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笔记》 第001章 诡异的自杀者 那天晚上,张小严梦到了外婆,这是件很奇怪的事。他外婆已经去世十年了,以前从来没有梦到过她,昨晚却很意外的梦到了。 梦里面,她在较远的地方,默默的抹着眼泪,看着张小严好像有话要说,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张小严走近她,她像是见了鬼一样,很迅速的远离,始终隔着四五米远。 张小严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外婆应该有话要说。因为他看见外婆的嘴巴一动一动,就是没有说出声来。盯着她的嘴巴看了很久,张小严确信她要说的话是,小心守夜人。 张小严不会唇语,但他知道猜得没错。 就在他猜出外婆要讲的话,没有任何征兆的,梦在这里就醒了。 醒后迷糊了半天,终于想起,三天后就是七月半,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或许是这个原因,外婆才托梦给他的吧。他决定第二天托人买点纸钱,烧给外婆。 五岁之前,张小严都是跟着外婆生活的,她对张小严极好,对他的疼爱完全超过了自己的亲孙子。因为工作的关系,张小严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给她扫墓烧纸了。 但是第二天,发生了一场事故,给外婆烧纸的事,就被迫搁下了。 张小严在西部一个小山沟的电站工作,一大早去电站,发现值夜班的李友敦不在,问一起上夜班的林吉吉,他也不大清楚,讲,估计回去了吧。电站晚上值夜班,都是两个人一起的,这样一来是相互作伴,二来如果有什么操作,也好有人监护。电站的任何操作都需要有人监护,这是规定。 林吉吉满脸倦容,三下两下交接完毕,就回去洗漱吃早餐休息了。 电站工作是很枯燥的,除了千篇一律的定期工作,就是干不完的领导交代的事情。把所有的定期工作做完,安排好人员巡检设备,张小严就在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准备写检修计划,准备下年度的设备检修。 林吉吉打电话来,道:“李友敦不在寝室,也没去食堂吃饭。” 张小严心想跑哪儿去了?前面讲过,电站在山沟沟里面,外面就是插入云霄的大山,最近的小乡村,也有七八里路远,昨晚刚下过雨,山洪把路面冲毁,下山和上大坝的路,都给冲断了。李友敦能去哪儿? 他打电话问司机,司机并没出门。问其他的同事,也没人知道。打李友敦手机,无人接听。 这下张小严着了急。在这个小电站里,除了站长,他算是二把手,站长不在期间,他行使站长职权。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情,他都要负责。于是发动全站所有人员,在电站的每个角落寻找。 张小严等在中控室,焦急的等着各路人马的消息。 电话此起彼伏,他也越来越着急,分派出去的搜寻小组,都说没有看到人。这时候,刘瑶瑶跑上来,调取监控。张小严给了自己一巴掌,也是急糊涂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电站所有角落,都有监控,只要查取监控录像,那不是很容易找到么。 然而让他抓狂的是,所有监控,已经两天没有录像了。本来就心急,监控人员竟然搞出这么大的疏忽,他马上就发飙了,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把录像给取消了,给我查,查出来重重处罚。” 刘瑶瑶回想了下,道:“没人动过监控电脑啊。”她查阅台账,没有任何记录。电站规定,任何人动任何设备,都需要登记,重要的工作,还需要开工作票,编写操作票。没有记录,也就是说没人动过,但是为什么监控会取消录像呢? 刘瑶瑶一帧一帧查看录像,忽然她发现了什么,道:“不对啊,有人动过这台电脑。”张小严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人动过吗?” 她指着录像备份文件,道:“二哥,你看,中控室摄像头录像的备份文件,修改时间是前天晚上,也就是厂区所有摄像头停止录像的时间。” 张小严道:“这有什么关联吗?” 刘瑶瑶道:“这就说明,可能有人把厂区监控录像功能给关了。” 张小严道:“查中控室录像,看看谁动过?” 她摇头,道:“查不到,我刚看了,中控室监控最近几天的录像,被人给删除了。” 张小严道:“前后门呢?” 她摇头,道:“也给删了。” 张小严心想谁这么无聊,没事删什么录像,关监控录像功能,又要干么子。想起集控或许还有备份,于是打电话询问,集控值班人员查了记录后讲,因为有电站录像备份,集控并没有录像。 他又问:“前天值夜班的人员,有没有看到谁操作过中控室电脑。” 值夜班人员很恼火道:“我们要监控四五个电站,十几台机组,就两个人值班,哪点看得过来。” 张小严也是很无语。又问:“通过摄像头,有没有看到过李友敦。” 值班人员语气不耐烦,道:“没看到,就把电话挂了。” 这什么态度嘛。没办法,他问刘瑶瑶,能不能把删除的文件恢复,她道:“不可能,操作的人很彻底,没办法恢复。” 张小严很无奈,这时候只能希望其他搜寻小队,能有进展。 这个时候电话来了,响了一声他就接起,是文牧,他道:“快到gis(成套封闭式开关)室外阳台来,快点。” 张小严问:“你是不是找到李友敦了?” 文牧很焦急的道:“你快点来嘛。” 张小严听得出来,文牧的声音在发抖。文牧个子虽然不高,长得却很敦实,平时胆子也很大,连他都觉得害怕,张小严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千万别出事。 等赶到地方,看见眼前一幕,他心脏开始发抖,双腿忍不住扇扇,陡然脑袋一阵眩晕,靠着墙壁,才没有一屁股摔倒。他本身有高血压,这种刺激,实在让人承受不了。 张小严感觉声音都在发抖,道:“你通知其他搜寻小队,让他们回宿舍,值班人员照常上班,只喊江天c张功金c何一民c林吉吉他们上来。这事儿我得赶紧给领导汇报。” 他已经记不清是怎们给领导汇报的了,只知道身体一直在发抖,抖抖索索,话也说不利索。站长几次安抚,道:“张小严,你是要接我班的人,莫慌了手脚。镇定点,慢慢讲。我才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gis室外面是一个十几米的阳台,一米五宽,三相高压电缆吊在绝缘瓷瓶上。一堆黑漆麻乌的焦炭,摔在阳台上。 从外形,还能看得出人形状。 张小严抱着侥幸的心思,在那堆焦炭上寻找标识,皮肉已经彻底碳化,就连衣服也烧成了灰。但是安全帽上,那几个醒目的宋体字,真真正正标示着,这具碳化了的尸体,就是李友敦。 总厂领导打电话来问情况,这时候他已经镇定了许多,把情况仔细一说。领导让他安抚好员工情绪,保护好现场,他们马上赶上来。 他让人找块白布,把尸体盖上了。所有人都在中控室集中,没人愿意在那守着尸体。 在场的人,都心情沉重,张小严问林吉吉:“李友敦是什么时候不见得?” 林吉吉道:“我们是分班值夜的,后半夜他在办公室睡觉,我守着,不晓得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江天是自动化保护出身,从专业角度分析,道:“李友敦是触电身亡的,为什么保护没动作?” 文牧道:“外面的设备是别的单位的,年检预试的时候,保护动作就不正确,线路过电流,保护不动作,也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林吉吉回忆道:“大概四五点的样子,保护动作过一次,我还去gis室复归过保护动作信号。我和集控的值班人员讨论,分析认定是线路冲击,所以就没在意。” 张小严问:“四五点过后,你就没发现李友敦不在?” 林吉吉道:“没有,我一直在中控室,连厕所都没去上过。” 何一民道:“我日他个仙人板板,咋就出啷个事情。线路那么高,离地至少五米,他是啷个触到电缆的。” 的确,五米高的电缆,李友敦一米七不到,伸手跳起来也没法摸到。就算是爬上栏杆,那也是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的。 现场周围,也没有任何工具,他既摸不到电缆,又没用任何工具接触电缆,那他是怎么触电的? 文牧道:“何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刚才我在阳台上,发现墙壁上有一个个小洞,看起来有拇指粗。难道他是抠着墙爬上去的?” 林吉吉马上反驳,道:“他又不是攀岩爱好者,没那么好的体力。再说,除非他想死,正常人,谁会爬墙去摸电缆?” 张小严也赞成林吉吉的说法,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李友敦平时活泼开朗,跟何一民他们开黑玩英雄联盟玩的起劲,最近也没有什么异常。昨天下午吃晚饭的时候,还在讲,值完最后一个夜班,这轮班就完成任务了,然后好好跟何一民他们打几把。 这种情况,哪有厌恶生活,一心求死的半点迹象。 文牧道:“不信你们去看嘛,那些洞洞里面,还有血迹。” 但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到阳台上去。 张小严道:“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哪儿都不许去。” 何一民道:“我跟你一起去。”他是张小严的副手,他这么说了,文牧也表示要去。 果然,张小严看到了文牧说的那些洞洞。 四个小洞并排,正好是手指的粗细,交错往上,就好像是把手指插进这些洞里,然后交错爬上去。而且洞口血迹斑斑,墙上也是一条条血印子,触目惊心。这得多大的臂力,而且看样子,竟然是用手指戳破墙壁,留下来的。 这面墙是砖墙,外面糊了一层砂浆,就是练过金刚指,也不一定能戳的破。然而道道痕迹,全都表明,那就是用手指戳出来的。 那怎么可能? 看着白布覆盖下的焦尸,张小严心头发毛,太阳照射下来,竟然感觉不到丝毫温度。究竟什么样的难题,让一个乐观开朗的汉子,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一意求死? 他看见白布下面,焦尸忽然动了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2章 集水井门口的吊尸 一瞬间张小严以为出现了幻觉,他盯着白布仔细看,白布的确是动了下,就好像下面的焦尸躺着不舒服,伸了伸腿。 然而等他擦亮眼睛再看的时候,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 他心想,一定是太紧张了,死尸怎么会动,更何况是一具烧成了焦炭的尸体。 领导来问了很多问题,派出所的人来录了口供,尸体就被运走了。工作还得继续,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公司紧急下文规定,在厂房内任何地方活动,都必须两个人一起。或许是领导害怕有人再想不开,摸电门吧。 晚上张小严和文牧c何一民三个人值班,出了这么大事,他不值班守着说不过去。他们三个都没刻意去聊李友敦的事情,因为越聊越瘆得慌。 文牧和何一民去巡视设备,张小严在中控室通过监控关注着两个人的动向。 两人边巡视边聊天,速度很慢。他心想:“厂房那么大的声音,他们居然也能聊得兴起,真是服了他们。” 在电站上班的都了解,厂房最底下一层,一般来说都是进水阀门层,他们电站也不例外。两台极大的球阀占据了这一层的大部分空间,夹杂着几个漏油箱c排水管道,基本上没了多少空地。 他看见何一民和文牧从楼梯口,走到尽头二号球阀跟前,绕着球阀走了一圈之后,原路转了回来。 走上楼梯口,那是一段盲区,于是他切换监控,通过水轮机层的监控关注着他们。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他们从楼梯口上来。 那是一段很短的距离,约莫十来米的样子,就算小碎步慢慢悠悠走,也早就走完了。张小严心想,他们肯定是去尾水管室查看去了。 看了这么久,难道尾水管室里面的设备有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小严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就算再怎么看,也不至于半个小时没出来呀。 于是他用对讲机联系他们,无论怎么喊,对方始终保持沉默,没有半点回应。 张小严心说不好,只怕出事了。他长了个心眼,电话通知江天,让他上来。然而电话打通了没人接,接着联系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骂了一句,仙人板板,难道在ktv集体活动去了,耍嗨了都听不到,还是没带手机? 这时候顾不得别的,他走捷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水轮机层,然后沿着楼梯,一步步很小心的朝球阀层走去。 说实话,张小严心里是很害怕的。 早上才发生了李友敦的事情,他怕何一民和文牧出事,尤其是地下,如果真的一露面,就看见两具尸体躺在地上,再神经大条的人,也会黑(吓)出毛病。 看到何一民的第一眼,他心就放下来了。何一民正从尾水管室走出来,一步步朝一号球阀走去。他走的很慢,脑袋仰着,边走边查看天花板上的设备。 文牧也是一样,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动作,就像要把天花板上的设备看穿。 张小严喊他俩,他们没有反应。球阀层的噪声很大,他不得不加大音量。他们仍旧不理,这下张小严发现了不对劲,头皮都开始发麻。 他俩的行动步伐,很不自然,就好像是在拖着腿走路。而且脖子仰着,始终盯着天花板某一点,随着脚步移动,脖子也机械式的移动着。 张小严走到他两面前,在他们背上拍了一巴掌,道:“你俩搞什么鬼?” 刷的一声,他俩同时转过头来,直勾勾的望着张小严。 张小严吓了一跳,他俩的眼睛,绿油油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眼神。 张小严大吼大叫,道:“你们搞么子,我胆子小,别黑我啊。” 他俩盯了张小严一眼,又边走边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个点。 张小严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那里除了一些细小的油管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们走到球阀下面,转了个圈,拖着脚步,又朝尾水管室机械走去。但他们的脖子,却始终盯着天花板。那扭转的角度,绝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幅度。 张小严真怕他俩就这样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了。 这种情况并没出现,他们在尾水管室转了个圈,又朝球阀走来。 张小严趁着他们第二圈朝尾水管室走的时候,提前把门关上了。他俩走到门前,道路受阻,脚步却没停,上身往门上撞,脚下踢门,双手机械伸出,在防盗门上抓挠。大家可以参考下,电影里面僵尸踢到门槛的样子。 你们能想象那种情形嘛? 反正张小严当时几乎要黑(吓)傻了。正常人只要一伸手,门把手一扭就开,但他俩却身体僵硬,不依不饶的踢门。 无论张小严怎么喊怎么打,他们始终不醒。 他决定还是先到生活区,找人上来一起把他们搞出去,然后想法子弄醒。于是朝楼上跑,跑到楼梯口,眼前却出现一道门。 他们电站并不大,所有地方他比家里都熟,那扇门其实只有个门洞,并没有装门。里面哗哗作响,地上排水沟里水流潺潺,正是集水井的门洞。 集水井在二号球阀旁边,他是朝楼上跑的,怎们会出现在集水井门口。他没敢回头,因为他听爷爷说过,晚上走夜路,听到有人喊你,不要回头,一旦你回头,脏东西会吹灭的身上的火焰。 这种情形,他心里已经开始怀疑,是鬼打墙了,但他不愿意相信。几十年的无神论教育,让他坚信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神的。 他转过身来,身后是刷成蓝色的巨大钢铁怪物,两边的接力器像两只巨大的手臂,朝天伸直。他心里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怪叫一声,朝一号球阀旁边的楼梯跑去。 经过楼梯口时,朝旁边瞥了一眼,文牧和何一民,依然执着的踢门撞门挠门。脑袋朝向他,阴森森的笑。 跑上楼梯,让他奔溃的是,面前依然是集水井门洞。 张小严给自己打气:“别慌,爷爷说过,鬼打墙是利用幻觉,麻痹你的五官,只要你闭上眼睛,始终朝着某个方向跑,就能走出去。” 但面前就是集水井,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池,要他闭上眼睛,就这么冲进去,他是万万不敢的。万一不是幻觉,前面真的是集水井,这么跳下去,不是死定了吗? 集水井深的很,里面是多年积水形成的臭烘烘淤泥,一旦掉进去,势必深陷淤泥。莫说现在厂房里面没人来救他,就是中控室有人,等他们下来,他也早就陷进去,活活淹死了。 转过身,后面依然是球阀,张小严闭上眼睛,闷头朝楼梯口跑。到了楼梯口,摸着栏杆,朝楼上跑。路上撞到水管c墙角,也顾不得了。 他依稀听到两声阴森恐怖的笑声,听声音正是何一民跟文牧。他害怕到了极点,感觉跑到了楼梯尽头,摸着栏杆转了个身子,大步朝前走。 张小严知道,转个弯,就是上地面的楼梯。没有掉进集水井,他知道我赌对了。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双腿忽然特别沉重,往前走一步,都要用尽全力。就好像腿上栓了一个铅球。 冷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抓到你了,嘿嘿,嘿嘿。” 这声音是何一民的,张小严从来没听过他用这么冷的语气说话。紧跟着旁边响起一个声音,道:“别跑啦,能跑哪儿去呢。” 张小严用力挣扎,害怕中夹杂着愤怒,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跟我开玩笑。捏起拳头,朝后面抡过去。一拳打了个空,睁眼看去,哪有文牧和何一民的影子,他急急转身,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集水井门洞,又是什么。 门口晃晃悠悠,挂着一具尸体,脸色铁青,猩红舌头吐了老长,一看就是死去多时。尸体的头发很长,把他的半边脸都遮住了。但他还是能从体型,以及下半边脸辨别出来,这具尸体是林吉吉。 张小严黑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今晚不到他值班,他什么时候跑厂房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吊死在集水井门口的? 因为白天的事情,张小严一晚上都在巡屏,盯着监控,从来没看到过他啊。而且集水井门洞上方,是没有任何可以拴绳子的地方的。 张小严这才注意到,林吉吉少了一条手臂,他的断臂插在门洞上方的孔里,皮带挂在断臂上面,他就吊死在皮带上。墙上血迹模糊,地上血水已经发黑。 张小严控制着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因为极度恐惧吐出来。忽然他发现,地上凌乱写着几个字,小心守夜人。 小心守夜人,他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句话。说实话,那时候他的思维几乎停滞了,回忆了好久,他才想起来,那是昨晚梦里面,外婆通过唇语,告诉他的。 可是,守夜人是什么?给什么引路?为什么要小心守夜人? 一天之间,两个同事死在身边,而且都是死的极其诡异,张小严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超级刺激神经的事情,朝后一倒,晕死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旁边有个人大叫大嚷,道:“你个瓜娃子,终于醒了嗦。”张小严转过头一看,却是林吉吉,黑(方言,吓)得他全身一缩,浑身忍不住像筛糠。 林吉吉骂我,道:“你个瓜娃子,见到鬼了嗦。你也真没用,巡个检也能晕倒,喊你龟儿天天锻炼,少打点手枪,你就是不信。这下终于晓得锅儿是铁打的了嗦。” 巡检? 张小严心中有很多疑问,却无法问出口,道:“何一民跟文牧没事吧。” 林吉吉疑惑盯着他,道:“有个卵事,要不是他们两个,你龟儿死在球阀层,都没得人晓得。” 他出去一会儿回来,给张小严端了一碗面,道:“快吃,吃完没得事就上去上班。大家还等到起你上去安排工作。” 张小严道:“这么晚了,都没得人安排工作?” 林吉吉道:“安排个卵,上面都乱套了。” 张小严问什么乱套了,林吉吉就是不讲,一个劲催促。 他三两口吃了面,跑到中控室,大家都在中控室集合,七嘴八舌讨论着什么,有几个情绪激动,大吵大嚷,场面的确是乱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3章 不是做梦 站长下山配合调查去了,这时候领头的只有张小严,他问:“怎么回事?” 何一民是他的副手,他道:“你看监控。” 张小严看他和文牧两个人躺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一副疲惫到极点的样子,问:“你们两个啷个回事,好像累瘫了。” 何一民道:“不晓得啷个回事,身上痛的很,跟跑了五千米一样,睡了一上午也没恢复过来。” 张小严心想:“你俩昨晚上学僵尸拖着腿在球阀层转圈,不晓得转了多久,不累才怪。”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讲出来,林吉吉活的好好的,搞不好昨晚就是他一场梦,或者干脆就是幻觉。 刘瑶瑶把监控调出来,那是球阀层的。对准的是两台球阀中间的区域,集水井门口也可以看到部分。 她把摄像头焦距调近,张小严看见墙壁上血淋淋的,好像是血液从墙上淋下来一样。地上也是黑糊糊一大片,像是一大滩血迹。 张小严问:“你们好久发现的?” 刘瑶瑶望了何一民一眼,何一民道:“你看我作甚子,早上没巡视就是没巡视,大家都害怕,的确没下去。是下午运行人员巡视的时候发现的。” 张小严道:“查录像了没?” 刘瑶瑶摇头,道:“没有录像。” 张小严有些生气,道:“昨天发生李友敦的事情后,我不是就让你把所有的监控都录起像得嘛。” 刘瑶瑶委屈道:“我的确录像了的,不晓得哪个又取消了。” 张小严转头问大家,道:“你们哪个取消录像了?” 所有人都摇头,道:“不是我,我没动过电脑。” 这种情况,张小严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也就是做做样子。真是见了鬼了,关键时候掉链子。 他又问:“通知站长没有。” 何一民道:“已经通知了,站长讲明天一早就上来。” 张小严想了下,道:“我们下去看看。”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吱声。 张小严知道大家心里害怕,于是点将,找了五个平时胆子大,个子高身体壮的男同事,道:“大家都是男人,又没得鬼,怕个求啊。”林吉吉自告奋勇,跟着一起下去。 到了集水井门口,那情形真是触目惊心。墙上的血迹说是从上往下泼的其实并不恰当,倒像是有人拿血手挠墙,在墙壁上留下的手掌和手指印。血液实在太多,顺着墙壁流下来,于是就形成了道道血痕。 地上有一大滩,不过看样子,大多数都沿着排水沟流进集水井了。 看着门洞上方的小孔,张小严真害怕会突然出现一只断手,然后挂着一具断肢吊尸。那样真要黑死一大片。 好在这种情形并没有出现。 张小严问:“其他的摄像头不会也没录像吧。” 林吉吉道:“那倒没有,就球阀层的摄像头没有录像。” 张小严又问:“那拍到什么没有?” 林吉吉摇头,道:“没有。我们查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将近二十四小时的录像,除了晚上何一民跟文牧巡视,后来你跑下来之外,就没别人下来过了。” 张小严心中一愣,他假装不经意四处查看,果然看到球阀下方混凝土石台角上有些血迹,已经黑糊糊快要看不清了。 昨晚鬼打墙,他闭着眼睛跑,沿途撞了好几个地方,其中一下撞得最狠,依稀是个尖角,他头上那个流血最狠的口子,估计就是在这个角上撞的。 张小严招呼大伙儿回中控室,晚上的巡视就暂停了。安抚好大家的情绪,无关人员回宿舍休息,把值班人员赶到办公室,他自个儿一帧一帧查看录像。 通过水轮机层的摄像头录像,他看到自己就匆匆忙忙跑下球阀层,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一直到四个小时之后,文牧和何一民边走边聊巡视设备,出现在监控里面,下了球阀层,不到五分钟,两人就急急忙忙抬着他上来了。 他特意看了看时间,那时候是凌晨三点半。 他把文牧和何一民叫过来,问:“昨晚到底啷个情况?” 何一民道:“还能啷个情况,我跟老文两个向你请假,说我们实在太饿了,下去煮点面吃,你就同意了,说你一个人先守着,等我们上来了你就回去睡觉。等我们吃完面回来,没看到你影子,给你打电话,你挂断了,回个短信讲你睡了。哪晓得我们三点多巡视的时候,看见你晕倒在球阀层,我们把你抬上来,驻站医生给你检查说你没什么大问题,给站长汇报后,就在站医治了。二哥,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啷个回事哦。” 张小严模棱两可道:“我听到厂房有声音,就下去看了看,没想到晕倒了。等等,你刚说我给你发过短信?” 何一民道:“二哥,你咋啷个健忘哦。”他翻出短信,十一点四十,的确收到过张小严手机发给他的短信。 张小严心中疑惑:“我什么时候发过短信?我平时很少有发短信的习惯,有事直接打电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说我也懒得打字。可是这条短信的确是从我手机发出去的,” 他拿出手机,在发件箱里,找到了那条短信。 “我回去睡觉了,你们守着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的的确确是他说话的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 何一民看他眉头紧锁,一个劲揉太阳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道:“你是不是高血压又犯了?二哥,不是我讲你,你这身体真该好好锻炼了。二十三四岁,年纪轻轻就高血压,你啷个办哦。” 张小严道:“没得事,就是有点头疼。这两天神经太紧张了。你们要是太累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文牧道:“的确太累了。二哥,那我们就回去了哈。” 等他们走后,张小严心里嘀咕:“昨晚我明明从监控看到他们去球阀层了啊,而且他们巡视之前,也向我汇报了,他们为啥子说是请假回去吃面?难道昨晚是我在梦游?还有,那条短信又是怎么回事?我发了短信的话,我不应该不记得。别人不晓得我手机密码,手机一直在我身上,不可能是别人拿我手机发的。” 越来越想不通。 有很多的疑问,让他搞不通,不过林吉吉活蹦乱跳的,就证明他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幻觉。可是那墙上的手掌印,又是啷个回事?所有监控都没拍到人影,总不会凭空出现,是鬼手印吧? 本来他是不信鬼神的,经历了昨晚的那一幕之后,他的信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虽然重重证据,都表明可能就是他的一场梦,那也实在太逼真了点。 吃晚饭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问厨师,厨师确认何一民跟文牧的确是下来煮面吃了的。他俩没有撒谎。 既然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就真的说明,是张小严自己出问题了。 晚上,他在宿舍心神不宁的看电视,每过一个小时就给中控室打次电话确认下,搞得值班的宋六日c江天他们烦不胜烦,道:“二哥,你别疑神疑鬼,没事你睡觉吧。” 他哪里睡得着觉,躺在床上,思绪始终无法集中。 大约十点的时候,张小严听到外面吱呀一声,大门开门关门的声音,他心想:“这么晚的谁还出门?外面黑咕隆咚的,去哪儿?” 他是心中有事,现在听到任何动静,都觉得不正常,走到阳台上,朝外面望去。借着路灯的光芒,只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动作僵硬,拖着腿,手臂平伸,朝大门口走去。正是何一民跟文牧。 那个动作,和昨晚上他看到的一模一样。 张小严喊:“你俩干啥去呀?” 和昨晚一样,他俩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呲了下牙,就转过头去,继续机械行走着。他俩的头颅都朝向一个方向,随着移动,转动脑袋,始终朝着某个方向。 张小严看向那个方向,联想到昨晚他们顶着天花板的画面,陡然心中一惊,他们盯着的,都是同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正是河道上游,小江村的方向。 张小严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想起刚才他俩的眼神,眼睛的颜色不对。 昨晚上,是绿油油的,看起来像某种动物的眼睛。刚才看到的,是血红色的,就像是长时间闭气窒息的人,眼睛充血的那种血红。而且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的尤为分明。 张小严拿手掐自己大腿,很疼,证明他是清醒的,看见的不是幻觉。这一切证明,昨晚他看到的,绝对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他去敲林吉吉房门,准备把他喊出来,跟他一起去看个究竟。但是无论张小严怎们敲门喊叫,林吉吉都没有半点回应,他扭门把手,门从里面上了锁。 事情不对劲,他又去开刘瑶瑶的门,也是锁着的,她是女生,这很正常。后勤c车班,保安c厨师,敲了个遍,都是锁着门,怎么喊也喊不醒。 这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一个人睡得再死,他这么大声音喊,不可能一个人也叫不醒。张小严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开张帆的门,门应声而开。 房内黑咕隆咚,借着中庭昏暗的灯光,房间中央,有一团黑糊糊的影子。他打开灯,只见张帆穿着灰色睡衣,赤着脚,跪在房间中央。头垂得低低的,双手举过头顶,掌心朝天,像是托着什么东西一样。 张小严推了他一下,他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张小严脸色煞白,再也顾不得许多,连撞带踹,打开几扇房门,心凉到了谷底。 生活楼除了他之外所有人,全都和张帆一个姿势,跪在地上,齐刷刷朝着同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和文牧c何一民盯着的方向相同,小江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4章 莫回头,跟到灯走 张小严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这时候他是怕到了极点。 试想一下,荒郊野地,孤零零一座电站,前不着村后不巴店,所有人都以诡异的姿势跪拜某个方向,怎么叫也叫不醒,外面还有两个眼睛通红的人,身体僵硬拖着脚朝厂区大门口走。就好像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是清醒的,那种恐惧,那种无助,是多么让人窒息。 他拿出电话,给站长打电话,却打不通。于是他给家里打,希望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电话那边道:“小严啊,你是不是遇到脏东西了。” 张小严楞了一下,心说你怎么知道。听对面声音苍老,很有些陌生,一时半会没听出来是谁。 张小严问:“是爸爸吗?” 电话那边道:“你爸爸妈妈在睡觉,嘘,我们声音小点,别吵着他们睡觉。” 张小严问:“你是哪个?” 那边道:“小严啊,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我是你爷爷啊。” 张小严黑出了一声冷汗,手机掉到地上,双手双脚都在发抖,背上冷汗把睡衣浸湿了,他也没有发觉。 他爷爷去世已经八年,怎么可能接电话?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对,一定是这样。仔细听得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和爷爷的声音有些不同。具体哪点不同,他也说不上来。毕竟已经八年,爷爷的声音,他也快要忘光了。 但大晚上的,一个自称他爷爷的人接他屋头电话,还是让他黑的不轻,尤其是今天这么一个诡异的晚上。 张小严捡起手机迅速挂掉,跑回宿舍,把门窗锁紧,电视声音开到最大,才稍微好点。但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电话里这时候传出声音,道:“小严啊,你搞甚子呢,啷个弄么(那么)吵。” 张小严一个哆嗦,手机丢了出去。“我明明挂了电话啊,怎么还有声音。”过了一会儿,他壮着胆子,点亮手机屏幕,一眼就看出,手机在桌面位置,并没接通电话。 声音并没停止,道:“小严,你说话撒。你莫黑我撒。” 张小严几乎快要哭了,道:“你莫黑我,你到底是哪个?” 那个声音道:“你是不是给脏东西黑糊涂了,我是你爷爷啊。” 张小严大吼一声,道:“你不是,我爷爷八年前就过身(方言:去世)了,你到底是哪个。” 那边沉默了下,道:“小严,你莫怕,我真是你爷爷,我让你看。” 电灯噗噗闪了两下,熄了。张小严黑了一跳,暗骂该死,难道厂房出事了。他壮着胆子,朝窗子外面看,外面黑咕隆咚,路灯也灭了。 厂房绝对出事了。 在电站上班的人都知道,厂用电是有几种备用方案的,哪怕其中一路电源出问题,在备自投作用下,也会切换备用电源,继续供电,生活区照明会瞬间恢复。 这会儿所有照明都熄灭,只有一种可能,整个系统出问题了,所有电源都消失了。 按照规程,这种情况是要启动预案,负责人马上赶到中控室带人处理,黑启动机组恢复厂用电的。 但外面那种情况,打死张小严也不愿意出门。 他用内线电话联系中控室,没人接听。他接着联系集控,也没有接通。 这时候,手机叮的一声,自动接通视频。绿油油的光线中,张小严看见了一副模糊的画面。 整个画面都被一张脸占完了,其实说是脸,也不确切。因为那张脸上,盖着一张草纸。张小严认得出来,那是老人(我们那把人死称之为老人c过身)后,入殓的时候,在死者脸上盖的。 为什么他敢这么确认呢,因为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亲眼见过。画面镜头在逐渐拉远,然后他看到了全景。背景是黑漆漆一片,好像是深邃的黑暗,脸上盖着黄纸的“人”,双手垂在身体两边,身上穿着黑色的寿衣。 在那个“人”边上,放着一根长长的物事,我仔细辨认,那是一杆铜锅铜嘴的长烟杆。 张小严马上就认出来,这个穿着寿衣的“人”,就是爷爷。爷爷的烟杆,他小时候不晓得玩过多少回,熟的不能再熟。 他爷爷已经过身八年了,为啥子能视频?他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去思考了。 电话里那个声音讲,小严:“你别怕,爷爷不得害你。你听爷爷的,打开房门,走出去。” 张小严心想:“外面黑灯瞎火的,全站的人都像行尸走肉,跪拜着,我走出房间,那是去找死。” 那声音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道:“小严,你已经被鬼迷住眼睛老,看起来在房间,其实不是。再多走几步,就掉河里去了。” 张小严哪里肯信,他连为啥子爷爷死了八年,看起来一点都没腐烂,而且死人还会视频这件诡异的事情都没搞懂,哪里会信他的话。 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人在挠窗子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他很难受。他问了一声,道:“哪个?” 没人回答,他顺手从桌子里面拿出匕首,壮着胆子走到窗口,揭开窗帘,隔着玻璃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相,光是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就让他几乎奔溃。 那个人盯着张小严,忽然咧嘴诡异地笑了下,嘴角裂开的幅度完全超出正常人能做到的极限,然后他双手按在玻璃上,又开始抓挠。 大家可以想象下,夜深人静,一个人咧着嘴对你诡笑,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你,双手指甲一下一下挠玻璃,制造刺耳的噪声,那种气氛是会让人窒息的。 前有行尸走肉,后有死人和你视频,不知道你们遇到这种情况,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反正张小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电话里传出声音,道:“小严,莫犹豫了,再不走就走不成老。”他准备回头看手机,那声音道:“莫回头,千万莫回头。” 张小严想起爷爷讲过的,莫回头,一回头气势就弱了,脏东西会吹灭你身上的火焰。 挠窗子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他听得出来,人数增加了。看那架势,迟早要把窗户玻璃挠破。令人费解的是,一拳就能打破的玻璃,那些诡异的人,为啥不破窗而入,反而不厌其烦的用指甲挠。 人到了极度恐惧的时候,很容易受人蛊惑,手机里面的声音,就像一根救命的稻草,哪怕是毒药,这时候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张小严拿起手机,打开房门,走廊上,应急照明灯晦明晦暗,只见密密麻麻二十几个动作僵硬,形如僵尸的同事,拖着腿往他房间门口走来。 他们的眼睛无一例外,都是绿油油的,直勾勾盯着我,那种感觉没法形容,就好像盯着——猎物。对,就是狩猎者盯着猎物的感觉。 手机里爷爷的声音道:“顶天立地,搞拐哒(方言:事情大条的意思),赶紧跑,有多快跑多快。” 张小严问:“顶天立地,啥子意思?” 爷爷的声音道:“这群沾了脏东西的家伙,之前是不是跪在地上,手举在空中,像托着么子的样子?” 张小严点头,考虑到爷爷见不到他点头的样子,嗯了一声。 爷爷的声音道:“那就对了,举首三尺有神明,低头见鬼鬼不同。手朝天举着,那就是顶天,双腿跪地,那就是立地了。” 张小严顿时被雷得里焦外嫩:“要是语文老师知道我这么解释顶天立地这个成语,会不会一巴掌把我抽死过去?” 爷爷的声音继续道:“他们之所以用啷个诡异的姿势跪到起,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各有一只小鬼托着他们的手。小鬼是驯养的,它们没得实体,就要用啷个方式,来完成他们的仪式。” 张小严边往楼下跑,边问:“仪式,啥子仪式?搞么子用的?为啥子找我。” 爷爷的声音道:“那是在拜他们这一脉的祖师,仪式搞完哒,就要找一个活人,给设这个局的家伙寄身,这哈儿(这会儿)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人,不找你找哪个?” 张小严倒吸了一口气,问:“你是讲这他们都是死人?” 爷爷的声音道:“不能讲是死人,当然也说不上是活人老。他们三魂七魄受损,你明天看哈,是不是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 张小严心说折腾一晚上,铁打的人也没得精神。 爷爷好像听得到他心里的话,道:“你别不信,你有没得那种经历,明明睡得很好,却偏偏点精神都没得?我忙点头,好多时候都有这种感觉。爷爷的声音讲,那就是魂魄受损的表现。不过一个正常的人,魂魄稍微受损点,有肉体温养,早晚会复原。这就是为么子,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又精神焕发了原因老。” 这是张小严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难道不是修养恢复细胞活力? 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这会儿也没心思去多想。张小严已经跑出了大门,外面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该往哪儿跑才对。听到身后窸窸窣窣,顶天立地的那些同事,已经从楼上跟下来了,朝他追了过来。 爷爷的声音道:“你用拇指捏着小指,其他三个指头翘起,跟到起左手拍右肩,右手拍左肩,从上往下拍,记住,只能拍一下”。 张小严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还是照做了。在双肩用那种奇怪的手势各拍了一下,问:“然后呢?” 爷爷的声音道:“跟到起你看前头。” 张小严朝前一看,只见黑暗中,一盏手提灯凭空出现在面前,灯火如豆,就那么悬浮在空中。那盏悬空的油灯,和以前用的马灯一模一样,不过材质是黄铜的。它无凭无依,悬在空中,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挺大的。 这几天张小严经过连番惊吓,已经快麻木了。身后一群被小鬼缠着的同事在追,凭空出现的马灯,已经不能让我多么害怕了。 但马灯周围影影绰绰的鬼影子,着实给他吓得不浅。 爷爷的声音道:“跟到灯走,千万莫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5章 小鬼拉棺 那盏黄铜马灯在前面引路,灯走他也走,一旦张小严跟不上速度,马灯就会停下来等。看方向,是在朝厂区门口跑,不晓得马灯要把他带到哪儿去。 爷爷的声音道:“你们这里养鸡没得?” 张小严道:“这是电站,又不是养鸡场,肯定没得鸡了。” 爷爷的声音道:“那可惜老,周围有没得村子,村子里应该养的有鸡。” 张小严道:“这个地方,最近的村子,也在七八里外。” 爷爷的声音道:“你跟着马灯,它不走老,你就那待到起,等天亮。” 张小严道:“这哈儿差不多虽然是秋天,山上冷的很,在外头呆一晚上,非得冻僵不可。” 爷爷的声音道:“那有啥子法,要是有公鸡,倒可以提前营造天亮的局,鸡叫三遍,鬼怪辟易。没得鸡的嘛,只能挨到起。” 张小严问:“就没得别的法。” 爷爷的声音道:“没得。” 张小严看见周围山势巍峨,树影婆娑,影影幢幢,形如鬼魅,心中开始发毛。加上周围鬼影幢幢,远处,行尸走肉般的同事拖着脚步追来,让他在这待着,实在是和等死无异。 正在这个时候,黑暗中响起一声冷哼,噗的一声,手机上灯光一暗,视频画面消失。虽然死去八年的爷爷,跟他视频,让他害怕,好歹是亲人,心里自然而然产生依赖,这下视频消失,爷爷的声音也没了。周围窸窸窣窣,当真让人绝望。 马灯停在门口保安室外面,张小严心一横,先到保安室去,好歹能挡一阵。推门进去,正迎上两个值夜班的保安绿油油的眼睛,他妈呀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迎头撞到追上来的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这下两头包夹,张小严是无论如何跑不脱了的。他缩在铁门角落,匕首横在胸前,闭上眼睛等死。 等了很久,张小严能听到密密麻麻粗重的呼吸,却没人扑上来弄死我,壮着胆子睁开眼睛,瞧见二十几个同事,呈半圆形把他围在中间,直勾勾盯着,跃跃欲试,就是不敢冲上来。 一会儿工夫,张小严就瞧出门道,马灯挡在三米外,只要谁往前走一步,马灯就往他面前一挡,那个人立刻像见了鬼一样,往后连退好几步。 张小严马上知道,他们害怕马灯。 多亏了这盏马灯,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才不敢上前造次。不知道这盏马灯从哪儿来的,只要马灯不熄,张小严应该是安全的。 僵持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他听到身后有人喊:“张小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这大门口搞啥子?” 张小严心中顿时一松,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老大,卢炎钦站长。 张小严委屈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差点死了。” 卢炎钦温柔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怕,有我在呢。你把门开下,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小严道:“走不了啊,他们围着我呢。” 卢炎钦道:“你在讲啥子,谁围着你,你是不是在梦游。” 张小严心说二十几个人呢,莫非你看不到。他准备转头,去看卢炎钦是不是开玩笑,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想到一件事,背上惊出了冷汗。 不对,事情不对,门外头的不是站长。 张小严问:“老大,你啷个现在上来了。” 卢炎钦道:“江天给我打电话,讲电站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我连夜就上来了。” 张小严道:“你啷个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喊人去接你。” 卢炎钦道:“我给你打电话来着,你不接啊,我还以为又发生了啥子事情。” 张小严继续问:“那你啷个上来的?” 卢炎钦道:“还能咋个上来,总厂派车送我上来的呗。路上塌方,车子转去了(回去了的意思),我走上来的。” 张小严听他说的合情合理,又开始纠结。他这个人很容易纠结。 卢炎钦道:“你问东问西搞啥子,赶紧开门啊。” 虽然还有怀疑,但他确确实实是站长,于是在马灯的护卫下,去保安室取了钥匙开门。卢炎钦走进来,伸手来拉张小严,道:“走,咱们先回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张小严没有防备,马灯却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他们面前。卢炎钦吓了一跳,往后连退七八步,惊恐道:“这是啥子鬼东西?” 张小严回过神来,道:“你不是老大。” 卢炎钦道:“你在说啥子,我不是你老大是哪个?” 张小严道:“我不晓得你是哪个,但我肯定你不是我老大。” 卢炎钦道:“你是不是梦游梦傻了,走,回去睡觉。” 张小严道:“你如果是我老大,你告诉我,你下山搞啥子去了。” 卢炎钦道:“还能搞啥子,去协助调查李友敦的事情了撒。” 张小严问:“那事情解决的咋样了?” 卢炎钦道:“李友敦的尸体运回他们老家火葬,公司给他家属赔了一百万,派出所以意外事故结案了,都解决好了。” 张小严大声道:“你绝对不是站长卢炎钦。” 卢炎钦问:“你是不是黑傻了,我咋就不是你们站长了。” 张小严道:“因为站长从来不会对我解释任何事情,如果你是他,我问解决的咋个样了,他只会讲一句话,都解决了,你等公司文件。” 卢炎钦愣了下,忽然咧着嘴笑,那裂开的幅度,超过人体极限,都裂开到耳朵边上去了,他道:“你很警惕,可是没啥子卵用。” 张小严道:“你怕我的灯,我不怕你。你到底是哪个?” “卢炎钦”道:“我是哪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机会了。” 张小严问:“什么没机会了?” 他不答,忽然道:“你连这盏马灯是啥子灯都不晓得,你觉得还有机会?” 张小严下意识问:“是啥子灯?” “卢炎钦”咧着桀桀怪笑,笑的像鬼在哭。他每笑一下,那盏马灯就暗淡一分,等到他笑完,马灯的灯火只有黄豆大小了。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把包围圈又缩小了许多。 张小严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应该啷个办。平时工作上,任何事情他都能想到办法解决,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无计可施,这种感觉相当难受。 张小严不知道灯灭之后有什么等着我,但他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时候,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门外,张小严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一只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身后道:“你回头了。” 黄豆大小的马灯灯光,突突跳了两下,噗的一声灭了,然后张小严就陷入了黑暗。在灯火灭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吹打响匠的真面目。 那是一支送葬队伍。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面色惨白,身子僵硬的何一民,他怀里抱着一只升子(升斗,以前人们用的一种量具。),升子里装满谷米,里面插着三支线香,寥寥燃烧着。跟在他后面的,是文牧,捧着一个灵牌,灵牌上写着什么东西,张小严没来得及看清。在他后面的,也是张小严的同事,是江天,捧着黑白遗照,他没看清面容。 江天后面则是张功金,高高壮壮的他双手捏着岁竹(岁竹是一种祭奠用的东西,用两根竹子剖成篾条,死者多少岁,就剖成多少条。只剖竹子的一半,然后篾条上缠绕撕成锯齿状的白纸条,之后两根竹子的篾条交叉编织而成,下端的竹筒可以手持。老人上山(下葬)之后,岁竹要插在坟前的),亦步亦趋。其后,八个隐隐绰绰的小鬼影,拉着一具棺材,翩翩而来。 张小严眼前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他感觉到七手八脚把他抬起来,然后是开棺的声音,那些人把他抬着,预备着往棺材里装。张小严心中着急,却动弹不得。这种感觉和鬼压床很像,明明心里明镜似的,就是动不了。 张小严苦笑一声,到头来,逃不过被活埋的下场。 棺材从脚头推上来,只要推上头顶,完全盖上,再钉上铜钉,那就是彻底活活入殓了。 说不清这会儿张小严的想法,但他一点没有惊慌。或许是死到临头,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有点认命了的意思。 这个时候,张小严听到有人说话,没有听清,但那真比天籁还要好听。 张小严定了定神,听那个人道:“你龟儿大半夜的不睡觉,都他妈的梦游呢?”紧跟着听到啪啪啪,什么东西抽在脑壳上的声音。 接着听到“卢炎钦”惊怒交集,道:“你是哪个?为啥子会——” 张小严听到啪的一声,接着听那个人道:“你龟儿再叽叽歪歪,信不信我孩底板(鞋底板)抽你龟儿几十个嘴巴子。” “卢炎钦”恨恨道:“好好好,你坏我好事,这事儿不算完,咱们走着瞧。”紧跟着脚步声响,落荒而逃。 张小严听出说话的人是林吉吉,他不是身陷顶天立地的局中了吗,为啥子没事?这时候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挣扎着从棺材里爬出来,林吉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莫动,你龟儿啷个大半夜的瞎跑,没事找罪受哦。” 张小严道:“我啷个晓得,发生了啥子我都没搞明白。你拉我把,把我搞出去”。 林吉吉道:“你都躺棺材里去了,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你这么出来,过后那家伙还会找到你的。” 张小严急了,道:“那啷个办。” 林吉吉道:“莫急,先把这双鞋穿上。”说着他递过来一双布鞋。让张小严在棺材里穿好再出来。 张小严问:“为啥子要穿布鞋?” 林吉吉道:“你都踏进鬼门关了,阴间的那些家伙,早把你看成同类了。这双孩是阳鞋,穿到它,阴间的家伙就晓得你是不小心闯进去的,走回阳间路,阴世再不纠缠。” 张小严按照他讲的,在棺材里穿鞋。棺材狭窄,实在不好操作,不过摸摸索索,还是穿好了。 然后听到林吉吉念:“阳间人走阳间道,阴世人行阴世路。乾坤早就鼎定,阴阳也已明分,阴世诸人,不得再做纠缠。” 念完这几句话,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势,把张小严一把从棺材里拉了出来。 张小严一出来,就感觉光线刺眼。四周看去,哪里是啥子厂区大门,分明就在生活楼中庭。旁边乒乓球桌上摆个棺材形状的小木盒子,同事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 张小严问:“啷个回事?我不是跑到大门口去了吗?” 林吉吉道:“你龟儿在发梦天嗦?从头到尾就在这点没出去过,你鬼魂去大门口了?” 感觉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左腿湿漉漉的,完全湿透。张小严想起爷爷讲的话,再进一步就要掉河里了。问林吉吉:“我裤腿啷个打湿了。” 林吉吉朝食堂门口一指,不知道啥子时候,那里摆了一个水缸,里面装满了水。他道:“你龟儿吃饱了撑的,没事非得往水缸里跳,你以为你自己是王八嗦,没得水你就活不成?” 张小严无言以对。他指着地上的同事问:“他们没得事吧。” 林吉吉道:“能有啥子事。” 张小严道:“咱们把他们抬回去。” 林吉吉没好气道:“抬个锤子,鸡叫三遍,鬼怪辟易。到时候他们自己会走回去。” 张小严半信半疑,但林吉吉刚才救了他一命,知道他身上有特殊的本事,不得不信他。 张小严把木盒子棺材连同一系列丧葬东西丢进河里,也没心思睡,在二楼摆了个凳子,盯着他们。 林吉吉自顾自回去睡了。 等到鸡叫三遍,躺在地上的同事果然迷迷糊糊站起来,梦游一般走了回去,倒头就睡。 这会儿张小严发现了不正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6章 纳布鞋的男人 张小严发现,所有身陷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脚上都穿着一双布鞋。再看了眼自己脚上的布鞋,赶紧脱了换双拖鞋。 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什么年代了,穿布鞋的人很少,纳布鞋的人更少。 所有同事都穿着布鞋,哪儿来的,为啥要穿?布鞋跟顶天立地局有什么关系? 一个个谜团接踵而来。张小严感觉事情并没有完,搞不好这只是一个开端。 实在太困,张小严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闹钟一响,他就起来了。紧跟着听到外面大叫大嚷,有人喊:“哪个缺德带冒烟儿的踹我宿舍门,都踹烂了。” 张小严走出去,林吉吉盯了他一眼,没说话。 有人跑来跟他汇报,张小严装模作样去看了看,道:“你们都看看自己的东西财物,看看有没有丢。我问哈保安,是不是遭贼了。” 张小严还没打电话,保安倒先打电话了,道:“大门不知道啥子时候开了,估计是闹贼了。” 张小严去保安室调监控,和中控室一样,监控录像功能被取消,啥也没录下来。宿舍区因为隐私问题,是没安装监控摄像头的。 所有人人心惶惶,张小严安抚众人,道:“我马上给领导汇报,报警喊警察过来。”这件事才算是糊弄过去。他回到宿舍,见自己房门也被踹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杰作。 张小严现在已经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了。他精神恍惚,想:“现在的一切,搞不好也是我的幻觉。” 林吉吉在一边问:“你龟儿想啥呢?” 林吉吉年纪五十多岁,听他说本来名字叫林喆的,后来户口录入电脑系统的时候,户警不会写打喆这个字,于是就拆开来,变成了林吉吉。那个年代,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这很正常。 他是川人,一口川普已经很难懂了,在鄂西这些年,两地口音混杂,更加难懂。见人喜欢喊你龟儿,都成了口头禅。 张小严道:“你昨晚给我穿的布鞋哪儿来的?” 林吉吉道:“买的撒,你龟儿以为我哪儿来的?难不成还是我纳的嗦。” 张小严肯定不信他买来的,按他说法,那是双阳鞋,有通知阴世人的功能。买来的布鞋,有这个能耐?林吉吉不愿说,张小严自然不好多问。 上班的时候,所有人都讲全身酸痛,困得要死。 张小严心想:“你们昨晚折腾半夜,又在中庭地上睡了半夜,不疼才怪。” 他没有给家里打电话问爷爷的事情,昨晚的事情太诡异了。就算问,也会被他爸骂神经病。 张爸爸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代,无神论已经根深蒂固。当然张小严也是无神论者,但这两天的事情,已经把他的世界观打击的稀碎。 这个世界,没有我们认知的那么简单。 集水井门口的血手印,没有任何征兆,凭空消失了。 站长到站,张小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讲了,当然球阀层鬼打墙,生活区顶天立地局,是没有说的。那些东西说出来他也不信,再说张小严总觉得,不说反而更好。 他收拾收拾,和林吉吉一起,去大坝了。 大坝上面不远,就是小江村。昨晚的顶天立地局,所有人都是朝着小江村方向跪拜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在跪拜小江村,用林吉吉的话说,我晓得个卵子。反正大方向是朝那边的,那个方向可能的地方,有无数种可能。 今天是七月半,借着这个机会,张小严去乡上街道买了点香c纸,在野外烧给外婆。林吉吉在旁边冷眼旁观,道:“你啷个烧,你家外婆能收到,那才出鬼。” 张小严问:“那要啷个烧?” 林吉吉道:“要用钱戳子打钱印,跟到起打好包袱(我们那把白纸包在打好钱印的黄纸外面,上面写东西称之为包袱。),啷个烧,你家外婆才收的到”。 张小严道:“这哈儿,我上哪儿找人写包袱去。” 林吉吉撇了撇嘴,道:“就是个形式,随你了。反正你外婆收不到钱,托梦骂的又不是我,关我锤子事。” 他就是这种嘴臭的德行,但真有事情了,他比谁都勤快。工作上这样,昨晚也是这样。 张小严问:“昨晚你是啷个把那个设局的人打跑的?” 林吉吉秀二头肌,道:“几十年的麒麟臂,不是白练的。” 张小严白了他一眼,道:“老子信了你的邪。” 烧完从树林子里出来,远远看到一个人背着一背篼东西,往乡里走。 张小严一眼就瞧见那人脚上穿着一双布鞋。他现在对穿布鞋的人,很敏感,道:“老林你看,那个人穿的布鞋。” 林吉吉道:“布鞋又啷个嘛。” 张小严急了,道:“昨晚上,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全部穿的布鞋啊,你莫讲你没看到。” 林吉吉道:“看到哒,又啷个嘛。” 张小严道:“都穿着布鞋,啷个就说明布鞋跟顶天立地局有关撒。” 林吉吉骂:“你一天到晚扯求卵蛋,穿个布鞋都扯得到卵子局上克(方言:去)。你这几天是不是被黑傻哒。” 张小严道:“这几天是被吓的不轻,看啥子都觉得不正常。” 林吉吉道:“你该下山休息哈哈儿,莫把高血压搞起来哒。” 张小严目视着那个背背篼的老人,好一会儿道:“不行,我还是觉得要去看哈的。” 林吉吉道:“你要气你自己气,我懒得陪你。” 张小严道:“好,你等我,我看哈就回来,快得很。” 他跟在那个人身后,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子。 唯一一条乡村公路,就从小江村中间穿过。 老人背着一背篼东西进了一座院子,张小严自然不能跟着就去,就沿着公路慢悠悠往前走。走了一段,又转身回来,朝院子里望去。院子里空荡荡的,啥也没得。 张小严心想:“难不成真是我神经过敏,那就是个穿布鞋的普通老人?” 他像个神经病在街上走来走去,自然很快就惹得别人注意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走过来,问:“喂,你搞么子?是不是想偷东西?” 张小严道:“不是啊,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卖布鞋的地方,我想买几双布鞋。” 壮汉满脸不信,道:“买布鞋不去城里,跑我们村子来搞么子?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没听说过有卖布鞋的地方。” 张小严哦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背背篼的老人走了出来,道:“你要买布鞋?现在的年轻人都兴穿名牌,你买布鞋搞么子?” 张小严有点无语,道:“买布鞋肯定是穿撒,布鞋比买的孩穿着舒服,不磨脚。” 老人道:“那还真是。布鞋不像那些,蹬起就穿,撇脱(方便)的很。” 张小严道:“是呀,老人家您家晓不晓得哪儿有卖的?” 老人道:“卖我们村是没的人卖的,但我晓得有家人是纳布鞋的,专门给城里面供货。你可以去看哈。” 张小严忙问:“在么子地方,您家给我指指路喃。” 老人把背篼镰刀放在屋檐下,道:“彭老头脾气怪的很,我带你去。” 老人讲的地方比较偏僻,离开公路沿小路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那是一栋板壁屋,破破烂烂,院子里c该檐(屋檐)下,长满了杂草。 堂屋门大敞八开,地面是土巴,除了一张八仙桌,两条板凳,就只有墙角一架风斗(吹麦子c玉米中杂质的东西)了。 正中神龛上,挂着一张发黄的主席像,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产物。 这个时代,还有这么赤贫的人家,实在不多见。 老人扯起嗓子喊:“彭老头,彭老头,在屋头没得?” 连喊了好几声,才从厢房走出来一个颤颤巍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驼着背,却拼命想要直起身子。即便这样,也只到张小严胸口。 彭老头道:“老倔头,我耳朵又不隆,你扯啷个大声搞么子。” 他斜眼瞧了张小严一眼,张小严见他两眼浑浊,一只眼睛尽是眼白,看来瘆得慌。 他道:“这个细娃儿是哪个?你带他来搞么子。” 老倔头道:“这个细娃儿想买几双布鞋,我带他来。” 张小严道:“老人家,我买几双布鞋,价格您家随便开。” 彭老头左手拄着拐杖,右手在空中挥舞,道:“走走走,没的布鞋,没的布鞋。老倔头,莫有事没事,领些不相干的人往我屋头。再搞,你也莫来咯。” 老倔头气的胡子直发抖,指着彭老头,道:“你以为哪个愿意到你屋头。还不是看你造业(辛苦,可怜的意思),喊给你送几个钱来,你啷个态度,我真是瞎了这双狗眼了。” 一听到瞎这个字,彭老头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里的拐杖劈头盖脸就打过来。 张小严直往后退,老倔头骂骂咧咧退到梨树下,指着彭老头就骂。 彭老头低头摸起块石头,砸了过来。 老倔头害怕他真把自己打到,转身就走。 他气呼呼边走边骂,什么背时三,喝忘魂汤,死砍脑壳的骂的很难听。 张小严跟在老倔头身后,不敢说话。 下了山,老倔头指着岔路口,道:“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一哈儿就上公路了。” 张小严道:“您家莫生气,都是我惹起的。” 老倔头道:“和你没关系,彭老头从小就和我不对付,要不是看他造业,我车身(转身)给他就是一坨子(拳)。” 他絮絮叨叨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张小严也沿着老倔头指的方向朝公路走去。 走了一阵,张小严发现不对劲。 这条路他刚才走了一遍,按道理说,走了这么久,早就上公路了,啷个还没到? 他四周看,周围到处都是一人高的茅草,挡住了视线,看不到远处。不过从周围山势看,应该没走多远。 不对,除非他在走小碎步,否则不应该只走这点远。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左右,不至于会出现鬼打墙之类的诡异事情,那是啥子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7章 三双布鞋定阴阳 这次张小严留了个心眼,选了颗很高的老树做参照物,走几步看一眼,的确是在远离那颗老树,心中松了口气。只要在往前走,没有原地踏步或者转圈,那就能走出去。 走了离那颗树足足有上百米远,忽然一愣,只见前面百多米的距离,也出现了一颗一模一样的老树,随着他越走越远,那棵树也越来越近。 这是怎么回事?张小严转过身朝后看,后面哪有什么老树,分明是刚才一路走来,面前的景物。 张小严前后左右仔细观察,路还是那条路,只是方向变了。也就是说,刚才在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情况下,他转了个身子,又沿着来路走了回去。 张小严找几块石头做了个记号,然后朝着远离老树的方向走,每走几步,就转身看几眼。然而等他走了一定路程之后,没有任何征兆的,记号和老树就出现在他面前,身后空荡荡的,又朝着老路走回去了。 这下张小严就不明白了。明明白白是在往前走,怎么一瞬间就变成朝后走了呢。难不成走到一个零界点,这条小路忽然就颠倒过来了?以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阅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张小严继续尝试,用极小的步伐前进,边走边用石头摆箭头,指向前进的方向。果然,到了某个零界点后,小路没有来由的调了个头,变成往回走了。每次尝试,零界点都是同一个位置。 也就是说,每次走到零界位置,就触发了某种机关,导致道路调头,或者他整个朝向调头,然后就在这个一百多米的路段来来回回。 张小严自认为找到了问题的核心。 但是要怎么解决呢? 他试着从草丛里面走,草丛下面是齐膝深的泥浆,其臭无比,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然而等他从齐草丛中出来,看到眼前景物,顿时一脸懵逼,根本没什么卵用。 张小严知道陷入了某种玄妙的局中了,布这个局的人很厉害,他能想到的,布局者自然也想得到,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闯出去的。 他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地上无计可施。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掐了下大腿,还能感觉到疼,证明并没陷入幻觉。 于是他折了根木棍当拐杖,朝着公路方向,闭上眼睛,学盲人走路。一百多米的路程,张小严闭着眼睛走了很久,估计有半个小时,期间被绊倒,被树枝刷脸,被茅草割,都没敢睁眼,生怕一睁眼又陷入鬼打墙的陷阱中。 感觉到差不多应该走完了,张小严睁开眼来,嘿,他妈了个锤子的,居然还在那棵老树下面。这下他彻底无计可施了。心想难不成要在百把米的小路上,走过来走过去,折腾累死不成? 张小严希望有人能从这经过,看到转圈的他,把他拉出去。但他知道,这纯粹是痴心妄想,布这个局的人,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 张小严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五点半,快要到下班时间。他猜林吉吉肯定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等不到他,林吉吉不会一个人回电站的。 “对啊,还有林吉吉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张小严心中燃起希望,林吉吉是个有本事的人,从昨晚几鞋底板把那个布顶天立地局的人打跑,就看得出来。把他喊过来,说不定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张小严拨打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他骂了一句,一到关键时候就不接电话,真他妈瓜娃子。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晚,再迟疑下去,岂不是要在这荒山野岭过夜?过夜并不可怕,要是天亮了还是走不出去,那就是困死的下场。他明明就坐在路当中,这会儿却有与世隔绝的感觉。 就在天将擦黑,张小严越来越烦躁的时候,他听到一阵脚步声,这会儿就算看到鬼也比无意义等到起强。 张小严站起身来,打开手机电筒,从头走到尾,根本没看到人。 他心头开始有点发毛,难道真的遇到鬼了?都说人越吓胆子越大,张小严也不例外。 这会儿面前就算出现个鬼,他也只会稍微害怕下表示敬意。然而并没看到任何脏东西,他在小路上一寸寸寻找,过一会儿看到茅草丛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茅草丛里走了出来。 张小严捏紧手里的树枝,提高了警惕,不管是啥子东西跳出来,先给他一树枝子再说。他憋了一肚子火,任谁在一条小路上转来转去转一下午,都会火冒三丈的。 草丛动了下,并没什么东西出来。 过一会儿,听到石头声响,张小严看见之前摆的石头箭头被什么东西踢散了。 他壮着胆子跟上去。 接着前面又有一对石头散开,他知道前面有东西,只是看不到罢了。 也是病急乱投医,反正走不出去,跟着那个隐形的东西走,也好过在这黑灯瞎火的等。过几秒钟,就有一堆石头被弄散。 那个看不见的东西为啥子要一直踢乱石头箭头?是打乱标记,还是在提示,他所走的路径? 张小严心里更偏向于后者,因为一旦他停下来,不再跟上去的时候,前面那个隐形的东西,就不再踢散石碓。一旦他跟上去,接着就有石碓散开。张小严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走到零界点的位置,零界点上的石碓并没弄散,隐形的东西似乎在犹豫。 过了好一阵,一块石头从地上飞起来,然后落在地上,紧跟着更多的石头飞出去。张小严看见那些石头落下去的位置,围绕着零界点上我摆的那堆石头,圈成了一个形状。 那是一个正三角形。 张小严感觉好像出现了幻觉,那个石头摆成的正三角形,逆时针方向旋转起来,等他擦亮眼睛看的时候,正三角形根本没动。然后更多的石头在零界点外面,摆成箭头形状,一个接一个,朝着远离公路的方向。 张小严心想:“我就是在零界点上,调转方向上了大当的,箭头指的方向,不是原路返回么?那不是么子都没改变?” 更多的箭头,指向他的后方。 张小严沿着箭头所指,一路小跑才跟得上速度。跑过百多米的时候,他以为跟之前一样,会出现调转,哪知道一步踏出,顿时眼前一阵墨汁般的黑暗。 夜风呼呼吹刮,天上星子稀疏明亮。感受到透体刺骨的冷风,张小严知道已经从那个局中走了出来。 在那个局中,他感觉不到风的流动,天上的星子好像有某种韵律,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模一样的,使得他借助星星定位的法子,根本无法奏效。 此时的天空,北斗星高悬天北,其他的星子,也是稀稀落落,东南西北分的清清楚楚。 他扯起嗓子喊了一声,旁边一个人道:“大半夜喊魂呢,真是哈呗儿(傻子)。” 张小严这才看到三米远的地方,有个黑糊糊的影子,佝偻着身子,看得出来,正是彭老头。 张小严道:“老人家,是您家把我救出来滴?” 彭老头嘿嘿冷笑两声,道:“一个颠倒乾坤的局也能把你困到起,还好意思买布鞋。” 张小严道:“我买布鞋真的是为了穿滴。您家说这个是颠倒乾坤局?那是么子东西?” 彭老头道:“你姓张还是姓袁?” 张小严毕恭毕敬地道:“我姓张,叫张小严。” 彭老头又问:“是巴东张家还是哪个张?” 张小严道:“巴东张家。” 彭老头道:“张安能是你啥子人?” 张小严道:“是我爷爷。” 彭老头哼了一声,道:“我就说嘛。喊你是哈呗儿,哈真没喊错。你一个么来头(没根据)的人,也敢买啥子孩子,还敢走夜路。” 张小严愕然不懂,问:“啥子么来头的人?” 彭老头闭嘴不语了。从老树边上捡起来三双布鞋子,拍了拍鞋底板上的土,道:“到我屋气,等天亮再回气。” 张小严道:“我同事还等着我呢,我喊他来接我。” 彭老头道:“那你打电话,喊他一起来,晚上莫走夜路的好。” 张小严不懂他的话,给林吉吉打了个电话,林吉吉在电话里面吼,道:“你龟儿死哪儿气了,老子给你打了百十个电话,都不在服务区,你要上天不是?” 张小严道:“一言难尽,我在——” 他不晓得这里的地名,问彭老头,彭老头道:“你告诉那个哈呗儿,这里喊作郭连沟,喊他过来。” 张小严告诉林吉吉,林吉吉骂骂咧咧,道:“你龟儿真是背时三(走霉运的家伙),走哪儿哪儿倒霉。老子真背你妈一批时,跟到你上么子大坝。” 张小严听到他在那边和人商量,司机很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答应过来。 彭老头道:“我讲莫走夜路的好,今儿黑哒(今晚)就在我屋头将就哈。当然,你执意要走夜路,晚上睡坟包,莫怪我没提醒。” 张小严道:“不睡您家屋头,就睡坟包?” 彭老头道:“不信试一哈嘛。” 张小严和彭老头在公路边上等林吉吉,把彭老头的意思跟他说了,出乎意料的是,林吉吉没任何迟疑,就答应在彭老头屋头歇一晚。 张小严喊司机去大坝歇一晚上,天亮了来接他们。司机嘀嘀咕咕,道:“他妈的神经病。”不过还是调头回去了。 张小严把前因后果跟林吉吉讲了,林吉吉倒吸一口,道:“颠倒阴阳局,三双布鞋顶阴阳?彭老头是个高人啊。” 张小严道:“怎么讲?” 林吉吉道:“彭老头是个鞋匠。” 张小严翻了个白眼,心想:“纳布鞋的不是鞋匠,难道是木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8章 布鞋纳布鞋 林吉吉讲:“我没猜错的的话,彭老头救你的时候,放了三双布鞋在地下,并且是呈正三角形排列的。” 张小严讲:“黑漆麻乌的,我没看清是不是正三角形。不过的确是放了三双布鞋的。” 林吉吉讲:“那就对咯。” 张小严问:“啥子对咯。” 林吉吉讲:“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你读书多,这没疑问吧。” 张小严点头,林吉吉接着讲:“你中的那个局,叫做颠倒乾坤局。说白了,就是完全迷惑你五感,让你搞不清点儿方向,你看到的明明是出去的路,走到阴阳零界点,阴阳一颠倒,就变成你的回头路了。你说你走是不走?” 张小严讲:“不对啊,我明明闭上眼睛试过,如果只是迷惑我的五感,不应该走不出去。” 林吉吉讲:“喊你龟儿哈呗儿,还真没喊错。只要你任何感官还起作用,那就走不出这个局。你以为你闭上眼睛,塞住耳朵,堵上鼻子就行老?我告诉你,门儿都没得。要破这个局,除了外力,就只有完全蔽塞五感,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把五感给彻底闭塞老?你喊你闭上眼睛走,啷个探路的?” 张小严讲:“我用木棍探路的。” 林吉吉讲:“那不就对老?那是不是感官?除非你是植物人,没任何知觉,一门心思往前闯,那就过去了。不过我觉得植物人也不见得闯得过去,我们都认为植物人是没得知觉的,其实我估计还是有知觉的,只是那个知觉不足以引起他神经的反应,也就是任何刺激,对他而言,都微乎其微,但确确实实能感觉到刺激。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理解,医学上没得证据,你当我瞎说就成。” 张小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无论是电视还是网络上,都讲植物人是没任何知觉的。但哪个晓得呢,机体的确没得反应,可是有微弱的生物电流反应么?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张小严讲:“要迷惑我的五感,怎么做到的。” 林吉吉骂我,讲:“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我啷个晓得。我又不是专家。” 彭老头从外头走进来,讲:“那是风水先生的手段。摆的是个阴阳鱼的局势,具体我不晓得啷个摆,也不晓得啷个去发动。但我晓得,只要你走到阳尽阴生的临界,阴阳鱼就会调个方向,阴阳颠倒。我们是阳间人,走的是阳间路,阳间路走完了,自然要去走阴间路了。如果阴阳鱼不调头,你就踏进鬼门关,去阴间报道老。” 他接着咕哝了一句,张小严没听清。张小严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吓人,讲:“阴阳鱼调头,又有啥子用处?” 彭老头讲:“你想一哈子,阳间路走完了,再往前走,肯定是走阴间路了撒。但是阴阳鱼调头,阴间摆在你后头,阳间路在你前面,你往前走,是不是就走回头路了?” 张小严讲:“那也不对啊,我也试过马上转身,啷个还是走回头路?” 彭老头讲:“你在局中,哪点晓得哪是阳哪是阴?你面对的,都是阳,要不然你就是个死人老。” 张小严沉思着想他讲的话,忽然想到一个漏洞,讲:“照你们这种理论,我从零界点面朝阳间路走,一直沿着阴阳鱼的阳面边缘走,走到局的边缘,那不就走出去老?” 彭老头嘿嘿冷笑,讲:“你一个么来头的人,还想走到阳间路的,痴心妄想。” 这是张小严第二次听他讲他么来头。张小严问:“么子叫我么来头?” 彭老头嘿嘿直笑,张小严见他避而不答,也就不再多问。 林吉吉讲:“彭老头布的那个局,叫三双布鞋定阴阳,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他在颠倒阴阳局的阵眼上用三角形给定住,颠倒局就颠倒不了老,所以你才走的出来。” 没想到那三双布鞋有那么大的作用,张小严问:“为啥子要用布鞋布三角形?” 林吉吉讲:“”那三双布鞋也有讲究的,对于他们鞋匠而言,一只脚踏在阳间,一只脚在阴间,脚分左右,鞋有阴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三双阴阳鞋,以正三角形状,形成最稳定的铁三角,这才定得住阴阳颠倒的局势。 张小严不明觉厉。 彭老头插话讲:“这个局,虽然听起来厉害,也只困得住你这种人”。 张小严疑惑不解,问:“我这种人?我有啥子不同?” 彭老头又不说话了。 张小严很讨厌讲话讲半头的了,但总不能扯他的嘴,逼着他讲。 彭老头烧了一锅玉米糊糊,张小严他们将就着吃了点。 彭老头家只有一张床,张小严和林吉吉在火坑屋打地铺,将就睡一晚。 睡到后半夜,张小严迷迷糊糊醒过来,听到堂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老鼠,吼了两声,那声音不仅没停,反而更加响亮。 张小严心想:“彭老头已经够奇怪了,他家的老鼠居然更加奇怪,连人都不怕。” 他在墙角摸了根响告(竹子一头劈成几块,在地上怕打发出声音,吓唬动物的东西),推开门,在地上敲了几声。 不过马上,他就吓的全身一紧,再不敢敲响告发出声音。 神龛上点着一盏高脚油灯,昏黄灯光下,只见地上密密麻麻的布鞋排成一圈。 在这些布鞋面前的空中,悬空着一双双没成型的布鞋。 穿线的钢针,自动在没成型的布鞋上,针脚细密的纳到起。有的钢针扎了一下之后,还提起来从前往后摸了下,有一种嫌弃钢针不滑,抹点头油的意思。 这种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就好像一圈我看不到的人,坐成一圈,边日白(聊天)边扎孩底子。(在农村待过的人应该有印象,雨后初晴或者雪天初晴的时候,农村妇女围在一起扎鞋底的情形。和这会儿很像,不过把农村妇女换成空气,地上留一圈布鞋。) 布鞋纳布鞋。 张小严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见到这幅场面,还是头皮一紧。 他悄悄眯眯回灰坑屋,把林吉吉推醒,指了指堂屋,讲:“外面有鬼,你去看哈。” 林吉吉迷迷糊糊爬到门口,望了一眼,讲:“阴人纳阴鞋,有啥子奇怪的。” 张小严讲:“阴人纳阴鞋?” 林吉吉哈欠连天,讲:“你龟儿大半夜不睡觉,闹锤子闹。彭老头是鞋匠,纳布鞋不是很正常?” 张小严张大嘴巴:“这种情况还正常?他一个大男人纳布鞋,最多有点不和谐,现在可是布鞋在纳布鞋啊,这要是正常,那我就真的不正常老。” 林吉吉讲:“阳人纳阳鞋,阴人纳阴鞋,各司其职嘛。” 他看张小严一副懵逼的样子,讲:“你不会真以为阴鞋也是阳间人纳的吧?” 张小严使劲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林吉吉没好气讲:“匠人虽然免不了跟鬼神打交道,沾染了太多的阴间气息,那是要遭天谴的。你想啊,他们平时穿的都是一阴一阳,一只脚在阴间走,沾染阴间气息够多了。再要天天抱着阴鞋在那搞,那真把自己一大半搞到阴间气了。早晚惹得阴间注意,迟早横死。但他们鞋匠,又离不开阴鞋,啷个办呢?” 张小严迷惑摇头。 林吉吉骂我,讲:“找小工啊。你龟儿啷个不蠢死。” 张小严被他雷的里焦外嫩,讲:“小工,你喊那些空气是小工?” 林吉吉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在张小严肩膀上拍了下。 张小严认得那个手势,昨晚上他爷爷在视频里教的就是这个手势。 然后张小严眼前一亮,看见那些布鞋上面,一个个人影,捏着钢针,龇牙咧嘴纳鞋底。布鞋就穿在这些人影的脚上。 林吉吉讲:“阴人纳阴鞋,你好好看,他们都是从脚后跟纳起的,并且扎针走势,手法劲道都有讲究。这是他们鞋匠的秘密,莫多看。”他说完在张小严肩头拍了下,张小严就看不到那些人影了。 张小严讲:“从脚后跟纳起又有什么讲究?” 林吉吉讲:“阴阳阴阳,阳在上,阴在下。对于一双布鞋而言,前面为阳,后面为阴。从前往后纳,阳压过阴,适合阳间道;从脚后跟往前纳,那是阴压过阳,自然适合阴间路了。” 张小严半信半疑问:“是不是真的哦?我读书少,你莫骗我。” 林吉吉讲:“我晓得个锤子。你龟儿大半夜不睡觉,扯鸡一吧卵淡,再东问西问,信不信我孩底板抽你龟儿?” 张小严被他讲的兴起,哪晓得他说翻脸就翻脸,悻悻然关了门,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林吉吉倒是心大的很,外面那么多纳孩底的小鬼,他说睡就睡,好快。 张小严睡不着,干脆转动脑壳想事情。 “彭老头是个鞋匠,会纳阴阳鞋,昨晚顶天立地局中,同事们脚上穿的布鞋,是不是他纳的?如果是他,他和顶天立地局有没得关系?如果不是,又是哪个?” “再说了,顶天立地那么大一个局,最后搞个小鬼拉棺,目的就是把我装进棺材?那又是为了啥子?我这个人脆弱得很,要杀我,根本用不着搞那么多名堂,给我一刀我就挂了。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林吉吉讲彭老头是鞋匠,那设局的那个人是么子匠?林吉吉本事不弱,他又是啥子匠?颠倒阴阳局啷个只能困住我这种人?我是么子人?什么人设置的?有啥子目的?” 越来越多的谜团让他困惑,越想脑袋里越像浆糊。 林吉吉明显是知道些事情滴,但他就是不讲。看他睡得像猪,张小严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赶紧翻了个身,假装呼噜打得山响,含含糊糊讲:“你龟儿莫过来,老子有刀。再过来戳死你龟儿。” 林吉吉坐起来,张小严感觉到他探过头来,顺便帮他掖了掖被子,低声讲:“也真难为这瓜娃子了。摊上那么个家族,那么个爷爷,一辈子不得安生啊。” 张小严一下子愣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9章 老衣 林吉吉果然是知道内情的,张小严闭上眼睛,希望他无意中透露出更多的东西。哪晓得他翻了个身,又呼呼打起鼾来。 张小严恨不得再踹他几脚,讲这么一句,把他吊在空中不上不下,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想:“这些事儿啷个跟我家族有关了?又怎么跟我爷爷扯上关系了?爷爷已经去世八年,昨晚情形诡异,莫名其妙跟我视了个频,除此之外,再没得别的了撒。” 事后想起来,视频画面中,爷爷脸上盖着盖脸纸,身边放着长烟杆,的确是死时候的样子。 但背景一片黑,就和棺材里面的原木颜色点都不符。而且,他过身八年,怎么没有丝毫腐烂的样子,又是哪个用手机让他视频的? 事情诡异,过程悬疑,当真让张小严又怕又想深挖根底。 鸡叫头遍,张小严听到彭老头开门起来,他开了后门,嘈杂的脚步声出门远去。 张小严心想:“他请的小工放工(放工:下班)了?” 彭老头推门过来看了一眼,见两人睡得死沉,咕隆了两句,张小严没听清,他就出门了。 张小严很好奇那些小工放工后去哪儿,于是轻手轻脚起来,跟在彭老头身后。张小严看见他打阳沟(屋后为阴沟,屋前叫阳沟。)绕个弯,往后山爬,于是跟了上去。 在彭老头前面几米远的地方,是二十几双自己行走的布鞋。 张小严知道那些布鞋是穿在鬼身上的,但他看不到。彭老头和那些穿布鞋的鬼,走到一个大石头下头,里头有个小洞,勉强可以容纳一个人。彭老头把挡着这的木柴搬开,推开一张石板,从里面掏出二十几个坛坛罐罐。 这种看起来像青花瓷的罐罐,实在太熟悉了,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经常看到。那是装骨灰的罐子,俗称骨灰坛。那些布鞋走到骨灰坛面前,然后就不动了。 张小严看不见发生了啥子,但想象的出来,那些鬼一定是脱了鞋子,钻进自己的骨灰坛里面去了。很有点回家脱鞋上床的意思。 彭老头在每个骨灰坛前面点了三支线香,拉过石板挡住洞口,又用柴草做好伪装,然后转过身来,道:“小娃娃,看够咯没得,看够了就过来帮哈忙。” 张小严吓了一跳,彭老头早就发现他了,只是一直没讲。 张小严走出去,道:“您家喊我帮么子忙?” 彭老头指着旁边的柴草,道:“搞点柴回去,屋头没得柴哒,好像要下雨哒。” 张小严心想:“这是要把我当苦力使啊。”不过帮老人家背点柴草回去,也是做好事。 张小严扛了一捆柴,边走边问:“老人家,那是您家的小工啊?” 彭老头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晓得你晚上没事东看西看。” 张小严委屈道:“它们动静那么大,我还以为闹老鼠呢,想不看都难。” 彭老头叹了口气,道:“看就看了吧。” 张小严问:“它们真的是鬼魂吗?” 彭老头点了点头,道:“准确讲,是孤魂野鬼。生前是可怜人,死后是可怜鬼。被那些挨千刀的匠人搞得不得轮回,我看它们可怜,收了它们,它们给我打小工,我赏它们一口饭吃,也是行善积德。” 张小严问:“怎么就搞到不得轮回呢?” 彭老头道:“匠人有多种,手法也很多。搞这种事情,要损阳寿,断人轮回,你讲该不该挨千刀?” 张小严点了点头,问:“匠人到底是啥子人?” 彭老头斜了我一眼,道:“你是张家后人,你爷爷没教你?” 张小严摇头,道:“我爷爷从不跟我讲这些事情。” 彭老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不沾是对滴。” 张小严见他又开始沉默,问:“您家跟我讲讲,匠人到底是啥子人撒。” 彭老头道:“还能是啥子人?就是一群杀千刀的。” 张小严听出来他对匠人有很深的成见,他自己本身就是匠人,不知道为啥会这么痛恨匠人。难道是为了那二十几个孤魂野鬼?又觉得不像。 彭老头气鼓鼓生了哈儿气,道:“我们做阴阳布鞋的,你晓得撒,那是鞋匠,当然,喊鞋匠也不全面,我们也做老衣。还有做灯的灯匠,篾匠c响匠c泥瓦匠c钱匠等等围绕丧葬的这一伙子人,统统称为匠人。” 张小严哦了一声:“原来所谓的匠人,就是为死人服务的那一伙子人。” 彭老头接着道:“这伙子人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守夜人。” 守夜人—— 张小严脑袋里嗡得一声,像有无数个响匠在耳边锣鼓齐鸣,彭老头接下来讲的么子,他都没听进去。 原来,匠人,就是守夜人。 张小严在脑袋上拍了一下,篾匠要扎岁竹,现代社会还要扎纸;灯匠要点过桥灯(棺材下面点的那盏灯);响匠要打丧鼓(土家族一种特殊丧葬仪式);泥瓦匠修坟;钱匠打纸钱,写包袱。所有这一切形式,为死人服务,不都是为了让死人入土为安,把死人引到他该去的地方么。 那不就是在守夜么? “外婆让我小心守夜人,原来是小心这群人。但这个世界上,搞这门手艺的,不要太多,难道我要全部防备起?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目标这么大,我觉得我的后半辈子,会过得极其辛苦了。” 回到彭老头家,天已大亮,林吉吉也起来了。张小严给站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简单一讲,站长没多说么子,只是讲快点回来。 张小严通知司机来接我们,彭老头从箱子底下取出一套布衣衫,递给他,道:“回去没事穿到起。” 张小严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道:“这该不是一套老衣吧。” 彭老头点头,道:“是老衣。” 张小严道:“我又没死,穿么子老衣。”他气的脸色发白,就要狠狠把老衣扔到地上,林吉吉眼明脑快身体棒,一把拉住他,道:“扔不得。” 彭老头瞧了林吉吉一眼,道:“还是这个娃儿晓事。老衣落地,明儿(合起来念,明天的意思。)的期。” 他这话把张小严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松手掉了下去。 张小严把老衣往彭老头手里一塞,道:“我敬重您家,您家这是在咒我死啊。” 彭老头慢条斯理拍打老衣上的褶皱,道:“我若是想你死的话,就不得给你老衣。什么人才穿老衣?” 张小严没好气道:“当然是死人才穿老衣啊。” 彭老头道:“说的对呀,死人才穿老衣,那如果活人穿了老衣呢?” 张小严愣了下,道:“活人穿了老衣,穿了还不是穿了,能有啥子问题?我小时候见过那种孤寡老人,经常把老衣穿在身上,也没得啥子问题嘛。” 彭老头道:“喊你哈呗儿(傻子的意思),真的没喊错。那的确是老衣,喊作老衣,却不是真正的老衣。” 张小严被他绕口令一样的话搞糊涂了,彭老头跟他解释,道:“世人都把入殓时候穿的衣服喊作老衣,那没错。但真正的老衣,是我们老衣匠用特殊法子缝出来滴,那才是正宗滴。” 张小严道:“您家不是鞋匠么,咋个又是老衣匠了?” 彭老头道:“就一个名字而已,老衣老鞋,我们都做。你喊我们鞋匠,那我就是鞋匠,喊我老衣匠,我就是老衣匠。” 张小严嘿了一声,道:“您家全才啊。” 彭老头道:“活人穿了老衣,那是不是讲,这个人就是死人老?” 张小严道:“穿件衣服就是死人?怎么可能。” 彭老头道:“怎么不可能。我们守夜人最重形式,你讲方子(棺材)下头点的灯,就真的是过桥灯老?形势很重要。穿了老衣,在那些脏东西眼里,你就是个死人。我啷个跟你讲,你就是个招局的体质,鬼打墙c顶天立地局,颠倒阴阳局,为么子个个都找到你脑壳上来?那是有原因的。” 张小严问:“么子原因?” 彭老头道:“我不能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还会招来一个接一个的局,那群人达到目的之前,永远不得罢休。” 张小严急了,问:“那该啷个办?” 彭老头慢条斯理道:“把你变成死人。” 张小严沉默了。 彭老头东拉西扯半天,就是为了让他穿上老衣。要是以前,他虽然极其排斥,至少不怕。现在他真的怕了,那一个接一个的局,真的让他快崩溃了。 张小严征求林吉吉的意见,林吉吉道:“我听我屋头长辈提过,晓得点点,但我不懂,你自己拿主意。” 张小严也就是随口一问,其实他对林吉吉也是怀疑的。因为外婆的警告,集水井门口的血字。很明显,林吉吉也是守夜人一伙,该不该小心他? 彭老头不再讲话,任由张小严各种纠结。他真的蛮容易纠结。 张小严问:“穿上老衣,就可以避免各种诡局?” 彭老头道:“穿上老衣,你就是死人老,脏东西把你当同类,啷个还会成他们局中的猎物?” 张小严很想骂彭老头扯卵谈,但理智告诉他,彭老头说的有几分道理。然而让他就这么穿上老衣,那是打死也不愿意的。 张小严道:“你把老衣给我吧,我回去穿。” 彭老头一只独眼,像看穿一切似的,盯了他一眼,咧嘴笑了一下,道:“也好。” 他找了个木盒子装在里面,递给张小严,道:“不要让老衣沾地。老衣落地,明儿的死期,不是说着玩滴。” 告别了彭老头,张小严把木盒子找个黑色袋子装着,司机问是么子东西,张小严没敢告诉他,怕他忌讳,不拉他们了。 回到电站,张小严发现电站一片忙碌,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0章 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警察和法医忙个不停,电站同事在警戒线外围观,站长还有总厂领导,则被带到一边,问个不停。张小严想靠近去看几眼,被两个警察驱赶,道:“走走走,不准围观。” 张小严走到同事堆中,问何一民:“怎么回事?咋把警察和法医都惊动了?” 他看见同事们表情复杂,何一民道:“你自己看撒。” 这时候正好看到法医们抬着一个黑色袋子,往车上搬,张小严想到了什么,满脸不敢相信,抽了口冷气,道:“是哪个?” 何一民道:“张帆。” 张小严道:“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了啥子事情。” 何一民正要讲话,站长喊道:“张小严,你过来,警察问你几句话。”张小严跟着过去,进了会议室,一个中年警察道:“卢站长,你先出去,我单独和他聊聊。” 卢炎钦带上门出去,留张小严一个人面对两个警察,中年警察问:“你叫什么名字,在电站什么职务。” 张小严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警察接着问:“听你们站长讲,你昨天去大坝,一晚上没回来?” 张小严道:“是的。” 他又问:“你在大坝过夜的?” 张小严道:“准确讲,是在小江村彭老头家过夜的。” 那警察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你把你昨天的行程经过,一字不漏的讲一遍,不要有任何隐瞒。” 张小严的经历,自然没得任何需要隐瞒的事情,他翔翔实实,不添加不减少的全都从头到尾讲了,至于颠倒阴阳局c布鞋纳布鞋c守夜人的事情,他是没讲的。他只说找郭连沟彭老头买布孩,在山上迷路了,天黑才找到一家农户,于是就在那歇了一晚上。 警察道:“你干么子不打电话回电站?” 张小严道:“我也想打啊,没得信号我怎么打。” 那警察和旁边年长的警察嘀咕了几句,估计在问,小江村是不是有郭(角)连沟这个地方,连手机信号也没得?年长的警察点了点头。 张小严道:“我和同事林吉吉,还有司机一起,我讲的是真是假,你们问了就晓得了。” 警察想了好一会儿,让他签字画押,道:“你出去吧,把林吉吉喊进来。” 张小严出去,林吉吉进去录口供。 张小严找到站长,问:“到底啥子情况,张帆咋就出事情了呢?” 卢炎钦道:“你喊何一民跟你讲,我这会儿有点忙。” 张小严看到总厂领导走过来,显然是要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忙抽身闪了。 何一民告诉他,昨晚站长带着张帆c刘瑶瑶值班,刘瑶瑶是女生嘛,因为电站发生了那种事情,就没喊她去巡视,站长跟张帆两个就去厂房巡视,刘瑶瑶待在中控室。 刘瑶瑶毕竟是女生,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中控室,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搞得她心里发毛。于是她把两边的门都锁死,电脑上放了一部电视剧,边看电视剧边通过监控关注站长他们。 刘瑶瑶本来看的是言情剧,哪晓得十一点多,原本喜庆的电视画面,陡然变得阴沉。据她讲,电视画面阴森恐怖,背景是一片树林子,暗淡的光线中,雾气缭绕,而且自带音效,压抑沉闷。 刘瑶瑶当时讲这个过程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那个画面在她心里挥之不去,让她害怕到不行。 本来嘛,一个恐怖的场景,有啥子可怕。 前几天才发生了李友敦的事情,她老觉得李友敦还没走,就在这个房间,电视里面突然出现的画面,更是营造了这个氛围。 当然如果只是一个自带音效的恐怖场景,那真没啥吓人。但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她看到一个白的像泡发胀的死人脸,披散着头发,一摇一晃,从远处走来。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因为白的渗人c肿的黑人,看起来让人觉得恐怖。她每晃动一下身子,就前进十几米远,好像瞬移一样。(大家可以参考下贞子出场的画面)很快,那张死人脸就贴在屏幕上了,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刘瑶瑶。 刘瑶瑶当时就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一跤,尖叫一声。死人脸咧着嘴笑起来,露出一张血盆大口,牙齿尖利的像怪物。 大家试想一下,如果大晚上你正看着电视,傻白甜女人和智商负数的小鲜肉你侬我侬,画面突然变成被一张死人脸占据,露一口怪物般的血红牙齿,对着你阴森森的笑,你会是啥子反应。当然,关上灯效果更好。 刘瑶瑶这个女人平时大大咧咧,和男人开玩笑从来不带避讳,各种荤段子张口就来。她终究还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当时差点没有吓得闭过气去。 死人脸笑了一会儿,忽然拖着声音讲话,道:“铜钱落地,人头不保。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张小严皱眉想了一下,这话在哪儿看到过。 何一民接着讲。 刘瑶瑶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尖叫着朝门口爬,她这时候已经黑的腿脚发软,站都站不稳老。 但她没爬几步,就感觉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脑壳竖的笔直,紧接着就看到一枚铜钱从电脑里头飞出来,落在她的头上。 电脑里面,死人脸还在喊,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据刘瑶瑶讲,她当时感觉到脖子上好像压了块十几斤的秤砣,女人的力气毕竟小,虽然她努力挣扎,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脖子快断了,朝前一点点弓了下来。 死人脸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喊铜钱落地,人头不保,她不知道真的假的,但她这时候也不晓得哪儿来的智慧,知道不好,硬是杠着脖子,没让那股力量把他脖子压弯。 她步步后退,退到墙壁边上,靠了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身体顶在墙上。这样终于负担小了许多。但她也晓得,她根本抗不过,时间一长,铜钱势必要掉。她潜意识告诉她,不能让铜钱掉。她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鬼的存在。 也正是她这么一搞,争取到了时间。 卢炎钦带着张帆跑了上来,卢炎钦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他看见刘瑶瑶小脸煞白,没半点血色,以为她生病了。 刘瑶瑶却盯着电脑,死人脸的画面消失了,重新变成傻白甜跟小鲜肉谈情说爱的场面。 她喘口气,正要讲话,张帆道:“瑶妹儿,你在玩啥子游戏呢?一个人玩的嗨哟。”从她头上把铜钱取了下来。 刘瑶瑶大急,声音尖利,道:“不要动,快放回去。” 张帆是个死贱的性格,平时在男同事面前,都贱的不行。更是喜欢逗女生了,他看到刘瑶瑶紧张的快哭了,她越是开心,道:“就不还给你,我也玩玩。”说着就把铜钱放在了自己脑袋上。 刘瑶瑶伸手去抢,张帆可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她怎么可能够得着。 刘瑶瑶急哭了,道:“你快还给我,真要死人滴。” 张帆见她真哭了,按他平时性格,肯定是更加要逗她了。但这会儿可是有站长在边上,他也不敢贱的太过分了。悻悻然把铜钱拿下来,朝刘瑶瑶丢去,道:“小气鬼,一个铜钱嘛,又不是啥子宝贝。” 刘瑶瑶紧张伸手去接,却没接到,铜钱掉到地上,咕噜噜一路滚,朝靠河边的门滚去,到了门边,视门如无物,直接穿了过去。 他们三个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中控室的防静电地板在安装的时候,可是有一个小坡度的,越靠近河边的门地面越高,铜钱怎么滚的过去?这还不算,直接穿过门滚出去,那算啥子?魔法么? 那是一扇玻璃门,就在他们的惊讶目光中,铜钱滚到墙边,沿着墙角,朝着墙上爬了上去。这完全违背地心引力,艾萨克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铜钱滚到窗子上,一纵身,跳了下去。 中控室在二楼,电站的楼层比民居高了一倍不止,这儿离地面至少有十几米高。加上外面是河道护坎,呈斜坡状,更加大了高度。 卢炎钦走到窗子边,朝下面望去。本来外面黑漆漆,应该什么也看不到才对。但他明明白白看的分明,那枚铜钱,躺在斜坡上,摔得四分五裂。 刘瑶瑶急怒攻心,吧唧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卢炎钦背起刘瑶瑶送回宿舍,等他回中控室,没看见张帆的人影,以为他去抄表上传去了。他在窗子边抽烟,探出头去看那枚摔成几瓣的铜钱,正好看到地上躺着个人,脑袋像摔碎的西瓜。 张小严心中闷了口气,怎么也转不过来。他忽然想到,铜钱落地,人头不保,不是大话西游里面的台词么? 张小严和林吉吉去中控室查看监控录像,偌大一个电站,除了机组运行的声音外,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生气。接二连三的诡异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就惹上那么多脏东西了呢?难不成真该去拜下娘娘庙? 张小严看监控录像,果然视频已经被剪切掉了。何一民告诉他,站长还藏得有,整件事已经封口了。刘瑶瑶也特别叮嘱,绝不多嘴多舌说出去。所以电站虽然人心浮动,但至少没有引起大面积的恐慌。 张小严找到隐藏的录像,点开来。 画面中张帆本来坐在电脑前刷手机,打得是王者荣耀,忽然全身发抖的像筛糠。 张小严和他相处很久,知道他没得羊癫疯之类的病,应该是被脏东西上身了。 紧接着他双手平举,僵硬的朝河边走。将将走到监控盲区的时候,他转过身来,面朝着摄像头,阴森森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讲么子话,因为画质不是特别清晰,张小严没看清他嘴唇的动作的规律,无法通过唇语来读懂。接着他就走进了盲区。 张小严知道,他是走到窗户边上,跳了下去。 过了不到十分钟,站长卢炎钦出现在画面中,他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通过对讲机喊了几句话,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走了出去。 这时候,刚好十二点十五分。 张小严默默推算,张帆跳楼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二点整。 夜半三更,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1章 第二枚铜钱 接连发生两次死亡事故,一时间电站人心惶惶,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刘瑶瑶更是哭着闹着要回家,他父母过来接她,天不凑巧的是,车子将将走到一半,路上发生大面积垮塌,这下莫说车子过不到,就是走路也没法。他们只得又回电站来。 张小严私下问刘瑶瑶:“那天晚上你怎么就晓得铜钱落不得地?” 刘瑶瑶道:“那个死人脸不是讲了嘛,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张小严道:“你就没怀疑是人恶作剧?” 刘瑶瑶没好气道:“恶作剧能从电脑里飞出来铜钱?再说了,我们私底下早就在讨论,电站一定是在闹鬼,要不然李友敦无缘无故,抠着墙爬上去摸电缆,怎么可能?” 张小严道:“你们私底下还议论这些事?宣传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刘瑶瑶道:“大家都不是傻子,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张小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没讲出去吧。” 刘瑶瑶摇了摇头,道:“我是真的害怕了,等路通了,我一定要回去的。” 张小严点头道:“嗯,回家也好。在外面随便找个工作,怎么也比山沟沟里头强。” 或许大家真的怕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两个人睡一屋,相互照应免得出事。 刚躺下,就听到有人吵闹,张小严立马起床,正好看到林吉吉下楼,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被吵醒,站长喊:“都回去睡觉,哪个也不准出来,何一民你维持下秩序。” 大家都被赶了回去,至于会不会在门口偷听,那就不晓得了。 这几天搞得张小严神经过敏,一听到声音,就祈祷别出事。 刘瑶瑶和他父母在门口吵闹,他父亲伸手要从她头上取什么东西,刘瑶瑶哭的稀里哗啦,一只手捂着脑壳,东躲西闪就是不让。 她父亲骂她,道:“你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啷个那个迷信,顶个铜钱好耍麦?” 铜钱,又是铜钱。 现在不光是张小严对铜钱过敏,站长和林吉吉听到铜钱也是脸色大变。 站长对张小严和林吉吉使了个眼色,他俩半是劝半是架着把两人弄进客房,在门上挂了把锁。 刘瑶瑶的父亲在里面砸门,大吼大叫,道:“土匪,土匪,你们他妈的一群土匪,把老子关到起,等老子出来弄死你们狗日的。” 张小严看房门被踹的咔咔响,支撑不了多久,问林吉吉:“咋个办?” 林吉吉道:“没办法了。我去请彭老头。” 张小严道:“彭老头有办法?” 林吉吉道:“正好,他们老衣匠还真有法子解这个局。” 张小严道:“那你赶紧的去请。” 他看了站长一眼,站长道:“赶紧去啊。我们两先安抚好暴脾气的父亲。” 推门进去,刘瑶瑶父亲正在用力踹门,一脚踹空,差点闪了腰。 刘瑶瑶父亲怒气冲冲道:“站长,你是这儿的头儿,这么搞到底是干啥子?” 站长道:“您家先消消气,我跟您解释。” 刘瑶瑶父亲道:“还解释个屁。” 一拉刘瑶瑶母亲,道:“走,我们现在就走,这儿就是个土匪窝,一群该杀的强盗。” 站长道:“你们要走,我也巴不得把你们送走。但是现在走不得。” 刘瑶瑶父亲道:“有么子走不得,不就是垮方嘛,老子就是翻山,也比在你们土匪窝里待到起强。” 站长摇头,道:“不是因为垮方,是因为别的原因。” 刘瑶瑶父亲道:“因为瑶瑶头上那枚铜钱?” 站长点了点头。 刘瑶瑶父亲指着站长的鼻子,一脸鄙夷,道:“亏你还是个站长,我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居然相信这些乌七八糟的迷信玩意儿。” 站长道:“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亲身经历过一次,就不得不信了。” 他拿出手机调出视频,正是刘瑶瑶头顶铜钱,张帆抢走,之后诡异跳楼的那一段。 刘瑶瑶父亲起始还一脸不屑,越看脸色越不好,刘瑶瑶母亲抓着他的手膀,脸色变得煞白,一个劲道:“是真的,是真的。瑶瑶讲的都是真的。怎么办怎么办啊?” 站长道:“您家莫急,已经喊人去请先生(先生就是会奇奇怪怪手段的那种人)了。刘瑶瑶肯定不会有事。” 安抚好这边,那边何一民c文牧他们也把刘瑶瑶安抚好。他们怕铜钱掉落,找了块胶布给她固定在脑袋上,那样子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不过这种气氛,谁也笑不出来。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刘瑶瑶讲话,等了半个小时,林吉吉打电话回来,道:“彭老头答应下来,不过忙不能白帮。” 站长道:“你喊他随便开价,只要能顺利解决,给多少钱都成。” 林吉吉道:“我估计不是钱的事情。彭老头没讲,他讲到时候就晓得了。” 刚才大家还担心先生愿不愿意大半夜的来,这下松了口气。至于代价,那都不是事儿,先解决了眼前的困局再讲。 一个小时后,彭老头终于到了。 张小严下去帮忙,把彭老头带来的东西搬上楼。 彭老头看了一眼刘瑶瑶头上的铜钱,道:“这是金钱索命局,不是啥子高深的局。除了他们两个哈呗儿,还有中局人的父母,其他人出去吧。” 他讲的哈呗儿,指的是张小严跟林吉吉。 等人都退出去了,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等身高的稻草人,修修剪剪,搞成刘瑶瑶的样子。问清楚刘瑶瑶的生辰八字,取出一应工具,很不顾形象的往地上一坐,手脚娴熟穿针引线,几块布搭在一起,竟然当场缝起衣服来。 张小严他们面面相觑,刘瑶瑶母亲道:“您家这是给瑶瑶缝衣服?” 彭老头道:“不是给女娃娃缝,难道是给我自己缝滴?” 刘瑶瑶父亲顾不上他话里带刺,道:“您家不取铜钱,缝衣服搞么家伙?” 彭老头不耐烦道:“我缝衣服就是为了取铜钱,你们再打岔,过了十二点,那是神仙也难救了。” 转身对林吉吉吼了声:“你个哈呗儿,光看到不帮忙,老子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林吉吉很自豪地道:“我不会。” 彭老头道:“纳鞋底会不会?” 林吉吉摇头,彭老头问:“那你脚上的布鞋哪儿来的?” 林吉吉道:“我家长辈给我的。” 彭老头嘿了一声,就不讲话了,继续专心手上的针线活。 刘瑶瑶母亲道:“老人家,我帮您家缝衣服。” 彭老头躲过她手,道:“想你家女死得快就伸手。这屋里除了我,哪个也别伸手。本来还指望林哈呗儿帮个忙滴,哪晓得也是个卵蛋。” 林吉吉难得的老脸一红,道:“我又不是你们圈子的人,不会就是不会。” 彭老头道:“你莫跟老子扯卵谈。” 他嘴里讲着话,手上却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不过半个小时,一件衣服就具备雏形。 他道:“女娃娃,你把啷个中金钱索命局的过程给我讲一哈喃。” 刘瑶瑶一五一十的讲了,彭老头嘿了一声,道:“重点在那台电脑,外人动过没得?” 张小严道:“中控室有监控,没得人动过。” 彭老头道:“你们明儿去看哈电脑里头,我估计里头有东西。” 讲完手上一提,一套衣服就完成了。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一套衣服,这速度赶得上缝纫机了。 他接着开始纳鞋底板,速度要慢得多,他边纳边解释:“金钱索命局,一旦中招,那是一定要索了命的。你讲你前几天就中了,那肯定有人在你前面赴了局,要不然你活不到今天。” 刘瑶瑶一愣,当时她头上顶着索命铜钱,张帆抢走,然后就跳楼死了,她还以为索命铜钱摸到就死,哪晓得接下来几天,她什么事也没得,心中就有了怀疑。但始终将信将疑,什么也没讲。 不过也对,谁没事老拿别人的过错怪自己?吃饱了撑的? 但心里难受,那是免不了滴。 这会儿听彭老头一讲,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难受劲上来,那眼泪真是哗啦啦直流。 彭老头道:“女娃娃,你也莫伤心,都是自己的命。他要抢你的铜钱,那就是他命中有这道坎,他没迈过去,该他命薄。你命里也有这道坎,只要迈过去了,那就是天高海阔了。” 张小严扯了扯林吉吉,道:“彭老头还会算命?” 林吉吉横了他一眼,道:“你龟儿嘴巴闭到起。”小心翼翼看了眼彭老头,凑过来神秘兮兮道:“我看他像神棍多过像老衣匠,咱两难得意见一致。” 彭老头接着道:“破解金钱索命局,关键就是找个替死鬼。” 张小严道:“张帆不是已经替她赴局了么,干么她脑壳上又出现一枚铜钱。” 彭老头解释:“他那不是替人赴局,是自己也中了局。” 张小严问:“自己中了局?明明铜钱是从刘瑶瑶头上抢过去的,怎么是自己中了局?” 彭老头道:“我抢你的钱,到我手上了,你讲这钱是你的还是我的?” 张小严道:“既然是抢嘛,到手了肯定是自己了,前提莫被捉到。捉到了断手断脚,钱还是别个的。” 彭老头道:“就是这个理啊,他抢了钱,关键没还到女娃娃手上来,要不然那天晚上死的就是女娃娃咯。布这个局的人,能耐不大,一次顶天索一条命,并且要休养几天。要不然小鬼被阳气侵蚀,金钱索命小鬼就报废了。” 张小严问:“您家是讲,金钱索命是小鬼在作祟?” 彭老头道:“你觉得呢。女娃娃,你这哈儿是不是觉得脑袋重,脖子疼,直不起来?” 刘瑶瑶点头,道:“我脖子都快断了。” 彭老头道:“那是因为你后面有只小鬼按着你脑壳。” 刘瑶瑶啊了一声,脑袋一抖,差点把铜钱抖落下来。 彭老头道:“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晚上不要回头,回头气势就弱了,会被脏东西拍灭你身上的火焰。” 刘瑶瑶摇了摇头,道:“没有。” 她父亲难得脸上一红,小声道:“我和她妈都是无神论者。” 彭老头叹了口气,道:“无神论好啊,免得那么多屁事情。” 他边讲边做,又花了一个小时,终于纳好了鞋底板,彭老头从布口袋里寻摸半天,选了双松紧布的孩面子,细细密密的上起(鞋底与鞋面缝合一起,我们称之为上孩),一双布鞋就做好了。 布衣布鞋却不是给刘瑶瑶穿的,他抱过稻草人,麻利给它穿上衣服布鞋,问:“这点儿是啥子时候了?” 张小严看了看手机,道:“十一点半了。” 彭老头道:“我不是问你,林哈呗儿,你看哈时间。” 林吉吉道:“十一点半。” 张小严道:“你干么子不信我?” 彭老头道:“你就一个招局的体质,火焰低的没法,我怕你给鬼眯了眼睛。” 张小严怒指林吉吉,道:“他就不会给眯了眼睛?” 彭老头道:“他脚上一阴一阳两双布鞋,老衣匠的标配,还怕几个小鬼?” 他转过头来,问刘瑶瑶父母,道:“这帮你搞了半天的事情,衣服孩子也奏好了,女娃娃该不该给点工钱呢?” 刘瑶瑶父亲正要讲我闺女头上的铜钱还没取呢,给么子工钱,刘瑶瑶母亲一拉他,道:“该给该给。伸手就去掏钱包。” 这时候彭老头却提起脚,脱了左脚上的鞋子,抡起来一鞋底板抽在刘瑶瑶的后颈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2章 替死 刘瑶瑶一下给他打蒙了,脑壳一低,铜钱飞了出去。她晃了晃脑壳,道:“脑壳不重了,脖子也直的起来咯。” 这会儿却没得人去理她,所有人都盯着那枚铜钱。 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彭老头明明晓得这句话,还手上没轻没重,把铜钱打飞,张小严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彭老头莫不是要害死刘瑶瑶。” 刘瑶瑶母亲慌了神,捂住嘴。她父亲惊慌失措,伸手就去接铜钱,林吉吉眼明脑快身体棒,一脚就把他踢出去,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他一站稳就怒视林吉吉,道:“你搞么子?” 林吉吉道:“您家是不是要学张帆,抢人钱财,顶先赴局?” 刘瑶瑶父亲来不及和他计较,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那个稻草人脑壳一矮,稳稳当当接住铜钱,承受了下来。 稻草人格格笑了两声,道:“好啊好啊,挣钱挣钱。”嗓子尖细,雌音明显,和刘瑶瑶的声音倒有七八分像。 张小严恍然大悟,彭老头刚才问刘瑶瑶父母,女娃娃该不该给工钱,原来并不是真的要钱,而是让她父母亲人心甘情愿,舍了那枚铜钱。 至于稻草人怎么会讲话,为啥子声音跟刘瑶瑶很像,她父母这时候是完全顾不上了。一个劲问:“瑶瑶,你觉得啷个样?” 刘瑶瑶道:“很好呀,没啥子难受的感觉了。” 她看到稻草人头顶铜钱,伸手在自己脑壳上摸了下,大喜过望,道:“真的不见了也。” 彭老头在一边忙活,道:“这不屁话么,你的替身替你顶了铜钱,你脑壳上还有,那才出鬼。” 刘瑶瑶父亲道:“老人家,啷个就行了?” 彭老头道:“要啷个简单,喊我来搞啥子?都让开,莫挡到起我的路。” 他斜着眼看了张小严一眼,道:“你看出啥子门道没得?” 张小严道:“我感觉得到,这屋里有啥子东西,但是看不到。” 彭老头道:“你要是这么就看到老,那也就不是鬼老。” 张小严问:“怎么个说法?” 彭老头道:“鬼是阴物,火焰高的人是看不到滴。走夜路的时候,为么子有的人看得到鬼,有的人看不到?就是因为人身上火焰的关系,火焰高,百邪不侵。火焰低,各种脏东西,就像走马灯样,在你眼前晃,你讲怕不怕。所以啊,轻易不要走夜路。一定要走夜路,也要跟火焰高的人一起。” 张小严问:“那啥子人火焰高,啥子人火焰低?” 彭老头道:“用你们科学的话讲,那就是生命力强,精力旺盛的人,火焰高。相反,火焰就低了。你看久病缠身的人,是不是容易遇到鬼,就是这个原因老。” 张小严道:“原来是这样嗦。那是不是火焰高的人,就看不到脏东西了?” 彭老头道:“那也不是这么)绝对。牛是通灵的,用牛眼泪抹在眼睛上,一样可以看到。我们守夜人,也有特殊的手法,可以添火,也可以灭火。只要把一个人身上的火焰拍到一定程度,还是可以看到的。” 他随即给张小严讲了下添火灭火的手法。食指主木,中指主火,以火点木,自然越烧越旺。 他讲着比了个手势,张小严看到他用中指点在食指指甲上,从下往上,在自己两边肩膀上拍了一下,道:“这是添火的手势。” 他接着用拇指点在小指上,其他三个手指伸直,从上往下拍了下两边肩膀,讲,这是灭火的手势。 张小严心头震了下,这不是顶天立地局的那天晚上,爷爷通过视频教给我的手势么?难道当时爷爷是让我把身上的火焰拍弱?他回想起来,拍了两哈之后,看得到影影绰绰的鬼影,也才看到那盏黄铜马灯的。 “彭老头的意思,这是他们匠人的手法,那是不是讲,我也是一个匠人?怎么可能?” 张小严问:“彭先生(先生是对他们这种人的尊称),你是不是讲,这种添火灭火的手法,只有你们匠人才用得出来?” 彭老头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讲,身上有匠术的人,才搞的出来。” 张小严彻底不晓得怎么思考了:“我用了次灭火手势,照他这种说法,我身上有匠术?我自己啷个不晓得?” 张小严道:“有没得特列?就是不是匠人,也会这种手法?” 彭老头道:“也不是没得特列,不是讲,晚上走夜路,不要拍人肩膀嘛。就怕一不小心把人肩膀子上的火焰给拍熄老。这种特列并不多,你听到过几个把人一哈拍成重症病人滴?” 张小严问:“重症病人,怎么讲?” 彭老头道:“你把人火焰都拍熄了,脏东西趁虚而入,不大病一场,那才出鬼了。” 张小严恍然大悟。 刘瑶瑶父亲看到他们两个聊得火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还不敢胡乱插话。这时候看他们聊完了,火急火燎道:“老人家,能不能先把我闺女的事情解决完了,再聊天不迟啊。” 彭老头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在日白撩天(侃大山),把正事搞忘记老?” 刘瑶瑶父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小严估计他心里肯定在想,你们两个不是在扯卵谈经,是在搞么子? 彭老头对张小严道:“老子跟你日了半天白(聊天和撒谎,在我们那方言中,都叫日白,看语境了),你咋就不上道呢。” 张小严愕然问:“上啥子道?” 彭老头道:“赶紧的,把你的灯搞出来,摆在女娃娃脑壳上啊,时间不多老。” 张小严问:“灯?么子灯?”他忽然想到,莫不是黄铜马灯?彭老头怎么晓得? 他道:“我怎么搞得出来?” 彭老头道:“喊你哈呗儿,你还真是哈呗儿。刚才教了你半天,把火焰拍弱啊,看到黄铜马灯了,就把它摆女娃娃脑壳上。” 张小严很无语,但这时候已经没时间纠结这些了,离十二点只有五分钟不到了。用灭火手势在两边肩膀上各拍了下,眼前景色顿时就变了。 只见角落里,一只鬼影飘来飘去,一会儿在刘瑶瑶身边转转,一会儿又在稻草人跟前溜达。估计他在犹豫,到底要把哪个弄去自杀,完成它的索命任务。 黄铜马灯出现在面前,但张小严却不知道要啷个才能摆得上刘瑶瑶的脑壳。 他问彭老头,彭老头道:“你干脆傻死算求。黄铜灯是你的,你才能控制,你想它到哪儿它就到哪儿。你给老子想,女娃娃头上长个马灯试试看。” 他讲的话很让人无语,张小严开始尝试,但哪是那么好控制的。有几次差点打翻灯盏,把刘瑶瑶的头发烧个精光。当然,事后他才知道,马灯的火焰是点不然现实的事物的。 张小严试了十几次,林吉吉在一边道:“搞快点,只有两分钟了。” 他越催张小严越急,试了十几次,终于歪歪扭扭,让黄铜马灯放在刘瑶瑶头上了。 彭老头道:“你站稳到起,千万莫动。” 也不晓得他暗地里做了啥子手法,黄铜马灯灯光像匹练一样,泄一了下来,把刘瑶瑶护到起。那样子就好像她身上散发出了一层柔和的光,诸邪辟易。 那只鬼影自从黄铜灯出来,就像见到鬼样,躲得远远的,这会儿看到灯光匹练,更是乱跑乱窜。 但它根本逃不出这个房间。彭老头一定做了啥子手脚,把它困在这个房间老。 然后彭老头用一种奇怪的韵律,唱了一个段子,道:“冤有头债有主,哪个抢了你的钱,你就找哪个索命。” 提起手上阴阳孩,在房间四壁各拍了几下,然后张小严就看到,那只鬼,毫不犹豫的冲到稻草人身上,两只鬼手按在稻草人脑袋上,双腿盘着稻草人腰,就那么死死朝下按稻草人的脑袋。 要是平时看到谁摆这个姿势,张小严一定觉得很邪恶,这会儿却说不出的诡异。 然后,稻草人脑袋一低,铜钱落地。 林吉吉道:“半夜子时,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稻草人一下跳起三米多高,头朝下,直直摔了下来。 吧唧一声,脑袋摔断,滚出去几米远。按道理说,稻草人的脑袋是很有韧性的,拿刀砍也不定一时半会砍得断。就这么摔了一下,脑袋就掉了? 彭老头等了一阵,张小严看见那只鬼绕着稻草人逡巡了好久,估计也在疑惑,然后从稻草人身体里揪出一条魂魄。那魂魄任由它拉扯着,彭老头适时拉开门,从门外两边取走一双孩,那只鬼就拉着魂魄,穿过门扬长而去。 张小严目瞪口呆一哈儿,道:“金钱索命局,这就破了?” 彭老头没好气道:“破个鬼,这是破了女娃娃的金钱索命。” 他指导张小严收了黄铜灯,张小严在肩头火焰上添了火,黄铜灯从眼前消失,那种奇怪的感觉不见了。 张小严问:“还要怎么做,才算是破了局?” 彭老头道:“先找到立局的关键,也就是你们中控室电脑里头的东西,不搞出来,还有人要中招。” 张小严心头发急,就要拉着彭老头去中控室,彭老头道:“你让我歇一哈,搞那个替死鬼,差点把老子累死。” 刘瑶瑶父亲问:“瑶瑶她没事了吧。” 彭老头道:“彻底没事了,金钱索命局再找不到她脑壳上老。” 刘瑶瑶父亲道:“太好了。太感谢您家了。您家讲,要好多报酬都可以”。 彭老头道:“报个屁的酬。讲真,你们一家子给那过替死鬼烧点纸,那才是正经滴。” 刘瑶瑶父亲点头道:“应该滴,应该滴。我们下山就买纸来烧。” 彭老头递过一张纸,道:“这是那过替死鬼的生辰八字,记得一定要烧,要不然那个贪财鬼心头不满,找上门来闹事,莫怪我没提醒你们。” 张小严从头到尾一直在旁边看,虽然知道刘瑶瑶的事情解决了,但是完全云里雾里,好多事情都不明白,他趁彭老头休息的时候,向他请教。 彭老头道:“你先找个地方让我休息哈,明天一起帮你们破了这个局。” 张小严大喜,找到站长,给他安排了客房。站长一直没睡,在旁边宿舍等着,这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刘瑶瑶没事,他也松了口气。 彭老头喊张小严跟林吉吉到他屋里,道:“哈呗儿,我老人家还是跟你讲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讲我睡不着觉。” 张小严心想:“原来是个藏不住话的老头啊。” 彭老头道:“我刚才那么弄,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不过事到临头,也只有啷个法子,才能保女娃娃的命。” 张小严道:“破了金钱索命局,不是更加有效果吗?” 彭老头道:“就算找到发动局的关键东西,但你晓得他的局势是怎么布的,布在么子地方?” 张小严摇头,的确,就算找到发动的东西,谁知道布局的人,有没有后备方案?如果一时半会儿破不了局,刘瑶瑶岂不是必死无疑。用替死鬼治标,的确是当时最有效的方法。 彭老头道:“救女娃娃,最关键的就是找替死鬼。那个稻草人,就是她的替死鬼。替她赴局的贪财鬼,其实,就是女娃娃自己。” 张小严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3章 使鬼传销 彭老头看他一头雾水,给张小严解释:“稻草人身上穿的衣服c布鞋,都是我亲手做的,我之所以问女娃娃的生辰八字,就是为了硬生生造一个她出来。” 他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张小严越糊涂:“您家讲清楚点,我有点迷糊。” 彭老头道:“你听过那么一句话没得,喊作衣如其人。” 张小严点头表示听过:“这句话是说衣着不仅在妆点人,也在另一方面展示我们的内心世界。表里如一,衣如其人,相由心生,衣品可见人品。” 彭老头道:“在我们守夜人圈子里,这句话哈有另一层意思。凡是用八字纳衣法缝出来的衣服鞋子,都是代表这个人本身的。脏东西怎么辨认这个人呢?就是从这个人生辰八字所具有的特殊感觉,来辨认的。因此来讲,穿上用八字纳衣法缝出来的衣服鞋子的稻草人,在脏东西眼里,那就是女娃娃。” 张小严听他这么解释衣如其人,已经不晓得怎么吐槽了。他们守夜人圈子,都是人才啊,都会另开天地,重新定义成语了。前几天的顶天立地是这样,现在衣如其人也是这样。 张小严道:“啥子叫八字纳衣法?” 彭老头道:“我们老衣匠缝衣服,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搞得,不同的生辰八字对应不同的手法,从坐姿方位,到拿针的手法,穿针引线c从啥子地方开始缝起,跳线回线,那都有讲究的。所以我才讲,不许别个插手,旁人不晓得这些门门道道,搞出来的东西就不灵了。” 张小严点了点头,他们守夜人圈子,的确是讲究各种手法的,有时候明明不起眼的放块石头,丢张纸,那都是很深的学问。他打定主意,往后一定要想法子学一学,就算不搞神神道道的门道,遇到各种诡异事情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彭老头接着道:“稻草人里头的贪财鬼,穿上女娃娃的衣服孩子,沾染了她的生辰八字,配合我们匠人的手段,那就活生生是第二个女娃娃了。” 张小严道:“也就是讲,您家硬生生给刘瑶瑶造出来个分身?但是为啥子金钱索命局的索命鬼,就只找稻草人,不找刘瑶瑶了呢?” 彭老头道:“铜钱落地,人头不保,哪个拿了索命鬼的铜钱,顶先赴局,那就先索哪个滴命。再有一个,索命鬼一鬼索一命,只要沾染过它铜钱因果的人,被索了命抓了魂,那索命鬼的任务就结束了。如果沾染铜钱因果的人没有丢命,还会有索命鬼找上门来。这就是为啥子女娃娃明明有人夺了他的铜钱,顶先赴了局,还是给索命鬼找上老。” 张小严道:“照您家这种说法,虽然有稻草人替她赴局,她沾染过铜钱因果,不是还会有索命鬼找上她?” 彭老头道:“你咋个不哈(傻)死算求。一个是夺,一个是替,能一样吗?你讲的那个张帆,是从她头上把铜钱夺过来的,那就是讲,两个人都沾染了铜钱因果。你想一哈,我抢了你的钱,你是不是时刻想着把钱抢回气?心里老惦记着?” 张小严点了点头,别人抢我的钱,我肯定要抢回来,那是我的。 彭老头道:“而替就不同了,我将才破女娃娃的索命铜钱,不是问了女娃娃要了工钱嘛?父母之命不可违,他们心甘情愿舍了铜钱,那就是断了因果。你讲你请人做事,给了工钱,你还会要回来不?” 张小严想起来,彭老头的确是问了这么句,当时他就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彭老头让刘瑶瑶父母心甘情愿答应,把刘瑶瑶头上的铜钱花出去。这话又不能明着讲,索命鬼在边上呢,一挑明那就露了机关。 张小严道:“心甘情愿给出去的,自然就跟我没得关系老。” 彭老头道:“就是那么个道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稻草人收了女娃娃的工钱,自然要把事情搞得巴巴适适了。” 张小严把过程梳理了一遍,彭老头先用八字纳衣法做好衣服鞋子,用他们匠人的法子,把贪财鬼搞成了刘瑶瑶的样子,成了另一个她。然后利用打工挣钱的方法,让刘瑶瑶舍了铜钱,断了因果。再十二点的时候触发金钱索命局,让索命鬼完成任务。从而彻底把刘瑶瑶搞成个局外人。 在金钱索命鬼的眼睛里,拿了他铜钱的刘瑶瑶已经死了,死了的人,不可能再中一遍局,再索一回命。 当真是天才的想法,天才的设计啊。 彭老头道:“其实有没有你,女娃娃中的局,都能解决。有你的黄铜马灯,那是加一道保障。我啷个跟你讲,你的黄铜马灯,是所有阴人的克星,有你的黄铜马灯灯光护体,是确保女娃娃一万个安全。” 张小严哦了一声,道:“原来我是个添头。彭老先生,黄铜马灯到底是个啥子东西。” 彭老头愕然,道:“你自己哈不晓得?” 张小严道:“晓得啥子?我又不是守夜人?” 彭老头呵呵干笑两声,道:“黄铜马灯是啥子,你现在晓得了也没啥子卵用。不过我阔以告诉你的是,那是个好东西,保护好了,以后会派上大用场滴。” 张小严道:“金钱局中的索命鬼,抓沾染铜钱因果的魂魄干啥子?” 彭老头道:“哈呗儿,你终于问了个有水平的问题。金钱索命,用命来抵。那些被抓走的魂魄,肯定会成为另一个索命鬼,不把欠的钱还完,他是莫想脱身滴。” 张小严道:“搞了那么大的局,就是为了抓魂魄回去索命赚钱?布局的人有病吧。再讲,就一枚铜钱,又不是好多,很快就还完了吧。” 彭老头道:“布局的人没病,相反,我觉得那个人在搞么子大动作。你讲一枚铜钱不多?那是你的主观臆断,以鬼魂看来,那就是一笔巨款啊”。 彭老头道:“你要考虑哈铜钱跟阴间钱的换算比例。” 张小严被他讲的无言以对。 张小严转个话题,问:“您家讲布局的人在搞大动作,是啥子意思?” 彭老头道:“你想啊,孤魂野鬼,烧些香烛,喂饱它们就可以了。那可是阴钱,在阴间才能用,孤魂野鬼拿来搞么子?” 张小严道:“就算这样,他抓回去魂魄,能挣几个阴钱?” 彭老头道:“你可别小看,一个两个看不出来,积少成多,那就可观了。你想啊,刚死的人,是可以带钱的,他这样每索一条命,就搜刮一笔钱,然后新来的魂魄,就去发展下家,这样一拉二,二拉三,队伍越来越庞大,最终积累起来的阴钱,那不是多的吓死人。” 张小严听得目瞪口呆,道:“这他妈不就是传~销么?” 林吉吉插话道:“金钱索命局,其实说白了,就他妈是一个传~销的局。不过对象换成鬼就是了。” 张小严消化了好一会儿,从彭老头的话里抓到了一个漏洞,道:“彭老先生,虽然不晓得布局的人为啥子要搞那么多阴钱,但是烧些纸钱就行了,干么费心淘力的布这个局,丧心病狂的杀人。” 彭老头道:“哈呗儿,你这么问就外行老。” 张小严道:“我本来就是外行,又不是你们圈子滴人。” 彭老头道:“阳间烧的纸钱,只有通过联通阴阳的驿站传递,才能送到阴间人的手上。这就是为啥子要写包袱,明确姓甚名谁,生辰八字的原因了。可笑一般人烧纸烧散纸,那不就和大路上撒钱,能快递到亲人手里才怪。这项业务是针对阴间人的,在阳间飘荡的孤魂野鬼,享受不到这项服务,你想,外国人能享受到我们国家的快递服务么?” 张小严道:“现在我们国家的快递业务,好多都开通到国外去了,外国人也能享受到滴。” 彭老头闷了好一会儿,扯断了好几根胡子,张小严知道惹到他了,但他说的没错啊。 彭老头道:“我再打个比方,你讲外星人——” 张小严正要讲话,彭老头伸手一指,道:“你特么闭嘴。” 彭老头见他没再抬杠,道:“就那么个意思,阳间烧的纸钱,是到不了孤魂野鬼手里去滴。很显然布局的那个人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不敢惹到阴司的注意,就把主意打到活人的身上来了。我前面讲过,刚死的人,身上是能带阴钱的。” 张小严问:“为么子刚死的人身上能带阴钱呢?” 彭老头道:“刚死的魂魄,在还没走进阴间之前,亲人烧的纸钱,是可以进魂魄腰包的。这是为了让他们在路上和到阴间之后,上下打点用的。” 张小严翻了翻白眼,道:“阴间也和阳间一样,需要打点?” 彭老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自然,有钱能让当官的莫为难自己。哪怕是个小官,给点钱,也能为你开不少的方便之门。” 张小严嘿嘿笑了一声,道:“彭先生,您家这方面门儿清啊。” 彭老头不理他,继续道:“布局的人,打得就是这些新死鬼魂身上阴钱的主意。” 张小严道:“死人钱也不放过,真是穷鬼出身啊。” 彭老头纠正他,道:“死人钱是从死人身上捞钱,阴钱才是布局人的目标所在。” 张小严道:“不对,彭先生,不对,一般人死了,不是有阴间牛头马面来勾魂么?他这么半路把魂魄抓起走了,不是会引起阴间的主意,惹祸上身?” 彭老头道:“这就是金钱索命局的高明之处,他把人搞死抓走魂魄,因为身陷这个局中,阴间根本察觉不到。等到他目标达成,再把魂魄一放,阴间察觉的时候,都成孤魂野鬼了,阴间去哪儿找?” 张小严叹了口气,道:“害人的东西,怎么都考虑的严丝合缝,不留漏洞?” 彭老头道:“咋个没得漏洞?我这么跟你讲,只要是局,有立就有破,关键看你找不找得到破绽老。” 张小严道:“那您家看出漏洞破绽没有?” 彭老头摇头,林吉吉也讲没得。 张小严道:“我有个问题,那家伙为么子要捞阴钱,难不成他能拿来花?” 彭老头道:“阴钱是阴间的通用货币,他到哪儿去花?” 这个问题,他们三个都分析不出来,一时间没了头绪。 张小严道:“是不是我们分析错了,他用这个局索命就是纯粹为了杀人,或者是抓新生魂魄,去做别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吉吉在一边斩钉截铁的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局就是起啷个作用的。” 张小严问:“你咋个那么肯定?” 林吉吉犹豫了一哈儿,道:“因为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局。后来局给一个高人破了,布局的混球也抓了起来。据布局的人讲,他是用啷个方法给阴间的亲人凑钱,然后用走私的方法递过去。” 张小严道:“阴钱的亲人要钱,烧点包袱就行了啊,干么要用这种害命的法子给阴间亲人凑钱?不怕给自己和亲人带来报应吗?” 林吉吉道:“据那个人讲,他那个阴间的朋友,需要的阴钱数目实在太大,就算把整个鄂西所有的包袱烧完,那也不够。你讲,都穷到要布局害人凑钱的地步了,哪买得起啷个多包袱?” 张小严叹了口气,道:“钱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害人害鬼啊。” 林吉吉道:“怎么不是?” 张小严忽然灵光一闪,问:“你讲布局的人,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么个目的?” 还真有这种可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4章 孤魂野鬼走夜路 林吉吉讲:“搞不清白,也不是没得这种可能,等找到布局的那个人再说。” 彭老头讲:“莫猜咯,回克睡瞌睡,明儿去你们中控室看哈。” 忙了半夜,的确累得不行,回宿舍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刚睡不久,电话铃声就响了。 只要在电站,张小严就对电话铃声过敏,因为每次别人打电话,都没什么好事,尤其是这种大半夜打电话的。他咕隆一声,这晚了,莫不是又出啥事了。大晚上的电站出事,那就是一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并且一旦设备出事,那是会遭考核的。他祈祷千万不要是值夜班的同事打来的。 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的很,电话真是值夜班的何一民打来的。他讲:“你赶紧上来,线路跳闸了。” 张小严一个激灵,问:“怎么个回事,咋个会跳闸了呢?” 何一民讲:“还不晓得原因,文牧还在查,你搞快点上来吧。” 张小严赶紧往身上套衣服,穿双拖鞋就出门了。门外路灯已经全部熄灭,消防应急灯报警的声音,滴滴响个不停。张小严本来打算喊林吉吉的,他是电气专业人员,但一想,何一民也是电气专业,多个人也没有必要。 于是开着手机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的就朝中控室跑。 宿舍楼到厂房只有一千米不到,有一段台阶,张小严爬上台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好一阵,心里一愣,不对啊,跑了这么久,莫讲一千米,就是五千米也早跑到了。他四处找台阶顶上标志性的小房子,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什么小房子。 张小严大声骂了一句:“卧槽,狗~日~的又遭鬼打墙了?” 他用手机照亮,转身朝宿舍方向走去,却看见长草齐腰,树林影影绰绰,像一个个孤魂野鬼,他知道肯定是鬼打墙了,心里发毛。 他拨号给何一民,却发现手机上显示无信号。 正在他手足无措,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树丛里有一点亮光,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他拔腿朝亮光处跑过去,那点亮光也在移动,人走光也走,人停它也停,始终和张小严隔了十几米远。 张小严心说不对啊,这东西好像是故意在勾引我过去,本身已经中了鬼打墙的局,莫再掉入么子陷阱,还是待在这里,等天亮再讲。这会儿已经凌晨四点多,距离鸡叫三遍,已经不久,呆在这最多冻几个小时,要是掉进么子陷阱,搞不好是丢命的下场。 要说这种氛围的确是吓人,眼前是荒郊野地,一点鬼火,你还搞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张小严试着把肩膀上的火焰拍暗一些,黄铜马灯却没出现,他看到周围影影绰绰的鬼影,密密麻麻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就这样抖抖索索过了半个小时,听到不远处传来踢踢踏踏脚步声,有人哼着歌儿过来。张小严顿时来了精神,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出了草丛,正好看见一个老农牵着一头老黄牛,从树林里走出来。张小严咕隆一声,刚才在草丛里转了好一阵,离他几十米远外就是小路,居然没有发现。 看见老农就像看见了亲人,差点儿没流出眼泪来,张小严讲:“老乡,您家晓得这是哪儿不?电厂在哪个方向?” 那个老农却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哼着歌儿扬长而去。张小严心说莫不是个聋子,但聋子啷个会哼歌儿?他提高了声音,根本没得用。眼看着老农越走越远,心里着了急,好不容易遇到个活人,自然不会就这么错过去。 张小严一阵小跑,跑到老农面前,双手在他眼睛前头乱摇乱晃,但是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老农根本视而不见。更加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老农牵着牛,视如无物,直接从他身体里面穿过去了。 张小严知道见鬼了,真真正正的见到鬼了。 那头老黄牛有了反应,张小严看到它瞳孔收缩,突然毫无征兆的撒蹄狂奔,拖着老农朝远处跑。 老农大叫大嚷,讲:“你个死翻瘟背时砍老壳的,发么子疯哦。” 他拼命拉紧绳子,哪里有老黄牛的力气大,脚下一个没注意,摔了一跤,手上绳子仍旧不放,老黄牛丝毫不停,老农就这么被拖着冲出去一大截,直到老农把绳子在一棵树上绕了一圈,才把发狂的老黄牛停下来。 他在树上拴好牛绳,哎哟哎哟的叫痛,折了根树枝,劈头盖脸对着老黄牛就是一顿抽,边抽边骂,讲:“砍脑壳背时三,你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拖散架,要不是看你还算勤快,早把你杀了吃肉了。” 老黄牛上蹿下跳,猛地一低头,把老农顶了个脚朝天,摔进草丛中去了。 张小严上去想扶起老农,老黄牛上蹿下跳闹得更欢,陡然间挣断绳子,放开四蹄,一溜烟跑没影了。 老农这下也发现不对劲了,抖抖索索四处看,喊了声:“老黄,你是不是看到么子了?” 天光昏暗,他看着张小严,却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一阵风吹来,草丛里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说不出的瘆人。老农妈呀一声惊叫唤,连摔带爬,丢了魂儿似的跑了。 张小严头皮也发麻: 张小严心里,忽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难道,我才是老黄牛眼中的鬼魂? 他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感觉是那么真实,我怎么可能是鬼魂呢?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走过来一个干瘦的老人,老人朝张小严望了一眼,讲:“黑漆麻乌的,不要出来走夜路。搞不好,真成孤魂野鬼了。” 张小严讲:“人家,您家讲么子,这是么子地方?” 老人指了个方向,讲:“搞快点回去,鸡叫三遍,搞不好就回不克了。”讲完老人转身走了。 张小严沿着老人指点的方向,一直走去,哪知道越走越是黑暗,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影子,全身泛着乳白色的光泽,那影子是朝着他走过来的。不大一会儿,他就看清楚了那个影子的轮廓,那是一只纸人。就是祭祀用的那种纸人,以篾条编织成骨架,在外面蒙上白纸,脸上绘成五官。 纸人动作僵硬,甩膀子摆胯,如人行走。 张小严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妖魔鬼怪见到不少,他自己也变成了鬼魂,但是看到一只纸人面对面走来,还是头皮发麻。纸人脸上五官绘制的很粗糙,看起来就更加渗的慌。 张小严打算绕开它,纸人速度很快,上来伸手就把他的手臂抓住了。它的力气好大,张小严想挣也挣脱不开,就这样被它拖着一路跌跌撞撞,朝远处走去。看方向和老人指点的方向相反,是远离电站的。 它的速度很快,拖着张小严,张小严感觉都要飘起来了。冷风灌进嘴巴,他想喊也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啊啊无意义的声音。 黎明之前,正是最黑暗的时候,张小严估计距离鸡叫天亮,没多少时候了。他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爬,心里更加恐惧。 张小严根本无能为力,连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它拉着飞跑,好了好一会儿,到了一处悬崖下面。纸人抓着他两边肩膀,面对面直勾勾盯着。 它脸上五官是用毛笔粗劣勾画出来的,嘴唇画了一个圆圆的红圈。白纸墨画,看着渗得慌。 张小严现在已经顾不上害怕了,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纸人把他抓到这个地方,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 张小严现在是鬼魂状态,纸人要做什么,他都没有还手的力气,那种面对未知命运的惶恐,忐忑和绝望,他这辈子是不想再体会第二遍的。 然而和彭老头说的那样,他这个体质,注定是招局的体质,很多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的。 纸人开口说话了,它讲:“张小严。” 张小严没有应声,他这会儿还在呆滞当中。纸人说话已经够奇怪了,它居然用柔媚的像是对待情人的口气喊他的名字,如果不是鬼魂状态,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应该掉了好几升斗了。 纸人看他没有回应,又叫了几声,声音娇媚,和女人撒娇没什么两样,但它分明是男人的声音啊。 张小严想吐。 他处在呆滞当中,自然也就没有去回应,他不回应,纸人就更加叫的慌。纸人叫得慌,张小严就更加恶心,哪有什么心思去回应它。 很显然,纸人叫他是有目的的。就和走夜路别人在背后叫你,你一回头就会被吹灭肩头火焰一样,不晓得回应它后,会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 忽然张小严听到了一个高亢的声音,鸡叫头遍,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他记着那个老人的话,鸡叫三遍,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他心里着急,也没得办法。纸人的力气大得很,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撼动一点点。 也是他命不该绝,冥冥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讲:“回来吧,张小严。张小严,回来吧。” 张小严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气在拉扯,纸人双手力气再大,也抵不过那股力气。他马上脱离纸人掌控,眼前景物一换,就感觉到眼前一阵漆黑,接着光线刺眼,眼前探过来好几个脑袋。那是卢焱钦c林吉吉和彭老头他们。 张小严动了动身体,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还是自己的身体好啊,掌控自己的身体,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林吉吉骂:“你龟儿真是背时到家,在自己屋头睡瞌睡也能中局,我也是服了你龟儿。” 张小严讲:“我不是在去中控室的路上中局的吗,怎么是在寝室?” 林吉吉讲:“你怕是在发梦天嗦?你就没离开过宿舍半步,要不是彭老头起来找我要烟抽,你就当个孤魂野鬼算求。” 张小严向彭老头道了谢,问他:“我这回中的是啥子局?” 彭老头讲:“你这回啥子局都没中,是被别个勾魂老。” 彭老头讲:“勾魂要晓得你的生辰八字,你有没有跟哪过讲过?” 张小严摇头表示没有。他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清楚,怎么去告诉别人。 彭老头讲:“那就奇怪了。” 张小严也觉得奇怪。 么来头又是啥子情况? 张小严硬是一头浆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5章 难道是内鬼 张小严把魂魄离体之后发生的事,跟彭老头讲了。 彭老头道:“还好你没答应,要不然我喊魂都喊不回来。” 张小严满肚子疑问,这时候来不及问,同事已经起床吃早餐,准备上班了。 卢焱钦道:“彭先生,您家先吃早饭,待会儿去中控室看哈。林吉吉你带彭先生去。” 他安排张小严睡一觉,等睡醒了再去上班。张小严也的确需要休息,魂魄离体不是那么好受的事情,于是答应了。 躺在床上,张小严仔细回忆魂魄离体期间的细节。 这种事情,他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张小严干脆找来纸笔,趴在床上把悬崖素描画下来。 张小严喜欢作画,曾经自己画过一本短小的漫画故事,有一阵子甚至想当一个职业的画家。可是才思实在有限,想出来的故事,自己觉得还可以,别人看过后反响平平,不得不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半吊子的绘画水平,把悬崖周围的环境画下来,还是没得问题的。张小严涂涂改改,画了好半天才完工。 看着画出来的作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周围大山巍峨高耸,简直有刺入苍天的感觉。悬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峡谷,两山夹峙,很有点逼仄。这种大山峡谷,在电站这里比比皆是,张小严没发现有任何奇特的地方。唯一值得注意的一点,那就是那面石壁在粗糙的悬崖上,显得有些光滑的过分,若是再抛光一下,应该可以当做镜子来用。 张小严本来就困,浑身疼的难受,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歪在床上睡死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被手机铃声惊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接了电话打开扩音,电话里传来林吉吉的声音:“你睡醒没得,睡醒了就赶紧上来。” 张小严问他:“有啥子事情吗?” 林吉吉道:“你上来就晓得了,又出事了。” 张小严心中一个激灵,还想再问,林吉吉已经挂了电话。张小严赶紧穿衣,心里祈祷千万别出大事,这几天天天有事,电站已经出了两条人命,如果再出大事,电站非得关门整顿不可。到时候不仅卢焱钦这个站长当不成,搞不好大家都会牵扯上麻烦。大家日夜相处,已经那么多年的同事之情,谁出事都不好。 他忽然发现不对,拿起那张绘制悬崖的素描图,仔细辨认。只见那块光滑平整的石壁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张小严很肯定之前画的时候,这几个字是没得的。画是他亲手画的,有没有字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几个字隐藏在阴影线条里面,不仔细辨认,很难发现。 是谁写的? 张小严睡觉向来有锁门的习惯,这个习惯自小就有,一直保留到现在。窗户可是关紧锁死的,若有别人进来,他不可能不晓得。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他在睡着之后,无意识画出来的。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的先例,以前就有人在迷幻的状态下,绘制出来恐怖的地狱图景。画境惟妙惟肖,就好像是亲身经历过后,再用图画的形式描绘出来。 张小严不记得石壁上到底有没有这么几个字,就算有,以当时那种情况,他也不可能看得清。他能记住大致环境,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 那几个字歪歪扭扭,不像是汉字。也和古汉字没什么关联,有些像是鬼画符。 张小严觉得跟端公道士作法的的符篆颇为相像。 他随手将画纸折好,装进口袋,跑到中控室。中控室乱糟糟的,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卢焱钦在向总厂打电话汇报。 张小严问林吉吉:“怎么啦,发什么啥子事情?” 卢焱钦低声告诉我:“老司机李西华不见了。” 张小严呆了一下。 后勤跟生产人员上班方式不一样,因为是小电站,在野外上班,后勤就没有固定的上班地点,没得固定上班时间,他们只需要完成自己负责的事情,其余时间都是呆在寝室,或者在厂区自由活动的。 他问林吉吉:“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去外面干私事去了?” 林吉吉道:“不清楚,电话打不通,已经一上午了,他还没回来,站长怕他出事,准备发动我们去找。” 张小严心想这怎么个找法? 因为后勤上班松散,他们去外面干私事的情况,是经常发生的。 比如说春季去山上打春芽,夏天山上打竹笋,这种事情明文规定是不准的,在站期间不得随意离开厂区。站长也曾三令五申,但根本禁绝不了,往往说一次管一段时间,过一阵子又故态萌发了。加上他们出门经常搞些山货,改善下电站枯燥的生活,卢焱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以往从来没出现过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电话也联系不上的事情。 电站附近都是高山大林,进山是很有危险性的,河道上游的小江村,就曾经出现过好几次进山采药摔死在山上的事情。 难道老司机出了这种事情? 然而发动全站人员去找,张小严觉得也不现实,卢老大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要不然他身上背的责任那就大了。 卢焱钦打完电话,开始安排人手,两两一组,只在公路附近寻找,不准进入深山。 张小严和何一民c文牧分到一组,沿着公路往上,就是前往大坝和小江村的方向寻找。 这真的是笨办法,大海捞针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他们沿着公路边走边呼唤,文牧则不断尝试拨打老司机的电话。 张小严问何一民:“彭老头在中控室电脑里头找到金钱索命局的源头没得?” 何一民头摇的像拨浪鼓,道:“找到个毛线,电脑被他拆的七零八落,啥子都没找到,装都装不回去老。我怀疑彭老头是故意来破坏电站财物的。” 张小严楞了一下,道:“不可能啊,彭老头还是有本事滴,那他在其他地方找了没的?” 何一民道:“咋个可能没找。中控室差点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他也说不清到底要找啥子,翻来翻去,搞得一团糟,总厂领导通过监控,以为咱们在翻修。卢站长不敢明讲啊,撒了个谎,讲是在整理电缆,才糊弄过去。” 张小严不禁莞尔,彭老头老神在在,说的板上钉钉的,居然啥子也没找到,他这老衣匠也不见得高明到哪去嘛。 文牧忽然打断我们,道:“电话连通了。” 张小严马上问:“老司机在哪儿?问问他有没有受伤,赶紧回来。” 文牧道:“电话接通了,没得人讲话,只有杂音。” 他把手机扩音开起,电话那头的确没得人讲话,传来枝条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很急很密,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枝条,在接连不断的扫过来扫过去。 张小严对着电话喊:“李西华,你在搞什么鬼,讲话呀。” 电话那边沉默的可怕,依旧只有枝条扫动碰撞的声音。 他们三个轮流喊,喊了好一哈儿,仍旧没得回音。枝条扫动声音倒是没得了,接着传过来踩踏地面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石头滚落的撞击声音。 何一民问张小严怎么办。 张小严哪儿有啥子主意,道:“要不我们先给站长汇报,看他怎么说。” 何一民和文牧也同意,于是打电话向站长汇报。文牧的电话没有挂断,因为他们害怕一挂断,就再也打不通了。 卢焱钦也没法子,光靠一个发出奇怪声音的电话,怎么可能找得到人。他叫继续喊,搞不好老司机的手机是揣在口袋里,无意间碰到接通了电话。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他们继续呼叫就纯粹是浪费力气。李西华既然没听到电话,显然是把手机调静音了,静音的手机怎么可能听得到呼喊。 前面转弯处走过来一个背影佝偻的人来,正是彭老头。彭老头老眼昏花,走到身边才发现他们,问:“你们在搞么子,不上班跑出来游山玩水嗦?” 张小严道:“您家开玩笑,我们哪有闲情雅致游山玩水,是我们电站的人失踪了,我们出来找人。” 彭老头问:“哪个失踪咯?” 张小严道:“是我们电站的司机。” 彭老头哦了一声,文牧道:“电话断了。” 张小严道:“是通讯中断还是对面挂电话了?” 文牧道:“对面挂断了。” 张小严道:“肯定是老司机掏出电话了,再打。” 文牧再打过去,就无法接通了,说是没得信号。 何一民很是恼火,道:“老家伙跑哪个卡卡角角去了,连手机信号也没得了。” 张小严让文牧继续尝试,问彭老头:“彭先生,您家这哈是去哪儿啊?” 彭老头道:“还能去哪儿,还不是气你们电站。上午没找到金钱索命局的关键物件,我回去拿了家私来,一定把他找到。” 张小严道:“您家拿的么家伙。” 彭老头拍了拍手上用布包着的东西,道:“都是纳布鞋的家伙,我还就信了,我几十年的老衣匠,会找不到裱糊匠的区区金钱索命局的局阵?” 金钱索命局是裱糊匠布置的? 张小严楞了一下,短短几天时间,电站里面又是鞋匠c又是老衣匠的,现在又冒出一个裱糊匠,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流年不利,电站今年触了太岁星的霉头? 裱糊匠是怎么跑进厂房,去监控严密的中控室布置局阵的? 张小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裱糊匠若从外面进入,有保安和安防系统严密防御,首先他就进不来。 即便他以诡局迷惑了保安,被保安放进来,他进入厂房也不可能,厂房门口也是有监控的,这是第二道防御。 退一万步讲,就算避开所有监控c躲过保安进了中控室,中控室也有监控,这是第三道防御。 在这么多重防御下,还能在中控室布置金钱索命局的局阵,那只能说他是比间谍还要厉害的人物了。有这种手段,还用得着以卑劣诡局害人性命,夺取阴钱吗? 更何况,所有监控,取消录像功能,那是需要密码的,他又怎么可能操作取消? 各种可能综合一分析排除,张小严背上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布置诡局的,并不是外面的匠人,而是内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6章 死不成,活不成 这话张小严没对任何人讲,一个劲琢磨。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是他,他的目的是啥子? 张小严越想越不是滋味,看哪个都不对眼了。 搞不灵醒,他干脆就不再想了,只是对上每个人,都留了个心眼。观察他们的言行,看会不会发现啥子蛛丝马迹。 张小严给站长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站长讲:“你通知其他人都回来,李西华已经回来了。” 张小严赶忙问:“李西华跑哪儿去咯?怎么到电话也不通,通了也不接,接了还不讲话。” 站长讲:“那老小子跑下游去了,没得信号。” 张小严哦了一声,电站下游的确有一段路没得信号,他讲:“后勤那帮人要好好整顿哈了,出去连讲都不讲一声,还好没事,出事了找都找不到”。 站长讲:“把人先撤回来再说。” 几个边走边通知其他人,回到电站,看见站长好像正在训斥李西华,他们也没去凑热闹,这种不守规矩的老头,是该好好训一顿。电站的氛围很不正常,出了李友敦和张帆的事件之后,就更是不对劲,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带着彭老头在中控室和办公室又是好一顿找,搞得彭老头直纳闷,嘟嘟囔囔个不停,讲:“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张小严边帮着找,边问他:“彭先生,局阵到底是么子东西哦?” 彭老头白了他一眼,讲:“我咋个晓得,我又不是裱糊匠,认得这个局,能想办法破一破已经不错老。” 找了半天没得头绪,站长来赶人了,讲:“是不是找不到咯?老是把中控室翻得乱七八糟,我也交不到差,先停了吧。” 张小严讲:“找不到才最危险,万一又有人中招啷个办?” 站长讲:“喊彭先生在电站住两天嘛,有事随时好解决,搞不好彭先生讲的啥子局阵之物没在中控室。” 彭老头讲:“也不是没得这个可能。那我今晚上就在你们这歇哈。” 站长和彭老头都这么讲,张小严也不好再说啥子。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卢焱钦没来,张小严给他打电话,他讲没得胃口,不想吃。 张小严晓得他下午被总厂领导骂了一顿,下面领导时不时通过监控查看电站情况,看到中控室上午翻,下午也翻,肯定觉得有问题,卢焱钦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顿骂肯定免不了。 张小严缠着彭老头讲匠人的事情,彭老头没好话给我,讲:“匠人有么子讲头,就是一群挨千刀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东搞西搞,害人害己。” 张小严讲:“您家不也是匠人嘛,干么对匠人那么大怨气哦。” 彭老头讲:“我是年轻不懂事,稀里糊涂就入了这一行。要是晓得匠人圈子的龌龊,我疯了才钻进来。” 张小严问他:“匠人圈子咋个就龌龊呢?” 彭老头讲:“你不要套我的话,我不想跟你讲。” 张小严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回屋睡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忽然感觉碰到什么东西,张小严惊了一跳,一转头,正对上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时候外面路灯是昏暗的,寝室里面被照的阴森恐怖,张小严确信我是锁了门窗的,床上怎么多了个东西出来? 瞬间他就头皮发麻,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线,发现盯着他的那个东西,是一个人。 其实说是人也不确切,因为那个“人”太奇怪了,他仰面躺着,歪着脑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同时它的嘴巴张的老大,那绝对是违背人体结构的一种张法。下巴几乎垂到胸口上去了。 张小严叫了一声,爬起来开灯,哒哒几声,电灯像是在开玩笑,无论他怎么按,都不起任何作用。 他吓出了一声冷汗,因为这时候那个“人”也直挺挺坐了起来,昏暗的路灯光亮照在那个“人”的脸上,他更是惊恐到了骨髓深处。 身形样貌,那分明是卢焱钦啊。他身体僵硬,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一张大嘴犹如怪物,无论张小严怎么动作,他都直勾勾的盯着他。 张小严跳下床,翻身朝门口跑,只要跑到外面,那就不怕了。彭老头住的地方离的比较近,他神通广大,这时候简直就是张小严的救命稻草。 张小严不清楚卢焱钦是怎么进来的,也不清楚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这时候他非常害怕,只想跑,连那盏百邪辟易的黄铜马灯,他也忘得一干二净。 身后传来动静,不用回头,张小严就晓得卢焱钦下床了,他动作僵硬,朝张小严走来,嘴里发出嘎嘎的怪异声音,张小严听得很清楚,他在讲:“跑什么呢,跑有什么用呢。” 张小严心想去你玛得,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接二连三遇到这种事情。房门不好开,废了老大的劲才打开,他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 外面黑咕隆咚,除了消防应急灯发出的昏暗光亮,没别的光线。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是不是厂房出事了,他直觉知道又中了啥子局。 彭老头说他是啥子么来头的人,天生就是招局的体质,讲的真的没得错啊。这才几天,怎么就紧盯着不放了? 张小严边大喊大叫,边朝彭老头房门口跑。路经何一民房门时,看到他门口直挺挺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站的真是笔直,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杆标枪。 张小严喊:“宋六日,你在搞么子?快去喊彭老头,我好像又中局了。” 宋六日嘿嘿一笑,张小严听他笑声不正常,这才看清,他笔挺的身体犹如僵尸,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那情形就像是梦游人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扯着嘴角在笑。 他也发出嘎嘎的声音,讲:“彭老头死啦。” 张小严吼道:“你瞎说。” 宋六日讲:“不信你看。”他伸手朝中庭指去。 顺着他指的方向,中庭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顶棚上垂下来一根黑乎乎的绳索,绳索上吊着一个人,晃晃荡荡,眼睛爆凸,舌头伸的老长,双腿还是一伸一弹,还没死透。 宋六日诡异的笑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讲:“我没骗你吧,副站长?” 张小严虽然算是卢焱钦的副手,但他没得到副站长的名分,平时同事也都副站长副站长的开玩笑。都火烧眉毛了,宋六日还开玩笑,他有些来气,讲:“你搞啥子鬼,赶紧去喊人啊。” 宋六日讲:“喊啥子人哦。” 这时候,卢焱钦已经双腿一拖一拖走到张小严的身后,张小严甚至能感觉到他伸直的双手碰到他的后背。 卢焱钦讲:“喊啥呢,喊有啥用呢?” 张小严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回头一巴掌拍在他的双手上,把他双手荡了开去,然后转身就跑。 张小严没往楼道上跑,而是朝楼下跑的。因为他看见所有寝室的门口,都站着一个挺得笔直,双目紧闭的人。 刘瑶瑶最恐怖,穿着洁白的睡衣,披头散发,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哈啊哈啊的声音,就像是即将窒息而死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张小严这时候来不及去管她,以卢焱钦为首,所有挺得笔直的同事,全都拖着腿,伸直双手,朝楼下追来。 张小严本质上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尤其是这种超越认知范畴的事情,更是害怕。试想一下,在经历了几天的惊恐灵异事件之后,全站再一次只剩下你一个人是清醒的,全都形如僵尸来追你,你会怎么做? 张小严这会儿两腿打战,只想跑。至于跑到那儿,他没得点头绪。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很不耐烦讲:“你搞啥子呢,把我放下来撒。” 这声音很熟悉,张小严听出来是彭老头的声音,仰头看去,正好对上彭老头通红爆凸的双眼,舌头伸出老长,他讲:“看啥子看,快把我放下来。” 张小严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卢焱钦他们还有好几米远,他问:“彭先生,到底是啷个回事,这又是啥子局?你怎么被吊起来了。” 彭老头讲:“讲起来倒霉,你先想办法把我放下来。” 张小严讲:“我正被人追呢,忙得很,咋个放你?” 彭老头忽然面目狰狞讲:“是你和林哈呗儿把我请气来的,现在把我搞得死不成活不成,你想甩手不管?” 张小严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啥子死不成活不成?” 彭老头讲:“你先把灯搞出来撒,你有灯怕个屁啊。” 他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张小严马上用灭火的手势在肩膀两边拍了拍,黄铜马灯我面前浮现出来,卢焱钦他们一看到马灯,果然忌惮的很,马上往后退去,避开马灯的灯光。 张小严驱使马灯朝他们逼过去,他们恐怖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一退再退。 有马灯壮胆,张小严一鼓作气把他们驱赶到黑暗的通道里面去了。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中庭,爬上乒乓球桌,去放彭老头。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根吊着彭老头的黑乎乎东西,哪是啥子绳子哦,分明是一根血迹斑斑的肠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7章 裱糊 彭老头的身子很轻,驼背老头一直营养不良,张小严手软脚软的把他抱住,忍着害怕恶心,解开他脖子上的肠子,把他放在乒乓球桌上。 彭老头大声咳嗽,大口呼吸,像是要把失去的空气全部补回来。 张小严心想,看这架势彭老头是被吊了很久啊,居然还活着,他命真大。转念一想他们匠人神神道道的本事防不胜防,估计和猫妖一样,有好几条命。 张小严帮他匀气,他渐渐有了气色,眼睛也基本上恢复正常色彩了。张小严问他:“到底咋个回事,这回又是啥子局。” 彭老头闷闷地,道:“我咋个晓得,我又不是啥子都懂。” 还以为他本事多高呢,原来也就一把刷子。 张小严道:“我的同事他们没得啥子事情吧。” 彭老头道:“应该没得,等我回匀气老好好看哈,只要搞清是啥子局,总有办法解的。” 幸好有黄铜马灯挡着,卢焱钦和同事虽然满脸诡异一直想过来,害怕灯光,踟蹰不前。但张小严知道坚持不了多久,灯光在逐渐缩小,他也觉得越来越困。 张小严晓得一旦昏睡过去,或者灯光熄灭,中招的卢焱钦和同事,就会一拥而上,要遭,不晓得彭老头顶不顶得住。 张小严估计他多半是顶不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吊在屋顶上,死不成活不成。 虽然他很想知道为啥子死不成活不成,但他知道这会儿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张小严催促彭老头,道:“看出啥子名堂没得?” 彭老头不耐烦道:“莫催,你越催我越慢。” 张小严道:“我快顶不住了。” 彭老头道:“再坚持坚持,就快了。” 正在这个时候,张小严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从二楼掉下来,摔在地上,接着滚热的液体浇在他的脖子上,张小严心中一慌,沉到了谷底,心中祈祷,千万莫死人,千万莫死人。 真是应了那句话,好的不灵坏的灵,他回头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四肢抽搐,口吐血沫,一颗头颅碎的跟摔坏的西瓜。 是林吉吉。 张小严吓傻了,什么反应也没有,直愣愣站在那。 林吉吉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没得半点生气了。 还是出事了。 阴恻恻的声音在张小严后面讲,你回头了。接着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想挣那点挣得开,像是被一只铁箍箍住了。 大意了,天黑走夜路,千万莫回头,张小严在无意之中居然犯了这个大忌。 他转过头来,正好看见黄铜马灯暴起最后一丝火花,接着消失不见。楼道上的消防应急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全部熄了。黑咕隆咚一片,唯有身后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在桀桀的笑。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张小严终于想起来了,是顶天立地的那个晚上,小鬼拉棺准备把他装进棺材的那个人的声音。 他苦笑一声,果然是躲过初一没躲过十五啊。那天晚上是林吉吉几鞋底板救了他,今天可没谁可以指望了,林吉吉就在我身后地板上,死的不能再死。 阴恻恻的声音道:“早讲过莫跑,能跑哪儿去呢,你还不信。” 箍着张小严的是彭老头,但他知道不是。所谓匠术,真是让人讨厌,不仅害人,连最后想看一看害人是谁,也做不到。 张小严压抑着灵魂深处的恐惧,道:“你到底是哪个,让我死个明白,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阴恻恻的声音道:“过分。” 接着他把张小严的身子扳过来,张小严感觉得到,他凑了过来,和他面对面,几乎是鼻尖碰鼻尖了。 张小严没感觉到他的呼吸,即便是肺活量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呼吸啊。难道是个死人? 和一个死人面对面,还是想当让人膈应的。死都要死了,也无所谓了。 阴恻恻的声音道:“张小严。” 我嗯了一声,道:“你想告诉我了吗?” 阴恻恻的声音桀桀怪笑,道:“是。你又答应了,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裱糊。”不 他喊出裱糊两个字的时候,张小严还莫名其妙,裱糊,什么裱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讲的应该是表姑之类的吧。 接着张小严感觉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这股剧痛让他大脑像是要炸裂样,他感觉意识在逐渐从身体剥离。 张小严知道不妙,但他无能为力。就算他再怎么打起精神,忍受痛苦,也抵抗不了那股巨大的力量,让他朝身体外面飘。 张小严的魂魄已经有一小半被抽出身体了,他能从上空俯视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当然是让人心悸的奇妙。 张小严看到了对面那个人,他全身笼罩在黑漆漆的一团雾气当中,看不清真面目。那只抓着他的手,没被雾气完全遮住,是白色的,长得相当奇怪。没有手指,整个手掌浑然一体,长得就像是一个扁平的肉桩。没有温度,只有筋骨的膈应。 张小严魂魄被他抽出一半,就在这个时候,胸口有个东西突然发热,那股抽离魂魄的剧痛,忽然一下子减轻了,魂魄刺溜一下,再次钻进身体,张小严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阴恻恻的声音咦了一声,很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 但是后面还有让他更加惊疑的事情呢,张小严胸口飞出一个东西,直接一下子打进了雾气里面,把黑漆漆的雾气打散,箍着张小严的那只精钢般的手掌顿时松了,他得脱自由,退后几步,转身就跑。 因为他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卢焱钦他们原本一直站在稍远的地方看好戏,这会儿也不拖着脚步学僵尸走路了,直接跑过来抓他。 张小严死里逃生,怎么可能让他们再次抓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门口,拉开门就冲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死死把住门把。 透过透明玻璃朝里面望去,雾气打散过后,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分明是一只纸人,从他胸口飞出去的那枚古铜钱直接印在纸人的额头上。 纸人惊恐大叫,道:“这是啥子鬼东西,啊,不要——” 很显然,他是遭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他想把铜钱从额头抠下来,他的手掌可没手指,拔来拔去,没得点用处。 然后,一蓬火光凭空而起,纸人全身被点燃,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卢焱钦他们呆立片刻,气急败坏的冲到门口,抓住门把手用力拉。 张小严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哪抵得过他们十好几人一起使力,门马上被打开了。 他转身就跑,外面路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现在外面就算是龙潭虎穴,也顾不上,直接跑吧。 跑了几步,又缩了回来。黑暗中影影绰绰,似有无数的人影包抄过来。到了面前三四米,借着中庭纸人燃烧的火光,张小严看清了,包抄过来的,也是纸人。他们个个动作僵硬,有的脸上画的诡异恐怖,有的画的妖冶恶心。 他这时候还有心思去吐槽人家的画工,神经已经被连番惊吓,变得大条了许多。 前后纸人拦路,后有卢焱钦他们包抄,两头夹击,这该怎么办? 张小严一退再退,脑筋转的飞快,终于在危机中想到法子。既然纸人怕火,那就召出黄铜马灯,一把火把你们烧的精光。 双手各捏灭火手势,在双肩从上到下各拍一下。 然而,马灯并没有出现。 张小严这下傻了眼,全身上下到处摸索,找打火机,想起来打火机在寝室桌子上。大门口是源源不断出来的同事,根本没机会回去。 横竖是个死,张小严干脆心一横,大吼一声,道:“来吧,我死也要弄死几个。” 卢焱钦叹了口气,道:“何必呢,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呢。” 张小严道:“废话少讲,我不晓得是哪个在背后布的局,如果我这次不死,你就洗干净脖子等到起,我不把你搞死,我张字倒过来写。” 卢焱钦道:“你还想活命啦?你怕是在发梦天嗦。” 张小严继续后退,后背紧紧贴在玻璃上,这样至少不用四面受敌。他知道以自己小胳膊小腿,面对中局的同事和诡异的纸人,没得半点胜算,但他不打算束手就擒。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严听到卢焱钦诡异的笑了一下,轻轻吐出两个字,他道:“裱糊。” 匠人中有裱糊匠,彭老头也讲,金钱索命局是裱糊匠的手段,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喊啥子裱糊,到底是啥子意思? 之前纸人喊裱糊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张小严有了思想准备,他努力守住精神,准备凭借自身,和抽离魂魄的剧痛抗衡。 那股剧痛并没有来,张小严感觉好似有一股气流流过,接着眼前景物一花,所有的一切,彻底变了。 面前再不是啥子中局的同事和诡异的纸人,而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有惨淡的光,将这片空间照的更加阴森渗人。空间不大,长宽高都只有两米左右,狭窄逼仄,让人好不压抑。 张小严动了动身子,发现被神秘的力量禁锢住了,任他如何动弹,都无法移动一点半点。 一只纸人突兀的出现在对面,他脸上画着大浓妆,看起来既好笑又渗人。他似乎咧了咧嘴角,因为是纸人,看不大出来,他说道:“你看,你还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 张小严沉默片刻,问:“你到底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8章 好像是一个字 张小严问了一句,纸人发出阴沉沉的笑,没有回答。他走到面前,伸手就朝张小严身上抓来。张小严晓得他是要把自己的魂魄拉出来,于是努力的守着意识,不让他得逞。 当然,他也晓得这只不是将死之前的挣扎,但人之将死,束手等死还是不愿意的。 纸人道:“你身上还有没得铜钱?” 张小严问:“啥子铜钱?” 纸人道:“就是说没得了,那你可以安息了。你放心,我不得把你弄死。可以说,你在另一个意义上,还是活着的。” 张小严没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这个时候纸人已经贴在他身上了。 他脑袋贴着张小严的头上,四肢分别贴在张小严的四肢上,就连肚子也和他贴的紧紧地。这种姿势相当暧昧,但我这个时候除了恐惧,根本没得其他的感觉。 很快,张小严就感觉到一股清凉的东西,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也许这种说法不恰当,那感觉就像是脱光了衣服,浑身上下紧紧贴上了一层潮湿的纸,或者说是薄膜。 那感觉很清凉,甚至有点舒服。 张小严没有心情去享受,他谨守意识,身子想要扭动挣扎,却动弹不得分毫。 透明薄膜慢慢渗入到他的身体里面,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而他的意识里面,也逐渐多了一些东西。 张小严忽然愣住了,那突如其来的信息,让他差点没消化过来。良久之后,他感觉到那股清凉的感觉渗入的过程终于停止了,而他的意识却在和另外一个意识争斗,并渐渐处于了下风。 随着意识争斗,越来越多的信息涌了过来。 张小严忽然明白了好多事情。 张小严万万没有想到,纸人竟然是他。 张小严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在那一刹那,他甚至心灰意冷,如果连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大哥都不能信任,那在这个世界上,还能信谁? 张小严沉默了好久,道:“为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怪异,好似有两个声音重叠在一切。 接着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口,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用问,难怪他们喊你哈贝儿。” 张小严道:“就为了那些迷信的东西,你就要对你最好的朋友下手?我那么尊敬你,信任你。” “迷信?你到现在还觉得是迷信?你傻不傻。” 张小严道:“既然你的目标是我,你为啥子要杀李友敦c张帆?我一直知道,你是喜欢刘瑶瑶的,你竟然连她都想杀,你还是不是人?” “嘿嘿,我讲他们都不是我杀得,你一定不得信了。” 张小严道:“你和我交融在一起,你脑子里的东西我都晓得,你现在否认有什么用?” “都晓得了?你真的确认吗?虽然刚裱糊的时候,我没控制好,有些信息流到你的思维里面去了。但是你真的确认你晓得了全部?” 张小严沉默了。 张小严自言自语般一问一答,这个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若是有别人在这里看到,一定会觉得他超级精分。 “好了,你说的话够多了,你该睡觉了。” 张小严心中大急。 张小严自然不想就这样举手投降,但他现在真的没得半点法子去阻止。 张小严觉得意识开始剧痛,那种痛深入灵魂深处,让他一阵发虚,就要渐渐睡过去一样。 张小严强打精神,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乖乖的去睡,对你我都好,为什么还要挣扎呢,你明晓得再怎么挣扎,也是没得用的。” 张小严道:“别说屁话,我就算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也不得让你得逞。” “你做啥子都是徒劳的。” 张小严道:“从今往后,咱们恩断义绝,若我不死,我一定要把你弄死”。 “嘿嘿,都兵戎相见了,你还讲这种话,你真的很幼稚。你觉得我看重你,培养你,提拔你,真的是看中你的能力?不,你错了,我刚来的时候,就觉得你的身上有股吸引我的气息,我这个人对任何新鲜的事情都有兴趣,都想研究透彻。我那么做,只是想让你靠我更近,我好就近研究你。” 张小严心灰若死,道:“好啊好啊,既然话讲开了,我也就没啥子好讲的了。不管你处于啥子目的,你培养我提拔我,我都很感激。现在,你去死吧,卢站长!” 满腔的愤怒冲向她灵魂里面的另一个意识,陡然之间,他看到一道匹练似的白光从我的头顶直冲而下,一下将那个反扑的意识笼罩在其中。 那个意识惊恐大叫,讲“这是——,啊——” 他一声惨叫,就此沉寂。 张小严一下控制了我的身体,感觉到禁锢住他的力量消失了,跌落下来,瘫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息。 虽然那个意识没得了,但张小严感觉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和他裱糊在一起的灵魂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卢站长的意识只是被那道白光镇压住了,沉寂了下去而已。 不知道那道白光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不过既然能将卢站长的意识镇压,肯定是好东西。至于裱糊在他是灵魂上的卢站长魂魄,只有以后想办法在清除掉了。 暂时解决掉了麻烦,没得生死危险,张小严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兴奋。相反,浓浓的伤心和失望,让他手脚发软,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当真是人心隔肚皮。 张小严闷了好半天,开始寻找出路。但这个地方根本没得门窗,他之前和卢焱钦是穿墙凭空进来的。 张小严朝墙上按去,墙壁结结实实,根本没得办法穿过去。 他四处拍打,全都是结结实实的墙壁,虽然没找到出路,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个薄弱点。于是用力捶打,声音空洞,墙壁应该不厚。 他休息了一阵,感觉到力量恢复了,开始朝着薄弱点用脚踹,接连踹了上百下,墙壁终于出现裂缝。 张小严心中大喜,于是加快频率,终于再几十脚之后,墙壁裂了一个洞,一猫腰钻了进去。 墙壁后面仍旧是一个石室,不过要大得多,弯弯扭扭像是一个洞穴一样。 这个洞穴和他之前呆的密室一样,墙壁一片漆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惨淡光线,照的阴森渗人。 洞穴仍旧没得出路,他依葫芦画瓢,仍旧寻找薄弱点,然后用蛮力把薄弱点打通,进入另一个七拐八拐的洞穴。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至少钻进了四五个洞穴,仍旧没有找得到出路。 张小严靠在墙上休息,心里充满了绝望。 这儿到底是啥子地方嘛。 这些洞穴七拐八扭,墙壁倒是光洁平整,就好像是人工修整过的。 而且看起来,也完全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穴。 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张小严将一路走过的洞穴在脑海里串联起来,希望能发现啥子蛛丝马迹。 忽然他楞了一下,站起身来。 面前的这条洞穴,一头粗,另一头逐渐变细,直至成一个尖。他仔细辨认,并且和心中的猜想重叠,渐渐有了些眉目。 为了印证这种猜想,他跑到岔路口,朝左边那条洞穴跑去。果然,那条洞穴也是逐渐变细,最终成为一个尖。 然后他有跑到岔路对面的墙壁上,那里是他打通墙壁进来的地方。沿着破洞一路往回跑。 边走边确认。 回字形洞穴—— 田字形洞穴—— 一字型洞穴—— 张小严回到一头粗一头细的那个洞穴里面,然后坐在最粗的那一段,面对着洞壁坐了下来。 他在心中把所有洞穴描绘出来,并逐渐缩小。 终于,他确认了,所有洞穴组合在一起,那分明是一个字。 一个“福”字—— 联想到之前所站的位置,已经很确定,张小严就在大门口那副对联中的福字里面。 然而,怎么出去呢? 张小严想,既然笔画之间的空隙是墙壁,那笔画和对联外面的空纸,岂不是也是墙壁?若是能把它打通,我一定能出去的。 想到就做,但是让他绝望的是,那地方不止是墙壁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奇厚无比的岩壁。任他再怎么踢打,始终无法撼动分毫。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踢打通往那一点的墙壁。 幸好,那面墙壁并不是多厚,不大一会儿就打穿了,他爬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面豁口,豁口的外面是黑漆漆的夜色,以及昏暗的中庭灯光。 张小严知道成功了。 他的身体软倒在对联下面,他呲溜一声钻了进去。艰难的活动身体,感受了下身体的温度,以及手掌的力量,几乎垂下泪来。 这种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是多么美好啊。 张小严抬头看对那副对联,上半部分不知道被谁撕了一角,正好“福”字上面那一点死了个豁口。 他正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以前张小严还觉得谁手贱,没事撕对联干啥,现在他真想大叫,撕的好,撕的妙。要是晓得是哪个撕的,我请他吃饭。 中庭没有形如僵尸的同事,外面也没有密密麻麻的纸人。 张小严深深的看了眼卢焱钦宿舍,深吸一口气,把肩头火焰拍灭一点,唤出黄铜马灯,回屋把门窗反锁。 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卢焱钦讲的那些话,就这样眼睁睁到了天亮。 外面同事已经开始起来吃饭,却没听到卢焱钦的声音。 往常,他是最早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9章 代理站长 一直快到中午,卢焱钦也没有出现。 张小严心中有事,卢焱钦还在他灵魂里面沉睡着呢。他让文牧给卢焱钦打电话,自然不可能有人接,于是他让文牧和何一民去宿舍找他。 他们刚走,保安就打来电话,道:“你们快来看哈,不晓得哪个把彭老头绑了,昨晚他睡在狗窝里头的。” 张小严啊了一声,道:“咋个可能啊。” 从早上到现在,的确没有看到彭老头。 张小严还以为他早就回家了呢。喊了林吉吉一起,去保安室找到了他,那家伙憔悴的,面无人色。 张小严问他啥子情况。 彭老头恨恨地道:“我还想问你们啷个回事?你们电站是黑店啵?大晚上我睡得好好的,被人敲了一棍子,打晕过去,醒来就躺在狗窝里头。要不是老李去喂狗,老子这条命就要交代在狗窝里头。” 张小严道:“我也不晓得啥子情况啊。” 他问保安老李,老李讲昨晚是另外一个保安值班的,没听到啥子可疑的声音啊,而且监控里头也没看到啊。 张小严听他一讲,赶紧去查看监控录像。果不其然,从昨天入夜开始,所有摄像头的录像功能都给取消了。 张小严心想没跑了,肯定是卢焱钦干的好事。彭老头是一个本事不小的引路人,卢焱钦肯定是怕他搅局,先把他放翻,然后再来对付我。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卢焱钦干么那么着急,为啥子不等彭老头走了再下手。 张小严对他是不设防的,他随时都能找到机会。 想不明白,张小严干脆不再费那脑细胞。 说起来,李友敦被电死c张帆中局跳楼,张小严在球阀层被鬼打墙,监控都没录像,那肯定也是卢焱钦的杰作。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张帆中局那天他倒是有嫌疑,李友敦和张小严那两次他都在山下啊,不可能啊。 这时候不是多想的时候,张小严努力安抚彭老头,把他请到食堂,给他煮了碗面条,让他吃了。 彭老头嘟嘟囔囔,连喊黑店,要报警。 张小严好说歹说,答应一定给他一个交代,他才安静下来。不过说啥子也不在电站呆了,吃碗面就回家去了。 文牧给张小严打电话,喊我赶紧去卢焱钦宿舍看哈,出事了。 的确是出事了,卢焱钦双腿耷拉在床沿上,脑袋磕在地板上,后脑勺下,有一小摊血。任文牧他们怎么喊,始终喊不醒。不过他鼻孔还有气在,要不然又是一条人命。 张小严越靠近,卢焱钦鼻孔的气息就越粗重。 张小严猜想应该是他的魂魄离身体越近,就有感应。而且张小严魂魄里面,他的意识也骚动起来,想要抗争。但他根本挣不脱白光的镇压。 张小严喊何一民录像留证据,他跟文牧把卢焱钦抬上床,让他休息。然后打电话向总厂领导汇报。领导指示,暂时不要动,他们联系救护车马上上来。 一个小时之后,卢焱钦被拉走了。总厂领导安抚了大家一番之后,让张小严暂时负责一下生产秩序,也走了。 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要说人心不浮动那是不可能的。也幸好金钱索命局并没有传开,要不然电站恐怕早就没得人了。刘瑶瑶说啥子是不在电站呆了,跟着他的父母,坐领导的车子走了。 之后十几天,还算是风平浪静。 张小严知道事情肯定还没解决。 事后想起来,卢焱钦在吃定他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骗他。他讲李友敦张帆不是他杀的,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既然不是他,那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在憋着坏招。 半个月后,公司和总厂领导找到张小严,宣布了一件大事。卢焱钦有可能摔成植物人了,好起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希望渺茫。电站不可一日无站长,他们希望张小严暂时代理,等走了竞聘程序之后,再转正。 张小严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这一个月其实也是他在行使站长职权,而且卢焱钦刻意培养,很多事情基本上摸清了门路,只差一道程序而已。 公司领导和总厂领导分别找他谈了很久,尤其是公司领导。 卢焱钦以前的确是不遗余力的推荐他,要不然张小严也不会那么信任他c尊敬他了。 卢焱钦是这个公司领导的人,用他的话讲,他培养张小严,也是希望张小严成为他的人,以后逐步成长起来,在公司里面能说上话,从而成为这个领导的得力助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这种有利益关系的地方。公司上层是这样,总厂这边也是这样。据张小严所知,单单是只有几十个人的总厂,就分成了三个派系。 张小严刚被领导推荐为代理站长,副厂长许连就对他横挑眉毛竖挑眼的,看他很不顺眼。只要一开会,就拿他说事。任何一个小问题,到他嘴里,就成了天大的事情,要重点批判。 没了卢焱钦,张小严是孤立无援的。 虽然心里难受,但张小严也知道胳膊拎不过大腿。于是就一副他说任他说,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在心里把许连虐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张小严承认自己很怂,有时候怂一点,并没什么不好。尤其是现在并没有转正的情况下。 张小严花了不少的时间把事情理顺,包括人事c包括工作。然后准备请一段时间的假回家修整下,那阵子的遭遇,已经把他快要逼疯了,他的确需要放松下。 而且,裱糊在他灵魂上的卢焱钦,也要想办法解决。但他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入手。一个月前,他还是无神论者,一个月后,他的灵魂上就裱糊了另一个灵魂,这事儿讲起来谁信? 宋青宜回来了,她请了将近一个月的假,所以很幸运的没有经历那段可怕的事情。 她一回来,就盯着张小严看,好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 连续几天,张小严被她盯着看毛了,问她:“你咋回事哦,盯着我看啥子?难道一个月不见,忽然觉得我变帅了些,想要以身相许?” 宋青宜没好气道:“美得你,我这种青春无敌美少女,你这臭蛤蟆哪儿配得上。” 张小严做了个呕吐的动作,道:“青春无敌美少女?您老高寿啊?” 张小严噗嗤笑了一下,道:“您老就贫吧,高血压加地中海,您家才是高寿啊。” 她左右看了看,忽然正色的道:“你前段时间是不是经历了啥子奇怪的事情?” 张小严没好气的道:“电站死了两个人,站长还摔成植物人,你觉得奇不奇怪?” 宋青宜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讲的是你自己亲身经历的。” 张小严疑惑问:“球阀层经历鬼打墙算不算?” 宋青宜顿了一下,道:“呃,算吧。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张小严有点不耐烦了,问她:“你到底咋回事,你想讲啥子?” 宋青宜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好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道:“你是不是遇到过裱糊匠?” 张小严楞了一下,问她:“啥子裱糊匠?” 宋青宜没有回答我,问:“你就说遇没遇到吧。” 张小严装傻充愣,道:“现在还有裱糊匠?哦,对了。书画店倒是有,我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去哪儿找裱糊匠去。” 宋青宜哼了一声,道:“你就装吧。你晓得我讲的啥子意思。自己多注意点,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讲完她气鼓鼓的走了。 张小严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叹了一口气。小小一个电站,当真是藏龙卧虎啊,宋青宜看来也是引路人。 外婆托梦让我小心引路人,鬼打墙那次血字也提醒我,以后真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啊,免得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 晚饭的时候,宋青宜扔给他一个铃铛,让他随时带在身上。 张小严笑着道:“这是么子,定情信物啊?” 宋青宜道:“哼,你爱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灵魂上裱糊了啥子东西,这个铃铛可以帮你暂时压到起。信不信由你。” 张小严是真的被她惊到了,卢焱钦裱糊在他灵魂上,林吉吉那么大岁数的引路人都没看出来,她居然看出来了,难道她的修为比林吉吉还要厉害? 张小严半信半疑的把铃铛接过来,苦笑道:“我一个大男人,身上戴个铃铛像什么话。整天叮铃叮铃的,我又不是山羊。” 宋青宜道:“你咋不哈死算了。你不会把铃铛塞起啊。” 这枚零担只有拇指大小,张小严把铃铛塞了,挂在脖子上。 以前他脖子上一直挂着一枚古钱,那是爷爷留给他,并且叮嘱一直要戴在脖子上的。 卢焱钦暗算他的那天晚上,铜钱自动飞出去,打散了他派来暗算的纸人,铜钱也四分五裂,不晓得丢哪儿去了。没了古钱吊坠,始终有种不安全的感觉,宋青宜的铃铛正好填补了空白。 说起来,宋青宜和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老乡,村子都是挨着的。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一个学校的,以前还处过那么一段时间,如果连她都信不过,那这个世界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等一切步上了正轨,那个幕后的黑手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之后,张小严请了个长假,大概半个月时间,回家去修整一段时间。 当然,只要电站有任何事情,领导一个电话,他就必须要回来了。 这是当站长之后所必须付出的,当值班员,只要你完成了你的出勤天数,你就可以安心休你的假,哪怕电站爆炸了,你也可以不回来。 张小严家离得并不远,下山从县里坐车到镇上,然后走上五六里路就到了。 虽然离家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回家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觉得那么亲切,总有种看不够的感觉。 将将走到十八步,张小严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住了。这声音太熟悉了,那分明是蛇类爬行动物爬过草丛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实在太过密集了些,就好像有成百上千条长蛇,在草丛里游走。嘶嘶的吐信声音,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张小严很怕蛇,成百上千条毒蛇,那更是他的噩梦。他紧跑两步,从远处回望,透过草丛,然后就看见了这辈子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 那真的是噩梦一般的回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0章 蛇搭凉亭,红线扯屋 现在的天气还是挺热的。张小严从镇上走到十八步,身上已经快要被汗浸湿了。 草丛后面,是一片颇大的草地,草地上立着一座低矮的凉亭,凉亭里面躺着一个人,似乎是躺在吊床上,上下起伏,晃晃悠悠好不惬意。 这种炎热的天气,有凉亭遮阴,躺在吊床上晃晃悠悠的,的确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这本来没什么吓人的。 但张小严从小就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他都很熟悉,以前这里根本没什么凉亭。 一想也不可能,他在电站也就个把月时间,如果修了凉亭,他跟他妈打电话的时候,以她妈那唠叨的个性,不会不提起。 再说了谁会在这种荒山上的空地里头修凉亭?吃饱了撑的? 而且仔细去看,那凉亭上上下下蠕动,并且传来嘶嘶的声音。哪是什么凉亭,分明是成千上万条蛇,相互纠结缠绕,搭架起来的。那个人就躺在蛇堆里面,舒适惬意的享受着蛇身上传过来的凉爽。 农村下午,气温高,蚊虫也多。那人躺在蛇搭成的凉亭里面,既清凉又无蛇虫叮扰,的确是享受。 城会玩啊。 当然,这种享受张小严是绝对享受不来的。张小严胆子不大,对于软体动物天生害怕,尤其是蛇。一看到这种冷血的长虫,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恨不得转身就跑。 那个人是谁? 张小严没敢作声,这人明显不简单,怕打扰到他,惹得对方不高兴。如果他驱使成千上万条蛇扑过来,不被咬死也要被吓死。 怂就一个字,张小严悄悄退了回去,加快脚步,一路小跑回家,把看到的一幕跟他妈讲了,她根本不信。 张小严懊恼没有录像,要不然肯定让她心服口服。 傍晚,张爸爸从外面回来,一到家上桌子端起酒杯,就兴冲冲的跟张小严讲了个他见到的奇闻。 他是去一处偏远村子给人家帮忙修屋的。 在鄂西山村,很多家里不富裕的人家,房子是用泥土筑起来的。 那户人家选了黄道吉日准备立屋。 所谓立屋,就是架檩子。将檩子架上土墙,也就意味着快要大功告成,只要只要搭上木板,盖上屋瓦,房子的基本框架就成了。 立屋的时候,除了筑墙的工人外,还请了一个师傅,专门负责调度指挥,按照一定的顺序来架设檩子。防止檩子架歪,影响到后续的工作。 吃过早饭,准备开工。 工人们爬上土墙,一切准备停当。 师傅正要下令,这时候门前大路上来了个过路的老人,跟屋主人讨碗饭吃,讨口水喝。 屋主人看他样貌丑陋,衣着寒酸,心中就有些不欢喜,觉得他冲撞了立屋大喜日子的喜庆,就把他赶走了,嘴里还不清不楚,出了恶语。 老人没说啥子,转身就走了。 师傅开始下令,架檩子立屋。开始还一切顺利,等架到顶上那根檩子的时候,怎么架都不对,始终对不上角度。 师傅查过来查过去,始终都找不到原因,眼看着吉时就要错过去了,师傅急了,这要是立屋不成功,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嘛。 他和工人们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测量,终于发现了原因,原来是墙体倾斜了。原本标标正正的土墙,竟然倾斜了一个很大的角度,从而导致檩子对不上角度。 修建土墙的时候,是吊好了铅垂线的,在筑墙的过程中也是时时刻刻监视着,边测量边往上筑的。墙体怎么可能会倾斜呢?难道是地基沉降了? 仔细检查不像啊,事情有些蹊跷了。 师傅想来想去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脑筋一转,一拍大腿,道:“坏了,碰到搞拐(方言:使坏)的了。” 思前想后,从早上到现在也就早上老人来过,赶紧喊屋主人沿路去追那个老人。老人腿脚不好,他也没走远,屋主人很快就追上了。 老人在树底下乘凉,面前用树枝搭了个木头房子,柱子上拴了根红绳,一只手扯着,将木头房子扯得七歪八扭,偏了个诡异的角度。 师傅一看就晓得遇到高人了,喊屋主人赶紧上前去。 屋主人一口一个先生,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歹把老人哄得面色和缓了些。 屋主人把老人请回家里,好酒好肉招待了一顿,好说歹说,老人松了口,答应高抬贵手,让主人家顺利把屋立起来。 老人说了一句:“看人莫看人穿衣,欺客莫欺年岁低,心善莫愁无回报,且看冥冥有天意。” 在土屋边上用木头搭了个歪歪扭扭的架子屋,拴了根红绳一扯,就把架子屋扯正了。 然后他拍拍屁股,对师傅道:“你这哈再试哈子。” 讲完扬长而去。 屋主人半信半疑,却不敢拦那老人。 师傅和工人们测量一番,见土墙端端正正,在没半点倾斜,试了一下,檩子标标正正安了上去,顺利立屋成功。 张小严道:“老爸你是不是在日白(撒谎)啊,有那么玄乎的事情?” 张爸爸道:“你莫不信,世界之大,各种奇人都有。” 张小严摇了摇头,虽说他前段时间遇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但那都是以幻境来迷惑人的,还没有让现实发生物理变化的事情。用木头房子代表土墙屋,在上面搞鬼从而影响到现实,那完全违背力学原理啊,那是神仙法术吧。 张小严虽然经历过,但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怎么信的,或者说根本不愿意去相信。毕竟他活了二十多年,骤然间改变世界观,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张爸爸道:“你不信算了。” 说完气呼呼的喝闷酒。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喊:“老板儿(主人)在不在,讨碗饭吃,讨碗水喝。” 一家人走出去,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老人双眼乱糟糟的,没半点光彩,一看就是被放了水戳瞎了的。他拄着拐棍,身上衣裳破破烂烂,挎着个洗的发白的帆布包,上面还有“为人民服务”的字样,很有些年份了。 张爸爸一看,马上热情道:“是您家呀,快进来快进来,正在吃饭呢,添双碗筷的事情。” 他把老人扶了进来,招呼老妈添饭倒酒。 老人皱着眉头,道:“你认得我?” 张爸爸道:“认得认得,早上在枫林村看到过您家呀。” 老人哦了一声,道:“你在那帮人家立屋。” 张爸爸道:“是啊。刚才还和我儿子说起。今儿黑哒就在我们这儿歇。” 老人笑呵呵道:“那敢情好。就是叨扰了。” 张爸爸道:“说哪里话。您家是奇人啊,本事真大。刚才和我儿子说起您家的事情,他还不信,没想到您家会到我们屋头来。” 老人摆摆手,道:“都是些雕虫小技,障眼法而已,没么子厉害的。” 聊起来,老人姓唐,叫唐明皇。 这名字,张小严一阵无语。 张爸爸倒是啊了一声,道:“您家就是谭家村算命的唐先生?” 老人唐明皇道:“你也信算命?” 张爸爸摇头,道:“我倒是不怎么信,但先父以前倒是信得很。他经常说起您家。” 唐明皇问:“令尊是——” 张爸爸道:“我姓张,先父上安下能。” 唐明皇啊了一声,道:“那真不是外人。” 说起来,还真的是奇特,谭家村离他们村十几里的路程,唐明皇一个瞎眼的老头,居然凭借着一根拐杖,走到了这里。 张小严奶奶去世的早,爷爷一个人过了几十年。 爷爷和张妈妈关系不咋好,一直是一个人过的。他扎扫帚c撮箕挣点零花钱,后来他专门扎刷子(把竹篾一半劈成碎条,然后扎成一捆,用来刷锅用的。)卖,几乎垄断了镇上所有的刷子生意。 他以前跟张小严讲过这唐明皇的事情。 那也是个人才。 唐明皇年轻时风流好色,在他们村子是个二流子样的货色。后来发生了一场变故,他自己戳瞎了双眼,自此苦学算命,在镇上也是相当有名气。他的生意从来不缺,很多有钱人都去找他算命,钱挣得不少。 而且他一手二胡拉的极其出彩,要是带个墨镜,在街上拉上一曲二泉映月,真有瞎子阿炳的味道。 张小严读初中的时候,有一阵想学二胡,苦无门路,还准备让爷爷牵线搭桥,去跟他学呢。可惜后来各种事情耽误,没有成行。 唐明皇道:“真是巧了。张安能过身的时候,我还准备来的,眼睛不方便,就没过来。他埋在哪儿?我去他坟头看哈他。” 张爸爸道:“就在屋后头呢。现在天黑了,明天吧。” 唐明皇道:“天黑天亮,对我来讲,有么子区别?” 张爸爸拗不过他,把他扶到爷爷坟前,找块石头让他坐着,张小严和张爸爸站在远处等着。 听着他低声絮絮叨叨,张小严不自觉的想到了一个多月前“顶天立地”局那天晚上,爷爷和他视频的事情,忽然有点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底是啷个回事? 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1章 摘草化蜂,尺人兔马 晚上,围坐在火塘边上,唐明皇唏嘘不已,道:“一晃啊,张安能过身八年了。他以前上街卖刷子,经常到我哪儿去找我喝酒。” 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提起他,在张小严的记忆里,唐明皇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神棍。 张小严以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于封建迷信的神神道道,那是坚决不信,并予以抵制的。 爷爷每年都要找唐明皇给他算一次命,虽然不信,但听得多了,也就多少知道一些。张小严晓得爷爷也会一些里面的门道。 他记得很清楚,以前丢了东西,怎么找都找不到,就调侃的让爷爷给他打一失(打失,就是推算东西掉落的位置。),算下应该去哪儿找。 爷爷总是笑呵呵的讲,一失二失,该你背时;三失四失,怪你自己无收拾。 所以张小严从心底深处觉得爷爷根本不会打失算命,连带着就觉得唐明皇是个骗子。 唐明皇年轻时候的事情,爷爷也跟他讲过。 他年轻时候长得帅呀,很得小媳妇小姑娘喜欢,但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混子。在谭家村那是横着走,整天和几个小混混一起,不务正业。 像是什么砸寡妇门,掀小媳妇的裙子,那都是家常便饭。 也不晓得他跟哪个学了一些歪门邪道的艺(学艺,在我们那农村就是学本事的意思)。有了这门艺,他更是为所欲为啊,搞得人见人厌。 他年纪越来越大,却没有半点收敛。 终于有一天,他的报应来了。 那一天,他和几个伙伴偷看人家小媳妇下河洗澡,完了往村子里走,老远看到一个长得标标致致的小媳妇,端着一盆衣服往屋头走。 几个混混伙计对着小媳妇吹口哨,唐明皇道:“你们想不想看好看的。” 几个伙计看热闹巴不得事大,马上起哄。 唐明皇摘了几片草叶,嘴里嘟嘟囔囔念了几句,对着草叶吹了口气,草叶顿时变成了几只蜜蜂,朝着小媳妇飞了过去。 蜜蜂飞到小媳妇跟前,从她裤腿钻了进去。虫子钻进裤子里面,任谁也受不了啊,于是大叫大嚷,乱打乱拍,哪里拍打的到。 蜜蜂越钻越深,小媳妇吓坏了,手忙脚乱的解开裤袋,把裤子脱了下来,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白肉。 几个混混兴奋的飞起,怪叫着叫唐明皇让蜜蜂飞到小裤子里面。唐明皇眼神不好啊,他其实是看不清楚的,既然伙计要看,他咋都要满足。 于是,更多的白花花白肉露出来了,满足了那几个混混的窥视之心。 等他晃了一圈,回到家中,看到自家儿媳妇寻死觅活的,一问才知道,他之前恶作剧的居然是自家的儿媳妇。 他心中那个恨啦,加上他婆娘在一边日妈捣娘的骂,他边抽自己嘴巴边恶狠狠的想:“特么的,有眼无珠,要这双狗眼有么子用。” 折起一根树枝,噗噗两下就把自己眼睛的水放了,彻底戳瞎。 从此以后,唐明皇成了一个瞎子。他一改混子的性子,和几个混混彻底断绝关系,再也没得来往。 瞎了双眼,他也做不了啥子事情啊,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了个算命师傅,学了一身算命的本事,钱是挣得不少,儿媳妇却是跑回娘家,再也没有回来。 唐明皇让张小严找些干草来,我问他要干草搞么子,他道:“人吃饱了,我要喂哈我的马。” 张小严疑惑问:“您家的马在哪儿?我牵到圈里去关到起。” 唐明皇道:“你先去找些干草来,我让你看。” 张小严还想问,张爸爸瞪了他一眼,道:“喊你去你就去,罗里吧嗦搞么子。” 张小严找了一捆干草过来,丢在唐明皇的面前,看他怎么喂。 唐明皇从发黄的挎包里取出一块人头大小的青石,青石上有一个凹槽,应该是长年累月用木棍在上面砸出来的。 他把青石放在地上,道:“有没得棒槌,找一根来。” 张小严找了根短木棍递给他,他抓了一把干草按在凹槽里面,抡起木棍就在上面砸。 张小严见他神神道道的,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他在干啥子。张爸爸老妈没讲话,张小严也就很知趣的没有多嘴多舌。 唐明皇道:“我的马就在这块石头里面。” 张小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唐明皇瞪着没有眼珠的眼睛“望”着他,道:“小娃娃你不信?” 张小严讽刺他,道:“信,咋个不信,您家是打算骑着一块石头,云游四方那。” 唐明皇嘿嘿一声,道:“我晓得你不信。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晓得我这块石头是从哪儿弄来的吗?” 张小严撇了撇嘴,心想:“鬼晓得你从哪儿弄来的。莫不是天庭里头?” 唐明皇见他们没有搭腔,继续道:“你们晓得石马这个地方吧?” 石马他们自然晓得。石马是一个乡,以前他们这个村子就是属于石马乡的,后来行政规划,他们才被划到了就近的这个镇。 唐明皇道:“石马乡,就是因为我手里这块石头得名的。” 张小严已经不晓得咋个吐槽他了,这完全和他以前受过的教育不同啊。石马乡政府附近有一块天然的景观石,长得像是一匹奋蹄奔跑的骏马,乡名因这块景观石而得名。 唐明皇讲石马乡因他手上的石头而得名,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当然,他睁着眼睛也看不到,的确是在说瞎话。 唐明皇继续讲他的故事。 具体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解放前,石马乡就叫做石马坪了。解放后,新中国重新划分行政区划,石马坪就成了石马乡了(如果刚好有石马乡的读者,我先说明下,这是我杜撰的,不要当真)。 刚解放那几年,有一个引路人路过石马乡一户人家,找主人家讨碗水喝。那户人家穷的很,但心很好,不仅给他端来茶水,还端来一碗冷饭,让他充饥。 他坐在该沿(屋檐)下面的青石上,也就是唐明皇手里的这块石头。他是个引路人,身上是有艺的(有艺:有本事)。他马上问主人,这块石头哪儿来的,搞么子用的。 主人回答他,那块石头从他太爷爷辈就传下来了。他们家以前是打扎草鞋为生的,这块石头一直是用来砸稻草的。 那个引路人哦了一声,问了一句:“你们现在不打草鞋了嗦?” 屋主人告诉他,现在世道不太平,家家户户都穷的快要当裤子,哪儿有钱买草孩。各家都是自己打草孩穿,所以他们家也是隔蛮久才打一次。 引路人点了点头,低声道:“幸好偶尔打一次,要不然真饿死了。” 屋主人问他讲么子,引路人问:“没得么子,您家能不能把这块石头给我呀。” 屋主人不明白他为么子要一块破烂青石,心中就起了疑,以为这里头有玉石之类的东西,所以就没答应。 引路人看他不答应,也没强求,道了声叨扰就走了。 也是合该青石里头的东西命途多舛,屋主人本来打算把青石劈开,看哈里头到底有啥子宝贝,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那个年代,他们这个地方匪患闹得厉害,石马坪不远的地方,有一股土匪,为祸乡里很久了,搞得人心惶惶,十里八乡不得安宁。 不知怎的,土匪得到消息,讲说这家人有个女仔长得很标致,就起了歹心。当晚,土匪上门来抢这家人的女仔。屋主人奋起反抗,哪里抵抗得过,一家老小全部被杀,女仔也被掳进山寨。女仔被逼不过,在山寨里头一根草绳吊颈,随她爹妈去了。 土匪窝里死个把人,那都是家常便饭。 然而做多了坏事,总有一天是要遭报应的。 所谓善恶到头都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爷在看着呢。 三天后的晚上,一股阴风刮进那户人家,凝聚成一个身高五尺的壮硕人影。 那人影在青石上拍了几下,道:“马儿啊马儿,我晓得你没吃饱,但你的主人喂了你那么多年,他们死在你的眼睛前头,你今儿就是饿着肚皮,也要跟我跑这一趟。” 随着他的话刚说完,青石忽然闪烁出一阵清光,接着一匹只有兔子大小的马儿在清光中现行。 五尺高的壮硕人影,抬腿一跨,就骑上了兔马的背上。一人一马的比例实在不太协调,但壮硕人影上马的感觉,就像是在骑一匹高头大马。 清风卷起,一人一马,就此消失不见。 天亮时分,一人一马回到那户人家。壮硕人影对兔马道:“你还是在这呆着吧,不久的将来,会有有缘人来带你走的。” 说完,壮硕人影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不见了。 土匪山寨的惨状,知道五天后,才被人发现。有人见土匪窝长时间没得动静,壮着胆子走进山寨,发现个个都是死状惨烈。 有的自己用铡刀把自己头铡掉—— 有的自己把自己吊在房梁上—— 还有的爬上山崖,自己跳上尖锐的木头,从肛门直接贯穿至头顶—— 奇形怪状,不一而足。 土匪窝一夜之间被一锅端了。 这自然是好事,然而究竟是谁做的,却是莫衷一是,各种猜测纷乱而起。 一时间,各种版本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是,一个过路的侠客,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单挑进寨。 那侠客生的牛高马大,扛着一根剃光了枝子的杉木,和山寨几个好本事的土匪打赌,若是他能战胜那些好本事的土匪,其他人就不得再为祸乡里,四散回家。 他举着杉木的根本,在那些土匪的胯下一挑,就把他们跳上了天空,摔下来戳死在栅栏尖木上头。 土匪看他是个狠角色,一哄而上,被他打得七零八落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那侠客见这些土匪匪性不改,发了狠,逼着他们一个个自裁谢罪。 当然,这个传的最广的故事有各种不合理的地方,但却让乡民相当的解气。 平日为祸乡里的土匪,被大侠客逼迫着,不得不用各种残忍的方式自尽,死前受尽折磨和恐惧。 十恶不赦的坏人,就该这样的下场。 那户人家家破人亡,后来被人占了地基,瓜分了房子里东西,青石自然没人看得上眼。就在兔马差点饿死的时候,唐明皇路过石马坪,发现了青石并带走了他。 这一养,就是几十年。 张小严对这个故事将信将疑,道:“唐先生,您家把兔马喊出来,让我开开眼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2章 爷爷的烟杆儿 张小严喊唐明皇唤出兔马开开眼界,他打个哈哈把青石收了起来。张小严更加肯定这老头是个神棍加骗子了。 正讲着话,听到门外传来哞哞的牛吼声,张爸爸冲出院子,张小严也跟着冲了出去。 一头大水牛在院子门口乱跳乱蹦,巨大的牛角甩来甩去,就像是二哈在撒欢一样。张爸爸趁势抓住牛绳,两个人合力才把它拴在苹果树上。 张小严啧啧两声,道:“这牛发疯了啊。” 张爸爸还没讲话,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气喘吁吁跑过来,弓着腰按着膝盖,呼呼直喘。好一阵才缓和过来,走到将将安静下来的大水牛边上,恶狠狠给了他几脚,破口大骂:“你这死翻瘟的畜生,发的什么疯,老子这条命差点交代在你手里。” 张小严这才发现他胸口衣服上全都是泥巴,甚至撕了好几个口子,脸上c手上受了不少的伤,张爸爸问:“安应,总家伙?(咋的啦,发生了什么事的意思。)” 男人道:“我咋个晓得,好好地刚过十八步,这头畜生就发疯,差点没把我在地上拖死。” 这男人叫做张安应,和我们家是角(gu一)户(以前家庭不富裕的时候,往往会几户人家共同买一头牛,按照出钱比例,分成几份。比如分成四份,你出两份的钱,那你就占两角。),因为是共同出钱买的,所以喂养也是轮流着来。 看这架势,张小严也猜得到,到他们家喂牛了,张安应今晚是把牛送过来。 水牛的性格向来是比较温顺的,而且这头牛又不是牯子(公牛),怎么会突然发起疯来呢? 张爸爸把张安应请到屋里,给他治伤,张小严则围着大水牛打转。水牛悠闲的反刍,并没有任何异常。 唐明皇用它干涸的双眼深深的看了大水牛几眼,也走进屋了。 张爸爸水牛关进牛圈,张小严给它搬了两捆梗子(玉米杆),刚要出牛圈,就听到嘶嘶嘶的声音,大水牛一下子竖起了耳朵,凝神贯注的盯着窗子外面。 这声音太熟悉了,下午的时候张小严还听到过。 他们家旁边就是竹林,后面是一大片山林,要说有蛇,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蛇,也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响亮的蛇信嘶嘶声。 张小严三两步跑出牛圈,把门关好,拔腿往屋里跑。 他很怕蛇,这种黑漆漆的晚上,一不小心踩到蛇身上,被咬一口,那简直比窦娥还冤。 跑了几步,张小严就发现不对了。 他们家的院墙并不高,火坑屋的亮光,完全能照到院子外面来。 但现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张小严伸手扶墙,准备摸进院子里去。然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张小严知道,他这招局的体质,又遇到诡异的事情了。按道理说,屋里还有好几个人,人气那是相当的旺的,脏东西怎么敢过来?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子的。 张小严努力适应黑暗,四处打量,想要寻找参照物。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像是浓墨泼出来的一般。 他经历过好多次诡异的事情,神经已经有些粗大了。他敢肯定,他还在我们院子外头,所以心理上,并没有多么害怕。 嘶嘶的声音越来越响,张小严虽然看不到,但他晓得蛇越来越近。 张小严心里着了急,诡局没有把他吓破胆,毒蛇那是会咬死人的啊。凭借记忆,往左侧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跑,摔得鼻青脸肿也顾不得了。 那个方向,是他们屋院门的位置,张小严知道诡局肯定不会让他这么顺利脱困,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果然,他脚下一空,咕噜噜滚进坑里面去了。 张小严被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到嘶嘶嘶的声音大作,就从头顶上传来。 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黑暗中,绿油油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不是一双两双,而是十来双,呈合围状,像极了黑暗中围捕猎物的怪兽。 而被猎捕的对象,就是他张小严。 张小严头皮发麻,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从蛇吐信子的声音听来,数量不会少,少说也有成百上千。 毒蛇好像是受到约束,全都没有轻举妄动。 约束它们的,应该就是那些眼睛冒着绿光的怪物蛇了。 也是情急生智,张小严忽然想到爷爷教给他的,用灭火手势在双肩飞快的拍了一下,黄铜马灯出现在我头顶上。 灯芯如豆,在玻璃罩子里面摇曳生辉。 张小严有种错觉,灯焰和前几次相比,要小了许多。 他现在没心思关注这些,黄铜马灯一出现,灯光扩散开去,只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像婴儿的哭泣,就跟人突然受到惊吓和伤害,惊恐尖叫一样。 眼冒绿光的怪物飞速后退,退到灯光之外。其他的毒蛇马上蠕动纠缠,挡在它们前面。 就是这一瞬间功夫,张小严看清了那些怪蛇的真面目。那是一个个长着婴儿头颅,碗口粗细的婴面怪蛇。 婴面怪蛇怕他的黄铜马灯。 马灯灯光把他护在中间,他朝着婴面怪蛇走去。 但是马上,他就又退回到坑里面了。 婴面怪蛇怕灯光,普通的毒蛇可不怕。 这特么就尴尬了。 不知道为么子,那些毒蛇并没有扑过来。只是围在坑沿上,嘶嘶吐信朝张小严示威。 既然你们不攻过来,我还怕你们吐舌头? 张小严抓起土块就砸,毒蛇密密麻麻也不怕没准头。 啪的一声,砸在一条毒蛇头上,把它打的飞出去半米远。 这下算是彻底把它激怒了,它冲过来,身子弓起,脖子向两边张开,就像突然张开了一对翅膀。同时尾巴乱摇,哗啦啦的声音络绎不绝。 这竟然是一条响尾蛇。 这里,怎么会有响尾蛇呢?这完全违背地理常识啊。 有了这条响尾蛇带头,其他的毒蛇全都怒了,竟然有一小半是响尾蛇,彻底展开攻击姿态。 当然,也就是做做样子,它们好像在忌惮什么,不敢进坑。 黑暗中忽然传来阴沉沉的笑声,那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飘忽不定。紧接着婴面怪蛇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发出尖细的叫声,毒蛇全都身子后仰,像是弓弦被拉开,成了满月一样,然后骤然释放,如离弦之箭,朝坑里面弹射过来。 张小严目瞪口呆,吓得完全不晓得如何应对了。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完了,真是不作死就不得死。 真是手贱,没事做去挑衅干嘛。 密密麻麻的毒蛇铺天盖地弹射过来,张小严根本没得任何活命的机会。 唯有闭上眼睛,希望死的不要太痛苦。 几秒钟很快过去,腥风扑面,让他差点呕吐。 只听到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张小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极其灿烂的一幕。 毒蛇密密麻麻,全都砸在一个白色的光幕上面,然后失去行动能力,变成一条死蛇,沿着蛇尸穿过光幕,掉了进来。 就好像那白色光幕,有种神奇的力量,毒蛇一穿过它,瞬间就被杀死了。 冰冷滑腻的蛇尸,落在张小严身上,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一把扯住尾巴,将它扔出去老远。 那条蛇的确是死了。 越来越多的死蛇尸体掉进来,张小严根本来不及丢掉,不大一会儿,他就被蛇尸埋在了下面。他本来就怕蛇,虽然是死蛇,但被蛇尸埋,再神经大条,也受不了这种刺激。 张小严不敢动,不敢离开光幕笼罩的范围,只得学鸵鸟自我安慰。 希望这是一场幻觉,等幻觉解除,什么也没发生。 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疼。 这特么根本不是幻觉啊。 不过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不会成为毒蛇的食物了。 不知道这个光幕能支撑多久。 这光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毒蛇一撞上去,就死掉了呢? 毒蛇每发动一次攻击,光幕就暗淡一分。如果毒蛇的数量源源不绝,还是免不了成为食物。 光幕越来越淡,几乎成为一层白色的薄膜。 张小严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 忽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了下他的屁股,吓了一跳。 难道有毒蛇从地下攻过来了? 虽然被蛇尸埋着,好歹还活着。要是真有毒蛇从地下工作过来,以他这种状态,根本就是等死。 张小严努力挪动身子,地下那东西越来越高,顶开蛇尸,露出了真面目。 这东西张小严太熟悉了,小时候他经常拿着玩。那是一根黄铜打造的烟嘴。黄铜烟嘴露出蛇尸堆,就停止不动了。 张小严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抓住烟嘴用力一扯,一杆两尺来长的长烟杆儿被他提了出来。 黄铜烟嘴c黄铜烟锅c金竹做的烟杆儿。 这东西怎么和他爷爷生前用的那杆那么像呢? 他抱着万一的想法,将烟锅凑到马灯前面,仔细寻找。 忽然,他全身一震,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黄铜烟锅上,刻着三个小字。 张安能。 张小严爷爷的名字。 这根烟杆儿,就是他爷爷生前用的那杆。 爷爷过身的时候,和他一起入殓,放在棺材里面,埋葬了的。 这根烟杆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3章 石门开,石门开,守夜先生要进 这时候不是多想的时候啊。 烟袋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光彩,和光照的颜色一模一样。而且还有某种关联。 难道这个光幕是爷爷的烟袋发出来的? 他来不及多想,看得见摸不着光幕能莫名其妙把毒蛇打死,这么长一根烟袋,拿起来打蛇正好啊。 他提起烟袋,挥舞了两下,轻重正好,迎着一条弹射过来的毒蛇就是一烟袋锅子,毒蛇先是一僵,然后直接被打爆了脑袋。 张小严呆了一下。 这东西强的有点过分啊。 有了这东西在手,他的胆子壮了许多。而且他还发现了一点,那个光幕随着他挥动烟袋,动了起来。光幕越缩越小,但是却以烟袋为中心,把他保护在中间。 光幕,的确是烟袋的锅啊。 有了这个移动的护罩,张小严努力把自己从铺天盖地的蛇尸里面拔出来,然后挥舞着烟袋,朝门口方向一步步挪去。 “咦——”黑暗中咦了一声,紧接着伸过来一根棍子,磕在烟袋上。棍子的力量极大,张小严根本拿捏不住,烟袋脱手飞了出去。 要遭。 虽说不晓得烟袋形成光罩的原理,但烟袋脱手,最后一道防护就没得了,直接暴露在毒蛇围困中,要完,马上要完。 不顾,他马上发现,光幕并没有消失,只是又缩小了不少,几乎要贴在身上了。 毒蛇仍旧被挡在外面。 而且毒蛇也似乎得到了命令,停下了攻击,在低沉的哨声中,如潮水一般,来得快,退的也快,一会儿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他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眼前鬼打墙一般的景色也消失不见,张小严再次看见了亮光。 然后他就发现,他正在爷爷坟前十几米远的一个坑边,那是他们家修房子时候挖土留下的土坑。借着月色,他探头朝坑里望去,密密麻麻铺满了小树枝,根本没有丝毫蛇尸的影子。 之前源源不断攻击他的毒蛇,本体竟然是枯树枝? 摘草化蜂,点枝成蛇? 夜风惨惨,不远处坟堆森森,他感觉身上一阵发凉,忙一路小跑,进了屋。 心里却怎么也没法平静。 爷爷的烟杆明明随着他一起入了土,怎么会在坑里面出现?驱蛇人的目的,是爷爷的那根烟杆?那是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烟杆,那人抢去做什么? 这个世界,当真是我生活的那个世界吗? 光罩仍未消失。他也不知道怎么把他关掉,爸妈要是问起,他还真不晓得怎么解释? 难道说外套有发光功能?是最新设计,在黑暗中能成为迷途羔羊的明灯? 爸妈似乎看不见这层光罩,也许是在灯照下,对比并不强烈,总之他们看了他一眼,张妈妈埋怨他:“你跑哪儿去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把牛喂了,顺便上了个厕所。”张小严撒谎道。 糊弄过去,他坐在火坑边上,听张安应c唐明皇他们天马行空扯闲篇,心里却越飘越远。 唐明皇又拿出他那块石马,跟张安应吹嘘。 张小严思绪回归,嘴角带笑,忽然一愣,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盯着那块石头,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青石散发着淡淡的虚影,在虚影里面,一匹兔子大小的青马,悠闲地甩着尾巴,低头叼起一把干草,嚼的津津有味。 它感觉到张小严得目光,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背转身去,留给他一个马屁股。 是幻觉? 张小严掐了下大腿,生疼。 不是幻觉。而且也不是中了局。 也就是说。 石头里真的有马。 唐明皇不是说谎。 张小严没有惊奇,只是对唐明皇的认识改观了许多。 他伸手在青石上摸索,青马尾巴一甩,往旁边让了几步,似乎在躲他的手。 嘿—— 张小严来了劲。 你不让我摸,我非摸到不可。他伸手在石头上乱摸,那样子就像是在摸金银财宝一样。不过这么摸一块石头,画面实在太美。 张妈妈没好气道:“小严,你搞么子?” 张小严嘿嘿一笑,缩回手来。他奸计得逞,青马避无可避,终于让他摸了个爽。青马一脸鄙夷,非常人性化。 日子平静的过着,他在家帮老妈做做小事,要不就是在山上找块石头躺着,看蓝天白云发呆。 张小严把大水牛拴在草丛里面,习惯性的躺在青石上,不大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声念道:“石门开,石门开,引路先生要进来。” 紧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将他惊醒过来。他顺着声音方向走了几百米远,透过草丛望去。 那是一处低矮的石壁,上面伸出来一块巨大的岩石,把石壁盖在下面,就像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屋檐。 此时,那块石壁上,开了一扇厚厚的石门。 门口站在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老人拄着一根蛇形拐杖,一手捏着一根黄铜烟杆,朝着石门内部打望。 张小严眼尖,一眼就认出那根烟杆,正是那天晚上从地下升起来,他还没捂热就被抢走的爷爷的烟杆。 这人就是那天晚上的驱蛇人? 张小严躲在树丛后面,瞧着他走进石门,石门轰隆隆关闭起来。 石壁上没留下丝毫痕迹。就像是那扇门根本不存在一样。 石壁他熟的不能再熟,以前还在下面躲过雨,至于为什么会出现一扇门,他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这个世界,并不像一般人认知的那样。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正一件件呈现在他面前。 他好奇的是,那扇门后面有什么。那个老人拿着爷爷的烟杆进入石门,做什么? 等了很久,石门轰隆隆打开,老人一脸郁闷的走了出来。抓着烟杆,提起就丢出去老远。 “他妈的,坑爹的张安能。这破烟杆根本没用。”老人咕隆,走了几步,觉得扔掉可惜,又一歪一歪跑回来把烟杆捡起,颤颤巍巍走了。 张小严等他走了很久,确认没有折返,才来到石壁跟前,伸手在石壁上摸索。 石壁光滑,如果再打磨打磨,就可以当镜子用了。 他学着老人的样子,按在石壁上,低声念道:“石门开,石门开,守夜先生要进来。” 然后往后退了几步,静静等待。 但是—— 一片安静,什么也没发生。 “不行,难道是我念咒的姿势不对?” 他努力回忆,学着老人的姿势,佝偻着背,身体几乎完成九十度,左手拄了根树根当蛇杖,右手拿跟短树枝当铜烟袋,再次按在石壁上,嘴里念叨:“石门开,石门开,守夜先生要进来。” “不行。果然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又不是守夜人,怎么打的开门。” 他试了好几次,各种姿势都用过了。甚至芝麻开门也用上了,那扇门就是不开。 他丢掉木棍树枝,准备下山回家,刚才一幕真的羞耻,幸好没人看见。 走了几百米,心中忽然有了感觉,跑了回去。 “再试一次,就试一次。反正又没人看到。” “石门开,石门开,守夜先生要进来。” “轰隆。” 仿佛是从时空隧道传出的声音,石门隆隆开启。 张小严呆滞片刻,被石门推在身上,站立不稳,摔了一屁墩儿,正好坐在一堆木桩上。 他啊呀一声痛呼,捂着屁股跳了起来。 差点给爆了菊。 石门内黑乎乎的,除了百米深处一点蚕豆大小的莹莹白光,再看不到其他东西。 他沉思片刻,一咬牙,走了进去。身后隆隆声响,石门关上了。 石室并不大,进深百米左右,宽只有两三米,高月四米,不像是石室,倒像是一条幽深的箱子。 石巷子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尽头的那一点灯火。 难道这点灯火是宝贝? 那是一个莲花形状的灯台,像是琉璃打造的,灯火就在莲花中央燃烧。没有灯芯,没有灯油,不知道燃烧的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在莲花上摸索,靠近灯火,并没感受到有丝毫温度。 这盏莲灯倒像是一盏冷光灯。 在他的知识体系里面,灯和热是成双成对出现的。 显然,这盏灯不能以常理来认知。 忽然,莲灯上冒出一根倒刺,在他的手指上刺了一下,一滴鲜血滴在莲灯上,然后沁了下去。 张小严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指,变故出现了。 在他的面前,那盏黄铜马灯忽然出现,灯芯如豆,几乎要熄灭一样。莲灯凭空飞起,落在黄铜马灯上,莲灯灯焰和马镫灯芯交缠一起,很快融合在一起。灯火立刻变得亮堂许多。 借着,莲灯灯台花瓣张开,将马灯包裹,二者不断融合,不断变化。 一会儿工夫,花瓣张开,变成一个全新的灯具出来。 那是一盏高脚灯盏,通体呈铜绿色,像极了生锈了的青铜。高脚上是张开的莲瓣,变大了许多的灯焰就在莲心摇曳燃烧着。一个琉璃罩子,罩在灯焰上面,像极了防风罩。 张小严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 灯焰变大了总是好事,这东西能让脏东西辟易,之前蚕豆大的火苗根本撑不到几次。 他一伸手,原本以为和黄铜马灯一样,根本无法触摸的莲台灯,被他抓了个结实。 这东西还能收回身体里面吗? 他按照以往的法子,将火焰点旺,莲灯忽的一下消失不见。 顿时陷入浓墨般的黑暗当中。 张小严呼吸急促起来。 他怕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4章 之后,生了一窝小虫子 好在他拍低肩头火焰后,莲台灯再次出现在他手里,他长长的输了口气。若是他长时间暴露在密闭的黑暗环境,非得窒息不可。 等他高兴劲过,又发现了新问题。 石门和石壁合为一体,不留痕迹,怎么出去? 难道出去也需要咒语? 可是他不知道啊。 想到那个跟闹着玩一样的开门咒语,难道改个守夜先生要出去就可以? 他按照开门的姿势,一手端着莲台灯,一手按在石壁上,念叨。 “石门开,石门开,守夜先生要——” 就在这时,墙壁后十米处,一只体型极大的蚱蜢,以极快的速度啃食着墙壁,逃命般向前猪突。以它的体型,居然能把啃下来的东西全部吞进肚子里,也不知道她的肚子是什么构造。 而且,是在石头上打洞啊,简直比电钻还要厉害。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终于把石壁打穿了,然后遇到了一层薄薄的光幕。 当然,这也难不倒她,她可是吞天吞地吞空气的天仙子,只要是她想吞的,都能吞下去,而且还不会消化不良。 她可是一只一百年修为的大妖精。 一百年呢,就问你怕不怕? 至于一只蚱蜢怎么活到一百年的,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活了一百年,就成了妖精。 有一天,突然就开窍了,然后就有了智慧,具备了化成人形的能力。 成精就成精了呗,作为一只可爱的蚱蜢精,她要做一只快乐的小妖精。 说到做到,她在树林里游荡了很久,见什么就啃什么,也不怕吃坏肚子,把自己给拉死。 反正她就这个本事,不吃还能干啥。 吃啊吃啊,终于把整整一片森林吃完了,吃成了不毛之地。 她老有成就感了。 于是,就被别人注意到了。 人类还没来斩妖除魔,先被一群蝗虫找上门来了。同类的气息总是容易吸引同类的。 带队的,是一个还没开启灵智的蝗虫精,跟在他后面的,是一群蝗虫精啊。 这群蝗虫精正愁没得母蝗虫呢,搞不好要绝后的好不好。 蝗虫精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普通的蝗虫他们看不上。 根本不用打,因为她打不过,她的战无限接近零。 于是她开始逃跑,开启了灵智的妖精和没开启灵智的蚱蜢精,实力区别就出来了。她跑出了包围圈,越逃越远。蚱蜢精只能干看着,无可奈何。 但是—— 她路痴啊,跑着跑着,居然绕了个弯,又跑回来了,跑进了蝗虫精的包围圈。 可爱的蚱蜢妖就被捕了,被那群蝗虫精带回了巢穴。 之后,她被关了八十年,整整八十年啊。 说起这八十年,可爱的蚱蜢妖真是一把辛酸泪,整天除了交一配就是交一配,生了足以把整个华夏吃光的虫子。 蚱蜢也要妖权的好不好,就这么被关着生了八十年的虫卵,妖精也会奔溃的好不好。 蚱蜢妖心态好,生着生着居然从中找到了乐趣。 彻底被玩坏了。 后来,蝗虫精寿命到了,一只只死掉了。可爱的蚱蜢妖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活得久就是好。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蚱蜢飞。 之后,她在华夏大地上飘荡了十几年。 一只傻妖在外面乱闯,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她这只被关八十年着生娃生傻了的傻蚱蜢,在人心险恶的人类世界,哪天被做成了酥炸蚱蜢,吃的骨头都不剩。 于是她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那是个老头,看起来慈祥的不得了,对她也不错,教他本事,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天仙子。 她完全信任这个男人啊。好人啊,还是人类看起来和蔼,哪像臭蝗虫精,除了关着她生蛋蛋,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她。 关键她也没接触几个人类。 好感就是来的这么莫名其妙。 说起这个,她满脸都是泪啊。 那个男人五年后死了,她本来还为那个男人伤心来着。哪晓得他死了之后半个月后又活过来了,把她关在一个地下密室里。 连理由都不给她啊。 亏她还那么信任那个男人。 关就关吧,反正区区一个密室困不死她。 那个男人不知道她是大胃王,并且还有一张连石头都可以啃掉吞吃的口器。 她挖呀挖呀,这一挖就是八年。 关键是她在地底下,没有方向感。 就算是在外面,她也很容易迷路,要不然,她也不会被蝗虫精一关了整整八十年。 整座山几乎被她挖成了一座大型迷宫。 终于,八年后,她逃出来了。 “哇哈哈,本公主终于逃出来了,区区一个密室,怎么可能困得住天纵之资的本公主。哈哈,本公主自由了。”天仙子嘚瑟叫道。 此时她得脱自由,化成人形,身材修长,一头绿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很是俏皮可爱。 “咦,人类,吃我一脚,受死吧。”她身形一缩,化成蚱蜢状态,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撞在张小严得肚子上。 张小严悲剧了。 天仙子怎么说,也是一只百年年的大妖。虽然修为低,一百年的妖精,哪是细胳膊细腿,缺乏锻炼的张小严扛得住的。 于是,他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我日”,就被撞飞了,撞在石壁上,全身跟散架了一样。 天仙子重新化成人形,蹲下来,在张小严脸上戳了戳。 “是个普通人,刚才那一脚太重了,这家伙没死吧。” 张小严动弹了一下,天仙子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死。要不然我就造杀孽了。这是什么地方啊?”她伸手拿莲台灯,准备打量下周围的环境,哪晓得抓了个空,莲台灯就像是虚影一样,根本没法碰触。 她试了两次,兴趣缺缺。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一阵风跑开了。 “哇咔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发财了发财了,这是宝贝啊。”石巷子深处传来她兴奋的叫声,没过一会儿,她叫道:“咦,挖不出来,怎么这么紧。哼,本公主就不信了,凭本公主的本事,到手的宝贝让你飞了?” 她变成蚱蜢形态,对准宝贝周围疯狂啃噬起来。 那是一块鹅卵石样的东西,长在石壁里面,只露出一个小头,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天仙子是妖精,一靠近这块石头,就觉得很舒服,念头通达,有种忽然开悟的感觉。 这东西绝对是宝贝。 她把鹅卵石挖出来,贴在脸上,冰凉的气息舒服的让她不断呻吟。她翻来覆去看,舍不得收起来。 “这东西果然是悟道石,有了它,我就可以更快的提升实力了。等我修为变强,就可以报仇了。” 她有一个梦想,等她修为大进,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把他狠狠地关进地下密室。 但是,她还没捂热,悟道石就飞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飞了。 悟道石跟长了翅膀似的,嗖的一声,飞到瘫在石门口的张小严身上,然后呲溜一下,钻进了他的身体。 天仙子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斜靠在石壁上一脸懵逼的张小严。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宝贝,被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类给截胡了。 这不能忍。 她冲上来,以一种女流氓的姿势跨坐在张小严得腰上,疯狂撕扯他的衣服,边扯边喊:“给我,给我,给我——” 先前那一下,张小严肋骨只怕都断了两根,被天仙子一折腾,更是伤上加伤,痛的他直抽抽。 “放手,放手。再不放我不客气了啊。”张小严痛哼道。 “给我啊,给我啊,那是我的,是我的——” “你放手,放手,我找找,我还给你就是。” 天仙子停了手,张小严在衣服里掏摸半晌,两人大眼瞪小眼,张小严尴尬道:“没了。” 天仙子眨巴着眼睛,问:“没了?” 张小严不确定道:“没了。不晓得到哪儿去了,说不定滚旁边去了,再找找?”他刚才感应的很明显,那块鹅卵石很不科学的进入他身体里面去了,他主要是可怕蚱蜢妖再次发疯,伤害她。 天仙子到处趸摸,张小严给她照亮。 良久之后,她抱着头,一脸痛苦。 “没了。肯定是到你身体里面去了。”她心疼c肝疼,五脏六腑都疼。宝贝是她挖到的啊,怎么就飞到这家伙身体里去了呢?这家伙看起来明明就是个普通人啊。 张小严讪笑道:“要不,等我们出去后,我去医院开个刀取出来,还给你?” “必须取出来,要不然我就把你开膛破肚,我自己取出来。” “别别,我还是去医院开刀吧。” 这妖精太可怕了。 他计划出去了就去医院,那么大块石头钻进他的身体,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万一得结石呢,不得疼死。 等以后死了烧成灰了,就成舍利子了,那么大块,老值钱了。 天仙子往张小严身边凑了凑,这家伙身上的气息很舒服,是悟道石的气息。 悟道石没了,这家伙就是人形悟道石啊,效果还没变弱。 她纠结了又纠结。 本打算取了悟道石就跑路,找个地方好好修炼,再找那个男人报仇来着。现在看来,只有先跟着这家伙,等拿了悟道石再跑路。 张小严躺在地上缓口气,天仙子到处乱窜,寻找宝贝。宝贝没寻着,出路也没找到。 天仙子把手指头捏的卡卡作响,脖子扭了几扭,骨节爆响。 “哇咔咔,密室逃脱这种游戏,就得看本公主天仙子的通天本事了。”她身子一振,化成本体,对准石壁就开始疯狂的吞噬钻掘起来。 一眨眼功夫,就钻了一米多深。 张小严眨巴眼睛,忍痛站起来,按在石壁上。 “石门开,石门开,守夜先生要出来。” 轰隆—— 石门开启。 重新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 走出石门,张小严得世界观,彻底改变了。以前的世界观,粉碎的一干二净。 天仙子从她啃得孔里面钻出来,小眼睛盯着他。 “你肯定是故意的。” “”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是你自己性子太急好不好。 天仙子振翅飞来,没控制好力道,把张小严撞飞,张小严啊啊惨叫着,顺着山坡,滚木一般翻过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5章 你儿子真的长大了,知道拱白菜 张小严伤上加伤,叫的好不惨烈。 “咦,难道这么滚下去很好玩?那家伙玩的很开心的样子。”她是实干派,化成人形,往地上一躺,如一截滚木,越转越快,直追张小严而去。 “啊啊啊啊,晕了,要晕了,要晕了。不过,真的很好玩呀。喂,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这么玩啊,还是你们人类会玩,我们妖精就找不到这么好玩的东西。” 张小严:“” 这只傻妖精,老子快被你玩死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马上去看医生,刚遇上这只傻妖精,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再这么下去,这条命非得交代在她手里。 好不容易停住身形,他却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 天仙子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 “喂,走,再玩一次。” 张小严:“” 尼玛,再玩我会死的好不好。再说,我刚才根本不是在玩好不好,我是被你一脚踹飞的啊。 天仙子:“你不玩啦?没劲,你等我,我再玩几次。喂,你别想着跑,你跑不过本公主的。” 张小严泪流满面。 玛得,我倒是想跑啊,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啊。这才好一会儿,你都把我搞成这副德行了,求求你发发慈悲,放过我好不好。 天仙子:“喂,我总感觉你心里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张小严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再说,我也不叫喂啊。 天仙子:“你肯定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不过算了,喂——” 张小严抓狂:“我不叫喂啊,我有名字的啊。我叫张小严啊,你叫我名字也好,喊我人类也好,总之请你不要喊我喂了啊。” 天仙子:“哦,算了。喂,张小严,你在这等我,帮我数着,我要滚一百遍。” 张小严:“” 尼玛的傻妖精,这很危险的好不好,这不是游戏啊。 天仙子:“啊啊啊啊啊啊,太快了太快了,控制不住了,啊啊啊啊啊。好玩,太好玩了。” 她从更高的地方滚下来,根本刹不住车。 张小严都为她着急,这要是滚下去,下面是悬崖啊,会死人的。 不过,这傻妖精受伤了,不是正好趁机摆脱掉?嗯,最好是掉到悬崖下面去,找不到路回来。 很显然,他要失望了,天仙子是一只蚱蜢妖啊,从悬崖顶上抛飞出去,她在空中大吼着,变成一只蚱蜢,又飞了回来。 “刺激,刺激,真特么的刺激。张小严,你真不玩啊?” 张小严:“你玩吧,我给你计数,免得你忘记了。” 天仙子:“也对。那你记准了,一百次不能多不能少,否则就少了乐趣。” 您这乐趣,当真与众不同。 一直到天黑,天仙子的滚木头游戏才结束,张小严期间甚至小睡了一觉。天仙子的滚木头次数少记了一次,不过他机智的没说,要不然没完没了。 天仙子衣服烂的不成样子,重点部位都差点露出来了。 “张小严,你给我找件衣服,我衣服破了。” 是你自己非要滚木头,还必须滚一百次的啊喂,我去哪儿给你找衣服。 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啊,他现在是重病伤号,总之不要惹她的,要不然会死的。 就这样,他一瘸一拐拄着木棍,牵着大水牛,天黑了才回到家啊。 张妈妈在门口焦急的等着,看到他身上破破烂烂,担心的要死,炒豆子一般问个不停。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咋搞成这样?伤到哪儿没有,要不要紧?” 看到跟在后面的天仙子,眼睛一亮,儿子马上抛到爪哇国去了。 这女娃儿俊,还是儿子有眼光,我们小严长大了。 “姑娘,你伤到哪儿了,要不要紧,阿姨送你去医院,别落下什么病根。” 张小严心拔凉拔凉的。 我才是你们儿子啊喂。我这一身伤就是这只妖精搞出来的,你们先关心关心我好不好,那只傻妖精屁事没得,还能玩一百次滚木头啊喂。 天仙子甜甜道:“没事的,阿姨,就是摔了一跤,衣服被扯破了。” 张妈妈拉着天仙子去浴室梳洗,换衣服去了,留下张小严四十五度望天。 我才是真正受伤的那个啊,老妈,你先关心下儿子,好不好。 这傻妖精绝壁故意的。 张小严孤独神伤的朝村卫生所走去,走的相当孤寂落寞。 张爸爸和张妈妈在房间里嘀咕讲小话。 “老张,咱儿子本事了,女朋友都带回来了。这女娃不错,人周正,嘴也甜,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 “你别人来疯啊,是不是咱儿子的女朋友,还说不准呢。” “怎么不是,你没看到他们两个衣衫不整嘛,那分明是滚草丛留下的后遗症。” 张爸爸:“嘿嘿,儿子出息了啊,有他老子我当年的风范。” 张妈妈满脸娇羞:“呸,脸皮真厚,羞不羞啊你。不对,咱俩从来没滚过草丛。老实交代,说,你跟哪个狐狸精滚过草丛?” 张妈妈娇羞转成愠怒,扭着张爸爸耳朵就开火了。张爸爸一看要遭,忙假装痛的不行,开始求饶,一阵好哄,终于把张妈妈重新哄得娇羞上脸。 张爸爸:“要不,咱俩哪天,找个草丛好好试试?” 张妈妈:“呸,死没正经的。谁要跟你滚草丛。” 不过,很快屋里响起让人脸红的声音。 好一会儿后,张妈妈道:“老张,咱们是不是把什么东西搞忘了?” 张爸爸:“好像是,记不起来了。” 张小严在村卫生所被医生折腾的死去活来。 “骨头没断啊,皮外伤倒是不少,我给你开几片止疼药,一点喷雾,回去睡一晚,明天就是生龙活虎一条汉子。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怕什么疼。” 张小严“”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啊。我都疼的快晕过去了,你真的确定骨头没断? 不行,明天还是去镇上拍个片吧。 村医:“小严,我最近进了几种药,你要不买点回去试试。” 张小严:“什么药?” “补肾壮阳的,药效老好了。吃了一片,能顶三个晚上,我试过了,你婶子说好的不得了。刚拿回来,算你便宜点,只要998,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张小严果断跑了,哪怕胸口再痛,也不改小跑的速度。 庸医,真特么的庸医。 我虽然和宋青宜谈过一阵,只是经历了灵魂的碰撞,还没经历过肉体的碰撞好吧,老子还是正宗的童子啊喂。 补肾壮阳,您老留着自己用吧,多让婶子说几次好啊。 果然,明天还是去镇上拍片吧。 回到家,张妈妈已经做了好吃的,陪着天仙子吃的可香了,等都没等他啊。 扎心了,我才是你们儿子啊。我身受重伤了啊。 这傻妖精是伤害你们儿子的罪魁祸首啊,不要对她这么好啊。 天仙子对他甜甜一下,张小严虎躯一震。 不行,肋骨又疼了。 肝也开始疼了。 张妈妈:“小严,你不在家陪天仙子,跑哪儿去了?” 张爸爸:“怎么搞得脏兮兮的,赶紧洗洗换身衣服,吃饭。” 张小严:“” 心累,不想说话。 晚上,张小严是在全身疼痛中睡过去的。迷迷糊糊中,似有白色的气体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从他的鼻孔钻进去,然后又随着他的呼吸,逸散出去了。 等到天刚亮,他就醒了,精神出奇的好。 起床伸了个懒腰,然后他发现,身上的剧痛消失了。 要不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真要怀疑昨天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 既然睡不着了,就起床锻炼锻炼吧。 这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跑个千把米,都要喘的像拉风箱。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一日之计在于晨,就从今日开始,进行锻炼吧。 捏拳竖在面前,给自己打气。 “张小严,你一定行的。只要你坚持,没有你做不成的事,你是最棒的。” “别闹,困,我还要睡呢。别拉我被子。”旁边传来一个萌萌的女声。 张小严简直斯巴达了,刚才这么羞耻的画面,居然有旁观者。 好羞耻,捂脸,没法活了。 不对呀,这是他的房间,谁在他床上,而且还是个女的。 天仙子—— 啊啊啊啊,这傻妖精什么时候跑我床上了,我和蚱蜢妖睡了一晚上啊。 夭寿。 不行,得让她赶紧回房间,要是被老妈发现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啊。 他把天仙子摇醒。天仙子迷迷糊糊揉眼睛,问道:“怎么啦,吃饭了吗?腊肉真好吃,我还要吃腊肉。” 张小严:“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赶紧回房间吧,我妈起来的早,一会儿我妈该发现了。” 天仙子缩回被子,捂住脑袋缩成一团。 “发现就发现了吧。我好困,还要睡觉,吃饭的时候叫我。” 不行,这傻妖精看来是叫不醒了。 接下来张小严做了个自己也没想到的举动,他用被子裹着天仙子,一个公主抱,飞快打开门,跑到对面房间,打开房门,就要冲进去把天仙子丢回她自己的床上。 “小严——” 这个时候,张妈妈从楼梯口上来,正好看见他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踏进房间,手里抱着被子。 张小严脑子转的飞快,就像是八核处理器在运转,转眼就想到一个好借口。 “妈,我给天仙子送床被——” 话还没说完,天仙子满头绿发的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睡眼惺忪,使劲揉着眼睛。 “饭熟了吗——” 尴尬,好尴尬。 张妈妈脸上露出我懂的神色:“你们忙,饭做好了,我留在锅里热着,你们忙完了就下来吃。我和你爸去镇上一趟。”说完飞也似的跑下楼。 妈,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您这一脸什么都懂的表情,让儿子很尴尬的好不好。 远远听到张妈妈喊道:“他爸,他爸。老张,老张,你儿子真的长大了,知道拱白菜了。” 张小严:“” 张爸爸在楼下吼:“别搞出人命啊。” 张小严:“” 心好累。 吃完饭,家里就剩下他和天仙子两个,张小严问:“天仙子,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天仙子:“你把悟道石还我,我就离开。否则你走哪儿,我跟哪儿,跟到地老天荒,谁叫你是人形悟道石呢。” 张小严:“” 尼玛,流年不利啊。 小说中不是这么写的啊,你看人家主角,跟在身边的不是神兽仙子姐姐,就是各种器灵c功德体仙子,再不济也是一根葱啊。 我招谁惹谁了,跟着我的是一只蚂蚱,而且还是脑袋少根弦的那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6章 扎刷子也是修行 为了早点摆脱这只蚱蜢,吃过饭张小严就带着天仙子去镇上做了个检查,拍片出来,身体倍棒,什么问题也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鹅卵石“悟道石”跑哪儿去了? 没了悟道石,天仙子就不会离开啊。天仙子不离开,张小严感觉随时都是命悬一线啊。这只傻妖精,刚到镇上来这么一会儿,就闯了好几个祸啊。 她看到摆摊卖菜的蔬菜新鲜可口,抓起就吃,张小严只是一转身功夫,她就把老大一只冬瓜啃完了啊。 小贩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姑娘,这是冬瓜,不是黄瓜。就算是黄瓜,你吃的也太快了,别噎到了。” 小贩话刚说完,天仙子已经把第二只冬瓜啃了一半了。 旁边有人用关爱傻子的目光盯着天仙子,张小严发现不对,回过神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啊。 她特么的,把第二只冬瓜,也啃完了。而且还意犹未尽,魔爪伸向了第三只冬瓜。 张小严忙抓住她的手。 “这小姑娘是不是有病啊,冬瓜也能生吃?”这是吃瓜群众的议论声音。 “绝对是病,肯定是网上说的饥饿症。”有这种症吗?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就饥饿症来说,吃的也太快了,就跟往喉咙里塞一样。”别瞎说啊喂,你往喉咙里塞这么粗的冬瓜试试啊喂。 “好好一个姑娘,可惜了,两个大冬瓜下去,恐怕会撑出毛病。”不用可惜啊,大娘,撑死了最好,真的。还有,这傻妞不是人类啊,她是一只蝗虫啊。 “别是个神经病吧。”张小严泪流满面,知音啊,绝壁是知音啊。这家伙真的是神经病啊。 “你看旁边那个男的,都快哭了。哎,造孽哟,有这么个女朋友,那男的有的受了。这是饿了多久啊,那男的不会虐待女人,不给饭吃吧。”不是啊,我昨天才遇到这个沙比啊。我马上就要甩掉她了啊。还有,她不是我女朋友啊,我也没饿着她啊,没虐待她啊,我不敢啊。 “这年代,还有人染绿头发的,我看旁边那男的,头上该绿了。”你说这话我就不能忍了,你给我站出来,看我不把你屎都打好吧,大哥,你就算站出来,我也打不过你,你随便说,我忍。 天仙子挣脱他的手,白了他一眼,道:“干嘛拉着我。” “不是,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她特么已经把第三只冬瓜又啃了一半了啊。 面对周围异样的目光,张小严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以飞快的速度把小贩一口袋冬瓜全买了,然后往肩上一扛,拉着天仙子飞快跑了。 小贩趁机加价,花了正常价格的两倍,张小严也顾不得了啊。 天仙子跟在后面,啃完一个冬瓜,从口袋豁口里又抠出一只冬瓜,刷刷刷三两下啃完了,然后再抠。 还没等张小严找到荒凉地方,她特么把一口袋冬瓜全部啃完了。然后眼冒绿光,盯着张小严。 张小严后退几步,他没忘记这家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妖怪。 好在担心的事情没有成为现实,天仙子似乎对人肉不感兴趣,她特么对喜洋洋摇摇车感兴趣了啊。 心累。 肝疼。 五脏六腑都疼。 傻妖精玩了两个小时才尽兴。 傻妖精体重也就八十多斤,本来没问题的。 但是,她玩嗨了啊,没控制好自己的妖气,直接把摇摇车搞得粉碎性骨折了。 日哩。 张小严和店主大眼瞪小眼,张小严又大出血,钱包瞬间瘪下去了。 他不敢再放开她的手了,拉着她直奔医院,死也不松手,就算是进x光室,也不松手啊。 医生怎么说也不放,最后在医生发怒说不做了的时候,张小严才用皮带一头系在天仙子手上,一头拉进x光室,才勉强把片给拍了。 “你们感情很好啊,一会儿都不想分开。什么时候结婚?”医生调侃。 “不是我不想松手,一松手,她特么要去逛街啊。”张小严泪流满面。 医生:“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那口子也是,一上街,就跟撒欢的二哈,拉都拉不住。别人都说我们老夫老妻了,感情还那么好,上街都十指紧扣。不拉紧点不行啊,情人节一天,花了我一个月工资啊。” 张小严:“同病相怜啊。”不过我和你的情况稍稍不同,这家伙真的是蝗虫啊。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啊。 没了悟道石,天仙子又跟着他回来了。看来,以后这种蚱蜢妖是彻底赖上他了。 张小严小睡了一会儿,一个劲的叮嘱,绝对不准去祸祸地里的青菜。天仙子满口子答应,不耐烦道:“你烦不烦,怎么跟女人一样。” 张小严:“”他不放心,摘了老大一筐菜,放在屋檐下,告诉她想吃了就吃这些,绝对不准去祸祸地里的。 张小严心累,身体累,各种累,一觉睡到下午才醒。 起来第一眼,看见天仙子乖巧的坐在院子里,似乎在做什么东西。 然后,他看了眼屋檐下的菜筐,筐里青菜还剩一半。 嗯,既然筐里还剩一半,看来地里的菜是保住了。 “你在做什么呢?”张小严问。 天仙子身边放了很多锯成一节节的竹筒,另外一边放着劈成一块块的竹片。她正从这些竹片上劈出一毫米厚的竹皮。 等到完全把竹片劈成竹皮,然后把它们摞成摞,挥舞着蔑刀,唰唰唰,在竹皮不带竹节的那端,飞快劈砍。 等竹皮端部全部砍成细竹丝之后,她选出几片摞好,像弯铁丝一样,一下一下弯曲着,这样竹丝就会从端部,扩展到接近竹节那端,大半截竹丝就形成了。 这个工作张小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不正是扎刷子的步骤么?他爷爷以前就是靠这个垄断了整个镇上的刷子生意的,他以前见得多了,有时候也帮帮忙,打打下手。 天仙子:“我修炼了,你走开。” 张小严:“”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分明是在扎刷子,如果扎刷子也是一种修行的话,那别人说人生是一场修行,就真的没错了。 反正做任何事都是在修行。 一辈子不就是不断做各种事情,然后排队往火葬场走么? 修行到了尽头,咱们火葬场见。 天仙子:“你想不想学?” 张小严内心是拒绝的,如果扎刷子也是一种修行,那爷爷肯定是修真界的大高手,因为他扎刷子扎了大半辈子。 不过现在左右没事,试试爷爷生前的工作,算是怀念一下情怀。 天仙子也没有藏私的意思,反正教他的那个男人也没说不能外传。再说,张小严太废,以后玩滚木头游戏都没什么意思。 “我这门功法叫做‘扎刷子心经’,你听好了。” 怎一个囧字了得,扎刷子居然还有心经。好吧,心经就心经吧,你用那么难懂的文言文算什么?欺负我文言文学得不好么? 好在他经过了十几年的学校熏陶,只要静下来,再难的古文,也能给她弄懂了。否则栽在“扎刷子心经”上,那就丢脸了。 虽说名字挫了点,不过讲的还真有实质性内容。里面讲的是一种观想和呼吸的法门。 都接受了妖怪这种设定,一篇玄幻修真法门,也没什么不能接受了。 只是他对“扎刷子心经”的效果,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天仙子一步步教他,从呼吸的节奏,到手上扎刷子的姿势,挥刀的方位,都有讲究。 开始,张小严还一脸不屑,渐渐的入了状态。 不入状态不行啊,因为实在太痛苦了。以往看爷爷多轻松的。 在心经的配合下,竹片居然变得极其沉重,蔑刀犹如千钧。 每挥舞一下蔑刀,每弯出一片竹丝,身体都像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修真一途,贵在坚持,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天仙子看他入了境,在一边提醒。这是那个教她的男人告诉她的。反正她是坚持不下来的,要不然她修炼了这么多年,也不会这么废了。 不过看张小严抖得像筛糠,汗珠子像雨一样留下来,小脸揪成一团,就觉得有趣。于是她停下手中的工作,抓起一把青菜几口嚼了吞下,砸吧着嘴巴。 张小严不让我祸祸青菜,这东西真心不怎么好吃啊,有点苦,还是萝卜菜好吃。 张小严一把刷子扎完,浑身上下像水洗了一样。而且身上黏糊糊的,难受的很。 他在脖子上一搓,顿时搓出老长一条黑泥。 还真有效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易经伐髓,排除身体里的杂质? 趁着还有材料,他继续扎刷子。 天仙子扎一会儿,停下了吃一把菜,扎一会儿停下来耍一会儿。倒是张小严初入门槛,兴趣正浓,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家伙的耐心不错啊,我第一次可是扎一把就坚持不下来了。他居然能坚持把三把扎完,啧啧,不错哦。我也不能偷懒,我是要修炼有成,打败那个男人,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然后关进地底密室的天仙子公主。”天仙子嘀咕,暗暗下定决心,埋头努力修炼。 但是一会儿之后,手臂酸软,心里头一只小恶魔旋转着摆出诱人的姿势,诱惑道:“休息一会儿吧,何必那么拼命呢。就休息一会儿,没什么问题的。” 另外一只天使鼓励她:“想想吧,那个男人怎么对你的,你不努力,什么时候能把那个男人关进地下密室?不能偷懒,否则张小严都赶上你了。” 小恶魔:“胡说,张小严那小子都二十三岁了,才刚入门,这辈子也别想有什么大成就,怎么可能追上天仙子公主?” 小天使和小恶魔打嘴仗,天仙子最后被小恶魔诱惑了,歪在半筐青菜里面睡着了。 于是,张爸爸和张妈妈回家,就看了这样一幕。 张小严头顶冒白气,聚精会神的扎刷子,美丽可爱的天仙子蜷缩成一团,睡在菜筐里面,吧嗒吧嗒嘴巴,似乎正在做美梦。 恰好这时候天仙子在说梦话:“好吃,好吃,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还要吃。” 张爸爸叹了口气,心道:“小严这小子还有很长的路走啊,幸好他已经找到了女朋友,要不然,我敢肯定他注定孤独一辈子。” 张妈妈心里却是在想:“小严怎么突然扎起刷子来了?难道要把他爷爷的手艺捡起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那个死爷爷的手艺,有啥子前途。好歹是一个堂堂名校大学生,如果扎刷子卖,我丢不起这人。这孩子该成家了。有了家,再生个孩子,就不得东想西想了。天仙子就不错,找个时间,见见对方家长,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定下来。嗯,就这么办,美滴很,美滴很。” 正在修炼中的张小严,突然打了个冷战。 好在他已经修炼到了尾声,一把刷子扎完,他收了法门。 身上的汗泥更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7章 不关我事啊兄弟,我也是受害者 张爸爸张妈妈是彻底误会了。也不晓得天仙子给他们施了什么魔法,二老就认定她是儿媳妇了。天仙子人前一套嘴脸,人后一套,让张小严苦不堪言。 站在二楼阳台上,望着天上云卷云舒,张小严心潮澎湃。 一个月来,世界观碎成玻璃渣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摸到了修炼的门槛,虽然功法名字挫了点。或许,今天就是人生的转折,往后一生,会走出和自己设想完全不同的路来。 虽然只扎了三把刷子,修炼了三个周天,身体就有不一样的感觉。 最直观的的就是眼镜度数似乎大了。 他可是七百度高度近视,现在戴着七百度眼镜,居然有种头昏脑涨,很不舒服的感觉。 而且高血压引起的间歇性头痛,也似乎有了极大的缓解。他感觉现在能举起一百斤。想到就做,轻松就把墙角一口袋近百斤的谷子举了起来,而且还有余力。 修炼三周天“扎刷子心经”比连续长跑锻炼几个月的效果还明显。 就算以后练不出什么名堂,无法像电视小说里那样移山填海c高来高去,就冲这改善身体素质,怎么也得练下去。 就是修炼过程中还得找原材料,等回电站后,保密工作要做好,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他要开辟第二副业。 而且,天天埋头扎刷子,那画面太美,想起来就觉得很羞耻。 不过,成品可以卖给电站呢,好歹可以换点零花钱。 忽然,他看到远处,脸上顿时各种古怪,愣了好一会儿,透过窗子看着床上熟睡的天仙子,苦笑一声。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啊。 天仙子的确没有祸祸青菜地,她特么把半亩地的萝卜菜给祸祸完了啊。留了一地的萝卜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还好她还算有良心,把土里面的萝卜留下来了。 怎么跟老妈解释呢? 想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算了,干脆装不晓得,打死也不松口,让他们以为是神秘事件,搞不好成未解之谜,或者灵异事件。 若把某台请来,说不定能拍好几期呢。 在张妈妈的强烈要求下,张小严带着天仙子去森林花海玩了一天。用她的话说,不带女孩子风花雪月,怎么促进感情,怎么升温? 张小严心里苦哇。 老妈,您这么撮合你儿子和一只妖精真的合适么?人家是一只蝗虫妖啊,万一生个怪物出来,老妈您别哭啊。 张小严想象着蝗虫头人身的怪物,或者是人头蝗虫身的怪物。 噗—— 画面太辣眼睛。 呸呸呸,我到底在想些什么鬼。我还想要这条小命呢。 森林花海是镇政府重点打造的一张旅游名片,现在这世道,城里人日子过腻味了,就想往山里面钻,美其名曰亲近山水,亲近自然。说白了就是从自己活腻了的地方到别人活腻了的地方花钱找罪受。 这就是旅游的本质。 森林花海这几年打造下来,名气日渐响亮,尤其是举办了一次马拉松比赛之后,名气更是更是一层楼。许多人从外地跑来小镇买房子,就为了亲近天然氧吧。 花海在林场里面,虽是深秋,还是到处绿意盎然。天仙子看到绿色,那简直像狗看到骨头,马上变成了撒谎的二哈,要不是张小严死死拉着她的手,绝对会成脱缰的野马。 下午时分,终于玩累了,坐在凉亭里,看天高云远,山风袭来,说不出的舒服。 天仙子兴奋的叫起来,张小严肝一颤,问:“又怎么啦?” “猕猴桃,好多猕猴桃树。”天仙子兴奋大叫。 张小严也高兴起来,他也看到了很多猕猴桃树,两人一阵风跑过去,摘了几十斤。 不过一个也没存下来,全叫一只叫天仙子的蝗虫妖给祸祸了。 刚从树上摘下来,还没成熟,酸涩难吃,这根本挡不住天仙子的胃口,一个都没给张小严留。 张小严:“” 算了,只要这只蝗虫妖不去祸祸这片原始森林,就比什么都强。 所谓乐极生悲,快要把这片猕猴桃糟蹋完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只听到张小严一声大叫,紧接着张小严就看到老大一根东西从天而降。 张小严视力恢复了许多,又新配了一副低度眼镜,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根桁架,似乎是什么钢结构的一部分。 很长啊,看起来很重的,这砸下来,会死人的啊! 当然,首先死的肯定是天仙子。 她特么像一只猴子,挂在书上摘猕猴桃吃呢,她不先死,谁先死? 张小严就悲剧了。 我只是在树下捡个漏而已啊。话说这林子没啥高科技设备啊,天上为什么会掉桁架结构啊! 他赶紧找了一棵结实的大叔,希望大树能把桁架撑住。但是根本没用,桁架看起来超犀利,脸盆粗的大叔,摧枯拉朽,直接被压了个粉碎性骨折啊。 这很不科学的好不好,这得多重才会把那么大一棵树压得粉碎性骨折啊。 他连滚带爬,躲在一个小石壁后面,希望能形成稳定的三角形,避免被直接砸成肉酱。他还不想死呢,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啊。 天仙子首当其冲,眼瞅着就要被砸成肉酱,一阵淡淡白光包裹着她,她在白光中变矮变小—— 她特么直接化为本体,变成一只蝗虫飞走了啊。 原来就我一个人倒霉啊,我招谁忍谁了我? 张小严悲鸣。 桁架虽然犀利,石壁好歹还是承受住了考验,压碎几块石头,溅在张小严身上虽然生疼,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他心跳的像擂鼓,要不是他死死按住,只怕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天仙子飞过来,化成人形,居高临下望着蹲地抱头,抖得像筛糠的张小严。 “喂,你死了没?” “好像还没死。”张小严抖抖索索道。 “没死就赶紧出来,那边还有好几大片猕猴桃树,咱们去摘。” 张小严:“不行了,不去了。你去吧,我缓缓,腿软站不起来。” 天仙子:“咦,你受伤了。” “哪儿受伤呢?卧槽” 张小严看见自己的大腿上,插着老大一块木刺,血渗出来,几乎把仔裤都浸湿了。之前太紧张,根本没有感觉,现在才反应过来,钻心的疼啊。 他咬牙忍着,天仙子道:“喂,你忍着,我帮你拔出来。” 张小严从牙齿缝蹦出两个字:“来吧。” 天仙子一手按着大腿,一手抓着木刺,用力一拔,张小严一声惨叫。 天仙子怒道:“喊什么喊,这点疼都忍不了,是不是男人?” 张小严痛的额头冒汗,根本没功夫和她斗嘴。 而且,他的注意力被大腿上的喷泉吸引了啊。 血真的是像喷泉一样喷出来啊。那样子像极了大动脉被割断后,喷出来的架势啊。 不会那么衰,大动脉真的被戳破了吧。 惨了惨了,我最近衰神附体,肯定是了。 死定了,死定了。 我不想死啊。 妈妈,救命。 天仙子也慌了手脚,她拔木刺拔的痛快,至于怎么止血,她半点常识也没得啊。 之后,她做了三个步骤,三个步骤之后,张小严和她大眼瞪小眼,然后直接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这三个步骤是这样的,让我们组织下语言。 首先,她用双手按在喷泉上。当然,那是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气势汹汹的血之喷泉的。 然后,她慌了神,左右趸摸,抓了一把混着泥土的树叶,啪的一声砸了上去。对,你没看错,是砸。她隔了至少有一尺远,直接抄喷泉的泉眼砸过去了。很明显,喷泉直接把树叶和泥土重开了。 再然后,她那没有脑容量的大脑宕机停止,小脑驱使身体完成接下来的动作。她抓着那根二十公分长,足足有一厘米直径粗的那根木刺,重新刺进伤口。 她特么又把木刺刺进去,用木刺把伤口堵住了啊。 张小严看看木刺,又看了看天仙子,然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天仙子:“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很痛,你是不是要死了。” 张小严咬牙嘶声道:“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下。” 天仙子:“好,你忍着,我帮你把木刺拔出来。” 张小严眼泪鼻涕一把:“美女c姐姐c仙子c神仙,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痛苦啊,我要去找医生。不行了,血流多了,头开始晕了,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他眼前的确出现幻觉了,因为他看见一个人从四五十米的高空,掉下来了啊。空中什么也没有,他就那么突然出现在空中,然后啊啊啊惨叫着掉下来了。 四五十米啊,换算成楼层那就是十几层楼高,掉下来绝对会摔死的啊。 那人惨叫着从树冠中砸下来,在地上砸出老大一个坑。 张小严连自己腿上的伤也暂时忘记了,他不敢看,又忍不住去看,心里又希望,不要看到一堆马赛克啊。 “呼,吓死小爷了,差点没命。”坑里传出一个声音。然后慢慢站起来一个人影,坑很大,所以张小严只能看到一颗人头。 那颗人头也看见他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后那颗人头叫道:“卧槽,闹出人命了。惨了惨了,出安全事故了,我这个月奖金又要被扣了啊。” 你能不能先关心关心人命啊喂,先关心奖金,总觉得很不妥啊。 那人从坑里跳出来,穿着一身工作服,挎着一个包,看起来像是一个维护人员。 张小严血流的已经大脑迷糊了,一看到这身制服,就想起自己电站的工作,马上身体不受大脑控制的举起双手,大声说道:“不关我事兄弟,我没有破坏你的设备,我也是受害者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8章 总觉得该赔你点东西 维修工:“” 他心里其实也很忐忑。他是“哪儿都通”最底层的维护人员,很不得顶头上司的喜欢,要不然也不会发配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专门定点守着维护这个基站了。 按理说仙网的信号是很稳定的,成百上千年都用不着维护,也根本不需要派专人守着基站。但他不会钻营不会跑关系啊,虽然在“哪儿都通”公司谋了个职位,但始终是千年老幺。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信号塔老是嘎吱嘎吱作响,好像塔顶要掉下来一样。 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基站守护员,就算被发配边疆,工作还是要做好的。于是他爬上了塔基,开始维护。 也许是信号塔年久失修,该换设备了,也可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总之,塔顶伸出去的桁架臂很不科学的掉了下来。 当然,玄幻本来就不科学。玄幻世界还要用信号塔传输信号,就更不科学了。 最后的结果是,桁架掉下来了,看来还让一个凡人受伤了。 “哪儿都通”员工手册里面明确规定,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均不能无辜伤害凡人,否则要经过严重的考核。 当然,对于修炼者,也是不能无辜去伤害的。不过以维护工的修为实力,就算想要伤害修炼者,也办不到就是。 维护工现在满心思想的,就是怎么封口。只要这两个凡人不到处嚷嚷,保住他的奖金,他不介意出点血。他修为低,本来就指望那点工资和奖金来进行修炼呢,奖金没了,他会哭的。 哪儿都通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在边远地区守信号塔。 “兄弟,你受伤了。”维护工扶着张小严,伸手就把木刺拔了出来,然后看到喷泉样的伤口,顺手又把木刺一插了回去。 张小严已经痛迷糊了。 我腿上这根木刺跟你们有仇是吧?拔了又插,插了又拔,你以为是插拔式继电器吗? 维护工把张小严放平,双手捉住牛仔裤破洞,用力一撕—— 他没控制好力道,整条牛仔裤给他撕成了两半。只剩一只裤腿挂在腰上了啊。 张小严:“” 维护工:“抱歉,干活人的手,力气大。”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到处一枚血汪汪的大红丹药,捏成碎末,然后再次把木刺拔出来,以迅雷不及铃儿响叮当之势,把丹药粉末按进了张小严得伤口里面。 张小严倒抽一口气。 可恶啊,你要给我治伤,你先说一声啊,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好不好。 更可恨的是,维护工把丹药粉末按进伤口之后,两根手指还在里面搅了搅啊。 你撕了我的裤子也就算了,手指头在伤口里面搅是什么意思,跟治伤有关系吗? 很痛的好不好,你让我有点准备好不好? 张小严汗如雨下,泪流满面。 总觉得你和天仙子是一伙的,都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 维护工拍拍手,一脸满足:“搞定。” 我说,你这一脸满足是什么鬼?给我治伤,你满足什么呀喂? 大红丹药很有奇效,一会儿工夫,喷泉就变成溪流,溪流蜕变成蚯蚓扭动,接着就彻底止住了血,往外流黄黄的水水。 张小严看见黑白无常从远处飘来,飘到一般又满脸纠结,最终不甘心的转身里去了。 应该活下来了吧。他各种疲惫,眼皮垂了下来,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了。 天仙子:“喂,他流血太多,你有没有补血的东西啊,给他喂点。” 维护工:“补血的东西?哦,有,我这还有几颗补血丹。还有,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我叫苏胜。” 张小严感觉维护工苏胜撬开他的舌头,接着一颗丹药滑了进来。丹药入口既化,接着一股又浓又腥的血腥味充斥他的嘴巴,他不受控制的咕嘟一声,吞了下去。 片刻,他就感觉全身气血蒸腾,心脏雷动,犹如敲鼓。但他终于抵受不住精神上的疲惫,昏沉过去。 就在昏迷过去之前,他听到天仙子惊呼:“呀,你给他补过头了啦,伤口又裂开了。血喷的比之前还猛。” “啊,真的啊。等我再塞一颗止血丹进去。”苏胜又慌了。 张小严感觉到苏胜的手指又塞进伤口,再次在里面搅了搅。 随你们便了,你们随便折腾,莫把我折腾死就行。 算了,折腾死也无所谓,别让我痛苦就行。 他昏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醒了过来,感觉精神倍好。完全没有重伤失血过多后的那种虚弱,反而气血各种澎湃,全身充满了活力。 他爬起身来,发现腿上伤口已经结痂,有开始长新肉的架势。 我这是昏迷了多久?难道几个月了? 他取出手机看了看,晚上八点,算下来也才昏迷四五个小时,怎么就开始长新肉了呢。 这不科学。 但是很玄幻。 这是一间低矮的屋子,没有窗子,只有一扇门通往外间。 外面飘过来食物的香味,夹杂着维护工苏胜和天仙子吆五喝六,大叫大嚷的声音。 天仙子:“你耍赖,怎么又是你赢?这局不算,咱们再来。” 苏胜:“少废话,你算算你赖了多少吧了。这局你必须喝。喝,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天仙子:“喝,好我给你面子,我喝。” 接着就是咕嘟咕嘟的声音,然后是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再然后就是身体砸在地上的声音。 苏胜嘿嘿嘿醉笑几声,也翻身砸在了地上。 张小严以手扶额,这两个极品,凑到一起,当真是没救了。 床边有条旧裤子,他将就着穿了,还算合身。试着下床,除了仍旧钻心的疼,居然不影响行动了。 仙家丹药,果然不同凡响。 他肚子也饿了,出去找点吃的。这一找,气的鼻子都歪了。 一大桌盘子,全都空空如也,连点菜汤都没剩啊。灶台上也是什么也没有。他去米缸看了看,果不其然,清洁溜溜。 有天仙子在,苏胜今天算是赔本到姥姥家了。 没办法,只能喝了一瓢凉水,饿着肚子躺在床上硬挨。 越想心里越过不去,所谓善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做点什么始终觉得对不起自己。于是出了趟门后,回来美滋滋一觉睡到天亮。 天刚亮,就听到苏胜一声惊呼:“这是怎么回事?谁把我绑成这种羞耻的姿势。呼,还好天仙子没醒,要不然就糗大了。这种程度的捆缚,怎么可能难得到本少,给我开。” 啪啪啪几声轻响,绳索被挣断。 然后骨节叭叭直响,应该是他伸了个懒腰。 “呼,舒服,真舒服。噗——哈哈哈哈。”他压抑着大笑,“天仙子,哈哈哈,你被玩坏了啊。嗯,还差点东西,先这样,然后是这样,这才完美嘛。真想早点看到天仙子发觉自己被玩成这幅德行的表情。噗哈哈哈。” 他在门口看了张小严一眼,见他仍在沉沉入睡,转身出去,进行晨间早练去了。 等他走远,呼呼喝喝进入状态,张小严小心翼翼下床,走到门口,这一看真是目瞪口呆。 他昨晚只把天仙子左手左脚c右手右脚捆在一起。 苏胜更绝,在他作品的基础上,给天仙子乱七八糟扎了七八个冲天揪,脸上画了只大大的乌龟,鼻子里插着一双筷子。 天仙子睡得正酣,口水流了一地。 鼻涕泡一呼一吸,很有韵律。 哈哈哈哈哈,张小严心情大好。 去外面活动,就算没有材料修炼不成,也可以锻炼下身体。 天仙子好不容易醒了,发现手脚被捆,这难不倒她,她可是百年修为的大妖精,一挣就挣断了。 插在鼻子里的筷子和头上乱七八糟的冲天揪,很快就露馅了,她七手八脚恢复,然后冲出去就是一阵河东狮吼:“张小严,是不是你搞的鬼。” 张小严看着她脸上的大王八,忍笑忍得肚子疼,道:“怎么可能,我从昨天下午昏迷之后,一直没醒,我也才刚刚醒过来。” 天仙子:“那我手脚是谁绑的?头发谁弄的?” 张小严手一摊:“你们昨晚是不是喝酒了?” 天仙子:“喝酒怎么啦?” 张小严:“肯定是你们喝多了,苏胜给你摆的造型。” 苏胜:“小兄弟,话不能乱说哈,我也喝的一团烂醉,怎么可能给天仙子摆造型?”他心里嘀咕,难道真是昨晚上喝多了,我和天仙子相互间摆的造型?太羞耻了,还是别提起为妙。 天仙子也想起一些片段,她半信半疑的去梳洗。 良久之后,小屋里传来一声巨吼:“苏胜,我跟你没完,我要把你滚木头滚一万遍。” 张小严举双手双脚赞成,昨天上药那一幕他历历在目,苏胜自取灭亡,该。 苏胜头角峥嵘,衣衫不振坐在一条板凳上,和张小严c天仙子隔着一张八仙桌大眼瞪小眼。 她被天仙子爆锤了一顿,修理的很惨。 “咳咳,张兄弟,昨天的事,还请你代为保密,要不然我就惨了。”苏胜言辞诚恳,近乎哀求。 腿已经没什么大碍,最多两三天就可以彻底恢复如初,张小严自然不会斤斤计较,点头答应了。 苏胜:“张兄弟好人啊。昨天真是过意不去,我给你点东西补偿下你吧。” 张小严双手乱摇:“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来呀来呀,不要客气,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来呀,我绝对不会客气的。 苏胜想了一下:“你也看到了,我被发配边疆,穷的很,没什么好东西。你也是修炼之人,送你俗世之物,那就是侮辱你,你让我想象,送什么好呢?” 没有修炼之物,俗世之物也行,我一点也不觉得侮辱的。最好再俗点,直接红票子吧,来个十万八万我不会嫌多的。 苏胜一拍脑袋:“我这有雷法一卷,送给你吧。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修炼到一品,都可以学。这东西就是烂大街的东西。我看张兄弟才入门,应该没什么施法的手段吧,对你现在正好适用。而且我能拿的出手的,也就这卷雷法了。其他的修炼功法和武技,因为某种原因,不能传给外人。” 张小严假模假式推辞一番,收了起来。 啧啧,雷法啊,在民间传说中,那可是高级法术。想象一下,和别人怼的正欢,伸手就胡别人一脸雷,啧啧,那滋味,不摆了。 天仙子:“我的呢,我的呢,你送我什么?” 苏胜:“你?我想想哈。你我是同好之人,我们都好酒,我就送你一摊三十年窖藏的老酒吧。” 天仙子:“”我要法术,我要法宝啊,我不要酒啊,我又不是酒鬼。 张小严问道:“苏兄,修炼者也用手机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9章 我那画风与众不同的修炼世界 苏胜:“咦,张兄弟你不清楚么?” 张小严:“惭愧。实不相瞒,小弟刚刚接触修炼,对修炼世界还陌生的很。” 苏胜:“原来如此。其实是这样的,虽然很多修炼门派都是隐世的,但大多数修炼者都是在世俗行走的。凡俗世界日新月异,修炼者自然也不能落后,也要跟着不断改变进步。入世的修炼者除了偷偷修炼之外,其他的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使用手机,对于修炼者而言,那都是小意思了。高科技的东西,很多都有修炼者参与的,你比如说米国登月,其实都有修炼者参与其中。” 张小严愣了好一会儿,消化了下,问道:“既然修炼者入世修行,完全可以直接使用电子厂品就可以了啊。为什么又要自立基站,开通仙网呢?” 苏胜:“这还不是凡人的办事效率太低了,修炼者追求高效,就需要专用的通道。而且很多隐世门派或在深山大泽,或在汪洋大海,甚至有的立根于异域星球,这样凡俗的手机根本就没法办到。仙网这种服务就应运而生了。” 张小严哦了一声,茅塞顿开。 苏胜:“有些特殊的资料只能通过仙网传递的。还有一点,有些东西是凡人科技无法办到的,比如说从网络里爬出来怼人,这种服务凡人科技就没法了。” 张小严:“” 以后绝对不随便说从顺着网线过来砍你了。人家仙网都可以顺着无线信号过来砍人,伤不起。 苏胜:“张兄弟你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机会联系你,一起耍。” 张小严默默地摸出手机,相互存了号码,心里泪流满面,忍不住暗自吐槽。 以后有事没事千万少联系我,昨天刚见到你,我就受重伤,差点没交代在这。 天仙子:“喂,张小严,我也要手机,给我买。” 张小严:“我没钱。”我凭什么给你买哦,我又不欠你的。 天仙子:“哼,那我让叔叔阿姨给我买。” 张小严:“”张爸爸张妈妈真的会买给她啊。 苏胜:“张兄弟你有仙网通讯器吗?” 张小严摇头。 苏胜:“那可惜了。不过你可以留下我的联系方式,等你以后去买个仙网通讯器,再加我吧。” 张小严问:“仙网通讯器在哪儿买啊?” 苏胜:“基本上每个城市的手机销售网点都有卖啊。” 有么?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啊。那明明卖的是普通手机好不? 苏胜似乎听出了他的心声,解释道:“张兄弟应该听说过双网双待吧,只要你找对合适的网点,就能买到的。” 张小严哦了一声,不过想来修炼者用的双网双待手机应该不是红票子能买到的吧。 又交谈了很久,三个人都饥肠辘辘,不过米都给天仙子吃的一干二净,只能饿着了。 张小严像是一个饥渴的行者,找到了一汪清泉,孜孜不倦的吸取着水分。 如果说天仙子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苏胜那就是带着他游园的导游。 修炼的世界,逐渐在他面前展开神秘的面纱。 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天仙子几次催促,张小严才依依不舍告别苏胜。 苏胜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走了啊,张兄弟简直特么就是一个话痨。以后还是少联系,太可怕了。” 接下来将近十天时间,他都是在扎刷子中度过的。不过他没有搞得那么明目张胆,否则张妈妈又该担心儿子的未来问题了。 天仙子不知道一天都跑的没影,不晓得在哪儿疯野去了,只希望这家伙良心发现,千万不要把村民祸害的太惨。反正管不了她,干脆不管。 十天假,就这样过去了,张小严进步可大了。不知道是他本来资质就好,还是融入他体内的悟道石影响,“扎刷子心经”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修炼起来可顺利了。就是每次修炼都不行准备竹子,真真正正的扎刷子有点麻烦。 不过这都不是事。 能提升实力,才是王道,至于过程中的一些小细节,都可以忽略。 他彻底告别眼镜,视力恢复到鼎盛时期。听力c嗅觉c感觉全方位提升。 高血压也彻底降下来了,虽然还是接近上限,假以时日,相信可以降到最健康的状态。 而且,久违的八块腹肌,回来了。 这是他这十天里,最大的成就。 张妈妈和张爸爸暗地里嘀咕:“老张,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儿子这段时间变化好大,好像变帅了很多。” 张爸爸:“那是我基因好。” 张妈妈:“”果然还是爱情滋润人啊,小严整个人都变了,精气神彻底焕发出出来了。 这跟爱情没半毛钱关系好不好。而且,你儿子根本没有陷入爱情啊。 假期到了,还没上车回去,领导来了电话,让他直接去施城参加一个管理能力的培训。施城离得近,又是州城,正好可以顺便去游玩一番。 当然,到了施城,就没法找材料进行修炼了。 不过这难不倒他,他准备了一行李箱的竹筒和竹篾,就算在酒店里,照样可以扎刷子。 住星级酒店扎刷子,想想都觉得画面辣眼睛。 管他呢。 有了苏胜的知识打底,他留意寻找购买内置仙网的手机店,然而找来找去,和平常的手机店没什么两样啊,无从下手。 总不能上去就找销售人员,你们这手机内置仙网么? 仙网绝对会一脸懵逼:仙网?我们这只有移动网c联通网,最多再加一个电信网。 绝对会被当傻子的。 伤脑经了。 他直抠脑袋。 天仙子倒是没心没肺,手上提了一大包零食,就没住过嘴。真搞不懂她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构造,什么东西都吃得下,就是个无底洞啊。 而且怎么吃都不会判,绝对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体质。 天仙子:“张小严,你转了大半天了,有没有目标啊。我觉得老在这几个地方转来转去,会把警察招来的。” 张小严也发现了,街头两个巡警目光老往他两身上瞟,估计是把他两当成踩点的小偷了。 张小严:“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碰碰运气吧。” 巡警朝他们走过来,他们转身就走。这更加深了误会。 巡警喊:“你们两个,站住,不要跑。” 张小严下意识就跑,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要跑。反正已经开跑了,那就干脆点。 这一跑,误会更深,两个巡警加快速度,狂冲过来,并且其中一个还通过对讲机,似乎是在请求另一条街道的巡警协助包抄。 张小严修炼的速度短,但是效果明显啊。一跑起来,眨眼就没影了。 巡警追的气喘吁吁,见追不上了,停下来喘气,其中一个巡警骂道:“特么的,属兔子的吗,跑那么快?”他通过对讲机问在前头包抄的同伴,同伴喘气如牛,道:“那家伙是什么人?短跑冠军吗?我一眨眼,他就一阵风从我面前跑过去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张小严倒是没怎么喘,“扎刷子心经”的确厉害,绝对是不喜欢锻炼人员的健身福音啊。按他之前的速度,估计比短跑世界纪录都要快那么一丢丢了。 天仙子机敏的很,一背过视线,马上化成本体,落在张小严肩头。普通人可不会在意他肩上的一只蚱蜢。 不能让凡人知道修炼者的存在,这是那个男人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否则会引来灾难。天仙子虽然一门心思想把那个男人按在地上摩擦,他说的话还是牢牢记在心里的。 天仙子:“现在怎么办?” 张小严也是没法,先回酒店吧,以后再想办法。 刚回到酒店门口,就被一群人吸引了注意力。 华夏人喜欢凑热闹,踏上修炼之路的张小严也不例外,挤了进去,很快就弄明白了情况。 原来是一场碰瓷。 酒店门口的街道不宽,车主原本以龟速行驶,无良老头眼睛一亮,这车不错啊,怎么也要二三十万,正好下手。 于是,他就冲上去,趴在引擎盖上,做出各种夸张的痛苦表情,然后顺着引擎盖滑了下去。 车主是个女司机啊,幸好她脚没有放在油门上,否则碰瓷就真的要演变成一场血腥交通事故了。 女司机一脚就把刹车踩到底,脑袋重重撞在方向盘上,还弹了几下,脑门子上立刻就是一个大包。 不过离无良老头至少几十公分,碰都没碰到。 无良老头这下就不得了了,哎哟妈呀的叫个不停,呼天抢地哭诉说被撞了,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非得去医院检查,并且不配合万儿八千的,伤好不了。 女司机看起来像个新手,也急的没法。她甚至连车上有车载影像都忘记,至于打电话报警更是不晓得忘到哪儿去了。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准备发网上。 “这不是老李头吗?今天他的生意开张了啊。” “姑娘,报警,这老头是惯犯,老碰瓷的了。你别上当。”这是心善的人在提醒。 女司机醒悟过来,马上掏出手机报警。 无良老头哎哟哎哟的乱叫:“报警也没用。赔钱,你撞人了就要赔钱。不赔今天别想走。” 刚报完警,两个巡警开车过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这出警速度也太快了吧。 张小严脑袋一缩,这不是刚才追他的那两个巡警吗? 有人证有监控,事情很快弄清了,无良老头躺在地下抓着保险杆,仍旧不起来,死活要人女司机赔钱。 人群有人喊:“把这老头抓起来,这不是讹人吗?法律里有敲诈勒索罪,让他去牢里蹲几天。” 巡警也很无奈,正准备实施强制措施将无良老头拉到边上,无良老头忽然一声惨叫,向装了弹簧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哪里像是身上有伤的样子。 他瞪圆了眼镜,在人群中扫视:“谁,是谁拿针戳我屁股?别让我找到你,小心我弄死你。” 还敢威胁群众,群情激奋啊。 “打他,这种恶人,打死算求。” “为了人民——”也不晓得哪个逗比嚎了一嗓子。 有人推波助澜,人群汹涌往前用来。 巡警大叫:“不要挤不要挤,都往后退,退后,退后。咦,是你。” 倒霉催的,张小严本来站在人群后面,不知道怎么就给挤到了前面,并且挤到巡警身边了。巡警抓人往后推,刚好就抓到张小严了。 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看这事儿闹得。 事态最终平息下来了。 巡警将无良老头待会警察局拘留几天,顺便带回派出所的,还有倒霉的张小严。 张小严忽然耳朵一动,他现在听力可好了,嘈杂的吵闹声中,他听到了一对特别的斗嘴声音。 他嘴角一扬。心里想,别跑远了,等我从警察局出来找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0章 施主,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那 道嗔是一个得道高僧。至少在金刚寺弟子的眼里,是这样子没错。 当然,这也得益于金刚寺是一个小门派,在修炼世界说出去都不定有人知道的那种。因此,道嗔才能在三c四代弟子眼里保持高僧的形象。 高僧的形象,在老婆面前,那就是彻底毁的不能再毁。 金刚寺的寺规以前是非常严格的,后来大方丈哪根弦不对了,寺规什么的,都是浮云。因此僧众才有了现在的福利,婚嫁的很多。用他们大方丈的话说,再不开枝散叶,金刚寺就要开不下去了,到时候谁来侍奉佛祖? 改变之前的金刚寺,僧众实在太少,连庙里泥胎菩萨全部算上,满打满算不超过二十人。再不补充人选,就有亡寺灭门的后果。 但是他们下山招人,人家一听条件,马上就不干了。 以前金刚寺的寺规是很严的。 剃头吃素就不说了,当和尚的标配。 和家人分别,学成才能下山就让人太不能接受了。金刚寺没有优良的功法,没有拿得出手的绝学,要想学有所成,怎么着少说也要四五十年,四五十年时间,多普通人而言,那就是一辈子。 因此,打算加入金刚寺的有志青年,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不一定能学有所成,但一定要跟家人永别。 光这一条,就吓退了好多有志青年。 道嗔和尚埋怨大方丈,你就不能变通变通,先把人骗进来再说嘛。 大方丈固执的狠,说:“寺规是祖师定下来的,一代一代传到我这,哪能说改就改,反正在我手里不能改。” 这样,金刚寺肯定招不到人了。不过后来僧众闹得太凶,人数又越来越少,甚至有可能搞得连传承衣钵的人都没得了,大方丈才不得不松了金口,允许僧众下山骗人,不对,下山忽悠人上山。 开了这道口子,后面的口子就越开越大,以至于后来僧众下山遇到情投意合的,结成连理的也有不少。这样一来,还真拉了不少人上山。 拉回来的人不少,进寺一看转身就跑的人也很多。金刚寺始终维持在一个很低的人数。 后来,大方丈遇到了自己的情劫,于是祖师传下来坚决不能改的规定,马上就改的一塌糊涂。所有妨碍金刚寺发展的条条框框打破的一干二净。大方丈也把情劫娶了回来,给他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现在的金刚寺,除了仍旧挂着牌子,依旧固执的要剃头念佛号,哪里还像佛门的修炼门派? 不过寺庙总算红红火火,蓬勃的发展起来了。 说起寺庙的改变,道嗔总是一脸唏嘘的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真的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呢。 小和尚埋怨道:“师傅,你刚才打人了。犯了师娘的戒律哩。” 道嗔在小和尚光头上敲了一下:“净瞎说,你哪只眼睛看到为师打人了?再说为师连佛祖的戒律都破得一干二净,还怕你师娘的戒律?笑话!” 小和尚:“师傅,你说瞎话,就不怕佛祖把你发配到地狱去受拔舌之苦呀?刚刚我明明看到你用‘刺针术’刺了一下那位老施主的屁股哩。” 道嗔:“孽徒,不仅诅咒师傅,而且还编瞎话诬陷师傅。回头罚你抄《金刚经》一百遍。” 小和尚委屈道:“师傅,不抄《金刚经》,抄《道德经》行不行?” 道嗔很慈祥的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徒儿啊,你还贼心不死呢。为师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行,入了我佛门,再想去当道士,门儿也没有。《金刚经》一百五十遍。” 小和尚委屈的撇撇嘴,心里嘀咕,要不是被师傅你忽悠,我早当上道士了。道士好帅,仙风道骨,飘逸出尘。 好想当小道士啊。 “师傅——” “闭嘴,为师看见你就烦,不想跟你说话。” 小和尚:“” 道嗔:“你心里是不是在骂为师?” 小和尚:“没有呢。我怎么敢骂师傅呢。” “那你干嘛不说话?” “师傅你不让我说的嘛。你不是看见我烦吗?” 道嗔:“现在不烦你了,说吧。” 小和尚:“师傅啊,我刚才想说,我好像看见师娘了。” 道嗔:“孽障啊孽障,你怎么不早说。赶紧追啊,追上你师娘找她申请点经费啊,咱们一穷二白,快饿死了。你师娘朝哪边去了?” 小和尚指了个方向,道:“师娘带着小北往那边去了。师傅,你觉得小北好看不?” 两人加快脚步,健步如飞,道嗔:“小北好看不好看,关你屁事?小北是大方丈的闺女,长得乖,嘴又甜,追的人可多了,你肯定没戏。” 小和尚:“我又没说我喜欢小北呀。” “你还狡辩,看你那傻样儿,眼睛都冒光了,一脸思春的样儿。不对呀,你才八岁,思的哪门子春?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早熟?” 两人跑的气喘吁吁,也没追上小和尚师娘。 道嗔:“你师娘属兔子的吗?跑那么快。” 小和尚:“师娘属啥师傅你不清楚吗?我属老鼠的。” 道嗔:“你真可爱。乖徒儿啊,你看师傅跑这么久了,天色也晚了,早饿的前胸贴后背,把你内裤兜里的零花钱掏出来,咱买几个包子吃呗。” 小和尚一脸戒备,退后几步:“师傅你又来了,我零花钱不是早就被你掏光了吗。师娘可说了,不准师傅你用钱,也不准去找朋友,只能化缘的。你看,你把我骗光了,我真没钱了。” 道嗔悲呼:“你师娘心怎么那么狠,这是硬生生要把我饿死啊。”肚子咕噜噜叫的更欢了。 小和尚心道:“谁让你惹师娘生气呢。还死撑着不道歉。我就不会惹小北生气。” 道嗔:“澈丹啊——” “师傅,我又怎么着你了?” 道嗔:“别废话,从今往后,为师赐你法号澈丹。走,现在去化缘。你从街这头,为师从那头。” 小和尚嘀咕:“还不如昨天的法号澈空呢。” 澈丹等师傅转过街角,看不见背影,跑到摊点,从内裤里面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纸币:“老板,来两个包子,要肉包。” 老板很无语,很嫌弃的没接。拿过放钱的盒子让澈丹放在里面,给了他两个包子。对于和尚吃肉,老板见怪不怪。现在这世道,什么没见过? 澈丹刚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回味,一阵风窜过来,把另一个包子抢了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骂道:“孽障,我就晓得,你敢背着为师吃独食。” 澈丹鼓着嘴巴,委屈的不行,赶紧几口把手里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否则又将不保。 “师傅,你就趁机减减肥吧,我还在长身体呢,我需要营养啊。” 道嗔:“孽障,不孝。不过话说回来,这包子真好吃。再买两个,为师更饿了。” 澈丹急了:“真没钱了。” 道嗔:“看你那穷酸样儿。” “再给小师傅拿十个,我付钱。”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道嗔眼睛一亮,好人啊。雪中送炭,现实活菩萨啊! 说话的是一个从头到脚写着老好人的青年,一米七五左右,脸上颇嫩,应该有二十二三岁。在他后面跟着一个绿色双马尾的长腿姑娘。 绿头发姑娘提着老大一袋零食,吃的老香了。 不行了,不行了,道嗔感觉更饿了。 他眼睛一转,这青年一副自带好忽悠光环的样子,心思一转,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心善,贫僧感激不尽,佛祖会保佑你的。贫僧一听到包子,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起来了。这要是听到饭菜两个字的话” 他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温和的笑着,让人感觉很温暖很舒服。心里却闹得跟菜市场一样:“好忽悠施主哟,快上道啊,快上道啊!要不然贫僧不知道怎么收尾了啊。” 好忽悠施主哈哈一笑,道:“前面有个小饭馆,咱们去那边。我们也还没吃呢。” 真上道。新世纪好青年啊,好忽悠施主哟,佛祖给你三十二个赞。 道嗔马上一按澈丹小光头:“快,快给施主磕头。” 澈丹满脸泪水,五体投地,头磕的砰砰响:“施主,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那。” 好忽悠施主张小严一脸懵逼,要不要这样,你们这样让我很尴尬。 他赶紧把小和尚拉了起来。 小和尚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张小严的手臂,大哭:“施主啊,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再不出现,师傅就要把我吃了啊。” 道嗔:“” 张小严:“” 天仙子:“咯吱咯吱。”她双手如飞,零食只见往嘴里塞,根本不见她咀嚼。一眨眼三袋薯片没有了。 张小严心在滴血,一大袋子零食啊,就只剩这么点了。 那是一蛇皮袋啊。 摊点老板处变不惊,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等一行人走远,才四十五度望天:“这年头和尚也开始出门骗人了,又一个上当受骗的受害者。” 张小严点了老大一桌子菜,菜一上齐,道嗔师徒两根本来不及说话,运筷如飞,桌子上只见四只手的残影,简直是狼吞虎咽,气吞山河。 然而一山还有一山高,他们才夹了几筷子,低下头猛扒了几口饭,提起筷子准备继续夹菜,然后就懵逼了。 筷子举的老高,老尴尬了。 因为,桌子上的菜没了。 它特么的没了啊。 一眨眼功夫,所有盘子里的菜,全部没了啊。 特么的,连汤汁都没剩一点啊。 道嗔想哭。 这种饿得心慌,满桌子菜刚准备大快朵颐,突然没了,不上不下的感觉,大家能想象么。 一大一小两个光头看看天仙子,又看看张小严。 三双c六只眼睛就这么瞪着,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了。 至于始作俑者,天仙子,一脸平静,仿佛一切都和她无关。 张小严咳嗽一声:“要不,我再点一桌子菜?” 道嗔重重点了点头。 必须再点啊,还没开吃呢,这姑娘是饕餮转世吗?变魔法也没这么快啊。 重新点了一桌子菜,这次道嗔先下手为强,要了两个大盆,装上半盆饭,所有的菜两师徒分了,然后就抱着比脸还大的菜盆,背过身子狼吞虎咽去了。 不背过去不行啊,因为他们看见天仙子眼睛开始冒绿光了,怕她到碗里来抢啊。 张小严:“” 我还没吃呢,你们好歹给我留点啊。不行给我留点菜汤我泡饭吃也行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1章 加入金刚寺吧,我们门派可厉害 这餐饭好歹吃完了,后面张小严限定天仙子只能吃多少,她也没有去争。 张小严算看出来了,无论多少她都能吃完。正常人饭量的食物,她也能维持饱肚。蚱蜢妖的身体构造,到底是怎么回事哦。 好在他们要的是包间,才没引起骚动,不过在店员中间,还是留下了传说。 一个关于四大饭桶的传说。 这一顿下来,老板估计得赔。木蒸笼满满一蒸笼饭,全给吃没了。 道嗔师徒心满意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吃饱了就想要舒适的睡觉之处。 张小严有事咨询,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请他们吃饭。 他把道嗔师徒请回酒店,酒店就两张床,三个人没法住。 道嗔倒是无所谓,说挤挤就可以。他们这一路云游,桥底c屋檐下c山洞里面,什么恶劣的环境没经历过,那么大的床挤挤算不得什么。 听着他们的经历,张小严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才是修行啊。 当然,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开始骂娘了。这对奇葩师徒太坑爹了好不好。 道嗔师徒的云游经历让张小严大开眼界,尤其是修炼世界的事情,让他兴奋的每个细胞都在发抖。至于为什么会发抖,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估计他骨子里面带点抖基因吧。 张小严说起买仙网手机的想法,道嗔道:“这还不简单?趁现在还早,咱们出去,一会儿功夫就买回来了。” 张小严还以为要什么暗号来着,毕竟不能逮着谁就问有没有仙网手机吧。哪晓得接下来一幕把他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走进一家销售网点,道嗔直接朝一个衣装笔挺的青年人走过去,开门见山问:“有没有双网双待手机。” 青年人:“我们这儿的国产手机都是双网双待的,您要什么样的机型?” 道嗔:“我们要仙网手机。” 青年人看了他们一眼,道:“几位请随我来。” 张小严他们跟着青年人到了一个办公室里面,然后在墙上按了一下,墙上出现一个光门。他们走过光门,来到一个和前台类似的房间,里面只有两个服务员。青年人招呼一声,两个服务员马上满脸堆笑的上来招呼。 张小严:“” 这么简单?我花钱请你们吃饭套近乎到底为什么呀?早知道我自己厚着脸皮进来问就行了啊。那一千多块钱花的真冤。 最终张小严也没买,因为他买不起。这里的手机都是灵石结账的。 灵石是修炼世界一通用的货币,他不要说没有,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啊。 看来还是以后再说吧。 回到酒店,道嗔看张小严闷闷不乐,对澈丹使了个颜色,澈丹不情不愿的从褡裢里取出一只光头强外壳的儿童手机,递给张小严。 张小严:“” 道嗔:“澈丹这个手机就送给小施主吧。” 张小严摇头,道:“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接了过来。 澈丹:“”张师兄怎么跟师傅一个德行啊。这个手机我很喜欢啊,我不想送出去啊。光头强外壳还是小北送我的呢,不行,手机可以送,外壳必须拿回来。 他以迅雷不及铃儿响叮当之势,从张小严手里抢回手机,飞快的取下外壳,然后把剥了皮的手机塞回张小严手里。 张小严:“” 道嗔躺床上看电视,乐的哈哈大笑。 你们能想象吗,一个一米八的大胖子,看着熊出没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那种喜感。每笑一次,脸上的肉就一跳一跳,不仅如此,连宽大的僧袍,也挡不住他胸前d罩杯的跳跃。 画面太美,太辣眼睛了啊。 澈丹见怪不怪,在旁边教他操作仙网手机。 道嗔已经打电话取消了澈丹账号和手机的绑定,并且让他的娇妻帮忙去仙网营业厅给张小严注册了一个账号,预交了一定量的灵石费用。 当然,都算张小严借的,要还的。 而且作为交换,张小严必须包下他们两师徒接下来半个月的伙食。半个月后,他们的游历就结束了,要回金刚寺去。 仙网手机和凡俗手机没多大区别,一会儿功夫,张小严就上手了。 手机是简单的手机,插上卡既可以打世俗的电话,也能通过仙网和修炼世界保持联系。 其实,修炼世界很多人用的都是世俗的手机服务,毕竟不用花费灵石。 灵石可难赚了。 不过大多数人也都同时保留着一定量的灵石费用,毕竟不同于凡俗,不用扣月租,消耗多少扣多少。万一有个急用,需要通过仙网爬过去砍个人呢? 张小严第一时间就把苏胜加上了,打了个仙网电话过去。 苏胜很不耐烦:“谁呀,有事说事,没事挂电话。话费很贵的。” “是我呀,张小严啊。想不到吧,哈哈哈。” “卧槽,是你这个瘟神。不对,是张兄弟啊你买到仙网手机了?” 张小严:“”虽然我们相识才一天,你这样诋毁我,我心里很难受的。 苏胜:“你记下我手机号,以后千万别用仙网打电话给我哈,这东西用来查修炼资料c紧急情况传递下东西,灵石很难挣的。”他报了串数字,马上挂了电话。 特么的,神经病,不知道仙网要双向收费么。坑货张小严,见到他就没好事。不对,听到他声音就没好事。 上次信号塔桁架掉落事件,公司最终扣了他半个月奖金。 一个月生活物资没了,顺带着还丢了半个月奖金。 苏胜很受伤。 张小严对仙网收费没有概念,躺在床上刷修炼世界的资讯。 修炼世界的精彩,在他眼前无限扩大起来。 无论是凡俗,还是修炼界,网上各种奇奇怪怪的人都有啊。 比如,某某仙子的妖犬离家出走,都能成为大新闻,被置顶为头条。 比如,谁谁谁和谁谁谁在东海大战三天三夜,两败俱伤,摊在床上治了半年,还没好。 比如,魔宗的少宗主,又换了一只手表。下面就有一大群人大叫老公好帅,我要给你生猴子。 再比如,天厨山庄出品的新品调味酱,在整个修炼界卖疯了。 五花八门,简直和凡俗没什么区别嘛。 那个打架的,没事约什么架,和和气气多好。 道嗔和尚在动画片结束,插广告的空档,问道:“张施主,你还没加入门派吧。” 张小严:“实不相瞒,我刚接触修炼不久呢。” 道嗔两眼放光,道:“那你考虑下加入我们金刚寺呗。” “是呀,张师兄。你来金刚寺吧,我们门派可厉害了。”澈丹帮腔道 “金刚寺?那不是要剃头发当和尚?” 道嗔:“” 澈丹:“剃了头发多好,你看我,剃了头发多可爱。而且洗头还贼方便。” 张小严:“”我不要剃头发啊,虽然在掉头发,但是我不想剃啊。 但是看两师徒冒绿光的眼睛里面,含着深切希望,该死的纠结症又犯了啊。张小严眼睛一亮,指着在一边拿他手机玩游戏的天仙子,道:“我加入金刚门的话,必须把她带上。” 道嗔和澈丹明显一僵,澈丹干咳一声:“咳咳,那啥,动画片要开始了,你继续耍你的吧。澈丹,快去洗澡,你浑身都臭了。” 澈丹屁颠屁颠跑卫生间去了。 张小严:“” 天仙子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道嗔用余光瞟了眼天仙子,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把这头饕餮引回寺庙,否则寺庙就完了啊。 寺庙完了,他道嗔也完了啊。 大方丈不打死他,大方丈家的娘子绝对会拆了他的骨头敲木鱼的。 张小严刷了阵仙网头条,开始扎刷子。 道嗔眨巴眨巴眯眯眼,问:“施主你在干嘛?” 张小严:“我在修炼啊。” 道嗔:“我没看错的话,你是在扎刷子吧。扎刷子也算是修炼?” 张小严:“我修炼的功法有点特殊,必须配合扎刷子这个动作,才能完成的。” 道嗔咦了一声,来了兴趣:“还有这么奇怪的功法?如果施主不介意的话,给贫僧说说,贫僧帮你参详参详。” 张小严大喜,修炼路上,有大前辈指点,那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不过扎刷子心经是天仙子教的,不知道能不能外传。他问了下天仙子的意见,天仙子不耐烦从游戏中抬起头来,说了声随便,又埋下头去了。 张小严:“” 他把认真说了一遍,道嗔思忖片刻,道:“你这扎刷子心经和我们佛门有些关系啊,怎么看都像是佛门的功法。” 张小严:“”有心经两个字不代表就是佛门功法吧。我刚接触修炼,大师你别骗我啊。 道嗔让他再演示一遍,边看边点头:“的确和佛门有渊源。这样,张施主,你再试一次,这次你不拿竹筒,只做动作。” 张小严又试了一次,边按照呼吸和观想法门运行,手里虚拟做着扎刷子的动作。 一套一动作做下来,一个周天运行完毕。 然后他怒视天仙子,恨不得把她从房间里丢出去啊。 原来不用真扎刷子,也可以修炼的啊。 天仙子感觉到他凶恶的目光,抬起头来:“干嘛?” “没事。” 要不是打不过她,他真想把这只傻妖精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啊。 天仙子:“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张小严:“没有的事,你多想了。” 天仙子:“哦。”她又沉迷到游戏中去了。 所以说,锯那么多竹子,扎那么多把刷子,到底起到什么作用? 这只坑货妖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2章 我有一个梦想 既然不用真的扎刷子,那修炼起来就不那么麻烦了。张小严运行十二周天之后,浑身已经黏糊糊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浑身舒坦。 他拿起儿童手机,准备继续刷仙网头条。忽然他看到折叠文件夹里面有个应用软件,叫做气血鉴定,心中暗道,莫非是测定身体气血,鉴定修炼等级的? 他这么想的确没错。 这软件的确是鉴定修炼者等级的。 怎么弄? 他点开应用,出现一个扫描框,上下扫描着。 他让扫描框对准自己的脸,不一会儿界面里面就出现了信息。 张小严,男,骨龄二十三岁,童子之身,气血等级一品。修炼功法,佛门类功法,其他不详。 凑过来看热闹的澈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张师兄,没想到你二十三岁了还是处男啊。哈哈哈。” 张小严:“处男怎么啦,我是处男我骄傲。” 道嗔:“没想到你真的已经二十三岁了啊,我还以为我相面相错了。” 张小严:“,我真的二十三岁啊,我工作已经三年了啊。” 道嗔:“那你读书挺早的。” 张小严:“我是神童我早慧,没办法。” 道嗔:“入门晚了啊。张施主,修炼界有这么一句俗话,不晓得你听过没有。” 我肯定没听过啊,我刚接触你们的世界好不好。 道嗔:“三十岁不成六品,终身无望。你二十三岁才入门,想要在三十岁前达到六品境界,很难。” 张小严:“事在人为,能走到哪步,算哪步吧。话说,修炼境界怎么划分的啊?” 道嗔眨巴眨巴眼睛:“怎么划分?不就是一到九品么?还能怎么分,难道你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 张小严很老实道:“我真不知道。” 道嗔:“所以说,你师父到底是谁?居然这些基本常识都不教你?” 张小严朝正大力戳手机屏幕的天仙子一指,道嗔一拍额头,无语了。 张小严问道:“一到九品,分别叫什么名字?” 道嗔:“” 张小严:“” 道嗔:“名字?什么名字?” 张小严小心翼翼的问:“莫非就是就是一品c二品一直到九品这样?” 道嗔:“难道呢?” 张小严:“难道不该像修真小说里面练气c筑基c金丹c元婴这样?” 道嗔:“少看点电视剧吧。那东西都是虚构的。” 张小严:“”你边看光头强边说教,很没有说服力啊喂。 道嗔解释:“一到九品,是将身体彻底换一遍的过程,相信你在修炼过程中也能感觉到,总是有黑色物质从身体里排出来,这就是在将旧的躯壳更换一遍的过程。” 张小严:“那些黑色脏东西,难道不是将身体里面的杂质排除的过程?” 道嗔一愣:“还有这种解释?” 张小严:“”总觉得这道嗔和尚各种不靠谱啊。 道嗔:“反正都差不多,九品之前,将身体及五脏六腑全都更换一遍,同时将精神力净化。” 张小严:“然后呢?” 道嗔:“然后?然后完了啊。” 张小严:“”道嗔和尚果然不靠谱啊。 道嗔咳嗽一声:“你现在才刚刚一品,更高深的东西,你现在接触了也没用,还不如埋头苦修,把基础打牢。你起步晚,这辈子能走到哪一步还说不定,不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才是硬道理。” 道嗔和尚说的好有道理,张小严完全无法反驳。 气血鉴定这个应用真的好用,修炼界的程序员好厉害,好有想法。这要是对准别人一扫,别人的底细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他对准澈丹一扫,屏幕上显示:鉴定失败,非手机绑定用户无法扫描。 果然,旁人的隐私,不是那么好探查的啊。 时间还早,他掏出苏胜赔给他的雷法,认真研究起来。 这雷法号称是大路货,只要修炼到一品,谁都可以练。他得到之后,一直抑制冲动,直到此时测定为一品,才解封修炼。 他有一个梦想,一定要让雷电在掌上跳舞。 不要问为什么。 因为那样很帅。 至于怎么让雷电跳舞? 对不起,那是比喻的修辞手法,就是让掌心生出雷电,俗称掌心雷。 试想一下,修炼到高深处,手掌一翻,屋子大小的一团雷电劈头盖脸的砸下去,那滋味,那酸爽,啧啧,想想都兴奋。 一卷看完,他深吸一口气,继续从头到尾看。 第二遍看完,他再深吸一口气,再次从头看。 第三遍 他啪的一声将卷轴砸在地上。 这坑爹的雷法。 说好的掌心雷呢? 说好的大威力呢? 说好的帅呢? 这是农村洗剪吹开发出来的法术吧。 道嗔看他怒成这样,捡起卷轴一目十行。忽然他死死捂住嘴,浑身抽搐,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 “噗哈哈哈,这是什么雷法?这是非主流雷法吧,哈哈哈哈。” 张小严脸色难看,拿起手机,拨了苏胜的号码,准备臭骂他一顿,想想算了。 人家能有赔钱的态度已经不错了,那家伙穷的,估计这几天还在挨饿呢。 澈丹看了一遍,也笑的在床上打滚。 张小严捡起卷轴,放在面前,盘膝而坐。 虽然施法过程恶心了点,好歹也是雷法。先将就着练吧,大不了先弄个洗剪吹,再跟人动手。 施法过程是这样的。 首先必须先画纹身。 对,你没听错。纹身,闪电纹身。并且是画满全身的那种,从上到下每一寸都必须画,少一块地方都不行。也就是说,小雀雀上也必须画。 然后,把头发弄成爆炸状态。 对,就是非主流弄得那种,头发要朝四面八方,要弄得跟发怒的刺猬一样。 再次,是施法过程中必须怒目圆瞪,龇牙咧嘴。 这个过程,按卷轴上的说法是模仿雷神。 雷神长这幅洗剪吹样子?这不是欺负张小严读书少嘛。 之后,才是掐诀念咒,施法—— 雷电出现的时候,还必须手动配音。 轰隆——轰隆—— 画面太美,实在太美。 那么,开始修炼吧。 从哪儿开始呢?就从纹身开始。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人怎么给自己全身画满纹身,这是个很高深的课题,值得研究。 如果说让别人帮忙绘画纹身,那么问题又来了,前面包括小雀雀都可以自己画,屁股蛋一子上自己总画不了吧。 让别人帮着在屁股蛋一子上画纹身? 很羞耻的好不好。 哪个倒霉孩子开发的雷法啊。 怎么办?怎么办? 道嗔:“噗哈哈哈哈,张施主,你还真的准备练啊?” 张小严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不学怎么办,我没别的法术可练啊。” 澈丹大声道:“师傅,你烦不烦啊,让张师兄练呗,我还等着看全身纹身的洗剪吹呢。” 道嗔:“对对对,张施主,你继续。哈哈哈,你继续。” 张小严:“” 澈丹小和尚,你很不厚道啊。 没了修炼的兴致。他把雷法卷轴收了起来,喊了天仙子一声:“该睡觉了。” 天仙子“哦”了一声,扬了扬手机,道:“手机借我玩,明天还你。” 张小严各种心累。明天还是给天仙子办张卡,让她祸祸自己手机卡吧。 说起这个,天仙子好像没有身份证啊,于是问嗔和尚:“大师,你知道在哪儿可以办身份证么?” 道嗔眨巴眨巴眯眯眼:“去派出所啊。” 张小严:“”我擦,没法交流啊。 道嗔:“莫非你说的是办假证?” 张小严:“你们修炼者在凡世间行走,总不能都办假证吧。” 道嗔:“有专门帮修炼者办身份证的门派的。修炼界,动不动就闭关几十上百年的大有人在,有的甚至一闭关就是几百年,这些大前辈出关,总的有个合适的身份吧,还得有人教他在现世生活的知识吧,这种门派就起这作用。他们办的证都是真的,在现世职能部门都查得到的。” 张小严:“对对对,就是这种。” 道嗔:“你给谁办啊?” 张小严朝隔壁努了努嘴:“给天仙子啊。” 道嗔:“天仙子莫非是刚出关的某位前辈?” 张小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这样没错。” 道嗔:“阿弥陀佛,贫僧真是失礼。明天给大前辈赔礼道歉。” 张小严:“”心累,不想解释。 道嗔:“张施主,我教你一门掌心雷吧,作为我们师徒吃住的报酬。” 张小严大喜,嘴上却说:“大师不是送了我仙网手机,又帮我充了灵石费用嘛,还给什么报酬?” 道嗔马上道:“灵石要还的。手机算是和施主结个善缘。再说了,小屁孩玩什么手机,不好好修炼,眼睛总有一天玩近视了。” 张小严:“”你别骗我。修炼能改善视力的啊,我过几天估计就要摘眼镜了啊。 澈丹:“”还以为师傅发善心,要给我换手机呢,果然还是太天真。姜还是老的辣啊。 道嗔教的掌心雷,画风就正常的多了。 只要在掌心画上雷符,然后一巴掌朝着敌人印上去,雷电自生。 不过,雷符有点复杂啊。 复杂到什么程度呢,粗略估计,一页a4纸的房屋设计图,浓缩到手掌大小。 这也是个坑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3章 米粒级掌心雷? 晚上睡觉,又是一场战争。 张小严和澈丹一床,这没什么,澈丹那么小,占不了多少地方。道嗔那么壮,和澈丹一床的话,搞不好把他压嗝屁了。 道嗔打呼c磨牙c放屁,这些张小严也还能忍。 最不能忍得是,他特么梦游啊。 梦游本来没什么,最多有点吓人就是了。 但是 注意,但是了。 道嗔他特么的梦游到张小严床上来了啊,然后把澈丹抱起来,放到另外一张床上去了啊。 几个意思?就问你几个意思? 然后,道嗔钻进张小严得被窝,双手双脚搭在张小严身上,把他抱得紧紧地,一张臭嘴还往他脸上凑啊。 我不是基佬啊,我不搞基啊。 张小严内心绝对是崩溃的。崩溃到快要停止呼吸了啊。 他好不容易挣脱了道嗔的熊抱,跑到另外一张床上,钻进澈丹的被窝,把自己蒙的紧紧的。 这么折腾,澈丹居然没醒。是睡得有多死?是有多扯淡? 然而,噩梦并没有停止。 道嗔摸不到他,一屁股坐起来,到处趸摸。没趸摸出什么名堂,他特么又下床了啊。又朝这边走过来了啊。 他又把澈丹抱到那张床上去了。 他又钻进来了。 他又熊抱上来了。 张小严给了他几拳,道嗔回推过来,差点没把他一下打挂过去啊。 张小严又跑。 道嗔又把澈丹抱回去,又钻进张小严得被窝。 啊啊啊啊啊。 陷入循环了啊。 张小严不敢睡了,他干脆跑到门口蹲着。然后就看到极其诡异的一幕。他把澈丹抱到自己床上,他钻到对面床上。但是他没摸到人啊,于是他又跑过去把澈丹抱过来,再上床趸摸。 然而他还是没摸到人啊,于是就又跑过去把澈丹抱过来。 抱澈丹——上床——趸摸——没摸到人——抱澈丹——上床——趸摸——没摸到人—— 真的是无限循环啊。 这觉没法睡了。 张小严干脆跑到天仙子那屋,反正她是蝗虫妖,又有两张床,对付一晚上吧。 明天,绝对给那两师徒重新开个房间。 绝对,绝对,绝对不和他们住一起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道嗔。 他们两口子都是奇葩呢。 道嗔打呼磨牙放屁,他媳妇受不了他啊,于是就一脚把他踢下床。道嗔迷迷糊糊跑到澈丹房间,把澈丹抱到另外一张空床上,他则钻到澈丹的床上,呼呼睡得贼香。 本来这样,也不至于养成道嗔无限循环的梦游习惯。 关键他媳妇离不开他呀,总觉得不抱着光头大胖子睡不着觉。 于是道嗔前脚走,她后脚就跟来了。 过一会儿,他媳妇又受不了他打呼磨牙放屁,一脚又把他踢下床了。 道嗔只好接着找地方睡。 于是,他又跑到澈丹睡得地方,抱着澈丹换了个地方,他则占据澈丹刚才睡得地方。 他媳妇一会儿又追来了。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口子都是极品啊。 他们的宝贝女儿,自从六岁之后,就不敢在家里睡觉了啊。 好在他们家的房间多,床多,无限循环也足够他们折腾。 只是苦了澈丹。 不过这孩子瞌睡相当沉,在他耳边擂鼓他都不得醒,随便他们两口子折腾了。 第二天一早,道嗔精神满满,看见张小严从外面进来,咦了一声:“张施主早啊,这么早出去晨练啊?” 我晨练你妹啊。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把你两百斤的肥肉按在地上摩擦。 吃过早饭,他赶紧给那两师徒开了个房间,世界终于清净了。 他也开始忙碌起来。 除了修炼,其余都用来学习掌心雷,就连培训上课,他都在练习雷符的描绘。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培训结束的前一天,他将雷符彻底掌握了。 虽然时间久了点,花了足足一分钟。 如果是在打架过程中,这一分钟足够他死好几次了。不过没法,雷符太多了啊,他已经拼尽吃奶的力气了。 道嗔在旁边指点,他进步神速。 终于,他成功了。他施展出了掌心雷。 道嗔看着张小严手心跳动的雷霆,叹了口气,走到窗子边上,很忧郁的望着蓝色天空。 澈丹拍拍他的肩膀,一伸手,三寸雷霆,响的噼里啪啦,完全不像他掌心里的雷霆,需要手动配音才能听到声音。 “张师兄,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咱们就换个方向吧。” 张小严:“”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好不好。等等,不对啊,澈丹,刚才你施展掌心雷,明明几笔就花完雷符了,为啥我必须画满整个a4纸啊? 澈丹老气横秋的走了,跑一边吃零食看动画片去了。 张小严看着掌心里米粒大小的雷霆,心里还是有小小的成就感。当然,这点成就感被澈丹打击的体无完肤。 米粒级掌心雷经久不衰,迟迟不灭。他感觉这粒雷霆消耗极小,就算一直存在下去,也没问题。 然而,这么点雷霆,有什么卵用? 打在别人身上,最多轻微的麻一下吧。 他仔细回忆施法过程,这一刻,他的思维极其通透,任何细枝末节都在他的思量范围之内。 忽然,他心有所感。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伸手在耳朵边上一擦,那粒米粒级掌心雷就消失不见了。但他知道,雷法并没消失,米粒掌心雷还在。只是已经隐藏进了他的耳朵里。 就算钻进了他的耳道,掌心雷也没发出雷霆的声音,否则他的鼓膜要被震碎了。 他再次在耳朵边上擦了下,米粒掌心雷又出现在了掌心。然后他按照心里忽然闪现的灵感,心念一动,雷符上几根线条稍稍变动了些,米粒雷霆像吃了春药一样,长大起来。 那涨势极快,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三条尺余长的电蛇,在手心里摇曳。 那姿势,那动作,像极了在跳舞。 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让雷霆在我掌心跳舞。 实现了,真的实现了。 道嗔和澈丹惊到了,围拢过来。 澈丹:“张师兄,你怎么做到的?” 张小严:“嘿嘿,天赋,没办法。资质摆在那,水到渠成就会啦。” 澈丹:“” 道嗔:“试试威力?” 张小严四周看了看,摇摇头。还是算了,这可是星级酒店,破坏了赔不起,他那点存款还要留着娶媳妇呢。 还是在没人的地方试吧,最好在野外。 他心念一动,那几根改过的线条重新归位,雷霆重新变成米粒大小。 手掌在耳边一擦,米粒掌心雷就藏进耳朵里了。 意想不到的变化啊,很方便的雷法啊。 只要不取消法术,一次施法,终身受益啊。 这要是和人拿掌心雷对轰,比速度谁比得过他?画符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他直接从耳朵里面取雷霆啊。 哈哈哈,我张小严终于是控制雷电的男人了。 道嗔和澈丹看着他嘚瑟,两师徒在一边很难得的形成了共同意见。 “得意忘形,心境还有待锻炼。” “道心还不坚定。” “要不,咱们还是想办法把张师兄骗回寺里吧。” “笨蛋徒弟,用骗多难听,应该用度。度上山多好听。” “对对对,还是师傅厉害。用词精准,立意准确。” “那是,徒儿,好好学吧,为师会毫不保留的把平生所学,教给你的。” “师傅,您还是留着吧,小北教我的东西够用了呢。” “切,小北多大能耐,比为师懂得多?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小北他爹,是大方丈呢。” “” 张小严玩雷玩的不亦乐乎。 下午,他们测试了一下威力,半个立方的青石,在雷霆轰击下,能射穿一半。碗口粗的小树,直接就能放倒。 张小严直咂舌。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雷霆,强的有点离谱啊。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防不能防,直接就是个死。 道嗔道:“张施主,你喜欢什么兵器?” 张小严沉吟:“兵器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剑。剑仙多帅。” 道嗔:“” 澈丹:“张师兄好眼光,我也喜欢剑仙。” 道嗔:“”心好累。这徒弟不能要了,总有一天会叛逃,还是现在就逐出师门吧,免得以后气死。想了想,算了吧,将就着用吧。现在把他逐出师门,绝壁便宜了小屁孩。他绝对会大笑着去找道士拜师的,这种便宜敌人的事情,绝对不能干。 道嗔:“剑的话,我们金刚寺有佛剑,不过贫僧身上只有一套刀法的修炼口诀。你要不要练?” “要,肯定要啊。没有剑法,刀法先练着嘛,等以后遇到剑仙了,再学剑仙的法门。” 道嗔:“” 他突然不想教张小严刀法修炼口诀了。 不过,他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他小气起来,那简直不是人。 所以最后他还是教给了张小严。 这套刀法,名字叫做《金刚寺基础佛刀刀法》,简称《基础佛刀》。而且招式也比较奇葩,第一招c第二招一直到第三十六招。 你没看错,招式名字就叫第一招c第二招 日哩,金刚寺开创这门刀法的前辈,是懒到何种程度,连个像样的招式名称也懒得取吗? 道嗔解释:“你别看这套刀法的招式名字奇怪。想想啊,你和别人拼命的时候,喊出第一招,人家还在等你喊招式名字呢,你的刀子已经招呼到人家身上去了,这不是占了先机么?” 张小严:“”一切解释都是歪理邪说,都是异端。 不过,他说的好像有那么点点道理啊? 等等,我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居然会觉得他说的有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4章 荆蛮永不言败?那就打到他哭 晚上八点半左右,道嗔接了个电话,一扫懒洋洋的样子,整理好装备,道:“张施主,有个工作,贫僧出去一趟。” 澈丹默默准备,道:“张师兄,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张小严道:“这么晚了,还有工作?”晚上也没什么事,有热闹他自然愿意去凑。 道嗔在前边引路,解释道:“是工会分配下来的工作,正好就在附近,贫僧遍接了。说起这个,你可以试着加入工会,有些大能前辈,为了提携后辈,会在工会发布一些小任务,完成后会有相应的报酬。” 张小严眼睛一亮。 他正愁钱啊,各种意义上的愁。 不够估计大前辈应该不会用红票子支付。 道嗔:“你现在是一品修为,功法c丹药c战技c法宝各种缺,可以试一下。” 张小严:“去哪儿加?” 道嗔:“在仙网上搜,很多的。” 张小严马上取出手机,上仙网搜索,果然一搜一大堆。 而且好多名字都比较奇葩。 比如,有叫不吃饭也要修仙的。境界高了可以辟谷,不吃饭也可以不饿啊,这个fg立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有个叫荆蛮永不言败的。从工会群简介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爱好仙网游戏“梯玛神歌”的游戏工会。不同于凡俗游戏,这是一个真实度极高的仙网游戏。修炼者可以精神力进入游戏世界,以第一视角在游戏中征战。 梯玛神歌? 没听过啊。不够想想也对,这是个仙网游戏,没听过很正常。 还有比如遗迹寻找者工会c试炼狂魔工会c要日天工会 从头拉到尾,就没几个看起来正常点的。倒是有几个名字比较传统的,他试着加了下,通知群已满,无法加入。 张小严从来都是广撒网,重点培养的性格。于是向好几个工会发出了申请,一时半会没人反应。 想想也对,在这高速前进的世界,谁没事天天呆在电脑或者手机边上水呢。 任务很简单,以道嗔的实力,根本没多少难度。 就一个小毛贼,从谭家村偷了东西,跑到了施城。失主通过朋友关系联系上了他们工会。这种事情,他们本来是不想接的,但是那个失主的朋友,是工会里面一个前辈。该前辈热血心肠,对后辈像对待子弟一样。 这点小忙,自然要帮。 刚好群里一问,道嗔就在施城,就顺手接下了。 小贼刚在酒店住下不久,道嗔就从窗子跳了进去,小贼在他手里,连半回合都没走到,就给生擒了。 巫极有一个梦想,有朝一日,像超人一样,自由飞翔,拯救世界。 然而现实中,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屌丝。书没读几句,加上久病缠身,又无一技伴身,高不成低不就,快三十的人,无家无业,无妻无子。 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然而因为某次意外之后,他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出现一些脏东西,随着脏东西的排除,他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五感越来越灵敏,身体越来越强壮。就连纠缠了他二三十年的宿病,也慢慢消失。 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凭借着超过常人的身体素质,日子越过越好。但他并不满足于此,冥冥之中,他感觉到,就在普通人的中间,有一群异于常人的人,和他一样,却比他强大得多。 他要找到那些人,加入他们,从此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他梦想着有一天,真的能成为超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 他看到了,那群御剑飞天的仙人,带给他极大地冲击,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经过很长时间的打探调查,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分析,他终于弄清楚那天看到的那群仙人,是一个叫做“蛛神深渊”组织中的修炼者。 他要去加入蛛神深渊。 然而就这么去,恐怕连蛛神深渊的面也见不到,他需要一件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机会来了,他听说谭家村唐明皇家有一件宝物,是从石马得到的。当然,传闲话的人是嘲讽调侃的,把唐明皇当傻子。 巫极上了心。他是修炼者,能感觉到唐明皇手里那块青石中的东西,一眼就看出不是凡品。 于是,他趁夜偷走了。 唐明皇眼睛虽然眼瞎,本事还在,掐指一算,就算出了名堂。马上给教他算命本事的那位先生打了个电话,于是就有了道嗔施城擒贼的一幕。 道嗔拍了张照片发在公会群里,问道:“神算子前辈,小贼已经抓到啦。他到底偷了什么东西?连您老人家也惊动了。” 神算子很快回话:“感谢道嗔小友。本座凡间的小友丢的,应该是一块青石。” 道嗔:“青石” 他从巫极口袋里掏出青石。 他是四品修炼者,实力非同小可,马上感觉不对劲。这块石头里有东西,而且即将到了出世的时机。 难怪连神算子前辈也惊动了。 他取出手机,在公会群里问道:“神算子前辈,我现在传送给你吗?” 神算子:“不用了。本座现在不方便。如果道嗔小友不介意的话,再帮本座一个忙吧,本座改天送你点东西。” 道嗔:“不介意不介意,贫僧就在施城,离谭家村很近的。前辈给我个详细地址就行。” 他把青石收进褡裢。张小严和澈丹这时候才从正门进来。 巫极叫道:“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澈丹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压得他叽哩哇啦怪叫,澈丹道:“什么你的我的,你偷的就算你的了?要不要脸。” 巫极道:“我有大用的,等我过了这一关,我一定会十倍百倍补偿唐明皇老先生的。” 道嗔:“唐明皇老先生?” 张小严:“唐明皇?你从唐明皇那偷的?” 巫极点头。张小严问:“偷的什么?” 道嗔问道:“张施主,你认识唐明皇先生?” 张小严:“何止是认识,我爷爷和他还是生死之交呢。这家伙从唐明皇那偷了啥?” 道嗔取出青石,张小严惊呼:“石马?” 巫极和道嗔道:“你怎么知道?” 张小严接过石头,仔细感应,他今时不同往日,很明显能感觉到里面有一匹兔子高的马儿。估计有几天没吃草了,状态有点不对,蔫吧蔫吧的。 张小严道:“石马饿了几天吧,再不喂估计会饿坏。” 澈丹:“那去找草喂呀。” 于是澈丹抓着巫极,他们几个借着夜色来到郊外,张小严割了青草,学唐明皇的样子在青石上砸了一遍。然后就看到石马撒欢儿,吃的可欢乐了。 巫极看这架势,石马是要不回来了。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同类人,蛛神深渊是没希望了,说不定眼前这几个人是突破口呢,眼睛一亮。 道嗔会相面,瞟了他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在想啥子。拉着他到一边审问去了。 澈丹在青石上摸来摸去,石马扭头摆尾躲避,一人一马玩的很开心。 张小严无聊,取出手机,打开工会界面。叮,收到一条站内消息。 荆蛮永不言败同意你的申请,附带信息:你是荆蛮还是诸侯?工会群号码xxxxxxx,验证信息关乎你的选择,机会只有一次。 张小严:“”什么鬼东西。荆蛮是啥?诸侯又是啥? 他搜索公会群,点击加入,验证信息正是那一句:你是荆蛮还是诸侯? 群主是煞一笔么,群名字就叫做荆蛮永不言败,用脚想也知道验证信息是啥了吧。 刚写好准备点确定,张小严心里又开始纠结。 万一群主反着来呢?还是填诸侯吧。 但是,万一群主并没有反着来,他就是要让你纠结,多想呢? 啊啊啊啊啊啊———— 张小严抠脑袋,反正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加不上咱再搜其他的工会。 他打定主意,不改了,就填诸侯了。 叮,加入成功。 张小严一阵懵逼。这群主脑壳有包,真的反着来啊。 他却不知道,《梯玛神歌》这款游戏中有两个敌对阵营,一个是以虎族为主的各部落联盟,正是荆蛮;另一个则是人族国家联盟,称之为诸侯。 诸侯从自己残破的国家出发,前往泥洛阿巴,寻找新的出路,和荆蛮发生了旷日持久的战争。 荆蛮有句振奋人心的口号:荆蛮永不言败。相对应的,诸侯也喊出了口号,那就打到你哭。 荆蛮永不言败,那就打到你哭 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系统提示。 张小严翻了翻,人数不少嘛,一个说话的都没有,难道是个鬼群? 滴滴滴,群里传来消息,是群主发来的。 三生仙子:新来的,赶紧上线。来千丈原,今天在线的道友有点少,顶不住了。 张小严:(尴尬表情) 三生仙子:??? 张小严:我不会啊。 三生仙子:你不会加什么群? 张小严:对不起呀。 三生仙子:算了,你自己先玩着吧。等我们拿下千丈原再聊。 然后群里又恢复到鬼群模式。 张小严在仙网上搜了下,发现那款叫做《梯玛神歌》的游戏同时在线人数极高,火爆到不行。他试着下载,游戏对手机的要求很高,更重要的是他话费不够,从道嗔那借的灵石根本不够下载花费的。 梯玛神歌讲的是因为诸侯们对阿尼沁过度的开发,阿尼沁已经不适合居住,于是他们起航寻找新的家园,最终到达泥洛阿巴,和泥洛阿巴原住民一联盟荆蛮,为了地盘而发生旷日持久战争的故事。 道嗔已经把巫极收复,这趟没有忽悠到张小严,带回一个巫极,也好回去交差。 天空黑压压的,低沉压抑,隐隐有雷霆聚集,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 这阵势有点不对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5章 张师兄,你怎么只活了一半? 这阵仗的确不对。整个天空的乌云朝他们头顶汇聚,这一片尤其压抑沉闷。蜈蚣形状的电光在厚厚的云层里跳动。 道嗔脸色变得难看,从褡裢里取出石马,叫道:“这特么是劫雷啊,这家伙现在要出世?” 其实不用他说,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机死死锁定石马,那气机充满了毁灭感觉,似乎不破坏就不舒服。 青市里面,石马越来越活跃,出世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天空中雷电逐渐成型。 道嗔果断带着石马化作流光射了出去。石马出世,天劫降临,动静不可能小,离城区太近,很容易把凡人卷进来。 道嗔是四品修为,全力之下,速度何其之快。等到张小严他们赶过去时,天劫已经开始了。 本来,修炼到九品之前,是不需要渡劫的。届时,肉身及精神彻底更新完成,抛弃了“旧我”,成就了“新我”。天劫是天道在发出警告,再往前走将会很危险,甚至是生命的代价,是否往前走,你自己掂量掂量。等挨过这一劫,触到“真我”门槛,将得到大进步,大造化。实力会上升到一个新台阶。 但凡事总有例外。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世上的,为天地所嫉妒的,天生地养的奇物,就是上天重点关注的对象。 青石中诞生的石马,和神话传说中,天生石猴相似,这种生灵,不为天妒,谁被天嫉妒? 第一波天劫,只有几条细细的雷电,威力别说伤害到青石中的石马,就是劈到张小严身上,都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张小严有这个自信,自从掌握米粒级掌心雷之后,他的信心爆棚。 天劫这么弱?产说中不是这样的啊。 其实这第一波,相当于预告,告诉你天劫开始了。如果一上来就放大招,很多人都会栽。 果然,第二波开始,威力就大起来了。张小严估计,其威力只怕有第一波的两倍以上。 按照修炼界的经验,九品天劫数量从五波到十波不等。如果每一波的威力都是前一波的两倍以上,算最低数量的吴波,到最后其威力都会提升三十二倍。谁能顶得住? 石马肯定挺不住。 其实,他这种想法根本不对,谁会没有丝毫准备,完全靠肉身硬扛天劫?修炼者渡劫前,往往会准备很久,有了一定的把握才会引来天劫的。 再说,石马所渡天劫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度。这种天劫,完全看天劫老大的心情。如果赶上他心情好,象征性的劈一波,闹个动静听个响就过去了。如果倒霉刚好天劫老大不爽,那就完了,劫雷一茬接一茬,不死不休啊。 不知道石马的运气怎么样了。 第二波仍旧只有三道,却有茶杯粗细。其中一道雷电狠狠砸在青石上。电蛇飞舞,到处弹跳,青石上顿时被电腐蚀的坑坑洼洼,像长了麻子一样。 青石里面的石马可遭殃了,他不可躲,无法挡,只能硬挺。好在石皮过滤了一部分雷电,渗透进去的威力削弱了不小,仍旧可怕,将它电的浑身抽搐,皮毛焦黑,咴咴惨叫。 张小严能感应到石马的气息,也能看到石马的状态。 那家伙惨啊,浑身冒烟,都快熟了。 电熟的的石马能吃吗? 好吃吗? 张小严齿颊生津,口水哗哗的。 肚子饿了。 另外两道雷电停在空中,朝着青石方向动了动,又朝旁边摆动,仿佛在迷茫和纠结什么。 你们是劫雷啊喂,天劫也是有意识的吗? 话说你们在纠结什么?这里只有一匹“马”在渡劫,不劈它劈谁?你们搞清楚自己的岗位职责啊喂。 道嗔叫道:“往后退,退到足够安全的地方。总感觉这回的天劫很诡异,你们千万别被卷进去。” 不用他提醒,在看到劫雷东张西望,迟迟不落下的时候,张小严他们就大距离后退了。 卷入别人的天劫,可不是闹着玩的。相当于插手别人的天劫,会被直接拉入,和渡劫者一起渡劫的。而且天劫的威力会大幅提升,绝非简单一加一那么简单。也就是说石马和张小严组团渡劫的话,其威力至少在三品以上。这还是建立在石马是一品的基础上。 像这种历经千难万难诞生出来的奇物,往往受上天眷顾,一旦出世,不成四五品,那都对不起天劫大佬噼里啪啦一顿劈。这种事情在修炼界,算不得什么大新闻的。 因此修炼界有句老话,组团渡劫一时爽,身死道消火葬场。 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们不动还没事,一动,劫雷就像是两条蟒蛇般抬起头来,然后根本不需要蓄力,直接弹射过来了。 雷电,它在空中拐弯了。 会拐弯的雷电,完全不讲道理啊。好厉害呢,就问你怕不怕。 “啊啊啊啊啊”道嗔师徒,加上巫极屁颠屁颠四散而逃。 澈丹心善,发现张小严吓傻了,大叫:“张师兄,快跑啊。劫雷冲你过来了,会死的。” 天仙子直接喊了一句:“你挺住,我精神上支持你。”跑的比兔子还快,从他肩膀上飞走了。 不是张小严不跑,实在是跑不了啊。 速度再快,快的过电么?电是以光速传播的。 以他两条小短腿,跑不跑根本没差别啊。 而且那两道茶杯粗的雷电,奔他而来,直接给他来了个二雷轰顶。 首当其冲,张小严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在雷霆中直接化成了飞灰。 然后是脑袋—— 完了—— 死定了—— 张小严此时非常空明,仿佛得道高僧,无喜无悲,无惧无恨。古井无波,情绪稳定 说得好听,其实和吓傻了没啥两样。反正不知道害怕了。 既然已经卷进来了,逃也逃不掉,那就坦然面对吧。 然而,就这么死掉,实在冤呢。 雷霆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他轰爆。和青石表面一样,他身体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坑洼,大片皮肤c肌肉坏死,血肉一片模糊。看这架势,劫雷不会一下子要他的命,而是要从细胞上来彻底毁灭他。 痛,剧痛。 这种疼痛是完全深入到神经深处的,要不是他脑袋始终处于清明状态,或者说是麻木状态,他几乎要被这股剧痛给痛死过去。 太狠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 天劫大佬居然要这么折磨他? 难道是恼怒他卷入石马的天劫中么? 不对,张小严根本没有插手,他完全是无妄之灾啊。 难道是挑软柿子捏? 不对,肯定不对。 张小严绝对不会承认在场众人中,他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意识驱使他盘膝而坐,双手叠放于丹田。瞬间进入观想和呼吸状态。 正是“扎刷子心经”。 他不知道为啥,下意识便这么做了。 手上没有虚拟动作,观想的画面却是扎刷子的场景。血气顺着特殊脉络运转,扎刷子心经居然真的运转起来了。血气所过之处,坏死的细胞c组织纷纷得到修复。 张小严又学到了,原来仅仅运转呼吸和观想法门,也能修炼呢。 扎刷子的动作,真的是多余的啊。 张小严并没高兴起来,血气修复的速度,完全赶不上雷霆破坏的速度,量级差太大了。最多稍稍减缓一下毁灭的速度,却根本改变不了毁灭的结局。 他的脑袋已经消失一般,露出其中豆腐脑一样的脑髓。 半边身子已经彻底消失,血流了一地,肉泥堆了一地。 最奇葩的是,那些肉泥,居然散发着阵阵肉香,引人垂涎欲滴。 天仙子没心没肺吞了口口水,望着张小严被电熟的肉体,双眼放光。 巫极极其无语,心道:“渡劫的正主倒没怎么,被劫雷误伤的家伙,就快要身死道消了。这运气是背到何种程度。” 澈丹惊叫:“师傅,你快救救张师兄啊。这样下去,他死定了。” 道嗔心道:“你以为我不想救?我一出手,就是插手天劫,到时候威力更强,我和张施主两个都得死。”他倒是想打散劫雷,他没那个能耐啊。 由此可见,渡劫时,找一个可靠的护道者多么重要。 他着了急,在工会群里求救,附近根本没有大前辈,远水救不了近火。 “只能靠张施主自己扛过去了。”道嗔说道。 其实他这话说的相当违心,因为就在这会儿的功夫,张小严身体已经消失了打扮,到现在只剩下半颗脑袋c半边肩膀和一节手臂肉桩了。 半边脸上血肉模糊,却没有任何惊呼失措,多这样了,张小严还能嘶声说话:“啊啊啊,我要死了。各位再见。” 剩下的身体在劫雷中消失,化成了电熟的烤肉。 张小严走的很安详。 天仙子忽然冲了出去。道嗔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喝道:“别过去,天劫还没结束呢。” 天仙子:“”本公主不是去救那家伙。悟道石,我的悟道石啊,本公主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然而,天劫的确还没消失。 按道理说,渡劫者身死道消,天劫的任务就完成了,马上会消失不见。 但现在,雷电并没消失,不过威能已经小很多了。 被雷电劈进地底的青石上面裂纹丛生,就像是敲破了的鸡蛋壳,再也保不住里面的东西。终于,咔嚓一声,流光溢彩的光团钻了出来。 最后一波雷电疯狂的劈在光团上,然后能量耗尽,劫云消散。 巫极盯着光团,很是眼热,但他很明智的没有任何动作。 天仙子首先冲到张小严消失的地方,扒开熟肉,在里面有一只莲灯,上面有两枚灯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我的,我的,这东西是我的。”天仙子伸手抓去。 “等等,再等等。” 狂暴的能量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好似方圆数十里的灵气都吸引过来了。以绿色的莲台灯为中心,汹涌汇聚,并化成一个小型龙卷风,将莲台灯笼罩在其中。 天仙子很失望,她和悟道石再次失之交臂。悟道石已经彻底和莲台灯融合了,成为一枚灯芯,其上摇曳着雷电之焰。 莲台灯除了主芯的柔和之外,还有一股霸气和毁灭的气息。 第二枚灯焰,那是融合了劫雷之焰的灯焰,散发出毁灭的气息,实属正常。 龙卷风持续了很久,等到一切风平浪静,现出里面的情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张施主你死而复生,莫非是在闹鬼?贫僧有佛祖加持,不怕鬼的。”道嗔宣了声佛号。 澈丹:“张师兄,你又活了啊,真好。不对,你的腰呢?你的腿呢?你怎么只活了一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6章 半人马?啊呸,多了个马头 张小严也很绝望啊,他以为死定了,但冥冥中保留了一点灵识不灭,接着庞大的能量从附近涌来。在那股庞大的能量作用下,他重塑了身体,活了下来。 但是,那股能量根本不足以将他身体全部重塑,于是就卡在了中间,上不上下不下。他无法调动那么庞大的能量,这可怎么办,以后成残疾人了? 不过修炼界断肢重生的技术很多,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暂时,还是保持高位截瘫状态吧。 一道光窜了过来,是一匹一尺多高的青马。它在张小严身上顶过来顶过去,神态很是亲昵。张小严和它一起渡过他的降生天劫,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气息,石马是把他当成亲人了。 张小严只有半截身体,着不住他一阵擂,直接被顶成木桩,咕噜噜滚了好几圈。石马因为他在和自己玩耍,来了兴趣,屁颠屁颠跑上去,用头顶着张小严翻来翻去。 张小严的力量根本没它大啊。 石马玩的很开心。 天仙子大叫:“我也要玩,我也要玩。”她装成一节木头,往石马面前一躺,“来顶一我呀,来顶一我呀。” 石马喷了个响鼻,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屁颠屁颠朝张小严去了。 天仙子被无视了,心里很不爽,道:“有什么了不起。巫极,过来,我们两玩。你装成石马,用头顶一我。” 巫极:“”他不敢不从,天仙子可是一只大妖怪,惹她生气的话,会被吃掉的。这是澈丹给他的忠告。 于是很屈辱的四体着地,用头去拨动天仙子。 天仙子玩的很嗨。 一道遁光从天边而来,在附近降落下来。 来人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仙子。身高c腿长c肤白c貌美,所有女生羡慕的元素,在她身上全都能找到。 道嗔迎上前去,道:“金骊仙子,您怎么来了?” “道嗔小友,你不是在群里面讲,有位小友卷入了奇物的降生天劫中么?我有事正好路过,过来看看。”金骊仙子道,“天劫结束了?那位小友怎么样了?” 道嗔指了指被石马折磨的想死的张小严,将过程讲了一遍,金骊仙子咦了一声,却没说什么,反而盯着张小严和石马,眼睛冒绿光,好似看到了非常好玩的玩具。 “道嗔小友,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张小友不是只剩半截身体吗,行动应该很不方便,用我这个法子,可以完美解决。就是不晓得张小友愿不愿意。” “愿意,我愿意,只要能恢复行动能力,做什么我都愿意。”张小友一直关注这边动静,他缺了下半身,被石马一通顶,根本没法反抗。 金骊仙子就等张小严这句话,光芒闪烁,就出现在张小友身边,然后单手提起他的上半截身体。另一只手凭空一抓,就把石马摄入手中。 石马咴咴大叫,拼命挣扎,哪里挣扎的掉。 不清楚金骊仙子施了什么法术,石马变大了一些,然后她将张小严得身体往石马脖子上一放。再调整调整石马身躯和张小严上半身的比例。 张小严大骇,仙子说的方法,莫非是把我的身体安在石马脖子上? 不要啊。我不要马的身体啊。 他表示强烈的抗议,金骊仙子根本不理。 石马也表示强烈的抗议,金骊仙子直接当空气。 然后,他开始施法了,张小严感觉身体和马躯融合在一起了。那感觉好奇妙,他很清楚感觉到自己有四条腿,小尾巴坚强的摆动。 只是,有另一个意识,在和他争夺马躯的控制权限,他一时半会争不过。 明明他想往前,马躯偏偏向后。 他要站着,马躯偏偏躺着。 两个意识争夺身躯控制权,对于张小严而言,根本没任何用处嘛,他可是马上要回去上班的人。就这副身躯回去,还不的把人吓死。 不过针对这种情况,金骊仙子也有应对之法。一个小小的幻术结界就搞定了,对于普通人而言,他根本没任何变化。至于石马的意识和他抢夺身体控制权,金骊仙子给他教了一个封魂术,可以短时间将石马的意识封印起来,这样它就不会出来捣乱了。 于是,新型的半人马,诞生了。 张小严取出手机,让天仙子帮忙拍照,美滋滋的欣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多了个马头,看起来好怪。 道嗔问道:“仙子,你不是还有事儿么?” 金骊仙子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事儿?” 道嗔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仙子,你几天前出门的?” “出什么门?咦,我好想有什么事情要办的?对了,我记在小本本上了。”她在怀里掏呀掏,却怎么也掏不出来。 “奇怪,我明明带在身上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道嗔泪流满面,果然如此啊。金骊仙子的健忘症又犯了。 金骊仙子是妖修,是什么妖怪成精的呢?说起来大家肯定不信,是一只锦鲤成精。她在成精前,生活在圣灵寺佛前的池塘里,青灯古佛下,僧众天天敲木鱼诵经书,加上寺里浓的化不开的香火愿力,于是,她成精了。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作为成精了的鱼妖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短的记忆,要不然怎么修炼?金骊仙子的记忆,有三天呢! 这是很了不起的突破了。 他就凭借着这三天的记忆,一路修炼到了现在,成为一个八品的大前辈。 金骊仙子还有个性格,那就是暴怒状态下的性格。在暴怒状态下,她的记忆力相当之好,就算是她还没成精前的点点滴滴,都能记忆起来。 这是个很恐怖的能力,她一旦忘记的东西太多,又没来得及记在小本本上,她就会很生气,当然,是对自己奇差无比记忆的愤怒,于是,暴怒的金骊仙子,出现了。 澈丹明显也是知道金骊仙子个性的,给张小严发短信介绍,不敢明说啊,八品前辈啊,多么恐怖,多么遥远的境界距离啊。 张小严小心翼翼的问:“金骊仙子,您还记得我吧?” “张小友说笑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么咱们就此告辞。我总觉得还有事要做。”金骊仙子笑道。 张小严短信澈丹: 澈丹: 张小严: 张小严:“金骊仙子请留步,我这副样子,怎样才能恢复?请金骊仙子赐教。” 金骊仙子:“从你之前置之死地而后生来看,要想恢复你的肉身,唯有庞大的能量。然而你现在才二品,庞大的能量会让你爆体而亡,所以,急不得,只能慢慢积累能量,慢慢恢复。” 张小严:“那要到什么什么时候?总是这样当半人马也不是事儿啊。” 金骊仙子:“以我估计,最少要六品巅峰,你的肉身才能彻底恢复。” 六品 好坑啊,假如我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达到六品,难道我一直以这个鬼样子生活? 万一,他终生没达到六品,难道一辈子这个样子?他还没找女朋友,还没结婚啊,下半生的幸福生活要怎么办? 他问金骊仙子有没有其他办法。金骊仙子告诉他,办法也不是没有,相比起来,还是石马代步,要靠谱的多。 比如说寻找只有下半身的人,这样就可以互补,凑成一个完整体。 再不然做一个假肢,当然,假肢肯定不像石马这样可以控制自如。 再不然找个妖宠驮着。妖宠还不如石马呢,好歹石马是奇物,还是现成的。 张小严认命了。 他留下金骊仙子的联系方式。金骊仙子也很热心,当然,三天之后还能不能记得他,难说的很。 道嗔很有经验,把渡劫之地恢复原状,然后回去睡觉。 半人半马之身根本没法睡觉,张小严索性开始刷手机。 荆蛮永不言败群很热闹,群主三生仙子接连私信他三条信息。 请接仙网通讯,请接仙网通讯,请接仙网通讯。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他从头到尾刷了一下,除了一开始几条是注意力放在他这个新成员身上外,其余全都是关于梯玛神歌这款游戏的。 他冒了个泡:各位前辈,大家好。 背着书包去上吊(俊儒生):新道友终于冒泡了,一品修为? 北冥有愚(张小严):是的,我刚接触修炼呢。 这位前辈是有多痛恨读书啊?可是,俊儒生前辈,你的备注暴露你的身份了啦。 背着书包去上吊(凤羽公子):修为有点低呢。 灭凤岛大岛主:修为有点低呢。 惊凤岛二岛主:修为有点低。 惊凤岛三岛主:修为有点。 惊凤岛四岛主:修为。 惊凤岛五岛主:修。 北冥有愚(张小严): 我刚接触修炼啊,修为低真是对不住大家了。有必要这样排着队扎我的心么? 三生仙子:惊凤道友,你开八臂罗汉,用四个小号水群很不道德啊。 还有这种操作?张小严大开眼界。 黑暗的房间里,灭凤岛岛主双手如飞,幻化出一片残影,飞快的在电脑上点击。在他身后,是一个八臂罗汉金身法相,八只手上下飞舞,分别在四台电脑上打字,罗汉龇牙咧嘴,用全部生命提升ap。 画面太美,想想都带感。话说,八臂罗汉真是网络写手的福音呢。 姜家大小姐:灭风前辈,你这么说,很不给新道友面子呢!你应该这样说,新道友好粉嫩啊,就跟刚剥出来的鸡蛋一样粉嫩。 姜家二小姐:就是。 姜家三小姐:就是。 姜家四小姐:笨蛋灭风前辈,大姐说得对。 姜家三小姐:注意队形。 蒋家四小姐:对不起三姐。就是。 姜家三小姐:队形早乱了啦。 张小严:“” 这些姜家小姐,也是开小号水群的么?这公会群怎么看着很不靠谱啊。 三生仙子:姜家姐妹,别闹了。新来的,怎么搞的,咋一直联系不上。 北冥有愚(张小严):晚上有点事情,刚忙完回来。 三生仙子:我不是说了嘛,等我们占领了千丈原,就联系你。你真的没玩过《梯玛神歌》? 北冥有愚(张小严):没有啊。说实话,我刚接触修炼不久的。】 三生仙子:哦,这样啊。咱们仙网聊,你注意同意下我的申请。 北冥有愚(张小严):好的。 背着书包去上吊(凤羽公子): 霹雳神拳: 无敌棍王: 北冥有愚(张小严):???? 还是背着书包去上吊(俊儒生)比较热心,发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灵石够么? 北冥有愚(张小严): 什么情况,群里的前辈怎么了?好像同意了三生仙子的仙网聊天,会出现什么不好事情的样子。 难道三生仙子是个恐龙?不对啊,修炼能让人改头换面,就算再丑的人,修炼也能让他变得耐看许多。修炼界中多俊男俊女,就是这个道理,还从来没听说修炼世界,有哪个丑的无法见人的。 那是什么情况? 张小严同意了三生仙子的会面邀请。 然后,整个手机就笼罩在一层淡蓝色个光罩中,一个漂亮的仙子头颅,从手机里挤了出来。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从手机里面挤出来,像挤奶油一样。然而才挤出来一点点,刚刚露出一张面皮,画面卡住了。 它特么卡住了啊。 你能想象这种画面么,在黑暗的房间里,路灯灯光惨淡渗人,然后手机里钻出一张脸来,发出幽蓝色的光亮,那足以把人的心脏病给吓出来的。 张小严现在心脏可大了,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没什么可以让他觉得奇怪的了。 要说奇怪,他现在的状态就很奇怪。 “我去,你到底是有多穷,话费是有多少,我脸都没过去,就给你整停机了。”手机中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是三生仙子的声音。“嗯,二品修为,还算不错。人族?不对,半人马?啊呸,怎么多了个马头。难道是杂交新品种?” 三生仙子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连带着她的脸皮彻底消失不见。 张小严:“” 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7章 本仙子家里有矿 没过多久,三生仙子重新发来会面申请,张小严同意后,三生仙子就从儿童手机里爬了出来。 三生仙子比金骊仙子腿还要长,简直就是个腿精啊。高挑的身材,标致的容颜,齐腰的长发,标准的黑长直啊。 她打量着周围环境,天仙子睡眼惺忪,睁开眼看热闹,三生仙子在她头上一拍,天仙子便晕过去了。 三生仙子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道:“咱们现在开始面试吧!” “面试?面什么试?”张小严有点懵,现在可是后半夜啊,不好好睡觉,大半夜面什么试? “当然是加入我们工会的面试啊!” 张小严:“我不是已经加入公会群了么,还要面试吗?再说了,加入群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 三生仙子:“很有必要。好了,别墨迹,开始了。”她掏出手机,照着念,“张小严,人类修炼者,二十三岁入门,二品修为。呃,你这入门也太晚了,你修炼了多久?” 张小严道:“严格算起来,应该有半个月了吧。” 三生仙子:“”我见多识广,你别骗我啊,半个月就修炼到了二品? 三生仙子很无语。 张小严重新扫描了一下自己,让她看了信息,她这才半信半疑的认了。 是最近的修炼界世道变化太快了,我跟不上时代了么?我修炼了二十几年,才刚刚达到六品境界,这家伙难道是天才? 三生仙子问了很多问题,范围很广,家庭状况c人生经历,信用度及犯罪记录,无所不包。以她的能力,这些信息很容易就可以查到,他作为工会会长c群主,有责任有义务对成员知根知底。万一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组织,她会很苦恼的。 张小严前半生平平淡淡,生活像白开水,没什么波澜,三生仙子一查便知。 确认一番,三生仙子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是人族,那你这变异半人马状态,是怎么回事?当然,如果涉及隐私,你也可以不回答。” 其实这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他将前因后果仔细讲了一遍,三生仙子无语的盯着他。 一品就被天劫盯上了?这家伙是妖孽吗? 既然在天劫中活下来了,又进阶二品,足够说明他的气运很是很大的。大气运的同伴,对她“梯玛神歌”计划,有不少的加成作用。 “那么,恭喜你,正式加入我们。” 张小严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吗?” “我们工会,没有必须完成的固定任务的。平时你多上‘梯玛神歌’游戏,刷刷经验,提升下进度。等大型阵营战的时候,响应号召,参加战争就可以了。”三生仙子解释道。 “荆蛮永不言败”是货真价实的游戏工会。 张小严正式确认了这点。加入游戏工会,不晓得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三生仙子丢给他一部手机,是真正的仙网手机。款式新颖,配置先进,跟澈丹的儿童手机比,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这是最新款的仙网手机,游戏已经安装好了,灵石费用也足够一年之用。” “”张小严无语。土豪的世界,真是难以想象啊。为了玩好游戏,随便就给新人配置手机,充足费用,这投入有点大啊。 三生仙子:“你先用着。等以后再游戏里有了成绩,也可以凭成绩来找本仙子兑现灵石。” 张小严:“”仙子你是富二代还是权二代,家里的灵石多的用不完么? 三生仙子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道:“本仙子家里有灵石矿——” 家里有灵石矿—— 有灵石矿—— 灵石矿—— 矿—— 惹不起,惹不起。土豪仙子,咱们做朋友吧! 再不然,咱报名去你家仓库当清洁工也好啊! 仙子你家缺清洁工不? 三生仙子没给他套近乎的机会,顺着仙网信号爬回家去了。她没忘记回头通知张小严:三个月后,诸侯正式进军塔斯达温,张小严,你努力哈! 塔斯达温在哪儿?进军塔斯达温干啥? 被她这一提醒,张小严突然有了要交作业的感觉。 看来,手机不是那么好拿的,灵石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回电站,早点进游戏看看吧。三生仙子肯定不是散财童子,她绝对有自己的目的。 折腾了大半夜,身心俱疲,张小严很快睡过去了。 腥风扑面,让人作呕。密密麻麻的长蛇潮水一般涌来,光是吞吐蛇信的嘶嘶声,就让人头皮发麻。 在那浪潮的顶端,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影。 那人影是个驼背,佝偻的相当严重,几乎成九十度夹角了。 驼背并没影响他挺胸抬头的气质。当然,胸是挺不起来了,头倒是可以抬起来,于是,脖子和身体就形成了接近九十度的夹角。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身材还是很标准的,至少有两个九十度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偷袭张小严,从他手里夺走爷爷烟袋的驱蛇人。 驱蛇人名叫袁师喜,八十多岁,已经二品了呢,好厉害的呢。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这辈子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他有个梦想,他这辈子一定要把那个男人留下的手段,全部破坏掉,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么,他这么大岁数了,破坏掉几个了呢? 现实很残忍。 他一个都没破坏掉。 袁师喜很惆怅。 于是袁师喜稍微调整了下目标,既然拿那个男人没法,那破坏他孙子的修炼,他总没法阻止了吧。那个男人已经死掉八年了,总不会从地下爬起来干他吧。 张小严就这样躺枪了。 也不知道爷爷怎么得罪他了。 袁师喜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他在施城学习的消息,紧追慢追,今晚才赶到。 不是他不努力赶路,实在是有个袁家后辈,死盯着不放。那是个一根经的后辈,死活要把他带回族地关起来,那个后辈是他这一系的后人,他又不能下死手,于是兜兜转转,时间就给耽误了。 石马的天劫,他老早就发现了。他修为不高,眼界却不小,一看就知道是奇物出世的天劫,他心动了。 奇物出世,会引起修炼界许多人的注意,得到奇物,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的。 然而等他摆脱后辈,赶到地方时,天劫早就结束。 现场留下的气息很杂,有奇物的气息,有天劫的气息,有杂乱的人族修炼者的气息,他甚至在混乱的气息中,感应到了一只妖精的气息。 他的感觉很灵敏,否则也不会在当年那一桩惨案中,顺利脱身,成为唯一一个幸存者了。 他记得张小严的气息,将其锁定,追踪过去。 施城是人类大城,他自然不敢明目张胆驱蛇进入。谁知道有没有大前辈在此红尘历练。还是低调些好,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半个小时后,石马渡劫处,一个娇小的身影自黑暗中现行而出。她对石马的气息没丝毫兴趣,锁定了袁师喜的气息后,就朝城里面追去。 张小严这一觉睡得很爽,整个人仿佛焕发了新生一样。 早上正是修炼的大好时候。 他爱修炼,他喜欢修炼带给他的痛苦,以及痛苦后的快感。 他结束了晨练,洗了个澡,叫上道嗔师徒出门吃早点。中午就要分别,最后再好好请他们吃一顿。 对于吃,道嗔是绝不会拒绝的,从他的体型就看得出来。有他和天仙子两个,老板根本不需要做别人的生意。这还是张小严特意叮嘱天仙子,不能暴露她饕餮一般巨胃王实力的前提下。 所有人都看呆了,老板呆呆道:“没问题么,要不要打120叫救护车。” 张小严庐山瀑布汗:“不用不用,我们都是大胃王呢,可能吃了。” 只见道嗔往嘴里塞包子,没见他咀嚼,双手上下,一片残影。澈丹也不遑多让,他们知道,手快有手慢无,有天仙子在,不快点根本没得吃。 道嗔含含糊糊道:“张施主,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没有啊。我就一安顺良民,连架都没打过,怎么会惹别人。怎么了?”张小严疑惑道。 “有人在暗中盯着你,很有友好。” 张小严:“在哪儿?我怎么没感觉到。” 道嗔:“离得比较远,修为在二品左右。没事,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就是一个小角色。” 张小严:“”二品对大师你而言是小角色,对我来说,很厉害的好不好。我也是二品,当面说二品是小角色,虽然是事实,我也会很难受的好不好。 道嗔:“贫僧帮你顺手解决了。” 张小严:“” 躲在暗处观察的袁师喜感觉到一股威压,顺着他的目光传递过来。那威压犹如一座大楼,从天而降,仿佛要把他镇压在下面。 他面对这股威压,根本没法反抗。那是境界的差距,他有种感觉,只要他轻举妄动,那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碾死。 他脸白如纸,汗如雨下。 张小严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幸好没有有什么动作,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感应到了那个袁家后辈的气息,运转秘法,将气息收敛,然后隐入黑暗,快速遁去。 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一个娇小的人影皱了皱眉。 就在刚才,她又失去了那个叛徒的踪迹,连气息也感应不到了。 掩盖气息的秘法,就是异端。 每次一到关键时候,那个叛徒就把气息遮掩,超麻烦的。 算了,追了这么久,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她走到包子铺,准备买几个包子。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世俗的早点了,看旁边那几个人,面前堆积如山的包子,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她开始流口水了。 老板:“对不起,今天的早点已经卖完了。明天请早吧。” “”不是还有好几蒸笼的包子么,老板你是不是看我长的小,欺负我不卖给我。 “老板,我有钱的。”娇小少女伸出手来,递上一张百元大钞。 老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8章 爷爷的烟杆是法器? 最终,张小严分了三个包子给娇小少女,她要了一碗豆浆,斯斯文文的吃着。 天仙子眼冒绿光盯着娇小少女面前的包子,她的包子早就狼吞虎咽消灭干净了。道嗔面前倒是还有不少,胖和尚给她的感觉很危险,她不敢上手去抢。 她也不敢抢张小严的,这家伙现在发达了,不仅修为到了二品,超过了她,而且身上有一股天劫的威严,让她害怕。 这让她很惆怅啊,以前只能当她玩具的家伙,现在居然爬到她头顶上去了。 不行,她天仙子公主也要努力了,不能让这家伙嘚瑟。 但是,好饿啊,没吃饱呢。 娇小少女犹豫地递了个包子给她,天仙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往嘴巴一塞,咕嘟,没了。 她特么嚼都没嚼,直接就吞进去了啊。 天仙子继续盯着娇小少女的盘子。 张小严道:“你别管她。她是吃不饱的。” 娇小少女低下头,加快了速度,几下就消灭了。然后抹抹嘴巴,道:“我把钱给你吧,多少钱?” 张小严道:“一顿早点而已,不用了,我请你。” 娇小少女也不客气,道:“那谢谢你了。我叫袁媛,加个手机吧,过年我给你发红包。” 张小严:“”这姑娘思维跳跃好大,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 有漂亮姑娘留联系方式,张小严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不是注孤生的类型。 袁媛道:“咱们就此别过,我还有事,几位慢用。” “这位袁姑娘不简单啦,应该还没到三十岁,已经三品顶峰,马上要晋级四品了。”道嗔说道。 “这么厉害?看起来就像是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啊,修炼界的仙子,都显嫩的吗?”张小严道。 道嗔:“”张施主,你的关注点,与众不同啊。 她刚才的身法,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清风明月万里行”,那是银河袁氏的不传之秘,这位姑娘姓袁,难道是银河袁氏的族人? 银河袁氏很少在地球露面,偶尔有那么几个,也是在地球留下来的分家。 这位袁媛姑娘,是宗家的?还是分家的? 道嗔看不出来,但他知道这是个机会。 袁家这种超级大家族,在他们金刚寺这种不入流的宗门眼中,那是巨无霸一样的存在。如果能搭上这条线,对金刚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他本质上还是有进取心的好高僧,为金刚寺的发展,他也是操碎了心的。 于是,早点也没胃口吃了,留了几个包点当零食,其余的全部给天仙子一口吞了。 张小严也好奇,于是一行人行色匆匆,朝袁媛消失的地方追去。 “清风明月万里行”果然不同凡响,金刚寺的修行讲究个稳重,讲究不动如山,身法上就逊色了不少。张小严更是不知道身法为何物。 于是,他们东转西转,很容易就跟丢了袁媛的踪影。 好在道嗔有特殊的法门,只要他静下来推演,总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他们发现,袁媛好像也没有特定的方向,在城里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好在她似乎也有秘法,每次失去头绪的时候,很快就能找准方向。 时间距离中午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张小严不得不和道嗔他们分道扬镳。 将要到达发车地点,张小严被人拦住了去路。 正是那个驼背老人袁师喜。 张小严看到这个人就满肚子是火,那天在老家,他差点被毒蛇埋了,爷爷的烟杆也是被这家伙抢走了。 对于此人,张小严没半点好印象。 驼背老人袁师喜自带效果,整个人好像笼罩在漆黑如墨的黑暗当中。当然,在普通人眼中,袁师喜就是一个颤颤巍巍的驼背老人,一阵风都能吹倒的那种。 张小严道:“你今天还有毒蛇群吗?没有的话小心我揍你。”他现在可是二品修炼者,就算有毒蛇群,他也不怕。他可是修炼了《基础佛刀》的男人呢,虽然他并没有刀。 更何况,耳朵里还有雷法呢。 身上有雷,胆子就壮了许多。 论打架,他从来没输过,因为他根本没打过架。 “张安能的孙子,你去死吧,我要把你废了。”袁师喜嘶哑着声音喊道,声音充满了怨毒。 张小严:“”这家伙对我爷爷好大的怨气啊,爷爷怎么着你了?你有本事去找他啊。当然,是去地下找他。 袁师喜抽出一件兵器,朝张小严头上敲了下来。 张小严瞧着眼熟。 没错,正是那根爷爷的烟杆。 来得好。 张小严闪了下,躲过烟袋锅子,一把攥住烟袋,右手跟着印了上去。袁师喜的力量很大,二品修为呢,不大不行。但张小严觉得还行,抓得住。 袁师喜:“” 真是哔了狗了,哪有一上来就放大招的。 在张小严的右手上,好几条电蛇,在他手心里跳舞,噼里啪啦,声势相当之壮。他修炼的是偏黑暗系的功法,雷法和圣光系法术是他们这一系的克星。 他往后夺,张小严左手犹如精钢浇筑,根本夺不过来。 张小严没有打架的经验,他倒是有一套《基础佛刀》刀法,可是没有刀在手,施展不出来。再说了,就算有刀,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拿刀砍老人,绝壁会闹成众怒。 这就是为啥不能让普通人知道修炼者存在的原因了。 也是他们两个没有什么斗法经验。真正的修炼者斗法,要么搭建结界,遮挡起来;要么选择荒无人烟的地方。 像他们这样,当着凡人面斗法的,一旦被修炼者联盟委员会知道了,绝对是大麻烦。 张小严总共就两种手段,佛刀不能用,那就只能用雷法了,总不能和一个老人当着路人面,怼王八拳吧。 张小严摸清了驼背老人的底细,既然你怕雷法,那我就偏偏要电你一下,就问你松不松手。于是右手朝他面门捣了过去。 你不放手,那就等着被电。 袁师喜的确舍不得放手,这根烟杆是张安能留下的,那家伙虽然该杀千刀,但是留下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本来嘛,烟杆丢了也就丢了,前几天他就准备丢来着。但对方是张安能的孙子啊,烟杆本来就是那家伙留给他孙子的,现在放手,那就是便宜了这小王八蛋。 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所以他不松手,拉着张小严往后退。 那速度快的,哪像是一个驼背的老人。 他们这边一开始打架,旁边立刻就围了一群吃瓜群众。有人掏出手机拍视频,准备传到网上,连题目都想好了。 凶恶青年当街抢驼背老人烟杆,老人连连退让,凶手步步紧逼 眼看周围人群越聚越多,张小严知道要遭。包裹雷法的拳头要是砸上去,估计今天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看见好几个壮汉恶狠狠的盯着他,跃跃欲试,准备上来帮忙。 不用说,帮忙的对象肯定是驼背老头,他肯定是遭打的对象。 他瞧见远方一道人影飞快接近,眼睛一亮。两只手握着烟杆,雷霆顺着烟杆朝驼背老人冲了过去。 老人也是心急如焚,他也感应到了那个后辈,一疏忽,雷霆击在他的手上,下意识松手,烟杆落在张小严手中。 然后,张小严转身就跑。 道嗔师徒也到了。 有了他们几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善后,他可以高枕无忧的撤退了。 至于怎么善后,他很好奇,但现在不是时候。 天仙子从他肩膀上露出头来,道:“用不着跑啦,姓袁的丫头,已经布下结界,围观群众已经下意识删除了照片和视频。我估计,他们连这段记忆,都要被封印住,记不起刚才的任何事情。” 张小严呼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要不然明天我就出名了,非上头条不可。” 天仙子:“这根烟干,我怎么感觉那么熟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的样子。” 张小严扬了扬烟杆:“你是说它?他是我爷爷生前专属的抽烟工具。” 天仙子:“想不起来了,算了。你爷爷也是修炼者吗?” “怎么这么问?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张小严问道。 “这根烟杆上面有淡淡的灵力波动,是一件法器。”天仙子道。 “法器?你说这根烟杆是法器?”张小严来了兴趣。“是不是刚那老头留在上面的法力残留?” “笨,法器释放的灵力和施法残留的法力,本公主还是分得清的。这根烟杆肯定是法器。” “好吧。我正好没有趁手的法器,虽然不是刀类法器,烟杆轻重趁手,用来练佛刀应该不错。”反正他之前练习佛刀,用的也是树枝。 “随你了。”天仙子道。总觉得他修炼的画风越走越歪。多个脑袋的半人马,挥舞烟杆施展佛刀刀法,应该蛮有画面感的。 她等不及想看这充满羞耻感的一幕了。 回电站是一个漫长的旅途,张小严让天仙子到了叫他,就打开仙网,点开“梯玛神歌”游戏,登陆进去。 一阵白光笼罩他全身,然后,他的意识就被白光拉扯进去,进入一个空荡荡的空间里面。 柔和的女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 欢迎光临“梯玛神歌”世界,祝您游戏愉快。 和世俗网络游戏不一样的是,这是完全真实的体验。因为,进入游戏的,是玩家的意识体。在游戏里面所经历的一切,包括死亡,都会真真切切作用在意识体身上。一旦意识回归,这些感觉,完全由本体所承受。 这就是真实的游戏“梯玛神歌”。 其他都还好,最让张小严抓狂的是,他出现在游戏里面的,居然是多了个马头的半人马形态啊。 难道,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半人马形态? 明明成这副鬼样子还没有一天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9章 坑爹的新手村村长 游戏并没有数字化,他一进新手村,就是二品修为。就连佛刀刀法c米粒级掌心雷,也和他的本体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在这个游戏里面,所呈现的一切,就是他的本体。 连烟杆也给他意识投影进来了。 烟杆有意识么? 不知道,反正他带进来了。 而且据新手指引小妹介绍,在游戏里面死亡的话,意识会直接回归本体。作为惩罚,本体会虚弱一阵子。 只要不是真正的死亡,虚弱一阵子并不可怕。 这个游戏勾起了张小严的兴趣。 他之前抽时间做了不少的功课,知道梯玛神歌世界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世界,整个世界有三块大陆。 分别是诸侯的大本营阿尼沁,荆蛮苦心经营了上万年的尼洛阿巴,以及北方常年冰雪覆盖的极冰北原。 三块大陆占据星球很小的部分,如果非要类比的话,这个世界,足足有地球十倍大小。 从阿尼沁走到尼洛阿巴,估计穷尽普通人一生,也无法完成。 任何游戏,都少不了新手村。 在这里,你可以学到游戏世界的知识,可以学习新手技能,可以熟悉各种操作。 至少,凡俗游戏是这样的。 梯玛神歌很显然不是这样的。 在这里,它只是你出生的地方。 你所要做的,就是去探索这个世界。 一旦你发现新地图,可以做下标记,下次上线,就可以在这个地方出现。 当然了,你最好别在怪物窝里面定位,否则下次一上来,我靠,一堆怪物把你围着,你直接就洗白了。白白浪费一次上线机会。 新手村在一个山谷里面,用地球人的审美观念来看,鸟语花香,清风林泉,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村子不大,差不多就一个足球场的大小,密密麻麻挤了几百个人。 这些人真是千奇百怪啊,有兽头人身的,有长着翅膀的,有全身是手的,还有脑袋上长满了眼睛的,连石头人都有。 这些“人”是玩家?还是游戏角色? “是玩家。”旁边的新手村长好像听到了他心声似的,介绍道。 这个村子就他一个梯玛神歌原住民。接着他拿出一个铁皮喇叭,凑到嘴上,啊啊啊试了几声音,嘈杂的广场上,慢慢安静下来。 “欢迎各位修炼者来到梯玛神歌。这是一万一千八百七十二号新手村,我是村长。首先给大家一个忠告,新手村是你初次进入游戏的地方,但是,不是安全区,这点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在新手村,也并不安全,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当然,一切黄赌毒,都是我们打击的对象,除了新手村我就管不了了。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村子只有我一个原住民,如果有谁不信邪,你们可以可以破下我的规矩试试。不客气的说,像各位这种货色,我一个人可以打一个军团。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你们随意。对了,每个人有一次免费鉴定宝物的机会。” “”这是所有人此时的心情。 新手村不是介绍游戏背景,介绍游戏玩法的地方吗?随意是什么鬼? 张小严提着烟袋朝村外走,既然来了,不可能一直龟缩在这新手村。村长不是说了嘛,新手村不是安全区,也就是说,外面如果有怪物的话,随时可以进村子的。 外面风平浪静,景色优美怡人,别说怪物了,啥都没有。 一个钢铁人挡住他,道:“兄弟,要不要组队一起出去啊?” 张小严:“兄弟你是?” 钢铁人:“哦,是我的错。我叫铁疙瘩,我是从火星来的。” 火星?火星上真的有人? 张小严愣了下。这些年人类探测器已经进入火星,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探测出有姓名活动的迹象啊。 他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想到什么,嘴直就说出来了。 铁疙瘩:“有的。这次火星来的还不少。这几位是我兄弟,分别是金疙瘩c银疙瘩c铜疙瘩,铅疙瘩。” 张小严:“”忍不住,好想吐槽。你们爸妈是有多憎恨你们兄弟。 铁疙瘩道:“小兄弟你错了,正因为我们爸妈非常爱我们,才给我们兄弟冠以疙瘩这个名字的。” “读心术?”张小严斯巴达了。如果真是这么逆天的能力,那不是一点秘密也没有了? “不是读心术。小兄弟你藏不住话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我这是读脸术。” “” 相互做了介绍,张小严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全都来自星域深处。最近的就是他们几个,来自火星。 原来,地球人在这个世界上,一点都不孤单,这么多同伴呢。 本来他们都有各自的语言的,在梯玛神歌的天地法则下,全都翻译成大家能理解的语言,这也是方便交流。如果玩个游戏还要去学成千上万种外星语,那不扯淡么。 张小严和金银铜铁铅五个疙瘩一起组队离开了新手村。其他人也或组队或独行,离开了村子。当然,还有没搞清楚状况的,准备留在村子慢慢了解后再出村。 这些玩家都是二品修为,因为在进入游戏的时候,按照修为不同,安排的出生地点不同。修为越高的,安排的地点离前线越近。 也就是说,修为越高,接触敌对势力,随时被卷入战争的可能性就更高。 这群玩家简直就是土匪啊,所过之处,简直就像是鬼子进村,寸草不留。 是真正意义上的寸草不留。 鸡鸭鱼鹅,就不说了,在第一波就被玩家给消灭了。 按照惯例,新手村外面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怪物。是怪物就有可能爆装备。 很可惜,这个游戏不一样,别说装备,连经验都没有。 然后第二波,祸祸完活着的东西之后,他们就把魔手伸向了花草树木。 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异草灵植呢? 村长悠闲地望着蝗虫过境般的玩家,嘴角露出微笑。 还是太嫩了啊。 不过想想也对,二品修为的修炼者,大多没经历过多大的历练,能有什么经验?再说,这个游戏,太过与众不同。 不过,这一届的新手玩家,太温顺了啊。 就没出几个刺头,来朝村长动手试试啊。生活充满了无趣啊。 不过作为原住民,忠实的坚守着上级下达的命令。只要玩家不主动攻击他,他也不能随意找乐子。 张小严他们也加入了蝗虫大军,很显然,毛都没有发现一根。 这游戏真无聊啊。到目前为止,除了到处跑,什么都没发生。打怪没有怪,挖宝没有宝。这真的是个游戏?不是用来观光旅游的秘境? 就在这个时候,无聊到死的旅游终于出现了波澜。 前方出现了一群猴子。 张小严和五个疙瘩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然而,玩家多猴子少,他们还没冲上去,猴子就团灭了。 日哩,还让不让好好玩游戏了。 铁疙瘩道:“猴子应该还会刷新的吧。” 张小严:“谁知道呢。”张小严一屁股坐在一块青石上,他随手在一块石头上敲了敲,这是猴子老巢里面众多石头中的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张小严道:“你们慢慢等猴子刷新,我回去找村长问点事情。” 他抱着那块石头飞一般的跑回新手村。 “村长,村长,有没有刀子斧头之类的东西?” “没得。有也不给你。”村长懒洋洋的道。 “我不要你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块石头砸开。”张小严递上石头。 “每个新人都有一次鉴定宝物的机会。用掉就没有了,砸石头也算在鉴定宝物里面哦。” 张小严:“” 他最终还是用掉了这一次宝贵的机会,因为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块石头里面有东西。搞不好是和石马一样的宝物哦。 村长一掌就把石头拍成碎末,看的张小严眼皮一抽。这么暴力,里面就算有宝物,也给打成渣了。 叮—— 一物掉落,选在空中。 半天功夫,终于有人有了收获。那是一对姐妹儿,在采桑葚的时候,发现树干颜色好看,好不容易用石头砸断树干,最终变成了一支金光闪闪的洞箫。他们跑回来找村长鉴定后,发现居然是一支二品法器,可以释放音波攻击,三米之内,二品左右的怪物,直接轰飞。 还有一队触手修炼者,捡了把石斧,鉴定出来,忽然是自带雷霆效果的雷斧。 雷斧啊,难道是雷神的风暴战斧? 很显然不是。 还有去民居内搜索,发现墨斗,可以捆缚怪物,墨线一弹,直接将怪物弹得飞灰湮灭的神器。 一锄头挥出,锄影片片的法宝出头 砍钢铁的柴刀 化成两条蛇的裁缝剪 很多人有了收获。 原来,新手兵器,都是隐藏起来的啊。有了这些兵器,修炼者们胆子壮大许多,冲出了山谷,向着群山冲去。 冲啊,向着美好的明天,冲啊。 冲出新手村,进入真正的梯玛神歌战乱世界。 所有人怀着这个梦想,开始了伟大的征程。 有了这些先例,没有收获的修炼者,更加疯狂的搜寻,有人开始拆房子了。 村长和张小严大眼瞪小眼,张小严道:“村长,你好歹帮我鉴定下啊,这是什么宝贝?” 那是一把相当风骚的大刀,金光闪闪,有点像是佛刀。这玩意儿跟他的佛刀刀法很配哦。 村长眨巴眨巴眼睛,双手背在背后,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动作。 一会儿功夫,天空暗淡下来。有玩家望天,张大嘴巴:“我天,这是什么鬼东西?” 张小严抬头看,顿时魂飞魄散啊。 密密麻麻的陨石从天而降,两两之间的距离,最大只有一两米,几乎是一个挨一个啊。拖着长长的尾焰,饱和式攻击下来。 我天,这是要抹杀这一届新手的节奏啊。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张小严问道。 转头一看,正好看到村长化作一道遁光,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他特么的遁地跑了啊。 梯玛神歌从有历史记录以来,第一次天降饱和态陨石,无差别攻击地上所有一切。 天黑了,地上的一切消失了。所有的玩家没有任何挣扎,全都化成白光,消失不见。当然,挣扎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等到一切消失殆尽,村中在废墟中升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哪个二货把那把刀放在新手村了。若是那把刀弄出去,别人还怎么混?这不是新手就送屠龙刀的节奏么!还好本村长机智。不行,这事儿得上报。”他伸手一摸,就好像橡皮擦擦除一样,一切天地毁灭的迹象,就在那一擦之下,消失的一干二净。 新手村重新恢复成山水清幽,风景如画的状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0章 灵魂和烟杆的变化 张小严意识回归。 马上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袭遍全身,就像是好几颗炽热的陨石按着他的肉体,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他感觉肉体在无穷无尽的摩擦中,给碾成稀烂。然后再重组,再碾碎。周而复始循环,无穷无尽折磨。 他是经历过死亡的男人,这疼痛却是那么猛烈。他蜷缩成一团,浑身抖得像筛糠,低声呻吟。要不是他身上有金骊仙子下的幻术结界,估计会把全车人惊动,然后给他拉到医院去了。 那是真疼啊,疼了一路,一直到快要下车,才稍微好点。汗流干了,脸色惨白的没有人色。 天仙子心虚道:“张小严,你怎么啦?看你痛苦了一路,不会是身体出毛病了吧。” 张小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事。你把我头上的乌龟擦干净,要不然我拿劫雷电你。” 天仙子:“切,没劲。我警告你,你再拿劫雷威胁我,小心本公主把你吃了。” 张小严道:“来吧,你把我吃进肚子里,我在你肚子里放劫雷,就问你怕不怕。” 天仙子:“”本仙子是怕威胁的人吗?等你落到本仙子手里,本仙子非让你尝尝劫雷的厉害。她本想把张小严按在地上摩擦的,但这个特权是那个男人的,在把那个男人按在地上摩擦前,她不打算摩擦别人。 有天仙子和他斗嘴转移注意力,他终于熬过来了,等回到电站,已经彻底好了。 他感觉肉体对于疼痛的忍耐度明显增强,而且灵魂明显有了新的变化。 自从上次在天劫之中被劈得飞灰湮灭,只剩下一点灵识不灭后,裱糊在灵魂上的卢焱钦灵魂,彻底消散了,不过他意识里的东西,大部分转移到了他的灵识里面。 在梯玛神歌里面被陨石砸死,回归本体之后,灵魂似乎又得到了净化,变得纯净的多了。 原来如此。 梯玛神歌并不单纯是一款游戏而已。以意识体进入,锻炼的也是意识体。意识体回归本体,提升的则是他灵魂方面的力量。 张小严自觉已经摸到了这款游戏的真谛。 可惜了那把刀,明明和他很相配呢。用来练《基础佛刀》多好。 他提起烟杆,准备把他收起来。让别人看见了,很羞耻的。 这么长的烟杆抽旱烟,很有年代感啊。 等七老八十,倒是不错的画面呢。 可是,他才二十三岁呢,还年轻的很呀。 烟杆入手,感觉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随手挥了挥,眼睛一亮。 这根烟杆本就轻重合适,拿在手上有种很舒适的感觉。不过挥舞起来,总有前重后轻,不是很趁手的感觉。这很正常,前面有个铜烟锅子呢。 但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整根烟杆在他手里,挥洒自如。那感觉,就像是他身体的延伸,只要一个意念,随着他的身体而动,没半分凝涩。 仿佛他握在手里的,不是烟杆,而是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把刀。 对,感觉就像是一把刀,一把完全为他打造的刀。 一把烟杆形状的刀。 他马上施展全套佛刀刀法,相当之顺畅。仿佛从创生以来,佛刀和烟杆就该配合着用。 他很满意。 事实就是这么奇妙。 他是喜欢剑的,剑仙多么飘逸潇洒啊。阴差阳错学了佛刀。 其实,刀也不错。 所谓剑走轻灵,刀行厚重。大不了以后把飘逸练成霸气吧。 然而造化弄人,霸气耍刀最终演变成了耍烟杆。 画风喜人啊。 第一招c第二招一直到地三十六招,打完收工,气血又有小幅度的提升。 回到电站,各种事情接踵而来。工作上的事情没多大难度,尤其是融合了卢焱钦的记忆,处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行事风格颇有卢焱钦的作风。 他不在的这二十来天,电站发生过几次诡异的事情。有宋青宜坐镇,没掀起什么大难。 宋青宜告诉张小严,江天和宋六日也染上了,但她驱赶了索命小鬼,所以他两才好好活到现在。不过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两人快要精神崩溃了。 张小严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告诉他。 宋青宜说,是她不让他们告诉张小严的。 她知道张小严经历的更多,而且他不是匠人圈子的人,扯进来没什么用。前几天就去请了彭老头,彭老头不在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们只能等。 张小严把儿童手机给了她,打电话让道嗔家婆娘帮忙开通仙网。灵石这东西,欠一次是欠,欠两次也是欠,债多不压身嘛。 他帮宋青宜测试了一下,她气血修为尚未达到一品。不过很显然,也是身有气血之力的。 张小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所谓匠人,就是无意中修炼出了气血的那一拨人,严格意义上来讲,也是修炼者。 宋青宜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家二十多天时间,张小严到底经历了什么。好像接触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不过她没有惊慌,她经历的可多了。 张小严道:“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吧。你这段时间,辛苦了。” 宋青宜摇了摇头。 现在这家伙,看起来意外的可靠呢。 之前他们耍过一阵,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了。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宋青宜觉得他优柔寡断,缺乏果断和担当。在她的意识里,男人嘛,就应该杀伐果决,做事不能拖泥带水,该做的,哪怕流血也要冲在前面。 铁汉柔情,是她择偶的不二选择。 之前的张小严,满足不了她的女儿心思呢。 现在嘛,稍稍改观了些。 按常理来讲,他们曾经有过一段过往,她俩在同一个地方朝夕相处,不合适,多尴尬呀。 都是那个该死的家族使命啊。 他们宋家的家族使命,怎么就跟张小严这混蛋扯到一起了呢。 现在看来,这家伙说不定有了不得的成就呢。 宋青宜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品级。” 张小严很嘚瑟的用手机在脸上扫了扫,道:“看,哥哥现在可是二品修为的修炼者,嘿嘿。哥才修炼十几天哦,说不定,哥哥以后还能成为神仙呢。” 宋青宜:“”她收回之前的话,至少稳重这个词,和这混蛋无缘。 “你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宋青宜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这混蛋变了这么多。而且一跃成为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修炼者。 张小严神神秘秘关了门窗,反锁上门,宋青宜警惕道:“你干嘛?” 张小严:“嘿嘿嘿,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你千万惊讶。不过,你要帮哥哥保密,别告诉任何人哦。” 他解除了金骊仙子布置的幻术结界,露出多了个马头的半人马形态。 宋青宜:“” 她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这就是成为修炼者必须付出的代价么?” 张小严:“不是。这是个意外。” 于是他从头到尾仔细说了,没任何隐瞒。这个世界,他会骗任何人,也不会骗她。宋青宜听得很仔细。短短一段时间,张小严得经历简直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了。 宋青宜本来就是匠人,张小严这般对她坦诚布公,也是想问问她的想法,如果她有此志向,他打算把扎刷子心经教给她。身边有一个同类修炼者,修炼路上不会寂寞。 扎刷子心经是天仙子传的,不存在不能外传的问题。 宋青宜一脸心事的离开了。 张小严还是把心经教给了她。 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当晚他和江天和宋六日两人住在一起,不做任何防护。江天很忧愁,道:“老大,你行不行啊,还是让宋青宜过来吧,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啊。” 张小严道:“试试吧,放心,死不了的。看到我脚上布鞋了没?那是法器,专门用来克制鬼物的神器。” 江天:“” 宋六日:“老大,我俩的小命在你手里,你别骗我们啊。” 十一点五十,张小严看到两只鬼魂从窗子飘了进来。他封闭气息,不让自己旺盛的血气惊到两只鬼物。 张小严低声对天仙子吩咐了一句,天仙子咕隆一声,但还是飞到江天他们面前,一口妖气喷出,两人应声倒在床上。 天仙子怎么说也是一只百年大妖,江天和宋六日两个凡人,这段时间折腾的精神萎靡,火焰超低,很轻松就中招了。 两只鬼物楞了一下,但还是尽职敬业的飞到两人头顶,准备附身其上,完成“铜钱落地,人头不保”的局,张小严双手一伸,闪电般掐住两只鬼物的脖子。 按常理说,凡人是无法碰触到鬼物的。 张小严是二品修炼者,扎刷子心经属于光明侧,不施法都满手圣光。他为了一击必中,双手隐藏了掌心雷呢。 现在他的掌心雷,可是带着劫雷属性的。鬼物如何受得了。 直接就在劫雷中,化成了飞灰。 真正意义上的飞灰湮灭。 然后,张小严将铜钱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十二点已过,铜钱落地,人头,保住了。 再没鬼物记住他两的气息,他俩从这个局中,脱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1章 那一只让人绝望的眼睛 张小严强势解决了“金钱索命”局,将两人安置好,只要休息一晚,又是一条好汉。不过这样一闹,两人还会不会呆在这个地方上班,那就是张小严无法控制的了。 站在楼道上,看着昏暗的中庭,他感慨良多。 一个月前,同样的地方,他被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局,搞得几乎崩溃。 现在,情形反过来了。 躲在暗中的那个人啊,任你诡局千变万化,我只一力降十会。我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时间和你去斗智斗勇,只要你来,我保证让你各种酸爽,后悔终生。 这是一个月以来,他睡得最香的一次,不用再担心防不胜防的诡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有人将他推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似乎在说话,但他听不到声音。而且那人忽远忽近,让他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了什么? 人生的三大哲学问题,这时候塞满了他的脑袋。 缓了一会儿,他醒过神来,眼前那人也不再忽远忽近,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无论是从男人还是女人的角度看,都是很耐看的男人。 男人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张小严:“” 他敢肯定,他不认识这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又中局了? 他伸手在耳朵边上摸了下,掌心雷没有如期出现。并没有中局,难道是梦? 这个梦好真实啊。 男人端来一碗肉粥,他三两下吃了,肚子里难受的感觉消散开。男人道:“小钦,好点了吧?” 张小严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男人道:“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 张小严又点了点头。 他根本无法控制,这个梦不简单。而且他叫我小钦?小钦是谁? “好,等你恢复一些之后,带我们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梦境平淡无奇的进行着,张小严恢复过来,然后他带着一群人,去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张小严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们走进丛山峻林,从一条小路进入一条巨大的峡谷。峡谷里面怪石嶙峋,各种奇峰凸岩冲天而起,看起来险峻异常。 这地方难道是施城大峡谷? 走了一阵,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他虽然没有去施城大峡谷玩过,但是在网上看到过好多游客拍的照片,那些标志性的凸岩太明显了。 最终,一行人在极其偏僻的峡谷深处停了下来。 那是一面刀劈斧削的悬崖,悬崖下面,约莫三四米高,两米多宽的石面光滑如镜,如果再抛光一下,足够当成镜子使用了。 帅气的男人问:“这就是你听到那个声音的地方?” 张小严道:“是的。当时我听到那个很好听的声音说,八数阴钱扣阴府,然后我就像着了魔一样,疯狂的往山谷往峡谷外面跑,一直跑到力竭,就晕过去了。” 帅气的男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四周探测下,看是不是这个地方。” 随行的十几个人掏出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看风水的罗盘c有寻龙点穴的寻龙尺c有磁石雕琢的司南 他们忙碌起来。 良久之后,所有人都兴奋的道:“三少爷,就是这个地方。和咱们家族族谱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帅气的男人三少爷道:“好,这个机会咱们卢家等了上千年,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等到了。极阴数目的阴钱,准备好了吧。” 怀抱罗盘的矮汉道:“为了这个机会,八数阴钱早就准备好了。” “好,就是现在。小钦,你退到山谷外面去,若能成,三叔会通知你进来,咱们一起前往新世界。如果成不了,出了什么事情,好歹为咱们老卢家留个火苗。” 张小严听话的一路小跑,一直跑到峡谷外面才停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就有一段空白,他并不知道山谷里面发生了什么。 张小严纳闷,那个帅气的三少爷叫他小钦,又是姓卢,难道这个梦是卢焱钦的? 因为他融合了卢焱钦的记忆,所以张小严做梦,竟然把他最深处的记忆,以梦的形式呈现出来了? 肯定是这样的。 张小严静静等待,过不了多久?山谷深处,一股让他极其不舒服的气息冲天而起,似乎有非常邪恶的东西已经突破屏障,就要破封而出。 八数阴钱扣阴府,难道是为了解开什么封印,释放出封印中的东西? 看这架势,封印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一旦释放出来,岂不是很不妙? 什么也做不了。他现在是梦境状态,就算现实中遇到,这种完全超越他想象的东西,也不是他能掺和的了的。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邪恶的气息瞬间就把整个峡谷充满。而且他能看到,群山已经全都被那股气息侵袭,草木枯败,如被吸收了生机一样,瞬间死去。 以这个蔓延速度,要不了多久,估计整个鄂西,都要完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眨眼功夫,黑沉沉下来。 并不是平常意义上的天黑,是真正的黑暗,绝对的黑暗。就像是有一个黑洞,将所有的光源在一刹那间,全部吸收完。 伸手不见五指,眼睛连黑暗也看不到,仿佛人们已经失去了视觉。 然后,就在那黑的让人绝望的天空上,黑暗突然裂开了。 离开的裂纹中,也没有光线投射下来。 黑暗往两边分开,中间的黑暗突然汇聚,逐渐凝型,然后化成一只横亘天空的眼珠。 那眼珠占据整片天空,大到没边。 眼珠逐渐完善,瞳孔c虹膜c眼白 最终,一只生动的,咕噜噜转动的眼珠成型了。 在眼珠彻底成型的刹那,那些没有被邪气迷惑心智昏迷过去的人们,从心底深处,产生浓浓的绝望。那是毫无任何抵抗可能的绝望,仿佛任何一个念头,任何一个动作,在这遮天巨眼的注视下,都是亵渎,都是多余。 然后,所有生灵,人c畜c灵c山石树木c修炼者也好,凡人也罢,全都爆炸了。 对,是爆炸了,如放烟花爆竹一样。 嘭嘭嘭—— 到处爆鸣声不断,像过年放鞭炮似的。只是场面太诡异,太残忍。 没有血雾,没有尸体残渣,直接化成轻烟,烟消云散了。 山崩地裂,山石化为齑粉,峡谷堆成平底,然后又在滔天压力之下,化为万丈深渊。 不仅鄂西如此,整个华夏,甚至是整个地球,都在这眼珠之下,没有任何反抗,消失殆尽。 地球生灵灭绝。 地球崩裂,化为无数碎块,像是燃放了一场惊艳整个宇宙的烟花爆竹。 那只眼睛,只是稍稍露出一次威严,地球就玩完了。 张小严附身的卢焱钦早在第一波就烟消云散了,但张小严一点灵识没有消散,注视着这场末日盛宴。 不喜不悲,没有丝毫情感。 或许是他意识深处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地球还好好的呢。 那只眼睛眨巴眨巴,这下子灾难更厉害了。 已经化成烟花爆竹的地球,彻底消失殆尽。 “不好,没控制住。”眼珠释放出这样的信息,张小严捕捉到了。 那眼睛盯着张小严所在的地方。那地方空空如也,张小严只剩下一点灵识,眼睛却像是能看见他一样。 “原来如此。小道友,这一幕并不是梦境哦,而是真实发生了的。” 这下换张小严疑惑了,明明是梦,眼睛怎会发现他,而且跨时空和他对话? 眼睛道:“小道友,极数九之后,是什么?” 张小严此时的内心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笑,九之后自然是十啊。小学生都会的东西。难道还用我教? 眼睛:“我不是让你教我数数,数之极为九,那么九之后呢?” 张小严:“” 莫名其妙的,他忽然想到一个段子。我曾经也是有八块腹肌的男人,当我修炼到第九块的时候,一个没控制好,九九归一了。所以,我现在只有一块腹肌,一块巨大的腹肌。 眼睛:“小道友,你的思维太跳跃了。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前肯定学过的。难道是岁月太过漫长,九九归一这个成语,都还给私塾先生了?” 张小严:“” 这算怎么回事哦?这眼睛到底什么来历,他把地球毁了啊,以后我要去哪儿生活啊?我还想什么段子。 啊啊啊啊—— 我是不是有病啊? 眼睛:“小道友稍待。” 地球爆炸过后,什么也没留下。在原来地球所在的那个地方,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影从虚空中挤了出来。 真的是挤出来,像挤奶油蛋糕一样,很有画面感。 那个牛头人身,满身漆黑的怪物,刚挤出来一半,遮蔽星空的那只眼珠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手指头。然后朝着牛头人身怪物点了过去。 “老鬼,又是你这杀千刀的老鬼。你让我出来的,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你老把我关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牛头人身怪物大叫。 “本座就不和你打,本座就要封印你,本座就喜欢看你气急败坏又拿本座无可奈何的表情,你有本事来咬本座啊。” 牛头怪物只出现一半,他拼尽全力抵抗那根遮天蔽日的手指,根本无济于事。他就被那根手指头一点点压回到虚空中了。 啊啊啊啊啊啊———— “老鬼,我还会回来的。” “本座等你回来,我再把你戳回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哔你麻麻,我哔你全家,啊啊啊啊。” 牛头怪物出现还不足一分钟,就被那根手指头戳回虚空中去了。 眼睛:“刚才本座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他要哔本座麻麻。” 张小严:“”令堂高寿,还健在啊? 眼睛:“不在了。” 张小严:“”啊啊啊啊,该死的读心术,这是非常不友好的能力啊。一切能读懂别人思维的能力,都是异端。等我有眼球大佬这样逆天的本事后,我一定要把所有读别人想法的能力,全部抹杀啊。 眼睛:“这可不是读心术哦,想学不?” 张小严拼命点头。 眼睛:“本座不想教你。” 张小严:“” 手指消散,眼睛似乎很开心,呼了口气,道:“吃过晚饭,活动活动筋骨,真爽。” 张小严:“”大佬,你别骗我好不好。你这种级别的大佬,还需要吃饭么? 眼睛:“美食乃是快乐之源,修炼再高,美食不能忘记呢。小道友,谢谢你让我记起九九归一这个成语,嗯,我送你一场造化。”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啊喂。你确定不是随便找的借口? 眼睛大佬一挥手,时间像是在飞速倒退,地球在一瞬间复原。生灵c山川河流以及毁掉的一切,全都恢复如初。 人们感觉,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这一秒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但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没有人对之前的那一幕有记忆,就像是有人用大手一抹,从源头将这些记忆给掐掉了。 然后,人们该干嘛干嘛,生活并没有任何不同。 张小严迷迷糊糊朝山外走。 他总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一点也记不住。 对了,我现在是在做梦啊。 感觉做了好长时间啊,是不是该醒了。 然后,他就真的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2章 不敢不敢,怕了怕了 张小严坐在床上,黑暗中只有路灯光照的昏昏暗暗,他打开窗子透透气。窗户外面一个全身裹在黑布里面的人影,发出嘿嘿嘿的阴笑。 他心情不好,任谁做了噩梦,突然醒来都会有起床气,很没好气恶狠狠的吼了声:“滚。”伸手在耳朵边上一擦,三尺长的雷霆在掌心响的噼里啪啦。 那个黑影愣了下,然后,真的滚了,比兔子还快。 等张小严反应过来拉开门,去楼道上看时,人影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不出黑影消失到哪儿去了,无从去找。而且他现在也没心情,回到房间,开了灯,靠在床头仔细思量。 那个梦如果是卢焱钦最深处记忆的话,也就是说,卢焱钦曾经经历过那件事。 他们卢家等了上千年,就是为了解封大峡谷深处封印的什么东西?那么,大峡谷深处,到底封印了什么? 八数阴钱叩阴府,又是什么? 等等,阴钱? 金钱索命—— 使鬼传销—— 八数阴钱叩阴府—— 张小严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金钱索命局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凑足八数阴钱。 为什么是八数阴钱? 他上网搜索,恍然大悟。 九为极阳之数。 八为极阴之数。 用极阴之数的阴钱,去叩开封印之门。如果那个封印之门也是极阴之地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不过,为什么非得要用八数阴钱才能解封极阴之地的封印,那就搞不懂了。 八枚阴钱的话,张帆算一个,李友敦是不是金钱索命的牺牲品?如果他也算的话,就有了两枚阴钱,还差五枚啊。 等等,不对,是三枚—— 前年,也是在卢焱钦任期之内,有一个新生从厂房桥机上失足摔下来,全身骨头粉碎性,当场死亡。 当时,那个新生的死亡很是蹊跷,明明防护措施做得极好,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失足的,他偏偏跑到了防护措施之外。 那个新生,也是金钱索命的牺牲品吧。 原来,都是卢焱钦做得啊。 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兄弟,他怎么下得去手? 就为了所谓传承千年的家族任务?就为了什么狗屁八数阴钱叩阴府,就去残害一条无辜的生命? 张小严对卢焱钦的感激c尊敬,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 那么,卢焱钦成为植物人之后,又是谁在操纵金钱索命局? 是卢家的人?还是电站仍然潜藏着一个刽子手? 事情,依旧扑朔迷离,诡局仍在暗中布置。 刚才窗子外面的黑影,又是谁? 他睡不着了,干脆打坐冥想。然后他愕然发现,他的气血好像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怎么会这样?他扫描了一下自己,果然,他已经气血三品了。 睡梦中就提升了一个品级?还有这种操作? 如果天仙子知道的话,会不会哭? 他洗了澡,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然后惊喜发现,腰部往下长了一点点,快要到人鱼线区域了。 再往下,就是重点部位了。 这就证明,随着他气血的提升,修为每上升一个品级,失去的下半身,会逐渐长回来的,用不着去寻找什么庞大的能量了。 这可苦恼了,等到重点部位长回来,下半截仍旧粘在石马身上,到时候怎么穿裤子。 想来想去,兜裆布其实还不错,虽然磨人了些。 除了修为莫名其妙提升了一个品级之外,他还感觉到了一些不同。略一沉吟,心念一动,莲台灯出现在手上。 莲灯中间,玻璃罩子里面,依旧是那个白色的灯焰,散发出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光亮。在外圈有八个小灯台,其中一个摇曳着蓝色的灯焰,灯焰闪烁,发出噼里啪啦的电火花,这是被卷入石马奇物降生天劫时,吞噬天劫之雷形成的雷焰。 在雷焰的对面,有一点紫色的灯焰,释放出邪恶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张小严总感觉在什么地方,遇到过这种邪恶的气息。 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雷焰似乎对邪恶的紫焰没有好感,忍不住想冲过去,将它消灭掉才心里舒服。但是在莲台灯的束缚下,它有心无力,只能时不时亮下爪牙,宣示下自己的存在。 紫焰见一时半会没有性命之忧,可嚣张了,在小灯台里面非常风骚的扭着屁股,犹如弱风摆柳,仿佛再说:“你来呀,来打我呀。打不着,打不着。” 于是,雷焰暴躁的更厉害了。 雷光闪烁的像闪光灯。 张小严:“”他收了莲台灯。 莲台灯的变化,非常莫名其妙,就和他莫名其妙提升了一个品级一样,来的太突然。 不过,总体上来说,是往好的方面在发展,他也就没有纠结。 而且,他还觉醒了一个天赋技能。 修炼九品,每三品都会觉醒一个天赋技能,分别是眼耳口三处窍穴的能力。 当然,因为个体的差异,每个人觉醒的能力,不尽相同。 单说口窍天赋,就有五花八门c奇奇怪怪的能力。 如佛门狮子吼c口绽莲花;卦算一系的一语成谶c金口一卦;法家一系的言出法随c商鞅变法;游侠一系的千金一诺等等等等。 张小严觉醒的能力比较特殊,是眼窍的能力,叫做什么见本我。 他还没弄明白这个能力,到底有什么作用。想来应该不会有差。 围墙之外,厂区可怜的路灯照不到这个地方来,黑衣人失魂落魄的跑到黑暗中,在那里,有一个矮小的中年人躲在黑暗里,似乎在专门等他。 在中年人的身边,有一个白花花的影子。那影子模样怪异,浑身僵硬。如果凑近看的话,他的脸平平的,像是被削了一刀,一片惨白。五官很不协调,是用毛笔画上去的,而且画工糙到不行。 看来,在白影脸上作画的,根本没有绘画天赋。 如果张小严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来,那是一具纸人,就是烧给死人的那种。 矮胖中年人问道:“怎么样?试探出什么没有?” 黑影:“这事儿就此作罢,我不掺和你的事情,以后也别找我。” “什么情况?”矮胖中年人道。 “没什么情况,反正我不会再掺和了,你好自为之吧。”黑影转身就走,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去的远了。 他的速度快,纸人的速度更快,一闪身就挡在他的面前。黑影回头,冷冷道:“姓李的,你什么意思?” “老友,别忙着走啊。把话讲清楚再走。” 黑影:“没什么可说的。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你谋算的事情,成不了。不仅成不了,而且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矮胖中年人:“老子信了你的邪。老友啊,咱们也是几十年老关系了,你没办成我不怪你,你总得说说原因吧。” 黑影沉吟片刻,道:“虫已成龙。老友,你总还记得,咱们黑暗系的,最怕的是什么吧?” 矮胖中年人道:“我自然记得,圣光c佛法c雷法以及天雷,都是我们不敢沾染的。” “你说的没错。那人会雷法。我根本连他身都不敢近。” “雷法?我也会。”他在掌心画了好一阵,然后一点寸许雷苗,在他手心摇曳。 黑影:“”当我没说。你这点雷,给人提鞋都不配。你们神仙打架的事儿,莫找我。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哩。 矮胖中年人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放黑影离去了。 “嘿,老袁啊,你真出息了,这么点挫折就吓破胆子了?区区雷法,有什么可怕?又不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斗法,咱们这一系,斗的是智谋。姓张的,别以为会了点雷法,就以为高枕无忧了,咱们走着瞧。你爷爷造的孽,终究要报应在你头上的。” 他带着纸人,如猿猴一般,窜进山林,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 天将亮,张小严修炼完毕,又耍了一趟刀烟杆。精神满满,开始一天的工作。 江天和宋六日果然没心思了,着手准备辞职事宜。 张小严找两人谈了几个小时的话,再三确保不会有任何诡异的事情出现,两人是铁了心要走,张小严也没法,只得如实跟总厂领导汇报。 然后,被副厂许连劈头盖脸一顿骂,骂的张小严七窍生烟,恨不得从电话下爬过去,给他来一顿基础佛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么? 反正他看张小严不顺眼,张小严也没必要刻意讨好他。再说,以张小严现在的眼光,还真没把他当对手。 有个好的表姐夫,在公司当老大。 但是,那又如何?我现在可是和可以仙人喝茶的修炼者呢。 说起仙人,张小严给三生仙子打了个电话,汇报下梯玛神歌的进度。 听说他差点拿到卖相极好的宝刀,说了声可惜,让他继续努力加油,别忘了三个月后的塔斯达温进军战。到时候如果他能在进军战中拿到不错的成绩,视成绩奖励一百万到五百万五品灵石。末了,顺带提了一句,让他有事没事多去公会群露露脸。 有钱人啊。 土豪啊。 家里有矿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如此的阔绰。 为了灵石,阿不,为了诸侯的胜利,我一定会努力的。 张小严打开那个不靠谱的公会群,里面聊得很火热,他上翻到顶,发现原来是三生仙子在发福利,难怪这么热闹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3章 史上最倒霉的借债人 三生仙子发了个敲黑板的表情:注意力,注意了,发福利了。大家仙网时刻保持畅通,随时准备收福利啦。 下面一片水群的,张小严心道:“这些前辈都不用修炼的吗?” 从上往下一路翻,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快到底部的时候,终于有人发了干货。 是一直潜水,很少冒泡的群管理员流云郡主:三儿,家里有矿,也不能这么败啊。你这么大发福利,对于群里的道友未必是好事。修炼界,讲究有付出有回报,你经常这么发福利,对于道友们的道心,恐怕没什么好处。 三生仙子发了个甜甜的微笑:流云前辈说的是呢。群里的道友们帮我在梯玛神歌里面打下大大的一片江山,很辛苦呢。我发这点东西,根本不足以感激道友们的帮忙呢。 流云郡主:你自己有掂量就好。 流霞仙子:三儿姐姐,这次准备发什么呀? 三生仙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呢。阿爹在御马星端了一窝巴蛇,足足有上千条,请人打造了一批巴蛇钱包,这次准备发钱包呢? 背着书包去上吊(俊儒生):钱包装满灵石吗? 三生仙子:嘿嘿,灵石可没有。俊儒生道友,你如果缺灵石的话,本仙子可以借你,不收利息的哦。 背着书包去上吊(俊儒生)发了个给跪了的表情:要不起要不起。 三生仙子有个规矩,有付出就有回报,相应的,有收获必定要有付出才行。俊儒生如果收了她的灵石,说是不收利息,甚至可能最后连本钱也不要了,但是在梯玛神歌里面,俊儒生付出的,只怕会更多。 三生仙子就这么点爱好,除了梯玛神歌,别的什么都不好。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游戏瘾。 流霞仙子:三儿姐姐,群里的道友都有么? 三生仙子:是的,大家帮我的忙可大了。谁都不会少的。 张小严拼命冒泡:那我呢,那我呢。 三生仙子:你也发吧。总觉得不发给你,好像在排挤你。 北冥有愚(张小严):多谢土豪仙子,给土豪仙子跪了。为了灵石,阿不,为了诸侯的胜利,我一定会千万倍努力的。 三生仙子: 刚关了聊天窗口,叮~道嗔大师请求会面,是否同意。 张小严很意外,这么晚了,大师会面干什么?他随手点了同意,道嗔大师锃亮的光头缓缓从手机里挤了出来。 即使已经有过经历,看到这个画面,张小严还是极度不适。尤其是大师这种自带光效,看不清面容的人。 “大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张小严问道。 “嘿嘿,那个,贫僧就是挂念张施主了,过来看看。” 张小严:“”他心里一紧,大师不是过来催讨灵石的吧。 道嗔大师整个头挤出画面,那样子像极了手机上长了个肥光头。 “张小严,你在干嘛?”宋青宜进张小严房间从来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失策啊,居然忘记锁门了。宋青宜绝对会被吓到的。 出乎他意料,宋青宜并没有昏过去。她只是愣了一秒钟,就做了一连串张小严始料不及的动作。 以左脚为支点,右腿抬起,旋风扫落叶,一个旋风踢,踢在张小严手上。手机飞出去三米远,悲鸣着砸在地上。 道嗔大师的光头贼有弹性,在地上连弹三四下,给干蒙了。 这还没结束呢。 宋青宜操起墙边笤帚,一把将张小严护在身后,急切道:“小严,你没事吧?放心,我保护你。”抡起笤帚,给道嗔大师来个盖头火锅,然后一顿猛抽啊。 张小严心拔凉拔凉的,道嗔大师悲了个催的。 道嗔好歹也是四品修炼者,笤帚自然伤不到他。但灰头土脸,自带的光效上沾满了蜘蛛网,得道高僧不复存在。 道嗔蒙了个逼,什么情况? 宋青宜:“这次又是什么局?怎么手机里面钻了个脑袋出来?是鬼么?”她嘴上巴拉巴拉,像开机关枪似的。 张小严飞快跑过去,捡起手机,手忙脚乱拂干净,道嗔自带的光效勉强恢复了几分形象。 “不是鬼,是大师啊。”张小严哭笑不得。 宋青宜:“啊?变成了鬼的大师?那麻烦了。小严,你不是会掌心雷么?趁大师鬼还没完全成型,给他一下。” 张小严:“”大师鬼是什么鬼? 道嗔:“”我还是赶紧爬出来吧!掌心雷虽然伤不到我,毁了脸上的光效,暴露了秘密就不妙了。 尴尬,道嗔感觉贼他娘的尴尬。尤其是宋青宜时不时往他脖子上瞟,看他身子和头是不是整体。好在他脸上自带光效啊,张小严和宋青宜看不见他的脸色。 大师被宋青宜盯怒了,抬手拔自己脑袋,怒道:“贫僧的脑袋,好好长在脖子上,仙子不要看了。” 宋青宜:“” 张小严正要说话缓解下尴尬的气氛,手机传来提示音。 叮~您的好友澈丹请求会面,是否同意。 “咦,澈丹小师傅”张小严随手点了个同意。 道嗔大叫:“不要啊。”伸手来抢手机,已经迟了。澈丹的小光头从手机里挤了出来。 “师傅,师娘让我传话,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寺里。师傅,你赶紧回去跪搓衣板道歉吧,否则一辈子别想上师娘的床不说,你那张英俊的脸也要小心。好了,师娘的话传完了。张师兄好呀,好久不见了。咦,好漂亮的仙子姐姐,你好呀。我叫澈丹,我很可爱的,漂亮姐姐有没有兴趣把我带回去养啊?啊啊师傅你放手,放我出来。不要,你等我把话说完啊,我不要回去啊” 澈丹漂亮的小光头,被他师傅直接给摁回去了。 “呼”道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过好像真其母的更加尴尬了。 宋青宜:“小光头好可爱呀。咦,怎么没出来?” 道嗔:“”可爱?可爱个鬼哦,真不晓得你们这些小女生怎么想的。什么审美眼光。 那扯淡的孽徒,自从上次云游回去之后,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突然就开窍了,开始了人生的泡妞之旅。当然,油嘴滑舌被小北狠狠地收拾一顿之后,他的最爱对象也转了方向。 就像是开了春,突然就到了百花园,眼花缭乱了。 只要是漂亮的仙子,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老的,少的,他都要上去撩一撩。 完全不挑食啊。 寺里的师姐师妹,外来的香客等等等等,都被他撩了个遍。 作为师父,道嗔真是没脸见人了。 扯淡啊! 果然没有取错的名字。 可爱的小和尚没出来,胖胖的大和尚,那就是油腻大叔,引不起宋青宜的兴趣,确认张小严没事后,宋青宜直接闪了。 道嗔:“张施主,事情就这么个事情,贫僧要在你这里逗留一段时间了。” 张小严心道,又给婆娘打出来了吧。你们师徒不是在云游中么,怎么提前跑回寺庙了?经常惹婆娘生气,伤人伤己,何必? 这里是电站,和尚你来寄宿,完全不方便啊。 道嗔:“施主放心,贫僧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只要我想,普通人是看不见贫僧的。” 张小严:“刚被我同事抽了一顿笤帚疙瘩,大师你完全没说服力啊。” 道嗔:“刚才那丫头,不是一般人儿。” 张小严点了点头,把大师抽的灰头土脸,能是一般人儿吗? 大师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可能不答应。从各种意义上讲,大师帮了他不少忙呢。 有道嗔这个前辈,张小严修炼上的很多难题,都迎刃而解。道嗔虽然修为只有四品,但他经验丰富,眼光独到,可为良师。 一个陌生的账号打仙网电话进来,张小严嘀咕,这谁呀,不晓得双向收费,话费很贵么? 接起来,一个嗓门洪亮的声音道:“是张小严道友吗?我是三生家大师兄桑克油啊,你现在方便不,我到你那边来,把三生发的福利交给你。” 张小严:“”大师兄啊,你要感谢谁呀? 又要从电话里钻出来。 “桑师兄啊,能不能不从电话里钻出来,直接把福利通过手机传递过来呀?” 桑克油义正言辞拒绝:“那不行,我必须当面交到道友手里。作为大师兄,我做事是非常严谨的,说亲手送上,那就必须亲手送上。” 张小严:“桑师兄,我很穷的,话费都快充不起了。” 桑师兄马上道:“张道友,你急需灵石吗?我这边有个借贷计划,利息很便宜的,你要不要考虑下?” 张小严:“”师兄,你是干推销出身的吗? 他现在身无分文,以后说不定什么地方要用呢,就算是贷款,也要弄点灵石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他和桑师兄就利息问题扯皮拉筋,终于谈妥了勉强能接受的区间,然后借了五百万一品灵石。 这段时间,他一有空闲时间,可是猛补修炼界常识的。 在修炼界中,灵石分为九品,一品蕴含的能量最低,除了低阶修炼者会用来修炼外,一般用作流通货币。 灵石之间的换算比例,大抵是一比一百,虽然略有浮动,也不是很大。当然,黑市交易,不可以常理来记。 谈妥了生意,桑克油师兄从手机里钻出来,递给他一个粉色的蛇皮钱包。像极了古时候富家公子挂在腰上的香包。 粉色,粉色的钱包。 他赶紧上公会群,果然,全都是一片吐槽声,吐槽的对象,自然是三生仙子。 她的审美,还停留在粉色系啊。 可是为毛,要让大家全都佩戴粉色钱包? 桑师兄龙精虎猛,个子不高,贼壮实。一双眼睛精光闪闪,相当聪明干练。 可为什么张小严看到他的瞳孔,是铜钱形状的呢? 张小严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灵石,他按照桑师兄教的方法,香包口袋朝下,血气一催,哗啦啦一阵清脆响声,灵石如瀑布一样飞流出来,几乎占满了小半个房间。 张小严眼睛直冒星星,那是幸福的小星星。 他有一个梦想,有一天突发横财,钱多到数不过来,然后就把钱堆满房间,躺在钱上睡大觉。 灵石不是红票子,却比红票子值钱多了。 他伸手朝灵石摸去。 然而,有人速度比他还快。 一张血盆大口,突然出现,然后,将地上所有的灵石,一口吞了下去。 连灵石旁边的桌子,也给吞了。 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 张小严:“” 刚才发生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4章 今天非得一烟杆把你砸出屎来 刚才一定是在做梦,那么大一堆灵石,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对,一定是这样。 但是一转头,就看到天仙子这只死妖精在吧嗒嘴巴,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他的心揪的滴血。 那可是五百万啊,他连摸都没摸过,就这么没了? 那只死妖精一张嘴,将已经变成碎木屑的桌子吐了出来。 啊啊啊啊,不是做梦啊。 “大师,刚才这里没得灵石,对不对?”张小严神情呆滞,像极了神经病在寻求安慰。 道嗔:“阿弥陀佛,张施主请节哀。”他现在想跑,不想在这儿呆着了啊。这位张施主浑身都是霉运,就他们相识这么短的时间,没顺畅过一次。 张小严转向桑师兄,眼泪汪汪的。 桑师兄马上说:“灵石是借的,要还的。”他手忙脚乱打开手机,点了个通讯,一头钻了进去。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啊。做了那么多年借贷生意,第一次见到连贷款摸都没摸到,又一贫如洗的人。 不行,必须马上走,否则,他会忍不住笑出声的。 那样做不厚道。 张小严终于接受了事实,他想哭啊。 他冲上去掐住天仙子的脖子,面目狰狞大吼:“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啊。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我贷款贷来的,要利息的。” 天仙子脸绽通红:“放手,放手。再不放手,就算你是人形悟道石,我也照样打你。” 张小严吼道:“你打死我吧,灵石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也不要活了。” 道嗔:“” 天仙子:“”好死不如赖活着,人形悟道石,你就坚强的活下去吧。要死,先把我的悟道石吐出来。 宋青宜又推门进来了,道:“小严,把你的妖宠借给我,我准备看恐怖片,一个人害怕。咦,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 天仙子挣脱他手,挽起宋青宜手臂,道:“走,你那有吃的吗?刚没吃饱。” 张小严四处趸摸,他在找刀子。刀子没找到,他把烟杆拿出来,指着天仙子的背影吼道:“你给我回来,今天非把你屎都打出来。” 宋青宜问天仙子:“你主人怎么啦?” 天仙子:“谁知道呢,估计抽风了吧。还有,你再说我是他妖宠,就算咱们关系好,我也会打你的。” 宋青宜:“嗯,走啦。咱去看恐怖片,今天的片子可好看了,可恐怖了。” 天仙子:“我还是想吃东西。” 道嗔安抚张小严:“张施主,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看开些吧。” 张小严眼泪汪汪:“大师,欠你的灵石,可不可以免了?” 道嗔马上义正言辞道:“不行,做人要讲诚信,说是借的,那就是借的,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张小严好烦躁,好想打人啊。 正在这个时候,灯管闪了闪,灭了。 透过窗子,外面的路灯也噗噗闪了几下,灭了。 道嗔霍然站起:“阿弥陀佛,邪魔作祟,贫僧今天要大开杀戒,除魔卫道。” 张小严烟杆一伸,挡住大师,道:“大师,你不要动手,今儿我非得敲破几颗脑袋不可。”天天晚上来骚扰,当真以为我不敢下死手不成? 张小严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既然那个黑手,要来作死,张小严不介意成全他。 来得好。 张小严一拉窗子,纵身跳了下去。 武林高手都是这个范,有门不走,非得从窗户跳下去。 三米多高的楼层,对张小严没任何阻碍。别说从二楼跳,就是从一楼跳到三楼,那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修炼对于身体素质,那是全方位的提升的。 黑暗挡不住他强化后的眼睛,他看见前面一个人影拖着脚,动作僵硬的朝厂区外面走。 他脚下一蹬,化作离弦之箭,速度之快,吓得张小严叽哩哇啦一阵怪叫。然后很没有悬念的,冲过了头,一直要到那个人影前面二三十米远,才停下来。 跑太快,刹车有点失灵。 于是,他转身小跑过去,那个人影发出咔咔咔的不似人声的声音。 张小严大怒:“装神弄鬼,那么久了,怎么就没点新意?好歹与时俱进,提升下层次好不好?”提起烟杆,从头劈到脚,纸人体内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委顿下去,很快就烧成了灰。 纸人之所以能够行动,是因为里面封印了孤魂野鬼。 张小严这一烟杆,威力巨大,直接将里面的灵魂给敲得飞灰湮灭。 然后转身朝大门口冲去,他看见那里影影绰绰,密密麻麻足有十好几只纸人。 那真像是饿狼入了羊圈。纸人除了吓人,也就是能施展类似于裱糊的低级邪术,张小严现在可是三级修炼者,身上又有天劫的气息,纸人根本不敢靠近他的身体。只有待宰的份。 不过一会儿工夫,纸人就被他灭的一干二净。 附身纸人的孤魂野鬼,其实也是卑微的可怜虫,但张小严没有一丝可怜。他早已不是之前优柔寡断,凡事都做烂好人的那个张小严了。 既然做鬼也不安生,那就不要怪他杀手无情了。 灭了纸人,他锁定了远处黑暗中的一棵大树,在大树的下面,一个全身裹在黑暗里面的的矮胖人影,躲在大树后面,静静的看着大门口。 他在观察,在评估。 张小严自从休假回来,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以前的他,虽然渐渐也有了一种处了上位,不怒自威的感觉。但现在,他却像是屹立云端,别人看他,仿佛需要仰视。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由内而外的气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其实,关于这一点,张小严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这样了。 也或许,是因为他走上修炼之路后,整个人变得自信了的缘故。 矮胖人影以为自己躲得隐秘,只要弄清楚张小严得秘密,总有办法对症下药,他早晚会落到自己手里的。 这就是典型的矮子对巨人说天高。 张小严早已锁定了他。 他踏出一步,踏脚之处,地面龟裂,形如蜘蛛网。然后,他化作一道辉光,冲向了大树。 地形对他没构成多大的影响,十几米的小山坡,张小严瞬息即至。 然后,他拍了拍黑衣人影的肩膀,道:“鼠辈,终于逮到你了。” 黑衣人影依旧处于呆滞当中。 这是什么速度?这是人类极限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吗?不,不可能,就算他甲马的极限速度,也不可能有这种速度的一半。 这家伙,还是人吗? 但他绝不是束手待毙的人,一挥手,一枚铜钱撒了出来,稳稳当当停在张小严头上。 张小严哈哈笑道:“你果然是背后搞鬼的那个人。金钱索命,有债必偿。现在可没到十二点哦。” 他话刚完,那人低声念道:“金钱索命,现时报应。”然后,张小严就感觉两条腿缠到他的腰上,一双手从他腋窝下穿过,绕到他的后劲窝,死死按着他的头。 嘿,金钱索命局居然还能顺发,不需要读条到十二点,长见识了。 有些门道,这只索命小鬼什么时候出来的?从哪儿出来的?张小严居然没有察觉。 趁着张小严这一愣神间,黑衣人影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朝他肚子上插去。 张小严眼睛一眯,他是三品修炼者,可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这一刀下去,不死也要受重伤了。 正准备发力将索命小鬼挣开,哪知道小鬼一声惨叫,瞬间化为飞灰。 张小严抓住这个机会,伸手捉住黑衣人影的手腕,提起烟杆,当头劈下。 “老子今晚心情非常不爽,非得一烟杆把你屎都砸出来。砸不了天仙子,就砸你。总之,今晚必须有人被打出屎来。” 天仙子是谁?砸不了她就砸我,什么逻辑? 黑衣人影手腕被抓,如被铁箍箍住。进不得退不得,生死就在一瞬。 但是,也许他今晚命不该绝,张小严忽然停住了,烟杆悬在半空,就是不落下来。 不是他忽然心慈手软,实在是扯淡的很。 当时,金骊仙子教给他的封魂术,说是能短时间封住石马的意识。哪晓得这个短时间,居然和她的记忆一样,只有三天啊。此时此刻,封魂术时间到了,石马的意识复苏。 然后一对组合身体里面,两个意识争夺控制权。 张小严正全神贯注对付黑衣人影呢,一个不慎,就被石马占了先机。 石马得脱自由,那是出笼的鸟儿,入海的鱼儿,现在只想撒欢儿。 可是,张小严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等等,让我先把事情做了啊,就一下下,我砸他一烟杆之后,你再撒欢儿啊。张小严意识里叫道。 哼哼,哼哼,我才不听你的。你封了我三天,你就不是好人,我要吃好吃的,走咯。石马意识里欢快的道,然后真的四蹄翻飞,转身飞奔而去。 这一拖,可苦了黑衣人。他就像一根垃圾袋,一路被拖着狂奔,被石块树枝勾的破破烂烂,奄奄一息,一条命去了七七八八。他吓得魂飞魄散,一紧张,拉了一裤兜。 张小严心道:“虽然不是用烟杆砸出屎来的,殊途同归,好歹达成了目的。” 他扯着一个拖油瓶,石马跑的可憋屈了。它非常不爽,尥起蹶子,将黑衣人影踢飞出去,张小严手上一松,失去了那个幕后黑手。 丢了累赘,石马一身轻松,越跑越快,越跑越欢。这是它出世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放飞自我,意义不同凡响。 好舒服,好惬意。我是一只快乐的马儿,我喜欢奔跑,我喜欢清风拂面的感觉,我喜欢潮湿的空气混合着野草的清香。 除了背上那个寄生虫,忒讨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5章 我在撒欢儿,怎么办,在线等 石马不愧是奇物,速度快到没朋友,耐力好到灰狼都嫉妒。张小严不知道它已经跑了多久,反正很长时间。这个时间,对于他而言,共经历了三个阶段。 一开始,他觉得新奇,景物如飞倒退,狂风打在脸上,要多爽快有多爽快。 然后,他就开始悲剧了,因为他开始晕了。听说过晕机晕车晕船的,没听说过晕马的啊。但是很显然,他真的晕马了。他拼命忍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喷石马一脑袋。 第三个阶段,他已经麻木了。冷风吹得他的脸硬如钢铁,俗称冻木了。还好他没头发,要不然农村洗剪吹,绝世杀马特将再添一位新成员,妥妥的。 不仅身体麻木了,连他的思维也停滞了,感觉好困,好想睡觉。但他这个状态根本没法睡啊,现在和骑马没什么两样,区别在于,一个是两腿夹着马背,而他是两腿长在马背。 嗯,区别不大,哈哈。 石马越跑越快,张小严估计都快赶上高铁了。 马儿能跑到这么高的速度么? 石马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他呢,他是马儿中的战斗机呢。 百无聊赖,张小严掏出手机,在公会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我现在在撒欢儿,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群里静悄悄,又变成了鬼群。估计前辈们又去梯玛神歌里面打江山去了吧。 说起来,他的死亡冷却时间也该到了吧,也可以进游戏去逛逛了吧。 要不,现在就进去看看? 他劈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骑马不玩手机,玩手机不骑马,这是常识,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石马四蹄生风,越跑越高,张小严疑惑,前面明明是一马平川啊,怎么感觉在爬山? 然后,他朝下方望了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这家伙跑到天上了啊。 提问,当你的速度达到多少的时候,你可以脱离地心引力,飞上天空? 特么的,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恐高啊。 张小严恐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恐高,超过三米,就会眼晕,超过十米,完全不敢往楼下看,当然全封闭全景窗台不算。 超过二十米,他就会晕过去。 现在这个高度,莫说二十米,一百米都有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晕过去的话,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他不敢晕啊,这是电力大区啊,到处都是蜘蛛网一样的输电线路啊。要是这匹死马吃错了药,跑到电线上去怎么办?会不会被电成烤鸭? 张小严是学电的啊,这时候脑袋短路了。没形成回路,是电不死的啊。 那么再提问,如果在九品修炼者身上绑上一根电线,一头埋进地里,然后把九品修炼者吊在电线上,能不能把他电死。 啊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人家是九品修炼者啊,估计要渡天劫的啊,雷都劈不死,几十万伏的电线,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啊。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他抖抖索索给道嗔大师打了个电话,道嗔大师埋怨道:“张施主,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我一个人喝酒好没劲,你回来陪贫僧喝酒。” 喝酒?你一个和尚,喝什么酒?不对,他连婆娘都娶了,女儿都生了,什么戒对他也不管用啊。他就是一个假和尚啊。 话说,哪儿来的酒?他该不会去食堂偷酒喝了吧。 不妙啊。食堂是锁着门的,秃驴该不会是踹门进去的吧。 怎么办,怎么办,明天绝对会引起骚动的。 不对啊,我现在的处境才不妙啊,不是担心明天的时候啊。 张小严:“大师,你听我说,我现在在天上。我被该死的石马带着飞到天上了啊。怎么办,大师,我恐高啊,救救我啊。” 道嗔:“呼呼呼呼”他特么的睡着了。 死马,降落到地面,快点,我不行了。张小严意识里对石马叫道。 不,我就不,我要翱翔蓝天,我要飞跃星际,我要征服宇宙。石马意识里叫道 翱翔你大爷,飞跃你大娘,征服你家二大爷啊。死马,你再不降落,我真的要吐了。吐你一脑袋,你别怪我。张小严威胁道,他是真的快到极限了,胃里翻涌的一塌糊涂,真怕一个没忍住,直接喷出来啊。 我靠,你忍着,你要是敢喷本帅马头上,弄脏我帅气的呆毛,本帅马一定会咬死你的。石马飞快降落,几个呼吸间,就冲到了地面,然后一个急刹车,稳稳停住。 就是这一连串的动作,把张小严的阀门打开了。 张小严大口一张,浑浊的污物,喷射状飚了出来。 石马躲避不及,糊了一脑袋。 当然,它想躲也躲不了,张小严长在它背上呢。 卧槽,你有没有诚信?说好不喷头上的,你还喷?我咬死你。石马意识里声嘶力竭的吼道。 然后,它回头拼命咬张小严。 然而,他怎么可能咬得到后背上的张小严呢。它愤怒了,跳脚了,然后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河里。 张小严:“咕嘟咕嘟” 幸好老子会水,要不然非得被你这匹死马给害死。 石马洗干净头上的呆毛,心满意足,气也顺了。爬上岸来,一路颠颠的朝前跑。 回去啊,撒了这久的欢儿,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去?本帅马是一匹自由的马,本帅马的家在遥远的地方,才不会回你那个狗窝。 张小严揪住他头上的呆毛,威胁道,回不回去?不回去我把你呆毛全薅光。 我日,放手,放手,再扯本帅马漂亮的呆毛,本帅马非得要你好看。放手,放手,你给本帅马放手啊,本帅马回去还不成吗? 半人一马闹了一阵,石马终于屈服,颠颠的朝电站方向奔去。过了一个山垭,石马忽然撒欢儿狂奔起来。 张小严身心俱疲,意识里问道,又怎么啦。 石马回,有好吃的,好香,好想吃。 张小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在它狂奔的方向正是电站,也就由他了。 他浑身湿淋淋的,冷风一吹,寒冷刺骨。三品修炼者,对于寒冷的抵抗,比凡人要好太多,但还是怕冷的。 冬天了,怕是要下雪了。 跑回电站,石马并没有回到张小严的房间,而是屁颠屁颠跑到宋青宜门前,然后人力起来,两只前腿搭在门上,咚咚咚敲得贼响。 张小严与地面平行,透过透明玻璃,盯着天上稀疏的星子。 他不想说话。 屋里传来宋青宜很不耐烦的声音:“谁呀?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打开了。 张小严身上的幻术结界并没解除,所以,宋青宜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 身体后仰,几乎下腰到九十度的张小严,抬手在门上狂拍。 宋青宜:“”要死呀,大晚上的,抽什么风?他抬腿一脚踢在张小严裆部。 当然,实际情况上是踢在了石马的肚子上。 石马什么品级,连张小严都看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修为绝对比张小严高。 很有可能是四品,甚至是五品。要不然当时引来降生天劫时,张小严只是卷入,就直接被灭了个飞灰湮灭,要不是一点灵识不灭,又有诡异的莲台灯辅助,他就彻底完蛋了。 宋青宜踢到了铁板上。 她抱着脚跳,龇牙咧嘴磨牙,道:“修为高了不起啊。说,什么事?说不出所以然,本姑娘灭了你。” 张小严:“”这个锅我背定了。特么的,死马,等封印冷却时间一过,把你封印后,一定要把你呆毛给你薅光光。 宋青宜:“咦,怎么回事?你干嘛那副样子?” 张小严一头雾水,什么情况?然后他发现,幻术结界解除了。明明我没有解除啊。 是石马,一定是石马。 这该死的蠢马,居然会解开幻术。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啊。 石马开口说话了:“仙子,你在吃什么东西,好香啊?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你放心,我就看看,我不吃的。” 石马说话了,它特么的说话了。这家伙明明会说话,还搞了半天的意识交流,神经病啊。 嗯,会解开幻术结界,会说话的马,更危险了。 宋青宜脸色一阵古怪,把半人一马让了进去,指了指地上一摊杂碎样的东西,捂脸道:“你想吃你就吃吧。” 石马很开心,道:“仙子你真是好人。对了,顺便说声,这家伙不是东西。”它马头一摆,很明显指的是张小严。 张小严争辩:“我怎么就不是东西了。不对,我是东西。也不对,我是地地道道的好人啊。” 石马:“切,你看仙子的眼神,她信你不?” 张小严:“”宋青宜你那是什么眼神? 地上那一滩东西很眼熟,加上天仙子萎靡不振趴在床上,脑袋伸出床外。这画面好明显。 该,让你吃我的灵石。 不过话说回来,这味道好香啊。 然而,香味的来源,居然是那一滩来历不明的东西。 石马往地上一坐,就是盘腿打坐的姿势,坐的标标正正。 然后,张小严就悲剧了。咚,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地上,地砖龟裂了。 张小严双手怀抱,仰头望着天花板,天花板真好看啊。连蜘蛛网都没得。 咕嘟—— 这是吞口水的声音。张小严耳朵何其敏感,然后一脸怪异的望了过去。宋青宜捂着脸,脸红到了脖子根。 她居然对天仙子那一滩呕吐物产生了食欲,好羞耻,还被半个张小严和那匹死马看见了,没法活了。 张小严:“”你想吃,就过去啊。没看到死马已经开动了吗? 张小严没话找话,掩饰尴尬:“青宜,我刚才飞天上去了,可好玩,可刺激了。我带你装逼,阿不,我带你飞好不好?” 石马大口嚼着呕吐物,回过头来,一副我没说错的样子,道:“仙子,看到了吧。这家伙真不是东西,他想泡你呢。” 张小严:“” 真想一烟杆把这匹死马打出屎来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6章 大家千万不要跑,马路杀手来啦 虽然那一滩产自天仙子的呕吐物香的让人直流口水,作为文明人的张小严和宋青宜,自然不可能没节操的去人家呕吐物里找吃的。那玩意儿看着恶心的要死,也只有石马这奇葩才有胃口。 石马胃口好哇,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那滩诡异的东西消灭完了。然后,他咚的一声没有任何商量的摔了下去,顺带着张小严也砸了下去。地上砸出一个半人马的形状,不过多了一个马头。 张小严骂道:“这死马怎么回事?吃饱就睡,它是猪八戒转世吗?” 探过头,见石马昏昏沉沉,已经昏睡过去了。 还真是,这睡觉的速度,也忒快了点。 这样也好,张小严终于可以控制身体啦。哇哈哈,终于从疯马的控制下解脱了。 话说,石马控制身体的这几个小时内,张小严可是吃尽了苦头,到现在他的衣服还是湿的呢。 刚才没注意,这会儿回过神来,忍不住直打哆嗦。 冷,贼冷。 张小严重新张开幻术结界,人马的形象实在有碍观瞻,尤其是腰上还挂着一个软哒哒的马头。当然,挂这个软哒哒的马头,总比挂着一条软皮蛇,要文明的多。 忽然他看到一点金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凝神一看,是一枚金戒指。 张小严道:“青宜,你的戒指掉了。” 宋青宜从床上一跃而起:“哪儿呢哪儿呢?”无论什么时候,戒指的威力,对女孩子的杀伤力,都不打丝毫折扣。 张小严递过去,宋青宜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道:“这不是我的,我没有戒指啊。不是你的?” 张小严摇摇头,宋青宜咦了一声,道:“那是谁的?不过算啦,捡的当买的,当官的都拿不去。本姑娘收着啦。” 她戴在手上,对着灯光翻来覆去打量,高兴的很。 张小严无所谓,反正不是他的。他猜测,搞不好是天仙子吐出来的。石马吃呕吐物的时候,当垃圾给丢一边了。但是看宋青宜这么高兴,这么恶心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不是说千金难买人高兴吗? 回去洗了个澡,暖暖的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个觉,醒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幸好道嗔喝醉了,要不然又得无限循环。 他其实想抓紧时间进梯玛神歌一趟的,但是考虑到石马未封印,万一突然醒过来,那可就糟了个大糕。 还是等封印技能冷却时间到了,将石马封印之后再说吧。 上班依然无聊,张小严登录仙网账号,恶补修炼界常识。 仙网头条,今日置顶的消息很奇怪,居然是一个关于车祸的新闻。车祸的题目叫做,大家千万不要跑,马路杀手来啦。 车祸肇事者,是“万果园”的大公主,她开车外出,居然将一个小宗门“仙牧宗”合宗上下七百余口,除了宗主,全给血碾了。 当时,仙牧宗正在草原上召开大会,庆祝今年仙牧丰收。 仙牧宗一干高层长老正在高台上长篇大论吐沫横飞,仙牧宗弟子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 然后,大公主开着她那辆足以亮瞎普通修炼者狗眼的豪车,从天而降,闯进了仙牧宗的大会会场。 仙牧宗合宗弟子全都傻了眼,他们明明在外面张了防护结界的啊,那是面对九品修炼者,都足以挡住好一阵子的阵法啊。 大公主的豪车居然无视结界,直接就闯了进来。 就在所有人懵逼的这一会儿功夫,豪车在车主啊啊啊的惊叫中,先是顺着碾了一遍,于是上百人直接扑街,被车轮从脸上碾了过去。 这还不算完,大公主啊啊啊惊声叫唤中,手忙脚乱乱打方向,然后又兜了个弯,逆着又碾了过来。 这下人们有了注意,全都四散而逃。这一逃不要紧,那一辆像坦克一样的豪车,直接就追着人来了啊。 这倒不是大公主故意找茬捣乱,实在是她的车技太感人了。她血碾了一遍仙牧宗弟子之后,知道闯祸了,于是打方向盘专找没人的地方开,她不想撞人啊。 但是,她这时候的脑子是空白的,连怎么控制车子都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手忙脚乱,方向盘甩的像风车。 人们在跑,在躲马路杀手的路径,大公主在找没人的地方想把车子停下来。 于是,场面就乱了。 大公主一个劲尖叫,大吼:“你们不要乱跑啊。” 仙牧宗弟子:“”不跑站在那等你来碾呢?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那可是一辆超级豪车啊,速度能达到超音速呢。 大公主一激动,把能量加到了最大,越紧张踩得越死,速度也就越快。然后,车子身上居然出现了一圈白色的云朵,那是超越了音速的音爆云。 人怎么跑得过超音速的车子? 于是,跑的人被血碾了,吓呆了坐在地上没动的,反而躲过了一劫。 仙牧宗一看,这还了得,这是要单挑整个仙牧宗的节奏啊。 于是,长老们出手了。 一个长老祭起一柄飞剑,以极快的速度朝飞车刺去,刺在车子上,当的一声响,车子身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倒是那柄飞剑,直接撞成了好几节。 长老心拔凉拔凉的,这是本座花费了好几年,费老鼻子劲才收集到的材料,炼制的法器啊。我去,这是什么鬼车子,这是顶级法宝吧?谁特么这么奢侈,难道是哪个仇家,上门来血洗仙牧宗的? 车子已经冲他来了,大公主从车子里探出个脑袋,大叫:“不要动,不要动。” 长老大怒,心道:“你大爷,不动给你竖个固定靶子吗?你看我像傻子吗?”于是他往左边掠了出去。 但是,该死的,最怕但是了。 大公主为了不撞到人,往右打了方向啊。 于是,只听砰的一声,长老和车子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他马上像破麻布口袋一样,被撞飞了。这下飞得好远,一直飞到兽栏里面,落在一匹仙马脚下。 仙马一看,这不宗门长老马?听说长老和御马星天帅府谈生意,要把本仙马卖过去呢?天帅府那是什么地方,都是常年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家伙啊,本仙马还不想早早见祖先,上战场哪有在草原上撒欢来的爽快。 嘿嘿,早看这家伙不顺眼了,提起前蹄,哐哐就是两蹄子。 长老头上,立刻就是两个大包。 长老的嫡系,冲进兽栏营救,昏迷中的长老还咧着嘴傻笑呢。 明显被打傻了。 会场的血案还在继续。 仙牧宗宗主一看不行,把所有的长老全派上去了,先将飞车控制下来再说。 七八个长老一看也傻眼,法器不顶用啊,对方的车子坚硬的像乌龟壳,速度又那么快,被撞一下,绝壁玩完啊,宗主的命令又不得不执行,于是他们拍成一个杂乱却蕴含某种道理的阵势,远程施法,准备控制住车子。 他们也不想想,大公主的车子连防护阵法都能无视,他们的控制法术能起作用? 而且,他们如果站的整整齐齐,说不定还能免遭血光之灾。乱七八糟的排在空中,对于大公主而言,无异于开车绕梅花桩,不撞人那简直没天理。 于是,伴随着大公主的尖叫,天上下起了长老雨。 “不要动,你们都不要动啊。又撞上了,哎呀,让你不要动你为什么非要动?对不起呀,没撞死的,我会陪你们的,撞死了的嗯我会给你们办一个超大型超豪华的葬礼的。不要动,不要动,又要撞上了啦。” “砰”又撞飞十几个。 大公主一脸哀怨,探出头来大吼:“都不要动,再动撞死了我连葬礼都不给你们办。” 仙牧宗的弟子算看出来了,这位仙子的车技实在太喜人了,一旦人群乱了,仙子跟着手忙脚乱,绝对会撞到人。 说不定,站着不动,真的会没事呢。 显然,这么想的人,太天真了。 大公主的车技,岂是他们能够揣度的? 所谓虚而实之,实而虚之。 乱跑的人,大公主跟着乱,撞—— 不跑的人,大公主跟着不乱,依然是,撞—— 完全不给活路啊。 宗主一看,这是要灭门的节奏啊。作为宗主,他出手了。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怎么说他也是七品的大高手呢。 眼看着飞车冲他飞来,大叫一声:“来得好。” 手中饥渴难耐的大刀还没有砍出去,车子已经骑着他得脑袋,飞过去了。 车子越飞越远,渐渐的在视线里消失。草原上,只留下一长串仙子的惨叫。 宗主欲哭无泪,你血洗了仙牧宗,你惨叫个鬼哦。 要不是看你是雨神星万果园的大公主,今天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本宗主的“泼天刀法”。 一眼扫过去,合宗上下,除了他还勉强站着,躺了一地,哀嚎遍地啊,尤其是八个长老,那情形惨啊。 个个鼻青脸肿,浑身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条。 幸好,没有死人。 这笔账,一定要算,一定要让万果园赔偿仙牧宗的损失。 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嗯,万果园又到了收成的季节了吧,这次可以趁机多敲诈点仙果回来。 宗主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气呼呼的想。脸上生疼,一个血红的车轮印,那么的耀眼。 文章最后,告诫诸天万界的修炼者,一旦听到大公主开车出门的风声,要么躲进深深的地下洞府避难,要么还是赶紧跑到秘境中去吧。 笔者分析,这种办法估计也不可靠,那辆“大炫星”牌飞车,自带空间能力,可以破开虚空。笔者推荐的办法,至少可以让你被血碾了之后,不被人看二次笑话。家丑不可外扬嘛。 顺便给大家一个生活小贴士,遇到开车的大公主,一定不要跑。 这样,死的比较有尊严。 文末,附了一张照片,那是仙牧宗宗主绝世独立,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场面。 宗主看起来好惆怅,好想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