主政治的国家对中国的政治犯尤为感兴趣,他们不遗余力地寻找线索、窃取机密,并且采用造谣、夸张等手法大肆报导中国内地对“民主人士”的迫害。 或许有,但这些国家,特别是以美国为的西方国家这样做的目的,绝对不是促进中国民主进程。相反的是,他们把自己的恶毒用心包裹在“普世精神”的美丽光环,无时不刻不以攻击中国、削弱中国实力为任。 四四方方的天井里,端坐着一位身着囚服的老人。他须皆白,面容略有点苍白,但是他的眼神依然锐利,这让守卫从来都不敢怠慢,他们在环形游廊上背着枪,密切地注视着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人。 阿乃庆.吐鲁尔仿佛老僧入定。背后剪刀轻响,一名囚犯正在为他理。 “大人,理好了。” 阿乃庆.吐鲁尔睁开眼,并不看递到面前的镜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威严地站起身。理师轻手轻脚收起家伙事儿,然后又谄媚地跟着他,落后半步。 阿乃庆.吐鲁尔在并不大的天井里转了几圈,突然停下了脚步。 为了安全,同时也为了方便监视,整个监区没有任何植物,甚至连杂草都被犯人们清光。但是阿乃庆.吐鲁尔仍然在水泥缝里现了一株不知名的小白花,他蹲下身子,仔细看着这株生命力异常顽强的植株,脸上的线条慢慢柔和起来,满含感情地道:“这是――星星草啊!”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八 东行路上有劫难 星星草生命力极强。在中国北方能从早春一直开到深秋。花碎如米,无香无艳,其实也和野草差不多。 阿乃庆.吐鲁尔轻触花蕊,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理师伸手刚要去摘,胳膊就被他用力拍了一下。 “你要干什么!”阿乃庆.吐鲁尔怒气冲冲地扭过脸,严厉地道:“混蛋,你想要干什么?” “啊,大人……我只是――”被阿乃庆.吐鲁尔鹰一样的眼睛盯住,理师只觉得后背凉,不由自主退后两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阿尔法,”阿乃庆.吐鲁尔站了起来,挺直腰,眯着眼望着天空,负手轻叹道:“你要记住,自由,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它比生命都要可贵!我们东突厥斯坦有家无国,就像那失去自由的鹰,再也无法展翅高飞。汉人夺走了我们的土地,消灭我们的文字,他们还娶走我们的女人,同时把我们的男人绵羊――我们的身上没有枷锁,但是我们的心灵已经蒙上了尘土、失去了勇气和力量,这才是……” 他的右手紧紧贴着心脏,脸上现出悲天悯人的神色,忧伤地道:“这才是最让我感到痛心的!” 阿尔法是一名重刑犯,他年轻时杀了人,被判了死缓,后来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减刑为无期徒刑。 自从阿乃庆.吐鲁尔来到这里,狱方就根据716办公室的指示,为他配了一名“保姆。”就是阿尔法。 这个心灵手巧的维族汉子除了照顾阿乃庆.吐鲁尔的生活之外,还有个任务就是监视他。但是阿乃庆.吐鲁尔只用了不到一周就把他争取了过来,死心踏地地追随他。 阿尔法偷偷看了眼在微风中摇曳的星星草,暗自吁了口气。他可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想摘花,居然能引来这么多的话来。 “大人,可真的是伟大呀!”阿尔法望着阿乃庆.吐鲁尔又瘦又小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敬意。 他原本对汉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相反的是,他知道自己一直受到汉人的优待――至少如果他是汉族而不是维族的话,就凭他当街杀人的举动,早就被枪毙了,哪能再舒舒服服地多活十几年? 但是自从阿乃庆.吐鲁尔来了之后,他现自己以前的思想错得厉害,也深为自己对汉人尚存善意而感到羞愧。 汉人是刽子手,是无耻的吸血虫,是凌驾在伟大的东突厥斯坦人民头上的暴君。要想推翻汉人的统治。除了流血和暴力,没有任何其他妥协的办法! 正在胡思乱想间,天井通向游廊的铁门被人打开,一群人涌了下来,最前面的一名警察,阿尔法认识,他是福海监狱的监狱长任先志。 任先志领着一群人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介绍道:“阿乃庆先生,这位是区政协的黄主席,黄主席代表政协来看望你。” 任先志身侧的一名中年男子早等在一边,双手放在肚皮上等着被介绍,听他说完后立即含笑伸手,“阿乃庆先生,久闻大名……”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妥,脸色变了变,改口道:“呵呵,阿乃庆先生,不知道你在这里生活还习不习惯--” “托主的福。”阿乃庆.吐鲁尔淡淡瞥了他一眼,总算给他面子握了握手,然后轻声道:“我很好。很好。” “好就好,好就好。”黄主席搓着手,想说点党的民族政策之类的话,又不大敢。毕竟他面前的老人是东突的精神领袖,是心如坚石不可摧的顽固反汉、反党分子。倒是老油条任先志看出其中尴尬,立即ha话道:“黄主席今天是代表自治区党委、政府和政协领导来看你的,如果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诉求。” “对对对。”黄主席接口道:“阿乃庆先生,你在生活上、政治上,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不违反党和国家的政策法律,不违反监规……” “可能吗?”阿乃庆.吐鲁尔“嗤”的一声冷笑,“我需要纸、笔,我需要一部收音机,你能提供?” 黄主席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张口结舌地望着任先志,有点不知所措。 “阿乃庆――”任先志暗中使了个眼色,然后慢吞吞地道:“你这人好赖话不分,我也不说你。黄主席不远千里,从乌鲁木齐过来视察福海监狱,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你的事你自己明白,我也不和你多废话,要不是有外国那几个国家天天乱叫,早毙了你七八回了,朗朗乾坤,党领导下的中国,还容得你造反,嘁!别他妈装成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你不过就是一条美国人的狗。是狗,知道吗?呸!” 任先志骂了几句,脸上象下了霜似的,也不管阿乃庆.吐鲁尔有什么反应,重重啐了一口,拉着黄主席转身就走。 一行人脸色铁青,匆匆离开,任先志走上楼梯口,突然转回头,一瞬间笑容满面,“对了,阿乃庆,下周是你的生日,按照上级领导指示,你会有加餐,想吃什么跟我说,乌龟、王八什么的只管开口,管够!” “咣”的一声,铁门合拢,重新落锁。黄主席尤有怒气,问道:“任所,这个阿乃庆也太舒服了吧,独门独院。还有人侍候着……” “唉,你还不知道?”任先志长叹一声,从兜里摸出烟,两人点上抽了几口,然后他搂着黄主席的肩膀低声道:“老家伙在国际上都挂了号,美国人、欧洲人成天盯着,动不动就拿出来说事。毙不能毙,放不能放,而且还不能虐待他――谁知道上面什么时候会安排外国记者过来采访?所以,他只要不闹事,我就懒得管他。今儿要不是他给你脸子,我连瞅都不愿瞅他,kaotian美国人的蛋显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斗士,什么玩意儿……不说他了,你难得来一趟,今天中午好好喝一杯,我叫人才打的一条羊,正小火炖着呢!” 额尔齐斯河象一条闪闪光的缎带,沿着319省道向西延伸。这条自东向西流向的河是我国唯一流入北冰洋的河,同时它还是新疆人民心中的母亲河和英雄河。 “哗!”一桶清亮的河水浇到脑袋上,杜晓飞浑身寒毛倒竖,舒服的怪叫起来。在人烟稀少的大西北,三人足足开了两天车,竟然连一个村庄都没遇见,偶尔看到一辆迎面驶来的大货车,双方都能高兴的叫起来,老远就鸣笛致意。 大中午头,省道上路面气温快要过45摄氏度,这厮肩膀上搭块毛巾,拎着小桶跑到河边,拖得赤条条的就开始洗澡,而且一边洗还一边吹着口哨勾引许冠群。 “好爽啊!小许过来呀,给哥哥搓个背嘛,搓得好哥赏你银子~” 许冠群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研究地图。6冬生又掏出硕大的军用匕,开始雕石头。“喔喔喔,有鱼,我kao咬我小dd~”杜晓飞在水里大惊小叫,扑腾着游来游去,见两人根本不理自己,索性一个人玩了起来。 许冠群忙完后将地图收起,问道:“雕什么呢?” “乱雕的。”6冬生憨憨一笑,把手里的石头递给他看,“想雕个人,不过总是雕不像。” “雕谁?” 6冬生雕的是个人像,眉眼五官都出来了。看起来是个挺精神的小伙,许冠群觉得有点面善,不过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是我一个朋友。”6冬生一想起6南,虎虎的大眼睛就亮了起来,“好多年没见了。不过听我妈说,他现在在国防科技大学念书呢。” “不错啊――雕得挺好的。”许冠群把石雕还给他,转身进了车内,摁着喇叭大叫起来,“杜土匪,快回来,要走了。” “老子还没洗痛快,再等会儿~” “等个鸟,有人来了。”许冠群抬起头,突然一怔。 地平线上,渐渐的起了一层烟晕,然后出现一个黑点。慢慢的,黑点变成了黑线,隐约可以分辨出,这似乎是一大群人,有马有车,还有马车。 许冠群还在呆,6冬生已经拿起望远镜观察起来。 “有一百多人向我们kao拢,他们意图不明――手里没有武器……没有儿童,但是有妇女和老人――” “杜晓飞,你*快回来,有事了!”许冠群从腰间拔出手枪,“哗啦”一下推上膛,大叫起来,“你奶奶,没骗你~” 一群服色各异的人,面色冷漠中带着警惕,慢慢接近了同样紧张万分的三人。 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维族汉子排众而出,抽出腰上长刀,高声问道:“你们是谁?” 杜晓飞刚刚套上衣服,连内裤都没来得及穿,浑身湿漉漉的真空,他提着枪站在车外,睨了他一眼,答道:“我们是布尔津县公安局的,准备去萨尔胡松乡调查一件案子。”许冠群和6冬生两人一左一右。 那名大汉满面胡碴,凶象毕1ou,他狐疑地瞧了半天,突然大叫道:“你骗人。你们是汉人,你们的车不是新疆的!” “嘶!”杜晓飞倒抽一口冷气,这个破绽无法弥补。他早看出这群人来得蹊跷,但是车子停在河沿边,想冲都没办法,面对一百多名来意不善的人,唯今之计,只有先突出重围,至于会不会死人,要死多少人,这些全部都没办法考虑。 虽然杜晓飞知道,如果开枪杀人,事情就无法收尾,在这种民族对立情绪一燃即着的敏感地区,汉人枪杀当地维族人,除非能证明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否则即使是自卫,都不可能善终。 他故意不去瞧明晃晃的马刀,手臂自然下垂,提着枪上了两步,立即对面就亮起几十把砍刀,甚至还有人举起了铳,瞄准了他的脑袋。 “车子是县公安局从广州军区借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这是我的证件。”杜晓飞停下脚步,脸上1ou出从来没有温顺表情,缓缓从兜里掏出证件,单手打开,左右晃了一圈,然后慢慢收回,脸上突然变色,厉声道:“你们是想袭警吗?” 杜晓飞翻脸如翻书,本来稍有松缓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那名大汉一怔,瞪圆了眼珠子道:“什么袭警?我们听说有三个逃犯从福海监狱逃了,乡长叫我们出来找――” “福海监狱?”杜晓飞冷笑起来,“我们是朝哪个地方开,你们看不见车辙?有我们这样蠢的逃犯吗,逃出去还往回跑?”他后退半步,指着大汉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图海――”大汉一怔,下意识地回答道。 “很好,图海。”杜晓飞狞笑着点点头,双手握枪,慢慢抬起手臂,枪口指着他,恶狠狠地道:“是你要袭警?老子告诉你,你要想袭警就先试试,看是你的刀快,还是老子的枪快!” 说完,杜晓飞扭了扭脖子,笑了起来,“老子枪里有12子弹,你们一起上,老子肯定没命――不过老子至少能干掉四五个吧?来不来,嗯?”伴随着一声怒吼,杜晓飞伸手一扯,将衬衫撕碎扔在地上,伸足踏上了上去,眼中已是一片赤红。 “仗着人多是吧?一起上啊,妈的,老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你们不会怕死吧?哈哈哈哈~” 杜晓飞痞气十足,关键时刻又有着不要命的泼皮精神,这一手还真震住了不少人。望着他那上身剽悍如豹子般的肌肉群,又看了看他那独狼似的眼神,一时之间,一百多号人竟然集体失声了。 “哈,不敢动手了?”双方对峙了一分钟后,杜晓飞手腕上翻,枪口冲天,又笑了,“图海,还有你们这些人,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也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出来抓逃犯――总之,想要拦我们就要有先把脑袋留在这的勇气,否则,你们走你们的路,我们走我们的路,各不相干,相安无事,怎么样?” 杜晓飞唱念做打,一会扮白脸,一会扮红脸,许冠群和6冬生始终与他形成三角战斗阵型,举枪警戒。6冬生心无杂念,许冠群却是越听越佩服。 “这场面,还真得杜晓飞这样耍流氓、玩命才能震得住。要不,只有两个后果,一是被乱刀分尸,一是三人大杀四方,拖围而出,然后下半生就要在监狱里渡过了――背运的话,甚至可能会挨枪子。”他心中感慨无限,一直以来瞧不起杜晓飞,现在才知道,自己在历练和急智上,比人家差得可不是一丁半点。 图海明显是众人的头,他迟疑了半天,开口道:“杜公安,我们不是不相信你,不过你最好跟我们回乡里,至少要打个电话证实下身份――” “想都别想。”杜晓飞一口回绝。福海监狱随时都有可能出事,虽然716办公室已经出警告,但是杜晓飞不亲自过去总不放心,何况他一直有种预感,就是能在福海监狱遇见神秘的1号目标。跟这群人去乡算什么?别说危险会加大,就算没危险,一来一回至少要浪费三四天功夫。 “你们刚才看重我的证件了,信不信在你们。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敢拦我们路,就试试!” 局面再一次僵住了,图海再凶,也知道自己的刀不可能对付得了手枪。何况一旦开打,自己当其次会被打死,到时候就算面前的这个警察被碎尸万段,自己终究赔了本…… 正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匆促的蹄音,一匹高大的骡子冲了过来,上面坐着位穿着维族传统民装的老人。 他冲进人群,立即跑到图海面前,用维语大声起了命令。 看着图海目光闪烁不定,杜晓飞心知情况不妙,左手伸到背后,偷偷做了手势,然后重新举起了枪。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九 圣纪日(1) 一辆印着“福海监狱”字样的小型运货卡车停在路边。一个面目干黄的汉子坐在店中的椅子上。嘴里叨着烟,手里捧着茶杯,正在斥责着面前的一位大胖子。 “我说老铁,你现在可越来越刁了啊!送的菜一次比一次烂,土豆全他妈长了芽,青菜尽是黄叶子,鱼都臭得没法闻――搁冰柜里流的全是臭水,监狱长上次把我一顿好骂!你倒是说说看,嗯?这他娘的乍回事?” 老板是名维族大汉,油拉拉的袍子又肥又大,滚圆的脑袋上戴着顶小巧的方帽,一张胖脸上两只小眼睛挤巴挤巴,陪着笑道:“胡公安,不是菜不好,实在是今年菜价涨得太凶了啊!下了两场雹子,什么都涨了,跟你们送菜,我可一分钱都没赚,还全贴上油费了~” 胡公安喝了口茶,“呸呸”吐出一嘴茶叶沫子,骂道:“少他娘的跟我哭穷。菜价再涨,也跟你没关系!人说监狱里的犯人吃的是猪食,可现如今他们吃得东西,连猪都不肯吃――你还敢腆着脸说菜涨价了?那嫩汪汪的黄瓜、绿油油的冬瓜,还有排骨、羊肉、老母鸡,这些东西跟你有关系么,我呸!” 胖老板脸皮极厚,被胡公安连骂带损,竟然没有一丝不快,小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从袍子里摸出一小沓钞票,悄悄塞了过去,诌笑道:“托主的福,今年虽然我没赚什么,可总算交了胡公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维族人最看重朋友,你照顾我,我铁木尔心里有数。胡公安,你放心吧,这次我准备了不少好菜,明天一大早就给你送过去。”他又摸出一包香烟,也没拆封,直接就塞给了胡公安,凑近低声道:“胡公安,我还孝敬你两只宰好的肥鸡,两只羊腿,你看什么时候……” 胡公安板着的脸慢慢由阴转晴,站起身满意地点点头。“老铁,这次我就给你担下了。明天一早你过去先到我家,然后我们一起去监狱吧!” “唉,唉~”铁木尔连连点头,弓着腰将他送到店外。 胡公安一脚踏出店门,突然又转回头,笑骂道:“娘的,跟你这狗头扯了半天,差点忘了正事。”他从兜里掏出张单子递过去,道:“喏,这是监狱长要的东西,你今天买齐,明天一起送过来,费用月底结。可千万别误了事!” 铁木尔接过单子扫了几眼,见上面不过是羊肉、馕、水果等传统新疆食品,并不如何高档,不过有点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一个生日蛋糕。他将单子收入怀中,伸出大手用力地拍了拍胸口,大声道:“放心吧,胡公安,我现在就去准备。保准明天误不了你的事!” “嗯,这就好。”胡公安满意地点点头,上了小货车,打着火,随意挥了挥手,慢慢驶离。 铁木尔回到店内,坐在胡公安刚刚坐过的椅子上,重新掏出单子,仔细看了起来,脸上已经一片阴鸷,原先的浮滑表情早已消失不见。 第二天清早,不到六点,一张小货车悄悄驶进福海监狱职工宿舍区,铁木尔和一名伙计抬着两筐菜悄悄来到一幢楼下,摁响了门铃。 “谁呀?” “是我,铁木尔,送菜过来的~” 过了几分钟,一个打着哈欠的女人开了门,眨了眨眼,看清铁木尔的相貌,正要说话,那名伙计已经贴身过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女人吓得魂飞魄散,正要拼命挣扎时,一把锋利的攮子从她腰间捅入。 几分钟后,铁木尔和胡公安面色如常地抬着菜筐回到车内,小货车鸣了鸣喇叭,缓缓调头,转向监狱方向。 2ooo年4月22日。星期六,伊斯兰历3月12日。 “有人要劫狱?”任先志拿着一张薄薄的传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然后他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伸手拿起电话听筒。 “喂,叫谢木谢尔接电话。” “任所,谢木谢尔今天一早已走了。” “走了?”任先志心里猛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兆,“不是下午才走吗?” 接电话的小警察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谨慎地道:“任所,谢木谢尔副所是五点动身的,他带了8个人,还有市武警中队的15名武警,押了122个人走的――他有您的命令……” 任先志挂了电话,大手紧紧捏着下巴,在想这是一件偶然事件,还是一个阴谋。 调监狱的犯人去青松里挖渠,这件事他知道,并且也同意了。接理说早走半天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716办公室来预警电报,并且严令加强警卫,密切关注重要人犯,尤其是东突分子――这时候他就不能不多想了。 任先志拨打谢木谢尔手机,毫无意外的,对方关机了。他匆匆站了起来。打开枪柜,从里面取出手枪,又把武装带扣在身上,顺手拎起一把微冲,胡乱拿了几个弹匣,然后戴上防弹头盔,这才出了门。 值班警察还是第一次看见监狱长全副武装的样子,他有点不知所措地迎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任先志一边问,一边开始视察整个监区。 “情况稳定,没有出任何意外。”小警察将枪肩在背后,跟在任先志身后小声回答。 “嗯。”任先志先是在重刑犯区转了一圈,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检查了几个东突分子的监舍。在这一路上,觉气氛不大对头的几名中层干部已经默契地追了上去,形成了一个小团队。 走到最后一进独门独院,见阿乃庆.吐鲁尔刚刚起来,正盘腿坐在席上,等着开饭。 检查结束后,任先志心里稍安,回过身看了身边的人几眼,见刚刚上班赶来的指导员匆匆跑了过来,招招手示意他kao近。 那人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袖口上显眼的“杉杉”标志还没剪,约莫五十出头,头却乌黑亮,体形稍胖,慈眉善目不像个警察,倒像个街道办工作人员。 一见他喘着气挤进来,就有人笑了。 “韩指,你今儿是嫁女儿还是自个娶媳妇呢,打扮得这么漂亮……” “就是,韩头儿,你头好黑哦,莫非吃了人参果,返老还童了?” “染的,染的。”韩爱国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回答。 “都少废话了,老韩来了,现在开会。”任先志脸一沉,立即就没人敢吭声了。 监区由地方武警部队驻守,原来近4o人,现在被带走了15人,而福海监狱总共只有不到3o人,除了近1o名行政工作人员和副所长谢木谢尔带走的8个人,有战斗力不过只有1o来人。 这3o多人要看守近5oo名犯人,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任先志召开了一个简短的现场办公会,他先是介绍了情况和716办公室的传真件内容,然后下令。 “立即将所有休息的警察和工作人员全部召回。现在我们成立两个小组,第一小组我任组长,第二小组请韩爱国指导员任组长,所有人立即到枪械室领取武器弹药……” 三言两语交待完任务,一群人脚步匆匆领命而去。任先志握着沉甸甸的微冲,伸头又往天井里看了眼,登时就楞住了。 阿乃庆.吐鲁尔一丝不挂在站在院子中,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阿尔法站在他身后,将一桶还冒着寒气的水往他脑袋上淋。 “哗~”的一声,阿乃庆.吐鲁尔瘦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却勇敢地挺起了胸膛,更加大声诵读起来。 “一切赞颂,全归真主,全世界的主。至仁至慈的主,我们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求你引导我们上正路,你所佑助者的路,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 隔壁几个监舍同时传来了诵读声,任先志在游廊上左右探看,只见每间监舍都有犯人随着阿乃庆.吐鲁尔的领读大声诵读着。 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此刻竟然就象一只只绵羊,安静地跑在地上,垂着光溜溜的脑袋,一脸虔诚之色,口中念念有辞。 任先志调到福海监狱时间不长,对伊斯兰教也不甚了解,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怎么回事?” 一直未走的指导员韩爱国道:“今天是他们的三大节日之一,圣纪节!” “圣纪节?” 韩爱国点点头,将他拉下楼,解释道:“圣纪日是伊斯兰教穆罕默德圣人的生辰和忌日,都在伊斯兰历3月12日。今年换算成公历就是今天,他们要斋戒、沐浴,诵读,以表示对圣人的怀念……” “斋戒?” “一般来说,他们会从圣纪日开始斋戒三天。每年到这时候,我们都会劝他们进餐,不过效果不佳。对于民族宗教,我们一直很谨慎,不能,也不敢有一丝强迫,多半还是尊重他们的民族和宗教习惯,不过我们会加派医护人员,在第二天开始严密观注犯人中的伊斯兰教徒身体健康……” 任先志面色转冷,他严厉地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我汇报过了啊!”韩爱国讶然道:“我跟医务室的人打过招呼,还给县医院打了电话,还有,我跟谢木谢尔副所也口头汇报过――这事他比我还懂,当时你调休,他说等你一上班就向你汇报的,所以我……” 事情已经越来越诡异了,任先志果断地摆了摆手,腾腾腾冲进办公室,刚要打电话,就涌进一屋子人。 “任所,枪械室没人,何干事找不着!” “砸开!”任先志大吼起来,“出了事我负责,老韩去登记枪!” 韩爱国匆匆出了门,任先志把微冲放在桌上,摘下头盔,这时才现已经满头大汗。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接了电话没一会儿,韩爱国匆匆走了进来,“任所,枪库里没枪了!” “什么?”任先志一怔,头上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原先存的四把六.四式手枪和两把微冲、四把九五式半自动步枪全部不见,弹药也全部取走了……” 任先志揉了揉脸,紧咬着牙关道:“我们现在有多少武器?” “刚刚统计了一下,在岗的22名武警中有6人有半自动步枪,不过每人只有一个弹匣。昨天值班的四人,每人有一把手枪,一个满弹匣。另外,我还有一把手枪,三个弹匣。” “防弹衣和头盔呢?” “都在,已经下去了,不过只能装备一半。此外,电警棍、匕、手铐、警绳,也分配出去了。” 任先志很满意韩爱国考虑周到,他把微冲推了出去,然后又从兜里掏出几个弹夹,“这些分给一线武警用。你现在去做个战前动员,我打几个电话再去找你。” 韩爱国也不客气,拎起微冲,收起弹夹正要出门,任先志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任先志走上前,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大将近二十岁的老警察,默默地摘下头盔扣在他脑袋,然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韩,今天要不出事,我亲自去给嫂子陪罪!” “说这些客气话。”韩爱国咧了咧嘴,笑道:“你哪次去我家,走后就跟遭贼似的――我走了,你呀,什么时候想喝酒就只管去,我那好酒没有,伊犁大曲管够。” 今天是韩爱国女儿出嫁的日子,但是任先志早上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将他召来,韩爱国来的时候穿的崭新的西装,甚至土到连袖口的商标都没剪。这会儿才抽空换上了警服。 本来下午下班,任先志就要领着监狱工作人员去喝喜酒。现在,已经没功夫考虑这事了……任先志看着韩爱国出了门,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县公安局刚刚打来电话,通报说有三个持枪歹徒打死了两个老百姓,打伤了十六人,然后驾车潜逃,方向是福海监狱。 县刑警大队朱振刚亲自和任先志通了话,并且说立即带人赶过来,要任先志密切注意。 “里面有人要造反,外面有人要作乱……”任先志琢磨了一下,“哗啦”一声拉开了枪膛。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 圣纪日(2) 任先志先是给县武警中队打了个电话。简述了监狱形势,请他们火派人增援,得到准信后,他又给县公安局回了个电话,询问三个歹徒的事。 公安局值班警察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说事情已经惊动县领导,县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已经带人在赶来的路上。 打了两个电话,任先志刚出了办公室,一名小警察手里拿着一页传真匆匆迎了上来,“任所,这是刚刚收到的传真件。” 任先志接过来看了几眼,一下子怔住了。 716办公室来紧急传真,要求他们配合三名工作人员调查“1号目标”。虽然1号目标是谁,任先志没资格知道,但是他却这一系列事件中摸到一些蛛丝马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大厅里,韩爱国正在做战斗动员。十几名监狱工作人员和武警从这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一个绷着脸,全神贯注地听着。 从管辖权属上说,监狱方面是管不着武警部队的。驻监区的武警部队只能由当地武警部队管辖。但是在实际工作中,武警总是会全力配合监狱方面工作。无论是值守、警卫或者是动员,这些军衔顶多是上士的武警总执行得不折不扣。 韩爱国是老监狱,在福海监狱工作了近三十年,对这些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他作了简短的战前动员后,将武警和警察混编成两组。 “现在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根本监狱长的指示,现在我命令,所有警察、武警自由混编,原则是有枪和无枪的一组,有防弹装备和无防弹装备的一组,在保证完成任务的前提下,尽量做好自身安全保护,”他瞄了眼走过来的任先志一眼,大声道:“我授权,在判断必要的情况下,可以不经警告直接开枪!” 虽然不少人还没有将头脑中的弦绷紧,但是他们被韩爱国杀气腾腾的话吓了一跳,不禁跟着其他人大声应道:“是!” “两个至高点的机枪要保证能打响,能控制住局势,听明白没有?” “明白。” “现在,解散!”韩爱国一声令下,两组人员分别扑向监一区和监二区,与未参会的武警会合。 任志国见韩爱国安排的滴水不1ou,满意地笑了起来,“老韩,可以呀。” 韩爱国正了正头盔,见他掏烟出来,连忙从自己兜里摸出包未拆封的软中华。拆开后弹了一根给他。 “嗬,这么好的烟,赶上县长水平了!”任先志把中华烟横着在鼻端嗅了嗅,感受着那种醇和的烟草香味,然后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呵呵,女婿送的。”韩爱国不抽烟,只好喝口酒。他一提起女婿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两人肩并肩到工作区外查岗,见几个休假的监狱工作人员归队,都含笑打招呼。 “老韩啊,你觉得今天会不会出事?”两人在空旷的广场上站定,前方是一道醒目的红线,凡是犯人,未经许可踏出红线外,架在高台上的机枪就可以立即扫射。此外,瞭望台上的哨兵也可以不经警告直接射击。 韩爱国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不好说。看犯人情绪都比较正常,这段时间也没有暗中沟通,若说真要有人劫狱。或者内部暴动,真不大可能。” 边门“吱溜”一声开了,一辆运菜的小卡车慢慢驶了进来,卫兵伸头一看,见里面坐的两个人,立即退后,挥手示意放行。 后勤处的胡卫军从副驾驶上跳下来,笑着走上前,掏出烟。 “任所,韩指,抽烟。” 韩爱国摆手示意不抽,任先志倒是接了一根。 胡卫军谄媚地给他点着,然后指着驶向食堂的货车道:“任所,今天买的菜不错,另外你要的东西也买齐了,我亲自查的,一样不错。” 任先志点点头,忽然道:“今天是圣纪日,伊斯兰教徒不吃饭,那个阿乃庆也不吃吧?” “嗯。”韩爱国胖胖的脸上1ou出一丝嘲讽的笑,“他可真行,生日都改成了与圣人同日,也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忌日也选在这一天。” 任先志哈哈一笑,挥手示意胡卫军去办自己的事,倒是韩爱国好心地叮嘱了一声,“今天监区人手少,可能会有情况,你没有枪就不要乱跑了。” 本来垂着眼帘的胡卫东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小胡刚才脸上神色有点不对劲呢?阴森森的。”胡卫东离开后,任先志有点奇怪地道。 “不会吧?”韩爱国回忆了一下,否定了他的想法,“或许是风吹的。” 任先志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敏。不过在监狱工作,再谨慎都不要紧,一次疏忽就足以造成恶件。 他向韩爱国简单讲了三个歹徒和716办公室最新传真,疑惑地道:“老韩,我怎么总觉得这三个歹徒来得有点诡异呢?不会是716办公室的人吧?” 韩爱国正要说话,就听高台上的哨兵“哗啦”一下拉开枪栓,厉声对高墙外喝道:“停止前进!” 铁门边的两个武警反应更快,两道人影嗖的窜了出来,提着枪就出了边门。 两人相顾愕然中,就听到一门之隔的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开门,我们是警察!” 任先志一楞,拔腿就跟着武警冲了出去。 眼前的一切仿佛有点让任先志直犯迷糊,一辆越野车顶上架着一具轻机枪,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汉子据枪冷冷地俯看着下方,枪口正对准大门。与此同时,瞭望台上的机枪也锁定了这辆车。 形势一触即,任先志大声道:“你们要干什么,暴力劫狱吗?攻击政府机关,你们知道是什么罪行?” 坐在驾驶位的一个人慢慢举起双手。然后下车走了两步,站定后道:“我是汉口市公安局经侦分局局长杜晓飞,这位是长沙市公安局特警大队大队长许冠群,后面的是41军123师少尉军官6冬生。我们全部有证件,我要求见监狱长。” 虽然从外形上看,这三个人无论如何不太像警察和军人。但是任先志却从杜晓飞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熟悉而又亲切的东西。 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过却的的确确存在。简而言之,就是“警味。” 杜晓飞痞气冲天,但是骨子里的正义感和警察风范却让同属警察的任志平一眼看出。虽然他对面前的一切难以解释,但是从心底,他却相信了杜晓飞说的话。 任先志沉吟了一下。上前一步道:“我是福海监狱监狱长任先志,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任先志和杜晓飞在几十米分密谈,没一会儿,任先志用力地握住了杜晓飞的手,摇了几摇。 见到此情此景,所有当事人的心一下子放松了。身份确实了,那就是同志而不是敌人了。 “呵呵,杜局,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 “辛苦谈不上。”杜晓飞满面风霜,在河畔冲突中,三人配合默契,先射杀了领头的两人手,又凭借高的身手硬是将一百多号人打得人仰马翻。6冬生更是用一把大号军用匕连接劈断几十把砍刀,将对方打得胆都毛了,这才突出重围,一路马不停蹄赶到福海监狱,中间还绕道去县军分区,借了一枝机枪。 “军分区的人一会就赶到。”杜晓飞招了招手,6冬生抱着机枪和许冠群跳下车。 任先志又惊又喜,“军队也来人了?这下好了。” 一众人刚要进门,就见几辆警车尖啸着冲了过来。第一辆桑塔纳刚刚停稳,一名膀大腰圆的警察就拎着枪跳了下来。紧随在他身后,近二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纷纷跳下车,迅集结成队。 “任所,情况怎么样?”福海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朱振刚刚刚问了一句,看见不远处抱着机枪的6冬生,立即就瞪圆了眼珠子,飞快地掏出枪来。 “老朱别乱来。”任先志伸手“啪”的打在他胳膊上,跟着双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腕,大声道:“他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朱振刚瞄了几眼,又看到那辆军用吉普车,问道,“你确认?我接到群众举报,就说那三个人开的是军用吉普呢!” “他们是716办公室的。”任先志低声道:“有人煽动老百姓在路上拦劫他们,不得已才动的手,不过死的只是两个领头的。没有老百姓。” “身份查实了?” “刚刚直拨到716办公室的。”任先志肯定地点点头,“他们的警号和军号都查了,没问题,你放心吧――老朱,我跟你交个底,这事有人捣鬼,就有人盼着我们内部自己打起来呢。你仔细想想,有哪个歹徒会开着警车劫狱?” “劫狱?”朱振刚惊呼一声,任先志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就听监区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暴动开始了! 任先志想也未想,拔腿就往里面冲,同时大声道:“朱队,麻烦你带人在外围警戒,提供火力支援――” 朱振刚早拉上枪栓,回头大喝,“弟兄们,跟我冲进去!”身边影子一晃,却是一个白脸膛的汉子拎着手枪冲了进去。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一 李代桃僵 阿乃庆.吐鲁尔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在汉人的统治下获得自由。虽然他,找一个带着阿乃庆.吐鲁尔的1号,还是较有把握的。 县里怎么布置堵截,怎么向上汇报,杜晓飞不关心。他掏出手机向卢刚锋进行了汇报,然后又把电话打进716办公室,汇报案情,请示追击。 荒凉的县级公路上,一辆土黄色面包车向南疾驰。驾车的史毕翰紧咬牙关,不时看着坐在后座的老人一眼。 阿乃庆.吐鲁尔的气色很不好。他入狱多年,虽然未受虐待,总归身子虚了很多,加上年纪大了,就更耐不得颠簸。 他斜斜kao在后座,轻声道:“真主保佑,让我能再看到你。” “父亲。” 车子颠得厉害,史毕翰见阿乃庆.吐鲁尔精神极度倦怠,似乎在强忍痛苦,于是悄悄将车降低了一点。 “孩子,你长大了――”阿乃庆.吐鲁尔欣慰地望着已经回复原貌的史毕翰,眼中1ou出一丝柔情。但是这缕柔情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但是,你太蠢了!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要救你,父亲。”史毕翰大声道:“我在国外听说你被捕,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救你出来。父亲,你知道吗?有法国人的帮助,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国,他们还收买了不少人,我们逃出这里,然后就和他们联系――” “蠢货!”阿乃庆.吐鲁尔打断他的话,怒吼起来,“我是风烛残年,在哪里都一样,反正汉人不敢杀我。而你,不仅是我的希望,更是所有东突厥人民的希望。你不应该做这种无用的事,这对我们的建国大业没有丝毫帮助,反而会使你陷入危险之中……” “我不怕,父亲!”史毕翰嘴角浮现一抹嘲讽之色,高傲地昂着头道:“他们抓不住我,他们一直跟着我,想要找到我,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得逞。中国的特工人员太笨了,他们的功夫也很差,我轻易就可以对付他们两个……” 阿乃庆.吐鲁尔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缩在座位上,弓着腰像一只虾子,咳得满脸通红。史毕翰慌忙停下车,回身用手抚着他的背,同时递过去一壶水,“父亲,你怎么了?” “咳~我还好。”阿乃庆.吐鲁尔喝了几口水,又咳了几声,胸中如潮水般的憋气感慢慢消散。他kao在座位上喘了半天,这才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开车。 “孩子,汉人的凶残,不说你也知道。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他们人太多。他们有十几亿,我们呢?愿意追随我们的只有几万,其他的人都被汉人收买,早就抛弃了真主――” 停了一停,他继续道:“你千万不要小看汉人,汉人会守住在所有的路口,搜查每个镇子,并且会特别关注医院、旅馆、饭店和小卖铺――” “不怕,我带的食物和水足够。”史毕翰回过头冷笑了一声,“就算不够,我晚上去清了一个村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那些背叛我们的人早被真主抛弃,他们该死!” “不,不要屠村。”阿乃庆.吐鲁尔摇摇头,见他1ou出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屠村会很快被现,而且汉人们锁定我们的方位――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只灭一家,尽管所需。等我们离开后,他们或许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现。” 阿尔法一直在边上静静听着两人对话,他听不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崇拜阿乃庆.吐鲁尔。现在,他知道这个神奇男子的身份后,顺理成章的,也就崇拜起他来了。 无论如何,这两个人都是大人物,是维族人中的英雄!他暗暗地想道。 车过青松里大桥时,阿乃庆.吐鲁尔晕晕沉沉地睡着了,阿尔法瞪着大眼睛在窗外乱看。 这里明显还没收到消息,大桥上没有一个守卫。堤坝下,一大群脑袋光得亮的犯人正在挖渠,2o多名武警、警察散在四周监守,显得十分放松。 “阿尔法,你是怎么进去的?”史毕翰突然问道。 “我是――我是杀了人。”阿尔法一怔,立即挺起了胸口,骄傲地回答道,“我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我不服!所以在他们结婚当天,我拦在大街上,用刀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是条汉子!”史毕翰满意地点点头,又笑着夸了一句,“真不愧是咱们东突厥的汉子!” 阿尔法身形瘦小,吃他一夸,却激动脸上泛出红光,将胸口挺得都拉痛了肌肉。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