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的骷髅先生》 正文 1.上弦月 上弦月如钩。 男孩拉着女孩在月色下惊喘的跑着。巷子很窄,淅淅沥沥的滴着混浊的水,散发着复杂的臭味。 不过这对他们有利,因为身后那些密集的脚步与咒骂被狭小的巷子分割开了。男孩拉着女孩躲到了垃圾桶后面。他们把那些垃圾袋堆到自己跟前,企图能遮掩一点。 光着膀子的男人从巷口走了进来,远远的绕开散发着浓郁恶臭的垃圾桶,带着嫌恶的表情。男孩在黑色袋子的缝隙里看着他们走远,攥紧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调整着呼吸,趋于平衡。 突然,垃圾桶里窜出一只漆黑的老鼠 ,旁边的女孩惊呼一声。 男孩转头看着她,他知道她其实并不怕老鼠。不过没时间了,下一秒他就拨开袋子冲了出去他向巷子更深处跑去。 这一次,他没带女孩。不过很快男人们就追了上来,牵扯着 ,粗大的手掌立即扇在男孩脸上。男孩被打到在地,胸口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老大,猪崽子找到了!” “找到了!” “两只都找到了!” 紧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和咒骂的男人。但男孩已经听不到了,他的眼前是重重的人影和模糊的鲜血。 再然后,男孩被扔进一件腐臭的屋子里,那里关押着几十个孩子,他们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脸被吓的惨白。然而很快他就被带出去了,吊在房梁上。等着他的是铺天盖地的鞭子,刀疤眼的中年男人咬着烟靠着看他,那是他们老大。 男孩耐着疼痛,忍着鞭子声,他尽量想一些其他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因为高度的原因,他得以俯视整间屋子。女孩在墙角缩着发抖 ,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变态 ,男孩心想。 很快,他的手下推门进来了。 “雷哥我们,我们弄丢一个。” 小黄毛吓的像一只发抖的猴子。 他们的老大吐了烟斜着给了他一脚,“弄丢了就去找,过来跟老子说有屁用,难道老子养你们一群吃白饭的啊!” 男孩想笑,可是一道鞭子抽来他只能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着牙,看着下面这场闹剧。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人口贩卖的组织,他但也还开发了其他功能,比如说行乞,盗窃,抢劫等。而男孩就是行乞大军里的一个,再长大点他就要进入盗窃这一环节了然后是抢劫。但女孩子们要走的却是一条更为肮脏屈辱的路。 这个组织一向很谨慎从不在一个地方呆上五天,但这次不同他们在这已经呆了七天,因为这个古镇上举办文化节,又赶上国庆。人山人海,而有人的地方就代表着有钱,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抛弃了一贯的谨慎,在这里多呆了几天,然而就是这几天男孩摸清楚了逃跑的路线,也摸清了警察局的路线。 男孩清楚如果今天晚上没有警察来的话,他就会被弄残放进坛子里带去乞讨。他看看过那种坛子,这间屋子里就放了好几个。男孩不想被放进坛子里,他只能盼着那一点需无漂渺的希望。他讨厌这种无力感,任人宰割。明明心里有一把火却被束缚住燃不起来,然后熄灭成空寂的虚无。 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过了很长时间,男孩被打晕了,晃荡晃荡的像一条咸鱼挂在房梁上。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好像睡着了一样,屋里屋外静悄悄的一片只有男人们的那些呼噜声提示着一切,暗示着这是一个粗鲁而肮脏的夜晚。屋外的霓虹灯影打在屋内悬挂的男孩脸上青紫一片,光怪陆离的像一出畸形的表演。 突然,寂静的夜里警笛声毫无预兆的响了,门被粗暴的踹开,警察涌了进来,不过男孩已经没有力气醒过来了,他挂着,晕了睡过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上弦月2 上弦月2 许若被刺眼的阳光照着醒过来,入眼处一片洁白,她在医院她知道。 她尝试着动了一下,太疼了。温柔的环境下伤痛总是会变被无限放大,她想。她躺在床上贪婪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真好,她蹭了蹭枕头想到。 歪了一下头无意间看看到了那个女孩趴在隔壁病床旁。床上躺着的是她哥哥,那个唯一逃出去并报了警的男孩。她记得他当初就藏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但最后他逃出去了。因为那个女孩的一声惊呼。 算了吧,这次就算了。她太累了,她转过头眯着眼看着推门而进的护士想到。 “哟,小姑娘,醒了啊!挺精神的,乖,一会要打针不要哭,姐姐给你糖吃。” 护士是个年轻的姑娘,剪着利落短发。她摸了摸许若的脑袋安慰着,吧唧亲了一口许若的脸蛋,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托盘。 “帅气的小姑娘,那么重的鞭子你是怎么忍下来的啊!你要是个男孩子说不定姐姐会爱上你哟!”护士一边摇头赞叹着,一边手下工作却不停娴熟又流畅的取针拿药。 许若歪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冰冷的针管刺进自己的皮肤,但突然就有种想睡的冲动。思考了一会,于是她决定遵从自己的本心,用脑袋压了压枕头睡了过去。 “呀,第一次看到打针还睡过去的呢,还笑着,真坚强啊!” 护士端着托盘,压低声音。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糖果轻轻的放在床头起身出去了。随着房门的和上,趴在哥哥病床边的那个女孩偷偷的睁开了眼,不安与恐惧的看了许若的床铺一眼。但更多的是对生的渴望与庆幸。 等许若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枕头边的糖果。两颗傻兔子奶糖,甜的发腻。这是许若的第一眼判断,于是她就随手放入了口袋里,嗯,胸口的口袋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紧接着许若的便是治疗,住院,出院,回家。警察找到了那个当初拐卖她的保姆,现在的她正陪着那群人贩子在牢里面呆着呢。 当许若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就回了家。她拒绝了好心警察送她回家的帮助 ,打了辆车,车钱是护士姐姐给的。她会记得还她的,许若是这样想的。 两年的被拐生活,那些咒骂毒打与背叛,许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回家的路了可当她打开家门的那一瞬间她才知道这条路是多么的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脑海。 她推开了自己家的门 ,满地狼藉,呆呆的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的家,早已被翻的七零八落,值钱的都被保姆拿了c卖了。她想起自己今年八岁,无意间看见堂上父母黑白的照片。 静立了很久才有勇气迈开自己的发麻脚步,用稚嫩的双手去整理这间屋子。扶起这一团乱麻的家。 她不想死所以只能活下去,那些苦难的日子无比磋磨的让她坚定了活着这条信念。 活着吧,活着吧 ,她想活着。 她剥了颗奶糖放进嘴里,咬着牙不让自己哭。点起脚尖,无比认识的擦拭着黑白的相框,稚嫩而又认真。 但最后她还是哭了出来,一个人哭给自己听,抽抽搭搭。 人生一世,如驹过隙。 当许若小区门口的梧桐枯荣了五次的时候,第一场冬雪来临,许若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那时候雪下的很密,窸窸窣窣的偎在人的发梢上。许若刚从超市回来,拎着一包吃的,她裹得像只黑色的企鹅又矮又胖,只从领口冒出点蒸汽来。路过一个垃圾堆,小乞丐趴在那 。旁边是结了冰霜的血渍,小小的胸膛断断续续的起伏着。 许若在旁边歪头看了一会,拎起他的后领把小乞丐拖回了家。 搬对于她太艰难了,于是只能一路拖行。 那是小乞丐做小乞丐的第五年,他在一次抢地盘中被别的小乞丐用砖头开了瓢,倒在那,在小年的晚上。许若收留了他窝了一个冬天,那年冬天真冷啊,滴水成冰但小乞丐活了下来。 从没有人告诉许若不要把别人往家领,护士姐姐没有说过,警察哥哥也没有说过。因为许若太早熟了,早熟的让他们认为她应该能处理好大多数问题。 所以许若没有听说,但即使她听过也会这么干的。 于是许若交到了她的的第一个朋友,白。 明明浑身黑黑的还叫白,她是这么吐槽小乞丐的。 “正因为浑身黑黑的才叫白的,因为我想让它变白啊!”小乞丐笑笑挠了挠头说道。 夏冬几转 ,晃眼的功夫。许若16了,白12了。 她要入学了,高中。 远山中学 他们承诺学费全免。 许若提着行李站在学校豪华的大门口,学校招牌金光闪闪的立在那,背后是环山公路。唔,青山环绕,风景不错,她给出了一个简短又中肯的评价。 白默默的在后面看着,许若回身向他招了招手。 “不用再跟了,只能送到这里了。回去吧,下个月回去看你!” 白沉默着看着她,许若懂他的意思。他想看着她进校门,于是她挥了挥手转身进了校门。 校园里有点静,可能是她到的太早的缘故吧,人还没有来多少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高年级的开学早,此时正在上课。她通过老师找到了被分配的宿舍。宿舍里没有多少人。她打扫干净床铺就准备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回宿舍的路上,树林旁,穿过林间时被一个穿着校服跑着过来的女生撞上了。 她看起来很急,惊惧焦躁。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逐着。但这种情绪莫名的有些熟悉,一如当年的自己逃离那段肮脏的小巷一样。 于是许若向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那些低矮的灌木丛。 女孩应该读懂了她的意思窜入了林间,倒伏进去不动了。 下一刻,便骂骂咧咧的跑来了一帮男生,撇了许若一眼。压制着,像怕许若看出什么似的。他们只小心的用眼神打量着四周,又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许若慢慢的走着等着脚步声的远去,待到那群男生走远,女孩从灌木丛中探出了脑袋。 苍白的脸上是尽力掩盖的表情,她喘着,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神情。白色的校服上是被汗浸透的恐慌。 等了许久,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她看着许若,片刻。 她咽了一口吐沫,颤悠悠的对她说 “谢谢你谢谢。你要小心一点。那群人是是这个学校的校霸。这个学校混混很多的,你是新生吗?你不应该选这里的。” “可是没办法了,我已经进来了。因为这家学校答应我,学费全免。我没那么多钱,去支付我的学费。” 许若看着那个女生无奈的耸了耸肩。 “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会被那些人追,原因呢?” 女生抱着双臂,眼神低垂。 许若知道是她不想回答,而她也不想惹人讨厌,于是转了个话题。 “我叫许若,你叫什么?” “池浅” “好的池浅,能交个朋友吗?” 许若伸出了右手,池浅犹犹豫豫的握住了那只手。 “好的。” 又捡到一个朋友咯,许若心想。 许若把没地方去的池浅带回了宿舍,宿舍没有多少人,也只来了两个女生在哪里整理床铺。池浅坐在那,许若看着她问你不去上课真的没问题吗? 池浅笑着摇了摇头,说都一样。 “而且我是学舞蹈的,和他们作息时间不一样。” “那你不用去上舞蹈课吗?” “不用今天老师不在有事出去了,我我是被骗来的。” “是那群男生吗?” “不是,另一群人” “同学吗?”许若问 池浅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时下课铃响了,教学楼闹闹哄哄的涌出来一群人。涌到篮球场上,池浅闻声迅速的向那边看去。宿舍这个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群男生。 “那是什么你在意的人吧?”许若轻轻的问,她看着池浅阳光下的侧脸。 她随着池浅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男生,在一群男生中鹤立鸡群。 “是他吗?” “嗯” “我以后,要当他舞台剧上的演员,他叫林深,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偶像是莎士比亚。” “那可以这么说吗,他就是你的梦想咯!”许若不怀好意的调笑着。 意料之中的得到了池浅微红的面颊,但她没有否认,甚至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许若笑嘻嘻的扑到她怀里调笑着。 心里想着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真是个有趣的东西。 透过叶子的阳光斑驳的撒下来照着人脸红彤彤直软到人心里去。 穿着黑色校服的女生坐在台阶上,男生们站在台阶下。 叶乔的双手微微垂在台阶上,状似不经意的敲打着石阶,齐耳的黑色短发鼓着脸的样子。她盯着下面那群男生,带着孩童般的天真。 “找到池浅了吗?” 她用撒娇一般的语气问着。但男生们显然有点慌乱,他们纷纷低下头挤沙丁鱼似的挤出一个领头人。 “大小姐,没找到。是今天新生进校人多眼杂,给她给她混过去了吧。” 女生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 “这样啊,那你们还真是没用啊!” “那你们觉得我缺少一群没用的狗吗?” “自然是,不 缺”底下的人唯唯诺诺的说。 “那,这次就算了,毕竟也不能怪你们吗,你说对不对啊~” 底下站着的人叫王杰,是一个小混混,他混的不好也有点名堂,称得上是校园一霸,而叶大小姐则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她提供他们的经济来源也给他们在学校里面擦过几次屁股。渐渐的也把他们驯化成了一群听话的狗,他也想过反抗这个女人但大手大脚的生活牢牢地捆住了他的手脚。更何况她又很擅长威逼利诱。 渐渐的小混混们就变成了一群听话的狗。 王杰为自己感到悲哀但在这种生活中他却痛并快乐着。 他微微抬起头试探着看着叶大小姐的脸色。 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心底一惊,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面。 只听到叶大小姐懒懒的声调。 “算了,这次是池浅那个小贱人运气好,她应该祈祷毕竟下次运气可不会这么好了。”说着她站了起来,抚平裙子上的褶皱,背上一旁的书包,牛皮的靴子在石板阶上踩出清脆的敲击声,在树荫的婆娑下,她走远了。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坐在天台上晃荡着搭在半空中的双腿。 他捧着一本莎士比亚的书轻声的念道。 “成功的骗子,不必再以说谎为生,因为被骗的人已经成为他的拥护者,我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天很辽阔,风烁烁的吹着他的衣摆,抬头望去万里晴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上弦月3 很快许若他们就开学了,紧接着的便是紧锣密鼓的军训。 远山中学因山而闻名,与其说山是中学倒不如说中学是山。 学校的围墙使整个山都变成其中的一部分,而山就是一个绝佳的训练地点。 此刻,许若正一边跑在百转千折的山路上面一边听着她的室友们抱怨教官的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踏着青石铺成的山路望着两旁的巨树,透过巨大的树冠在碧色的光下。许若有种微妙的渺小之感。 许若沉默着,心情很不错的跑着。 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山路上跑是一种享受。 许若倒没认真去听室友那些抱怨的语音,她感觉自己野了起来。从心到身,她特别想磨牙利爪的去闯一闯。跳到那些树丫上去追逐阳光,或狠狠去亲吻那些泥土。 就像是天性使然一样,在之后的日子里,训练结束后的许若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在山里面乱窜,活活把自己混成了一个野猴子。 不合群的乱窜,在结束了军训之后,在别的同学互相认识的时候她自然变成了别人不认识的。 但她乱的自得其乐,怡然的像一锅偎在火炉上晃晃悠悠冒着泡的老汤。 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安安然的过着她的小日子,从不主动的去和谁说过话也不主动聊过天,而训练余的空档也往往是让人摸不着人影的,这让别人想找她聊天也开始无从下口,但所幸其实她在学校里甚至班级里的存在感都并不是太强,也并没有多少人想要主动和她聊天,所以拜许若的性格她到现在除了她室友外也只认识池浅这一个人。其他人,再深的也只是知道名字罢了。 在课余里许若除了乱窜的空档其他时间都是在和池浅厮混。 作为一个学舞蹈的学姐,池浅几乎带许若走遍了学校周边的大街小饭馆。 许若第一次体会到了有一个女性朋友的乐趣。她们可以玩乐,可以造作,可以一起买衣服,一起看鞋子,挑手链。 她知道你的不便,也知道你的喜好。相处的感觉有像罂粟一样让你上瘾。 因为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是大相径庭的,没有什么生物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了。 尽管她们在细枝末节上是不同的花朵,但蔓生的枝丫却奇异的相像。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许若结束了她满山乱窜的日子,在短促的连一个惋惜都没有的日子里她迎来了开学。 她得以认识更多的朋友,但却像是理所当然的程度最深的只有池浅一个。 池浅趴在课桌上,前面摞了厚厚一打书。她无心学习,只是想要老师不要发现她底下的小动作,她有时候在发呆对着窗台外那只蜗牛壳,或者在对着镜子在整理头上的乱发,时不时移动着眼睛看着左上角端坐的男生。 霍林深,她喜欢的男生。她一天的大半时间都用在了给他写情书这件事情上,一小半用来思考和许若去哪玩,另一小半想象她与霍林深的未来。 只剩下少的可怜的一点时间用来学习,她甚至有些扭曲的想假如自己没考上大学的话岂不是可以天天跟着霍林深偷窥他了吗。 但表面上却一脸严肃认真,面无表情的拿着笔一会抬起头看着黑板一会低下头写写画画。 其实她是在给霍林深写情书,但面上一副生无可恋木头脸的做派,以至于没人怀疑她。不得不说在掩人耳目这方面池浅是个熟练工种。 但那也只是一般人发现不了,经不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叶乔攥着笔,抬着头。暗暗看着盯着霍林深的池浅,面上却不显对着黑板。手中的笔却紧紧攥着,把英语书戳了个窟窿。 池浅的存在让她感觉到了侮辱,好像自己的东西有什么被她玷污了一样。她明确的感觉到了池浅不是什么好人,但很碰巧的是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悄悄掏出手机,虽然面上正对着老师但双手却在桌洞底下发出了一条短信。 收件人,王杰。 许若端着碗热汤,看着窗外。离军训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食堂里拥挤的人群熙熙攘攘的。 徬晚,食堂阿姨为了省电没开灯,很暗,唯一一点光源是窗户边映进的雪光,热气腾腾的屋子使窗户上起了雾。许若微微前倾用手搽干净了雾气,手冻的冰凉。喝了一口汤又被汤气暖了过来。窗外的雪下的很大,窣窣的铺天盖地,又紧又密。压在冬青树上面,在雪的映衬下,绿像干涸的血一样黑,墨一样透着冰冷的色调。 许若的内心却很宁静,每到下雨下雪的天她总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像开了一罐啤酒,嘚啵一声的感觉静静的看着手中冒起的气泡,很安静,很舒心。 许若和池浅并不是整天都玩在一起,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许若一人。因为她们一个是走读生一个是住校生,凑到一起的程度很有限。况且她们又不同年级不同班连学习的课程都不一样。池浅是艺术生,而许若只是普通的文科生。课程时间都不一样,所以大多时候都是许若自己陪自己的。 好在她不会无聊,她很擅长自娱自乐的。 她很会发呆的,有时候她可以发一整天的呆。望着窗外的雪堆,想象着那是喜马拉雅的雪山。她在其中,是征服它的滑雪者,又或许是它的一部分比如空中蜿蜒旋转的雪花。或是一只雪兔,又或者是那只狡诈的狐狸转着眼珠盯着雪兔不怀好意。 如果有需要的话她可以发一整天的呆,但没有需要的话她就会看书,看很多很多的书。像个无肉不欢的胖子一样,无书不欢。涉猎范围广而杂,她看一切她觉得有趣的东西,可这个世界上她觉得有趣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她的知识面冷僻又生门,所以导致无人能跟她讨论那些她认为有趣的东西。 但她对此毫不在意怡然自乐的像碗文火慢炖的老汤。 然后老汤盯着窗外捧起手中的碗开始同类相残了。 今天的雪下的可真大啊!大的裹着小的窸窸窣窣密密麻麻便围成了一帘帘密不透风的雪幕。 池浅推着车往家走,雪太大了阻挡了她的视物,她有点不敢骑车。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脚步声了,那串脚步声就像是一串鬼鬼祟祟的铃铛一样在分外安静的雪夜里清晰做响。中间还加杂着金属的车轮吱吱呀呀的声响, 她知道有人跟着她,也知道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上弦月4 池浅默不作声的走着,身后的脚步声也默不作声的跟着。 下着雪的地有点泥泞,也不知多少行人走过这条道,地上满是碾压过的的痕迹,裸|露出的地面黑黢黢的。池浅的鞋子被雪水打湿,寒意一直从她的脚心窜入尾椎骨。 她推着车,轮胎吱呀呀的响着。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止身后跟随的脚步声。 王杰呼了口气,白雾从他的围巾中探出头来。 他搓了搓手,把头发上缠着的雪花甩开。 一头黄毛杂七杂八的挑染无一不照示着他的身份,他跟着池浅打算等着没人的时候动手。 现在在大街上,就算没人他也不敢。你要理解,一个能混了这么久的小混混的胆子总是不敢太大的。 他没有喊其他兄弟过来,对方只是一个女孩他有点轻敌。 而且对方也只是一个女孩,他虽然是个混混但自认为秉着做男人的原则,对着女人他认为没必要下重手。 但这要是别的小混混在场又要嘲笑他妇人之仁了。 他在心底笑笑,左脚碾了碾脚底的雪,眯着眼看着推着车的人。 但教训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毕竟他要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想想叶大小姐那张笑眯眯的脸,他就赶紧甩了甩头。他盯着前方的女孩刻意的放轻了脚步。 前面有一条漆黑的巷子,他知道那是池浅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 池浅当然也知道她攥紧着车把手的手已经冻的发白,但手心却隐隐的出了汗。她看着巷子仿佛那是只恶魔的大口张着嘴等着把她吃掉。 但这时候,路灯亮了昏昏黄黄的。从远处迎来了一辆三轮车车灯亮的有点刺眼,对面两人都下意识的眯起了眼。 然后,忽然间王杰就看到了池浅推着车快步向三轮车的方向走去,王杰怕她呼救于是就有些慌乱的赶忙追了上去。 但就在三轮车快过来的那一瞬间池浅快步经过了巷口,然后就听到自行车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而王杰则下意识的看向了地上的自行车,等他回过头来,就只能看到池浅蹿入巷子的背影。 他惊起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拔腿就追,而等他进入巷子时才发现池浅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突然的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里的路线池浅可是绝对比他熟悉的。 王杰气愤的踹了一脚巷子口的石墙,唾了一口唾沫暗叹晦气。 池浅在风雪里惊恐的跑着,雪在巷子里薄薄的铺了一层。雪很大密不透风实实的把她遮了起来,但她觉得很不安。像只在猎人枪口下躲避的驯鹿。 然后突然的她慢下了脚步,她到家了。 是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藏在阴暗狭窄的楼道里。这是栋筒子楼,它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产物,本该早早随了历史的步伐摧枯拉朽,但却一步三摇的走到了现在。何止一个风烛残年说的清。 池浅在铁门前站着咬着牙掩藏起自己慌张的表情,掏出钥匙颤抖的捅进了锁孔。噼里啪啦的推开了铁门。 满屋子的烟气,池浅被呛了一个咧阻。烟气就云山雾海的飘了出来,她憋着气走了进去。 男人们在喝酒,满桌的狼藉。母亲在一旁端菜倒水,那群男人们吵嚷的最厉害的是她的继父,梗着脖子吹嘘满脸通红。她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那群男人,而她只想低着头回她的房间。 然而世事却总不如她愿,那些自诩为她叔叔的那帮男人起着哄招呼着她让她到他们身边去吃饭。她忍着恶心不理会,但她的继父那个红着脖子的男人却认为自己被下了面子在他这帮兄弟跟前失了脸。大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瞪着眼睛吼着池浅让她过来。 训斥的叫骂充斥在池浅的耳边,混着满屋的烟雾让她愤怒的涨红了脸。 而他们其中一个人带着眼镜塌着肩中年男人眼瞅着事要不好了,出来打和。拉拉扯扯把人拉坐下来了劝着酒,其他男人也哈哈的说着小孩子不懂事之类的话。 池浅心下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躲过了这一劫加快了脚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触碰到房门的那一刻她无意间又听到了那些男人们的对话。 又是那个塌着肩的眼镜,他喝着酒微眯着眼看着池浅打量着她的浑身上下。池浅被他看的浑身上下不舒服刚想推开门进去,就听见眼镜问着她的继父。 “陈哥啊,你家那姑娘是学什么的啊?上回喝酒的时候听你跟我们吹的,那叫一个得意啊。” 继父喝的醉醺醺的说“舞蹈,舞蹈啊!怎么了 ” 小眼镜喝了口酒说“我看像,那身段。啧啧啧” 他这么一说倒勾起了身边那些男人们的兴趣,齐齐向着池浅看去。 池浅心里一惊,忙进去关上了门。看了一下屋子推着衣柜堵上了门,但她还心里没底,又推着床和一切有重量的东西。然后缩身子躲在那些东西底下。 她注意着房间外的动静听见那些男人吵闹声。 “诶,诶,诶,老陈刚才大家还没看清你女儿就进去了,算什么事啊!” “对啊,对啊!” “兄弟们还没看过学舞蹈的姑娘呢,也不知道身子软不软” “叫她出来跳一段呗” “跳一段!跳一段!” “诶老三,你上次不就交了一个学舞蹈的姑娘吗?怎么样滋味怎么样啊?” “嗨”那个叫老三的人喝了一口酒咂吧了一下嘴。 “啧,那滋味别提了。销魂入骨啊!” “老陈叫你姑娘出来给我们跳一段呗” “对跳一段呗。” 男人们起着哄,继父就晕晕乎乎了大声叫着池浅的名字叫她出来,口中还骂骂咧咧,说老子养了你们母女那么多年,叫你出来一下怎么了。贱女人白眼狼。 还骂着池浅的母亲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但骂了一会发现池浅还不出来,他看着那扇门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歪嘴淫|笑了一下差点口水就滴了下来,乘着醉劲起了身向着池浅的房间走去。有一些男人也跟着他不怀好意的怀着淫邪的目光。也有一些看着情势不对头,偷偷的就走了。 男人们拍打着池浅房间的木门,其实门锁早就坏了但门被池浅堵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们在门外一时也进不来,随着男人们的拍打声门框在不停的震动,灰尘顺着门框滑下来滑落到了池浅的头上,她抱着膝盖心里一片发冷,她很害怕。她不知道如果真的被那些男人们闯进来该怎么办,她不愿想也不敢想。因为无论是哪种结果对她来说都是地狱。 终于门外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是她的母亲。一向软弱的母亲好像终于爆发了似的,拿着什么挡在她的门前叫喊着让那些人滚出去。 “好,好,好,诶嫂子别激动啊,把刀放下啊!我们只是跟你姑娘闹着玩呢,真的闹着玩呢。嫂子别激动啊!” 门外的母亲拿着把刀不停尖叫着把那些男人们的酒生生的吓醒了一半另一半随着那把挥舞着寒光的刀也终是烟消云散了。 她就像只护牍的母狮子那样把幼崽护在身后挥舞着利爪把一切敢于上前的生物撕碎。这是在池浅眼中的母亲,而她在门外那群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许久之后门外终于安静了,男人们都走了。 她听到哐当一声,那是刀落地的声音。母亲跪在地上呜咽的哭出了声来,抽抽搭搭在这寂静的夜里哭声传出了很远很远。池浅很想抱抱她可她不能,她就在门外可她们中间隔着东西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她最终也只能沉默着,沉默着听着门外母亲的呜咽她的哭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第一抹晨光照在池浅脸上的时候她惊醒了。 突然的她就从地上跳起来了,她要收拾东西去学校,去学校就能见到霍林深。 见他,那恐怕是她活着的唯一意义了。 她悄悄的移开了门向外瞅,破败的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她偷偷的溜了出去。她要去学校她想。 池浅的继父是一个货车司机,她的母亲嫁到这个家已经8年了。粗鲁的男人,懦弱的母亲,8年的时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对。这足以让无数个不能发生的已经发生了,那些个隐秘肮脏的事情,少女的躯体像垂死的天鹅一样吸引着苍蝇的盘旋。 无数个青紫的夜晚她触碰着自己身上肮脏的痕迹,祈祷着幸福的降临。 可上帝拖着她的幸福不给,他并没有把她的幸福一枪打死也没一笔勾销,只是拖欠着拖到一个遥不可知的明天,比沙漠中北极星的星子还要遥远渺茫。 她就是只捞月的蠢猴子一次一次的看着自己的幸福碎成水滴。 但她不想这样她不能绝望她对自己说,她要找根胡萝卜,像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一样,她要寻些希望因为她想活着她太想活着了。但对于没有胡萝卜的驴子来说活着太难了,所以她要找个人爱着把他当成自己活着的唯一希望。对于她来说爱他就是那根胡萝卜,让她挺过去的唯一希望。 她甚至不敢深究自己是否爱他,她怕她一想自己就会崩溃。所以她催眠自己极尽一切的催眠自己,她爱那个人她就爱那个人。他是她的精神寄托是她能够不疯魔的唯一保证,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法。她是朵黑暗中开出的腐败肮脏的花,但妄想成为飞蛾向光而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上弦月5 陈强顶着着乱糟糟的脑袋,从睡眠中惊醒。 脑袋上遭遇粉笔头的触感还很清晰,一抬头生物老师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陈强有点恼怒讲台上的人打扰了自己的清梦,随即反瞪了一眼。 台上的教生物的小老头估计是没遇到过怎么横的学生,瞬间是被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跳着脚,扯着陈强骂着让他出去站着。 陈强也不想惹事歪歪扭扭的也就被扯出去了。他靠在教室外的墙上松松垮垮不成样子,教生物的小老头看他这个样子朽木不可雕的瞪了他一眼气的转身回了教室。那意思好像连再跟他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 而陈强也不甚在意或者说是求之不得。走了刚好省得老子烦了想打人。 陈强靠在墙上还没睡醒的样子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他开始不老实的走动了起来,顺着走廊溜着边。他不安分的本性是不容许他在一个犄角旮旯安静的待着的。 就这样的他公然的从教室的窗口前走过,不经意的瞅了一眼发现靠窗边上的位置,霍林深那个小白脸正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还搞得挺文艺,也就是一小白脸。整天还说自己喜欢莎士比亚的什么。都是狗屁。 陈强走到楼梯拐角不屑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心想要不是叶乔那个该死的贱人护着小白脸,他早把他往死里揍了。 可就是那个该死的贱人却又该死的有钱,有权。 他一边唾弃着别人的权势又一边羡慕着别人的权势,正如着这世间上的大多数人一样。 他一边走一边想,手里还不闲着拿出手机联络着他那些大小哥们,身子还躲过了大大小小的巡查老师。也算的上是个人才了。 出了校门,转头叫了辆车。径直往酒吧街那边开去开去。 下了车,走进自己相熟的酒吧。看到一群黄毛花臂在那打台球。 酒吧街 顾名思义,有许多酒吧的街。但这里,有的可不仅仅是酒吧,更重要的是人。鱼龙混杂的人。 像陈强这样的家里没人管,手里又有些闲钱的人,是最容易被带坏的对象。 而他那群大小哥们肯带着他玩看上的便是这一点,人傻钱多有谁不乐意呢? 可陈强不知道这一点啊,上杆子的给人送钱。这不又来了吗? 花臂大哥一见到陈强就忍不住的笑,招呼着让他过来打台球。笑眯眯的让陈强心里直泛怂,他明知道每次来都得送钱,但他还是喜欢和他们玩,他享受着被人讨好的感觉而且对方还是社会上一群比他大上不少的男人。在学校可没人这么哄着他。 果不其然花臂男人谈不了几句,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想问他借钱。 可陈强摸着兜里干瘪的钱包,不出声。男人一大段话说下来后发现陈强不为所动,恬着脸的他有点不耐烦了皱着眉头看着陈强问。 “兄弟什么意思?你到底借不借啊!” 陈强赶紧拉着他连忙说 “借c借c借c大哥有难我这个做小弟的怎能不帮呢~” “只是c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个月我父母他们都不在家,临走前也就给我留了5000多块钱的生活费。现在嘛也都花的七七八八了。” “再说再说王哥你上次借我的钱还没还没还呢。” “嗨,那不是你王哥手头紧吗?等手头松了一定还你,一定还你。” “王哥,这可是你说的啊!我现在都快吃不上饭了啊!” “那当然,你王哥说的那能不算呢?不算像什么样子。” 说着搂着陈强的肩膀把他往台球桌上带了。 陈强从酒吧回来的路上,烦神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刚才他走的时候,相约着那群人下次再聚的。但他们一个个都推脱自己有事。混混能有什么事,放屁。不过是看自己没钱了不想再哄着自己了找的借口,呸,一群见钱眼开的货。 但没钱这事可真难办,从那弄钱呢?不能从大街上抢吧!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 陈强插着兜踢踢踏踏的回了学校,生物课早上完了。现在是午休时间小老头早回家了,陈强坐在座位上抖着腿想着去哪捞钱。 无意间瞅到自己桌洞里有一个黑色的信封,捞出来一看。里面有厚厚一沓照片,还有一张纸。里面详细介绍了关于叶大小姐和池浅的恩怨情仇,还有叶大小姐手下那群小混混失败的经历。随便这个人还贴心的附录了池浅的家庭住址和行走路线。把池浅给兜了个底朝天。 陈强看到这脑瓜子一转,心思已转了千回。他明白发财的机会到了,要是帮叶乔解决了池浅,就凭叶乔那身家那地位何愁没有钞票。想到这他立马给他那些个酒肉兄弟打了个电话,因为他知道光凭他自个一个人是干不成事。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拉个合伙的好歹壮一壮胆气。 教室外冬日的阳光很浅很浅,洒在人身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霍林深站在走廊里,眯着眼瞧着头顶上的光,厚底的书被他摊开在手上,像与他一道在享受这难得的日光。 他听着身后教室里的动静默不作声,却微微勾起了唇角。 上帝是公平的,掌握命运的人永远站在天平的两端,被命运掌握的人仅仅只明白上帝赐给他命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上弦月6 许若在听课,很认真的那种。她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偷偷的把手漏出来一点,握着笔冻的红彤彤的。 她特别怕冷,所以明年冬天都很难过。把自己裹的厚厚的但骨子里还是泛冷气。但是没有办法,晚上一觉睡下去第二天被窝里还是凉凉的。她捂不热,没有办法。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她的每个冬天便是在母亲怀里度过的,母亲的怀抱很暖很暖能带着体温从身体里冒出热气来,她们躺在被窝里被子裹得紧紧的不露出一点热气,而父亲就坐在床边上无奈看着她们。而许若坏笑着就不让父亲上来,缠人的霸占着妈妈。她嫌弃爸爸身上的冷气一整个冬天一整个冬天的霸占妈妈。 直至现在她还记得父亲当时气急败坏的表情。 但是现在 有的时候,许若也会感慨着自己能活了这么多年也很不容易的。 她看着黑板,今天上的是地理课。她最喜欢的课,因为贫穷把她绊住让她偏居在这一隅之地。可她的心是自由的,所以它会随着季风洋流漂往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她从不自卑也不自弃。她的贫穷这是事实,她无法否认。但她相信贫穷也不能苦缠着她的一生的,她不会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少年的苦难只是暂时的,她的一生很长苦难也不过5分之一而已。 她就像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心大的能把天都装下。 忧伤又乐观的看着她的命运,掀开那一角窥见内里的波涛汹涌。 小白也在上课,九年义务教育。他还能再上三年,以后的他就不敢想了。 许若没有钱,他也没有钱。他无父无母,许若也无父无母,许若的父母出了车祸死了。保险公司来了,看了看俩小孩给了几万块钱也就跑了。没人给他们讨公道,许若的亲戚不多还都天南海北的住着。他也就是街边的一个小乞丐死了也就死了,活到这么大是很幸运的。他知足了,他就想读两年书然后去打工。看着许若能好好的从高中到大学,那很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长大,长快点再快点,这样就能找到工作,赚钱养家。不必这样,不必这样 在家徒四壁里讨生活,让那些贫苦悲伤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抽枝拨节,他做梦的时候都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一棵树在翠绿色的阳光里拔高伸芽。 他突然有点想许若了,他歪着头看着窗外树上的阳光。 霍林深在看书,他还知道后面有人在窥看他,也知道是谁。他很讨厌这种窥探,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像某种粘腻的液体缠在脚上,甩不掉扔不了。虽然这种窥探是默不作声的但他就是不喜欢,他知道有人也不喜欢。 他和叶乔认识很多年了,从她三岁那年把他压着当马骑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熟悉她的秉性,她也清楚他的性格。他从没想过和她发生点什么,只是她一开始就把他当成所有物罢了。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青春的荷尔蒙在作怪,荷尔蒙散了也就醒了。少女的心事总是难猜她们总是在为一些不可能的事情烦恼c妒忌c争吵甚至于战争。可最令人不可思议也最让人费解的是她们也知道这只是她们脑海里虚幻的泡影,但却能像捍卫自己的信条一样去捍卫这些泡影,即使她们知道这不过是阳光下那些骄傲易碎的肥皂泡而已。 女人呐,往往能教爱情摆弄成蠢才。 但现在,他也不妨利用一下这无处搁放的泡影去解决一下背后的问题。他合上了手中的书,摸了摸它磨平的拐角。 书啊,书啊 书哪有人好玩呢? 而在他背后的池浅突然看到霍林深转过头来了,像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就笑了一下。像把阳光挂在了嘴角上。 她有点看呆了,最后回过神来,怕被人发现似的低下了头,只微微露出点红色的耳朵。掩饰着拿着笔在书上写写画画,但心里却被少年唇上的阳光铺天盖地炸了满膛。 她身后的叶乔却看着她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窗外,不经意的阳光就照在这群心思叵测的人身上,沉默着甚至带着一丝温柔又无奈的怜悯,亘古不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上弦月7 许若在看书,旁边放着她的手机,静静的躺在桌面上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她在等池浅,她们约好了今天去公园里玩,去逛街,去吃饭。所以许若在等着她,她说今天会来找她。 其实每个星期天许若都没什么事,除了打工也就是看书了。远山中学临近山区而她的家离的太远,车费又贵家里也除了小白也没什么人,所以她不常回去。通常好几个星期才会回去一趟去看看小白过得怎么样,但所幸小白早已经很成熟的能够照顾好自己了,所以很多个星期末她都会看着她的那些室友一个一个远去,回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温暖的灼烫人心。然后她就会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宿舍楼里待上一整夜又一整夜,孤独此时便会出来像只狮子撕咬她麻木的灵魂。 而池浅似乎成了能吓退这个狮子的唯一救赎,她近乎是一种阳光的形式把许若从沉默中拖拽出来了。让她晒在阳光底下,让那些温柔的阳光,把阴的发霉的她晒个剔透。 有的时候,许若真的很想很想的和她轻轻说一声谢谢,是像感谢阳光的那种感谢,是像亲吻大地的那种感谢。 如果说小白是陪伴她成长的话,那么池浅就是陪着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一样过活。 想到这,许若微微的呼了一口气,把书和上。她看着墙上的钟,不早了。然后看向手机疑惑的伸手去拿。 屋外雪花悄悄顺着风吹开窗帘从窗户溜了进来,屋外下雪了。 陈强和几个小混混蹲在巷子口搓了搓手,几个碎雪粒子从他们的脸旁飘过带着一股子冷风劲让这几个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在池浅家的巷子口,是池浅出门的必经之路。他们是来堵池浅的,除了他们还有一群人埋伏在另一个地方。他们都是来堵池浅的,同一伙人分两拨,为了叶大小姐的金钱与权势。 池浅裹着羽绒服开开门偷偷溜出来的时候,许若拨通了她的电话。 池浅费劲一边从层层包裹里把手机掏出来接通,一边悄悄的带上了自己家的门,往外走。 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学校走,没有分出注意去仔细着身后。陈强搓了搓手跟了上去。他一边打电话给等在前面的那群人让他们准备好。一边和他身后的那群小混混悄悄的围着池浅断了她的后路。 池浅挂了电话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雪还在下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铺在前路上一片茫茫。 池浅心情有点愉悦的往前走着,雪烁烁的下,下在树上,树又被风抖动着抖落到她的头上。那是片刻的宁静啊,池浅甩了甩落在她头上的雪时,经过了一个巷子。 突然巷子的拐角处伸出了一双手,出乎意料的抓住了经过的池浅。捂住了她的嘴,又有一双手突然的抱住了她的腰。把她往里拽,池浅不住的扭动身体双腿乱蹬,嘴里呜呜的喊叫。她看着错乱的天空从碎发中露出几点光影,耳边是男人们粗热的呼吸声,她已经感觉到了失重,男人们把她抬了起来往巷子里走,激烈的情绪加上失重,血一个劲的往她的头上涌,她倔强的挣扎着自己的身体不肯就此放手。 她的扭动让男人们很不耐烦,抓着她的人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池浅瞬间就从嘴巴里尝出了铁锈的味道,她不挣扎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像是要瞪出血来。 那是一群混混,她不认得的。她有些迷惑的皱起了眉头,只听见为首的那个花臂的男人说。 “小美人,你也别怪我们,你得罪了人我们也只不过是拿钱办事。要怪就怪你得罪的那个人吧。” 说着他挥了挥手一群人就拖着池浅往巷子深处带,留下两个人守着巷子口防着点人。 其他人一窝蜂的进了巷子,其他的混混问着花臂男人该怎么办,男人□□着说。 “还能怎么办,对付女人吗,横来竖去不就那几个法子吗~” 他掏出手机突然笑了笑,看了看藏在黄毛身后的陈强说“陈老弟还没开过荤吧!看眼前不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来来来先让我们老弟来验验货” 混混们哄笑着把陈强推出来,几个人制住池浅。还有好事者解开了池浅的衣服。 池浅惊恐的扭动着身子往后缩着但在那些男人们七手八脚的钳制下发现她自己根本动不了半分,她想呼救嘴里却只能呜呜的喊着微弱的声音,她惊恐又哀求的望着那些男人们拼命的咬着头往后退着。没人听得到,没人救的了她,耳边只有那群混混们不怀好意的淫|笑。像一群肮脏鬣狗一样想要分食她的身体。 而站池浅前的陈强吞了吞口吐沫,看着池浅被解开雪白的身子,呆愣了一下,直到他身后的那个花臂的男人□□着推了他一把,他缓缓的伸出了手。 他认识池浅,池浅也认识他。他们同一个班上但他却从来没想到过眼前的这幅场景,可是漂亮的女人有谁不爱呢?他看着池浅那些裸露出来雪白的肌肤,又看了看池浅。他在她的眼里看出了哀求的眼神,但他没有管。猛然间欲望已经涌上了他的脑子,他摸上了池浅被人解开的衣服那些暴露出来的雪白的皮肤,看着周围的那群男人们肆无忌惮的嘴脸□□的眼神,他想着,我也是他们的一份子。然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东西,突然就动了起来他迅速的解开了衣服暴露猖狂着放纵着自己的欲望毫无忌惮盯着眼前那片白花花的胴体。 甚至,有些急不可耐的用嘴拱着她的身子,涂抹那些肮脏的粘液。他扒掉了池浅厚重的棉衣,在池浅那极尽惊恐的眼神中脱掉了她最后一件防备。 啊! 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池浅麻木的看向天空,陈强在她的身上耸动着。她叫不出来,也逃不掉,她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空。雪从天空飘落,缓缓的落到了她的眼睛里,冰凉一片。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脸上已经一片麻木。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强随着一阵颤抖便结束了他的耸动,然后就是别的男人了。前扑后继的涌了上来。混混们就这样胡乱的摸着她的身体,□□了起来。 到最后池浅睁着眼睛麻木的看着他们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了这个躯壳,耳边的污言秽语都与她无关了。 她突然就想起,那个夜晚。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在屋子里,继父在屋子外,但突然的,他就闯进来了带着一身酒气。肥硕的身子压着她,压着她喘不过气来,一双手胡乱摸着。她尖叫着没人理她,没人在家。母亲去上班了只有她和她的继父两个,男人肥硕的身子肮脏的气味。钻入她的鼻子里,她想吐吐不出来。她用力的扑打撕扯但还是徒劳无功。 从那个晚上她就明白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灵魂中碎掉了,从此以后便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个破掉的灵魂了缓缓流逝。 直至现在完全消逝。 就像一匹飞驰在泥泞路中的马,快的不留痕迹。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男人们走了,他们在临走前还不忘挥动着他们手机里那些□□的照片威胁着她。 但池浅已经麻木了,她麻木的躺在那一地污秽里。看着自己麻木的人生,沉默不语。 她躺在巷道的最深处看着天空,雪还在下。 雪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 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 其实雪并不公道,因为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上弦月8 石阶很长被青苔缠绕,青悠悠的在人来人往的中间透着一点白,还能窥见当年的风采。 在石阶的尽头,站着一个女孩穿着黑色的校服。阴天,从山脚下往上看,空间被压的远远的她好像被墨色隐在林子里看不分明。 陈强从山脚下晃晃颠颠的爬了上来,他打电话约的叶乔在学校的后山见面说要给她看一点好东西。现在看着山顶上的叶大小姐,他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 但望望天望望地也只能认命的一步三喘的爬了上来,走到叶乔的身边。 自此叶大小姐才肯屈尊降贵的抬眸给了他一眼。 那意思是,说吧,有什么事值得让本大小姐来一趟的。叶大小姐就是这么骄傲,骄傲的连鞋底都光鲜亮丽,不染尘埃。 陈强喘着粗气,瘫在石阶上。休息了片刻才爬了起来,看着叶大小姐那张脸压下自己被对方态度勾起的怒火星子。 安慰自己不要跟钱过不去,不要跟钱过不去。弯着腰献媚的说 “叶大小姐,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您想教训的人兄弟们也帮您办成了,不信您瞧。”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沓照片递到叶乔的手里,略带得意的挺直了腰板。 叶乔听着陈强得意的话语有点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又松开,以至于陈强没有发现,她低下了头想看看是什么照片使陈强如此得意。却看到了一群□□的男人,白花花的肉体,而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池浅的那张脸,绝望而麻木。 她悄悄的握紧了捏着照片的那只手,面上却不显。 即使她承认自己非常讨厌池浅,曾想过无数的次的找她麻烦。 但也从来没想过也没料到她会以这样的结局出现在她的手上。 恶心的她想吐。 陈强还正得意没有注意到叶大小姐的动作,还在夸夸其谈着自己的手段。 “诶,叶大小姐您都不知道。我和我的兄弟们可是在她家门口守了好几天,才逮到这个小贱人。要不是我们事先调查清楚了那小贱人的行程路线,可不会这么容易就逮到她。您可要好好犒劳犒劳我们啊,毕竟兄弟们在寒风中受苦受累怎么多天为了谁啊,可不都是为了您吗?” 陈强故意隐去了那个装着地址路线图的黑色信封。把自己的功劳最大化嚷嚷着自己应得报酬。 可另一边叶乔却听着这些话感觉到无比的刺耳,但脸上却一片平静跟陈强说。 “我这次出来没带那么多钱,要不你约个地方。我晚上给你把钱给送去顺便请你那些个朋友们吃顿饭,帮了我叶乔这么大忙的人我不亲自见见怎么能行呢?” “嗨,叶大小姐您客气了。钱您派个人送过去就行了,人就不用去了。那地方挺乱您去了不安全我也没法子担待。” “去,是一定要的。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帮我把事办了的人,我是一定要见的。而且正巧我手下这群人用的也不是太顺手,就不知道你和你的兄弟们愿不愿意一直帮我帮下去了” 叶乔故意捏了捏手里那打厚厚的照片,敲打着对着他说。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既然叶大小姐都开口了我们兄弟哪能不卖你这个面子呢。” “那就这样说好了” 叶乔歪着头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陈强连忙答应 “说好了,说好了,那就今晚8点酒吧街红鑫酒吧。我和我的兄弟恭候叶大小姐您大驾。” 说着倒退着离开,生怕跑慢一点叶乔反悔了似的。 叶乔微眯着眼目送着陈强离开,等陈强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时。才突然的捂着嘴扶住一旁的树干干呕了起来,王杰此时才从一旁的树丛里走了出来,在叶乔的背后沉默的站着,有点担心的看着她。 “听见地点了吗?酒吧街红鑫酒吧。” “听见了。” “你,找一群人要有几十个能打的,带上家伙,晚上陪我去。” “能问一下是干嘛的吗?” 王杰有点疑惑。 却不料叶乔转过身来捏着手里的那打厚厚的照片,冷冷的摔在地上,横着眉眼,眼内竟是滔天的怒火。 “呵,还能干什么,砸场子啊。” 许若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池浅了,自从哪天星期天池浅的电话就一直没打通过,她找不到她。 她去她的班级她的座位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书都还在但书包没了。说明从那个星期天开始她就没来上学,而许若也从老师那里得到了证实。 于是许若开始尝试去她家,但得到的也只有禁闭的铁门。 她于是装作在她家附近的小卖铺里挑选东西,向着门口正在剥豆角大妈打听打听。 “哟,小姑娘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粘上那些事。” “阿姨,是我们老师叫我来的。住这里的同学好久都没来上学了。” 剥着豆角的大妈听到这才将信将疑的直起了腰,一脸唏嘘的对许若说 “唉,她家啊!她家里她妈疯了,出了那档子事当天晚上就疯了,拿着刀追着她老公砍一直疯到半夜2c3点才消停下来。也是,出了那档子事要是我女儿,我也得疯。不过她拿着刀追着她老公砍干啥呢,这我就弄不懂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卖部的老板娘一脸八卦的伸过头来说着她所知道的剧情。 “那家女人是二婚,以前的老公出车祸死了。这个老公是二嫁的,她自己平时上夜班又忙,出了这种事情指不定心里憋着哪鼓气呢?估计怪男人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吧 。” “听说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啧啧啧。天天跟着一群狐朋狗友的混来混去。那女人也是,二婚怎么就找了怎么个东西。”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七嘴八舌就把池浅的家底八卦的抖了个遍。 许若站在一旁听着,一颗心渐渐的冷了下去。她的手脚有点发麻,变的苍白。 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在问 “那阿姨你知道他家的女儿出来什么事吗?” “出了什么事啊!” 说到这,剥豆角的大妈突然压低了腰侧过了身子小声说 “听说就是前几天的事,她家的女儿被几个小混混拉到小巷子里糟蹋了” “可不是吗,就是前几天听人说有8c9个混混呢!就前面那个小巷子,老马家的小伙子下班经过的时候看到了,吓得立马跑回了家。” “听说都纹着身混社会的,一头黄毛。”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就好像她们当时就站在旁边看着一样。 许若站在那里如坠冰窖,她就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 ,不敢相信那三言两语拼凑起的经过。 她压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些横飞的唾沫,那些窃窃的私语。 她往回走,又走回那个冰冷的铁门,它立在那里。仿佛隔绝了池浅与她的两个世界,沉默的像一座坟墓。 她站在那里不走,看着那座坟墓。 心里千思万绪,懊悔着自责着沉默着愤恨着。 时间缓缓的推动了黑夜的车轮,碾压过她的身边。 星子便出来了,像一双双眼睛,好奇的眨着看着这个奇怪的人类。 空洞洞夜里,破败筒子楼里星星点点的灯光暖暖的亮了起来。风咧咧的带着一点唏嘘的声响吹过,楼道里的声控灯便忽明忽暗的亮了起来,照在许若满是泪痕的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上弦月9 入夜了,天还没有黑透,黑沉沉里透着一点灰蒙蒙的蓝。但星子却已经上来了,遥遥坠在天边微不可见。 酒吧街却五光十色灯红酒绿的渲染开来了,红绿招牌的光映在路旁的水坑里染出一片好看的颜色。随即又被一阵脚步碾碎,一群人扎成堆声势浩大的走着。旁边路过的行人对他们投出畏惧又好奇的眼神。 他们一行大概二三十人都是强壮的男人,为首的却奇怪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柔弱女孩,而她却领着那一群人就直直的就朝着那些灯红酒绿的酒吧街走去。 红鑫酒吧里,陈强和花臂的男人以及其他小混混正一起在打台球玩的正嗨,心里还充满了对将来叶乔许诺的好日子的期待,没有一点防备。 但突然,酒吧的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门外站了一个穿着黑色百褶裙的女孩。酒吧老板刚想探出头嚷嚷,却看见了女孩身后那一群二三十来个的男人。硬生生把刚到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没敢吭声灰溜溜的缩了回去。 这时候,在里面打球的陈强他们还没注意到门口发生的动静,还在吹嘘着什么,声音大到另旁边的人侧目。 但他们还没注意到,直到叶大小姐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拿起了放在一旁备用的球杆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的便打到了正在打球的花臂男人头上。这一下好像发出了什么指令一样,她身后的男人们突然就动了起来,一脚踹翻了桌子跟陈强他们扭打了起来好似商量好的一样很快便把陈强他们制服住了。 叶乔坐在台球桌上,悠闲的晃动着双腿她看着被压在地板上的陈强,后者也知道挣扎无望讨好的笑着对着叶大小姐说。 “叶大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啊!您这手下一定是搞错了吧!我们可是您的人啊!一定是误会误会对吧!” 说着慢慢站了起来,但双手还是被压着背在身后。 而旁边的花臂男人却不饶不休叫嚷着 “卧槽,小贱人你敢打老子,你最好别让老子逮住不然老子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嘴里污言秽语的在骂些什么不干不净,旁边按着他的男人看不下去了,王杰也走上去对着他就甩了两个巴掌。但这次男人连着王杰一起骂的更厉害了,于是旁边的男人拿着台球走了过来,王杰接过台球一下子就塞到了花臂男人的嘴里了,牙齿被台球咯掉,一时间男人的嘴里鲜血淋漓。但他再也说不出咒骂人的话了,旁边被压制的陈强与小混混几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不敢说话了,生怕下一个被塞台球的人就是自己。 叶乔看见他们都安静了,满意的从台球桌上跳下来拍了拍手。招了招手示意抓着陈强的男人把他重新压回了地板上,牛皮的靴子一脚踩上了陈强的脸,她弯下腰低下头看着他。 笑着对他说:“你看,你这张脸长的和其他人相比还算白净的,我查过你的年龄今年也满18了吧,想必在牢里作为一个强奸犯你一定能受到非常好的照顾。是不是很开心呢?陈强呐?” 叶乔仍然在笑着,但陈强却觉得这个笑容如同鬼魅但脸被叶乔的脚踩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可置信的唔唔着,瞪大了眼睛。 “我猜,你一定想说这是我吩咐的对吧” 陈强忙不迭的点头。 叶乔仍然是笑着 “可是我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吩咐过你给我办这种事情了呢?或者说你又是什么时候变成我的狗了呢?” 突然她直起了腰斜睨着被压在地板上的小混混等人,收敛了眼底笑意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谁都知道我讨厌池浅,可我叶乔讨厌的人何时需要你们这群恶心的蛆虫来指手画脚?你们也配?” “我叶乔,行的端坐的直我讨厌她就是讨厌她,我讨厌她自有我讨厌她的理由。我会打她欺她辱她,碾死她。但我叶乔从来不会用这么肮脏的手段来辱了我叶家的门风也脏了我的手。哼,帮我做事,你们也配。” 叶乔转过身去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她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立即领会了她的意思,拖着那些人出去了。 随后门外的小巷子里,便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夜还很长,漫漫无遥。 朝阳晒下第一缕光的时候,整个校园便从睡梦中醒过来了。形形色色的人裹着厚厚的衣服哈着热气忙忙碌碌的奔在自己既定的轨道上面。 而池浅此时正坐在教学楼的楼顶上,看着那抹阳光慢慢的从,远处的山陵上升起。但心里却自嘲的想着你看它马上就要升上来了,而我就将要永远的落下去了。 她昨天一天没有回家在这里想了一个晚上,她找不到回家的理由了,母亲已经疯了继父为了躲避母亲已经逃走了。她回不去了,回去干什么呢?面对一地狼藉吗?让母亲看见她疯的更厉害吗?呵。 而她同样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她不怕别人的言语也不怕世人的看法。但活下去太痛苦了,太痛苦了,每时每刻分分秒秒她会想起那些想起那些事,她忘不了也忘不掉。她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它,活着对她说是一个太过艰难的事,她曾不止一次的告慰自己将来会更好的会更好的,可是她从三年前的那个夜里,不就是这么一直告慰自己的么?结果将来会更好吗?她突然告慰不下去了。 你看我们总是劝着自己总是嘴上面说着将来会更好,可是将来真的会更好吗?你又怎么能保证你的将来就一定会比现在过的更好呢?而不是一步一步滑向更深的深渊呢?将来会更好,这真是一个自欺欺人最大的谎言了。 可她不是飞蛾呀!也变不成飞蛾扑不了空洞虚幻的未来。她看着下面人来人往,想着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终于等到了最后一缕晨光完全绽放,等到最后一个人都已经走进了教学楼,她突然的站起来,她想她还没见过许若呢!她想见她见她最后一眼,她颤抖的站起身准备往回走。 但,突然坐了一夜的脚禁不住的发麻,还没跨出去便腿一软错了位。失重的感觉传来,池浅栽了下去。她栽下去脑海中开玩笑的在想,头朝下会死的很难看吧!还没看过许若呢! 而她就这样坠了下去无声无息,连阳光也不惊讶。 风从她的鼻尖飘过,带来山的气息。凌冽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开像一只轻轻飞舞的蝴蝶。 待她坠到第三层的时候她在靠窗的位置旁见到了许若那张惊愕的脸。 太好了,见到了! 她笑着然后迈向了死亡。 远处的山道上,有一辆警车闪着红蓝的灯光呼啸的驶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上弦月10 窗外逆着光坠落的的那个身影,像一滴落入沸腾油锅的水,掠过的阴影使许若所处的那个教室的人全部都炸了起来。 他们全都拥到窗户旁探着头好奇的往下看,不嫌事大的吵吵嚷嚷。只有许若一个人逆着挤过来的人群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她慌不择路的顺着楼梯往下跑跌跌撞撞,甚至有些绝望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池浅刚才对她笑着的那张脸。 等她跑到楼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满满的一摊血它们甚至溢出来溢进了她的眼里。然后她看到了池浅她躺在血泊里已经没了气息,像一个被摔碎的木偶破破烂烂。 许若颤抖着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抱住她,但她浑身都是血她不知道从何下手。她只能呆呆的维持着这个姿势伸着手,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甚至想对池浅吐槽,你摔的也太丑了吧,然后当做没事人一样把她拉起来和她一起去上课。可那个人躺在那,却再也起不来了,也是脑袋都碎成烂西瓜了还怎么起来呢? 她心里苦笑着,可脸上却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眼泪滴下去滴到血里去吧嗒吧嗒的,她的视线就被眼泪所模糊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拉开了,拉离了池浅的身边。穿着制服的警察拉起了封锁线,池浅的尸体被搬离装进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像恶魔的的棺椁把她整个吞没。 然后她作为目击者就被带走了,在警局里接待他的还是八年前那个警察,当年的那个年轻人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沉稳的中年人了。他姓王叫王树风,他娶了当初照顾过许若的那个护士姐姐,生了个孩子组成了一个家庭。他们可谓是对许若帮助最大的人了,许若喝过他们的喜酒他们也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来看看许若,他们是许若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照顾她的人了。 所以她在他的面前可以任由自己的情绪外露,她垂着眸,颤抖着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悲伤。她对坐在桌子对面的人缓缓问道。 “王叔叔,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死去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孩子你没有做错什么啊,做错的是那些坏人啊~” 王树风叹息着伸出手来揉了揉对面女孩的头。 许若低着头咬着牙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是你的错,我们警方已经把强|奸那个女孩的混混们都抓进来了,就在今天早晨。那些混混就出现在了警察局大门口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还有一沓记录着他们犯罪证据的照片。” “放心吧,我们会把那群坏人绳之以法的。” “能判几年呢?” “10年以上。”王树风极其肯定又缓慢的对许若说。 可他没对许若说的是其中有几个未满十八岁的人,是判不了几年的。其家里人有钱的话会聘请最好的律师说不定不到一年就可以出来了。 但这一切他都没有对许若说,只是摸着她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得安慰着她,告诉她告诉她又能怎样呢?徒增伤悲罢了。 阳光温柔的沉默不语。 “呀!听说高年级那个叫池浅的学姐,因为被小混混轮|奸而想不开跳楼自杀了呢!” “我也听说了,但听高年级的人说她本来私底下作风就不干净啊!就偷偷的暗恋着他们班的一个学长呢!听说跳下去的时候肚子都被搞大了。” “诶c诶c诶c我听说是谋杀呢!是另一个喜欢那个学长的女生干的呢!” “听说” 听说 谎言c真实c流言c蜚语c造谣c新闻c爆料c秽语 只是一个上午,语言的故事就在整个校园里广为传播了。 许若坐在桌位上,听着后座的女生在小声的谈论着这件事窃窃私语,不同的版本同一个主人公。如何凄惨,如何肮脏,恶意揣度的故事在她们口中扭曲变形成了另一个模样,成千上百的版本便从她们的脑海里自产而出,毕竟也不需要版权著作费。 许若望着窗外,听着耳朵里的流言蜚语。一个想法一个计划早在她从警察局回来就开始搭建了骨架,长出了血肉,几欲成型了。她先去拜访了一下池浅的母亲,自从池浅死了她疯的更厉害了,她透过铁门看着她,凌乱的头发里藏着一双满是血丝晦暗不清的眼睛。 几乎所有想进她家的人都被她拿刀砍了出去,连警察也不例外。但许若却是例外,她走进去了,也许是因为她跟她女儿身形相像,也许是因为她跟她女儿年龄相仿不知为何反正许若进去了,她成功的踏入了池浅的房间拿到了池浅的日记,和那些成堆成堆写给霍林深的情书。 她从池浅的日记里知道了一切,她知道了当日那个下着雪的小巷里那些丑恶的畜生,得知他们的暴行也得知了他们的人数。 10个。 和警局那些人数略有点出入,她得知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得知了池浅的继父那个恶心肮脏的男人,她还得知了池浅喜欢霍林深真正的理由。 但她还是想把情书交给霍林深,就让这份爱恋永远的结束吧。 风吹过池浅窗边洁白的纱窗在许若的耳边如是说。 但风所不知道的是,许若现在是一个被悲伤挟裹着的黑衣人。她携着刀刃,沉重的走在复仇的路上,发誓必将要让罪恶的灵魂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许若望着窗外池浅的脸好像还倒映在眼前,突然她的脑海里有一根弦就断了,她仿佛感受到了心脏的抽疼,她咬着牙忍着泪的想。她就只有这两个朋友啊! 而身后的女生们却还在聒噪的叽叽喳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上弦月11 许若逆着光看着站在窗前的人,她面对着她抱着双臂微微扬起下巴。显得有点趾高气昂的样子。那是个女孩留着长发穿着黑色的裙子,有些轻蔑的对她说。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助你,你知道我可不是个好人。” 对面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眯起了眼,有点警觉地望向许若,她正是叶乔。 “可你也算不上坏人,不是吗” 许若依旧不卑不亢地看着她直视着她的双眼。 叶乔冷哼了一声,却抱着臂不说话了。 许若却笑着说。 “如果你要能算得上是真真正正心狠手辣的坏人的话,想必警察局门外就不会有一群五花大绑的小混混了吧,而我这次来见你也或者说来求你也就是为了这件事。” “警察局里的人数不够,当日那群小混混还差三个,我想请学姐您帮忙找一找。” 许若站在叶乔身前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音线沉稳的说 “呵,你是料定了我会因为愧疚而帮你对吧,算盘打得很精的啊。” 叶乔看着对面立着的人有些轻蔑,但转而她又想到了什么低下了头。 “呵也罢谁叫我欠池浅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呢。” 说完,低下头的叶乔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落寞。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报了这个仇了呢?” “因为池浅是我的朋友。” 许若缓慢而坚定的说出了她的答案,然而她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而不是你的,所以我要来帮她报了这个仇。毕竟我也只有两个朋友,她已经长眠而我还在世。 复仇,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可远不止死者的怨,更多的还有生者的愤,毕竟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复仇,不是吗? 死亡这两个字眼是永远也不能去折腾死了的人,它折腾的永远是活人。 许若的脑海中闪过过去的种种,最后定格在一张血肉模糊的面上,她心想我就是这样的活人。 而许若却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活人。 但叶乔却转过身,背对着许若过了很久她缓缓的问许若,言语中却不复当初的高傲,她问。 “你难道就不恨我吗?毕竟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她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带着片刻的安静,手掌的纹路此刻也正好呼应了她复杂的心境。 “恨啊,难道你不该是最恨自己的吗?你和池浅一个班,每年每月的相对,你与她见过的面恐怕比我见过的还要多吧。 你的位置靠着窗,池浅摔下去的那天你看到了她裙摆了吗?你的脚底血肉横飞的场景想来已经每回都已你的梦中来回磋磨了。 池浅她已经给你最大的惩罚了,你也给你自己背上一生的血色。我的恨与你自己的比起来,我想后者会更让你折磨。” 许若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起伏都不算是多么的激烈。但她看着叶乔的背影一字一句的却都像印在了叶乔的心口上,让她又不经意的回想起这些天那些反反复复的噩梦。 所以面对许若挑衅似的言语叶乔出奇的没有恼怒也没有还口,她抱着肩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着疼,她咬着牙苍白着脸,故作镇定的神情里却是青黑的眼底。但她背对着许若来掩饰着自己的脆弱,她说得对她远没她想象的那么坚强。 可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她背后的许若也在紧紧咬着她的牙关。满脑子疯狂,她永远忘不掉池浅从窗户外坠落的那个微笑,她永远忘不了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她永远忘不掉她打开池浅日记那一刻的震惊与悔恨,她永远忘不掉,忘不掉 恨吗?怎么不恨呢? 她们俩谁都没有先说话,时间就这样沉默了,连微风都不敢惊扰。 过了很久,叶乔才打破这份宁静。她开口依旧没有转过来,背对着许若说。 “你回去吧,王杰明天会给你送去你想要的东西。” 谁也看不清叶乔当时的神情,过了很久,身后才传来许若离开的脚步声。 是夜,许若通过从王杰那里得到的情报顺藤摸瓜的找到了酒吧街,在阴暗狭窄的巷子后她找到了当初侥幸逃脱的那几人之一。 黄毛,本名郭林。花臂男人的手下之一,因为当天吃坏了肚子而进了医院侥幸逃过一劫的某位幸运儿。此时的他正因为暗中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而和另外两个兄弟来酒吧狂欢。不过却因为肚子的问题而不得不出来解决一下自己狂呕的需要。 郭林迷迷糊糊的扶着墙,呕尽了胃袋里的最后一点东西胡乱用袖子擦了擦嘴,往地下唾了一口唾沫。直起身子准备回去,不甚清醒的想自己是不是胃里出了什么毛病,拍了拍被酒精麻痹的脑袋准备明天就上医院看一看。 他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往回走,而身后早在墙角伺机已久的许若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电棒悄然的跟了出去。轻轻的接近了他,突然快速的袭了上去抵在郭林暴露在空气里的脖子上按动了开关,一共按了两下郭林就悄无声息的倒在了满是污水狭窄小巷里。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奇迹的竟然连一声惊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此时,从刚才许若藏身的那个拐角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王杰。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走了过来,帮着许若拖动着地上的郭林。 许若并没有问什么,王杰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只是沉默着把地上的郭林搬到了不远处许若早已准备好的计程车上面。 而一到计程车上面许若却笑嘻嘻的对司机假装着自己是郭林的妹妹,口吻里还埋怨着自己夜不归宿的的哥哥。还口气亲切的谢谢王杰这个哥哥的朋友,就好像刚才那段短暂的沉默并不存在而已。 王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配合的向着司机点了点头。 终于三人坐上了出租车,许若笑着开口报上一个小区的地名。 其实许若已经跟了郭林三天了,她准备好了一切,终于在这个郭林以为全部风平浪静的准备出去庆祝的时候,让许若逮到了时机。 而对方却还在暗自庆幸没有被拍到脸,许若却早在心里冷笑,呵,未满18能判几年?然后走出了她计划的第一步。 她望着窗外飞去的夜色,想着下一步的计划。而王杰隔着中间横尸的郭林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汽车发出了一声长久的叹息,他们到地方了。是个有些老旧的小区,但却透着生活的气息。司机没有多心,热心的交代许若几句注意安全就开启车子走了。 许若看着司机渐渐远去的车子,然后和王杰架起了郭林却并没有进入小区而是朝着一个截然相反的位置走去,那是一个小区后的废旧工厂。荒草,锈迹,铁皮,便是组成这个工厂的全部材料,因为听说这里闹鬼而且有着冤死的工人的鬼魂经久不散,所以即使白天也人迹罕至。而工厂老板也因为当初的工厂事故而被抓进了监狱,所以现在这不光是一个鬼区也是个无主地带。 这些都是当初许若听池浅说都市怪谈而知道的,而现在正好能用的上。池浅看着地上的郭林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进了工厂里许若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把郭林紧紧的捆了起来丢到了工厂里的拐角处,拉过了一旁满身灰尘的椅子吹了吹毫不介意的坐在了上面,支着腿托着腮歪着头看着站着的王杰。 王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暗沉沉的夜,月光从破洞的屋顶上打下,阴影使王杰的五官黑洞洞的看不分明,而王杰就躲在这片阴影里,但他还是能体会到对面许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等着自己的理由,帮她的理由。 过了很久,王杰才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一个不算高明的理由。 “池浅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不打算承担起这个责任,帮你只是因为对于抓捕漏网的小混混的这件事本应该是我的事,但我没做好所以我来了,来弥补我没做好的事。” “还有。” 他犹豫了一下。 但此时许若却站了起来示意他不用说了。 这个不算高明的理由出其意料的说服了许若,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摊着手像是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一样。 但其实也是她自己厌倦了,拿着池浅的那些被命浸透的事满世界的去让人愧疚实在太没意思了。她有些冷漠甚至略带些麻木的想着,时间会推着人前进,而时间可不会理会在他碾压过的车轮下一个女孩悲惨的哀嚎。 该记得的人会记得,而那些想要忘记的也许也总能忘得掉。 夜风吹过看着眼前的人如是说。 在破败的房顶上是辽阔的星空,细草被吹开。黑夜将他们掩埋,繁星也沉默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上弦月12 第二天天明,许若拿着郭林的手机给另外两个幸运逃脱的幸运儿发了一条短信。 同一时间,周阳刚刚从宿醉中醒来他捶了捶疼痛的脑袋另一只手摸向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是一条短信。 他下意识的的点开,但黑白的信息让他不甚清醒的脑袋突然就像被暴风雨洗礼了一样,瞬间变得海阔天清。 他翻下沙发,推了推躺在地上的钱宋。对方不耐烦的被他推起,嘟囔着从地上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周阳,环视了一下酒吧的包间,睡意朦胧的问。 “郭林呢?” “还提郭林呢!我俩都自身难保了。你看这条短信。” 钱宋这才打起精神瞅了一条短信,只见上面写着。 “哟,强|奸犯们。郭林在我手里,你们的犯罪证据也在我手里。想要吗?想要的话就帮我我个忙帮我抓一个人。陈建强,池浅的爸爸,你们肯定知道池浅的家在哪里对吧,打断腿送到那里。你们就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郭林在我这过的不错哦,你们要不快点。我也不敢肯定他会不会在3天后的警察局里把你们供出来哦。” 短信下面是附赠的图片。一页日记的截图里面是10个人的名单,一条肮脏的内裤,还有被绑着的郭林。 钱宋有点慌乱的看着周阳急切地问 “这下该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坐牢。” 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答应花臂男人堵人的要求了。 但却看见面对着他的周阳咬紧了牙关面色不好的从牙缝里吐出一句。 “当然是抓啊!你以为老子就想坐牢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午后,许若抱着一本书,莎士比亚的剧作集。心情好像不错一样蹦蹦哒哒的走在林间小道上,今天天气不错是一个久违的晴天。阳光暖暖的从树梢上打下来,撒成一片斑驳撒在许若的脸上,她远远的看不清表情,好像依稀在笑。 走尽小道在路尽头转了几个弯,有着一把木制的公园座椅。霍林深坐在上面腿上放着一本书打开的书页好像也在享受着这久违的日光。 许若抱着书走了过去,轻轻的在霍林深的旁边坐下了。她探头看去发现霍林深看着的书是,《哈姆雷特》。 笑了笑,对霍林深说。 “学长,我最近在看莎士比亚的书。听学姐说您对莎士比亚很有研究,所以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一下。” 霍林深看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书上了。 “什么问题?” “学长,您认为莎士比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说到这霍林深才终于开始正视起这个女孩了,他看着她怀里抱着的书道。 “是个有灵魂的天才。” “可是我倒是觉得他是一个掌控命运的人。” 霍林深皱着眉头看着她,有种想要争论一番的感觉。 但只见许若笑着说。 “难道不是吗?一位皮革匠的儿子,一个歌剧院里最下等的马夫。却一步步的爬上来走上当时文坛的最高峰,然后获得无数个像学长你我这样的后人景仰。” “一个真真正正掌握了自己命运的人啊!而不是他人的命运。你说对吗?学长?” 霍林深却从这个女孩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他在许若的注视下不自觉的紧紧地抓住了手中的书。 “学长,这出哈姆雷特好看吗?你看池浅她一辈子都想做你舞台上的演员。你看现在她做到了,不知您对这出哈姆雷特满意吗?” 许若笑着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却看见对面的人显然有了一丝被拆穿的慌乱。不过还是故作镇定的否认。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学长你知道的!学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然陈强桌洞里那封黑色的信封又是哪里来的?” “那可是学长亲手从学校外的文具店挑的信封啊!复印店的老板娘可是亲眼看到您去洗的照片啊,走廊里的监视器可是清清楚楚的拍下了您把信封放在在陈强的桌洞里啊。” “学长,你怎么能不清楚呢?您可是最清楚的啊!” 而这一切都是王杰在那天绑住郭林的晚上告诉她,如果不是有着清清楚楚的证据与记录。许若是不会相信的,或者说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个被池浅寄托着生命价值的男人,竟如此的想要致她于死地。 许若前倾的身子快要贴到了霍林深的身上,霍林深不自在的扭过了头,而许若的手却悄悄伸入了自己怀中的书。 说时迟那时快,许若突然从她随身携带的书中抽出了一把尖刀,在霍林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刺入了霍林深拿着书的右手,捅个对穿。 她转动着刀柄咬着牙盯着眼前的人问。 “学长,这出哈姆雷特看的还满意吗?” 如果说郭林所代表的那群小混混是残害池浅的刀俎,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给了那些刀俎行凶的诱因。刀俎并不可怕,而可怕的是那些放出刀俎的人。 霍林深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的叫出了声,可是这里人迹罕至除了他们俩之外没有他人导致无人理会,许若拔出了刀顺手甩干净了上面的血。 霍林深捂住手上血流不断的伤口,咬着牙忍不住弯下了腰。他忍着不断眩晕的感觉,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许若,又低下头看着被自己的血染红的草地。 只见许若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搽干净了刀上的血迹,又重新塞回了书里。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封粉色的情书。 站起来放在了长椅上,看着弯腰捂着自己右手的霍林深说。 “掌握他人命运的莎士比亚祝您过的愉快,这封信里装着所有您所有自以为是,池浅对您的爱恋。请好好欣赏,您所以为的真相。” “一个骄傲的人,结果总是在骄傲里毁灭了自己。” 许若说完抱起她的书就像来时那样离开了。 霍林深盯着许若离开的背影的视线,慢慢的移到了长椅上的信封上。 此时微风正好,太阳暖暖的洒下来,解封这冰冻已久的大地。 微风说,今天可真是一个好天气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上弦月13 亲爱的林深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998封信,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被寄出去过。但那充盈的爱意却早已溢出我粉色的信笺,所以它们填满了整间教室争先恐后的弥漫在你的每一处呼吸里,我的爱意就陪伴着你的呼吸在你的身体里进出了。 啊!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所以爱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阳光。你就是我不可替代的阳光。 我很喜欢你的小狗,那只拉布拉多你每天晚上7点半带他出去遛弯的时候我就在你们你们的身后,有好几次它都快要发现我了,真是个坏狗狗。但我喜欢它,因为你喜欢他,我将永远喜欢你喜欢的东西,即使它是不好的是伤害我的,但如果你喜欢那我将会对此献上我的生命。 我将用我的生命来爱你,我也喜欢你的父母c你的家庭c你的屋子。你所用过的一切物品,因为他们亲吻过你的肌肤。我甚至是有些嫉妒着的,嫉妒着它们居然能触碰着你而我只能远远的爱着你,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当个在暗处爱慕你的蘑菇。 所以我不由得想起你我初相识的那个早晨,你站在班门口斜依着,晨光照在你的身上,而你照进了我的心里。 从此干涸的裂开的心又有了新的暖流,我是如此的爱你但我终会呆在角落里当个不知名的蘑菇,伴着蛛网与青苔。我不会走到你的跟前也不会和你表白,我像个潜行者只能躲在暗中窥探,我不想给你的生活做出任何影响,我只想卑微的爱着你向你汲取我思想的一切。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爱,和炭相同,烧起来,得想办法叫它冷却。它任意着,那就要把一颗心烧焦。 粉色的信纸边框缠着花的枝丫能隐隐的窥出带着香味的少女心,砰砰直跳。却又疯狂的衍生出缠绕的藤蔓,护着自己所认定的领域危险而又张狂。 信纸有两张不同的风格,塞进同一个信封。粉色的信纸写着以上疯狂的爱恋,却又出人意料的在它的背面用鲜红的笔潦草的写着,不能疯c不能疯。你不爱他,你不爱他,死c活着c活着c死c活着 狂乱的精神,笔把纸戳破毫不知觉映透了纸背,可见到当初的疯狂。 而另一张信纸却是白底黑字一副冷静的做派,像是另一个人似的对着自己再做解剖。 上面写着。 对不起,承认吧。你不爱他,如果爱他能使你活下来,我并不反对。你很懦弱,你甚至都不敢告诉你的母亲你被你的继父那个肮脏的男人强《》奸了的事实,你怕她承受不过来当然我也怕。你只能像个老鼠一样用衣柜堵住洞口的门,以期望能挡住那个恶心的男人。胆小而又可怜你甚至不敢拿起刀来反抗那个男人,弱小的让我憎恨。你假装爱上一个男孩,幻想着自己的未来是美好的,可你不是真的爱他,自私又自利。而你就是我啊,如果爱上那个男孩能让你活下去的话我毫不介意,可是不要干扰他c不要给他寄信c不要打他的电话c不要和他说话。当一个默默无闻的蘑菇小姐吧,我会一直提醒你。 你清醒的良知提醒你,——你,不爱他。 这是另一个口吻,冷静着。厌恶懦弱的自己但对于自己的现状却很无奈,不反抗只顺从保留着最后一点清醒。 白色的纸张沾上点点滴滴的血迹,那是霍林深的血迹。红白的颜色分外清晰,他握着信纸的那只手鲜血慢慢浸透了纸页,他握着它想要揉成团却发现了自己的无力。他在心里漠然的想着,这只手说不定已经废了。 但比起这张纸给他带来的惊讶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自以为是的真实被打破。他将永远永远的背负一条可怜人的人命,在以后的日子里和自己的良心共处。那才是真的痛苦,那个女孩说的对,他以为自己是掌握别人命运的莎士比亚,却发现他也只是一个骄傲的愚人。 他渐渐的松开了手,张纸散落一地。霍林深有些颓然的仰天躺在了长椅上,太阳很好的照在了他漠然的脸上。 你看所谓的文人都不会动手去报复,他们的思想就告诉了他们想要的一切,风喃喃的说。 树不笑,鸟不鸣,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黄昏或者可以称得上是夜晚的时候,许若收到了周阳的短信他们说人已经到她所指定的地方了。许若并没有回短信也没有说他要在哪里放了郭林,她什么都不说着反倒让她显得更神秘更深不可测了。 周阳和钱宋他们是很想知道这个指挥着他们的神秘人是谁的,他们也猜想过是不是池浅继父的仇人或者是债主,知道池浅的事情了想要威胁着他们帮着他做事。毕竟池浅的继父是个烂酒鬼得罪什么人,或欠人钱都很正常。而且郭林的事情一看也不会是一个弱质女流做出来的,但理所当然的他们谁也没想到许若。 当然这也给许若提供了便利,她现在正在池浅的家附近谨慎的探察着,她要确保她光明正大走出去不会中了什么埋伏。因为没收到短信也不确定郭林的下落,周阳当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边,当许若发现没有埋伏,才慢悠悠的给给周阳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明天傍晚6点钟去后山领人。 而她则施施然的站到了池浅家的门口,她笑着望着那个在地上疼的打滚的男人。然后抬起了头看着铁门里池浅的妈妈,凌乱的头发下是血红的双眼,她死死盯着地上那个男人疯狂笼罩了她的每一处神经。她不停的拍着铁门想要出去急红了眼似的想要把那个男人撕碎。 许若知道她肯定是看过了池浅的日记,她笑着向门内的女人做了个口型。 不急。 然后看向了地上的男人,他捂着断了的双腿惊恐的看着门内的女人。伸出双手想要爬出去爬离这个女人。然后突然,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许若。他几乎是欣喜若狂的看着她说。 “快,小姑娘快带叔叔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快带我离开这你想要什么叔叔都答应你,求求你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许若却笑着一副天真的做派。 “可是叔叔啊,这不是你的家吗你为什么要离开呢?让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啊!”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晃动着叮叮当当愉悦的声音。 男人惊恐地看着她,撑在地上的双手,不停的支撑着他往后退。终于他退到门边无路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拿出的钥匙转动开了门,然后他靠着的门被打开,他一头栽到了门内女人站着的脚边。然后他看到了女人咧开嘴的微笑,在楼道昏暗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 许若站在门口看着池浅的妈妈一点一点的把男人拖了进去,一点一点的拖进了黑暗里,她顺手为他们关上了门。笑着对惊恐的男人说。 “叔叔你看我把你送回了家,可是我想要的你却永远也给不了我。” 但男人却不死心的在门内叫喊着。 “只要你救我出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许若看着他神情竟有些悲怜。 “叔叔啊!你给不了的啊,我要一个活着的池浅你给的了吗?” 男人像一架熄了火的机枪,卡了壳。神色里充满着绝望的气味。 许若有些悲怜的看着门内的男人,轻声说。 “毕竟善良拯救不了人渣。” 然后手中的钥匙毫不留情的锁紧了铁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了下去,许若走出了这栋楼。身后传来男人的凄厉的惨叫,像惊飞鸟雀似的。扑棱棱的将整栋楼楼道的灯都惊亮了。 但是,却没有人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开门甚至没有一句喊叫的话语,人们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冷漠而又安全。 像许若第一次来的那样。 而时间带走危险后,他们又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叽叽喳喳谈论着事情的经过始末,好像他们当初真的干了什么似的。 许若笑着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泪流满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上弦月——终 阴天,后山。 乌云压在人头顶上,黑沉沉的。天一副将哭未哭的样子,寒风倒是很尽职的刮将开来,吹来几个小碎雪粒子砸到人的脸上砸的生疼。 周阳和钱宋在石梯上爬着,费力的呼哧呼哧的喘着,他们按照许若的要求来了后山却不见有什么人影。等他们爬到一半的时候,才远远的看见半山坡上有个人影。 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小丫头,十五六岁的模样,正背着书包一步一步往下走。周阳和钱宋不疑有他,以为只是一个路人凑巧碰到了,但想起他们自己的计划想着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打算等走到那个女孩的身边的时候上去找事恐吓她。 但还不等他走到那个女孩身边,那个女孩却背着手一摇一晃的径直朝他走了过来,这样反倒让周阳愣了一下。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孩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了,背着手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嗨!学长!我刚才在山顶上面遇到一个奇怪的男人他让我下山的时候,如果见到有两位学长爬山就帮他带个话,他说你们要的人在山顶上。” 然后女孩也没有在意周阳他们的神情,如同什么也不知晓的样子笑着跟他们说再见,然后越过周阳,背着包一蹦一跳的往山下去了。 女孩背在身后的手腕很纤细,雪白的能看到隐约的青筋,眉眼很深,乌黑的马尾。衬她的唇齿鲜红,这是一幅很不错的样貌。甚至在眼尾坠着一颗泪痣,哭泣的时候肯定会惹人怜惜。 周阳看着女孩和他擦肩而过的样子,不由的心中却生气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此时突然有一阵风吹过来了,他不经打了个寒颤。目光所及处,不经意的看到了女孩依旧背着的双手。突然脑子里一个激灵,电光火石间想要转身。一个“小心”还没说出口。 那个女孩却已经走到了钱宋的身侧,她猛地抽出了背在身后闪着寒光的利刃,狠狠的便扎了下去。 等到周阳的“小心”说出口后,就只能看到钱宋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翻滚的样子了。 那个女孩却站在那顺手甩干净了刀刃上的血,朝着他轻蔑的一笑,眼尾的那颗泪痣恍然间似被血染的鲜红,她钻入石阶旁的树林里转身不见了。 周阳看着地上的钱宋又看了看女孩消失的树林,转头望向了悠长的石阶一时间竟有些眩晕,但随即清醒过来了踹了一下地上的钱宋。 骂了一句“废物点心”。 然后,打了个电话把埋伏在山脚下的兄弟叫了上来。 一伙人,钻入树林里,骂骂咧咧的开始搜索着女孩的身影。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个女孩是幕后黑手,他就是个傻子了。 果不其然,剩下照顾钱宋的兄弟在山顶上找到了腿被打断的郭林。 他接着电话站在黑漆漆的树林里不经打了个寒颤,他有点心虚。其实池浅的那件事,花臂男人看起来是最大的主使人,但其实是他制定了整个计划的始末。包括最后糟蹋那个女孩拍下照片,花臂男人别的本事没有但却很讲义气到现在在警察局里还没把他们供出去,这就是他为什么答应为他出谋划策的原因之一。但他很谨慎不常露面,所以小混混的那个团体有很多人是不认识他的,而叶乔要论功行赏那次他也是因为察觉到了危险而早早逃了。 在那个女孩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开始,这种危险的直觉又更甚了。而站在这个树林里他的直觉更是直接拉响了警报,所以他呆在他的那群兄弟旁边一步也不敢离去。 女孩窝在树上,看着地上搜寻她的那群人放缓了呼吸一动也不动。 那个女孩就是许若,她在三天前就依仗自己对后山地形的熟悉订好这个计划。此时的她就是一个藏在雪地里的猎人举着□□看着那个被层层包裹的猎物,等待着他落入自己的陷阱。 突然正在搜寻的周阳一伙人发现了不远处树林里掠过的一个人影,看衣着有点像那个女孩,于是一伙人呼啦啦的就追过去了。 正在想事情的周阳慢了半拍,等他回过神来时突然就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也不见了。只留他一个人空空的站在那,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不安了。他转过身来就准备往其他人的方向走去去。 但心中却是猛的七上八下,突然他听到他的身后有动静像是树叶碾压的声响。穿刺一般的危机感冲上了他的神经。 他猛地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颗石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但还没等他转过身来便突然从他的脖子上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电流。 当即周阳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而许若正站在他的身后。 等其他人意识到周阳并没有跟上了,再回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倒在地上被人捅了十几刀的周阳,那人好像故意留周阳一命似的留着他的一滴残血没剐干净,可是即使这样周阳的下半辈子也难免不残疾了。而郭林和钱宋也各自受着不同的伤,都不轻,但都不要命。 想到这,剩下还在追寻的人都充涨了满心满眼的怒火,他们都不知道周阳他们所犯下的事,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讲义气,这次来也只是周阳和钱宋他们说自己得罪了人拉他们过来撑场面的,但来了才知道这都要闹出人命了,但都是半大小子没经过事也没受过多大的挫,愤怒的认为自己的兄弟不该被人迫害遭此毒手,热血一涌上脑门。所以,除了留下来照看周阳的几个人,其他的人都一股脑的冲了出去的到树林里气势汹汹的找寻着凶手。 而天色渐晚的时候,更有人报了警。警车呼啸着鸣着警笛封了山,有好事的人站在封锁线的外面探头探脑的往里打听,出了什么事。 但只见一队队的警察在其中来来往往但面色始终不好,这让在外围观的人更是忍不住猜想了。 而警车里王树风握着手里那一沓,今天周阳的朋友们拍的行凶者图片。不由的眉头紧锁,心里五味陈杂。他看着车窗外红蓝的灯光,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山上,许若窝在树梢上。看着树下那些搜寻着她的电灯光,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呆在这,这样她迟早会被找到。王杰已经出去了,她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一个人的目标总比两个人小。 她在树上看着地下搜寻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从树上退了下来,隐入黑暗里不见踪影。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天也渐渐的全黑了起来。没有月亮的天里,连一丝光都没有。现在已经离封山搜人过了整整3个小时。 无论是搜寻的人,还是被搜寻的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许若气喘吁吁地走着,她快没有力气了。但她还是仗着熟知地形的优势继续跟着警察们绕着圈子。 现在的她或许已经能想到自己以后的结局了,但如果在重来一次的话。她想她也是会这么干的,从小的长大环境并没有人向她告诫不能触犯法律也没人向她规定生存中的规则,经过哪些被拐的混乱岁月,现实教会了她凭着本能生存。有仇必报,有恩必偿,这好像是最简单的生活方式了,许若是一个不太懂得交际的人,所以她一直信奉着这个原则活到了现在。在她的脑海中从没有什么法律概念,她遵守着法律只是因为她自身的道德约束着她,她不想去伤害别人。而在当有人来伤害她或者来伤害她身边人的时候,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道德的约束和脑袋里本就没啥的法律概念,然后抽调出她本能中的原则里最原始最有效率的东西解决好这一切。 如果再选一次许若也会这样做的,所以到这个下场她也无话可说。 她喘着粗气,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想要牵起嘴角自嘲的笑一下,但是也没能做到。 突然,她朝前走着的方向被前方的直射过来的灯光照了个正着。一群人呼喝着“找到了”的话语,许若好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样,调转头慌不择路的跑着。 昏昏沉沉筋疲力尽的她此时好像已经忘记了她身在何方,要往何处。耳边围绕的也就是那句“找到了的”的话语。她好像回到了她的8岁。高高的房梁,矮小阴暗的房间,数不清的毒打与血腥味扑面而来。 在极度的疲惫与恐惧下她几乎是慌不择路的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等她回过神来,许若发现她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处悬崖绝壁上,悬崖下面是漆黑的水潭它在那些灯光映衬下,闪着诡异的光泽。 而她的前面是数不清的人群,站在她的对立面上嚷嚷着要抓她或者“找到了”的话语。 眼前的人好像被时光重叠,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逃不出的黑色巷子。手电筒的光芒照的她睁不开眼睛,对面的人好像也知道她站在悬崖边上不敢过来刺激她。 许若用手臂挡着灯光,不停的往后退。她其实有一丝意识清楚的知道自己站在危险的边缘,但身体却不由她控制的往后退着,甚至脑海里最清晰的意志也是逃。 不要被抓住,不能被抓住,不能,不能 直到最后她终于,站到了悬崖的边缘,只要再退分毫便会摔下去,万劫不复。 许若清醒的意识在冷笑着,她在对面的人群里看到了被一群人拦着的王叔叔。他很激动的想要冲过来,却被他的下属紧紧的抱着,嘴里也不停的呼喊着什么。 可惜混杂在一堆人声中她听不清楚。 但她突然冲他笑了,那笑容好像她不是在被重重包围的悬崖峭壁上,好像她就是在一个阳光尚好的天,站在太阳里对他笑。 她笑着对他一字一句做了一段口型。 然后毫无预兆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转身跳了下去。 像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了下去一样,无声无息。 对面打着灯光的人全都愣了,直到落水声的传来。他们才像被按了启动键一样炸了起来。 而王树风则呆呆的跪在地上捂住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王叔叔,帮我好好照顾小白,今生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许若对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夜还很长,黑暗沉默不语的笼罩一切。 在无星的夜里,那些警笛声伴随着人类的哭泣传的格外的悠长。 萨姆大陆上,像是毫无预兆的一样天空无声的扭曲了一下。 绝大多数的生物并没有注意到这样奇怪的意象,像往常一样忙忙碌碌的过着他们的小日子。 但这却在少数的人世界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个发现的生物正在打着铁,在仰头喝水的间隙瞅见天。但他并没有在意,憨厚的一笑,低下头继续打着他的铁,咚咚锵锵。火炉旁是他涨红了的脸,鼓起腮吹着炉中的火。茂密的胡须上是一双闪着精芒的眼。 看起来他并不是不在意,而是早有预见吧。 第二个发现的是人类,在巨大又辉煌的大殿里。 穿着繁复白色长袍的人戴着长长的冠冕,看起来华贵异常。 他站在大殿中间的水池边,看着水面中倒影着的天。突然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了一只苍老的手,手上戴着的红色的戒指在闪着雀跃的光芒。 他的身后不知从何处,钻出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领了命离去了。 大殿的一侧,咚咚踏踏的驶出了一架马车不知道向着那个方向离去了。 第三个发现的是亡灵,第四个发现的是精灵,第五个是兽人,第六个龙族c第七个 最后一个。 许若在无尽的黑暗里走了许久,到了一种已经麻木的境地。终于世界被开了一个口子她被轻轻的抛了出去,在久违的阳光里她看到了一架在阳光下泛着光的骷髅。在石头做的椅子上支着手躺着。 而费尔南也发现了这个人类小孩。 哟,黑眸黑发,珍稀品种。 风很沉默,在他们中间刮出一阵凉意。 然后不止一次的提醒着他们彼此赤≈裸的事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初逢1 许若呆呆的坐着看着眼前的骷髅头,她想站起来却发现没有力气,手和脚都软趴趴的她抬起手想把自己撑起来。举到眼前才发现自己的手肉嘟嘟的竟然缩小了一大圈,她试着抓握了一下,发现骨头很柔软并没有多少力气。 她看着对面依然靠在石椅上的骷髅发现他好像没有站起来的打算,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是活的是一个有思想的生物。因为他对自己的到来感到了一丝的惊讶并且表现出来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确实的表现出来了。 许若对此感到了有一丝的威胁,她不停用手臂的支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但却徒劳无功,她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摔倒爬起摔倒,却没有移动分毫但自己却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许若目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目测3岁,她有些自暴自弃了。 等许若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骷髅正在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许若被气的鼓起了腮帮子眉头一皱,又有些丧气的躺倒在了地上。 她不想起来了。 而对面的费尔南则有些想笑的歪头看着对面地上躺倒的小人,他从小孩的第一次爬起就一直在注意她了,小小的人肉嘟嘟的总让人能联想到美好的事物,像彼时自己正在晒着的阳光。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摔倒因为运动而变得红彤彤的脸,而最有趣的是她最后的生无可恋的表情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费尔南完全不担心眼前的小人逃走,他有些好笑的想着此时对方连站都站不起来。所以他就慢悠悠的躺着那,心情有些像被自己宠物逗乐的主人,但主人却一定要矜持。 此时一阵风吹过,许若躺在地上突然感觉到了全身被风亲吻过的触觉。虽然此地的温度不低还有点偏高,风还有些凉爽。但是许若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穿衣服的事实,她顿时羞耻心爆棚的坐了起来。 然后看了看四周发现方圆百里并没有任何遮蔽物同样的也没有任何人烟,整个世界好像也只有眼前的骷髅和她自己。 她盯着骷髅浑身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发现对方是一个雄性生物,但奈何自己的附近并没有任何布料,甚至连树叶植被都奢求不到一片。她突然有些自暴自弃的继续躺了下来,不停的安慰自己,物种不同物种不同,白菜萝卜物种不同,人与骷髅物种不同 我还小,不要紧,我还小,不要紧 啊啊啊啊啊啊!!!要紧也没办法,她现在就是一级残废动都动不了啊,动不了。啊啊啊啊啊啊!反正他也光着,不吃亏,不吃亏,咱们不吃亏 不吃亏你个头啊! 许若漠然的看着天,生无可恋。 你看又不可能更糟了。 然后,天打了个咳嗽,乌云上来了。 岂可修啊! 像只是一瞬间的事,乌云就把整个世界严严实实的拢了起来。风刮了起来,越刮越大。 原先躺着望天的许若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她看着旁边的骷髅,骷髅看着她,大眼瞪小眼。 然后慢慢的半空里渐渐的出现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然后就在许若和费尔南大眼瞪小眼的功夫里龙卷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大。 许若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就见眼前的骷髅从石椅上跳了下来,一把捞起她就跑。路过石椅背后的时候还拐带了两只雪白的小狗,一手夹一个,跑的飞快。 没多远的距离就看见了一处地洞,骷髅抱着她们跳了下去。 许若一路提着心没敢动也没敢出声,反正她也动不了索性就看看他想把自己带到哪,许若的小脑袋里是这样想的。 可看到眼前窄小的地洞,她的心也是猛地跳了下。但跳下去后却出人意料的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阴暗潮湿,而是一处温暖的地方。干燥的草垫竟然有种薄荷清新的的味道,她喜欢薄荷许若趴在草垫上想着。 然后出乎意料的她居然恢复了行动能力,旁边的小白狗一直用头拱着她另一个轻轻咬着她的手。她们闻到了幼崽的味道,她们想跟她玩。 可许若没穿衣服啊!她不想玩,她想要衣服。 许若怨念的想着趴在草垛上装死。 然后随着一片漆黑她的视线被挡住了,是一件衣服。她扒开盖在自己脑袋上的衣服,抱着它都快要高兴哭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草垫旁坐着的骷髅。他也穿上了衣服一身繁复的欧式贵族装但又有些不同,但许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几乎是欣喜若狂的穿上了衣服,第一时间站起了身用着自己刚出炉新鲜热乎的行动能力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费尔南被抱住了,他有点手足无措。毕竟这是他成为骷髅之后第一次被人类抱,有点紧张也是应该的。 在那个才短短3英尺的小人跌跌撞撞跑过来抱紧了他,埋在在他的胸口说谢谢的时候。 费尔南整个骷髅都不好了啊,这个小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现在的小孩看到骷髅都不跑了吗?你这样让我怎么在风暴周之后把你丢出去啊! 萌的肝颤啊! 费尔南,愣了好久才慢慢的把张开的给双臂合拢了。他缓缓抱着怀中的小孩就好像他曾经抱着这个世界一样,他好像听见骨头缝里那些阳光都没有融化冰在融化的声音。 费尔南慢慢的收紧了双手,低下头。 嗯,他决定养她了。 而许若还不知道,她被费尔南的胸口捂得透不过起来了,唔~~想挣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遇雪2 遇雪2 许若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洞很暗但很宽敞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许若小小的一团老老实实呆在那,如果不注意都看不到。 地洞的出口挂在许若头上,许若抬起头只能看到呼啸而去的风没有一丝阳光。她转过头看着不远处靠在墙壁上在看书的骷髅,又看看身边已经熟睡了的两只小白狗,悄悄爬了过去。 费尔南看着书,骷髅有夜视功能,而他只有对这点很满意。然后突然翻动书页的空档中无意间发现了已经爬过来在他身边一脸可爱卖萌看着他的许若,肉嘟嘟的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啊啊!散发着我很好捏,快来捏我的气息啊!费尔南知道他的书看不下去了,于是他果断的放下了手里的书张开了双手。如他所想的小女孩爬到了他的怀里窝了起来,费尔南抱着她。完全不想看书了好不好! 然后他就抱着小女孩,他们一起静静的听着洞外的风声,他的心竟有了片刻的安宁。 然后的然后突然怀里的小女孩就轻轻的仰起头看着他,问。 “你叫什么名字呢!” 太久没有说话的费尔南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有些沙哑的缓慢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费尔南。” 谁料小女孩居然突然正襟危坐了起来,她转过身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 “费尔南,你的骨头硌的我好难受。” 然后费尔南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从自己的怀中钻了出去了 许若回过头来看见了费尔南可怜巴巴的神情,又调转回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把头放在了费尔南的大腿上枕着看他。唉,真是个缺爱的骷髅。 许若叹着气,枕在费尔南的腿骨上。看着头上的那个呼啸着狂风的洞口,在黑暗中一个人走了那么久,刚见到的阳光的时候近乎有了一种虔诚热爱的心态。即使她见到的第一个生物是一只骷髅,但也不妨碍她对他的好感。 她并没有深究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没有人能给她答案也并没有说明,她总不能让上天回答她的问题,她甚至都不敢纠结自己是否活着。但她知道这没有意义,她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个世界,稀里糊涂的会说这里的语言。一切都稀里糊涂的像蒙了一层雾,镜花水月的让她不敢打碎。就怕自己得到的只是那冰冷谭底的一具苍白的尸体。 所以她抓住眼下,即使明天就会结束但她还是想再活上一天,因为从现在开始每一天都是她偷过来的,活的真像个bug。 所以她会自娱自乐。 许若抬头看着在呼啸的风声里费尔南认真看着书的脸,在黑暗里苍白的骨头都是优美的形状,生而为人的时候一定很绅士很美丽吧。 她想用着仅有的一些生物知识想搞懂费尔南的发声器官,她搞不懂一个连声带都没有的家伙是怎么和自己说话的。 她盯着费尔南裸露在外的颈骨看着,然后不小心就看到了费尔南衣服上的精致的花边,她被那些花边所吸引过去了,盯着盯着那些繁复的花纹眼睛就飘摇着不想睁开了。 不久,她睡过去,毕竟小孩子的精神总是不佳的。 最后的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若被一阵响声惊醒了。但费尔南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在哄她,示意她继续睡。 但许若睡意朦胧的双眼却下意识的往洞口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都惊了,睡意全无。 原因无他,只因为她在洞口看到了一匹狼,小山丘那么大的一匹狼。 毛色雪白,四肢矫健,眼睛里闪着丰盈的绿光还有着一口锋利的牙齿。 出于对野兽的恐惧与对巨大事物的畏惧,许若悄悄往费尔南的身上靠了靠。她好像下意识的选择信任这个生物,她能从他的身上汲取点勇气,这真是一件在平常都不可思议的事,但许若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就是愿意往他的身边靠。 费尔南对此毫不所知,但他对于洞口出现的那只狼特别不满。 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他看着那只巨大的狼轻盈的从洞口钻进来,像只偷了东西的狐狸。先看了看挨在一起熟睡的两只崽子,为了不惊动他们。她迟疑了片刻,轻轻的抬起了爪子踏着地,来到了费尔南的身边。 而费尔南却用着略带点不满的语气对着面前的狼训斥到。 “阿尔曼,你可真不是个好母亲。每次都要我帮你带孩子。你的两个幼崽每天都要绕着我问,妈妈去那了,妈妈去哪了。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他们。” 阿尔曼在费尔南的训斥下,巨大的身躯缩着脖子居然有些内疚的感觉。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对费尔南说 “小点声,让他们醒了我可就走不了了。” 费尔南有些警觉的看着阿尔曼。 “你又要去哪?” “没去哪!风暴周我能去哪,就是逛逛而已。”巨大的雪狼有点贼眉鼠眼的垫着脚,往费尔南的旁边凑着,挨着他趴了下来。 厚重的皮毛就像一块巨大的毯子,盖在费尔南的身上。费尔南随手把许若往怀里一带把阿尔曼茂盛的毛发扯过来,盖住怀里的小人。 不紧不慢的说, “风暴周里你就不能出去了?上次一整个风暴周。我可都没有见到你的狼影。” 阿尔曼心里一凉,心有愧疚更不敢说话,只好拿一双眼偷偷的瞄着费尔南。却无意发现中了费尔南怀中的许若,而许若碰巧也在用眼睛偷偷瞅着阿尔曼。 所以她们俩就大眼对着小眼一起看着对方。 然后阿尔曼突然靠近来,巨大的狼吻接近了许若。许若有点紧张,然后她接下来她就一点一点的看着那大又长的狼吻离她越来愈近,越来越近。 然后舔了她一口。 粗糙的的舌头划过许若的脸有点生疼,许若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费尔南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表情,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骷髅一样平静无波。 许若有点小小的失落,她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费尔南在和这头庞大的白狼在说什么。她只看到他们一直在张合着嘴巴,但并不发出声音。 所以她有点恐慌,人类对于那些他们所不熟知的事情的恐慌。 阿尔曼看着那个一直盯着她的小人,忍不住嘴贱上去舔了一下。悄咪咪的观察了一下费尔南的表情,发现并没有什么蹊跷,忍不住偷偷的砸吧砸吧嘴。 嗯,味道不错。 “费尔南,这是你新养的宠物吗?” “算是吧。”费尔南微微摸了摸盖在许若身上阿尔曼的毛发说。 “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们这个鬼地方。可没有可以能给人类小孩吃的东西。”阿尔曼略带担心的提醒着他。 “我的储物戒里还有点人类的食物,而且我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正在哺乳期吗?” 费尔南低下头看着裹在毛发里的小孩摸了摸她朝着他看的小脑袋,安慰的顺了顺毛。 一脸不经意的问着趴在她身边的白狼。 “你不是去找离开这的通道了吗?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是找到了,不过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去找离开这里的通道了。” 白狼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要不然呢?你这么久,这么久地不回来难不成跑去玩了。” 费尔南此时突然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在一片黑暗里传出去很远很远。黑暗里许若抬头看着无缘无故轻笑的费尔南,不远处的草垫里两只幼小的的白狼在酣眠里微微的蹬动着她们的小腿。 洞外的风声还在呼啸着,而洞里却显得一片安然宁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转3 “不然呢?阿尔曼你可不是只坐以待毙的狼啊!” 费尔南空荡荡的眼眶转过来看着阿尔曼,他让阿尔曼觉得那些眼眶里并不是没有东西的,而是仿佛有一团团狡黠的光在看着她,闪动着灵魂的火焰。 其实阿尔曼很早就在找出去的的路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她怀上这两个小崽子的时候开始的。 她们这一个种族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居住到这了,追溯到她也数不清的年月里。很漫长,很漫长漫长到她第一天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一月一次的风暴周,常年的寸草不生。一座亡者之地,土地里都像渗着血。周围围着迷雾,锁住了里面还是幼崽的她,也锁住了外面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眼前这个骷髅的到来,让她看见了缝,牢笼的缝隙。她听着他说着的世界,疯了一样的从心底涌出一股欲望。她要出去,出去,去看看外面哪个被叫做自由的东西,她不能困在这里,她看到了希望又要自己绝望。天这个东西,不能这样对她。 这种欲望直到她幼崽的出生开始,就猛地从她的心底迸发出来了,突破了理智。她疯了,疯了一样跑进了迷雾用身体撞击着那个封印,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这个困压着她的牢笼。她不甘,她不甘,她凭什么甘。 她不能让这个牢笼困着她,困着她的孩子,她孩子的孩子 永生永世。 所以她在生下幼崽之后就开始寻找,寻找一个裂缝。寻找一个契机,她开始没日没夜,她开始在危险的风暴周里外出,她开始进入那些她以前不敢涉足的危险之地,她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冒险 终于,终于,她看到了,她看到了 “你,你找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一条裂缝。封印上有一道裂缝,在迷雾的最北边,封印虚兽地盘的最深处,有一道缝隙,有光的味道。” 白狼说着居然兴奋的站了起来,眼神里闪着光她甚至激动的还想要跳起来。 却被费尔南制止了。 “嘘” 费尔南伸出了一根指骨压到了他的下颌骨边。 阿尔曼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立马僵住了,她小心的看了一下睡在草垫上的幼崽。又慢慢趴下来了。 费尔南则继续淡定的捞起阿尔曼的皮毛盖在许若的身上,拍拍她示意她继续睡。 许若表示一头小山一样的狼在她旁边虎视眈眈的,根本睡不着! 但是费尔南并没有注意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脸上惊恐的表情。 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许若的脑袋,像在摸一个宠物。问着旁边的白狼。 “除此之外你还看到了什么了。” “那倒是没什么了,就是今天突然感觉头顶的天晃了一下。封印出现裂缝这件事有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等风暴周过去了你去跟我去看一眼我们查一下吧。” 阿尔曼有点没心没肺的说,她甚至都没有怀疑到费尔南旁边女孩的来历。 “好。” 但费尔南不同,他一边答应了阿尔曼的请求,一边低下了头看着靠在他怀里那颗安安稳稳的小脑袋,笑了笑。 夜还很长。 风暴周,是生活在这片土地里所有生物对于每一月里一周充满风暴日子的统称。 在这片土地上,谁都知道在风暴周里不要出门。这仿佛是一条默认的铁律,因为谁都不知道在那个钢刀一样的风暴里会有什么,他们都听到过风暴中心传出来的哀嚎声,那叫声,声声凄厉进灵魂里,生物的本能使他们不敢靠近。而每一个在风暴期里达到顶峰的日子里,进入风暴的生物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而在风暴周过后则是长久的暗沉的天气,好像天上都笼着一层雾一样。只有在风暴周来的那个日子里,天才会像赏赐这里的生物一样赏给他们半下午的阳光,像个正常的日子。 而这里的生物万年来就是靠着这种天气生存下去的。对于他们来说阳光也是一种在这贫瘠的生命中额外的奢侈品了。 许若不知道她在阿尔曼的洞穴里呆了多少天,在这里时间好像是没有意义的。她只知道饿了要吃渴了要喝,靠着和费尔南说话打发时间。 费尔南的储物戒里的食物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硬邦邦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许若每次吃都要靠着嘴里的唾沫把咬进嘴里食物濡化了才能吞进去,一次一次,不厌其烦。没办法她现在的身体的状况太娇嫩了。 不过比起费尔南的硬邦邦的食物,许若还是比较中意阿尔曼的奶水的。甜的多好喝啊!还容易消化,但遗憾的是不能以此为生。其实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许若慢慢的发现其实阿尔曼是一只很好的狼,有点一惊一乍c有点脱线c有点没心没肺但很爱她的孩子。对自己和费尔南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奶好喝啊! 许若在内心中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有奶就是娘的做法,但身体上还是很诚实的扑进了阿尔曼的怀抱。 她形容不好,阿尔曼是吃素还是吃肉的。 因为他们这个种族是吃土的,而且一脉单传,有丝分裂。所以他们这个族群无论雌雄到了时间都会自动产子,不用找到另一半。 许若问过这个问题,费尔南转述了阿尔曼的话。她说她也搞不懂这个结果是他们一族本来就是这样还是被这个环境硬生生的逼成这样的,反正她是没见过除了她之外的狼。 结果当然又是一个无疾而终的话题。 风暴在达到顶峰的时候突然减弱了,然后越来越小风声也忽远忽近的。终于有一天许若从草垫上醒来的时候它终于停了。 费尔南抱着她钻了出去,许若第一次看到了她来到的这个世界。 彼时风暴已经停止,天地间看不到一点风。乌云被原来的狂风卷着卷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遥遥坠在天边。而露出的天也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灰蒙蒙的一团像笼着雾,看也看不分明。 暴风卷过的土地没有一点植物,土壤还泛着红像是干涸的血液染过的样子。 整个大地除了他和费尔南好像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一样,空寂绝望。 费尔南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在这片土地上,踩在干枯的土壤上咔咔作响。 但许若在费尔南的怀里远远的往远处望,好像隐隐约约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了一片黑色的湖泊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分明。她不禁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费尔南注意到了她这一不老实的举动,用手把许若想要窥探外面的小脑袋往下压了压。带着笑意着开了口。 “那是黑湖,在每一次风暴周后出现只出现一个星期,然后就会干涸。只有下一次风暴周后才能出现。” 然后他伸出了掩在黑袍下的手,摸了摸许若朝他看的小脑袋。 “但是你一个人的时候千万别往那边去。” 许若刚想抬起脑袋问为什么。就看到了道路旁走过了一只老虎灰杂的毛发泛着血丝的双眼,瘦骨嶙峋。 它远远的看着她和费尔南不敢过来。 而许若收回了刚到嘴边的问句,默默吞了下去。 然后在接下来的路程里,许若又在路旁看见了形形色色的动物。 像土块一样的鱼在匍匐前进,有像刺猬的鸟在天上飞过。还有长着人脸的小蛇一群一群爬过,小山一样的生物外表鲜红表面像泥土一摇一晃的走过,走的时候大地都在晃动。 相比之下那只老虎简直乖的像只小猫咪。 但他们都出人意料的避开了穿着一身黑袍的费尔南。 也不知走了多久,许若按照费尔南慢吞吞的步程来看距离也不远。 然后他们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旁,山洞被巨大的石块掩着不仔细看是看不到它原本是一个洞口的。 许若只见费尔南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跟前,用手像拨弄一个什么不经意的小玩意一样拨开了挡在洞口的巨石。 然后她一抬眼就看见了那些洞里的风貌。 闪瞎人狗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金4 洞里是一片金光闪闪。 成堆的金币,像一条长河横铺其间,红色的宝石散落在旁,镶嵌着翡翠的王冠埋在金币堆里。华美的剑鞘横放着银色的锁链堆砌着。 世间的任何语言都不能形容其中华美的万分。 而直面这些的许若,表示简直闪瞎人眼啊。 许若有点糟心的想费尔南常年住在这眼不会瞎吗? 她抬头看了看他突然郁闷的想到他没有眼睛。 费尔南看着许若郁闷的小脸,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抬步走了进去。 费尔南敲了敲一旁的墙壁,壁上的火把就渐次的点燃了,更把整个洞穴照得富丽堂皇。 金币堆的尽头被清出来了,独独的支了一支火把。下有一张软榻,上面散落着成堆的衣服精美异常。 费尔南抱着怀里的人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走到近前看到那堆衣服停顿了一瞬间。但费尔南还是故作自然的微微侧过身黑袍一下挡住了许若的视线,等那张榻再出现在许若的视线里的时候榻上成堆的衣服却已经不见了。 费尔南轻轻的把许若放在了榻上,站在塌边看着她,滑落的黑袍露出了光洁的头骨。 许若看着对面的骷髅,他看着她的样子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好像有了头绪。只见他跑到那堆宝物堆里挑挑拣拣的看了片刻,拿起了一只金色的碗但歪头看了一会又扔了回去。然后他突然看到旁边的一只白玉的碗镶着几圈金色的花纹颇为别致。 他捡起了那只碗对着灯火看了一会,又环绕的在周围看了一圈。才勉为其难捏着它把它摆在了许若的面前。 许若看了看面前的碗,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还在思考着什么的费尔南。 他这是把自己当宠物养了了吗?这算是食盆? 费尔南在思考,他记得他在还是人类的时候还是挺喜欢小孩子的,也看过别人是怎么养小孩子的。但他也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了,那些身为人类的回忆也模糊不清了。他都快忘记怎么做一个人了。 费尔南忍不住摸了摸老老实实呆在床上的小脑袋,心里有点欣慰,他终于也找到了一个不怕他的小孩子了。 许若有点小脾气的挥开了头顶上的手,她发现费尔南怎么特别喜欢摸她的脑袋啊!她现在就这几根毛摸秃了怎么办,哼。 费尔南也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只是思考着该给许若找一些餐具。要一套银制的刀具和一套银制的钗子,还有一套陶瓷餐碟,还要有一张用餐的桌椅还要 他低头看了看还在抬头看着他的许若,打了个响指。 就见到,一张金色的长桌从那一堆金币中抖抖身子悬浮了起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成套的餐具和碟子杯子,她们轻轻的落在离许若与费尔南不远的地方,码好了规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不差一毫。 但费尔南左看右看还是不甚满意,他仿佛和这个东西较上了真。终于他思来想去挥了挥手飘来了一张华美的布帛和花瓶。桌上的东西又重新打乱摆放,终于费尔南看着桌上的东西有点满意了。拍了拍手,但看着那个空荡荡的花瓶又忍不住的谈了口气,好像在感叹它的不完美但又无可奈何。 许若看着那一堆一堆的餐具和自己悬浮的桌椅睁大了眼睛,又看了看正站在眼前叹气的费尔南。 忍不住的在心里想,这是神仙教母吗?还是自带龟毛属性的。 但看着这些东西许若的心里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于是她马上就行动了起来。 她伸出了手小小拉了拉费尔南的衣角,抬着头看着费尔南转过来的脸示意他过来。一脸傲娇的 仰着头抱了抱眼前的骷髅。 既然你这样用心了,我就不计较你把我当宠物养了,哼,还不快谢谢我。傲娇的许若满脸写的都是这个。但费尔南却不知道傲娇是什么,只是一脸欣慰的拍了拍怀中小人。 哼,不理解傲娇的骷髅。许若加紧的搂住了费尔南的腰,用力的蹭了蹭他的衣袍。 但突然许若发现费尔南的衣袍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分的扭动,许若搂的更紧一点还会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吓得一惊松开了抱着费尔南的手,费尔南却一脸好笑的看着她掀开了自己的衣袍。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骨架里却是两个毛茸茸的家伙,是阿尔曼的幼崽。她们现在正一脸凶狠的咬着费尔南的肋骨,掀起了衣服外面的灯火照进来还让她们突然愣了一下。 费尔南一手一个用力的把她们拎了出来,放在了许若的旁边。两只幼崽明显还没搞懂是什么情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点懵,居然就这么听话的坐到了许若的旁边,一动不动。 费尔南有些嫌弃的拿出了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肋骨,许若看着对面的费尔南有些幸灾乐祸的捂着嘴偷笑。 如果费尔南还有眉头的话现在估计也已经狠狠的皱了起来了。 许若想想就乐不可支。 好半天费尔南擦干净了自己的肋骨,但抬起头却看见了幸灾乐祸的许若。他有些恼羞成怒的狠狠的摸了摸许若的小脑袋。 然后开了口叮嘱着许若。 “明天我要和阿尔曼出去办事情,你和这两个小幼崽就呆在这个洞里。不许出去,我会在洞口布下结界,只要你不出去就没有动物可以进来,食物我会留足,你要注意好好照顾阿尔曼的幼崽,她们已经可以到了吃土的年纪,但记住不要给她们啃金子千万不要。” 许若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以示了解,然后望了望旁边同样一脸懵懂的幼崽们。 然后她问“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呢?” “大概10天吧。在10天的时间里你要保护好你自己,等到我回来。不许让任何东西进来懂了吗?” 许若乖巧的点了点头,而他旁边两只毛绒绒的幼崽也有样学样乖巧的点了点头。 费尔南看着这些也有些老怀欣慰点了点头。 明明他还是一只年轻的骷髅却硬生生被这些幼崽逼成了唠唠叨叨的老头子,想想都有些心酸。 就只是一个夜晚的时间第二天很快就到了,许若在昏昏沉沉中目送费尔南在暗沉沉的天色里早早出了门。 然后她趁着天色还早抱着怀里的幼崽滚到一旁又睡了一个回笼觉,等到她醒的时候。却早已没有费尔南的身影,只剩下床边两只蹦跶着舔醒她的幼崽。 许若看着她们陷入了沉思。 唔,两只都是女孩子我应该给她们取个名字才好称呼她们啊!阿尔曼好像没有给她们取过名字啊! 唔,许若想了好一会,看着还在她面前蹦跶的两只。 唔,脑袋上有黑色毛毛的是姐姐叫千娇好了,那没有黑毛毛的妹妹叫百媚好了。 就这样愉快(粗暴)的决定了,许若拍了拍手下了床晃动着她小小的双腿看着这个洞穴,没有任何人生活过迹象,除了这张榻子。 费尔南好像就没有留下任何他的印记了,许若看着这些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切都不真实的。一觉醒来她还是那个她,坐在满是阳光的教室里听课,耳边是老师的讲课声。一切都还是最美好的时候,池浅也没有死去还能在放了学的路口迎着夕阳对她笑。 许若尝试的闭了一下眼,等睁开眼的时候却还是看到了那个冰冷冷的洞穴,成堆的金币和宝物还有满洞撒欢的千娇百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冰冷冷的真实。 许若看着眼前的一切气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许若捂着自己的头把所有郁闷与烦躁都化为了一句长长的叹息最终飘散在冰冷冷的洞穴里。 幼崽们的胡闹被叹息声打断不解的看着这个叹息的人,世界这样有趣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叹息呢? 她们的小脑袋还搞不懂这些深奥的东西。 许若看着她们自嘲的笑了笑,但这笑声未传多远也被这冰冷冷的洞穴所吞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缝5 天还没太亮,天地都是昏沉沉的一片,是个混沌的模样。 黑漆漆的洞里只有金子们还在弱弱的发着他们本身的光。 费尔南轻手轻脚的起身了,但动静还是惊动了睡得浅的许若。她也爬了起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幼崽,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她揉了揉眼看着起身的费尔南示意他继续,她想要看他出门。 费尔南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好像是他表达情感的唯一的方式了。他替许若掩好了毯子,示意她继续睡又看了看许若身边睡得正香的两只幼崽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惊醒她们,自己披上了黑色的长袍出了门。 他没什么要带走的,其实也不需要休息。但昨天看着许若熟睡的神情他突然就想睡了,他拥着小孩轻轻的放松着自己的精神力。奇异的舒服,虽然他最后还是没有睡着。但看着怀中安稳的睡颜却奇异的感到了满足,就像是自己睡了一觉的那种满足,他终于也体会到了曾经还身为人类的乐趣。 费尔南摸了摸自己微凉的指尖,仿佛还能从中感觉到刚才温暖的气息。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趴在洞口前的等着他的阿尔曼,她看见他来了正要起身。费尔南看着她,看着她身上那些厚重的毛发,突然就有些神经质的把自己的手插进了那堆毛发里。 想试试暖不暖。 啧,有点硌手。他又有点嫌弃的缩了回来。 阿尔曼被他这一系列的变故搞的都愣住了,一脸惊讶的看着费尔南。 等她回过头来,想问一下他到底想干嘛。 却发现费尔南已经绕过她径直向前走了,袍子的衣角划过了她的前爪,阿尔曼只好连忙赶上。 而在他们的身后慢慢的随着费尔南的离去,一层发着淡光屏障缓缓的覆盖了整个洞口。 等阿尔曼终于追上费尔南之后,她看着在黑袍下冰冷的头骨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了,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跟着他向前走去。 其实费尔南也是她在一个难得有阳光的午后捡到的,那时候她才刚刚怀孕。正在一边养胎一边晒着阳光。然后突然费尔南就凭空的出现在了半空中,他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的时候吸引了一大批的住在此地的生物,它们急不可耐的把费尔南围了起来想要把他分食,密密麻麻的向他涌着过去。 不得不说那时的费尔南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也不像现在一样都是骨头。那时的他身体上满满的都是肉啊!柔软的皮肉肌肤布满了他的表层,在此地的生物们看来这就是一块行走的没有任何防护的粮食,充满了诱惑力。 所以他们前扑后继的冲向了费尔南,阿尔曼当时倒是没有上去分一杯羹,她在养胎不想动。 而且她又是吃土的,所以费尔南对她没有半点吸引力。 所以她就在旁边围观了全程,围观了费尔南怎么样用一把短短的小铁片干翻了所有觊觎他肉体的生物们。然而就在后来费尔南过了很久很久后告诉她,那天他拿的是剑,他的剑不是铁片。 她当时就在旁边看着,那些怪兽的尸体一层一层的垒在费尔南的脚边,喷溅出来的血染红了费尔南的衣衫和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红头发的少年。但他的手却极稳一剑一个从来不曾抖动一毫,没有一会他脚边的那些生物的尸体就垒了高高的一堆,但战斗还在继续又有更多的生物补了上来。阿尔曼看着费尔南杀了很久很久,久到慢慢的她看的出来他剑也快不稳了。 那群想觊觎他的生物,也渐渐的不敢上去了。 逐渐的围成一圈,这也让费尔南得到了暂时休息的机会。他扶着他的剑半跪着在那些尸体堆上,冷冷的居高临下下的俯视着下面的那群生物。他们都犹豫着不敢上前,阿尔曼也因此看到了费尔南的全貌,他显然已经很累了但面上却不显只是轻轻的喘着气看着周围的世界。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阿尔曼,他明显也把她当成下面那群野兽的一个了,冷冷的和她对视着。他看的出来这只狼是只有智慧的生物,而阿尔曼也看着他,她估计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费尔南当初的眼神了,那样的冰冷孤寂绝望甚至不像一个生命该有的情绪倒像一块冰冷冷毫无生命的石头。 她当时有点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不自然的把自己和他对视的眼睛移开了。 费尔南和那些生物对峙了很久,敢上前一步的东西都被他一剑杀了。他仿佛很懂得怎么震慑这群生物,那些生物们在他脚下的尸体堆边转了很久但都不敢上前一步,最后慢慢都散了而每个临走之前都会忍不住不甘心的望一眼站在尸体堆上的那个人,又会很畏惧的看一下他手中的那个小小的铁片。 最后只剩下了还卧在一边从始至终都没动过的阿尔曼,费尔南冷冷的看了阿尔曼很久,而阿尔曼也无辜的看着他。但下一刻费尔南毫无预兆的就狠狠的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支撑不住的倒在了他脚下的尸体堆上。他挣扎的拄着他的剑想要爬起来但他却始终没有爬起来。 阿尔曼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他站起来,于是便大着胆子向他走了过去。她走到近旁看着倒在尸体堆上起不来的费尔南,本来是打算就近按死这个祸害的,也为自己日后消灭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但她突然看到了费尔南倒在地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脸还有伤痕累累的躯体,突然就有点心疼下不去手,她抬起的爪子抬了又放,抬了又放但始终下不去爪。 可能是因为她也有过和他一样的躯体吧,她们一族从生下来开始就有两种形态。一种是狼型一种也就是眼前费尔南的形态了。但她嫌这种形态太麻烦就没用过,但这也是阿尔曼下不去手的原因之一了她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生物是不是她的同伴,毕竟她也没在别的生物身上见到过这种形态。 还有一个原因那估计就要归功阿尔曼刚刚怀孕那爆棚的母性。 最后阿尔曼也没能下的去爪,她把他衔回了自己的洞穴。阿尔曼当时也不知道她是以什么心情把费尔南衔回自己的洞穴的。只知道她把他衔回洞穴之后给他检查了一下了伤势,她敢断定他当时是绝对活不了的,他的大腿被捅了个对穿腹部也有多处又深又长的伤口,四肢也有多处大小不一的伤害。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的心脏被一颗长钉深深的钉住了。 阿尔曼敢拿她的脑袋保证那颗钉子绝对不是尸体堆下那群本地生物干的。她不可置信的深吸了一口气,那这样说这个生物一直心脏钉着一颗钉子和外面的那群奇形怪状的东西战斗了这么长的时间。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 阿尔曼一边不可置信着一边把费尔南留在了洞里,准备等他死了就把他丢在洞外任那些野兽啃食。可只是一天过后费尔南就在她地眼皮底下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看着他渐渐褪去血肉露出骨骼,那些血肉慢慢地消失。而那颗钉子却始终悬浮着在他的胸膛,她想帮他把它取下来,但她发现她居然不能碰那颗钉子,一碰皮肉就会被烧焦。 她渐渐的开始不敢触碰那颗钉子了。 然后第二天费尔南就醒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新的身体,没有说话冷漠着。 阿尔曼觉得他不太高兴,毕竟他原来的那个身体还是很好看的。 然后就听到费尔南轻笑了一声,而阿尔曼没听出来里面自嘲的意味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笑,难道他很喜欢这个新身体。 阿尔曼有点弄不懂了。 费尔南在她的洞穴里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呆了三个月没有出去,然后三个月后他走了出去。 没有道别,没有留言,这让本来一只狼住的阿尔曼有点不习惯,毕竟她孤单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像同族的家伙,结果又走了,她有点郁闷。 但是一年后阿尔曼就在原本一处地行龙的巢穴看到了他,听说原来的那群地行龙一早就被赶走了。 没有预料,没有转机。 于是就这样阿尔曼不明不白的跟费尔南当了一个极其遥远的邻居。 邻居是阿尔曼自己认为的,她当初极其臭不要脸天天凑在费尔南的身边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个孕妇需要照顾,看在自己曾经救过他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可以让他照顾一下自己。 但那时的费尔南始终沉默着,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于是阿尔曼一直往他那边凑着,直到有一天她在外出去往黑湖的路上遇到了五只龋兽,他们应该是一早就埋伏到那里的,专门为了等她。 龋兽是在这个地方生存的为数不多的几种有智慧的生物之一,嗜血,喜群居。 敢对她下手后面应该不止这五只。 果不其然,在阿尔曼解决这五只后。突然从她身后的石缝里跳出来了一只特别强壮的龋兽偷袭了她,她的腹部被撕咬下来一大块血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缝6 阿尔曼被咬的生生的痛叫了出来。 而在他腹部上撕了一口的那只龋兽,正得意的冲她叫着。然后仰着头把他咬下来的血肉吞了下去。 阿尔曼心里凉了半截,血流的这么多伤口那么深,她不知道她肚里的孩子还保不保的住。 她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只龋兽,她不能慌如果她慌了的话她也不知道今天她是否还能活下来。 而对面的龋兽就等着她慌,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对面的这只得意洋洋的龋兽 龋兽通常体型较小,而眼前这只却属于龋兽里体型非常大的。当然他也是下一任龋兽首领的热门候选人之一。 她看着他,那只龋兽也在看着她,然后他仰天长长的叫了一声。又尖又细难听极了,但并不妨碍着他的身后又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龋兽。 阿尔曼看着眼前的龋兽,像在看一个傻子。而这傻子肯定是被一个聪明的推出来的牺牲品。他就想不到吗?强大如阿尔曼,在未怀孕之前他们这群龋兽敢来也是有来无回。即使怀孕后他们来了,也不一定能跑的掉。但他们偏偏就来了,喜气洋洋的想把她干掉然后回去借此功劳当他的族长,想的太美了吧。 阿尔曼不动声色的在这群龋兽的包围下向后退着,一面提防着可能从某个角落突然冒出来的袭击。 她知道后面肯定还有一群更为聪明的龋兽,可眼前这只笨的龋兽却忍不住了。他指挥着他后面的那群手下们向她冲过来,他在他们的掩护下偷偷的接近着阿尔曼,等一个时机。 阿尔曼当然知道他要干嘛,她也在等等一个时机。 当这场战斗快接近了尾声,阿尔曼咬死的龋兽越来越多了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在阿尔曼转头去咬另一只龋兽的空档,他盯住了阿尔曼的脖子。 毫无预兆的就咬了上去,但阿尔曼可是防备他很久了。抬起前爪就是一记,把那整只龋兽都狠狠的摔到了地面上,然后迅速的奔了过去用身体的优势压制住了他使他不能动弹,然后反口咬掉了他的脑袋。 其它的龋兽都被阿尔曼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一愣一愣的看着阿尔曼站了起来,把她脚边他们老大的尸体叼着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给扔了回来。 这一举动震住了其他的龋兽,他们看着在他们面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阿尔曼不禁的竖起了皮毛,想起了以前关于她危险的传说。 他们好像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把他们老大的尸体偷偷的衔回,一边倒退着夹着尾巴逃了,逃了。 阿尔曼也被他们这样的举动搞蒙了,她本来以为自己还会有一场恶战要打的呢!心里居然有点微妙失望,没想到这群龋兽这么怂。 但她也没有失望多久,她肚子里的那群小崽子们开始不安分起来了。也许是因为肚子上受的伤,也许是因为今天的体力用的太多了。也许,也许 她一时间想到了太多的原因了,脑子乱糟糟的一团。但唯一庆幸的一点的是剩下的那群龋兽走了。 但她没有高兴多久,她一早预料到的那群藏在一旁的龋兽出现了。 但她已经痛的迷迷糊糊的了,神智都快不清楚了,还恼怒的想着为什么龋兽总盯着她不放。 她看到了那群龋兽的头领,一只双眼闪着精芒的龋兽小心的向她走了过来。这应该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了吧,但她已经痛到忍不住在地上趴着了。 但心里还想着他要敢再往前走一步,她就会拼着拉他垫背。反正她今天也要死在这了,拉一个垫背不亏。 然后的然后,她并没有等来那只龋兽的首领,就看到了一身黑袍恍从天降的费尔南。 然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一阵剧痛传来她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以后,看见的就是满地的龋兽尸体当然也包括那个算计她算计到最后的头领,估计他也没有算计到吧,最后费尔南会来。 当然她也没想到,然后等她目光扫视过了一地的尸体她才发现站在她旁边一直在看着她的费尔南。他开口就是一句责备,一脸严肃又正经。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孕妇吗?大着肚子就敢到处乱跑,生产期也敢乱来。” 阿尔曼刚想为自己解释一下,但突然发现。 “我不是我是准备等一下!生产期!!!” “对,要不是我赶来了过来,你是准备在这群龋兽的面前生孩子吗?” “那我的孩子呢?” 回过神的阿尔曼赶忙问道。 “死了” “什么!!!死了!” 阿尔曼到现在都忘不了当年得知自己幼崽死亡的消息的时候,她生无可恋的心情。 “你那么折腾能活命就不错了,还指望你肚子里的幼崽能活,呵。” 听着费尔南冰冷冷的声音,阿尔曼只觉得当时整个狼都陷入了一种绝望里,她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禁的蜷缩大哭着。歇斯底里的嚎叫着,整个狼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境界。 然后就听见费尔南淡淡的对她说。 “骗你的,还没死呢!不过你再这么嚎下去可就说不定了。” 说着从他自己的黑袍里,拿出来了。他从刚才就一直捧着的两只幼崽。 而阿尔曼却给他吓的一愣一愣的,她现在还没从痛失爱子的伤痛里缓过来,就突然接受到了失而复得喜悦的暴击。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谁让你居然让我一个雄性生物替你接生,这是报复。” 阿尔曼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个尚还很幼稚的费尔南,让她哭笑不得的费尔南。 所以当她的幼崽快断奶了之后,她就总把幼崽丢给他。默默的看着他被自己的幼崽欺负,可算出了当年的一口恶气。 但这一来二去的她和费尔南居然成了朋友,慢慢的她也认清了他原本善良且有些幼稚的本性。 就这样过了五十年,她的幼崽还没有长大。但眼前这个男人却已经磨去很多的不成熟,把他的幼稚深深的藏了起来,实力也越发的深不可测了起来。 五十年对于她们一族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这个男人的族群来说已经是一辈子的光阴了,他恐怕比自己更想出去吧,外面肯定有什么他所恨所爱放不下的东西吧。 阿尔曼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看着一直走在她前面的骷髅想到。 但费尔南却没有察觉到阿尔曼的感叹,但或许他察觉到也不会在意吧。 他只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目标坚定脚下踩踏着冰霜的土地,携着死亡的寂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缝7 从费尔南的住宅到虚兽的地盘,需要4天的路程,一来一回8天。 等到费尔南行程的第二天,他们经过了黑湖。 黑湖,湖如其名。整个湖从湖底到湖水都是黑色,墨一样的漆黑粘稠没有一点透明度可言。在每次风暴周之后都会出现一个星期左右,但这已经是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唯一的水分了。而费尔南刚刚来到这的时候却误以为这是血,但根据饮用过湖水的阿尔曼表示它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腥味,只有着苦涩微咸的滋味,且喝完之后可以很快的补充体力。 所以他们一行经过这的时候,阿尔曼提议带一些上路以备不时之需,费尔南同意了她的提议。 等他们来到湖边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着一大批本地奇形怪状的生物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几乎是整个土地上的生物都聚集到了此处,费尔南听过关于这片土地的传说。传说这里当年是圣战之所,各个种族的战士们都曾在这片土地上战斗过。但最后他们都再也没有回的去,集体陨落在这这片荒凉的土地上。随后这片土地被最后取得战争胜利的光明神封印了,而在之后胆敢进入这片土地的人类都没有出来过的。 所以外界都认为这里是一片死寂,没有生命的坟地。 费尔南没有来到阿尔曼所生存的世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当他站湖边第一次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的时候,他又不得不承认。这里还是有生命的而且还是多种多样,欣欣向荣。即使这里的生活恶劣土地贫瘠,甚至鲜少植被。但却都不能阻止这这些生命的繁衍更替。 这是让费尔南最为感叹而惊喜的事情了,他不止一次的对比过居住在此地的生物特征都发现他们与那些上古的种族之间的密切的联系,且不只一处。 而费尔南由此推测,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物有可能都是上古陨落在这片土地的各个种族战士的血肉将养出来的结果。 想到这费尔南又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阿尔曼,他虽然可以推测过程但他也无法判断阿尔曼的族群,所以阿尔曼的族群对于她自己来说都是个迷。 但正在湖边上把脖子往里伸的阿尔曼却并不在意这些,她生来糊涂也从不思考这些。她的母亲在她刚断奶的时候就在一场战斗中去世了,还没有来的急告诉过她太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而她的记忆传承里谈及的也寥寥无几,所以她长这么大也只懂,饿了吃,困了睡。生存与战斗,思考这个世界的由来又不能让她在下一次拉群架的过程中取胜,她才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呢。 不得不说费尔南和阿尔曼的到来,在湖边引起了一阵骚动。虽然他们都不食肉嗜血,但奈何平时在这群生物的眼里却积威甚重,所以在他们到来的地方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包围圈。谁也不敢上前半步,费尔南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迅速的拉着阿尔曼到湖边取了水装入空间戒指,便打算离开的。 他不太想呆在生物多的地方,那会让他心烦。 但阿尔曼还想再呆一会的,湖边的聚会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生性欢脱的她拒绝不了这么盛情的邀请。但她一想起自己有任务在身又不禁的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跟在费尔南的身后,往他们原来的路上赶。 但眼睛却不安分一直偷偷摸摸的到处乱瞟,一不留神突然就看到一旁小土坡上那群龋兽们。他们呲着牙的感觉像是在笑,此时正在土坡上,围堵着坡下沟里一条落了单瘦骨嶙峋的老虎,旁边的生物看见他们在捕食都不敢上前。 但阿尔曼敢啊!自从当年龋兽一族在她生产期的时候袭击了她,这个仇她想忘都忘不了。每一次她只要看见龋兽了打一架都是轻的,死几只也平常。 这次也不例外,阿尔曼看着一直走在前面费尔南的身影。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悄悄的就向着那个山坡溜了过去。 而终于等费尔南发现身后的狼不见了的时候,阿尔曼已经咬翻了那群龋兽准备小心翼翼的回来了。 但却不巧被刚转过头的费尔南逮了个正着。 阿尔曼有点心虚的缩了缩脑袋。 而出狼意料的,转过头来的费尔南看着阿尔曼的样子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继续沉默的往前走着。 阿尔曼只能继续的跟着,她自知理亏跟在费尔南身后心惊胆战的连脚步都不敢放重。就怕费尔南什么时候回过头来跟她算账。 这样的行为阿尔曼持续了两天,然后他们就到了虚兽的地盘。 就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费尔南突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阿尔曼知道了。费尔南这一路上绷着脸不说话,就是为了让她一直乖乖的持续心虚的状态不烦他。 你看他眼眶里在笑呢!卧槽,这孩子不能要了!!! 阿尔曼突然就郁闷了,一整头狼塌着肩不想理费尔南。 费尔南也不在意,继续披着黑袍在前面溜溜达达的开路。 这一路上他和阿尔曼凭借着他俩强横的实力一路走的都很顺利,可是下面却不一定了。 他有点担心,虚兽们是一群实力强悍且不靠套路出牌的家伙。它们没有实体通常都寄生于雾中,而他们攻击的方式却多种多样,可以这么说只要踏进了他们的雾里就等于踏进了他们的手里。他们想把你捏揉搓扁都随着他们的意,不论是物理还是精神或是魔法都是信手拈来的。 但虚兽也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缺点,那就是他们无法攻击到雾外的生物而雾也才就那么一点的面积,所以他们虽然强大也并不能对这片土地上的生物造成什么危害。 而且在风暴周的时候他们的这个弱点就会变成致命的危害了,所以这也是阿尔曼为什么能够在风暴周的时候进入他们的地盘而能够安全回来。 但现在问题就来了,现在不是风暴周啊! 费尔南看着眼前这一大片雾犯了愁,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他横竖是个骷髅也不怕什么物理的攻击,魔法也有一点的抵抗力,所以他对于那群虚兽们他算得上是一堆难啃的骨头。 但他看了看身后的阿尔曼,可她不一样啊,这可是个有血有肉的大块头。 他有点犯难。 思来想去,他转过身来看着还塌着肩的巨狼咬着牙说。 “阿尔曼你还记得那条裂缝的大概方向吗?选一个方向我用风吹开那些雾我们走。” 阿尔曼被费尔南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到了,一直用风的话等魔力枯竭他们肯定会被那些虚兽撕成渣的。 她有些犹豫的看着费尔南,他的魔力够吗?虽然这货天天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但阿尔曼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打起了小鼓。 “我有数,只要你的路带对了。” 说着,还没等阿尔曼反驳。 费尔南就伸出了手,狂风从他的手下蹿出像只脱离了笼子的鸟,猛地展开双翼吹散了眼前的一大片的浓雾。 阿尔曼站在他的身后都能听到那些隐在雾里虚兽的狂吼。他们被惹怒了,咆哮着挤压着剩余的雾向费尔南他们奔涌过来。 好吧这次不想干都不行了。 费尔南站在她的面前,伸出了手。 请。 阿尔曼看着他狠狠的叹了口气,仰着头向着四周的浓雾嗅了嗅。 然后用鼻尖点了一个方向。 “那。” “你确定? “确定。” 废话我上次在那边撒了泡尿我闻不出来。 不过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而已。 她还是要点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缝8 费尔南手下的风被他牵着,牵成了一道肆虐着的屏障。它咆哮着和屏障外的虚兽们对吼着,一脸凶狠的把一狼一骷髅护在身后。 而阿尔曼在风中仰着头用心的嗅着,风的活动扰乱了气。她必须拿出二十分的认真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费尔南就在旁边站着一手操控着风,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在想许若,这很正常因为假如阿尔曼现在还忙的过来的话也一定会想她的崽子们的。出门在外遇到什么危险总会先想想家里的人的,即使你只养了一只猫你也一定会去想想它的。 他在想许若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用风的原因,如果不快点结束这次查探的话,阿尔曼的两只小崽子们或许能等到她回家,但是许若是绝对等不到他回去了。 他以前曾为人类当然也知道人类的脆弱,他如果和阿尔曼等到下一次风暴周的话。估计他再回去的话也只能在自己的洞穴里看到一具和自己一样的白骨罢了。 他没给许若留那么多食物,因为那些食物只有在他的空间戒指里才能保存的久一点,10天已经是极限了。空间戒指的打开是需要魔力的,而许若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小孩子即使留给她空间戒指她也打不开。 费尔南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回去一定得教许若魔法了。 但突然旁边的阿尔曼忽然发现了什么高兴的叫了一声,用鼻尖指了指一个地方。 “快就是那!” 费尔南下意识的向那个方向看去,却突然脑海一阵恍惚。 这时已经离他们离开洞穴过去五天了。 许若在金币堆的顶上坐着,她很无聊。 距离费尔南离开已经五天了,而这五天来在洞穴里陪着她的只有金币堆下那两只还在撒着欢的姐妹花,还有身下这堆金币。 前者语言不通,后者更是语言不同了。 她也尝试过和千娇百媚一起玩。 但,啊啊!做不到啊! 她尝试着和她们一起玩然后看着两只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整天。 她,她不能和她们一起追着自己的尾巴追上一整天吧,这是在为难她一个人类。 岂可修啊! 她曾经看着那两团毛茸茸雪白白也曾动过撸狼的念头,但当她迈着小短腿追了她俩一个小时后,她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不得不说她现在确实是个战五渣,撸狼想都不要想哦。 不得已她只能找了个不太嘲笑她体力的乐趣,就是乖乖当个守财奴她把这洞里的宝物翻了又翻好好的挨个的欣赏了一遍。 所以现在的她才在金币堆上坐着。 无~聊~啊~ 即使她再擅长发呆但对于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还是挺无奈的,有的时候她也会想想离去的费尔南。但想的多了也就变的莫测了起来,前途莫测未来也莫测她有的时候都在想如果费尔南回不来了怎么办。而想的多了也就愈发的担心了起来。 所以许若一般是不敢想的。 她给自己找点事干为了用生活琐碎去挤满她那胡思乱想的小脑子。 其实她也不光会想费尔南,她还会想这个世界。 她虽然没看过几本关于穿越的书,但穿越这个词语她还是略有耳闻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也不知道自己因何而穿越,但她却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穿越了。 从一个世界沿着暗长的甬道前来,她被重新投入了另一个世界。像游荡的鱼穿过幽深狭长的海峡迈入了另一片新鲜的海域。 她查看的那些财宝基于此来判断这个世界的模样。 铭着家纹的宝剑,嵌着宝石的王冠,古老的金币上还刻着许若看不懂的文字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十几个世纪前的欧洲,国王,骑士还有法师。 许若想起了费尔南的魔法,她不能用任何一种科学的方法去解释它。搜肠刮肚的搜遍了脑海空荡荡的也也只剩两个字。 魔法。 一个魔法的世界个个都比自己强大,她像一只坐在金币堆上有些惶惶的蚂蚁。 然后她又看了看金币堆下的两只滚成一团的毛团又看了看洞口那密不透风的屏障,好像又找到了一些温暖的底气,缓缓的叹了口气,要把那些压迫自己的寒冷叹出去。 继而又放弃似的不管不顾躺倒了,成大字状的看着洞顶上闪烁的荧光。 洞外。 巨大的蜥蜴□□着红色的皮肤,龟裂着边缘泛着白色的死皮。它仰着头趴在土坡上,又黑又小的眼睛被一层薄膜覆盖。 而它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它们。 它们悉悉索索的从土丘下爬出,露出狭长的脑袋,伏在土丘的背面跟着第一只仰着头。 那些是地行兽,而它们仰头的方向正是许若所处的洞口的方向。 它们暗伏着等待着,那个洞口是它们的曾经的地盘是它们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它们的财富它们收藏他们的积蓄全部都在里面。 而最近它们突然感觉洞里那个强大的存在离开了,它们不敢肯定于是又等了两天,又在洞前又等待3天。 覆着薄膜的黑色眼睛细小的在闪着贪欲的光,在天色暗沉的时候又泛着幽幽的蓝光。 矫健短小的四肢有力的抓着地面黑色的利爪闪烁着危险的光,它们牢牢的盯着那个洞口像是要盯穿它。 天渐渐暗了的时候,天地都快合成了一块混沌。然后突然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了一只瘦骨嶙峋的老虎,他的身后跟着一群龋兽密集的像围着食物的蚂蚁。 那群东西离的他很近,像觊觎着肉的鬣狗,发出了又尖又细的叫声。戏虐着看着他们的食物带着玩耍的性质。 他们的动静很大,伏在山丘上的地行兽们也不由得向他们投去了探察的目光。 只见那只老虎跌跌撞撞的跑着,他的身上有多处的伤痕,骨肉外翻淅淅沥沥的撒着一路的血,看着追着他的那群龋兽也能想到那些伤是怎么的来的。 时间缓缓的向前进着,渐渐的那只老虎快要支持不住了,脚步踉跄,但还是坚持着向前奔跑带着求生的欲望举步维艰。 然后,他发现了不远处覆着黄光的洞口,他知道那是谁的洞穴,也知道靠过去会发生什么。大不了是死亡,可现在他却管不了他不想死在这群龋兽□□的嘴下,他必须抱着赌一把的心理靠近了那个洞穴,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然后越走心越凉越走心越凉。 因为以前那个强大的气息没有了,他离去了。 伤痕累累的老虎带着绝望的意味扑到了离洞口还有100米的地方,踉跄着跌倒。 他赌输了。 他倒在地上蜷缩着狠狠用脑袋撞着大地,像是要撞破他那已定的命运。 他不甘心,他想。 他蜷缩在地上,而一直追赶他的龋兽很快就围了过来。他透过那些皮毛的间隙看着不远处泛着淡光的洞口,他不甘心。 他想以山洞主人和那只狼讨厌龋兽的程度如果他们在他们的洞口发现了那群龋兽和鲜血气息的话。肯定会加重对那些龋兽的厌恶程度吧,他必需要给他的敌人留下点什么啊! 所以他小心的计划着慢慢的绷直了身体,搜刮着体内的最后一点能量,他缓缓的匍匐到了地上忍着背上那些龋兽们一下又一下的撕咬,紧紧的盯着那个洞口。 他在找一个机会,在那些围着的兽影的间隙,晃动中开始产生新的漏洞。好在龋兽们并不团结,他们没有一个明确的组织规则。一顿扑上来乱咬一窝蜂似的前踏后踩。 老虎很快便找到了时机。 前面的龋兽扑上来,后面的龋兽还没跟上,他的眼前便有了空缺。 所以等待了很久的他像理所当然似的,猛地就蹿了出去。油滑的从间隙溜过,飞奔向他盯了多时的洞口。 而他身后的龋兽们被这突然的变化也搞得愣住了,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成群结队的扭头就追。 而那只老虎却已经到达了他想要到的地方。 山洞的门口。 山洞里本来百无聊赖的躺在金币堆上的许若被洞口的一声巨响猛地惊起了。她连忙从金币堆上滑落下去坐在堆下探头查看洞外的情况。 而一旁正在打闹的两只毛团也被这响声惊动,向洞外投向了好奇的眼光。 只见洞外一只黑白相间的老虎狠狠的撞上了洞口的屏障。跌落到了地上,那只老虎很大但却又奇异的瘦极了远远的甚至可以看到皮毛下被勒紧的骨骼。 许若看着她身旁的两只毛球,用手悄悄的把她们推到了金币的后面,藏了起来用眼神告诫着她们不要乱跑轻轻拍了拍她们的头,然后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向洞口走了过去。 洞外老虎缓缓的从屏障上缓缓摔落,然后气喘吁吁的看着那些向他围过来的龋兽。他奔过来的路程不长很短,但就是这短短的路程却好像消耗掉了他全部的力量。所以现在的他只能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洞口的地面上。 而那些慢慢靠近的龋兽却奇异的停在了离他还有10米的四周把他围了起来却不敢靠近。 他们在忌惮。 忌惮在里面已经离去的气息,不敢上前。 真是 老虎的嘴角无声的扯出了嘲讽的微笑。 然后他突然像有预感似的一扭头,就看到了正站在他的身后隔着屏障看着他的许若。 一人一虎,相顾无言。 而在没人知晓的边角里,地行兽们暗暗开始了他们的行动,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缓慢的爬行着,长长的尾巴在地上拖出了一个幽深的弧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幻9 费尔南发现他在被人围着,那些云雾散开了些许露出了一群人骑在马上,白色的马银色的鞍踏,上面还纹着些细密繁复的花纹。 那些骑在马上的人沉默着,但很多,一层一层的把费尔南围在了中间。他们的手里都配着华丽而危险的利剑,周遭满是危险的气味。而费尔南身后不知道从何时起浓雾褪去了,露出身后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但就见到又一个人立在那群人的最前面,身后的人隐隐有护着他的模样。 那是一个男人,一头金发一袭红袍加身胸前挂着一条银十字的项链中间点着一点红。 那人没有拿着剑但带给费尔南的感觉却比拿剑的那些人危险多了。 那是维拉杰,应该还有一个人的,拉克菲。 费尔南一转,目光所及仔细的在那群骑士里寻找着那人的身影,果然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他。他隐在马下看起来像个普普通通的侍从,可费尔南知道正是这个普普通通的侍从却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 他缓缓转过了身,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少年。那是他,他想是曾经身为人类一员的他。他裹着黑色的袍子,一头金发曾经璀璨的好像阳光,现在却黯淡又沾满干涸的鲜血暗沉的像一团腐败的稻草。 但眼睛却还是天空的颜色,不过现在像一滩死水不动分毫。他的左手紧紧的抓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剑,而右手却藏在了黑袍的下面微微露出的部分却显着白骨的色泽。 那是他,现在已经显着亡灵的迹象了,就算没有那一次追杀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不过他那时可真是可怜啊,人类要抓他杀他,亡灵弃他抛他。他在夹缝里硬生生被追成水沟里的老鼠,拖着尾巴狂奔。 以前有多荣光现在就有多可怜,费尔南回头看着那时的自己如是嘲笑着。 但也比自己现在强他摸着自己胸膛里的那颗钉子这样的想着,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过街老鼠,而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堆被困住挣扎不了的骨头罢了。 费尔南很清楚自己是在那群虚兽的幻境里面,但他倒是要看看那群虚兽想要干嘛。他抱着肩看着那个提着剑的少年,接下来的剧情他就要战斗了,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 果不其然那个少年率先动了起来,一人一剑斜斜的提着突进着。待到近旁他却狠狠的刺入了一匹白马的胸膛,马惊了。少年却借着刺入它的阻力用力跳了起来,跳上了旁边一匹白马的背上顺手拔出了剑砍下了原本坐在马上骑士的头颅。 他知道今日已经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他不能手软。 虽然少年费尔南的出其不意很好的发动了一场骚乱,但训练有素的骑士们很快就又整理了起来他们翻身下马轻便行事,快速的列好了队向着少年展开了攻击。 接下来维拉杰要出手了,站在一旁一直旁观看着这些的费尔南想。 果不其然他抬起头曾经的他已经和维拉杰交上手了,而旁边的骑士见此情况都让出了一个空缺让他们公平的比斗。而只有一旁一直隐在骑士们的身后的拉克菲俯下了身子紧紧的看着场内的那两个人,暗暗露出了獠牙。 而场内少年却和维拉杰战的正激烈,他们都使剑战力相当招数相像,性情也相投不可谓不棋逢对手。 费尔南在一旁看着不由的感叹骑士精神的伟大,要是现在的他早派人一起冲上去围攻了。但那样也不会有自己的今天了。 他不动神色的观望着,这只是幻兽们使得一个小把戏罢了他没有中招但也被拖入了这幻境。精神在自己的脑海里徘徊,但身体估计还在外面维持着风的运转。但他要是被困在这里久了可就不一定了,想到这他又看向了身后的战场。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场内的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少年的费尔南凭借着精湛的剑法锋芒渐露,而维拉杰渐露颓势眼看要败。正在两人换手的一个空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原本一个平凡无奇侍从从那群骑士的身后蹿了出来,他的身法很快让人目不暇接的瞬间便冲入了战场,配合着维拉杰的攻势对付着场内的少年。但维拉杰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看见来人愣了一下。 旁边持剑的骑士有耿直者想要上前打断这场比武的也被其他人拦住了。 “蠢货,还不赶快过来和我配合,这是教皇大人的命令。你想抗命吗?” 维拉杰犹豫了片刻,咬着牙看了来人一眼,低下头挥出了自己手中的剑。 而少年的费尔南只是轻轻讽刺的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在维拉杰和拉克菲的联手攻击下战事很快就一边倒了,少年握着自己手中的剑苦苦支撑着战局。 但也奈何不了对面的两个人的联手攻击。 终于他被逼到了身后悬崖边,维拉杰在他的身前封住了他的前路挡住了他的剑,拉克菲弯腰袭到了他的身前本来拿剑的手不知何时换成了一颗钉子,斜斜的冲着扎进了他的胸口。少年的剑被维拉杰挡着,无法分出手来阻挡拉克菲的偷袭。于是只能生生受了,却不料那颗平平无奇的钉子扎进了他的心脏后他仿佛被夺取了所有的力气。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他苦苦支撑着也挡不住二人的来势汹汹。 他本来以为以他现在这副半人半骨的身子,刺穿心脏已经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了,但他没料到他的预估错了。 他疏忽的小看了那个普普通通的侍从,也小看了那个平凡无奇的钉子。 这就是他前半生最大的疏忽了。 悬崖旁,少年单膝跪着用一把剑苦苦撑着自己的身子,而一旁的维拉杰看到了他这个样子狠狠的皱了下眉头。看了身旁的正准备挥剑的拉克菲,突然冲到了少年的身旁用力狠狠的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少年给这一脚踢的张开了身子,像只折断翅膀的鸟向着身后的悬崖落了下去。 拉克菲看着这一幕狠狠的呵斥着维拉杰。 “你干嘛!维拉杰你个蠢货。你想抗命吗!” “我没有干嘛,我只是完成教皇交给我的剿灭邪恶的任务而已,你看他这不是已经剿灭了吗?” 说着维拉杰转过身给拉克菲看了看他身后的深不见底悬崖。 “这是神战之所,封印之地。进去的人可没一个能出的来的。” 而站在一旁围观的费尔南却只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牵引着随着曾经的自己跌落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他随着这股力量的拉扯他想看看下一个幻境又是什么。 在跌落悬崖的那一刻,他依稀的瞥见了维拉杰的金发和他下面那双盯着悬崖紧紧皱着的粗壮的眉头。 他突然想到了,他也是他的曾经挚友啊。 一瞬间他的脑袋里转过了很多东西,小时候短手短脚的维拉杰裹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充满着期待的看着他问以后他们的生活会不会更好,那是他们在进教会当骑士侍从的前一天晚上。还有一头漂亮的金发的维拉杰还没长开,一面笑着跟他对打着一面恭喜他继承他父亲的爵位。 还有逃亡路上一路追杀他的维拉杰,一边咬着牙一面冷眼仇恨的看着他。 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的,在下落的过程中像海水一般的泛涌了上来。影影绰绰,走马观花。 费尔南有点眩晕,昏昏沉沉中他看到了光。 柔和而朦胧的白色光的尽头,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张开手站在花海里等着他过去。周遭的一切黑暗好像都随着那个女人的出现而碎裂了,温度和情感都好像回归了他刚出生的那个时候,像温水里的酣眠。 他知道,那是他的母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虎10 天色渐昏的时候入了夜,洞口外黑黢黢的但那些围着的那些众多龋兽眼睛却在幽幽的闪着绿光。 许若看着洞外躺着的那只老虎,对方也虎在看着她。在对视中二人都看到了彼此眼底那些惊讶的光。 洞外一群龋兽虎视眈眈的盯着洞口的一人一虎,他们甚至有些狂热的看着洞内的许若,狭长的嘴淌出了长长的口水,在他们看来许若的那身皮肉足够诱惑着他们找不到头脑。 一个褪了毛的嫩肉就摆在他们面前谁还管洞口前的那只一把骨头的老虎呢? 每只龋兽都是这么想的,他们成群的便开始在躺着洞口转悠起来了。他们那来回的转圈方式和那些忍不住摇摆着的尾巴,暴露了他们此时此刻焦躁的内心。但不约而同的就是没有一只龋兽敢上前。 他们都知道这是费尔南的洞穴。而费尔南平时在他们身边又过于积威深重可以说是杀他们都不用手的那种,所以也就导致没有一只龋兽带头敢上前的。 双方就这样的僵持住了,龋兽们内心焦急着。许若的内心惊奇着,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放在了横搁在洞口的那只伤痕累累的老虎身上。 而当事虎却没心没肺的躺在洞口喘着气休息着,就这样僵持住挺好。他要抓紧时间恢复□□力能活着最好,死了也会和他以前计划一样,也不算太坏的结局。 可以说,是很没心没肺了。 但当大家都把目光放在老虎身上的时候,暗处里地行兽们却悄悄的接近了围着的洞口,粗糙而丑陋的外表很好的在黑夜下给他们提供了隐秘的保护。 洞里的许若看着洞外的老虎,看着他皮毛下那累累的创口,有干涸着的也有新鲜着的,翻着嫩红的血肉。但对方却还平静无常的用着他那充满着倒钩的舌头舔着他的那些伤口,许若突然就有些不忍。 她转开了视线让自己尽量不看到这一幕,她现在所有的依仗都只是眼前这一层薄薄的防护罩,费尔南临走前告诉她只有她能打开。而现在的自己不能心软,她的身后还有着千娇百媚。 这时候的许若突然感觉到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感在自己的心间浓重的压了下来。 而洞外的老虎还在不紧不慢舔着他的伤口,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洞外的那群丑陋的龋兽。 显得异常的高贵冷艳。 而洞外的那群龋兽终于还是等不及了,他们先是一窝蜂的聚到了一起用他们那又尖又细的嗓子商讨了片刻,然后分散开来有点像模像样的摆了个阵势,商量好了向着洞口一起推着过来。 而洞口原本在舔伤口的老虎,也开始正视了他们一样放下了原本舔着伤口的动作,依靠着刚才一直修养着得来的力气,抖擞着身子站了起来。 洞外的那些野兽们互相对持着,气氛此时异常的紧张。好像下一刻就立马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两方的兽虎都准备伺机而动。 但隐在暗处的地行兽们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成批成批的地行兽一下子都从原本埋伏在洞口的两侧涌了出来。一批迅速的扑到了原本虎视眈眈的龋兽们的面前,而另一批则有秩有序挨个的冲击着洞口。 谁都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场预谋已久十分有序的攻击,老虎当然也看的出了,许若也看得出。她一直站在洞里对洞的两边可算是一片死角,此时对于突然冲出的地行兽们也不免被惊了一下。 而洞外,地行兽们不断的撞动着封印的声响却惊动了洞里本来躲藏在金币堆后面的两团。她们纷纷的冲了出来跑到许若的身前,伏低了身子对着洞外不断冲击的地行兽一片狂吼,好像要保护着她们身后的许若似的,竟然也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而洞外,战区一片混乱。但惊奇的居然是场上无论是地行兽的一方还是龋兽的一方,都没有派同伴过来去攻击原本站在战区中央的老虎。大概是因为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只强弩之末了都准备先解决了对方再来解决他吧,也有可能是他们打得太欢,分不出手来攻击他了吧。 但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不可知的原因吧,反正老虎被孤立在了这个战场之外了。 他想他这时候应该跑的,他也准备这么做了。然后他转了个身就看到了,山洞里那个小小的女孩还有那两只张牙舞爪的雪白的小兽。 他准备逃跑的爪子又突然停了下来,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慢慢的靠近了那个看起来岌岌可危的洞口。 地行兽们还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冲撞这那个洞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洞口落下了几颗细碎的石子。 它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了,老虎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她看起来也有点像他的同类,老虎又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他没有同类了,老虎继续说。 突然的一股孤独感就向他排山倒海的涌了过来,他抬起了前爪不知道该放在哪。 而洞口不断滚落的细石还在催促他,要他快点下决定。 老虎看了一眼洞口上那个小小的女孩,轻轻抖动了一下胡须,咬着牙落下了前爪。 下一刻许若便在洞口前看到了那只伤痕累累的老虎,他巨大的身体挡住了地行兽们前进的攻击。许若有点被这一幕动容了,她从刚才紧紧攥着的手就没有放开,她看了看旁边还在不停叫着的千娇百媚。 伏下身把她们有些吃力抱了起来慢慢的挪到了金币堆的后面,那有个箱子,她把她们一个一个的放了进去,最后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在她们满是期待的眼神里关上了盖子。 许若长长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回了洞口。 而那只老虎还在那里此时正在狠狠的撕咬着一只扑在他身上的地行兽,满身的伤口翻出的皮肉淅沥沥的滴着血。 许若站在洞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洞外的老虎和地行兽们还在撕咬着,许若慢慢抬起了手,轻轻的放在了屏障壁上,壁障上悄悄的起了一层淡淡的涟漪。 洞外那只白色的老虎还在和地行兽们厮打着,他的前爪被地行兽那短促而结实的下颚咬住了,后腿也遭到了撕扯。他用力的用剩下的那只爪,挥爪狠狠的挠向了咬着他前爪的那只地行兽的眼睛,地行兽被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用力的把自己嘴里叼着的前爪甩向了洞口然后转了个身用它粗壮的尾巴用力的抽打着老虎的身躯,使他不由自主的向洞口飞了过去。 而站在洞口前的许若正好看到了这个时机,她退到了洞口的边缘把手伸出了出去解开了洞口的屏障。老虎在屏障解除的那一瞬间飞了进来,撞进了金堆,把他深深的埋了进去。 而这个时候洞门大开,就像一个毫无防备打开了口的钱箱引诱着那些贪婪者的目光,离的近的一只地行兽立马爬了进来,其他的地行兽也争先恐后的想要挤进来但洞口的那层屏障却在第一只地行兽爬进来后就奇异的恢复如初了。 许若还站在洞口,那只爬进来的地行兽第一眼就盯上了这个看起来很鲜嫩多汁的幼崽,它抬头看了一眼那堆金子可能觉得还不着急,恬着涎水一步一步的爬向了许若。 许若缓缓的往后退着,她知道她不能跑她明白她跑不过眼前的这只怪兽,她只能佯装着镇静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后退着。她要争取着时间,为那只老虎,也为了自己的性命。 一步两步,一米两米。眼前的地行兽好像也从中觉出了乐趣不紧不慢的向着许若逼近,他放松了心神不去管那只苟延残喘的老虎开始思考,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鲜嫩多汁的小幼崽。 他伸出着粗粝的舌头舔过他的牙床,然后下一刻,他就被猛地扑倒了。 老虎用他粗大锋利的利爪按着那只地行兽的脑袋,长啸着。咬上了它的脖子,然后四只爪子嵌进了它的身体,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抱紧了那只地行兽翻滚着就滚到了一旁。 许若靠在石洞壁上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幕,狠狠的咬紧了牙关。 他们撕扯了不短的时间与距离,然后一兽一虎渐渐都不动了,而从许若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地行兽庞大的躯体,她在他们的旁边等了很久很久但迟迟不见有什么动静,她有些估计两只都死了。 于是她慢慢的靠了过去,绕过地行兽庞大的身躯。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到处是外翻的皮肉鲜血淋漓。就像遭受了一场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虐待。 而这个孩子却看起来只有三岁。 许若蹲下身,伏下腰有点不知道怎么抱起这个孩子。而这一幕居然和当初池浅鲜血铺满地的样子奇异的相像。 许若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重合了,使她感觉莫名的有些恐慌。 但却不料,下一刻那个孩子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鲜血流进了他的眼睑,他微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许若,眼神里却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碎11 在一片光芒里。 费尔南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那个女人的怀里,就像一个和妈妈走失了的惶急孩子。 忙不迭的想拥入母亲的怀中,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每向前走一步身体就会缩小一分,最终他走到女人身边的时候身体已经变成了三岁孩童的大小。 在一片光海里女人身边的花海早已经消失不见,费尔南被他的母亲环抱着。他们的脚下是泛着一片涟漪的水面,天地糅合到一块明亮而又亲切,可以代替着人类脑海中一切美好的景象。 费尔南抬头看着抱着他的女人,她的脸庞柔和而又亲切。奶油般柔软,栗色微卷的发披落在她的肩膀,棉白的衣裙有一股阳光的温度。 费尔南抱着女人的腰埋入她的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想要把那股温柔的气息深深的吸入自己的肺腑,哪怕挤压出血也不愿放开它。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缓缓的抚摸上了女人的脸庞,感叹着那细腻柔软有温度的肌肤。他凝视着女人温柔慈爱的双眸,然后他的手慢慢下移,下移 费尔南看着女人温情的双眼,轻轻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c 他的身后浓重如墨的黑暗慢慢的开始覆盖了上来它们沉默着缓缓吞噬着光明。而费尔南慢慢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他的身躯也开始慢慢变大,慢慢成长。孩子c少年c青年c到如今现在的程度。他用力的加紧了自己手上的力度,女人很顺从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愿。但费尔南看着女人在自己手下那被勒紧褪去了原本奶白而涨着紫青颜色的脸庞,眼眶里流露出的却是悲伤的神情,他甚至连流个泪都是奢望。骷髅是没有泪腺的。 而他也是没有这样的母亲的,他记忆中那个母亲一头枯萎的金发,高瘦的颧骨。从那深陷的眼眶里还能还能窥见当初的美艳不可方物。 光明教的圣女,纯洁神圣的存在。那是外人的看法。 而费尔南记忆中的她只有那个狭窄阴暗的巷子,破败的屋子。那个总是卧病在床干瘦又严厉着的女人。 她总是为别人缝补和洗涤着衣物来换取她和他生存下去的基本需求,那时候她吃的不多,费尔南吃的也不多,他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都用来让菲尔南练剑用了。她总是非常严厉的对自己也对费尔南,湛蓝色的眼睛下仿佛是一块万年不碎的寒冰,她严格的要求菲尔南每天都要练够14个小时的剑,如果做不到。不但得不到当天的晚饭还会等来一顿竹棍的鞭挞,一年四季,无论风雨。 她近乎疯魔的要求着菲尔南,也不管当时的尚且年幼的菲尔南做不做的到。 她要求着菲尔南的剑法,她要求着菲尔南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几乎苛求的贵族礼仪,她甚至要求着菲尔南的交友他不允许他交任何穷人的朋友,维拉杰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他贫穷时的一个侍从罢了,更不是什么所谓的朋友。 她把菲尔南禁锢着,把他套在一个她想象出来的模具里,期待着他长成她想象的模样。 在下着大雪的冬天里,菲尔南曾经站在雪地里练剑。挥着挥着眼前一黑,幼小的他因为体力不支热量不足便倒了下来。他倒之前是在冰冷冷的雪地上,他醒之后也还是那个冰冷冷的雪地。不过是天已经黑了,他吃力的支撑着他的剑走了回去如他意料的还是冰冷冷的饭桌,和冰冷冷的鞭打。 他当时已经饿没有任何力气了,他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任女人鞭打,他仰着头着看着她在半空舞动着的竹棍,想着她一定很恨他,非常恨的那种。 她没有给过他一个笑容,也没有给过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但他却不恨她,他想恨她的时候,总会想想那些她在昏暗的油灯下缝补衣服的场景,她在冬天冰冷的水里洗着那些贵族的衣服双手冻得满是伤口的场景,她那些冷着一张脸把食物分给他说着自己不饿的时候 每当他想恨她的时候他想想那些场景就不恨了。 他不恨她但也爱不了她。 因为她对他说,爱和温柔都是是让人沉溺其中的东西,强者不需要这些东西,强者都是舔着刀上的血脚踏着弱者的尸骸的孤独者。 她曾牢牢直视他的眼睛警诫着他,狠狠的告诉他必须当个强者。 因为强者才有用,弱者注定低微的像尘埃一样任人抹去。 可惜她最后也始终没有看到,看到她最恨的自己最后是否变成了个她所期望的强者,因为她在费尔南8岁的那个寒冬里生了一场重重的病,在床上躺着睡了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还记得那天的场景,他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而她已经死去了多时。脸色灰青肤色比门外的雪还要冰冷,长长的金发真正变成了一堆枯萎的稻草。然后她就穿着一身薄衫躺在床上。嘴角竟还带着笑,那是他母亲生前他看到过的第一次笑容也是最后一次。 而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温柔的不像样的女人 只不过是他年幼时熬的受不住了,脑海中想象出来的一抹幻影罢了。 而就在他手中的那个剪影死去的那个瞬间,他身后的那片黑暗迅速的把那片光明吞噬了。 他跌入了身后的黑暗,看着他顶上那一片还未吞噬殆尽的狭窄的光明。 想着自己或许已经成为了那个女人期望的模样了吧,一个孤独的强者。 迷雾里,风屏中阿尔曼巨大的身影在不停的转来转去,还带着些许急躁的意味。而费尔南就站在她的身边空洞着眼眶一动不动,而手里却还在操控着外面嘶吼的风屏不动如山。 阿尔曼急躁的甩着她自己的尾巴,想要叫醒眼前的人但却又犹豫着不敢下手。 阿尔曼从来没觉得过时间过的如此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她心间滴下的熔岩滚烫着翻涌开来。 在一场漫长的等待中,笼罩着阿尔曼和费尔南他们的风屏渐渐的开始越来越弱了起来。范围也开始缩小。原本能供的下阿尔曼转圈的面积渐渐的一坍缩到了她必须要把自己的身体蜷缩下去的地步。 她看着那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风屏,风也不再神气的向雾嘶吼了。此时的它像一个斗败了的公鸡低眉怂眼的紧紧的贴在阿尔曼和费尔南身侧只有一厘米的地方。 像个四处漏风的筛子,雾气一丝丝的从它的外面开始钻了进来。腐蚀着阿尔曼的皮毛,在这寂静的迷雾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像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饶有兴味的看着它的猎物。 风屏此时已经坍缩到了藏不住阿尔曼身子的地步了,但勉勉强强还能护住阿尔曼的头颅让她不至于窒息。 但就算是这样坍缩的面积还在不断的增大着,渐渐的也快护不住了阿尔曼那巨大的头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其实现在具当初费尔南刚开始陷进虚兽的幻境已经过去2天了。也就是说现在离他们刚出发的时候已经过去7天。离限期还有3天,他们在约定的时间内是绝对回不去了。 此时的阿尔曼正掂着脚往风屏里伸着鼻尖,风屏终于不负众望的坍缩到了一个人类头骨的大小了,它再也不能笼罩阿尔曼那巨大的身体了。而旁边浓雾里的虚兽们却戏谑着收下了他们俩暴露在迷雾里的躯体,阿尔曼厚重的皮毛已经被腐蚀得东掉一块西掉一块了,而费尔南身上的黑袍也快被腐蚀殆尽了。 阿尔曼快要忍不住了,她看着眼前还是一动不动的骷髅,磨了磨牙。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咬死他的冲动。 不咬他都对不起自己这一身珍贵的皮毛。 而正当阿尔曼从风球里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对准眼前的骷髅咬下去的时候。 费尔南醒了,本来空洞的眼眶里突然闪动出了灵魂的光芒。 然后他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阿尔曼正准备向他咬过来的巨大嘴巴。 “你想干嘛?” 阿尔曼被他惊得愣了一下,然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回了本来准备咬向费尔南的嘴巴。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讪笑着。 “你看我这不是准备叫你醒来嘛?咳咳”说着就被旁边弥漫着的迷雾呛了个大咧阻。跌跌撞撞的又退回到了费尔南的身边。 而费尔南看着眼前阿尔曼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张开了手重新把风屏生了出来。而那些风就像突然有了什么依仗的似的又恢复了当初那副怒吼着的模样似乎还比以前更猖狂了些,嚣张的驱赶着周围的迷雾。 而阿尔曼也终于趁此空档长长的喘了口气,又恢复到了原本活泼的模样。 其实她刚才是想叫醒费尔南的,因为她实在顶不住了嘛,她真的不是想公报私仇的真的不是。 像她这样纯洁的狼才不知道公报私仇是什么呢! 才不知道呢! 但阿尔曼看着身前操控着风的的费尔南,生物敏锐让她感觉肯定发生了什么。 而阿尔曼一向都是想什么都说什么的性格,于是她就问出来了。 “你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吗?” 费尔南没有出声,阿尔曼怕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边。 这次在她身前操控着风的费尔南微微顿了一下,转复轻轻叹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再重要的事情罢了。” 即使粗神经如阿尔曼也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哀伤,于是她打算活跃个气氛。 “那既然没什么我们就快点赶路吧,已经过了7天了时间快要不够了” 然后就看见她身前的费尔南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更加沉默了。 唉,这糟糕的话题。 阿尔曼有点自暴自弃的想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开12 许若在地上呆呆的坐着怀里搂着千娇百媚,雪白而厚重的皮毛掩盖住了她的全身像穿了一身厚重的皮草。 她的眼睛在盯着她一旁的床榻,不,具体上来说是盯着床榻上的那个小孩。 许若从小时候就喜欢从外面往家里捡东西,以前是小白,现在是一只看的像老虎的小孩。她其实没想到那只那么大的老虎居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岁的小孩。而且看着他瘦弱的样子让许若非常担心他能不能存活。转而她自己又想了想人家在这个地方都活的那么多年了,这次如果不是回来救自己人家早可以离开的,而自己,许若忽又自嘲的笑了笑。 她随即看了一眼洞外还在虎视眈眈的群兽们,想到如果不是洞外的那层屏障估计她都活不过一天就会被撕碎了吧,而现在这种情况洞外的那层屏障风雨飘摇的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昨天的那只闯进来的地行兽也使她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她讨厌这种感觉但又摆脱不了这种感觉,真是。 真是跗骨之蛆啊! 许若怀里抱着千娇百媚呆滞的想着。 但她怀里的千娇百媚却不干了,挣扎着想要逃出眼前这个怀抱的禁锢,许若鉴于她们俩平时的乖巧程度也没有阻止。 而逃出来的千娇百媚先是在地上抖了抖她们的蓬松的皮毛,然后迈着小步子一前一后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床榻前朝着床上的那个新来客抖动着鼻尖,好像想凭此判断对方是否危险。然后她们围着床榻绕了几个圈。然后半蹲在地上后脚暗暗发力一齐蹦了上去,她俩就这样围着床上的小孩不停的在闻来闻去。 然后“砰”的一声,便是什么重物跌倒的声响。吓的许若这个保姆立马站起了身向床上看去,就见到床上光溜溜的躺着两个小孩,两个小女孩。 许若一脸蒙蔽的,看着床上的两个小女孩在不停的扑腾着她们还没怎么学会用的手和脚。然后她看了看她们一旁被她们俩闹腾的在昏迷中还皱着眉头的小男孩。 老虎都能变人了,让她接受个狼变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了,许若麻木的想着,然后认命的转过身去给床上的两只去找衣服了,老虎虽然光着可是他有被子啊!可千娇百媚没有啊,如果躺着床上的老虎醒了的话,睁开眼睛怎么想吃亏的都是千娇百媚吧。 等许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床上的两只套上了袍子,抱着肩看了片刻叹了口气,可惜没有内裤。 然后她向着床上的两只告诫着她们。 “千娇百媚啊!如果将来有人或有生物敢掀你们的裙子,直接打死懂吗?” 然后床上的两只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她们的小脑袋,以示听到。 唉,许若又叹了口气,其实她知道其实说了她们也听不懂的。 然后接着她就看到了床上的两只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看着彼此咯咯的笑着,而许若望她们的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留下还在沉睡的老虎还在呆呆的躺着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洞外,地行兽们却还在激烈的向着洞口撞击着。 丝毫不知洞里的欢歌笑语。 迷雾里,费尔南和阿尔曼正在摸索的前行。 阿尔曼仰着头朝着空气轻轻嗅着,近了,快近了。 费尔南站在阿尔曼的身旁盯着四周的迷雾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突然。 阿尔曼身上的毛忽然炸了起来,下一刻她突然有些兴奋的跳了起来。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然后,突然意识到了她身后被自己忘记的费尔南又蹦跶蹦哒的后退了几步,看了看费尔南,示意他跟上。 他们一行像是攀登着雪山的探险者看着近在咫尺的终点放松了神经。 然后下一刻,雾便疯狂的涌了过来,隐隐的还能看到里面那些虚兽狰狞的面孔。 费尔南的风屏护着阿尔曼和他,风吃力的吹开那些雾但却显得有些杯水车薪,雾像层层的茧一样把他们包裹了起来。 费尔南看着那些疯涌的雾沉默拿出了他的法杖,骨制的法杖洁白且冰冷倒和它的使用者相得益彰。 他念动咒语,飓风从他的权杖下狂击而出。呼啸着冲向了来雾,于是它们就和隐在迷雾里的虚兽们像野兽般的撕咬了开来。 而费尔南和阿尔曼则趁着此机会,迅速的向着裂缝的方向潜行了过去。 一步两步,迷雾被风所搅动着以至于阻挡在费尔南和阿尔曼的面前就只剩下一层淡淡的微不可现的迷雾了,或者说是轻烟更为恰当些。所以阿尔曼站在这头居然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那头的裂缝,但它太小了像是她视野里一个米粒般的光点,太小了以至于阿尔曼不能确定。 但鼻尖上的味道却不会骗人,那确实是他们的目的地。 而显然正在一旁的费尔南当然也知道。 他们俩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速度,默契的朝着同一个方向狂奔着。 近了,快近了。 米粒大的光芒慢慢的放大了。 一步两步。 离那个缝隙还有十步,费尔南甚至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条缝隙的形状大小,甚至是那上面弥漫着的那些粉末状的光芒。 然而就在第九步的时候,迷雾又卷积着回来了。 他们狂掠的向着费尔南他们卷击而来,好像他们抢了什么它们最重要的东西一样,不顾一切的也要抢回来。 而已经迟了。 费尔南已经站在了那个缝隙的旁边,近的只有一步之遥。 而见此景沸腾的云雾中忽的迸溅出一发云箭激射向他,而费尔南则迅速的从怀中抽出了他的那根骨杖,挡住了这次攻击。转身靠向了裂缝的位置,而云雾中的虚兽却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急忙向前赶过去还一边发动着攻击。 但不料,费尔南忽地就转过了身面向着迷雾的位置,手中的骨杖却是早已充盈着魔法。 而想要此刻看清了费尔南意图想要往回撤的虚兽们,却来不及了。 更大的一次飓风很快从费尔南的骨杖下凝结成型,咆哮着向着那群隐着虚兽的迷雾击去。 然后陆陆续续的费尔南往后追击的风刃也到了那群虚兽的身前,虚兽看了看眼前的飓风和后续的风刃又看了看裂缝旁的的费尔南和他手中的骨杖。把牙咬的咯吱作响,但最后还是可耻的遁了。 而费尔南沉默着拿着他的骨杖,他站的直直的,面向着落荒而逃的虚兽们。一直看着他们直到它们彻底的在他的视野里消失,直到飓风也没了声响。然后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这是就是魔力用尽的下场了。 旁边的阿尔曼好像就会知道有这么一出似的,轻轻的靠近了他的身边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界13 界13 裂缝微微的开着像一个会呼吸的小口像是有着生命一样随着封印的波动一张一合,它并不是太大边缘处是泛着光芒的裂口,而一些从裂口中分裂的封印碎片就弥漫在它的周围。像是围着太阳环绕的行星一样有着奇异的轨迹,整个裂缝的大小只有四分之一扇门般的长度宽度也只有两个成人的手掌般的大小。 “这条裂缝还在扩大。” 费尔南坐在一旁的地上靠在封印壁上有些虚弱,他跟眼前快要兴奋的红了眼的阿尔曼如是的说着。 潜台词就是不要着急等着,你早晚能出去。 那些封印的碎片围绕着裂缝上下盘旋,费尔南由它们的运行轨迹开始计算。过了很久,终于了一直盯着碎片的目光,转而看向正在一旁满脸期待的阿尔曼,叹了一口气后道。 “回去吧,要等这个裂缝变成你我能通过的距离。还需要7年。” 说着他立起身,拍了拍袍子上因为刚才落坐而造成的灰尘。扶上了阿尔曼耸拉着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摸着,安慰着她。 “没关系,时间对于你我而说也不过只是一个概念不是吗?十年啊,很快也就会过去了。” 说着看着阿尔曼,但抚摸着阿尔曼脑袋的那只手却在微微的的颤抖。 而这时的阿尔曼却抬起了头,看着费尔南那双空洞的眼眶。 “你也想出去不是吗?你恐怕比我还想要离开这里,我感觉的到你的双手在颤抖呢,这说明你也没有办法对吗,你也没有办法缩短这个无比漫长的十年。所以我们只能等对吗?” “阿尔曼啊!你有的时候真是犀利的惊人啊。” 费尔南有些苦笑着,他安慰着阿尔曼的手也最终抚摸不下去了。 “我倒是想不再这么犀利啊,这样我就可以在十年后再去发现这个缝隙了,你我也就不用忍受着这十年的狂喜与痛苦了。” 说着又低下头颅,用它蹭着立在一旁沉默的费尔南。现在她又反过来安慰他了,费尔南心里好笑着。然后又最后一遍看了一眼他们身后那条狭窄的裂缝,叹了口气,对着阿尔曼说。 “我们该回去了。” 是的他们该回去了,现在已经是他们离开的第九天了。还有一天就是约定回家的日子了,费尔南突然有点想念了。想念那个他捡回来的软软的人类幼崽了,那个不怕他还会抱着他的人类小孩了。 而阿尔曼也同时在想念着她那两只让狼头疼的小幼崽了,虽然让狼很头疼。但谁让她们又同时的让狼心软呢!真是 阿尔曼无奈的摇了摇头,于是他们俩就这样结束了这次惊喜的探索踏上了归家的路程。 而在他们远去的背影身后,从边角钻出的迷雾再一次的慢慢的吞噬了这条发着光芒的缝隙,层层的包裹。雾里的虚兽们们狂喜着围着那条裂缝在上下打转,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弯腰窃喜。 同时雾又蔓延开来,不停的吞噬着四方那些向里探究的目光们。 许若抱着千娇百媚一起挤在榻子上,虽然整个榻子并不大她们挤在榻尾,而那只变成小孩的老虎则占着榻的一大半地方。 其实称这个东西为榻并不属实,但许若实在是搜肠刮肚的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形容词语了。它并不是床,而是像一个欧式沙发似的家具但它的面积却要远比沙发要大的多,而且睡上去并不会有多么柔软,它的布料的纹路上却又精致繁复的吓人。 许若和两个毛团相互搂着睡在上面,虽然榻很大但她还是很注意的躺在中间隔绝了千娇百媚的的动作不去碰到榻头那个伤痕累累的孩子。 她还记得那天她看见他躺在血泊里的样子,曾一度让她想起当初倒在血泊里的池浅。她忽的就有些恐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把人家放在榻上了而手中还拿着被血水打湿的布条去擦拭着那个孩子的伤口了。 费尔南在临行前特意给她准备了水和食物,却不料水却还派上了这种用途,而估计准备这些的费尔南也没想到吧。 这么想着许若突然就有些想念费尔南了,洞外的屏障还没破但也有点岌岌可危的意思了,许若担心着外面的屏障但更担心的也是还身在外面的那个危险世界里的费尔南。现在是第九天,如果不出意外还有一天费尔南就要回来了。 她的心里有些轻微的矛盾,她既想费尔南立刻马上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但又不想他马上赶回来外面那些危险的存在还有那岌岌可危的屏障在她看来都是些致命的威胁。 还有就是 他会怎么看她把老虎放进来的事呢?许若想到这突然就有点心虚。 而另一头,费尔南附趴在阿尔曼的背上正日夜兼程的往回赶。他一边伏在阿尔曼的背上赶路一边手中却泛起柔和的黑光,而在这个黑光之下的阿尔曼就好像不知疲倦似的向着他们目标的方向拔足狂奔。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和兴奋剂一母同胞的似的治疗魔法,补充着使用者的能量精力,说不定还能增加速度。 而目前飞奔的这两个生物显然此刻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费尔南一出了迷雾笼罩的范围就感觉到了他布置出的屏障的现状,就像大海里一艘被怒吼的波涛卷击着的小船下一秒就会沉没在海底碎成粉末。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阿尔曼,下一刻对方便往回狂奔了起来,费尔南也只好加紧跟上。 其实费尔南有点担心。 以他的计算以他们这种速度两天应该就能走完以前四天的路程了。 需要超时一天他们才能够赶回去,而赶回去的时候。费尔南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精疲力尽到最后反而无法解决问题而被问题所解决。可是这件事上费尔南没有半点的办法,每个护崽的母亲在得知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动了之后,大多数都会变成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他阻止不了此时狂奔的阿尔曼,正像阿尔曼也阻止不了担心的他一样。 他只能一边叹息着一边给正在狂奔的阿尔曼维持着自己的魔法。 但愿他们能赶得上吧,但愿 该死的但愿。 而此时已经是第十天了。 许若有点饿了,微微的饥饿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腹部传来的蠕动感却深刻的提醒着许若她的食物快要没了的事实。所以她不得不省着一点吃,她看着正在进食的千娇百媚,不止一次的郁闷自己为什么不是吃土的生物了。 那样多好起码饿不死,从小到大她经历过很多次饥饿所以这次也不算什么。只是许若看着门外的那些还在锲而不舍的怪兽们,却越发的感觉到风雨飘摇了起来。 凄凄惨惨戚戚啊。 而一边榻上躺着的那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却在许若一片郁闷看着洞口外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微微睁开了眼睛,眯出了缝微微的转动着,看起来好像终于有了几分活着的迹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回14 回14 天色很暗远远的看不分明,两大块颜色碰撞着分不清那个是天那个是地。草草的看过去只能粗略的认为上面浅薄一点的是天。 而在天地交接却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黑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他们的前方前进着。那是费尔南和阿尔曼。 费尔南伏在阿尔曼那狂奔的身躯上,注视着远方。但他的思维却在飞速的思考着,他接下来的办法。 阿尔曼的体能其实快要达到极限了就算他的魔法在不停的补充着她的体力,但也毕竟撑不了多久精神上的疲劳会摧垮一切。而他自己也在不停的压榨自己的魔力下快要走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了。他从踏进迷雾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次。体内魔力的青黄不接体力与精神的双重压迫,使他从灵魂上都感觉到一股深重的疲劳。 他看着茫茫的前方黑沉沉的,他往这来是一条路往前走也是一条路。干枯的像踏在土块上的马蹄,又冲的一往无前。止不住的脚步催赶着把他推向一个深不见底的结果里。 但他却又无奈何。 洞里。 许若看着外面那些还在不停冲撞的怪兽们,他们那些黑黢黢的眼睛在不停的盯着洞里的许若泛着些邪恶幽光。 他们其实是种很聪明的生物,会有秩序有节奏的撞击着屏障。通常是三只地行兽三只的轮班,而其他的地行兽就在旁边休息等待着下一次他的接替。而就是经过他们这坚持不懈的撞击,现在洞口的屏障才会歪歪斜斜的有些风烛残年的感觉。 许若估计下一步就是支离破碎了,但她没有办法。她不会魔法看上去也只是个三岁的小孩,而体力也更是三岁小孩。连一把剑都提不起来,不要说对面那群怪兽们觉得她是块肥肉,她都觉得她自己是块肥肉,真是无比的丧气啊。 毫无疑问对面的那群怪兽是吃肉的,她站在洞口前都可以看到当初混战的那群怪兽其中一群那些被啃的白骨累累的骨头了。 这让她十分的断定此情此景自己就是一只摇曳在风中的小肥肉了,而这只小肥肉还站在洞口看着洞外那群觊觎着她的家伙,这仿佛就是在说快来吃我啊!我就在这里啊! 许若一抬头看了一眼那些充盈着饥饿欲望的怪兽们。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哼,才不干这鼓舞敌人士气的事呢! 走进洞里发现千娇百媚还在榻上睡着,而捡来的那只老虎却早早的醒了正在吃早餐。其实他昨天就醒了,然后一口气啃掉了当初闯进洞被杀死的怪兽的半边身子。这也让许若曾一度怀疑还不等外面的那群家伙闯进来里面这只就会先把她干掉了。 唉,她真是块命运叵测的肥肉啊! 这样想想她对自己的命运更为感叹了呢!不光命运叵测,还跌宕起伏千里迢迢九死一生从另一个世界赶过来就为了让洞外的这群家伙品尝一下来自另一个世界肉类的极致美味吗? 岂可修啊!这不是美食节目啊! 许若有点颓唐倒向了榻子搂着千娇百媚,有些丧气的蜷缩着半边身子。 而一旁的那个老虎化成的小男孩还在认认真真的吃着他那带着血丝的早餐。 阿尔曼正在奔跑此时此刻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体内的那些体能在不断的流失就像飞扬起来的尘土一样离开了大地,能量离开了她的身体里。她现在只是麻木而又机械的重复着一些她意识中一直要求自己做的事情。 奔跑,不停的奔跑。 那是她的神经给她的四肢下的命令,她有的时候甚至都会恍惚的了忘记自己奔跑的目的脑子里一片混沌。然后又突然似的她的那两只小崽子的脸就会挤进她的脑海里,她还记得她们俩不闹的时候挤入她的怀中喝奶酣眠的样子,她的脑海里像是有一根弦似的,她被支配着不停的奔跑,而她不知道的是那根弦名为母爱。 费尔南伏在阿尔曼的背上,而他里原本的那团黑色的光芒也忽明忽暗的力有不逮的气喘吁吁。而他还是冷静着的,虽然他已经有7天7夜没有休息。他现在使出的每一分的魔力都像是从他的骨子里榨出来的一样。他明白他现在已经跟喝空了的酒瓶没什么两样了,滴答的往下滴落着几滴残存的魔力但终究会被自己榨干,而他也知道身下的这只奔跑的发了疯的白狼其实跟他的状况差不多,他俩都精疲力尽了。 以他们的速度还有两个魔时可以到达,而阿尔曼却绝不能以这种状况回去,她会死的。 费尔南沉默着握紧了手中的骨杖,慢慢从阿尔曼的背上坐起了身。低下的头颅被宽大的兜帽所笼罩住打下了一层意味不明的阴影,而他身下麻木的狂奔的阿尔曼显然没有注意这些。 费尔南却慢慢的举起了他的骨杖,缓慢而又郑重的滑向了阿尔曼的颈脖处。右手本来一直维持的黑色温和的光芒,突然就没了声息。 身下本来在一直狂奔的阿尔曼突乎其然的失去了体能的支持,脚下一个踉跄软了一下向前栽去。不过幸运的是她很快便稳住了身子,还没等到阿尔曼庆幸。下一秒一股强烈的电流从她脖子上流过猝不及防的窜入了她的大脑。 阿尔曼不住的往旁边的道路上一歪,她昏了过去。而费尔南却轻轻巧巧的早在阿尔曼晕过去之前就从她的背上翻了下去,就像早已预谋好的一样。而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是早已预谋好的。 费尔南站在一旁看着倒在地上阿尔曼庞大的身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拿着骨杖的那只手抬袖施了一个魔法,淡淡的光罩笼罩上了阿尔曼巨大的身躯。 “好好睡一个小时吧。” 费尔南轻轻的说着,然后转过身向着他们的前方行去。一步一步极其的缓慢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一样。果不其然在下一刻他的速度就达到了一开始他和阿尔曼原来的速度,向着前方掠去。 黑色的袍子擦过尘埃的棱角,拉远的镜头里天地下的生物们都是那样的渺小,颠沛流离生离死别都不过是转角的一处尘埃轻巧的飘荡在世界间,转眼就会被大地所忘记。 而,洞里的许若还在抱着腿靠在榻上,看向洞口的天光。 现在距离费尔南离开已经过去11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15回 5回 许若坐在榻上,她有点饿也不想动,因为这样就尽量可以节约些体力,她要等待费尔南回来。她看着地上玩耍的千娇百媚默默的对自己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样,说服自己真的有费尔南这个人,她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毕竟费尔南到来她世界中的时间太短了,短暂到她有的时候甚至都会怀疑费尔南是不是自己凭空杜撰出来的人物。像是为了躲避这个世界的存在一样,杜撰出一个虚假的人物赋予他保护自己的职责。 虽然许若脑内在疯狂的转动着,可是洞门口那一层摇摇晃晃的屏障和那一声声的撞击声却无比清晰的提醒着许若这一切都是真实,甚至伸手就能触摸,费尔南是真c的阿尔曼是真的c千娇百媚也是真的c就连门外的那群怪兽都是真的 而可也是这样开始,许若更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她翻身下榻。抛弃了开始本来打算保存体力的决定,慢慢的迈着自己的小脚步往那片金币堆的方向行去了。随便还拉走了还在正在怪兽的骨架旁边啃着骨头的老虎,打个下手。 她最先开始在金币堆里翻找,然后找出来的东西让老虎一个个的往洞口运,而许若找出来的都是一些带着尖锐的东西,尖角的王冠,有着凛冽棱角的钻石,寒光凛凛的宝剑 许若在收集,收集一切尖锐的东西,但也庆幸老虎足够的聪明许若只是指了指这些东西又指了指洞口,他就能立刻心领神会抱着那些东西摇摇晃晃的向着洞口走去。真是能干啊!也幸亏老虎的能干,许若才能省了一大堆的力气。 而不得不提的是老虎自从醒过来后,就一直维持着人类的身子开始用两条腿走路。不像千娇百媚老早就用着兽形满地乱跑了,而许若也为他找了一件费尔南的衬衣,他穿上却可以当长袍,他看起来竟要比许若还要小上一些。瘦瘦弱弱的风吹就倒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看得许若都不忍心使用童工了,但老虎的力量却又出奇的大估计这也与他那大的出奇的胃口息息相关吧。 可是虽然再不忍但许若还是展开了她原本的计划,而此时她的体力已经消耗大半了。但她却还在寻找着那些尖锐的石块。 她带着抱着东西的老虎把最后一点东西放在洞口,虽然现在老虎看起来十分的瘦弱但此时让他去搬这些东西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不得不承认许若眼下的体力实在是太弱了。 她有个计划,她和老虎把那些许若寻找回来的东西一个一个的埋进了洞口屏障后的地上,埋的不深露出了它们各自尖锐的地方。一个一个的大大小小的物件各自露出了它们危险的样貌,像是安了一片丛生的荆棘,等待着门外那群危险的来客。 而洞外老虎的人形显然让外面那群地行兽们陷入了一种狂喜,可能它们也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行走的肉块。这种感觉就像你打开一个沙丁鱼罐头却惊喜的发现罐子里又挤了另一份胖乎乎的沙丁鱼一样买一送一,不能不说,很惊喜了。 它们纷纷挤了过来看着在洞里帮许若安着东西的老虎,就像看见了一个在大街上走的非常漂亮的大姑娘一样纷纷流着口水,而老虎也回瞪了过去呲着牙,也好像在考虑那只地行兽要好吃一点一样。 许若没有搭理洞外地行兽和老虎他们的温情互动,她正在一门心思的安装着地上的东西像是个陈腐的小书生,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其实她是没有精神搭理了,她从费尔南走的第七天开始就开始有计划的节约着自己的食物以她现在的食物其实还够吃两天的。 而等费尔南回来的时候看着许若那些储藏的食物的时候是哭笑不得的,因为那些食物大多数都是放不长的而且大多数也已经变质了,而显然现在的许若却是不知道的。 而另一边闲着无事的两只毛团们,正在金币堆上滚着一个精致的金币互相的追逐打闹。而她们的保姆却显然还没有发现。 费尔南正在奔跑,风在他的骨架中穿梭。 他奔跑的速度极快,且身形很轻。行过的轨迹留下一抹黑色的光芒,但天色并不是很亮昏昏的,而光芒又那么的微弱以至于不是那么容易看的到。 费尔南在极力的奔跑,而耗尽的魔力带给他的不止是那些空荡荡的魔海,更多的是让他全身上下的骨头被碾压着直至榨干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痛苦的程度会让他直接晕厥,但费尔南却在清醒的直面这些,他不是不痛,只是习惯了而已。 他的前半生经过太多,比现在痛的时候比比皆是。而现在这种痛苦他却也能在其中体会到几分温情的味道,像是掩了一层糖霜的伤口在其中还能找到几分幸好。 这也是费尔南在痛苦里找到的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方法,他还有3/1的魔时就要到了。 他迅速的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了一把剑,一把通体闪着白光的剑。很显然它与费尔南这一身黑漆漆的装扮格格不入,但它却确实是费尔南的剑。 费尔南在奔跑中把它拿了出来,剑上耀眼的白光却毫不留情的灼伤了他,在他的指骨上留下了烧焦了的痕迹。费尔南无法只好拿出布条包裹上了它的剑柄。 他知道这把剑对他的伤害很大,可同样它对这个地方的每一个生物的伤害也同样的大。好像这上面的圣光特别的不待见着这里的一切生物,但当费尔南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它还是算比较待见他的,但现在 费尔南不由的想到许若,那个人类的小孩正好的年纪也不知道怎么掉到这来的,年幼的小孩心灵最为纯洁应该会很会被它喜欢吧,想着想着他不由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这把剑。 而一抬头,他已经可以遥遥的看见他的洞口的摸样了,还有那外围那重重的蜥蜴们。 他轻笑着,顺手挥了挥手中的剑。 他回来了。 而阿尔曼此刻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先是有些迷茫,然后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气急败坏的在原地跳脚,然后拔腿便向着她本来的要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扬起的尘土,四散着像萦绕着的烟雾用着最古老的方式给这片大地上的生灵们占卜着他们各自的命运。 大地是最清楚历史与未来的,但它却也永远的回报以欲知者无尽的沉默,只是因为。 它也永远的吞噬着历史与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回16 封印之地的天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沉,许若仰着头坐在那片“荆棘”的后面看着洞口外的那些隐隐透过来的天光,映衬着洞里的黑暗显得格外的巨大。 而许若渺小的坐在中间,她的面前是还在前仆后继疯狂撞动着的怪兽们。屏障已经被撞出了道道裂缝,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它就会突然宣布分崩支离,碎个干净。 老虎在许若的旁边伏着身子低低的呲着牙,他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变回了兽的形状此时正按着他的利爪做出着攻击的姿势。 许若把千娇百媚藏在了后面,她在前面拖延一点时间。她也知道前面这片荆棘完全是小孩子的玩意,而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等待费尔南的回来。她知道费尔南他们肯定在外出的途中或者终点遇见了什么麻烦,所以耽搁了行程而被耽搁的时间谁也说不清,但坐以待毙却不是她的性格,她需要费尔南但也不是必要。 其实她有个计划,假如洞外的怪兽在费尔南回来之前冲了进来,那么她会在这里拖延一点时间,而老虎就会趁着怪兽们被吸引过来的空档带着千娇百媚飞速的离开,而她凭着体型较小灵便性能好就跟那些巨大的怪兽们绕圈,穿梭在它们的四肢之间尽可能的拖延一些时间。 许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好了最差的结局。但那些都是建立在费尔南不会回来的基础上。 而洞外费尔南隐在岩石后看着洞口那些密集的蜥蜴们,慢慢的裹紧了手上的布条。 他回来了。 洞外,地行兽们依旧在猛烈而疯狂的撞击着,而洞口那些碎裂的屏障好像触动了他们莫名的神经使他们红着眼前仆后继的冲了过去,而屏幕却眼看着摇摇欲坠。 但隐在岩石后面的费尔南却不会让它们这么做,他一边绷直着身体骨骼排出了一副攻击者的状态,而另一边调动起了他空荡荡的魔海极力的恢复着。 等屏障爬满蜘蛛网般的裂缝时,洞外的地行兽们的攻击越发的激烈了。就像第一个看到了终点的运动员一样暗暗在心中疯狂的窃喜。而当最后一个地行兽的攻击送达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屏障破碎出了一个口子,通过那个口子它们甚至还能呼吸到洞里的空气。地行兽们骚动了争先恐后的集聚到洞口贪婪的嗅着,它们闻到了什么,金子的味道还有食物的味道。 结果骚动中的地行兽们居然谁都没有再撞下去,纷纷仰着头在洞口的地方贪婪的嗅着。 而此时一直隐在岩石后的费尔南却慢慢的走了出来,他以一种隐匿而迅速的身形与速度跳到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地行兽的身上以一种极为干脆利落的方式捣烂了它的脊椎与神经彻底的杀死了它,而这一切却都无声无息的。剑进入那些地行兽的身体里的时候就像进入了一块豆腐那样的简单干脆,地行兽那脆弱的皮肉根本抵挡不了剑的锋利。而过于锋利的剑与精妙的手法甚至使它们感觉不到剧烈的疼痛,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它们便会无声无息的倒下。 而直到第三个地行兽的倒下,地行兽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并在地行兽群里引发了巨大的骚动。 而此时的费尔南正从第三只的地行兽的脊椎里拔出了他的剑,他很随意的甩了甩剑上的兽血然后一脸惋惜的看着对面那只因为同伴的死亡而仇恨看着他,但却因为畏惧他的实力不敢上前的地行兽。 而却没等对面的地行兽发难,费尔南手上的剑却不干了。它为了表示它对于费尔南随意态度的不满,隐隐的发出了它原本强烈的光芒灼烧着费尔南握着它的指骨。 而费尔南却忍着剑对他的不满,面上依然笑着看这群地行兽们把他重重包围,个个都虎视眈眈但却始终因为着畏惧自己而不肯上前一步。然后像理所当然的,双方都僵持了下来。 而费尔南则就势的把剑插到了他刚刚弄死的那只地行兽的身躯里带着笑坐了下来,而其实事实的真相却是费尔南的魔海里早已干枯发裂了,他急需着时间来恢复。所以他响当当的唱了出空城计,笑着看着眼前的地行兽们但其实他的心里底气其实也不足。 但却骄傲心大的没边认为自己只要回来了就一切他都可以解决。 而一旁那些重重将他包围的地行兽们却好像被他这种坦然给惊到了,纷纷迟疑着不敢上前。 而就这样双方居然僵持了不长一段时间,而这却也充分的给了一段费尔南休息调整的时间。而就是这么一段不短的时间,却使得他的魔海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一样干枯的发裂了。现在浅浅的就像一块小型的洼地。 而这也给了他和那些地行兽对持的底气,现在的他再对付几个地行兽也不是问题,然而现在的他也不急着动手,能拖一时是一时多争取几时休息的时间有何乐不为呢? 然而在这一分一秒的浪费的时间中也终于有地行兽耐不住了,尝试着往前踏了一步,然而下一刻白光一闪费尔南的剑便携着电光雷霆之势向它袭了过来,下一秒地上便就骨碌着那只敢于试探的地行兽的脑袋了,这样看来费尔南深谙着杀鸡儆猴之道了。 可不管他怎么深谙此道,他刚才的行为却意料之外的惹恼了那些地行兽的首领,它伏在他们身后的山坡上,暴怒的向着他们这边吼着。费尔南虽然听不懂它在吼些什么,但是看着他对面那些蠢蠢欲动的地行兽们也不难猜出,它们是打算进攻了。 而费尔南也不得不从刚才休息的状态调整过来,他站了起来拔出了他插在脚下地行兽尸体上的剑,直直的站着。带着些俯视的意味看着下面那群地行兽们,而那群地行兽们好像也被他这副姿态而蛊惑了一时间谁都不敢上来。 但却也架不住它们的首领在背后的怒吼,便有几个想要出头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壮着胆怒吼的便冲了过来。而它们的身后那些本在犹豫的也在它们首领的声声怒吼里冲了上来。 而站在上方的费尔南看到了这些却也不得不变换了姿势持着剑,严阵以待了。 但这些地行兽的攻击极其寡淡,除了踢抓挠咬也就找不到什么带着能拿的出手的攻击了。而它们的攻击甚至都不带着任何魔法的波动,但是它们的皮肤却异常的防护着任何关于魔法的攻击。 而这就是费尔南为什么一定要拿出那把剑的原因了,这把剑的作用就是去破坏着这种平衡。不管是物理上锋利还是魔法上腐蚀,圣光的作用甚至可以因此改变而伤害此地生物的内部结构,好像圣光特别的认定着此地的罪恶一样,连同着此地的生物都会被它认为是非常罪恶的。 费尔南歪着头躲过一次巨大的爪击,然后砍下了一旁的一只地行兽的前爪,顺着另一只的尾尖跳上了它的背部一路用刀尖划着最后重重的刺入他的颈椎顶部。弯腰躲过了另一只的扑袭,剑尖上挑,刺瞎了来犯者的左眼,然后趁它刺痛时狠狠戳入了它的心窝,而拔剑的时候带出来的大片的鲜血喷涌了开来染红了每个加入了战局里的地行兽的眼睛。 费尔南这边战的正酣,而许若那边却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的消息。她还在奇怪洞外的怪兽都为什么不再继续撞击了的时候,却看见了它们居然往身后撤去好像在包围着什么它们很忌惮的东西一样。 而正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那些包围圈里最上面的黑影被漏了出来,那是一个上下翻飞一路砍杀的身影。 那是费尔南,许若猛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洞外。 在片刻的震惊后,满脑子突然就只有了六个字。 费尔南,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战17 事到临头的的许若这时候却不敢相信了,但那是真实她却不得不信。 许若急忙的站了起来但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巨大的手足无措感向她袭来。她又惊又喜的居然生出点迷茫来,但她的这股迷茫还没等维持多久她就被一个,不,两个巨大的麻烦而打破了。 千娇百媚突然的从洞穴的深处冲了出来,身形涨大了一圈神色更是有些癫狂。她们俩二话不说就想向洞口冲出去,许若和老虎被她们俩弄得有点猝不及防但也赶忙拦住了她们。许若有点不明情况然后她下意识的探头看了一眼洞内她们俩本来在玩耍的地方,好嘛!金山没了一半。 想到费尔南出门之前的叮嘱,许若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但奈何她一个人根本挡不住发了狂的千娇百媚,虽然平时她们俩看着一个比一个软萌。但一旦发狂十个许若都是拉不住一个白团子的,但万幸还有老虎。虽然他重伤还未愈但挡住千娇百媚还是勉勉强强的。 但千娇百媚的狂乱却越加越甚了,许若在一旁看着重伤未愈的老虎还在苦苦支撑的老虎眉头一紧。 然后她看着一旁那些尖锐,心头生了一计。迅速的冲向前去,伸手拔出了一顶原本半埋在土里的王冠。拿在手里偷偷的摸向了正在被老虎阻挡的千娇百媚她们,拿着王冠用上面尖尖的棱角重重的对着百媚的屁股扎了一下。 而这一下可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原本还在跟老虎干架的百媚狂吼了一声转着身就要去追许若,而千娇看到这一幕也十分的恼火有人动了她的妹妹转过头就跟着百媚一起去追着许若。 许若拔腿就跑,向着洞的深处跑去。而一旁堵着千娇百媚的老虎也立刻明白了许若的意思,也跟在千娇百媚的身后为了保护许若,向着洞里跑着。 而洞外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只地行兽此时却悄悄的远离了费尔南与那些地行兽的战圈,偷偷的溜了回来。他抬着头看了一眼原本残破不堪满是裂痕的屏障,然后暗暗窥探了一下洞中那些满布的财宝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始了它一只兽的撞击。 而远在战场中的费尔南此时正跳到一只兽的背上,砍下了另一只兽的头颅。而他身上那些被兽血打湿的衣衫告诉着我们,曾经还有此刻他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厮杀。费尔南顺手把手中的剑插入了他身下那只地行兽的脑袋里,一剑结束了它的生命。然后又翻飞着去投入了另一场战斗,而他抬起头观察的空隙却还能看到地行兽的首领在上方的山坡上对他投来的冷冷的注视。 是个聪明的老家伙,费尔南在砍去一个用前爪攻击他的地行兽的时候想到。看得出他虚张声势敢派手下来攻击他,还会抢时间够果断,看到费尔南出手之后就立马能判断出他的情况。费尔南甚至猜测就连这次围攻他的洞穴都有可能是这个老家伙教唆的,因为费尔南很了解他平时在这里的积威。一般的生物一般看到他的洞穴都是绕道走的,就算不绕道都会有意无意的避开来,怎么可能还会大张旗鼓的带领一群家伙过来轰轰烈烈的抢地盘呢? 费尔南甚至可以断定了这就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计划了,而策划者也不外乎就是那个老家伙了。 呵,还真是有野心啊!费尔南略带点轻蔑的想。 但此时他的魔海却早已空空荡荡的了,以现在的情势来看他说不定会命陨到这。 但费尔南就是有一种把眼前的刀山火海过成风轻云淡的魔力,他自信着骄傲着。任何一个人都打不折他的脊梁,哪一种困难都别想让他投降。这种自信甚至有的时候都带了点盲目的意味,但又不可置否的是费尔南正是靠着这点自信才得生存下去的。 想着他又跳着躲过了另一只地行兽的扑袭,跃上了另一只兽的头颅。划开了它的皮肤,但还没等下手另一只地行兽又张着大嘴扑了过来,费尔南一剑刺穿了来袭者的上腭把剑拔了出来,喷溅出来的血成功激怒了周遭的混战的地行兽们。它们此刻都杀红了眼,哪还畏惧从前费尔南在它们心里留下的那些强大又神秘的身影。而现在只觉得可恶而已,厌恶他像一个滑不溜湫的土鼠,东躲西藏的摸不到身影。 但此刻正在上下翻飞的费尔南却不管地行兽的这些小脾气,只要赢就行了何必强求什么手法呢,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魔海,空空荡荡,叹了一口气,唉,正面打那是不可能的。 而另一边洞里许若已经将千娇百媚引进了最深处,老虎则跟在许若的身旁为她阻挡着来自千娇百媚的攻击,一个劲的遛着她们在洞里兜圈子。 而狂躁起来的千娇百媚哪受得了这个,眼看着许若就再眼前却怎么也打不到,气的她们直跳脚。转而又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一直挡在她们前面的老虎,恨恨的埋怨他的阻拦。 但老虎也无奈,看着她们这副狂躁的模样可不敢掉以轻心。他也不知道这么回事本来温温柔柔的雌性怎么会变的怎么暴躁,或许他身后的那个雌性知道,但奈何语言不通。 而他面前的千娇百媚此时却是怒极了,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眼前的老虎眼看着下一刻就要暴起。但下一刻许若忽的,突然就从老虎的身后冲了出去,沿着洞壁跑起来。千娇百媚跟在她的后面就追,但老虎还冲上前缠着阻挡着她们。 这为许若争取了大段的时间,等许若歪歪晃晃的爬到了金币堆上千娇百媚也追到了堆下。她们正要往上爬,许若忽的转身往金币堆的背面跑去还顺手从堆顶拔出了一把剑鞘,横插到了金币堆的背面。 然后她纵身一跳,跳到了剑鞘上。通过杠杆原理金币堆的顶端倒塌了,众多的金币涌向了刚要往上爬的千娇百媚,一时间她们被砸的手忙脚乱。 而赶过来的老虎此刻看到这些,也立马会意的从背面跑上了金币堆。接住了因为不稳刚要掉下来的许若,紧接着用力的拱着金币堆堆顶,而老虎的力气可要比许若大多了,他用力的拱着很快从顶部滚落的金币就把堆下千娇百媚的身躯淹没了。 而此时的许若赶忙制止了老虎的下一步举动跳了下去,急急忙忙的从金币堆里挖出来了千娇百媚的小脑袋。此时的她们却早已经被砸晕了。 洞外那一只的地行兽依旧在不懈的撞击着,而在它的撞击下。屏障也陆陆续续的掉下了它碎裂的法阵,透出了几点洞里面的光彩。 不远处阿尔曼正在飞奔着向着这个方向跑来,远远的她甚至都能看见洞外费尔南那上下翻飞的身影了。她一边暗地里气愤费尔南一人的独自离去,一边脚下的速度却又暗暗的加快。 而此刻,就连她脚下纷飞的尘土都能感觉到她的焦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归18 归18 洞外费尔南的厮杀正是激烈,他的脚下大片的都是地行兽们的尸骨。 血染红了他们脚下这片的土地,使原本就接近鲜血的土地显得更加鲜艳了。费尔南柱着剑半跪在尸骨堆上,他渐渐有些力不支了。旁边的一只地行兽见机冲了上来,费尔南翻身一转手中的剑依然斩下了来袭者的前爪,宣告着他尚有余力的宣言。 但其实从他那晦涩的剑尖和略微偏差的招式上却可以看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远了。 洞里,许若气喘吁吁地瘫靠在金堆上。而她的背后是两只被砸晕过去的千娇百媚,而她们的旁边是正还在绷劲了神经,暗暗警惕着的老虎。因为他也摸不准现在还昏睡的那两个毛团什么时候还会给他来一发突然袭击,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而许若倒是心大跟费尔南有的一比,她就那么气喘吁吁的靠在那里不管不顾,还有点好笑的看着对面神情紧绷的老虎笑得没心没肺,好像她天生就欠缺了那一个根表示恐慌的神经一样。 老虎有点郁闷的看着眼前笑话他的那个累的瘫倒的雌性,但一直紧绷的神经却开始渐渐的放松起了一点。 但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洞口,一只地行兽却渐渐的撞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轻轻的钻了进去。 而正在山坡顶上观战的那只地行兽的首领,看着那条被那只地行兽撞出的小小的缺口。眼睛里突然的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然后它的身影就悄悄的从山坡上隐了下去。 不远处,阿尔曼巨大的身影却正飞奔着向这边赶来。 她心里还在气愤,可是凭借现在逐渐拉近的距离。她甚至都能够看见费尔南的战局里他挥动的剑尖,还有那些被鲜血浸透和被撕破的衣袍们。 她那些本来就不太旺盛的怒火,突然就变成了一身长长的叹息,叹了出去。阿尔曼想其实他本来可以离开的,里面没有他的家人,他也从来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在那里。 洞穴而已,费尔南完全可以轻飘飘的离开再找一个。可是他此时此刻却愿意在这里继续战斗下去,战斗的原因却大半是为了她的那两只调皮上了天的小崽子。突然的阿尔曼觉得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对他发火的了。 洞里,正当老虎因为许若的嘲笑有了一丝的放松了的时候。许若却猛的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他突然的用手指着他的身后,下一刻便迅速的转过了身用金币严严实实的把身后的千娇百媚又埋了起来只露出两个可以呼吸的孔。 而老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要往后看。 但下一刻,突如其来的攻击就大力的扑倒了他。但经过一番反抗缠斗后他终于在挣扎扭动中脱离了这次的袭击,闪身滚到了一旁的空地上。而他此刻才终于窥见了来袭者的全貌,一只地行兽。 而此刻,他的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情况?难道洞外的屏障已经碎了吗?地行兽都钻了进来了? 下一刻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洞口的方向,却没有发现他预想中其他成堆冲进来的地行兽们。而他一回头又准备寻找许若的身影,却依然没有发现。 但对面的地行兽可没给他这个机会,还没等他思考出答案,它就已经猛的扑向他展开了下一轮的攻击。 而许若,许若此刻却正在洞口。她趁着那一兽一虎缠斗的空隙就越过他们跑回了洞口,她要检查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洞口的情形也正如她所料,屏障在右下角的方向破了一个小口子但其它的地方却依然破破烂烂但□□的在继续的工作。 而她那些幼稚的“荆棘”们却早已被入侵者破坏的所剩无几了,见此情形许若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随手捡起了地上的被拱倒了的宝剑,急急忙忙的又赶了回去。 现在的她管不了那个破碎的屏障了,她能做的也只有积极的和老虎展开防御了。 不远处,阿尔曼此刻已经到了近前,在费尔南的战斗圈的边缘。 此时费尔南战斗的现状虽然还很勇猛,但旁人却不难看出他的疲态。他身上的衣物早在激烈的战斗中被撕扯的破破烂烂,而更为糟糕的是他的左臂在战斗中也被那群地行兽的其中一个撕咬掉了。 阿尔曼不知道这些,她刚步入战局的边缘地带就猛扑了进来。张大了嘴撕咬住了近旁的一只地行兽,地行兽原本在旁人眼中粗壮的颈脖此刻在阿尔曼的口中却像一根脆弱的芦苇,轻轻松松的就折断了。 阿尔曼把嘴里那只地行兽的尸体随随便便的抛到一旁,加入了战圈。略带轻蔑的环视着周遭包围着她的地行兽们。 她回来了。 下一刻,她便发起了她的进攻。一边撕咬着一边向着费尔南的方向靠近着,然后理所当然的她看到了费尔南的现状。怎么说呢,可怜兮兮的跟当初她捡到他差不多。 阿尔曼突然就有点心疼了,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愤怒,她扫视了一圈还看见了一个地行兽嘴巴里叼着的费尔南的手臂,仰起头像要准备咬断样子。阿尔曼心下一怒,红着眼睛便冲了过去三两下就咬断了那只地行兽的脖子然后从他的嘴里抢回费尔南的那只手臂。 然后一路小跑回了费尔南的身边,阿尔曼本以为他会对她归来感到一点惊讶或是一点惊喜或者对她为他夺回手臂感到感激。却没想到等着阿尔曼凑到他的旁边,身体上的绒毛都碰到他的身体了,费尔南却仍在厮杀中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然而直到阿尔曼郁闷的拿着自己嘴里他的手臂,戳了戳费尔南正在厮杀的身体的时候,费尔南才不得不承认她的存在似的,一剑斩掉了对面那只地行兽的脑袋抽着空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的立在他身后的阿尔曼。平静的连句感谢都好像没空说,他接过了阿尔曼嘴里的手臂,施了一个魔法让它悬浮在空中,洁癖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条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然后拿着擦干净了的手臂确认再三才把它装回自己肩膀上。 不是说没魔力了吗,你怎么还有魔力施悬浮术的。阿尔曼站在一旁看的眉头直跳,都无力吐槽了。 而费尔南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说着。 “谢谢,其实你不帮我拿回来也没关系的,以我骨骼的硬度他们是咬不断的。但既然你帮我拿回来了,也没关系。” 费尔南一边转过身看着周围的那些围着他们密不透风的地行兽们,一边对着阿尔曼说道。 “阿尔曼,既然你回来了,那他们就归你了,我要回洞里看看。” 这样说着却还没等阿尔曼同意,费尔南便让人猝不及防的冲了出去向着洞口返回着。 而阿尔曼还留在了原地有些愣愣的看着飞奔而逝的费尔南,显然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然而等到她打退了地行兽们的第一波攻击的时候才恍惚的明白,费尔南这是再一次的抛下她走了的时候,恨恨的气的直跳脚。 但是她也无法,费尔南已经跑了,她也只能把残存的怒气发泄这群胆敢闯入她领地的地行兽身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