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回来了》 1.第一章 八月十五,中秋。 林子里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草丛里偶尔的的传来几声虫子的低鸣,时有时无,野鸟展翅的扑腾声在一片静谧的氛围里尤其显得突兀,让人不安,凌晨的露水已经下来,空气变的得潮湿,远处传来的风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又潮湿又粘稠,钻进鼻腔,让人作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风,角落里总有影子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盯着他在看 裴宁在这种时间,这个地点,双手反背,淡定的站在土坡上,面色平静,远望前方不知名的黑暗处。 元元 今天是团团夜,我来半江山看你了,我总觉得你没有死,特别是最近,这种感觉尤其强烈,我走了很多地方去找你,却没有你的身影,是因为我太思念你了吗 你说半江山的风景很美,希望以后可以住在这里,我们一起度过每一个中秋,每一个除夕,现在,我来了,你又在哪里呢 “公子”黑暗中传来响动,一声公子打断了裴宁的思绪,夜玄出现在他背后,恭敬的低头, “怎么样了”裴宁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 “我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一共十人,没有活口”夜玄,裴宁的贴身护卫,走到他的面前,跪下,双手托举一物,呈到他的眼下“死的应该是一门的玄字杀手,不过只有一人身上有凭证” 呈上的是一枚玉牌,质地一般,样式也很简单,什么花纹都没有,中间雕刻了一个字,玄,简单大方,不知道的就只以为是平常的玩物饰品,不会放在心上,道上的却明白这是一门杀手的身份标识,也是他们实力的象征。 “哦”裴宁有兴趣的把令牌拿起来在手上把玩,声音慵懒,“我很好奇,是谁这么有魄力” 十人却偏偏留下一枚玉牌,巧合吗 夜玄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收回手,低头不语 裴宁用拇指抚摸着手中的玉牌,每一寸都没有放过,好像他手里是一块绝世美玉,在好好评鉴,直到,在玉牌侧面摸到了几道细微的痕迹,他满意的勾起了嘴角,一、二、三、四十五条玄十五 一门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里面杀手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天为尊,黄为末,以数字代表实力, 确定了身份,裴宁把玉牌一抛,恰好在夜玄脚边,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仔细擦拭自己的双手,仿佛刚刚拿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瞟了一眼 欲言又止的人,他开口问“说吧,还有什么事,居然让你如此为难” 公子吩咐他去处理掉打扰小姐安宁的苍蝇,但他到现场的时候,只有一地的尸体,一片狼藉,甚至有些已经被动物啃过,到处的血迹和残肢,怪不得血腥味如此浓重,夜玄在四周看了一下,根本看不出任何线索。 回来的时候,路过半江庙,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一脚踏进庙里,夜玄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微妙的说不来,不是地上的打斗痕迹,也不是各种被砸坏的破木头,来来回回的在里面绕了几圈,最后站在佛像的右侧,摸着石台上新鲜的痕迹,他不敢细看,直接奔出庙门,往山上掠来 “公子”夜玄开口说了两个字,又停下了,咽了咽口水,终于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半江庙的佛像有动过的痕迹” 虽然裴宁没有出声,但是夜玄在说完的一瞬间还是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瞬间的杀气,逼的他汗毛竖立。 夜玄紧张的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怕引起裴宁的注意,裴宁发狂起来,直接一掌就能要了他的命 “是那里”杀气转瞬而逝,头顶传来裴宁温和的声音,很有磁性,也很沉稳,公子如玉,这四个字完美概括了裴宁现在的样子,夜玄紧绷着的心非但没有放下来,反而更紧张了,秋夜微凉,他的额头却渗出了细细的薄汗, “不是平常打斗所撞的微小距离,是被拖动之后又挪回原处的划痕”夜玄不敢隐瞒,仔细描述看见的痕迹 “东西呢” “我不敢擅自检查,回来请示公子”换句话说是不敢,夜玄不敢推开这个佛像,不说东西在不在,只说公子不会高兴他去碰这个东西。 “去看看”裴宁随意挥了挥手,让夜玄先行一步 “是”夜玄拘谨的抱拳退下 裴宁没有动,只是默默的看着夜玄远去,嘴里喃喃低语,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飘向林子的每一个角落 元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第 2 章 二雨夜 夜幕降临 大雨疯狂的从天上砸下,门外树枝都被压弯了腰,有些已经不堪重负的倒下,风一阵紧过一阵,呜呜的扑进门来,吹得本就微弱的火苗更加弱小,明亮的闪电像银蛇一样在空中穿梭,一次又一次,照亮整个破庙,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好像可以把破庙的门震碎。 元茹清抱着手臂靠在墙角,一边看着外面风雨交加的天气,一边忍受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尖叫,简直要疯,最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对面蠢得要死的画面,努力把杂音屏蔽。 他们现在是在被追杀,眼看下了山,进了城,就能得到安全,却在进城的必经之路上停下,躲雨,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理由,命都要没了还躲什么雨,没见过对自己的命这么不重视的。 朱云云在火堆旁边哭哭啼啼的说自己怕雷声,娇弱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李左阳和钟行山在一边细声细语的安慰,画面好不和谐。在两个男人看不见的地方朝元茹清投来挑衅的目光,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说要赶路,我非要休息,结果还不是依了我。 对此,元茹清只能给出两个字,蠢货 意气之争,先把命保下来再说,而且,对她挑衅,怕是搞错对象了,她对朱云云的左阳哥哥可是半点没兴趣,要不是有东西在他手上,根本不会跟他们一路,她的命可不像他们几个一样廉价。 真不敢相信,朱家的大小姐是这么一个娇气的人,从下雨打雷开始一直哭到现在,完全没有停过,更不敢相信这个朱小姐会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见对面两个男人已经忍她快忍不下去了吗,要她说,这两个男人的耐心已经是一等一的了,凭谁在逃命的过程中碰到这么一个拖后腿的,都得疯,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发脾气,好吧,脾气是对着她来的,但她可没有惯着这个猪小姐的义务,通常都是直接无视的,要不是她这个蠢货,她现在都可以解脱了,从这个山上下去,进入前面的盐城,她的任务就结束了,只要人进城了,之后的死活就不归她管,偏偏下雨了,偏偏是大雨,偏偏碰到了这个土地庙,死活不肯再前进,非要进来休息,无论怎么跟她解释,这个地方很危险,就是不走了。 其实,钟行山和李左阳是想继续赶路的,一路被人追杀,再赶赶就要安全了,雨再大也不在乎,可是朱云云不配合,任他们再心焦也没有办法,又不能把她一个人扔下。只能左立不安的祈祷雨快点停,停了好赶路。一边安慰被打雷吓哭的朱云云。 元茹清看出了两个男人的想法,对他们这种不切实际的渴望嗤之以鼻,如果朱云云能这么配合,他们现在就不会在破庙里待着。还不如一开始就强硬的说要走,现在都快到城门了。 忽然间 ,元茹清警觉的睁开了眼,转头看向门口, “怎么了”,钟行山看到她这个动作,紧张抬头看向黑漆漆的门口,借着火苗微弱的光线望去,只有狂风咆哮着,猛地把门打开摔在墙上,本就破败不堪的门,咔嚓,又倒了一半,一时间狂风夹雨,猛的灌了进来,吹眯了眼,几人抬手遮住眼睛,不知所措的互看几眼。 “来了”,元茹清站起来,弯腰拿起身边的剑,走到破庙门口,向四周看了一圈,回头对两个说,“要拼还是要逃” 钟行山握紧手中的剑,很紧张“这么大雨还能找的到我们的痕迹” 元茹清沉默,真的很想骂过去,离目的地就这么点路程了,而且就一条路,不用特意找,只要路过就可以了好吗,你逃命的不着急,还不准人家杀人的追上来吗,元茹清拼命告诉自己要忍住,再忍忍就可以和这几个蠢货说再见了,顺了顺气,元茹清把情绪压下去,重复了一边进庙之前的话“这是必经之路,而且是最后一段路程,不用找” 李左阳的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色,抓着剑问“刚才怎么不说” “没说怕是你的脑子被雨淋坏了,不记得了,你们决定体贴佳人,我有什么办法,我都舍命陪君子了”元茹清说的一点不留情面,直接无视几人难看的脸色,走到火堆旁边,对着李左阳又问一遍“拼还是逃” 李左阳紧张的握着手中的剑,看着她,犹豫了半响,还是没能说出让她殿后这种话,毕竟这真的很不要脸。 元茹清看出了他的意思,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把手伸到他面前,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你”李左阳明白元茹清的意思,却只是捏了捏腰间的荷包,没有把东西交出来,“东西先放在我这里,我在盐城等你亲自来拿” 不等元茹清说什么,旁边的朱云云已经冲上来,对着元茹清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要脸的勾引阳哥哥,狐狸精” “云云”钟行山看出两人之间的气疯有点诡异,赶紧拉住朱云云,不让她添乱。 朱云云被阻止了很不高兴,企图甩开钟行山,力气不够,还是被拉着去了边上,嘴巴到是没有停过,一直在骂人。 元茹清不在乎朱云云骂了些什么,只是盯着李左阳,一点也不妥协,“东西还给我,我在这里替你们拦着,不然。。” “茹清” “李左阳,做人做到你这种份上也是不容易,满江湖传我痴恋你,我没跟你计较,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万人迷了”元茹清打断李左阳惺惺作态的痴情,直接撕破了脸,一点面子也不想留给他“我们之间的协议很清楚,我帮你摆脱追杀,你把玉佩还给我,结果前脚刚脱离危险,后脚你就派人传出我对你痴情不已,以命相互,更是不要脸的拿着我的玉佩威胁我,让我一路护送到盐城,可以,我倒霉碰上你这种小人,我认了” 说起这件事元茹清就一肚子气,出门就该看个黄历挑挑自是不是利于出行,一进半江山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想着拿了东西赶紧走,结果碰到这个男人被追杀,还好死不死的往半江庙躲,她去半江庙本来就虚的不行,一听有动静赶紧把佛像移回原处,结果因为太匆忙不小心带出了玉佩,还被这个狼狈逃窜的男人捡到,都怪自己太心虚,表现出了对玉佩的重视,结果被这个男人拿来威胁自己,不得已护着他逃离了半江山,没想到他不紧没把东西还给她,还变本加厉的提出护他到盐城,一路上她不知道有多少次起了心思要杀人灭口,但最后都没有下手,因为找不到一击必杀的机会,一旦失败就会暴露她对玉佩的重视程度,想要再拿回可就更难了。 之后就是碰到钟行山和朱云云两个人了,朱云云没有任何威胁,到是这个钟行山,也算的上一个青年才俊,没有绝对的把握她是不会动手的,她的目的就是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把玉佩毁掉。 元茹清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看到李左阳无耻的想继续抵赖,冷笑道“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李左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我留下拦人就把东西还给我” 钟行山听了元茹清的话才明白为什么她一路护送他们入城,不管朱云云态度多不好,她都不在意,不是江湖上传的原因,是她有把柄在左阳手上。 “万一你拿了东西转头跑了呢,”朱云云被被拉到一旁,本来还很不服气,听到她跟李左阳之间没有暧昧,只是一种交易的时候,她的智商就回来了,还知道威胁人得把把柄留在手上。 “随便你们”元茹清一撩衣袍抱剑坐下,不再理会他们 “你一路跟着我们,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一伙的,你以为中途撒手他们就会放了你吗”外面风雨交加的,以他们几人的水平其实没有察觉到杀手的踪迹,钟行山抱着心中微弱的希望开口了,也许根本没有人追上来,也许这只是元茹清想拿回东西的一种策略。 元茹清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扫了李左阳一眼,“既然李公子拿不出诚意,我觉得我还是换一个方式比较好,比如” “比如”元茹清停顿了一下,说出了让前面几人心脏紧缩的话“跟外面这个高手商量一下,让他中途再接一单” “你” “至于怎么操作,不需要你们操心,”元茹清把威胁的话说的明明白白,还特意看了一眼朱云云,笑的意味深长,然后转头对李左阳挑明了他的计划“你想用一块玉佩钓我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看重它,我家传宝玉,只有我夫婿才能佩戴,你又算什么东西” 夫婿朱云云一听,真是恨不得立马从李左阳那里把东西拿过来扔还给元茹清。 “家传宝玉夫婿你这么重视,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吗”李左阳扯下腰间的荷包,拿在手上把玩,眼神锐利的看着元茹清,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元茹清对这块玉佩太重视了,虽然她极力掩饰,但还是被李左阳看出来了,自从到手后他一直在研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家传宝玉的缘故,他不信,但找不出破绽 “自然如此”元茹清不怕他看,坦然的看回去“不然你到是告诉我,这么多天下来,你一有空就拿在手里把玩,看出了什么” 这块玉佩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代表了一个人的身份,一个已经故去的人,但只有少数几人认识,因为是贴身之物,李左阳这种根本不会认识,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她发现有故人在查这个人的踪迹,而她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东西曾经在她手上。 这种时候,以稳为主才行,默默拿回来,毁掉 “元茹清,你到底是谁,太神秘了,神秘的让人害怕”李左阳相信她没有骗人,外面的确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而且他也相信元茹清有能力让外面的那个人接下她的要求,她很强,一路上无论多少次的围堵,多少人的追杀,她都带着他们逃了出来,她的能力仿佛没有底线,但她又是宽容的,她很厉害,既然如此厉害,怎么会允许他如此嚣张的算计和抵赖,让他有种错觉,觉得玉佩不过是一个借口,目的是他李左阳这个人。 结果错觉果然是错觉,现在人家露出了强硬的一面,逼的他不得不做出选择,要不要相信,能不能相信,值不值得相信 “元茹清,山不转水转,我们江湖再见”李左阳捏着荷包,做出了最后的判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只能相信元茹清能在拿到东西只会履行承诺了。 元茹清接住他扔过来的荷包,打开一看,一块玉佩安静的躺在里面,她没有取出来,只是用拇指指腹轻轻抚摸玉佩,感受到上面微凉的寒意,元茹清满意的勾起嘴角,一直吊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 元茹清拔出身边的剑,往破庙大门一掷,入木三分,因为用力剑柄还微微颤抖着,迎着闪电,不是晃出几道银光, 这是在对外面的人挑衅,为他们赢得离开的时间。 “拿上东西 ,走 ”,李左阳看出了元茹清的意思,一把抓住朱云云的手,不顾她的挣扎,跟钟行山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往后门走去。 大雨倾盆,三个人的身影几下就淹没在黑暗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第 3 章 三重伤 元茹清坐在火堆旁边,手里握着玉佩,呆呆的盯着远处的黑暗,没有任何动静。 门上的剑在狂风中乱舞,不安的剑身一副随时会不堪重负的折断的模样,迎着乱窜的火苗,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凌乱跳跃的剑影,斑驳的像和不知名的对手在交锋,配合着雨夜闪电,还透出几分杀气。 一个裹着蓑衣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瞟了一眼门上的剑,把目光投向火堆旁边的人,只见她依旧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一只手从蓑衣里伸出来,抚上剑身,屈指一弹,传来的颤抖和微弱鸣声告诉她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有时是一把剑代表了一个人,那么刚才只是这个人在虚张声势吗至少她不觉得眼前的人能到达至高的境界。 两指夹住剑身,一用力,这把剑闪着寒光射向元茹清,一个蝼蚁,解决了吧,浪费了她的时间,还以为能好好战一场呢。 元茹清明明是背对着大门在发呆,在剑射过来的一瞬间,她做出了反应,一个侧身避开寒光,向后滑动的同时抓住剑柄,左脚在墙壁上一踏,借力冲向门口的人。 所有动作发现在一瞬间,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一眨眼,已经出现在杀手面前,直取门面,走的是出其不意,可惜被对面的人简单化解了,在绝对实力前面,一切取巧都是无用的。 一击不中,元茹清再次持剑上前,眨眼间,已过了十几招,她的实力其实是不弱的,能护着李左阳一路到盐城就是很好的证明,甚至可以说,她完全可以已一己之力轻松带着他们到达目的地,至于为什么没有这么做,那她又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呢,告诉李左阳她是个高手,再让他算计一下吗。 现在,李左阳已经离开,元茹清发挥出正常的水平,想将对方斩杀,只要对手死了,谁又会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 持着速战速决的念头,一阵密集的攻势向对面袭去,却不想被一一挡下,更让元茹清心惊的是对方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招数,偶尔几次,就在要击中对方的时候,对面总有奇招避开,很明显对方也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是瞧不起她这个默默无名的人,还是说是为了隐藏真实的身份。 一门杀手,脱下这件杀手的夜行衣,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商行老板,也可能是某个门派高手,只是门派高手向来清高,瞧不起杀手这种行当,那今天这个明显之前几批厉害不少,起码也是地级高手。 元茹清险险躲过一剑,赶紧守住心神,谨慎对待,怕自己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 突然间,蓑衣下的人一剑横斩,逼的她不得不后退,就在她准备接下接下来的重击的时候,对方突然退到了角落,收了架势。 虽然对方带着斗笠,看不清脸,但是元茹清还是感受到了炙热的目光,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让气氛变的有些诡异,元茹清深吸一口气,觉得有点不安,仿佛自己错过了什么,,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快的让她抓不住,目光随意扫过自己的长剑,向前方看去。 剑招 元茹清抓剑的手一紧,知道自己忽略的是什么了,她刚刚用了月谷的内传剑法,本是随意一招,不起眼的很,但是对面突然停手很明显的表示对方认出了她的剑招。 “月谷”沉默了许久,蓑衣下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让人辨不出真实年龄,“你是谁” 果然,被认出来了,元茹清心里默默吐槽自己不小心,也暗自心惊对方的身份,凭那简单的一招就认出是月谷的剑法,看来这个人对月谷很了解,因为她用的是比较偏门的一套,而不是辟月剑法。 “你不需要知道”元茹清默默运起功法,心里已经起了杀意,既然已经被认出来,那就留不得这个人了,虽然一开始也没打算让这个人活着离开。 再出手,元茹清没有一点犹豫,连绵不绝的剑招逼的对方步步后退,直接把人逼到了墙角,看着对方节节败退,元茹清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好像对方的实力突然下降了一样,有意想让 月谷 元茹清脸色有点难看了,招式一变,以剑为刀,横劈竖砍,将所有剑招收的干干净净,可惜已经来不及。 元茹清整个人狠狠的砸向墙壁,狼狈的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压抑不住直接喷出,染红了地上的枯草。 元茹清不在乎身体上的疼痛,捂着胸口撑起身子,目光复杂的看着前面的人。 而对方也没有乘胜追击再给她一剑,只是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她。 辟月剑法 剑法如此娴熟,该是老人了吧,原来月谷已经没落到自己人都管不住了吗 也许,还可以再堵一把 元茹清握着长剑,挑着剑花,迎了上去,却是越打越心惊,手心出了一手冷汗,手中长剑差点被挑落。 终于在又一次的碰撞中,元茹清摸清了对方的身份。 柳弯弯,月谷现任谷主 不,应该说,柳弯弯在她使出月谷剑招之后,一直在给她心里暗示,而她也的确上当了,她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对结果,一直以为是月谷中有人背叛,偷偷出来接了杀手生意,任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是这个人,一直引诱她使出剑招,怕是在摸她的底吧,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傻傻的套了进去,都怪自己心虚,一看跟月谷有关系,心都乱了,白白把自己搭了进去。 连续挨了对方三掌,元茹清终于撑不住倒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里冒出来,让她整个人晕乎乎的,视线都已经模糊不堪。 头顶着冰冷的石板,元茹清努力瞪大眼睛向上看去,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一把长剑横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触觉让她一个激灵,却没有力气反抗。 一双抚上她的脸颊,仿佛在摸什么稀世珍宝,指腹拂过她的眼睛眉毛嘴唇,又好像相当嫌弃,粗鲁的掰过她的下巴,挑剔的看了几眼,元茹清还听到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元茹清躺在地上感受对方在自己脸上游走的手指,明白她是怀疑自己易容了,心里嗤笑一声,怕是要让柳弯弯失望了。 果然,柳弯弯摸了几下没有摸到易容的痕迹,看她的眼神有点微妙,静静的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把人从地面拉起来,放在眼下,仔细盯着元茹清每一个表情。 呼吸被一点点隔绝,元茹清本就模糊的大脑更加空白,有一种想要咳嗽的欲望,喉咙口发出磁磁的响声,却被无情的手扼住了命脉,一会功夫,元茹清已经脸色铁青,就在她以为自己得交代在这的时候,柳弯弯松开了手。 元茹清狠狠砸在地上,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一片模糊。 “你是谁”元茹清听到头顶上有人在问她。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呢。 元茹清扯了扯嘴角,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并且暗自条理气息,想要找机会逃离这里,这么多年下来,她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一流,不然她也不敢托大一个人留下来挡人,可惜安逸久了,一个不留神阴沟里翻了船,让自己落入这种境地。 同一个地方连挨三掌,差点震碎她的内脏,元茹清捂着胸口思考逃脱的路线,突然,手中一片冰凉,元茹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从李左阳那里还来的玉佩。 该死,居然没有及时毁掉,元茹清懊恼的要死。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力气毁掉这块玉佩,一旦运功,她就真的要逃不出去了 柳弯弯一直盯着元茹清,任何细微的动静全都在她眼皮底下无所遁形,元茹清胸口的手一顿,她就眯起了眼睛,伸出手,打算探个究竟。 轰 没想到迎接她的是元茹清全力的一击,两掌相碰,元茹清闷哼一声,借力后退,往门口逃窜,后退同时,足尖一踢,将掉在地上的长剑向柳弯弯射去。 在对了一掌之后,元茹清就明白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的,往大门奔去,是为了争取时间将玉佩毁掉,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刚靠近门口,身后就一阵劲风袭来,紧随其后的是左肩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啊,看来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眼看地面越来越近,元茹清脑子里只闪过这么一句话。 没有等到摔成狗吃屎的样子,元茹清腰间一紧,整个人往墙上撞去,本就受了伤,这么一撞,元茹清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 柳弯弯没有走过去,在原地站了一会,才上前在她怀里一阵摸索,摸到一个荷包,打开一看,一块碎的不成样子的玉佩,看了几眼看不出什么名堂,本来打算扔进火堆,手都伸了一半了,余光扫到元茹清的左手,又缩了回来,仔细看了看她手上的伤,柳弯弯发现都是些细碎的伤口,原来荷包上的血迹不是打斗中沾染上的,而是她捏碎玉佩伤了手,是什么东西能让她在逃命的瞬间还不忘毁掉,这个玉佩藏着什么秘密。 柳弯弯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眼光晦暗不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第 4 章 四姐弟 “柳弯弯,你是不是疯了”,柳绎快步穿过花园,无视一路上向他行礼的仆人,来到书房,一掌推开房门,气急败坏的对着里面的人吼“成亲,我要娶妻了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 柳弯弯看着气急败坏的弟弟,没有一点被质问的心虚,依旧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细长的手指慢慢的翻着一本书籍,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柳绎。 “柳弯弯,说话”柳绎看着这个气定神闲的人心中的怒火啪啪上涨,差点淹没了理智, 一把夺过她手上的书往旁边一扔,一掌拍在书桌上,力道之大,砚台里的墨汁都溅出了几滴,落在洁白的纸上,晕染出几朵云团。 柳弯弯看了一眼被仍在地上的书,俯身捡起,放在桌上,细细的抚平上面的褶子,“阿绎,你知道自己扔的是什么吗” 柳绎气冲冲的进来,根本没留心,看到柳弯弯闲适的样子更气了,看也没看就把东西扔了,现在被她这么一提,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柳弯弯会跟他扯这个问题,难道是想转移话题,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桌上的书,柳绎脸色变了变,气势瞬间就灭掉一半,期期艾艾的回答,“我没留心看” 这是一本游记,不是什么有名大家写的,也不是什么古籍独本,只是平平常常的一本个人记录生活的书,却是柳家姐弟的珍宝,因为这是母亲留给他们的为数不多的手稿,书中记录的是母亲生前走过的路程,每当看着这本书,仿佛看到母亲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柳绎有一个愿望,就是去走一遍母亲走过的路,感受一下母亲笔下的山水美景和江湖人情。 看着姐姐把自己弄出来的褶皱抚平,还有甩出去的时候有撕破的几页纸,柳绎站在下面有点不安,默默的把头低下,轻轻道歉,“对不起” “阿绎,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这么毛糙了”柳弯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把书放下,向柳绎招招手,示意他向前。 柳绎一看姐姐没有生气,胆子又大了起来,赶紧上前,只是气势比进来之前弱了许多,“谷里都在传我要成亲了,连院子什么都布置起来了,为什么就我不知道” 柳绎越想越委屈,不知不觉喉咙又响了起来,“我不要成亲,你搞的鬼你自己解决” 说完恨恨的最在书桌上,把屁股对着柳弯弯,给她一个背影,以示不满。 “你觉得商蕊这个人如何”柳弯弯没有回答,只是提了一个人,等着看柳绎变脸。 果然,柳绎一听商蕊的名字,跟炸毛的毛一样,一下子从桌子上窜了起来,戒备的盯着柳弯弯,“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你可以死心了” “哦不管什么都不同意”柳弯弯食指在书桌上叩叩的敲着,笑的意味深长,“哪怕我要帮你摆脱她” “你做梦,我不等等,你说什么”柳绎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才说了一半,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赶紧回头看柳弯弯,只见自家姐姐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柳绎想了想,慢慢辏过去,陪着笑脸,讨好的开口,“姐,你刚才说什么你真的打算帮我” 不怪他不相信,商蕊已经缠了他好几年了,也没见他姐姐出来说句话,好坏不论,态度暧昧,搞得他自己都有点没底了,就怕自家亲姐为了月谷的发展把他卖给天剑山庄了。 倒不是说柳绎不想为月谷做些什么,只是他觉得天剑山庄是居心不良,对月谷是觊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月谷虽然没落了,在江湖上也许久没有出现,但是底蕴还是在的,近几年一直有意要与月谷合作,但是与虎谋皮,太危险了,月谷现在的实力跟天剑山庄一点不匹配,就怕最后落得人才两空。 “这几年,天剑山庄一直想和我们合作,说是共赢,其实你也明白,月谷已经没落了,若是贸然加入,怕是被榨干最后的价值之后就被踢到一旁,还不如一开始就安静的待着,人家看我们这么淡定,搞不好还多高看我们几分,心里还忌惮着我们会不会有底牌藏着”,柳弯弯看柳绎眼底的热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商蕊说是天剑山庄的二小姐,其实不过是一枚探底的棋子,要是月谷没有价值,也不过废了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下这么大的本钱他们到底想从月谷得到什么”柳绎一愣,显然没想到天剑山庄居然把唯一的女儿拿来博弈。 “得到什么”柳弯弯嗤笑一声,“我们月谷还能有什么,左不过就这么一样东西是他们眼馋的。” “他们还没放弃当年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居然还在怀疑东西仍旧在我们手上”柳绎真的是吓了一跳,当年为了这件东西,月谷元气大伤,上任谷主去世,谷内大批长老遇难,门下弟子也损伤不少,最后以东西被盗,月谷闭谷不出落幕,没想到还有人不死心。 “那一大场的闹剧虽然落幕了,可是东西却没有落到任何人手上,自然有人怀疑那是我们自导自演的戏码,就是心里明白不可能,还是会抱着希望,至少这也是一个方向不是吗”柳弯弯自然明白世人的心理,不过是看月谷没落了,好欺负,不死心的想再探一探罢了,要不是当年情况实在惨烈,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东西已经不在月谷。 “岐山雪峰都块被翻遍了,我怀疑自己再去一趟岐山崖底都不用花什么力气,每年下去的人多的都能踩出条路了。”柳绎自嘲的笑了笑,同意柳弯弯的说法。 “不对,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你不要转移话题,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柳绎觉得自己差点被绕进去,赶紧把话题扯回来。 “阿绎” “干干嘛"柳弯弯突然喊了他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柳绎觉得心慌慌的,说话都结巴了 “你心里有人,是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是肯定的。 “”柳绎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默默把头转向一边,看着窗外的假山,过了许久才轻轻回答“没有” “不要紧张,”柳弯弯看着弟弟僵直的身体,勾起了嘴角,眼神很宠溺,“我不问她到底是谁,只是想跟你说,你的正妻位子不能留给她了” “” “阿绎,明天就成亲吧。” “姐”话题变换的太快,柳绎觉得自己脑子跟不上了。 “天剑山庄我们得罪不起,只能让他们知难而退了,我到是要看看商老头有没有这个魄力让他女儿来做小”柳弯弯想起商战无耻的行径就觉得恶心,真当她是傻子,塞个人进来还要她感恩戴德。 “万一商战同意了呢”一想到商蕊,柳绎就忍不住打个寒颤,那眼神,简直跟门口大黄看见肉骨头一样,放着光。 “就你这怂样”柳弯弯看柳绎一脸牙疼的表情,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有点出息行不行” “你打我干嘛,又不是不知道,商蕊简直就是个牛皮糖,怎么也甩不掉的,跟她说话永远说不到正点上,无论怎么拒绝就当没听到,人家天剑山庄家大业大,我也不敢往死里得罪啊”摸摸被打疼的脑袋,柳绎不服气极了,“而且,我都不知道新娘是谁,你也不怕牵头狼回来”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负责成亲就行,”柳弯弯眼里闪着别样的光芒,柳绎一看,就知道自家姐姐又在算计些什么,每当她这么笑的时候,总有人要倒霉,“要么做小,要么做填房,无论是哪个,天剑山庄都丢不起这个人” “填房这想的也太远了吧” “不要小看了天剑山庄的野心,填房总比小妾好听,还能做出点文章来,”柳弯弯招手让柳绎上前,替他整了整衣服,“我给你心上人留的也是这两个位子,不过我比较倾向于填房,至于这个位子,她能不能有机会坐上,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柳绎心里一直有人,她是知道的,也模糊知道是谁,但她从来不点破,自从月谷大变,感情已经成了柳绎心中的一个禁忌,谁也不能提,这次她之所以敢这么安排,是因为她找到了打破这个僵局的契机。 “”柳绎没想到他姐姐已经考虑到这么全面了,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本能的还想挣扎一下,他觉得可以考虑一下更完美的方案,不一定要牺牲他的下半生,谁说作为一个男人,名声这种东西不用在意,他也是在乎的好吗,“姐随便拉个人过来充数,你当大家都是傻的吗” 话刚出口,柳绎就看见对面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笑的他心里毛毛的, “一点都不随便,”果然,柳弯弯一开口就堵住了他要说的话“现在大概半个江湖都知道你要成亲了,一见钟情,哭天喊地的求我同意,甚至以死相逼,我作为你的亲姐姐,仅存的亲人,最后不得已同意了这桩婚事” “” “大概就你不知道了”柳弯弯轻描淡写的又补了一刀,扎的柳绎心头直冒血。 “你都想好了那你刚才还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就是简单安慰你一下,给你点支撑自己的理由” “你是我亲姐吗,有你这么坑弟弟的吗”柳绎简直要被气死了,手好痒,好想打人,可是从小就没打赢过,基本就是被虐的份,怎么办,更气了。 “噗” 没等柳绎从哀怨的情绪中反应过来,直接挨了柳弯弯一掌,两个人本来就站的近,柳绎也没想到柳弯弯会突然出手,整个人被弹出去,狠狠砸在门旁的花架上,一盆好好的万年青应声落地,瓷片,泥土,溅的满屋都是。 “你干什么疯了吗”柳绎倒在地上,手还被碎片划了一个口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前面的人,好好的打他干嘛,下手还这么重。 柳弯弯挑了挑眉,看着柳绎狼狈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慢慢走到柳绎身边,俯身擦掉他嘴角的血丝,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被柳绎一把甩开,柳弯弯也不生气,语重心长的说,“你以为这个点我为什么会在书房,为什么院子里有这么多的人,你一点都没觉得奇怪吗” “你什么意思”柳绎掏帕子的手顿住了,紧紧盯着眼前的这张脸。 “你啊,说你什么好呢”柳弯弯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直接往门口走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柳绎愣了一下,赶紧起身追上去,柳弯弯已经推开房门跨了出去,门口的下人恭敬的行礼,柳绎本想跟出去的,想起自己狼狈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这么出去有损他形象,往后退了一步,嘴巴到是没有停下,“你把话说清楚” 柳弯弯根本没有理他,直接往院子外面走去,看到院子门口恭敬候着的管家,停下来吩咐了一句,“虽然是办的低调了点,但是还是要弄的热闹,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去 ” “是”管家恭声应下,偷偷往书房瞄了一眼,犹豫的开口,“公子” “让小焦带他去领人”柳弯弯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第 5 章 五前尘往事 管家恭敬的目送柳弯弯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了才转身往书房走去,一进门就看见柳绎正拿着块手帕随意的往伤口上擦,赶紧快步上前,接过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的帕子为他止血,一边对着门外喊“人呢,都死哪去了,公子受伤了也不知道。” 看着门外缩成鹌鹑的一群人,焦管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了门口候着的小丫头吩咐,“还不去请傅先生。” 小丫头差点被吓哭,憋着眼泪,行了个礼,匆匆下去了。 旁边几个丫环默默庆幸自己没有被点名,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自柳绎进书房,外面候着的人就提心吊胆的,之后里面又是拍桌上又是摔东西的,更是大气不敢出,就怕惹得谷主不高兴。 自从公子带回一个姑娘说要娶她之后,谷里气氛就很奇怪,谷主从一开始的不同意,到后来的妥协,一切都透着不寻常,虽然谷主还是温和如常,但是大家都感觉到了不一样。 书房伺候的小丫环水灵就碰到过一次,那天当值的姐姐身体不适,她去顶了一天,本来只是简单的书房打扫,却碰到了谷主。 已经是傍晚,书房光线还行,她就没有点灯,刚擦了桌面,觉得窗口有团黑影,悄悄过去,头一探,看见谷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好像在思考什么头痛的事情。 小丫头吓得差点扔掉手中抹布,往后退的时候还撞到水桶,溅出几滴水,湿了地面。 还好谷主只是睁开眼看了她几眼,没有计较,挥手就让她下去了。 回去跟同屋的小姐妹说起这件事,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才知道,其他人也碰到过几次,都是皱着眉头在思考些什么,神情疲惫,最近得出结论,谷主最近心情不好。 管家也知道最近谷里氛围有点紧张,只能探口气,一边絮絮叨叨的劝着柳绎“我的公子哎,你让焦叔说你什么好呢,那元姑娘是长得不错,那又怎么样,这世上长的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这么优秀,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非要跟小姐犟,你受伤了,小姐不知道有多心疼呢,最近一直在叹气,眉头都没有松过。” 被传要娶亲的柳绎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都认为他迷恋上了一个女人,还要娶她为妻,甚至为了她跟姐姐顶嘴,他真心是冤枉,今天才回来的,连新娘叫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姐姐根本不会心疼好不好,刚才那一掌真是下了重手,胸口现在还在痛,都要出内伤了。 “焦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柳绎开口企图解释一下。 焦叔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语气宠溺,“跟我有什么好瞒的,而且你以为你做的很隐蔽吗,谷里那个不知道你的心思,好了,伤好了就行,等下让傅先生再为你把个脉,下次不准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了。” “不是”柳绎真是有口难辩,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干瞪眼。 “好了好了,不说了,”焦叔帮他理了一下衣服,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满意,把脏的不行的帕子扔到一边,打算好好打扮一下自家公子,“你现在这样子去见人也不大好,还是先回去梳洗一下,我等下让小焦直接过来找你” “啊”柳绎被推着出了书房,满脸无语,谁来告诉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没有人理会他,各自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柳绎无奈的抹了抹脸,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看来还是得问柳弯弯,这些人已经被蒙蔽了双眼,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月不圆,柳弯弯的院子。 这个名字是闭谷后柳弯弯改的,虽然大家都说听起来有点悲凉,但是柳弯弯很喜欢,她觉得这个很符合月谷的现状,月不圆,人不齐。 柳弯弯离开书房回到月不圆,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直到太阳缓缓落下,一股凉意袭来,她才走进房间,轻轻转动床前的烛台。 一道暗门在床头缓缓打开,柳弯弯撩开床帘,走了进去。 暗室有很多槽位,上面全放着大大的夜明珠,随便一颗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可见月当年的富裕和强盛。 就着夜明珠柔和的光线,柳弯弯走到一副画像前面,恭敬的叩拜,然后对着画像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娘,我前段时间碰到了一个人,她会月谷的剑法,不是辟月,而是潜月,我和元元一起打闹时候还嬉笑着改过它的剑招,为此还被你臭骂了一顿,说我们态度不够端正,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可是她反应很快,马上就收了剑招,任我怎么撩拨,就是不再泄露一分,哪怕我下了死手把她打的重伤。”柳弯弯想起那天的情景,到现在还是有点恍惚,“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我不该用辟月刺激她的,要是我慢慢引诱,她可能会露出更多破绽。” “可是那张脸真的很平凡,平凡到我不能昧着良心说那是同一个,我仔细检查了她的脸,没有易容。” 柳弯弯走到桌前,用手指拨动前面的一堆碎玉,仔细一看,就是从元茹清身上拿的玉佩碎片,上面有些还带着血迹,已经干了,变得暗红,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瞧上去有点发黑,“娘,你说重伤掉下岐山崖底,真的还有可能活下来吗” 柳弯弯放下碎片,转身走到书柜前,取出一本书,借着光线,能看出书面上的字,潜月剑法,随意翻了几下,柳弯弯觉得自己头更痛了,一把合上,扔到桌上,整个人倒进身后的椅子,轻轻揉着额头,心烦意乱。 随便来一个人都不会觉得元茹清在破庙使的剑法有什么问题,哪怕觉得有点相似也不会怀疑,因为她用的不完全是潜月,而是加了其他想法的潜月,她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这些剑招时候的那种惊喜,还有那个给她惊喜的人。 “弯弯,你服不服气,就说肯定是我赢的”美丽的少女站在树下,得意的看着她,还不忘炫耀自己,“我可是天才。” “是是是,你是天才”柳弯弯还记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天真无虑,很开心的跟她一起讨论刚才的比试,找出自己的缺点,相互喂招,一起进步。 一眨眼,月魄在月谷的消息传遍江湖,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任凭月谷底蕴强大,也抵不住全江湖人的觊觎,最后,已月魄被盗作为开场,那个树下微笑的少女偷走了月魄,在岐山被围攻,在众人围剿之下,跌入崖底,尸骨无存。 虽然东西已经不在月谷,可是太晚了,月谷已元气大伤,母亲更是重伤去世,月谷彻底没落,收拾残局,闭谷不出。 可是在知道元元可能没有死去的那一刹那,柳弯弯的内心是复杂的,因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 偷真的是偷的吗 其实在月魄被盗消息传出的前一晚,她在书房见过元元。 当时她去找母亲商量事情,却看到元元鬼鬼祟祟的离开,她本想出声喊人的,却有些迟疑,最终没有开口。 等她走进书房,发现母亲还没有休息,窗户也开了一个小口,此时月谷已经是强弩之末,母亲也是重伤在身,一直被嘱咐要静养,她上前关了窗户,向外望去,发现刚好把元元离开的路线看得一清二楚。 柳弯弯心里有疑问,但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存着心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心几句身体就离开了,没有发现母亲也是心不在焉。 结果第二天就传出月魄失窃的消息。 柳弯弯第一时间想到了昨天晚上,元元鬼鬼祟祟的离开,母亲的焦虑不安。 所有巧合凑在一起,让柳弯弯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月魄失窃,月谷压力一下子小了许多。 柳弯弯沉默的跟着母亲处理事情,把疑问藏在了心里,没有问出口。 可是柳绎却萎靡了很久很久,开始她以为是月谷一系列变动让他不安,她努力让自己变强,希望能为弟弟撑起一片天地,可是柳绎眼底永远有一份化不去的哀伤,直到有一次,她看见柳绎在树下舞剑,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当初,她和元元舞剑,柳绎弹琴的画面,终于明白那份化不去的愁是为了什么。 柳弯弯回过神来,拿起桌上花大价钱从一门弄回来的情报,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其实这份情报很简单,总共也没多少字,元茹清,仿佛就是凭空冒出来的,身手不凡,却默默无名,直到半江山一战成名,重创一门杀手,这之前没有任何信息,一门虽然是干杀手的,消息也照样灵通,哪怕查个普通老百姓还能列出几张纸来,但她就简单几句话。 还有就是跟李左阳的那些屁事,对此柳弯弯表示对李家的不屑,不是看不清李左阳,是对方实在没有自知之明,能带他从一门手上逃出来的会吃美男计这种烂招数,爱才心切也该拿点诚意出来,想空手套白狼,做梦。 现在的最新消息就是在盐城破庙的事情了。 只不过有点真假参半,毕竟她就是那个假消息的者。 如果目光带有温度,那这张纸应该早被烧出窟窿了,柳弯弯叹了口气,把东西收好,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要急。 这次安排柳绎成亲,一方面是为了摆脱天剑山庄,一方面也是对元茹清的一种试探,就看柳绎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了。 “阿绎,不要让我失望”柳弯弯喃喃低语,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要失望什么,就算证明了元茹清就是元元又如何,是要她还月魄,还会要把月谷的没落算在她头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第 6 章 六地牢 “你说什么”柳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挠挠耳朵让焦海再说一遍,“你让我去哪里领人” 柳绎换了衣服,包了伤口,却被告知要去地牢领媳妇,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焦海被自家公子凶狠的表情吓到了,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才苦着脸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那个我爹让我来的,不关我的事啊,是是小姐吩咐的。” 焦海心里苦啊,摊上这么一个差事,真怕公子冲上来揍他一顿,他只是一个跑腿而已,他爹作为大管家也不知道为他谋个好差事,这种不讨好的事情就不要让他来了嘛。 “柳弯弯到底在搞什么”柳绎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一来气就觉得胸口痛,拍了几下顺顺气,抬头看见焦海还傻傻站在那里,真是越看越不顺眼,“还站着干什么,走啊” “哎”焦海立马应了一声,向外面走去。 “哎呦” “哎呦,那个走路不长眼的”焦海急忙忙的走出房门,跟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还没站稳就骂了过去。 “谁不长眼”一道有力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焦海赶紧抬头,定睛一看,傅先生,应该是来给公子看伤口的,摸摸脑袋,赶紧把人引进门,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我不长眼睛,傅先生别生气啊,就是走的急了点。” “嗯”傅全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抬脚走了进去。 “先生怎么来了”柳绎听见了动静,赶紧出来,对着傅全行了一个晚辈礼,“可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焦老头说你受伤了,火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我看你也没什么事,活蹦乱跳的”傅全托住柳绎下湾的身体,嘴里说着不在意,身体还是挺实在的,伸手就去摸脉。 柳绎避开了傅全伸过来的手,只把包好的手拿了出来,“小事,就是划了条小口子,焦叔小题大做了。” “真的”傅全就笑笑看着他,仿佛洞悉了一切,没有把手收回,“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明天你哭着来求我,我可是不会理你的。” 傅全在江湖上也算是医术高明之辈,当年隐退之后一直留在月谷当个普通郎中,对小辈挺和蔼的,有点好酒,还爱开玩笑,有时候特幼稚的事情他一个半老头的做起来还特较劲。 柳绎觉得被傅全信誓旦旦一说,胸口又隐隐作痛起来,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傅全把个脉,乖乖坐下任傅全检查。 对于柳绎的配合,傅全很满意。 “嗯”傅全一摸脉,有点吃惊,看了一眼柳绎,“内伤你干什么去了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也不知道小心点。” 果然内伤,柳绎在心里真是骂死柳弯弯了,什么仇什么怨,下这么重的手,还是亲姐弟呢,简直比仇人还不如。 然而听到成亲这两个字,柳绎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又是一个被蒙蔽了的人。 傅全看他没有回答,一脸的生无可恋,还不厚道的笑了,“又是弯弯打的你啊,跟你姐姐犟什么,她都答应你娶那个什么元姑娘了,你还跟她闹,你活该。” 柳绎发现有一句话她姐说的很正确,除了他自己有人都知道他要成亲了,还都是同一个版本。 扯了扯嘴角,柳绎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说实话,他现在已经不想解释什么了,反正也解释不通,既然反抗无效就只能接受,万一计划成功,摆脱商蕊这个牛皮糖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没什么大碍,喝几副药就行。”傅全也不多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劝了两句,“弯弯这些年也不容易,成亲了就是大人了,以后多替你姐分担一点。” “是,我记下了”柳绎听到这几句话一愣,随即乖乖应下。 这些年姐姐是很不容易,要操持谷内大小事情,还要担心他这个弟弟会不会闯祸,月谷已经不行了,但就是因为没落了才更累,心不齐才是最累的地方。 傅全说了两句就走了,他是来看病的,不是来说教的,这两句也已经是多嘴了,弯弯是个要强的人,也是护犊子的人,她宁可自己辛苦,也不想弟弟为了生活被现实逼的长大,这也是为什么柳绎到现在还保留纯真一面的原因,因为有人替他撑起了一片天。 柳绎看着傅全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呆呆的站了一会,回头招呼立在一旁的焦海,“走吧” “是”焦海跟在柳绎后面,觉得公子的情绪好像有点低落。 柳绎慢慢走在去地牢的路上,脑子有点乱,虽然一直在思考,但是明显没什么效果,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已经接受无能了。 一路走神,一直到地牢附近,才发现今天这里气氛有点不同寻常,平时这里冷冷清清的,除了看守和送饭,连个人影都没有的,别说前面进进出出的一堆丫环了。 “什么情况”柳绎回头问一直耿直自己的焦海,显然没反应过来。 “啊”焦海乖乖的跟着柳绎一路走来,一句话都没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都到门口了,突然被点名,心里把刚才吩咐去给元茹清收拾的管事痛骂一顿,决定等下回去好好批评一下,办事速度真是太慢了,这么久了还没好,公子都回院子换了衣服,还让傅先生诊了脉,开了药,这里还没结束,让公子碰个正着,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万一这元茹清很狼狈,公子见了心疼了,倒霉的还不是他。 因离着地牢还有点距离,又是转弯口,前面忙忙碌碌的人也没留意到他们,焦海左顾右盼的望了几眼也没有人过来,眼看打探不到情况,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出来了总要简单梳洗打扮一下,总不能这么大喇喇的让您接受,地牢嘛,肯定没有照顾的很精细” 焦海在柳绎的瞪视下,默默闭嘴。 地牢 哼,说起这个柳绎又来气了,成亲的对象居然在地牢,还让他自己来接人,这是什么情况,他已经沦落到成亲对象都这么随便了吗就是有计划要摆脱商蕊,这个计划也太随便了吧,感觉就是柳弯弯突然想到了,然后随意从地牢选了个人出来配合一样。 而且都这么久了还在梳洗,这是在里面被虐的有多惨啊,柳绎突然有点同情自己了,三天后他就要和里面的人成亲了啊。 柳绎看了眼东张西望的焦海,觉得额头青筋一直在跳动,跳的他头晕,“我不去了,你把人安排好。” 不想这么快面对惨淡的未来,柳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好了告诉我,我会去看望的。” 公子这是不忍心看元姑娘狼狈的样子吗,还是怕元姑娘尴尬焦海看着柳绎离开的背影自己补脑了一堆画面,最后定论,公子真是个这么细心又温柔的人。 “海哥你怎么在这里是有什么吩咐吗”焦海在这里站了许久,终于被管事发现了,看见他站在角落,干净过来打招呼。 “吩咐你还有脸说,都过来多久了,怎么还没弄好,不是让你简单梳洗一下就行吗,能唬得住公子就行,回院子还要收拾过的,你这是在雕花啊,”焦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都把公子吓跑了” “我也想啊,我办事你还不知道,可是架不住情况有变啊,”俞放也是急啊,本来多简单一事,随便梳洗一下就行,不够精致才是对的,地牢啊,谁家待地牢跟祖宗一样的,“里面的人不配合啊,就这么看着我们,不动,说什么也不理我们。” “还有这种事情”焦海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有点摸不准情况,“为什么不肯梳洗” “不知道啊,好话说了一堆了,就是不理人,说了公子要来接她,还是不理人,我也是没办法了”俞放摸了摸脑门,对焦海试探道,“海哥,要不您下去一趟。” “嗯”焦海看了眼地牢口一排捧着东西的丫环,对着俞放点点头。 俞放一看焦海点头,赶紧在前面领路。 焦海一进地牢就皱了皱眉头,这里的气味真不好闻,一段时间没进来,有点微微不适应,右手在鼻前挥了几下,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拿出帕子捂着鼻子,主子还在里面待着,他一个下人摆什么谱。 “换地方了这么里面。”焦海走了一会还没道,开口问前面的人。 “海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地牢潮湿光线也不行,人多的时候又吵,里面一点安静,相对来说也干净一点”前头传来俞放的回答 焦海一听,心中暗赞,不愧是俞放,年纪轻轻就坐上管事的位子,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相当不弱,知道元茹清迟早要出去的,平日里是给了照顾的,月谷地牢挺大的,真要装满是不大有可能的,一般进来的人都集中在西面,而元茹清在东面,没什么人,安静,环境也相对干净一点,平日里西边牢房施刑的动静在这边也不大明显,就是给点特殊照顾也方便,哪天上面风向变了,下手也不起眼。 “嗯,你有心了” “谢海哥夸奖” “海哥,到了。” 焦海向前看去,只见牢房门口站着一排丫环,手里捧着洗漱用品,提着水,还有些拿着些衣衫钗环。 里面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闭着双眼,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这是一张很平淡的脸,勉强能撑得上清秀,脸色有点苍白,神情很平静,焦海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名鼎鼎的元姑娘,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平凡的人,唯一能称赞的也就是这份淡定了。 “夫人,”焦海在门口站了一会,走进里面对着角落的人恭敬的行礼,“公子让我来接您出去。” 没有回应。 俞放在旁边紧张的看着,看焦海恭敬的态度,不得不承认,他能成为公子的心腹不是没有理由的,这简单的一辑,态度就出来了,不管内心是怎么想的,从明面上看去,就是真心实意的认元茹清为主人。 就在俞放以为失败的时候,里面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前面恭敬的焦海,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你是谁” 焦海听到问话,直起身子,抬头看去,撞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不由的愣住了。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就因为这眼睛,这张平凡的脸整个都鲜活了不少,最让焦海惊讶的是这双眼睛里的情绪,惊讶而隐忍。 她认识自己。这是焦海的一地反应,可是搜遍整个记忆,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再看过去,一切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眼是他的错觉。 “焦海,月谷管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第 7 章 七又遇故人 “月谷”元茹清没想到自己真的在月谷。 她一睁眼就在这个地牢,作为阶下囚的她没有受过任何打骂欺辱,来人都对她客客气气,但是没有人跟她说话,开始她还问过送饭的人这是哪里,每次对方都是慌张的放下东西,匆匆离去,渐渐她也不在开口,安心养伤,直到今天,一群人进来吵得不行,直说要放她出去,元茹清在心里冷笑,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放人就放人,还要梳洗打扮,明显不安好心。 来人到也没有强硬的要她起身,只是一直在劝说,场面一直僵持着,直到元茹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睁眼一看,果真是个熟人,焦海,月谷大管家的儿子,柳绎从小的玩伴,当年她还在月谷的时候,也是一起皮过的,还记得他被焦叔追的满谷乱窜的样子,一眨眼,物是人非,已经相见不相识了。 元茹清在这个牢房里待了一段时间了,有过千百种想法,却独独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焦海在旁边站着,微微有些不自在,月谷,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被她说出了百转千回的感情,迎着元茹清深邃的眼神,焦海有些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却在这个即将成为他女主人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果然不应该怀疑公子的眼光。 “我怎么会在这里”元茹清不管焦海内心有多纠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难道是柳弯弯把她带回来的。 “是公子带您入谷的,因为中间出了点差错,让夫人受委屈了,”焦海的话说的很漂亮,完美避开一切不好听的事实,“现在是来请夫人出去的。” “夫人”元茹清第二次听见焦海这么称呼了,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呼喊,被她理智的掐灭了,夫人,这个地方能被焦海称为夫人的只有一种人,而她不可能是这个人。 “小姐已经同意了您跟公子的婚事,自然就是夫人,”焦海伸手一招,示意门口的丫环进来,“请夫人将就一下,到了院子自有丫环为您仔细梳洗。” “夫人安”丫环也是很会看眼色的,看焦海对人如此客气,立马改口,齐齐一排站着行礼。 “夫人,请。”丫环举着脸盆,捧着脸帕,恭敬的在一旁站着,打算为元茹清梳洗,却被元茹清避开了。 丫环们还以为元茹清肯搭理他们了就是默认了,没想到被拒绝了,只能无助的看着焦海,一脸惶恐。 “夫人,公子已经在院子等你,”焦海看着完全没有动身的人,只能换一种方法劝着。 “夫人夫人呵柳绎带我回来的,还要娶我”元茹清冷笑一声,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她明明就是被一门杀手柳弯弯给打成重伤的,任谁都不会想到柳弯弯居然隐藏了身份在一门当个杀手。 地牢里里外外的人都听见了这声冷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听这口气怎么不大对啊,不是说好的两情相悦,生死相许吗这是闹矛盾了 焦海也被这声冷笑搞糊涂了,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接话“自然。” 不管他们两个有什么矛盾,他的任务就是带人出去,至于怎么让人消气就是公子自己的事情了。 “柳弯弯也知道”元茹清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柳弯弯明显就是怀疑她了,昏迷前她甚至已经不抱活着的希望,谁让她是月谷叛徒,谁知道眼睛一睁,被告知要成亲了,新郎是柳绎,柳弯弯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公子为了取得小姐同意花了些时日,所以现在才来接夫人出去。”焦海不动声色为自家公子解释。 “你倒是忠心。”元茹清毫无诚意的夸了一句。 焦海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丫环把东西递上去。 元茹清深深的看着焦海,没有说话。 焦海谦逊的低着头,任由对方打量,也没有开口。 旁边的俞放觉得这气氛有点怪异,早乖乖的走到一旁,安静的站着,一副完全已焦海为主的模样。 元茹清终于收回视线,说,“我要是不出去呢。” “夫人,请不要为难我们。”焦海没想到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一句话,觉得心好累,默默埋怨柳绎半路开溜,是不是早知道进来不会有好脸色,所以都走到门口了又折回去了,“三日后成亲,您有一堆事情要准备,还是” “我要见柳弯弯”元茹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自然可以,夫人请”焦海再次示意丫环上前服侍。、 元茹淸盯着焦海看了一会,终于收回了目光,明白他只是在敷衍而已,几年不见,当初的小少年已经有了几分焦叔的风范,至少这马虎眼打的是炉火纯青,态度相当诚恳,可惜就是空应而已,焦家家训第二条,不要替主人做主。要不是熟悉月谷内情,还真是要被被糊弄过去了。 元茹淸在众人的注视下动了动身体,终于伸出手,撑着墙壁慢慢起来,却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苦的皱了皱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又坐了下去。 坐在地上不是元茹淸想塑造什么高深形象,只是她的身体真的不配合,柳弯弯把她打成重伤扔在地牢,完全就是自生自灭,能活着醒过来真是她最大的运气了。 “夫人,小心”旁边的丫环见她站不稳,赶紧扶了一把。 一个人动了,旁边的人就像受到什么指点一样,一个个的都行动起来,瞬间围住了元茹淸。 一块大红色的绸缎呈了上来,几个丫环把它拉成一个圈,拦住了外面的一切视线,带头的丫环恭敬的对元茹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夫人,请” “夫人,请梳洗” “夫人” “夫人” 焦海在元茹淸起身的时候就自觉地退到了门口,远远的站着,视线往外,没有往里面张望的意思, 俞放跟在他身后,一直在拍马屁,“海哥,还是你厉害,几句话就把人劝好了。” “你们怎么说的”这个元茹淸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看他的眼神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总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 “能说什么,能说的都说了,人家就是不理我们,眼睛都没睁开,一个眼神都没给我们,又不能拖着她出去,只能在那里干瞪眼。”俞放真是没办法才出去找焦海的,同样作为管事,大家还是有点竞争意识的,虽然平日里都是以焦海为主,但是能表现的地方他从来不放过,一步步的爬总能上位的,也许哪天主子就看中他了呢。 “海哥,听说喜堂要重新布置过”俞放悄悄的问。 “嗯”焦海看了眼贼头贼脑的俞放,给他了确定的回答,“要说就说,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俞放一听,马上领会了其中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元茹淸的位子稳了,之前大家讨论的都是私下里的悄悄话,毕竟主子态度暧昧,他们看颜色行事的也要摸准方向才行,现在焦海发话了,也就是说主子的意思明确了,那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事情了。 微微朝焦海拱了拱手,表示自己领了这份情。 “海哥哪天得空,小弟请你喝几杯。”俞放得了消息心情很好,对着焦海称兄道弟的套近乎。 “好了好了,再几天就是喜宴,还喝什么,先存着。”焦海拍了拍俞放的肩膀,不再多说什么,朝里面看了一眼。 俞放这个人很会看眼色,办事也不错,但焦海对他感观一般,太会看脸色了,有股墙头草的感觉,不,也不说是墙头草,就是一有风吹草动就在一旁观望,绝不轻举妄动,等风向明朗了才会有动作,虽说是明哲保身,但是让人不能完全信任。焦海看人,宁可蠢一点,但得有底线和坚持,完全的忠心才是他想要的。 焦海一直留意着里面的动静,见有些丫环已经拿着东西退了出来,知道差不多了,招手让其中一个丫环过来,“准备的如何,夫人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好了” 还未等小丫环回话,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话音刚落,红色布帘放下,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他眼前。 梳了发髻,上了薄薄的胭脂,换了衣衫,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特别是眼睛,很漂亮,很有神。 焦海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公子的女人,可不是他能随便打量的。 “夫人,请随我来,”焦海想起刚才她差点摔倒,便让两个丫环小心扶着,自己在前面带路。 “有劳了”元茹淸淡淡的跟他客套,其实身子没有一点力气,刚才的梳洗花费了她仅剩的力气,她现在急需找个地方好好调息,胸口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精神有点恍惚,一会功夫额头就布了一层薄汗。 “不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第 8 章 八试探 香炉燃着上好的香料,白色的烟袅袅的升起,慢慢的往旁边飘去,渐渐的散开,直到肉眼看不见,只留满室清香。 元茹淸在清爽的香味里醒过来,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青色的床幔,颜色素雅,但材质一看就是上乘的,元茹淸有一瞬间的迷茫,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明明记忆中看见的是冰冷的墙壁和一望见底的牢房。 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元茹淸的神智终于慢慢回笼,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是的,她昏过去了,在跨进这个院子的那一刹那,她真的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在院子的石桌上,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最后的印象就是丫头惊慌失措的尖叫和焦海惊讶不已的表情, 还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醒不来了呢,元茹淸可惜的想着。 每次睁眼,元茹淸都在为自己多活一天而心累,活的太辛苦了,多活一天都是负担,可是既然睁开了眼睛,又不甘心这么死去,只能挣扎着继续走下去,等着真正倒下的那一天。 她的命是偷来的是捡来的,她活的很仔细,很小心,可是抵不住命运跟她一次次的开玩笑,她活的格外艰辛,三天两头重伤,每一次都在死亡边缘徘徊,却又每一次都挺了过来,不止一次,她偷偷许愿,不要再醒过来,可是每一次她都坚持了下来,可以被杀死,却不可以屈辱的自我放弃。 岐山围剿让元茹淸见识到了人心的丑恶,她最终活了下来,虽然过程真的很痛苦,也一度想要放弃,但既然能活着离开岐山,就要认真对待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条命。 元茹淸不知道自己已经躺了多久,觉得有点渴,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倒杯水,双脚一落地,她就知道自己托大了,一阵晕眩袭来,让她跌坐在床上,差点磕到脑袋。 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元茹淸还是感觉到其中的不同,伸手为自己把了一下脉,体内的情况已经没有之前糟糕了,看来在她昏迷的时候有人来给她看过了,还是个医术不错的高手,不然以她的情况,没个几天根本看不出效果。 久病成良医,现在都能给自己看病了,元茹淸自嘲的笑了一下。 等晕眩过去,元茹淸扶着床慢慢的站起来,往桌子走去,到了杯水润了润喉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 这仔细一看,元茹淸脸色有点变了,这是她当年住过的房间,虽然有些细微的变动,但是大体上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巧合吗元茹淸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月谷有这么多房间,偏偏安排她住这间,作为一个背叛者,她的一切都该是禁忌,而不是随意展示在一个外人面前。 走到梳妆台前面,打开首饰盒,里面赫然放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有柳绎送的,有柳弯弯送的,有师傅特意为她打的,还有她自己攒钱买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掠过,让她整个人微微颤抖,本以为已经释然的东西,又悄悄涌上心头,元茹淸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颤抖着打开最下面一层,摸索着柔软的底面,有一股冲动,想要挖开它,看看夹层里的东西还在不住。 突然,元茹淸猛的合上盒子,收回了自己的手,闭上眼睛不再多看一眼。 往事如烟,元元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元茹淸,这里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该做的是如何活着离开月谷,而不是缅怀过去。 “你在干什么”柳绎一接到消息说她住进了这个房间就飞奔而来,一进门就看见元茹淸站在梳妆台上,虽然是背对着他,但是刚好看见她合上首饰盒的动作,顿时变了脸色,快步上前,一把扯开她,脸色难看的对着元茹淸喊,“谁允许你碰这些东西的。” 元茹淸本就虚弱,被他大力一推,直接倒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咳嗽更是压都压不住,直接撕心裂肺的咳着,整个眼前都是黑的。 柳绎没想到元茹淸这么虚弱,直接咳出血了,看着眼前咳得快要厥过去的人,他真是有点懵了,都忘记要计较她随便翻东西的举动。 这就是姐姐给他选的新娘 就这随时要断气的模样能抵什么用,柳绎觉得自己被柳弯弯耍了,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找柳弯弯算账。 “你还好吧”柳绎等了一会,等她稍微缓过劲来,开口询问,看她大口大口喘气的样子,心里有点点愧疚,她也是个受害者,跟她发脾气是他的不对,只是一看到有人动元元的东西,他的理智就丢了。 柳绎虽然年少经历了生活的巨变,但是前面还有一个姐姐替他顶着,还保留着少年的善良,看元茹淸难受的样子,有点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了。 想不通柳弯弯为什么要把人安排在这里,这个房间是禁忌,从月谷大变之后就没人住过,本来都要把放杂物或者改做书房,还是他求着姐姐留下的,还让人时不时打扫着,偶尔进来待一会。 没想到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住进了这里,柳绎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怪柳弯弯还是迁怒眼前这个人。 元茹淸被摔得头昏脑涨,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用撑着地面的手小幅度的摇了几下,示意自己没事。 看着眼前这个一点也不像没事的人,柳绎站在旁边有点尴尬了,去扶吧,男女授受不亲,不扶吧,看她也不是自己能起来的样子,往门外看了几眼,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想拉帮手都没机会。 等下通知管事,这个院子服侍的人统统扣工钱,全部偷懒,柳绎恨恨的想着。 找不到人,柳绎只能蹲下来自己去扶,“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这是元茹淸进谷之后第一次见到柳绎,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柳绎还是这么心软,在经历巨变之后还能保持初心真的很难得,元茹淸听到声音,愣愣的抬头去看他,但是刚才摔得狠了,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向前望去,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柳绎却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愣住了,这是一张很普通的脸,甚至因为刚才的事情没有一点血色,惨白惨白的,但是这双眼睛剧烈的咳嗽让她整个眼睛都是红红的,带着点湿润,因为看不见,还有点呆滞,但整个脸只有眼睛是活的,很精彩,很美丽,跟这张平凡的脸一点都不搭,是的,不搭,总觉得拥有这种眼睛的人不应该长得如此普通。 但这都不是让柳绎惊讶的原因,是熟悉感,跟焦海一样,柳绎也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只有一瞬间,再看,已经没有了第一眼的风采,依旧美丽,柳绎却抓不住那种感觉了。 他哪里知道,在他发愣的一瞬间元茹淸就感受到了他的不寻常,转眼就明白自己的眼睛让人看出问题了,当年她死里逃生活了下来,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脸也毁了,唯一留下的也只有这双眼睛了,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觉得这眼睛跟脸不搭,她还特意练过眼神,木讷没有灵性,完美的配合在一起,一点也不突兀,刚才是摔晕了,忘了收眼神,只一瞬间,她就回到了平时的状态,快的让柳绎抓不住感觉。 元茹清在地上缓了一会,就着柳绎的手站了起来。 一回到床上元茹清就无力的靠着床柱,缓缓闭上眼睛养神,微重的呼吸声透露出她身子不爽的事实。 柳绎看她一脸平静的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有点佩服她的忍耐力,要不是元茹清衣襟上和手上的血迹未干,柳绎简直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好像刚才咳得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她,她一直这么安静的躺着休息。 柳绎坐在凳子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会,长的一般,身上有伤,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明白她是怎么入了柳弯弯的眼。 等了一会,柳绎终于出口打破了一室寂静,“你是谁” 元茹清没有动,依旧闭着眼睛靠在床边,仿佛睡着了。 柳绎也不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凉的,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打定主意要好好跟管事说一下这个问题,既然里面有人住着,一切待遇就应该跟上,这么敷衍和怠慢简直是失职。 柳绎放下杯子放下对面的人已经睁开了眼,正定定的看着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恼,气定神闲的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元茹清闭眼休息了一下,终于不再两眼发黑,耳鸣如雷。 五年不见,柳绎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成熟了不少,玉冠紫袍,任谁看都要夸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元茹清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轻的回答,“一个路人” “路人路人能让我姐姐定下你做我妻子”柳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觉得有点意思。 “你又是谁”元茹清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这场对话其实就是一场较量,能从中得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就看她怎么说话了,从现在起,她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要再三斟酌,一个不小心可就万劫不复了。 柳绎站起来走到元茹清面前,轻浮的挑起她的下巴,弯腰凑到她面前,直到鼻子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才停下来,“如果没有意外,三天后我就是你的相公。” 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痒痒的,元茹清却没有心动的感觉,只是冷静的反问,“你想娶我吗” “不想,可是没有办法,也不知到你给我姐灌了什么迷汤,让她这么坚决,”食指轻轻拂过元茹清的眼角,柳绎仔细的观察这双眼睛,想要找出那转瞬即逝的熟悉感,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感觉,刚才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好巧,我也不想嫁,”任由柳绎的手在自己脸上游走,元茹清友好的提出建议,“不如你放我走,没有了新娘你就不用娶了。” 柳绎的手一顿,拉开了与她的距离,“你不想嫁我那外面这些喜庆是从何而呢” “也许你问一下令姐会更好。” “元茹清。” “我在” “你以为我放了你,你就能出去吗,你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不劳费心” “死在路上是你唯一的下场” “死了不是更好,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有趣。”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柳绎得出了这个结论,“可惜我好像做不了主。” 元茹清的提议让柳绎有瞬间的心动,可惜马上被否决了,简单的接触了一下,柳绎发现她是一个聪明人,没有被眼前的不利局面打击到,有理有据的为自己争取利益,还懂得见缝插针,差点就被说动了呢,也许他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柳弯弯的提议,合作一下,摆脱商蕊。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生死不要你负责,”元茹清又提了一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只要放她出谷,她自然有活下去的办法。 现在的元茹清太虚弱了,精神根本不能完全集中,而在月谷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简单两个照面,她已经流出出太多不该有的情绪,幸亏焦海没有柳绎这么敏锐,只一个眼神,柳绎就对她起了疑心,要是再待下去,元茹清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现在的你不适合讨论这件事情,”柳绎看出元茹清在强撑精神,明白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人在崩溃边缘,只会执着于最在意的事情,而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离开月谷,测试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柳绎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的扶她躺下,“休息一下,我明天再过来。” 看来还是要找姐姐才能问清楚缘由,柳绎其实已经接受了柳弯弯做出的决定,但是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真正的理由,而不是柳弯弯之前敷衍他的那些话,摆脱商蕊,是占了一部分原因,但是应该还有其他理由,柳绎细心的放下帐幔,转身离开。 帐幔里,元茹清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一点迷茫和不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第 9 章 九偷听 月亮早已悄悄爬上半空,各条走道上已经挂起了灯笼,为夜里忙碌的下人照明。 柳绎关上房门,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确定里面没有动静之后才往柳弯弯的月不圆走去。 路过花园的时候,感觉有个黑影在头上一闪而过,柳绎敏锐的转过头去,却没有了任何动静。 “月不圆”柳绎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往黑影消失的方向看去,发现是柳弯弯的院子,迟疑了一下,柳绎抬脚继续往既定的方向走去,但是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靠近院子,柳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太安静了,虽然平时柳弯弯也不喜很多人在月不圆伺候,但绝不是这种完全的寂静,柳绎皱着眉头打量四周,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光是月不圆,就是路上也没有一个人,刚才去看元茹淸的时候也是,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他为此还喝了杯冷茶,正打算等下找管事好好聊聊。 今天心里存了太多事情,导致有点心不在焉,这么大的情况他居然直到现在才发现,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的柳绎只能自己小心的摸索,慢慢隐去自己的气息,悄悄靠近柳弯弯的房间, “你来干什么” 柳绎刚贴着院子的假山慢慢往里面移动,就听见柳弯弯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吓得他屏住呼吸,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好久不见,不欢迎我一下吗”还未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另一个声音出现回答了柳弯弯。 男人他姐的房间居然有个男人,还一副熟稔的样子,柳绎觉得自己体内的八卦在燃烧,整个人一下精神了,更加小心翼翼的收敛气息,找了一个好位置打算把偷听进行到底。 窗户没有关严实,柳绎找的位子刚好能看见屋内一角,正好看见柳弯弯转过身来,吓得柳绎赶紧缩头,只那一闪而过的人影让柳绎有点吃不准里面的情况,柳弯弯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的确,柳弯弯正面色不善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对来人的厚颜无耻直接选择了无视,开口就是讽刺,“商大公子可是忙人,深夜莅临,可是有何指教。” “弯弯,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商柏一脸受伤的看着柳弯弯,企图挑起她的情绪。 可惜柳弯弯一点也不为所动,商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太了解了,天剑山庄大公子,也是天剑山庄第一继承人,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武功高强,为人圆滑,往难听的说了去就是太看重利益,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不会浪费时间,今天他能出现在月谷,说明月谷有什么东西吸引他。 “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可说”柳弯弯根本不想跟他打交道,开口就是送客,“夜深露重,商公子还是请回吧” 商柏自小就被人捧着长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更别说这么明显的不待见,但是他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柳弯弯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五年前月谷大变之后更是收敛了锋芒,为人处世圆滑了不少,只对他一脸冰冷,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柳弯弯心里地位不一样,她依旧放不下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依旧爱着他。 “弯弯,我听说阿绎要成亲了。”商柏知道自己不被待见,也知道什么样的话题能牵动她的情绪。 “你想干什么”果然,只要一提柳绎,柳弯弯就变得敏感,仿佛护犊的老虎,紧紧盯着他。 “干什么弯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妹妹对柳绎的感情,她等了这么些年,等过了女人最美好的年华,结果呢,他要成亲了,”商柏一步步上前,把柳弯弯逼到了角落,“你让蕊蕊怎么办,现在全江湖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看天剑山庄的笑话” “呵”柳弯弯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商柏见她不说话,一把抓住她的手,把人往怀里扯。 “放手”柳弯弯被他抓的手疼,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捏得更紧了,只能恨恨的看着前面的男人,“商柏,几年不见,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更厉害了啊。”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算计我弟弟跟商蕊见面的,英雄救美,一见钟情,多么老套的故事,可惜你高估了你妹妹的魅力,也低估了我弟弟的眼光,阿绎根本看不上她,”柳弯弯毫不客气的揭穿这场预谋已久的谎言,“谎言就是谎言,不是说的多了说的久了就能变成真的。” 商柏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真相,有点意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但是我没有告诉阿绎,”柳弯弯扭过头不肯再多看他一眼,说出来的话带着点伤感,也充满了讽刺“我想,也许他们就这么看对眼了呢,有了天剑山庄做后盾,我也能活的轻松一点。” “既然你不反对,为什么柳绎这些年一直避着蕊蕊”商柏看柳弯弯露出脆弱的一面,口气软了下来。 “你妹妹自己魅力不够,勾不住男人,这也要怪我吗”柳弯弯觉得商家的人简直不可理喻,“那你应该去看看阿绎喜欢的那个人,看完你会发现自己人生观审美观都被颠覆了。” “弯弯,你在抗拒这场感情,虽然你说的很大方,但你并不想蕊蕊跟你弟弟在一起,”商柏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在夸元茹清漂亮,直接指出她的问题。 “我觉得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该做还有不该做的事情”柳弯弯一把挣脱商柏的钳制,往后退了几步,“你们怀疑月魄还在月谷,是不是” “你们想找个人进谷探查,又怕不够深入,所以找了商蕊作为突破口,当时的月谷一无所有,天剑山庄就像天上掉下来的救命绳索,你们以为月谷会毫不犹豫的抓住,却没想到阿绎根本不接这茬,赔了天剑山庄的面子,却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是很憋屈”柳弯弯嘲笑的看着商柏,眼角有点湿润。 “弯弯,你把人心想的太黑暗了,如果是你说的,只是为了打探月魄的下落,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蕊蕊,明明我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商柏上前把人搂进了怀里,意外的顺利,柳弯弯没有任何挣扎,任他搂着。 “因为月谷破了啊”柳弯弯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说出了裸的现实,“因为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啊,因为跟我一起就是资源浪费了呀。” 商柏没想到柳弯弯想的如此透彻,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她的眼睛。 当初他们是真的爱过,但是就如柳弯弯说的,月谷破败了,家族不可能让他娶一个没有任何助力的妻子,哪怕怀疑月魄仍旧在月谷,家族商议了,最终还是放弃了柳弯弯,这种几率的事情不值得他这个继承人拿正妻这个位置去赌,而他在地位和感情之间,选择了前者。 “弯弯”商柏喊了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的确就是个混蛋,他负了她,却还若无其事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厚着脸皮跑来试探她。 “月谷破败了,可是还是有很多人盯着我们不放,时刻被人惦记的日子真的很难熬,商蕊出现的时候,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说,不要说,也许阿绎就喜欢了呢,有了天剑山庄的二小姐,谁也不敢轻易动手了,”柳弯弯诉说着自己当初的打算,难得展露的脆弱,让商柏心疼不已,也让门外偷听的柳绎红了眼睛,“可是当阿绎被商蕊追的满江湖跑,连月谷都不敢回的时候,我好心疼,我甚至不止一次梦到母亲,一直责备我没有照顾好阿绎,所以当他跪着求我,跟我说要娶元茹淸的时候,我心软了。” 恩在外面偷听的柳绎正感动的偷偷摸眼泪,突然听到了后半段,愣住了,他什么时候跪着求她了,什么时候说要娶元茹淸了,难道姐姐自导自演了这一场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爱上了元茹淸,就是为了堵住天剑山庄的嘴。 “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过你,”柳弯弯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看了眼被她泪水打湿的衣襟,笑了,“我给自己想了很多位子,小妾、外室,只有你肯在最后帮我一把,不要让月被毁的如此彻底,我什么都答应,可是,你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柳弯弯想起了那段往事,痛苦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弯弯弯弯”商柏看着自己爱过的女人把自己所有痛苦和卑微都展露在他面前,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走开”柳弯弯挣开他的怀抱,把他推的远远的,“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 “你可以走了,”柳弯弯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拒绝的毫不犹豫,“我不知道你今天来这里是想得到什么,我只能说,没有,月谷什么都没有。” “我们月谷庙小,容不下商家小姐这尊大佛,还请挪尊,不要再盯着我家阿绎了,”柳弯弯终于对着这个男人说出了心中委屈,好好发泄了一场,现在又恢复到了平日的精明和冷静,把威胁的话说的坦坦荡荡,“就是新娘今天死了,也是挂在正妻那里,不怕更丢人就尽管下手,反正月谷再丢人的事也经历多了,习惯了” 商柏看着柳弯弯一脸憔悴的说着狠话,心尖的肉就像被谁掐了一下,微微范疼,沉默的看了她几眼,最终没有再开口。 深深的看了柳弯弯几眼,商柏拉上黑巾,从窗口翻出,几个起落,人已远去。 看着商柏消失在黑暗中,柳弯弯终于撑不住坐倒在地上,双手捂脸,沉默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第 10 章 十还没有结束 柳绎站在外面看着柳弯弯坐在地上,踌躇不决,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直接离开。 就在柳绎纠结要不要现身的时候,他看见焦叔从远处急急忙忙走来,推门进入。 一进门就看见柳弯弯坐在冰冷的地上,赶紧上前,想要扶她起来,“小姐,为了这种男人不值得。” 焦叔是知道柳弯弯和商柏之间的事情的,也知道今天的行动,可以说今天商柏能进来,本就是他们设计引导的,为的是引出月谷的内鬼,只是看到柳弯弯伤心的模样,焦叔还是心疼不已。 “我知道,只是压抑的太久了,难得情绪外放,有点收不回来,一会就好了”柳弯弯把脸埋在手掌中,没有起身。 “地上凉,先起来吧” “一会就好,”柳弯弯拒绝了焦叔的提议,只关心一个问题,“查出来是谁了吗” “我以公子作理由让管事约束下人,今夜不要随意出门,果然入夜就有人按耐不住,”说到这里,焦叔有点生气,“我以为眼线会在新来的那批小丫头,没想到居然是柳管事。” “柳全”柳弯弯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居然钓出一条大鱼。 “小姐,要动手吗”这个眼线居然在月谷做到管事的位子,虽然不怎么受重视,但也是有点小权利,这种人放着让人太不安心了。 “先别动他,”柳弯弯抬起头来,就着焦叔的手站稳身子,根本不在乎这种小人物,“真是看得起月谷,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人花大精力盯着。” 揪出刘全虽然让她惊讶,但更让柳弯弯在意的是刘全背后的人,能说动刘全,说明对方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其实我更担心的是刘全背后的人也是月谷的,太顺利了,就像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又忍不住想知道里面的饵是什么,就随便抛个小卒子出来试试路” “这些年靠着天剑山庄避开了一些人的觊觎,突然让公子娶妻,不是断了这条路”焦叔看着柳弯弯头疼不已的样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其实他是不赞成柳绎突然娶亲的。 商蕊的纠缠不休给整个江湖一种感觉,那就是天剑山庄志在必得,一些小势力畏惧天剑山庄都退缩,一些名门正派端着慈祥的脸孔一面安慰一面观望着。 “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就真的得把人娶回来了,”柳弯弯嗤笑一声,想起商家的人就觉得难受,“商蕊快十八了,虽说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但是拖得越久对阿绎就越不利,还不如趁现在把一切都割断。” “天剑山庄一直盯着我们,会这么轻易放弃”焦叔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个想法,既然志在必得,怎么会因为柳绎娶亲而放弃。 “所以我放了商柏进谷,”柳弯弯微笑着看着焦叔,说出一句大实话,“在世人眼里,我可比阿绎有价值多了。” 柳绎虽然是柳家唯一男丁,但是最大的权利在她这里,哪怕他成了家也不会是月谷的掌权人,这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你刚才做了什么。”焦叔听了她的话,觉得有点不妙,好像跟原本说好的有点不一样。 “没什么,只是让商大公子感受了一下我炙热的感情,”柳弯弯笑的没心没肺,“他现在应该在纠结要不要抓住我这条自己咬钩的笨鱼吧。” “小姐”焦叔有点急了,没想到她居然做了这么一个决定,“你居然拿自己做赌注,你疯了吗” “你以为天剑山庄真的找不到阿绎在哪里吗,他们要动手了,”柳弯弯一掌拍在桌子上,撑住身体,恨恨的道,“我只能赌一把,赌我自己的价值,赌商柏男人的虚荣心,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哪里来的消息。”焦叔一愣,问道。 “我自有我的渠道,”柳弯弯安慰道,“我们要做的就是护着阿绎好好长大,不说以后振兴月谷,就是安稳一生也是好的。” 焦叔一脸怀疑的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道,“我老了,已经帮不了小姐什么了,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什么振兴,什么报仇都抵不住你们重要。” “我知道”柳弯弯闭上眼睛,轻轻的回回答,“会的,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只有解决了月魄带来的影响,他们才能真正安静。 柳绎躲在外面把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原来事情还没有结束 柳绎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把自己狠狠摔进床上,瞪着眼睛,直直望着床顶,一动不动。 人心都是贪婪和现实的,当初因为月魄月谷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平日里关系好的世交都选择了观望,没有一个出来帮忙的,原来袖手旁观已经是他们的仁慈,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一战中落井下石了,只是最让柳绎没有想到的是事情还没有落幕,柳弯弯之所以选择整合人员闭谷不出是因为知道离开也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还不如在原地休整。 柳绎已经在房间待了两天,没有跨出房门一步,期间焦叔来过几次,可是他实在提不起劲,敷衍了几句就送他离开了。 等他调整好心态走出房间的时候,真的是被外面的场景震到了,触目所及,全是红色,喜庆的不得了,连院子里的石榴树上都挂了好几个红灯笼,红绸条。 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就有眼见的小丫环看到他了,一个个上前请安。 更是有小厮快速往外面赶去,显然是去通知管家了。 一会功夫,他就看见焦叔急匆匆的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丫环,个个都捧着东西。 “焦叔” “我的公子哟,你终于出来了,真是急死我了,”焦叔直接打断柳绎要出口的话,二话不说推着人往房间进去,“赶紧试一下喜服,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让绣娘赶紧改。” “这些都是新裁的衣裳,都试试,一段时间没回来了,都长大了,”说着回头问身旁的人,“人呢还不赶紧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唧唧的,去催催,让针线房的几个师傅都过来。” “我” “对了,还有这些配饰,你也挑挑,看着中意的就留下,”焦叔里里外外的吩咐,忙的热火朝天,柳绎几次想说话都被打断了。 “这些这些是什么”瞧着一盘盘发簪玉佩头面送上来,焦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办事的人,“这些送来干什么,都给夫人院子送去,添什么乱。” “您不是说让公子先挑一下,有中意的再送江坞苑吗”其中一个丫环低着头回话。 “那是我什么时候说的,昨天,今天都这个点了,公子哪还有时间看这个,拿走拿走,”焦叔挥手让人退下,继续操心柳绎,“把房间好好收拾一下,喜庆的东西都摆起来,床帐全部换下” “焦叔,你先等一下,”柳绎急忙拉住里里外外忙碌的人,“你这么急干什么” “明天就要成亲了,你还什么都没准备好,怎么不急,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焦叔一边跟柳绎说话,一边盯着下人干活,还时不时指点他们东西摆放的位子。 柳绎一愣,“这么快” “快什么,你自己在里面躺了两天就当外面日子不过了,小姐已经说了,等到了晚上你再不出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进来砸门,”焦叔拍拍他的肩膀,道,“虽说元姑娘就住在谷里,但是该有的礼数我们一样不少,事情多了去了,明天有你忙的时候” 柳绎被被焦叔盯着,只能乖乖让一群人围着,任他们折腾,从衣裳到配饰,从头上的玉冠到脚下的鞋子,已经没有力气抗议了。 等这一切都告一段落,柳绎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公子先休息一下,等下有人回来跟你说明天应该要注意的事情的,”焦叔让人摆了饭,一边为他布菜一边说之后的安排。 “还有”柳绎都吓死了,还没结束。 “都说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了,我前几天进来找你,你都没有听我到底说了什么是不是”看着柳绎一脸懵的样子,就知道他一点都没听进去。 “好了好了,不说了,先吃饭”柳绎看焦叔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吓的赶紧打断他的话。 焦叔无奈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柳绎,摇摇头,“小姐很担心你。” 柳绎夹菜的手一顿,抬头看着焦叔,又想起了那天听到的对话,回答道,“知道了,我会去看她的。” 焦叔没有再多说什么,看了一下四周布置的已经有点模样了,吩咐下人继续,自己离开去操办其他事情了。 成亲啊,有太多事情要他操心了,简直要累散他这把老骨头。 柳绎看着焦叔远去的背影,陷入了回忆,想起了他回来那天焦叔语重心长的劝他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跟姐姐置气,又想起了前天晚上他跟姐姐的对话,原来他早就知道元茹淸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却还一个劲的劝他,那操心的模样连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柳弯弯的事情。 伸手示意门口的小厮进来,柳绎问,“元茹淸现在在哪” 小厮愣了一下,马上回答,“在江坞苑,公子要去吗” 柳绎没有回答,直接让人退下,靠着椅子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要去一趟,有些事情,说清楚了才好走下一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第 11 章 十一迷情 元茹清坐在椅子上,轻轻搅动手里的木勺,碗里的药汁冒着热气,显然还不能入口,这是治伤的良药,虽然苦的下不了口,气味也是难闻的很,但是效果还是不错,连喝了几天,元茹清明显感觉自己气息通畅了很多,不得不感叹,几年不见,傅先生医术更加精湛了。 这几天外面进进出出的更热闹了,元茹清也出去过几次,整个院子都透着喜庆,哪怕是下人脸上也多了几份真心实意的笑容,可是她真的笑不出来,自从那天跟柳绎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他出现了,她要求见柳弯弯被拒绝了,就是提出见月谷大管家也没有成功,只有一堆堆的丫环进出,让她试喜服,选配饰,讲规矩,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元茹清整个人有一点焦躁,她需要好好跟柳绎谈一下,而不是一直留在这里茫然的看着下人忙碌。 喝了一口手中的药,元茹清痛苦的皱起眉头,真难喝。 叩叩 “进来” 元茹清以为是丫环来收拾了,也没多想,开口让人进来,虽然不能见到想见的人,但是下人对她的态度是恭敬的,一直规规矩矩,也没有因为柳弯弯拒绝见她而怠慢。 “是你。”一看进来的人,元茹清吃了一惊,还以为要到拜堂才能见到他了。 “你在喝药”柳绎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皱了皱眉,开口,“怎么不开窗,味道太重了。” “最近一下子就冷了不少,开窗有点冷,”其实是她的身体太虚了,根本禁不起折腾,就是得个小小风寒也够她喝一壶了。 “好点了吗”柳绎在她旁边坐下,随便问了一句。 “还行。”元茹清喝掉最后一口药,拿帕子压了压嘴角,不怎么在意的回了一句。 之后就是一阵沉默,两个人尴尬的坐着,明明各自心里有一堆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丫环进来收走了药碗,为柳绎上了一壶好茶,接着就默默的退下,出门的时候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你” “我” 两人沉默了半天同时开口,微微一愣,都停下没有再说下去,又陷入了安静。 “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柳绎思考了一下,率先开口,“但你并不想嫁我是吗” “对”元茹清不假思索的回答,何止不想嫁,她恨不得现在就走人,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再待下去都要短寿了。 “”虽然柳绎也不想娶,但是被这么果断的拒绝他还是很没有面子的,忍不住开口,“为什么” “我受伤了,很重,醒过来就在地牢,出来就被告知三日后成亲,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元茹清没有说自己是被谁打伤的,柳弯弯当了一门杀手,这件事就该烂在她的心里,永远不该出口,“显然你也不想娶我,一拍即合,刚好,你放我走,我们从此两不相干,不要在意出去后的事,只要你放我出去,生死由天,绝不怨你半分。” “你的想法很好,我很心动,”就在元茹清以为成功的时候,柳绎来了个反转,“可惜不行。” “为什么” “现在全江湖都知道我们成亲的消息,突然新娘不见了,我月谷的面子放哪里”柳绎牵了牵嘴角,发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放弃了。 “那天剑山庄的面子怎么办,”元茹清毫不客气的回嘴。 “你”柳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被堵的接不下话。 “我可不想出门就被天剑山庄追杀,”元茹清势单力薄,可禁不起大门派的折腾。 “既然你已经想的如此透彻,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柳绎放下杯子,提议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们成亲,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帮我摆脱商蕊,”只要元茹清占着正妻的位子,天剑山庄就只能干瞪眼,既然姐姐已经把自己压了出去,那他就不能浪费姐姐的一片心意,他要走准每一步,让自己变得强大,“事成之后,要留要走随你选,我会安排好所有退路。” 到时候元茹清想离开,那就是意外死亡,想留下,那正妻的位子就只会是她。 “我觉得这个买卖不划算,”元茹清没有被他的提议诱惑,“你这是无本的生意,我却得豁出命,我不接受。” “你没的选择。”柳绎毫不留情的反驳她的拒绝。 “那你今天来跟我说这些有意义吗”全部都决定好了,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这不是交易,是单方面的通知。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毕竟还是需要你的配合。”柳绎闻言笑了笑。 不知道是房间太不通气了,他觉得有点闷,甩了甩头,喊门外的丫环开窗通风,却没有得到回应。 柳绎不满的皱眉,只能自己起身去开窗。 不想刚起身就一阵晕眩袭来,柳绎一手撑着桌面,一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身体有股燥热在不断上升。 “你怎么了”元茹清一看他难受的样子,快速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离他够远才警惕的开口。 柳绎没有回答,咬着牙把拳头捏的咔咔直响,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该死,他居然在自己家中招了。 一推门,发现门被外面锁住了,根本推不动,柳绎上去就是一脚。 砰,只从门缝之间落下一堆灰尘。 “该死”一脚下去,门没开,柳绎差点腿软的跪下,不敢再用力气,回头看见元茹清躲的远远的,口气不善的对她下命令,“开门” “不关我的事,”元茹清赶紧撇清关系,一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砸开,”柳绎强撑着说着,其实眼前已经有点模糊了。 “啊”元茹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真是欲哭无泪,她现在的身体是能砸开门的状态吗,却也只能上前,毕竟大家在一个密闭空间,柳绎状态明显不对,再不离开,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她,不过元茹清没有去砸门,走到窗口去推了一下,发现窗户也被东西顶着了,但不算太实,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不断拍打,缝隙总算越来越大,可是也用尽了她仅剩的力气,觉得让柳绎自己再来一脚应该就可以了,刚打算回头,却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 “你干什么”元茹清大惊,拼命挣扎,却被抱的死死的,根本撼动不了柳绎一分,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让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柳绎,柳绎”元茹清不断喊他的名字,企图唤醒他的神志,“你清醒一点。” 现在的柳绎根本听不进什么话,元茹清越挣扎他就抱的越紧,脸颊蹭着她的脖子,一个个吻不断落下,最后一把将人翻过来,压在墙上,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元茹清扭着头不断躲闪,却被一双大手按住了脑袋,挣脱不了。 柳绎忘情的吻着她,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反复,火热的吻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颈上,仿佛要把压抑的感情全部倾泻出来似的疯狂。他的手扯开了她的衣领,她刚刚感到一丝凉意,立刻被他的唇舌覆盖吞噬。 “柳绎”元茹清想要挣开她的手,不断的挣扎更加加深了他的力道,他把她推倒在旁边的榻上,牢牢的压住,赤红的眼眸望着身下的元茹清,仿佛那是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他吸允着她的肌肤,火热的吻不断落下,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粗鲁的动作让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红印,强硬的动作让元茹清浅浅的抽气。 “痛” 柳绎动作稍顿,元茹清看他有一丝清醒,立刻用力推他,企图把他推开,却不知她的动作激怒了他。 腰带被一把扯断,没有了束缚的衣襟禁不起拉扯,半褪在腰间,汗水从雪白的脖颈流下,缓缓没入肚兜,胸膛随着喘气声不断起伏,元茹清无法动弹,也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眼中看到的景象和手下滑嫩的肌肤让柳绎理智全失,手掌肆虐的游走在每一寸肌肤上,炽热的吻不断落下,那种泄愤似的嘶咬,让元茹清无法思考,昏沉沉的,她只能无力拍打他的后背。 柳绎的手越来越放肆,悄悄溜进元茹清的亵衣,手上习武留下的老茧毛糙的在元茹清身上来回引起她阵阵战栗,两人的舌尖交缠在一起,不留一点空隙,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元茹清闭着眼睛狠狠一咬,随着两声闷哼响起,一股咸腥在唇齿间泛开,柳绎一顿,微微抬头,看着身下的人,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仿佛在惊讶自己受伤了,迷茫的停顿了一下,随即又俯下身来,元茹清死死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看他又压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头上挥去。柳绎一个失神被打中,痛的往旁边一仰。 砰。 太阳穴狠狠被一击,要不是元茹清实在没力气,简直就是致命的一击,柳绎痛的头皮阵阵发麻,失去的理智有些回笼。 柳绎依旧半压在她身上,却没有再继续,身下的元茹清衣襟凌乱,身上大片大片的红痕仿佛在控诉着他刚刚的粗暴,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 元茹清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不敢出声,也不敢再挣扎,就怕再刺激到他。 柳绎闭着眼睛沉默,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想压下蠢蠢欲动的,却不是很成功,趁着理智还在当机立断的起身,一掌轰开已经有些松动的窗户,狼狈的在一堆碎木框中落地。 一运功,那些燥热就迅速蔓延,差点让柳绎站不稳脚,柳绎闷哼一声,跌跌撞撞的往后山跑去。 元茹清看着被砸的粉碎的窗户,绷着的心终于放下,整个人瘫软在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第 12 章 十二,兄弟来访 柳绎快步来到后山,一头扎进冰冷的溪水中,直到实在憋不住气才露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 泡了好一会,柳绎才睁开眼睛,慢慢游到岸边,无力的靠着,微微喘着粗气,整个人疲惫的不得了。 柳绎觉得自家姐姐简直就是疯了,居然对着他下药,身为柳家唯一男丁,她也下的去手何况明天就要拜堂成亲了,就是下药也是明天晚上才对吧,今天是什么情况,怕事情有变,先下手为强吗。 “阿嚏、阿嚏、阿嚏”深秋的溪水还是很冷的,柳绎又在水里待了一会,实在冷的不行了才起身,结果一出水就连打三个喷嚏。 柳绎一个哆嗦,甩了甩身上的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打算泡个热水再喝碗姜汤,不然明天估计要伤寒了。 一脚踏进自己的院门,柳绎就看见院子里坐了几个人,赶紧刹住了自己的脚步,转头就走。 谁来告诉他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院子凭他们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要是看见他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简直要翻天了,他的一世英名算是全毁了,还是换个院子收拾自己吧。 柳绎撤退的很快,可是院子里的人眼也很尖,人家专门在院子等的就是他,他一脚踏进院门,里面的人就发现他了,见他二话不说要走,就像闻到腥味的猫,一个个围了上来。 走的这么急,有情况 江迹挑了挑眉,立马从石凳上起来,快步窜到门口,一把把人拦住,“唉,柳大公子怎么一看见我们就走啊,这么心虚做什么。” “就是,你这个新郎官大晚上的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是干什么去了啊”吴彦臣紧随其后,扯着人就往里面走,一点不给他反抗的余地。 “你们怎么来了,”柳绎被按在石凳上动弹不得,只能认命的坐下,开始问道。 “你还有脸说,”江忘离一说就来气,一掌拍在柳绎肩膀上,力道大的差点把他打趴下,“是不是兄弟,你要成亲了居然不请兄弟我喝喜酒,简直不可忍” “要不是我消息灵通,约了忘离拼命赶来,都赶不上”吴彦臣也是一掌拍在肩上,力气一点不小。 看着一左一右门神一样望着他的兄弟,柳绎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自己还是回来才知道的,他们能在成亲前夕赶到,说明比他知道的还早,可是他能说什么,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吗,挣扎了半天,最后在两人的威压下,编了一个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这不是我姐没同意吗,定下来也就两三天前的事情。” 没想到两个人不但没生气,还一脸兴奋的看着他,吴彦臣语气里的好奇掩都掩不住,“想不到江湖传言也有真的时候,你居然真的对人一见钟情了,还要死要活的非要娶进门,佩服。” “你真的把商蕊给踹了,那可是天剑山庄啊,牛”就连江忘离也是一脸佩服的看着他。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这个点还在他的院子,“没人安排你们休息吗” “休息什么,就是在专门等你,没想到有惊喜”江忘离一脸不怀好意的凑近柳绎的脸,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看他痛苦的皱起眉头,笑的更开心了,“说吧,这伤怎么弄的。” “什么怎么弄的,不小心伤到的呗。”柳绎拨开眼前的手,不自在的说。 “哦不小心”江忘离扯了扯他湿透的衣服,语带调侃,“这是掉水里了摔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绎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了,但还是想挣扎一下。 “不老实,不说实话”江忘离不屑的开口,“简直在藐视我这个情圣,连彦臣都瞒不过,来,让我给清纯的柳公子说说他的破绽。” “先不说这脸上的印子什么战况,瞧瞧这个脖子,”江忘离挑起柳绎的下巴,刚刚被元茹清抓伤的脖子就暴露在两个人的眼下,虽说泡了冷水,没有明显的肿起,但是还是逃不过江忘离这个情场高手的眼睛。 “放手,”柳绎一把拍开脖子上的手,不自在的摸摸脖子,微微的刺痛让他轻轻皱了皱眉,“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阿嚏、阿嚏”柳绎话没说完就连打几个大喷嚏,先是泡冷水,又是穿着湿衣服吹了半天冷风,他已经不行了。 “没事吧,喝杯酒暖个身。”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吴彦臣看他冷的不行,端了杯酒给他。 柳绎头一仰,一口喝尽,但是他忘了自己刚才被咬破了舌头,这一口烈酒入喉,那滋味,相当销魂,痛的他直接喷了出来。 江忘离刚好站在他对面,猝不及防被好友喷了一身,直接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拿出帕子擦拭。 柳绎捂着嘴痛苦的弯下身子,一脸生无可恋。 吴彦臣则在旁边笑的直不起腰。 “你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又是被挠又是被咬,”江忘离在一旁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简直恨不得上来暴打柳绎一顿,“不是明天就成亲了吗,至于这么饥渴难耐吗。” “胡说什么”柳绎一个杯子扔了过去,不想再跟这个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兄弟说话,“闭嘴。” “你瞒的了别人,逃不过我的眼睛,你这模样就是偷香不成被打了,”江忘离风流倜傥,温柔多金,江湖上一堆红颜知己,什么风花雪月没见过,这点小伤一眼就看出来了。 “行行行,你厉害,你眼尖,现在笑话也看够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去梳洗一下了,我可是明天要成亲的人,你们把我堵这里吹冷风,万一我病了起不了可要算在你们头上的,”柳绎不想再多说什么,反正也说不清。 “等一下,”吴彦臣拉住要走的柳绎,终于说了一句正经话,“你这成亲,江湖上传的五花八门,先不管过程怎么样,明天就要成亲了,那天剑山庄你打算怎么办,真打算这么直接晾着了” “不然呢,商蕊看上我了,我还真得非她不娶了啊”柳绎无语的看着自家兄弟,“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到最后一定会娶她的。” 吴彦臣被说中了心思,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不是听说商家已经有动作了,我还以为你熬不过这个过年了。” “什么动作”虽然江忘离也觉得柳绎躲不过商蕊,但也没听说天剑山庄最近有什么动静,“你哪来的消息” “具体怎么操作不知道,反正就是有动作了,”吴彦臣说的含糊,没有说消息来源。 柳绎想起前几天柳弯弯也说过这句话,商家已经按奈不住了。 “别慌,你都娶亲了,难道天剑山庄能厚着脸皮把女儿送来做小,”江忘离看柳绎面色不对赶紧出言安慰。 “我没慌,是你们两个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居然一直以为我会娶商蕊”柳绎没想到两个好友都这么想,简直怀疑人生,“还有脸说我没叫你们过来,” “哎,别呀,俗话说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商蕊又是江湖有名的美女,谁知道你居然能槽得住啊,”江忘离有点感慨的说,想当初他也是见过商蕊的,长得那是没话说,家世又好,没想到柳绎居然从头拒绝到尾,让他不得不佩服,“我有点好奇弟妹是何等绝色了。” “再绝色也跟你没关系。”吴彦辰在旁边吐槽。 “我那是感慨一下,感慨,你知道吗,我江忘离风流不下流,兄弟妻不可欺这句话还是知道的。”江忘离给了拆台的兄弟一肘子,两个人又闹在一起了。 “好了,我是真的不行了,求放过好不好,”柳绎觉得头越来越重,实在撑不住了,开口求饶,“明天再说,真的,求放过。” “好吧,先放你一马,”江忘离看他脸色实在不大好,终于大发善心的决定饶了他。 “等过了这几天我们兄弟几个好好喝一杯,”柳绎一听可以走了,赶紧起身。 “我们本来是跟隐安一起过来的,他中途有事先行一步,结果到现在都没到,应该也快了”吴彦臣看柳绎走的飞快,一副恨不得马上离开的模样,在后面凉凉的开口,“也不知道赶不赶的上我们柳公子的人生大事。” 柳绎离开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真的,我觉得你可以想一下怎么弥补他受伤的心灵了,”吴彦臣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兄弟爱。 “你居然说的出这么恶心的话,也是够了”柳绎被恶心的浑身一哆嗦,赶紧溜了,“自己找焦叔去,我不奉陪了,” 柳绎脱掉湿哒哒的衣服,泡着热水,觉得自己整个人又活了过来,靠在浴桶边缘,想着吴彦臣刚才说的话,微微有些失神。 天剑山庄有动作了,到底是什么动作,让柳弯弯急急忙忙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连吴彦臣都特意赶来月谷提醒他,吴彦臣的消息一直很灵通,因为他有自己的情报来源,那柳弯弯的消息呢,又是哪里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第 13 章 十三,成亲一 元茹清天没亮就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一堆人进进出出的没有一刻空闲,昨天自柳绎离开以后,元茹清就没有合过眼,现在整个人精神有点不足,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环折腾。 “姑娘,我来为你上妆。”一个慈祥的声音从元茹清身后传来。 好难得,有人还在喊她姑娘,自她从地牢出来,所有人都叫她夫人,明明过了今日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夫人,元茹清闭着眼睛在心中感叹,但是让她在意的不是这个称呼,而是这个声音的主人。 果然又是一个老熟人,看着出现在镜子里熟悉的面孔,元茹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崔嬷嬷,是伺候过前谷主的老人了,后来被安排去照顾柳绎,当初她跟着柳弯弯柳绎在谷里玩闹的时候没少听过她的训,她年轻的时候跟着谷主吃了不少苦,身体一直不怎么样,已经不适合做伺候人的事情,谷主一直劝她好好享福,可是她就是闲不住,不断操心着谷内的事情,几年不见,崔嬷嬷又老了不少,精神到不错。 能让崔嬷嬷来为她梳妆,可是柳弯弯对这桩亲事的态度,她在告诉所有月谷下人,她柳弯弯认下了这个弟媳妇。 “有劳了。”元茹清第一反应是拒绝,刚要出口,犹豫了一下,又把话咽了下去,只轻轻说了一句辛苦。 现在的元茹清又有谁能认得出来,何必。 “好,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崔嬷嬷看着元茹清夸道。 “承你吉言。”元茹清对着崔嬷嬷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福气吗也许吧。 元茹清坐在镜前,规规矩矩的打扮起来,崔嬷嬷年纪虽大,手却很稳,给她脸上涂上一层粉,接着拿出一条麻绳,绞面的时候又快又利落,一会功夫就好了,然后仔细给她抹上上好的香膏,上了粉,画了眉,涂上一层薄薄胭脂。 元茹清看着镜子里的面孔,很意外,崔嬷嬷给她画的是一个很细致的妆容,让她整个精神气都提升了不少,任谁来看,都要赞一句清秀,那眼睛里流露出的风情转眼即逝,有着独特的味道。 看着头上一件件加上去的饰品,元茹清觉得脖子越来越重,稍微一动,就叮叮当当的响动,立马乖乖停住不再乱动,接过丫环递来的桂圆红枣粥,微微喝了几口就放下了,大清早折腾到现在,昨天又没有好好休息,元茹清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喧闹,迎亲队伍来了。 柳绎身穿大红喜服,在小院门口站定,右边是昨天刚到的江忘离和吴彦臣,左边是大管家之子,柳绎从小一起长大的焦海,后面跟着吉时前半个时辰才堪堪到场的卫隐安。 因为元茹清是在月谷发嫁的,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就免去了为难新郎这一环节,让几个人顺顺利利进了院门,为止江忘离从昨天感慨到今天,直呼英雄无用武之地,本来他还想好好为兄弟把把面子,把拦门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崔嬷嬷为元茹清梳妆之后没有离开,一直到柳绎进门,才扶着新娘慢慢起身,把元茹清的手放进柳绎的大掌中,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慨的说,“要好好过日子。” “我会的。”柳绎握着元茹清的手,感受着手中的温热,轻声回答。 “去吧,”崔嬷嬷擦去眼角的泪水,高兴的对着两人挥手。 虽然是在月谷发嫁,但是该有的礼数和热闹,一点也没有落下,柳绎扶着元茹清走到门口,一把把人抱起,大步往院子门口走去。 元茹清盖着头盖看不清外面的情况,突然被抱起,吓到惊呼一声,赶紧搂住柳绎的脖子。 在旁当背景的江忘离几人立刻发出暧昧的呼声,就是一旁伺候的下人,也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笑的很开心。 花轿停在院子门口,帘子有丫环早早打起,元茹清被柳绎放下之后,立刻有丫环扶着她进轿子坐下,随后一路吹吹打打往主院抬去。 江坞苑离主院并不是很远,元茹清大约在轿子里晃悠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落了轿。 元茹清一手扶着引路的丫环,一手牵着被塞进手里的红绸,跟着往前走,一脚踏进主院的门,元茹清就听见了喧闹的鞭炮声和各种贺喜声,踩着地上的喜毯,一路往前走去,跨过门槛,在堂中站定。 柳弯弯坐在上首,微笑的看着两人。 柳绎直直的盯着柳弯弯,看到她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真心觉得牙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满意这桩婚事,好吧,柳弯弯是挺满意的,是他自己有点过不去自己的坎。 不等柳绎多想,旁边担任礼官的焦叔已经开始喊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元茹清随着礼官的提示不断下拜,起立,晕晕乎乎的行完了礼,被牵着往卧房走去。 这次成亲没有邀请双方好友,月谷也没有什么长辈,洞房的女眷的笑闹声到是不大,都是一些在谷里有些体面的管事、嬷嬷,在那场惨案中侥幸活了下来,但到底是主仆有别,只是过来凑个人数,添点人气,并不敢太放肆,只一个崔嬷嬷是被柳绎真心当长辈看待的,接过崔嬷嬷手中的喜称,柳绎小心翼翼的揭开大红盖头。 元茹清被遮了一路,终于看见了光亮,抬头向上看去,正对上柳绎的眸子,深深的,眼中还有些惊艳,元茹清收回了目光,低着不语,在外人看来是被看羞了,柳绎只看了一眼,随后在她身边坐下,明显感到身边的人微微往旁边缩了一下,想起昨天的荒唐事,柳绎脸皮一僵,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 不等元茹清回答,就听见旁边想起一阵爆笑,随后听见各种调侃。 “公子这是什么话,怎么成亲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这是在心疼新娘今天辛苦了啊” “哪有这般的” “公子莫怕,夫人哪里能怪你” “这浓情蜜意的模样,简直羞煞我这老婆子了” “”柳绎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味,来不及多说一句为自己圆个场,就被一堆女眷调侃的面红耳赤,柳绎何时见过这等场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好了,不要再闹他了,把我们阿绎都说的不好意思了,”最后还是崔嬷嬷出口为他挡下了众人的调笑,“还不出去敬酒,别让客人等急了。” “哎,”柳绎应了一声,往门口走去,一脚已经跨出房门,又转过身来,似乎想要说什么,看了眼满屋子的女眷,默默闭嘴出去了。 一出门,果然听见里面又是一阵大笑。 崔嬷嬷见柳绎出去了,走到元茹清跟前,笑着问,“折腾了这么久,可是累了” “还行,”元茹清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却也不想在这种日子扫兴,虽说这场婚事不是她期望的,既然已经成了事情,那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这里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眼前的这些人都是谷里比较有分量的人,还是要好好打交道的,这关系到她之后在月谷的生活质量,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虽然柳弯弯给她做了脸面,但是想要站稳脚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用怕,”崔嬷嬷看着元茹清一脸强撑的模样,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会,等会阿绎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养足了精神再说。” 说着又招过门外的小丫环,“夫人的药呢” “已经好了,要现在端来吗”丫环恭敬的回答。 “先伺候夫人喝药,等下通个风,”最近降温的厉害,怕丫环不尽心,说完还特意吩咐,“最近天冷,小心着点。” “是” 崔嬷嬷吩咐完就招呼房间里的女眷,一脸高兴,“公子成亲是大喜事,我们也出去喝一杯。” “哎”一群人高兴的应着,纷纷和新娘打了招呼,笑着往外面走去。 一会功夫,房间里就变得安安静静,只有一个小丫环端着药碗站在旁边。 “把药放下,你也去吧”元茹清看丫环一个人守着怪冷清的,打发她跟着一起去外面凑热闹。 “夫人安心休息,待会自有人回来替我的,”小丫环端着碗伺候元茹淸,等她喝干了药,拿着蜜饯递给她去苦味,被元茹淸拒绝了。 “嗯。”元茹淸没有再多说,能开口说这一句已经是她最大的关心了,不知是身体身体的疲惫还是药效的作用,元茹淸坐在床上有点昏昏欲睡,靠着床柱闭目养神。 丫环见元茹淸闭上了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轻轻掩上房门,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外面时刻留意里面的动静,随时等候吩咐。 月谷的丫环还是很守规矩的,没有合格的根本到不了主子跟前,柳绎和元茹淸之前碰到的种种不尽职的表现,自然是被人吩咐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第 14 章 一十三成亲二 元茹清本来是靠着床柱在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实在是有些撑不住,往后一仰,倒在在喜被上面,软软的触感让她发出舒服的呻吟,等她再次睁开眼,是被门外的喧闹吵醒的,坐起身子,还没来得及下床,房门就被大力的推开,柳绎喝的烂醉如泥的被扶了进来,嘴里还嘟囔着要再喝。 几个人手脚麻利的把柳绎扶上床,其中一个还跟元茹清笑着说道,“有劳夫人了。” 说着几个人又麻利的退了出去,根本不给元茹清拒绝的机会。 元茹清朝门口看去,只见小厮丫环鱼贯而入,放水,摆好衣物,做好洗浴的准备,就有序的离开了,都没有要过来搭一把手的意思。 房间一下子又陷入寂静,柳绎一碰到床就不动了,仿佛睡熟了一样,元茹清只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没有要为他梳洗的意思,浓重的酒气熏的元茹清直皱眉头。 元茹清坐到梳妆台前面,照着镜子将头上的钗环珠翠一件件卸下,进到隔间拿下人准备的热水卸了脸上的妆,简单的清洗了一下。 元茹清从隔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一身比较轻便的衣服,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黑眸,眼神清明,没有一丝醉意,柳绎已经从床上坐起,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元茹清没有在意,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慢条斯理的为自己盛了一碗热汤,又喝了几口燕窝粥,并没有要理会柳绎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没醉”柳绎在床上看了好一会,见元茹清实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不知道。”元茹清刚刚眯了一会,精神有点养回来,稍微有了点胃口,小口小口的喝着粥,感受胃被填满的充实感,心情还不错,听见柳绎问她,出口回了一句。 “那你就这么放我在床上,我以为你认定我会自己起来才没有来理我的。”柳绎从床上起来,走到桌边,在元茹清右手坐下。 “我计划过来给你盖个被子。”元茹清神情冷淡的回答。 “就这样”柳绎没想到她是这么打算的,有些不敢置信。 “不然呢,他们把你这个烂醉如泥的大男人扔在床上,是指望我来伺候你吗,”元茹清放下手中的碗,转头看着身边的人,“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真是冷血,”柳绎伸手摸了摸鼻子,感叹道,“我们可是夫妻呢。” “我今天能乖乖在月谷跟你拜堂不是说我就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了,”元茹清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柳绎,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特别是我。” “哦我很好奇,有什么依仗能让你如此自信。”柳绎一把抓住起身的元茹清 ,用力一扯,元茹清跌坐在柳绎的腿上。 元茹清被他压在腿上,没有做过多的反抗,勾起嘴角,道,“放开。” “不放。” “那就别怪我了,”元茹清只轻轻动了动右手,明显感到身下的人僵硬了。 “你”柳绎感受到背后有一个尖锐的东西在他脊椎附近游走,隔着衣服还是能感觉的到,有点吃惊的看着元茹清,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 “嗯哼”元茹清挑眉回应。 “你以为这个东西能伤到我吗”柳绎虽是受到威胁,心里还是认为元茹清不敢下手的,“就是伤了我,你以为你能出的去。” “赤脚不怕穿鞋的,你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不在乎结果的。”元茹清觉得今天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只有理清了现在的状况,她才能安排之后的路该怎么走,生活不易啊。 出现在半江山是元茹清回来后出现的最大失误,还不等她规划之后的路怎么走就被牵扯进了江湖恩怨,之后就一路倒霉,现在更是陷在月谷进退不得,当务之急是解决月谷的事情,然后离的远远的,安稳过完自己剩下的人生。 “我们可以合作。”柳绎很配合的松开箍在元茹清腰上的手。 “我说了,我不答应。” “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现在的我已经有资格了,”元茹清老神在在的跟柳绎谈条件,“是你们自己给我的筹码。” 柳绎一愣,的确,元茹清已经是他的妻子,虽然两人成亲没有请谷外的人,但是江湖上谁人不知,现在的他们是一体的,一个会托后退的队友要不得。 “你自然可以把我关在谷里不出去,直到达到你的目的,但是这中间要多花多少精力你可以估计一下,而且最后的效果肯定不如有我配合的好。” 元茹清知道柳绎一定会心动的,这其中的利弊太容易算了。 “你想要什么”果然,柳绎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要你保证事成之后送我离开,无论中间发生什么意外,有什么诱惑,都不会放弃我,直到我安然无恙的离开。”元茹清盯着柳绎,一本正经的要求。 “就这样”柳绎还以为她要提什么要求,结果就这样,“这跟我说的有什么不同。” “自然有不一样的地方,”元茹清没有解释,只是又问看一遍,“答应吗” “当然,”柳绎应的毫不犹豫。 “白纸黑字立下字据。”元茹清要求。 柳绎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本来他也是打算事成之后送她离开的,起身走到桌前,提笔就写。 “给” 元茹清接过柳绎递过来的字据,仔细看了内容,确定没有问题,晾干了墨迹,随手拿起旁边的荷包,取出里面东西,将字条放进去,贴身藏好。 这个字据,重要的不是送她离开,而是柳绎让她做的事情,她是娶回来挡商蕊挡天剑山庄的,这个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被爆出来的,如果到了事成的那一天她还没有被人揪出小尾巴,依旧是元茹清,那么这个字据就是她安全离开的护身符,一个人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尝过了人情冷暖,就会知道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留个后路,她已经不再良,又怎么能奢望柳弯弯还是那个柳弯弯。 元茹清收好东西,回到桌前又喝了几口粥,跟柳绎僵持的时间不算短,桌上好些东西已经有些凉了。元茹清喝了两口就放下了,就着温水吃了几块糕点。 柳绎被元茹清威胁着立了字据,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凑在她身边看着她吃东西。 “你看我干嘛” “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柳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大口大口的喝掉了,然后才慢慢的吃着桌上的菜,吃了几口,终于明白元茹清为什么只吃糕点了,最近天气转凉,饭菜放了一会都凉了,有些不大好入口,随便应付了几口,刚才被灌了一堆酒,一点不吃晚上胃要吃不消的,一边吃着一边跟元茹清说话,“我虽然年纪不大,出去也算青年才俊,还是第一次被拒绝的这么彻底。” 元茹清拿杯的手一顿,随后放松下来,放下杯子,起身离开,“你很有魅力,可惜不是我喜欢的。” 如果元茹清不是元元,她可能真的会对他心动也说不定,可惜,没有如果。 “你去哪”柳绎在身后喊 “休息。” “”柳绎现在一身酒气加汗臭,浑身难受,终于记起要洗漱一下了,想起刚才送他进来的那些小厮丫环走的干净利落,他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他们了的,认命的走到隔间自己动手。 进去之后发现浴桶里的水没有被动过,上面撒着的花瓣还好好的铺在上面,周围也没有什么大片的水迹,只在边上面盆那里有洗漱过的痕迹,看来元茹清只是简单洗了一下,没有沐浴,显然是因为他在外面睡着,她不打算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警觉性很高。 柳绎把手伸进水里,发现水还是有点温度的,脱掉衣衫,把自己泡了进去。 柳绎今天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刚才对着元茹清试探了一番,确定这个女人对他是真的没有想法,满脑子想着离开月谷,是为了那个李左阳吗,不,不可能,柳绎想着自己偷偷打听来的消息否决了这个猜想。 元茹清,从她被人关注,她的名字就一直跟李左阳在一起,说她对李左阳死缠烂打,可是再之前却查不到她其他任何信息,这个人就跟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而且就相处的这几天看来,元茹清明显不是一个肤浅的人,很有魄力,虽然受了重伤,但是骨子里的那股气势还在,他不觉得这样的女人会看上李左阳。 随便洗了一下,柳绎起身穿着舒服的便服,从隔间走了出去,走到床前,发现元茹清已经和衣而卧,盖着薄薄的被子,睡的很安稳的样子。 柳绎看了一眼元茹清放在枕头下面的手,笑了笑,俯身往床里侧爬去。 “下去”就在柳绎的手刚碰到床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同时还有一枚簪子抵在他的腹部。 “我只是拿个被子。”柳绎料到她没有睡着,也料到她有后招等着他,乖乖的定住一动不动的解释,一点也不想被捅个窟窿。 “下去。”元茹清又重复了一遍。 “好嘞”柳绎一边应着,一边扯过一条被子,不等元茹清发难快速往后退去。 柳绎捧着被子笑嘻嘻的跟元茹清道,“床不给我睡,被子总要给我一条。” 元茹清看柳绎捧着被子在榻上坐下,才转过视线,不再看他。早在柳绎进隔间的时候,元茹清就已经熄灭了几盏灯,整个房间如今只在床前和床前各留一盏,光线有点昏暗,元茹清在这种光线下闭上了眼睛,只精神还是紧绷的,时刻留心着外面的动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第 15 章 十五收到礼物 第二日,元茹清醒过来的时候柳绎已经不在榻上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推开房门向外面走去。 “夫人安,”门口立着的丫环见她出来,齐齐向她行礼。 院子里的大丫环早有准备,领着一群人捧着盆桶水帕等物鱼贯而入,服侍元茹清梳洗,待这些琐事都弄好,穿好衣裳出来,看见柳绎满身是汗的出现在外面,端着一杯水,笑眯眯的看着她。 元茹清看着他身边的放着一把剑,知道他是早起练剑去了,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风雨无阻,不等元茹清开口,大丫环就上前服侍,“天冷出汗容易生病,公子还是先梳洗吧。” “嗯,”柳绎放下杯子,对元茹清招招手,“昨天事情太多,还没有让你认认院子里的人,这是夏荷,有事直接吩咐她就行。” “夫人,”夏荷闻言,对着元茹清恭敬的行了一礼。 “这里都是夏荷在管”元茹清没想到这个夏荷还是挺有本事的,一堆人中唯独介绍了她一个,不会是个有想法的吧,想到这里,元茹清觉得自己头有点疼了,原来不光是商蕊,家里也有桃花啊。 “夏荷是大丫环,我院子一向由崔嬷嬷打理,现在你来了,自然有你做主。”柳绎一看元茹清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出言解释了一句,也进去梳洗了。 等柳绎换了一身红色锦袍出来,就见元茹清正在镜子前面由丫环梳头打扮,等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相互看了一眼,今天是成亲第一天,各自的衣服很隆重和喜庆,还隐隐有着配套的意思。 “先吃点点心垫一下肚子,”柳绎领着元茹清在摆满东西的桌边坐下。 “不是要去见姐姐”元茹清想起昨天来给她讲成亲事项的妈妈说的话,提出了问题。 “已经不早了,先吃点,”柳绎体贴的给她夹过几个糕点,“等下什么时候能吃上还不一定。” 恩元茹清有点不是很明白柳绎的意思,但也没有拒绝。 正胡思乱想的期间,门外来了两个管事妈妈,朝两人福了福身,其中一个就往卧房走去,从里面找出那条白喜帕,看了看,出来和另一个圆脸管事对看一眼,微笑着把它收进带来的雕花木匣子。 这时候圆脸管事上前,朝两人再次福了福,微笑道,“公子,夫人,小姐说了,请先去宗祠祭拜老爷老夫人,她先过去了。” 柳绎笑着回答,“有劳陈妈妈了。” 元茹清是身无分文,也没有准备任何红红包,只是淡定的看着两人说话,一点也没有要意思一下的想法,到是柳绎示意夏荷拿了一个红包塞给陈妈妈,陈妈妈满面笑容的接过,然后恭敬告退,大约柳绎的红包很厚实吧,她觉得陈妈妈的笑容比刚才更大了。 随后元茹清和柳绎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宗祠走去。 月谷祠堂,柳绎是熟客,从小到大没少被罚跪祠堂,元茹清到是就来过一回,只记得密密麻麻的牌位呈阶梯状,一层一层的往上排着,幽深庄严。 柳弯弯已经在祠堂等着了,见两人过来了,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出声打招呼,“昨天忙了一天累坏了吧,跟我进来磕头上香吧。” 丫环早早在供桌前摆好了蒲团和香,元茹清往上看去,看见了前谷主的牌位,接过丫环递过来的香,跪在柳绎身边,焚香祷告,磕头,然后把香插入香炉,礼成。 柳弯弯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两人礼毕,上前扶起元茹清,道,“好了,我们去樊华院说话吧。” 元茹清直起身子,看着前面的排位,在心里默默的说,师傅,我回来了。 “还要给姐姐敬茶,去什么樊华院。”柳绎一听,皱起了眉头,樊华院是月谷主院,本该由柳弯弯这个现任谷主居住,可是她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只是给之前住的院子换了牌匾,然后封了樊华院,直到柳绎成亲,让人仔细收拾了给他做新房。 “我的院子名字不大适合你们,”柳弯弯笑着回答,月不圆,不大适合新人的感觉,“在哪都一样。” “既然在哪都一样,为什么不能去你的月不圆,”柳绎倔强的看着柳弯弯,一点不肯妥协,“我觉得那里就很好。” 说完抬脚就顾自己走了,也没拉上元茹清,独留她一人跟柳弯弯相处。 “还是个孩子,”柳弯弯宠溺的看着柳绎离去,有点感慨,转头对元茹清道,“既然阿绎想去就去吧,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 元茹清跟着丫环走出了祠堂,回头看着又被关上的大门,表情微妙,月谷出事,柳绎成熟了许多,但还是带着点少年的天真,是因为柳弯弯替他扛起了半边天,而背负了巨大压力的柳弯弯磨平了自己所有的菱角,学会了用温和来伪装自己,让人看不到一点戾气,元茹淸拐过一个转角,只见柳绎正站在一颗树下,无聊的四处张望,见她出来,出口抱怨,“怎么这么慢。” “跟姐姐说了两句话。”元茹清从祠堂出来精神有点不足,没有理会柳绎的抱怨,只是简单应了一句。 “她人呢,”柳绎朝后面看去,没有见到柳弯弯。 “说让我们先过去。” “哦,”柳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朝祠堂看了一眼,就带着元茹清往月不圆走去,一路上也没有说话,颇为安静,只有带路的小厮偶尔几句小心脚下。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元茹清跟着柳绎在一座院子门口停下,只见门口挂着一块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月不圆”。 里面的管事见柳绎来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人迎了进去,让丫环准备茶水。 柳弯弯进来的时候,管事已经安排好事情,丫环已经拿着茶水站在旁边,随时可以敬茶,外间丫环们进进出出的准备着早饭,正飘着热腾腾的香气。 元茹淸接过丫环呈上来的茶水,恭敬的递上,“姐姐,请喝茶。” “恩”柳弯弯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就让人起来了,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元茹清。 月谷心法和剑谱,看着手上的几本书,元茹清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最后只能转头去看柳绎,心中大撼,没想到柳弯弯会把这些东西给她。 “姐姐”柳绎看着这几本秘笈,也有点吃不准柳弯弯的意思,不是一个挡箭牌吗,怎么还拿出正妻的待遇了。 “既然是我月谷的人了,这些就应该给你,”柳弯弯没有给柳绎解惑,只是对着元茹淸嘱咐,“等身体好了可以看看,技多不压身,多个防身的本事也是好的。” “我会的,谢谢姐姐”元茹清被柳弯弯搞糊涂了,不知道她拿这些剑谱给出来是什么意思,若不是破庙一战两人交手了,元茹淸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对象了,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捏着这几本剑谱,手劲大的差点掐破纸张。 “去吧,”柳弯弯送了东西就打发他们离开了,也没有留饭的意思。 元茹清回到樊华院已经过了午时,早已饿的不行了,走进房间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喉,柳绎在外面吩咐下人把饭菜送上来,进屋就看见元茹清坐在榻上呆呆的望着那几本剑谱。 “柳绎,”柳绎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发呆,也不出声,打算看她能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柳绎的目光,元茹清突然出声吓了柳绎一跳,只听见元茹清说,“收起来吧。” “为什么”柳绎没想到她居然不想要,有点吃惊,月谷也是辉煌过的,柳弯弯拿出来的可不是糊弄人的低级剑谱,全是核心弟子修炼的高级剑法。 “无功不受禄,令姐在知道我们之间真实关系的情况下还这么大手笔,让人很不安啊,”元茹淸摸着眼前的剑谱,很是心动,只要收下了,之后再使用月谷功法剑招就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柳弯弯应该也是这个意思才把东西给她的,如她所说,多一门本事防身也是好的。 “收下吧,”柳绎想了一下,还是让元茹淸自己收起来,既然姐姐给了,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先自己看一下,过几天我来教你。” “好。”就在柳绎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元茹淸轻轻的应了。 柳绎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对元茹淸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元茹淸看了眼地上的箱子,用脚尖碰了碰。 “打开就知道了,”柳绎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双手看着她。 元茹淸弯腰打开箱子,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里面放着一个个小匣子,里面的东西就一句话形容,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元茹淸拿起一个银锁片,又看了一眼旁边一堆金裸子银裸子,挑眉看向柳绎,“这是干嘛” “喜欢的就留下自己用,这些金银裸子还有琐碎小件你拿来打赏下人,”柳绎打开最大的一个木匣子,只见上面是理的整整齐齐的一把银票,拿开银票是几排金条和银条,“夫人的气派就是我的面子。” “没想到你还挺有钱的,”元茹淸拿起一块玉佩在手里把玩,对柳绎开玩笑,“这是在上交私房钱吗”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元茹淸把玩玉佩的样子让柳绎有一瞬间恍惚,又是那种该死的熟悉感,又是短的让他抓不住任何线索,柳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放下玉佩,笑着回应她的玩笑。 这时外面摆好了饭,丫环进来请两人用饭。 柳绎看着站在门口的丫环,回过头来对元茹淸说,“先吃饭,下午我带你认一下人。” 元茹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将东西收好,跟着柳绎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第 16 章 十六为难 今日午后阳光正好,柳绎叫管事把樊华院下人集齐,在院子里站好,让元茹清认个脸熟。 崔嬷嬷站在元茹清身边为她一一指点。 “这是樊华院冯管事,”崔嬷嬷指着下手第一个男人对元茹清介绍,“有什么事情找他就行。” “夫人,”冯管事在下面恭敬的行礼。 “冯管事好,以后劳管事多帮衬了。”元茹清客气的寒暄。 “不敢,” “这是院子里的大丫环,”崔嬷嬷让以夏荷为首的四个丫环上来行礼,并一一为她指明,“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是伺候公子和夫人的。” “夫人安”四个丫环齐齐行礼。 “好” 大丫环下面还有二等,三等,崔嬷嬷没有一一介绍,只是随意点了一下,然后说了几个得力的小厮。 元茹清目光在院子里扫过,没有见到什么熟脸,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她现在最怕就是碰到熟人了。 大致记下了这些人,元茹清说了几句场面话,让崔嬷嬷给每一个人都发了一个荷包,随后跟着柳绎离开了。 “我们去哪”元茹清看着大好的阳光,只想懒洋洋的躺下休息,并不想出去。 “带你见几个人。”柳绎回头给元茹清解释,“几个朋友,听到我成亲的消息,特意赶过来的。” “听到”这个用词很有意思。 “不然呢,指望我这个在拜堂前三天才知道自己要成亲的当事人给他们发请帖吗”柳绎自嘲的说。 “我也很神奇,你居然不知道,听焦海的意思,满江湖都传遍了呢。”从地牢出来,元茹清已经听了各种版本,唯一不变的是核心内容,柳绎对她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呵,”因为他根本没有出谷。 柳绎为了躲商蕊对外放出消息说去了极寒之地找一味药材,其实是躲在后山禁地没有踏出月谷一步,结果就成了他回谷途中碰到元茹清,一见倾心,死活要把人娶回来。 前面就是月谷的客院,柳绎带着元茹清跨入院子,只见江忘离三人正在院中喝茶聊天,看见他们进门,纷纷站起来。 “茹清,这是我几个朋友,”柳绎指着三个人,为她一一介绍,“江忘离,吴彦臣,卫隐安。” “江公子,吴公子,卫公子,”元茹清对着三人行了个礼。 三人直呼不敢,客套了一番才在桌前坐下,丫环早已有眼力的送上新的茶水瓜果。 江忘离坐在一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一直很好奇让柳绎如此痴迷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虽然之前江湖上一直有元茹清初恋李左阳的传言,其中更是把元茹清批评的一文不值,说什么无颜女,但他想能让小弟看中的女人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今天见了才知道真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虽然也没有很丑,眼睛到还算有灵气,但是跟商蕊这个江湖第一美女比起来真是太不起眼了。 卫隐安看着江忘离一脸蠢样,实在受不了了,给了他一脚。 “噢,你踢我干嘛”江忘离脚下一痛,转头怒瞪踢他的人。 “你一直盯着弟妹看什么,”卫隐安拿起杯子看了瞟了他一眼,特地在弟妹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江忘离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就是弟妹才多看了几眼,不然就这容貌他才不会多看,刚要出口反驳,一看对面坐着的柳绎,默默把话咽了下去,当面说人家妻子不好看估计得被人打吧,最后哼哼了几声,乖乖把视线挪开了,心里还在吐槽柳绎的眼光不好。 吴彦臣看江忘离忿忿的样子,失笑的摇摇头,还以为是要打圆场,结果开口就是一个犀利的问题,“听说弟妹跟李公子挺熟的” “彦臣”元茹清还没有表态,柳绎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却被卫隐安按住了手,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他正悠闲的喝着茶,仿佛那只手不是他的一样。 “李公子”元茹淸到是没有恼,只是拖长了尾音,好好的三个字硬是念出点不一样的感觉,“李左阳不是很熟,如果硬要扯上点关系,大概就是之前有点小小的不愉快。” “都说谣言不可信,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吴彦臣语带深意,暗示元茹淸说谎。 “谣言止于智者,”元茹淸毫不客气的反击。 “无风不起浪,”吴彦臣笑眯眯的回答。 “所以现在外面已经传成什么样了,”元茹淸没必要跟一个外人争辩什么,清者自清,倒是真有点好奇这个事情的发展后续,毕竟在进谷之前元茹淸已经被传得很不堪了。 “相当精彩”江忘离终于逮着机会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了,“你们相遇相知相爱的故事已经发展出无数个版本,附带阿绎有眼无珠,不过我觉得那一堆的青年才俊肯定是高兴的,最大竞争对手没了,做天剑山庄的女婿机会又大了不少啊。” “你闭嘴,”吴彦臣嫌弃的让他一边喝茶去。 “切”江忘离撇撇嘴继续喝眼前的茶水。 元茹淸满足了好奇心就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对吴彦臣的视线视而不见。 “我这几个兄弟好奇心重了点,望见谅”一直没有说话的卫隐安在吴彦臣之后开口,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你呢,不好奇吗”元茹淸看向这个没什么话的男人,视线往下,只见柳绎一直在试图挣开他的手,白皙皮肤已经有些泛红。 “好奇,”卫隐安松开柳绎的手,说,“你愿意告诉我” “也没什么惊心动魄的内幕,”元茹淸不在意的说,“李左阳拿了我一样东西,威胁我,让我一路护送他到盐城地界。” 既然李左阳敢散播消息,那就要做好被揭穿的准备,当初她没有做什么应对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不一样了,看了一眼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对话的江忘离,元茹淸勾起嘴角,笑的很开心,有人送上门给她使唤,何乐而不为,江忘离消息灵通,传播消息也快,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不同版本的流言出来。 “半江山上一门杀手铩羽而归,真的是你一人所为,”吴彦臣是真的吃惊了,他得到的消息是李左阳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被人一路追杀,到半江山的时候战斗力已经是枯竭状态,可是他却安稳的活了下来,之后就传出神秘女子对李左阳一见倾心,以命相护的说法,“你都能灭掉一门那么多杀手,还拿不回自己的东西” “你下次搜集消失的时候最好把一个人的人品也考虑进去,”元茹淸想起这件事情就气,“我只是恰巧也在半江山,李左阳看见我就是一脸大喜的向我求救,语气不要太熟稔,直接把杀手的注意力引到我这里来了,为了活命,当然是拼尽全力。” “这么不要脸”江忘离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都没有嗯的打算” “想了无数次,没找到机会,”当时元茹淸已经把玉佩拿到手,是贴身佩戴的,可惜打斗过程中掉落了,被李左阳看出了她对玉佩的重视,乘机拿了玉佩,在她解决杀手去找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拿着她的东西对她笑的很贱,她也受了不小的内伤,一面接下他的金钱招揽,一面打算徐徐图之,谁知道他有朋友接应,朱云云虽然是个拖后腿的,但钟行山是个青年才俊的名声却是实打实的,在年轻一辈中也是有实力的,一路上她不知起了多少次杀心,都因为代价太大而放弃。 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留下玉佩,早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打着毁掉的主意,可能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弟妹身手不错,师从何处,”吴彦臣实在查不出她的来历,干脆直接开口问。 “无名”元茹淸站起身子,不打算再跟他们说下去,随便敷衍了一句,对着身边的柳绎说,“阿绎,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啊” “哦”柳绎突然被点名,有点没反应过来,感紧站起来,扶着元茹淸,“你先回院子,我随后就来。” “好”元茹淸应道,抬脚往外面走去。 路过卫隐安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眼睛依旧看着前面,漫不经心的说,“我今天能站在这里跟几位讲话靠的不是你们的认可,能坐下陪你们喝完这杯茶看的是阿绎的面子,希望没有下一次的见面。” 这句话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他们没有资格为难她,而她接下这些为难看的是柳绎的面子,她不想再看见他们。 漫不经心的语调,霸气的宣言,给在座的几个男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元茹淸潇洒的离开客院,独留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你们几个到底在搞什么鬼,”柳绎直到看不见元茹淸的身影才回头,一回头就出口质问,“这是什么情况,我带人过来是让你们为难的吗” 柳绎中途好几次想要站起来打断他们的话题,却被卫隐安阻止了,他的手现在还痛呢。 “阿绎,这个亲事是假的,对吗”卫隐安一语道破,“你选了一个人来帮你挡商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第 17 章 十七最新消息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自然是相爱才在一起,”柳绎坦然的看向卫隐安,回答的毫不心虚,很多人对他成亲这件事都抱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自己必须相信自己就是爱元茹清的,自己都骗不过怎么骗的了别人。 “不错,”卫隐安拍拍柳绎的肩膀,夸奖道,“觉悟相当高。” “” “刚才的对话证明了一件事,她能胜任你妻子的这个位子,”隐忍,冷静,又不失风骨,看似谦和,实际上有自己的底线,卫隐安对于元茹清刚才的表现很满意,如果没有最后的反击,他只会说这个女人不会给柳绎拖后腿,但是离开前对他们几个人的讽刺,则恰恰说明元茹清是个有想法的人。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江忘离在旁边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江忘离真心实意认为柳绎成亲了,还一直在心里默默吐槽柳绎眼光不行,而其他两个则抱着怀疑的态度,没有急着下定论,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他们会关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是担心柳绎,既然柳绎自己很明确自己在做什么,那也就没有再做恶人的必要。 “我们刚才失礼了,等下替我们向弟妹道歉。”吴彦臣拨开江忘离的手,对着柳绎说。 “”所以刚才是在诈他柳绎摸摸胸口,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露怯,隔了一会,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会的。” “那你们到底是真的假的”江忘离看没人理他,直接对着柳绎开问。 “当然是真的,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柳绎整整衣襟,摆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无视旁边偷笑的两个人。 “这次打算在我这待几天啊,我可告诉你,别勾搭我谷里的漂亮丫环了,”柳绎说起这个就头疼。 “怎么就是勾搭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轻薄她们了,”江忘离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澄清一下。 “是,没轻薄,花言巧语的把丫环迷的七荤八素,过几天拍拍屁股就走人,知道焦叔看见你脸色为什么这么不好吗,”柳绎无奈的看着他,“你一来就要换一批丫环,焦叔头都痛了。” “那是她们自己心思不纯,你看我跟夏荷她们进进出出见多少回了,不是好好的做着你院子里的大丫环。”明明就是丫头意志力不坚定,怎么能怪他。 “伯父不是要五十大寿了,你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不回家帮忙操持,”柳绎想起下个月就是江父五十大寿,好奇的问。 “有我哥在呢,哪用我操心,”江忘离满不在乎的回答。 “江忘禾是江忘禾,你是你,怎么能一样,总该尽点二公子的责任,”柳绎不赞同的摇头,要不是知道他们两兄弟感情很好,他都要怀疑江忘离一直不回家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了。 “你哎”江忘离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更加好奇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绎,你就别担心他了,他那是自己作死作的,回家,他到是敢回去,”吴彦臣看柳绎一脸担心,直接揭江忘离的老底,“你问问他前段时间干嘛去了。” “干嘛去了” “季城出了一个花魁,名动四方,我们江公子好大魅力,几下就将人拿下了,可惜呀,刚好碰到江大哥在季城办事,直接抓个正着,这也就算了,好像还勾搭了个漂亮小寡妇,也被知道了。” “这么惨” “谁说不是呢。”江忘离简直是有苦无处说,“我哥把我抓回去就抓回去,跪祠堂,罚家规,我江忘离什么时候怕过,没想到最狠的居然是我娘,不知道听了谁的谗言,给我相亲,书桌上的画像已经堆的老高老高了,天天催我成家立业。” “啊”柳绎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是不知道啊,自从我爹做大寿的事情定下来以后,我家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什么表姐表妹全出现了,我娘还特意留人小住,天天安排偶遇,我都要疯了。” “你一直不回去也不是事啊,”柳绎劝道,“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勾搭什么小寡妇,活该。” “哎,我打算拖到最后再说” 卫隐安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个人,一直没有出声,直到两人有安静的意思,才慢悠悠的开口,“忘离,最近江湖上有点乱,不要在外瞎转悠。” “你是听说什么消息了”吴彦臣有点意外,因为他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李左阳前段时间被追杀,最后还是安全回到了盐城,却不想路上没事,在家却出事了,”卫隐安的食指轻轻敲着杯壁,道,“一刀毙命,干净利落,李老头已经疯了,满江湖找凶手。” “这事不是已经有段时间了吗” “因为最近有人传言李家得到的是月魄”卫隐安话语一段,“或者月魄的线索。” 一时间连空气都安静了,吴彦臣喝江忘离看看柳绎,看看卫隐安,都没有开口,月魄,是月谷不可言喻的痛,突然再次被提起让柳绎有一瞬间的晃神,最终柳绎开口了,声音有点飘,“哪里传来的消息”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只是慢慢的渗透开了,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又所有人都不知道”卫隐安隐晦的说。 柳绎明白了,有地位有本事的人都有点消息,平常人却是半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因为消息都被大人物封锁了,他们都想独占。 “李家怎么说”江忘离问。 “肯定不承认,”柳绎想也不想的回答,“谁敢认,月谷这么一个前车之鉴摆着呢。” “阿绎”吴彦臣担心的看着他。 “我没事,”柳绎摇了摇手,“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下月谷该清净了,观望的人都该散了吧。” “这几年也不是没传过月魄的消息,谁也没信过,怎么这次就不一样了,”吴彦臣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不知道,突然就有这个消息了,传的非常隐蔽,要不是一个意外,我也不会知道,”卫隐安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个切入点,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越是神神秘秘就越有人相信,”江忘离觉得一群人搞得神秘兮兮的,没什么也传出些什么了。 “我觉得你爹应该也是察觉些什么了,才没有阻止你离开,不然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来,光一个江忘禾就能让你跪地求饶,”吴彦臣分析道。 “难道外面还能比家里安全”江忘离不怎么认同。 “你中途离开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吴彦臣想起卫隐安中途离开,直到成亲当日才赶到。 “嗯,得了一样东西,”卫隐安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这个消息是在动身之前就收到了的,他也跟所有人都一样,把目光放在李左阳先前得到的东西上,直到刚才,他想到另一个可能,虽然只有一瞬,但它就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发芽,挠的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要说出来,“一张简单的图画。”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摊开在桌上,几人探头去看,只见上面画着样式简单的一个图案,勉强看得出是一个牌子,至于是玉牌金牌还是银牌就没有人知道了。 江忘离拿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柳绎,眼睛里面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他这个是不是月魄。 “说句实话,我也没见过月魄到底长什么样子,”柳绎盯着纸左看右看,没有看出什么,干脆的说,“估计我姐也不知道。” “你说啥”江忘离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我那时候就是个小孩,这种东西我也没资格知道,我姐一个女孩子,以后也不继承家业,更加不可能知道,”柳绎仔细看着桌上的画,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放弃,“我跟姐姐也在消息爆出之后问过娘,可惜她就是叹气,什么也不说。” “我收到的消息里最有用的就是这个画,”卫隐安指着纸上的图案,“你还记得之前弟妹说李左阳拿了她的玉佩威胁她,你们觉得这个像不像玉佩。” “” “” “”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怎么随便出现一个人就刚好跟月魄有关,还刚好给李左阳组撞见了,”吴彦臣提出不同的看法,“还是李左阳之前拿的东西比较引人注意。” “对了,弟妹的玉佩拿回来了吗”江忘离也觉得不可能,直接想拿来对比一下。 “不知道,她刚才没说,”柳绎回忆了一下,确定的说。 “又要不安静了,”吴彦臣轻轻叹口气,“看了我最近得勤快点了,消息都没隐安灵通了。” “暂时还能撑住,消息流传不广,”卫隐安被反驳了,也没有不高兴,他也就是随便想想。 “那我是不是该待在谷里,不要随意出门,”柳绎想到这点就很无语,一旦有点风吹草动,月谷是第一个被怀疑的,现在出去目标太大了。 “新婚燕尔,就该好好陪陪新娘,”江忘离安慰的不是很走心。 “滚”说着两人又闹到一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第 18 章 十八真相 柳绎回到樊华院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进门就看见丫环正在摆饭。 “夫人呢”柳绎问旁边的丫环。 “夫人回来喝了药就进去休息了,还没有出来。”因为还不是很熟悉,几个大丫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进去叫人,只是守在外间等元茹清自己醒来。 柳绎听了,走进房间叫人。 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想起上次见面也是这样,密闭的空间,浓重的药味,柳绎皱起眉头,道,“怎么不通风。” “傅先生说夫人不能着凉,”春兰犹豫了一下,拿出大夫的话回答,其实是元茹清交代不要开窗,但是这么回答有一种背后说坏话的感觉,只能委婉的回答。 “是我不让开窗的,”元茹清在柳绎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听到两人的对话,出声为春兰说话。 “夫人”春兰赶紧上前服侍。 “身体不舒服吗”柳绎担心的问。 “没事,伤没好全而已。”元茹清不在意的说。 柳绎看着脸色还有点惨白的元茹清,想起下午卫隐安的话,还有那一张画,挥手让春兰下去,在丫环暧昧的眼神中上前亲自为元茹清整理衣裳。 “你的伤是怎么来的,”等春兰出去,柳绎开口问。 元茹清穿衣的手一顿,随即恢复自然,“你不知道跟一门一路拼过来的。” “传闻你很厉害,以一己之力多次重创一门,一门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憋屈过了,”不怪柳绎这么感叹,只能说这些年被一门盯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全身而退的,一个李左阳已经是列外,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一门动的手,但现在也已经死了,只有眼前的这个元茹清还好好活着,这个实力真的很强了。 “当时护着李左阳往盐城赶去,一路上受到很多次袭击,到盐城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伤已经一堆,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其实那时候元茹清是完全有把握全身而退的,可惜对方的身份让她失了分寸,最后落得重伤的下场,本来以为柳弯弯会一刀解决了她呢,可惜这些都不可能跟柳绎说,只是真假参半的说,“醒过来就在月谷地牢,我还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月谷的呢。“ 月谷传的消息是柳绎碰到重伤的元茹清带回了月谷,其实柳绎和元茹清都知道把人带回来的是柳弯弯,也认为对方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说的那块玉佩还在吗”柳绎想起自己收到的消息,一路上一门派的杀手实力在不断变强,元茹清都抗了下来。 “碎了,”元茹清非常懊恼,一说起这个脸都黑了,“早知道最后都留不住它,我又何必为了这个受李左阳要挟。” 就该一开始就自己毁了它。 “碎了”柳绎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它很重要吗” “”元茹清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是一个长辈留给我的。” 很重要,元茹清在心里轻轻的回答,抬起头,看着柳绎的眼睛,“我答应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结果我没有做到,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元茹清很快收回自己的眼神,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低头往外走去,“走吧,饭应该摆好了。” 柳绎被元茹清所表现出来的哀伤震到了,愣愣的看着她离开,没有及时跟上。 夜,静悄悄的。 元茹清轻手轻脚的溜进主院书房,目标明确的走到书桌旁边,拖开椅子,趴在地上仔细摸索着地板,直到摸到一条细缝,撬开一块地砖,终于在下面找到一个木盒,将它轻轻放在一边,细心的把地面复原。 这是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上面还雕了精细的花纹,一看就是很贵气,元茹清拂过木盒上的雕花,表情微妙,似笑似哭。 “把东西放下吧,”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还伴随着几声咳嗽,打断了元茹清打开盒子的动作。 元茹清放下了手,但是没有转身,闭上了眼睛,回答,“为什么要出声,就让我这么拿走它不好吗” 从她推开门的那一刻就很察觉书房有人,但是里面的人没有动静,只是静静的在黑暗的角落看着她,她以为对方是默认的,因为这是眼下最好的一个解决方法了。 “元元” “为什么要出声,”元茹清突然转头,红着眼质问身后的人,只要她拿走了月魄,就不会再有人盯着月谷,所有压力都会消失。 “你护不住它的,”谷主,也就是元茹清的师傅,走到元茹清身边摸着桌上的木盒,叹息道,“它就是个烫手山芋,谁也拿不住。” “这个不用你管,”元茹清把盒子拿在手里,转开头不让自己去看史丹的表情,“只要你把它给我,我自有办法让人把视线都聚在我这里。” “元元,”史丹伸手抹掉元茹清眼角的泪水,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师傅,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把东西交出去,”元茹清抓着史丹的手问到。 史丹没想到元茹清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它根本没有世人传的那么神奇,对吗”元茹清没有等她的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因为你知道就算拿出去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就是月魄。” 江湖上已经把月魄神话了,什么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武功秘籍,传的神乎其神,可事实呢,它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对,一块石头,没有任何价值的石头。 “你怎么知道”史丹没想到元茹清一语道破月谷现在尴尬的境地,不拿出去,所有人都虎视眈眈,拿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师傅,还记得我是怎么被你带到月谷的吗”元茹清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盒子,只见一块黝黑的石头静静的躺在里面,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还身中剧毒,是你路过把我带回来的。” “你” “师傅,他们找到我了,”一滴泪水滴在史丹的手上,元茹清死死的捏着她的手,说出了心中的恨,“用同样的理由把我逼到了绝境,他们说只要我把月魄偷出去,我们就两清了,再也不会来打扰我,呵,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不欠他们的。” “元元”史丹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还有元茹清微微颤抖的身体,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月谷现在自顾不暇根本庇护不了任何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受苦受伤甚至死亡,“发生了什么,谁找到你了,他们是谁” “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元茹清压着情绪低声嘶喊,“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我不欠他们的。” “师傅,我无路可走了,”元茹清仰起头,呼出一口浊气,“既然左右都没有路,为什么不拼一把,他们要,就给他们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接不接得住” “师傅,你一直如此淡定,不也在找机会把月魄送出去吗” “师傅,我是最合适的那个人,把东西给我,然后什么都不要做,会有人把失窃的消息传出去的” “师傅,我想最后赌一把,我想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在盼着我死” 史丹看着这个快要崩溃的徒弟,无言的转身,走到书架那里,从暗格摸出一个木匣子,里面是一块玉佩,样式很简单,玉质也不是上乘,将轻轻它塞进元茹清的手里,“拿着它,也许最后能保你一命。” “师傅”看着手中的玉佩,元茹清有点不明白史丹的意思。 “这次月谷遭受这么大的危机,我这个谷主要付很大的责任,”眼神眷恋的看着元茹清手中的玉佩,史丹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最开始的源头是你手上的玉佩,有人在查它,为的是它背后的一段感情故事,不知怎么的越传越离谱,传成了月魄,之后就各方势力明理暗里的耍手段,下绊子,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解释,因为月魄也的确是在我这里。” “你认识这个在查玉佩的人”元茹清猜测道,“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他既然有这么大能力把事情搞的严重,自然也有本事把它压下去”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史丹用力握了握元茹清的手,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只希望你能平安的活下来。” “我会的,”有人真心实意的关心,元茹清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从你踏出这个房门开始,我什么动作都不会有,就像你说的,会有人把消息传出去的。” “希望我能活着回来。”元茹清把玉佩贴身藏好,低着头往外走去。 “元元,”元茹清的手碰到门框的那一刹那,史丹在身后喊住了她,说,“如果你活下来了,帮我去鹤山山顶烧一注香。” “好。”黑暗中传来元茹清的回答,接着是她推开门离开的声音。 史丹坐在窗前,看着元茹清消失在黑暗中,留下眼泪,无声的说,如果可以我不会答应你这种疯狂的做法,可是我也无路可走了,元元,对不起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第 19 章 十九药引 岐山,山顶。 元茹清挑了一颗很大的树,坐在它的枝杈上,看着山脚下来来往往的人影,心中居然很平静。 她从月谷离开,马不停蹄的赶路,花了三天时间赶到岐山,飞鸽传书把月魄到手的消息传了出去。 没有人想死,元茹清也不列外,她传消息说自己得到了月魄,大约三天就能到达岐山,会在岐山把东西给他们。其实她是到了岐山才传的书信,这几天她一直在岐山上下转悠,熟悉地形和环境。 传出消息的第一天,岐山还是很安静的,到了第二天山下慢慢就有了一些人,不多,也有些往山上查看的,元茹清巧妙的避开了。 第三天,山上就多了许多陷阱和致命的机关,元茹清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没有现身也没有生气,哪怕看到这些设陷阱和机关的人里面有些是她很熟悉的面孔。 躲在暗处听这些来往的人闲谈,元茹清知道了现在的形势,月魄失窃的消息是隔了两天才传出来的,一开始有人只当它是月谷的一种手段,没有人相信,但是也有人抱着万一的心态在查这件事情的真假,一查,发现月谷这几天很是反常,谷主闭门不出,全靠女儿在操持谷内事物,而之前一直颇受重用的弟子元元却不见了踪影,再查,发现事情发展有点微妙,月谷已经强弩之末,人心不稳,马上被人查出月魄失窃的事情是真的。 之后又有消息说人是往岐山这个方向来的,更是准确的说出元茹清是巫山裴氏安插在月谷的眼线,为的就是月魄。 岐山也被提到了,所以最近才有这么多人在这里进进出出,为的就是堵元茹清。 元茹清在脑子里整理听来的零碎消息,想起师傅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引起这件事情的人的目的不是月魄,这个人应该是一直关注着月谷,她拿了月魄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他传出消息是为了转移视线,保住月谷吗 既然不想毁了月谷,为什么一直不作为,任由世人把月谷逼到绝境。 师傅的态度也很奇怪,元茹清拿出月魄,用指腹轻轻的摩擦,笑的很无奈,很平静,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谁传的,谁拿的,谁会来,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她走出月谷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而元茹清也不想回头,巫山裴氏,该有个了结了呢。 看着前面断崖上空有一阵烟在不断上升,元茹清笑了,虽然这几天也有好几处这种生火的烟在岐山上空盘旋,但是这一股不一样,它是特别的,它在告诉元茹清巫山裴氏的人到了。 在林间几个起落,元茹清就消失在原地,轻轻拨开一点茂盛的树叶,往前面看去,元茹清挑了挑眉,好几个熟人。 这是岐山断崖,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可就尸骨无存了,挑在这里见面,是完全不给她活路的意思。 元茹清躲在树上,没有现身的打算,为什么要现身呢,她来这一趟可不是为了给他们送东西的。 又一天过去了,上山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裴家的人一直在放信号,元茹清从来没有理会过,只是在旁观察。 “咻” 一道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元茹清敏捷的往旁边一避,一只利箭擦面而过。 元茹清往箭射来的方向一看,瞳孔微缩,立刻运气轻功,往前面的林子里窜去。 裴平,裴家刑堂堂主,武功高强,手段毒辣,没想到他也来了,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看来是偷偷隐藏在了暗处,就是为了像今天这样出其不意的抓住她。 “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故人,”裴平在元茹清身后紧追不舍,这几天岐山的人越来越多,明里暗里的都盯着他们,消息的泄露让他们陷入了被动,可是又查不出是谁走漏的风声,他们一行人已经在岐山准备了好几天,一直没有元茹淸的消息,心中是愤怒和烦躁的。 元茹淸没有回答,快速往前面掠去,沿途避开好几个陷阱和机关,甚至还利用这些装置给裴平天了不少阻碍,让两人的距离略微拉开了一点。 裴平在元茹淸身后一路追赶,一开始对元茹淸是不屑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月魄,一个已经被抛弃的棋子而已,不过是废物利用,可是追了一会,他的内心充满了惊讶,现在的元茹淸跟当初在裴家的已不可同日而语,成长是飞速的。 等再次避开元茹淸引发的机关抬头,已经没有了元茹淸的身影,裴平站在一颗树下,看着地上散落的机关暗器,表情晦暗不明,如此熟悉地形和山上的机关,说明她早就达到岐山了,这些东西不是她自己设的就是她已经摸透了山上这些人的套路,看来情况比想象中复杂。 “堂主”裴家的人终于赶到,对着裴平行礼,“是她吗” 刚才的追击动静到底是大了一点,把附近许多人都吸引了过来,虽然没有动手,但是都紧紧的盯着他们。 “不确定,”裴平目光闪烁,看着附近似有若无的目光,说的模棱两可。 带头的人收到裴平的眼神,默默的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挥手让人回到驻地。 人虽是散了,但岐山彻底热闹了。 元茹淸躲在山顶,看着人来人往,还是没有现身的打算,她在等一个人,她想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背弃了她。 随着时间的过去,岐山的人越来越多,上山搜寻的人也越来越多,她的画像就跟贴在城门口的通缉犯一样,几乎人手一张,元茹淸的行踪越来越难隐藏,终于在一个午后被人发现,满身是血的被一群人围在岐山断崖。 “元元,把东西交给我,”裴平站在她的正前方虚情假意的劝着,“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把东西给我的吗” “裴堂主,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有个疑问,”元茹淸站在崖边,笑的风轻云淡,“当年把我扔在雪山到底是谁的意思” “为什么问这个”裴平没想到元茹淸一开口就是问这个,有点意外。 “我自问对裴家肝脑涂地,却不想落的抛尸荒野的下场,”元茹淸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看着裴平,道,“我想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裴平看着元茹淸手中的盒子,悄悄握紧了剑柄,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何必多此一问。” “为什么,”元茹淸平静的问。 “因为你废了啊,因为你没有价值了,我巫山裴式不养废物。”裴平冷静的说着残酷的话,“家主亲自下令处理你,是我把你扔在雪山的路上,你该感谢我没有亲手杀了你,不然你怎么有机会活着站在我面前。” “家主亲自下令”元茹淸一字一句的重复,仿佛在确认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对,”裴平看着有些恍惚的元茹淸,隐晦的往周围看了一圈,在估算怎么才能把她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围着的人看着面前上演的爱恨情仇,默默的往元茹淸挪动,虽然故事很不错,但是他们的目的是月魄。 “哈,”元茹淸笑着往后退了几步,把拿着木盒的手伸到断崖那里,看着裴家的一群人变了脸色,笑的更开心了,“裴堂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们把东西偷出来吗。” “你要干什么”看着一直往后退的元茹淸,一群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就怕她手一抖,东西就掉下去了。 “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看到了希望,是多么高兴,可我偏偏要毁了这个希望,”元茹淸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月魄,对裴平笑的很开心,“家主要用它干什么我很清楚,但是我不想给,我要她在绝望中死去。” 元茹淸从小被裴家收养,甚至是家主的亲传弟子,除了家主亲子裴宁,她是家主最看中的弟子,直到有一天,她被告知裴宁的怪病找到医治的方法了,她很高兴,替家主高兴,替裴宁高兴,因为她是真的把这两个人当亲人看待的。 可是,这却是元茹淸噩梦的开始,那天,她被家主叫去,说医治裴宁需要她的帮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等躺在暗室里生不如死的时候她才知道,所谓的帮忙是什么。 元茹淸不知道家主请来的神医是什么人,只知道这个人很古怪,所行医术跟平日里的大夫完全不一样,她迷迷糊糊的躺在石床上,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每一分痛楚,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昏迷,不知道日子已经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再撑多久,一日又一日的熬着,然后,听到了让她心寒无比的对话,原来家主收养她就是为了拿她当裴宁的药引,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死亡的命运。 如果说被自己敬重的长辈拿来当药一事让她受伤,那被利用完以后无情的抛弃才是她绝望的源头。 救治是在一座雪山上进行的,为的是雪山的极寒之气,可是她却在回程的路上被裴平扔在雪山半山腰上等死,冰天雪地的环境,就是正常人也受不住,何况一个半死之人,原来她被带回去安葬的资格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第 20 章 二十出游 元茹清躺在雪路上等死,被路过的史丹带回了月谷。 大幸,她熬了过来。 原以为这该是人性之最恶了,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一个秘密,原来那场所谓的治疗用的是秘术,也是禁术,之所以为禁术,是因为它需要相同血脉的人作为引子才能实行 相同血脉相同血脉 元茹淸永远也忘不掉知道这个秘密时候的感受,她跑到一个无人的空地疯了一样的笑着,笑着,笑着,直到没有了任何力气。 等元茹淸再次走在阳光底下,她已经收拾好心情,不再为这些不值得的人伤心。 直到这一次,裴家的人找到了她,让她偷出月魄,一个念头不断在脑中滋长,毁了它,毁了它,毁了这份希望 可是元茹淸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那个一起长大的裴宁哥哥,真的要毁了他这份希望吗 当师傅告诉她这个月魄没有任何神奇的作用只是一个石头的时候,元茹淸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她要毁掉月魄,毁掉裴家家主心中的希望 裴宁哥哥裴宁哥哥毁了他唯一的希望,他会恨我的吧 元茹清看着手中的月魄,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道利箭从远处射来,目标直奔元茹清手中的月魄,元茹清手一收,避开射来的箭,却不想利箭接二连三的射来,旁边观望的看到有人动手,也也纷纷出手,就怕被别人抢了先,元茹清稍有不慎被射中了左手,力道之大,让元茹淸连退几步,后面就是悬崖,元茹淸一脚踏空,整个人往崖下跌去。 在跌下去的一刹那,一个人影飞快的朝崖边掠来,元茹淸看到了一张苍白俊秀的脸,裴宁哥哥 原来,从头到尾傻的只有她一个 “呼” 元茹清猛的惊醒,抱着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犀利,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土的狮子警惕看着周围的环境,仿佛要撕碎所有一切。 “茹清”一道声音在从外面传来,里面还带着关心。 元茹清听到这个声音一愣,随即身上的气势如潮水般退去,疲惫的倒在身后的垫子上,回答,“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元茹清看着摇摇晃晃的车帘,意识一点点回笼,大半个月前江忘离邀请他们去江家喝寿酒,被柳绎拒绝了,直到江忘离离开柳绎都没有松口,只说元茹清身上有伤不适合出远门,最后江忘离实在拖不下去了,只能自己一个人上路。 柳绎却在江忘离离开几天后让人准备出门的行礼,说要带她出去游玩,他们一路走来,游山玩水,哪里风景秀美就往哪里去,没有追求名胜古迹,只是随性而走。 “没事吧,”柳绎掀开帘子进到车厢,带进一股冷风,看到元茹清额头上的汗,赶紧把帘子放下,“是不是赶路太累了” “没事,我再躺一会就好了,”元茹清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的这些事情了,突然涌现的回忆抽干了元茹清所有的力气,脸色也变得很苍白。 “阿海,找个地方把车停下,今天不赶路了,”柳绎看着元茹清虚弱的元茹清,对着赶车的焦海吩咐。 “哎,好的。”焦海在外应道。 “别睡了,等车停下下去透透气,你精神很不好。”柳绎看着又把眼睛闭上的人,上前把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拿帕子帮她把额头的汗水擦掉。 车厢是有窗户的,挂着帘子,柳绎伸手掀开一角,让外面的新鲜空气透进来,一面拿斗篷盖在元茹清身上,不让她着凉。 焦海找了一条小河附近停下马车,在周围大致看了一下地形环境,回到马车旁边询问,“公子,这里如何” 柳绎就着窗口往外看了一眼,点点头,“先把火升起来。” “好”焦海应了一声,往林子里去找些枯枝。 柳绎回头替元茹清系好斗篷,小心翼翼的扶着元茹清下车。 “这里景色到不错,”柳绎没有让元茹清坐下,扶着她在河边走了几步,看着周围的景色夸了几句。 秋天的落叶都是枯黄的,有些还勉强挂在枝头,有些正随风飘落,有些已经落在地上铺成厚厚的一条金黄色的道路,踩在上面,沙沙做响。 元茹清看着落叶随着流水向前蜿蜒离去,弯腰把手伸进了河水中,感受到河水冰冷的温度,笑着把手收了回来,“是不错,焦管事挑的地方很好。” “你怎么不夸夸我,”柳绎拿出帕子递给元茹清,让她把手擦干。 “夸你干什么,又不是你挑的。”元茹清回怼。 “是我让焦海跟出来的,这说明我眼光好。”柳绎在她身侧笑着说。 “哎,别在我边上笑的跟朵花似的,眼都闪瞎了。”元茹清不得不承认柳绎长的真的不错,人也很温柔,要不是她定力过人,都忍不住要心动了。 “你这是嫉妒,”柳绎没想到她会拿他的样貌开玩笑,有点惊讶,毕竟她长的很普通,只能说是清秀,他以为身为一个女人,该是很在意自己外貌的。 “比女人还漂亮也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吗”元茹清接住一片落叶,笑着回答。 “至少也是一个优点,”柳绎不在意她的挖苦,“有总比没有好。” “对,总比没有好。”元茹清一愣,随即赞同的回答。 两人沿着河岸走了一段就回来了,焦海已经在附近生起火,还拿了一个小壶准备烧热水。见到两人回来,赶紧起身,“公子,夫人。” “没事,忙你的,”柳绎挥挥手让他继续忙,转头问元茹清,“晚上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我随便吃点就行。”元茹清找了个靠火堆比较近的地方坐下,靠着身后的树干就要闭眼。 柳绎看她随便的往地上一坐,好看的眉头拧起,一把把人拉起来,“地上凉,垫个东西再坐。” “哪这么娇贵了。”元茹清喊住了要去拿垫子的焦海,满不在乎的靠着身后的大树,一点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焦海还是去把垫子拿过来了,站在柳绎身后有点纠结,他是把东西直接放地上呢还是交给公子呢。 柳绎接过垫子蹲到元茹清身边,推推她的肩膀,让她挪到垫子上去。 元茹清睁开眼睛,看着身侧的人,真是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奈的说,“您就饶了我吧,让我眯一会,就一会,行吗” 柳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大有你不挪我不走的架势。 元茹清跟他瞪视了一会,终于败下阵来,费力的起身挪到旁边的垫子上面,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 刚才的噩梦让元茹清身心疲惫,她需要好好平复一下心情,不然会影响她的心境,出门在外,心不静,是大忌。 柳绎给火堆加了几根枯枝,让火更旺盛一点。 焦海抬头看着午后的阳光,问到,“公子,今天不走了吗,天还很早。” 已经入秋好久了,现在有太阳是暖和的,到了晚上太阳下山,林子里温度就会低很多,不是很适合休息,特别是他们之中有人还带着伤。 “不走了,她伤没好全,一直赶路太累了。”柳绎把手中一根枯枝扔进火堆,往四周看了一圈,满意的点头,“这景色也不错,就当是来游玩的吧。” “”游玩荒山野岭的小河边吗 焦海没有反驳,默默从马车上拿出上个城镇的特色腊肉,打算煮个腊肉粥。 “公子,你真的变温柔了很多。”焦海拿着食材经过柳绎身边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滚,”柳绎笑着把枯枝朝焦海扔去,“我对你不温柔吗” “不温柔,”焦海说完变飞快的往河边跑去,徒留柳绎在身后笑骂。 柳绎慢慢收起笑容,转头看着元茹清的睡颜,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思绪,温柔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元茹清本能的放低了戒心和警惕,是不用担心被纠缠,所以才放心的跟她接触吗,那种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 元茹淸是被食物的香气勾醒的,睁开眼睛,看到柳绎正蹲在火堆前烤一只鸟,旁边还有一锅粥在沸腾。 “醒了”柳绎时刻关注着元茹淸的动静,她一动,柳绎就发现了,把手上的东西往焦海那里一塞,起身就往元茹淸走去,“头疼不疼” “没事,可能是赶路太累了,”元茹淸敷衍了一句,看着火堆前的东西,问道,“你哪里弄来的鸟” “这么两大高手在你眼前站着呢,弄几只小鸟是什么难事吗”柳绎开玩笑的说。 “嗯,高手,有劳了,”元茹淸从地上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闻着空气里的食物香味觉得自己有点饿了,打算先洗把脸再来吃东西。 “你干嘛去”柳绎见元茹淸往河边走去,一把把人拉住。 “洗个手,”元茹淸回答。 “这天气河水太凉了,”柳绎不赞同的看着她,指着旁边的水壶说,“热水已经好了,我去给你娶个盆来。” “哎”元茹淸来不及阻止,就见柳绎往马车走去拿洗手盆,转头看见焦海正满眼是笑的看着他们,刚要说什么,就看见焦海把头转向一旁,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默默烤着手上的野鸟。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第 21 章 二十一寒见草 元茹清虽然闭眼休息了一会,但是没有睡很久,醒来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接过柳绎递来的粥,抬头看着当空的太阳,不由失笑,“这不上不下的算哪一餐” “有谁规定吃饭一定要按点吃的,你中午就吃了几口而已,又睡了许久,难道不饿吗”柳绎坐在她旁边,道,“喝点粥,也不是很饱的东西,吃完去附近走一圈,刚好可以准备晚饭。” “不走了”元茹清拿勺子的手一顿,“那今天不是没赶多少路。” “我们出来又没有目的地,就是游玩,”柳绎满不在乎的说,“这里山清水秀,一点也不差。” “游玩”元茹清玩味的看着他,“你当真出来游玩的” “不然呢”柳绎反问。 “恩,游玩,”元茹清没脾气的表示认同,喝着手里的粥不再说话。 “公子,我去抓几条鱼,”一路下来,焦海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想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带着他出来,看着两个人秀恩爱,他很尴尬啊,只能自觉地找借口避开。 “嗯”柳绎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挥手让焦海去了。 “焦管事还真是全能,什么都会。”元茹淸看着焦海离开的背影感叹。 “我也不差啊,”柳绎厚脸皮的夸自己。 元茹淸没有理他,连个白眼都不想给,随口问了一句,“我们这是在哪” “丽山,这附近全是山脉,量山,屏山,都在这附近,就是没什么城镇人烟,”柳绎回答。 “这么偏僻,”元茹淸没想到他们在这么森山老林,“所以你才在上个镇上买了那么多东西。” “这种地方的景色才是最美的,”柳绎解释,“最近还没有很冷,等我们出去刚好。” “你这是要在山里待多久”元茹淸觉得没事在深山待着就是自己找虐。 “没有什么计划,就是自然的走下去,不想待了就改道呗,”柳绎笑着说,“你不喜欢这里吗” “还好,”元茹淸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多久都没有问题,但是有人一起,她会觉得很不方便,特别这两个人还是不能交心的。 “那就慢慢走,待腻了就赶路,野外也是很有乐趣的,”柳绎把完接过,放在一旁,“要去看焦海捉鱼吗” 元茹淸站起身,跟着柳绎往河边走去,只见焦海正挽着裤腿站在河水里,眼睛紧紧盯着水面,一动不动,直到有鱼游到他的脚边,看准时机把木棍往水里一戳,明明是对准的,但是一棍子下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溅起的水花湿了他的脸。 柳绎站在岸边笑的开心,还不忘埋汰焦海,“大管事,抓条鱼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公子”焦海很无奈。 元茹淸挑了个石块坐下,眼神随意的往四周看去,果真如柳绎所说,山清水秀,风景秀美。河水很清澈,焦海选的地方水不深,还能看到底部的石头,再往远处就不行了,到是看到一些水草在随波逐流,偶尔还有几条鱼在其中游走。 这是 元茹淸突然站起来,往前面深水处走去。 “你去哪”柳绎见她一个人往前面走去,赶紧开口。 “我好像看见”元茹淸话语一顿,回头看着柳绎,“我看见一味草药,不知道是不是,过去看一下。” “什么药草”柳绎闻言走到元茹淸身边,朝她手指的方向看着去,什么也没看见,“在水里吗” “嗯”元茹淸走到焦海抓鱼的附近,往水里看去,刚才那条鱼溜走的时候躲到一丛水草后面去了,那丛草有点不一样 这里离休息的地方不是很远,但是河的宽度大了很多,也深了不少,柳绎看了半天,只觉得是一堆堆的水草,并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药草。 “大概吧,”元茹清指着对岸的一个位子,“就觉得有点不一样。” “公子,要我过去看看吗”焦海也跟了过来,站在两人身后问道。 “你先去对岸看看,”柳绎同意的点点头。 等焦海到了元茹淸指的地方,往水里看去,也只看到一堆堆水草,对着对岸的柳绎摇头,“公子,要不我都拔下来吧。” “别拔,”柳绎觉得这是个好方法,正要夸焦海聪明,还没开口,耳边传来元茹淸的声音,“我去看看。” 脚踏水面,几个起落就到了对岸,柳绎看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眯起了眼睛,想起了她当初大战一门的事情,现在她是重伤未愈的身体状况,却还有着这份实力,如果是全盛时期呢,又该是什么水平。 元茹淸跪在河边,探身往水里看去,却只看见了一堆水草,好像刚才只是她眼花而已,元茹淸皱起眉头,有些不甘心,伸手解开披风扔到一边打算下水看看,却被跟过来的柳绎不赞同的拉住了,“水太冷,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没事。” “让焦海下去,反正他已经湿了。”柳绎提议。 “不用,”元茹淸拒绝了,“我怕自己看花眼了,不是让他白下去一趟。” “你看到什么草药了,这么执着,”柳绎有点不能理解她的坚持,“回去问问傅先生,也许他那里有呢。” “”元茹淸看了他一眼,说,“寒见草。” “” “你说什么”柳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寒见草。”元茹清重复了一遍。 寒见草,是一味很偏门的药材,很珍贵,很稀少,百兽门出大价钱在江湖上悬赏了很久,但是依旧没有消息,今天却在这么一条不知名的河里见到了,柳绎觉得太意外了,有点不敢相信。 “你” “我要下去看看。”元茹清拨开柳绎的手,直接跳入水中,一进去就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太弱了,现在的身体禁不起任何折腾,真是不方便,元茹清一边在心里嫌弃自己的弱不禁风,一边往自己看到的的地方游去,潜到水下,元茹清睁大眼睛在水草堆里找寻,终于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小心的把寒见草轻轻拔起,带着几根纠缠着的水草一起往水上游去。 “噗”元茹清吐掉口里的水,抹了一把脸,往岸上游去,柳绎早拿着披风在岸边等着,一上岸赶紧给她裹上。 “怎么样”柳绎看着地上的几株水草疑惑的问,“这个不是普通的水草吗” 元茹清裹着披风轻轻拨开上面的水草,露出被夹在中间的几株,一眼看去跟普通的水草没有什么区别,很容易把两者混淆,但仔细辨认就会发现还是有区别的,元茹清拔的时候用了大力气,连泥土一起连根拔起,就为了能好好保存,指甲里还嵌着泥土,也顾不上清洗,小心翼翼的剔除杂草,把寒见草取了出来。 虽然根茎有点损伤,但还是保留了大部分,一下子得到三根寒见草,元茹清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也顾不得一身狼狈,回到休息的地方就让焦海拿出一个木桶装了泥和水好好养着,自己去马车上清洗了,留下两个男人对着木桶发呆。 “公子,这就是寒见草”焦海看着木桶里的草,怎么看怎么像水草,“跟地上的这几根有什么区别。” “难道世人找不到寒见草不是因为它少,而是因为它长得像水草。”柳绎跟焦海一样蹲在木桶前面看着,感叹的说,“谁能想到随便一个河流居然有寒见草,还这么被我们得到了。” “寒见草长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吗”焦海其实是有点疑惑的,“虽说跟水草没什么区别,总有图样流传出来的吧。” 柳绎想起自己曾在卫隐安那里看到过的一张图,上面写着寒见草,他还吐槽过卫隐安找到的是假消息,随便画了跟水草就来骗银子,他居然还真的被骗了,现在再看看桶里这根,不得不说卫隐安能当百事通不是没有理由的,起码这眼力得好。 “看了跟没看一样,画的就是一根水草。”柳绎开口吐槽。 “夫人眼力真好,这么一堆水草在水底下,她都区分出来了。”焦海真心夸赞。 “这草有人悬赏啊,我们这是不是赚了,”柳绎摸着下巴说。 “对啊,挂了好多年了都没撤下来,夫人是要拿去换赏吗”不怪焦海这么想,实在是寒见草名气大,实用性不大,也就贵在一个稀罕了,“其实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也就傅先生这种大夫比较感兴趣了。” “如果你不要命了,到是可以去试试换赏”元茹清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刚走近就听见两个人在谈论寒见草,还说起了有名的悬赏。 “你好了,”柳绎一听声音赶紧回头,起身关心,“先喝点热水去去寒。” “那个悬赏有问题”焦海听到元茹清的话有点不明白。 “你以为这么多年真的没有人拿到过寒见草吗”元茹清冷笑一声,“那个悬赏是为了寒见草,但最终目的却是需要寒见草的这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第 22 章 二十二改变路线 “什么意思”柳绎没想到这事还有内幕。 “你没听说过吗,凡是把寒见草交给百兽门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元茹清顿了一下,才开口解释。 “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柳绎跟焦海对视了一眼,见对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有点惊讶,“这是为什么” “自然是有原因的,”元茹淸没有打算细说,只是让焦海把木桶搬到马车上去。 “啊”焦海突然被使唤有点反应不过来,“搬马车上吗” “嗯”元茹淸应了一声。 “到底是为什么”柳绎跟在元茹淸身后坚持不懈的问,大有不说就不走的架势。 “柳绎,”元茹淸突然停下,跟在身后的柳绎差点撞到她背上。、 “干嘛” “你说这次出来只是没有目的游玩是吗”元茹淸见焦海已经放好东西,正朝他们走来,突然出声。 “嗯。” “那我们得换路线了,”元茹淸抬头望着远处,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似哀伤似怀念,“我有一件事情要做,很重要。” “你” “想知道百兽门和寒见草的事情吗”元茹淸打断柳绎的话,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就跨上马车,掀开帘子走进了车厢,只留下一句话,“等下告诉你。” “”柳绎本来想把人叫住的,但是觉得元茹淸情绪有点不大对,想了想,还是让她进去了,反正都说了等会会告诉他的。 太阳已经慢慢落下,风一吹,寒意瞬间就上来了,柳绎往旁边望了一圈,跟焦海一样开始在附近捡枯枝,有点冷,得多准备点,不然等下不够用。 元茹淸走进车厢,定定的看着水里的寒见草,手不自觉的揪着衣摆,力道之大差点把衣服戳出窟窿,可是她却毫无察觉,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不断浮现,寒见草、雪兰花、百叶枯,只要找到这三样东西,我就能让你多活二十年。 二十年,二十年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元茹淸心酸的闭上眼睛,靠在车厢上,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却没有任何用,流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落下,滴在衣服上,落到车厢模板上。 当初掉下悬崖实在伤的太重,她现在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是用了特殊手段的,救她的人让她选择,跟正常人一样活个几年,还是像个残废一样苟延残喘的多活几年,元茹淸选择了前者,没有意外应该活不过八年,元茹淸其实是不甘心的,问救她的人有没有奇迹,对方告诉她,只要找到这三样东西,他就可以让元茹淸多活二十年,但是这些东西他自己也很需要,如果元茹淸找到了,作为救她的报酬,他要拿走其中一部分。 这就是元茹淸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原因之一,因为所谓的八年不是一定的,像她短短几天就多次受伤会大大缩短自己所剩不多的寿命,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八年,太短了 九年前,百兽门门主独女蒋希溪出门历练碰到一个年轻人,名唤施烨,两个人志同道合,结伴而行,一路游历,渐渐有了感情,为了得到父母的认可,施烨跟着蒋希溪回到了百兽门,男子也是师从名门,本也是门当户对,一场感情水到渠成的修成正果,可惜天不从人愿,施烨的师门突然将他逐出师门,说他专研邪术,已经坠入魔道,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百兽门坚决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任凭蒋希溪如何哭求门主都没有心软,更是对女儿说再执迷不悟就要杀了施烨。 蒋希溪没有办法,装作已经死心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却在一个夜晚偷偷溜了,打算跟一直守在附近的施烨一起浪迹天涯,可惜他们小看了百兽门的实力,没跑多远就被找到,施烨被打成重伤扔进了河里,蒋希溪则被带回了百兽门。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了,时间会抚平所有的伤痕,蒋希溪也会慢慢从施烨的事情里走出来,可是变故突生,蒋希溪突然陷入昏迷,请遍名医都没有用,人一天比一天消瘦,气息一天比一天弱,百兽门上下哀伤不已,眼看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结果蒋希溪突然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百兽们怀疑施烨没有死,是他把人带走了,甚至怀疑蒋希溪的昏迷也是他下的手。 一时间江湖上热闹了起来,百兽门到处找人,自己找,让世交帮忙找,花钱让各种暗地里的势力找,大有决不罢休的架势。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柳绎听到这里明白了元茹淸说的是哪件事情,这件事情当初闹的很大,虽然没有她说的仔细,但是大致是一样的,“这个跟寒见草有什么关系” “因为百兽门在花了大价钱大精力之后只得到一个消息,施烨在找一味药材,很急很重要,”元茹淸拨了一下火堆,一些小火星蹦了出来,差点烫到她的手。 “寒见草”柳绎抬头问。 “对,寒见草”元茹淸把手里的枯枝扔进火堆,看着它被火舌吞噬,拍拍手上的泥土,“百兽门得了消息,立刻全江湖悬赏,就是为了拿着寒见草逼施烨现身。”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施烨从未露面,蒋希溪也没有消息。”柳绎为百兽门做了总结。 “那百兽门为什么还没有放弃,要是这招有用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动静吧”焦海在旁边提出自己的疑问。 “估计是不甘心吧,或者给自己一个借口,认为只要有施烨想要的东西,他总会现身的,女儿也会回来的,”柳绎觉得百兽门门主这是在自欺欺人,“他怎么就肯定蒋希溪是施烨带走的,也许是他其他敌人呢。” “不,人的确是在施烨那里,”元茹淸出口否定了柳绎的说法,不顾两人震惊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寒见草也是给蒋希溪用的。” “啊”柳绎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跟焦海面面相觑,一脸不可思议。 “施烨会钻研邪术是因为蒋希溪得了一种病,无药可医,”元茹淸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慢慢说出谁也不知道的真相,“他听说有一种禁术,哪怕是死人也能救活,而这本书就在药谷禁地,他成功偷了出来,却在最后被发现了,药谷为了不被牵连,先下手为强将他逐出师门,把所有过错都推给施烨。” “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出来说什么”元茹淸讽刺的笑了,“说邪术是他从药谷拿来的,陷药谷师门于不义,还是告诉别人他手上有一本据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 “”柳绎觉得自己无话可说,完全无法反驳。 “百兽门要是知道自己费尽心机截下的药材是给自己女儿用的,那表情该多精彩啊”焦海突然想到这件事情,忍不住吐槽,“百兽门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吗” “人都是会成长的,九年了,现在的施烨已经不是当年势单力薄的少年了,”元茹淸眯起眼睛,透过火堆,仿佛看见了那个儒雅的男子,“不去计较因为他们是蒋希溪的家人,但是想要伤害他,百兽门已经不够资格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柳绎突然觉得身边的人有点神秘,有很多秘密,这些事情明显就是内幕中的内幕,而她却知道的这么仔细,连里面的许多细节都了解的如此透彻。 “曾经,它的确是一个秘密,”元茹淸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思绪,淡淡的开口,“现在,算不上了。” “为什么”柳绎试探的问。 “你作为月谷唯一男丁都不关心一下江湖秘闻之类的吗”元茹淸看柳绎一脸好奇的样子,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 “都说是秘闻了,我怎么会知道,”柳绎觉得自己很无辜,“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关心这个。” “呵”元茹淸给了他一个白眼。 “啊” “你干嘛,”柳绎被焦海突然的惊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埋怨,“都要被你吓死了。” “我说这个草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我在卫公子那里见过,”焦海一开始还没想起来,直到柳绎说现在没人会关注这种陈年往事,他才想起自己在卫隐安的房间见听过。 “隐安”柳绎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急忙拉住焦海的手,“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回事” “就前段时间公子成亲的时候,我去给卫公子送东西,发现他在屋里面发了好大脾气,模模糊糊的有听到寒见草这几个字,”焦海抓抓脑袋,“等我进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到是有在地上看见一张烧焦的信纸,上面还有寒见两个字,见字也就一半了,要不是我听到了,也不会联想到寒见草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第 23 章 二十三一门 “发脾气”柳绎低声重复,坐在一旁独自思考。 卫隐安是一个沉稳的人,情绪很少外露,何况是在别人的地盘,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在找寒见草吗柳绎摸着下巴发呆,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什么结果。 “焦海,我们离最近的城镇有多少路程,”柳绎想了一会就放弃了,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到了城镇联系一下卫隐安就行。 “大概三天吧,”焦海回忆了一下最近的赶路速度保守的回答。 “嗯,明天就赶路,”什么破山破水的就不看了,干正事要紧。 “好的。” 元茹淸在一边冷眼旁观,没有反对的意思,反正她的本意也是去有人烟的地方,不在乎赶路。 元茹淸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烤火,柳绎一直偷偷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来回回好多次,元茹淸实在受不了他这幅蠢样,在他又一次放弃之后,元茹淸终于开口了,“你到底要干嘛。” “那个那个”柳绎被说破了也没有有点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开口,说了半天没有说到正事。 “说重点,”元茹淸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那个寒见草有三株,能不能给我一株,”柳绎怕她拒绝,不等她回答,赶紧接下去,“我不会白拿的。” 如果不是听到焦海说卫隐安也在找寒见草,柳绎是不会开口的,再珍贵的东西,他不需要就不会想要得到它,有时候拥有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柳绎眼巴巴的看着元茹淸,过了好久都没有得到回答,就在他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元茹淸开口了,“好啊,送你一株。” “送我”柳绎有点不敢相信,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么白白送他了 “嗯,送你”元茹淸笑着重复了一遍。 柳绎高兴的拉着焦海跳了起来,开心的对着元茹淸道谢,然后就在一旁研究接下来要走的路线。 殊途同归,送你又如何,元茹淸背靠大树仰头望星空,透过指缝望去,一片黑暗。 柳弯弯在柳绎离开之后就闭关了,月谷大小事务由焦管家暂代,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谁也不能打扰。 而此时,本应该在闭关的柳弯弯穿着一身宽松的夜行衣在崎岖的山道上利落的前进,在躲过一波迎面射来的利箭之后,到达了目的地。 “锵” 柳弯弯人还在空中就把手中的铜币掷了出去,精确的插进一块被藤蔓缠绕的石壁,等她落地的时候,石壁已经往旁边移动了一点点,露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窄道,柳弯弯目光冷冷的往旁边扫了一下,冷哼一身,走进了通道。 等柳弯弯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中,一道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呼,夜主气势越来越强了,刚才那一眼差点让我跪下。” “刚才下黑手的时候也没见你在怕,”另一个声音不客气的拆台,“你都有胆子放冷箭了还怕她看你。”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不照办,连这一眼都挨不到,尸体都喂狗了吧,” “哎,说什么呢,”后面出声的人同样叹了口气,“也就碰到了夜主,她向来是找茬找源头的,不然我们也同样活不过今天。” “哎” 柳弯弯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但是不妨碍她知道有人找她麻烦。 果然,走过一个拐弯就听见有人在告状,“门主,这么久过去了,那个元茹淸还活的好好的。甚至嫁到了月谷,难道我们这么多兄弟都白死了吗” “元茹淸”一门门主温楼玩味的咀嚼这三个字,淡淡的反问,“那你想怎样” “夜主既然接了这单生意就应该有所表示,”玄一气愤的回答,“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解决是什么意思。” “我近日到是接过几单,却不知玄主说的是哪个,”柳弯弯听了两句,撩开珠帘走进大堂,进门直接对着门主拱了拱手,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玄一,那嚣张的模样让玄一恨的牙痒痒。 玄一忍下心中的不爽,假笑的对着柳弯弯拱手,语气不善的质问,“元茹淸杀了我好几个玄字兄弟,地级的更是损失惨重,听闻夜主把这单生意接了过去,现在已经两月有余,怎么她还好好的活着。” “我记得我接单的对象是李左阳,可不是什么元茹淸,”柳弯弯不客气的把话说在前头,还朝门主挥了挥手确认,“门主,我想我应该没搞错对象吧。” “你” “技不如人就得认,”柳弯弯一点面子都没给人留,“什么时候一门还负责给自己人报仇这种事情了,玄主的算盘打的太精了。” 一门杀手很多,生意很广,所有生意都是分类摆在门面上的,低级杀手可跨一级接上级任务,反之则不可以,要是任务失败,就会重新把任务挂上,可以这时将由同级或者上级杀手挑选 ,或者由门主直接指派。 跨级接任务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你觉得自己可以就接下,成了就是你的本事,算在你的考核里面,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把自己的级别往上挪,级别是你能拿到多上报酬的一个标准,很多人都想升级自己的级别,往往会接一些难一点的任务,但是不会过分,接严重不符合自己实力的任务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干杀手一行的,往往是最惜命的,谨慎得很。 这次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人,明显不正常,纪律堂已经在查原因,可是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更是给这件事添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你的意思是我的兄弟就白死了”玄一憋红了脸,咬牙切齿的说。 “亲兄弟明算账,”柳弯弯从椅子上站以来,走到玄一前面,手掌朝上,“要我给你兄弟报仇也可以,只要你付报酬,我立马把人揪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你简直欺人太甚” “但是,”柳弯弯根本不给玄一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他要出口的脏话,“我怕你付不起这个报酬。” “夜”玄一气的双眼通红,真是恨不得一掌打死眼前的人,但是碍于门主还在上面,只能把怒气发泄在其他地方,把旁边一把椅子拍的快散架了。 柳弯弯冷眼看着,一点也没有闭嘴的意思,“我这个人向来算的很清楚,一码归一码,玄主要是不觉得亏本可以自己出手。” “当然,要是门主发话了,我绝无二话,”柳弯弯突然转身,敲了敲门主前面的桌子,说的意味深长,“甚至很乐意。” 柳弯弯欠一门一个人情,以三个门主指派的任务来抵,这次出手算一个,要是温楼开口派她出去,又要算一件。 “门主” “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门主终于开口,挥手让玄一下去,“这件事我自有主意。” “可是”玄一不甘心的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门主不耐烦的眼神打断了,只能悻悻的退下,路过柳弯弯的时候表情恶毒的想要吃人。 “一门所有任务都是摆在那里的,没有人强迫他们去接单,死了就说明技不如人,而且接任务虽说自主选择,但是四主一向在中间调控,”温楼在玄一退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出声,说出来的话却让玄一心跳如雷,“这次低级玄级一窝蜂的挤在一起,让我很不安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积极和疯狂而你和地一又是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种异常” “玄一,你的心乱了” 玄一听了这话头也不会的逃离大堂,脚步匆匆,仿佛背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一样。 “所以呢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人这么疯狂,甚至让我们门主大人都心动了,不惜使唤我去接下这单,”玄一狼狈的匆匆离去,元茹淸没有过多关注,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还是找门主聊天比较有意思,“我自问可不便宜,结果任务如此简单,我都怀疑是门主大人心疼我了,打算随便让我接几单就放我走了呢。” 柳弯弯成为一门杀手不是她的本意,当年她在接一些杀手的活,并没有组织,只意在锻炼自己的心性和本事,一个意外让她跟一门门主有了接触,更是欠下一个大人情,温楼力邀她入一门,柳弯弯没有答应,只说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愿意为一门使唤三次,温楼到是没有为难她,知道她当杀手的目的之后只说可以来一门看看,里面的任务不管什么级别她都可以接,报酬照给,但她自主接的任务不算在三次出手里面。 有钱拿,还有组织可以庇护,又有自由,柳弯弯偶尔也会挑一些去完成,这时候她就是一门的边缘杀手,夜。 柳弯弯实力不俗,门主态度又摆在那里,都尊称她夜主,与天地玄黄四主齐名,被一个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人抢了风头,四主对她一向有些忌讳,地一更是小动作不断,柳弯弯只是懒得计较而已。 柳弯弯现身一向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次也不例外,要是不出声,凭她宽松的黑袍和遮的严实的脸,根本辨不出男女。 “夜,你这是明知故问了,”温楼对柳弯弯的态度比刚才玄一在的时候亲近许多,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漫不经心的说,“凭你谨慎的性子,不知道内情会接下这单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第 24 章 二十四谢谢你看得起我 “我到是知道一点,就是不知道真假,”柳弯弯懒懒的窝在椅子里,没有理会温楼的试探,“这些年月魄消息不断,却没有一次是真的,也亏得你们不累,每一次都认认真真的把它当一回事。” 这些年隔三差五的传出月魄的消息,每一次都兴师动众,却每每铩羽而归,下一次,依旧有那么多人为了一个消息而涌动,柳弯弯这些年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看都看累了。 “那这一次你觉得是真假”温楼双臂撑在柳弯弯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盯着柳弯弯。 “东西不是已经在你手上了吗问我”柳弯弯一点也没有被温楼的气势压制,淡定的拨开温楼的手,顺便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我怎么会知道。” “你就没有好奇过,顺便打开看看。”温楼步步紧逼。 “门主,你该庆幸恰好碰到了我这么一个有底线有道德的杀手,我只负责替你拿到东西,至于里面是什么,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柳弯弯拍拍温楼的肩膀,说的轻描淡写,“至于我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就是我自己的本事了。” “恩,”温楼点点头表示认同。 大堂最右边是一口与墙同高的大柜子,里面分成一个个小格子,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种未完成的任务,温楼走过去抽出其中一个纸卷,对着柳弯弯挥手示意,“简杀退隐多年突然重出江湖,还干了几票大的,有几个也是挂在我一门的,级别不低。” “夜,我自认为一门对你不错,任务随你挑,报酬也不错,结果你就这么撇下我单干了,”温楼取出好几个纸卷放在桌上,“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吧。” 简杀,柳弯弯之前混杀手这一行的名号,自从入了一门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温楼是知道她入一门之前的底细的,前段时间简杀突然出现,还用干了几票大的,让一门门主有点危机感,总觉得一个人才要流失了。 柳弯弯随手拿起其中一个纸卷,打开看了看,没有被质问应该有的心虚,当着温楼的面把纸撕了,“既然已经被完成,这些任务卷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温楼不在意她把东西撕了,就像她说的,已经被完成的任务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这些任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柳弯弯又打开了几个任务卷,无一例外全是最近她干的几票,“简杀已经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突然出现一批人指名道姓找我,还一个个的都知道怎么联系的上我,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温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确很奇怪。 “更神奇的是一个个提出的报酬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他们凭什么认定我会需要这些消息,认为我会为了这些消息同意接单子,”柳弯弯把纸卷扔掉,“既然背后的人想要我知道些什么,想要简杀再次出现在江上,我就满足他们,我到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给你的是什么消息”温楼出声问道。 “月魄,”柳弯弯吐出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温楼瞳孔微缩。 “你” “有人在撒网,通过各种方式给人一种月魄终于出现的假象,”柳弯弯一语道破对方的心思,指着地上的任务卷说,“这几个任务最终报酬应该也是一些所谓的消息吧。”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温楼没有否认自己改掉了任务报酬,一门杀手能拿到的报酬是经过各方面核算得出的,并不是雇主给出的那些。 “各种模棱两可的消息,”柳弯弯没有隐瞒,挑了些不重要的说了,“比如,李左阳拿到了月魄的重要信息,甚至有可能已经拿到月魄。” “所以你才答应接下这个任务”温楼的表情变得微妙,没想到月魄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上传的这么开了,觉得自己错失了好多赚钱的机会。 “不,这只是一个巧合,”柳弯弯出言解释,并不想温楼认为她对月魄也有心思,这些年一旦沾上月魄就不会有好下场,什么兄弟反目这种事情层出不穷,她在一门待的不错,可不想失去这个靠山,“唯一的影响就是我知道了这个任务的隐含内容,出手的时候比较有底气。” “你不用紧张,我对月魄也没有兴趣,”温楼见柳弯弯变得警惕,也出口解释,“只是吃我们这碗饭的,什么消息都得灵通,不然是要吃亏的。” “门主好定力。” “这些年为了月魄多少人折进去了,我自认没有这个本事拿到手上,还是卖些消息来的实在,”温楼从一开始就打算做一个冷静的旁观着。 “最近动静有点大啊,”柳弯弯感叹的看着脚边的任务卷,“不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动。”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动静比以往都要大吗”温楼沉默了一会开口。 “你知道”柳弯弯隐约有点感觉,只是没有说出口。 “据说有大人物出手了,”温楼讽刺的一笑,“那边一动,有些还在观望的人就坐不住了,一个个的上蹿下跳。” “大人物”柳弯弯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轻轻重复这三个字,仿佛只是随口一说,细听之下又有异样的感情带在里面,再仔细感受,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味道。 温楼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柳弯弯面前,装作神秘的样子凑近她的耳朵,“据说跟当年对月谷下手的是同一个。” “当真”柳弯弯呼吸一窒,睁开眼睛,目光锐利。 “据说”温楼保守的回答。 柳弯弯坐直身子,中指一下一下的敲着信封,一出口就直奔主题,“代价” “夜,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不说我就走了,”柳弯弯没兴趣跟他讨价还价,虽然有点心动,但也知道这个信封里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所以没有表现出很热切。 “哎,”温楼一把按住人,无奈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不稀罕这快豆腐,”柳弯弯推开眼前的人,起身打算走人。 “夜,”温楼见柳弯弯走的毫不犹豫,已经到了拐弯口,出口把人喊住,“你的关注点真的很奇怪,你关心月魄所有的动静,却唯独对这个烫手山芋兴趣缺缺,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柳弯弯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可能是不甘心在作祟吧。” 想知道到底是谁传出月魄的消息,想知道是谁害的月谷一朝破落,想知道有生之年自己能不能摆脱月魄带来的影响 “夜,我们消息共享吧。”温楼在身后提出自己的要求,知道柳弯弯一定会心动的。 “什么”柳弯弯觉得自己听错了,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她再厉害也不够资格跟一门平起平坐,这些年温楼对她不错,但还在接受范围内,因为她的实力和贡献值得一门的这些待遇,但是再多就是不正常了。 “这是我的诚意,”温楼扬了扬手中的信封,邀请柳弯弯的加入。 “你太看得起我了,”柳弯弯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两个人实力不相等,对方突然释放出巨大的善意,让柳弯弯不得不谨慎,因为她输不起。 “你的决定很不明智。”温楼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有些不高兴。 “门主,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实力的人能给你什么,”柳弯弯回绝了温楼的提议,“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夜” “干什么”柳弯弯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但是听到温楼的语气不善,还是停下了脚步,无奈的回答,“你要真对我那些消息有兴趣,我等下就把东西送到你手上。” 反正也是一些没有用的消息,无所谓。 “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小小的身体里到底隐藏了怎样一个灵魂,”温楼隔着大门对柳弯弯表达了自己的好奇心,“你冷静的不像一个人,无论做什么总要有把握才会出手,不冲动不急躁就是你的这份镇定让我对你另眼相看,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这些年你从未让我失望,包括这这一次” 柳弯弯没有回话,只是站在原地等温楼把话说完,还是没有要合作的意思。 温楼笑着上前,把信封放到柳弯弯手里,“恭喜你,获得了拥有它的资格。” “”柳弯弯一头雾水。 “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份冷静,”温楼毫不吝啬的夸赞。 “你在试探我”柳弯弯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不,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温楼摇摇头,把话说得很漂亮,“我只是在投资,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可以为我带来更大的利益,一如当年,我邀你进入一门。” “谢谢你的夸奖,”柳弯弯没有生气,平淡的接受了,所有事情都是相对的,她能在一门安稳的待这么多年,自然是因为她有这个价值,现在她的表现为她赢德了更大的发挥空间,温楼的意思很明显,刚才她要是眼皮子浅,一开始就接了东西,那之后她就要游离在一门边缘了,不同时期不同要求,门主动手考核人员,整顿内部,看来真的要变天了。 柳弯弯弹弹信封,对温楼点点头,表示自己收下了,“东西等下给你拿来。” 柳弯弯喜欢银货两讫,既然收了就会拿出相应的东西,天上不会掉馅饼,就是掉了,也是有毒的,现实的生活早已磨平了所有的天真,她看谁都是带着考量的。 看来最近行事要谨慎一点了,柳弯弯在心里告诫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第 25 章 二十五遇袭 柳绎这次出门是打算游山玩水的,所以准备的很充足,马车足够大,里面布置的也很舒服,只是一般他都坐在驾车的位置上跟焦海闲聊,很少进入车厢。 现在计划有变,打算往城镇方向去了,马车以快而不颠簸的速度前进着,马车后面一直跟着的骏马也终于派上用场,柳绎骑着马跟上,还时不时关心一下车厢内的元茹淸,怕她累着。 “停车。”马车内突然传出元茹淸的声音。 “怎么了,”柳绎减缓速度凑到车厢的小窗口旁边关心的问,“累了吗” 小窗口的帘子被掀开一角,元茹淸朝外望去,只见前面是一片密林,树木高大,阳光照射到了地面只留下斑驳的光影,而他们所在地方的树木之间间隔相对大很多,光线很充足。 元茹淸细细打量了一番,对着柳绎说,“掉头,换路走。” “这是去云城最近的路,绕道走大概要多赶两天的路程,”柳绎有点不理解她突然要换路线的做法,明明走这条路是之间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你不是很急吗,怎么突然要换路线。” 元茹淸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确定自己之间的感觉没有错才对柳绎解释,“林子里有人。” “什么”柳绎一愣,赶紧让焦海把车停下,一把掀开帘子,“有问题” “来者不善。”元茹淸简单明了的概括。 “阿海。”柳绎朝林子里看去,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之处,以眼神示意焦海,问他有没有感觉。 焦海无言的摇摇头。 “里面有人吗”柳绎也不是新出茅庐的新手,跟着几个哥哥混了一段时间,学到不少东西,现在确实是一点感应都没有,没有杀气,没有压迫感,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林子,顶多光线不足,显得有点阴森。 “嗯,”元茹淸直接掀开车帘走到驾车的位置蹲下,警惕的看着前方,勾起嘴角,“看这水平该是高手,可惜带了几个不入流的坏了气氛,不然我还真察觉不到。” “” “大概一门地级杀手这种水平吧,运气不好也许还有天级的,”元茹淸接过焦海手中的缰绳自己动手掉头,“当然也可能是其他没有组织的高手。” “不是,你怎么这么肯定,”柳绎按住元茹淸的手,觉得她是压力太大了,“我觉得这个林子没什么特别。” 不是柳绎想跟她过不去,而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如果前面真的有她所说的高手埋伏,那她是怎么知道的,明明没有任何征兆。 “如果你曾经被人连续追杀几个月,那么你对这些东西就会非常敏感,”元茹淸知道不给点理由很难说服柳绎,简单的解释,“相信我,我的直觉已经让我躲过无数次危险。” 元茹淸的直觉是用鲜血换来的经验,任何威胁都让她警惕。 “既然对方已经盯上我们,掉头也没用,”柳绎思考了一下提出异议。 “错,他们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一切,就等我们跨进去,”元茹淸扭头看了一眼林子,毫不犹豫的一鞭下去,马车慢慢往原来的方向驶去,冷笑一声,对着柳绎提出另一个思考方向,“那如果我们不进去呢,他们该怎么办” “出来,或者换一个地方埋伏,”柳绎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 “要是我不打算走远呢”元茹淸把车赶到一个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停下,没有再前进的打算。 “熬着,等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出击,”毕竟现在只是他们的猜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还不一定,如果对方一直蛰伏,时间一长,不免会让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最终走上之间定好的路线。 “那就让他们熬着。”元茹淸下车绕着马车走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在附近捡了几块石头随意扔在马车旁边。 “真的要等” “等,”元茹淸坐在一块石头上,拿出一个瓷瓶让焦海绕着马车撒了一圈,“现在抢的就是一个先机。” “是吗”柳绎没什么信心,敌暗我明,无论怎么算他们都是弱势的一方。 “先休息一下,”元茹淸回到马车上,没有进去,只是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 “公子”焦海看着柳绎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 “先等一会,”柳绎安抚的拍拍焦海,示意他不要急躁。 柳绎解开挂在马鞍上的水袋扔过去,让焦海坐在前面留意周围。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焦海一开始警惕的看着周围,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慢慢有了睡意,抱着长剑在一旁打盹。 柳绎闭着眼睛在一旁打坐,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林子里的杀手安静的蛰伏着,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光线不足,视野受限,几个人相互对眼一眼,点点头,开始行动。 这个时间点很微妙,重点在一个出其不意上,杀手的行踪已经被识破,一旦入了夜对方就会变得非常敏感,黑夜已经不能为他们多大的帮助,晚上的安静甚至不利于藏身,还不如趁对方松懈的时候偷袭。 可是谁也没想到元茹清反应会如此之快,刚摸到林子边缘就损失了一个同伴。 地三看着前面的兄弟从树上摔下去,知道自己这边的动静没有瞒过对方,挥手让身后的几个人上前,自己掠过去一看,惊讶的喊出声,“十三” 上回的围剿他们好几个兄弟死在元茹清手里,这次出手一半是接了任务,一半是为了报仇,有人出大价钱买元茹淸的命,还要她生不如死。 领任务的时候碰到了夜主正在看这个单子,还以为接不到了,结果对方只是看了几眼就放回去了。 虽然夜主一向蒙着脸,地三还是从中看出了讥笑,为此他还拦住了对方的去路,结果对方只给了他一句好自为之。 “小心。”柳绎扯住元茹清的手臂往后一拉,把她带出危险的范围。 “管好你自己,”元茹清本来打算解决一个右方的杀手,被柳绎一拉,失了先机,再要找到刚才这种机会可不容易,气的差点飙脏话,好歹还记得柳绎也是好心,忍了下来,只回了句不痛不痒的。 “你”不等柳绎说完,对面一个剑招过来让他不得不闭嘴,专心应付对手,担心元茹清身上有伤会应付不过来,击退杀手的空隙往旁边看去,结果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这是柳绎第一次见元茹清出手,出手刁钻,下手狠辣,真是招招见血,步步杀机,柳绎不赞同的皱起眉头,这种方式拼的是自己的经验,比的是胆子,就像刚刚他可以刺中对方的左胸,但是付出的代价是伤了自己的胳膊,但是元茹清每一招都是这种风格,只要能打到对方不在乎自己受伤,也许是元茹清实力够强,心里素质够硬,她成功的打倒了一批杀手,但是这种方式是不长久的,柳绎一剑逼退杀手,往元茹清的方向掠去。 焦海一抬头就看见柳绎背后有两个黑衣人正挥剑向他发动攻击,而柳绎还在对付前面一个杀手,没有留意,眼看就要被刺中后背,而他也被两个杀手围着动弹不得,只等焦急的大声提醒,“公子” “咻” 千钧一发之间,元茹清掷出的长剑赶到,划过杀手的手腕,让他行动一滞,可是没有拦住他的杀招,玄九左手接剑,在空中变换了一下方向,继续往柳绎身上刺去。 元茹清早在射出长剑的同时将身上仅有的几枚暗器也射了出去,是几枚极细的绣花针,上面沾着剧毒,玄九没想到元茹清还有后招,等他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细针正中眉心。 元茹清连续射出两件兵器,然后左脚一划,将刚才特意扔着的几块石头朝眼前的杀手踢过去,还带着地上的泥土,几个杀手一个不慎被泥土迷了眼,她利落的赶到柳绎身边,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到他的腰间,扣住一个硬物,一扯,一把软剑出现在她的手里,向后一甩,卷住另一个杀手的右臂,连剑带臂整个都飞向天空,鲜血从断臂处喷涌而出。 仅仅几个回合,一门已经损失了好几个人,地三终于明白夜主说的那句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了,这个人惹不得,因为她不怕死,所有招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比杀手还要像杀手。 地三在心中权衡利弊,发出一声短促的啸声,示意撤退。 剩下的几个人听到啸声也迅速离开。 一时间林中又安静了下来,若不是地上斑驳的血迹证明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仿佛一切都是柳绎几人的幻觉。 等林子彻底安静下来,元茹淸还是没有动,依旧保持警惕的看着周围,过了好一会,才呼出一口大气,一直崩着的神经放松下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元茹淸随便抹了一把手上的血迹,对着还在发愣的柳绎说,“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公子,你没事吧,”焦海看柳绎愣愣的,有点担心,“是不是受伤了” “怎么了”元茹淸也上前关心,“先回马车简单处理一下,到了镇上再找大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第 26 章 二十六入城 元茹清一出手就是杀招也是没有办法,她的伤还没有好,对方又来了好多人,如果不是速战速决根本撑不了多久,元茹清关心了一句之后就往马车走去,经过柳绎身边的时候却被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元茹清转头问身边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腰间有软剑。”柳绎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截断臂上,低声问道。 元茹清一愣,随即回神,面不改色的把责任推给柳弯弯,“你可以去问问你姐。” “当真”柳绎不相信,甚至加大了力道,捏的元茹清手痛。 “当真。”元茹清目光直直的看着柳绎,一点也不心虚,用力一甩,想把柳绎的手挣开,却被握的更紧了,“放手” “元茹清。”柳绎突然使力气把人扯到眼前,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不给她任何躲闪的空间,“当真是我姐姐告诉你的吗” “当然。”元茹清反手一翻,脱离了柳绎的控制,她不怕柳绎去问,既然柳弯弯敢让她嫁到月谷,自然是有所求,自然会为她打掩护。 元茹清甩甩被抓疼的手,把软剑扔给已经看傻眼的焦海,自己上了马车,没有多给一个眼神,仿佛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公子”焦海冷不丁的被塞了一把剑,吓了一跳,立马朝柳绎看去,只见自家公子脸色难看的不行,赶紧上前把剑递给柳绎。 柳绎接过软剑,右手拇指拂过冰冷的剑身,一言不发。 姐姐 哼 柳弯弯根本不知道他身上有一把软剑。 元茹清元茹清柳绎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思绪万千 柳绎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睁开眼又是平日稳重的模样,脱掉沾血的外衣扔给焦海,牵过白马对着焦海说,“走吧。” “好的。”焦海赶紧驾着马车跟上。 太阳已经下山,这时候赶路其实是不大方便的,但是经过刚才的偷袭,柳绎一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只是让焦海缓缓前行。 车帘子一放下,元茹淸就撤下了所有伪装,再也支撑不住,虚弱的倒下了,神色痛苦的蜷着身子缩在角落,脸色煞白,缓了一会才拖出放药的箱子,掏出一把药丸咽了下去,可惜效果甚微,元茹清没有出声,只是咬牙硬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马上就可以入城了,只要入了城,只要入了城 从山上下去,很快便到了业城。与前几个路过的城镇相比,业城就繁华很多,城墙华丽,就连城门上“业城”几个字,都金光闪闪的。 业城是附近几个城镇里最大最繁华的,焦海在城里绕了还几条街,最后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了车。 吉祥客栈,业城最大的客栈,名字是俗气了一点,但是规模一点不小,基本上每个城镇都有一家,遍布全国,是江家的产业。 “公子,这里可以吗,”焦海跳下马车咨询柳绎的意见。 “嗯,”柳绎点点头,下马走到车厢旁边,轻轻敲了下,对着里面的人喊道,“我们到了。” 车厢内没有动静,柳绎又敲了一下,还是没有动静,正要伸手去掀帘子,里面终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来了。” 元茹淸带着面纱从车厢出来,下车的时候差点摔倒,柳绎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近距离的接触让柳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苍白的脸色以及额头的细汗,赶紧把人扶住,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行。”元茹淸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说着往客栈走去。 “客官,住店吗”小二迎出来,热情的招呼着。 “两间上房。” “好嘞。” 因为已经入夜,下面大厅有点冷清,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但是大厅还是很亮堂的,毕竟是大客栈,不在乎这点灯油钱。 几个食客看见有人进门,纷纷抬头,看看来了什么人,满足下好奇心,有几个看一眼又低头吃饭或跟身边的人继续唠嗑,有几个不知是看出了什么,一直隐晦的朝他们看来,交头接耳。 柳绎皱起好看的眉头,虽然以前出门的时候,也总有人对着他的容貌或者其他指指点点,但是今天他尤其不高兴,一点也不想别人注意到身边的人,对焦海说,“我们先上去。” 不等焦海回答就让小二前面带路 “好嘞,客官这边请”小二热情应着,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上楼。 焦海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掏出银子放到桌上,“等下打好热水送上来” 掌柜连连称是,又问晚上他们想吃什么。 三人一路上又是赶路又是遇袭,早已累惨,只想好好休息,不想下楼,便说“准备几道你们的招牌菜,送上来” 掌柜脸上笑容更大,转身拍拍身边的小二,“快去准备,给马也喂点吃的。” 焦海随后也上了楼,敲了敲柳绎的房门,等里面传出进来的回应才推门进入,随便扫了一眼,对坐在凳子上的柳绎问道,“夫人身体好像不大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嗯”柳绎应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交给焦海,“你去仁恩堂走一趟,把这个给里面的管事,就说要医术最好的大夫。” “是,”焦海接过牌子,转身往外面走去,心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微妙感觉在蔓延,虽然出来这些日子,公子一直对夫人很好,但是刚刚公子看夫人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具体说不上来,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家公子变得不一样了。 焦海走后,房间一度陷入寂静,元茹清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柳绎一直没有动,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杯里也没有水,就是这么捏着,仿佛捏 的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然后一直在发呆,直到小二上来送热水和吃食,敲了他的门,才回过神来,柳绎让人把东西放下,给了赏钱,看着小二高高兴兴的出去,又慢慢走回到床边坐下。 焦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公子傻坐在床前,愣愣的发呆,身上的伤一点也没有处理过,也没有梳洗,桌上的吃食也没有动过的痕迹,还以为柳绎伤了哪里行动不便,赶紧拉着身后的大夫上前,“公子,你是哪里不舒服,让大夫瞧瞧。” 柳绎闻言抬起头来,见到来人吃了一惊,赶紧起身,对着大夫客气一辑,“沈先生。” 沈守是仁恩堂最有名的大夫之一,常年在瑞城总堂,很少离开,突然在其他地方见到他,柳绎着实吃了一惊,“先生怎么来业城了” “最近业城会来一位医者大能,我是特意赶来的,最近一直在仁恩堂,”沈守药箱放在桌上,伸手要为柳绎把脉,“刚好碰到这个小兄弟拿着牌子来仁恩堂请大夫,我就过来看看。” 焦海能请到沈守也是运气,沈守来到业城之后一直住的是仁恩堂隔壁的院落,今天都已经歇下了,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一问,说是有人持公子的玉牌来请大夫,还指明要医术好的,沈守想了想拿上药箱出诊了。 “我没事,”柳绎没有动,只是往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先生这边。” “哦”沈守有点疑惑,看了看柳绎,还是跟着过去了。 “路上碰到一些人拦路,夫人为救我受了点伤,”柳绎上前把元茹清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小枕头上。 “咦”沈守觉得这个脉象有些奇特,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仔细观察了一会,只能摇摇头对着柳绎道,“应该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此循环了几回,现在新伤旧伤一起爆发,有点不妙啊。” “这么严重”柳绎看沈守摇头就有点不安,“那怎么办。” “隐安跟我说你不去江家贺寿,既然不去就在家好好养身体,出来干什么,”沈守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银针,为元茹清行针。 “我”柳绎也忘记了当初他是怎么想的来着,好像是为了赌一口气,故意的,特意挑元茹清伤没好的时候出来的,不过还算有良心,等傅全说好的差不多了才出来的,以为顶多就痊愈的迟点,不想遇到了埋伏。 “你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有多出名吗还敢这么大喇喇的出门。”沈守无奈的摇头。 “什么意思”柳绎疑惑的问,“我为什么不能出门” “你不知道”沈守也有点吃惊,收好银针,对着柳绎道,“商蕊暗地里放话要你好看,听隐安的意思已经有动作了,他没有传消息给你吗 “阿海”柳绎问一直站在旁边的焦海。 “会不会是错过了,”焦海摇摇头,提出自己的看法,“我们出来也有点时间了,还一直在深山里,卫公子想传消息我们也收不到。” “对了,隐安也要来业城,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这几天,”沈守写好药方交给焦海,让柳绎把手伸出来。 “我没什么事,就一点外伤。”柳绎摇摇头,从焦海手里接过药方,仔细看着。 “年轻人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以后要后悔的。”沈守看柳绎气色还行,就没有强求,只是感叹了一句。 “劳先生费心了。”柳绎拿着药方道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第 27 章 二十七名医 柳绎拿过药方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药材,他一个门外汉也看不懂,瞅了几眼就让焦海去抓药。 “等一下。”沈守看焦海就要推门离开,突然出声。 “怎么了” 沈守知道卫隐安一直把柳绎当弟弟看待,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收拾好药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客栈到底不方便,不如跟我去别院住吧。” “不了,”柳绎挥手让焦海下去抓药,没有答应,“也住不了几天,搬来搬去也麻烦。” “夫人身体有点虚,还是要好好照顾的,”沈守劝道,“院子虽然不是很大,但隔壁就是仁恩堂,照顾起来总要方便点。” 柳绎站在桌前客气的跟沈守说话,一点也没有要搬过去的意思,客栈虽然不方便,但至少是自己花钱了的,住的心安理得,别院再好也是别人的地盘,若是卫隐安自己的房子柳绎也就跟着去了,但是这个所谓的别院其实是仁恩堂给贵客住的,不是私产。 依着他跟卫隐安的关系就好花了钱住进去也有人要说闲话,平白无故的何必让自己不痛快。 柳绎笑着拒绝了沈守的邀请,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到门口,“到时候我来请先生出诊,先生可别嫌我烦。” “怎么会,”沈守见柳绎是打定主意了,也就不再劝说,“那时候直接来找我就行。” 焦海还站在门外,见两人出来,赶紧上前。 “送先生回去。”柳绎吩咐道。 “好的。”焦海客气的替沈守提着药箱,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柳绎站在走道上目送沈守下去,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回到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元茹清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桌前倒水,手还有些不稳,一杯水下去半杯在外面。 “怎么起来了”柳绎接过茶壶,替她倒满了一杯。 “谢谢。” “别动,我来。”柳绎躲开元茹清伸过来的手,把杯子送到她的嘴边。 元茹清没有张嘴,也没有拒绝,只是看了他一眼,从旁边的瓷瓶中倒出两颗药丸放进嘴里,然后就着柳绎的手喝水把药丸送了下去。 柳绎拿起瓷瓶晃了晃,问道,“傅先生给你的” “嗯,”元茹淸有气无力的回答,“不知道补什么的,大概就是所谓的疗伤圣品吧。” 柳绎听了回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她心大吗,不知道什么药效还敢吃下去,张了张口,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身体有好点吗,仁恩堂的沈守还是挺有名的,这次也是运气好,他一般就待在瑞城的。” “还行,扎针上有点门道。”元茹淸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 “你还懂这个”柳绎在旁边坐下,见她精神比刚才好很多,开口调侃。 “至少我自己感觉比刚才好一点了,”其实元茹淸懂的不止是一点,但是没打算说出来。求人不如求己,当初她重伤被救下,养病期间无所事事,跟着恩人学了一点医术,谈不上精通,却也够用,这次搞得这么狼狈实在是旧伤复发,靠自己靠不住了。 柳绎想起刚才沈守说的消息,对元茹淸说,“最近有名医要来业城,明天让焦海去打听一下。” “无所谓,”元茹淸不在意的回答,凭他什么名医也治不了她的病,但也没有拒绝柳绎的好心,“你看着办吧。”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柳绎摸摸桌上的餐盘,感觉还有点温热,先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饿坏了可不好。” “不了,”元茹淸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胃口。 “稍微吃点,”柳绎很坚持。 元茹淸拗不过他,喝了两口汤,暖暖的汤进入胃里让她整个人精神了一点,沉睡的饥饿感终于觉醒,又喝了半碗汤。 柳绎盛了一碗肉粥,一口一口的喂她,元茹淸本来是打算自己喝的,被拒绝了,加上自己实在没什么力气,也就随他去了。 “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回来。”等元茹淸吃的差不多了,柳绎放下筷子,起身就往外面走去,还不忘嘱咐她别乱动。 元茹淸被他搞的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坐着,等了一会,听到门口有动静,探头望去,只见柳绎领着一个妇人进来,嘴里还在说着些什么。 妇人长得慈眉善目,笑起来很有福气的感觉,她走到元茹淸身边,跟柳绎一边一个把她扶起来往屏风后面走去,一边还跟柳绎打包票,“公子,你放心,别看我长得不壮实,力气是有的,一定把夫人照顾好。” 柳绎把人扶过去,到了屏风后面就放开手,对着妇人说道,“麻烦老板娘了。” “不会不会。”老板娘笑眯眯的回答。 原来柳绎下去找了老板娘,请她上来帮帮元茹淸梳洗,他们是假夫妻,他可以喂饭,却不能帮她洗澡,特意请的老板娘是怕客栈的丫环粗手粗脚的伺候不好。 老板娘等柳绎出了房门才动手替她脱外衣,嘴里不断的夸着,“夫人真是好福气,相公这么体贴。” “谢谢,”元茹淸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按住了老板娘的手,“不用洗澡了,随便擦一下就行。” “不要担心,我这么些年生意做下来这点事情还是会的,”老板娘拍拍元茹淸的手,安抚道,“公子已经出去了,不要害羞。” 元茹淸不知道柳绎是怎么跟她说的,老板娘十分热情的跟她聊天,还时不时的夸奖柳绎,一边手脚利落的替她把所有事情都做了,老板娘终于停止对柳绎夸赞,元茹淸晃晃晕乎乎的脑袋,发现连身上的外伤都已经包扎好了。 老板娘扶着她上床,替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 柳绎一直守在门口没有走远,门一开,他就凑到了门口,“好了” “好了好了,公子可以进去了,”老板娘笑眯眯的回答。 “辛苦了。”柳绎拿出银子递给她,大半夜的把人挖起来做事,还是要给点意思一下的。 老板娘不客气的收下,笑着离开了。 元茹淸折腾了一天,先是赶路,再是遇袭,又是一路不停歇的赶到城里,实在是累坏了,现在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暂时压制住,又洗了热水澡,吃了饭,一躺上床,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柳绎走到床前就发现到元茹淸已经睡着了,站了一会,走到屏风后面洗净了双手,才回到床边轻轻坐下,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看着元茹清,好一会,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随后飞快的缩了回来,好像被火烫到一样,默默的放在嘴边,感受着手中微弱的温度,表情似笑似哭,隔了一会,又伸手过去,这一次没有把手落下,只是悬在上方,对着五官一样样拂过,眉毛 、眼睛、鼻子 柳绎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收回手,紧紧抱住了自己。 焦海端着药碗敲门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忙了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他看上去有点憔悴。 “公子,药好了。” 柳绎靠着床假寐,也是一夜未眠,听到敲门,睁开眼睛看了看元茹淸,抹了把脸起身去开门。 “公子”焦海没想到一夜过去了,柳绎还是什么都没收拾,依旧是昨天的那身带血的衣服,看上去像是脸都没洗过,着实吃了一惊。 柳绎没有理会他的惊讶,接过药碗,说道,“你也一夜没睡,休息去吧。” 焦海想起早上在厨房听到的消息,赶紧出声,“公子,我打听到了沈先生说那个消息,没有具体的日期,只是大家自己私底下流传出来的,感觉有点不大靠谱啊。” “嗯”柳绎想了想,说,“没事,反正我们最近也不赶路,沈先生不是说隐安也要来吗,等等再说。” “好的,”焦海点点头,又说了一件事,“业城的吉祥客栈也是有单独院落的,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 吉祥客栈的环境不差,但是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还是有点不方便,柳绎同意的点头,“等下跟掌柜说一声就行。” 焦海应了一声,转身往旁边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有什么事” “公子,我让小二送些水上来吧,你也梳洗一下,”这幅模样实在有点不好看,后半句焦海没有说出口。 “砰”,门关上了,门外的焦海摸摸鼻子,还是下楼吩咐小二把水和早饭送上来。 柳绎把药碗放到桌上,推开窗户让屋子透透气。 天色尚早,街道上已经有了形形色色的人影,一个个卖早饭的摊位都已经开张,热情的招呼着过往路人,街道上慢慢有了人气,人来人往。 柳绎怔怔的看着,思绪又飞远了,自昨天起他的心就没有稳下来过,动不动就发呆,一会喜一会愁的。 元茹淸在焦海敲门的时候就醒了,也听了两人的对话,但是没有出声,名医她无所谓的笑笑,不打算去求医,她入城的目的可不是来看病的,撑起身子,打算下楼叫小二去买点东西,顺便传递点消息,却见柳绎傻傻的看着窗外,奇怪的问,“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随便看看,”柳绎冷不丁的被吓了一下,随即回神,“药好了,喝药吧。” 元茹淸没有追问,接过碗,一口喝干,眉头都没皱一下。 “苦吗”柳绎见她喝得干脆,关心的问。 “习惯了,没事,”元茹淸不在意的挥挥手,当年她天天喝苦药,喝得味觉都快失灵了,这点苦又算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8.第 28 章 二十八来客 吉祥客栈是有小院子可以租的,这是它的特色,虽然价钱不低,但还是有很多人住,焦海好好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下楼问掌柜的还有没有空的院子,掌柜表示还有两个院子,问他要哪一个,问了一下细节,焦海选了朝南向的院子。 柳绎扶着元茹清进屋休息了,焦海把东西搬到房间,还让丫环搬了一个炉子放在院子里,专门煎药用。 一个小厮快步走进院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焦海把人拦住,问道,“你干什么的” “啊”小厮被拦住也是有点懵的,他是替客人去买业城有名的点心的,点心买回来了,人却不在房间了,还好客人留话给他了,说是搬到小院来了,让他把东西送过来就行,赶紧把食盒递出去,解释道,“是一位夫人让我去买的,掌柜的说你们搬这里来了,让我送过来。” 翠心斋的点心很有名,特别是招牌的那几样,去迟了就没有了,很多人都是派下人在那里排着,出锅了就买走,现在天气转凉了,点心更难买了,大家都想要吃热乎乎的,小厮排了好几轮才轮到的。 焦海疑惑的往房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接过食盒,在业城待了一天,该打听的消息都打听了,最近可是很多人要对夫人不利,小心为妙。 就在焦海纠结要不要敲门问一声的时候,房门打开了,元茹清从里面出来,“是我让他去买的。” 焦海一听,接过食盒,让小厮下去了。 “公子,夫人,”焦海提着食盒上前打招呼。 “这是翠心斋的招牌,尝尝看,”元茹清指着点心说。 柳绎也从屋里出来,在元茹清身边坐下,打开食盒,取出点心放在石桌上,一边问道,“你来过业城” “翠心斋很有名,很多地方都有,我只是打发人去买个招牌点心,也没指定要哪款。”元茹清从容不迫的回答,仿佛没有听出柳绎的试探。 “嗯,味道不错,”柳绎咬了一口,毫无诚意的夸赞。 元茹清不在意的喝了一口水,点心却一点也没动。 柳绎跟焦海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焦海就退下了,柳绎把点心放下,对着元茹清说道,“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事,你去吧,有事我会叫掌柜的去办的。”元茹清点点头,不在乎的回答。 柳绎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元茹清坐在石凳上,目送柳绎离开,没有回屋,也没有吃点心,连杯子都放下了,呆呆的坐了一会,一眼看去就像在发呆。 直到杯子里的水凉了,元茹清才动了一下,往四周看了一眼,突然开口,“不打算出来吗那我可要走了。” 空气中一片安静,好像只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元茹清笑了一下,起身往屋里走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就在元茹清的手碰到门的瞬间,一道黑影出现在她身后。 元茹清没有回头,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边回答,“我也很意外,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让小厮去买点心其实是一个幌子,重点是她要传递的消息,本以为过几天才能收到回复,没想到今日就来人了,来的还是意想不到的人。 “业城有个拍卖,据说有我要的东西。”施烨跟着进了屋子,在门口的椅子坐下,刚好处在门口的暗影中,一眼望去,很难发现那里有个人。 业城近日要开拍卖会,这个消息元茹淸听过一点,也知道这个拍卖会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能让眼前的人感兴趣的无外乎就那几样药材,他有很多身份,神医是其中一个,用这个身份进去是最合适的。 不过最火热的消息就是号称无常的神医要来这里,求医的人一个个都往业城赶来,他的行踪被很多人专注,施烨,就是这个神医,当年他偷偷把蒋希溪带走,禁术只是留了她的命,却没有治好根,书上有一个古方,可是药材难凑。 他这些年专研医术,每年到一定的时候就会以无常的名字在江湖上行走,不是疑难杂症不出手,报酬以各种孤本医术、稀有药材为先,结果医术提高了,名声也出来了,可是药材还是一副都没有凑齐。 “你就这么大喇喇的来了你这是对自己的认知有什么错误理解吧,一群人往这里赶,这阵仗,搞得我以为什么隐世的老头出来了呢。”元茹清啧啧称赞。 “你以为我傻啊,”施烨摇摇头,也有点困扰,“不知道谁把我的消息透露了,现在很多人都在暗地里打听我的行踪。” “人都是怕死的,你的名号摆在那里,越是躲闪,人家越当你高人风范,自然挤破头颅的往你面前送,”元茹清没有关门,还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了,开口调侃,“要不是你今天来了,我也是要去拜访神医的。” “最近你很出名啊,隔三差五的听到你的消息,”施烨招招手,让元茹清上前,伸手为她把脉,“就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还行吧,受了点伤,有点撑不住了,”元茹清苦笑一声。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的,再这样一直这样伤上加伤,对寿元有损。”施烨皱着眉头看着她,说的很直白。 “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含蓄了,”元茹清自嘲道,“本来也没多久可以活。” 施烨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先吃这个压一下,找个时间出来,我给你行针。“ “这次拍卖会出的是什么药材,”元茹清盯着瓷瓶看了一会,突然出声。 “不是拍卖会的东西,”施烨靠在椅子里,疲惫的道,“有消息说里面有个人手上有地心兰,我想试试能不能换到它。” “地心兰”元茹清很意外自己听到的东西,“你不是已经有了吗” “不够。”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人听出了里面的心酸。 元茹清别开头不去看他难得的脆弱,轻轻开口,“我找到了寒见草。” “你说什么”施烨一把抓住元茹清的手,把她整个人往前拉,“寒见草” “恩。”元茹清没有反抗,低低应了一声,“你要看看吗” 施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她,仿佛有点不敢置信,过了好一会,才松开手,问道,“在哪” 元茹清起身往里面走去,只见角落摆着一大一小两个瓷缸,里面放着几根水草,寒见草就夹杂在其中,还养了几条鱼,品种名贵,但个头都不大,这是焦海特意置办的,为的是掩人耳目。 施烨从黑暗中走出来,那是经过岁月的沉淀的男人,没有颓废,反而沉稳,儒雅,一如当年风度翩翩,此时他却不顾形象的蹲在瓷缸前喃喃低语,“寒见草” “我来业城也是为了这个东西,既然你来了,就拿走吧。”元茹清很需要这个东西,但是她不会制药,而且光靠这一样也没有用,还不如交给眼前这个人,如果等药材凑齐的时候她还没死,搞不好还能再多活几年。 “你在哪里找到的”施烨突然抓住元茹清的手臂,把她扯下来蹲在地上,元茹清冷不丁的被扯住,一个不稳摔在地上,他没有关心,只是一个劲的问是哪里找到的。 元茹清甩甩手,企图挣脱他的手掌,实在是抓得太紧了,她感觉自己的手要废了,“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我只是太高兴了,施烨突然凑近元茹清,抓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变得有些激动,“元元,你不高兴吗,这也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啊,只要集齐了这些东西,我就能救你了,我可以让你活的更久更久” 地心兰、寒见草,连续两个好消息让他失了平常心,高兴的像个孩子,甚至叫了元茹淸的原名。 “够了,”元茹清压住肩上的手,用力一扭,把人踢到在地,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很高兴,但还不是时候。” “虽然你当初救我是有目的的,但是你拿了月魄没有把我扔下自生自灭,甚至在知道月魄只是一个没用的石头的时候还是选择医治我,我一直很感激你,非常非常感激,但是,我们不一样,我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适合我的不一定适合她,你能用残缺的古法救回我,却不敢用同样的方法在她身上试试,你输不起,”元茹淸很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不得不打击他,只有让他冷静下来,保持平常心,才能走的更远。 而现在,施烨的心乱了,能让他失去冷静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蒋希溪的病情加重了,元茹淸不敢刺激他,只能委婉的劝说。 施烨正在高兴之时被泼了一盆冷水,话里话外都是没有希望的意思,感觉脑子里一直崩着的玄被拨了一下,突然暴起,一把掐住元茹清的脖子,恶狠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凭什么说我救不了她” 元茹清被掐的呼吸不顺,不停的用手拍打他的身子,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放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9.第 29 章 二十九求医 柳绎一进院子就看进这一副场景,立刻拔剑冲了过去,“什么人” 施烨听到声音,理智瞬间回笼,看着手下的人痛苦的皱着眉头,赶紧松开手,起身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踢了过去,椅子在空中被柳绎击碎,元茹清随着一堆碎片一起落地,被随后赶来的焦海扶住。 看着眼前打成一片的两个人,元茹清焦急的想要阻止他们,奈何对方刚才下手重了一点,她一出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了,喊了两声,发现没人理她,只能吩咐身边的焦海去阻止。 “夫人放心,公子不会有事的,”焦海护着她站在一旁,没有上前帮忙的想法,他的任务是保护元茹清。 施烨接了几招,虚晃一招,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柳绎没有追出去,盯着窗户看了一会,收起长剑,朝元茹清走去,见到她脖子上的印子,紧了紧拳头,关心的问,“没事吧” 元茹清摇摇头,拢了拢衣领,想把印子遮起来。 柳绎扶着她坐下,问身边的焦海,“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焦海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见过,“会不会又是来刺杀夫人的” “商蕊”柳绎低语。 “公子,既然卫公子知道神医落脚的地方,我们还是去试试吧,现在盯着夫人的人太多了,还是治伤最重要。”焦海是看过元茹清动手的,那实力是没话说的,他相信只要是养好了伤,这些宵小根本不是事。 从沈守说卫隐安近日也要来业城的时候,柳绎就隐隐有一种感觉,卫隐安已经来了,只是没有露面,他向来喜欢藏在暗处,暗自观察事情的发展,到差不多时候才会现身,今天他跟焦海出门就是去见卫隐安了,找了几个知道的地方,终于在其中一处见到了人,各自说了一下近况,互换了一些消息。 卫隐安果然也是为了神医来的,他把无常的行踪摸得很透,指了几个地方给柳绎看,说是神医最有可能落脚的地方。 柳绎有点犹豫,因为地点有好几个,有些还有点远,他有点担心元茹清的身体会吃不消,可是经过这一次,他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元茹清治好,只要她的伤好了,自保完全不是问题。 柳绎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去找卫隐安汇合,吩咐道,“准备马车,我们走。” “是。” 元茹清独自躺在车厢内休息,焦海驾车,柳绎、卫隐安两人骑马跟着。 “先去城外吗”柳绎问身边的人。 “恩,这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地方,我们过去试试。”卫隐安回答。 今天见面除了说道神医之外,柳绎也把自己找到寒见草的事情说了,并且要给他一根,但是被拒绝了,还表示要跟他们一起去见神医。 柳绎看了一眼马车,回头问道,“真不不用留下吗我记得你也是在找寒见草的。” 卫隐安摇摇头,“不用。” “你” 卫隐安打断了柳绎的话,“没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担心。” 马车在城外一个院子停下,焦海下车前去敲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小厮从里面探出头来,问,“你们找谁啊” “请问这里是无常先生的住所吗”焦海上前打招呼。 “不是。”小厮一听,把头缩了进去,打算关门。 “哎,”焦海一把撑住门,拿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小厮手里,客气的说道,“小哥,我们是来求医的的,麻烦帮忙通报一声。” 小厮捏着银子看了他们几眼,为难的说道,“不是我不帮忙,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无常先生,你们找错地方了。”说着又要关门。 元茹清在马车停下的时候就掀开小窗口的帘子,透过一条小缝隙往外打量,直到看到屋檐下的灯笼,才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真摸对了地方。如果今天是元茹清一个人前来,她会毫不犹豫的进去找人,可惜身后还有几个人,不得不遮遮掩掩的,身份太复杂,生活不易啊。 元茹清见小厮要关门,出声阻止,“等一下。” 柳绎听到声音立马上前,透过车帘问道,“怎么了。” 元茹清整整衣服,从车厢出来,又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灯笼,对着小厮问道,“这家主人可是姓施” “恩”小厮听到施姓,一愣,看着元茹清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奇怪的问,“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元茹清从怀里拿出一张名帖递给小厮,说道,“麻烦小哥帮忙通传一声。” 小厮没有接过名帖,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们。 “只是请你通报一声,不会让你为难的,”元茹清把名帖往前一递,上面一株兰花赫然映入小厮眼脸。 小厮眼中厉光一闪,随即消失,他接过名帖,看了元茹清一眼道,“那我就给你们问一声,等着啊。” 大门重新关上,只留三人在风中等待,秋风一吹,一阵凉意传来,元茹清拢了拢披风,不在意的打量四周的环境。 屋檐下的几个灯笼也随风摇晃,仔细一看,上面画的兰花与元茹清名帖上的一模一样。 卫隐安神色不明的看着元茹清,眼中有着审视,刚才小厮神色变换很快,快的让人抓不住任何异常,若不是卫隐安一直盯着他,也不会发现。 施,这个姓,让卫隐安紧张的揪着马鞭,目光灼灼的盯着大门。 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小厮走出来,恭敬的请他们进去,“贵客请随我来。” 小厮前后态度差的太多,几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元茹清淡定的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柳绎一看她进去了,赶紧跟上。 众人随着小厮穿过院落,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等在院中,见他们进来,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不好意思,我家主人今日有事出去了,不介意的话请在客院稍等可好。” 柳绎也没说要等,开口问对方的底细,“你家主人可是无常先生” 管家笑着回答,“我不明白这位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那你为什么让我们进来,”焦海目光锐利的盯着他。 “这”管家疑惑的看了一眼小厮,小厮以眼神示意这张名帖是元茹清交给她的,管家立即就明白该跟谁交谈了,客气的问道,“这张名帖可是夫人的” “是我的。”元茹清只是看了管家一眼,霸气的在院中坐下,“我不管什么无常先生,施先生,我只知道我有你家主人要的东西,想要” “我想您应该知道的。”元茹清含蓄的笑了,眼中传递的信息是一点不少。 管家赞赏的说道,“痛快。” “好说。”元茹清把自己当做一个有底气的求医者,气定神闲的跟管家周旋。 管家见眼前这个人言之有物,底气十足,还拿着兰花贴,又试探了几句,终于满意的点头,一边吩咐丫环上茶,一边对元茹清客气的说道,“夫人稍等,我去去就来。” “这是什么情况”柳绎见管家下去了,立刻回头问道。 “你以为我来业城仅仅是因为它最近吗”元茹清回答,“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来求医的。” 柳绎回想了一下拿到寒见草之后的事情,真的如她所言,元茹清一开口就说要来业城求医,而他只当元茹清身体不适,只想就近求医,加上他也想早点入城传递消息,所以一点没有犹豫的往业城赶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个名医你却这么熟门熟路的进来了。”卫隐安拦住柳绎,在旁边出声。 元茹清嗤笑一声,“你是谁,为什么要你知道,又凭什么要你知道。” “你”柳绎被她突然的尖锐惊倒了。 “我的确不是什么人物,但是有没有名医还是知道的,”卫隐安指指院子,语气强硬,“我卫家是医药世家,业城附近所有大夫我都了如指掌,这里没有名医。” 元茹清毫不相让,“我们的目的不就是求医吗没有名医,你领我们过来干什么。” “无常先生要来业城,这里是他最有可能落脚的地方,”卫隐安眯起眼睛,威胁的看着她,“可你刚刚表现的胸有成竹,仿佛很确定这里有你要找的人” “我说过我要找的是谁吗”元茹清瞟了他一眼,拿起管家留下的名帖,扔到卫隐安脸上,嘲讽的说,“卫公子,消息不灵通不是你的错,但是出来丢人现眼就是你的不对了。” 卫隐安猝不及防的被打中了脸,气的脸色铁青,柳绎赶紧把人拦住,对着两人劝道,“好了,有话慢慢说,不要动气” 元茹清冷笑一声,招手让旁边的丫环把名帖捡起来,“我只是让卫公子看看这份帖子而已,可惜,你看不懂,看不懂就闭嘴,不要跟疯狗一样出来咬人。” 第一次见面卫隐安就看不起她,虽然没有很明显,但是元茹清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那种隐隐的不屑,让她很不爽,要不是她受伤了要低调,真是早就一掌拍过去了,什么东西。 卫隐安打开名帖一看,空白的,暴怒,“你耍我” “兰、花、帖,”元茹清食指轻敲手下的椅背,说的漫不经心,“卫公子不是自称消息灵通吗,没听过吗” “兰花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第 30 章 三十兰花帖 “什么东西”柳绎还真没有听过,一脸疑惑的问焦海。 焦海对着柳绎摇头,他也没听过。 卫隐安一怔,没想到会听到一个答案,非常吃惊,“兰花帖” 元茹清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再理会他,对着丫环问道,“你们管家呢再不来,我可就要走了。” “夫人请稍微等一下,”丫环赶紧上前挽留,“管家马上就来。” 元茹清右手拂过扶手上的雕花,感受着手下的兰花纹路,精神有点不能集中,刚才有点激动,导致心跳的有点快,头有点胀,果然应该要把身体养好,拖着一个破身子干什么都不方便。 “你怎么会有兰花帖”卫隐安回过神来,一掌拍在桌上,激动的质问。 元茹清以手抚额,有点疲惫,气势到是一点不输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有” “兰花帖兰花帖”卫隐安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兰花帖到底是什么”柳绎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就是不说重点,在一旁都要急死了,他没听过啊,他不知道啊,他好奇啊,可是就是没人解释。 卫隐安突然一把抢过名帖,仔仔细细的看着,一边看,一边呢喃,“不一样,不一样,为什么会不一样” 元茹淸听到他的呢喃细语,有些奇怪,不一样什么东西不一样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他直直的盯着上面的兰花,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兰花帖,写的是施烨救人时谈的条件,五年之内,只要你做到了,就带着帖子去约定的地方,等对接的人确认之后,对方会把帖子收回,说明大家两清了,施烨不怕对方赖账,既然能救,自然也能杀。 这些年他一共发出六份,已经收回两份,上面的兰花是施烨亲手画的,每一朵兰花都画的不一样,每一份帖子的对接人和地点也都不一样。 其余五张帖子是施烨亲自画的,唯独元茹清这一份是她自己画的,甚至作用也不一样,她的帖子是用来联系施烨的。 卫隐安曾经见过一次兰花帖,跟元茹清的完全不一样,他好不容易查到一点东西,结果在这里全部被推翻了,瞬间有点崩溃。 “隐安”柳绎有点不安的看着有点魔怔的兄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回头问元茹清,“他怎么了什么是兰花帖” 无常、兰花帖,背后指向的都是施烨,卫隐安一直执着于此,甚至扒出了两者之间的联系,让元茹清判不准他的目的,快速思考了一下,元茹清打算先把人留下,是敌是友,由施烨自己判断。 “柳绎,”元茹清打定主意,看向柳绎笑的意味深长,“要是今天折在这里了,可别怪在我头上。” 说完,飞身往门外窜去,同时发出一声命令,“关门。” 原本站在一旁伺候的丫环早已退到门口,元茹清一到屋外,立刻按下机关,一道道铁栅门从天而降,把每一个出口都封死。 所有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等柳绎等人反应过来冲上去,元茹清已经消失在院子里,连丫环小厮也全部不见,几个人砸门砸窗的弄了一通,一点效果也没有。 “公子,我们怎么办”焦海用力踹了几脚,铁栅门根本踹不开,只有一堆灰尘落下,让他连打几个喷嚏。 柳绎警惕的看着周围,有点不知所措,更让他堂皇的是元茹清毫不犹豫的甩下他离去,还有离开前的那一句话。 难道元茹清真的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吗,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臆想,元元根本没有回来,还是在她心中自己真的一点分量也没有。 柳绎紧紧盯着元茹淸消失的方向,茫然若失。 卫隐安把所有门和窗户都查看了一遍,全部都封住了,不死心的对着铁栅门一顿乱踹,却被几支利箭逼回角落。 “怎么回事”柳绎避开利箭,躲到暗处。 “先别乱动了,”卫隐安上前把箭拔下,闻了下气味,“麻药,小心别被射中了。” “我们找个角落先坐下吧,”柳绎还记挂着刚才的事情,一坐下就问卫隐安兰花帖的事情。 卫隐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传闻兰花帖的持帖人都是一个神医开救下的人,这些病人非富即贵,实力非凡,他会按你的实际情况,开出一个条件,你觉得能接受,他就动手救你,不接受离开,但是只要你离开了,就算之后拿着再珍贵的东西他也不会再见你。” “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柳绎疑惑的问,“它很神秘吗” “都有吧,神医常年飘忽不定,那些病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卫隐安低声说道,“据说都是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人。” “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事,如果不是我碰到一个持帖人,我也不会知道,”卫隐安有些伤感。 “鬼门关吗”柳绎低声重复,想起元茹情,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嗯,他临死前给了我一张帖子,跟我说了兰花帖的事情,还拜托我帮他去完成那个约定,说做人不可以言而无信。”卫隐安想起当初碰到的人,明明已经油尽灯枯,却强撑着一口气赶路,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着那个人一定要赶去完成约定。 “这个神医就是无常先生吗”柳绎背靠着墙,两眼无神的问。 卫隐安沉默了。 “你一直在查这些东西,”柳绎转头看着旁边的兄弟,“如果不是无常先生,你应该就不会帮他了吧。” “不,我也不知道了,”卫隐安抹了一把脸,无奈道,“我已经陷入死循环,就是一股不甘心在支撑着我到处乱撞。” “你见过的跟这张有什么不一样吗”柳绎指着他手中的帖子问道。 “完全不一样,”卫隐安苦笑一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那你相信这个就是真的”柳绎拿过来一看,除了一朵兰花,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卫隐安痛苦的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心里好乱。 “你找无常先生干什么”柳绎突然发问。 “我在找一个人,”卫隐安回答,“无常,是我觉得最有可能的那个。” 焦海一直在门口盯着,可惜什么动静也没有,柳绎把他叫回来,让他不用再盯着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先省点力气的好,“先等一会再说,” “好。” 焦海把椅子上的垫子取下来铺到地上,找了一个视线很好的角落坐下。 另一边,元茹清从院子出来,就看见管家站在前面笑着看着她,见她出来,上前恭敬的打招呼,“夫人,我家主人有请。” “恩。”元茹清应了一声,往他指点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屋里的几个人先别动,也别怠慢了。” “是。”管家应下。 元茹清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里面雾气缭绕,视线朦胧,定睛一看是大大的澡池,热水正通过竹管从别处引进。 “几个月不见都找到小情人了,还知道心疼人家,进步挺大啊,”一道声音从元茹清身后传来,转身一看,施烨坐在一道珠帘后面,手里拿着酒杯含笑看着她,见她望来,举杯示意了一下。 “什么小情人,不要胡说,”元茹清情绪没有太大波动,走过去,撩开珠帘,在他对面坐下。 “不是月谷的那个小子吗”施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调侃道,“我记得你昏迷的时候还喊人家名字来着。” “我什么时候喊他名字了,”元茹清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拒不承认,一口酒下去,被呛到了,咳得脸都红了。 “就你这身子喝什么酒,”施烨把她手上的杯子拿走,斥责了几句。 “没事,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元茹清自己一点也不在意,伸手去夺杯子,被避开了。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都快没命的人了,”施烨一点不客气的戳她痛处。 “你这话说的,临死前的狂欢,可以了吧,”元茹清没有生气,显然已经习惯了。 “手,”施烨见她一脸不在乎,看不下去了,让她把手伸出来,一把脉,眉头都皱起来了,“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天功夫伤又重了柳绎是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照顾好你。” “关他什么事,”元茹清身子一动,想把手缩回来,被施烨一个眼神瞪回去了,只能弱弱辩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是假成亲啊,谁来管我的死活。” “呵。”施烨不给面子的冷笑一声,“假我看是你傻吧。” “”无怨无敌被骂啥的元茹清。 “你没发现那小子看你的眼神都在冒光吗”施烨点点她的脑袋,“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一碰到柳绎就犯傻。” “” “我让管家把铁栅门放下了,”元茹清不自在的转了个话题,“那几个人都关在客院了。” “是吗,管家刚才没提,”施烨也没有戳破她,笑了笑不在意的说到,“这几个人怎么了” “卫隐安,你认识吗,他在查你,”元茹清说到,“无常、兰花帖,挖了你不少老底。” “卫”施烨一怔,想起了一个人,表情变得微妙。 “认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第 31 章 三十一治伤 施烨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我等下过去看看。” “你心里有数就行。”元茹清提起这个也只是提醒一下,怎么做是他的事情。 “好了,不说这个了,”施烨指指一旁的浴桶道,“进去吧。” 元茹清进门只看到地上的澡池,还真没留心看角落的浴桶,现在被施烨一提,走过去一看,脸色都变了,“不用这么狠吧。” “你以为自己的伤很轻吗,”施烨一掌拍在她肩上,冷哼一声,“不想死的乖乖配合治疗。” “也没到这程度吧。”元茹清看着热气腾腾的药浴,整个人都在拒绝,这个治疗方式实在太痛苦了,记忆中的痛让她印象深刻,有点退缩。 “外面多少人求着我出手,你还挑三拣四,”施烨也不理她,直接拿起旁边放着的东西开始准备。 “那咱俩是什么关系,旁人能比吗,”元茹清狗腿的笑着,“我都认你夫人做姐姐了,你是我姐夫啊,自己人啊。” “赶紧的。”施烨在一旁催促。 元茹清挣扎了一会,实在没办法了,认命的跨了进去。 “静心。” 元茹清闭眼,摒除杂念,让自己静下来。 施烨在她身上连点几处,痛的元茹清闷哼一声,皱眉喊道,“痛。” “闭嘴,”施烨不客气的呵斥,“静心。” 一边凝神为她施针,随着时间过去,施烨额头上也布满了细汗,脸色也显得凝重,这种治疗方式很考验经验,也很费体力,更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能让施烨出手的也不过几个人,还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唯独元茹清是他不收报酬的,一如她所说,两人关系不同,这些年她收集了无数药材,全部送到施烨这里,受了伤也都是自己随便医治一下,若不是这次伤的太重,也不会来找他。 一个明明很努力挣扎着活下去的人,却有一种厌世的心态,很矛盾。 施烨收了手,看着满脸痛苦的人,说,“一个时辰之后,我来拔针。” 这是浴房,若不是元茹清在这里,施烨肯定要下去清洗一下,现在只是过去简单的洗了洗手,把汗擦干净,然后出去了。 关上房门,吩咐门口候着的丫环小心伺候,自己去了前面客院。 等施烨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他站在墙上往屋里看去,只见门窗大开,人到是不见一个,仔细瞧去,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一个背影。 他静静的站在远处观察着,没有出声。 卫隐安坐在角落静静的看着椅子上的兰花,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转头朝外面看去,只见远处站着一个人正看着他们,提醒了一下身边的人,大家一起起身,警惕的朝外看去。 施烨被发现了,施施然的从墙上下来,走到门口,眼神一一扫过几个,最后视线停留在柳绎身上,“柳绎” “你认识我”柳绎警惕的问。 “不认识,听过而已,”施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突然起了玩心,开口,“我这里救人缺一味药材,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帮个忙。” “神医缺的药材自然是稀有的,我能帮什么。”柳绎委婉的拒绝。 “不,你有,只看你愿不愿意,”施烨从怀里拿出一枚簪子在手里把玩,“也看我愿不愿意。” 柳绎一眼就看出他手上的东西是元茹清的,立刻紧张的凑到铁栅门前,“你要什么” 施烨平淡的回答,“我要你的血。” 不等柳绎开口,焦海就急忙拉着他,劝道,“公子,小心有诈。” 柳绎无视焦海的阻止,干脆的答应,“好。” 施烨没有松口,继续说,“我要你身上一半的血。” “不行。” “不行。” 焦海跟卫隐安同时开口。 柳绎没有马上回答,只关心一件事情,“她人呢” “她拿寒见草跟我做交易,我同意了,”施烨满口乱扯,一点都不心虚,“就缺一味药” “什么交易”柳绎有点怀疑,“她不是来还帖的吗” 施烨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知道点什么,真假参半的回答,“兰花帖是上次我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代价,这次她又伤的很重,伤上加伤,如果我不出手,应该活不过明年。” “什么”柳绎大惊,“她在哪” 施烨问,“你要见她吗” 柳绎迫不及待的回答,“当然。” 施烨很满意他所表现出来的着急,招手让一个丫环过来,打开栅门,吩咐道,“带他去见管家。” “是。” “公子,”焦海急着要阻止他,“不能去。” 柳绎安抚道,“没事,我去去就来。” 焦海只能干着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施烨在一旁拒绝,“不行。” “没事,你就在这里跟隐安等着。”柳绎心不在焉的回答,视线不断往外瞟去,恨不得现在就去到元茹清的身边。 施烨看着两人离去,回头道,“请两位在客房休息,他们等治疗结束自然会回来的。” 卫隐安自施烨出现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直到施烨转身要离开,他才开口,“师兄。” 施兄焦海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卫公子是什么时候确定对方身份的,还喊得这么熟稔。 施烨从一开始就发现卫隐安一直盯着他,没有认出他是谁,但是会喊他师兄的无外乎那么几个人,还愿意喊师兄的应该就那一个了,但是现在的他不需要任何故人,只需要不断的前进,所以只是脚步一顿,依旧往外走去。 “地心兰,”卫隐安见他不为所动,说出自己的底牌,“我手上有地心兰。” 施烨终于停下脚步,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好半响才开口,“它很珍贵,那又如何。” “你需要它,不是吗”卫隐安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说的很有底气。 施烨目光一缩,能如此笃定的说出这种话,只有一种可能,他看了那张药方,可那是药谷,一旦被世人知道,他就会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一如当年的他 “忘掉它,”施烨抛下一句话,几个起落,离开了院子,任凭卫隐安在身后呼喊也没有回头。 有些事情不知道不参与才是幸福。 再次回到澡房,只见柳绎坐立不安的待在一旁,想动又怕惊到元茹清,急的满头大汗,见施烨进来,赶紧上前行礼,“神医。” 施烨没有理会他,拿起旁边熬好的药汁倒了进去,又在元茹清身上扎了几针,元茹清痛的闷哼几声,把嘴唇都咬破了。 柳绎不安的看着,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施烨瞧了一眼浴桶里的人,转头对柳绎道,“你想好了吗” “自然,”柳绎毫不犹豫的回到,“只凭先生吩咐。” 施烨手指敲着浴桶,故意问,“倒不是要你一半的血,只是也会让你身体受到一定的损伤,这样你还愿意。” 柳绎看着元茹清痛苦的表情,回答的干脆,“是的。” “很好,”施烨指着旁边的一张躺椅让他过去,在他躺下之后,拿针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放松。” 话刚落音,手就已经下去了,几针就把柳绎弄晕了,踢踢已经晕过去的人,施烨坐到一旁,嗤笑一声,“挺痴心的嘛。” 元茹清虽然全身都痛的不行,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柳绎一进来她就知道了,见施烨骗他也没出声,知道他下手不会太狠,现在人昏过去了,才开口,“你骗他干什么。” “我就好奇呀,这个让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记挂,”施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嫌弃的皱起眉头,“我的好酒都是药味了。” “然后呢”元茹清完全不理解他的想法。 “他明显就是认出你了,”施烨放下酒杯,走到元茹清旁边,伸手摸着她的轮廓,一把捏住下巴,“就这张脸还能认的出你,也是真爱啊。” “放开,”元茹清睁开眼满脸不耐烦。 “放心,我就把他弄晕了而已,没下重手,”施烨也不生气,“这美好的爱情啊,真是让人恼火的想要拆散你们。” “不用你拆,反正也不会有结果的,”元茹清一路下来都很清醒,在她失手拔出软剑之后,柳绎明显对她不一样了,时不时的对着她发呆,可是她装作不知道,还是用开始的态度对他,“我活不过几年了吧。” 施烨倒酒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元茹清重新闭眼,平静的回答,“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第 32 章 三十二扫地出门 柳绎在一室清香中醒来,只记得昨天他闭眼之后就没有了知觉,后来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点伤痕都没有,精神也很好,内心不安极了,匆匆忙忙的往外面走去。 门外守着的丫环见他出来纷纷行礼。 柳绎拉住一个丫环问道,“跟我一起的那位夫人呢” 丫环突然被拉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指着旁边的一间屋子回答,“夫人在这间屋子休息。” 柳绎马上就往那里走去,推开门走到床边,只见元茹清安静的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才在床边坐下。 元茹清醒过来就看到他傻傻的坐在一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也没动静,只能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你怎么在这里” “你醒了,”柳绎回过神,扶她从床上坐起,还在背后塞了两个枕头,“有没有不舒服” 元茹清靠着枕头回答,“还行。” 柳绎其实是想问一下昨天的事情的,可是又不知何怎么开口,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情况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元茹清则是继续装不知道,有些事情她不知道摊开来之后该怎么面对,只能装傻。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还是送药的丫环敲门才打破了这份尴尬。 元茹清接过药碗,问道,“跟我们一起来的其他人呢” 丫环恭敬的回答,“管家安排他们在客院休息,只是有位公子一直要求见什么无常先生,还总是满院子乱闯,让我们很为难。” “隐安”柳绎想起昨天的事情,有点不确定的问,“我可以见一下他们吗” “当然,”丫环回答,“您是自由的,但是请不要随便往主院或者其他标明不便进入的地方去。” 柳绎点头表示知道了,等元茹清喝了药,才提出要离开一会。 元茹清知道他要去见卫隐安,没有阻拦,只是嘱咐他不要乱闯,都说医毒一家,随便乱闯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元茹清从床上起身,给自己把了个脉,了解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才慢慢走出房间,在院子里招了一个丫环,问道,“你家主人呢” “夫人,”丫环对她行了一个礼,回答,“主人留下药方就离开了,说让您养好了身子再离开。” “离开了”元茹清有点意外,她的身体经过他的手好了很多,是吃药也能调理的,但效果肯定不如他在的时候好,既然已经来了,如此匆匆忙忙的离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那管家呢” “夫人是在找我吗”说话间管家刚好景院子,听到元茹清问起他,上前打招呼,“可是有什么事情” 元茹清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他人呢” 管家笑着回答,“主人有事先行离开了。” 元茹清很有底气的问话,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也没有奇怪,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这个主人没说。” 元茹清有点疑惑,想了一下,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撤离” “计划两个月之内全部搬清,”管家没有隐瞒,还顺便解释了一下,“你的伤安主人的方法调养一个月多一点就可以养好了。” “恩,”元茹清知道自己的兰花帖现世,这个宅子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只是没想这次没有商量好下一个接头的地点他就离开了,让她有点意外。 管家想起施烨离开前的吩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元茹清提了,“跟夫人一起来的那位卫公子真的让我们很为难,如果他不能遵守我们的规矩,那就只能请他离开了。” 施烨吩咐是不要下死手伤害了,把人劝离就行,可是这个卫隐安不安常理出手,搞得管家很疲惫,任他这么闯下去,怕是会给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到时候该怎么办。 元茹清看了他一眼,平淡的回复,“你们是什么规矩,就怎么做,他跟我没什么关系,不用顾忌我。” “好的。”管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点点头退下了。 没过多久卫隐安就跟着柳绎出现了,一进院子就无理的冲到元茹清的面前,开口质问,“他人呢” 柳绎拉都拉不住他,见他一点不顾及的样子,也有点生气了。 元茹清则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他,直接反问,“他他是谁” “你不要装傻,”卫隐安推开柳绎,一脸不善,“无常先生呢” 元茹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我怎么会知道。” 卫隐安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开口,“你有他的兰花帖,自然是有交情的,他这次又给你治伤,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你这个人真的很可笑,”元茹清瞟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回答,“他治我的伤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 “元茹清,”卫隐安昨天一夜未睡,但是整个人很精神,对着元茹清步步紧逼,仿佛别人欠他的一样,“我再问一遍他在哪里” 元茹清冷眼看他,终于被他激怒,“卫隐安,你现在是凭哪一点在这里跟我狂,卫家的名望还是柳绎的朋友我告诉你,无论哪一点你都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质问,你算什么东西。” “你” “想找神医自己去找,该付出的代价自己抗,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元茹清知道施烨跟他一定有点什么过往,昨天他见完卫隐安回来就有点不对,但是没有见他就说明这个过往算不上什么东西,所以说出来的话一点情面也没有留,“我堂堂正正的求到神医,规规矩矩的付出代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欠你什么,今天要不是柳绎在这里,我都不认识你这个人。” “我只是要见他,我有事情跟他说,不稀罕通过你得到什么,”卫隐安从来没有被这么驳过面子,气的脸色发青,“你要是知道最好老实告诉我。” “哼,”元茹清冷笑一声,“威胁等你哪天有本事能查到我是怎么求到神医的,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管家,送卫公子出去。”元茹清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是。”院外立刻传来回应。 元茹清一面否认跟施烨的关系,一面熟稔的使唤他的管家,如此矛盾的做法,气的卫隐安忍不住想要动手,却柳绎在一旁拦住了,“你干什么” 元茹清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再这么被气几次,这个伤是养不好了的,不客气的下逐客令,“管家,请几位公子离开,我的伤一天没好,就一天不开大门。” “是。”管家出现在院子里,笑眯眯的做出请的姿势,“几位公子,请。” “茹清”柳绎懵了,先不说她使唤管家使唤的如此理所当然,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也被请出去了。 元茹清没有理会他,冷着脸退到院子门口,语气冰冷,“柳绎,我早就说过哪天你死在这里了,记得不要怨我。” 卫隐安见她要走 ,立刻上前想要拦住他,却被旁边的管家几下就打退,柳绎这时候才发现这个一直笑眯眯的管家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焦海紧紧贴着柳绎,就怕对方突然下手伤人,不安的环顾四周。 管家把卫隐安打到在地,转头客气的对着柳绎说,“柳公子,请。” 柳绎到不是对神医有兴趣,只是担心元茹清,想起她两次提醒的一句话,他看了一眼双目赤红的卫隐安,觉得他最近情绪有点奇怪,思考了一下,客气的问,“我可以留下吗,我不会乱走的,夫人还在这里养伤,我想留下照顾她。” “公子不用多虑,我们受了主人吩咐会把夫人照顾好的。”管家说完,手一招,一群人手持弓箭出现在四周的屋顶上,尖锐的利箭指着三人,气氛凝重。 “你这什么意思”卫隐安脸色变得很难看。 “出去,或者我请你们出去。”管家对着他的脸色可就没有刚才好了。 柳绎感受到了管家不同的态度,沉默的思考了一下,终于明白自己是被迁怒了,一如昨天,要是没有卫隐安的搅局,肯能他能一直跟着留下的,想明白了情况,柳绎对着焦海招招手,示意和卫隐安一起出去,可惜卫隐安拒绝了,柳绎没办法,一边对着管家点了一下头,两人一起离开了。 卫隐安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既然他不想离开自然是有考量的,也就没有强求。 柳绎离开之后,在外面等了很久,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大门被打开了,卫隐安被几个小厮拖出来放在门口,随后几个人马上就进去了,柳绎赶紧上前查看,发现是被迷昏了,吩咐焦海把人送回城里,自己则在这里等着。 焦海很不情愿,他是想陪着一起留下的,最后还是被劝走了,因为柳绎让他回城准备一些东西,他打算在这旁边安营扎寨,一直守着,直到元茹清出来。 天色暗了,微风习习,柳绎挑了一颗树跳了上去,目光望着宅子,静静待着。 管家站在院子里,问一个小厮,“都走了” 小厮机灵的回答,“那个柳公子没走,守在门口,要让他离开吗” “不用,”管家听到柳绎留下了,满意的点头,吩咐道,“只要不进院子就不用管他。” “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第 33 章 三十三戳破 柳绎自从被赶出宅子之后一直徘徊在附近没有离去,每天都在同一颗树上观察着院子的情况,期间他也去敲过门,但是没人理会他。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中间施烨回来过,又为元茹清扎了几次针,开了新的药方,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把这次的药喝完就可以离开。施烨来的时候知道了柳绎一直在门外等着,还嘲笑了元茹清,说她矫情,既然喜欢就应该把握,而不是留下遗憾,元茹清都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在院子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元茹清已经想好出去之后的计划,她想去鹤山,履行当年的一个承诺。 元茹清看着管家为她整理的行李,随手翻了一下,药,各种药,,补药,伤药,应有尽有,正在感叹的时候,管家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元茹淸敲敲桌上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管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她,说道,“主人特地让人带来的。” 元茹淸接过信封,打开一看,脸色难看极了,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盒子,神色复杂,过了好一会才伸手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瓷瓶,只有一颗药丸,这就是施烨给她保命的东西,想着信中所说,元茹淸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兜兜转转,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月魄,搞不好又要为它再死一次了呢,叹了一口气,问道,“还有几贴药” “再喝三天就可以了,”管家仔细的回复,“之后就是要小心保养,药丸之类的最好不要断。” “嗯,”元茹淸表示了解,吩咐道,“把东西准备起来,一结束我就离开。” 管家点头,“已经准备了很多药,吃完之后您记得去约定的地点取就行。” 元茹淸看了一眼桌上的一堆药,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一句,“还要再待一个月吗” “不了,您离开之后我们也马上撤离了,”管家笑眯眯的回答,“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离开。” “好,”元茹淸觉得有点头疼,情绪不是很高,“柳绎呢还是每天都在外面守着吗” “天天都在,很少看他离开,”管家也是佩服这个男人的,“就是离开了也有他的小随从看着。” 元茹淸听了,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随即隐去了,只是吩咐,“找个他不在的时间点,从后门安排车辆离开。” 管家低声应到“是。” “下去吧。” 等管家离开,元茹淸拿出信纸,抽出最后一张放在桌上,看着上面的图案露出苦笑,低声自语,“还是逃不掉吗” 元茹淸看了好久,最后把它放在烛火上烧掉了,施烨来信说查到李左阳被追杀是因为拿了月魄的关键信息,可是现在李左阳死了,线索断了,很多人在查这件事情,施烨在追查的过程中发现了刚才的图案,想起元茹淸跟他提过的玉佩,特意来信提醒她,让她自己小心,不要留下把柄让人抓住,这次他已经把能抹的痕迹都抹了,但是不保证一定收拾的很利索。 想当初元茹淸去岐山赴约,特意去半江山绕了一下,把玉佩放在了半江庙,这次是觉得自己找不齐药材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才去拿回来,想带着它去鹤山,完成师傅的嘱咐,结果碰到了李左阳,之后就是一系列猝不及防的意外,元茹淸想了一下,提笔写了一封回信,打算让管家送出去。 人心是复杂的,当初施烨能救她就是看中月魄,可惜最后证明月魄没有救人的功效,他失望之余还是救下了她,所谓三人成虎,她怕施烨也起了疑心,这对她来说很不利,毕竟施烨是她的后盾,能解释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的,信里说了玉佩的来源,还有就是已经被毁,如果他有兴趣,可以去查一下一门的夜主,因为她对玉佩最后的记忆就是破庙重伤了。 元茹淸离开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她一个人驾着马车走在路上,慢慢的往鹤山前进。 突然后面传来马蹄声,元茹淸驾着车往旁边让了让,打算让后面的人先过去,谁知道骏马路过马车之后,直接一个急停,横在她的前面,要不是她的速度很慢,差点惊了马,不等她出口骂人,骏马的主人下马,直接朝她走来,边走边把头上的斗笠拿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元茹淸着实吃了一惊,“柳绎” 柳绎风尘仆仆的赶来,满脸疲惫不说,内心是气的心肝都痛了,看元茹淸一脸吃惊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跳上马车,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质问道,“你为什么偷偷离开” 元茹淸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他的手臂,语气也变得不善,“偷偷你这个词用的真可笑,我离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绎闻言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说,“怎么没关系,我们可是夫妻呢。” 元茹淸感觉他一直加大手劲,痛的皱起眉头,“你是要我提醒你一下我们成亲的过程吗字据还在我手上呢。” “元元,”柳绎突然低吼一声,把人压倒在车板上,说出来的话却让元茹淸心惊,“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明明知道我已经认出你了。” 元茹淸被他吼的愣住了,更多的是被他的话震住了,却还是不死心的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 柳绎像座山一样压着她一动不动,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元茹淸的眼神,元茹淸压着心中的酸涩假装坦荡的跟他对视 ,气势上一点都不输。 “砰”柳绎一拳砸在车厢上,喘着粗气把头埋在元茹淸的脖子上,肩膀耸动。 耳边传来的轻声抽泣就像一把斧子劈开元茹淸所有的伪装,让元茹淸她的心也跟着颤抖,元茹淸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在落下的一瞬间犹豫了,就这么倔强下去吧,假装不认识,假装没有关系,然后平静的接受命运的安排,一个人安静的死去。 “为什么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冷漠的跟我撇清关系,”柳绎亚着嗓子质问,“为什么要偷跑。” 你认错人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堵在元茹淸的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脖子上的凉意让她微微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那些痛,那些伤,那些挣扎过的日子,那些从月谷离开之后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浮现,让元茹淸呼吸变得困难。 元茹淸猛的推开身上的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伸手掀开车帘,从角落拖出一个箱子,颤抖着双手翻找着瓷瓶,磕磕碰碰的就是找不到想要的那瓶。 柳绎一个不慎被她推开,不能他反应过来就看元茹淸情况有点不对,赶紧上前把浑身颤抖的人楼住,一只手跟着翻药瓶,一边问道,“元元,你怎么了,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我帮你找” 元茹淸根本听不进任何话,本能的翻出几个瓷瓶,倒出好几种药丸子,囫囵的吞了下去。 柳绎解下水袋喂她喝了几口,抱着她进了车厢,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垫子上,一边拿自己的袖子擦拭她额头的汗水。 柳绎不安的喊着,“元元” “不要喊这个名字,”元茹淸闭着眼睛虚弱的出声,里面是掩不住的脆弱,“元元已经死了。” 柳绎慌慌忙忙的擦着她眼角的泪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元茹淸心中一直有着很多的负面情绪,只是她一直压印的很好,这次突然爆发,让她整个显得很疲惫,脸色难看的像是大病了一场,刚刚养回来的气色全部消失,“是我不够强大。” 柳绎手足无措的在一旁,“茹清” 元茹清闭着眼睛问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柳绎垂下眼帘,低声回答,“我姐姐不知道那把软剑的存在。” 元茹清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你没有用过吗” “没有,”柳绎把软剑抽出来,放在元茹清手上,“这把剑是给你的,我从未使用过,是铸剑大师张铁山打的。” 元茹清当初为了救柳绎拔出了它,却因为心虚没有仔细看,今天拿在手里一打量,发现它的细节很眼熟,就是当初他们两个自己画的图纸,还放话要请大师打造,没想到多年后她真的拿到了这把剑。 “元元”柳绎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元茹清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马上改口,“茹清,我” “不要再提这个名字,”元茹清再次打断他,强调的说道,“她已经死了,所有跟她有关的过去也都葬在了岐山崖底,结束了。” “好好好,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提了,”柳绎细声安抚道,“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现在就回月谷,再也不出来了。” 元茹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别开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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