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谜踪》 附表:卷一相关物品关系属性 [[[cp|w:560|h:355|a:l|u:file2.250sy/chapters/20109/13/1517680634200004658808750851205.jpg]]]图片下载的慢,请耐心等待一分钟。 由于小说中涉及到大量的风水玄学相关的知识,为了方便书友,应书友之要求,特意把“卷一偏脸古城”中主要的线索“魄珠”的属性整理如下,由于后续剧情没有上传,所以未知的珠子暂用“?”替代,随着故事的递进,会不断的更新。在此特别感谢热心的书友“bsp; 北斗七星:第一星,第二星,第三星,第四星,第五星,第六星,第七星 道教命名: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风水命名: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九星命名:一白水星,二黑土星,三碧木星,四绿木星,五黄土星,六白金星,七赤金星 珠子颜色:白,黑,青,绿,黄,白,红 珠子正面:狼,巨,禄,文,廉,武,破 珠子反面:十,月,初,交,三,六,八 行地令正: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行地令反:狼,巨,禄,文,廉,武,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附表:努尔哈赤后妃、儿子关系表 [[[cp|w:750|h:486|a:l|u:file2.250sy/chapters/20103/30/1517680634055800632706250512214.jpg]]]注:图片下载的慢,请稍等一分钟。 努尔哈赤的儿子图表 太子:褚英 四大贝勒:阿敏(侄子)、代善(二子)、莽古尔泰(五子)、皇太极(八子)。 爱子:多尔衮(十四子) l褚英与代善的母亲是元妃佟桂氏。 l莽古尔泰的母亲是富察氏衮代,后来被莽古尔泰所杀。 l皇太极的母亲是叶赫那拉氏孟古。 l多尔衮的母亲是大妃乌拉那拉氏阿巴亥,努尔哈赤死后殉葬。 努尔哈赤的后妃图表 努尔哈赤共有16个妻子。16个儿子,8个女儿,一个养女,一个养孙女。 1、孝慈高皇後,叶赫那拉氏,名孟古。 儿子:皇太极 2、元妃,佟佳氏,名哈哈纳扎青。 儿子:褚英、代善。 女儿:东果格格。 3、继妃,富察氏,名衮代。 儿子:莽古尔泰、德格类。 女儿:莽古济。 4、大妃,乌拉那拉氏,名阿巴亥。 儿子:阿济格、多尔衮、多铎。 努尔哈赤死后殉葬。 侧妃(4人) 5、叶赫那拉氏那那昆。 女儿:聪古图。 6、博尔济吉特氏。 无子女。 7、哈达纳拉氏阿敏。 无子女。 8、博尔济吉特氏,蒙古科尔沁贝勒明安之女,原已许婚他人,努尔哈赤强娶过来。 无子女。 庶妃(8人) 9、兆佳氏。 儿子:阿拜 10、钮祜禄氏。 儿子:汤古代、塔拜。 11、嘉穆瑚觉罗氏真哥。 儿子:巴布泰、巴布海。 女儿:穆库什,第五女(名不详),第六女(名不详)。 12、西林觉罗氏。 儿子:赖慕布; 13、伊尔根觉罗氏。札亲巴晏之女。 儿子:阿巴泰。 女儿:嫩哲格格。 14、伊尔根觉罗氏。察弼之女。 女儿:第七女(名不详)。 15、阿济根。 努尔哈赤死后殉葬。 16、代因扎。 努尔哈赤死后殉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出版公告 本和卓越网均有售,感谢各位书友一直以来对本书的喜爱与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开新书喽! 《天灵地宝》在出版中现在遇到一些问题,上市时间还有一阵,辜负了大家这么久,实在是对不起了。 这部书出版前也没办法更继续更新了,想来想去,我决定把压箱子底的一些东西拿出来,这些都是我平时搜集、整理、记录的一些“诡故事”,既然是故事,肯定是个个短小精悍,外加精彩,闲时就看看,权当是本《故事会》。 道听途说的灵异奇谈 亲身经历的风水奇事 搜集整理的村野怪闻 …… 鬼话连篇,听我慢慢道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请千万控制住你的好奇心…… 作品名字《诡事怪谈》,故事主要分为鬼话连篇、风水奇闻、村野怪事三大类,希望大家支持捧场了。 作者信息下有链接,首发。 [bookid=1989897,bookname=《诡事怪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新作《大清风水师》开始更新了 这是一本全新风格的小说,于以往的作品不同,风格上颠覆了传统上的写法,是本演义风格的小说,希望、卓越网均有售。 明嘉靖三十八年春,大明钦天监监司邵华阳正在南京紫金山观星台上夜观天象,突然发现天之东北,辽东一带“王气升腾”,发现紫微帝星即将降临辽东。千般阻止未果后,紫微帝星顺利下凡。 紫微帝星下凡投胎,为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多年后,二十四岁的努尔哈赤为报杀父之仇,一怒之下,率部众三十几人起兵举义。凭着七个本事极高的佐领——行地七公,视大明术士于无物,荡尽了数以千倍的对手,一次次以少胜多,屡破强敌,最终统一女真,建立了大金国。 玄之又玄的风水术数;神乎其神的独门相法;鬼神莫测的萨满巫咒;呼风唤雨的茅山道术;刀光剑影的绿林江湖道…… 直通车: [bookid=1724748,bookname=《大清风水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大清龙棺》第二部出版上市了 《大清龙棺之汗王秘藏》2012年2月出上市了。 谢谢各位的支持与关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记 对于出书这种事,坦率来讲,是我在动笔之初并没有想到的。 对我来说,我想对很多比我更默默无闻的人来说也一样,写作之初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把自己的故事讲出来,或是写给自己,或是写给某些人。 我写这个故事也是为了纪念我的爷爷,爷爷没有我的运气好,没有赶上这个时代。爷爷的故事远比我的要精彩得多,只是因为时代不同,所以,那些事注定只能存在于他一个人的记忆中,最后陪着他去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写到这里,我似乎感觉像是完成了一种基因的使命,我想爷爷在天有知,也应该欣慰了。 故事写到这里也要告一段落了,虽然还有些遗憾,但是现实总归不是童话,没有那么多的完美,总会有些遗憾。 当初决定要写下这一切之前,我曾犹豫了很久,因为这段经历所涉及的很多东西,并不是只言片语就可以说清楚的。有的,甚至根本就没办法能解释明白。直到现在,我仍然经常失眠,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那些事情。 从蔡家镇到娘娘庙,从偏脸古城到叶赫古城,从二龙湖到公主陵,这大半年的奔波,几经生死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似的在眼前不停地划过,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梦中不止一次梦到那口古气盎然的青铜大棺,棺身上绕着的那九条神龙上下翻滚,龙吟阵阵,冷风习习,水潭上雾气蒙蒙,似真似幻,而我就呆呆地站在棺前,一动也没法动。 很多问题,我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也就没办法做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解释。简单些说,我只是尽可能地再现那段经历。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这个故事写到这里,留下的谜团绝不是一个或是两个,我并不想为了敷衍而创作。 我觉得,真相是唯一的,所有的未知,都会有真相揭示的那一天,即使不是今天,或许就是明天。而解开这些谜团的人,或许是你,或许是我…… 本套书实体书已出版,《大清龙棺》和《大清龙棺之汗王秘藏》,至于很多书友提出的建议,希望续写下去,把所有的谜题都解开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动笔时一定会通知大家,最后,再次感谢大家对本书的喜爱,鞠躬。 舞马长枪于北京家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章、古旧首饰箱 2008年初冬的一天,大雪连续的下了几天几夜,屋顶上,路面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从天到地,皓然一色。银装素裹之下,平时熟悉的景象也变得有几分脱俗的美。 雪下了整整一大天,天都黑了,仍然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搓绵扯絮,纷纷洒洒。 从王老板的车子里钻出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裹紧了大衣。 听王老板自己说,这栋房子是去年五月份左右,北京的房价正要开始飙涨的时候,托关系买的,价格与市价相比很是划算,房子当时看着也不错,就很快的买了下来。两个月前,一家人顺利入住。 这房子刚住进去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前几天,他爱人半夜突然被冻醒了,以为是窗子没关严,进来风了。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突然发现墙角的梳妆台前竟然坐了一个女人,穿着旗袍,显然是前朝的妆扮,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头长发垂到腰际。 当时的那个情景十分恐怖,他爱人当时吓得就喊了起来。 他惊醒后,发现他爱人浑身冰凉,一头的冷汗,好像是做了恶梦,于是赶紧把她拍醒了。等她醒来后,惊恐异常,吓得脸色都不对了,好半天后,才明白刚才的是在做梦。他就劝了一阵,但是她始终觉得不像是在做梦,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像才刚刚发生过一样,再也不敢合眼了,睁着眼睛,好不容易挨到天亮。 自打这以后,连着好几天,他爱人一到了晚上都不敢睡觉,只要一睡着,就会经常重复地梦到那个情景,搞得一家人都担惊受怕。 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托于麻子请到了我,希望我能帮他给看看房子,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是栋连排别墅,房子内部装修的很奢华,一打眼就知道用的都是好东西,但是却丝毫看不出一丁点的品味,颜色过渡显得极为夸张,一看就有几分暴发户的味道。 王老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空间格局后,我便掏出罗盘定好方位,然后开始从客厅到厨房,逐间开始勘测起来。好半天后,终于把一层看完了,王老板带着我上了二楼,指着其中一个房门告诉我,这就是他们的卧室。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用手轻轻的扭了一下门把手,直接把门推开了。 门刚开了一道缝,就从里面吹出来一股冷风,阴寒入骨,我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个冷战,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房间里虽然有暖气,但是却感觉凉嗖嗖的,虽然短短几天没有住人,但是空气中却若有若无的夹杂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像是空置了很久的样子。 王老板紧跟着我也进来了,随手就打开了电灯。房间里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两只床头柜,入门的右手边是一排大衣柜,而床的斜对角有张梳妆台,上面摆着一只有些泛旧的首饰箱。 我扫了屋子几眼,最后眼睛盯着这只古旧的首饰箱看了起来。 王老板见状,赶紧走过来,告诉我,这只首饰箱是他爱人上个月过生日时,他在古玩店买的。据说是件老东西,觉得挺漂亮的,就买了下来,送给了他爱人。他爱人也很喜欢,就一直摆在这里。 首饰箱是清代时期的那种老式红木箱子,盒匣式的,镶嵌装饰的很精美。顶盖上面雕刻着“凤戏牡丹”的吉祥纹样。四面描金彩绘,色彩艳丽,画工流畅,这样的箱子就算在当时,肯定也不会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东西。 于麻子自己在客厅坐了一阵后,见我们半天没有下来,也有些好奇,就也走了进来。 于麻子自己经营着一家珠宝首饰店,对这些东西自然在行,左右端详了一阵,对这箱子的材料、做工也是赞叹不已,突然他指着顶盖摇了摇头。 我冲于麻子呵呵一笑:“于老哥,有什么问题吗?” 于麻子看了我一眼,砸了一下舌:“要说这顶盖上雕的图案确实精美,不过上面镶的那些宝石倒是有些奇怪,看不出是什么图案,倒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过去的匠人做些玩意儿,所绘的的图纹样式都是一些吉祥纹理,有些喻意。就像什么牡丹代表富贵;桃子代表福寿;石榴象征多子多孙;鸳鸯喻意成双成对一样,都会有些由头。而眼前这只盒子,就像于麻子说的似的,宝石点缀的很写意,似乎是胡乱贴上去的。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感觉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便轻轻的打开了箱盖,里面是很多小格子,应该是放一些小首饰的地方,而箱盖内侧是一面镜子。下面是个双开门的柜门,打开后,里面有三个抽屉。我挨个拉开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木头与金属是不透阴阳的,如果说有鬼,也不会寄于木头或金属上,倒是有可能寄于镜子或是宝石上。 从包里掏出罗盘看了看,指针转了几圈后开始渐渐的归于子午线,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精神有些放松的时候,突然就见指针猛的一转,随后针尖竟然摇摇晃晃地就沉了下去。看到这儿,我心里大吃一惊,轻轻的托着罗盘转了转,可是无论我怎么转,指针始终都沉在那里,一动不动。 罗盘测向时,金针的晃动以及与南北子午线的关系,概括有八个原则,简称为“八奇”。分别为:搪、兑、欺、探、沉、逆、侧、正。 而眼前这种情形,很明显是“八奇”中的“沉针”,这屋里果然有阴气介入,看来王老板的妻子发生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由于阴气侵体导致的幻觉或是恶梦。顺着指针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赫然就是那只古旧的首饰箱。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示意王老板和于麻子可以出去了。 等我们回到客厅,王老板忙前忙后的赶紧沏了一壶茶,倒好水后,自己这才坐了下来,忐忑不安的问我,这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盯着王老板笑了笑,直接问他:“王老板,我就有话直说了,除了您爱人做过恶梦以外,我想,您家里最近应该还出过别的事儿吧?” 王老板一愣,眼珠转了转,好像在尽量回忆。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告诉他,房子本身,从格局上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宅相上有些不妥之处。 首先是客厅阳台,居正南方位,而他却做了个风水轮,又安置了那个大鱼缸,这些东西确实都是生财之物,风生水起,财源广进,但是南方离位属火,最怕水来相克。他做的那些水景、鱼缸等水气都很旺盛,会先克中女,也就是他的二女儿。如果家中有属马的,也会渐渐开始有所反应。 表现出来的主要患眼疾、血液等疾病。离位五行属火,火应心,心藏血脉之气。藏之于心的这种“气”受制,最初表现为心悸,脉细无力或涩,继尔心闷,颜、唇发青,最终会因为心气的不足,导致内脏心受损,从而因血不足而致病,很危险。 这番话说下来,再看王老板是目瞪口呆,如木雕泥塑一般,愣在了那里,许久才缓过神来,冲我不停的点头:“是啊,是啊,我二女儿几个月前得了血管炎,一直在疗养,这病看了很多大医院,结论都差不多,都是病因不明,导致心主脉功能失调。唉,真神啊,神啊!” 我笑了笑:“还有东方震位,五行为木,就是你的收藏博古架的方位,上面放的都是金银器为主,而窗外又有反弓路形成反弓煞,内外受克,您的大儿子则更要小心一些,难免要有些硬伤,手脚损伤,或是肝病等,也可能招来诉讼之灾等诸多麻烦。” 我说完这些话后,王老板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彻底的心服口服了。 据他自己讲,他大儿子一周前刚出了车祸,酒后驾车,自己骨折了不算,还给人家撞的不轻,人家还不愿意私了,现在正在调解中呢。 这时候,王老板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笑了笑,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不用这么客气,告诉他,他爱人看见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原因就在那只首饰箱上!卧室里不干净。 王老板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掉下来,身子一激灵,赶紧问我严不严重,有没有什么可以化解的方法,那只箱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告诉他,可能是箱子的前主人生前过分喜欢这只箱子,死后一缕灵识念念不忘,这才寄于此箱上。也可能是附近的阴气偶然聚集于此,附着于此物之上,这个不能肯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箱子绝对有问题。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应该不是祖传之物,怕是刚出土不久,是件冥器,这样才会使箱子本身的阴气过重。如果是祖传之物,肯定经过很多人的摩挲,阳气会很强,根本容不下阴气落地。 还有一点就是,这箱子摆在屋子的西南方,在风水中,西南为女鬼门,东北为男鬼门。西南为进口,东北为出口。这两个方位是绝对不能有污秽、阴湿之物的,一定要保持清洁干净。 不过按常理来说,即使是这箱子摆在鬼门,顶多也只会影响您爱人的身体健康,还不至于阴气凝而成形,但是您爱人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竟然能见到那种东西,莫非您爱人是属羊或是属猴的? 话音刚落,就见王老板的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告诉我,他爱人正是属羊的。怕我没听清,赶紧又重复了一遍。 我让他不要紧张,告诉他,他爱人属羊,出生星方位也为西南,这个方位是八卦的坤位,也是纯阴之位。坤位主母,司掌一家女主人的命运。而同时,这个方位又是女鬼门,忌阴邪之物,就是这样阴差阳错,至阴的箱子放在至阴的方位,恰逢他的爱人出生星又在这个方位,三管齐下,这才会导致只有他爱人能看到,而他却一无所知。 而解决的办法最简单的是拿走箱子,室内焚香二十一天后,重新入住即可。至于那只箱子,如果真的喜欢,只要经过一定的“转阳”程序,再摆在室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经过这样的事情,估计王老板根本就不想再要这箱子了,所以压根也没有问我如何“转阳”。详细的问我每个地方的解决方法后,对我是千恩万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意外 太阳升起了多高,我才睡醒,看了看窗外,发现雪已经停了。 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信封,凭手感,就知道王老板的昨天的“感谢”不轻,心情顿觉舒畅。 翻了个身,刚伸了个懒腰,手机就响了起来,抓过来看了看,竟然是大牙打来的。 电话刚接通,还没等我说话,大牙就慌慌张张的告诉我,小宝出事了。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信儿,这事说起来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据说是小宝在建筑工地监理时发生了意外,被楼顶掉下来的一块水泥疙瘩砸穿了安全帽,直接砸碎了头骨,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像个木桩子似的倒下了,还没等救护车到地方,人就已经咽气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睡意全无,脑袋里登时一片空白,像团浆糊一样乱成了一团,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大牙说三天后到北京找我,再往下,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床上。 一眨眼都快二十年了,本来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已经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个电话,一下子又把我拉回到了过去。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很多事情真的就是早就注定好的,由不得你挣扎,由不得你躲避,该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根本就无法避免。 我叫胡灯,自由职业,从事景观园林设计工作。 自幼跟着爷爷学了一些风水术数,虽然也只是个皮毛,但是在现在这个社会里,懂这些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而我的这两下子,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说起我这名字,还有些来历。三十年前的资源还很匮乏,电灯更像是个装饰品,晚上能发光照亮的日子十分难得,晚上停电是常有的事,基本上家家都备有蜡烛。据说生我时正是半夜,刚要出生时,突然间竟然来了电,于是这小名就唤作“来亮”了。 在农村,孩子无论是小名还是大名都没有什么讲究,碰到什么,想起什么,就叫什么。用农村的老话讲是名字不张狂,压得住,好养活。 上户口时,当时正赶上农村的农忙时节,大人白天都忙着下地干活,也没有时间好好想个大名,等乡里催得急时,我爹张口就来个“胡来亮”,被我妈一阵埋怨,最后还是求村长给我取了个相对有点文化的名字,就是“胡灯”了。 小宝和大牙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老家都是一个村子的,算是光腚长大的交情。长大后,我们几个虽说是天南地北,凑一起不容易了,但是交情却根本没变,处的比亲兄弟还亲。 我们的老家都在梨树县蔡家镇。蔡家镇是梨树县下辖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乡镇,以前叫乡,后来才改叫镇。一条街道全长不过1千米,说句粗话:要是谁放个臭屁,全镇子的人都能闻到。 二十年前,那时农村的生活水平很差。人们都过着单调而寂寞的日子,村里清一色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那样子像一帮得了病的老头,缩着脖子挤在一起,家家几乎一样,都是穷的底儿掉。 村子里同龄的小孩儿很多,大多都是沾亲带故,整天都是成帮结伙的在一起疯跑,玩得也都是很原始的游戏,怕是现在的孩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到了冬天,我们经常玩的有一种所谓的游戏就是顶“洋蜡罐”。 有一种毛绒绒的很吓人的虫子,平时都隐藏在树叶的背后,如果一不小心碰到皮肤上,就会起一片红色的小疙瘩,毒性很大,用手一碰,就火辣辣的疼,一个星期左右也不会好,我们都管这种虫子叫做“洋辣子”,这种虫子简直就是儿时的恶梦。 “洋辣子”到了冬天会结蛹过冬,形成的蛹是深褐色的,上面有白色相间的条状花纹,和西瓜皮的纹理差不多,有小手指的指甲大小,卵圆形,通常都附着在树干或是树枝上,壳很硬,这种蛹,我们都叫“洋蜡罐”。 说起这洋蜡罐,门道也不少,玩的久了,也渐渐的有了经验,发现不同树上的硬度也不同。 经过不断的试验,最后都公认杨树上的普遍最软;柳树的次之;榆树上的相对很结实,但也最难找。但是要说到最硬的,还得是“老乌眼子”树上的,虽说上面的洋蜡罐个头不大,但个个都是油黑逞亮,坚硬程度根本就不是其它树上的洋蜡罐能比的了的。 老乌眼子树只在我们村子西南方的坟圈子上才生长着一片,数量并不多,有点像杏树,灰褐色树皮,能有一人多高。到了秋天,树上会结有黄豆大小的黑褐色的果实,弄破后,会流出暗红色像血一样的汁液。从小就听老人说,这些老乌眼子树长在坟地里,阴气太重,果子不能碰,有毒,吃了会死人。 这个坟圈子,其实最早以前就是乱葬岗子,后来周边都被开垦出来种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块地,村上过世的老人也都埋葬在那里,具体的埋了多少代了,从什么年代开始有的,谁也说不清楚。这块地长有一千米,宽不过二十米,里面一座坟挨着一座坟,坟前坟后就长着很多这种老乌眼子树。 出事的那天是1989年的冬天,当时我们才只有十来岁。有一天放学后,刚写完作业,小宝和大牙就跑到我家来,找我一起去找洋蜡罐。别的树上的洋蜡罐,我们都看不上眼,出了门,过了道,直接就奔向了坟圈子。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感觉没过多久,太阳就看不见了,眼瞅着就要黑天了。 白天还好,这黑灯瞎火的在坟圈子里乱转,毕竟那时还小,心里也有点害怕,看了看天,我赶紧喊大牙和小宝,张罗着往回走。 足足喊了好几遍,最远处的小宝才不情愿的直起腰来,伸长脖子往前瞅了瞅,有点意犹未尽,回头跳着脚的冲我喊,说是前边也没多远了,没剩下几棵树了,要不就全找完了再回去吧。 大牙也抻着脖子往前边看了看,回头冲我直抱怨,说他那儿都是些干巴枝子,根本就没找到几个,好不容易来一回,等一会儿再回去吧,他上前边再去踅摸一圈,也不等我回话,自己撒腿就跑到了前边去了。 我平时总听爷爷说些什么阴气阳气的东西,不过自小也没有见过到底啥是阴气,啥是阳气,加上身边这棵树的“收成”确实也不错,没动窝就找到了五、六个,当时的兴奋劲早就冲散了本来就不多的恐惧,听小宝和大牙都不愿意这么早回去,就没再坚持,也低头继续找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就听到小宝“妈呀”一声惊呼,紧接着就开始没好声的喊我和大牙。 我正全神贯注人的找着洋辣罐,突然听到小宝的叫声,吓得我好悬没坐地上,赶紧抬头往前看了看,可是隔着好几棵灌木和坟头,根本就看不到小宝,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听小宝的动静都变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赶紧站起来,奔着小宝的方向跑了过去。 东拐西绕了半天,远远的就看见小宝差不多快趴在地上了,不停的招着手,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条腿竟然全都陷入了地下。这时候早就吓傻了,除了摆手,连话都不会说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大牙在最前头也跑了回来,帮着我拉着小宝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把小宝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等小宝从地上爬起来后,才发现小宝刚才是掉进了一个洞里,踩陷的洞口足有碗口粗细,黑乎乎往上直冒寒气,我和大牙伸脖子往里看了看,黑通通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深。 大牙瞅了瞅后,看了看我,问我会不会是耗子洞? 我摇了摇头,冲大牙说:“瞅着不太像是耗子洞,这得多大的耗子啊?再说耗子洞也没有直上直下的啊?” 小宝在旁边不停的抽泣,哭的都没了动静,抽抽嗒嗒的一直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了,坟圈子里风声呜咽,听着有点瘆人,我们都有点害怕了,我四下看了看,赶紧招呼大牙和小宝往回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鬼打墙 月亮还没有爬上来,坟圈子里漆黑一片,只能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走了没风步,恰好一阵风吹过,树枝跟着扑落落的晃动个不停,突然就传来两声乌鸦的叫声,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在农村有一种讲究,说是“抬头闻鹊喜,乌鸦叫不吉”。 谁若是走着走着听见几声乌鸦的惨叫,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晦气,肯定要倒霉。经常听人都这么说,以至于从小就对这种鸟就没什么好印象,差不多把它当成了倒霉的前兆,而且至今还没有缓过来。 坟圈子里走路,要不停的东拐西绕,这样才能避过参差不齐的坟头和杂乱无章的树木。好在雪地上可以循着我们来时的脚印走,倒省着摸黑找路了。 这段路并不长,一般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走出去,只要上了大道,往旁边一拐就是我们村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走起来总觉得路特别远,半天也没有走出坟圈子去。 走着走着,小宝在后面突然问我,说是走了老半天了,怎么还没到头呢?黑灯瞎火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牙在最后面“哼”了一声,大大咧咧地嘲笑小宝:“你真他妈完犊子,就这点儿能耐!走个路还墨墨唧唧的。” 我刚想接着再埋汰小宝几句,可是抬头往前看了看,也感觉有点不太对,不过到底哪里不太对一时也说不上来。心里嘀咕着,就又往前走了几步,猛然间我突然就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我赶紧回头喝止住正在打嘴仗的大牙和小宝:“都别扯犊子了,是不对劲,咱们走了老半天了,按理说早就到头了,差不多该上大道了,这咋连大道都看不见了,还在这里边呢?”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赶紧闭上了嘴,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四周,突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一棵老乌眼子树就不动了,张着大嘴,眨巴着眼睛,干嘎巴嘴,半天没有动静。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抬腿就踢了大牙一脚:“大牙,你磨怔了,直勾地瞅啥玩意儿呢?” 大牙被我踢了一脚,这才反应过来,指着树枝冲我和小宝一阵比划,告诉我们,这棵树我们刚才就路过一次了,那棵树他认识,上面的那个树杈子就是他刚才撅折的,树枝子还在他手里呢。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大吃了一惊,瞅了瞅大牙手里的树枝,拿过来后比划了一下,果然,这树枝就是前面这棵树上撅折的。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棵树,都傻了眼,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正七上八下,六神无主的时候,就见小宝用手指着不远处,结结巴巴的带着哭腔说:“大……大牙,来亮,那……那边那个洞……洞,是不是刚才我把整掉下去的那个洞?” 也来不及再想别的,我们胆战心惊的往前走了几步,抬眼看了看,脑袋“嗡”了一声,一点没错!那洞口黑乎乎的,正是刚才小宝掉下去的那个洞。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哇”地一声,小宝率先就哭开了,坟圈子里本来就静,这哭声带着回音,在耳边回旋。恐惧开始恶性传染,不断的蔓延。毕竟当时都不大,小宝这一哭,大牙也跟着直抽嗒,没了动静。 三个人里面,顶数我胆子大,平时也有主意,不过到了这时候,我也觉的心里有点发毛,浑身真打哆嗦,不明白咋走了这么半天还在原地乱转,难道是碰上了棺材板子挡人? “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在农村,这种事经常发生。其实大多都发生在夜晚或郊外阴气极重的地方,会把人困在一个圈子里,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我打小就常听爷爷讲些五行八卦,神啊鬼的,因为那时还小,对这种东西都当成故事在听,但是听的多了,也就记住了一些。听爷爷倒是说起过这回事,还给我讲过,万一碰到这种事不能慌,只要确定好方向,走出直线就行了,最简单的就是带把手电筒,然后顺着光柱走就行了。 说起我爷爷,大名叫胡复道,也是自打祖上就传下的一身本领,专给人家选址、扎宅、立坟,看风水。据说我家祖上曾一直为朝廷效力,直到我爷爷这一代,家道才开始中落。 解放后,又受当时政策所累,破四旧,破迷信,着实受了不少苦头。幸好人老实巴交的,人缘还不错,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到了我爸这一代,十八岁就响应国家号召光荣参军了,思想上进,压根就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说我爷爷整的这些东西是迷信,一直不让老头子瞎说,自己更是一丁点都不信。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上哪儿去找手电筒啊?当时在农村,手电筒也是每家难得的几件电器之一了,因为需要用干电池,那个是需要花钱买的,所以手电筒也宝贝得不得了,根本就不让小孩子碰。 我瞅了瞅哇哇大哭的小宝和咬着牙直抽嗒的大牙,心里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假装镇定的吼了一声:“别哭叽尿嚎的,备不住一会就有大人来找我们来了。咱们八成是碰上‘鬼打墙’了,不用怕,我爷告诉过我咋走,你们都挨排儿跟着我,我领你们出去!” 地面上的积雪很厚,走过的脚印清晰可见。雪地上的脚印杂乱无序,层层叠叠,很显然,我们不知道已经重复走了多少遍了。看了半天后,也是急中生智,冲大牙和小宝招了招手,让他们紧跟着我走。 我当时以为,之所以一直在绕圈,就是因为一直在踩着脚印走。本来以为顺着来时的脚印走,路能好走一些,可是既然现在走不出去了,索性干脆走雪上没有脚印的路,估计就不会走到重复的路,这样就一定可以走出这里。 我信心满满的在前面开道,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没有脚印的深雪窝子里走去。趟着深雪窝子,走起来速度自然很慢,雪都没了脚脖子,不时的钻到鞋坷里,没走几步就化成了雪水,踩在脚底下,湿渍渍的,说不出来的难受。但是那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谁也没有吱声,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又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走着走着,我突然就站住了,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地面,立时就出了一身白毛汗。 雪地上,歪歪扭扭的三行脚印,清晰醒目。 大牙和小宝见我突然不走了,很是诧异,挤到前面刚要问我,低头突然看到了前面的几行脚印,小宝胆战心惊的问我:“来亮,这脚印是谁的啊?” 大牙瞅了瞅,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抬腿比划了一下,脸都绿了,回头看了看我:“来亮,好像是我们的鞋印啊!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真是怕啥来啥,满以为这样走,就不会走到以前走过的重复路,一定会走出去,没想到费了半天的劲,只是又走了一个更大的圈,现在又回到了。 大牙和小宝已经吓得不会出声了,一个劲的问我咋整,是不是走不出去了?实在不行就扯嗓子喊人吧。 我强忍住恐慌,冲他俩吼道:“喊人要是有用,早他妈喊了!我爷说过,在这个范围内,气场是与外界不通的,喊破天也没有人能听得见,你们没发现现在村子里的灯光都看不见了吗?别瞎说话,麻利儿跟上我,再想别的招。” 折腾了一大圈,我们几个又回到了那棵树下,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已经彻底的全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黄皮子 冬天的晚上很容易起风,身上一直在不停的出冷汗,刚一停下来就都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全身拔凉。 东北的冬天都是刮北风,一起风就会吹起地面上的浮雪,雪粒像砂粒子似的直往脸上招呼,那种疼要是没经历过的还真是没法形容。我们三个哆哆嗦嗦的又回到树底下,好歹能避避风。 站在树底下,我又仔细的瞧了瞧地上的那个洞,往旁边看了看,这才发现在洞的右边三米左右是一座大坟,可能是年代有些久了,坟头差不多都快坍塌了,坟前立了块墓碑,歪歪扭扭的,躲在一堆杂草的后面。 看到这座大坟,我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会不会是问题出在这个洞或是这座坟上呢?要不咋能碰上这事呢? 突然,我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童子尿可是天下至阳至纯之物,能破一切邪祟。 说起童子尿,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除了可以入药,也是辟邪的圣物。不过古人并不是任意使用童子尿,讲究也挺多的,像童子要忌食五辛热物;男用童女便;女用童男便,童尿斩头去尾等等,不过眼下也没那么多说道,赶紧让大牙和小宝都围过来,马上撒尿。 在我的指示下,我们仨背靠着背,褪下裤子,开始撒尿。但是都害怕到了极点,天又冷,这尿也出不来了,足足过了好半天,总算才稀稀拉拉的尿了出来。 小宝的正前方正好是那个地洞,或许是打小养成的习惯,这小子撒尿时习惯左摇右摆,一泡尿有大半泡尿全泚到了地洞里。 掖好裤子后,还没等转过身来,就听到“簌、簌”的声音,我们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是什么动静,就在这时,突然就从那个地洞里鬼鬼祟祟地爬出来一个东西。 毛茸茸的小尖脑袋,体形细长,在鼻子的周围、口角左右都是白毛,正瞪着像黄豆粒一样大的眼睛,鼓鼓个嘴盯着我们。 看到这东西,吓得我们都是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东西对于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我们来说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黄皮子。 当时小宝也说不出来是哪儿来的勇气,伸出一脚,使劲一蹬,就把那只黄皮子给踢出去能有两米多远。就见那只黄皮子在地上快速的打了几个滚,拖着毛绒绒的大尾巴,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 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这东西很邪性,是种有灵性的动物,人们都说:黄皮子通人气儿。 在农村,关于黄皮子的怪事,数不胜数,能装一萝筐。所以,打小村里人就告诉我们这些小孩儿,千万不要招惹黄皮子,更不能去打黄皮子,否则黄皮子记仇,会报复人。 小宝踢飞了那只黄皮子后,也吓得脸色都白了,我们向个都心惊胆战的盯着那只黄皮子,直到它跑没影了,大牙咽了口唾沫:“妈了个巴子的,来亮,小宝,刚才的是黄皮子吧?这玩意儿可邪性了,咱快点蹽吧!” 我点了点头,拉了一把已经吓愣神的小宝,让他赶紧快跑。 小宝怔了一下,刚要跑,突然瞅见洞边有颗玻璃弹珠,随手就捡了起来,塞进了裤兜里,紧跟着我和大牙拼命的往前跑。 十几分钟,我们终于跑回了大道上,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灯光也可以看到了,偶尔还能听到狗叫的动静,心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也来不及说别的,各自奔着自己的家就飞奔而去。 回到了家,三个人都自然免不了家里的一阵数落和教育,在农村,淘小子挨打已经是家常便饭。我也不例外,被拍了几鞋底子后,又做了一番保证:保证以后黑天就回家,绝不贪玩。 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是那几泡童子尿起了作用还是小宝踢飞了黄皮子救了大家。 农村的作息习惯真称得上是早睡早起,天黑基本上就睡,天蒙蒙待亮时就起来生火、做饭、烧炕,吃完早饭,太阳有时还没升起来。 经过了昨天在坟圈子的一通折腾,着实是累了,连惊带吓后,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香了。等到我妈把我硬拎起来让我上学去时,天已经大亮了,又下了一夜的大雪。 在当时,冬天上学最盼着就是下雪,可以不用上课。一到下雪的天气,都要主动的带把铁锹或是别的扫雪工具去学校,在班主任的指挥下清扫自己班级的分担区,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中午放学了。 学校与我家只有一路相隔,毫不夸张的说,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我可以回到家里喝口水后再跑回学校都来得及。在老师的带领下,没到中午,就清扫完毕,我和大牙扛着铁锹一起往回走。 路上就看见前院的范大娘和他老头背着一包东西在前边走,跟着一大帮人前呼后拥,一看到这场面,我和大牙就知道又有谁家出事了。 说起这范大娘,在我们这片儿十里八村也是小有名气。 当时范大娘应该是四十多岁年纪,很瘦,眼睛不大,皮肤黑黑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农民大嫂形象。她家里世代供奉“黄仙”,在菜园子里的一个角落还修了一座小庙,时常能看到有黄皮子的脚印在小庙周围出现。范大娘会“跳大神”,这种人在农村都是很受人敬重的,也一直是我们小孩子眼里最神秘最感兴趣的东西。 今天看到范大娘老两口又拎包出来,我就心头一喜,看热闹是当时枯燥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味剂。也就顾不上回家吃饭,拉着大牙一起奔着范大娘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种事虽在农村普遍,但也不是经常能见的,听到信儿的村民也都赶去看热闹。所以这一路上总会碰到三三两两的人。听他们闲聊,让我和大牙都吃了一惊,听他们说才知道竟然是小宝中邪了。 原来小宝昨天晚上回到家里,也免不了挨打。可是睡到半夜却突然的发起了烧,浑身发烫,直说胡话,眼睛发直,直流口水。把他爸妈以为给孩子吓着了,就一直在旁边照顾着,直到天亮才找人帮看看。 有老人来给看过,说是像是“冲”着了啥,得找人给“叨咕叨咕”,帮“找找”。在我们老家农村,这种犯“冲”,“丢魂儿”后,要请大仙给跳跳大神,叫叫魂,使魂魄归来,除病消灾。 范大娘是远近一带很有名气的大仙,经常帮别人家的孩子“叫魂儿”,十里八村的有一定的知名度。有的人要是求药的,虚空抓两把,不知怎的手里就有了小药丸,沾点香灰,黄纸一包,据说拿回家吃了能包治百病。 好不容易和大牙挤到了窗台边,隔着窗户往屋里看着。农村的窗户距地面不高,一般窗内就是火炕,只看到小宝躺在炕上,身下铺着被褥,他妈在旁边抽抽嗒嗒,小宝他爸很小心的把堂钱压好,正在请屋里的人往外让让。 范大娘很虔诚地点上香,闭着眼祈祷一番,香烟缭绕中,范大娘往中间一坐,神态安详,宝相庄严。瞧热闹的人们开始还唧唧喳喳,一看这场面马上噤若寒蝉,静了下来。 范大爷弓着腰,走着猫步,在屋里地开始划圈,手里拿着周边装饰着铜大钱的太平鼓,打着一种奇怪但是很有韵律的鼓点。鼓上的铜大钱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鼓点声音散乱,忽高忽低,急一阵,缓一阵。 范大娘听到鼓点后,突然忽忽悠悠地站起身来,扭着身上的叮当直响的腰铃,张着没有门牙的嘴就哭声赖调地唱了起来,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屋子里顿时就回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唱过一段之后,顺手拿起几张黄钱纸,在蜡烛上点燃后,嘴含烧酒,一口一口往点着的黄钱纸上喷,冒起阵阵火焰。来到小宝旁边,往小宝的头上喷了口烧酒,又举起燃烧着的黄钱纸在他的头上绕了好几圈。 我估计小宝当时是吓傻了,愣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而那边的范大爷此时也把那面鼓敲得山响。 范大娘炕上地下满地的跳,跳了好一阵后,半睁半闭着眼睛,一手就抄起了供桌上的白酒瓶子,扬脖就喝了个干净。然后开始满地转圈,一边转一边摇晃着脑袋,看着很是诡异。 现在想想,还真是神了,要知道当时农村的酒都是村里酒厂自酿的小烧,纯高梁酒,六十多度。来上一口,从嗓子眼烫到胃里,喝下去就象吞了一团火。而范大娘当时那一口喝下足有一斤的小烧之后,却没有一点酒醉的意思。 眼瞅着范大娘跳得眼泪鼻涕都滴答出来了,两条长线似的,悬而不断。吓得旁边围着的人都立刻自觉一些的往外又躲躲,据说是请到神了。 就见范大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抬头,身体哆哆嗦嗦的,微睁双眼:“老仙我下来仔细观察,哪家哪户请我仙家。地上小凳二尺半,老仙我坐下好好解解乏呀!哎咳哎咳呀。” 一边的范大爷赶紧卖力的“咚咚咚”地敲着那面单鼓。 就这样说一阵,唱一阵,足足的折腾了有将近一个小时才总算结束了,累得范大娘也是浑身是汗,停下来后,这才告诉小宝家人,说是小宝这孩子得罪了老仙家,老仙家不是不想放过他,只是还有别的东西压着老仙家,这孩子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这一番折腾并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但小宝他爸还是照例抓了只鸡,拿了点山货,送给了范大娘。范大娘摇了摇头,收拾好东西,叹了一口气,和他老头背着包裹就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观气断坟 本来村子就不大,一户挨着一户,一家挨着一家,谁家要是大声喊一嗓子,半个村子都能听得见。 小宝他家这一折腾,整个村子没有不知道的,我和大牙刚从小宝家出来,就被我爷爷喊了过去。 我爷爷当时也就是六十多岁,还很精神。习惯穿老式的灰布褂子,嘴角总是叼着纸卷的旱烟。打小我就和爷爷比较亲,不仅仅是爷爷很疼我,主要是爷爷有讲不完的有趣的故事,让我很着迷。长大了以后才知道,当时爷爷讲的故事对我以后有着莫大的帮助,不过在当时,只是当个故事听听。 爷爷家是三间土房,奶奶去世的早,只有爷爷一个人在这里住,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都是些老式的箱柜,但收拾得很整洁。这种土坯房子不高,农村的正房都是座北朝南,中午的阳光正好照在房前,就这样,一个老的,两个小的就坐在房前,一边晒着太阳,爷爷一边问我:“来亮啊,听说小宝昨天和你们一起回来的,去哪儿玩了?” 我也没多想,就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告诉了爷爷,大牙在旁边时不时的也补充几句。 爷爷听着听着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听到我们被困“鬼打墙”后撒尿解围时,看了看我,摸了摸我的脑袋笑了笑。爷爷抬头看了看天,就让我们带他去看看那地主。 我和大牙也是闲得屁事没有,听爷爷这么说,乐不得的在前面领路。 村子里路面上的积雪早就压实了,光滑的像镜子面一样,大中午的阳光射下来,雪地的反光很是扎眼,晃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睛走路。 我和大牙边走边玩,打打闹闹,不大一会儿,顺利的就找到了昨天出事的那个地方。 洞口还在,可能是一夜的大风,浮雪和杂草遮住了一些洞口,看着洞口明显小了一圈。 爷爷蹲下来先看了看那个洞田,然后在洞里掏了把土,用手捻了捻,又闻了闻,紧接着围着旁边的那座大坟转起圈来。转了好大一阵子,爷爷才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就摆弄起来。 我见过那个东西,爷爷告诉我说这个东西叫“罗盘”。听爷爷说过,罗盘,是风水经天纬地的宝器,勘墓测宅不可缺少的工具之一,既测天地自然,又测人生祸福。相天之乘天、立向、消砂、纳水;测山川生成之纯爻,以辨地之贵贱吉凶。 这些东西我当时很难明白,但我知道,这个东西可是件宝贝,就像孙猴子手里的金箍棒,厉害极了。看爷爷在那边摆弄起来,我顾不上还在踅摸洋辣罐的大牙,赶紧跑到爷爷身边,看爷爷鼓捣。 爷爷对着那坟头比划了半天,看了看前边的树,附近的路,周围的石头,表情时阴时晴,始终没有说话。最后蹲下来,扯了几根坟头上的荒草,仔细的看了看,又抓了一把坟上的土,凑在鼻端闻了闻。 我在旁边看得不解,就问我爷,这是在干啥玩意儿呢? 爷爷转过头看了看我,拍了拍手上的土,告诉我说他是在“观气”。 我当时很疑惑,就问我爷,隔着坟,还能看出里面埋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咋的?有啥看头啊? 爷爷笑了笑,正儿八经的告诉我,这坟啊就和房子一样,看房子能知活人祸福,看坟头,能知道死人吉凶。这坟头上的草很干枯,草根也少,风水上说是老死坟上草根少,少亡坟上草软嫩。男坟尖根直下,女坟肥根弯曲。 说着话让我看了看这坟上的草根,果然是直上直下的,须根不多,爷爷告诉我这坟里埋的是男的,年纪应该比较大,如果草根是红色或是黄色的,又弯弯曲曲,就一定葬的是女的。 我当时听的就像是神话故事一样,觉的很神奇,对这类事也是极感兴趣。 爷爷又打量了一眼坟头,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念叨着:“这坟怕是有年头了,整不好也有二百来年了。坟前膝缠树,这主儿可不是正常死的。坟头草少,长得没劲,应该是座绝户坟,估计是没有后人了。” 爷爷叹了一阵气后这才回头冲我说:“该着那小子有这一坎啊,那小子八字太弱,极易招惹阴邪东西,这辈子注定不顺当。这事让他赶上,也是命啊。走吧,咱爷儿几个回去吧。” 我当时还想不太明白爷爷说的那些话,听爷爷说要回去,就喊上大牙赶紧打道回府。现在回头想想,小宝还真是命运多舛,真让爷爷给说着了。 等到爷爷回到家后不久,就去了小宝的家里。 爷爷的身份和本事在那个年代极受冷落,是封建迷信的代表,但是在农村,绝大多数人骨子里都是对这套深信不疑的,平时谁家盖个房子,盖个仓房,甚至是砌个猪圈啥的都会请爷爷去给瞧瞧,在我们村子里,也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见我爷爷来了,小宝的爸妈赶紧往屋里让,农村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只是倒了点开水,抽出了烟叶笸箩,给我爷爷装上了一袋旱烟。 爷爷先是看了看小宝,翻了翻小宝的眼皮,对小宝他爸说:“他韩家侄子,小宝这事我听说了。有些事说出来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韩叔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对我爷爷很尊敬,听我爷这么说,赶紧接口道:“他胡家老爹,有啥你就直说。不用瞒着啥,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 爷爷这才喝了一口水,慢慢的说了起来。 原来爷爷仔细的看了那座坟之后,才发现那座坟并不简单。告诉韩叔,小宝那孩子不仅仅是冲了什么,也有可能是犯了煞。那坟不像是近些年的,应该是清代时就有的,坟地的风水肯定是有高人布置过,称之为“北斗贪狼独行龙”。 贪狼星,是九宫之魁首。在天为万灵之主宰,在地为百脉之权衡。本来得此吉穴为墓,后世子孙聪明远众,世代为官,文章德业,压倒一世。耐何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以后,这里竟然开荒耕田,引流修路,把形势给破了,此“穴”也由吉转凶了。 小宝无意中踏破了穴前明堂,又用童子尿伤了护坟的黄皮子,这才惹上这摊子祸事。黄皮子属生气之物,一直在护着此穴,才使此穴的瑞气不散,现在已经跑了,坟里的瑞气已散,煞气冲坟,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小宝了。 听我爷爷这一通说,韩叔这一家人就傻了眼,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就这么摊上了,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差点就给我爷爷跪下来了,求着我爷爷给指点一下,看能不能躲过这劫。 爷爷拦住要下跪的韩叔和韩婶,告诉他们,这事儿也不好整,不过不用说,他老头子也不能看着不管,死马当活马医吧!行不行也得试试再说,就当帮故去的人一把,也算积积阴德。告诉韩叔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小宝代为“拾金”,或许可能免一祸患。不过就算是“拾金”顺利,也不知道能彻底的化解掉这冲煞。 韩叔赶紧给我爷的杯子倒满水,千恩万谢,说是家里也没啥值钱东西,不能白忙活,院里那头牛就让我爷直接赶走得了。 在那个时期,农村还没有什么拖拉机或是四轮子,种地都是靠大牲口,一年到头,从种到收,都离不开这个,家家都跟宝贝似的伺候着。 爷爷一听韩叔这么说,赶紧摆手,告诉韩叔,一个村里住的乡亲,哪儿能那么做呢,那不是往死道上撵你们嘛!再说这个,我老头子可真就不管了。 韩叔执意要留老爷子吃口饭,特意还炒了点白菜蘑菇,张罗了四个小菜,烫了点小烧。 仔细的把“拾金”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爷爷又推算了一下日子,告诉韩叔,五天后“起坟拾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起坟开棺 拾金,也称拾骨。 一般都是埋葬后大约五至七年,把坟墓打开,拣出骨头,擦掉泥土,重新入敛。 根据各地不同的风俗,在人死了十几年以后,要将坟挖开,具体时间也不固定,一般来说就是未满十六岁死亡者不拾骨,三十岁内死亡者,死后五年拾骨,四十岁死亡者为六年拾骨,而五十岁往上的则是六、八、十、十二、十四年不等了,基本上是年岁越长的,拾骨的时间就越晚。 拾骨,原因有很多说法,有人说是拾了骨,进了“坛”,才表明他们在阴曹地府之中有了个正经八百的位置,才不会被人欺负;也有人说是因为尸体长年埋在地下,棺木已经腐烂,容易导致被一些蛇虫或者积水的侵害,先人在坟墓里边会过的不安宁。 这几天里,小宝的病情倒是没怎么恶化,还是老样子,夜里依旧发烧说胡话,只有白天还好一些,可以昏睡一阵,连着几天一直没有去上学。 五天转眼而逝。 当天的天气还是不错,气温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风似乎小了不少,没有了北风肆虐,顿时感觉阳光可爱了许多。因为“拾金”这事,有时煞气冲坟,体质虚弱的容易出事,所以,爷爷在村里特意找了几个大小伙子来帮忙,压压气场。 冬天是农闲,整天也没有什么事,难得在农村有这种新奇的事,当天坟地四周自发性的围了很多人,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唧唧喳喳,议论个不停,都觉得新鲜,估计这坟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爷爷告诉过大伙,不能太靠近,尤其妇女小孩更要回避一些,都站在三米以外,至于家畜都要看好了,千万不能钻进来。 爷爷难得的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行头,看着老头倍儿精神,利利索索的站在中间。 在农村,基本上都是干农活,平时都穿不了啥好衣裳,不过谁都会有身好行头,逢年过节的,串个门子时才舍得套上,说是好衣裳,其实也就是相对少了些补丁而矣。 爷爷仔细的拂掉墓碑上的树枝杂草,上下打量了起来。我离的虽然有点远,不过眼神儿很好使,等我看清楚后,心里就是一惊,这块墓碑上竟然什么字都没有。 墓碑上一般都要刻字,刻上死者的身份、姓名,只有没下葬的墓穴,墓碑上才不会刻字,而眼前这座大坟,几百年了,难道是座空坟?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太明白。 不过爷爷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吃惊,用手小心地弄掉冻在上面的雪块和土块,连带打扫了一下碑下的墓石,动作很轻也很仔细,就像怕打扰了墓里的死人一样,打扫完毕了后,看得更加清楚了,这才发现碑身已然有了裂痕。 对于墓石而言,可以很好的反映出下葬人及后代的状态。一般讲墓石从上而下分为三部分。石碑部分,掌天时;基石部分,掌地利;石碑与基石中间的部分掌人和。 风水上一般认为,墓相的好坏,关系到家族兴衰之历程;家相的好坏,关系到一家的兴旺之命运;人之长相好坏,左右了一人的命运。所以,墓相的好坏影响巨大。 再看这无名之坟的墓碑中央呈现出了飞云一样的黑色,墓台石虽然相对完整,但颜色却有些发灰发白,爷爷看过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事后告诉我,这样的墓相注定了要有不吉祥事发生,不知道这墓里的主人及后代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灾难。 我远远的看见爷爷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些东西,有烧纸、香还有一个陶罐,就见他把陶罐的封口拍开,然后冲着石碑就浇了下去,嘴里面小声的在念叨着:“喝碗无根水,封住死人嘴!” 无根水是取水方法的一种,因时,因地,因具体条件便宜从事。如有些饮茶之人取初雪之水、朝露之水,服药之人取清风细雨中的“无根水”,说白了,只要这水是露天承接,不使落地,都叫做无根水。 爷爷这陶罐里的估计是雪水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只不过我一直也没有问过。 也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还是爷爷念的词儿有了作用,顺着水浇下的部分竞然飘起了丝丝白气,然后浇在上面的水竟然全部的都渗入在了石基之内,就像浇在了海绵上一样,一点没有流出来,看得周围的人全是目瞪口呆。 敬过无根水,爷爷又点着了一把香,然后把烧着的香分别插在了坟头和墓穴的四周各一柱,剩下的那些则是全都压在了墓碑的顶上。打量了一眼,然后把烧纸压在了坟地的四周一大圈,挨个都点着后,火借风势,浓烟滚滚,坟地里烟雾缭绕,一股子纸灰味。 纸烧得差不多时,突然从坟里传出来一阵响动,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很急促,“砰、砰、砰”,好像是敲门的声音。这下子可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给吓得不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坟头,议论纷纷。 小北风一吹,香和纸都着的很快,时间不大,眼瞅着就烧完了。 爷爷挥手叫过来“胡子”,胡子姓伊,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虎眉豹眼,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平时除了种地秋以外,还会一手杀猪的手艺,村里谁家杀猪都会找他,是个屠户。 我也见过他杀猪的情形,眼疾手快,一刀封喉,手艺那是没得说。可别小看了这一刀,就这一刀,稳、准、狠,可是太重要了,如果扎歪了,猪一时不会死不了,垂死挣扎,力量极大,几个人也按它不住,只能满村子去撵疯跑的老猪了。 爷爷说,像胡子这样的人身上的煞气重,一般鬼邪不侵,所以让他率先起坟,也就是动士。 胡子五大三粗的,对这事也是大大咧咧。拿着铁锹,抡着洋镐开始干了起来,因为还是冬天,虽说坟头的土不结实,但也冻了厚厚的一层,想要刨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胡子甩开臂膀,抡圆了洋镐,几镐头下去,冻土层才渐渐开始松动,就在土层刚刚有些松动时,胡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冷战。旁边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惊呼了一声。 胡子自己浑不在意,唾了口吐沫,就要接着去刨,爷爷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冲他摆了摆手,赶紧叫住了他,让他先离开一会,歇口气再说。胡子刚要说声“不累”的话,再一看爷爷的表情,也就没有说什么,赶紧拖着洋镐退了几步,站在了后面。 据爷爷事后和我说,就在胡子刨开冻土层的时候,胡子的身背后开始反光,这明显就是墓中的煞气太重,冲天而起,应当避其锋芒,等等时辰,午时阳气最重,动起手来成功的把握才更大一些。 大概等到了十一点半左右,就在人们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 一直在旁边抽着旱烟的爷爷终于站了起来,把烟袋锅子往地上磕了磕,招手又叫来四个大小伙子,分西北、东北、东南、西南四个方向站好,然后听他的口令,相互都得照应着点,挨排儿有顺序的每人动一锹即停,然后下一个人再动一锹。 这几个大小伙子当时也觉着新鲜,不住的点头,在爷爷的指挥下,有序的进行着。 刚开始挖出来的还是普通的黑土和黄土,渐渐地就开始不断的挖出来一些红色、黑色的土块,看起来像是赤硝或是木炭啥的,估计是用于防潮的。 北风不知怎地,突然大中午的就刮了起来,现场鸦雀无声,都张着嘴盯着看。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把中间的一口巨大的棺材孤零零的露了出来。 过了这么多年,这口大棺竟没怎么腐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木料和工艺。棺材的两旁画着两条腾云驾雾的黄金龙,张牙舞爪的戏弄着宝珠,而在龙的周围则画着“暗八仙”。正面绘的是碑厅鹤鹿,绿色的琉璃瓦大厅上空展翅腾飞着两只仙鹤。大厅两旁都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前面则是芬芳百艳的青青草地,显得十分清洁幽雅,整幅图画将犹如仙境居室,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大厅里站着的那个人却让我很好奇,威严的当中一站,满身琳琅满目的配饰,显得尊贵大气。不过脑袋却看着很不舒服,尖细尖细的,像是只有半张脸一样,整体的比例与人身很不相符,透着一种怪异,看着有点不伦不类。 那阵子的农村基本上都是土葬,对于棺材,很多人以死后能得到一副好棺木为最大的幸事。但在农村,因受经济条件的限制,大众化的棺材都用松木、柏木加工而成。最上讲究的棺材则是楠木棺材,不过,以这穷乡僻壤的,楠木棺材也只是代代口传,从来就没有人亲眼见过。 眼前这口大棺,彩绘庄重大方,层次分明,线条飘逸流畅,这样精美的画工,质地上乘的棺材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围观的村民都不住的砸舌,用手指指点点,交头结耳议论个不停。 突然就听到一阵“咔、咔”的声音,就像是用大铁钩子在狠狠的挠墙似的,声音尖锐刺耳,就感觉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难受。 一瞬间,现场立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心惊胆颤四处打量,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谁指了指棺材,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集在了这口棺材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拾骨 现场静的像是在等待着一枚落地的绣花针,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果然,没过五秒钟,“咔、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所有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声音果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恐慌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这里。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正有些愣神的工夫,猛然间就听到“咣”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那动静比过年放的麻雷子还要响上三分。 就见眼前一股黑烟直冲云宵,虽然还刮着小风,但是这股烟却丝毫不受影响,就那么直直的向上冲去,远远的看去,像是顶天立地的一根黑柱子杵在那里,顿时就把所有人都给震懵了。 一声巨响之后,等到这些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还直挺挺的摆在那里的大棺材,竟然不见了。 诈尸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声,现场一阵鬼哭狼嚎,有人一跑,带动着围观的人也开始盲乱的四下奔逃,一时间人仰马翻,什么诈尸了,闹鬼了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场面立时就乱了起来。 不消片刻,整个坟圈子就变得空空荡荡的,剩不下几个人了。 我和大牙也跟着人群跑了一段,等我回头才发现爷爷站在那里竟然一动没动,心里也就不觉得害怕了,停下来想了想,又死拉着大牙跑了回来。 和爷爷一样纹丝未动的,就是韩叔,始终都站在爷爷的身后,我估计是一方面因为这事是为了他家,另一方面也是见我爷爷没动,也就硬撑着没有跑吧,不过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爷爷等到那股黑烟散去消失后,冲旁边的韩叔淡淡的说:“没啥别的玩意儿,估计是棺木露天后就待不住了,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这墓穴的风水坏了,但也不是大凶之地,还不会有白凶黑凶。死了多少年了,不会‘诈尸’的,刚才只不过是阴阳二气相冲,煞气冲坟而起,见了日光,也就没啥能耐了。” 韩叔听完我爷爷说完后,多少好了一些,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后,问我爷爷接下来咋办。 爷爷告诉韩叔,他一会开始“拾骨”,让韩叔先把苇席子打开,然后铺在正北方,等他从墓内把骨头捡出来后,让韩叔一定要按位置,按顺序摆好,千万不能摆错地方或是给整坏了。 爷爷连着叮嘱了好几遍,韩叔这才抄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芦苇席子,小心的在地上铺了起来。 席子宽一米五左右,长有二米,就是普通的芦苇编织的凉席。 爷爷见韩叔把席子铺好后,伸手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摸出来一大包香灰,然后沿着苇子席的四周洒了一圈,在西南角处故意还留了个豁口。等到把这些弄完后,韩叔已经用塑料布把蓬子支了起来,刚好能遮住了下面的芦苇席子,这是爷爷先前就嘱咐好的,说是开棺后的骨骸是不能重见天日的。 见这些都弄好了,爷爷这才小心的跳下墓坑,小心的用只长竹签清理压在尸骨身上的碎屑。 爷爷后来对我说过,他当时一看那口棺材,就知道这死主儿生前肯定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不过让他一直也想不通的是,既然用得起这么好的棺木,为啥死后竟然只有棺而没有椁呢?是突然死亡还是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实在是想不通,但是不管因为啥,这墓穴都不简单。 棺是盛放尸体的箱匣,椁则是套在棺材外面的大棺材,一般椁内往往放置较多的随葬品,棺内一般不放或少放。平时总是说“棺椁”,其实“棺”一般指棺材,“椁”则是指棺材外面的套棺。 使用棺椁形成制度,大概是在周代,但民间的风俗与制度之间却有一定的差距。按照周代关于丧葬的礼仪规定,天子要用二椁五棺,诸候用一椁三棺,大夫用一椁二棺,士用一椁一棺。棺和椁之间一般都不是紧密的靠在一起的,二者之间要留有一定的空隙,以便存放一些陪葬品。所以椁就成为一种室,就是平常考古的术语所说的椁室。 当时等我拉着大牙跑回来后,围观的人都已经跑的差不多了,我便跑的近了一些,离着爷爷也就三五步远,伸脖子往墓坑里好奇的看了看,这一看可吓了我一跳。 墓里的那个死人竟然还没有腐烂,五官眉目清秀,栩栩如生,就像是刚刚下葬似的。只是皮肤稍稍有点发黑发紧,头上梳着一条大辫子,盘在脖子上好几圈,而身上穿的像是唱戏时穿的戏服,长袍大袖,松松垮垮的。 当时对历史根本就没有什么要概念,等我长大后才知道,那大辫子和所谓的戏服正是大清朝的装扮,标准的长袍马褂。 我见墓里的死人穿的如此奇怪,就赶紧让大牙看,但是就在一转眼之间,墓里的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脸还有裸露的皮肤眼瞅着就开始迅速变黑,变瘦,面目表情也变得呲牙咧嘴,渐渐的露出了牙床,眼睛也变成了两个黑洞,恐怖至极,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等到大牙再看时,皮肤早就看不见了,而是像一层黑灰一样的附在骨头上,整个衣服下面变得空荡荡的,包着骨头,他瞅了瞅后,又看了看我,还问我有啥奇怪的。 爷爷看到棺中这人突然的变化后,竟然没怎么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直等到皮肤化成黑灰后,这才轻轻的揭下尸骨上的衣服,布料看着结实,但是用手一碰后轻轻的一拽就化成碎片了,看起来已经糟透了,等到把布片都清理干净后,眼前就只剩下了一具蒙着黑皮的骨架。 爷爷冲韩叔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先把头骨取了下来,又很谨慎的递给了韩叔,韩叔则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后摆在席子的顶部。紧接着左手,身躯,右手,左脚,右脚,很有次序的一一取下再递过去,不大一会,棺里就只剩下些破碎的衣料、头发、还有一些随葬物品了。 随葬的物品并没有多少,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大件,都是些瓶瓶罐罐的器皿。 爷爷把那些随葬物品整理在一起,然后把细碎的东西统统的塞在一个大坛子里,而那些器皿则用黄布卷起来,小心的放在准备好的一个木箱里。 韩叔那边已经把骨头重新又摆成了人形,这些发黑的骨头架子在芦苇席上静静的躺着,显着很是怪异,有点瘆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这样寒冷的天气,韩叔的脑门早已经见汗了。 这时候,刚才跑了的那些村民见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又三三两两的围了上来,一看见地上摆好的黑骨头都是唏嘘不已,交头结耳,窃窃私语。 爷爷好像累了够呛,蹲在地上歇了一会儿,看着韩叔都弄好了之后,这才又摸出一把铜钱,在席子旁边刚撒上香灰的内侧,按顺序在北面放了一枚,西南放了两枚,东面放了三枚,东南放了四枚,正中放了五枚,西北放了六枚,西面放了七枚,东北放了八枚,南面放了九枚。 待到这些都做完了,爷爷也有些气喘吁吁了,慢慢的直起腰来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对韩叔说:“他韩家侄子,回去把小宝那孩子接过来吧,下面的事得让那孩子亲自做了,咱们不能再插手了。也真是难为这孩子,做这种事。” 韩叔听了后,冲爷爷赶紧摆手:“难为啥难为,还不是为我们自个的事,倒是真麻烦胡家老爹了,我也不会说啥话,也不说些客套话了,回头完事了,一定上我家喝酒去。” 说完,就奔着村子走去,因为小宝还在病着,所以没有跟我们出来,一直在家躺着。韩叔见这边忙完了,才回去接小宝过来。 爷爷一直忙活着,可能也是有点累了,坐在苇席子的旁边,手里熟练的卷着旱烟,而略显浑浊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个坟坑,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爷爷告诉过我们只能在外面看,不能走得太近,我也不敢去找爷爷,但是忍不住好奇心,围着坟坑慢慢的转了一圈,正看得有些入神时,大牙冷不丁的使劲拉了我一下,把我吓了一大跳。 顺着大牙的目光看了看,顿时愣住了,就见坟的正面,也就是冲着墓碑的方向,竟然有个洞! 而方向明显是冲着小宝踩塌的那个洞去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擦骨进金 就在我和大牙瞠目结舌的这工夫,远处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远远的看到韩叔背着小宝走过来了,乡亲们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韩叔穿过人群,时间不长,就到了眼前。 小宝乍来到这里,看到现场的黑骨头、坟坑,心中自然是十分恐惧,紧紧的搂着他爸的脖子,一声不吭。 爷爷示意韩叔放下小宝,然后蹲下来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啊,不用害怕,我和你爸都在跟前瞅着你。帮爷爷把这些骨头用粗纸擦干净,擦掉上面的黑皮,露出骨头就行。擦的时候要小心点,别太用劲,千万不能把骨头弄断了或是位置弄错了,知道了吗?小伙子有点钢儿,别让人小看了咱!” 那时的孩子听不得几句好话,你要是一鼓励,拔着胸脯往上扑,听爷爷这么说,小宝似乎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恐惧,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爷爷拍了拍小宝的脑袋,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小宝,让小宝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别太用劲,不能把骨头弄断了或是位置弄错了。爷爷和韩叔一个劲的表扬小宝,把小宝夸的腰杆拔的溜直,胸脯都鼓鼓着,不住的点头。 因为还要给这死主找块新坟地下葬,爷爷事先就在坟圈子的南头找了一块地方,交待完韩叔擦骨的顺序后,就又叫上那几个起坟的小伙子,往南边走去。 小宝听到爷爷的一番夸奖后,明显的胆气壮了起来,向着我和大牙的方向看了几眼。在韩叔的提醒下,用香灰蹭了蹭手,这才拿着准备好的粗纸,从脚骨开始擦起来。 那黑色的灰皮好像是粘在了骨头上,擦起来瞅着很费劲,需要不停的来回蹭很多下才能擦掉。擦骨是不能中途歇气的,必须要一气完成。小宝那时咋说也是个孩子,没有多大一会,就明显有点厌烦了,但也知道这事逃不掉,只好嘟着嘴,硬着头皮,一块一块的擦着。 看小宝擦了一阵骨头后,我就让大牙在旁边先陪着小宝,而我则跟上爷爷去瞧那边的热闹。 至少有大牙在旁边站着,那小子不敢装熊,就是心里再怕,为了不让大牙以后有机会埋汰他,也会咬牙坚持下去。 爷爷他们眼瞅着都快走出坟圈子了,这才停了下来,爷爷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块空地,让那几个小伙子开始挖土掘坑,准备一会重新下葬。 农村人干惯了力气活,几个大小伙子挖个坟坑还是很有速度的。不到半小时基本上就挖出了一个长约二米,宽和深都有一米半左右的深坑。真看不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干起活来还真有一套,坑挖的很是平整,口大底小,梯形向下延伸。 爷爷看了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又向着小宝那边走了回去。 这一路折腾,已经过了晌午,到了饭口的时候,围观的村民们也接二连三的都回家做饭、喂牲口去了,坟场上的人零零星星,没有多少人了。 东北的天气就是这样,过了晌午,气温就会骤降,有可能也是这里的阴气太重的缘故,看热闹的这些人都在原地跺着脚取暖,但还是禁不住的直打哆嗦。 我和爷爷一行人刚刚走过来,还没等走到跟前,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就看小宝一扬手,手中的骨头划出一道抛物线,远远的摔在了地上,身小宝眼瞅着就直愣愣的栽倒了下去。 爷爷叫了一声“不好“后,赶紧一溜小跑奔着头骨就跑去了。 我当时也有些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宝怎么跟中邪了似的把骨头给扔了,赶紧跑过去问大牙底是怎么回事。 大牙始终在旁边陪着小宝,等我跑到跟前时,大牙也是面无血色,张着大嘴,眼神都直了,呆若木鸡,我问啥他也不吱声。 我好一阵的摇晃,大牙总算是缓过神来了,看到是我后,抓住我的胳膊冲我结结巴巴的说:“来……来……来亮,虫……虫子,虫子。” 虫子?我一听就迷糊了,怎么扯上虫子了,赶紧继续问大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了好半天,大牙连比划带形容,最后我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我们走后,小宝就一直蹲在芦苇席上,在韩叔的指点下,一块一块的仔细的擦着骨头。每擦好一块骨头,就递给韩叔,然后韩叔直接就放入旁边事先准备好的坛子里。 眼瞅着就剩下最后的头骨了,胜利在望了,就在大家都以为可以长舒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就从头骨里面爬出来来一只黑色的甲虫。 据大牙当时形容,那虫子黝黑的甲壳黑得发亮,有大拇指肚的大小,最前面的一对长爪子上面长满了锯齿,眼睛像小米粒一样安在头顶上,但不是分在两边,而是就长在一条直线上。头顶还有一个弯勾的小角,一瞅那模样就长得瘆人,看着就害怕。 那只虫子突然的从头骨的眼洞里爬了出来,速度很快,奔着小宝的手就爬了过去。 小宝当时也是眼瞅着要完成了,心里也有些高兴,精神有些放松,突然冷不丁的就冒出来这么一个东西,爬得又是飞快,眼瞅着就要爬到手上了,吓得也是六神无主,下意识的把头骨给甩了出去,然后直愣愣的就摔倒了。 听大牙说起那只虫子,我也是心惊胆寒,从骨头里钻出来这么一只吓人的虫子,估计就是我碰上这事,也好不了哪儿去。 正在这时,爷爷已经把头骨捡回来了,只是这一甩力量不小,再加上冬天的地面都冻实了,虽然有雪,但还是把头骨给摔成了两块。 爷爷把头骨拾回来后,脸上的表情很凝重,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把头骨放在了坛子里。 擦骨是不能歇气的,就是拍醒小宝接着再擦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爷爷直接把坛子口封好后,取出一支毛笔,蘸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的红色颜料,写了一个古怪的文字。等到做完这些后,爷爷看了看韩叔怀里的小宝,翻了翻眼皮,摸了摸脉,告诉韩叔,不打紧,小宝只是惊吓过度,身子又虚,这才昏过去了,让韩叔先带孩子回去,小宝一会儿就会自己醒过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韩叔这时也已经有点吓点傻了,听爷爷说完后,说了几句道谢类的话,就踉踉跄跄地抱着小宝往家里跑去了。 爷爷他这才问旁边的人这里究竟出了啥事?为什么小宝会把头骨扔出去,怎么好好的就昏倒了?在大牙的述说和周围人的补充下,爷爷也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倒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了句:“天意,命啊!” 后来我特意问过爷爷,这才知道那种黑色的甲虫叫“尸虫”。黑色的尸虫以吸食尸体内的血液、体液为生;黄色的尸虫以吸食尸体的内脏器官为生;红色的尸虫以蚕食尸体的皮肤肌肉为生。一般这种虫子都是群生的,这种单生的尸虫很是少见。爷爷还肯定的告诉我,这个墓的风水不可能会生出这种尸虫,这么孤零零的一只,实在是有些蹊跷,可我再问别的,爷爷说就坚决闭口不说了。 韩叔抱着小宝走了之后,爷爷就是愁眉不展,我隐约中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就问爷爷,小宝会不会出事? 爷爷当时一脸的凝重的告诉我,富贵在天,听天由命。小宝要是能顺利的擦骨进金,或许就没有什么事了。但是现在这一变数,也是始料不及的,也是命中注定吧,恐怕顶多还有二十年的命数。如果小宝他福大命大造化大,能挺过二十年,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现在回头再看,一切都让爷爷当年给言中了。 等韩叔抱着小宝走远了以后,爷爷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左手抄起装有骨骸的金斗,右手按在斗盖上,让胡子帮着拿上装着陪葬品的坛子和箱子,小心的向前边刚挖好的墓坑走去。 韩叔在家安顿好小宝后,直接就开始张罗着做菜做饭了。 天刚有些擦黑时,小宝就醒了过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眼睛有点发直,似乎还没有从当时的那种惊吓中缓过神来。但是奇怪的是,已经不再发烧了,这个到底是不是与“擦骨拾金”有关,现在我也说不清楚。 农村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乡亲们一起帮忙,不用给什么工钱,最后供一顿饭就行。 韩叔特意杀了两只鸡,炖了一大锅肉,香气扑鼻。闻着就流口水,看着大牙直抽鼻子那样,我还想笑话大牙,不成想,一张嘴,自己的哈喇子先流出一串,被大牙反过来一阵取笑,当时很是没有面子。 那时是冬天,农村到了冬天也没有什么菜,都是白菜、土豆或是自家腌的酸菜,所以杀小鸡也成了当时在农村待客的最高级别的待遇。平时家家都是老三样,也沾不着荤腥,都馋得要命。 所有帮忙的人都在韩叔家吃饭,当然左邻右舍的邻居也都请了过来,坐了足足有三桌子。爷爷、村长、小宝他舅舅,再加上韩叔等几个人坐了一桌,算是主桌吧。别的挖坑填土的那些人坐了另外两桌。在农村,一般妇女是不入席的,小孩子也一样,只能站在屋外的灶台边上吃一口,好在肉还有,可以放开了吃。 韩叔是老实巴交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也不会说啥话,只是一个劲的给倒酒,劝大伙喝酒,不大一会,桌上的人都喝得有点“上听”了,满面都是红扑扑的。 韩叔不停的的给爷爷的杯子满上,说些感激的话,爷爷虽有三分醉意,但还是口齿清晰的说道:“他韩家大侄子,小宝的这事你不用谢我,也不用领我的人情,是福是祸,说实话,我现在还不知道。听我老头子的,你过完年就赶快走,搬家,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韩叔本来已经有些醉意,一听这话,酒也醒了一多半,瞪着眼睛问爷爷:“他韩家老爹,你说啥,走?往哪儿走?我房子、地都在这疙瘩,我去哪儿啊?为啥要走啊?小宝不是好了吗?” 爷爷放下本来端起的杯子,告诉韩叔,有些事情说出来他也未必听得懂,要是信他老头子一句话,想让小宝这孩子将来好一点,这片儿地是待不下去了。信或不信,让韩叔自己拿大主意,他老头子倒是有啥说啥,让韩叔自己好好寻思寻思。 这事距春节已经不远了,很快就到了春节,农村的春节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事,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祥和喜悦的气氛中。可能是春节这事也冲淡了人们的意识,几乎这事都没有人再提了。 小宝也像啥事没有一样,每天都找我和大牙一起胡闹。 但是还没到正月十五,韩叔他们家突然说要搬走了,这事很突然。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离别方式,相互送了一些小礼物,说是礼物,也就是个橡皮或是铅笔刀啥的小东西。过了没有几年,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家搬到了另外一个城镇上去了。而大牙他们家在几年以后也离开了那个村子,搬到了省城长春。 蔡家镇的那个村子,自从爷爷去世后,也有十五六年没有回去过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珠子 等待大牙的这三天里,真可谓是度日如年,食不甘味,整天里没精打采,郁郁寡欢。晚上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觉,每天都是天蒙蒙亮时才能打个瞌睡,短短几日,整个人感觉就瘦了一圈,有气无力。 第四天一大早,大牙就到了北京。一晃也是好几年没有看到大牙了,上次还是小宝参加工作后不久,我们三个在大连聚过一次。 大牙小我一岁,与小宝同岁,但是看面相可比我“成熟”多了,估计也是那张黑脸的原因,挺高的个子,身体也很壮实,眼睛不大,但是有股子精气神,配上一身运动装,倒显得生气蓬勃,神彩奕奕。 他读的是医科,持证上岗的中医医师。他家老爷子就是当时我们村的赤脚医生,祖传的中医歧黄之术,擅长针灸,要说诊病抓药,当时在我们那村子算是小有名气,附近十里八村的都来找他家老爷子,也是在他家老爷子的动员下,大牙这才报考了长春中医学院,也算是父业子承,发扬光大了。 两年前,大牙在省城自己开了家药店,稍带着有时坐坐诊,替人把把脉,瞧个病,他家老爷了老了老了也算是有了个营生,平时就在店里帮忙,一家人日子过得倒是也挺舒坦。 但也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大牙那长相,咋看咋觉得像是庸医,为此,我不止一次的埋汰他,说他那长相当兽医都容易把马吓的不下驹子,实在百影响医生队伍的整体形象,好在是自己对付开了个药店,直要是到医院坐诊,估计也是年年打狼,业绩倒数。 大牙就听不了这个,一听我这么说他,这家伙肯定是暴跳如雷,急赤白脸的和我掰扯,说什么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虽然称上不俊,但也是帅一级的,持证合格的白衣天使,他就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 这套词我都听腻了,真想把他摁在马桶里,让他自己好好照照他那张脸。 好几年也见不上一面,不过我们之间的交情根本就不生分,一见面就开始相互埋汰,好像不损对方几句,就表达不出心里的这种欣喜之情了。 大牙往沙发上一躺,四仰八叉的一动不动,感慨了一阵进京的喜悦之后,这才和我东拉西扯的说了说这几年的事儿,说着说着眼瞅着就到中午了,大牙拍了拍肚子,让我别只顾着“话聊”了,先整点啥吃的吧,饥肠已经辘辘了。 我笑着套上衣服,拉着大牙直奔楼下,选了一家“鲜族”的饭馆,点了几道可口的小菜,连吃带喝,我俩的酒量那是不相上下,都是不喝正好,一喝就倒,每人二瓶啤酒刚下肚,就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大牙叼着烟,狠狠的喷出一口,眼神都有点发直了,盯着我看了半天,把我看得心里都有点发毛了。 大牙这阵明显有点喝高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哪儿都定神,眼神发死,但应该心里还是明白,脑袋往我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对我说:“其实小宝这事,我觉得并不简单。据旁边的工友说,小宝在咽气之前,神志一直不清,但是嘴里始终都在念叨着什么珠子、头骨、命啊的字眼,一直叨咕到咽气……” 大牙吐了一口烟,又接着说道:“想想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你家老太爷说过的话,不信命还真不行,真像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两天我特意去了一趟小宝家,取来了那颗珠子,你也知道这个珠子,就是他在坟圈子里捡到的那个白瓷珠,咱俩一直想要,说啥他也不换的那个。” 我也点了点头,因为小宝当初捡这珠子的时候,只有大牙看到了,后来大牙和我说起过,我俩还特意找小宝借这珠子看,就是个纯白的像玻璃弹珠大小的珠子,当时以为是个瓷珠子,想拿东西换,可是小宝说啥也没干。 一边说着,他一边掏出来一个盒子,打开后,拿出了那个珠子递给了我。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赶紧接了过来,握在手里,就觉的有股凉气顺着手指沿着胳膊直往上冲,登时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八成,赶紧用手搓了搓,然后再用手捏捏,那种感觉似乎又没有了。 难道这珠子有问题?与小宝的死有关系? 我和大牙又围绕着小时候的那些事说了好半天,说到最后,也没有整出个子午卯酉。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一觉醒来,这才发现外面天都黑了,眨了整整一下午。 我爬起来刚洗了把脸,大牙也睡醒了。看他的状态,应该也是睡得比较尽兴,本来不长的头发滚的像鸡窝一样,乱七八糟的,嘴里起来后就哼着小曲。 中午吃得有点太多了,酒也有点喝高了,现在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于是我俩围坐在茶几旁,沏了壶茶,开始闲聊。 大牙用手搓了搓脸,冲我说道:“来亮,我总感觉,小宝的死不那么简单,你也知道,再有一年,就过了你家老太爷说的二十年之期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出事时是几号?” 我晃了晃脑袋:“这个谁记得啊,就知道好像是十月末吧,那阵子已经下雪了,谁知道几号?” 大牙瘪瘪个嘴,点了点头,这才告诉我,说他特意问过韩叔,韩叔告诉他是1989年10月29号。说到这里,大牙伸了伸脖子,咧着嘴看了看我,告诉我,小宝被砸死的那天正是今年的10月29号。 虽说这个冬天是冷冬,但是好在小区的供暖还很好,室内可以穿线衣线裤,暖气热的有些烫手,热浪一阵阵的袭来。但是大牙一说完这句话,顿时就感觉室内的温度骤降,如坠冰窟,浑身发凉,我就感觉一股冷风从裤管就钻了上来,像蛇一样的瞬间就游遍了全身,吓的我登时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整整十九年,一天不差,这个10月29日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晦气,透着这么多的诡异呢? 我感觉脚有点发麻,就站起身来四下走走,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周易万年历,好奇的翻到1989年10月29日的这一天。这一天是己巳年,也就是蛇年,阴历十月初一,我仔细的看了看这天的日子,虽说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可也不是什么诸事勿行的大凶日子。 下意识的又翻到了2008年10月29日这一天,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直了,手里的书一下没有拿住,直接就摔到了地板上,把正在喝茶的大牙吓了一大跳。冲我就开始吼道:“整啥玩意儿一惊一乍地,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的脑袋这时候已经彻底的乱了,只看到大牙的嘴在动个不停,但是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这一刻,我似乎与这个空间隔离了出来,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个世界是安静的,静的可怕。 大牙估计也意识到了什么,就走了过来,推了推我:“来……来亮,你……你咋地了?别装犊子,没……没事吧?” 大牙这一推我,我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深呼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这才弯腰从地上捡起书,仔细地看了看,对大牙说:“大牙,你听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小宝出事那天都是10月29日对吧,可是你知道吗,不仅仅公历是同一天,阴历也是同一天,都是……十月初一。” 阳历上一天不差,农历上也是同一天,这种巧合每隔十九年就会循环一次,可是要知道这样的巧合放在别处还好,单单发生在小宝身上,出事的那天和死亡的那天竟然整整十九年,一天都不差,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是巧合吗?还是真的是注定的?为什么是砸到头部死去,和当初小宝摔坏了那死人的头骨有关系吗?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就连热水壶烧水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呼噜噜”的响个不停,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在黑暗中咆哮着,响的让人心烦意乱。 大牙最终摇了遥头,叹了口气,打破了寂静,带些怨气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这究竟是个什么日子,真让人想不明白。” 我的心也是乱到了极点,10月29日,十月初一,这个日子,这些数字,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不停的在我脑袋里绕来绕去,绕的我头晕目眩。 绕着绕着,突然间我就是一激灵,有些毛骨悚然。大牙看我这又一激灵,冲我骂骂咧咧地说:“你是不是不装犊子能死啊?总他妈的一惊一乍地干啥呢?诈尸哪?” 我这时早就没了和他斗嘴的心思,盯着大牙告诉他,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记不记得当年咱们出事的那阵,小宝有多大? 大牙一点没犹豫地张口回答:“十岁呗。” 我又问:“小宝今年多大?” 大牙有些不耐烦了,告诉我那还用问,二十九呗! 他自己刚一说完,也意识到了什么,瞪着眼睛看着我:“十,二十九。10月29日?妈了个巴子的,不会这么巧合吧?” 我瞅了一眼大牙:“大牙,我还记得当年我爷对我说过,小宝要是能抗过二十年,基本上就没有事了,我当时也不明白为啥是二十年,现在才弄明白,原来十九年是公历农历的一个轮回,是一个宿命。可这‘十岁’与‘二十九岁’竟然会与出事的日期对应上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了。” 大牙听我说完后,晃了晃脑袋,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偶然也好,巧合也好,这个可能性都会有的,但是仔细一想这么多的偶合和巧然放在一起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像这个倒是必然的。” 晚上这一夜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珠子、黄皮子、小宝、无名的尸骨在脑袋里转来转去,也就越来越相信冥冥中有太多的东西是注定的,是不可逃避的,是躲不过去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砗磲魄珠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大牙问我,是不是要潘家园找个行家给看看这珠子,听说那里藏龙卧虎、英雄辈出,估计肯定有人识货,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撇了一下嘴,埋汰大牙小说看多了,现在的潘家园,更像是百货市场,就是流水线上下来的居家必用物品。拿砖头子砸一条街,真到鉴定时,也赔不了几个钱儿,那里的玩意儿,往远了说是八几年的,有的都烫手,那里不是说没有高人,是高人根本就找不到了,有的全是商人。 要说行家,我倒是想起一人,正是于麻子。 于麻子是福建人,50多岁的年纪,做珠宝这行有几十年的时间了,顺带着也卖些风水趋吉用品,偶尔也卖些老物件。我平时给一些朋友看风水,免不了需要一些风水用品,就经常去他店里,去得次数多了,也就熟了。出于礼貌,我一直称他为“于老哥”,他则叫我“胡老弟”。 他的店在北京西单大街北段的一个商场里,商场的一楼是婚庆摄影;二楼以上经营珠宝首饰还有工艺品。商场的人气一直不是很旺,鲜有人来。生意看似惨淡,但这行要的也并不是门庭若市,做这行的都晓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道理。于麻子这店也一样,背地里也收些老玩意儿,一个月做上几笔生意,利润应该还是很可观的。 坐公交,倒地铁,我和大牙总算是到了地方,刚一进屋,就看到于麻子正坐在柜台后悠闲地看着报纸,听到动静,抬眼见是我进来了,马上就站了起来,一脸堆笑的迎了出来,边走边打着招呼:“哟,这不是胡老弟嘛,今天怎么有空到老哥这来玩啊?来来来,坐,坐。”忙着去加水沏茶。 我也赶紧寒暄了几句,等于麻子坐下后,我这才开口:“于老哥,老弟一来就给您添麻烦来了,要说也是没招啊,老弟在这片儿人生地不熟的,不找老哥还找谁呢?” 说到这儿,我指了指大牙,给于麻子介绍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我朋友拿来一件儿东西,想请您啊代为掌掌眼,我们对这个那是一窍不通,只好有劳您了。” 于麻子听我这么客气,一个劲的摆着手,让我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说这些话就生分了,伸手接过大牙递过来的珠子,看了看,然后用手摸了摸,笑着告诉我,这个珠子是“砗磲”的,品相也算是上乘。 于麻子见我俩不太懂,笑了笑,又说了一大堆,说的头头是道,听得我和大牙是瞠目结舌。 说了好关天,于麻子用手捏着这颗珠子摇了摇头,看着我说:“胡老弟,做这行有做这行的规矩,我不便多问。要说这珠子的品相,实属罕见。只不过,如果是念珠或是手珠,必有穿孔;如果是观赏,却不见雕工;要是把玩,个头还小点。这珠子倒是件老东西,只是看不太好,倒还真有点儿意思。” 我心里也疑惑起来,听这话,这珠子并不是普通的玻璃弹珠,不像是谁无意掉在坟地上的,难道,会是那墓里的东西?是那只黄皮子叼出来的?想到这儿,我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于麻子一直在用手捻着那颗珠子,突然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们,这珠子以他的眼力来看应该是件老东西,而且表面似乎有些暗刻的纹饰,但是他手里没有设备,所以现在没法确定,如果我俩要是信得过他,他可以帮我们找个高人,帮着瞧瞧,兴许能弄出来究竟来。 我们一听,巴不得人家肯这样帮忙,赶紧连声道谢,告诉于麻子,珠子就先放他这儿,什么时候有结果了打我电话就行。 于麻子笑了笑:“承蒙你们两兄弟看得起老哥我,这事你们就放心,三五天后便给你们个答复,行或不行,到时候你们莫怪就是了。” 对于这于麻子来讲,肯这样帮我,我倒是并不意外,一是因为我也算是他的老主顾,经常关照他的生意。二是我的这点本事虽说比起我爷爷来不值一提,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了不得,自然能交就交,有这个机会,正好卖个人情给我,以后万一有事,也好开口。 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了人情往来,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情了。不管这于麻子是如何心思,我倒是可以和大牙好好的休息一阵了。 第四天上午,于麻子终于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们结果出来了,让我们下午过去后再细说。出乎意料的不是去他的店里,而是在琉璃井那片的一个茶馆,这可与他的店有一段距离,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在距离我住的地方并不算远,所以也不着急,直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拉上大牙,下了楼。 估计一想到就要知道结果了,大牙也明显都有点兴奋,坐在副驾的位子上,自来熟的和司机一起扯上了荤段子,白话的唾沫横飞,和那“的哥”侃的相当投机。一路上,就听他们你一段我一段的说个不停,临下车,大牙还不忘冲人家一个劲的挑大拇指,直夸这“的哥”有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差点没把我给恶心吐了。 茶馆在外面看并不怎么显眼,倒是古香古色,人也并不太多。推开门后,是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精致的老花窗,上面挂着些字画,两侧阵设着一件件石雕、木雕,从天花往下打下来的灯光很柔和,把这里渲染的很有情调,一看就很有文化底蕴。 我们刚进屋,就有人上来搭讪,问明情况后,直接把我们引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于麻子正陪着一个老者在聊天,见我们来了,赶紧站了起来,紧走了两步,迎了上来,然后介绍我们相互认识一下。 这才知道,坐着那老者人称“董三爷”,据于麻子说在道上也是个人物,不是一般虾兵蟹将能攀得上的,古玩这行,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谁家出个好东西,都要找人家给掌掌眼,过过手。 真没想到竟然惊动了这尊大佛,顿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微笑着冲董三爷连连点头。 大牙冲着董三爷一抱拳,呵呵一笑,抢先说道:“西北连天一块云,乌鸦落进凤凰群。董三爷,今天得见,是我们兄弟的福气,没想到我们兄弟这点事还劳了您的神,费心之处,我们哥俩记在心上,如果有需要搭把手,帮个力的,您仅管言语一声。” 这话是好话,但从大牙那嘴里喷出来,总觉的就有点不对味。我心里也直骂大牙,你一个郎中,充什么江湖人啊,还把东北黑话整出来溜口,这不是找事儿嘛。 我怕人家董三爷挑理,就赶紧说道:“三爷,我叫胡灯,这是我兄弟程亚达,这人说话四六不着边,您不用在意。实在没想到,把您给惊动了,我们真是有点过意不去了。” 董三爷,六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寸长的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了。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戴了副窄边的眼镜,很有点教授学究的范儿,只是不怒自威,身上透着一股子犀利劲,气场压人。 董三爷略略欠了一下身,看了一眼大牙和我后,一口的京腔的笑着说:“嘿,想不到小兄弟也是吃江湖饭的。你们不用和我客气,于老弟自谦说是怕看走眼,这才找到了我,我也就斗胆给瞧了瞧,都是玩儿这个的,就好这一口儿。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了,相互间有个帮衬,不用客气。” 这时一边的于麻子支开了旁边的服务员,看看屋里没有别人了,他一边忙着冲茶,一边接口说:“都不是外人,三爷呢是长辈,胡灯也是我小兄弟,这点忙总是要帮的,我也只是跑个腿,实在是不敢劳二位道个谢字。” 董三爷微微一笑,冲于麻子使了个眼色。于麻子会意的笑笑,从包里摸出了一个盒子推到了我的面前,让我你收一下,这是我们带来的珠子,现在物归原主。 看得出来,人家很在意这东西,竟然给配上了一个极精致的檀木盒子,这倒是让我和大牙有点措手不及,估且不说人家对咱这事的在意程度,单单这个盒子也是价格不扉啊。 我正要开口说些感谢之类的客气话,就见董三爷摆了摆手,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他先说道:“小老弟,你们不用这样,客气就没意思了。东西我仔细的瞧过了,这珠子是上等砗磲做的,我就斗胆叫它为‘砗磲魄珠’吧。” 董三爷喝了口茶,语气波澜不惊,声音虽不大,但却处处让人有些敬畏:“这珠子应该是明末清初时代的东西,表面暗雕,精美绝伦,工艺超绝,应属于微雕手法,只是工艺之精,平生未见。现已经把图案放大三十倍后,打印在这张纸上了,你们可以先看看。” 我和大牙一听完董三爷的话,基本上已经傻了。 倒是估计到可能上面会有些纹饰,但实在想不到其工艺如此卓绝,超乎想像,竟然连董三爷都会赞不绝口,还真没有料到这一个珠子竟然能有这么多的名堂。 我伸手拿起桌上的那个档案袋,抽出里面的纸看了看,纸上的图案由一些弯曲的线条组成,看不出画的是什么,隐约似乎有两个字,只识得其中一个像是大写的汉字“十”。另一个笔画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字体。 董三爷呷了一口茶,笑了笑:“二位也都不是外人,董某人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说来倒是有点唐突了。” 一听这话,我则收回目光,把纸直接递给大牙后,开门见山的说:“董三爷有什么事,您仅管说,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董三爷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于麻子,然后又转回目光看着我和大牙,在我们身上扫了一下:“您二位这件东西绝对是‘压堂’的东西,我也是十分喜欢,只是不知您二位能不能匀给我?至于别的都好谈。” 于麻子在旁边赶紧解释说三爷的意思是说,这东西是好东西,如果我们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他可以买走,至于价钱,让我们随便开。怎么说呢,他们都是玩这个的,见不了好东西,看着就有些心痒,何况这珠子还真是有一眼。 我和大牙才知道来这里喝茶的真正目的,这样的事确实有些始料不及。看看旁边的檀木盒子,再想想刚才人家对这珠子的评价,突然想起了买椟还珠的故事,只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珠子看样子潜在的价值比这只精美的盒子可要贵重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神秘相师 看人家这手笔就知道,只要我们能说出来的数,只要合得上规矩,都该没什么问题。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这么多年来,早就形成了默契。我端起茶杯,冲着董三爷和于麻子笑了一笑:“董三爷,于老哥,首先得谢谢你们为我哥俩这事劳神费心。这珠子实不相瞒,不是我们的,是我们的一个朋友的,我们中间做不了这主,这事得让我那朋友家里人决定,我们也得回去再问问。实在是不好意思,就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 董三爷似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很大度的笑了笑,告诉我和大牙,图上的图案和文字,他也看不好。如果我们对这个感兴趣,他倒知道一个人,对这个或许有些研究,也许能帮得上我们。说到这儿时,自顾自的笑了笑,说是如果我们的朋友以后想出手,记得随时可以找他。说完后,取出两张片名,轻轻的推到了我们面前。 其中一张是董三爷的名片,别一张则是一个名字叫作柳我们,解决的方法或许就是“北斗聚全”。 老头说的“北斗聚全”是不是另有所指呢?按道理说,北斗应该是北斗星,可是北斗星天天在天上挂着,也没见少过一个,怎么个聚法呢?总不能一个一个摘下来吧?这话实在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在当前一无头绪的时候,也只能当成一个线索了。 我把本子合上,开始把那颗“砗磲魄珠”上刻画的图案扫描到电脑里,不断的放大缩小,仔细的查看,也没看出个究竟。那个笔画众多的文字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发到网上后看热闹的人挺多,可是没有一个人认识。 这张图上,唯一能看懂的只有刻了一横一竖的“十”字,可是这个字对于我来说,也没有大太的关系,可能是汉字“十”字,也有可能是某种符号,或是某种指示都说不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托忒符文 这一晚上,睡得简直是糟糕透了,爬了一晚上的山,在山顶上瞭望了一宿,早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腰酸腿疼,脖子也有点木,看来是血脉不通了。 洗完脸,喝了点牛奶,吃了口面包,总算是有了点精神。 掏出董三爷给的名片,准备给柳教授打个电话。 名片上只有一个座机号码,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联系方式,就连名字都是手写的。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的名片要印成这样,小心的拨了一串号码,漫长的等待音后,终于电话通了。 接电话的是个男的,听我说要找柳老师,告诉我,她现在不在,下课后他会转达,让我留下了手机号。 直到下午快两点的时候,才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胡先生,下午四点后,中央民族大学研究生院,古汉语办公室找我,柳叶。 看完短信,就像打了一管鸡血,精神顿时抖擞,赶紧拾掇了一下,见这种学究总不能太随便,怎么说人家那是高级知识分子,讲究孔孟之道,又是研究古汉语的,怎么也得给自己往文化人上打扮一下,要不然失了礼数,也让人笑话。 翻了半天衣柜,总算是找到一身中规中矩,觉得合适的行头,穿上后感觉还真有点文化青年的样子。又蘸了蘸水把头发压平,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出了屋。 学校很大,不停的打听问路,终于找到了古汉语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看了看,礼貌性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办公室并不是很大,有四张办公桌,两两相对。可能是下午已经没有课了,只有一个看着像女大学生模样的姑娘正在书架前翻找资料。 我清了清喉咙:“请问同学,柳叶柳老师是在这里办公吗?” 那姑娘身子并没有动,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我:“您是?” 我连紧回答,我是柳老师的朋友,来这里找她有些事情。 那姑娘呵呵一笑,反问我道:“是吗?可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面前这姑娘就是我要找的柳叶,我心目中的教授专家,顿时有点措手不及。一直以为研究古文字的应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或是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的中年女士,可是面前这姑娘咋看咋比我都年轻,好像才刚刚出了校园的样子。 秀丽的长发,纤长的身条,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无处不在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好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机盎然。要是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倒谈不上,不过螓首蛾眉、秀丽端庄,恰如其分,有种自带的高高在上的气质。 我顿时有点尴尬,搜肠刮肚的措词说道:“这个,在下姓胡名灯,冒昧前来,实属唐突。对柳老师是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我原以为只有阅尽苍桑、百炼成钢之后,才会有如此学问,今日一见,方知,实在是见识浅薄,孤陋寡闻了。” 这番半古不古的话一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说的是乱七八糟。 不过,看来这话她还挺受用,指着旁边的沙发微笑着让我坐下再说吧。 坐下之后,我说出了我的来意。听到董三爷的名字后,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笑了笑,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纸,看了看,突然眼睛就是一亮,眉头微蹙,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神态,并没有说她到底认识或是不认识这个字,却反问我是否方便透露,这张图是在何处得到的? 我想了想,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哦,这个是我朋友无意中得到的一个珠子。对上面刻的图案,比较好奇,所以才想求证一下,柳小……,柳专……,柳老师,这个上面写的是文字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了。 柳叶听我一连改了三个称呼,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对我说,直接叫她名字就可以了,她也不是什么专家,只是对中国的古文字略有些研究而矣。为了生活,偶然的机会才来这里教课,不是这里正式的老师,编外聘用的。说完这些,看了我一眼,问我方不方便让她看一下我的那颗珠子。 对上柳叶的清澈的目光,一时有些局促不安,根本没法拒绝,顺手从包里掏出那只檀木盒子递了过去。 柳叶伸手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中指戴了一枚戒指,好像是一种鸟类的图腾图案,看着像是某个少数民族崇拜的图腾,样式很古朴简拙,谈不上精致,很像地摊货,但是戴在她的手上却是极为合体,很漂亮。 柳叶取出珠子后用手捻了几下,然后握在手心里,闭上眼睛,很专注的像是在感觉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柳叶才睁开眼睛,冲我抱歉的笑了笑,轻轻的把珠子放下,这才告诉我,纸上的图案确是一种古文字,是“托忒文”的一种变体,准确的说是基于“托忒文”而演生的一种密码文字,用于祭祀等活动上的符文,她们学术界习惯称其为“托忒符文”。 这种“托忒符文”的使用就是在当时,也仅仅流传在极少数的人群中,相传懂得使用这种符文的人被当地人称为“乌萨”,擅长巫诅之术,可以与天神和亡灵沟通,拥有偷天换日的神通,几乎无所不能。“乌萨”在当时的地位很高,仅次于当时的王,这种文字在当时懂的人也并不多,到了现在,识得这种文字的人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出五个人来。 说完后,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我,柳叶笑了笑,指着纸上的字告诉我,纸上的托忒符文字是“狼”字,另一个就是汉字的“十”字,还原在珠子上,应该可以看成正面写着“狼”,背面写着“十”,至于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是各成一体,还是一个词组,她就不知道了。 我直恨不得当时就起立鼓掌,大声喝彩,这一翻高谈阔论,气势如虹,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听她说完后,我翻来覆去的不停在叨咕着这两个字,柳叶看我魔魔怔怔地自言自语,也没有搭理我,起身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在她的包里面鼓捣了半天,最后摸出了一只首饰盒,放到我带来的珠子的旁边,伸手打开了那只首饰盒。 盒子里也是一颗白色的珠子,与我的珠子目测大小几乎相同,也是洁白如玉,乍一看与我的那个一模一样,可是仔细看一下,色泽稍有些不同。 我一时有些惊讶,顺嘴说道:“这俩看着倒真是天生一对啊?”话一出口,我都想把自己拍到地底下去。 柳叶听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四六不着边的话,明显有点柳眉倒竖的意思,但终究是没有让场面难堪,冲我冷冷的笑了笑:“胡先生真是幽默啊,这两颗珠子只是大小相同,颜色相似。但材质是不一样的,我这颗是和田白玉的。” 顿了顿,又接着告诉我,之所以取出来,是因为,这两颗珠子可能会有其它的联系,因为她这颗珠子上同样刻有文字,也是“托忒符文”,正面的符文是武术的“武”,背面是汉字数字“六”。别的她不知道,就因为这“托忒符文”,她可以断定,这两颗珠子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听他说完后,我当时就愣了,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她在看到我带来的图纸后,会愣了那么久,肯定就是因为又是“托忒符文”,那时候,她估计就已经猜到了我手里可能也有颗珠子,为了验证一下,才问我的图纸是在什么东西上拓下来的。而后看到我带来的珠子后,这才取出她的这颗珠子给我看。 还没等我说话,柳叶又告诉我,董三爷之所以让我来找她,是因为董三爷知道她手里有这颗珠子,也知道她认得上面的文字,她这颗珠子一年前也曾让董三爷帮忙鉴定过,并且是董三爷发现了珠子上面的图案,并且告诉她,这颗珠子名为“白玉魄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白玉魄珠 据柳叶自己讲,她们家都是满人,祖籍辽宁。 当年清太祖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部众三十余人起兵,最后吞并了其他女真部落,登上女真王的宝座。而柳叶的祖上就是当初的佐领之一。准确的说,当年部众一共是三十五人,当中有七个佐领,个个都是武艺超群,勇猛善战,以一挡百之人。 这颗珠子是柳叶祖上留下来的,并留有祖训,就算是家破人亡,也不能丢弃,更不能变卖,好像是说在等什么人取走。只是过去了几百年了,大清朝都没有了,也根本没有人来问过这颗珠子,所以一直在家里代代相传,谁也不知道,这珠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柳叶大学读的是古汉语,两年前毕业后只身来到北京,自幼通晓蒙文、满文,偶然的机会来到这里讲课。 古玩这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无论外面多少档口、多少铺面,真正玩得好的就是圈里的那几个人。 一年前,她本来是托别人给鉴定一下那颗珠子,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辗转到了董三爷的手里,而董三爷竟然发现了珠子上的秘密,她这才对这颗珠子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认识。虽然这珠子一直在她们家三百来年了,但是这上面的名堂却一直没有人发现过,当她第一次看到上面的纹样时,激动异常,一时脱口而出,认出了上面的文字。 董三爷当时很是吃惊,他那人也是博古通今,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很深的了解与认识,但是却从未见过这种似字非字的图形,遍访了很多圈里的行家里手,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乍一见柳叶年纪轻轻就识得这么生僻古怪的文字,免不了对这柳叶刮目相看。 这行就是这样,俗话说“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董三爷对柳叶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十分尊重她,也时也会请教一些古文字上的问题,偶有往来。 听她说完这些,我对她手里这颗白玉珠子的来历有算有了一些了解,但是也有些怀疑,这种文字既然世上没有几个人认得,为什么她年纪轻轻的就会识得呢? 可能看出我的疑惑,她冲我笑笑说:“我知道你会以为我在说谎话骗你,其实不然,只是因为我家祖上一直留有一本书,就是关于这种‘托忒符文’的,类似于字典的东西,有识别方法,从小就看,所以自然就认识这个,或者这东西在别人眼里很困难,但是在我眼里却是很简单的。就像一把锁,你用再大的力气去拽是拽不开的,但是只要有钥匙,轻轻的一扭就开了。” 听她这么一说,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我也就不再怀疑了。见人家毫不隐瞒的告诉了我这颗白玉珠子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了,我总不能一声不吱,拍屁股走人,于是就有选择性的告诉了她颗砗磲珠子的来历。 自然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是没有必要对她说的,只是告诉她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小时候无意中捡到的,这么多年了也没怎么在意,现在我在北京,就托我来找人给看看,想弄个明白而矣。 柳叶并没有多问,也不知道她是否相信我说的这些话,想想也是,就连我也未必会全部相信她所说的话。 从这里出来,就上了汽车,看来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得到了结果,只是没想到却又牵扯出另一颗白玉珠子,看来这这件事复杂程度有点超出预计。 似乎像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局等着我自己跳下去,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但一想到具体的事情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回到家里,和大牙通了个电话,大牙今天一早就到了长春,听他说,家里的事已经搞定了。我倒没想到大牙这事办的倒是干脆利索,估计也可能他那店里根本就没什么生意,闲扯了一会儿,我才把今天去见柳叶的事,原原本本的和大牙讲了一遍。 大牙听我说完后,不住的吧嗒嘴,也觉的这事真有点麻烦了,不像我们自己寻思的那么简单了,大牙叨咕了一阵,突然对我说道:“那个什么柳叶还是杨叶的妹子,要我看,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知道的远不只这些。来亮啊,我看应该把她拖下水才行,要不,咱俩这胆子和力气是够用了,可咱肚子里的墨水不行啊,要是有她在,事半功倍啊,这珠子上的鬼画符咱俩一个也不认识,万一再碰上类似的事情,有她在,也好办啊!” 我哼了一声,告诉大牙,凭啥让人家一个大姑娘听咱的,跟咱走啊,人家又不傻,犯得着和素不相识的人冒这个险吗?人哪都是理性的,都讲究成本与收益,对她没益的事,她不会去做,更别说要搭上个大活人跟咱们瞎扯了。 大牙嘿嘿一笑:“是个人就有弱点,总有感兴趣的东西,投其所好,百试不灵。你想啊,那丫头她们家为这珠子也搭了几百年的功夫了,能不想知道个究竟吗?再说这么大的姑娘正是好奇的年纪,这样吧,后天等我到北京,咱俩一起去,就凭我这身上天入地、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本事,加上你那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怕一个小姑娘不就范?” 我听大牙一阵瞎白话,刚开始有点泄气,不过仔细一想,说的也有点歪理,大牙这小子看着大大咧咧,有勇无谋的样子,但脑瓜子里可有点玩意儿,心里有数,经常弄出一些高尚的“馊”主意来,现在一就也是没啥办法,干脆等他回来后再说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牙就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大牙也不休息,着急忙慌的就拉着我给他讲讲昨天见柳叶的经过。 我俩讨论了一阵,可是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大牙就提出下午就去会一会柳叶,趁机就说服柳叶,拉她入伙。 上次分别后,好在留了她的手机号,接通了电话后,我谎称是有些问题想要咨询,态度极其恭谦,柳叶略一沉呤,告诉我下午有时间,让我下午直接去找她就行了。 放下了电话,我盯着大牙看了看,心里有点没底,就问他:“大牙,约我是约了,下午怎么个阵势,你有把握没有啊?” 大牙慢慢的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我,撇了撇嘴:“我早想好了,啥也不用,就发挥咱们俩的专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就不信了,凭我鬼斧神工的一张嘴,还哄不好一个小妹子。” 至于中午饭,在大牙的一再坚持下,偏要去楼下吃点海货儿。他上次来就盯上了我家楼下的这个海鲜市场,只是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吃上,这回也不顾自己车马劳顿,直就就盯上了这个。 本来想到下午有事要谈就不想喝酒,可是大牙却认为有菜无酒不成席,白瞎了一桌子东西,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每人都少喝了点二锅头。 这顿生猛海鲜吃得很尽兴,连吃带喝,风卷残云,等到我俩放下筷子时,桌子上基本上也没啥能吃的了,大牙这才满意的拍了拍肚皮,打着酒嗝出了屋。 酒没喝多少,但是我俩喝酒都爱上脸,就这样的红头涨脸的见到了柳叶,明显能感觉到柳叶刚看到我们俩这两张红扑扑大脸的惊讶与反感,但是碍于情面,还是客气的倒了二杯水给我们,自己则把椅子向后拉了拉,摆出一个“请君发言”的架势。 其实我和大牙那点酒量,根本没喝多少,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正要解释几句,就听大牙开始先说话了。 “这位妹子就是柳叶柳小姐吧,听来亮说了,啊,就是胡灯,说你是‘世界五强’之一,让我们哥俩好生佩服。早就听说妹子粉妆玉琢、如花似玉、闭月羞花,但今日一见,才知道妹子不仅仅美如冠玉,这气质雍容闲雅,清丽脱俗,黄河上下,顿失滔滔。” 大牙说完这话,再看柳叶那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像看火星人一样的盯着大牙,好半天,才说了句:“谢谢您的赞喻,请问您是?” 我刚要给柳叶介绍一下,但是大牙却一摆手:“容我自报家门,在下程亚达,前程的程,亚洲的亚,腾达的达。和来亮是铁子,哦,就是说我们是好哥们儿。不瞒你讲,珠子就是我俩的一个朋友的,因为朋友出了事,简单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珠子丢了命,我哥俩不想让朋友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没了,我们三个从小玩到大,虽没有义结金兰,但我们之间的高情厚谊也称得上是刎颈之交。” 咽了口唾沫,这才看到桌几上的水,大牙端起来一仰脖就给干了,又接着说道:“为了这事儿,我哥俩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得知你又是这方面的高人,所以这次冒昧前来,就想得到柳小姐你的帮助,也希望柳小姐不要辜负了我哥俩这颗诚挚的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口吐莲花 大牙这一通的白话,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不仅是柳道:“柳小姐,我们除了精明能干、能谋善断以外,也是能文能武、多能多艺。你口中所说的‘乌萨’巫诅之术,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还不至于让人闻风丧胆。实不相瞒,我也是祖传的玄学异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天星地脉了如指掌,天下玄术是一家,我相信见招拆招也不至于被动。” 柳,搜肠刮肚的想了些风水形势上的要决,腰肝故意挺直了,字正腔圆的默念道:“远为势,近为形;势言其大者,形言其小者。势居乎粗,形在乎细。势可远观,形可近察。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为形之大者,形为势之小者。形即在势之内,势即在形之中。……” 我一边念,一边注意着柳悠地接口说道:“柳小姐,相信您现在应该对我们有了新的认识,也相信我们刚才所说的并非全是一派胡言,酒醉之语了吧?我哥哥是博学多才、雄韬伟略、运筹帷幄的帅才。而我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文武双全的大将。再加上才思敏捷、出类拔萃、见多识广的妹子你,咱们足可以遇神杀神,见佛杀佛。” 说完这些,大牙打量了一下柳叶,然后故意的摇了摇头:“柳小姐正值青春年华,只是身体看起来有些欠佳,颔下阴热,恐是肾气不足。肾之合骨,其荣发也。肾是水脏,心及火脏,妹子你体内水不胜火,骨枯髓虚,思维衰弱,头眩健忘,甚至有时还会出现耳呜之音。倒是该好好调养了,身子骨太弱可经不起折腾啊。” 大牙这番话也真够唬人,一般人还真以为他也是个玄宗高人,但这些东西与相卜之术根本没有关系,只不过因为他是医生,这个是中医里常用的面诊而矣。 大牙做为中医,自然知道这个关于面诊的要决,再加上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只说其然,不说其所以然,也确实是真够唬人。关键是柳叶并不知道大牙的职业,这一席话说出来,云山雾罩,很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意味。 柳叶听后,似乎有些懵懵懂懂,但是眼神明显愣了一下,这一愣,我就知道,肯定是让大牙说对了。 打蛇随棍上,我看大牙也白话的差不多了,这才接过话头,清了清嗓子,对她说道:“我兄弟这么说,可能有所唐突,但对与不对,你心里自然清楚。我们说这些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个善意的提醒,以防一旦积微成痼,影响柳小姐的身体健康。其实风水地气与人之筋脉相通,风水上存在的问题都会在人体内表现出来。” 我把话头接了过来,旁边大牙的心立时放了下来,以他的本事,也就是给人看个病,断个症啥的,真要是再让他往下扯,基本上那就是开方抓药了。 柳叶听完大牙的话后,本来就有些心疑,又听我这么一说,好奇心立时就被调动了起来,皱着眉头问我:“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家里的风水有问题?” 我呵呵一笑:“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估且我说一说,说的不对就当是听段单口相声,这个不收费。” 柳叶被我逗笑了,气氛也就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但仍然还是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似乎这种相面断宅的把戏没有见识过,其实我也一样,平生也是第一次反推宅相。 我想了想,硬着头皮说:“如果我预料的不错,你的卧室北方阴气过重,可能是有窗户在北墙,或是北墙挨着卫生间。但看你现在的身体反应症状,应该不是后者,那么前者的可能性较大,也就是说你卧室不是南向的,而是北向的,并且北墙有窗。而你的床头应该不朝向北墙而是朝向东墙。床与北墙的间距不会超过一米,窗户距地面很低,可能或接近于落地窗,但绝不是普通的那种距地一米左右有窗台的那种窗户。” 我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瞄着柳叶,就发现柳叶的眉头越蹙越紧,表情也越来越惊愕,心里这才有了底,看来我说的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想到这里,心里也舒了一口气,接着告诉她,如果我判断的不错,柳小姐是不是经常会梦到自己身临深渊或是浸没在水里? 我这一席话说完,眼看着柳叶的嘴巴变成一个“o”字形,然后很不相信的看着我和大牙,那样子就像见到了上帝一样,瞠目结舌,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好奇的问我,凭什么说她的床头冲东而不冲西?又凭什么会知道她会做什么样的梦?难道风水还可以看出人会做什么梦? 她这一问,不打自招,我喝了一口水,盯着她说:“床头朝东或是朝西,这个可以通过你现在身体上的表象来判断。人有两个肾,左为肾,右为命门。左为阴水,右为阳水。床头朝东,睡觉时身体右侧则朝北近窗,才会导致邪风入右肾,阴阳故才失衡。而人体就像是太极,日夜潜行不息,现在阴阳失衡,气息混乱,所以身体才会有相应的病症出现。” 体内阴气盛,则会梦见大水而害怕;如果阳气盛,则会梦见大火而感到灼热;阴阳二气俱盛,就会梦见相互格斗残杀。再展开来说,如果邪气侵到心脏,就会梦见山丘烟火;如侵犯到肺脏,就会梦见飞行腾越;如侵犯到肝脏,就会梦见山林树木;如侵犯到胃,就会梦见饮食;如侵犯到胆,就会梦见与人争斗诉讼,破腹自杀。 柳叶听我说完这些后,低头沉默不语,半天没有吭声。 大牙在旁边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柳小姐,其实我们只是想让你相信我们,相信我们来请你出山的诚意。不需要你去冒什么风险,只是希望真是有个难处时,柳小姐能施以援手,加以点拨。当然,这件事我们绝不会为难柳小姐。这样吧,你仔细考虑几天,想好了可以随时告诉我们。” 说完后,暗下冲我使了个眼神,然后头也不回,径直的走了出来。这招欲擒故纵的兵法用的实在是高。出来后,我不禁对大牙有点仰视,大牙也对今天的发挥很是满意,哼着小曲,摇头尾巴晃的,兴奋的就像打了一管鸡血。 ps:感谢各位支持与关注。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七星混龙 第二天一大早,刚起来不久,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让我兴奋的是,来电显示的名字正是柳叶。 柳叶打来了电话,应该是我和大牙早就预料到的,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又免不了有些兴奋紧张,让旁边的大牙赶紧把音箱的音量调小了些,这才接通了电话。 柳叶的语气依然是波澜不惊,问我们下午是不是有时间,可以去她家里坐坐,有些事想要见面再谈谈。我自然是满口应允。 放下电话,我和大牙都不禁喜形于色,大牙更是慷慨激扬,重新开始述说他当初睿智的表现,说得自己很是激动,后来更是恬不知耻的分析着,说是这姑娘八成对他有意思,心生仰慕之情,有心以身相许,要不也不能冒冒失失地让两个不太熟识的大老爷们去闺房做客。 我看了看自我陶醉的大牙,也懒得搭理他,躲到一旁斗地主去了。 刚过中午,我和大牙就到了柳叶的小区。 小区里的绿化很不错,人工挖出的水系,蜿蜒流过整个中心园区。沿途栽种的都是柳树,虽是冬季,但柳枝飘飘,仍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园内亭台楼榭,假山泉池,小桥流水,矮墙漏窗,奇花异草,各据其位,别有天地。 按下门铃后,很快,门便开了,柳叶冲我们笑了笑,就当是打招呼了,把我和大牙让进了屋子。 屋子并不大,装饰的很简单,简单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 柳叶让我和大牙坐下先歇歇,她给我们煮咖啡。咖啡机就放在茶几上,柳叶忙活了一阵后,按下电源,开始预热咖啡机。 大牙看着柳叶有条不紊的操作,咧了咧嘴,冲着柳叶说:“柳小姐就是不一般啊,连喝个咖啡都这么讲究,让人羡慕,真是优雅至极,优雅至极啊!” 柳叶笑了笑:“不用一口一个柳小姐,听着怪别扭的,随便一些,叫我名字吧。” 大牙一听,倒是不见外了。接口说道:“那啥,按我们那里的习惯,就叫你妹子吧!你不用忙活这个,我和来亮喝这玩意儿也是糟践东西,整点茶水就行了。” 柳叶一听大牙的这个称呼,似乎有点不习惯,但也知道东北的风俗文化,明白大牙这么叫并没有一点轻薄之意,所以也没有怪大牙,有些歉意的告诉我们,她平时很少喝茶,所以家里一直没有准备。 我瞪了一眼大牙,赶紧打圆场:“没事,没事,啥都行啊,就他那肚子,不要说茶水,泡把草也喝不出来。” 柳叶低头笑了笑,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盒子,放到了我们面前,开门见山地说:“胡先生,程先生,实话实说,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想要解开这个谜团,毕竟这个像山一样压着我们家几百年了,所以我先把知道的一切说给你们听听,或许能有些帮助。” 听她这么说,我就知道听人家说完,就得说我们的故事了,随即笑了笑,也没说话,听柳叶娓娓道来。 据她说在明朝万历年间,当时钦天监里有一些占卜术士占到东北出现了脚踏七星的混龙,发现天之东北“王气升腾”,苍穹之上,新帝星正在孕育,周围紫气充盈,祥云环绕,众星拱卫,若明若暗。随即大惊。这种天象象征着王者之气,谁要占得先机,谁就是未来的“九五之尊”。 这混龙直接威胁着大明的江山,赶紧就报告了朝廷。随即朝廷密令辽东总兵李成梁将军一定要找到这条混龙,并将其缉拿归案。于是差兵遣将,四处询查。经过不断的排查,最后得知努尔哈赤脚下有七颗红痣,并且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正是朝廷要找的脚踏七星的混龙。 而得到消息的努尔哈赤开始四处逃避,李成梁率兵则一路穷追不舍。 有一次,眼看要追上了,努尔哈赤慌忙躲藏在一滩芦苇荡里,当时的追兵追到后不容易寻找,就决定纵火焚烧芦苇荡。不大一会,大火蔓延芦苇荡,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所有的人都以为努尔哈赤肯定被活活烧死了,但是当火势就要蔓延努尔哈赤身上的时候,却有一只黄狗反复跑到水里,沾一身水后就在努尔哈赤身上打滚,最后把他身上的火给扑灭了,但那黄狗却累死在他身旁。 等火烧得差不多了,那些明兵前来搜索时,空中飞来一群乌鸦铺天盖地落在努尔哈赤的身上,明兵以为乌鸦在叼啄尸体,努尔哈赤已死无疑了,于是就撤兵回朝复旨了。 而据柳叶家里老祖宗传下来的的说法,努尔哈赤本来就就略通一些“乌萨”驱兽之术,在危极关头,是他自己运用“乌萨”之术,驱使附近的狗与天上的乌鸦救了自己,最终得以脱险。而努尔哈赤脚踏七星的事情后来则人尽皆知,女真人都知道他是天上的紫微星下凡,天生帝王之命。 紫微星其实就是北极星。北斗七星则围绕着它四季旋转。如果把天比作一个漏斗,那紫微星则是这个漏斗的顶尖。而这种像“被群星围绕的紫微星”的人称作紫微下凡的命,生在家为一家之主,生在国为一国之主。 柳叶接着告诉我们,努尔哈赤起兵时,手下有七个佐领,个个本领高强,都是当时巫术最强的“乌萨”,擅长请坛做法,据说是可以呼风唤雨,可以驱使百兽,可以请天神役阴兵等等,都是以一当百的狠角色。这七个人就像围绕着紫微星的北斗七星一样,忠贞不二的辅佐着努尔哈赤。 也正是有了这七个人的帮助,才使当年的努尔哈赤以微薄之力,荡尽了数以千倍的对手,每每到了紧要关头,无不是逢凶化吉,险中得胜。经过30多年的征抚,终于实现了女真各部的大统一。这七位高人,功高无量,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建立后金政权之后,把他们尊封为“行地七公”。 后来努尔哈赤特赐每人一面令牌,称为“行地令”,执此令,宫内任意行走,兵马有权调动,极尽尊待,受所有人的敬仰膜拜,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听着听着,突然我想到那个天桥算卦的老头说过的“北斗聚全”的事情来,这“北斗七星”会不会和行地七公这七个人有关呢?总觉得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是一时也找不到直接的证据。 柳叶说的故事,很多都是与历史上的记载有些出入,这个也能理解,毕竟负责记录的史官当时也要看朝廷的脸色,很多时候,为了顾全大局有必要隐匿或是淡化一些事情。 帝王和史官,一个要“自称我长”、“掩恶扬善”,一个要“直书其事,不掩其瑕”;一个要“文过饰非”,一个要"君举必书";一个要为自己“树碑立传”,一个要对后人"申以劝诫"。两种目的,两个标准,南辕北辙,形成两种力量的尖锐矛盾和较量。较量的结果,肯定是权力压倒亢直者,屠刀强过笔杆子。所以在封建君主专制下,史官们屡遭厄难,原因就在这里。 而我和大牙最惊诧的还是当时的“乌萨”之术,真想不出来当时的乌萨术究竟神通到什么地步,可以仅凭几个人就灭掉数以千倍的对手。 柳叶给我们都倒了一杯咖啡,调好搅拌均匀后,推到了我们的面前。浓郁的咖啡在杯中卷起小小的漩涡,杯面上飘着的热气中还裹着香香的味道,咖啡的香气或是奶的香气,已经陶醉得分辨不出了。 柳叶喝了一口后,接着告诉我们,她的祖上就是当年的“行地七公”之一,只是自己的绝学并没有传给后人,一身高深莫测,诡异绝伦的本事也只能是代代口传,也不知是真是假。 据传,努尔哈赤临死之前,曾把“行地七公”召集在一起,密议了很久,指派给七人一件秘密的任务。随后“行地七公”就同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了。 几天后,努尔哈赤突然撒手归天,驾鹤西游了。 对于努尔哈赤的暴毙,历史上的争议也很多。而柳叶她家里相传据说是努尔哈赤因为过于追求术数上的大成,或是中了什么人下的巫诅,总之最后是身患毒疽,暴毙而亡。但这件事没有公诸于众,被刻意的掩饰过去了,所以很多史料也都是说努尔哈赤是得病而死,至于得的是什么病,则往往讳莫如深。 正史上也仅仅说是在攻打由名将袁崇焕镇守的宁远时被葡萄牙制的红夷大炮击伤,八个月后死在回沈阳的路上。柳叶对此也是很怀疑,想不通如果真的是病了八个月才死,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努尔哈赤不指定皇位继承人呢? 不要说是一国之主,就算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也都会把后事交待一下,不至于弄个一语全无,稀里糊涂的就归天了,留下一堆事管也不管,导致自己的儿女们为了这皇帝的位子明争暗斗,自相残杀了。 我和大牙听柳叶这么一说,也都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努尔哈赤未必就是在攻城时被大炮击伤致死,换而言之,这炮伤也不一定就是致命之伤,只不过这样记载,也算给努尔哈赤同志一个工伤的说法,使这位叱诧风云的人物死在战场上,也算是英名留千古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行地令 柳叶讲完这些后,看了看我和大牙,轻轻的打开了面前的那只盒子。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了好几层,露出一块令牌。宽有八、九厘米,长不到二十厘米,厚有一厘米的样子,看样子像是青铜铸造的,古意盎然。 我从柳叶手中接过这个铜牌,翻过来掉过去的仔细的看了看。感觉背面的“饕餮纹”中似乎好像刻的是一个字,看字形,应该还是那种托忒符文。而正面倒是很简洁,只是在牌子四周有一圈纹饰,中间刻有两个篆书文字,我看了半天,只是觉得第一个字应该是“开”字。 大牙也从我手里接了过去看了一遍,还在手里掂量了掂量,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吭声,也看向了柳叶。 柳叶见我们看完了,又取回这面铜牌,指着牌子说道:“这牌子也是我家中的祖传之物,与珠子一样,一直相传,据家里的老人说,这牌子就是当年的‘行地令’。背面用托忒符文写有‘武’字,与她家里相传的那颗白玉魄珠上的文字相同,正面则用篆书写着‘开阳’,……” 我和大牙的脑袋都有点听晕了,赶紧低头喝了几口咖啡,提提神,醒醒脑。 见人家都已经和盘托出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去隐瞒她什么,也把我们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等到我和大牙说完后,屋子里立时就静了起来,静的好像是在等待一根要落地的锈花针。 柳叶眉头紧锁,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复杂,而我和大牙比柳叶还头疼。这段历史上的事对于我们来讲,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除了康乾盛世,纪大烟袋与和珅以外,大清的历史是知之甚少。 沉默了好半天,我们三个才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这个过程是漫长而繁杂的,足足说了几个钟头,最后思路才渐渐的清晰起来。 柳叶最后总结了一下,后来列举出了几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就是我们手上的那颗砗磲魄珠,到底是什么人的?如果是行地七公或是与之相关的人遗留下来的,为什么会在地上,会不会与墓里的那个死人有关。 第二个疑点就是,10月29日,也就是十月初一,这个日期,为什么会这么诡异,除了我们猜到的以外,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 第三个疑点就是天桥上算卦的那个老头,到底是人是鬼?说的话是真是假? 第四个疑点就是砗磲魄珠与白玉魄珠上面的文字代表了什么意思?行地七公究竟当年为了什么才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会不会与这些珠子有关? 如果暂定“北斗聚全”是个线索,那按我们目前猜测,是不是当年的“行地七公”每人手里都有这样的一颗珠子,与他们手里的令牌相对应。那是不是说,只要找到七颗珠子,就是北斗聚全了,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讨论出来了一点眉目,大家也终于都感觉轻松了一点,经过这一下午的接触,柳叶和我们也熟了一些,不再那么拘束了,可以时不时也说个笑话,大家开开心。尤其是大牙,一口一个妹子的叫着,看那模样,就像找个好看的妹子,自己的长相也能枯木逢春一样。 最后决定,先确定我们手里的珠子是不是老家那无名坟墓中的神秘人的,看那神秘人的陪葬品里能不能发现一些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如果证明此人也是“行地七公”的一位,或是有关系的人,那么可以肯定,只要我们找到当年“行地七公”的后人或是相关线索,再聚齐另五颗珠子,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我也算是有个善始善终吧,帮着柳叶把屋子里的家俱重新布置一下,尤其是她的床位。对这个,柳叶还是很感激我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调侃我说,这两天吓得一直在沙发上睡,都没有回卧室。 大家不停地说了一下午,动脑动口,又一番搬搬移移的,也都有些饿了,于是一起到外面找家小店坐了下来。各自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小菜,一边吃一边聊着,气氛也愉悦了很多,相互之间也熟悉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样感觉生分了。 后来才知道,现在学生已经基本上要放寒假了,柳叶也没有什么课,不用再上班去。这姑娘也说不上是好奇心强还是自己的家族使命,执意要和我们一起回东北,查查这件事情。本来我和大牙也就希望有些弄不清楚的事可以来咨询一下她,但是人家主动的提出来想要一起参与一下,我和大牙更是乐不得的,毕竟都在一起,方便一些,效率也高,有这么一个青春活力的姑娘在一起,也省得寂寞了。 三天后,订了三张到四平的火车票,因为蔡家镇是个小镇,现在基本上很少有火车还会在那个小站停车了,只能先坐火车到四平后再换乘汽车,其实从四平到蔡家镇坐汽车估计也就是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十多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个村子变了多少,还有没有熟识的人。想想那熟悉的小河,熟悉的树林,熟悉的村路,不免心中有了几分期待。 大牙和我也差不多,在我家搬走后的不久,他大舅就把他们全家接到了城里,也有十多年没有回去了。我们两个心中自然都是一番期待,好像这次回去是回乡探亲,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反尔倒是有点兴奋的感觉。 而柳叶是第一次去那里,她从小都在城里长大,没有在农村生活过,听到我们小时候家乡的风情和生活的方式,很是好奇与羡慕。于是拉着大牙不停的问东问西,一幅小女孩的天真与好奇的样子,俨然没有了初识时的那种矜持。 火车上为了打发时间,我们三个一直闲聊。柳叶也很健谈,很活泼,时不时说些打趣的话。感觉还没多大一会就到了四平。 东北的天气比北京要冷了好多,刚一下车,一阵小北风就把我们吹透了,想到这样的天气要跑到坟圈子里去起坟验尸,看看我们这几个人的体格,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大冷天的刨这冻结实了的土,能不能刨开都有点儿担心。 想到这次回去的真正目的,并没有直接坐汽车回蔡家,毕竟还要准备些简单的工具,总不能用双手去挖土,更不能明目张胆的扛着铁锹和镐头。打听了一下道路后就拦了辆出租车,先去了星月酒店,开了两个房间,我和大牙一间,给柳叶要了一个单间。 进了房间,才暖和了一些,大牙神秘兮兮地问我:“来亮,是不是得整点洛阳铲、冷烟火、匕首、炸药、手枪啥的啊?这事咱可是第一次干,可不能掉链子啊。” 我狠狠地白了一眼大牙说:“我看你是看小说看多了,你以为我们是去倒斗啊,还洛阳铲,坟头就在那儿也不会跑,还用洛阳铲探墓咋地?再说得多硬的铲头在这地方能打下去?还炸药,你能整响啊?不过简单的工具倒是需要一些,只是不知道去那儿里买啊?咱到在这儿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可别整地工具没买着,再让警察给咱收拾去。” 大牙听我一说,也感觉他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 我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想起了王老板,据于麻子说,这人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不如问问他有没有路子,也未尝不是个办法,毕竟有些东西在市面上不好买,想到这里,我赶紧给王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我很含蓄地说了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问他知不知道哪儿里有卖,介绍个人让我认识。王老板很爽快,让我稍等一下,一会给我回电话。 我和大牙整理了一下东西,换上方便一点的衣服,躺在床上直直腰,坐火车久了都有点乏,不到二十分钟,王老板打来了电话。让我吃惊的是,王老板说安排人已经准备好了,问了一下我的地址,说是半个多小时后有人送过来。我连声道谢后就挂了电话。 大牙听说后叭嗒叭嗒嘴,不住嘴的夸那王老板有路子,办事敞亮。 柳叶整理好自己的房间后,也过来了,大家坐在我们这个房间里,简单的聊了一下计划。当然首先是到了之后,要找个托底的人家住下,镇上虽然有些小旅馆,但距村子有点远,行动起来不方便。 正在聊着,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总台打来的,说是一楼前台有人找我,我一猜准是王老板的人,就穿好衣服,和大牙一起下去,让柳叶在上面照看一下。 一楼大厅前台附近站着一个中年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剃着炮子头,穿个皮夹克,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很有点混社会的感觉。见我们出来,也朝着我们走过来。 我率先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胡灯,是王老板的朋友,是找我吧?” 那炮子头摘下眼镜,很客气的说:“您好,胡哥,王总吩咐我给您准备了一些东西,放在外面车里的后备箱子里了。另外这是车钥匙,油已经加满了,用完后,打个电话给我就行,我自己过去取车。”说完指了指门外的那辆车。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王老板办事真挺讲究,虽然没有问我们去做什么,但估计也怕我们带这些东西不方便坐车,就直接拿了台车给我们用,告诉炮子头,代为转告他们老板,就说我很感谢他的帮助,说着接过了车钥匙。 炮子头笑了笑说:“胡哥,您不用客气,老板吩咐了,如果在四平要是有什么事就打个电话,备不住能帮上您一把。毕竟兄弟在这片儿也是有些路子。一个槽子的兄弟有的混的还不错。真是闪了腰,不怎么严重,也能帮您摆平。我这人没啥文化,刚出来不久,粗人一个,有事尽管说一声,和我客气就是不给兄弟面子了。”随后,递给了我写有电话号码的一张纸条。 大牙嘿嘿一笑,冲那炮子头点点头:“噍这兄弟说得太客气了,咱哥们也不是捅毛蛋去了,就是找个地方玩几天,放松一下。” 那炮子头明显的愣了一下,看了看大牙,和我们说了几句客气话,推门就走了。 我在一旁如鸭子听雷一样,听得稀里糊涂的,就问大牙他们在说什么,我咋听不明白呢? 大牙嘿嘿一笑,一边走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这片儿的黑话,那炮子头说他们在这一片混得还可以,刚从监狱出来,有些背景后台.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一旦在这片儿要是受了欺付或是捅了蒌子,他可以帮着活动一下,用东北的话来说,这种人就是专门“摆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蔡家镇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走到车前,按了一下摇控器,车灯一闪,车门锁打开了,柳叶第一个钻到了副驾驶位上,我则顺手打开后车门,坐到了后排座位,大牙看了看我们,坐到了驾驶位上。 大牙坐下来左看看左右看,嘴都要撇飞了:“沃尔沃xc60,最高时速可达210迈。发动机直列6缸,涡轮增压,全轮驱动。亮相今年年初的北京国际车展的沃尔沃展台上。这款号称沃尔沃有史以来最安全的车型,据说将于今年年底才正式在我国国内销售。想不到这王老板好大的手笔,这车都能从国外弄进来。” 等了半天,不见大牙有何动静,也不发动气车,只是不断的瞭望,我心里也纳闷,就冲大牙喊:“大牙,瞅啥呢?开车啊,傻了还是不认识道啊?上了102国道一直往东不就行了吗?” 大牙点了点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只是我不会开车啊?” 这句话,把正在喝水的柳叶呛得差点上不来气,把我也气得哭笑不得。 我一边拍柳叶的后背一边数落大牙:“你说你啊,你不会开车,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还像是专家似的给我们讲这个、讲那个,整得像个发烧友似的,你瞅你,还坐个驾驶员的位置,你是不是觉得那边仪表多,就代表着高科技啊?” 大牙嘿嘿的一笑:“我看你们俩也没有人坐这位置,就上来感受一下,一直在杂志上看过,没见过真的。再说了,爱好汽车与会不会开车是两码事,总不能爱好航天的人都会开宇宙飞船吧?”说完,下了车,打开后门,挤了上来,对我说:“你瞅啥,还不下去开车去!还等人求你咋地?” 我听大牙一说完,挠了一把头,也低头小声的说:“其实,我也一直努力在学,只不过现在还只是进行到理论研究阶段。” 这话一说,刚刚有点缓过来的柳叶又差点呛着,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最后她直接仗着苗条,从副驾的位置上跨了过去,坐到驾驶位上,熟练的发动车子,回头对我们说:“行了,我算是服了你们两个大男人了,连个车都不会开,还是现代青年吗?老了吧,给我指路吧。” 汽车潇洒地调了个头,然后疾驶而去。 这个小插曲让这次行程变得轻松了许多,车上几个人都没有提到关于如何起坟验尸的事情,像是都在有意的回避。本来四平到我们村子就不是很远,不到五十分钟,就到了镇子上,于是就驶离了国道,又沿着乡路驶去。 十多年没有回来,这里也变化了许多,镇上新建了许多的高楼,没有了当初的一点模样。找不到一点昔日的影子。但一驶到乡路上,不到二百米,那种熟悉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路两侧的杨树林,记忆中的上坡下坡,小桥,一切一切还像是在二十年前,没有一丁点的改变,顿时思绪万千,有些感慨。 驶下乡道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村口那熟悉的老房子,村子比以前要扩大了一些,新建了很多的房子。我让柳叶在村口停下车,熄了火,然后三个人步行走进了村子。 正是中午,缕缕炊烟,鸡鸣犬吠。 多少年来,已习惯了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城市喧嚣,但心里难以忘怀的正是这袅袅的炊烟,红砖瓦房篱笆院。正午的阳光,映在雪地上,分外耀眼。乡村里特有的那种混着淡淡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脾,十分惬意。 看到一些孩子也正如当时我们小时候一样,在雪地里跑跑跳跳,开心的打闹着,像是时光机在回放着二十年前的景像,只不过虽然还是农村,但孩子们穿的也都是买现成的衣服,而不是我们当年那种手工缝制的粗布褂子了。 爷爷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村子中还有的亲戚是远房的二姑,说是远房,其实并不是很远,是爷爷的弟弟的女儿,也就是我二爷爷的二闺女。因为小时都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也很亲切,只是一晃十多年没有联系了。 在村子中七绕八绕,来到了一处老宅,看到这老宅,还是保留着二十年前的样子,土坏的房子,屋顶上只是多了一些杂草,我走在前面用手推开栅栏门,带着大牙和柳叶走了进去。 在农村是没有敲门的习惯的,大都是推门便进。 推开屋门,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斑白的头发,黑瘦黑瘦的,腰里围着一个围裙,正在做饭。 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了,二姑明显见老了,老太太见我们一行人进了屋,愣了一下,就问我们找谁。 我走到近前,大声地说:“二姑,我是来亮啊,是来亮。” 二姑仔细的打量了我一阵,好半天,才认出我来,顿时喜笑颜开,不断的用腰里的围裙擦着手,赶紧让我们进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都长这么大了,都认不出来了。” 大牙进了屋后对二姑一咧嘴,笑了笑:“二娘,我是程亚达,以前村东头老程家的,都叫我大牙,总和来亮在一起的,还认识我不?” 二姑看了看大牙,拍着大牙后背说:“唉,真是大牙,你呀,变俊多了,唉,我们都老了,你们都长大了。” 二姑又回头看了看柳叶,看了半天,有点疑惑地说:“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我赶忙给二姑介绍,告诉二姑,柳叶是我的朋友,是个作家,来农村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 二姑也没有多问,给我们倒了一杯水,又从炕里的柜底下抽出一个笸箩,里面有农村自己炒的瓜子,让我们吃。我们一阵道谢,让二姑也别忙活了,坐下来唠会嗑。 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坐在炕头上这一唠就唠得停不下来. 一真没有见到二姑夫,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二姑夫在村里的砖厂开推土机,挖土。六十多岁了,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平时农忙时上地干活,闲时就到村里的砖厂干点活,二姑家现在的生活在这村子里过得还不错。可是二姑说着说着,欲言又止,就不接着说了。 我们聊在兴头上,一见这个,就知道可能有什么困难,就追问二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有什么困难吗? 二姑叹了口气,告诉我,这事要说也不是啥大事,可是也说不明白是咋的啦,我二姑夫几个月前突然就说脑袋疼,二姑寻思备不住是感冒啥的,也没理会,不成想前几天又突然从砖厂的坑边掉了下去,摔的够呛,去卫生所挂滴流去了。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就问二姑,去没去过医院检查。 二姑告诉我们,检查了,啥病没有,就是他自己老说头晕。 我低头想了一想,抬头对二姑说:“二姑,我也懂点风水,这事有些蹊跷,您们这老宅子不用说了,当年也都是我爷给选的地方,我估摸着这事出在阴宅祖坟上,是不是二姑夫的祖坟出差错了?” 二姑听我这么一说,摇摇头:“唉,你爷走了之后,这片十里八村的也没有人懂这个,谁知道啊!” 我们三个本来就想到坟圈子里去看看,正好趁这机会去看看,就主动提出来现地就去瞅瞅。 二姑见我这样说,也没说啥,随便找了个围巾,围了一下就和我们一起出了门,把门带上。农村一般很少锁门,都是房前有自己的菜园子,园子有木头钉成的栅栏门,只要把栅栏门带上,用铁丝象征性的别一下,基本上就行了。 走了不大一会,就又到了那个坟圈子。 看着这片坟圈子,杂草丛生,荒凉依旧。老乌眼子树、散乱的碎石与二十年前基本上一样,只是又多了一些新坟,看着比以前的坟头要密集了许多。 一走进来,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柳叶比我想像中胆子要大得多,倒是看不出她有害怕的样子,很自然地跟在我们的旁边,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在二姑的带路下,七拐八绕的来到了坟圈子中段左右的一座大坟上,这坟应该是个合葬坟吧,看着挺大的,二姑带到了这里,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说:“喏,就是这里了,你就给看看吧。” 我让大牙和柳叶与二姑站在一边,然后就仔细的查看起来。 对于察坟断墓,我其实大多处在理论阶段,很少有实践的机会,现在城里都是公共墓地,实行火葬,对于阴宅风水已经不是很看重了。好在这里自小爷爷就给我说过许多,很多东西都已经熟悉了,真是换成另一个环境,以我的水平,我自己都没有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断好。 对于阴宅风水的认识,我就像闭关苦修的人一样,自己一个人苦练了十多年武功,但一直没有和人过招,自己的功夫到底是什么水平,自己其实也不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朱雀坠地 二姑在一边告诉我说这个是二姑夫的父母的合葬坟。 至于合葬坟,是因为一般夫妻都不会同时去世,那么需要虚左以待男,虚右以待女。夫妇中的一方先去逝后则先入坟,等到另一个去世时,重新挖开墓穴男左女右,并置棺椁。 我看了看墓穴的坐向,观察四兽形忌,形势丑拙。见这坟穴余气长过左右龙虎,龙虎护穴,都是上吉之相,只是穴场前可能是收庄稼时估计是车辙曾陷在此处,有一道很深的坑,足有近二十厘米深,上面还有些牛蹄子印,终于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其实这个在风水上叫阴箭,会散去穴中余气,只是坑还不是特别深,所以影响不是很大,真要是个一米左右的深坑,就会有落水或是筋断骨折之患,甚至有了性命之忧。 本来我想实话实说,但一想到我们此行的目的,心中就盘算好了主意,告诉二姑,这里确实是出了点小问题。指着坟前的那个坑,告诉她,这个在风水上叫“朱雀坠地”。散了坟里的余气,尸骨受寒,才会折腾二姑夫,使二姑夫莫名的头疼和意外的跌伤。本来填上就行了,只是里面还有牛蹄子印,牛五行属土,这一踩之后,牛踏朱雀,会踩断来龙,所以不能随便动土,必须要丑时来接上地气后才算完事。 其实关于牛蹄子这回事完全是我杜撰的,我只是想借个机会,夜里能过来查查那个神秘死人的身份,总不能我们三个人大半夜的和老太太说,我们出去散散步或是漫漫长夜,无法入睡的鬼话,正好有这个机会,就以此为借口,半夜出来也好做事。 二姑对我的话根本就不怀疑,听我说要半夜丑时要来这里操办,先是有点担心,后来在我的一阵忽悠下,也相信了我的能耐,一个劲地夸我有本事了,长能耐了,不再多说了。 回到家后坐了一会,我让柳悠的往前走去。 一大串的老鼠排好队形,大摇大摆的走路,这场面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看得我们是目瞪口呆,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见这些老鼠走远了,这才低声告诉大牙和柳叶,刚才那些黑老鼠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老鼠,而是“尸鼠”。 老鼠常见的都是那种灰毛的家鼠,也叫耗子;再有就是野鼠,一般都是黄毛的,叫田鼠。而这种黑毛红眼的就是尸鼠,专门吃些腐尸烂肉,一身阴邪之气,碰到就是一身病,咬着了估计也就没有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尸虫 柳叶听我说完后,紧张的打了个冷战,挑了挑眉梢,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大气也不敢出,蹲在原地等了能有十多分钟,也没见再有也没什么动静,我让柳叶在原地先别动,而我和大牙先去看看,万一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招呼我俩,也好有个照应。 在这里,感觉还是长家伙管用,于是匕首入鞘,手里紧握着折叠铲护住自己,和大牙使了个眼色,小心的摸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地上果然有一个鼠洞,直上直下,刚才那些尸鼠应该就是从这洞里钻出来的。旁边不远有一个坟头,天长日久,都已经有些坍塌了,坟头上稀不愣登的长了几根杂草,一看就是座孤坟,多少年没有人修整过了。 大牙看了看,突然哆哆嗦嗦的拉了我一把,压低声音问我:“来亮,我咋觉得这坟和这洞的位置有点眼熟啊?好像是……” 我听大牙说话吞吞吐吐,斜眼又打量了一下,猛然间,我明白为什么大牙这么害怕了,自己的脑袋也嗡了一声,赶紧拉着大牙退了回来。 柳叶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问我们出了什么事。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告诉柳叶,这事真是巧了,旁边的那个坟头就是当年我爷“起坟拾金”的那座坟,也就是那个神秘死人的原坟。而那些尸鼠进出的洞口就是小宝当年踩塌的那个地洞,当年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都给堵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被打通了。 到了这时候,谁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我们始料不及的。简短的商议了一阵,决定趁着还有时间,索性先在这里挖挖看,既然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查明真相,发现问题了,就得看个究竟,本来就是冒险,也不差这一次了。 主意打定后,仍让柳叶替我俩在旁边放哨,我和大牙抡起铲子开始掘坟。现在是冬天,东北又冷,土冻的硬梆梆的,挖起来十分困难。我和大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挖开了冻土层,心里也越来越紧张,干别的还好说,这刨坟掘墓,谁心里都有点害怕,每挖一铲都极其小心,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 胆战心惊的连掘带刨,挖了没有半米深,铲头“锵”的一下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我小心的用钢铲敲了敲,确认是当年填坟时铺的木板,这才用铲子小心的把木板上的浮土撇开,露出了连排拼放的很厚实的箱柜板子,板子下面就应该是墓坑了。 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下,用铲子撬住木板子缝隙,铆足了劲向上一别,就听“砰”的一声,木板子夹着风声被我和大牙给掀到了一旁,一股潮湿阴冷之气顿时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恶臭。眼瞅着一股黑烟从我们掀开的空隙喷了出来。我和大牙赶紧偏了一下头,避开了冲出的那股黑烟。 十多秒的工夫,黑烟已经不再往外冒了,我乍着胆子用手电往坑底下照了照。 就见坑底黑压压,像是铺了一层沥青一样,只不过还在不停的蠕动着,仔细一瞧,才发现竟然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黑色的甲虫,足有小拇指大小,熙熙攘攘,层层叠叠的挤在一起,看得我头皮发麻。 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就是当年小宝擦骨时见到的那种黑虫子,也就是爷爷说的“尸虫”。这些尸虫挤在一起,都向一个地方聚拢,隆起来一个大包,仔细看了看,才现在它们正在抢食一摊碎肉,而那摊碎肉显然就是刚才的“尸鼠”。 我和大牙看得都是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胃里一阵翻腾,恶心的都要吐了。 眼瞅着那些虫子沿着坑壁开始往上爬了,看那架势,好像都要跑出来,吓得我和大牙赶紧脱下大衣,顺手浇上汽油,一把火点着后,就赶紧甩到了坑里。顿时就听到一连串的“噼哩叭啦”的声音,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恶臭,弥漫在四周。 我和大牙赶紧撤后了几步,柳叶见到这边着火了,也快步跟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俩突然放起火来。 我盯着火炕,这才把坑里的事情告诉了她。柳叶连打了几个冷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和大牙,显然没有想到会碰上这种事。 我刚想安慰柳叶几句,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猛地回头,用手电照了照,可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心里一阵打鼓,刚才的那种感觉如芒刺背,极不舒服,难不成是错觉? 大牙看了看我,语气也有点慌张地说:“来亮,说实话,我也一直感觉,好像不止我们三个人在这里,总有人盯着咱们似的,心里不得劲。” 柳叶听大牙一说完,本来就惊魂未定,现在更加有些害怕了,四处小心的看了看,并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墓坑里面的火光也暗了下来,火势也没有刚才那么猛了,我让大牙看着点柳叶,而我一个人先过去看看,有什么不对的,看我的手势,不行马上就跑。 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坑边,伸头向里面看了一下,只见下面的衣服已经成了灰烬,星点的余火仍在烧着,里面的虫子死了一地,铺了厚厚的一层,一些碎肢断甲也溅了四壁都是,看着让人不寒而栗。瞧了半天,不见有活动的东西了,这才打了个手势,示意大牙和柳叶过来。 柳叶壮着胆子看了一眼坑下的情景,就忍不住的弯腰在旁边吐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脸色有些发白的走了回来,冲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紧。我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这个关头,实在是没有心情说些关心的话,来点绅士风度了。 我看了看坑底,冲大牙说道:“大牙,这种尸虫一直都是以吃腐肉为生的,就这个空墓坑,压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冒出来这么多尸虫,这墓坑的底下肯定有些弯弯绕子,敢不敢下家伙?” 大牙脖子一梗,狠狠的往地下啐了一口,眼睛一斜墓坑:“骑瞎马放样跑,就听天由命了,妈了个巴子,我就不信我这一百来斤折腾不过这玩意儿。” 等到烟散的差不多了,我和大牙这才抡起膀子,舞动手里的钢铲,把现在的墓坑又往外扩了一圈,看着基本上应该够用了,强忍住恶心用铲子把烧死的尸虫扒拉到一起,再都铲到刚刚挖好的另一个坑里,用土掩好后,这才和大牙背靠背的开始往下挖。我俩低头蹶腚的挖了好半天,差不多又往下挖了将近一米左右。 突然铲头“锵”的一声好像挖到了石头上,我和大牙都是喜不自胜,身上的疲惫也是一扫而光,看来果不其然,这下面还真是有些名堂。 为了避免大意之下再次陷入被动,我让大牙在边上帮我警戒,而我自己则小心的用铲子开始清理,等到把上面的浮土都弄掉后,我和大牙都是大吃一惊,原来下面竟然有具石棺。更让人吃惊的是这具石棺实在是不伦不类,竟然是长宽都是一米左右的方棺。这种方型棺材要是葬人可有点憋屈,难不成把人还得像大虾一样弯着放里面?或者本身就是婴儿棺? 心里满腹狐疑,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干,我壮着胆子把石棺盖板上的土块清扫干净,意外的发现石棺盖板上好像刻着一些浅浅的纹饰图案,我和大牙都有些兴奋。因为一般这种石刻图案都会刻一些与墓主人有关的图文字画,对于查明墓主人的身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或许直接就能弄明白这墓里埋的到底是什么人。 石板上刻着两只展翅腾飞的仙鹤,还有一间大的殿堂。在殿堂两边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大堂前面是片开阔的草地,草地的中间是通往大厅的石阶路径,显得十分清洁幽雅,台阶上站着一个人,穿着盔甲,一身戎装,霸气十足,威严庄重。只是脸上好像罩了一张面具,只能隐约的看到眉目鼻口的轮廓,待要仔细分辨的时候,又似乎脸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刻,透着一股怪异。 骤一看到这图,我突然感觉有些眼熟,冷不丁地想起小时候爷爷起坟时,当时棺材上绘制的彩绘图案好像与这个石刻画的基本上差不多。我和大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究竟来,我们也就是看看热闹,真要是说能看出些门道,估计我俩都是高粱杆子刻手戳,都不是那块材料。 我朝上面招了招手,把柳叶叫了过来,毕竟人家比我们有文化。柳叶小心的下来后,站在我旁边看得很仔细,眉头紧锁,一言不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棺下有棺 大牙有点憋不住劲了,就问柳叶到底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有啥讲究? 柳叶一怔,如梦方醒,不好意思的冲着大牙笑了一下,告诉我俩,据她看,这是清早期时代的刻工,画面似乎是一个理想的生活境地,可能与墓主人追求的生活有关,类似于古人的升仙得道的意向吧。画中的建筑风格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朝代风格,估计应该画的是仙境里的天宫。画中的人的服装有点女真的装束,但也不全是,这幅画很大程度上像是一种臆想,不过这画中却有两个字她却认得。 我和大牙突然听她说有字,就都睁大了眼睛去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哪里有字,柳叶笑了笑,用手指了指画中的殿堂正门之上的匾额。我和大牙伸脖子看了看,上面刻的应该不是汉字,线条意卷云舒,如沙划痕。 我和大牙都不认识,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柳叶,柳叶告诉我们这两个字是托忒文字“大过”。 我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大过?是墓主人自己在忏悔自己犯下的大过?还是说别人犯了大过?想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头绪,再看大牙和柳叶也都是一样,眉头紧锁,想不明白。 事已到此,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只能打开石板,看看究竟了。我站起身,让柳叶先回到地面上去,毕竟这里的潜在危险还是未知的,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和我们冒险。 等到柳叶回到了地面上,我和大牙这才开始行动,用铲子当撬杠插进石板下的缝隙里,双膀一较力,一咬牙,连着用了几次劲,终于石板“嘎吱……嘎吱”有了些松动,开始缓慢的移动起来。 这块石板出奇的沉重,我和大牙差不多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脑筋蹦起多高,终于“咣“的一声,石板被撬到了一边。就在这一瞬间,我和大牙比猴子都敏捷的连窜带跳的爬到了地面上,伸脖子往下瞅了瞅。 直勾勾地往下看了足有十多分钟,也不见有啥动静。大牙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对我说:“来亮,我看没啥事,我先下去看看吧,再有两个小时也就亮天了,咱可得抓紧啊。” 我也抬头看了看天,的确,这一番折腾,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眼瞅着天就要放亮了。 农村都有早起的习惯,五点左右就会陆续的点灯起来忙活了,再耽误下去,说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想到这里,我一手拉住大牙:“你先等等,我下去看看,要是有事,也免得被动。”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知道是我是害怕他出事。不过这家伙也是倔得出名,要面子的人,估计也想在柳叶面前表现表现,树立一个高大威猛的形象,反手推了我一把:“你们就放心吧,办这事我有分寸。想我也是右手画圆,左手画方,予智予雄,足智多谋之人,一身的武功更是神出鬼没,此等小事,手到擒来。” 话音刚落,“扑嗵”一下就跳了下去。就见大牙单膝跪在石板上,蹶着了屁股透过石板刚推开的缝隙用手电往里照了照,看了一会儿后才回头喊我们下来,说是没有什么危险,里面只有几个破罐子和一只箱子。 柳叶刚要下去,我一把就把她拉住了,告诉她在上面先等等,我先下去看看。其实我是不放心大牙,担心他大大咧咧的看不全面,这才先一个人下来,我蹲在大牙的旁边用手电照了照里面,确实像大牙所说的,里面的空间不大,深也不到一米,空荡荡的放着两个坛子和一只箱子,这才招手让柳叶一起下来。 既然都打开了,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能取出里面的东西看看究竟,大牙伸手就要去拿,我手疾的一把给他拉住了:“你真是胆大不要命啊,你知道上面有没有毒药或是机关啊?不用说别的,单看这坟这架势,一看这主儿生前就不是省油的灯。”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有点后怕,讪讪的一笑,不吱声了。 柳叶指着里面的东西说:“应该不会有毒或者是什么机关。” 我和大牙听她语气如此肯定,都转头看着她,她笑笑说:“机关都是在地宫或是大型陵墓中才会有,这么点的一个普通墓坑,应该没有条件布置那些。” 大牙看了我一眼,撇了下嘴,弯腰把箱子给抱了上来,我们三个人都围着蹲下来看。 就在精神高度紧张,精力高度集中的时候,突然一股臭味飘了过来,奇臭无比,让人闻着就倒胃。 大牙一捂鼻子冲我嚷嚷:“来亮,你小子能不能讲究点啊,人多能不能憋一会啊,太他妈臭了。” 我一听大牙嚷嚷,反口回击:“大牙,闭上你的臭嘴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啊,放屁瞅别人,故意转移目标。”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一阵的起誓发愿,死活不承认这屁是他放的。 突然,我俩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柳叶,这时柳叶小脸绯红,神情很窘迫,我和大牙正要坏笑时,柳叶才有些羞赧的说:“看我干什么,真的不是我啊。” 我们三个相互的打量着,猜测着,不知道是谁先往下扫了一眼,于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的下面的那两个坛子上。 大牙小心的哈下点腰,用手轻轻的扇了扇坛子口,顿时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难看,一个劲的吐唾沫,指着坛子说:“唉呀妈呀,太臭了,太臭了!” 我和柳叶这才知道这股恶臭的源头正是那坛子。再看那坛子估计也就是三十多公分左右,外形有点像“灯笼瓶”的造型,胖胖的,没有什么脖子,只是口略大了一点,更像农村用的那种腌菜的坛子,只是高了一些。 我示意大家稍稍离远一些,用手中的铲子向其中一个坛子。“哗”的一下,坛子碎了,流出来一些汤汤水水,很稠,感觉粘乎乎的,颜色有些暗红发黑。里面还有一些看着像是腐肉块的东西,淌出来了一大堆,就像喝白酒喝多了吐出来的东西一样,酸臭难闻,恶心至极,里面还有许多像蛆虫一样的东西拱来拱走。 这下子,就算定力再好也忍不住了,这股臭气扑面一上来,我们三个人都忍不住了,胃里一阵翻腾,各自找个旮旯,嗓子眼一松,“哇,哇”的好一阵呕吐,估计苦胆都要吐出来了,直到吐出的东西都是酸水了,实在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才感觉胃里好了一些。 大牙擦了擦嘴,使劲的吐了几下唾沫,这才问我:“来亮啊,啥东西,好像是肉汤子里生蛆了吧?” 柳叶一听这个又忍不住的要吐,用手掩住口,不停的在深呼吸,表情极度痛苦,冲我们连连摇手,似乎已经到心理承受的极限了。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今天碰到这么诡异的事,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忙招呼大牙把箱子先给柳叶,然后放了把火烧了坛子里的东西,又把土回填上。等把坟头重新填平后,看看表也快到四点了,马上就要天亮了,丝毫不能耽搁,就拉着大牙和柳叶往回跑,进了村子后,一路上依旧是提心吊胆,蹑足前行,好不容易才顺利的潜回厢房。 刚进屋后不太久,村子里各家相继都亮了灯,鸡鸣犬吠,烟囱也升起了炊烟。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路死扛尸 我们三个盘腿坐在炕上,没有开灯,谁也没有吱声,歇了好一阵,才把气喘匀了,不约而同的都盯着那只从墓里带回来的箱子看了看。 找量了一阵过后,大牙和柳叶都抬着盯着我,显然是等我告诉他们这墓里的事情。 我把脚往褥子里伸了伸,冲他们挤出一丝苦笑,告诉他们这种棺下有棺的墓葬格局在风水上叫“路死扛尸”。可以说是在财力不允许的情况下所能完成的最高级别的墓葬阵式,而这种葬法十分邪恶,一直以来就是下三滥的旁门左道。 这种葬法首先要在最底层放置小棺,棺内放童男童女的尸身,这童男童女的尸体一定要在特制的药水中浸泡七天七夜后才可以入棺,而这具小棺则被称为“养尸棺”或是“荫尸棺”。然后在小棺之上再下葬墓主人的棺木,为使下面小棺内的纯阴之气能快速的滋养下葬之人的尸身,所以下葬的墓主人只能使用棺,而不能使用椁,用这种邪恶的方法人为的制造一处“荫尸穴”,相信尸身不腐后才可以得道成仙。 大牙听到这里,嘬了嘬牙花子:“这个我还真听说过,据说当年孙殿英盗东陵时,慈禧老佛爷就像睡着了的样子,穿着华贵富丽的寿衣,金光灿灿;头戴九龙戏珠的凤冠,霞光闪闪;脚下踩着翠玉碧玺大莲花,瑞彩千条。青丝如墨,颧额隆茸,双目微合,面庞如生,只是手指甲长了挺老长,还生了一寸多长的白毛,据说是白毛棕子。” 大牙说得活灵活现,唾沫纷飞,就像他当年在现场亲眼看着了似的。我也懒得去打击他,就接过话头解释说,这种情况可能是当时条件不允许,找不到童男童女尸身,或者是情况紧急,只能草草了事,这才弄了两只坛子,里面放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腐肉,以代替“荫尸棺”。如果猜的不错,那坛中的蛆就是尸虫的幼虫,生于坛子中药水泡的腐肉中。 一想到墓坑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尸虫,头皮现在还有点发麻,我忍住恶心告诉他们,尸鼠天生对阴气敏感,才会成群结队的沿着洞钻了进去,在穴坑里碰到长大了的尸虫。尸鼠以尸虫为食,但也耐不住尸虫的数量巨大,估计偶尔也会被尸虫咬死几只,供尸虫分食,这才形成了一种变态的生物链,相互依存。 柳叶和大牙都频频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只是对我说的这种“路死扛尸”有些好奇,不过想想也就罢了,中国几千年文化,博大精深,这种东西更是玄之又玄。 我们都忙活了大半夜,连困带乏,精力与体力都已经严重透支了,三个人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眼看着天已经放亮了,实在没有精神了,困得都不行了,也就不再往下说了,各回各屋,补觉去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觉一股阴风袭体,我激灵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不禁大吃一惊,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刹那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院子里,黄金屋顶,漆红的柱子,院内奇花异草,斗艳争芳,只是花朵开得极为妖艳,血滴一样的红色很是触目惊心,虽有香气徐来,但丝毫不觉得沁人心脾。院落很方正,堂门上的匾额上书写着两个遒劲有力的楷书大字:大过。 我正有些疑惑时,突然看到了院子里游廊中的大牙和柳叶,他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便朝着他们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刚要说话,就听到天空中突然一声鹤鸣,响彻云宵。 而从厅堂里却迈步走出一人,身材高大,威武雄壮,一身铠甲,腰挎大刀,正了八经的一个古代武将的打扮,这身装扮也把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睡了一觉就穿越时空,跑到过去来了? 再看那员武将脸上罩着一个奇怪的面具。面具看起来像是用黄铜打制的,粗犷简单,罩住了整张脸,在口、眼、鼻等部位留着几个窟窿,这还可以看得出来做的是人形的面具。头顶插着几支羽毛,面具上也用羽毛装饰成了胡子和眉目。这张面具风格简拙、质朴、粗放、自然,没有太多雕琢的痕迹,很原始,感觉很神秘。只是这样的面具罩在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脸上,多少有些怪异。 就在我们好奇的走近想要看看他到底是谁时,突然看到他突然用力跺了一下脚,一瞬间就感觉整个院子都随之晃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的转了一下头,看着我们的方向。虽然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是在冲着我们笑。这种笑像是刻在了我们心里一样,很真实,印象也很深刻。等到我们再要仔细看的时候,就感觉他的脸上突然像是罩着一层烟雾,整个院子里也似乎下了一场大雾,虚虚幻幻的看不太清楚。我张口刚要说话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消失了。 看着糊着报纸的屋顶和墙壁,再打量一下身边熟睡的大牙,脑袋中还想着刚才的那个情景,才意识道刚才的景象只是个梦,唯一不同的是梦中的我是清醒的,有意识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想到梦中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 等我们洗完脸,二姑都已经把饭给盛好了,累了一晚上,着实有些饿了,每个人都吃了不少。 吃完饭,我单独的和二姑说了说昨天夜里帮二姑夫处理他家祖坟的事情,告诉二姑不用担心,让二姑夫这几天有时间去给烧烧纸,告慰一下应该就没事了。二姑听我说完后很高兴,一个劲的夸我。我心里也反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随便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就溜回了厢房中。 大牙吃过饭,也有了精神头,正拉着柳叶在研究着那石头箱子。 夜里也没有时间仔细的看看,现在天大亮了,这才看得清楚。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做的,看着有点像大理石,切角平整,严丝合缝,箱盖的缝隙几乎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可见这箱子的制作工艺极其苛刻。箱体无雕刻,简单至极。 大牙坐在炕头上估计已经研究了半天了,见我进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来亮,过来瞅瞅,这东西也没看见个把手,也没有锁眼的,抠也抠不开,撬也使不上劲,整得也太结实了,像是用胶粘死了。” 柳叶也看了我一眼,冲我感叹这只箱子的工艺,想不出来竟然靠人工就能做出这样的一只精密的箱子,比保险柜都要保险。但是柳叶猜测里面应该是空心的,因为箱子的体积与现在的重量严重不符。 大牙听柳叶说是空心后,双手又给捧了起来,用力的掂量了一下,然后就要摇晃,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我赶紧拉住他:“程爷,程爷,您手下轻点儿,可别随便这么晃,过去的人聪明着呢,机关、转轴、八宝螺丝,有些东西连现代人都没法搞明白,真要是里面有个什么自毁机关,就算我们打开后也什么都得不到了。换句话来说,万一里面要是炸药,你这一摇晃,咱们都得坐土飞机上天了。”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横了几眼箱子,撇了撇嘴,小心地放了下来:“搞个屁啊,整个箱子还这么多名堂,不会里面是金银珠宝吧?妈了个巴子的,这回可发了。等我有了钱,他奶奶的,我就买一辆公交车,专门走公交专用车道,还就停在公交站点上,等有人想上车了,我就告诉他,‘对不起,这是私家车。’妈的,想想都过瘾。” 再看大牙完全陶醉在那种幸福里去了,我白了他一眼:“你是真有出息啊,今天我们是开眼了。好久没有人能把牛皮吹的这么清新脱俗了!可是你也不想想,就你那模样,长得跟孔乙己的,还发财呢?可别做你那春秋大梦了。上了半辈子学,思想境界还这么龌龊。大学之道知道不?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你有点追求吧!” 大牙一看我埋汰他,也来劲了,冲我一瞪眼:“拉倒吧你,可别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你要是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名字写在我裤衩上我放屁崩死你!告诉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这是自然规律。人不为财死,鸟不为食亡,那才是不得好死。” 柳叶早就习惯了我和大牙互相崩坑敲打,听我俩在这儿胡说八道,也不说话,在一旁呵呵直笑的看热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梅花锁 我们几个人上上下下的把箱子摸了个遍,手都快磨掉皮了,根本就找不到开箱子的方法。 柳叶最后甩了甩手,看了看我和大牙,提议不如找个地方,看能不能用一些设备透视到里面的结构或是扫描出里面装的东西,万一里面要是空的,也就不用再为这个伤脑筋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能做这种事除了科研单位就是警方了,无论是科研单位还是警方,都没有便民鉴定的义务,总不能捧个箱子就找人家给检测,搞不好箱子里真有点说不清楚的东西,连带着我们自己也跟着受了牵连。 愁眉不展之时,猛然我想起了一个高中时的校友,刚好在省城的光机所上班,或许她会有别的办法。 我赶紧对大牙和柳叶说出了我的想法,他们也是喜出望外,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下地,和二姑打了个招呼。谎说是工作需要,要出趟门,过几天再回来。 路上,大牙一个劲的问我到底是啥朋友,托不托底,别偷鸡不成倒失把米。 我懒得搭理他,见他问得实在有点烦了,简单的告诉他,是个女的,叫李妍,小我一届,在学校时就认识,偶尔一起出去吃个饭,聊聊天,关系一直都不错,大学期间还写过一段信,只是后来这几年,各忙各的工作,联系的才不多了。 柳叶专心的驾着车,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我和大牙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 车里的温度很舒服,行驶的也很平稳,若隐若现的一股淡淡的幽香传了过来,这股淡淡的茉莉香气在整个车厢中回荡,沁人心脾。 大牙一直在长春工作,对这里的交通很熟,指挥着柳叶,七拐八绕,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地方。这才轻轻摇醒了我。 我睁开眼睛,望了望窗外,用手搓了把脸,这才清醒了一些。 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李妍似乎有点不太相信我会打来电话,显得很开心,立刻就和我东拉西扯的聊了起来。当她听说我就在她单位的大门口时,有些不相信,我好说歹说,连保证带发誓的,她这才肯出来看看。 车上的柳叶和大牙都在看着我偷偷的笑,笑容里明显有一种不用说也能看出来的味道。我也懒得解释,倚在车门上,眼睛盯着大门里面,搜寻着出来的身影。 其实李妍这姑娘和我一直就谈得来,很多时候,我们的观点与爱好都差不多,算是很默契吧,上学时就走得很近,甚至有些暧昧,用句时髦的话来说,也算是红颜知已。 正在胡思乱想时,视线里出现了李妍的身影。七八年没有见了,模样还和以前差不多,睛睛清澈透明,一尘不染的纯净。 她看到我后,赶紧一溜小跑的奔了过来,激动的脸色绯红。 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拥抱也不是,握手也不是,都有一些尴尬。 大牙与柳叶也从车里钻了出来,我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大家都很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 因为正是工作时间,也没有多聊,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后,李妍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送出了箱子,我们这回轻松多了,连着好几天,除了吃就是玩。 大牙白天没心没肺的胡吃海喝,晚上就睡得像死猪一样,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也有好多年没有这样简单的生活,纯粹的玩乐了。柳叶这几天玩得也很开心,终于见识到她活泼的一面了,与最初相识的那种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气质判若两人,只是偶尔会莫名的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天下来,玩兴渐淡,正有点腻歪的时候,李妍打来电话,说是检测结果出来了,让我们等着她,下班后她就赶过来。 傍晚,李妍急匆匆的把箱子送了过来,连同一沓打印纸,一起交给了我,告诉我们说这只箱子她找她的同事帮着检测了一下,不过很奇怪,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物质,竟然可以屏蔽射线,无法探测到里面的结构,只能探测到二公分左右的厚度。不过可以确定箱子不是实心的,要么里面是中空的,要么里面有不同的物质填充,而箱子的开启方法暂时还没有头绪。 听李妍这么说,我们三个都很惊讶,相互看了看,免不了都有些失望。 李妍见我们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笑了笑,告诉我们,其实也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经过检测,在箱子底部发现有一处印记,呈梅花形,或许对我们有帮助。印记就在盒子底部,比表面略浅0.1毫米左右,视觉或是触觉都很难发现,估计是一个平衡装置,似乎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才能使力量均衡的压入,最终打开这只箱子。 我们几个赶紧把箱子翻过来,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李妍说的印记。 李妍冲我们笑了笑:“不用看我,我也看不出来,不过这里有打印好的图纸,你把图纸放在箱子上,可以通过图纸上的图形标记,找到底部的印记位置。” 李妍的工作很忙,交待完后,急匆匆的又赶回去了。 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围着这只箱子讨论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很显然,这只箱子底上的“梅花锁”应该有一种特殊的钥匙才能开启,说来说去,最后的矛头还是指向了墓里那个神秘的死人。看这情况,我们还得回去继续冒把险,挖开埋骨的那座墓穴,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有价值的东西或是到新的线索。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离开了这里,经过了一路的颠簸,风尘仆仆的又赶回了村子里。 我招呼大牙,把给二姑买的一些年货从车上搬了下来,都是些水果、饮料、烟酒这灰能放得住的东西。 二姑见我一箱一箱的往屋里搬,一个劲的和我念叨着:“来亮啊,多这个心干啥,整这么多东西,这得多少钱啊。咱农村人吃不惯这东西,再说镇上也都有卖的,挺老贵的,你省着点花钱,挣钱不容易啊。” 大牙搬完最后一箱东西后,一边洗手一边开玩笑的说:“二娘啊,你不用多心,给我二大爷捎几瓶酒和几条烟,顺带着帮您置备点年货,也省着你去镇里再费事了。再说,我们三个大活人也不能在您这儿白吃白喝啊。” 二姑一听这话,脸就拉了下来:“你个小兔嵬子,我差你们几个人这口饭啊,二娘家别的没有,这饭和菜都是自己家产的,好的没有,这白菜、土豆子、酸菜、猪肉啥的还不管够啊。” 我笑着瞅着二姑:“二姑,你别和他那样,他,你还不知道,从小就没正形。买点东西大家一起吃,热闹热闹嘛!” 二姑这才不唠叨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走出去几步后又返身回来告诉我,这几天,二姑夫精神好了不少,脑袋也不咋太迷糊了,二姑夫这两天就一直叨咕,回来和你们得喝几盅。 闲拉着家常,时间也快,一小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二姑夫回来了,看气色还不错,见我们回来了,一边张罗着让我二姑做饭,一边和我们唠嗑。二姑夫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不会说什么,唠的都是这几年发生的一些事,什么谁家二小子结婚了,谁家三姑娘进城了,我们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就瞎聊着。 晚饭做得相对很丰盛,因为快过年了,所以家家都杀了猪,猪肉有的是。 炖了一锅猪肉和粉条,还有排骨土豆,扮了个凉菜,虽然菜样少了点,但是农村一般不讲究这个,平时都是大锅炖菜,一大锅,够吃上一两天的,比较省事。 猪肉很香,我和大牙一顿猛吃,干掉了多半盆的猪肉,实在有点吃不动了,就和二姑夫开始喝起酒来,本来我和大牙这酒量就不行,碰到二姑夫基本上就是白给,我和大牙用小盅,二姑夫用碗。据我二姑说,二姑夫有事没事半斤酒,要知道东北的小烧,六十多度,比二锅头都厉害,我和大牙喝了两盅后,就有点迷糊了,再也喝不下了。 二姑夫一边笑着,一边自己又倒了小半碗酒,看我们也实在不行了,也没有再给我们倒酒,就自顾自的喝上了。其实倒不是真的喝多了,只是心里都知道晚上还有事要做,有一定的装醉成分,但这两盅下去多少都也有点头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随葬品 回到厢房,我俩倒头就睡,根本就顾不上招呼柳叶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桌,睡的觉。 睡得正香时,就感觉脸上凉渍渍的,还有一股子腥臭味,迷迷糊糊的就用手抹了一把,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顿时睡意全无,“腾”地一下条件反射般的就坐了起来,脑袋里迷迷糊糊,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听到背后“咯咯”的笑声,我赶紧回头,这才看见柳叶手里拿着湿毛布正看着我笑呢,略一思忖,这才明白了过来,摸了摸脑袋讪讪地笑了笑。 大牙在旁边鼾声如雷,睡得正香,柳叶忍着笑,又如法炮制一番。 不得不说,大牙比我的定力太强了,滴了半天凉水也没啥反应,最后差不多一脸的水都往下淌了,这才把他惊醒。 这家伙明显有点睡毛愣了,一翻身就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直勾勾地向四周张望,直到看到我和柳叶在旁边笑得都有点抽筋时,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一斜愣眼睛,扎了个架子,故作高深的念白道:“若不是某家身经百战,耳听八方,心静如水,防守做的滴水不漏,早就中了尔等奸人的暗算。” 这下直接把柳叶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个不停,眼泪都了流出来。我赶忙把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不要惊动正房里的别人。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了,马上收拾了一下应用之物。这次准备的比较充分,一些用不上的东西也没有背着,只是带些应手的家伙,轻轻的推开门,趁着夜色又摸出了村子,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坟圈子。 大牙把包里的东西分配了一下,依旧每人一把匕首,只是这回每人又多装备了几根套管,连接在一起,有半米来长,纯钢打制,我试着用力挥了一下,挂着风声,力道很猛,看起来应该很合手。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没敢直接在坟圈子里穿行,以免再遇上些别的麻烦。于是我们就在庄稼地里沿着坟圈子往里走,地里的苞米茬子很影响走路的速度,还要时刻小心的提防着,以免不小心摔倒后再被刺伤。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也宁可在这里走,怎么也好过在坟圈子里碰到那些让人手足无措的邪忽玩应儿要强的多。 估计这几天雪下的应该不小,地垄沟已经被积雪填满了,一脚踩下去,雪直接没过了脚脖子,鞋里弄得也都是一些雪,冻脚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刚走了不几步就化成了雪水,脚下湿渍渍的,走进路来十分难受。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挺着,心里暗暗的发誓,下次再来一定不能穿这种运动鞋,非得换个高腰的雪地鞋,可不遭这个罪。 爷爷当年给埋骨的墓穴在坟圈子的最前面,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才走到了坟圈子的远端,到了当年埋骨的墓穴附近。 我们几个蹲在原地看了半天,见没啥别的动静,就让柳叶小心的留在原地等着我们的消息,我和大牙过去看看。 挖坟掘墓这东西也算是一回生,两回熟,这次明显比上次有经验,时间不大,就顺利的把坛子挖了出来,打开背包,一股脑的把里面所有的随葬品统统都装在了背包里,这才把坛子又放回了墓坑,心里说了声“得罪莫怪”,重新又给填上了土。 刚进了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惹得好几户村民家的狗狂吠,吓得我们三个都是胆战心惊,连滚带爬的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总算是回到了住处。深更半夜的也没敢开灯,都摸黑坐在炕头上,谁也没有说话,都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办天,总算是把气给喘匀了。 大牙晃了晃脑袋,眯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来亮,妹子,看没看到哥们刚才的身手,称得上是风驰电掣、动如脱兔吧,要不是顾及你们,咱膝盖碰前心,脚后跟打屁股蛋,鹿匐鹤行,使一招陆地飞腾法,这阵儿都睡醒一觉了,不至于喘成这样。” 大牙就是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把我们整得哭笑不得。我喘了两口粗气,看这意思大牙还有心往下接着白话,抻手照着他脑袋就拍了一下:“你可别得瑟了,有点儿正形,你是不是《三侠五义》听多了,还陆地飞腾法,你咋不凌波微步啊?扯那犊子没用,打开包看看有没有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大牙揉了揉脑袋,这才不白话了伸手把背包拽了过来,开始一件一件往外捣腾,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就是小玩意儿不少,摆了半铺炕。最后大牙把包的衬里都翻了出来,抖了抖手,示意全都在炕上了。 我们打开一只手电,看了看,这些东西大多都是生活用品,看来这主儿要么死时埋的很仓促,有一些突发的变故。要么就是看淡金钱,否则以他那棺木的料子,下葬的排场,咋的也不会这么寒酸,基本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算是倒斗的倒了这种坟都得含着眼泪再给埋上,末了都得把身上东西扔里面。 我和大牙一边看着眼前这堆破铜烂铁一边叹气,看来这次是白折腾了,没啥有用的东西,连个带字的都没发现,各点上一根烟,喷云吐雾,东拉西扯瞎侃了起来。 柳叶似乎对这些东西却很感兴趣,一件一件的仔细的看着,最后手里拿着一只碗看了半天。我瞥了一眼,感觉应该是那种莲叶碗或是花瓣碗,碗并不大,有点像吃火锅用的调料碗大小,而碗口并不是圆形的,像桔子的剖面那个造形,只是桔子瓣只有四瓣。质地应该像是银子的,只不过经过多年的氧化后,有点发黑,看不出原有的光泽了。 柳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沉吟了一阵,冲我和大牙晃了晃,问我们有没有觉得这碗的造型在哪里见过? 大牙吐了一口烟,歪头看了一眼,摇摇头:“这破碗,有点像吃水果沙拉的盘子,不过个太小。” 我听柳叶一问,顺手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突然一道灵光闪过,眼睛盯着柳叶,小心的说道:“箱子?” 大牙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扔了手里的半截烟头,把李研给我们的那些打印纸拿了出来,找到有“梅花锁”印记的那张纸后,铺在了炕上。我把碗口朝下,调整了几下之后,果然,碗口造型与打印出的印记严丝合缝。 我们三个都是喜出外望,欣喜异常,看来这一夜的辛苦总算没有白折腾,这小碗果然就是开启“梅花锁”的钥匙。 我赶紧搬过来箱子,让大牙帮着柳叶把图纸铺在箱子上固定好“梅花锁”的位置,然后我把碗轻轻的扣在了纸上,对好了位置,让大牙慢慢的抽出了纸,望着倒扣在箱子上的银碗,我看了一眼柳叶和大牙,双用用力往下一压,就听到“咔”的一声,小碗竟然下陷了一公分左右。 可是看了半天,响过一声后就再也没动静了,箱子并没有打开。 柳叶用手抓住小的碗左右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对我说,她感觉应该还可以转动,只是不知道向左转还是向右转? 向左向右? 这玩意儿谁也说不准,我想了想,一咬牙,告诉柳叶,向右转。顺者生,逆者亡,按道理应该是顺时针转动。 柳叶听我说完后,点了点头,稍稍用了一下力,手里的碗果真慢慢的转动了起来,转了大约能有三十度左右,就听“砰”的一声,然后就又没有动静了。 这种折磨真是要命,一阵欢喜一阵失落,见这箱子又没有什么动静了,柳叶又小心的活动了一下,但是无论怎么动似乎都没有办法再继续了。只好小心的抬起手,把扣着的碗取了下来。就见凹下的印记里出现了六道石条,长有一寸,宽有一指,凸了出来,与原有的箱体几乎水平,其余的部分已经陷了下去。 看到这个,我们都有点抓狂的,实在没想到这道锁竟然这么多名堂。 大牙看了看,忍不住的抱怨:“有没有天理啊,这是什么东西,比国安局的保险柜还复杂啊,怎么闹了半天就整出这么个结果?走了个孙悟空来了个猴,没啥区别啊?” 柳叶也有些失落,盯着这六道石条看了看,突然好像是想通了什么,有些激动的告诉我和大牙,她感觉这个有点像密码锁,这六道石条似乎就是锁柱,应该可以按下去。说到这儿,自己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过,这六道石条,按排列组合,按下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先后顺序,就算可以尝试,估计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 如果这六道石条是一种密码锁,就算可以不按顺序来按,那也有很多种按法,如果还要求有固定的顺序,不知道要试多少次,前提还得是这东西可以像魔方一样,随便摆弄,但是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允不允许多次尝试,谁也不知道,根本不敢冒然的去尝试。 看着这六道石条,我们大眼瞪小眼,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都有点蔫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泽风大过 按理说,这古人弄个什么东西都会有些来头或是缘由,不会随便的就弄一个东西出来,都会有些口决什么的,只是我们对于这个都是一无所知。 六道? 为什么是六道,不是五道,七道呢?莫非这六道石条是指易经里的卦位。 想到这,我迫不及待的告诉大牙和柳叶,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六道石条可能是《易经》里的卦象。《易经》里共有六十四种卦象,简单的说一个卦象分成六爻,每一爻又分为阴阳,我猜这六道石条极可能是古代的一种暗锁,开锁的方法就是某一指定的卦象。 我说了一大堆,柳叶听得有点似懂非懂的,想了半天,抬头问我,是不是说,这六道石条最多有六十四种变化,除掉现在显现的这一种卦象,还有六十三种排列的可能?” 我点了点头:“如果不考虑同一卦象按下石道的先后顺序,可以这么理解。现在的六道凸起的石条可以看成是纯乾卦,即六爻都为阳。” 大牙对五行和八卦多少有一些底子,毕竟在中医辨证施治里也有这些理论,所以大牙倒是听得有些明白了,看了一眼箱子后抬头问我:“来亮,照你这么说,那打开这个箱子的卦象会是什么呢?” 我呵呵一笑,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大过。” “大过?”几乎异口同声的,柳叶和大牙都发出了疑问。 我笑着点了点头,柳叶看着我,有点不解的问:“大过?莫非你是说那小石棺的石板上刻的‘大过’?” “大过,是易经里第二十八卦,卦名是泽风大过。上卦为兑,下卦为巽,四阳居中,除了这个,我一时也想不出有别的可能。”我一边盯着箱子上的这六道石条一边解释着。 柳叶和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柳叶很欣赏的看了我一眼:“看不出来,你这人心还挺细的,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一般古人的石刻或是壁画都暗藏玄机,画中藏谜,我个人相信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大牙听柳叶这么说,也不住的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来亮,我觉得这事靠谱,看这家伙弄这东西,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这些弯弯绕子估计能干出来。要不就按你说的试试,不行就拉倒。” 泽风大过,上卦为兑,下卦为巽。兑上缺,巽下断。第一爻与第六爻都是阴爻,其余都是阳爻。再看箱子上的石条,都是凸出来的,凸为阳,凹为阴,也就是应该把第一条与最后一条按下去就应该可以了。 我看了一眼柳叶和大牙,到了这时候,大家紧张的喘气都不敢大声了,我伸手轻轻的按了一下第一爻所在的石条,也就是最后一根。手指轻轻用力,果然,这道石条就被按了下去。似乎里面有卡簧一类的东西,按下后就没有弹出来,看到这儿,我心里也有点害怕了,既然没有弹出来,说明按下去就没去再改了,看来只有这一次机会,要是弄错了,估计也就没有机会正常打开了。 到了这时候,死马也得当成活马医了,我一咬牙,用手压住最上面的那道石条,一用力,又给按了下去。 就听到箱子里“咔,咔”的声音就响个不停,足足持续了十几秒后,突然“啪”的一下,箱子的顶盖弹了起来,箱子果然打开了。 箱子打开的这一瞬间,我们几个就像又打了一针鸡血一样,眼睛当时就冒了光,又来了劲头。 我小心的用手拨了拨箱盖,发现果真松动了,稍稍一用力就很轻松的把箱盖给抽了出来。 大牙比我还要激动,瞪着那双小眼睛,迫不及待地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 可是箱子里并没有他期望中的金银珠宝,满目生辉,而仅仅在两个格层中塞着两个油布包裹。仔细的看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两个布包拽了出来,放在了炕上,这时箱子里也空空如也了。 大牙把箱子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又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生怕有个什么夹层的没有看到,鼓捣了半天,最后泄气了,擦了一把汗,有些气急败坏的嘟囔着:“蹲茅坑喊口号,到头来却只是个屁,啥玩意儿也没有啊!” 这句粗话刚开始我和柳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味来,把我们笑得是前仰后合,又不敢大声笑,憋得肚子直疼,过了好半天,才止住了笑,看了看大牙萎靡不振的样子,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我伸手取过来毛巾擦了擦手,让大牙别丧气,这不还有两个布包嘛!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说完,小心的打开了其中一个比较重一点的布包,掀开了几层布后,还没等我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时,那边的柳叶就惊呼了起来:“啊!是令牌,和我家一样的令牌!” 她在旁边突然这么一嗓子,倒把我给吓了一跳,我伸手取出那块令牌,果然,与在柳叶家看到的那面行地令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材质,一样的纹饰,只是上面的文字有些不同。 我也认不全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就顺手递给了柳叶。 柳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低头想了想,缓声告诉我们:“背面‘饕餮纹’中的那个字是托忒符文的‘狼’字,正面的两个字是篆书‘天枢’。” 柳叶把她家里的那面行地令也取了出来,和这面令牌并排的摆在了一起。经过我们仔细的对比,确定这就是一样的东西。换句话说足可以证明这墓里的死人应该与柳叶的祖上一样就是当年努尔哈赤手下的“行地七公”之一,或是其后人,也可能是传人,总之肯定有着直接关系。 我正在琢磨着这些事的时候,心急的大牙已经把另一个布包也给打开了。在大牙打开的一刹那,我们三个都如木雕泥塑一般,目瞪神呆。不是别的,是因为从布包里突然滚出来两颗珠子,乍一见又凭空蹦出来了两颗珠子,都有些神摇魂荡,血往上涌。 滚出来的这两颗珠子都是绿色的,一颗珠子的绿色深一些,而另一个则相对浅一些。 我们三个人屏气慑息,反复的用手仔细的捻着每一颗珠子,都觉得这两颗就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珠子,珠子表面上似乎也刻着什么东西,除了这两颗珠子以外,布包里还有一本封皮泛黄的小册子。 我顺手抄起来翻了一下,看了没有几页,一咧嘴,就递给了在旁边眼巴巴等着的大牙。 大牙很激动,打开册子后,眉头紧锁,神情专注,比我看得还认真,只是很快的也咧了咧嘴,随便的翻了几下后,就郑重的又交给了柳叶。 柳叶有些不解的看看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对这册子如此不感兴趣,随便翻翻就不看了,看到大牙主动又递给了她,她便放下手里的珠子,接了过来,打开后,翻了几页,“扑哧”一声就笑了。 其实并不是我和大牙对这册子不感兴趣,而是因为里面的字都像鬼画符一样,认识的没有几个字,没办法只能交给柳叶,只有柳叶或许才能认识这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 柳叶皱着眉头翻看了一阵,好半天后抬起头告诉我和大牙,这本册子里至少用了四种文字,有些文字很生僻,很难识别,她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准确的翻译出来。但是手边没有工具书,只能等到她回北京后才能翻译完整,不过封面上的字,她认得,写的是“怼玄散人”。 我和大牙一听这个,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本册子竟然如此难缠,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嘿嘿一笑,问柳叶:“妹子,你刚才说的是啥玩意儿?什么散人?” 柳叶笑了笑::“怼玄散人,‘怼’是上面一个对错的‘对’,下面是‘心’字底。玄是玄妙的‘玄’。《说文解字》里对这个‘怼’字的解释是怨恨的意思。而玄,常说的天玄地黄,有天的意思。散人应该是修道的人的一种自称吧,说白了就是一个修道的方士的道号,含义就是‘恨天的人’。” 听柳叶说完后,我和大牙这回都明白了,听这老道的名字,就知道,这家伙生前也不是个善茬子,在过去那个年代,哪有敢对老天爷不敬的,竟然敢“怨恨苍天”,看来,这人肯定不简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怼玄散人 望着炕上并排摆放的两面令牌,我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这两面令牌上的文字,总觉得这些字有些熟悉,似乎有些关联,也没理会大牙和柳叶,低头冥思苦想,不停的念叨着“开阳、天枢”,猛然间我终于想起来这“天阳”和“天枢”在哪里看到过了,一时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形若癫痴。 大牙盘腿坐在炕上,瞅了我一眼,伸腿就踹了我一脚,差一点就把我从炕上给蹬了下去。 我双手把住炕沿,总算没掉下去,轻咳了两下,用手指着炕上摆着的两面行地令,眉飞色舞的告诉大牙和柳叶,我刚才是突然想通了行地令上一个秘密,所以才情不自持。 我把两面行地令抄了起来,一边指给他们看,一边说道:“你们看这两面牌子,正面分别写着天枢与开阳。都知道北斗七星吧?北斗七星的每一颗星都有一个名字,道教中把第一颗到第七颗分别命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这怼玄老道的这面行地令上刻的是天枢,应该是北斗第一星,而柳叶祖上那面行地令上刻的是开阳,应该是第六星。” 我说完后,现场出奇的静了下来,大牙和柳叶可能都在理解着我说的东西,眉头紧锁,一言不吭。 沉默了四五分钟,大牙才开口:“来亮,你是不是说,这行地七公兄弟七人,每人一面令牌,令牌上都刻上了北斗七星的名字,用来区别身份?而‘北斗聚全’是要凑全七面行地令。另外五面行地令上应该刻的就是七斗七星另五个颗星的名字,对吧?” 我点点头,嘿嘿一笑:“可以这么认为吧,肯定的是行地七公的七面行地令是以北斗七星的名字区分身份,至于还有什么作用,暂时还不得而知。至于‘北斗聚全’是指这七面令牌还是七颗珠子,现在也是不好确定。” 柳叶听我们说完后,盯着我问:“你说行地令上正面以北斗七星的名字区分身份,背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呢?要知道,背面的文字可是与珠子上刻的是一样的,那个似乎更重要一些。” 我自己擦了把汗,把兴奋的神经缓解了一下后才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的想法,天枢令牌背面是个“狼“子,与小宝捡到的珠子上的文字是一样的,可以证明小宝拾到的珠子就是这墓中之物。 在风水学中北斗七星的命名与道教中的命名有些不同,按顺序分别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辅星、弼星。北斗七星没有变,只不过是风水学中又给起了一套名字而矣。也就是说第一星在道教中叫‘天枢’,而在风水中叫‘贪狼’。同样的柳叶的这面令牌是北斗第六星,第六星在道教中叫‘开阳’,而在风水中叫‘武曲’。这就证明了珠子与令牌的配对关系,持有不同身份的行地令,手里也有一颗专属于这面令牌的珠子,是无法混淆的。 北斗七星再加上左辅右弼另外的二星,合称为九星。而重要的是我们手里的珠子的颜色与“九星”的属性也相合,这个是我的推断,以目前我们已知的这两颗珠子来看,是完全相符的,而另外的两颗还没有鉴定,所以这点是不是正确,暂时还不能肯定。 大牙和柳叶明显对我说的这些东西有些不太明白,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相当的陌生,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我想了想后,给他们举了个例子,先拿柳叶的这一颗珠子从头捋了一下。柳叶家里的行地令是北斗第六星,名开阳,风水学中称为武曲星,所以背面刻了一个“武”字,珠子上也刻有一个“武”字。同时,在风水学中,第六星也称为“六白金星”,其色白,柳叶的白玉魄珠正好都是白色的。 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显然明白了一些,听完我这一翻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后,都用崇拜的眼神打量着我。柳叶想了一想指着炕上的那两粒来历不明的珠子说:“假设你说的都是正确的,那么你是不是能推断出其余五粒珠子的颜色和上面的文字,从而也知道了另外五面令牌上刻的是什么?”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捋了捋思路,把推断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牙和柳叶。 按照我的推理,结合风水上的五行、九星之义,那么另五颗珠子倒也可以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我一边说着我的推断,柳叶一边仔细的记在了纸上,等我说完后,她又从头到尾扫了两遍,随后点了点头:“照你这样说,怼玄散人包里的这两颗珠子应该是第三颗和第四颗吧?因为都是绿色的。既然如此,那么上面刻的的文字应该分别是‘禄存’与‘文曲’中的一字。只要我们去鉴定一下,确定上面的文字如果真的和你所推测的一样,那么就足可以证明你的推理全部是正确的。” 的确现在最快而且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鉴定一下这两颗珠子,只要结果一出来,我的推断是否成立也就立见分晓了。 大牙听我们说了半天,愁眉不展,一直沉呤不语,过了好半天才抬头问我:“来亮,如果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们既然都知道了其余的五面令牌和五颗珠子上写的是啥?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解开这个谜局了,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容易吧?难不成咱们这么精明强干,矫矫不群?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凑巧了呢?”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似乎不能这么简单,我对自己是很有自信,但也没有狂妄到自以为是的地步,总不能这事就让我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一时有点想不透。 柳叶却眼珠转了转,随即一笑:“我觉得,就算我们现在知道了其它的珠子和令牌上的内容,这些内容也是对的,但也未必就能解开这个谜局。或许只有真正拿到七面令牌或是七颗珠子才可以真的水落石出,可能这些东西就像我们开启这个石箱子一样,是个进门的钥匙而矣。而且最主要的是不要忘了珠子上不止是我们猜中的一个字,还有另外一个字呢,或许那才是解密的关键。” 柳叶这么一说,我和大牙都仔细的想了想,也确实说得有道理。可能七面令牌或是七颗珠子只是打开谜局的钥匙或是破解机关的关键。而且每颗珠子都有两个字,我现在只是猜到其中的一个字,还有另外一个字被忽略掉了。 柳叶的珠子上,除了“武”还有“六”,小宝的珠子上除了“狼”还有“十”,这武与六,狼与十究竟有什么关系呢?一时也力薄才疏,想不出个究竟来。 柳叶拿起自己的那颗白玉魄珠和小宝的那颗砗磲魄珠,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如果说北斗七星有顺序,令牌有次序,珠子就有次序,会不会是把珠子按顺序排好,而背面的这些难解的字会是一句口决或是提示呢?”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把我和大牙吓了一跳,就连柳叶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努尔哈赤也太变态了吧,先是制造了七面令牌,令牌按北斗七星的名字区分,颁给当年的“行地七公”。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七个人各带一颗珠子迅速消失,把一个秘密分成七份交给不同的人保管。 要想解开这个秘密,只有七个人聚齐了才能满足条件。而谁要是想解开这个秘密,一定要找到散落各地的这行地七公后,才能聚全七粒珠子,这还不算,还要掌握一定的玄学知识,按特定的方法把秘密解读出来。而这个特定的方法是什么呢?那老道留下的本子里会不会有些线索呢? 我想到这里,觉得头越来越大,越来越沉,但对柳叶的这种猜想是表示赞同的。其实就算我们知道了其它的令牌与珠子的大致情况,还是要努力全部找到。还有一个未解的秘密就是珠子上的另一个字。也许七颗珠子按顺序排好,现在未知意义的那个字会连成一句话,估计这才是我们真正要找到的答案。 大牙想得也是有些烦燥了,一晃脑袋,伸了个懒腰,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这个现在都是假设,咱们应该首先确认一下老道的本子上写的是什么,还有这两颗绿珠子究竟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珠子,然后再做打算吧,别自己把自己先逼到死胡同里。” 大牙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总不能自己先把自己吓唬住,事还没发生呢,没必要在这儿自己吓自己。 当务之急,就是册子和珠子先要弄清楚。而柳叶要翻译本子上的东西,需要很多工具书,这些东西都还在北京,所以只能回去才能翻译。同时珠子也需要找个地方给做一下鉴定,用来验证我的推理是否正确。 本来打算一起回北京,柳叶翻译册子,把珠子让董三爷再给看看,后来大七提到了李妍,毕竟离我们近一些,估计以她们的技术力量,检测个珠子应该是毛毛雨,小菜一碟。 我们讨论了一下计划,最后我决定明天都先去长春,找李妍帮忙鉴定一下这两颗珠子,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如果证实这珠子是我们要找的,并且与我们的猜测一样,就可以证明刚才的那些推理应该是可以成立的。到时候柳叶就可以回北京去全力的翻译这本册子,在里面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而我和大牙则留在这边继续调查。随时通电话沟通一下双方的进展,再做进一步调整。 柳叶理了理头发,笑了笑说:“上了这船,就是生死与共、休戚相关了,也不用和我客气了,听你的安排,我没有意见。” 大牙也嘿嘿的直笑,看着柳叶说:“妹子,你要是旅途寂寞,就想想……。” 大牙还没有说完,看到柳叶的眼神后,嘿嘿一阵傻笑,硬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敢吱声瞎闹了。 眼看着天又快大亮了,得马上抓紧时间睡一会了,就把东西拾掇好,也懒得脱衣服,直接倒在炕上,五分钟后酣声四起,都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碧玉翡翠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早早的就出了门,驱车直奔省城长春。顺利的找到了李妍后,说明了来意后,李妍也没有多问,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在等李妍消息的这几天,我们一直都泡在图书馆里,查阅了很多的资料,希望在一些史料上能找到一些线索。可是关于“行地七公”或是“行地令”的记载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连个只言片语都找不到,“行地七公”像是根本就不曾在历史上出现过一样,无迹可寻。 在查询梨树县的一些老资料的时候,有一则关于村子名字由来的传说却让我们产生了兴趣。 据记载,在梨树县蔡家镇辖下有个村叫娘娘庙村,之所以这个村子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最早曾经有座“娘娘庙”。当时的娘娘庙的三大主殿中,供奉云霄、琼霄、碧霄三位娘娘神像,每年农历的四月十八日是娘娘庙会日,香火旺盛,附近村民都要来这里参拜。 在三百多前年,这里曾经住过一位神仙道姑,道行高深,法术高强,不仅可以治病驱邪,还可以役使百兽。曾有人亲眼目睹百鸟齐聚,百兽群行于身旁,一时被当地人奉为神明,一传十,十传百,当时前来求子或是还愿的人非常多,每天来往之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后来围绕在周围渐渐聚集了一些商贩,俨然成了一个小集市,慢慢的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小村落,后来人们就把这个村子叫做娘娘庙村。 我把这则故事递给大牙和柳叶传看了一遍,他们也觉得有些意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是不是传说,都要查探一下。书的出版日期是八二年的,故事中说的三百多年以前应该是1608年到1658年之间的事,而我们要查的“行地七公”正是努尔哈赤起兵到死亡的这段时间的事,时间上也有些吻合。 1626年七月,努尔哈赤疾病缠身,无法坚持处理军政事务,不得不再次前往清河温泉疗养,但也无法阻止死神的逼临。八月十一日的下午,努尔哈赤去世。但努尔哈赤临终之际究竟如何安排的后事,也成了千古之谜。据《满文老档》中记载的档案来看直到1626年八月初四前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基本上记录在案,保留了下来。但偏偏缺少的就是努尔哈赤病危去世直至皇太极即位这么最关键几天的档案。 想一想也有些不解,既然当时后金已经形成了一套正式的记录制度,那么这几天内所发生的事情也应该是记录在案的,但为什么这些日子的档案却最终未能流传于后世,这个问题实在是费解。谁也不知道努尔哈赤在临死前究竟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千古谜局,谁也不知道他死后直至皇太极即位这么十来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又翻看了一些其它的资料,最后还能称得上有点价值的仍然是关于娘娘庙的传说。大牙叭嗒叭嗒嘴,往椅背上一靠:“我觉得这事有点玄乎,暂切不说这‘行地七公’里有没有女人,女人能不能带兵打仗。就说这道教吧,也是汉人信仰的多吧,你说努尔哈赤一个满州鞑子,会有汉人死心踏地的为他卖命?娘娘庙这道姑我估计就是个美丽的扯,这事不靠谱。” 我听大牙的话并非是一点道理也没有,不过什么事也不能如此武断,就接着说道:“道教虽然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免不了有些番邦异域之士也修习的。‘行地七公’也不能完全排除就没有修道之人,虽然说修道之人一般不参与这种政治权利之争,但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 大牙翻了翻眼睛,撇了撇嘴:“这道理咱懂,和尚也有吃肉的,也有花和尚。老道也有心术不正的。这事我看要么是老道没事又练巫术,要么是巫师没事又学道法,妈的,真他妈的是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了。” 我和柳叶相视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基本上跑遍了长春的所有的图书馆,每天都在里面翻看,早出晚归,看得每天都头晕脑胀的。三天后的一个中午,接到李妍打来电话,告诉我们很顺利,已经有了结果,让我们过去取一趟。因为李妍工作上的原因,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只是把装有珠子和相关资料的档案袋给了我们,然后就勿勿的又回去工作了。 我们回到宾馆,打开李妍给的档案袋,里面大约有十几页打印纸,于是每人都抽了一张就看了起来。 毕竟是国家机构,检测的报告很详细,各项指标数据清晰。每张报告上面都有珠子的几张不同角度和形态的照片,倒是很容易辩认出鉴定结果针对的是哪颗珠子。我对一些化学分子式,硬度指数什么的不太感兴趣,索性直接看了鉴定结果。然后大家相互传阅,很快就都完整的看了一遍。 这才知道,其中一颗颜色发深的珠子,材质是碧玉。报告中详细的介绍了这种石头的属性。而另一颗颜色稍亮一些的珠子,材质是翡翠,经鉴定为a货翡翠。 柳叶挑出了两张纸,放在最上面,一边看一边对我说:“看来,胡灯说的是对的,这两颗珠子上的文字的确与我们推测的一样,碧玉珠子上刻的是正是禄存的‘禄’字,而翡翠珠子上刻的是文曲的‘文’字,这两颗珠子可以确定就是我们要找的。 珠子上我们不知道的另一个分别是碧玉珠上的‘初’字和翡翠珠子上的‘交’字,只是为什么这个墓里的人会同时拥有三颗珠子,却只有一面令牌呢?难道珠子不只七颗?还是令牌不是七面?” 我又看了看这两张纸,然后接着说:“既然这两颗珠子与我之前推测的一样,那么碧玉珠应该是第三颗,九星名为‘禄存’,也就是北斗第三星‘天玑’。翡翠珠应该是第四颗,九星名为‘文曲’,北斗第四星‘天权’。加上我们已有的第一颗和第六颗,我们目前还缺三颗珠子,分别是第二、第五和第七颗。而令牌目前只有两面。” 柳叶在纸上写了从一到七的几个数字,把四颗珠子依次按数字顺序摆好,然后对我们说:“看这儿,这是现在我们找到的四颗珠子。空下的第二,第五,第七还没有。至于珠子上除了九星名的另外一个字,我们一直没有想通,如果按这个顺序排好,那么依次是……”一边说,一边在珠子下面写出了珠子的另外一个字。大大的写在了一张纸上。 我和大牙看了看纸:十(?)初交(?)六(?) 大牙看到纸上写的字后,脸上阴晴不定,犹豫了再三还是指着纸问:“来亮,妹子,这是啥说法,看不明白啊?什么叫‘初交’啊?难道是……”话到嘴边,只见大牙淫贱的一笑,故意不说了。 我和大牙认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没等我说话,倒是一旁的柳叶说话了,她瞅着大牙说“拜托,能不能有点素质,有点文化。我告诉你,‘初交’不是你说的那种初次交媾,在古文中,是指‘初一’,明白了吗?” 柳叶这番话说得大牙极度不好意思,连我也没有想到一个姑娘家啥词都敢往外扔,看来现在的这茬年青人比我们这代要猛多了。 大牙听柳叶说完,嘴里反复的自言自语道:“初一,初一,不对啊,我咋看这几个数这么邪性啊,你们看,十,初一,我怎么看像‘十月初一’啊? 一听大牙说完,我和柳叶也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早就不相信巧合与偶然了。正像大牙说的,十,初交,真的很像十月初一,小宝小时候被孤坟缠住那天和意外死亡的那一天的农历正是十月初一。 我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也怕影响大家的情绪,就拉开话题说:“还不知道第二颗珠子写的是什么,也许是别的字呢?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当前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咋整吧?” 这时柳叶也缓过神来了,看了一眼大牙后,一声没吭,转头对我说,“胡灯,这事你安排吧,我们听你的。” 大牙一听柳叶这么说,也冲我说:“是啊,来亮,你就说吧,该咋整就咋整,咱没说的。” 我听他们都这么说,就笑了一笑:“既然你俩都让我说,那我就不客气,我看这样吧,柳叶,你明天回北京,最快时间把那什么怼玄老道的笔记本破译出来,我和大牙呢去娘娘庙看看,或许有点别的线索,哪儿头有新发现,哪儿头就及时沟通,你们看,咋样?” 柳叶和大牙一听,都没有什么别的意见,都表示同意我的安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娘娘庙 我们三个就在长春分开了,送走了柳叶,我和大牙并没有着急去娘娘庙,直接回到了宾馆住处。 大牙躺在床上,突然问我:“来亮,你说努尔哈赤当前究竟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会不会是宝藏呢?我听说历来开朝的皇帝都会留些后手,把搜集到的金银珠宝先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万一江山坐不稳,还有本钱可以重新再来。你说我们不会是要发大财了吧,备不住真能找到一大堆金山银山,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就像阿拉伯石油王子一样富甲天下了。一辈子使劲花也花不完,就留给我儿子花,我孙子花……” 我看大牙自己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自己都激起的像是真事似的,赶紧拦住他的话:“我说大牙,你擦擦你那哈喇子,别做白日梦了。明告诉你,就算是真的有一个宝藏,我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我总感觉,背后好像有另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似的,你有没有发现,柳叶很多的地方值得怀疑?” 我这么一说,大牙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我,不太相信的说:“柳叶?不能吧,你怀疑她另有目的?” 我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时候,她值得怀疑,她对这件事的关心程度好像比我们都要上心,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在某些细节上,的确比我们有经验,还记得她用匕首的时候,无论是佩带方式还是拔刀的速度都比我们要专业多了。” 大牙回忆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说:“来亮,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咋感觉没有什么呢?估计是人家以前参加过一些类似的训练营也说不准啊?现在的白领,玩的都不是我们当年那一套了,可能是咱们自个太差劲了,才觉得人家专业吧?” 我也点了点头,长吁了一口气:“可能是吧,唉,不妄求,不妄取,小心一些的好。” 第二天,我们坐车先回到了蔡家镇,去了一趟二姑家,给二姑扔了点钱,二姑说啥也不要,最后我和大牙把钱偷偷的放下后就离开了。 在镇上找了一辆夏利车,谈好了价格,沿着镇上唯一的乡道,直奔娘娘庙村驶去。 路上和司机闲聊得知司机也是本地人,四十多岁,很健谈,和我们说了不少关于娘娘庙村的事。我和大牙也不知他说的哪儿些是真,哪些是假,反正就听他一直在口若悬河的白话着,唾沫星子都飞出老远。 娘娘庙村也是蔡家镇下辖的一个村子,在我老家所在的村子的南面,大约六七公里左右。过了一条小河也就不太远了,至于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村子,还真不知道,都说有年头了。 车上的司机见我和大牙的装扮和说话也不像是本地人,闲聊时就问我们是不是探亲,我怕大牙说漏嘴,就顺口说我们是国家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下来整理些农村的民俗文化资料。 那司机大哥一听这个,话匣子就搂不住了,不停地问:“你们那个协会是干啥的?就咱家这破地方,兔子都不拉屎,有个啥研究的?” 我见他问个不停,也不好什么都不说,免得让人家怀疑,就跟他胡扯着:“我们现在正负责关于‘喜神会’的相关民俗文化调研,也就是民间的‘三月三,喜神会’。而喜神‘天仙圣母碧霞元君’的行宫,就叫‘娘娘庙’。 全国各地的娘娘庙有很多所,也有很多的村子或是地名直接叫作娘娘庙了。听说这个村子也叫娘娘庙村,所以我们两个才来这里走访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娘娘庙的遗址了,有没有值得挖掘的相关文化。” 这些东西也是我临来前在图书馆上找资料时看到的,现学现卖,记得多少就说了多少。 司机大哥听我说完,一边继续的开车,一边嘴里不停的赞叹:“唉,到底你们是有学问啊,咱可不行,整不懂你们说的那个,不过,要说这边有庙,可还真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没有吱声。 时间不长,车子驶下乡路,上了村道,司机大哥一边小心开车一边问我们在哪儿下车,有没有站脚的地方。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下,心说,要是有站脚地方就不用和你瞎白话了,但也不能说,就告诉这司机大哥把我们先送到村委会,先见见这里的村长谈一下工作。 这里的村委会只是五间大瓦房,就在村口不远,很快就到了,车刚停下,就看到院里走出来一人,黝黑的皮肤,披着军绿的老式大衣,一脸络腮胡子,正往这里张望着,司机大哥一瞅,告诉我们这人就是这村的村长。 没等我们说话,那司机摇下车窗却先冲那人嚷上了:“赵老四,城里来人了,要来你们村找找文化,村儿里要出名了啊!” 这下可好,不用我们为难如何开口了,心里顿时对这司机大哥很是感激,给大牙递了一个眼色,大牙心领神会的去给司机大哥付车费,就看到司机大哥眉开眼笑,按了两声喇叭就绝尘远去。 这时叫赵四的那汉子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大声的问:“你们有啥事啊?找谁啊?” 我和大牙紧走两步,然后点点头,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这位大哥,我们是中国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您听说过吧?我们的职责是抢救保护民族民间文化遗产、推进‘民间文化之乡’建设,进一步挖掘整合中国民间民俗文化资源,通过档案保护、博物馆保护、教育保护等一系列措施,使传统文化得到传承与发展。做为公民,每一个人都有义务保护民俗文化,并有义务配合相关人员工作,您明白吗?” 这一通官话盖下来,估计是把那个叫赵四的汉子弄得有点晕了,眼睛瞪的挺大,伸着个脖子,听我说完了,不住的点头,小心的说:“哦,原来是政府工作人员啊,我是这村的村长,我叫赵国正,村里人都感我赵四。不知道需要我们村咋配合?有啥事你们就吱声。” 我们一听,心中暗笑,不把他唬住了,这事真不好往下开展。大牙舔了舔嘴唇,对那叫赵四的村长说:“赵村长,国家的政策形式,你做为村长肯定是了解的,新农村建设与民俗文化保护是相辅相成的,在新农村建设中有着很大的作用,所以我们在推进新农村建设的同时同样不能忽略民俗文化的继承与保护。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考察一下村子古时留下的相关民俗文化,听说我们这个村子名子的由来是因为村里曾经有一座娘娘庙吧?” 有时候不得不说,大牙说谎话的时候比说真话时要流利多了,严正义辞。连我在旁边都听得跟真事似的,就别说那个赵村长了。听大牙这一通说,似乎才明白我们来的目的。 赵村长挠挠头,叭嗒一下嘴:“要说起这娘娘庙,据说以前还是有过,但是究竟在哪疙瘩,我还真整不太准称,不过村里有几个老户,一直在这儿住好几代了,备不住他们能知道。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 我看了一眼大牙,然后对赵村长说:“既然这样,就有劳赵村长了,将来汇报时一定会向上反映赵村长的支持态度,您这样支持我们的工作,也是在帮助中国的民俗文化建设,中国的民俗文化是属于全中国人民的,您这也是帮了全中国的人民,功德无量啊。” 大牙也接着说:“我们经常在下面村子里走,一年有大半年在不同的地方东奔西走,还是农民朴实啊,到哪儿里都很热情,吃的、睡的都安排的很尽心,我们心里也很感动,都是国家的政策好啊。” 那赵村长听我和大牙一唱一和,也有点激动,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回头对我们说:“嗨,农村也就这样,也没啥好东西,难得啊有你们这样的城里人肯下来,要是不嫌弃啊,就在村子里对付住下,村委会有地方住,村民家也都有地方,就是怕你们嫌弃。” 我连忙说:“哪儿能嫌弃,都是农村里出来的,庄稼院的生活习惯的很,有个能住的地方,落个脚就行,我们也就是三两天就要回省里去汇报了,这次我和程主任只是来看看路,并没有专业的人员跟过来,也没有文件批文,主要是走访一下,如果有可挖掘价值,我们还会再来,那时候电视台、报纸、广播都得来这儿访,对咱们村也是件好事。” 听我这么一说,赵村长嘿嘿的乐了,一个劲的说我和大牙实在人,好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神仙道姑 据赵村长讲,村子里的住户大多都是解放后开荒过来的,坐地户没有几家,村东头老孟家和老古家都是村里的坐地户,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估计他们能知道点,要是他们也不知道,估计这屯子里也没有谁能知道了。 跟着赵村长东拐西绕,到了一户宅门前,红砖院墙,四四方方很规整的大院,大门是铁板门扇对开的,伸手推开院门,是一条红砖斜拼的甬路,正对着房门。正房是三间大瓦房,新漆不久的窗户和门色彩鲜艳,看着很喜庆。窗户外面钉着一层塑料布,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屋里的景象,东边有两间厢房,西边是牲口圈,一匹骡子和一匹马正守着槽子吃着草料。 刚进院后赵村长提高嗓门就喊了一嗓子:“老孟大爷在家没有啊?” 话音刚落,房门很快的从里面被推开了,一个十来岁左右的黑瘦的男孩扒门往外瞅了瞅,看我们有点眼生,就抬头问赵村长:“四叔,我爷在家呢。”回头又冲屋里喊了一句:“爷,四叔来了。” 赵村长看见是这孩子开门,一边招呼我们进屋,一边拍了拍那小孩的脑袋,嘿嘿笑了笑:“孟星啊,作业写完了吗?没出去玩啊?我带两个人过来,找你爷问些老事。” 进了屋里,一眼看到在东屋炕头上坐着一个老头,有些精瘦,头发已经谢顶了,一脸的皱纹,只穿着粗蓝布的旧棉袄,也没有套件外衣,正眯着眼睛坐在炕上抽着烟袋。我正打量着的工夫,赵村长率先打了个招呼:“孟大爷,您老在家没出去看看牌去?身子骨还硬朗不?” 那炕上的老头显然与赵村长很熟悉,见是赵村长过来了,干涩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笑意:“四小子啊,来,炕上坐吧,还出去玩啥玩,在家猫冬得了。你咋这么闲来我这儿坐着?”说完,又瞅了瞅我和大牙,看了看赵村长。 赵村长一笑,指着我和大牙说:“孟大爷,这是城里来的人,来了解咱们这村的什么民俗文化,您在咱这村也是老户了,没有你不知道的事,这不,就领你这儿来了,和您唠扯唠扯咱屯子的事。” 孟老头一听这个,又打量了打量我和大牙,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让我们都坐下说话,然后说:“嗨,咱农村人也没啥说道,你们有啥问啥,我老头子也就是多活了几年,今年这不也八十多岁了,老糊涂了,记性是不行了。” 我听那孟老头说完,附和的笑了笑,很有礼貌的问:“孟大爷,您好,我们是中国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其实没啥别的事,就是想问问您知道不知道咱村子以前有座娘娘庙?庙里还住过一个很有本事的道姑?” 孟老头低头狠吸了两口烟,好像在努力回忆着,过了半天,好像记起来了什么,伸手把烟袋锅里的烟灰在炕边上磕了磕:“我们老家是关内的,当年也是第一拨来这儿疙瘩开荒的,一直种地,也没啥文化。这娘娘庙啊,我打小就听说几百年以前还真有,就在村子东南那边,小时候那阵子还能找到些砖头瓦片的,上面刻着一些花纹,瞅着也挺带劲的。 也是听人家说,当年那庙可是贼气派,占了老大的地方,好几间大房子,里面还有神仙下凡,能治百病,有啥事去求点药,可灵了。当时烧香许愿的人那可是老鼻子了,后来不知道咋地了,一场大火就给烧没了,啥都没剩下,连个人影都不见了,都说是天上的娘娘私自下凡犯了天条,又被天上给收回去了,你们说的啥道姑倒是没有听说过。” 听这孟老爷子说完,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我们自然是不相信神仙下凡这一套,不过老头说的这些话至少可以断定两点,其一就是历史上这里真有娘娘庙,其二就是庙里也确实住过高人。只是不知道老百姓口中的那神仙娘娘是不是我们在资料上看到的那个会法术的道姑,也不知道这事和我们找的珠子这事有没有关系。 既然来了,就了解清楚再说,大牙冲着老爷子点了点头:“大爷,看您老这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的,比我们这些小伙子都有精神哪,真有福气啊。您说的那个娘娘庙离咱这儿能有多远啊?” 孟老爷子听大牙这一夸顿时笑容满面,一个劲的夸大牙会说话,然后心里核计了一会后告诉我们那个荒岗子距这个村子也就是三里地左右,就在前头偏脸子村的村东头,现在就是个破荒土堆了,因为种啥也不长,一直就摞荒了。 我们和孟老爷子又一起聊了一会,老爷子倒是很健谈,东拉西扯的,什么都说,不过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离开了孟老爷子的家,那个开门叫孟星的孩子也正是寒假,闲着没事,也非要跟着我们去老古家溜达去。 一路上我和大牙与村长都在聊着关于以前那座娘娘庙的事。一直在边上听我们说话的那个叫孟星的孩子插话说:“我爷说的那个荒岭子我总去,总在那里玩。去年,小鱼儿说他爷在那儿挖出来一个石头像,还让我们一起去看,可她爷又说没有,说是小鱼儿瞎说的。为这事,小鱼儿被我们笑话了好几天,还哭了好一阵子。” 旁边的赵村长告诉我们孟星说的那孩子,就是一会要去见的那古老爷子的孙女,农村小孩儿都呼唤小名儿,那孩子大名叫古淼渔,小名叫小鱼儿。又拍了拍孟星的脑袋,告诉我们孟星这孩子就是刚才那孟老爷子的大孙子,虽然有点淘气,不过学上得很好,很聪明,将来肯定能有出息。 孟星听赵村子这一夸,脸有点红了,明显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就自个儿跑到前面去了。 村子也不是很大,很快就到了地方。小孩儿腿脚快,早就跑没影了,等我们刚到大门口,屋里就有人迎出来了。 跑在前面的是孟星和一个十多岁小姑娘,应该就是小鱼儿,后面不远则跟着一个老头,看起来年纪也就七十多岁,比孟老头要年轻不少,身子骨很硬实,背也不驼,腿脚也挺利索,眼神看着就很犀利。 赵村长一见老爷子,主动就先打招呼:“老古大叔,吃了没有啊?今年你家可不得了,苞米没少卖钱吧?” 那老头听完后,哈哈一笑:“四小子,我刚才就听那老孟家的小子说城里来人了,真的假的啊,找我老头子有啥事啊?“ 赵村长这才忙着给我们相互介绍,我和大牙也客气的打了招呼,就见大牙又开始了那套说辞,听的老头一愣一愣的,我也怕大牙整过了,一个劲的打圆场。 那古老爷子听大牙白话了半天了,好不容易等大牙说完了,这才冲我们一笑:“嗨,俺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不怕你们笑话,活这么大没出过远门,火车都没坐过,就在电视上看见过。大道理咱不会说,不过要是有啥能帮上你们的,老头子也乐得伸把手啥的。”说完后很客气的让我们进屋再唠。 屋子里屋子里的温度不高,总感觉四周有些透风,身上有些凉嗖嗖的。看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椅子能坐的,也就没有客气,直接围坐在古老爷子的炕头上,和古老爷子又聊起了关于娘娘庙的这摊子事,古老爷子说的和孟老头说的都差不多,也是说几百年以前一场大火后,娘娘庙就烧没了,就在村子的东南方向四五里路的位置,在偏脸子村附近。 大牙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古大爷,听那孟家小孩子讲,您老曾经在那里挖到过一个石像,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那古老爷子本来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乍一听这话,很明显的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嗨,别听孩子瞎说,有什么啊,我就是捡了块磨刀石,用了一阵就扔了,哪儿有什么石像啊。” 没等我和大牙说话,那个叫小鱼儿的小姑娘说话了:“爷,你有,我看到过,我才没有瞎说呢。” 小姑娘这话说得很突然,那老头一听这小姑娘这么说,马上对孩子说:“你个小娃娃知道个啥?别瞎说,这是大人的事,你和猴子出去玩,别在这添乱。”直接把孩子给撵了出去。 那小姑娘一撅嘴,很委屈的样子,冲着孟星说:“猴子哥,咱们去村头滑冰去吧?” 那孟星看了一眼小鱼儿,又看了看我们,最后还是和小鱼儿一起出去了。 见这老头根本不想说这石头的事,我们也没有再接着盘问。就和大牙问了老古头一些关于村子以前那座庙里的道姑的一些事,可是,老古头也知道的很少,也是小时听长辈们说起过,和孟老爷子说的基本上差不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神鹊护法 我和大牙都在村委会的空屋里要睡觉了,孟星那孩子又把我们给叫了起来,让我们去他家里睡。事后才知道,是孟星那孩子对我俩带着的手提电脑十分感兴趣,这才主动的说服了他家里人。 其实我和大牙也觉得住在村民家里,比住在居委会要舒服一些,也要方便一些,就住在了孟老爷子家的厢房里。不过理所当然被那小子磨到了半夜,教他玩了一会电脑后就给他放了一部电影,把那小子看得张个大嘴,惊叫连连,激动的满脸通红。 孟星小名叫“猴子”,接连下来的这几天,晚上经常赖着不走,非要看点恐龙、外星人、飞碟啥的,我就上网给他找了一些图片或者是放个电影,这小子白天就跑出去给他的伙伴显摆,经常看到门前的土堆旁围着一圈的这么在的孩子听他在哪儿白话,估计这几天最高兴最得意的就是他了。 几天下来,一无所获,我和大牙也感觉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去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和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后就和大牙出了院门,打算去和古老爷子告别一下,毕竟这么多天来也没少麻烦人家。 古老爷子依旧坐在炕头上,晒着太阳。我们这几天也经常来坐坐,见我们过来,也很熟络的直接招呼我们坐在炕上,下地沏了一壶茶。茶叶很碎,就是很便宜的那种花茶,但是在农村能喝上口茶水也着实不容易,大多数人家都不准备茶叶,农村也很少有喝茶的习惯。 我喝了口水后,对古老爷子微微笑了笑:“古大爷,这几天真是打扰您了,我和我的同事打算要回去了,我们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这次前来是和您道个别。”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抽出一条红盒长白山香烟,直接放在古老爷子的面前:“古大爷,这几天很感谢您对我们工作上的支持,这条烟是我们自己花钱买的,送给您老的,不是公家的钱,也快过年了,代表我俩的一点心意。” 老古头一见我掏出一条香烟就愣了一下,听我说完就连连摆手:“小胡啊,你们太客气了,老头子我习惯抽烟袋,这烟卷抽着不过瘾,你们自己留着抽吧,我抽着也白瞎,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烟可不能收啊。” 大牙把烟直接放到古老爷子的旁边说:“古大爷,咋的啊,是不是还把我们俩当外人啊?送您烟抽不为别的,农村都有这讲,过年过节哪儿有空手上门的,都是农村出来的,都懂这个,过年回老家都得给家人捎点烟酒,我们也把您当成我们的亲大爷一样,您要是不收下,是嫌弃我们两个咋的?” 那古老爷子一听大牙这样说,也就没有再推辞了,连着说了几声谢谢。 这时窗外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院子里的浮雪、柴禾叶子打着旋的往天上飞,虽然我们在屋里,却都感觉有丝风吹了进来。 我们坐了一会起身要走,老古头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告诉我们,他以前确实挖到过个石头像。拿回家一看也不像现在的东西,没敢放在外面,怕让别人看见,就放在东边新挖的那个小菜窖里了。前几天你们还问过我这石头像的事,我也没说,寻思一是怕你们给收走,二是因为这东西再说不是什么好道上来的,再惹出些麻烦。 一听这话,我和大牙真是喜出望外,无心插柳,却歪打正着,没想到一条烟就让这老爷子自己说出了石头像的下落。 老古头看着我和大牙说,看我们也不像是什么坏人,这东西其实放他这儿也没什么用,我们要是喜欢,就给我们了。说着话,就要下地,性子还很急,我和大牙见状也紧忙下地,跟着老爷子出了屋。 总不能让这老爷子忙活,毕竟人家岁数不小了,上上下下的,再伤个筋扭了腰啥的,于是我和大牙听从老古头的指挥,把菜窖打开了。 刚一掀开菜窖的顶板,一股阴暗发霉的气息就涌了出来,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我和大牙捏着鼻子都跳到了旁边,晾了半天,空气流通后味道才不那么明显了。 地窖深度也就是三米左右,沿着一架颤巍巍的木头梯子下去后,发现里面的存放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角落里堆着一堆木头和房瓦等破烂,在一堆咸菜坛子的旁边发现了那个石头像,个头不是很大,底面直径估计有三十厘米左右,高也就半米左右,很不起眼的杵在那里。 我和大牙费了很大劲才把那石像给拎了上来,这个东西阴气太重,不好直接带到屋子里,而是直接放在院子里,晒晒阳光。 我和大牙围着这石像转了好几圈,越看越是惊讶,这石像刻得十分精细,简直就是鬼斧神工之作,刻工流畅,栩栩如生,兽首人身,脑袋有点像鸟头,配上人的身子,看那神态,总有点阴森森的感觉,不知道哪里透着那股子怪异。 这种形态诡异的石刻与在古建筑和古墓葬的前面的“翁仲”倒是有些相似,翁仲就是立在古墓葬前的石人、石马、石狮之类的石雕。不过我看了半天这东西,看这个头与形体都不太像是翁仲,倒是有点像是镇墓兽。 镇墓兽是我国古代墓葬中常见的一种怪兽;是为镇摄鬼怪、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而设置的一种冥器。最早见于战国楚墓,流行于魏晋至隋唐时期,五代以后逐渐消失。不过一般主要都是陶质或是唐三彩制成的。像这种石制品极为少见,所以也不敢断然就下结论。 这个石像从身上服装的风格上也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身体魁梧,穿着威风凛凛的武将铠甲,但看得久了就感觉有点不对,尤其那双眼睛,不论从哪儿个角度看过去都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顿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浑身发冷。 老古头见我们在外面站了有一会了,就招呼我们进屋先暖和暖和,我和大牙也觉得浑身有些不太自在,就搓着手进了屋。 老古头看出我和大牙对这东西比较感兴趣,以为我们是不好意思要他的东西,一再的说这东西对他没有啥用,真是想要给我们,让我们拿走。在我和大牙的再三解释下,老古头才相信了我们只是想研究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要,也就不再多说了。 有了这个发现,我和大家就没有马上走,晚上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入到了电脑里一张张的重新翻看着,只是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后来干脆给柳叶发了封邮件,把图片都发了过去。 隔了一会后拨通了柳叶的电话,能感觉到柳叶似乎很疲惫,我把这边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说,当我说起那神秘石像的时候,柳叶似乎也很感兴趣,一边收着邮件,一边说她回北京后这几天的事。 正说着话,突然电话里传来一声惊叫,这把我可吓得不轻,赶紧问柳叶出了什么事。 柳叶电话里连声说着对不起,之后才告诉我,是因她打开了我刚发过去的邮件,图片上的那石像她认识,是乌萨的“神鹊护法”。 石像上雕的那只鸟头就是神鹊,其实也就是乌鸦,乌鸦是满族的喜神和保护神。有“乌鸦救祖”的传说,满洲后世子孙,俱以乌鸦为神,不得加害,东北山民们进山打猎也有“扬肉洒酒,以祭乌鸦”传统。 而这种人身兽首的神鹊石雕一般常见于“乌萨”道场内,用于开坛做法时的护法,一般应该是八尊石像,四文四武,分列在东南西北等八个方位,我们发现的这尊是武将的打扮,相对应的还有文官装束的“神鹊护法”石像。 发现这种石像就足够证明了一点,就是这里一定与后金朝,也就是努尔哈赤的那个年代有关,只有在那个年代,也只有乌萨才会使用这种神鹊石像做为护法。 我和大牙听的是瞠目结舌,继尔又有些莫名的兴奋,因为照这样来看,至少我们这次并没有白来,现在可以确定这里一定与“乌萨”有关,或许也与我们要找的“行地七公”有关。无论如何,看来都要找时间去娘娘庙的遗址探一探究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古家族谱 自打这件事以后,老古头对我们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也把我和大牙当成自家人一样,有啥说啥,丝毫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戒备之心。 我和大牙打着研究石像的借口,就又留了下来,等待着柳叶的消息。 闲着没事就和老爷子胡侃,从民国侃到解放,从台湾侃到西藏,日子过得倒也是逍遥自在。 一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我们坐在古老爷子家的炕上闲聊,开着电视,喝着茶水,喷云吐雾。 不大一会,屋里就烟气缭绕,看不到人了,阳光映射下屋子里像是罩了一层灰蓝色的纱幕一样。 电视里正演着古装大戏,应该是康熙爷微服私访的故事。古老爷子瞥了两眼,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对我和大牙说:“嗨,你们不知道啊,其实我们这家子和老孟那家子也是有点来历的,我们家的老祖宗都是旗人,侍候王爷贝勒的。要是在过去,那也是穿绸裹缎的人家,现在是不行了,土里刨食,看天吃饭了。” 闲着也是没事,我和大牙就让古老爷子给讲讲。古老爷子谈性渐浓,虽然有些地方说的不太明白,不过我和大牙多少也能猜出来一些。 据老爷子说,他们家祖宗在大清早期时可是可是侍候大人物的,应该是个王爷什么的,叫什么“和硕贝勒”。后来那个王爷的一个女儿搬到了这个村子不远处,当时这里并没有这么多人家,就在这里附近建了一处很气派的宅院,据说能有这个村子这么大。 旁边不远就是那娘娘庙,近水临山,也是个风水宝地。他们家老祖宗也搬到了这里,住着一个很大的院子,那也是十分的讲究。他们老古家和老孟家的祖上都是跟过来的护卫佐领,算是个头目,负责保护公主一家人的安全,平时也没有什么事,生活那也是衣食无忧。 很多事老爷子也说不太清,毕竟人老了,这些事也都是代代相传,很多细节的东西根本就没有。 见我们对这个挺感兴趣,这老爷子倒是很开心,从箱子底翻出一个包袱,里面抽出一本线装的册子来显摆给我们看:“大侄子,你们也不是外人,这个是我家的族谱,一直在我这支的手里相传,据说当年的一些事在里面都有些记载,只是我也不识啥字,也看不明白。你们要是感兴趣,就拿着看看,不过这东西宝贵的很,千万不要弄坏了。” 听老爷子一说还有族谱,我这心里惊喜异常。族谱也就是家谱,记载着以血缘关系为主体的家族世系繁衍和重要人物事迹,相当于记载家族子孙世系的传承之书,可以区分家族成员血缘关系亲疏远近,里面的内容不仅仅是血脉分支图表,也会记一些大的事件。 只不过在“破四旧”运动中,家谱被当作四旧遭到清理,“成千上万”的家谱被毁,很多人家不得不毁掉家族世代珍藏的家谱,而这老爷子现在能拿出自家的族谱,也能猜到当年也是冒着一定的风险才能保留下来这本东西,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老爷子取出来的族谱有着很厚实的封皮,比上学时用的那种本夹子要厚实多了,也不知道裱糊了多少层。我翻开后,看了看里面,纸有些发黄了,很脆。 族谱的第一页应该是类似的序言,估计是开谱的老祖宗的个人简历一样的东西。然后就是是世系图,就是个树型图表,能看出世系所承,属于何代、其父何人;紧接着就是家谱正文,里面记载的文字都是蝇头小楷,写得很是规整。 我一边对老古头表示感谢,一边让大牙取相机来,翻拍下来,我们再看,因为这本族谱太珍贵,这么翻来翻去一不小心就得弄烂了。 老古头见我们如此看重这族谱,心里也很感动,客气地说:“不用,不用,没把你们当外人,要是当外人,也就不会拿出来了,这东西当年我埋在地下多少年,多少人来找我要,我都没说,现在这村子里有族谱的估计也就只有我们家才有,只有我和小鱼儿他爸才知道,别人都没告诉。” 大牙这时已经取来了相机,调成微拍模式,开始把附录和前言一页一页的仔细拍了下来。 然后我又郑重的把这册子用布包好,交给老古头:“大爷,我知道您没把我们当外人,这个的珍贵我也是知道,我们只是对历史感些兴趣,我们只拍了一下附录里的文字,回头看看,或许有帮助,真得谢谢您了!” 老古头接过后又小心的放回了箱子里,一边收拾一边说:“你们啊可别再客气了,也又不是啥宝贝,再客气反尔显得外道了。” 晚上,我和大牙在电脑前一页一页的仔细看着,越看越惊讶,这才知道原来这古老爷子的祖上还真不简单。 其实老古头所说的那个王爷,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第五子莽古尔泰。 清太祖努尔哈赤共有十六个妻子,十六个儿子八个女儿。其中三个儿子和一个侄子当时非常出色,授封为“和硕贝勒”,由这四个人“共议国政,各置官属”。这四人按年龄次序分别为: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也就是当时鼎鼎大名的“四大贝勒”。 其中二贝勒阿敏是努尔哈赤之弟舒尔哈齐之子,其余三人都是努尔哈赤的儿子。这四个人的权力地位并没有因次序而有差别,就比如当时的皇太极排在最后,这并不表示他的地位就比其他三个人低。 “和硕贝勒”只是当时的爵位等级,不是一个人,而是相当于一个官差不多,就像今天的省长一样。 努尔哈赤死后,继承汗位的正是这四大贝勒中的“皇太极”,其实论个人能力或是业绩,他都不算是出类拔萃,二十几天就把汗位弄到手了,着实让人有些怀疑,而且偏偏这段历史的记载也是讳莫如深,三言两语,一带而过,找了半天,在网上没找到什么新鲜的东西。 我和大牙坐在炕上唠了半天,说来说去,只能说这皇太极点儿高,别看没打几次硬仗,但好在也没啥大过错,人走时气马走骠,人家就是命好。 那二贝勒阿敏是努尔哈赤的侄子,很明显这汗位还轮不到他。而大贝勒代善,好像是和努乐哈赤的其中一个媳妇有一腿,这事到底有没有不好说,但是当时也是闹的沸沸扬扬,这种传言是要命的,估计也是没戏。 至于那三贝勒莽古尔泰,别看他骁勇善战,战功显赫,但那家伙也太驴了,就因为他妈行为不端,就把他自己亲妈给宰了,这种鲁莽之人有勇无谋,也不是当皇帝的料。 莽古尔泰尽管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无人能比,但这哥们在皇太极登基后屡屡顶撞他的这个兄弟,最后也是一双小鞋接着一双小鞋,暴死于1632年,死时才四十多岁,下场十分悲惨。 至于更多的情况,历史并没有记载,他的儿女也没有史料可循。 在老古头家的族谱中记录,在此地居住的公主就是莽古而泰的小女儿,而保护她的这一百多人的头领就是老孟家和老古家的祖先。 有段记载引起了我和大牙的注意,说是在崇德元年,也就是莽古尔泰死后的第四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公主府宅突然起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水浇不熄,土掩不灭,直到烧得片瓦无存,大火才突然消失。公主一家也是生死未卜,不知所踪。之后,孟、古两家的祖上忠主之心深切,一直没有远走,后来分别改姓“孟”与“古”,各取“莽古而泰”前两字的谐音为姓。就在宅院的五里之外定居生活下来。 说来说去,最终的矛头又指向了努尔哈赤,神鹊护法的出现,莽古尔泰的浮出,这件事情变得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莽古尔泰 一大早就接到了柳叶的电话,这才知道她已经到了长春了,正开车过来找我们。 我和大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到乡路上去迎迎柳叶,虽然她不太熟悉这里,但是镇上只有这么一条乡路是向南的,所以也不用担心走错路。 刚过晌午,远远的就看到那辆沃尔沃越野车疾驶而来,我和大牙站在路边挥了挥手,车贴着我俩就停了下来。也许是长途奔波的缘故或是这几天睡得不好,柳叶看起来有些憔悴,萎靡不振,见到我们才展眼舒眉,开心的笑了笑。 老古头乍一见一辆轿车进了自家的院子,也是有些意外,就出了屋门,站在门口往外张望,见到我和大牙从车中出来,一时有些惊愕。我和大牙只能编个瞎话,说是柳叶是我们的同事,从城里来的,接我们回去。 大牙和老古头又客套了几句后,我们就带柳叶回屋休息了。 好在西屋是套房,两间屋子,正好把柳叶安排在里面那间屋里。这屋子白天也没断火,炕烧得滚热,屋里很暖和,等到老古头走后,我们三个这才围坐在一起,开始聊聊这几天各自的情况。 我和大牙首先把老古头族谱附录中记载的事情和柳叶说了一遍,又说了些我们在网上找到的相关历史资料。柳叶很仔细的听着,时不时也会问一些问题。等我和大牙都说完了,柳叶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俩说:“对于这段历史,我倒是研究过一段时间,也了解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说给你们听听,或许有些帮助。” 然后,柳叶也很大方的脱鞋上炕,盘腿坐在坑头处,一边暖和一下身子,一边娓娓道来。 其实努尔哈赤当时授封这四大贝勒更大的作用是作为太子褚英的手下,既是辅助又是制衡的力量。只是不成想这太子爷褚英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儿,屡屡犯错,最后被处死了。 大贝勒代善是努尔哈赤嫡妻佟佳氏所生,佟佳氏是努尔哈赤的同苦共患的结发妻子。代善年轻时就很英勇善战,在努尔哈赤处死太子褚英后,成为继位的热门人选。树大招风,据说是皇太极“嗾使”努尔哈赤的小妃陷害大妃乌拉那拉氏阿巴亥,也就是多尔衮的生母,打击代善,说他们之间有暖昧之事,一石双鸟,硬把这个本来最有希望继位的大贝勒给拉下马来。 二贝勒阿敏是努尔哈赤的胞弟舒尔哈齐之子,也就是皇太极的堂兄。虽然作战积极主动,立有赫赫战功,但毕竟不能和其它三大贝勒相提并论。 而这三贝勒莽古尔泰十分神秘,不是因为本人神秘,而是相关的历史记载少的可怜,大多都在当时被销毁了。他是努尔哈赤的第五子,母亲是大妃之一的富察氏衮代,美艳动人,性情活泼,说话直来直去,努尔哈赤也是很喜欢,长期得宠,最后竟然背着努尔哈赤和她的侍卫有了暧昧之事,被莽古尔泰一怒之下给杀了。 莽古而泰很早就受到重用,屡建战功,功压其它兄弟,战场上也是独挡一面。但莽古尔泰脾气暴躁,有勇无谋,一介武夫,他曾经同皇太极多次发生激烈争吵,和皇太极唱对台戏,屡屡为难皇太极。 四贝勒皇太极是努尔哈赤的爱妻叶赫纳拉氏孟古所生的唯一的儿子,做为孟古的独生子,深受努尔哈赤喜爱,但在战场上作战表现一般,一直都是负责钱粮收支,迎来迎往,心机很深,后来继位做了皇帝。 大牙听完后,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一撇嘴:“这么说这几个人都没玩过皇太极那老小子啊,皇太极手段够阴啊,没成想莽古尔泰这小子原来这么狂,估计是茅房里打灯笼,纯粹找死(照屎)。” 柳叶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接着说:“莽古尔泰与皇太极历史记载的针锋相对的事情就有好多,得罪了皇帝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1632年的时候莽古尔泰暴病而亡。更为不幸的是,几年之后,一个下人告发他们兄妹曾焚烧誓词,图谋篡位,并且在家中搜出十六块木牌,都写着金国皇帝之印,被定为谋逆大罪。后来,莽古尔泰的坟墓被大清国工部平毁,早已寒彻的骨骸也被扔的乱七八糟,殉葬的金银器皿也被尽数取出,直到七十多年后,康熙下令将莽古尔泰的子孙恢复宗籍,重入宗人府。” 听柳叶讲起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如数家珍,就像自己家的事一样,张口就来,有条不紊。 大牙听柳叶说完这些,不住的在感叹:“你说那努尔哈赤那老头也是,你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谁当皇上不就行了,搞这么一大堆事,弄得自己的子女互相残杀。有什么秘密比传皇位还重要,有时间召集七个人保护一个秘密,不如找一堆人,宣个旨,指明继承人不就得了。” 其实我刚才就想到了这点,到了现在我才明白我们要追查的这件事有多复杂神秘,其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临终前的传位下昭。 或者是努尔哈赤没有想到自己死的这么快,没有来得及传位。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努尔哈赤有过遗诏,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公布出来就被摁下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努尔哈赤并不想明确下来谁继承汗位,估计他心里已经知道了谁有这个能力能继承他的汗位。而临死前交代的那件事应该是与传让汗位一样甚至是更重要的事。 我们三个都坐在火炕上,一直在说着这些前清的旧事,不过大多也只能去猜想推测,因为史料在那个年代似乎是个断带,留下来的记载并不是很多,还没有古老爷子家的这本族谱记载的东西让人震憾。 大牙听柳叶说到莽古尔泰被指篡位的事后,有些不解:“这兄妹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焚烧誓词,图谋篡位?就在一个黑屋里,点几柱香,刻几个牌子就管用?这个傻子都知道是没用的啊?真整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有那个功夫不如干点正事得了。” 我听大牙说完,我也有这种感觉,就算莽古尔泰是再鲁莽的人,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吧? 柳叶目光如镜,看了看我们:“这一点我确实也怀疑过,查过很多史料,但都是只言片语,含含糊糊。联想到努尔哈赤、褚英、皇太极的死状,我倒是有另一种看法。” “乌萨?”我和大牙看着柳叶,不约而同的说了出来。 柳叶点了点头:“对,我觉得,他们不像是在烧香拜佛,更像是在发动乌萨中的巫诅之术,而十六块所谓的金印,恐怕也不会是刻着大金国皇帝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死了诸杀全族也就算了,不至于死后多年又被开棺暴尸,这种事情在古代就算是十恶不赦之徒,死后也未必遭受如此的对待。”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历史记载太子褚英也是被废后,暗中将他爹努尔哈赤和诸位弟弟的名字写在纸上,对他们施加诅咒,后来被发现后才被处死。这哥俩儿不会都是傻到没事玩了意想天开吧?所以我敢肯定史料上记载的这种焚香诅咒就是‘乌萨’的巫诅之术,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而没有如实记载,只是一带而过了。” 大牙听我们分析出的结果后喃喃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个天天装神弄鬼的爹,整得些儿子一个个武武玄玄,就弄这些旁门左道反过来自相残杀,家风败坏啊!” 这话虽有点不太正经,但是话糙理不糙,也确实有这个道理。 柳叶忽然又问:“知道多尔衮吗?” 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名字但是耳熟,但是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柳叶看了我俩一眼,告诉我们,在顺治七年,多尔衮到古北口外打猎,不小心坠马跌伤了,本来也只是伤筋动骨,但是后来却说是医治不得要领,用错了药,才暴死于喀喇城,只有39岁。 柳叶说完后,我和大牙都明白了她要说的是什么。 清朝开国的这些大人物都是暴死,这样的死法太过于蹊跷。 我听柳叶说完后,慢慢地说:“努尔哈赤,据说是毒疽致死。莽古尔泰未知原因暴死。皇太极在宫中猝然病死。多尔衮本来是骨折,也能用错药,妄死。还有很多阿哥格格的就不说了。这些人似乎死的都是有点不明不白,史料也不敢明确记载,我想只有是非正常离奇死亡才会冠以‘暴死’的死法。” 柳叶点了点头:“我相信他们是中了乌萨的一种巫诅,也就类似于诅咒,才会暴死。至于是谁下的巫诅,我们想不到,但是清朝的历史最混乱的却正是这段时期的,我想最终的源头应该是努尔哈赤,或许只有他才知道这些巫诅从何而来,也可能与‘行地七公’保守的秘密有关。” 听柳叶这样一说,我和大牙有点惊呆了,我们不是没有这样想过,是不敢这样去想,不希望自己陷进这个皇室家族的恩怨里,这里面有着太多的未知,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一不留神,小命就玩没了,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牙搓了搓手,点着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妹子,来亮,这事我是这样想的,世上最宝贵的是生命,我们可以在有生命保障的前提下做任何事情,如果小命没有了,什么也不能做了。珠子这事,我们也忙了快一个月了,也快过年了,这事下一步要怎么做,大家也得拿个主意出来。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想说,我们值不值得为这事再继续查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天机占 柳叶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个本子,一本是我们在墓里石箱子中找到的那本线装册子,另一本是个崭新的笔记本。 柳叶拿起那本崭新的笔记本后晃了晃,告诉我们,这个本子是她把册子中的内容翻译后整理出来的,也有一些她搜集到的一些相关资料。通过本子里的记载,可以确认,墓里的那人就是怼玄散人。这本册子记录了他的一些经历,就像日记一样,只是时间跨度比较大,整整跨越了三十多年。 柳叶一边指着册子一边告诉我们这本册子可以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这个老道的自我简介,以及追随努尔哈赤的一些经历。第二部分是关于行地七公的记载。第三部分关于乌萨巫术的记载,应该是这老道在乌萨上的一些认识和总结。第四部分没有记完,一直记到他死前不久发生的一些事情。 我听柳叶说完,略微点了一下头,让柳叶先挑重要的说吧,那些药方、咒语什么的可以以后再说,对我们用处也不大。 柳叶也点了一下头,告诉我们通过老道自己的记载,怼玄散人原是汉人,通晓道术,擅长占卜,他本人形容自己是尽悟天机,掌天地之玄,洞乾坤之妙,可以看出来,他对自己相当的自信。 怼玄散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到了女真部落里,跟随当时的大乌萨云格穆尔学习乌萨之术,主要是学习乌萨里的占问之术。学成之后,他把乌萨里的“占问术”与以前所掌握的“天星占卜术”相结合后,据说可以预测山水之变,国人之运,很快就名声鹊起,在女真部落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满文名字为“阿布卡福金”。 大牙听到这里,皱了一下眉,对着柳叶问:“妹子,你说慢点,什么阿卡金的?” 柳叶呵呵一笑,说:“这个是满语音泽,我还是知道的,其实在满文中应该是‘abkaifonjin’,也就是汉语‘天问’的意思。估计也是取意问天之玄机吧。” 大牙一听,舔了舔嘴唇,苦笑一下,说:“妹子这学问大去了,不像哥哥我,有时间还得向妹子多多请教啊!” 柳叶一听这个,笑了笑,没理睬大牙,接着告诉我们,后来经过他的老师举荐,他便跟随了努尔哈赤,认识了同样在乌萨中各有千秋的另外四个人。 努尔哈赤祖上留下了十三副神铠,据说这十三副铠甲是夺天地之造化而生,灵气十足。但普通人无法装著,穿上即刻头裂而亡。在怼玄散人和其它四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破解上面的禁咒,掌握了使用方法。穿上后果然鬼神震惊,万夫莫敌。 在掌握了这些铠甲的秘密后,努尔哈赤终于打算起兵要建立自己的政权。怼玄散人见时机成熟,又向努尔哈赤保荐了二人,这二人是他的师兄弟。努尔哈赤当时也是求贤若渴,听闻此事,也是十分高兴,加以了重用。 努尔哈赤打造了七面令牌,以天上北斗七星命名,加以区分,颁布给七个人,以此令牌发号施令。士兵二十八人分成七组。在他们七个人的指挥下,逢战必胜,未尝败绩,很快地帮助努尔哈赤建立了后金王朝,努尔哈赤授封他们为“行地七公”,权利地位仅次于努尔哈赤本人。 我听柳叶说到这里,不禁有点神昏意乱,行地七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神鬼莫测之力,而这样的人又凭什么会为了死人心甘情愿的保守秘密呢? 怼玄老道留下的这本册子,记载的东西让我和大牙都十分震惊,想不到事实竟然是这个样子,尤其是对乌萨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以前还一直把乌萨之术停留在跳大神阶段,现在看来根本上就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 大牙吐了吐舌头:“你说就这些装神弄鬼的巫术大师们在一起,那还不是变昼为夜、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啊?那些普通士兵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攻城掠寨可不就是探囊取物!现在要是有这些高人,什么反恐,什么冲突,还要什么维和部队,几个老头儿往边上一站,炮弹到跟前都得定那儿,那就是齐天大圣那个级别的高手!” 我和柳叶都禁不住笑了笑,让大牙别瞎说,听柳叶讲。柳叶喝了口水,告诉我们,行地七公这几个人随着努尔哈赤的强大而自身的地位也与日俱增,十分受努尔哈赤的赏识。直到有一天,努尔哈赤突然急召身在异地的行地七公火速赶回清河。 怼玄散人预感到不妙,就自占了一卦,占完后也知道自己的大运已过,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但是记到这里,以后的记录就很简单了,似乎有意识的隐瞒了一些什么。 只是说见到了努尔哈赤后,努尔哈赤交给每人一颗珠子,让他们各自保护好手里的这颗珠子,等着有人会有一天去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把珠子好好的保存下来。于是一夜间,七个人就各奔东西,隐于江湖之中,不知踪迹了。 大牙伸着脖子听得很认真,直到柳叶说完,还伸着脖子没动,半天了才缓过劲来,表情有些诧异:“没了?就写这么多?这老杂毛太他妈犊子了,关键时还给掐了。正事没写几句话,自己写自己时吹的呜丢呜丢地。” 我听着也好笑,柳叶也禁不住的笑了,估计肯定是件很重要的事,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记在纸上,只能这样去理解了。 册子中后半部分记载了行地七公的一些情况。他们之间一律以七星的名号相称,互不问来由,每个人的身世似乎都很神秘。这七个人对乌萨之术都很精通,不分上下,水平都在伯仲之间,只是每个人的特长有些区别,所以才在不同的领域上各占风骚。 老大“天枢”,擅长天星占卜。 老二“天璇”,擅长役使生灵。 老三“禄存”,擅长神打之术。 老四“文曲”,擅长风水点穴。 老五“廉贞”,擅长巫诅之术。 老六“武曲”,擅长机关阵法。 老七“破军”,擅长驱役阴兵。 大牙听柳叶说完,摇头晃脑地说道:“老大应该就是墓里的那个老道,已经挺尸了。老三和老四的珠子也在坟中出现,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吹灯拔蜡了。老六应该就是妹子的先人了。还有老二、老五和老七没有线索。” 柳叶听大牙说完,少有的用着几分赞许的眼神描了大牙一眼:“这回你也总算是说点正经的话,现在的情况确实如此。这怼玄散人的后半册子中也记载了一些关于另于碧玉魄珠和翡翠魄珠的事情,记录的虽然是只言片语,但是也能看出个大概究竟来。 册子上记载了他们七个人分开后就各奔东西,互不通信。这怼玄散人就来到了当时还叫蔡家窝棚,估计就是你们小时候住着的那个村子附近吧,隐姓埋名,安顿了下来。安稳的过了四五年,直到天聪五年,也就是1631年秋末的一天,他的师兄弟,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老三和老四突然找到了他,那时老三和老四就已经中了巫毒,命数将尽。老三和老四说了没有几句话就都死了。 原来努尔哈赤归西后,皇太极阴谋上位,当了皇帝。后来估计是得知行地七公领了秘令后就散落江湖,不知所踪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于是就专门派了一队人,成立了一个组织“行天尉”,专门查访七公的踪迹,想知道他老子留下的是什么秘密。 这些行天尉也都是能人异士,行事阴险狠毒,发现了老三和老四的踪迹后,一番恶斗,老三和老四联手击毙了前来的十多个人后,才发现一时不慎已经中了巫毒,自知命不久矣,才封了自己的经脉,留了一口气找到了怼玄散人,也就是他们的同门师兄,把珠子交给了师兄后就撒手归西了。” 我听柳叶说完这段话,也是暗吃一惊,想象着发生在几百年前的这些事情,更加觉得人心叵测,江湖险恶。 把这些事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下,明白了这些诡异神秘的事情都缘于努尔哈赤临终前交代的这个秘密。行地七公为了保守这个秘密隐落各地,却又糟到皇太极的秘密追杀。想这行地七公为了忠于故主而隐入山林村野,过着粗茶淡饭生活,还要时时防着各路人马的追杀,经常的搬家换地,到最后又不得善终,着实可悲可叹。 柳叶见我和大牙都不说话,表情很凝重,顿了一顿,又开始说:“怼玄散人看到老三和老四的死状,也对自己的将来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就逆天起卦,想要推演一下自己的命数。所他自己说,这种起卦的方式本身就是逆天的,要以牺牲自己的阳寿为代价,而怼玄散人又是风烛残年,推完一卦后,也就油尽灯枯,把自己的后事准备好不久就一命归天了。” 我听到这里,就知道这怼玄散人用的占卜术是一种很玄秘的古占法,称为“天机占”。这种占法与普通的占卦问卜不同,属于违天请命,透尽天机,最少损寿十年,这种占法过于阴邪,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很少有人晓得,就算晓得也基本上不会使用,所以早就失传了,我也是听爷爷提到过这种占法,想不到这怼玄老道竟然如此厉害。 我抬头看了一眼柳叶便问她知不知道卦中怎么讲的,柳叶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册子中并没有写占得的结果,只是怼玄散人写了两句偈语,“望眼欲穿三百年,镜花水月都不见。”册子记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别的记载了。而这本册子中还有一部分都是记录的一些乌萨的巫术和药方什么的,估计暂时也用不上,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看吧。 大牙翻了翻墙上的日历,嘴里叨咕着:“还有四天过小年了,要不咱去发现神鹊护法石像的地方走走看,兴许能发现点什么,要是没啥大意思,也省着年后再跑回这儿来了,这疙瘩,兔子都不拉屎。” 听大牙说完后,我也计算了一下时间,也表示赞同大牙的提议。 我抓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看看窗外的天虽然黑了,但也无事可做,不如去看看,或许还能有点发现,就算没有什么发现,就当散步了,也少了一点牵挂,免得为这事太分心。 大牙下地后也没说什么,转眼工夫就回来了,身后围着猴子和小鱼两个孩子,小脸都红扑扑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也不知道大牙是咋白话的,让这两个孩子带个路都会如此兴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烧纸钱 村子之间都是土路,坑坑包包的也没法开车,只好步行。 农村到了天黑就很少有人出门,这个时段的温度比白天要低了很多,差不多都滴水成冰了。在村子里走时并没有感觉到有风,可是刚出了村子上了小路,那似有似无的小北风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片,在脸上割来割去,只能低着头捂着脸,忍受着侵肌裂骨的严寒,一步一步往田间野外走去。 两个孩子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冷,有说有笑,蹦蹦笑笑的在前边带路,大牙和两个孩子走在一起,也不知道和这两个孩子聊着什么,逗得两个孩子不停的哈哈大笑。 我和柳叶则跟在他们后面,路面很滑,柳叶可能是不太习惯在这种路面上走路,就不自觉的把着我的胳膊,和我贴的很近,肩并肩的走在一起。稍一侧头就可以嗅到她的发香,心里顿时也有些心猿意马。 本来想找个话题聊聊,避免尴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不上几句就经常的冷场,反倒是更有些尴尬,索性也就不吱声了。柳叶小鸟依人般依在我的身旁,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天就已经大黑了。农村也没有什么路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们开着手电,慢慢的往前走,走了没有多远,突然看到远处升起一簇簇的火苗,黑夜里不安的跳来跳去,很是诡异。 柳叶看到后,下意识的往我这边又凑了凑,皱着眉头望着远处跳动的火苗。 我看了看柳叶,告诉她,农村小年左右都会为已亡故的亲人烧纸钱,没有什么可怕的。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冲我笑了笑,咬了咬嘴唇,什么也没说。 前边的大牙和两个孩子听我说话也回头看了一眼,农村的小孩子对这个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小鱼儿拉着大牙的手摇了摇,问道:“程叔叔,烧纸是给阴间送钱吗?真有阴间吗?” 大牙一听这话,也咧了咧嘴:“这事啊是迷信,小孩儿不能信这个。“ 猴子在旁边听完后,回头问我:“胡叔,为啥烧纸啊?烧这个有啥用啊?” 我笑了笑,实在不想对孩子说这些事情,还是让他们接受新时代的思想教育,这些东西还是不说为好,就三言两语给打发了过去。 说话间,离火堆越来越近了,估计也就是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突然,柳叶一下子就站住了,双手使劲的抓着我的胳膊,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结结巴巴的指着前边的火堆冲我说道:“胡……胡哥,你看,前面火堆……火堆旁边是啥东西?好像有东西在那儿飘……飘着。” 柳叶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夜里很静,听得真真的,大牙赶紧搂住了两个孩子,停下脚步,伸脖子往前边张望。 我也吓了一跳,赶紧往前边看了看,可是瞅了半天,除了这堆火和旁边烧纸的人以外,并没有别的异常,疑惑地扭头看了看柳叶。 柳叶一直紧闭着双眼,好半天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战战兢兢的又向火堆那边看了看,左看看,右看看之后,这才松开了紧抓住我的手,揉了揉眼睛,一脸惊愕的看了看我和大牙。 大牙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关心的问柳叶刚才看到啥了?是不是眼睛花了? 柳叶有些难为情的告诉我们,她刚才好像看到有一个戴面具的人,在围着火堆好像在跳舞,不过现在又什么也看不见了,不像是眼花了,确实刚才有个人。 我抬头看了看那堆火和烧纸的人,眼睛死死的盯着看了半天,松开柳叶,迈步先走了过去。大牙和柳叶看我走在了前面,也就带着两个孩子在后面跟上了我。 走到了火堆旁边,这才看清烧纸的原来是个老头。很普通的一个干瘦的老头,右手拿着根木棍子正拨弄着火,一簇一簇的火苗跳动着,整张脸也显得忽明忽暗,鬼气森森,嘴里边念念叨叨的,也听不太清楚。 根据道家的说法,如果给男的烧纸,先在地上画个十字;给女的烧纸,在地上先画个圆圈,然后将包袱放在十字或圆圈的中间点火焚化。所画的十字要东、西、南、北横平竖直。所画的圆圈,留个缺口,朝着西南方向,此是取意于“九幽”之说。 所谓“九幽”是说大地的中央及八方,地下有九处幽暗晦冥的所在,是地府鬼魂的世界。一般,烧纸时都会念叨几句,如给某人送钱来了,在地下缺啥买点啥,保佑家人身体健康之类的话。 而农村的烧纸似乎与传统的道家烧纸仍有一些区别,都是晚上天黑时,找个十字路口,划个圈,留个缺口,然后把纸钱放在中间开始烧。据说,十字路口是鬼魂南来北往的地方,因为阴间也有邮差,在十字路口是为了方便邮寄,这才可以更方便更快的把钱送到亡魂手中。在农村,一般晚上走路时要是碰到烧纸的都会自动绕着走。 我离着还有六七米后就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那个老头烧纸。 烧纸用的这种纸钱大多是用稻草和麦秸等原料做的,加工得比较粗,纤维大,十分易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头面前的火堆始终并不是很旺,好像随时都要灭了似的,好像烧纸受了潮似的,时不时火苗就变成了绿色,每到这时,老头都用手上的木棍拨一下火,火苗向外飞炸开来,绿火也就转瞬不见了。 虽然火烧得一直不是很旺,但看地下的灰烬就知道烧了有一阵子了,眼看着面前这堆火烧得也差不多了,那老头这才抬头看了看我们这帮人,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瞅他一个人烧纸。 我冲老头抱了抱拳:“老大爷,我们路过这里,正好赶上您在烧纸钱,怕惊扰到您和已故之人,没敢穿路而过,您这是给家里的先人送钱呢吧?” 那老头听我说完后,脸上挤出了一丝很难看的笑容:“噢,几位赶路要紧,过去吧,没啥事。” 我笑了笑,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说,回头冲大牙和柳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出几步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的感觉那老头似有似无的往我们这个方向瞟了一眼。 又走了能有十几分钟,小鱼儿和猴子就把我们带到了一个荒岗子前,示意我们要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眼前杂草丛生,处处透着一股荒凉。地势中间略高,四周稍低,像是一个大馒头被压扁了差不多,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像是“封土堆”。不过真要是有这么大的封土堆,那下面的地宫规模就得与皇陵不相上下了,显然是不可能的,刚有了这个念头就马上被自己给否定了。 走到荒岗子上,我用手拔了一把蒿子,看了看草根。随即又抽出折叠铲铲掉地面表层上的冰雪,挖开了冻土层,抓了一把土,仔细的看了看土色,闻了一下气味,点了点头,从土质上来看,可以断定这里确实是处焚火之地。 风水中验土一法流传多年,只有细密、结构坚实的自然土才能留住吉祥的生气,从而可以使生气回旋,畅通传递;如果土粗,就像这种焚烧后各种杂质混后的土,则不可能聚藏生气反尔会让生气外溢流散。 焚火多年后的土五行不全,色泽不清,生气全无,很容易辨识。同样,如果土湿,则水分大,气界水而止,生气在水中不能传送也不能贮存,如果在这种凶土之上如果建房则家运衰退,祸事连连;如果改做墓穴,骸骨也会变黑,加速腐烂。 大牙和柳叶也搞不明白我在做什么,在旁边看戏一样的看着我忙活,直到我忙活完了,和他们说了结果后,他们才都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大牙特意的也抓了一把土,嗅了半天还是摇了摇脑袋就把土撒掉了,我看着也是好笑,这辨土一法也不是知其理就行的,也要下功夫练习实践才行。 这片荒岗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村子距这里也有五六百米远,周围一圈都是庄稼地,只有这片岗子荒着,中间的地势也高出周围一大截。站在荒岗子的高处,发现西北方五六十米处有一间草屋,屋子不太,黑通通的,有点像看庄稼时临时搭的简易窝棚。天色已黑,只能看出个大至的轮廓,也看不清细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荒岭草屋 看来看去,我总觉得那个荒草屋建得有些奇怪,但又一时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就让大牙看着点柳啥呢?看你们也不像附近村子里的人,有啥事吗?” 我听老头说完,笑了笑:“大爷,我们是串亲戚的,好不容易来趟农村,晚上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大牙也接口说:“老爷子,你一个人住这多孤单,也不方便,没啥亲人了吗?” 那老头仍然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慢吞吞的说:“住了多少年了,习惯了,你们这些娃子快早点回去吧,天都黑了,晚上不干净。” “不干净?”大牙重复了一遍,又瞅了瞅我。 我并没有理会大牙,直接盯着那老头:“谢谢大爷的提醒,我们习惯走夜路了。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您老人家为什么替非亲非故,似敌非友的人烧纸钱呢?” 本来老头一直是那幅火上房也不急的样子,一听我这儿话,明显感觉有点吃惊,眼睛眯缝着,用白眼仁盯着我看,在黑夜里,这样的眼神点让人心惊胆颤,看得我浑身的不自在,就看到那老头的喉节上下动了几次,嗓子里发出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迎着老头的眼光,镇定的对视着:“有时可以骗得了人,但未必骗得了鬼。为家人烧纸钱,火焰打旋上升,人在哪,火苗燎哪儿。而你烧纸,火苗外炸,向外燎,却不燎自己,要么是替非亲非故的人烧纸钱,要么就是你根本就不是人。烧纸钱,点着的是阴火,火苗都会向有阳气的地方燎,而你烧纸,火苗向相反方向燎,如果你真的是为家人烧纸,有一种可能就是你身上的阴气太重,重到阴火都害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错?” 我见老头不作声,用眼睛扫了一下屋子后又接着说:“我刚见到这屋子就感觉不些不对,现在才知道不对在哪里。盖房子都讲究坐北朝南,而您老这房子偏偏是坐南朝北,房门正对着还有一个拴马桩,现在想来,有点不合规矩。拴马桩大多都是立在门的两侧,根本就不会正对着大门,这样的格局恕我直言,正是阴宅墓穴的格局,想必您老爷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吧?” 那老头听我说完,一句话也没有说,慢慢的抬起头,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睛在黑夜里却出奇的闪亮,甚至可以看到瞳孔里跳跃的火苗,那老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视线里的那丝笑容慢慢的变大,变模糊,变得有些看不清了,恍惚中就感觉那老头的眼珠不断变大,越来越大,最后整只眼睛只剩下了眼珠,看不到一点白眼仁。耳朵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竟然隐约的听到了一种奇怪的音乐,节奏出奇的慢,这种频率听得让人心里极不舒服,感觉心脏压抑的就要跳出来了…… 我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幻觉,应该是在意识消失前一瞬间的幻觉,但是此时我的心里虽然很清醒,强迫自己不要闭上眼睛,不要睡着,但是眼皮就像有千斤重,沉得厉害。 恍惚中感觉身边大牙已经栽倒了,我强撑着往前要迈出一步,只是这一步根本还没有迈出去,就实在坚持不住了,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头疼的厉害,过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屋子里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打量了一下周围也看不清什么,但是感觉应该还是在那间屋子里。 没敢冒然的起来,而是屏住了呼吸,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声音,估计是那个神秘的老头不在了,这才一翻身爬了起来,伸手拍醒了身边仍旧昏迷不醒的大牙。 大牙哼唧了一阵儿,这才坐了起来,茫然无措四处打量着,一个劲的用手捏着脑袋,好大一会,才直勾勾的看着我:“来亮,是来亮吧,这是哪儿啊?我们是不是死了?这里不会是阴曹地府吧?” 我“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不是我还是谁,死了?死个屁!我们要么是中了迷药了,要么是给催眠了,那老头子早跑没影儿了。”一听到大牙开口说话后,我心里也舒了一口气,看来我们除了莫名的昏睡过去以外倒没有别的大碍。 大牙一听我说是那老头算计我们,顿时有点急了,张口就骂:“这个老棺材瓤子,敢欺付他程爷和胡爷,是不是活腻味了,看我不活劈了他。” 一边说着,一边摸起手电,打亮后直接就往门口走。我也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赶步跟了过去。就看到前边的大牙猫着腰在捅咕着什么,估计是在开门,我就站在他身后等着,小心的戒备着四周。 等了老半天,也没见大牙把门打开,而他却停下呆呆的傻看着前面,一动不动。我看着这个着急,冲大牙屁股就踢了一脚,吼道:“大牙,你都笨得灵巧,开个门比开保险柜还难啊?你是开门呢,还是造门呢?” 大牙挨了我一脚,却没有吱声,回过头嗑嗑巴巴地冲我说:“来,来亮,我记着,这门就应该在这儿,可咋找不到门了呢?”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泡尸缸 门不见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毛,马上推开大牙,抢过大牙手里的手电筒,四下照了照,顿时呆若木鸡,愣在了原地。再看看大牙,也和我差不多一样,两眼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原本应该是门的地方现在却是一道实墙,连个缝隙都看不见,旁边的灶台什么的都在,就是该有门的地方门却突然消失了。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咄咄怪事,我举着手电不相信的又里里外外的把这里屋子照了一圈,看清这屋子之后则更让我大吃一惊,后脊梁骨冷风直窜,心惊胆寒。 这间屋子并不是很大,三十多平米左右,灶台与炕有半道墙相隔。奇怪的是整个屋子不仅没有门,而且连一个窗户也没有,怪不得屋子里漆黑一片。而我们似乎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四周都是坚实的墙体,活活的被困在了里面。 大牙用力的踹了几脚墙,发出“嘭”、“嘭”的声音,听声音这墙的厚度比想像中还要坚固。大牙估计也是没招了,回头看了我一眼后就一声不吭了。 我四下打量完毕后,感觉整件事情太过于诡异了,好端端的怎么门就突然的消失了呢?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可能会让一道门凭空消失,就算是我们昏睡时给后堵上了,那也得有点痕迹才对,但是明显可以看出这道墙根本就是个整体,一气建成的。 我顺手从包里抽出罗盘,让大牙帮着我照着一下盘面,我双眼微分,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尽量使心情平静下来,这才开始慢慢的转动罗盘,直到磁针与子午线重合后,再一看罗盘里磁针,心里顿时大吃一惊。 大牙见我盯着罗盘神情有变,也着急的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罗盘的磁针:“还记得我刚进这屋时说这屋子不是常规的坐北朝南吧?咱们东北盖房子都是坐北朝南。而这老头的这个房子却是反其道而行,偏偏是坐南朝北,我当时还置问过那个老头,你还记得吧?” 大牙听我这么问,一个劲的点头。 “坐北朝南的房子,冬暖夏凉,光线充足,即使在冬天,阳光也一样能照进来,使人有明亮温暖的感觉。而这老头的房子坐南朝北,阳光照射不进来,阴气很重。加上屋外门口的拴马桩,这样的格局根本不是活人住的,而是护阴宅、养尸地,所以那怪老头子一身的邪气。” 说到这里,我强迫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张着嘴吐了几口气后才又接着说:“刚才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又发现一个更加诡异的事情,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的方向又变成坐北朝南了。” 大牙听我说完,也是有些意外,四周看了看,惊愕的问我:“来亮,你是说这屋子的方向自己变了?” 我点了点头,说:“让这屋子自已转动调整方向,我看这种可能性十分小,几乎不存在。罗盘要是失灵,一定附近有强磁场,而且指针不会如此平稳。现在的罗盘指针显示这里的磁场很正常。如果这两种可能都不存在,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间屋子根本就不是我们最初进来的那间屋子,而仅仅是这间屋子里的格局与我们进来的那间屋子相同,但是方向却是相反的。 最初进来时,有没有窗子我倒是记不清了,不过一定是有门的。可是这间屋子却是门和窗都没有,都是实墙,我怀疑我们是在昏迷后给移到这里的,黑暗中,要不是我手头有罗盘,可以分清方向,估计得把咱们活活的憋死在这里面,确实够迷惑人的。” 大牙听完我的分析后,也点了点头,又重新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用力的跺了跺脚下的地面,然后走到角落的水缸处,掀开水缸盖,用手电往里照了一下,随便的看了一眼,这一瞅不要紧,大牙就像中了邪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了,手里的手电也“啪”的一下直接掉进了缸里,顿时屋里又变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看着有点不对劲,一边叫着大牙的名字,一边紧走几步就跟了上去。走到近前,借着打火机微弱的亮光,向里张望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手电是防水的,虽然沉在缸底,但还是亮着的,所以缸里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晰。原来水缸里装了大半缸水,水里浸了很多骨头,上面浮着许多烂肉一样油腻腻、白花花的东西。一根根的骨头杂乱交错着,有的上面还连着一些腐肉,看着让人头皮发麻,说不出的恶心。 想想我和大牙进屋后每人喝的那几口凉水,不知道那时的水缸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里面也装了这些东西。越想越是恶心,我和大牙都觉得肚子里不舒服,胃里一阵翻腾,嗓眼一松,“哇”地一声,一起吐了。 地上吐了两大堆东西,里面白花花的,隐约感觉里面还有东西在蠕动,看到这里,又是止不住的一阵狂吐,止也止不住了。吐了好大一阵子,直到吐得直反酸水了,实在是吐不出来什么了,我和大牙才直起腰来,也不敢看那缸里的东西了,甚至就连自己吐出的东西都不敢看了,生怕吐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害怕的要命。 好半天后才都缓了过来,大牙指着水缸问我:“来亮,这是啥玩意儿,咋整的这么恶心。” 我用袖子擦了擦发苦的嘴,苦笑了一笑:“大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玩应儿太邪门,不像是偶然形成的。还记得坟圈子那怼玄老道墓坑下的两个坛子不,我咋感觉和那俩玩应儿差不多呢?”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也想起了当初那老道墓穴中小石棺里的泡肉坛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又强自忍住恶心,看了一眼缸里的东西,盯着我:“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也像那老道折腾的泡肉坛子一样,里面也有那蛆虫?” 我只是突然想起这缸里泡骨的情形与石棺中发现的坛子相似,但还没有想到坛子里蛆虫的这码事,大牙这一说,让我头发根都立了起来,害怕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太恶心了,想想肚子里可能有那种蛆虫,蛆虫长成后,食尽内脏,破体而出的景象,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大牙本来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有想太多。但是看我脸上阴晴不定,默不作声,也猛然醒悟到更深层的可能,顿时脸色发白,眼睛瞪的大大的,感觉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自言自语的说:“不会吧?妈了个巴子的,不会这么巧吧,他程爷可消化不了这种高蛋白啊?” 我懒得听他胡咧咧,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于是转头对大牙说:“大牙,记得不,小时候,我爷开棺拾金时,小宝擦骨时突然钻出的虫子吗?” 大牙听我问完就接口回答道:“咋不记得,当时以为是甲虫,现在看来,一定是那种尸虫了。” 我点了点头,说:“当时开棺的时候,我们都在不远,都看到过墓里那老道的真身,当时皮肤还没有腐烂,像刚死不久时的样子,一转眼就变黑化灰,只剩下骨头架子了。后来,小宝擦骨时,突然冒出的那黑色的甲虫,其实就是尸虫。 我爷后来对我说过,这个墓的风水是不可能生出这种尸虫的,而出现尸虫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还没死时,体内就人为的放养了一只尸虫,最后尸虫食尽内脏后就会从头骨中打洞钻出。而我们前几天去坟圈子挖坟之所以碰到那么多的尸虫应该是小宝踩陷地洞破了风水之后才生出来的。” 大牙听我说的过程中,嘴也张越来得越大,最后都能塞下一个馒头了,呆愣了好半天,才晃了晃脑袋,用手揉了揉腮帮子,直勾勾的盯着我:“来亮,你是说墓里的那老道是活前肚子里就放了尸虫,然后下葬后,慢慢被这虫子吃光了身体里面的零件,就剩下一个皮囊了?那老道是活埋啊?你不会是说咱哥俩肚子里也可能有这玩意儿吧?你可别吓我啊,小时候,我肚子里有蛔虫都不敢吃药,现在整这么一个玩应儿在里面,还让不让我活了?” 大牙说完后,不断的用手揉揉肚子,摸来摸去,动作十分滑稽。 我照着他那屁股就踢了一脚,冲他说:“别在那恶心人。老道是活埋还是死了埋的没法确定,不过肯定的是他身体里确实有这种尸虫的卵。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我们肚子里有没有这东西,只有回到我们最初进来的那屋子里,看看缸里的东西才知道。或许是水,压根就没有事呢。”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又变得乐观起来,嘿嘿一笑:“就是就是,毛主席他老人家一直教导我们实事求是,也不能在这儿自己给自己吓死。就算有也没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开膛破肚也得翻出来。我们找找吧,看是不是有啥机关暗道啥的,从这里逃出去才是首要问题。” 我本来想告诉大牙,这种东西的卵不是寄生于胃或肠道里,而是随血液不停的流转,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只会让他更加担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转缸 冷静之后把事情从头到尾的仔细想了想,我对大牙说出了我的看法:一是可以肯定我们现在不是在最初进来的那间屋子里;二是我相信我们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屋子。因为我们从晕迷到现在为止,时间不到半个钟头,以那老头的身体条件不可能把我们两个人都挪到屋外,而且又不被外面的柳叶她们发现。 大牙听我说完后也掏出手机看了看,皱了皱眉,然后使劲的晃了晃,表情十分沮丧:“妈了个巴子,这里一点儿信号也没有,你说我们没有离开过那个屋子,那我们现在一定是在地下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看屋顶,我也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就在那间屋子的地下,深度肯定要超过五米以上,要不然手机也不能一点信号也没有。 如果这里是地下,又是全封闭的,那我们一定要尽快的找到出口,否则用不了多长时间,空气不流通,憋也得把我们憋死。我前后左右的走了一圈,一边看着一边对大牙说:“我估摸着我们应该就在那间房的正下方,就算是斜下方,也不会太远,因为从时间上来看,以一个糟老头子的身子骨把咱俩大老爷们给整下来,也是有点费劲,我估计着可能是有一些翻板、滑道类的机关,直接把咱们给顺了下来。” 说话间借着打火机的光亮瞥见炕上的炕桌上还有半截蜡烛,就走过去把蜡烛点亮了,平时烛光不是很亮,但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却感觉那点荧火之光似乎放出了万道光芒,照得整个屋子都通亮,虽然也知道点蜡烛肯定会浪费有限的氧气,把我们更快的逼上绝境,但总比摸黑要强多了。 手电倒是防水的,从缸里要是捞出来还可以接着再用,但是一想到那缸里的东西,直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牙听我说完后就站在炕上,跷着脚,手里拿着笤帚,一点一点很仔细的在敲打着屋顶,歪着脑袋,侧着耳朵仔细分辨敲打的声音有没有不同的地方,嘴里可没闲着,冲我说:“来亮,你说既然咱们在地底下,屋子在我们上面,这屋顶有机关的可能性那可就是最大的。我估摸着,如果要想回到地上,就得从上面想办法,那就肯定是屋顶有机关啊,你说啊,就咱这大智慧,竟然栽在一个老棺材瓤子的手里,说出去都他妈的丢人。” 本来挺紧张的一件事,让大牙这么一搅和,弄得倒是有点像是夏令营的探险活动,说的还头头是道。不过,这样总比沉默压抑的气氛要强多了,也冲淡了内心的恐惧与害怕。 我们一边逗闷子一边仔细的敲打检查着,把犄角旮旯都看了个遍,要是有耗子洞都得下手掏两把。一方面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另一方面手脚一直都没闲着,等检查完了所有的墙壁后都累得是腰酸腿疼,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结果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和大牙都点着了一根烟,蹲在地上,也不说话,各自都胡思乱想着一些不着边的事。屋子里一片死一样的沉寂,时间似乎已经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味道,呼吸一口都觉得压抑的难受。 看着香烟升起的烟雾直直的飘了上去,我的心里也有些发凉,看来这屋子还真是一点风都不透,不知道屋子里的这些氧气还能支撑多久。大牙狠吸了一口烟后,把烟头使劲的地上拧了几下:“来亮,这墙和屋顶咱都检查过了,也没看出有啥名堂来,难不成我们是凭空给转移过来的,大变活人啊?还是这屋子就是我们进来的那间屋子,会不会是闹鬼呢?又是鬼打墙?” 我掐灭了烟头,指尖一用力弹出了很远,看了看大牙:“闹个屁鬼?要是闹鬼,罗盘不会没有反应,这里的确有些邪门,但是这屋里并没有邪气怨灵。既然墙上和屋顶没有暗门机关,我们就再仔细的检查一下,看看地面、火炕、灶台啥的,或许有什么别的发现也说不准。” 其实我们心里都有种预感,就是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什么发现,但仍然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大牙站了起来,敏捷的跳到了炕上,把炕上的桌子一点点的挪开,又掀起了炕席,咋看咋像《地道战》里鬼子找地道的那个镜头。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走到灶台附近,开始新一轮的搜寻。屋子其实本来就不大,又没有什么家具,很快地又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是一无所获。 大牙和我都有点泄气,只是谁都没有表现出来,大牙仍不死心的在地上敲敲打打,无精打采的说:“来亮,你说我们不会就死在这个破地方吧,想我们也是超世绝伦的逸群之才,还没有初露锋芒,就要含冤负屈一命唔呼了,真是生得伟大,死得憋屈。” 说完后,自己长叹了一口气:“你还别说,这个密不透风的屋子还真有点小龙女和杨过住的古墓,只不过你不是小龙女,是一大老爷们,和你死在这儿,我真有点不甘心。” 这家伙一向是肉烂嘴不烂,我早就习惯了,听他这么说,我也憋不住劲,反讥他说:“你别捡啥都往自己脸上贴,还小龙女呢,我跟你说,幸好是我,要是孙婆婆在,你就知道和我在一起有多幸福了。我都没有嫌弃你,你还挑三捡四的。” 大牙被我埋汰的词穷,一时语塞。就在这工夫,不知道是心电感应还是有什么别的影响,就感觉到脑中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我们几乎同时转头,眼睛都死死的盯在了角落里的那口缸上。 我们把屋子里翻了这么多遍,但是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一个地方,就是墙角的那口水缸。 可能是心里对那口水缸极其恐惧和厌恶,所以本能的就回避了那里,现在看来,那里或许就是唯一可能出去的希望了。到了现在,也顾不得恶心与害怕了,我们屏住气走了过去。我和大牙都指了指这口缸,心里都明白一定要把这口缸挪走,看个究竟。 因为这种水缸太粗不好下手,使不上劲,所以我和大牙张开双臂,一起合抱住缸身,开始用力,哼哼哈哈的叫唤了半天,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口缸就像焊在了地上,任凭我们俩使出了浑身的力量,而那口缸竟然纹丝没动。 看到这里,我和大牙都禁不住有点瞠目结舌,就凭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就算都是文弱书生,这一股猛劲,就算五百斤的东西也得晃一晃,但这缸就算装满了东西也就三百来斤,不会我俩弱到这点东西都搬不动吧? “妈了个巴子,这玩应儿好像长在地上了,咋这么沉,一动不动啊?”大牙估计刚才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说话时还有些唏嘘带喘的。 我也是纳闷,想不透这是咋回事。转瞬之后,我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摇着大牙的肩膀说:“大牙,其实我们没有挪动是件好事,正说明这缸有问题,大有玄机,既然挪不动,咱俩可以转一下试试。”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又半蹲下来,抱住缸,开始用力的转动,往左转了一下,纹丝未动。大牙喊了个“一、二、三”后,我们又攒了一把劲使劲向右转,但同样很沉,就在我们想要放弃时,忽然感觉抱住缸的手略微的移动了一下,一时间倒也分不出是手滑没把住缸,还是缸本身转动了。 抬头再看对面的大牙似乎也和我一样感觉到了变化,也正抬头盯着我看,我俩也没说话,一低头,咬紧牙关使完了最后的一把劲。 就听到“咔、咔”的声音不绝与耳,像是有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我眼明手快,拉着大牙“嗖“地一下就跳到了炕上,顺手抄起炕桌立着挡在了我们面前。这一套动作一气吭成,连我自已都感觉如行云流水一样飘逸,等到大牙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摁着他的脑袋缩在了饭桌的后面。 “咔、咔”的声音响过,又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只见那水缸在响声过后,竟然开始缓慢的转动了起来,工夫不大,就听到“咔”的一声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我和大牙现在几乎是草木皆兵,担心再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什么短刀、暗箭之类的飞出来,小心起见,就趴在桌子后面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过了六七分钟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这才壮着胆子,蹑手蹑脚从炕上下来。 这种农村用的水缸很大,有一米二左右的高度,缸口的直径也有一米左右,摸着表面十分光滑。 一般水缸是陶土上面刷釉烧制的,而这只大缸现在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并不像普通的水缸那样是陶土烧制的,而更像是一种石材制成的,透着一种古气。 水缸刚好转过去了半圈,现在是背面正冲着我们,我让大牙把蜡烛端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缸里面依旧是大半缸的水,水面上仍然浮着那些腐肉,泡着那些骨头,里面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是感觉刚转过来缸身上好像隐约有些花纹图案,用手拢住烛光,仔细的瞅了瞅,果然刻着又浅又细的一些线条,要不是仔细看还真就发现不了。我和大牙都有些喜出望外,用袖子把图案蹭了蹭,看着感觉清晰了一些,然后瞪大眼眼看了起来。 图上画的是一个人坐在一个类似现在的浴桶里洗澡,刻画的很简练,按道理讲根本看不清洗澡那人的五官相貌,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人在笑,而且笑得很诡秘,笑得让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大牙也看出来了,小声的问我:“来亮,那画是啥意思?难不成是让我们在这缸里像那哥们一样洗澡,可是我觉得洗澡的哥们有点不对,总感觉看着我们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也有些疑惑,这图上的图案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种缸本来就是古代的一种洗澡用的容器,就像现在的浴桶一样;二是可能是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就是像图上画的一样,进入到这缸里。 大牙一听我说出去的方法要进到这缸里,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冲我直摆手:“我感觉第一种可能还靠谱,估计这图案就是这缸的用途,备不住就是过去的‘浴桶’呢。你说的第二种可能,也太恶心了吧,再说就算是忍住恶心,坐在里面就能能“嗖”地一下就出去了,这又不是神话小说。” 我也知道大牙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这个情形,也是实在没有别的方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是死马,也没啥可怕的。行与不行,只能孤注一掷,听天由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鬼屋惊魂 大牙看我直勾勾的一直盯着他,很快就被我盯得有些发毛了,惶惶不安,手足无措,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瞅他,但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脑袋一拨楞,冲我连连摆手:“来亮,别跟我整这套啊,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进去。咋死都行,恶心死也太他妈的憋屈了,备不住缸里的那些骨头渣子也是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里的人呢,结果跳下去就死在里面了。我和你说,那里面的水肯定不是啥好东西,闻着那股味,就知道有着极强的腐蚀性。甭说一个活人下去,就是扔下点砖头瓦块,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牙并不是在瞎说,我也知道这样冒然下去会很危险,九死一生,或许真的像大牙所说的那样,缸里的碎骨腐肉都是以前在此落难的人的尸骸,估计也是像我们一样看到了缸上的图画,冒然的就进到了缸里,结果都是一命呜呼了。 但是这口缸一定是解开问题的关键,假设这口缸与这屋子没有什么关系,也犯不上为了口水缸设计如此一个精巧隐蔽的机关出来,这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大牙又看了看这口缸,连连“啧啧”了才声,就建议合力把这口缸给砸碎,砸个稀巴烂后,也就真相大白了,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什么蹊跷。 我连看都没看大牙,一撇嘴:“砸?别说我小瞧你,这缸,就算把你骨头渣子撞飞了也撞不动,我早就看过了,以我做设计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玩应儿的硬度恐怕不输于现在的钢筋混凝土了,要不你试试?” 大牙听我说完,还真有些不服气,四处一踅摸,也没有找到什么称手的家伙,只好抄起旁边的板凳,示意我躲远点。我瞅了瞅大牙,看他摆出那架势,也没说啥,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我并不是怕缸被砸碎后被里面的东西崩着,而是害怕大牙手里头没准儿,一板凳再把我给拍那儿,那就是自找倒霉了。 退了能有两米左右后,我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开砸了。 大牙退了三四步后,紧了紧裤带,马步一扎,抡圆了胳膊,暴喝一声,手中的板凳挂着风声就飞了出去,“啪”的一声就直直的砸在了那口水缸上,发出了一声金属般的嗡鸣声。 果不其实,不出我所料,那水缸根本就纹丝未动,板凳几乎已经五马分尸了。大牙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的笑了笑:“妈了个巴子的,看来真挺结实,实践果然出真知啊。” 那口缸质地坚硬,大牙铆足劲的这一抡,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大牙这回也死了心,点燃了一支烟,蹲在地上,眼睛盯着那口缸也不吱声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在这里折腾将近一个小时了,屋子里现在很明显的能感觉到空气有些浑浊,喘起气来有些胸闷,整个胸腔都有点火辣辣的,看来再用不了半个小时,估计我俩就得活活因为窒息而死,想到这儿,求生的欲望空前强烈。而唯一可能的变数就是屋角的那口缸了,再看看缸上的那幅图画,画上那人的表情越来越显得诡异,无论从哪儿个角度看上去,都像盯着你在笑,冷冷的笑,一种把你轻蔑到骨头里的笑。 我就感觉好像天旋地转一般,眼睛也有点像针扎一样的痛,眼前的一切,变得像镜子里的世界,这个世界离我好像也是越来越远,这种奇怪的变化让我心中一惊,陡然间感觉有些不对,晃了晃脑袋,视线移开那幅图画,这种感觉又突兀的消失了。 我好奇的用手摸着缸沿,来回仔细的摸索,但似乎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刚才的感觉也再也没有发生了。 我盯着这口水缸,一咬牙,双手拄着缸沿用力一擎,“嗖”地一下就纵身坐在了缸上。 这突然的一下子,把旁边抽烟的大牙可吓得不轻,手里的烟头也掉在了地上,禁不住惊呼了一声:“唉呀妈呀,来亮,你想开点,就是想死也别死那里面……” 听他在一边瞎嚷嚷,我是又好气又好气,刚想让他闭嘴不要胡说,就隐隐的感觉屁股底下动了一下。 这一下子,顿时吓得我是心惊胆战,魂飞天外,头发丝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立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说时迟,那时快,我两脚往后一蹬,本想一跃而下,但是紧张之下身体的协调性差了一些,“啪”地一下,就从缸上掉了下来,想也没想就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牙被我这一连串的动作搞懵了,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张得挺大,半天没有出声。足足愣了有半分钟左右,才一脸迷茫,结结巴巴的问:“来,来亮,这,这是哪儿出呢?动作如,如此潇洒,行,行云流水啊,飘,飘逸脱俗啊。” 我也从刚才的那种恐惧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来不及理会大牙在说什么,用手指着那口缸:“大牙,我刚才坐在上面感觉,感觉有什么东西摸了我屁股一下。” 大牙一听我说这话,瞠目结舌,指了指缸,又指了找我,嘴张得老大,不太相信我说的话,转到我身后看了看:“不会吧,摸你屁股?啥东西有如此癖好啊?不是你自己一惊一乍吧?”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那种毛发悚然的感觉,摇了摇头,肯定的告诉大牙刚才的感觉绝对不是幻觉,,肯定有东西动了我一下屁股。 大牙瞅着那口缸,挠了挠头,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见我如此肯定,便壮着胆子往前走走。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可是却感觉走了很久似的,好不容易走到了缸前,大牙伸长了脖子,往缸里瞅了瞅,看了半天,也不见有啥动静。 “来亮,啥也没有啊,你过来再看看。”大牙头也不回,直接叫我过去。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紧走几步到了跟前,也和大牙一样往缸里瞅了瞅,果然,缸里还是那大半缸泡着骨头和烂肉的汤水,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里,我也有些迷惑了,难道刚才真的是因为神经太紧张而产生的幻觉?但刚才的那各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怎么想都不像是凭空臆造的幻觉,我伸出手在缸沿上摸了摸,也没见什么变化,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大牙嘴里“哼”了一声:“来亮,下次你可别一惊一乍的,还有人摸你屁股?你屁股香啊?我就不信一个破缸里还能长出个手来?我试试。”说着,也像我刚才一样,用力一纵,坐在了缸沿上。 我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一语不发。 大牙坐在缸沿上,嘴里还不停的说些风凉话,就见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突然一下子就凝固住了,表情怔了也就三五秒的时间,大牙“嗖”地一下从缸上蹦了下来,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我,惊恐万分的说:“来,来亮,好像,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摸,摸我。” 看到大牙也和我刚才的感觉一样,我就马上坚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就口缸的确有古怪,而刚才的感觉并不是我的幻觉。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笑话他,看了大牙一眼,又盯着那口缸东睢西看了好大一阵子,但也同样仍不见有什么异常。并没有看到缸里伸出什么毛绒绒的手臂或是干骨头架子,缸里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点涟漪都没有。 难不成只有坐在缸上那只手才会出来?到了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想也没想,双手一撑,起身一纵,又一次坐在了缸上,果然,不出二十秒的时间,又感觉到屁股下动了动,我忍住心中的那种恐惧身子没有动,赶忙示意大牙仔细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大牙屏住呼息,伸长了脖子,借着烛光仔细的看了看缸里,然后冲我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看不到。 我心里也有些惶恐,正要跳下来时,忽然感觉到屁股下的动静大了起来,随着“嘎吱”一声后,“咔咔”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回可以清楚的感觉看屁股下的水缸正在慢慢的转动,我的身子也随着这口缸转了起来,这突然的变故把我吓得不轻,“嗖”地一下跳了下来,拽着大牙,就趴在了地上。 我和大牙趴在地上都不敢乱动,眼睛紧盯着前面的那口慢慢转动的大缸,大缸转动的速度并不快,足足转动了好几分钟后才“咯嘣”一声停了下来,只见缸上有图案的这个面又转了回去,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我和大牙对视了一下,都有点不解。好不容易才发现大缸能转动的秘密,露出了缸的背面,现在又自动转了回去,相当于我们是白忙活了一场。 就在我和大牙大眼瞪小眼,想不出个所以然时,只见屋子的北墙中间的位置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吱扭”一声,墙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中间是轴,就像现在的旋转门一样,已经转出了一个角度,从外面向屋里“嗖嗖”地涌进了冷风,整个屋子的温度突然就感觉降低了好几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束腰瓷枕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道惊喜,毕竟现在有了一丝转机,不管门后是生是死,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只能去闯一闯了,总比困在这里憋死要好。我让大牙把蜡烛端过来,用手拢好火,然后一闪身,率先钻了进去,进去后往前小心的走了两步,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就回头招呼大牙进来。 当大牙端着蜡烛进来后,这才看清,这里也是一间屋子。让人诧异的是这间屋子的格局与摆设与刚才的那间屋子又是一模一样,要不是明明迈门而入,还以为就是同一间屋子呢。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后的另一间屋子,才确定这里确实是个新空间,而不是鬼遮眼在逗我们玩,但是我和大牙心里都在嘀咕,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闲心,弄出这么多个一模一样的屋子。 屋子靠南边依旧是一铺火炕,炕上放着炕桌,炕稍是一只大木箱。而地上西北角还有一口一模一样的大缸。看到这各情形,心中的那种恐惧是无法形容的,就像是困在迷宫里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扇门,推开后又是一个谜宫一样,一点一点的在消磨着我们的意志,就是这种单调的重复,才更加让人绝望。 大牙端着烛台小步的往前走着,借着烛光,慢慢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我紧跟着大牙的后面,借着烛光四处张望着,就听到前边的大牙惊呼一声,身子猛地往后一退,这一退十分突然,力量又很大,撞得毫无准备的我脚下就是一滑,控制不住重心,一个后仰,重重的摔在地上。 大牙也紧随着我倒了下来,直接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他倒是没怎么样,有我这个肉盾做缓冲,但是我后面的地面十分坚硬,再加上大牙这一压,顿时眼冒金星,耳鸣头晕,胸口发闷,喘不上来气了。 大牙手中的蜡烛也掉在了地上,火光忽明忽暗,扑闪了几下后就灭了,屋子里刹那间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我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大牙,揉了揉脑袋上磕出来的大包,这一下把我撞得可不轻,就感觉浑身都疼,不敢用力喘气,吡牙咧嘴的活动了半天,也没爬起来,一边用手揉脑袋一边问大牙:“你冲着啥了,踩着你尾巴了,你再大点劲,我就省事了,直接就去阎王爷那儿就报道去了……” 大牙一骨碌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只手使劲的捂住了我的嘴,小声地冲我耳朵“嘘”了一声,声音发颤的对我说:“来亮,小点声,屋里有人,在炕上睡觉呢。” 这一撞之下,不用看也知道身上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好地方了,本来想好好的教训大牙一顿解解气,但听他慌里慌张的说完这句话,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噤声不语,呆在原地了。 进来之前就对这个未知空间里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了充分的预想,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屋子里还会有一个人,而且还在睡觉。 我和大牙都保持姿势没敢动,屏住呼息,侧耳倾听着。 静,死一般的寂静。 屋子里静得有些可怕,静得有点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仍然感觉不到屋子里还有生命存在的迹象。炕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我禁不住有些怀疑是不是大牙看花眼了,草木皆兵,炕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是我们自己在吓唬自己。 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耐住性子保持着姿势没敢动弹,足足过了能有十多分钟。 到了最后,腰酸腿痛,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我一想这样不动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就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借着火光摸起滚在地上熄灭的那小半截蜡烛,用打火机重新点着了。 火苗扑闪个不停,似乎随时都可能要熄灭,我紧忙用手拢住烛光,火苗不安分的跳动了几下这才照亮了这个屋子,随着跳跃的烛光整个屋子也时明时暗,望着投射在墙上的我们的影子飘来荡去,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炕头这边,炕的中间还放着炕桌,因为桌子的原因,再加上烛光昏暗,桌子的阴影遮住了大部分炕稍,所以根本看不清楚炕稍那边到底有没有人。我和大牙借着烛光都侧着身子,小心的蹑足前行,往前走了三四步后,踮着脚尖向炕稍那头张望着。 果然,正如大牙所说,炕稍那里仰面朝天的躺着一个人。 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穿着宽大的衣服,衣服很像是现在唱戏才穿的那种宽袍大袖的戏服。 我和大牙既使心里都有了思想准备,但看到这里仍然免不了有些吃惊,心脏不由自主的“嗵嗵”狂跳起来,大牙清了清喉咙,冲那边说道:“那边炕上躺着的那姑娘,你是什么人?”见那边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大牙舔了舔嘴唇后眼珠一转又小心问道:“蘑菇,你哪路?” 我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好笑,在这个地方碰到这么一个人,明显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八成不是什么好人,还和她费什么劲,整得连黑话都冒出来了,还问人家是什么人?难道人家一听你是江湖人还能放你一马不成? 大牙问过话后,那边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大牙有些抻不住劲了,扯嗓子又喊了一句:“地震高岗,一派湖山千古秀!前边的‘尖斗’,别‘躺桥’了,起来回话。” 我白了大牙一眼:“行了,屁股后绑扫帚,可别装大尾巴狼了,我瞅着像是死了。” 大牙听我说是死人,也砸了砸舌,以我们这一番的折腾,动静这么大,真要是睡着了,就算睡得再实也得惊醒了,何况这个环境根本不像活人住的地方,估计是早就死了。 虽然明知死人不会再有多大的危险,但也不敢大意,毕竟这些天以来经历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我和大牙仍旧提高了警惕,顺手抄起那只凳子握在手里,心里这才感觉有了点底,一步步的慢慢走近炕稍。 炕上躺着的那人这回看得清楚多了,身下铺着一张席子,身穿一身长袍,宽大的袖子,头发挽了一个发髻,别了支簪子,芙蓉如面柳如眉,云鬓浸墨,春葱玉指,好一个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女道姑。 看了半天,大牙边看着边说:“看这装扮,这道姑死了应该有些年头了,可还是这么妩婿动人,栩栩如生,真是不可思议啊,不合规矩。” 我听大牙在旁边絮絮叨叨的,也没有出声,对于这种尸身不腐的现象,我早就司空见惯了,原因也很多,都不是现在的科学所能解释通的。看着尸身也没有什么别的发现,衣服穿着也很朴素,没有配戴什么饰品,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倒是头下的枕头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种瓷枕应该是叫做“束腰枕”,陶瓷质地,通过外面露着的部分就可以感觉的到做工的精致,大面积剔地留花,多种工艺手法完美结合,使这个枕头的精美与华丽同这间屋子的简陋很不相衬,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我对这束腰瓷枕有些疑惑,就招呼大牙过来,让大牙帮我把这道姑的头小心的抬起来,方便我抽出底下的枕头。大牙伸脖子看了看这枕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一听我说要他抬死人头,老大不情愿,死者为尊,毕竟这种事怎么说都是对死者的不敬,但还是无奈的点点头。 我没敢让大牙直接碰触尸体,一是害怕尸体接触到阳气诈尸;二是觉得这尸体古怪,害怕大牙中招。对于尸变虽然从来没有遇到过,但是我听爷爷说过,尸变很不好对付,一不小心就容易把命都给搭上。就算是不会尸变,但像这种多年不腐的尸体,自身的阴气极寒,也害怕大牙沾上尸毒惹上麻烦。 我看着这道姑死的有些蹊跷,也害怕死前死的不干净,所以我使劲一脚就把板凳给踹碎了,抽出两根长一点的凳腿,交给了大牙,因为木头不透阴阳,所以相对来说可以尽量保证大牙能安全一些。 我嘱咐大牙一会儿用这两个凳腿支住这道姑的头部,千万不能用手碰,也不要大口喘气,最好屏住呼息,以防止尸变,万一真是尸变了,就这屋子就这么大点,也不好收拾,凶多吉少。 我们一左一右的站在道姑的两侧,我示意大牙把其中一根凳腿小心的贴着枕头从颈部底下给塞了进去,另一根则稍稍分开点角度,别在了下面,像一根杠杆一样,小心的一压,就把那道姑的脑袋轻轻的给抬了起来。大牙做完后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双手抓住陶瓷枕的透气孔,开始小心的往外抽。 古代枕头比较高,内部不少都是空心的。枕头上都会留有透气孔用来散热,可以在天气炎热的时候散去内部热量来保持枕头清爽,同时也可以散潮,有效避免内部的潮湿,保持枕头干爽。好在这个枕头的透气孔在侧面,用手指可以抠住,便于使劲。 我和大牙相互配合着,一点一点的终于抽出了枕头,而大牙也顺势把两根凳腿塞在了那道姑的头下,让那道姑的脑袋枕在了凳腿上。在这整个的过程中,尸体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看到这里,我也长舒了一口气,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慢慢的又撤了回来。 等到离炕上的那具尸体远了一些后,紧张的心情才开始平复了下来,仔细的端详我手里的这只陶瓷枕头。 这只陶瓷枕头无论从工艺还是品相都是完美无瑕,看的出来这只枕头就是在过去的那个年代也算是奢华之物,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上的,而一个道姑竟然用上这种枕头,还真有点蹊跷。 翻来覆去的查看时,感觉到枕头里好像藏有个东西,这可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双手捧着枕头,左右来回的故意晃了晃,果不其然,随着我手上的动作,里面的东西也“哗楞,哗楞”的在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衺玄仙子 手中的瓷枕宽与高都是十五厘米左右,长不过三十厘米,边沿均为圆滑弧线,中间束腰,这种款型俗称“银锭式”,正式名字应该叫做长方束腰枕,侧面中央各有一气孔,周围雕饰了一些藤蔓和五瓣的花朵。 我眯着眼睛从侧面的透气孔向里面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捧着这只枕头掂量了几下,大牙见状,一把就把我给拉住了:“来亮,慢着,手下留情。你要干啥?你知不知道你要摔这玩应儿值多少银子啊?最起码可以在北京三环内换套房子啊?我对这玩应儿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东西是件老东西,从这道姑的装扮来看,这东西再次也是大清早期的吧?估计值个百八十万的还不成问题。你可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怔了一下,把这瓷枕捧在眼前又看了看,确实像大牙说的那样,这东西要是带出去给于麻子或是董三爷瞧瞧估计能卖个好价钱,但是现在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还守个什么财呢?我看了看大牙:“你是要命还是要钱?” 大牙一缩脖子,翻了翻眼睛:“世人都晓金银好,及到多时眼闭了!有钱没命花有个屁用,罢了,罢了,还是保命吧。” 我看了看大牙摇头苦笑了几下,想了想后没有直接莽撞的摔碎,生怕里面的东西也会一同摔碎,于是就把这枕头放在地上,底面冲上,又从刚才踹碎的凳子里找了一块比较称手的板子,比划了两下,感觉还很称手。 就在高高的举起正要往下敲时,在烛光映照下,才看到底面好像有字,刚才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看到这里,赶忙用袖子使劲蹭了蹭上面的灰土,让大牙把蜡烛凑近一些,可以清晰的看到果然写着几个字,仔细的辨识了一下,最后确定上面写的是“衺玄仙子”。 “啥玄仙子?”大牙盯着看了看有些不解。 我一边看着这几个字,一边告诉大牙,这“衺”字的读音与“邪恶”的“邪”是一样的,而这个字的意思就是指邪恶。玄,应该还是代表着天。号称‘衺玄’,也就是邪天,只听这名字就估计这人不是善类。仙子好像是对修道女人的一种称谓吧,记得小龙女她师姐李莫愁好像也叫什么“赤练仙子”。 大牙听我说完,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指了指炕上的那具尸体:“来亮,你说这衺玄仙子会不会就是炕上的那道姑呢?我看这道姑如花似玉,倒也称得上是个仙子,但为啥偏要取这个有点邪性的名字呢?可惜了,可惜了。”说完后,连摇头带叭嗒嘴。 我刚看到这名字就感觉有些熟悉,冷不丁的想了起来,顿时激动兴奋的拉过大牙:“大牙,你还记不记得坟圈子里的那老道叫什么名字来着?” “怼玄散人啊!”大牙一听我问,想也没想的张口就说出来了。 话刚一吐出口,大牙也意识到有点不对,略一思忖,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怼玄散人,衺玄仙子,一个老道,一个道姑,道号如此相似,莫非这道姑和那坟圈子里那老道有关系?来亮,你说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行地七公?不会这么巧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着大牙那兴奋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先不说炕上的这道姑是不是‘衺玄仙子’,我觉得怼玄散人与衺玄仙子之间肯定有关系,他们的道号中都是对‘天’发泄着一种不满,好像道号也是按辈份排的吧,应该都玄字辈的,道号惊人的相似;另外死后尸身又都是不腐不朽,现在回想一下他们的葬制格局也有着几分相似,这么多的巧合就说明这事肯定有蹊跷,值得推敲。备不住真像你说的,这炕上死了的这道姑就是那‘衺玄仙子’,也是当年的‘行地七公’之一。” 大牙听我说完也很激动,眉展眼舒,一个劲的催着我先砸碎这枕头,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或许能找到些有价值的东西来佐证我们的推理,如果说刚才还对这个瓷枕有些不下了手的话,砸了有些惋惜的话,到了现在,根本也就不顾不上值多少钱了,恨不得立刻就用牙就把它啃个稀碎。 我攒足劲,手起板落,照着中间就狠狠的抡了下去,“咔嚓”一声,枕头就被敲裂了,又稍稍用力的拍打了几下,枕头终于从中间裂开了,我伸手在里面小心的摸索出一件东西,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有二十厘米长,十多厘米宽左右。看这尺寸大小我也顾不上去思考当年是如何放置在里面的了,心中兴奋异常。 小心的用手拂去布包上面的尘土,然后一层层的小心剥开外面的包裹的布。足足包了有六七层,最后终于露出了几样东西:一面令牌,一只珠子,两只信封。 大牙顺手抄起那面令牌,看了看,状若癫狂,仰头大笑,一边笑,一边对我说:“来亮,来亮,这是行地令吧,是吧?” 我也在大牙抄起那令牌的同时抓起了那颗珠子,珠子漆黑如墨,本来这屋子就很暗,但这珠子似乎比最暗处的阴影还要黑一些,乌黑发亮,黑得有点诡异。 珠子的大小与表面的手感与我们手里的珠子基本上一样,,似乎上面也有一些雕刻图案,感觉这珠子就是我们一直在找寻的珠子,为了更加确保判断无误,我和大牙又相互交换看了一下,最后我俩都确认无疑。 这面行地令和我们看过的行地令一模一样,背面依旧是那种类似“饕餮纹”的纹饰,上面的文字不认识,应该还是那种托忒符文,正面则用篆书写着“天璇”。 看着正面的“天璇”二字,我就知道了这面行地令的主人是谁。我看着在旁等着我说话的大牙,嘿嘿一笑,冲着大牙说道:“大牙,你知道这面令牌的主人是谁吗?告诉你吧,正是行地七公中排行第二的‘天璇’。‘天璇’是北斗七星的第二星,据怼玄老道的记载,这“天璇”最擅长的就是驱役生灵。 还记得我们在长春图书馆看到关于娘娘庙的那段传说吗?就是在三百多前年,这里曾有过一个道姑,道姑道行高深,不仅可以治病驱邪,还可以役使百兽。曾有人亲眼目睹百鸟齐聚,百兽群行。 如果我猜得不错,传说中记载的那个道姑就是眼前这位,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天璇’,擅长役使一切生灵为已所用。令牌的背面我们不认识的那种文字,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天璇’对应九星中的‘巨门’中的一个字。” 大牙听我说完,醒然大悟,不停地拍脑袋,好像一时之间有点不能接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末了,他看着我,有些疑惑的问我:“听孟大爷和古大爷唠起过这事,不是说当年一把大火后,整个庙烧得片瓦无存,全烧死了嘛,怎么这道姑毫发无损地死在这儿了?这么说,这道姑真是什么衺玄仙子了,也是行地七公之一,就是民间传说的娘娘庙里那法术通天的神仙娘娘喽?” 我低头想了想,难道当时着火真的是场意外,这道姑当时不在庙里?但是我总觉得当年娘娘庙和公主府被一把大火焚尽,有点不可思议,不像是偶然的意外,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证据,证明这个是人为的一场阴谋。 虽然有些疑问还是想不通,但是看看现在这里,普通的人根本不会死在这儿,也不可能会拥有这么重要的东西,令牌与珠子对于行地七公来说,根本不会轻易的送给别人,就算是这道姑是不是衺玄仙子本人,也一定是行地七公中‘天璇’之后或是传人。但是假如真的这道姑是衺玄仙子本人,真是不敢想像,她死了得将近三百年了…… 大牙听我说完,一个劲的叭嗒嘴,又往那道姑的方向瞄了几眼,自己在那小声叨咕着:“这事真他妈的邪门啊,真要是衺玄仙子本人,这古代的防腐技术真是太霸道了,不可思议啊。想我也是妙手回春,华佗再世,誉满杏林,耐何还是相形见拙,自愧不如啊……” 我也懒得听他胡咧咧,顺手拿起一只信封,抽出里面的纸,足足写了有六七页纸,借着烛光,我仔细的看了起来,刚看了几眼,就没有再看下去,摇了摇头后随手递给了大牙。 大牙接过信来,也像我一样,直晃脑袋:“就咱俩这文化,还真看不懂人家写的是啥,你说也是,好好的汉字她不写,写什么鬼画符啊!” 信上用的大多是托忒文夹杂着满文和蒙文什么的,写得乱七八糟,和怼玄老道的那本笔记差不多,也看不出个究竟来。无奈,只能把信小心的收好。 看看枕头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这才站起身来。 大牙举着蜡烛四下照了照,突然就像看到鬼了似的“啊”的一声惊叫,这一声惊叫在这本来很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刺耳,就见大牙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指着炕上的那道姑:“唉呀妈呀,来亮,你……你看,你记不记得,刚才那道姑的眼睛好像是……好像是闭上的,现在,现在怎么就睁开了?还有,我怎么感觉她好像笑了呢?” 大牙突然的这声惊叫,我也是着实没有准备,实在过于突然,吓得我差点坐在地上,心惊肉跳,又听大牙这么说那道姑在笑,更感觉头皮发麻,有些毛骨悚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诈尸 我壮着胆子转过身来,握着木板子就往前跟进了两步望了望,果然,那道姑半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屋顶,嘴角微微上翘,还真像是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有点诡异,尤其在这个环境里,笑得一点也看不出妩媚销魂,感觉直接冷到骨子里,有点瘆人。 我也有点糊涂了,不太肯定的说:“我刚才也忘了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会不会是枕头抽走后,肌肉伸缩了呢?不管咋样,我总感觉这里太他妈的邪门,还是想办法出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紧走几步就到了那口水缸前,大牙看我奔着那口缸走了过去,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既然说两个屋子的格局是一模一样的,那么这机关或许也是同一个地方。 我和大牙都没有心情也不想去看这口缸里装得究竟是什么,而是一起合抱着这口缸,开始依法转动。 喊着“一、二、三”后,我们刚要使劲,就感觉一股臭气袭来,臭不可闻,像是一股臭鱼烂虾的味道,腥臭扑鼻。熏的我喘不上来气,就更别说使劲了。 我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冲大牙嚷嚷:“你个完蛋玩应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懒驴上磨,屎尿多。是不是肠子坏了,这屁也太臭了吧。” 大牙也正闷头使劲,我这边一松手,一说话,他抬起头来刚想说话,但却愣了一下,接着冲我一个劲的眨眼,龇牙。 这下子把我气够呛,张口就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使多大的劲,把屁都累出来了。还好意思在那臭美,……” 说着说着,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只见大牙一边冲我眨眼,一边耸着肩膀,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大牙好像示意我的背后有东西。想到这儿,我的反应也是极快,重心前移,一个漂亮的前滚翻,滚到了大牙这边,手刨脚蹬的爬起来回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就见我刚才蹲着的那个地方也蹲着一个人,看身形装扮,正是刚才躺在炕上的那道姑。 我和大牙猛地回头看了看炕上,果然,炕上空空,什么都没有了。 盯着蹲在地上的那道姑,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大牙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紧张的,一头汗水,小声的问我:“来亮,咋办,这玩应能收拾住不?有啥办法没有?” 我也是努力的回忆关于对付这种诈尸的方法,只是想破了头皮也没有想出在这种环境下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印象中爷爷似乎也没有告诉过我如何对付这玩应儿。只好对大牙说:“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估计这东西没啥智商,咱俩大老爷们,一身降龙伏虎的能耐,还不至于收拾不了这个东西。” 大牙听我说完,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个劲的咧嘴,小声地问我:“来亮,你瞅瞅那道姑在那儿干啥玩应儿呢?咋蹲那儿一动不动呢?” 就见那道姑蹲在那里,两只手拄着地,头往下沉了下去,身子一动不动。我看了半天后心中也是有些不解,不知道那道姑在那儿干啥呢?难不成借的那口气没了,又死过去了?可是也不能啊,就算是借口耗子气也能跑个半小时,里里外外,从我们去墙角转缸到现在,也就五六分钟,不至于气这么短,刚从炕上蹦下来就没气了?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短命的诈尸呢。 仔细的瞅着那架势,我心中渐渐的不安起来,难不成是刚刚借气还阳,身体还没有协调起来,正在那里缓和呢?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解释还说得过去。 既然是这样,这么干靠着也不是办法,时间越长越危险,真要是等她缓过劲来,动作协调、身体灵活以后,那我们胜算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想到这里,我顺手抄起炕上原来垫死尸脑袋的两根凳腿,一根扔给大牙,一根自己紧握着,口里交待着让大牙帮我照应一下,自己则小心的往过走去。只不过虽然是脚往前迈,但身子重心却是往后仰,万一要是有什么动静做好随时可以抽身就跑的准备。 道姑仍然蹲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我距离她可是越来越近了,每迈出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她。 很快就挪到了那道姑的附近,看那道姑弓着身子,猫着腰,脖子就像断了似的,脑袋不正常的往下耷拉着。那双手自然下垂,蹲在地上真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但是怎么看都觉得这姿势都有点怪异,看得心里极不舒服,甚至有些头发丝倒竖的感觉。 我伸胳膊用手里的凳腿去碰那那道姑的身体,就在凳腿刚要碰上还没有碰上的那一瞬间,那道姑突然抬起了脑袋,关节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双眼睛空洞洞的盯着我,这才发现她的瞳孔已经充满了整个睛睛,漆黑一片,真就像是两个黑窟窿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一下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就算我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但是还是把我吓得够呛,眼看着那道姑身子微微要动弹,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双手握紧凳腿照着那道姑的脑袋就横抡了过去,夹带着风声,“嗵”地一声砸在了那道姑的太阳穴上。 就这一下子,莫说是人脑袋,就是铁脑袋估计也得打瘪了,震得我虎口都发麻。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低闷的一声响后,那道姑的脑袋却压根动都没动,这一下就像砸在了面袋子上一样,啥事都没有,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时之下惊愕在原地,傻了。 估计是这一棍子惹恼了那道姑,只见那道姑的身体很怪异的不符合常理的站了起来,脚尖一点地,微微向前一纵,就到了我的面前,抬起左手,奔我的脖子就抡了过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还没等我回过味来,就感觉那只手夹着风声就已经快到了我的脖子上,心里登时发凉,躲是躲不开了,想不到我胡灯英勇一世,到头来糟个横死,眼睛一闭,等死了。 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侵入了皮肤,寒彻骨髓,那道姑的胳膊马上就要挨上了我的脖子的时候,突然背后一股大力冲了过来,我不由得一个趔趄,就往前趴了下去,擦着那道姑的身体,趴在了地上。这一下的冲劲十足,把我摔得骨头节都有点酥麻了,但现在也没工夫再顾这些,忍着疼痛往旁边就地一骨碌,呲牙咧嘴的翻身坐了起来,这才看清眼前的形势。 原来就在我抡凳腿砸那道姑的脑袋时,大牙也跟着我冲了上来。看我这一下没有砸动那道姑,反尔要命丧道姑手里时,也是急中生智,照我屁股上就蹬了一脚,这才把我一脚给蹬了出去,虽然摔得狼狈一些,但总算救了我一命。 大牙此时差不多站在了我刚才的位置上,面对着那道姑,就见大牙“蹭”地一下平地蹦了起来,高高跃起,抡起凳腿,从上往下,朝着那道姑的天灵盖“忽”地一声就砸了下去。 耳轮中听到“咔嚓”一声,再看大牙手里的凳腿已经砸成两截,而那道姑似乎也被这一下给砸的不轻,本来站直的身子现在“卟嗵”一声就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慢慢的抬起头,盯着大牙,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的气息,微微的翕动了一下嘴唇,好像要张嘴说话似的。 大牙砸完后也有点呆了,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更多的是出于恐惧后的本能,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傻了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看上去有些失神,就像我刚才打完道姑后的神情一样,我看到这里,心中暗道不妙。顾不上揉揉身上发疼的关节,奔着大牙就扑了过去,还没有碰到大牙,那跪在地上的道姑突兀的抡起一只胳膊,速度奇快,力道很猛,直直的抡向了大牙的腰部。 我可知道这道姑的身体有多硬,这胳膊基本上就像个铁棍一样,要是给抡上了,估计小命都够呛能保住了。急得我张口大喊:“大牙,快跑!” 大牙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直浑浑噩噩的,我这一声大吼,他好像才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一看近到眼前的胳膊,赶忙向后蹶起屁股,往前一探身子,打算躲过这一下。大牙这姿势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现在这节骨眼上,我也没有心情笑话他,也是迫于无奈,情况紧急,用手再去拉根本来不及,没办法,只能伸出一脚,踹向正努力往后蹶屁股的大牙。 大牙往后蹶屁股,我飞起的这一脚,加上道姑这一胳膊几乎是同时到达,只见大牙被我一脚蹬出两米多远,用手捂着肚子直哼唧,估计虽然没有被道姑打结实,但也被这道姑的手指扫了一下。 屋子一共也就是三十多平,去掉一铺火炕,地上的活动空间本来就不大。我急忙跑过去,拽着大牙退到了相对远一点的地方后,大牙翻了翻眼睛,哼唧了半天,这也缓过劲来,骂骂咧咧地说道:“什么他妈的鬼玩应儿,脑袋也太他妈的硬了,天灵盖都打不碎。唉呀妈呀,可疼死我了。来亮,咱哥俩不会在这儿就吹灯拔蜡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焚尸 我看了看大牙,衣服上留着一行黑印,估计道姑刚才是只是轻轻的扫到了大牙的小肚子上,看着大牙也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冷静的用眼睛盯着还跪在地上的那道姑,告诉大牙,看这东西显然是魂魄不全,不知道三魂七魄到底聚了多少,所以反应还有些迟钝。可千万别再看她的那双眼睛,刚才不只是你,就连我也一样,看了她眼睛后也是有点迷糊,估计有问题。 大牙眉头一皱:“妈的,可不是,刚才感觉就像睡着了似的,要不是你喊一嗓子,估计我现在就已经和阎王爷在喝酒聊天了。你也别啰嗦了,快点想招,咱活命要紧,你就说咋整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真以为我是天师啊还是道长啊?还是以为我会掐决念咒啊?我这也是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新媳妇上轿,头一回。不过咱们也不用太悲观,据我看,这东西好像也没有什么智商。所有的动作应该是本能的反应,咱俩可以试着把她引到刚才进来的那扇暗门前,想办法把她骗进先前那间屋子里去,然后我们再跑出来,把门推上,把她困在里面不就行了?” 大牙一听我这建议,先是点头,随后摇了摇头,咧嘴说道:“来亮,你这事有没有谱啊?万一这玩应儿不像你说的那样,要是等她进了那屋,把门口一堵,咱俩可就是自寻死路了。毕竟现在这屋子能通向哪里,咱们多少还有个盼望,可是那间屋子里绝对就是死路一条啊。万一跑进去后跑不出来可就糟糕透了。” 正说话间,那道姑也慢慢站直了身子,向我们这边跳来,一跳离地二十多厘米左右,眼睛并没有看着脚下,而是直直的盯着正前方,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睛应该没有视觉,也就是说她不是靠眼睛识别方向的,虽然她经常碰到地下的碎凳子、木板子,只是这些东西根本就阻挠不了她前进的速度,三纵两纵,就快到了我们面前。 到了这时候,也就顾不上再考虑其它的了,我冲大牙打了个手势,大牙很配合的往后退了几步,距我有个二米多远的地方与我一条线的站好了。我则等到那道姑跳到我身前后,刚要抡胳膊砸我时,迅速的往后一仰,一个后滚翻,就滚到了大牙身边,爬起来,又退到了大牙的身后二米处。 那道姑一击之下打了个空,动作也就迟疑了一下。稍稍调整了一下身体,走了两步后就又一纵,纵出的距离足有一米半左右。这东西看来并不像电影里说的那样只会跳,不会走,而是需要快速移动时才是纵起来。 好在我和大牙是两个人,要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是跑不过这东西的。 那道姑一跃之后,感觉到前面又有活人站着,所以并没有接着再跳,而是跨了一步走到大牙近前,似乎像是抽鼻子闻了闻,但动作符度很小,屋子里又暗所以看不太清。 大牙本来想和我一样,等到那道姑抡手要打时,也是一个后滚翻,就可以逃出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到了他这儿,那道姑改变了攻击手段,抬腿就向前踢去。 这一脚踢出的十分迅速,不像人那样需要协调全身的动作,上半身根本动都没动,感觉那条腿不像她的似的,就那么一下子弹了起来,奔着大牙的裆部就踢了过去。 这显然出乎大牙的意料,大牙心中也是暗自叫苦,没办法,也不能按原计划缩身再向后滚了,如果那样,估计就会像球一样被踢飞出去。而是双腿一劈叉,向后一个平躺,直挺挺的就仰了过去。 道姑这一脚紧贴着大牙的裆部就扫了一下,吓得大牙面无血色,在空中倒下的瞬间还不忘双手摸了一下,直到确认身体还是完整时,才手肘向后弯曲撑地,打算缓冲一下。 就在那道姑伸腿踢向大牙的时候,我也替大牙捏了一把汗,如果大牙慢一点,估计这辈子就得当太监了。再一看大牙这身手就像受过专业训练的武警差不多,没想到大牙还有这手,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身体笔直的往后就仰了过来,顿时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就听见“唉呀妈呀”的一声,大牙实实在在的就平躺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都摔抽巴了,呲牙咧嘴的十分难看。我这时才知道,原来大牙这套动作压根就是照葫芦画瓢,只有形势,没有技巧,摔得个结结实实。 我正诧异着,大牙冲我一咧嘴:“唉呀妈呀,摔死我了,你还看啥热闹,快点把我掫起来啊!” 大牙呲牙咧嘴的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叫苦不迭,直喘粗气,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我和大牙眼看着那道姑的动作越来越灵活了,心里也有些打鼓,恐惧更是呈几何倍数增加。这事看来一定要速战速决,说不准再过一会儿,这道姑又恢复了什么样的神通,到时候估计更不好控制了。 想到这里我和大牙把袖子往上撸了撸,吐了几口唾沫,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加倍的小心,总算是一点一点的把她引到了墙边的暗门附近。 我和大牙已经到了石门的前面,但是我心里其实一点儿底都没有,也是担心如果退回以前的那间屋子,一旦出现一些意外,比如这道门自动合上或是这东西占住门的位置不放,再或者是我们进去后,这东西不跟着我们进去,而是守着门口不走,那我们就是作茧自缚,自讨苦吃,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生死攸关的时刻,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了,只能赌这东西暂时还没有什么智商了,想罢一咬牙,我拉着大牙迈步就退回了以前的那间屋子里。 那道姑追了我们半天没有追到,显然有些愤怒和急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动作比刚才那阵又要迅速灵活多了,跳到门前停都没停,紧随我们之后就跟了进来。 我和大牙回头瞥见这东西跟着我们进来了,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我和大牙故讲重施,引那道姑来追我们。看来我估计的还没错,她的动作只是本能驱使,还不懂得思考,三下两下就把这道姑引到了屋子里面,与门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我和大牙的眼睛一直都瞄着那道转门,生怕这时候那道门“咔”地一下自动的合上。真要是那样,就只能破釜沉舟,逼得我们要和这道姑大战三百回合了,至于结果,其实想都不用想,只能有一种结果,就是我们先后挂掉,填了这道姑的肚子。 觉得差不多了,我和大牙相互递了个眼神,心有灵犀,几乎在同时,我俩转身拔腿就跑,大牙虽然刚才摔得差点散了架子,但是逃跑的这刹那却依旧是风驰电掣,动如脱兔,也就是眨眼间的光景,我们就跑了出来,然后回头用肩膀倚住石门,使劲的开始推,打算把门关上,困住那道姑。 可是差不多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大脖筋都绷起多老高,脸憋得都茄皮子色了,但是这暗门就像在地下生了根,长在了地上一样,纹丝未动。 难道是门轴卡住了?还是有别的什么机关?我和大牙都急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但现在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憋足了劲,继续使劲的去推这道门,希望能出现奇迹。 那道姑本来在后面就紧紧相随,我们俩骤然的回撤,怎么说这东西也不及人的反应快,迟疑了一下,才原地转过身子,又朝门的这边跳了过来,一跳就是几米远,眨眼之间就要到了门前。 看着马上就要跳出来的道姑,我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突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赶紧脱下外面的大衣,掏出打火机就给点着了。好在是纯棉的棉服,极易点燃,眨眼间火就烧得很旺,我瞅着差不多了,瞥见那道姑也跳到了门前,赶忙一甩,直接把着火的衣服扔到了那道姑的身上。 至于这东西怕不怕火我也不知道,但是俗话都说“神仙难躲一溜烟”,就算是烧不死她,估计也能抵挡一阵子,当下也只能孤注一掷了,能拖就拖一阵,多争取一些时间。 本来以为这间屋子如此阴冷,还担心那道姑的衣服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受潮了,不好点燃,不成想,火一粘到那道姑的身上,衣服还没怎么烧着呢,而那道姑的皮肤却像涂了一层油脂一样,“噌”地一下就全身布满了绿色的火苗,烧得一阵“噼里啪啦”乱响,大火从头到脚瞬间就烧起来了,那道姑全身着火不停的抖动,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桀、桀”的怪叫声,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这一把火给道姑烧成这样也很出乎我的意料,算是歪打正着。眨眼之间烧得那道姑全身发黑,就像是黑炭一样,身体渐渐的不动了。倾刻,两条腿往前一倒,身子就直直的跪在地上,眨眼之间,轰然倒地,成了一堆黑漆漆的碎骨。 我和大牙看的心惊肉跳,瞠目结舌,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屋子里已经涌进来了不少黑烟,还夹杂着一股恶臭,十分呛人,而更多的黑烟顺着这道门仍然源源不断的往过涌来,我和大牙见状,暗道不好,这屋子本来就不通风,要是照这样看来,过不了多大一会,我们准得给憋死在这里面,窒息而亡。 大牙估计也是真急了,龇牙咧嘴的使劲的推着这道石门,而这石门竟然真的缓缓的动了动,不再像刚才那样顽固了,但是看这架势,估计等到我们都被这烟呛死了,这门也未必就能关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古道壁画 看到道姑身上着火的颜色和样子,我就已经意识到了这道姑身上已经溢满了尸油。 “尸油”是尸体在高度腐烂时脂肪变成油状溢出到皮肤外,一般较胖的人死后“尸油”更多,夏天数天未处理的尸体上经常可以见到。隐居在泰北偏远山区的巫师,如果知道村子中谁家有婴儿夭折,就会主动与婴儿父母洽谈,用钱把婴儿尸体买走,然后炼取尸油,以辅助自己施展一些邪术或是降头。 只是这道姑身体并未见一点腐烂的迹象,但却溢满了全身的尸油,这种情况与平时的认知明显相悖,现在也没有工夫研究这事。我一扯大牙,带头就往那边的水缸处跑,一边跑,一边冲大牙喊:“别整那个门了,快点过来,看看这边这个缸能不能转动。” 按照相同的方法,果不其然,这口缸依然可以转动,如法炮制之后。随着“咯吱……咯吱……嘎嘣”的声音,这间屋子的北墙相同的位置果然又出现了一道暗门,我和大牙见状,转忧为喜,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也顾不上有没有危险,大牙一弯腰,率先走了进去,我顺手端起烛台,紧跟着大牙也走了进去。 刚跨出这道门,顿时就感觉阴风习习,吹得直入骨髓,就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接二连三的连打了几个冷战。我的大衣刚才也光荣就义了,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衫,感觉从头到脚,全身发凉,瑟瑟发抖,哆嗦个不停。 倒是打了几个哆嗦后,脑袋清醒了许多。举着蜡烛四下照了一圈,发现这回我们终于不是被困在屋子里了,这里看起来像是条隧道,蜿蜓伸向远方。烛光照射的范围有限,也看不太清楚,加上这里的风又很大,吹得烛光摇曳,几次都差点熄灭。 这条隧道通向哪里,是吉是凶虽然也不知道,但是心中却不再那么凄凄惶惶了。恐惧的心理很奇怪,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碰到狮子、老虎这种猛兽,反而就是简单的重复。就像夜里醒来上厕所,当你发现无论推开哪道门后都是自己的卧室,而找不到卫生间时,那种恐惧是比见到猛兽还要可怕的事。 我和大牙站在原地都仔细的听了一会,也听不到有什么动静。 但是既然有风,就说明这条路应该不会是个死胡同。看了看这条地洞,黑咕隆冬的也估计不出有多长,不晓得要走多长时间,而手中的蜡烛也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高度了,如果在无风的情况下应该还可以支撑住二三个小时,但是现在这种环境,恐怕一个小时就得燃尽,索性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小心的收好,等到要紧的时候再用。 没有了光亮,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拍了拍前面的大牙告诉大牙在后面跟着我,小心注意点后面,而这里的风大,太费蜡了,这种环境蜡烛很宝贵,还是节省点用,等到需要时再用,而我们只能艰苦一些,摸黑前进了。 大牙在后面边走边问我:“来亮,你说这条道是通向哪儿的呢?不会是才脱离魔爪,又要进入虎穴了吧?也不知道柳叶和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可别像我们一样……。”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替柳叶和那两个孩子担心,我一边小心的看着前面的路,一边苦笑着:“谁知道这条路是通哪儿的,看这凿出来的痕迹,应该是人为挖出来的,看这水平也不咋地,不像是专业的队伍干的活,倒像是些门外汉的手笔。现在咱哥俩是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估计柳叶看咱俩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应该也进那老头子屋了,是吉是凶也不知道,至少没像咱俩这样给整到这地方来,也他妈的怨我,不该多嘴说人家。” 不知不觉中,走了能有十来分钟,我走着走着突然的就站住了,大牙被我吓了一跳,赶紧伸脖子往前看了看,也是有些发愣。 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左一右,两个洞口通往不同的方向。 我和大牙站在这两个洞口前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看了半天,大牙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晃了晃脑袋,一甩手,索性不管了。说是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一切听我的,如果我也拿不准主意,他就要扔硬币了。 既然有两条路,就说明这两条路应该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如果两条全都是生路或者全都是死路也不符合规矩,犯不上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修两条目的一样的路。 我扒着洞口往里瞅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究意,两个洞口都是黑漆漆的,也没有明显的区别,不知道是通向哪里。不过傻子也都知道,不可能两条路都能通向地上,就在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从身上取出刚才剩下的那半截蜡烛,点燃后,烛光闪烁不定,忽明忽暗。我赶紧用手拢了一下火苗,等到火苗稳定后,我往左边的这个洞口里走了几步,然后站住不动,只见烛光扑闪了几下后,很快的就稳定了下来,不怎么跳跃了。我又捧着蜡烛向右边的洞口里又走了几步,然后仍然站住不动,只见蜡烛的火苗开始渐渐的向洞口外倾斜,烛光又开始闪烁不定起来,看到这里,我赶忙把大牙叫了过来。 大牙看我神神叨叨的走来走去,一直没有吱声,直到听我喊他,才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问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嘿嘿一笑,用手指着蜡烛的火苗:“喏,你看这个,那边的洞口火苗是直的,这边的洞口火苗是歪的。” 大牙盯着火苗看了一会后这才恍然大悟,搓了一把脸,兴奋的冲我直点头:“行啊,来亮,你真是深藏若虚,锋芒不露啊!现在的火苗向洞外吹,就说明里面有风,那里面应该不是个密闭的空间,而是有空气流动,咱俩就走这条路了呗。” 我吹灭了蜡烛,小心的收了起来,拍了拍大牙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哥哥我走南闯北,通才练识,博物多闻,哪像你胸无点墨,才蔽识浅的,还不去前面掌灯带路。” 大牙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无外乎都是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说辞,我把大衣脱下来又让他套上,抱着膀小心的紧跟在他的身后。这条路时上时下,左转右拐,走了差不多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后,前边豁然开朗,到了一个大厅里,空气也清新了一些,没有刚才的那种浑浊的土腥味儿,也就感觉不再那么压抑了。 我又把这蜡烛点亮,举过头顶,四处张望着,围着这个大厅走了一圈。 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石室,四四方方很周正,也就是五米见方大小,高有五米左右,斜对面有道楼梯蜿蜓向上,应该还可以继续往前走,估计是为了防潮,地面上撒了一层的石灰,石室的四周墙壁都绘满了壁画。 墙上的壁画从画法上看有些像唐宋遗法,沥粉贴金,风格精密富丽。画中的人物意态生动,景致优美,笔法流畅而苍劲;人物衣纹勾描娴熟,花卉竹石线条洗练,我做景观设计这么多年,全国的名胜古迹也没少走,但印象中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精美的壁画,保存如此完好的壁画也应该极为罕见。 四面墙体绘制成了四幅巨大的叙事壁画,画中场面宏大,人马队列整齐有序,杀气腾腾,栩栩如生。里面的人物活灵活现,呼之欲出。我和大牙都不住的啧啧称奇,看了好半天,又研究了一会,总算才看出个大概意思。 我们走到第一幅壁画前,整面墙绘制的是场战争的场面。远远望去,弥山遍野的一些骑兵团团围住了大股军队,很多士兵都被杀得丢盔卸甲,夺路而逃,血流成河,战势激烈。从双方打出的旗号可以看出,应该是后金与大明军的激战。 再看那些士兵们个个精悍,将领们个个威风,应该就是满洲的骑兵。 左上角精细的绘制了一员猛将,跨下一匹大青马,龙颜凤目,伟躯大耳,天表玉立,仪态威重,粗粗的眉毛下两只眼睛微睁,但却像射出两道锐利阴冷的光芒。穿着箭衣,皮搭膊、铁护腕、快靴,腰间挂着一个大皮酒壶,手下垂着短铁锥,威风凛凛,神采奕奕,恃气凌人。 在他的身后并排一溜跟着七匹战马,马上的将军刻画的都不是很清晰,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是故意在掩饰着什么。 大牙叭嗒了叭嗒嘴,冲我说:“来亮,这个我估计画得是努尔哈赤征战的场面吧。不用说,画得如此威武细致的这人一定就是努尔哈赤了,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人正好是七个,你说会不会就是行地七公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画中谜 我也看了半天,感觉大牙猜的应该靠谱,从旗帜的名号上和气势上,十有八九画的就是努尔哈赤。应该绘制的是后金与大明军兵争战的场面。如果前面这员大将是努尔哈赤本人,那后面跟着的这七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行地七公。 我转过身来,看了看第二幅壁画,这张描绘的应该是在一间殿堂里,通天的大柱子颜色鲜红,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显得特别的霸气,十足的帝王气魄。 看这架势,应该是皇帝的寝宫,通过室内点画的多盏宫灯可以看出来,应该是晚上,隐隐约约的仿佛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还能看出透过的几丝月光,落到了铺满金黄色棉被的大床上。床上躺着一人,面容枯篙,形销骨立,似已病入膏肓。床前跪着一排人,仍然看不清面容。 我一边看,一边用手指指点点的对大牙说:“如此看来,前面那幅画肯定就是画的努尔哈赤了,而这幅画的应该就是努尔哈赤死前托秘。床前跪着的还是那七个人,依然没有画清面貌,现在看来可以确定应该就是行地七公,只是为什么搞的如此神秘呢?” 大牙也歪头看了半天后,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念叨着,看来这次咱还没白昏过去,昏的总算有些价值,真要是大难不死,那是必有后福啊。 我也懒得听他胡说八道,就转身盯着第三幅壁画看了起来。 这幅壁画的场景很大,是几个不同的画面组合在了一起,从前往后的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了点眉目。壁画最左面画的是皇帝即位时的场面,张灯结彩,群臣朝拜,普天同庆。 正中央龙书案后面正襟端坐一人,头上戴着嵌宝紫金冠,穿一件明黄龙袍。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睛里精光闪动,十足的帝王之气,身前背后百步的威风。 大殿内黑压压的跪倒一片,正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仪式隆重而又充满欢庆气氛,场面大气磅礴,声势浩大。可能是盯着看得有些久了,感觉自己似乎进入到了整个情景之中,画中的景象鲜活生动的在眼前展现,耳轮中隐隐听到钟鼓齐鸣,礼乐飘飘,重重深宫禁苑一殿殿都已经敞开了大门,文武百官拜谒皇帝,听候旨令。香炉的轻烟袅袅升腾,如梦如幻,不知不觉的沉于其中,愣在当场。 “喂,来亮,来亮,发什么愣呢?”大牙见我眼神发直,一动不动,在旁边推了我一把。 我激灵一下这才如梦方醒,轻轻的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旁边的大牙,抬头又看了看壁画,心底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意。难道是因为画的太逼真了才会使我看得入了神?还是这壁画本身就可以摄人心魄呢?假如不是和大牙在一起,是我一个人的话,接下来会怎么样,后果还真不敢想象,想到这里顿时有些后怕,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咽了一口唾沫,转头对大牙说:“这玩应儿真有点邪门,我刚才看着看着就感觉进到了这幅画里,似乎还能听到一些声音,差点给迷了心智,多加小心。” 大牙听我说完,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一脸的惊讶,抬头看了看这壁画,不住的摇头。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这幅壁画上描绘的是不是皇太极即位的场面? 我揆情度理的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这些壁画既然是叙事壁画,应该是按时间作的。从历史来看,这张画的是皇帝即位上朝的场面,应该必是皇太极无疑。而领头跪在前面的那三个人,就应该是‘四大贝勒’中的其他三人,代善、阿敏和莽古尔泰。” 大牙听我说得合情合理,有根有据,不住的点头。 这面墙的壁画场景很多,紧接着画的也是战争的场面,画得几乎全都是八旗军骁勇善战,杀得敌军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很明显可以看出,基本上就是在歌颂皇太极东征朝鲜,西讨大明的丰功伟绩,至于历史上这些战役发生在何年何月,我和大牙也并不清楚。 紧接着描绘的是群山荒岭的自然风光,荒郊旷野,茅丰草长,人迹罕至。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山上隐约能看到似乎有两个人,只是画得很小,意在而形无。实在搞不清为什么会画上一幅山水画在这里面,而且又是占用了很大的一片区域,这种叙事壁画不会闲得让画帅飙飙画功,即兴发挥吧? 看得一头雾水,只好接着往下看,紧接下来画的则是一间草屋前,院子很简陋,典型的农家院,院子西边的墙下,趴一头黄牛,身上好像还粘着一些草屑的样子,离牛不远的西南墙下,一字排列着锹、镐、锄等农具。 整个场景的画面色彩都很单一,与整个壁画的恢宏气势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样的简陋的场景出现在如此精美的壁画里,倒像是光洁的皮肤上贴了一块狗皮膏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我看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要弄出这样一个场景出来。 大牙也和我一样,一脸的茫然,指着墙上的壁画也在叨咕着:“嘿,这玩应儿,咋看咋别扭哈,都是帝王朝廷的事咋还整出一个草屋出来,这他妈的就像穿个西服上衣,整个运动裤子似的,也不伦不类啊?而且,来亮,你看啊,屋里的那两个人,都是一身百姓的装束,平头老百姓怎么也能堂而皇之的与这些开国皇帝整一块去了?这到底是啥意思呢?右边这人看身材和长相也算是威武庄严,只是左边这人身材瘦小,像没长开的茄包子似的,还画的是个背影,神秘兮兮的。” 听着大牙的唠叨,我也在心里琢磨着这事儿,确实如大牙所说,这画有些不伦不类,仔细的看着画中正脸面向我们的那个人,那人身上自带的气势似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让人胆寒的气势绝不会是一个百姓能有的,于是不自觉的往前面的画中扫了几眼,这一看可让我吃惊不小。 身材体形越看越像,虽然这画不像现在的照片这样逼真,但是这画师的丹青妙手画的也是极为传神,入骨三分,对比了一下后,发现这个人与前面画中出现的一个人相似度极高,甚至连那种眼神都如出一辙,越看心里越是激动。 我拉了拉大牙的胳膊,指着壁画,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大牙,你仔细看看第一个场景,皇太极下面跪着的那三个人,也就是阿敏、代善和莽古而泰那哥仨,过去站位排序很讲有究,从画面上可以推断,最右边这人应该就是莽古尔泰。最左边的应该是代善,中间的就是阿敏。你看这三个人谁与草屋中正脸的那个大汉长得比较像?”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兴趣上来了,跑到前面仔细的看了一会后,又跑到后面看了看草屋里的那位大汉,反复的折腾了好几趟,最终有点不太肯定的说:“好像是最右边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什么莽古尔泰的,体形有点像,脑袋大小和胡须看着也相似。” 我听大牙如此一说,心中更有底了,毕竟我一个人的判断多少有些主观因素,而两个人都这么认为客观上就相对公正了一些。 我嘿嘿一笑:“大牙,这回你总算没走眼,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和你的看法一致。这草屋中那人就应该是三贝勒莽古尔泰,也只有与这样身份的人相关的事情才会绘制到这壁画里面。以他的身份竟然穿成这样,整了一身老百姓的装扮,乔装改扮,估计是一件很重要又需要保秘的事情,他接见的这个人又是谁呢?什么人值得让当年身份显赫的三贝勒如此礼贤下世,在荒郊野岭中相见呢?” 这回大牙倒是开窍了,冲我嘿嘿一笑:“来亮,看来你也只是聪明一时啊。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和你在一起合作,我越来越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不明显着嘛,这些壁画根本不是什么独立的海报,而是连环画,我们在别的画中再找找,看看有没有这个体形瘦小的人不就行了?” 大牙这么一说,我才顿时犹如醍醐灌顶,醒过腔来,赶紧催着大牙举好蜡烛,又从第一张壁画开始搜寻起来。 每张壁画的场景都很大,又多是战争场面,人山人海,还真不好找。幸好是很多的人物都是粗略的示意,真正刻画的人物并不是太多,但就是这样,我和大牙也足足跑了七八圈,才隐约的发现了一些线索。 在第一幅壁画,努尔哈赤征战的那个场景中,努尔哈赤马后压阵的七个人中似乎有一个身形矮小的;而在第二幅努尔哈赤卧床的壁画上也可以清晰的看出来,床前跪着的七个人中,也有一个相对身形矮小的人。再看看第三幅那个场景中的背影,我和大牙反复的对比着这三面墙上的这三个人的一些细节特征,又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最后我和大牙心头的阴霾终于豁然开朗,不约而合的都猜出了这个神秘的人真实身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神机鬼藏 “行地七公!”我和大牙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大牙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眉展眼舒的冲我说道:“来亮,看来真的是行地七公,而另一个人却是莽古尔泰。看他们这情形,不像是仇人,倒像是朋友叙旧一样,这可是皇太极即位以后的事,也就是说这时候的行地七公已经遵了努尔哈赤的密令,潜伏于村野民间了,想不到这莽古尔泰的眼线如此厉害。” 我也不住的点头:“壁画上的这三王莽古尔泰乔装改扮,在荒山野岭中与这个神秘人相见,看起来他们应该是故交,早就相识,关系还不错,否则,以行地七公的本事,要想让莽古尔泰找不到,那是易如反掌,就算是取其脑袋,也是手到拈来唾手可得……” 大牙好像想起了什么,没等我说完,就插话说:“哎,哎,来亮,听我说,记不记得在柳叶她家,柳叶说过,她们家祖上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说是努尔哈赤交给他们东西后,嘱咐过他们将来会有人来取走珠子,会不会这个人就是莽古尔泰呢?也就是说这努尔哈赤死前留下的秘密,难道是为了这个莽古尔泰?”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确实有这码事,但是现在只是推测,没有一点真凭实据,但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除非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或是留下些什么记录,否则也不能仅凭主观臆想就草率的确认莽古尔泰就是指定的取珠人。 而莽古尔泰与行地七公之间是什么关系,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根本没法弄清楚。 倒是大牙中途这一打茬,我倒是想到了这个神秘人的庐山真面目,越想越感觉合情合理,禁不住心中的喜悦,赶忙告诉了大牙。大牙刚听我说到我想明白了这个神秘人的真身,就急不可耐的催我别卖关子,捡干的说。 我嘿嘿一笑,告诉大牙是我们自己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原来的娘娘庙的地下,而娘娘庙中的那道姑本来就是当年的行地七公之一,而这壁画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能说明一些问题呢?再仔细看那道姑的身材与画中的那人是不是很相像呢? 我这么一说,大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我还寻思呢,为什么那人身形如此孱弱,赶情儿本来就是个女人,现在看来,咱们以前猜想的一点不错,刚烧死的那道姑就应该是行地七公的‘天璇’,叫什么衺玄仙子的。莽古尔泰会见这道姑,看来对这道姑并没有恶意,还很有交情,否则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的宅院安置在这娘娘庙的旁边,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让这道姑保护他这女儿似的。” 我神色自若的点了点头,一边整理分析着以前的零散线索,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肯定的是莽古尔泰认识这道姑,交情还不浅。估计也是莽古尔泰料到皇太极即位后自己将来也是凶多吉少,这才把女儿委托给这道姑照顾,当然也有可能莽古尔泰或许真的就是努尔哈赤指定的那个取珠人。” 我和大牙现在都很兴奋,一直混乱的思路也清晰了不少。 “得了,一会再唠这个,先把最后的壁画看完再说。要不也省着在这儿盲人摸象似的瞎寻思,浪费脑细胞了。”大牙说完后用手指了指最后的一面壁画。 我们也是突然想通了萦绕在心里很深的疑问后才有些得意忘形,要不是大牙醒过腔来,都忘了现在只看了三面墙的壁画,还有一幅没有看过呢。 蜡烛这时候也燃的差不多了,我小心的拨了拨灯芯,把烛光弄亮了一些,这才高举过头,定睛望了过去。 最后一面墙画得很简单,接天连地的熊熊烈火之中,隐隐可见一座大庄院,屋宇连着屋宇,十分气派。在火光灼照下,所有的房子都成了红色。红色的光焰闪烁,飞火烧檐,火势滔天,浓烟滚滚。 大火把天空的云气都蒸烤成了红霞,地面也被烈火烧成了焦黄的颜色。而在倒塌的宅门前,并排站着几个黑衣人,一身紧身夜行衣,黑纱罩面,身后都背着钢刀,看着眼前的大火。腰间挂着一枚令牌,刻画的十分精细,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行天”两个字。 看到这里,我已经心知肚明。这应该就是描绘当年公主府与娘娘庙失火时的情景,而站在门外看着火势的这几个黑衣人,应该就是皇太极手下的“行天尉”。 怼玄老道的册子里提到过当年行地七公领了秘令隐居江湖后,皇太极曾经成立了一个秘密的组织,广揽奇能异士,专门查访行地七公的踪迹,想知道他老子留下的是什么秘密,被称为“行天尉”。这些人行事阴险狠毒,手段多端,本领高强,行地七公中的老三和老四就间接死在他们的手里。难不成当年的这场大火是行天尉点的?公主府的人全都被皇太极给灭口了? 我一提起这些,大牙也想了起来,看着这面墙上的壁画不断的点头,然后突然指着画中的黑衣人有些疑惑的问我:“来亮,你说的‘行天尉’应该是对的,因为腰牌上有字。只是我怎么感觉这火不像这几个人放的,你看这几个人身后背着刀,衣衫如此整洁,倒像是有点风尘仆仆刚刚到达的感觉,如果是经过了一番厮杀或是他们故意纵火,不可能衣衫如此干净整洁,刀还在后面背着,应该提在手中才对吧?我看电影里可都是这样,这种夜行人没办事之前都是背着刀,办完事后都是单手提刀的。” 这一点上,大牙倒是观察的很是仔细,我也觉得大牙说的有些道理。越看越觉得这几个人似乎真的是刚刚赶到,到的时候火就已经着起来了,身后背刀与手上提刀肯定有差别,只是这个也只是我们的猜想,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着火现场行天尉来过。 而在这段历史中,至少有着三股不同的力量交织在一起。一是行地七公这方面,为了保守努尔哈赤死前留下的秘密而隐居山林,代表着先汗努尔哈赤;二是莽古尔泰这方面,与行地七公感觉关系非敌像友,再结合历史,这哥们也是专门与皇太极做对的,估计也是皇权旁落,心有不甘吧;三是皇太极这方面,为了巩固皇权,追杀行地七公,杀兄灭亲。当然或许还有更多隐藏的力量,谁会相信其它那些贝勒就会老老实实的在家闲着,但现在浮出水面的就已经有这三股力量错综复杂的摆在了面前,清晰可见。 看过了所有的壁画,大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骂骂咧咧:“他妈了个巴子的,这事整个就是一个围绕皇权的斗争。那努尔哈赤老头死前也不知道告诉了行地七公什么事,让这行地七公散落山林,既要躲避皇太极的追杀,又要防着其他有野心的贝勒皇子的围追堵截。 看起来这个秘密一定威胁到皇位,或是至关重要,否则也不能让皇太极如此担心。还有那个莽古尔泰,也不知道是真想谋反还是假想谋反,左手拉着皇太极,右手拉着行地七公,一方面在皇太极手下当臣子要尽忠职守,一方面还得拉着行地七公当朋友叙旧,整个这里面就他最忙了,也够为难这哥们了。” 我听后也忍不住的一阵长吁短叹,看了一眼大牙后这才开口:“咱们追查的这件事,到现在终于有了个眉目了,事情好像也要水落石出了。简单的说就是因为当年的努尔哈赤死前留下的这个秘密,皇太极登位后为了消除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力量,一方面开始追杀行地七公;另一方面对自己的兄弟手足下手,那些兄弟不知道暗中都做了什么,不过从历史来看,基本上该杀的杀,该押的押,皇权还是在皇太极的手上。而行地七公历史上却提也未提,不知道这个秘密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解开。” 大牙听我说完,也长叹了一口气:“唉,自古皇权斗争就是血淋淋的,哪个朝代都一样。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自然要消灭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力量,何况这皇太极登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谁晓得从努尔哈赤死后到他登位的这二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那些个兄弟一个比一个牛逼,一个个都功高震主,一旦江山稳固后注定是早晚都得挨收拾。” 我忧心冲冲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有时一想到努尔哈赤、皇太极、莽古尔泰、多尔衮、顺治、雍正这些清朝的大人物无一例外都是暴毙而亡或是死的不明不白,心头就有些发堵,总感觉这里面我们忽略了一些细节,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乌萨的巫术如此神异,我们现在又卷入如此之深,现在想抽身都难。且不说别的,一想到那泡尸缸里的东西,就有点后怕,如果我和大牙真的喝的是那种水,尸虫破体而出也只是个早晚的问题。但是这些话我并没有说出来,一个人在心里边慢慢的合计着。 屋子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我和大牙这才沿着对面的那个通道拾阶而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萨满面具 这条通道的台阶是直接借助地势凿出来的,台阶随形就势,蜿蜓向上。可能是当时施工的时间有些仓促,所以并没有铺上石头或是砖块,只是挖土成阶,虽然压得很平实,但走在上面,总觉得脚下有些发软,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登台阶往上走虽然有些累,也总比顺着坡路往下滑的心情要敞亮,毕竟我们在地下,现在沿着台阶往上走,虽然不知道上面还有多高,但走一阶也就近了一步。估计是求生的欲望促进了肾上腺分泌,兴奋了神经系统,抗疲能力明显提高,爬了好半天也不觉得疲惫,脚步反尔变得更加轻盈了,登台阶如履平地。 自从昏睡后被关进这个鬼地方,危险就如影随形,接踵而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还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现在都是无法预计的。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一小段蜡头小心的收了起来,毕竟在种环境里,蜡烛比刀子要实用的多。 走着走着,突然就听到大牙在前面暴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我心里正想着别的事情,精神有些溜号,这条通道里又很笼音,大牙这一嗓子差点把我给吓坐在地上,这毫无征兆的失声惊叫,感觉就像趴在我的耳朵上喊的一样,震得耳膜直疼。 我后背紧紧的贴住墙壁,身子尽量回收,拢住目光往前看了看,小声的问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牙喊完一声后半晌没动,显然也是有些惊吓过度,直到我问他话时,他才略略转了一下脑袋,结结巴巴的小声告诉我刚才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就在前边一闪就过去了。 听大牙这么说,感觉空气变得紧张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刚才走路就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突然感觉有一股小风吹来,立时全身都凉嗖嗖,头发丝都一根根的倒竖起来,我一扯大牙让他也紧贴在墙壁上,然后往前方看了看,可是黑咕隆冬的也看不清什么,就有些疑惑的问大牙,是不是真看清楚了?前边黑咕隆冬的也看不太远,会不会是眼睛花了? 大牙揉了揉眼睛,伸着脖子也往前瞅了瞅,一边看着一边回答我:“不能吧,妈了个巴子的,我就感觉前边‘嗖’地一下,一个人影就飘过去了,速度很快,不像是眼花,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感觉前边真有人过去了……” 这个通道也就是一米左右的宽度,两个人并排都无法通过,高度也只有一米七左右吧,我和大牙走时都要稍稍的猫着点腰,不敢直起身子,否则就会撞到头顶。而且我们刚才已经走过了一趟,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也绝对没有可能从我们旁边经过而我们却没有发现,眼瞅着就要走到头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大牙如此信誓旦旦,也让我心里有些打鼓,难不成真撞鬼了? 我们手里都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本来就是想出来看看,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事,被个鬼似的老头给稀里糊涂的弄到这个鬼地方来,装备啥的倒是有,都在外面也没有拿进来。现在也只能赤手空拳,攥紧拳头,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微弱的手机光四下照了照。 剩下的一点蜡烛刚才回到厅室时也全部用完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心里忐忑不安的又往前走了能有三十几步,借着微弱的荧光,隐约看到前边十步左右的地方突兀的站着一个人,背身对着我们,一动不动。 这一下把我一瞬间吓得是魂飞天外,站在原地指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牙也和我一样,显然也是看到了前面的那个人影。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太紧张还是别的原因,竟然说不出来话来了,甚至张大了嘴也都喊不出一点声音。 我尝试了几下后,心里明白了,不是我们紧张的不会说话,而是根本就发不出声来,这个空间里似乎声音已经被屏蔽掉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也听不到声音。 再看前面的那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得笔管条直,个子不高,在这个通道根本用不着弯腰,身材看着有些单薄。因为实在是太暗了,除了能看到个大至的轮廓以外,穿著、发式什么也看不清,甚至男女都无法判断。 我和大牙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对方是敌是友,为什么拦住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心里都明镜似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朋友,这个地方拦住我们也绝不会是问路的。 僵持了片刻后,他的身体慢慢的开始活动了起来,动作极其诡异,幅度有些夸张,但是却很有韵律,就像在跳着一种古老的祭祀舞蹈一样。 把一只手抬到额头附近,而另一只手则背到背后,两只脚轮换点地,宽大的袖子和裤管随着身体的动作来回飘摆。忽尔又两腿弯下弓起,猫着腰,双手垂下来交换的摆来摆去,每个动作都不是很快,但是节奏感很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耳轮中似乎听到一种鼓点的声音,而他的身体就随着这鼓点有节奏的在跳着那种奇怪的舞步。 看着这种舞蹈,心灵不知不觉中被感染,一种超脱的感染,似乎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很美丽,是一种解脱,是新的开始…… 突然我意识到这种蛊惑的可怕之处,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时机下跳这样的舞,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我隐隐感觉到不妙,强列的第六感意识到应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我刚要打手势,示意大牙一起逃跑时,跳舞的那个人突然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改成了面向我们。这时的好奇心胜过了未知的恐惧,我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没有落下,也没有逃跑,而是和大牙聚集目光,仔细的去打量着那个跳舞的人。 那个神秘人在转过身子的一瞬间,身子一晃就到了我们五六步的距离,速度实在是太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间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脸,顿时就感觉天眩地转,遍体生寒。 那个人的脸上罩着一只古怪的面具,感觉像是用黄铜制成的,造型粗犷简单,只在嘴、眼、鼻的区域挖了几个洞,而用羽毛装饰成了胡须和眉毛。面具上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满了各种线条和图案,这些线条图案与面具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看到这面具的时候,我和大牙都想起来当初挖怼玄老道石棺后做的那个怪梦,从殿堂里走出的那个武将装束的人,脸上罩着的就是和面前这人差不多一样的面具。 我们一时怔在原地,没有动弹,其实心里都明白,就算跑也未必能跑掉。 “来亮,这他妈的是鬼吧?也太他妈的瘆人了,都说鬼哭狼嚎的,这东西怎么一声没有,倒还有闲心跳上了?”大牙屏气息声,偷偷的问我。 突然听到大牙问我话时,我才意识到我们现在可以出声了,略一清喉咙,刚才的那种压抑感已经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只能如实的告诉他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不敢肯定,但是肯定不是人,十有八九是鬼。 大牙听我的回答后,明显有些紧张,毕竟与这种东西斗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这个能力,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胜算,而且再看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们和人家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眨眼间,就见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快的眼前只能看到道道的幻影,我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听爷爷以前说过一些邪灵冤孽可以自爆命魂,产生破坏性的爆炸效果,这种爆炸的杀伤力极大,破坏力很强,称为“阴破”!阴破之后,阴灵也就真的是魂飞魂散,彻底的消失了。 一想到这件事,我的心里开始没有底了,难不成这只鬼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不至于吧?我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一个鬼都义愤填膺的想致我们于死地。我赶紧告诉大牙这鬼根本不是在跳舞给我们看,这种舞蹈很像是“阴破祭”,估计它是要发动“阴破”! “阴破?”大牙明显有些不解。 看着那东西手舞足蹈一刻不停,而且说话间比刚才的动作又明显快了不少,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简明扼要的对大牙说:“阴破就是鬼魂自爆命魂,阴气崩裂,引起周围的气场膨胀,阴气与阳气相互排斥,产生的威力巨大,相当于是空气爆炸差不多。刚才的那段舞蹈应该是‘阴破祭’,现在已经快完成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后,‘阴破’就要发动了。” 时间紧迫,我也没有时间仔细的告诉大牙这种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有时间和他斗嘴。告诉大牙跟着我往前冲,无论怎样都不能停下来,一定要冲过去,要不然小命估计就得扔在这里。 我喊了声一二三,然后和大牙闭着眼睛,硬着头皮,低头朝着那东西就全力撞了过去。没想到撞了个空,这一冲之下收不住劲,我和大牙踉跄了几步后就齐唰唰的趴在地上了。 大牙刚想要爬起来,我来不及说话,一巴掌就把他给按在了地上,几乎同时,耳轮中就听到一声极其低闷的“砰”的一声,随着这声响后,身后闪出桃红色和水蓝色的亮光,耀眼的光辉照亮了整条通道,而这种光芒就像真实存在的物质一样,似乎可触可碰。强烈的光芒远远超过了认知里自然界存在的亮度,这种光似乎让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统统变成白色。 随着亮光的出现,也散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酌热。我们背后一阵滚烫,就像着火了一样难受,疼得我和大牙用手使劲的抠着地面,咬牙硬挺着,也不敢翻身,我们心里都清楚,一旦要是翻身只会烧得更惨。 脑袋越来越沉,一阵炫晕,眼皮有些发紧,嗓眼有点发咸,“嗵”地一声栽倒在了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死里逃生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炕上,炕烧得很热,身下铺的褥子也很软和,躺着很舒服。我歪头往旁边看了一眼,挨着我旁边躺着的正是大牙,呼息的声音很沉,像是睡得很香,还没有醒来。 窗户的窗帘拉着,可能是怕阳光晃到我们的眼睛吧,但还是有几丝阳光挤过了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我们的身上,看这阳光应该快到中午了。 我转了转脑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起来,认出来这里正是老孟头家的厢房,我们来娘娘庙村后一直住着的地方。 我尝试着活动了每只胳膊,又伸了伸腿,除了有些酸疼以外倒是没有别的大碍,看来还是四肢健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回想起地下“阴破”时那惊人的一幕,现在仍然心有余悸,也想不明白我们是怎么就回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柳叶闪身进了屋里,看到我正睁着眼睛打量着她时,惊喜异常,赶紧来到炕边,扶了我一把。 我这胳膊腿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躺的太久了,有些酸软,根本使不上力,自己撑了半天也没有起来。柳叶双手拖住了我后顺势坐在炕上使劲的掫了我一下,才勉勉强强的把我扶了起来,我倚着柳叶,头靠在了她的身上,才坐稳了一些。 刚刚这一活动,腿很快就麻了,疼得我是呲牙咧嘴,头往后一仰,一动不敢动。就感觉头枕的部位有些软绵绵的,很是舒服,一提鼻子隐约可以嗅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顿时有些心潮澎湃,头晕目眩,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竟然又有些昏昏欲睡。 估计柳叶也感觉到这样的姿势有些不雅,看我好了一些后,用手轻轻的推了推我的脑袋,然后把我的脑袋移到了她的肩上,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胡哥,你们到底去哪儿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柳叶问我,我睁开了眼睛,这时才注意到我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感觉有些难为情,硬撑着把头从柳叶肩上移开。用手掩了一下嘴,假装轻轻的咳了几下,遮掩了过去。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大牙后急着问柳叶:“大牙怎么样了?还有我们是怎么回到这里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柳叶微微笑了笑,先回答我说:“大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估计也快醒了,你们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我可吃惊不小,要不是柳叶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不相信,竟然会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想而知柳叶的焦急与担心。 柳叶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告诉了我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和大牙朝着那边的荒屋子走过去的时候,柳叶当时以为我们可能去方便一下,所以也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好半天都不见我们回来,这才有些着急,就打发猴子去看看,这才发现我们竟然倒在了门前,身上的衣服弄得破破烂烂,已经昏迷了过去,无论怎么叫,也都叫不醒。 后来,还是回村子找来人,才把我们给弄了回来,找村里的大夫也看了看,号了号脉,说是没有什么大毛病,身上沫了一些药膏后,说是休息一下就行了。但是我和大牙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了,根本就叫不醒。刚才柳叶正和孟大爷在院里商量着这件事,说是实在不行正准备把我们拉回省城的医院去看看。 听柳叶说完后,我才知道我们昏迷后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对柳叶充满了感激,却一时又不知这感谢的话怎么开口。正在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时,就听身后“哎哟”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大牙也醒了。 大牙哼唧了半天,终于才睁开眼睛,刚开始也和我一样,一脸的迷茫,等到看到我和柳叶坐在他旁边,脸上这才有了一些表情,冲我和柳叶勉强的笑了笑,只不过看着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我瞅了瞅大牙,关切的问了一句:“大牙,你感觉咋样?试着动动胳膊腿啥的,看残没残?” 大牙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瞪起来了,感觉明显有些着急了,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胳膊,又动弹动弹了腿,估计也是浑身酸疼,不停的咧嘴。当发现四肢还听使唤后,才大嘴一咧,嘿嘿笑了,看了看我:“来亮,看到没,咱这是好胳膊好腿,倒是你啊,命也太苦了,咋的,哪儿残了啊?” 看这小子一醒过来就和我贫,我就知道这家伙脑袋应该也是没啥问题,和柳叶一起又给大牙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大牙一听是柳叶把我们救回来的,趁机拉着柳叶的手就没放,很动情的说:“妹子,救命之恩重于泰山,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客气的话哥哥今天就不多讲了,今后妹子要是有啥事,哥哥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本来应该是情深义重,声泪俱下的肺腑之言,可是到了大牙的嘴里说出来,这味道马上就变了。 还没等我和柳叶吱声,大牙用手拍了拍肚子,接着说:“妹子,现在醒来突然感觉腹内空虚,气滞血缓,精力也是萎靡不振,要不先找些东西祭祭这五脏庙吧?” 大牙这一提饿,我马上也感觉到确实有些手脚无力。那天晚上的一顿折腾,又昏睡了一天一夜,确实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 饿这种感觉不说还行,这一提起来,顿时无法控制住想吃东西的这种欲望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起来,场面一时很尴尬,不好意思的用手压了压肚子,我和大牙眼巴巴的看着柳叶,差点流出了口水。 柳叶看着我们这副样子,气得有些好笑,没办法,一转身就出去了,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拎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刚一进屋,就把袋子里的面包、火腿肠什么的倒在了炕上,一边倒着一边说:“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食杂店,只有这些东西,先对付一下吧,古大叔听说你们醒了,让我告诉你们,晚上请你们吃饭,你们也留点肚子,免得战斗力大打折扣。”说完后,也忍不住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和大牙就像是饿死鬼脱生的一样,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噎得打嗝声此起彼伏,丢人都丢到家了。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我连吃了两个面包,三根火腿肠才感觉肚子有些了底,又灌了一杯白开水,肚子这才有了点儿底,很感激的看了看柳叶,心里不住的感慨,有人关心的感觉真是不错。 大牙也吃得差不多了,大手抹了一下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幸福的哼哼了几声,伸了一个懒腰后才说:“来亮,妥了,差不多了,留点肚子晚上再吃。来来来,妹子,咱们这回说说正事吧。” 肚子有了底,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也有了精神。我和大牙从头到尾,绘声绘色的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大牙连说带表演的,说的活灵活现。 刚开始时柳叶只是有些惊愕意外,但是听我们说到昏倒之后在地下那番惊心动魄的经历时,把柳叶听得是心惊胆寒,瞠目结舌,一个劲的倒抽冷气。 柳叶听我们说完之后,满腹疑问,喝了一口水,这才对我和大牙说:“那天晚上你们俩朝那边的草屋走去,当时我以为你们可能去……去方便一下,也没太注意。直到让猴子去喊你们,这才发现倒在门外,门上挂着锁头,你们怎么会晕倒在那里呢?” “锁头?没人?”我和大牙有些疑惑的盯着柳叶。 柳叶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村里人说,这间屋子老早以前就有了,不过一直没有人住,也不知道荒废多少年了。解放后曾经有人夜里看庄稼啥的想在里面过夜,可是不成想第二天要么是死在门口,要么就莫名其妙的就没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找了个风水先生给看了看,说是这屋子建造的位置很特殊,一旦拆毁,就会煞气四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在风水先生的主持下,村民用草坯子抹墙,盖住了原来的石头,屋子就一直空着,附近的人平时都绕道走,离这远远的,恐怕有啥意外,后来村里也怕有人不知道再出事,就把门也给锁上了。 说完这些,柳叶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和大牙,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我们进了屋里,里面还有个老头,可是这门要是锁上了,我们进的是哪儿呢? 我们确确实实的进了那间屋子,屋子里的格局摆设现在还历历在目,而且还和那老头说过话,怎么别人都说那屋子里没有人呢?虽然是大白天,想起这些,顿时感觉有些阴冷发抖,毛骨悚然。 我转念一想,盯着柳叶问:“路上碰到的那个烧纸的老头,你还记得不?” “当然啊,当然记得,当时还吓了我一跳呢。”柳叶冲我不住的点头。 “你知道吗,我们在草屋里见到的那个老头就是他!”我的语气十分肯定。 “什么?是他?”柳叶十分惊诧,表情错愕。 大牙听我们说个不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问柳叶:“妹子,那天晚上你还说看到有个人围着烧纸的火堆在跳舞,脸上还戴着面具,是不是?” 柳叶的脸刷地就白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看来直到现在,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估计是真的吓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谢天娘娘 我赶紧伸手递给柳叶一杯水,柳叶接过后冲我勉强的笑了笑。 大牙冲我挑了挑眉毛,偷偷的看了一眼柳叶。 我知道大牙想到了什么,看着柳叶现在的状态,我尽量的缓和了一下语气对柳叶说:“我们在地下通道中曾经也碰到过一个‘人’,要说是‘鬼’可能更合适一些,也是戴着面具,跳着奇怪的舞蹈,最后差点要了我们的性命。那张面具我们看得很真切,与我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中的大将军脸上戴的极为相似。就是……” 好在我是美术科班出身,我一边描述着特征,一边用笔在纸上勾出了那张面具的草图,画得觉得差不多时伸手递给了柳叶。 只看了一眼,柳叶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脸上更是苍白的吓人,身上止不住的颤栗,看起来十分紧张。我生怕吓坏了这姑娘,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让柳叶喝口水压压惊。 柳叶喝了几口水,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大牙狠狠的骂了句粗话:“妈了个巴子的,这都是啥事啊?烧纸那老头和我们后来遇到的那个老头是一个人;而柳叶看到的那个戴面具跳舞的人和我们在地洞里遇到的应该也是同一个人,不对,应该是同一个鬼。那只恶鬼烧纸时就跟着那老头,看来那老头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十分可疑。” 我也点了点头,忍不住长叹一声,确实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匪疑所思的事情,早就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我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了那面行地令和黑珠子,连同那两只信封一起小心的摆在了炕上,指着这些东西对柳叶说:“这个就是我们在地下那间屋子里找到的珠子和行地令,还有两封信,我们也看不明白,你看一下吧。” 柳叶小心的抓起那颗黑色的珠子端详了一阵,又拿起那面行地令看了看,只扫了两眼又放了回去,笑了笑:“这行地令上正面写的是的确是‘天璇’,而背面写的是‘巨’字。” 我听柳叶说完,长舒了一口气:“正面的‘天璇’我在地下就认出来了,而这背面的‘巨’字,正是与北斗第二星‘天璇’相对应的九星中的‘巨门’。果然不出所料,这面令牌的主人就是行地七公中以擅长役使生灵为主的天璇星君。” 其实对于那道姑的身份,我和大牙在地下时就已经推断了出来,现在听柳叶这么一说,更是板上钉钉,可以肯定了,心中虽然也很欣喜但也并没有太惊讶。 大牙在一边催着柳叶快点看看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神秘道姑的一些线索,毕竟这信里写的文字我和大牙可是一个大字也不认得。 柳叶拿起其中一只信封,打开信纸看了起来,估计也与那些生僻的文字有关吧,柳叶的眉头也紧皱,时尔闭目思索一阵,所以看的速度很慢,与平时的阅读速度根本没法相比。 我和大牙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敢打扰柳叶,就各自点上了一根烟,旁顾无人的吸了起来,喷云吐雾,十分惬意。冷不丁一瞥眼就看到柳叶正用手掩鼻,皱着眉头看着我,我这才醒悟过来,冲大牙使了个眼色,赶忙识趣的把烟头熄灭了。 东北的冬天很冷,所以窗户都在外面又钉上了一层塑料布,窗户缝也用堵得很严实,窗户根本无法打开。而现在屋子里的烟气缭绕,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我只好趿拉着鞋,猫着腰把屋门开了个小缝,通了通气。 足足等了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柳叶才看完了这只信封中的两封信,放下信纸后,掩饰不住一脸兴奋的对我们说:“虽然有些文字我也不太认得,但是大致意思还是可以看明白,这信里写的内容简直是太让人惊讶了,真想不到这背后暗藏着如此多的玄机。” 柳叶这几句话把我们的兴致都调动了起来。大牙迫不及待的冲柳叶说:“妹子,别卖关子了,来,给哥笑一个,要不哥给你笑一个,你就快点说吧!”一呲牙,一咧嘴,当真笑了一个。 把柳叶整得也拿他没办法,轻哼了一声,才轻启朱唇:“这只信封中的两封信都是同一个人写给这道姑的,写信的人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会相信。” 见们都伸长了脖子摇头不语,柳叶一笑,拉长声音说了四个字:“怼……玄……散……人。” 一听到“怼玄散人”四个字,我和大牙都是目瞪口呆,大吃一惊,想了千万种可能,也没有想到会是那个老道,由此可见这封信也是有年头了。 我叭嗒了一下嘴,对大牙和柳叶说:“看来,我们遇到的那道姑不是别人,肯定就是衺玄仙子了,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天璇’。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三百多年前,这娘娘庙里万人敬仰的神仙娘娘,也是壁画中所绘制的那个与莽古尔泰相会的神秘人了。” 我说的这些,估计柳叶在看完信后早就想到了,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看我俩的兴奋劲过去的差不多了,这才又接着说:“怼玄老道写给衺玄仙子的信有两封,间隔三年左右。第一封信是写于天聪三年,也就是1630年努尔哈赤死后的第二年,信写得很简短,大概的意思就是得知衺玄仙子到了娘娘庙后,问候一下顺带叮嘱衺玄仙子要小心提防,不可轻易暴露身份。 而第二封信写于天聪五年,也就是二年后,戊戌月辛丑日。我要说的正是这封信,里面写的内容极为震憾,甚至说有些不可思议。 写信的日子就是行地七公中老三和老四中了巫毒找到怼玄散人的当天。怼玄老道在料理完老三和老四后事之后,逆天发动‘天机占’,以十年阳寿为代价,终于尽窥天机,占得的内容在怼玄老道的那本随身的册子中只字未提,但是却在临死前给这衺玄仙子的信中透露了一些。” 听到这里,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看来这封信一定是在老三和老四死后,这怼玄老道用天机占窥得天机后知道命不长了,在临死之前写给那道姑的,看不出来,这老道对那道姑还挺够意思。因为如果这老道要是不写这信估计还能活上一些时日,也不能当天就玩完了。 天机占本是逆天的占卜之术,本身就是逆天的行为,但是这老道又把此事写下来告诉别人,泄露天机,才导致当天晚上就暴毙而亡。从而可以看出占得的结果一定是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会宁可不要命也要告诉那道姑了。 大牙在旁边听柳叶说完,一撇嘴:“难不成这老道和那道姑有一腿?哈哈,我倒是想起一句冷笑语,‘秃驴,你敢和贫道抢师太!’,实在是高雅至极啊!” 我一听大牙又开始不顾场合开始瞎喷,马上推了他一下,扔过去一个眼神,大牙这才有些觉察,看了看柳叶,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妹子,你看我也没别的意思,这个也不庸俗,就是中间插播一个广告,缓和一下紧张的神经,广告时间结束,你继续吧!” 柳叶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大牙,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实在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摇了摇头,这才接着告诉了我们信中所写的事情。 原来在信里怼玄老道说了老三与老四中了行天尉的暗算,已然不在人世的事情。而那老道本人也对行天尉有些好奇,猜不透根底,不想让自己的亲师兄弟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想让更多的人死的稀里糊涂的,这才逆天占卜,动用了“天机占”。 占后却突然发现“行天尉”根本不是受命于当时的皇帝皇太极,而是受命于莽古而泰,怎么也没想到幕后的主使人物是莽古尔泰。怼玄老道在信中结尾明确的提醒衺玄仙子:三王有野心,其心赤赤。 “莽古尔泰?”我和大牙都不敢相信。 “没道理啊,这莽古尔泰为什么要组织行天尉,灭杀行地七公呢?并且还嫁祸给皇太极呢?”我想了一想,说出了我的疑惑。 大牙倒抽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着我:“来亮,你猜会不会是莽古而泰那厮为了自己当皇上呢?” 听大牙这么说,感觉有些道理,这种可能似乎更大一些。 想想莽古尔泰与皇太极之间矛盾不断的激化,估计莽古尔泰自己也明白,如果他做不了皇帝,就杀不了皇太极,而皇太极也不会留着他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除不掉皇太极,自己早晚难逃一死。 努尔哈赤托付给行地七公的事情,虽然是秘密进行的,但是这些贝勒的耳目遍布整个朝野,知道这个秘密还不足为怪。或许是莽古尔泰觉得这个秘密可以推倒或是牵制住皇太极,这才暗地里开始这一系列的动作。 柳叶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听后也挑不出什么纰漏。 可是什么秘密才可能威胁到当时的皇太极呢?只有皇权。 难道努尔哈赤的这个秘密与皇权的合法归属有关?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后,大牙与柳叶也表示同意,都认为之所以莽古尔泰肯费这么多周张去组织行天尉,一定是这事要是做成了,就可以与当时的皇太极相抗衡。 大家讨论了好半天,最终都感觉莽古尔泰并非像历史上记录的那样有勇无谋,恰恰相反,这人也是心思缜密。一方面主动示好,取得行地七公的信任,与之交流。另一方面又派行天尉暗杀灭迹,把脏水泼到皇太极头上,估计也是想借行地七公的手杀掉皇太极。毕竟以行地七公的能耐,杀一个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柳叶最后又拿起另一只信封,里面装着叠的很平整的几页纸。这几页纸柳叶看得也是一样的缓慢,我和大牙只有耐心的等待。 好半天,柳叶才抬头看了看我和大牙,见我俩睡眼惺忪的样子,瞪了我们一眼,然后告诉慢慢的告诉我们,这封信是衺玄仙子自己写的,有点像是回忆录,她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到了娘娘庙后,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谢天娘娘”。 “衺玄”与“谢天”读音虽然差不多,但是意思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衺玄”的直译应该是邪天,有些指责天道不公,而改成了“谢天”后,就有些感谢苍天之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魑诅 魑诅 柳叶并没有着急往下说信里写的其它内容,而是先给我和大牙补习一些当时的历史知识,费了很大劲,我和大牙总算弄明白了当时写这封信的历史背景。 历史课讲得也差不多了,柳叶这才开始继续往下讲。 这谢天娘娘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衺玄仙子,虽然最擅长的是役使生灵,但是对于一些治病祛灾、趋吉避凶的手段也是行家里手。自从到了娘娘庙以后公正的来说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受民众拥戴,当时的百姓也都感恩戴德,娘娘庙的香火也是空前的鼎盛,这一点与村里留下的传说基本上相符。 我和大牙听得极其认真,时不时的提出一些疑问,柳叶也很有耐心的一一答复了我们。 据信中所讲是在天聪四年,也就是1630年的时候,莽古尔泰当时找到了这道姑。 莽古尔泰列举了皇太极的种种不是,同时透露出行天尉已经开始追杀行地七公了,并嘱咐道姑平时一定要小心提防,那些行天尉杀人如麻,神出鬼没,极度危险。最后也坦白不满皇太极的所作所为,大力直谏,但是却招至皇太极的反感,惹上了麻烦,恐怕命不久矣。 来找道姑的目的一是希望把自己的小女儿格萨慈麻托付给道姑,希望能加以照顾;二是希望道姑传授他一些乌萨之术,不惜一死,也要杀了皇太极,另择明君。 道姑在莽古尔泰声泪俱下的痛诉下,最终完全相信了他。 不久后,莽古尔泰便在娘娘庙的旁边置下了一座宅院,把自己的小女儿格萨慈麻安排在此,道姑对天盟誓,绝不会辜负莽古尔泰的信任,只要自己还一息尚存,誓死也要保护好公主。 道姑擅长的自然是役使生灵,而役使生灵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役使飞禽、役使走兽、役使水灵。教习的过程中,道姑才发现莽古尔泰先前就已经学过一些乌萨之术,对这门的造诣也是小有所成,心中虽然也是略有些怀疑,但还是破例教给了他役使走兽之术。 听到这儿,大牙明显有些激动,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嘿!他奶奶的,真的还是假的,要是学会这门手艺可真是吃穿不愁了。想吃啥都不用费事,掐决念咒,让它们自己排队去厨房,想咋吃就咋吃。到那时候,咱一出门,还穿啥貂皮啊,到时候咱整条活紫貂,往脖子上一系,让它老实的自己叼着自己尾巴,就在脖子上趴着,那多神气。” 听大牙在旁边这么一白话,好悬没把刚喝下的水给喷出来,我看了看大牙,也是拿他没招,挺高雅的一件事让他给整庸俗了。柳叶也被大牙逗的笑的前仰后合,有这么一个活宝在跟前,倒是免得寂寞了。 直到柳叶笑够了,才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清了清喉咙,才开始说:“自那以后,那道姑就把莽古尔泰当成了朋友,更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的女儿,据道姑自己说都不知道暗中帮着打发了多少批刺客。直到接到怼玄老道的那封信后,这道姑才彻底醒悟,想到自己助纣为虐的所作所为,顿时是又气又恨,怒火冲天,悔不该轻信他人之言。 只是不到一年多,就是公历的1632年,莽古尔泰突然就死了。 道姑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就没太在意,反正莽古尔泰也不是什么好人,也算是咎由自取吧。这事渐渐的也就淡忘了。直到又过了三年时间,也就是天聪九年,莽古尔泰的妹妹莽古济的一个下人,告发他们兄妹曾摆坛焚烧祭词,图谋篡位,最后在他家中搜出十六块金牌,上面用符文写着包括皇帝在内的很多人的名字,这回莽古尔泰又被定为谋逆大罪,皇太极便把莽古尔泰的儿子额必伦等处死,追夺了莽古尔泰的爵位,除宗室。 这件事发生之后,道姑才意识到莽古尔泰的死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是他自己早有预谋,用的正是乌萨巫诅中的“魑诅”。“魑诅”以自己的阴魂下咒,此咒下完后,说是“一运”内即会应验。被咒之人会莫名穿骨而亡,死后如果有人破坏尸骨,那么巫诅仍会传承下去,邪恶至极。只是这个“一运”是什么,我也弄不清楚。 柳叶说到最后有些疑惑。 我叭嗒了一下嘴,告诉柳叶“三元九运”是古人划分大时间的方法。古人把20年划分为“一运”,三个20年也就是“一元”,即“一元”等于“三运”,三元九运就是180年。 我心里一想到这种巫诅后也有些胆寒,真不敢相信行地七公那些人竟然有如此的能耐,这种巫诅听着与毒鼠强差不多,老鼠吃了中毒死了,猫吃了老鼠还会被毒死,如果有狗吃了猫,这狗还会被毒死,当然如果人吃了这死狗的肉,下场一样,简直是太邪恶了! 柳叶听我说完关于“三元九运”的事点了点头,很欣赏的看了我一眼。 在崇德元年正月,大清国下令又将莽古尔泰的坟墓平毁,把早已寒彻的骨骸暴尸于外,晒了整整四十九天,又下令复葬于原处。而这种“魑诅”据道姑说只有当时的老五“廉贞”才会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莽古尔泰竟然学会了,而且竟然真的会舍命下诅。 不用想也知道能让他宁可一死也要去下诅的对象是谁?道姑心里也有些内疚,毕竟错怪了皇太极,却无意中帮了自己的仇人。更让道姑感觉到心寒的是,竟然发现自己也中了巫诅之咒,想到这些年来唯一能接触到自己的只有莽古尔泰,心里也就明白了。 不知道莽古尔泰在哪儿里学到这种巫诅之术,估计是担心有一天事情败露后,自己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家人,所以才对自己暗中下诅,想让自己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一了白了。道姑想到这里,感觉自己被彻底的愚弄了,自知也命不久矣,一气之下,放火烧了公主宅院和娘娘庙,自己也死在了庙下的地宫内。 柳叶说完后放下信纸,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然后冲我们一摊手:“好了,现在信里的内容都说完了,你们对这事怎么看?” 我笑了一笑,叹了一口气:“可怜!被人欺骗的感觉是最可怜的。不过我倒是想到一点,就是老三禄存、老四的死,再结合这衺玄仙子的死,是不是有些联系?” “巫诅?”大牙和柳叶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老三与老四找到怼玄老道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不长时间就死掉了,虽然他们当时对那怼玄老道说是行天尉下的手,不过,我感觉背后的黑手应该是莽古而泰,当然也可能是那老五廉贞。我更相信的是廉贞归顺了莽古而泰,这七公中最邪恶的就属这老五廉贞,杀人于千里之外,无声无影,要是莽古尔泰去找他的麻烦,那不就是寿星老上吊,自己嫌自己命长了! 大牙听我说完后,低头想了一会,然后看着我说:“我觉得来亮说的有些道理,我看估计是那老五反水了。莽古而泰这才知道行地七公的秘密,一方面装成老好人套近乎,一方面派人追杀,把屎盆子扣在皇太极脑袋上。这样一方面即能达到壮大自己的力量,又能借刀杀人,这招太他妈的阴了!” 我和大牙就着这个话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是不亦乐乎。 柳叶一直在听我和大牙说,也没怎么吱声,直到我和大牙说的有点口干舌燥时,才注意柳叶好像成了局外人,一直也没发表什么看法。 我这才问柳叶:“我们哥俩说的这么热闹,你怎么看,也说说呗。” 柳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看了看我和大牙,面有忧虑的说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不知不觉中就搅进了这个漩涡,越陷越深。真不知道这事到最后会如何收场。” 听柳叶如此一说,屋子里的气氛马上就冷了起来。 其实柳叶说的对,我们这段日子经历的这些事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计,就像有只大手一直在推着我们走,而这只无名的手难道真的是命运之神的大手? 柳叶突然感觉到屋子里有些压抑,找了个借口说出去透透气去。 大牙见柳叶出去了,这才神秘兮兮的小声的对我说:“来亮,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我一听大牙这么说,再想想刚才听到柳叶说巫诅时大牙的表情神态,就知道大牙可能有什么新的发现又不方便让柳叶知道,现在柳叶出去了,正好有机会,我示意大牙说下去。 大牙眼睛转了转,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小声的对我说:“听柳叶刚才说的那种巫诅就是什么‘魑诅’,就像耗子药连锁死亡的似的。我们可烧了那道姑的尸体啊?我们会不会也中了这种巫诅呢?” 我也是大吃一惊,现在一想,确实有些后怕。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我既是安慰着自己,也是安慰着大牙。 大牙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玄猫 第二天一早醒来,觉得神清气爽,终于恢复了体力,有了一些精神。从在炕上,我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我的想法,打算去会会那座荒草屋。 大牙一听,一蹦三尺来高,冲我说道:“来亮,你不说,我也要说了,咱这跟头跌的太暴了,差点没死在里面,还不知道是咋回事,我早就想去再看看了。正好现在是下午,咱马上就去吧,免得晚上去事多。” 我看了一眼柳叶,其实我自然是赞同的,只是不知道柳叶的想法,想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柳叶见我盯着她看,脸却红了一下:“你看我干什么啊?我有说不去吗?” 大牙听柳叶说完,极度亢奋,差点就蹦了起来:“他妈了个巴子,上次就吃了这个亏了,这回咱把东西都背上,万一有个马高蹬短的,他程爷我不活劈了那个老棺材瓤子!” 整理好物品后,大牙背在身上,一行三个人沿着那天的走过的小毛道直奔那片荒岗子。 又一次站在这个荒岗子上,心情与上次已然大不相同,更加多了一些谨慎。上次来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也看不仔细,这回大白天的,倒是一眼望去,尽收眼底,目光牢牢的锁定了荒岗子上的那座孤零零的荒草屋。 望着前面不远处的那座草屋,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甚至是恐惧。 我回头提醒大牙和柳叶一定要小心一些,保持好距离,然后就迈步率先走了过去。 这草屋的外观特征是典型的东北民居风格,屋身较低,房顶呈人字型。乍一看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这个座南朝北的朝向有些让人费解,隐隐中有些不安。屋子的南面并没有窗户,只是在北墙很高的位置处开了一个小窗,而房子的墙体都是“禾叶土”抹的,估计就是当年那个风水先生组织村民给后弄上去的,遮住了以前的石墙。 走到门前,赫然发现门上真的挂着一把大锁,锁身已经锈谜斑斑。看锁上的痕迹,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动过了,确实像空置很久了的样子,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妙。 侧着耳朵紧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了一会,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大牙也走了过来,看着那扇小窗。小窗不合常理的开的非常高,基本上接近了房檐,有点像农村仓房的透气口一样,大牙连蹦了几下也没有看到什么,冲我无奈的笑了笑。 我伸手在门上拍了几下,提高声音问:“里面有人吗?” “啪,啪,啪”我又拍了几下门,问了好几遍。 柳叶张大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用手指了指门上的锁头,意思很明显,这里面不可能有人,看这锁头,保守估计也有几个月都没有人动过了。 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妥,讪讪的笑了笑。 即然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我冲大牙招了招手,耳语了一阵。 大牙点了点头,从包里“唰”地一下抽出了一把折叠铲,把铲头安装好后,冲着门鼻儿的位置就开始上下比划。 柳叶在旁边一看这架势,赶紧拉住了大牙,看了看我们,皱着眉头问:“不会吧?你们想干什么啊?这可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呀?” “犯法?”大牙冷笑了一下,有些不屑的说:“要是说犯法,这老头把我们迷倒,差点要了我们的命,是他犯法在先。我们只是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人遇害,这叫为民除害,此等恶徒,天理难容,势必诛之。” 话音刚落,只见大牙抡圆了手中的钢铲,照着那门鼻儿就是一下子。 “嘡啷”一声,火花四溅,再看那门鼻儿愣是被这一铲齐齐的给切断了,大牙看到这里,嘿嘿一笑,掂量着手中的铲子,一个劲的夸王老板办事真敞亮,家伙的质量果然过硬。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门被我们打开时,柳叶还怔在那里。直到我们迈步进了屋,柳叶才醒过神来,看着我们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迈步跟了进来。 刚一进这屋子里,就感觉这屋子出奇的阴冷潮湿,虽然现在外面是冬天,房子是阴面而不朝阳,但这种冷明显不符合常理,比外面还要冷上好多,空气中也夹杂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像是发霉,也像是腐臭。下意识的我们都把手放在了口袋里,紧紧的握着口袋里的匕首,另一只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我走在最前面,蹑足前行了几步后,转过半道墙,就进到了屋子里面。看到屋子里的摆设格局果然与我和大牙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我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这么说来那天夜里我和大牙确实来过这儿,可为什么柳叶那些人却说屋里没有人呢?而且那把锁确实不像是后锁上的,实在是难以理解。 炕上铺着几十年前的那种蔑条编织的炕席,已经破烂不堪,坏了好几个洞了。炕上放着一张炕桌,乌黑的颜色,油漆也掉的斑斑驳驳,就像长了牛皮癣一样,看着极其不舒服。而炕稍最里头有只木头箱子,就是最老式的那种有顶盖的四方箱子,而墙角依然还是那口大水缸,一切都与记忆中的一样。 我正在打量着屋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嗖”地一下冷不丁的就窜过来一个东西,黑乎乎的奔我们居高临下的就冲了过来。 这下实在是太突然了,即使我们一直都加着小心,但是也没料到会突然飞出来个东西,速度又是这样快,吓得我和大牙赶紧低头猫腰,蹲了下来。 这东西出来的实在是太突然,速度又快,根本就来不及通知柳叶,我们刚刚蹲下,那东西就紧贴着我们的头皮掠过,感觉头顶“唰”地一凉,立时惊出我们一身的冷汗,吓得我和大牙是心惊肉跳,魂不附体。 我和大牙惊恐万状的回过头去,就看见在我们和柳叶之间的空地上蹲着一只体形超大的黑猫,通身漆黑,毛皮油黑发亮,耳朵可能因为天气原因被冻掉了,只留下两个耳洞,此时正弓着腰,瞪着绿幽幽的眼珠看着我和大牙“喵”的叫了一声,张口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尖牙。 好在柳叶是后进来的,进屋时只看到前面蹲着一只黑猫,而没有看到刚才黑猫凌空越下的那一幕。 但即使是这样,突然看到这么大的一只黑猫拦在脚下,也是相当吃惊,用手捂着胸口,有些惊慌失措的问我们:“这,这是猫吧?”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又惊恐的说道:“是……是……是黑猫!” 看到柳叶如此惊慌,我就知道她也知道黑猫不吉的事情,但暂时也没有时间去安慰柳叶。 我盯着面前这只黑猫,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生怕它突然发难对我们不利。而这只黑猫似乎也知道我在瞅着它,也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和我对视,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脑袋一沉,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隐约中似乎看到那只黑猫对我咧嘴笑了笑,表情很是轻佻,那种神态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一只猫,而更像是一个人,极其诡异。 “啪”的一声,大牙在旁边敲了一下我脑袋。 “来亮,你咋的了?魔怔了,自己在那儿傻笑什么呢?”大牙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猫。 这一下子倒把我打精神了,刚才的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也荡然无存。一瞬间,我意识到刚才出现的幻觉,问题就出在这只黑猫上,这只黑猫绝对不简单。 来不及想别的,我马上冲柳叶喊道:“柳叶,快点关门,别让猫跑了。” 那黑猫就像能听懂我的话一样,还没等柳叶反应过来,“嗖”地一下从门缝就挤了出去,等到我们追到屋外,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怎么了?”柳叶有些不解。 “我发现这黑猫有些邪门,刚才我一看到它的眼睛就感觉到它在朝着我笑,很蔑视的那种笑,同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要不是大牙在旁边拍了我一下,还不知道会怎样。”我低头又回忆了一下,想了想后接着说道:“这种感觉就与那天我和大牙在屋子里突然昏倒的感觉差不多一样。” 大牙和柳叶听我说完后都很吃惊。大牙瞪着眼睛,感觉有些不大相信,斜着眼睛问我:“咋的?你说这黑猫有问题?” 我略略的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本来黑猫就不是普通的动物。古书中曾有记载说: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易。 这里的玄猫就是指的黑猫,本是辟邪之物。而“易置于南”则是说要把玄猫安置在南方,因为南方属离位,五行为火,正好可以化解玄猫身上的阴气。而大多数人只从表面现象看,觉得黑猫出现便有怪事发生,便不分青红皂白把一切罪责推在黑猫的头上。其实只不过是黑猫对阴邪之气过于敏感,常常出现在阴邪凶地罢了。不是说碰到黑猫后便有邪事发生,而是因为不吉的地方会吸引黑猫,罪不在猫。 大牙听我说完后,嘴张得老大,想不出一只黑猫竟有这么多的名堂。 我心里其实一直在打鼓,理论上讲,门锁着猫不可能自己进来,但是按这个逻辑,我和大牙也根本不会进入到这间屋子。但事实上,我们确实进来过,所以现在也不敢武断的按实规逻辑去判断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我小心的问道:“估且不说这只黑猫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按你的意思,这只黑猫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里有问题?就是你说的阴邪凶地?” 我看着柳叶,慢慢的点了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孤阴地 我把匕首从口袋里掏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虽然不知道这种冷兵器是否管用,但手里有件东西能抓着,心里多少也有了点底。 大牙和我一样,也是全副武装,小心戒备,右手拎着折叠铲,左手握着匕首,心无旁骛,全神贯注的盯着屋里。 我刚想迈步往屋里走,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就停下来回头对柳叶说:“你就别跟进来了,在门口守着,一旦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咱们不至于后路被封。” 柳叶听我这么说,心里也意识到我是为她好,害怕她出事。但是心里也很矛盾,既想和我们并肩做战,不想让我们独自冒险;又害怕真的像我说的那样,一旦形况发生变化,一损俱损,全军覆没,所以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不决。 大牙见柳叶犹豫,也知道柳叶为难,所以也帮着我劝她,拍了拍她的肩头:“妹子,就听来亮的吧,你一个大姑娘,这事儿用不上你。咱得好钢用在刃上,这里不是你的用武之地,对付这玩应儿,还是我们在行,你就把好门,真要是有啥情况,就喊我们,实在不行,咱就撤。” 柳叶看了看我们,最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自己站在了门旁,冲我们一使眼色,示意让我们进去,她则守着门口帮我们戒备。 我和大牙这才放下心来,一前一后闪进了屋里。再次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儿里出了问题。 大牙进屋后眼睛就盯着那口水缸不动地方了,瞅了半天,见屋子里没有什么别的危险了,就让我替他看着点,他则快步走到水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铲子用力的把盖缸用的盖帘子掀翻在了地上。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伸头往里看了看,就见脸上喜笑颜开,马上回头告诉我:“来亮,老天保佑啊,这口缸里是空的,没有那种烂肉和骨头,看来咱俩应该没啥事。” 我一听这话,心里也很高兴,毕竟一直担心当初喝的水有问题,更害怕也是像地下那屋子中的水缸一样,装的都是腐肉和骨头,现在听说缸里是空的,心才放在了肚子里。 可再一琢磨,随即冷汗直流,凄凄惶惶,赶紧问大牙:“大牙,你……你说啥?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啊,是空的啊。”话一说口,大牙也意识到不对,又往缸里瞅了一眼,随后又用手中的铲子在里面搅了搅,只听到铲头磕在缸壁上发出的“锵锵”声。 “他妈了个巴子,不会吧?咋会没有水了呢?当时是有大半缸来着,我还舀着喝了呢?不过现在瞅这缸里这么干爽,也不像装过水的样子啊?这不是他妈的扯犊子嘛!”大牙明显有些着急了,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我也紧走两步到了缸前,伸头往里看了看,用手又摸了一下水缸内壁,的确是空置了很久的样子,没有一点潮湿的感觉,明显这缸有日子没有装过水了。 但是回忆那天晚上喝水的感觉十分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幻觉,如果这缸里没有水,那我们当时喝的是什么呢?一时间,我的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 大牙看着这口缸,试探性的问我:“来亮,要不咱俩试试这缸还能不能转,会不会还像前天的那口缸一样也有机关?” 我一听也未尝不是个办法,估且可以试试,点了点头后,就蹲了下来,和大牙合抱着这口缸,开始依法转动。 可是没想到,刚刚用力这么一转,直接把缸从屋角转了出来。 因为那天晚上我俩在地下转这口缸转了两回,对力量也有些估计,可是我俩刚一使劲,这口缸就松动了,直接从原位置给转了出来,根本就不是我们曾经碰到的那种暗藏机关的水缸。 我和大牙都是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大牙站起身来,自己稍稍用劲就把那口水缸给挪了出来,再看看缸后的墙壁和水缸的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是普通的一口空缸,普通的一间屋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这回我和大牙算是彻底的傻了。 柳叶在外面一直瞄着我俩,看到我俩一动不动,瞅着水缸直叹气,估计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走了进来。看了看这口水缸,一边打量这间屋子,一边问我:“胡哥,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我叹了一口气,一摊手,无精打采的说:“什么都没有,缸是普通的一口水缸,屋子是普通的一间屋子。要不是我和大牙都一起经历了那晚上的事,现在我真怀疑是不是我得了幻想症了。我和大牙曾经来过这间屋子,格局摆设都一样,当时还喝了口凉水,可是现在,这水缸最起码一年没有装过水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好奇的摸了摸这口缸,又往前走了两步摸了摸炕席和炕桌,神情突然一变,有些紧张的对我说:“胡哥,不对,这屋子肯定有问题。” 大牙听到这儿,刚有些松懈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把折叠铲子横在胸前,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妹子,你说啥?有啥问题?” “有问题?其实我刚进这屋子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也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一边回答,一边也下意识的横起手中的钢管,把柳叶夹在了我和大牙中间。 柳叶也受我们的影响,明显有些紧张了,屏声息气的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间屋子里干净的有些不可思议,简直是一尘不染。”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我刚进来时就一直感觉这屋子看着不对劲,现在才知道问题就出现哪里,就是这间屋子太干净了。 按常理来讲,常年闲置的房子或是这种郊外的荒屋子,怎么可能会一点灰尘都没有。炕桌虽然有些破旧,但就像刚刚擦拭过一样。就连面前这口水缸也是,用手摸了摸缸壁,也是一尘不染。房顶屋角也没有丝缕的蜘蛛网,这种洁净太过于诡异,不要说是这个郊外的荒屋,就算是农村正常过日子的人家,也不可以做到如此洁净。 大牙也和我一样,听完柳叶的话四处打量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在疑惑的同时,脑袋不停的转,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这屋子里会一反常理,不落尘埃。虽然佛家讲过“心净则无尘”之类的话,但我压根就不相信是因为我们心净如水,这里才现佛之净土,这样扯蛋的解释,我自己压根就不信。就在胡思乱想的光景,脑海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莫非这里就是风水中的“孤阴地”? 一想到这儿,我意识到我们潜在的危险,来不及和他们细说,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马上撤出去。 大牙和柳叶听我语气很急,知道肯定事情非同小可,也没有多问,赶紧抽身就往门外走,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我就感觉脑袋中开始浑浑噩噩,又是一股困意袭来,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当初就是这种感觉,我和大牙才昏倒在屋内,然后醒来就到了另一个空间,莫非又要昏倒? 我狠劲的用手拧了一下大腿,却已经感觉不到有多痛了,但是也有了一刹那的清醒,我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口,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往前使劲撞去,估计柳叶和大牙也出现了这种眩晕的感觉,我这一撞,显然他们都丝毫没有防备,三个人齐唰唰的跌出了门外。 也结结实实的跌在地上了,头脑也清醒过来了,只听见被压在最底下的大牙一个劲的直哼哼。 我赶紧站起身来,拉起身下的柳叶,这才看到最底层的大牙趴在雪地上,压得扁平,幸好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积雪很松软,也很厚,要不这下子估计弄不好准得伤筋动骨。大牙没有让我们硬拉他起来,而是自己趴在那里哼唧了半天,然后自己拄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 回想起刚才的那种眩晕的感觉,柳叶有些惊恐不定,这回算是知道我和大牙所说的昏睡前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子的了。大家都庆幸虽然摔了一下,但还是全身而退了。否则,说不准要发生什么事情,自然最后都问我为什么知道这屋子里要出事?又是怎么能保持清醒的撞了出来? 我见大牙和柳叶身体并无大碍后,这才告诉了他们关于“孤阴地”的事情。 风水中讲究“藏风聚气”,而气又是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无处不在。气属阳,地属阴,两者互为依靠,互相冲激。地中有气则发生万物,地中无气则万物不生。这里尘埃不落,就是说明气全无,已然打破了气与地的平衡。就是说气和土是相互依存的,缺一不可,就像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意思。 这里没有了所谓的气,那土也就没起升腾变化,自然无法变成灰尘。我们在这屋子里多待了一会就会头晕欲睡,也是因为这里没有“气”,当然这个气不是说空气,而是更深层次上的“生气”,没有这种“生气”,这里就不适合有生命的东西居住,我们在里面时间呆久了,自然会感觉不舒服,甚至是窒息。 这间屋子所在的位置正是龙脉穿行的地方,逢到此处,气不流转,就相当于断了此条龙脉一样,这条龙也就没了生气,成为死龙了。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锁龙柱 风水学把宇宙万事万物都归划成三部分,即气、数和象。而这三者相辅相成,共依共存,不可分开,但又界限分明。平时常说的“气数已尽”,形容人已生命垂危,即将死亡或没有生命力。而其实这句话本来出自风水理论,像眼前的这间草屋就是“气”尽“数”止,当真的才叫“气数已尽”。 出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此地以前被人施了手脚,断了龙气,锁住了龙脉,才会导致此地阴阳失调,生气全无。而能做出这么精绝手段的人绝不是普通的风术先生就能做到的,极有可能是“司天监”里那些大人物的手笔,至于是哪朝哪代的高人所为,也不好说。 做到这个水平,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需要极精准的推算,查验,才可以测到龙脉生气流转的节点,进尔把生气在此截住,以点破线,使全局瘫痪。 我们三个围着这间屋子不停的左右查看,可也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可疑的地方。不过在这么一大片空地上,能把一间小草屋盖在一个龙脉的节点上,又有断了龙脉的本事,这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巧合。 “胡哥,你们过来看看这里。”柳叶在门口突然大声的喊我和大牙,我和大牙这才从房后又转回到了房前。 柳叶指着门前的那个拴马桩,让我和大牙仔细看看,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大牙伸脖子瞅了瞅,晃了晃脑袋:“妹子,你说啥不对劲?这不就是拴马桩嘛!过去有钱人家拴骡子、拴马用的石头桩子,这个有啥好看的,这玩意儿有的是。” 拴马桩是旧时乡绅大户等殷实富裕之家拴系骡马的实用物,也是财富的象征,暗示这家的地位,主客雍容,骑马往来。眼前的这个拴马桩高有两米五左右,宽厚相当,三十厘米左右见方,石桩的桩头圆雕的狮子,鬃毛朝天直立,如火焰飘闪。腿短且曲,身子夸张的扭动。粗眉凸出,铜铃眼,宽鼻海口,衔着绶带,项圈下挂大铜铃铛,一只脚踩着球,一条腿支撑体躯,后半身蹲在地上,容貌形状传神。 承托桩头的台座,也就是桩颈,上圆下方,上面浮雕着一些狮、虎、麒麟等猛兽图案。桩身四周刻了许多串枝纹、卷水、云水纹,斑驳的桩体上刻满了如此精美的纹饰,与旁边的这个简陋草屋很不搭调,有些格格不入,东北话说就是“格路”。 柳叶一边小心清理着桩身上冰冻的土块,告诉大牙,她知道这是拴马桩,她是想说桩颈上面刻的纹饰很奇怪,这种纹饰与普通的拴马桩上雕刻的并不一样。普通的拴马桩的桩颈上大多刻的是莲瓣、鹿、马、鸟、兔、云水、彩带、博古等图案,还没有发现有刻这种猛兽的。 听柳叶这么说,大牙好奇的又看了看,不过也只是看个热闹,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懂。 其实拴马桩的作用,除了拴骡子、拴马以外,还有另外的一个作用,就是“镇宅”。 拴马桩一般都立在大门的两则,大多数的房宅都是坐北向南,门开在南面,会把拴马桩立在大门的右侧。门是“生气”的枢纽,和气则致祥,乘气则致戾。在古人心中,石头具有超自然的神力,这种石桩在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是“泰山石敢当”,立在凶位之上,就可以避凶邪,素有“泰山压顶,百鬼宁息”之说。 这些事情柳叶和大牙并太知道,我也没有像他们那样去研究石桩上刻的纹饰,而是潜神默思,伸开左手,用“地母卦掌决”推演这石桩所在方位的吉凶。这种推演方法看似简单,实则也是晦涩难懂,我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好歹还能说得过去。 这间草屋的房门开向正北,北方为为坎位,西北乾位为“六煞次凶”,东北艮位为“五鬼大凶”,像这种情况,假如要立石桩镇宅,必然左右对称各立一个石桩,方能镇慑邪气。而现在却只有一个石桩,还正好当不当,正不正的立在了门前,显然极不合规矩。 就算是一般人家不懂风水,也不至于把个拴马桩立在门前正中间,何况这间草屋本身就极不简单,显然是经过高人的布置,要是这样,不可能这拴马桩会随意而为,胡乱埋在了这里。 我正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旁边的柳叶指着石桩告诉我和大牙,从石桩纹饰的风格上可以看出来,这根拴马桩应该是明代的,因为明代的龙纹与其它年代的龙纹有很大的区别,明代的龙纹头部毛发上挺,龙须内外翻卷,很好识别。 明代?如果是明代的,那么到现在至少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可是这间屋子绝对不可能超过三百年,那这石桩子和这草屋应该就不是同一时期的,很明显,这石桩子先于这草屋就有的,而这草屋则是后修建的。 想到这里,我终于恍然大悟,茅塞顿开,难抑兴奋的拍了拍大牙和柳叶的肩膀,告诉她们,我总算是想明白了,这根石桩子早就先于草屋存在了,草屋只不过是后来有人刻意的有目的性的建在这桩子旁边的。这根石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拴马桩,而是“锁龙柱“! “锁龙柱?”柳叶和大牙都有些意外。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本来以我这水平,就是知道这里是孤阴地,也找不到此处的风水穴精确位置。古往今来,真正能准确点到风水穴的高人微乎其微,更多的风水师只不过尽量做到在接近风水穴的区域找到一块差不多的风水宝地也就算大功告成了。 没想到今天却无意中碰到一处,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石桩子钉下的位置就是“风水穴”,这根石柱在风水中叫“锁龙柱”,相传是破坏龙脉才用的方法。 我解释完后,柳叶和大牙又摸了摸这个石桩子,半信半疑,不敢相信,都是一脸的疑惑。 在外面站得的确太久了,估计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身上穿的多还好一些,但是脚早就冻木了,脚底板就像踩在了冰水里一样,已经没有啥知觉了。 我见眼下这事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就把房门又给带上,锁头象征性的挂好,看着处理的差不多了,招呼大牙和柳叶先回家暖和暖和,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可要快了很多,差不多都是一溜小跑,也没怎么歇气就跑回了住处。 吃过了晚饭,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铺炕上,开始总结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 回东北也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现在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虽然事情还没有弄得水落石出,但是进展到现在的程度也应该算是有所收获。 只是没想到这次东北之行会经历这么多事情,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如此复杂,看来,之前是我们把这件事低估得太多了,明显有些轻视了,到目前为止,这个谜团也仅仅才算是初显端倪。 我们要追查的整件事情虽然线索是行地七公,但最终发现矛头所指的都是努尔哈赤这一家子,从他统一女真建立后金政权,直到突然死去,接着又是皇太极即位称汗,莽古尔泰与皇太极的明争暗斗,都与行地七公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许正是因为这珠子背后的秘密,行地七公也相继惹祸上身。 孤阴之地的荒草屋,几百年前的锁龙柱,诡异的黑猫,任何一样都不是我们随便就能摆平的,甚至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这段时间连续的奔波,不停的忙活,我们都已经形神俱悴,确实是有些累了。 线索到了这个荒草屋似乎就暂停了,我们也知道这屋子并不寻常,肯定其中有蹊跷。但是眼下这“孤阴地”和“锁龙柱”,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暂时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们三个坐在炕上一直聊到了后半夜,最后终于决定还是先回家都过个春节,休息一段时间后再说,至于这事接下来怎么办,是否还有必要再坚持下去,也都各自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不是什么考古队或是探险团,这种拼命的事情是不是值得我们去冒险也该好好斟酌一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与村里人先后道别,东家坐坐,西家聊聊,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临行时偷偷的放了一些钱分别塞在了老古头和老孟头家的炕柜底下,多少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毕竟无亲无故的在这里白吃白住,打扰了人家好几天,实在是过意不去。直到下午的太阳西下的时候,我们这个所谓的中国民俗文化团才离开了村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墨玉魄珠 回到北京后,躺在家中自己的床上,心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这二十多天的奔波,体力与精力都严重的透支,一回到家里才感觉全身上下都像虚脱了一样,足足在家睡了两天,屋子都懒得出。 在家的感觉,日子就像行云流水般走过。 这几天偶尔也和柳叶发个短信,或是打个电话随便的东拉西扯几句,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提及到和珠子相关的任何话题,都在有意无意的在回避这件事情。 也许真的是这段时间给我的触动太大了,惊诧连连,死里逃生。对于我们来说,就感觉像是在浴血的战场上侥幸存活下来一样,对生活第一次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觉得能活着就已经很美好了。 有道是闲处光阴易过,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一大早,柳叶就打来电话把我从梦中惊醒。 电话里,柳叶问我有没有时间,想坐下来一起吃个饭。看了看日历,才发现,一晃回来快二十天了,这段时间也一直没顾得上见个面,刚好也想坐下来好好聊聊,所以电话里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此时的东北还是天寒地冻,乍暖还寒,但是北京却早已经是燕舞莺啼,春暖花开了。 等我准时的到了后海时,却发现柳叶已经到了,我抱歉的朝她笑了笑,柳叶很理解人的说是她也刚刚才到。 后海是北京城内七百年以前元大都时期的古老水域,这里临水而能观山,垂柳拂岸,是内城难得的闲散怡情之地。周边又分布着诸多王府和名人的故居,更加增添了一些特有的京城韵味,看着那些老迈的建筑群,似乎依然能咀嚼到早已远去的皇家遗韵。 这个时节后海的游人还很少,三三两两,闲庭信步。 阳光洒在身上,暖意融融。小草泛绿,柳枝荡漾,一池碧水波光粼粼,花光柳影,春意盎然。 我和柳叶沿着岸边,踩着卵石慢慢的走着,东扯西扯,闲聊着一些话题,走了一会后,感觉有些累了,就近找了一处休闲椅挨排坐了下来。 聊得话题都很轻松,一点也不沉重,但总感觉心里有些压抑。 闲聊了一阵后,柳叶率先提到起了我们都在刻意回避的那个话题。她很婉转的问我对珠子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想法,想知道我对这件事有什么样的打算。 这个问题终于还是摆上了桌面,我也清楚这件事迟早都要面对,而且一定也要有个肯定的结果,是继续还是结束。 过年的这段日子我曾不止一次的在想这个问题,期间也和大牙沟通了好几次,最后我们都觉得这件事不能再让柳叶掺和了。当初拉柳叶进来,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复杂和危险,几次的死里逃生,我们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如果真是为了这事,柳叶要是有个好歹,恐怕这辈子我们都会内疚,不能原谅自己。 柳叶既然问了,我总不能不答。我笑了笑,故意装成很轻松的样子看了看柳叶:“嗯,这事啊,这事我想好了,咱们这几个人根本就没戏。都省省得了,该干嘛就干嘛吧,这事也就这么着吧,为这事丢了命太不值当了,大好的青春还没有享受,犯不上和死人较劲,你说是不是?”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明显有些意外,表情很惊诧的问我:“你,你是说真的吗?你们真打算放弃了?” 我用手撑着坐椅的靠背,往后挺了挺身子,伸了一个懒腰:“谈不上放弃。佛说世间一切事物,都是由于因缘转合而生、流转变化的,有因必有果。由此生业,因业生苦,因苦生烦恼。你不觉得我们除了给自己能生些烦恼之外,求不得因,也证不到果吗?。” 柳叶听我说我完,愣了愣,随后笑了笑:“因果从因缘而生,无本性,无自性,即是毕竟空。我以为我们倒不是执著于求因证果,而更多的是在求个心净,故作清高的说一句,或者算是给自己的心里辟一方净土罢了,也算是无怨无悔。” 柳叶的这番话说得我也是无法辩驳,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现在对于我们还说,因因果果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更多的是我们想给自己讨一个心安,在心里给自己开一道门,渡己。 到了此时我们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其实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只是都不想拆穿而矣,呆呆的望着一层波浪追着一层波浪,一脸的茫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从包里取出一只盒子递给了我,见我愣着没动,就直接塞到了我的手里,笑了笑:“这个是年前你放在我这里的那道姑的黑珠子。我前几天闲着没事,就托人给看了一下,可以肯定这颗珠子就是我们曾经要找的,留在我这里没有用,还是还给你吧。” 我到了现在才明白过来,柳叶约我出来的目的并非只是要透透空气,出来走走,叙叙旧,而是想要和我说说这颗珠子的事情,所以刚才会问我那样的问题。估计是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以明显的看出她心里多少有一些失落。 我随口说了声“谢谢”。 柳叶却笑了:“谢我什么,又不是你让我做的事,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不过现在似乎有些多余。” 语气中却感觉有种酸溜溜的感觉,然后又从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子,晃了一下:“这个呢,是关于这颗珠子的相关资料,我整理好了,打印了出来,也一并给你得了,随你怎么处置了。” 我坐在那里,像木偶一样无意识的接过了档案袋,感觉柳叶似乎有话没有说完,但我也没有再多问。我收好了东西,随便找了个话题就给岔了过去,好像柳叶也很配合,这个话题就此戛然而止,不再提了。 下午回到家后,我便一头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胡思乱想,在床上翻滚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好奇,从包里抽出了柳叶给我的档案袋,打开后,里面有好几页纸,除了与珠子有关的一些资料,也有一些柳叶在网上下载的别的历史资料,看来柳叶这段日子着实费了好一番功夫。 这颗黑色的珠子,是墨玉的,延用以前的名字,应该叫做“墨玉魄珠”。 墨玉,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光洁可爱,古人把它与钻石、宝石、彩石并称为“贵美石”。也是新疆和田玉中的一个名贵品种,具备和田玉的优秀品质,坚致温润。 珠子上的托忒文字正是“巨门”中的“巨”字,与行地令上的文字相对应,而另一个字是“月”字。 想当初在得到第三和第四颗珠子的时候,我们就猜测这第二颗珠子上很有可能就是“月”字,这样前四颗珠子上刻着的字连起来恰好是“十月初交”,也就是“十月初一”。只不过当时还心存一丝侥幸,不想承认未知的这颗珠子就是“月”字,也不想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不过现在看来,当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十月初交,十月初一,正是小宝小时候出事和死亡那天的农历。 到现在为止,这个不吉利的日子终于已经在珠子上显现了。即使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到了这时候,仍然心里有些难以接受,接连打了几个冷战,感觉后背发凉,很难想像当柳叶第一时间知道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合上了本子,走到阳台前,把窗子拉开了一个小缝,一股冷气粗暴的挤了起来,而我动也不动的迎着这股寒风呆呆的站着。 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夜阑人静,看不到月亮,天灰蒙蒙的,就像是罩了一层塑料布一样,不清澈,不纯净,混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蝮蛊问 估计是临睡觉前水有点喝多了,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尿给憋醒了,极不情愿的翻身下地,睡眼朦胧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也分不清是外面的月光皎洁还是天本来就快要亮了,屋子里像是下了一层雾,白蒙蒙的,根本用不着开灯。卫生间紧挨着卧室,出了卧室门后往左一转身,推开门就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 卫生间的马桶安在最里面,进门的右手边是洗手盆。一般晚上起夜时,我都习惯性的直接走到马桶前,目不斜视,也不向洗手盆那边张望,因为洗手盆的上方就是一面很大的镜子。 镜子本来就是阴气很重的东西,而卫生间的镜子则更甚,半夜照镜子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所以我从来都是一律低头往前走,回来时也是有意的避开那面镜子。 解完手后仍然半闭半合着眼睛往回走,就在马上要走出卫生间的那一瞬间,竟然鬼使神差的瞥了一眼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镜子里的我暮气沉沉,脸色铁青,竟如槁木死灰一般。充满血丝的眼睛,竟然没有一点精神,如死人般似的呆滞不动,恍惚间竟然发现有一只手从镜子里面缓缓的伸出……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就感觉自己突然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马上就清醒了。 心脏“嗵嗵”直跳,提到了嗓子眼,而头皮上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行,酥酥麻麻的,十分难受。我壮着胆子再看了看镜子,这时发现我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青白了,根本没有手伸出来,这才放下心,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我对着镜子试着慢慢的转了转头,动了动。突然发现镜子中的影像竟然与我的动作不是同步的,无论我怎么动,那镜子里的我都比我实际的动作要慢了几秒钟,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我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 慢慢的睁开眼睛,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哪有什么镜子? 我还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去卫生间,只是做了一个梦而矣。 抬眼再看看窗外的天色,外面已经有点放亮了,而我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瞪着眼睛躺在床上,回想到梦中的情景,仍然不寒而栗,心有余悸。 直到天亮了起来后,心中仍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实在无聊,就抽出柳叶整理好的怼玄老道写的那些笔记,从头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 对于乌萨,这老道倒是写了不少东西,只是大多都很诡异,真有些不敢相信。 翻着翻着,就看到了一段文字,是记载如何检验是否被下了巫诅的方法。我猛然间就想到当初大牙的担忧,我们确实焚毁了那道姑的尸体,至于那种“魑诅”是否有传说中的那样邪恶,我有一直在怀疑。如果真的像那道姑自己说的那样,这种“魑诅”可以无限传续,难不成我们也像小宝一样无意间已经中了巫诅? 文字记录的检验方法很详细,我看了之后就有种跃跃欲试的念头,一旦有了这种念头,就像在心里生根发芽了一样,不可遏制。 我赶紧跑到楼下的药店买了一些要用到的朱砂、白术,犀角尖等物品。回到家里后又找出来一只空碗,里面加了半碗水,把买的那些东西都放在碗里,又找出三枚铜钱在香灰里滚了几下,也扔了进去,搅了搅,再看面前的这碗水实在是有些恶心了,真不知道这个方法是谁研究出来的?究竟灵不灵? 等了五六分钟,直到水中的杂质沉淀的差不多了,我取来一根缝衣针,用打火机燎了一燎,然后刺破了左手食指,往碗里滴了几滴血,就眼神不措的盯着碗看。 几滴血滴入水中后,马上就扩散了,看到这里,我的心才稍稍平和了下来。 可是就一转眼的工夫,碗里就发生了变化。那几滴已经溶解在水中不见的血又诡异的渐渐的聚集,就像有磁力一样,把无数个细小的血珠又吸附到了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血珠,慢慢的浮到了水面上,最后一动不动了。 看到这里,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空白一片,耳朵里听不到一点声音,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据那老道的笔记上记载,这种验诅的方法满语为“ferguwen”,柳叶按读音给翻译成“蝮蛊问”,据说满语中是“灵验”的意思。这种检验的方法只要看血的聚合变化就一目了然,即“血散则无蛊,至清则无毒。血聚珠则魑,聚线则魍,悬空则慝,沉水则痼,浮水则亡”。 眼见自己的血在水中聚成血珠飘在水面之上,按老道的说法,就是已经中了魑诅。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碗水,还有一直聚而不散的那滴血珠,我感觉就像被五雷轰顶一般,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有些酸疼,无力的倚靠在沙发上,心潮翻涌。 如果以前有人和我说什么诅咒和巫术,或许我还持有一点怀疑的态度,毕竟都只是书上看到或是听别人说过,但这么多天以来的经历,让我根本没有勇气再去怀疑这种古老巫术是否存在,心里的那本来不坚实的堡垒早就被彻底推翻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我已经中了魑诅,那么大牙呢?柳叶呢? 虽然室内很暖和,但是这一刻,我就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冰窟一样,止不住的打起了冷战,坐在沙发上傻傻的发呆。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心情才渐渐的缓和下来,起身把东西倒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点上了一根烟,一口接一口,狠狠的吸了起来。 我知道这件事恐怕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简单了,不是我们想不理就能不理的,从返回坟圈子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加入了这个“游戏”,而“游戏”的规则根本由不得我们,这是几百年前就已经制定好的,如果我们置之不理,估计就会是下一个小宝,说不定哪天也会死于非命。 我拿起电话,给大牙打了一个电话,说想要大家再聚一聚,还没提到这事的时候,大牙就打断了我,估计是他嫌麻烦,不想千里迢迢的来北京,所以一个劲的在说什么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情谊不必拘泥于形式等等的套话。 但听我说到关于“魑诅”的事情后,大牙沉默了能有半分钟左右,然后接着又开始猛吹,说是他已经看淡了生死,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的这套嗑又开始往外说个不停,我听得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吓唬他说我要挂电话了。 听我说要挂电话了,他才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告诉我说他把兄弟情谊还是第一位的,想我们的心情也是迫不及待,今天晚上就坐车过来,明天一早就到。 放下电话后想了想,还是决定也该给柳叶打个电话,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因为隐瞒就不发生了,万一柳叶也像我一样,我这样隐瞒怕是更多的在害她,至少早一点知道也多一分机会,于是就又给柳叶拨了个电话。 柳叶接听我的电话后听她的语气很惊讶,估计是没想到昨天刚分开,今天就又给她打电话,当她听我说大牙要过来时,也很高兴,我就和柳叶说了时间,约定在我家碰面。 第二天一大早,大牙风尘仆仆的就到了,着急忙慌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才把这两天同柳叶见面后到滴血验诅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大牙听完后就有些愣了,嘴里一会叨咕着“十月初交”和“十月初一”,一会又叨咕着“魑诅”和“蝮蛊问”,就像着了魔一样。 我早就准备好了碗和水,又用相同的方法又给大牙验了一下,结果不出所料,和我一样,都是血珠聚在一起,浮在水面上。 虽然已经预料到应该是这样,但是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惊愕,看来这“蝮蛊问”倒不像在瞎说,估计我们真的是出了问题。 时间不大,柳叶就上来了,一进门也看出我俩有点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有点发蔫,也是不明所以。 大牙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贫劲,只是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等柳叶坐下来,我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实情。柳叶的表情越来越惊愕,听我说完后,不停的打量着我和大牙,最后又看了看茶几上的那只碗,水面上的血珠仍然聚在一起,不散不溶。 柳叶眼睛看着碗,让我给她也试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看了一眼柳叶,点了点头,如法炮制了一番。柳叶的血滴入到碗中以后,直接就没入水中,片刻就溶解无形了,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似乎碗里根本就没有滴过血一样。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先是惊讶后来则是喜悦。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事,能少扯进一个人就少扯进一个吧。 大牙看出柳叶为我们担心后,拍了拍肚子:“妹子,你不用为咱们哥俩担心,你想啊,啥东西都有保质期,这玩意儿整了几百年了,估计早就失效了,就是不失效,估计也没啥大能耐了。敌敌畏放个百八十年,和碳酸饮料也就差不多了。” 柳叶听大牙这顿胡扯,知道是大牙在逗她玩,不过看我们的心态如此轻松,心情似乎也有了一些好转。 柳叶问我和大牙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下,我如实的告诉柳叶说我们其实本来不想再去管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太多,根本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但是现在看来,追查下去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而放弃,就是在等死。所以,我和大牙过几天就会再回东北,一定要把这事查个底掉,弄的明明白白。 同时也表明了我们的态度,我和大牙都让柳叶老老实实的接着教书,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再跟着趟浑水了,而我们有什么新的进展,会及时告诉她。 柳叶一听我们不想让她跟着回去了,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强烈要求要和我们一起回去,说着说着竟然像委屈的孩子一样,差点要哭了。 大牙看到这里,拍了拍柳叶的脑袋:“妹子,这事儿按理说你必须得去,因为你是直接关系人,我和来亮都是间接参与进来的。可但是啊,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学校也马上就要开学了,做为老师,你是递薪传火的使者,是祖国花朵的园丁,授道解惑的先驱啊!为了孩子,为了祖国的将来,为了建设和谐社会,你不能擅自离岗啊!世界是我们的,也是那些孩子们的,但迟早是那帮孙子们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冲阴 四天后,我和大牙风尘仆仆的又返回了东北。 下了火车就直接去了娘娘庙村,孟老爷子看到我和大牙不到一个月又回来了,十分惊讶。 大牙免不了又是一阵白话,说是我们回去汇报完这里的情况后,引起了部门领导的高度重视,一致认为这里可挖掘的东西很多,工作还要进一步开展,因此受上级的指派,专门来这里继续深入了解相关的民俗文化。 孟老爷子对我们的话那是深信不疑,很熟络的把我们招呼到屋里。 我和大牙也不客气的直接脱鞋上炕,盘腿坐在热炕头上,和孟老爷子很随便的唠着家常。 猴子看见我们回来了很兴奋,过年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瞅着比年前带劲多了。眼睛盯着我们带来的东西,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我呵呵一笑,赶紧把带来的一些北京特产小吃的包装袋打开,抓了一把果脯、茯苓饼什么的塞给了猴子,猴子和我们分开这么多天好像也有点生分了,竟然有些扭扭捏捏的,直到大牙吓唬他说是不吃就不给了的时候,猴子才一咧嘴,把东西都塞在了自己的兜里,撑的鼓鼓囊囊的。 我又多抓了一些小糕点给他,让他去和小鱼儿分着吃,猴子这才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虽然立春了,北京也已经是春意融融,小草泛绿了,可是东北这边却一点也看不到春天的迹象,然是北风刺骨,天寒地冻。一到下午,太阳就变得死气沉沉的,也怕冷似的躲进了云层后面。 这次回来,我和大牙做足了准备,从穿着到装备,都比上次来要充分了不少。 而如何对付锁龙柱和孤阴之地上荒草屋,我在家里翻了很多资料,都找不到根治的方法,我最后倒是琢磨出来了一个办法,只是能否奏效,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能试试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大牙起来后刚进堂屋,孟老爷子就对告诉我:“大侄子啊,你要的东西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现在搁仓房呢,你们拎走就行了。” 大牙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搞什么妖蛾子。 我则连声道谢,一个劲的夸这孟老爷子思想进步,与时俱进,把老爷子忽悠的也是荣光焕发,多年的驼背也挺得溜直。 打开仓房门,我让大牙把公鸡拎上。大牙看着地上使劲扑腾的那只大红公鸡有点发愣,撇了撇嘴:“我说来亮啊,你这是唱的哪儿出,就算咱辛苦点,也用不着特意整只鸡啊。再说这玩意儿烧着吃根本就不入味,这种两年以上的鸡炖烂了吃才有味。其实咱们不如整个羊腿,烤熟了用刀能片着吃,颜色红润,酥烂醇香,洒点盐面,扔点籽盐,那滋味多鲜美啊!” 我看大牙说得自己都要往出流口水来了,赶紧拍了他一下:“醒醒啊,别大白天做梦了,这鸡不是吃的,一会咱有用,让你拎着你就拎着,别跟我废话。” 大牙云里雾里,不明究竟,只好愣眉愣眼的把那只公鸡用编织袋子给装上,然后看着我。我把需要的东西整理好后背在身上,冲大牙打了个手势:“悄悄的出村,说话的不要。” 草屋还保持着年前我们走时的样子,房门虚掩,周边并没有多余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根本就没有人来过。想想也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村民心目中的不详之地,自然这里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盲点区域。 我和大牙站在门口望了望,见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把东西整理分配了一下,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都佩带在身上,而余下的东西则背在身后。 大牙手里握着半米多长的钢管,像打高尔夫球似的用力挥了几下,看他笑的那模样,有点牙碜。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捆绳子,把绳子的一头栓在我的腰上,牢牢系紧后,又把另一头交给大牙,告诉大牙在门外做接应。万一我在屋中有什么麻烦,嘱咐大牙一定要把我给拖出来,否则一旦昏睡后指不定又发生什么邪事,我可不想再去那个恐恢的地方,找那道姑叙旧去。 大牙把绳子在手上缠了好几圈,用力的拉了拉,感觉很结实,这才抬起头冲我一挤眼睛:“来亮,你可别装大尾巴狼,瞎逞能,要是不行,你就用你那破锣嗓子使劲喊,好歹我也得把你给整出来。要不这样,每隔一分钟,我在这边拉几下绳子,你在里面要是没有问题也拉几下绳子回应一下,万一这屋里面邪门,别到时候再喊不出声来。” 大牙这事想得倒挺细心,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跳了跳,见没有什么牵绊之处后,这才把公鸡拎上,迈步进了屋内。 如何破解这里的孤阴之气,我也是查了很多资料,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以我的水平根本就整不了。也是实在没招的时候,才想出这么一个折衷的方法,就是用公鸡冲开阴气。 公鸡是阳气最盛的动物,身上自带的强大的阳气也许能暂时压制住这里的孤阴之气,只要这公鸡还没事,估计我也没什么危险,一旦这公鸡先倒下了,我就得抓紧撤离这里。 其实对于这种孤阴之地,想破解掉根本不是我该想的事。就是我爷还活着,估计也是啥招没有。这种冲阴的方法虽然治标不治本,也未必能管用多长时间,但是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赌一次试试了,希望能弄明白这里还隐藏的玄机。 进了屋里,我把公鸡放下,再看那只大公鸡气宇轩昂,挺胸抬头,大步向前。走到了屋子的正中附近,“咯咯咯”响亮的打了一声鸣,突然就感觉屋子里好像亮堂了不少,那种雾蒙蒙的感觉冲淡了许多。 我紧握着钢管,在后面紧跟着公鸡往前走。而这只大公鸡打完了一声鸣后,竟然“扑楞楞”地一阵扑腾,连蹬带刨的从地上直接飞上了炕稍的箱子上,然后低头啄了几下。 这时我心里就是一震,像公鸡这类家禽在无惊无扰的形况下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飞起来,而这公鸡却突然从地上一口气扑腾到炕稍的箱子上,看这意思,八成是这箱子里有古怪。 我刚要上前去看看究竟的时候,从北墙的那个高窗附近“嗖”地一下窜出一道黑影,居高临下直奔箱子上的公鸡。 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了,惊得我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几步。等那黑影落到箱子上,我才看清楚,那道黑影正是那只“玄猫”。此时正在那站在那只大公鸡的对面,呲着一排尖牙,全身的毛都蓬蓬了起来,一条毛绒绒的尾巴高高的竖着。 大公鸡好像也被这黑猫吓得不轻,“咯咯咯”的叫个不停,身上的羽毛也都乍楞了起来,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 还没等我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这两个畜牲就斗在了一起,鸡鸣猫叫,上下翻飞,发出的声音就像要撕裂耳膜一样,难听至极。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大公鸡单腿独立,一只爪子弯向身后,张着个翅膀,伸直了脖子,很机警的盯着那只黑猫。而它的鸡冠子此时也出了血,顺着头部淌了下来,把羽毛都粘在了一起,看起来伤的不轻。 而那只黑猫虽然看不出来哪里受了伤,估计也没占到太多的便宜,一身的毛皮也不再像缎子面那样油光锃亮了,而是毛发倒戗着,没了光泽,看上去灰秃秃的。 腰间的绳子突然动了几下,接着就听到大牙的喊声,问我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大牙听到这屋子里没个好声,所以有些担心我,我赶紧扯了几下绳子,告诉大牙没啥大事,不用担心。 只是和大牙说了两句话的工夫,现场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才还金鸡独立的那只大公鸡现在却直愣愣的,毫无预兆的躺在了箱子上,浑身抽搐着,爪子一蹬一蹬的,就像是吃了鼠药一样,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知道要是再耽误一会儿,估计我也该昏睡不醒了,时间紧迫,我左手用钢管一比划那只黑猫的同时,一纵身就跳到了炕上。 那只黑猫见我跳到炕上,动也没动,瞪着那幽绿的眼珠盯着我看,倒把我盯得有些发毛,总不能让一个畜牲给吓倒,我一咬牙,抡起钢管朝那黑猫“呼”地一下就砸了过去,眼看着就要砸上的时候,那只黑猫前爪一点箱盖,后爪一蹬,弓腰就奔我的面门扑了过来。 这可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想到这畜牲竟然还敢主动攻击我,我往旁边一侧身,躲过了这一扑。 那黑猫一扑之下没有得逞,停都未停,“蹭”地一下就跳到地上,三窜两蹦,几下就跳到了北墙高窗的窗台上,瞪着眼睛冲我“喵,喵”的叫个不停。 一听到这叫声我就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隐约感觉到有些意识迟钝。也不知道因为这黑猫的叫声,还是我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到了,竟然有些头晕。 这种要昏睡的感觉可太熟了,总不能白忙活一场。我运足力气,一下子就掀开了箱盖,低头往里看了看,顿时吓得我是魂飞天外,差点就栽倒在箱子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借尸还魂 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大牙,然后又使劲的扯了扯腰间的绳子。 也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喊出去,大牙能否听见,这三五秒的工夫,就感觉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我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而是努力的往门口那边跑去,刚跑了两步,就感觉有些腿软,心中就知道坏了。 虽然脑袋里还有一分清醒,但是身体已经不听指挥了,意识渐渐的开始模糊,眼皮一沉,昏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大牙正在旁边喘着粗气。 见我醒过来了,大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来亮,里面咋地了,你叫唤啥,没把我累死,你也太沉了。就凭我这开山碎石、搬山卸岭的能耐,都累得有点上不来气了。”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刚才刚要昏睡的时候正好被大牙给拖了出来,再看看身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估计就是往出拖我的时候磕的。看了看屋里,心里难免一阵的后怕,真有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感觉。 大牙看我一直不吱声,有点着急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唉,来亮,你是不是傻了,到底是咋的了,你整个动静啊。” 我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大牙,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咽了口唾沫,沉着脸告诉大牙,屋里的箱子里有个死人! “死人?”大牙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一脸的惊愕。 看着大牙有些疑惑的眼神,我点了点头,一字一板的告诉大牙:“就是那个烧纸老头!” 大牙听说是那个老头,也是惊诧不已,两眼发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过了好半天才吐出来,眼眉一挑:“来亮,你确定那老头是死了?” 我不停的揉着青紫的膝盖,呲牙咧嘴,表情狰狞的说:“你那是猪头啊,谁活的好好的钻箱子里睡觉去?况且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要是还能睡着,那得吃了几斤安眠药啊?” 大牙挠了挠头,也知道自已刚才的提问有失水准,就这地方,阴阳失衡,根本就不是活人能住的地方。 刚才这一通折腾,身上穿的又厚,捂出了一身的汗,小北风瞧准了时机一阵猛吹,顿时感觉到一股透骨的寒冷,就连头发上都结了一层小冰茬。 我和大牙赶紧转到房子的阳面背背风,紧贴着墙根站着晒晒太阳,好在正午的阳光还很明媚,照在身上暖意融融,一边眯着眼睛晒太阳,我一边把屋里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大牙说了一遍。 大牙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当听说那只黑猫又出现时,咧了下嘴,冲我说道:“来亮,我估计那黑猫一直守着这鬼地方不走,备不住就与那死老头子有关。”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是不是你说过黑猫辟邪,对阴邪之气敏感,愿意待在这种地方,你说屋里就有一个死人,算是什么阴邪吗?” 我眯着眼睛抬头冲着太阳,听大牙问我话,这才收回目光,看了看大牙,告诉他,那这只黑猫估计一直都没离开过这草屋,很可能是因为这里本身就是孤阴地的关系,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那老头恐怕也不是好死的,八成是横死的。 不管怎样,都得把这老头子的身份整清楚了,从我们上次瞅见他到现在也就二十来天,怎么会突然就死在箱子里了呢?是自己跑到箱子里自杀,还是他杀?是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他就死了,还是这几天我们走后才发生的事呢?上次也没打开箱子就走了,这事到了现在也不太好说了。 我俩就为这事商量了能有十多分钟,最终也没弄出来个子午卯酉,最后还是决定还得冒次险再进去看看,确定了再说,实在不行,就得报警,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只是我们万不得已还是不想惊扰警方,我们经历的这些事根本就没法交待,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会相信,弄不好把我们都得连累进去。 说到进去辨认死尸,大牙说什么这次他也要进去,说这是他的专业,虽然不是法医,但是至少比我要有经验。 我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人家那大夫也不是走后门买来的,毕竟也是受过专业的高等教育,也是本科毕业的,这事还真得他去。不过让他一个人进去,我是一百个不放心,以他那毛毛愣愣的劲儿,我真怕他进去就出不来。 正在我犹豫不决,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大牙突然一拍手,吓我了一跳,就看大牙冲我嘿嘿一笑:“来亮,发现没有,这孤阴之地,也并非没有破绽。你看我们每次进去后,都是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才开始出现头晕想睡的感觉,也就是说我们在里面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是不受影响的。你看,要不咱们这样,大不了,咱俩多辛苦几趟,进去看一眼,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咱就出来。在外面歇一会后,不行再进去,跑个十趟八趟咋的也整明白了,你说靠不靠谱?” 大牙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至少从我们目前对这孤阴地的了解来看这倒也算是个办法,只是希望这五六分钟可千万别失灵,别等着我们这次进去,又变成了一二分钟,如果是那样,纯属是老天作弄人,也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了。 大牙看我点头同意,大嘴一撇,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我赶紧转身就往门口那边走去,心里都知道接下来肯定他又要例行的吹嘘自已几句。 大牙看着我的背影连连摇头,有些扫兴,长叹了一声,尾随而来。 我从包里抽出钢管,连接好后递给大牙,嘱咐他,把手机的闹铃也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时间一到,一定得往出跑,否则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 大牙冲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伸手接过了钢管,抡了两下,率先一步就钻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里后,发现那只公鸡身体早就死了,身体都硬了,而那只黑猫却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我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一挥手,我和大牙一齐跳到了炕上,走到那只箱子前,伸脖子往里又看了看。 刚才虽然已经和那老头打过一个照面,不过当时也是时间太紧,也没有看仔细,现在重新打量,才发现箱子里的那老头明显是死了很久了,皮肤都已经有些发黑了,脸上也长了一些黑色的斑块,有些皲裂了,像是贴着的几块狗皮膏药,看着不禁有点恶心。 大牙从头到脚的看了几遍,皱了皱眉头:“真他妈的邪门啊!这老头死在这儿估计也有年头了,少说也有个七八年了吧?可是不腐不烂不说,来亮,你看没看到,那老头的鞋底子上沾了些啥?是灰,而且是纸灰。” 鞋底下沾纸灰?这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是…… 我实在不敢再想了,看着大牙,心虚的小声问道:“大牙,你是说这老头死后还出去过?” 大牙点了点头:“我看那纸灰不像是以前弄上的,痕迹很新,很像是最近才沾上的。而且鞋底下的那种黑色的纸灰,我咋看咋像踩在纸灰堆上留下来的,我估摸着会不会是小年那阵,咱们看到这老头在路口烧纸时才粘鞋上的?” 大牙一说到纸灰,我也想起了这件事,只是这种死后还能行走、做事、说话的邪事一时间实在是不敢相信。虽然各种灵异的事情见多了,可是一个死了多年的人又活蹦乱跳的走出去做着正常人的事,怎么想怎么有点不太相信。 不可能是诈尸,诈尸不会有思想意识,但我们两次与这老头碰面,这老头当时肯定还有意识,像正常人一样和我们说话来着,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死了七八年的人,竟然能活蹦乱跳的出去烧纸,和我们对话,难道是借尸还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小神婆 我和大牙都觉得这件事太过于诡异,也不敢在屋里多耽搁,赶紧跳下炕,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出来被冷风一吹,打了两个冷战后,清醒了许多。 眼下这件事实在是太离奇了,先不说那玄猫,就是那个死了多年的老头儿,竟然前不久还和我们照过两次面,这事咋说都有点不可思议,让人难以接受。 大牙出来后就一直耷拉着脑袋,沉思不语,好半天后才抬头瞅了瞅我,问我有没有什么可能会让死人还像正常人一样的活动,做事,甚至是说话。 我苦笑了一下,极不情愿的吐出几个字:“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大牙很惊诧。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借尸还魂,但是实在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只能归纳于此,先前我们看到这老头时,这老头就已经死了多少年了,是有魂魄附在这老头的尸体上,借尸行事,了结心愿后,魂魄又悄然离去了。 这种魂魄鬼魅之类的东西,我也只是略微了解一些,风水术虽说也是玄学术数,但是对付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对门路。 突然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眼珠一转,冲大牙嘿嘿一笑,告诉他,不管这老头是不是借尸还魂,咱俩也都没办法搞定,处理这种事情,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就是那范大娘!那老太太对这些冤魂厉鬼、邪灵怨孽的十分了解,办这事也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不如去问问,省着在这儿干着急,瞎琢磨。 大牙听我说那范大娘,当时就一咧嘴,瞅了瞅我:“我说来亮,你算没算过,就算范大娘还活着,估计也得八十多岁了吧?别说还能不能跳神了,我估计就算是还活着,能不能下地都两说着。” 我瞅了瞅大牙,叹了口气,故意装得深不可测的说:“你说的没错,那老太太还活没活着的确不好说,不过这种事我比你要门清,范大娘家里请的是保家仙,这保家仙可不是说‘送回去’不供就能不供的,那老太太家都往下‘接’了多少代了,就算范大娘没了,她家里也得有人‘接’着,你就听我的得了,保准没错。” 大牙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我,又瞅了瞅这间荒草屋,知道眼下也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有枣没枣打一竿子试试了。 娘娘庙村与蔡家镇也有些距离,我和大牙又没有什么现代化交通工具,单是凭这两条腿走路,估计没等走到地方,我俩这腿也得给冻直了。后来,大牙想了个办法,在村子里借来两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有这交通工具,估计怎么也比两条腿走路要快一些。 虽然是大中午的,阳光还很明媚,但是去的方向正好顶风,寒风刺骨,我和大牙捂得严严实实的,甚至把脑袋都包了起来,只留下两只眼睛,骑上自行车就上了路。 算起来,也有年头没骑过自行车了,再加上这种冰雪路面,平时走路都是三步一滑,何况还是骑车,基本上两条腿就没离开过地面,七摇八拐、摇摇晃晃的勉强往前骑着,感觉比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和大牙没有冒冒失失的去范大娘家,而是先到了二姑家。 二姑正在家里忙着做饭,看到我和大牙后有些惊讶,赶紧把我和大牙让进屋里,擦了把手,陪着我们坐下来唠起了嗑,闲拉家常,说来说去,最后就说到了范大娘的身上。 听二姑说,我们这才知道,范大娘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她的衣钵没有由儿女继承,反而是由她的孙女接了过去。 大牙听说由孙女接续了下去,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看了看我,眨了眨眼:“来亮,难不成是‘立春’?” 听二姑说范大娘的这身本事都传给了她的孙女,她的孙女我们倒是认识一个,比我们也小不了几岁,从小就哭哭啼啼的,很能折腾,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天就有病,好像出生时的节气正是立春,所以她家里人就叫她“立春”。 那丫头小时候就爱哭,在我们村那是出了名的,说起来没有人不知道。听说是她,我和大牙都有些大跌眼镜,有些哭笑不得。根本就想不到那个梳着冲天辫,歪脖子就哭,眼泪比说话来得快的小姑娘竟然接了这个班,成了“神婆”,顿时有些失望。用大牙的话说,立春要是能请神拘魂,他都能上天揽月了。 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空跑一趟,想了想还是去看看,或许真的就是人不可貌相,就算不行,也当是叙叙旧,毕竟也是一起玩大的伙伴。 二姑听说我和大牙要去立春家,让我们从左边的小路过去,转两个弯就到了,前两年新盖的五间大瓦房,很好找。 我和大牙和二姑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绕了几个弯就看到了二姑说的那五间大瓦房,推开大门后还没等我们吱声,院子里拴着的大黑狗就“汪汪”的叫了起来,冲我们直呲牙,吓得我和大牙缩手缩脚,不敢往里再走了。 房门推开了个缝,一个十多岁小姑娘一手扶着门,探出来半个身子,看了看我和大牙,问我们有什么事。 我和大牙一看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和这小姑娘说了半天,那小姑娘半信半疑的冲里屋喊了声:“小姑,有人来找你,你出来瞅瞅啊?”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走了出来,个子不高,一张娃娃脸,单眼皮,眼睛不是很大但却很有神,齐眉的短发,干净利落。模样称不上漂亮,但是长得很喜庆,讨人喜欢。仔细看了看看,大致还能认出来正是立春,眉眼之间依稀还有些小时候的模样。 立春愣眉愣眼的看了我们,皱着眉头,估计也是年头太多了,明显没有认出我们是谁。 其实也难怪,我们搬走时她那时还小,做梦也不会寻思到我们。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始隆重推出自己和大牙。 立春歪着头想了想,眼珠叽里咕噜转了好几圈,又仔细的开始打量着我们,惊呼了一声,终于认出了我和大牙,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赶忙把我们让进了屋子里。 大牙刚一坐稳,就冲着立春啧啧发叹:“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以前总觉得这话有些空洞,今天一见到立春妹妹,终于豁然开朗啊。妹妹你这出落的真是般般入画、百般难描啊。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刚刚恰到好处,妙啊!妙啊!” 这番话说完后就看他瘪瘪个嘴,冲着立春不住的点头。 大牙高就高在说这种话根本就不用打草稿,而且还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立春被大牙说通神赞给惊得有些呆住了,转瞬就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是毕竟从小就一起长大,说说笑笑之间就没有了陌生感。 立春好不容易才笑够了,擦了擦眼泪,冲着大牙连扔了两个媚眼,学着大牙的语气说:“英明神武的大牙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了,现在你也是才貌双全、清新俊逸、雅人深致啊。……” 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瞅了瞅在一旁被噎得直伸脖子还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大牙,又看了看笑得都快岔了气的立春后,也有些忍俊不禁。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呀,就都别相互吹捧了,不过话说回来,立春的确可是漂亮多了,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聪慧可爱,娇俏可人哪。” 立春突然冲我一横眼:“来亮哥,你是说我长得小,长得卡通呗?不用拐弯抹脚的挑好听的说。” 我还真没想到让人家给挑了理,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尴尬,和大牙一样都蔫吧了。 立春瞅着我们晃了晃脑袋:“先不和你们斗嘴了,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和大牙一看人家主动问了,也就不再客气,就一五一十的把那草屋里老头的尸体的事和立春说了一遍,当然,别的事情一概没有和她说。 看着立春瞅我俩的那个眼神,大牙赶忙又把诳骗那些村民的那些大话搬了出来。 立春听说我们这次前来的职责是什么抢救保护民族民间文化遗产,挖掘整合中国民间民俗文化资源的话后,显得很是惊讶,不停的来回打量着我们,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怀疑的成分远比崇拜的成分要多得多。 立春好歹也明白了我俩的意思,想了一会后看着我们说:“来亮哥,大牙哥,虽然我接了奶奶的香,可是我还没有出过马,还处在整合实习中,这事,说实话,我也没底。” 我和大牙都有些泄气,想想也是,眼前这么一个娇滴滴、小巧玲珑的姑娘怎么可能是“神婆”呢? 我看了一眼大牙,然后对立春笑了笑,一再的说我俩这事就是随便问问,也不一定非要弄个清楚,只是有一些疑惑和好奇。并一再嘱咐立春等过几天开学后,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们,我们请她好好吃一顿,东拉西扯的随便聊了一会后,我就和大牙便起身告辞了。 看来这次出师有些不利,范大娘去世,虽是后继有人,可也和没有一样,就立春那小体格子,不要说请神了,我看腰上挂上两串铜铃就得给她坠趴下,爬都爬不出两米去,就不用说跳了。 我和大牙一路了长吁短叹,走出没多远,突然就听到后面有人喊我们。 回头一看,跑来的正是立春,背着一个大大的牛仔包,戴着帽子,正颠儿颠儿的往我们这边跑,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大牛仔包拖着人跑一样。 我和大牙有些不解,就往回迎了过去。 立春跑到我们跟前,脸颊发红,气喘吁吁,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说:“来……来亮哥,大……大牙哥,我……我和你们……去……去看看吧。” 我和大牙一听这话,差点就没昏过去。 大牙看了看只到他肩膀这么高的立春后,拍了拍她的脑袋:“妹子,勇气可嘉!巾帼不让须眉,让哥哥真心的佩服。可是你用不着这样,大好的青春应该做些对人民有意义的事,至于奉献终身的事你现在还早点,想开些啊!妹子,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吧。” 大牙这话可把立春气够呛,立春虽然人小,可是啜门却不小,说话更就像崩豆一样,嘎巴溜脆:“咋的啊?大牙哥哥,你是看不起我呗?你是不是以为我去是主动送死啊?个头大就一定厉害吗?恐龙还不是照样灭绝了!我告诉你,真到了那里,说不定谁哭天抹泪呢?行不行,试试呗,是骡子是马不也得牵出去溜溜嘛!” 我和大牙苦口婆心的劝了立春半天,告诉她这不是闹着玩,整不好可以重来,一不小心,小命就丢了。但立春这丫头还真是强,倔得要命,坚持她的立场,还说这是她惩恶扬善的大好机会,也想实战一下,积累点经验,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害怕,一脸的兴奋,反倒是我和大牙提心吊胆。 最后实在是拗不过他,仔细想想,我们都在旁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也就点头同意了。 立春很兴奋的坐在大牙的自行车后面,两条腿还不住的晃来晃去。大牙骑车的技术本来就不怎么样,雪地路滑,自己骑都是晃晃悠悠,再加上后面这位又不稳当,这一路上没走出多远就摔了好几个跟头。不过好在人没啥事,只是那辆自行车可摔得不轻,除了车铃不响了,哪儿都响。 立春被摔了几次后总算是老实了,说啥也不坐大牙的车了,而是坐在我的后面,紧紧的搂着我的腰,一动也不动,听话多了。 午时刚过,北风呼号,阳光黯淡。 乡土道上,两辆自行车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的向前驶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7章 拘魂 等我们骑到了荒岗子时,差不多都成了冰雕,连眼睫毛都上了霜,手脚冻得就像不是自己身上长的一样,像块木头一样,早就没了知觉。 大牙不知道从哪抱来一捆苞米秸子,弄散后给点着了。 火烧得虽然不太旺,但是却很暖和。只不过野外烤火,前热后凉,背后冷风侵骨,胸前热浪袭人,这种滋味恐怕是没有真正感受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烤火的同时也不停的跺着脚,好半天才缓过来了一些。 我指着屋子,给立春简单的说了一下里面的形况。 立春听完后想了想,对我和大牙说:“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可以试试‘拘魂’,如果能把魂魄拘来,备不住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我就是担心这老头儿死的年头太久了,恐怕已经转世,拘不到了。” 我听后淡淡一笑,很肯定的告诉立春,让她放下心来,这老头的魂魄绝对还在。 立春听我这么说后,一挑眉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如果你能确定魂魄仍在,我也敢保证能拘魂成功!” 这种鬼魂一类的事情,我们不是很明白,烤火暖和的工夫,立春给我们讲了一些,说是人的阳寿到了就会死,死后魂魄会离体飘到鬼门关,过了鬼门关后的魂魄才会变成鬼。 鬼门关之后就是平时常听到的黄泉路,也就是接引之路。这条路上徘徊着很多的孤魂野鬼,都是那些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的。像这种鬼其实也很可怜,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到阴间,更不能到投胎,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直到寿阳到了后才能到去阴间报到,听候发落。 黄泉路上有一片火红的“彼岸花”,簇生长在三途河边,沁血鲜红的颜色,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用血铺就的一条地毯,也是黄泉路上唯一的还算是绚丽的色彩。 听立春说的虽然有些唯美,但我和大牙听得都有些毛骨悚然,也不知道真假。 我看着立春问她:“听你的意思,如果这老头的魂魄如果没有离开,也就进不了鬼门关,鬼都做不成了?” 立春眼睛转了一下,一嘟嘴,随之点了点头。 现在我才知道死或许容易,但做鬼也很不简单,比做人要难多了。 暖和的也差不多了,立春摩拳擦掌,决定要开始了,但是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愁眉不展,为难的看了看我和大牙。 我一看就知道立春有什么事,就主动问立春是不是需要帮忙。 立春很不好意思的告诉我,这种“拘魂术”她一个人恐怕不行,还需要一个帮手。 我随即就明白了,这种萨满巫术大多都是需要两个人,当年是范大娘和他老伴一起做法,范大娘是大神负责请神,而他老伴则是二神负责沟通。 现在立春只有一个人,很明显,我和大牙之间要有一个人客串一下“二神”。 我清了清嗓子,拍了拍大牙的肩膀,义正严词的说:“大牙,看你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了,也没能为祖国、为人民、为家乡父老做点什么贡献,每思及此,我都替你惋惜,伤心欲绝。趁着现在你还年轻,一定要担负起更多的责任。而现在,就是到了你要为人民服务的时候了,充分发挥你的才能,好好的配合立春,坚决拿下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艰巨任务,不要辜负人民对你的期望!” 大牙刚开始还不知道我到底要说什么,后来才明白过来是让他扮演二神,当时就蹦了起来:“好啊,你个来亮,你这不是毁我一生清誉吗?想我堂堂一表人材,马列通读,什么时候装神弄鬼过?再说,这事我是一点经验也没有,还不如你,最起码也算是玄宗门下,根直苗正。革命任务不分主次,能者居之,我下决心把这个光荣的机会让给你了,我想信你一定能不畏艰险,通往直前,取得最后的胜利!来亮,为了人民,你就大胆的跳吧!” …… 立春听我俩说个不停,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看了半天后,最后指了指大牙:“大牙哥哥,我就相中你了,也不用你干别的,一会魂魄会上我的身,你要不停的敲着这面鼓,一定不要停,停了就前功尽弃了。而来亮哥哥负责问话,时间不会太久,估计也就是几分钟,挑要紧的问。” 大牙一听立春点了他的名,嘴张得大大的,呆若木鸡。 在立春的严厉的注视与喝斥下,大牙最后不情愿的抓起了那面太平鼓,接过了神鞭。 而立春则把背包打开,换上了萨满神衣,再看觉立春这姑娘更加的妩媚动人了。 这件神衣圆形凹领,对襟,窄袖长袍。暗红色粗布面,领口至底边贯穿铜扣共有八颗,前胸两边及后背分别补贴三块儿结实柔软的狍皮,前胸狍皮挂有十六面护胸铜镜,背部狍皮挂有十面护背铜镜。在两袖中部各镶贴一条白底绣花黑边袖箍,袖口为黑布袖箍,两箍均缀白色齿贝十字装饰图案。 纵观整套神衣刚柔相得益彰,曲中见方。色彩由红、黑、白三大主色构成。平面上刺绣的吉祥云纹路,凸现浮雕感。法衣上的黑布贴,齿贝,铜铃的运用,装饰效果突出。两肩处的红、蓝、黄飘带,具有色彩的跳跃性。从我美学的认知上来看,这套法衣色彩呼应,自然协调,浑然一体。繁多的装饰材料的多层次的覆盖繁而不琐,穿在立春身上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想当年也看范大娘穿过这种法衣,却不知为啥当时感觉那么别扭。如今套在立春的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巫师的法衣,更像是时装周t台上的波西米亚风情展。 大牙看到立春这身装扮也有些惊讶,估计也是没有料到神婆也有这么时尚的。 立春看我们瞅她的眼神后难得有些羞答答的笑了笑,然后就用手拖着身上的铜铃,开始忙活别的了,叮当悦耳的铜铃声极具乐感。 我和大牙也帮着在门口摆起了香烛,供果,开始焚香,烧纸。 准备妥当后,立春站在案前迈着奇怪的步伐,踩着一种古怪的舞开始跳了起来,丝毫没有感觉到诡异,反而有一种特殊的韵律美感。从容而舞,形舒意广,像是步行,又像是飞翔。身上的铜铃也随之响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做作,浑然天成,飘逸流畅。 大牙刚开始敲的鼓还是乱七八糟,杂乱无章,不过到后来,鼓声缓急轻重已经完全融在整个气氛之中,和谐自然,我这才感觉到大牙天生就是个当“二神”的料,这辈子不当“二神”还真有点屈才了。 连唱带跳,时间也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立春的脸上都已经见汗了,头上也向外丝丝冒着白气,有些气喘吁吁了,但是身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缓滞。突然间就看到立春浑身像筛糠一样开始发抖,眼睛翻白,样子十分可怕,就像犯了“羊角疯”而抽搐了一样,顿时把我吓得有些魂不附体了,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大牙也有些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立春,手里的神鞭还无意识的在敲着那面单鼓。 就见立春向后一仰,倒了下去,这一下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等到我反应过来时,立春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赶忙跑过去,就要去扶立春。可是手刚伸过去,立春突然地就睁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看着我,看她的眼神让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我试着叫了几声立春的名字,可是她却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两眼空洞无神的的看着我。 我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就要招呼大牙,却见立春从地上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冷冷的笑了一下,表情很是诡异的反问我:“你是谁?” 我听这声音一下就愣住了,因为这声音极其低哑,根本就不像是立春的。 随即我就明白了,估计是立春已经拘来了那老头的魂魄,我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神,示意大牙的继续敲鼓,而我则开始试探性的问了几个问题。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面前的立春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神态举止到说话的语气都很陌生,说起话来虽然有些断断续续,好在还能听得明白。 他告诉我他姓何,叫何天城,老家住在梨树县西北方的狐狸洞沟,四十多年前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这里,他说明明记得在家睡觉,可是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躺在这个屋子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他有些害怕,神情慌张惊恐,吱唔不清的说这屋子里有东西缠上了他,无论白天走出去多远,晚上都会鬼使神差的又走了回来。如此几番之后,他彻底的绝望了,他说他根本就跑不了,这间屋子里闹鬼。 那只恶鬼很凶,后来那只鬼强行把他的魂魄抽出体外,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发现更可怕的是就连死了,魂魄还是离不开这间屋子。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恶鬼强行占了他的身体,每年都会出去几次,至于出去后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等到我再想问些别的事的时候,只见立春眼泪、鼻涕、口水直流,浑身发硬,表情都扭曲了,我看着不太对,马上喊大牙停鼓。 大牙扔下了鼓,过来帮我把立春抱了起来,这时立春的身子都是硬梆梆的,根本就不会回弯了,我俩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抱了起来。 立春的身子渐渐的软了起来,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红润了一些,不像刚才那样苍白了。慢慢的睁开了睛睛,冲我和大牙勉强的笑了笑。 这种拘魂术在萨满巫术中也属于高级巫术,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使亡灵的魂魄附体,从而与人沟通。拘来的魂魄怨气越大,对媒介身体的损害也越严重。同时做为附体的媒介体质不能太强,否则很难使魂魄附体,这也就是大多数请神的巫师都是女人,而且体质一般都很差的缘故。 大牙在火堆上又扔了一些柴禾,把立春抱到火堆旁烤了会火,身体暖合过来以后,立春才恢复了一些精神,只是眉眼之间仍然有丝憔悴。 送立春回家的路上,我和大牙再三对立春表示感谢,极尽所能的大唱赞歌,差点就把立春说成了民族英雄。 立春虽然这番折腾之后虚弱了很多,但还是时不时的与我们说笑,并且非要跟着我们玩几天,我和大牙吓得赶紧告诉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可立春却倔强的要命,噘着嘴,耍起了小孩儿脾气,不理我们了。 我和大牙也是没招,就哄骗她说等她身体恢复好了可以打电话找我们,我们短时间也不会离开。 眼看着到地方了,立春一再威胁我和大牙,不让我们和她家里人说这些事情,免得她家里人为她担心。 把立春送到家,也没敢和她家里人提这事,随便聊了几句,就找个借口溜出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8章 鬼遮眼 太阳早就下山了,天边的最后一抹亮线也被黑暗狂暴的吞噬了。 冬天的雪下的很大,厚厚的积雪只有到每年的春分以后才会渐渐融化。 现在的这条马路就像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原本粗糙的砂石路面都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积雪之下,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路宽不过五米,路两侧是很宽的壕沟,最深处差不多有两米多深,接着才是杨树林子。 路上除了我和大牙,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我们两个就在路中间摇摇晃晃的使劲蹬着自行车。 我没和大牙吱声,而是想着下午拘魂的事情,刚刚有点走神的工夫,就看见旁边的大牙紧蹬了几下,撵了上来,冲我直挤鼓眼睛,神色慌张的说:“来亮,树林子里好像有东西跟着咱们,速度老快了,刚才我没看清楚是人还是别的。” 我乍一听这个,身子一激灵就清醒了,这黑天野地的,可别再碰上什么麻烦。 我俩不露声色,仍旧往前骑着车,耳朵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果然隐约听见树林子里有些动静,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风声,而像是人在树林子里穿行时,不小心刮蹭树枝的声音。 我朝左侧的树林子里努了努嘴,小声的朝大牙嘀咕了几句,大牙听明白后略微的点了下头。 大牙故意的和我就拉开了六七米的距离,稍远的跟在了我的后面。 凭感觉那东西应该就在我和大牙之间了,我突然的跳下自行车,助跑几步后使劲一跳,就跃过了路边的壕沟,直接进了树林子里,迅速的抽出了口袋里的匕首,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前方每一个角落。 大牙在紧随其后也跳到了树林子里,与我形成了合围包夹之势。 “什么人?出来?”我壮着胆子大声的喝道。 可是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静悄悄的,我倒有点怀疑是不是我和大牙听错了。 因为是冬天,树林子里只有一些干巴枝子和篙子,能藏身的地方并不是很多。 我和大牙搜寻了几米后,我借着雪光的反射,空然看到前面不远处蹲着一个东西,黑乎乎的,缩在一截树桩子后面一动不动。 我冲大牙努了努嘴,用手指了指那边,大牙也心领神会,小心的包抄了上去。 就在我们刚刚要靠近,还没等看清楚的时候,那只黑影“嗖”地一下窜了出去,真如风驰电擎一样,眨眼间就出去了好几米。 我和大牙赶紧拎刀就追,这一追才看清,这黑乎乎的东西哪是什么人,正是荒屋子里的那只大黑猫。 也没有心思去想这黑猫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奔着那只黑猫逃跑的方向我和大牙一左一右拔腿就撵。 那只黑猫动作奇快,三纵两跃就拉开了我们,眼看着也追不上了,情急之下,我“嗖”地一下扔出了手里的匕首,匕首夹着风声就扎向了那只黑猫。但是那只黑猫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就在刀尖要扎到的时候,稍稍的晃了一下身子,匕首贴着那只黑猫的尾巴就扎了下去,没在雪窝子里不见了。 黑猫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回头冲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隐约中就感觉它的嘴角诡异的向上翘了一下,竟然笑了…… 借着夜幕暗的掩护,眨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我跑到匕首掉落的地方摸了半天,才把匕首找到,在衣服上把雪蹭干净后,又收了起来。 大牙在一旁气得直骂:“妈了个巴子的,这黑猫也太邪性了吧!来亮,你说是它跟踪我们来的,还是我们和这畜牲是偶然遇上的?” 我瞅了瞅大牙,心有疑虑的说:“这黑猫压根就不是省油的灯,说是黑猫闲着没事出来蹓跶来了,你信吗?在坟圈子那阵,我们就不止一次感觉到有东西暗中盯着我们,估计弄不好也是这只黑猫。这只黑猫显然有了灵智,咱们还真得小心一点提防着它。” 我跨过壕沟,从地上推起自行车,招呼大牙一起往回走。 这只黑猫突然的出现把我们给搅得心里都有些发慌,也没有心情再琢磨别的事了,就和大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相互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还好些,要不总感觉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们,心里发毛。 天已经全黑了,月亮还没有爬上来。北风也不知不觉的刮了起来,好在我和大牙是顺风,吹在身上是冷了一些,但是骑车却省了不少体力。 我让大牙从包里抽出手电,用绳子绑在自行车的车把上,照着路。 漆黑如墨的夜里,这两束光线显得过于单薄,就连照射的范围也显得比平时要小了许多。 过了好半天,我越骑越感觉不太对劲,就用脚支住了自行车,前后左右的开始踅摸。大牙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没有预兆的来个急停,他往前骑了能有十多米后才停了下来,转过头问我为啥不走了。 我把手电从自行车把上解了下来,前后左右的照了照,枯枝杂树,荒草萋萋,但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是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的感觉,就问大牙:“咱们骑了多长时间了?” 大牙略一思忖:“咋的也该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我听后有些疑惑的说:“按理说咱们应该早就骑到路口了,应该拐弯进村了,可是骑了这么半天咋还没到呢?” 大牙听我这么说,也有些紧张,拍了拍胸口:“来亮,你可别拿这事吓唬我,是不是咱们中间耽误了一会,估计前边不远就该到了吧?” 我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也说不出个究竟,听大牙这么说也只好点点头,叮嘱大牙慢点骑,仔细盯着点,千万别错过去。 直到又往前骑了能有半个小时后,越骑心里最慌,赶紧把大牙喊住,停了下来。 大牙支住自行车,这时心里也没了底,回头有些疑惑的问我:“来亮,你说会不会是刚才咱俩聊天时,没注意路口就走过头了呢?在不再往回走走,感觉前边不太像了,按理说也应该早就到了啊。” 难道真的是聊天时没有注意看路,路口一不小心给错过去了?其实往回找找也行,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回二姑家住一宿去。 想罢,我招呼大牙掉转车头,开始往回骑。这往回骑可就是顶风了,小北风吹着一些浮雪打在脸上就像砂粒一样,打得生疼。我们只能低着脑袋,猫着腰,侧脸看着路。 又骑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旁边的大牙沉不住气了:“来亮,我咋感觉心里直慌呢?还有这一路上根本连一个路口都没有,来时我可记得这段路上可有好几个下道口啊!这么长时间估计都得到二姑家了吧,可是咋一点影儿都没有呢?” 我现在终于可以确定,我们是真的遇上麻烦了。 我叫住大牙,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手机的时间显示的是九点十八分,我晃了晃手机,竟然一点信号也没有。 我让大牙掏出手机看了看,大牙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就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后告诉我:“九点二十。”话一说完,大牙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这才明白我问他的意思。 我苦笑了一笑:“大牙,记得我们送立春回家时应该是五点多吧,从她家出来应该是六点左右。也就是说我们从立春家出来到现在时间已经三个半小时了,不说别的,这么长时间就算打个来回都富余。” 大牙的嘴张的越来越大,瞪着眼睛问我:“来亮,你是说咱俩又碰上小时候的‘鬼打墙’了?” 我摇了摇头:“比那个麻烦,鬼打墙是绕着一个中心划圈,而咱俩是沿着一条直线走不到头。本来有的路口都没有了,这条路得把咱哥俩活活累死,我估计这事与那只黑猫脱不了关系。” 大牙一听这话,有点吃惊:“黑猫?就听说黄皮子觅人了,黑猫啥时候也这么牛叉了?现在是咋回事?” 我从包里抽出罗盘,用手电照着亮,就见磁针冲我自己的方向微微点了两下,半浮半沉,然后迅速的逆时针打了一个圈,又慢慢的重合了子午线,只是很不安分的在原地颤动着。我看到指针的这种状态,就知道这回有点麻烦了,竟然碰到了“鬼遮眼”。 鬼遮眼是阴邪之气侵入了人体内部,刻意遮住了人的视觉神经,使人看到一些假象,忽略了明显的危险,如疾驶中的车辆、断崖、深潭等等。也有一些鬼遮眼明显是带有恶作剧的性质,有的人打麻将时明明看到的是糊牌,可是一推倒后却发现是诈糊。还有一些人在路上走时明明看到的是地上有谁丢失的钱,但捡起来后却发现只是冥币或是破纸片。 而我们眼前发生的这事估计就是鬼遮眼,明明存在的路口,而我们却看不见,我们现在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实存在的,就连那黑猫到底是真实的还是鬼遮眼后产生的幻觉我也不敢肯定。 我看着大牙叹了一口气:“大牙,恐怕咱俩又中道了,如果估计的不错,我们这是被鬼遮眼了。” “鬼遮眼?”大牙明显有些惊讶不解。 我把鬼遮眼的事简单和大牙说了一遍,大牙长出了一口气,乏力的倚在自行车上,伸手往前指指:“这么说,就是再往前走也未必能回到二姑家是吗?” 我挤出一丝苦笑,估计比哭都难看,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大牙的说法。 只是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冻不死也得冻僵,而且在这动地方就等于是束手待毙。我往前看了看,这条以前熟悉的路现在却不知道要通向哪儿里,但没有办法,还是叫上大牙,继续往前走走看看情况再说。 到了这个时候大牙反而要镇定多了,毕竟这段日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对于这种类似于鬼打墙的把戏,也是有些见怪不怪了。 往前一眼望去仿佛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树枝“哗啦哗啦”作响,也像是吓得瑟瑟发抖。 两只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像一把利剑刺进了黑暗之中,只是没有多远就变得像一个孤单的萤火虫,最后消失在一片黑色的无边里。 骑了大约十多分钟,大牙突声结结巴巴的惊呼起来:“来……来亮,前……前边好像有个村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9章 鬼寨 大牙冷不丁的这一嗓子,顿时把我吓的浑身一激灵,我眯着眼睛抬头往前看了看,果然,在前边二百多米处好象真有个村子,隐隐中还透有一些光亮,远远的望过去就像荧火之光,飘忽不定。 大牙似乎很兴奋,一边催促着我,一边晃着膀子使劲的蹬着自行车,那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在他屁股底下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声。 我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不太相信鬼遮眼就这么的失效了,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再怎么着也好过在路上瞎转悠强,管它是福是祸也只能看看再说了。 拼命的蹬着自行车,不大一会,就到了那个路口,下路口二百多米远有一个小村子,村子看起来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么冷的天,又是五更半夜的,却点了好几堆篝火,影影绰绰的看到一群人围站在一起,像是在举行什么活动。 篝火借着风势,燃烧得很旺,火光通红,却感觉并没有照亮周围的环境。 我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路口,雪地上可以看到很多的脚印、车辙印交杂在一起,倒像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路口,而不像是鬼遮眼产生的幻觉。 可我却怎么也不记得白天经过这里时有这样的路口,还有这样的一个小村子。 我把自行车放倒,直接扔在路口。站在路口往村里眺望了一下,也有些拿不准主意,回头一咧嘴,告诉大牙,这个路口与村子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我现在也整不明白。前面有没有危险也不知道,这也是生死攸关的事,问他是咋想的? 大牙走到我跟前,伸脖子往那边张望了一下,不屑的撇了撇嘴,狠劲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妈了个巴子,来亮,咱哥俩啥事没干过。说实话,我还真没把这鬼啊魂的放在眼里,武武玄玄像是有多大能耐似的,真要是有胆量就和咱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看看是鬼杀了咱,还是咱杀了鬼。前边就算是龙潭龙穴,就凭咱俩这身功夫,那也是来去自如,怕它个毛啊。” 听大牙这么一咋呼,我也是血往上涌,豪气万丈,胸脯一拔,脖子一梗,手里握紧了刀,也豁出去了,爱咋咋地,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 大牙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同时反手把背包打开,抽出了套管,掂量了几下,用手搂了搂头发,然后把大衣的领子一翻,颇有几分英雄就义的架势。这才冲我打了一个手势,就率先猫腰往村口方向摸去。 在村口有一棵大杨树,估计长了百八十年了,树干很粗,我和大牙隐在树后,小心的往里面张望着。 走得近了也看清了,村里好像在举行着什么活动。离地半米多高用木头搭了一座简易的台子,台上站着不几个人。而在台子的正前方,整齐划一的站着一大群村民,都穿着一些兽皮缝制的皮袄,上面层层叠叠的缝了一些装饰品,看那装扮恍惚间感觉像是原始部落集合似的,明显不是现代人的装束。 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台下的这些人双手都高高举起,来回挥动,口中发出一种“呜哇,呜哇”的怪叫声,就像一大群乌鸦在聒噪,听得耳朵根直发痒,我和大牙看到这种场面都没敢吱声,张大了嘴远远的观望着。 正看得有些入神,突然大牙拽了拽我,神情紧张的冲我小声说:“来亮,你看台上中间站着的那个人,就是个子有点矮的那个,像不像是那个死道姑,就是什么衺玄仙子还是谢天娘娘的那个?” 我听大牙说是衺玄仙子,就感觉后脊梁骨开始往上蹭蹭的冒寒气,说什么我也不相信被我们差不多烧成灰的道姑又在这里出现了。 我拢目光往那边看去,但是距离有些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看身材体型倒像是个女的,至于容貌长相根本看不清。 我回头让大牙留在原地暂时别动,而我自己则小心的猫着腰,高抬腿,轻落足,在阴影的掩护下往前又走了二十多步,躲到了距他们很近的木栅栏外,小心的抬头透过木栅栏的缝隙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我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站在台子中间的那个人正是衺玄仙子。 一看那道姑活蹦乱跳,水水灵灵的站在那里,不知不觉中,我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真是活见鬼了,我和大牙明明在地道里看到她已经死了,而且最后被我们烧成了骨头架子,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演讲了? 我缩着脑袋,惊恐万状的回头冲大大哆哆索索的招了招手,示意大牙过来。 大牙撅着屁股,蹑足潜踪,好不容易挪了过来,抬眼一看也吓得是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压低声音问我:“来亮,这他妈的真是活见鬼了,不是死了多少年了吗?怎么又活了?” 我也摇头摇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解释不清。只能和大牙伸长了脖子继续看着那些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也听不清道姑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只见下面的围着的那些人又一阵“乌哇乌哇”的鬼叫了一通,声音很嘈杂。直到那道姑双手平展的向下一压,这些人才安静了下来,现场眨眼间又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那道姑见下面的人安静了下来,往前迈了一小步,然后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单腿立起,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我和大牙正在疑惑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准确而又轻盈的落在了那道姑的肩头上,等我们看清楚后,更是大吃一惊,那道黑影正是和我们几次都不期而遇的那只大黑猫。 那只黑猫瞪着那对绿幽幽的眼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向我们这边侧着脑袋,然后“瞄唔”的叫了一声。这叫声在这个异常安静的夜里传出了很远,就像趴在我们耳边叫唤一样,吓得我和大牙一缩脖子,都一动不敢动了。 等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动静,大牙这才低声问我:“来亮,这不是荒屋里的那只黑猫吗?怎么和这道姑扯一起去了?” 我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啊,这事有点邪门啊,我咋感觉那只黑猫好像知道我们在这里呢?咱俩得小心点,做好逃跑的准备,实在不行,跑为上策啊。” 台上的那道姑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台下站着的那些人也是鸦雀无声,静的出奇。这一瞬间就像是幅静止的画面,就在刚才的那个瞬间就定格了。 过了好半天,那道姑口中开始发出一连串的声音,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语言,很像是模拟动物发出的声音,尖细而刺耳。那道姑一边呤唱着这种奇怪的声音,一边手里掐着一些奇怪而又繁杂的手印,突然,双手一张,在空中结了个手印,高举过头顶后,冲天长吼了一声。 随着这吼声,再看到这片空地四周的各个方向突然的就冒起了几堆火焰,而怪就怪在就像是定时烟花一样精准,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自动点燃的。 我数了数,刚好有八簇。而离我们最近的只有不到五米,火光几乎把我和大牙照得无所遁形,吓得我们赶紧一缩身子,紧紧的贴在栅栏上一动不敢动,最大程度的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 透过栅栏的空隙可以看清是着火的是一个石雕像,而石雕像的内部应该是空心的,里面应该有一些类似于灯油的燃料正在熊熊燃烧。 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那尊石雕像,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就意识到了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我赶紧扯了一把大牙,告诉有些目瞪口呆的大牙,这石雕像正是在古大爷家看到过的“神鹊护法”,而那道姑正在发动的应该就是乌萨术。 我们来的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村子,而是进入了鬼寨,不能再往下耽搁了,必须马上出去,要是迟了,想出也就出不去了,只能被活活的困死在这鬼寨里。 我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四周异响阵阵,异动连连,耳朵里传来一阵阵的牛吼马嘶,鬼哭狼嚎的声音,就感觉心脏上像是扎满了一大把钢针,撕心裂肺的难受。 我心里就知道大事不好,刚想拉着大牙逃命,就发现大牙盯着道姑那个方向已经愣神了,我这一拉似乎他根本就没有感觉,我也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就见村民家的牛、马等牲畜发出一连串的嘶鸣,奋力的扯断缰绳,撞开栅门,身上被划得血肉模糊,仍然四蹄生风,疾跑而至。 更多的狼虫虎豹、狗猫鼠鸡从各个方向源源不断的汇聚而来,一时之间,马嘶虎吼,狼嚎犬吠,龙腾电闪风瑟瑟虎吼雷鸣马啸啸。看着眼前那密密麻麻越聚越大的队伍,我和大牙都是头皮发涨,面面相觑,做梦也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场面。 头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聚集了一大团飞禽,夜色太黑,也分不出都是些什么鸟,唧唧啾啾叫个不停,黑压压的一大片,就像一大团乌云一样笼罩在上空。 而一直蹲在道姑肩头的那只黑猫此时纵身从道姑身上跃下,直接窜到最前头的那匹马的马头上,那只马慢慢的扬起了脖子,而那只黑猫蹲在那匹马的头上一动不动,等到那匹马扬起脖子后,那只黑猫全身的毛发好像触电一般炸起,向下面的群兽“喵呜喵呜”怪叫了几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些飞禽走兽似乎对黑猫极为恐惧,一瞬间就鸦雀无声了,而离黑猫较近的那些猛兽身子竟然都有些瑟瑟发抖。 我看到这里幡然醒悟过来,这道姑刚才的那系列动作应该就是在发动役使生灵的巫术,召集了这么多飞禽走兽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而看样子,那只黑猫似乎是这些飞禽走兽的统领,极有威慑力,真是名符其实的万兽之王。 现场静下来后,就听到那道姑说:“有夏昏德,民坠涂炭;望眼欲穿,镜花水月;我不负天,天负我。”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穿透力极强,虽然隔了这么远,但还是听得很真切。 这道姑说的话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呢? 想了一会,突然记起来了,怼玄老道天机占后留下的两句偈语不就是“望眼欲穿三百年,镜花水月都不见”吗?至于“有夏昏德,民坠涂炭”好像应该是《尚书》里的话,听这道姑的意思,好像是一肚子委屈,自认为没有对不起老天,是老天对不起她,才会导致老百姓生灵涂炭。 就见那黑猫一叫凄历的长叫,所有的那些飞禽走兽都转头朝着西北的方向狂奔而去,而奔出后不到二百米,就见所有的飞禽走兽身上都莫名的着了火,但是这些火就像不是烧在自己身上一样,前进的速度丝毫没有停滞,依旧撒欢狂奔。 借着火光才看清,前方不远有一座很大的宅院,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这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各种动物就遍布了宅院每一个角落,顿时浓烟四起,眨眼间就是火光冲天,整座宅院都笼罩在了火海之中,隐约传来凄惨的哭叫声和嘈杂声。 看到这里我终于知道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幕正是三百多年前道姑一怒之下火烧莽古尔泰公主府的情景,冲天的烈焰眨眼间就映红了半边天。 我一缩脖子,赶紧拍了拍大牙:“快点跑吧,再不走,咱们也就摞这儿了。” 说完后,也顾不上雪地路滑,直起腰来,撒丫子就跑。 大牙一怔,马上也醒悟过来,也甩开大长腿,追了上来。 几乎就在同时,刚才我们还藏身的地方连同这个村子也突然的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而火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根本不用什么燃料,而是整个地面都在燃烧,追着我们一路就烧了过来。 我和大牙连滚带爬,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好不容易又跑回到了乡道上,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再看我和大牙现在的的样子,满脸是汗,烟熏火燎,脸上就像是鬼画符一样,脏得不成样子,估计要是开化妆舞会都不用再费事了。 大牙蹲在地上直喘粗气,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喊了起来:“来亮,你看,哪他妈是村子,不是个庙吗?” 我这一路狂奔,连紧张带害怕,胸腔里就像被大铁锤砸了两下似的,有点喘不上来气,听大牙一喊,强坚持着抬头看了看,果然如大牙所说,我们刚才看到的村子,现在已经在火光烈焰之下烧得东倒西歪的了,但仍然可以看出是一座庙宇,十多秒后,火光突然就凭空的消失了,面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和大牙不由的都打了一个冷战,等到睁开眼睛再看,我和大牙立时就像木雕泥塑一样,呆在原地,不会动弹了。 哪有什么路口,也没有乡道,我们现在正坐在荒岗子上,不远处就是那座荒草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黑猫灵軷 我和大牙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确定根本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幻觉。我们确确实实的坐在荒岗子上,旁边还倒着两辆自行车。 抬头看了看天,一弯朦胧的月亮刚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全身还闪着银色的清辉。而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远处的几家灯火,偶尔的几声犬吠,一切都回归到了现实。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和大牙不约而同的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座荒草屋,那里似乎已经成了我们的噩梦,内心对这里充满了恐惧,甚至提都不想提起。 我和大牙壮着胆子,打开了手电,一前一后屏息蹑足的来到了草屋的门前。 那扇门依旧保持着下午走时的样子,病病歪歪的虚掩着,拉开门后,一股冷气反倒扑面而来,我和大牙不由的打了一个趔趄。 这股冷气过后,感觉屋子里突然像是暖和了许多,我用手电往屋里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迈步进了屋子。屋子里还是先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看到那只黑猫。 我和大牙窜上炕,小心谨慎的挪到了箱子边上,用手电往那箱子里照了照,虽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看到里面的情景还是让我和大牙目瞪口呆。 箱子里的何天城老爷子的不腐尸身已经没有了,剩下的是一具阴森森的骨架。 挑开空荡荡的衣服,衣服下的尸身现在都变成了灰白的骨骸,仅有的一点皮肤无力的拉扯在骨架之上。看着眼前这具几十年未腐的尸身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和大牙心里都是惊魂不定,一时之间也无法猜出究竟这里发生了什么异变。 担心在这里待时间长了再出什么意外,赶紧和大牙又退了出来,回手重新把门掩好,看看夜色不早,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和大牙都扶起地上的自行车,一路猛蹬,回到了孟老爷子的家中。 孟老爷子听到开门的动静,披着大衣出来看了看,见我俩都是一身泥泞,满脸也是乌漆麻黑的,一脸的惊讶。我和大牙也没有和孟老爷子说别的,只说是天黑摔了几个跟头,就匆匆的回厢房了。 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我和大牙坐在炕头上,一边抽烟,一边聊着这事。 大牙啜了几下牙花子:“来亮,你说为啥让我俩给摊上这‘鬼遮眼’了呢?” “为啥?我也不知道。不过至少我们见识了那道姑的本事,看来行地七公的一身本事真是确有其事,实在不敢想像。听那道姑的意思,我觉得我们看到的就是她火烧娘娘庙和公主府的那一幕。应该是知道莽古尔泰骗了她后,怒从心生,役使那些飞禽走兽烧了公主府,又了她自己的庙宇。这道姑做事真是心狠手辣。” 我使劲的吸了一大口烟,然后从鼻孔中缓缓的喷出两道白柱。 一想到刚才的那种凄惨诡异的那个情景,现在都脖梗子后面冒凉气,头皮有些发涨。 大牙也叹了一口气:“那只黑猫看来真不简单,真是成精了,活了三百多年?当年看着像是这道姑的宠物似的,倒是真听话,谁能寻思到对咱们那可是横眉冷对啊!” 我笑了一笑,告诉大牙,那只黑猫是那个道姑的“灵軷”。 “灵軷?”大牙张着大嘴,满脸的疑惑。 看着大牙一头雾水的样子,我告诉他在怼玄老道的笔记上曾经看到过一些关于役灵之术的介绍。这种役使生灵的巫术是施法者把自己的思想与意识首先传递给一只动物,可以是走兽,也可以是飞禽,从而使施法者与这只动物心灵相通,而这只动物就被称来“灵軷”。 成为“灵軷”后的这只动物就具有了一定的灵性与智商,负责传达主人的一些指令。同时自身也会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对其它生灵产生一种强势的震慑,使那些生灵都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它,从而听从它的指挥与命令。 只是做为那道姑的“灵軷”,想不明白为什么道姑死了,它却能存活了下来,而且守在这里竟然三百多年了,难道是一直保护着那道姑的尸身? 大牙听后,直挠脑袋,明显感觉他还有点不能完全理解这种事情,不过也好在他联想丰富,用他归纳的话来说这道姑相当于帅,而黑猫则为将,其它走兽飞禽则为兵。帅下令,将负责指挥,兵则执行命令。 至于屋中何天城那老头的尸身短短几个小时就变成了骨头架子,还事还真是有些蹊跷。 难道是立春拘魂后,魂魄就脱离了这里的禁制,离开了这里,所以才会这个样子?还是那只黑猫的原因?总之这件事肯定不简单,应该有些说道,应该有时间问问立春,估计立春应该比我们要明白一些。 大牙躺在炕头上烙着腰,懒洋洋的伸了伸腿,冲我撇了撇嘴,说起了那个老头讲的被凶鬼缠住的事情,他分析说,何天城那老头弄不好就是那只黑猫做的鬼?那只黑猫这么多年来一直守在这里,先不用说到底是不是灵軷,就是普通的动物活了三百多年,也都成精了。估计是黑猫缠死了那个无辜的老何头,然后,不知道又用了什么邪术,以这老头的尸体为媒介,做了一些别的事情。 大牙这么一说倒是真提醒了我,顿时有些拨开云雾见日出的感觉,似乎好像想通了一些东西,赶紧拍了拍大牙,告诉他,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让他听听对不对?我觉得刚才他分析的有些道理,那只黑猫做为灵軷又修炼了三百多年,肯定不能用常理去看待,十有八九是那只黑猫缠死了那个老头。 记得我们第一次也就是小年前看到过这老头在烧纸,我还说他给烧纸的人非亲非故,非敌非友,现在想来,一定是这黑猫有了灵性,借尸还魂给它的主人,也就是给那道姑烧纸钱,只不过那时的老头就已经是死人了,自身的阴气太重,所以我当时看到的火苗才有些不对,不是像正常人烧纸时火苗燎自己,却是火苗往外炸。 第二次照面是烧纸后就在那间草屋里碰到,应该是它烧完纸后又回来了,我们说了几句话后就昏倒了。我那时还分析说凭那老头的体格整不动咱俩,估计有啥翻板滑道什么的把咱们整到了地下,可是现在想想,根本就不是那老头的事,是那黑猫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把我们整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是惊讶异常,倒吸了几口冷气,好半天才吱声:“来亮,你说的虽然有点玄,不过,却也合情合理。黑猫借尸还魂也不是不可能,你说那地道里的那个恶鬼会不会就是黑猫呢?” 我摇了摇头:“那恶鬼一定不是黑猫,因为那恶鬼最后发动‘阴破’,灰飞烟尽,魂飞魄散了。如果是黑猫的话,早该死了。可是我们以后却又多次看到过那只黑猫,所以我敢肯定,送我们下去的是黑猫,要杀我们的却不是它。” 我和大牙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一根接一根的鼓捣着烟,屋子里烟雾缭绕。 第二天足足睡到快中午了,我和大牙才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但还是感觉关节酸胀肿痛,呲牙咧嘴的强爬了起来。 刚推开堂屋的房门,猴子就看见我俩了,赶忙进屋帮我俩放桌子,把锅里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了上来。 吃过了早饭,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和体力,我和大牙就打算去看看立春,一是看看她身体怎么样了,二也是想去问问关于尸身化骨的事情。 想到何天城老爷子的悲惨经历,我和大牙也打算去那何老头生前的村子“狐狸洞沟”去看看,如果这叫何天城的老爷子家里还有后人,也给他家里报个信,这四十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想想也挺不是滋味。 我和大牙腿都抬不起来了,就连走路都有点费劲,更别提骑自行车了。 猴子听说我俩要去镇里,直接套了辆马车,说是送我和大牙去镇上。 看着还没有马高的猴子要赶马车,我和大牙脑袋都晃得像拨浪鼓一样,压根就不信这孩子能赶马车。后来猴子硬拉来了他爷爷给他做证。孟老爷子呵呵一笑,告诉我们说,猴子八九岁时就赶马车往镇上送过粮,是老赶车的车老板儿了。 听孟老爷子这么一说,我和大牙都不禁对猴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不住的夸着猴子,把猴子美的,小脸红扑扑的,鞭子甩得“啪啪”直响。 马车上虽然有些颠簸,但好在身下的稻草柴禾铺得很厚实,也比较软和,所以一点也不觉得硌人,还很暖和。 上路后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突然猴子拉着长音,大声的喊了一声:“吁……” 就感觉马车一震,突然就停了下来。 我和大牙探出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到地方了呢,可是一看,四周还是庄稼地,仍然是在途中,赶紧问猴子出什么事了。 再看猴子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脸吓有些发白,看不到血色,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指着前面说:“唉呀妈呀,胡……胡叔,前边……前边有好……好大的……一滩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紫姑降坛 我和大牙“蹭”地一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绕到了车前。 果然,在前边不远处有一大滩黑红色的血渍,把雪染红了一大片,远远看过去的确很扎眼,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我和大牙小心的走到了近前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黑乎乎的凝成了一滩,现在已经结冻成了冰,我提鼻子闻了闻,一股腥骚味把我薰得连连咳嗽,腥臭扑鼻。 在血渍周围有很多杂乱的鞋印,应该是有人来过,而从鞋印的清晰程度可以判断,时间也不会太久,似乎是从树林子里面走出来的。 大牙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咧了咧嘴:“来亮,这脚印瞅着好像是咱俩的呢?你看这个,鞋底的花纹很清晰,不就是你这双鞋吗?这鞋估计在农村应该不会有人穿吧?” 我一听,就吓了一跳,赶忙走到近前看了看,又比划了一下,果然,脚印就是我的。大牙也在雪地上又踩了一脚,比对了一下后,冲我点了点头,看来这里的脚印确实是我俩的,可是我俩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呢?这血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围着这滩血转了几圈,又往旁边看了看,似乎有些眼熟,突然心里就是一震。 我赶紧拉了拉大牙,指着对面的树林:“大牙,你看这地方是不是昨晚上咱俩撵黑猫的那个地方?我记得那边那个桩子应该就是那只黑猫藏身的位置,还有这滩血,应该是我昨晚扔刀扎它的地方,可是当时我眼瞅着没扎着,而是贴着它尾巴扎空了,但是这滩血是哪儿来的呢?” 难道真是我一刀扎到了那只黑猫,然后那黑猫为了保命才用了鬼遮眼,把我俩整的团团转,黑灯瞎火的在这荒郊野外转了几个小时?我赶紧从怀里掏出匕首,果然,深深的血糟里还能看到明显的血迹。 这个时候,一阵风恰好吹过,吹得我立时就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到刀上的血迹,我和大牙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震撼,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脑子有些不够使唤,变得空白一片。直到马车上的猴子大声的喊我和大牙,我们才醒过劲来。 我晃了晃脑袋,把刀收好后,走到了马车前,告诉猴子好像是黄皮子咬死了一只鸡,好说歹说才让猴子相信了,鞭子一甩,马车又开始跑了起来。 大牙也是担心猴子被刚才的那滩血吓坏,一路上就不停的给猴子讲故事,从司马光砸缸到武大郎卖枪,山南海北,这爷俩唠的那是个热乎。 我让猴子把车先赶到了镇里,然后买了两大包水果,直接给了猴子一包,猴子很高兴,赶车的吆喝声异常的亢奋。 猴子把我们送到地方后,就问我和大牙啥时候回去,直到我和大牙不断的说不等天黑就能回去时,他这才咧开嘴笑了,说是天黑前来接我俩,然后“啪”的一声响鞭,马车沿着乡道渐渐的跑远了。 我和大牙拎着一包水果去了立春家。 立春休息了一夜,气色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憔悴,估计也是昨天的拘魂术对她的身体伤害太大了。 见我俩来了,明显有些意外,赶紧招呼我们进了她自己那屋。我把水果放在一边,和大牙关心的问候了好几句,立春一听就一个劲的摆手,让我们可别再这么客气。 聊着聊着,我们把鬼遮眼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的立春也是目瞪口呆,以为是我们在开玩笑,逗她玩,直到我和大牙再三的保证和发誓,立春才终于相信了我们说的话,低着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对我们说:“你们说的那只黑猫估计是成精了,具有了灵气。一般动物要是能活过五十年多少都会有一些灵气,成为妖。而这只黑猫都活了三百多年了,也称得上是妖中之王了。” 说到这里,立春看了看我们,叹了一口气:“估计来亮哥昨天确实是伤到了它,它为了保命所以才弄出个障眼法来迷惑你们,但是要是说到鬼寨,我看它不只是为了保命这么简单,而是真的要杀死你们,估计是你们把它给惹急了。我听我奶奶说过鬼城、鬼村的事情,听说人一旦被困在这种鬼城或是鬼寨中,等到鬼遮眼一收,就会把人困在过去的那个空间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大牙听完后,用手抚了抚胸口,看着立春:“神婆妹妹,你今天还能看到你的亲人哥哥,这可实在是不容易啊。” 立春冲大牙轻呸了一口:“你以为是你福大命大啊,我看估计是来亮哥的那一刀把黑猫伤得不清,所以才没困住你们,要不甭说你,就是十个你估计也早就没命了。 立春低头想了一会,眼珠一转,俏皮的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大牙说:“你们别说,我还真想到一个办法,只不过需要有人配合一下。” 大牙一听这话,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神婆妹妹,你可饶了我吧,我可不行啊!找你胡哥哥吧,昨天好悬没把你连累了,要是再有啥闪失,你家我叔我婶不得把我掐死啊,还能饶得了我?再说我还没找媳妇呢,人生才刚刚起跑,我可不想就这么早的被罚下场啊!” 立春一瞪大牙:“你咋那么完蛋呢!瞅你那小样,还能逼你做养老女婿咋的?在说,就算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大牙被噎得登时就没动静了,干嘎巴嘴,一声也没有了。 平时好像很少看到大牙能被别人整成这副模样,看来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大牙真要找个这样的媳妇,日子还真是精彩,想到这儿,我心里也是憋不住乐。 立春说完大牙后又转头瞧了瞧正在傻笑的我,可把我吓得不轻,赶紧闭上了嘴,挺直了腰杆,结结巴巴的问:“立……立春,你想……干什么?哥,哥可害怕!” 立春一咬嘴唇,气得柳眉倒竖:“瞅你俩那点出息吧,整得倒像我要非礼你们似的。其实我说的办法很简单,只要你们搭把手就行,没啥危险,不用整得一个个像是小媳妇似的,还是不是爷们啊?” 我和大牙听她这么说,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也为刚才自己的举动感到有些丢人。 我用手掩口,故意咳了一下,义正严词,一本正经的说道:“立春,就凭我俩上山缚虎,下海擒龙的本事,怕过啥?刚才只不过是逗你玩而矣,你就说吧,刀山上得,油锅下得,你只要划好道,我们就大胆的往前走!” 立春听的憋不住笑,冲我调皮的挤了下眼睛:“请紫姑!” “紫姑?紫姑是谁,去哪儿请啊?”大牙听立春说完后一脸不解的问。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也不明白立春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见立春捂嘴一笑:“紫姑是厕神啊,就是掌管茅厕的神仙。” 大牙的表情马上变得就像在茅厕里蹲了半个多小时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大牙瞟了一眼立春,抽了抽鼻子:“神婆妹妹,你是不是在这儿涮我们哥俩呢吧?听这紫姑的名字挺温柔,咋还是个厕神啊?我们哥俩又没什么痔疮,请这神仙干啥,你这玩笑开得可有点大了啊!” 我也看着立春一脸的不解:“立春,你说这紫姑是神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厕神请她干啥啊?” 立春看到我和大牙这幅表情后,笑的简直是花枝乱颤,眼泪都流出来了,笑了好一阵子,才强忍住笑,瞅了瞅我们,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的紫姑的确是厕神,但主管的是问卜吉凶,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负责茅厕卫生的。” 听立春给我们说了半天,才知道这紫姑虽是厕神,却并不管厕所的清洁卫生,而是占卜、算卦的神,常常降坛为人解释吉凶,而且十分灵验,“求占问卜术”中最简单的也最灵验的就是请紫姑降坛。 等到立春说完后,我和大牙也有点不好意思,看来真像大牙说的,这知识就像内裤,虽然看不见,但很重要,没有还真不行,今天这脸算是丢大了。 大牙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冲立春一抱拳:“神婆妹妹,今天哥哥算是长学问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听妹妹这番话,真叫哥哥自叹不如,甘拜下风,我真是心悦诚服,你这长江水浪打浪,真是一浪就把我们拍在了沙滩上了。” 大牙的这通半古半文的奉承之辞看起来很管用,立春摇着脑袋就陶醉在大牙的褒奖中了。 其实立春是不太了解现在的大牙,别的不行,这种溜须拍马,不吃饭送人二里地的话,大牙那是张口就来,我给大牙很中肯的评价就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儿好。” 立春陶醉了一会儿,看我和大牙都瞪着眼睛看她,就清了清喉咙:“现在还没有出正月,是最适合请仙降坛的日子。至于跳神,我是蹦不动了,现在还浑身疼呢。只能你们亲自去请了,我想了想,现在最合适的就是请‘簸箕仙’了,只要请来厕神紫姑降坛,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问,自然紫姑就会告诉你们。” 立春见我俩都没动静了,有几分嘲讽的口气说:“哟,两个大老爷们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要是害怕就算了,要不等我再休息几天,我自己请?” 我和大牙吃惊归吃惊,但还不至于害怕,大牙在旁边一拍胸脯:“立春妹妹,想我们也是夜战八方,威振四海,大江大浪经历的多了,还能害怕这个,你就说啥时候吧?” 立春一笑,拉着长音:“马……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2章 请簸箕仙 没想到这立春倒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对于这种“请簸箕仙”的流程与方法我和大牙以前是闻所未闻,基本上啥也不知道,只好拉下脸来主动问立春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立春看了看我俩,指了指外屋地下的炕桌说:“你俩把桌子整到院子里去,把桌面擦干净就行了。别的你们也整不明白,真需要你们时,你们好好表现,千万别掉链子就行了。”话一说完她就趿拉着鞋下了地,东一趟,西一趟的开始忙活了起来。 我和大牙干这种事都是头一回,总觉得立春这丫头说的这些东西有点像半空中的气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有点悬。可是也不敢多嘴,只好拎着桌子到了院里,和大牙一起卖力的擦了起来。 不大一会的工夫,立春就把一大堆东西捣腾到了桌子旁边,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也不知道都有什么用。 就看立春从屋里费力的又端出了一只很大的红色塑料盆,里面还装了多半盆的面粉。这种塑料盆很大,就是农村淘米、洗菜用的那种大盆,立春长得本来就小,端着这么一个大盆,看着很吃力。 我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大牙赶紧跑过去接了过来,冲立春一呲牙:“我说妹妹,有啥活你就吱声啊,这活哪儿是你干的,再累坏了你这千金之躯,那哥哥我多心疼啊!” 立春看着大牙的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指挥大牙把装面粉的大盆小心的放到了桌子上后,又转身回屋取出来两只盘子递给我俩,让我和大牙把刚拎来的水果分开装一些,而她自己则抄起身边的一个簸箕,把一只筷子很熟练的绑在了上面,使筷子尖朝下,与簸箕形成垂直的“丁”字形。 簸箕就是用藤条或去皮的柳条编成的大撮子,扬米去糠的器具。农村基本上家家都有,平时也用来收运一些东西。小时候,除了簸箕外,还有井沿上的柳罐、悠车子,家家的炕头上都有针线笸箩和烟笸箩都是用柳条编织的,尽管簸箕在城市里已经不多见了,但是在农村还仍然广泛的应用着。 等我们把这些都弄完了后,立春这才点了点头,看了看杵在旁边的我和大牙后,吩咐我和大牙面对面的围着桌子跪好,然后让我们抬起胳膊用手轻轻的分别扶住簸箕的一边,使簸箕上的筷子刚刚好够到盆里的面粉,一再叮嘱我们保持这个姿势不要随便乱动,并且要闭上眼睛,心无杂念的默诵一句很古怪的咒语。 我和大牙相互看着对方也不敢乐,只好硬憋着,闭上眼睛开始默诵。 立春瞅了瞅我俩,把装好水果的盘子并排摆在盆前,又在簸箕上倒了两把大米,这才开始点香,烧纸,敬天敬地。最后双目紧闭,也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这一套词很长,立春念得又快,我只记住了几句,好像是什么“神通莫测,威赫无边;声闻八极,名振九天……巡绕天下,震动山川……朱顶盘旋……”刚开始还能听清,可是后来渐渐的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感觉自己好像是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那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四周都是刺眼的白光,晃得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周围寂静无声,广阔无垠,而我就自由自在的在里面飘来飘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突然就莫名的刮起一股旋风,这股风刮的极寒,一下子就把我从神游中给冻的清醒了过来,而这股风围着桌子转了三圈后竟然又凭空的消失了。 还没等我和大牙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双手扶着的簸箕突然开始轻轻的晃动了起来,感觉好像有另外的一种力量在控制着我们的手,而我们的手是根本就是在不由自主的移动。看着眼前诡异晃动的簸箕,我和大牙都是一脸的茫然,呆若木鸡。 我小心的转头看了看立春,立春这时也已经睁开了眼睛,冲我们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我们紫姑已经降坛了,可以提问了。 我对着面前的簸箕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仙家,您能告诉我要找的那只黑猫在哪里吗?” 对着一个簸箕说话,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不习惯,问完后,我的心就“嗵嗵”直跳,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簸箕轻微的晃了晃,上面绑的筷子开始在盆里的面粉上动了起来,等到停下后,我这才看明白,原来筷子写的是一个“十”字,然后又从“十”字的中心往右下角画了一个箭头。 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指引方向?现在我面向南方跪着,这右下角的方向正是西北方,难道是在西北?我看了一眼大牙,大牙也是一脸的疑惑。 还没等我弄清楚这个符号的意思,这时手中的簸箕又动了起来,筷子在面粉上继续的开始涂画,随着筷子的移动,明显能看出来画的是一个人侧面的肖像,有眉有眼,神态逼真。 我现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问的是黑猫去了哪儿里?为什么给我画了两副画呢?难道是要让我猜谜? 我刚想接着再问问,还没等我开口,对面的大牙却说话了:“仙家,您知道我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吗?” 我一听大牙竟然问这个,几乎差点就扔了手里的簸箕,这个不是在调侃仙家吗,有这么问的吗?那边的立春也被大牙这石破天惊的一问吓得花容失色,用一种打量火星人的眼神看着大牙,但是也没敢吱声。 手中的簸箕又是一阵晃动,只见筷子直接画了一个箭头,指向了立春。 我顺着箭头的方向抬头看了看立春,又看了看大牙,实在是哭笑不得。 大牙也直咧嘴,就像吃了一口黄莲一样,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立春此时也满脸通红,瞪着大牙,眼睛里都往外冒着火光,只是不敢吭声。因为在请神的过程中,是不能随便聊天或是说话的,否则仙家会挑理,直接就回去了是小事,真要是找你麻烦可是不得了的。 我一晃脑袋,先把这事给抛在了一边,赶紧又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仙家,我们手中的珠子最终的秘密是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是我最关心的,问完后,我就盯着簸箕,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 可是手中的簸箕这次却一直没有动,正在我们都迟疑不解时,就见簸箕上系得很结实的那根筷子突然就掉了下来,落到了盆里。 立春看到这里,神色有些慌张的赶紧把余下的纸钱烧掉,然后口中呢喃,都是些送神的咒词,我和大牙也就明白了,紫姑已经走了。 等到重新回到屋里坐下,一想起刚才的事,不免有点尴尬,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我趁着立春去外屋给我们洗水果的工夫,开始教训大牙:“你说你啊,有没有点正形,多么纯结高尚的一件事,又让你给整庸俗了吧?不是我说你,大牙,你是怎么想的呢?还问问你内裤是什么颜色?你这是拿大仙逗闷子吧?这是亵渎神灵,你知道不?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大牙看我急头败脸这一嚷嚷,也有急了,冲我嚷道:“你行了吧你,就你高尚。我怎么了我?内裤就不高尚了,就庸俗了,要是庸俗你别穿啊?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和你说,人身上最高尚最有意义的不是衣服和裤子,而是内裤,关系到全身的身体健康,你懂得个六啊!再说了,我问这话,也是想看看这大仙到底说的准不准,以免咱再被大仙给忽悠了。” 我刚开始听大牙狡辩还有些来气,不过后来才知道,大牙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验证大仙的指示是不是准确,现在想来,虽然问的有点龌龊,但是动机还是纯洁的。 但是这问题问的实在是有点太变态,而大仙回答的更是隐晦,真假也不好判断。 我在心里也一个劲的琢磨,这大仙的指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画了个箭头冲着立春,难道是问立春?还是立春知道?不可能啊,大牙一直和我在一起,再说了,一个大姑娘怎么会知道一个大老爷们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呢? 我看了看大牙,小声的说:“是不是你走光了……?” 大牙“呸”了一声后,对我披头盖脸的一阵猛批,最后我不得不为自己的这种龌龊的想法再三的检讨,大牙这才放过了我。 突然我灵光一闪,往大牙跟前又凑了凑:“会不会你和立春今天穿的内裤是同一个颜色,大仙的意思就是说你们穿的颜色是一样的呢?” 大牙叭叽了几下嘴,点了点头:“这事嘛,你说的还有点靠谱。我穿的是黑色的,不过,立春……?来亮,我看这事就得你出马了,我对你那是有绝对的信心。” “你可拉倒吧,我脑袋进水了还是短路了?我腆个大脸去问人家,‘姑娘,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啊?’轻的是被骂个狗血喷头,重一点的,头破血流啊!”我连连摆手,及时制止住了大牙的非份之想。 我和大牙都不吱声了,接二连三的叹气,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立春这时洗好了苹果进了屋,伸手递给我和大牙每人一个。我和大牙赶紧接过来,我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给大牙打眼色,让大牙说话,免得再冷场。 大牙嘴里嚼着苹果,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妹妹,刚才真是让我和来亮开了眼了,我俩刚才一直惊叹不已,现在妹妹真是让我们哥俩肃然起敬,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只是没有机会能和仙家做进一步的沟通,实在是遗憾,有些痛心疾首,要说这仙家的指示准不准……” 立春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大牙,把大牙盯的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干脆没声了,这时立春才轻哼了一下,瞥了我一眼,又斜眼看了看大牙:“大牙哥哥,你也不用挑好听的恭维我,想验证一下仙家指示的准确与否吗?费这么大劲干啥呢?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亏得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呢!有啥莫不开的,告诉你们又能咋的,是黑色的。” 立春这一席话说的是嘁哩喀喳,我和大牙听得则是血往上涌,满面通红,这可真是丢人丢到人家里来了,人家这一大方,反尔衬托的我们更加低俗了。 大牙讪讪的笑了两声后,冲着立春一挑大拇指:“神婆妹妹!女中豪杰!光明磊落!巾帼不让须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3章 仙人指路 仙人指路 立春这一大方,我和大牙反尔自乱了阵脚,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场面有些尴尬。 不过这种尴尬转瞬即逝,让我们震惊的不是立春的泼实,而是这大仙的神奇。如果说先前还对这种请仙问卜的事有些怀疑的话,那现在我和大牙是打心眼里彻底的相信了。 屋子里仍然有些凉嗖嗖的,我们几个脱了鞋,然后盘腿围着炕头坐着,一边吃着水果,一起开始讨论着刚才仙家的指示。 关于黑猫的下落,大仙的指示是在“十”字的中心往右下划出了一个箭头,以我为原点,指示的方向是西北,难道说那黑猫在西北方向? 可是一直以来,那黑猫活动的地方都是娘娘庙村那边的荒屋子里,而那个方向应该是东南方,东南与西北,这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可彻底让我们为难了,不知道是我们理解错了,还是大仙指示的另有它意。 对于方向的问题,我们几个人讨论了很久。大牙一再坚持是东南方,比比划划的说:“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这大仙肯定也是与时俱进,八成是按地图规则给的指示,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说是根本不是西北,右下的箭头说的是东南,十有分九就是那个荒屋子。再说西北方咱们压根就没有去过,我是不相信一只猫还懂得声东击西,那根本就不靠谱!” 我对大牙的这套歪理根本就嗤之以鼻,一再坚持指示的是西北方。我和大牙争论了老长时间,都说的口干舌燥,但是谁也说不服对方。 立春看了看我和大牙:“行了行了,俩大老爷们吵吵啥,整得一个个急头败脸的,这个问题先跳过,不还画了个人像呢嘛,干啥非和这个箭头较劲呢!”。 我和大牙被立春这么一说,才意识到确实有些盲人摸象,看问题有些片面了,竟然忘了大仙在画完箭头后还画了一个人像呢,虽然只是个侧面的头部肖像,看不出男女,但是很明显画的是人。 大牙想了半天后,吧叽了几下嘴,晃了晃脑袋:“来亮,我看那头像画的是一个女的,备不住就是指娘娘庙里的‘娘娘’,再结合刚才的箭头方向,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黑猫就在东南方的娘娘庙村吗?” 听他这样一解释,倒也像是那么回事,可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又一时指不出来。 立春听大牙说完后,翻了翻眼睛,但是一声没吭,沉思了一会后,突然笑逐颜开,抓着我和大牙的胳膊就开始摇晃:“我猜到了,我猜到了,黑猫是在东南!这个肖像不是大牙哥哥说的什么娘娘庙里的娘娘,而是荒屋子旁边的‘偏脸子村’,你看这张肖像画的是侧面的脸,不就是偏脸子村吗?” 看着立春眉飞色舞的样子,再一细琢磨,我对我一直坚持的看法也有了些松动,觉得立春的分析很有道理。东南方,偏脸子村,这与大仙指示的两幅图像都十分吻合。虽然大牙说的娘娘庙村有些牵强,但是他们俩最后说的大致方向是一样的,地点应该都是一个,就是孤阴地之上的荒屋子。 难不成真的是我猜错了? 大牙听立春说完后,也觉得有道理,一个劲的给立春鼓掌,当场就把自己的想法给推翻了,开始力顶立春。 立春也为自己的冰雪聪明而沾沾自喜,喜形于色,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也是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来,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立春和大牙的看法。 大牙见我点头服软了,兴奋的也是哈哈大笑,清了清喉咙大声的说道:“好好,这个问题到此结束,那么继续下一个问题!” 刚开始我倒是没有多想,不过看到立春横眉冷对的样子,我才醒悟过来,这第二个问题好像是大牙问的。 大牙也知道自己这句说的有些冒失了,看着立春嘿嘿的笑了笑,竟然还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这下子,可把立春给惹恼了,就见眼前一花,登时耳边传来惨叫之声。 我和大牙的交情那是没的说,疼在他身是痛在我心,眼看着兄弟在旁边受罪,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好闭上眼睛,把耳朵一捂,听不见、看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过了好一阵,感觉好像消停了,我才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大牙那种熟悉的黑脸,头型看着一点没乱,还是很有个性的立立着。只是再往下看,有些惨不忍睹,要不是大牙是个大老爷们,我还真容易想歪了。 我瞧了瞧大牙和立春,想笑又不敢笑,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现在说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问到珠子的秘密,那筷子却断了下来,这是啥意思呢?” 大牙不停的揉着胳膊,头也没抬:“会不会是不是没绑结实,自己掉下来了?” 立春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没绑结实?我系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硬往下薅都费劲,咋就那么寸就掉下来呢?我估计要么是仙家不想回答,直接回去了,要么这本身就是答案。” 听立春的意思,明摆着着就是说筷子不可能自己掉下来。而掉下来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大仙不想回答直接走了;另一个就是筷子落下的本身就是指示。 可是筷子落下来能指示什么?指示我们最终追究的结果就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还是说我们都会像筷子一样完成使命就结束了? 说来说去,越说心里越是没底,感觉有些发毛,不敢再往下说了,倒是宁愿相信就像大牙说的那样:这个纯属就是意外。 好在关于黑猫的事上有了结果,看来那只黑猫并没有死,仍然躲在那荒岗子附近。 中午本来立春要给我们做饭吃,但我和大牙执意要请立春出去吃。 镇上的饭馆都是那种小吃部,也没有什么好门面,我和大牙也不太熟悉,最后去了一家饺子馆,点了不少吃,做的还很可口,说的也很尽兴。 说完饭后在镇子上又买了一些水果和青菜,直接找了辆跑活的夏利车,把立春顺道捎了回去,我则和大牙又回到了孟老爷子家。猴子看我们这么快的就回来了很意外,围着我们直打转,这段时间他和我们俩处的关系那是没得说,这小子聪明伶俐,也招人喜欢,我和大牙没事就愿意逗他玩。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大牙早出晚归,天天都在荒岗子附近转悠,但是奇怪的就是那只黑猫就像彻底的蒸发了一样,踪影不见。 直到第三天头上,我和大牙都泄了气,大牙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捂着鼻子,盯着前面不远的那荒屋子说:“来亮,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咱俩从早到晚都在这儿盯着,也没看到那只黑猫的半个影儿,估摸着要么是黑猫不在这儿,跑了;要么就是这黑猫通人气,知道咱俩在这儿,躲起来了。” 我也抬头看了看那边的荒草屋,也是一点办法没有,长叹了一口气:“这黑猫咋说也是个活物,也有可能是大仙说的时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找的时候,又跑到别处去了。我觉得咱俩这么傻等也不是办法,应该再想想别的辙。还记得立春拘魂时,那老头说他姓何,住在梨树县西北面的狐狸洞沟吗?要不咱俩去那边看看去,在这儿死等与守株待兔有啥区别啊?” 大牙一听这话,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这么耗下去也不解决什么问题。 我和大牙把那只装有何老爷子尸骨的箱子给搬了出来,放在了门口内,真要是找到他家的后人,也方便收拾,免得进了这屋子再有什么意外。把箱子挪好后,我和大牙把门虚掩好,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其实就算不关门也没有什么事,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倒也用不着担心。 刚过晌午,我和大牙收拾好了东西,就去和孟大爷去道别。 孟大爷听说我和大牙要走了,也觉得有些突然,猴子直抹眼泪的看着我和大牙,我和大牙拍了拍猴子的脑袋,答应猴子一有机会就回来看他。本来想送猴子点什么小礼物当个纪念品,但我和大牙的东西确实没有适合给他的,最后大牙翻出了一只军用手电送给了猴子。猴子看着这种高科技手电也是很新鲜,十分喜欢,这才破涕为笑,刚才的伤感气氛也就一扫而光了。 我和大牙在镇上竟然又碰到了拉我们去娘娘庙的那司机大哥,那司机大哥一听这次我们要去梨树县,顿时跑前跑后的帮我们往后备箱里放东西,蔡家镇到梨树县有五十公里左右,也算是个大活,上次大牙很敞亮的多给了他一些钱,这次他也没有说价钱,拉上我们就沿着102国道往西疾驶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4章 狐狸洞沟 一路上,司机大哥很热情的主动和我们聊起天来。 要说这位司机大哥记性可也真不赖,一直打听我和大牙这民俗文化工作的进展情况,我和大牙是满嘴跑火车,说得那是云里雾里,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说我们这次要去梨树县郊外的狐狸洞沟后,那司机大哥就连连摇头,告诉我们,我们说的地方他不熟悉,找不到,只能把我们送到梨树县城里,让我们在城里再找个当地车过去,说是路费可以少要我们一点。我和大牙相视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足足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梨树县城。 听我和大牙说想在县城住一天,这大哥就沿着朝阳南大路行驶了一段后,直接把我们给拉到了镇政府大楼旁边的梨树宾馆门口停了下来,说是这里也算是梨树县城很不错的宾馆,正好处在繁华商业区,位置优越,交通也便利,我们办个啥事的也方便。 这才问司机大哥路费的事,这司机大哥倒是挺实在,也没有多要我们,很痛快的付了车钱,司机大哥打了个招呼就调头回去了。 我和大牙刚把东西堆在大门口,宾馆里的保安就跑了出来,看来这服务倒还挺到位。 我和大牙要了一个标准间,第一件事就是得好好的洗一个澡。在农村也没有这条件,这几天弄得浑身都不得劲儿,一搓都直往下掉泥,好不容易才洗干净了,这才舒舒服服的躺下来休息了一会。 休息了一会,感觉精神好多了,瞅着也到了中午,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我和大牙这才穿好衣服打算出去吃点什么,顺便也打听打听。刚下楼梯,大牙就要奔餐厅去,我赶紧把他拉住,小说的说:“咱们还得打听打听狐狸洞沟的事情,在这餐厅打听那肯定是白扯,住宾馆的有几个是本地人,兴许还不如咱们了解呢。还是去外面找个当地的小饭馆,备不住能打听出来点东西。” 大牙一晃脑袋,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别说啊,来亮,好像也是这么回事,电视里经常有这个情节啊。好像酒馆除了可以喝酒吃肉,大多也是江湖情报站,而且饭馆老板一般都是出了名的‘江湖万事通’,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咱还真得出去转转。” 说完后,一指大门口,冲我一呲牙:“北京话怎么说来的?对,对,那就‘得嘞’,‘走着!’” 我摇头笑了笑,就和大牙出了大门。 门前这条路也是主干道,路两旁并没有什么小饭馆,只好沿着路往北走了走,见到有个路口,我们直接就拐了进去,一抬头就看到路边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吃部,里面吃饭的人不多,我和大牙相视一笑,点了点头,推门就走了进去。 老板是个中年人,看我们进屋,赶紧给我们擦桌子,倒茶水,很热情的招呼着我们,我也没看菜单,点了两个地道的东北菜,和大牙每人要了瓶啤酒,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板瞎聊。 这老板四十多岁,倒是很健谈,见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想要去狐狸洞沟,就拉了把椅子坐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边照看着生意,一边和我们唠扯。 原来狐狸洞沟是个村子,村子很小,在白山乡的东白山村附近。六十年代初的时候那里成立了白山公社,当时有四个大队,分别是老山头大队,东白山大队、西白山大队,石家堡大队。而狐狸洞沟村则属于东白山大队,现在的生产队早就没有了,当年的东白山大队也就变成了现在的东白山村了。 据老板说这狐狸洞沟的名字还真有个故事,说是不仅这狐狸洞沟,就连那里方圆几里地都没有人家,二三百年以前,有一个大户人家姓傅,才在那儿附近住了下来,后来人们把他住的那个地方都叫“大傅岭”,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大夫岭”了,应该就是现在西白山大队的大夫岭。 那时周围还都是荒岭子,没有别的人家。姓傅的一家就在周围开荒种田,开荒的面积一年比一年大,没有几年周围的荒岭子就都成了庄稼地,这一家子的产业也越来越大,家里的粮食囤了不少。 可是有一天却突然发现,粮囤子里的米还没有吃就一天天见少,房梁上挂的肉干也经常不见,刚开始以为是有耗子,就在粮仓里放了两只大花猫,可是第二天却发现那两只大猫却连个影儿都不见了,十分蹊跷。于是晚上就派人藏在粮仓里,看看到底是谁在偷粮食。 半夜时,夜深人静,就看到顺着粮仓的屋梁上就下来一大串东西,有耗子、黄皮子、花狸鼠子,后面跟着的竟然是失踪的那两只大花猫,这些东西就像是有人指挥一样,眨眼间就把粮食给弄走了一些,顺着原路又返回了。 可把屋里藏着的人吓得够戗,不过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的打开门,在后面远远的跟着那些东西,足足走了好几里地,才来到一个荒岗子上,也就是个土山包,钻进一个洞里就不见了。跟踪的人见到这里就回去报信了。 第二天,傅大户带了一些人来到这个洞前,开始挖洞,挖了挺老深,这时从里面跑出一只红毛红眼的狐狸,就蹲在这些人面前一动不动,挖洞的这些人一看,顿时吓傻了,都跪下来叩头,说是不知道胡仙姑在此修炼,破了洞府,过两天一定给好好修座庙宇。 那红毛狐狸听到这里后,“嗖”地一下又回到了洞里。 挖洞的这些人说来也怪,过不了几天都是腰酸腿疼的,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后来才想起当时答应过那只狐狸要给它修庙,后来傅大户出钱,这些人在洞口的前面修了一座小庙,经常在里面放些供奉。说来也有点玄忽,自从修了小庙,挖洞的那些人的毛病都好了,于是大家都知道在那片荒岗子住着狐仙。 后来兵荒马乱的年代,庙早就没影儿,洞口也不知道啥时候给封上了,这狐狸洞的具体位置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后来这片开荒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这狐狸洞沟的名字也就叫出来了,周围也聚集了一些人家,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小村子,传说的的狐狸洞早就找不到了。 估计也那老板看我和大爷听的入神,抽了两口烟后,又告诉我们,故事虽说是故事,不过老一辈的人都很相信,据说一百多年以前还有位风水先生来过这里,找了一个多月后还真找到了那个狐狸洞,还钻了进去,不过等到那风水先生出来却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 临死前再三叮嘱村里人一定要把这洞口封死,要不然就会给村子带来一场大灾难。随后就魔魔怔怔的说胡话,反复的说着一句“虾须蟹眼一莲花”莫名其妙的话,不到半夜就咽气了。 “虾须蟹眼一莲花?”大牙嘴里念叨了一遍,看了看我。 那老板呵呵一笑:“这么些年来就这样传下来的,谁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返回的路上,大牙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见我不吱声,就问我知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大眼,得意的笑了笑:“大牙,要说这句话,估计除了我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牙一听我这话眼睛一亮,很是惊讶,不相信的打量了我一眼:“来亮,你这牛吹得也挺清新脱俗啊,有点青出于蓝的意思,真让我有些自愧不如啊!” 其实刚听到“虾须蟹眼一莲花”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袋就像被一柄大铁锤给抡了好几下一样,空白一片。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小时候就听我爷爷对我说过好几遍了,知道这是用于阴宅平洋立穴的口决,阴宅立坟立陵都要讲求风水,而阴宅择地则可称为平洋立穴。 我见大牙那幅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冲他撇了撇嘴,一边走着一边对他说了起来。 “虾须蟹眼一莲花”是“穴形”的一种,“穴形”也按五行区分,从附近的山势来龙,去水流向就可以断定穴形的五行属性,而做为风水先生入门的功课就是认识五行之形势,才可以断局,关于五行之形势,我从小就听爷爷说起过,背的是滚瓜烂熟,只是实践经验差些火候。 五行穴形一般金星多结禽形;木星多结人形;水星多结龙蛇鳝之形;火星多结人形,土星多结兽形。每种形状各有不同的葬法,说道甚多。 而这“虾须蟹眼一莲花”之局,正常应该是左高右低,穴后有一半环状高地将穴口包围在其中,穴前不远应该有一条水口,然后左右有护卫,也就是龟蛇护卫,但是就算知道这些特征,也未必能找到这穴口,一是毕竟这么多年了地理地势多少都会有些变化,未必现在的地貌与当初一样了;二是就我这半吊子水平,口决背的是熟,但实际到了现场,能不能找到也是未知。所以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到现场看看才能知晓了。 大牙听我说了这一大堆,明显有点听迷糊了,看我这样子也不像是在说瞎话骗他,就挠了挠脑袋,偏过头来问我:“来亮,照你这么说,当年那风水先生一定是认出了那里的格局,说的这句话就是这穴形格局之名,对吧?可是最终这个洞只是个狐狸洞,现在却扯上了一座地下陵墓,听修鞋的那老爷子说,估计这地下的规模还不小,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说这墓里有红毛狐狸是不是不太正常?” 大牙这一说,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直在研究这穴形格局,却忘了最初这里只是个狐狸洞,是那风水先生识破了此处,才冒险进了地宫,又九死一生的出来了,如果地下真的是陵墓,那这只红狐就有点来头了。当初小宝踩陷了怼玄老道的坟时,就跑出来一只护坟的黄皮子,把小宝折腾的够呛,最后还是横死了。虽然我们还没有查出来小宝的死与小时候的事有直接关系,但这些天来,我们潜意识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而这座坟里竟然是只红毛狐狸在护陵,这个坟肯定也是不简单! 这话一说完,路上适时的刮起了一阵冷风,吹得我和大牙都连打了几个冷战,更把这种气氛渲染的淋漓尽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柳叶归来 回到房间,我和大牙简短的商议了一下,决定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找车去狐狸洞沟村,一是看看何天城还有没有后人;二还是顺道去打听一下这只红毛狐狸的事情。 可能是中午喝了点酒的原因,一回到房间,热气一窜,就感觉脚下发飘,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我们聊了没有多大一会,就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打起了盹。 感觉刚有点迷糊的时候,就听到电话响了,我极不情愿的从衣服里摸出手机睡眼惺忪的看了看,竟然是北京的号码,号码有些陌生,实在想不起来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迟疑了一下,就小心的接通了电话。 这才知道原来是柳叶在单位打给我们的,电话里感觉柳叶心情很不错,兴致很高,和我海阔天空的聊了一阵后,又问了问我和大牙现在忙些什么,人在哪里,我看了一眼已经睡着了的大牙,告诉柳叶我们现在到了梨树县城。 电话那边的柳叶很吃惊,有些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就听到一阵稀里哗啦找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才问我是不是在四平市北面的那个梨树县城,我也被她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应承了一声。 电话里柳叶莫名其妙的“咯咯”的笑了起来,主动问我有没有想她? 我干笑了几声,告诉柳叶,我和大牙天天想她想的睡着了都不愿意醒,那边的柳叶也被我逗的笑个不停,就打趣的让我告诉她我们住的地方,说是晚上半夜来找我们。我一听也乐了,开玩笑的告诉她半夜来时头发千万要扎起来,可别披个头发就过来,顺口告诉了她我们住的宾馆和房间号。 这个时候,大牙也被吵醒了,一听是柳叶打来的电话,主动的和柳叶聊了一会,一口一个妹子的也不知道和柳叶聊个啥,就感觉大牙乐得那嘴都要撇到后脑勺去了。 放下电话,我和大牙打开了电视,可是看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先后睡着了,醒来时外面都已经黑天了,肚子也有些饿了,就打算到楼下的餐厅对付一口。 看着餐厅的菜谱,大牙的眼睛都直了,在孟大爷家吃了好几天的白菜炖土豆子,眼睛都吃绿了,看啥都想点,连点了三道菜后,我估计也差不多了,就冲大牙直咳嗽。但是大牙捧着菜单也不撒手,根本不理我这茬,装作不知道一样,又要了个最贵的招牌菜“一品鲜清蒸鱼”。 点完菜后,看着服务员小姐轻盈盈的走远后,我瞅了瞅大牙,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大牙,你点这么多菜能吃得了吗?这不是浪费吗?艰苦朴素的作风都整哪儿去了?” 大牙嘿嘿一笑,往前一探身子,晃着脑袋告诉我:“来亮,我和你说啊,鱼可是具有着丰富营养价值的,尤其这种海水鱼,那里面含有老鼻子的碘、磷、铜、镁、钾、铁了。知道啥是dha不?” 看我瞪着瞅他没有吱声,大牙很是得意,舔了舔嘴唇后接着说:“dha是促进脑力的关键元素,而这海鱼就含有丰富的dha,据科学研究啊,吃鱼可以补脑。咱们这段时间也有点用脑过度了,也应该补补,别心疼你那俩儿钱,钱是啥?钱是王八蛋,花没了咱再赚嘛!” 我瞅了瞅大牙,就知道他那肚子里的小九九,冲他一摆手:“你拉倒吧,不用拿那些东西唬弄我,要是馋了就直接说,别整的虚头八脑的。再说就算吃鱼可以补脑,真能让人变聪明的话,你至少得吃一对鲸鱼。” 大牙:“……” 晚上这顿生猛大餐吃得我和大牙都快到脖了,看着桌子上剩下的菜是实在吃不动了,拍了拍肚子,我们回到了楼上房间。吃饱了就犯困,可能也是这几天确实没怎么休息好,躺床上不大一会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我的手机响了,我眼睛也没有睁开就直接按了接听。 电话那边一出声,一下子把我给惊醒了,睡意全无,再仔细的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果然是柳叶的。 电话里柳叶刚才说就在我们门口,让我开门,她要进来。 听柳叶的口气倒不像是和我开玩气,我半信半疑的趿拉着拖鞋慢慢的下了床,走到门口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就小心的打开了门,门外空空的,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的确是柳叶的恶作剧。不过还没等我关上门的工夫,“嗖”地一下,柳叶从旁边窜了出来,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这一下子没把我吓死,手里的手机差点都扔出去,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 我愣眉愣眼的瞅了瞅柳叶:“我这是做梦吧?难不成你是托梦给我?”说话的时候,我就故意的伸出大手去摸柳叶的小脸。 柳叶眼睛一瞪,头往上一抬,一动没动,倒是我自己又把伸到半空的手给缩了回来,嘿嘿的一笑:“看来真不是做梦,不过,你咋像神仙似的说来就来呢?你的扫把呢?” 柳叶可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怔了一下,这才知道我在埋汰她,扬拳就要打,不过拳头没有落到我的身上就停下来了,小声的问我:“大牙呢?怎么没看见?” 我回头冲里面使了一个眼神:“喏,睡呢,晚上补脑补多了,正在二次发育呢!” 柳叶冲我“嘘”了一下,蹑手蹑脚的就进了屋里。 大牙本来睡觉睡的就死,再加上这几天实在是太乏了,躺在床上依然呼呼大睡,啥也不知道。 柳叶估计也是一直被大牙欺付,总算找到一个报复的机会,一时有些得意忘形,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头附近,把头发散了下来,用手抓了抓,故意的遮住了半拉脸,那样子我看着确实有些瘮人。 柳叶左右看了看,抬头看了看灯,冲我打了比划了个手势,示意让我关灯,我也想看看不花钱的热闹,就很配合的把房间的灯关了。 屋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室内的景象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柳叶摸出手机,随便按了一下键盘,然后把手机放在了下巴处,在蓝幽幽的屏幕灯的照射下,那张脸实在是太诡异了。 柳叶趴在大牙耳边故意拉长声音叫着大牙:“程亚达……程……亚……达,走啦……走啦……” 叫了好半天,大牙叭嗒了叭嗒嘴,似乎是被吵醒了,慢慢的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在盯着他,明显感觉身子一震,吓得也是魂飞魄散,立是就怔住了。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大牙扯过被子一下子就把柳叶的脑袋给蒙住了,看那意思要学“鲁迅踢鬼”,可把我急够戗,还没等我吱声呢,柳叶吓得就大喊起来了:“大牙,你个混蛋,把我放开,我是柳叶!听到没有!” 我赶忙把灯打开,大牙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高扬起的拳头,再瞅瞅被压在被下的不断叫唤的柳叶,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把被一掀,就把柳叶给拽了起来,看了看头发散乱的柳叶,脸上的表情也是哭笑不得,但马上就装作很无辜的问柳叶:“妹子,你咋在这儿突然出现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妹子?伤着没有啊?你也真是,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顽皮呢!” 柳叶的鼻子都被气歪了,估计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装鬼吓人的结果就是差点被人给揍了,用手把头发理了理,气乎乎的瞅着大牙,直咬牙。 我看到这儿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肚了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我这一笑,大牙也是绷不住了,也哈哈大笑起来。把柳叶给气得不断的冲我们呲牙咧嘴,表情穷凶极恶。 笑了半天才笑够了,我摆了摆手,擦了擦眼泪,让柳叶坐下,这才开始有机会说说话。 我和大牙一阵追问柳叶为什么不上班跑到这里来了?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自由人了,本来我带的那个班的学生就没有几个人,又是下学期了,课程不多,就和学校协商好了,把课程集中调到了期末前,我在北京也没有什么事,也挺想你们的,就跑来看看你们。” 听柳叶说完,我和大牙都有点吃惊,大牙冲柳叶一伸大拇指:“妹子,你说……你想我?其实……我一开始……其实我也……唉,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有时也挺想我自己的。有事没事都想照照镜子,要不经常忘了我长得什么样子了。” 柳叶刚听大牙吭哧了半天吞吞吐吐说不出来时,还真有些关注,但到后半截,连白了大牙三眼才算完事,他们俩在一起要是不相互掐,我反尔会不习惯,他们是典型的冤家朋友。 不过对于柳叶的突然到来,我和大牙除了惊喜意外更多的是感动。柳叶没有说,我和大牙心里也知道,柳叶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查的这件事情有多艰难,多危险,肯定她自己不想置身事外,觉得对不住朋友,这才回来找我们。 我和大牙一见柳叶来了也知道无论如何是劝不走她的,就把这几天我们发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柳叶,当柳叶知道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找不到黑猫,而打算给何老爷子的家里报个信时,先是惊讶,后来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毕竟那何老爷子失踪这么多年了,被困死在荒岭子上的草屋里,也是够可怜的。 柳叶不知道是对“请仙”、“拘魂”感兴趣还是对立春感兴趣,问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当然,我和大牙没有把内裤颜色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个还是难登大雅之堂。 大牙又把今天中午听到的关于狐狸洞沟的传说又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柳叶听得很入神,听完之后,看看了我们,眼神一转:“你们是不是打算给何老头家里报完信后就要去找那传说中的狐狸洞?” 我和大牙点了点头。柳叶却呵呵一笑,神神秘秘的对我们说:“其实这次来,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是关于珠子的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十月之交 一提到珠子,我和大牙就像扎了鸡血一样,顿时眼睛放光,睡意全无,马上就精神了。 这珠子现在就像用绳子拴在了我们的心尖上,一提起来就心颤。柳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这一节是感叹天下之人都在梦中,只有他一人清醒,天命无常难以预料,不敢像别人一样只图一时之乐。 这首诗晦涩难懂,说了好一阵子我和大牙总算明白了这诗中写的大概意思。 大牙弄清楚后就一个劲的撇嘴,用手边不断的敲打着这首诗:“好听的说叫怀才不遇,难听的就是自不量力。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一个人喝多了,在家为国家操了多大的心啊,把自己说的天花乱坠,就像有多大能耐似的,太自以为是了,真要是有才,我和你们说,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自然就能让人看出来。就像我,你们说我啥时候说过自己有才?” 我和柳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夜游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看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春意渐浓。 这几天的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每天都能感觉到气温的变化,只有夜里才感觉有些凉,而白天的时候阳光已经温暖了许多。 昨天晚上睡得实在是有点晚,睡前又说了一大堆事,一闭上眼睛就做了一连串的梦,乱七八糟的也没休息好,睁开眼睛后就感觉脑袋有些发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才好多了。 吃过早饭后,我们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要楼下的前台退了房。 刚一出门,大牙就拎着行李冲我说:“来亮,昨天那饭馆老板不是给咱个电话吗?要不直接把车叫过来得了,瞅那老板人也挺实在,估计不会黑咱们。” 柳叶在旁边听后掩嘴一笑,也没吱声,伸手从拎包里摸出一把钥匙,左手一按摇控器,大门旁边停车场上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尾灯闪了一下。 我和大牙伸着脖子都看傻了,实在没想到柳叶竟然是开车过来的,而车的牌照竟然是北京的。 柳叶冲我们摆了摆手:“看啥呢?走啊,上车吧。” 坐在车上,大牙摸摸这儿,看看那儿的,哈喇子流了多老长,看他这模样就估计这车应该还算不错。我对车本来就不太懂,也不感兴趣,就听大牙在旁边唾沫横飞的直白话。 这才知道,这款车一直是大牙努力追求的目标,心仪很久了。是东风本田cr-v2.0都市版,线条圆润、流畅,但却不失霸气。车窗上缘的线条像抛物线一般向后延展,有点像海豚的造型。大气而精致,霸气与锋芒彰显无遗。用大牙的话说,这款车就是穷人的“劳斯莱斯”! 大牙喷完后很是得意,再一看柳叶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妥,赶紧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哥可不是那意思,哥重新一遍,用英文说,thiscarisfancy心中的rolls-royce!” 柳叶听着大牙这中英混合的英语,也被逗得前仰后合。这才告诉我们这车是她差不多所有的积蓄贷款刚买久的。一想王老板虽然仗义,但有些事还是不太方便让他知道,而我们还是自己有车要方便一些,这才很辛苦的自己从北京一路驾驶到梨树。 我和大牙一听,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车上有gps,配合手里的地图,沿着城西路一直向北,行驶了大约有八九公里左右。这时地图与gps都已经形同摆设,没有用武之地了。只好下车打听了一下路边的老乡,问清楚后这才沿着一条乡村土道往东就下去了,这条道的路况很差,行驶的很缓慢。 行驶一段后,这条路变得越来越萧条,两边都是荒草岗子,偶尔的几棵白杨树长得也不是挺拔茁壮,而是歪歪扭扭的很是瘦小枯干。树枝上不知道落了一群什么鸟,“呱呱”的叫得心烦。 好不容易视线里才出现了一片小的村落,应该就是狐狸洞沟村了。 正是近中午,冲天的袅袅炊烟也算是整个旅途中唯一还有些温暖的视点。只是这个村子实在是太小了,目测也就十几户人家,不成行列的建在一处高地上,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显得是如此的单薄,丝毫引不起一点的注意。 柳叶把车停在村边后,我们下了车,直接推开第一户农家院的大门,迈步就走了进去,打算找人打听一下关于何天城那老头的情况。 刚进了院子,屋子里就出来了一个中年汉子,歪着脑袋斜眼打量着我们:“你……你们……找……找谁?” 我们三个心中也是暗笑,但也不敢表露出来,我赶紧清了一下嗓子:“大哥,我们打听一下,这村子里有姓何的吗?” “姓何?那你……你们找……找谁?”那汗子盯着我们问。 “我们只是带个消息过来,有位老爷子,叫何天城,不知道是不是咱们这个村的?”我如实回答。 “何……何天城?多……多大岁……岁数?”那汗子想了想后,感觉一怔,表情有些奇怪。 我们只好详细的描述了一下老头的身高和大概的年龄,那汗子听我们说完后,也没有回答我们,而是让我们等等,他自己反身就回屋里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又从屋里出来了,只是后面跟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那汉子一边指着我们一边和那老头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那老头看了看我们,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你们在哪疙瘩看到何天城了?他还活着?” 一听这话,我们就知道,肯定是人家认识,于是就把草屋里发现了何天城的尸体的事说了,当然隐瞒了许多事情,只是说我们偶然去那边调查工作,发现了荒屋子里的尸骨。走访了周围的群众,有的村民反应说,四十多年以前,有个叫何天城的中年人来过这里,后来走没走就不知道了,通过没有腐烂的衣服等物品的辨认,最终认定尸骨就是何天城。 那老头听我们说完后有些激动,老泪纵横,哭的很是伤心,看得我们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头子听着听着就哭了。 旁边的那汉子一个劲的旁边劝着,我们这才知道那汉子原来是这老头的儿子。那老头哭了一阵后,把眼泪抹了抹,眼圈有些发红的看了看我们:“都进屋来说吧,不管咋的,这事都得谢谢你们。” 我们也没客气直接进了屋,在屋里坐下后,那老头又详细的问了问关于何天城的情况,然后才对我们说:“不瞒你们说,何天城是我家二叔,我二叔四十多年前晚上睡觉时,早上就突然没影了,找了老长时间也没找到。后来村里有人就说备不住是被勾死鬼勾了魂,还债去了。这些年来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没想到竟然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这老头自已介绍说,他叫何川国,刚才说话有点结巴的那汉子是他儿子叫何长军,他二叔走丢之后,老伴就得了一场重病,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而他二叔也没有子女。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真没有想到事情真是如此离奇,夜里睡了一觉,醒来却出现在一百里地之外的地方,夜里就算一个正常人不停的走也未必能走上一百米路,看来拘魂时那何天城说的倒是实话。 何川国爷俩也看出来了我们的疑惑,都连连摇头,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老头看我们风尘仆仆的远路而来特意给送信儿,也是千恩万谢,说啥也不让我们走,执意让我们留下吃顿中午饭,我们也是想和他们聊聊,也就半推半就的留了下来。 外屋厨房里的何大娘开始忙活着做菜,不大一会工夫就张罗了四个菜。中午老头还陪我们喝了一点酒,并没有喝多少,我还没怎么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大牙却喝多了,扔下饭碗直接躺在炕头就睡着了。 我和柳叶推他几次也没有推醒,那老头连连摆手,告诉我们家里有的是地方,晚上开车不方便,今晚就在他家这儿对付一宿,明天天亮再走。 这老头说话间换了件衣服,说是要去给他二叔拉回来,还是入土为安,一边说着,就把院里拖拉机发动了起来。我赶紧抽身凑到老头的近前,再三叮嘱他箱子的位置以及无论如何都不要进那到家屋子里,老头也知道这事估计有些蹊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拖拉机冒出一团黑烟,“拖……拖……拖”的跑远了。 回到屋里看见柳叶和何长军在闲聊。这何长军说话有点不利索,但是却很爱表达,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柳叶这姑娘后才这样,反正是有问必答,聊得很热乎。 这一聊还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据何长军嗑嗑巴巴的讲,说是像他二爷这样莫名的失踪的事在他们老何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听说每隔几十年都会有人类似这样莫名失踪。几乎每次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的是晚上睡觉,天亮就没了,有的是半夜起夜上厕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家里的老人就觉得可能是惹恼了这里的神仙,才会遭到如此的报应。本来他们老何家在当地也是大户,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可是就因为这事,该搬的搬,该走的走,现在也不知道都流落哪里去了。 我和柳叶也是有些疑惑,其实对于何天城老爷子这样的事情,我最初想到的就是梦游。 梦游的方式本来就是五花八门,这种夜行百里的也不是没有过,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冥冥中我总感觉和那只黑猫有关,怀疑是那只黑猫用了什么邪术才会让何老爷子从这里一夜间就到了百里之外。但是如果是那只黑猫做的鬼,那么就说明这黑猫一定来过此地,而黑猫为什么要跑到一百里之外的这个小村子呢?而且非和这老何家过不去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间想起来了,这里的方位正好在蔡家镇的西北方,如果按照刚才的推理,那只黑猫四十年前就来过这里,勾走了何天城,那么那天请簸箕仙时得到的指示莫非真的就是西北,而不是东南的那个荒岭子,难道那只黑猫又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8章 赤眼火狐 也不知道大牙什么时候醒了,一骨碌身就坐了起来,在背后冷不丁的就冒出了一句:“何大哥,你说你们这家子总有失踪的人,是不是你家先人干过啥伤天害地的事啊?” 一听大牙这么问,我的脑袋都疼,这大牙早不醒晚不醒,哪有这么说话的,这不纯粹是没事找事嘛! 何长军根本不知道大牙醒了,大牙这一说话,把他吓的身上一激灵,赶紧回身瞅了一眼大牙:“唉……唉呀妈呀,兄……兄弟醒了,啥……啥伤……伤天害……害理啊?没……没听说过,不……不过倒……倒是有个故事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牙瞪着眼睛,张着大嘴,嘴角也跟着何长军结巴的语速一抽一抽的,我和柳,就碰到了一只赤眼火狐狸,何老大连打了三枪都没有打中,心中窝火,就放狗去撵那只火狐狸。 眼瞅着就要追上时,突然大黄狗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就着火了,烧得那只大黄狗“嗷嗷”直叫,拼命的往家跑,直接就钻进柴火垛里去了。眨眼之间就是火光冲天,巧的是又刮来一股邪风,连带着把房子也给烧着了。 村里有个老头就劝他说这狐狸八成是成精了,让他不要去惹它。可是何老大正在气头上,也不信邪,背上猎枪去找那火狐狸报仇。 天刚擦黑时,那火狐狸果然又出来了,眼睛闪着红光,冲着何老大直龇牙。何老大也忘了害怕,举枪就打,可是眼睁睁的却打不着那只火狐狸。何老大就觉得后背滚热,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着火了,赶紧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火灭了之后,再看那只火狐狸也没影了。 何老大打这以后只要一打猎,眼睛就淌眼泪,眼睛通红看不清东西,所以也就不再打猎了。后来娶了个媳妇,给他生了三个儿子,日子过得还不错。直到有一天早上,发现睡在炕上的小儿子突然不见了,全家人都傻了,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人跑哪去了。 那何老大就怀疑是那只火狐狸把他的儿子给整走了,抄起多年不用的猎枪就奔狐狸洞沟去了,家里人拦也拦不住。只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这以后,每隔四五十年,老何家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睡觉就睡没了。 故事说完后,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联想到昨天刚听到的关于狐锂洞沟的传说,心里也在揣测这只赤眼火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只红狐狸,我假装不经意的问他刚才说的那个狐狸洞沟在哪儿里?现在是啥样了? 何长军好像说得很尽兴,眉飞色舞,比比划划的说狐狸洞沟在这村子往南也就一千米左右,他小时候和伙伴们常去那里打鸟、挖野菜。 那里以前有三个大土包,土包之间地势低洼,土包上遍布了很多洞穴,有的连猎狗都能爬进去。听大人说那是狐狸、獾猪的洞,据听说解放以前,这里的狐狸非常多,但解放后这些年开荒种地,基本上也看不到了。现在那里都被开垦为农田,洞也看不见了,三个大土包的地貌还依稀可见。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珠子的线索已经断了。黑猫也没有了踪影,而我们要查的事与这只赤眼火狐有没有关系谁也说不好,本来一直很顺利的事情到了现在却形成了一个僵局。 既然都来了,我们都想去看看。好不容易才说服何长军不用陪着我们,朝着他指的方向,我们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不远处果然有三个还很明显的土包,呈三足鼎立之势。土包的南面是一大片白杨林,密匝匝地排成好几列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树干最细的也差不多有坛子粗了。 大牙站在一个高坡上,向远处望了望,回过头来问我:“来亮,你说那个‘虾须蟹眼’在哪儿啊?你能看出来吗?” 我跟着大牙站在坡顶往远处看了看,眼前一望无垠的黑土地,萧条荒凉,看出很远也没见到有别的村庄,目所能及之处都已经被开垦成了农田,山无形,水无影,看不出一点以前的地貌,根本就谈不上寻龙点穴了。 虾须蟹眼应该是半山环抱,而环抱的中心有一气口,即是“莲花穴”。只是现在再找到这环抱的山形看来极不容易,几百年前的山岭早就不见了,这里几乎已经是一马平川了。看着眼前的这形势,我心里就是一凉,以我现在的的水平,就算是环境一点没变,估计也要费不少劲才能找到真穴,何况现在山形荡然无存了呢? 柳叶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这里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摸着树上的节疤,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杨树在东北是最常见的,眼前的这些树有三十多米高,最粗的树干直径肯定超过了一米,估计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这种杨树应该叫钻天杨,寿命很长,可以达到二百多年,正常过了四五十年以后就开始渐渐衰老,而现在的这些树估计都生长了一百多年了,典形的呈现衰老特征“离心式生长”,灰褐色的老树皮已经纵裂,骨干树枝的基部向树端的方向已经出现了枯落,感觉就像是奄奄一息了。 打量完了这些树,我一低头却被一截树桩给吸引住了。 这截树桩只有三十多厘米高,粗有一米左右,应该是近几年来砍伐的,断面还很新,吸引我的不是树桩的本身,而是树桩上的年轮。 大学时曾经读过道格拉斯的树木年代学,其实说白了就是通过研究年轮的宽窄变化,判断过去每一年的气候及生长的环境变化,除了可以知道树龄以外,也可以记录很多发生在过去的一些事情,甚至可以通过树轮的形状测知过去发生的地震、气候变化和环境变化。可以说研究透了以后,看年轮就可以无事不知,无所不晓,通过树木的记忆既可通晓过去,也可预卜未来。 我蹲下后仔细的把树桩上面的积雪和冻土清理干净后,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看,同时努力的回忆着相关的理论知识,这时才真是感觉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在这边一声不吭的盯着个大树桩子看个不停,引得大牙和柳叶都围了过来,也蹲在了我的一左一右,一会看看树桩,一会看看我,不知道我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大牙在旁边等的不耐烦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来亮,装啥犊子呢?啥时候还能和树桩子交流了?它告没告诉你它以前是公是母?活了多大?为啥身首异处啊?”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本来想再埋汰他几句,但是看柳叶在身边,还是强忍住了。 叹了一口气后,我指着树桩子说:“这颗树活了近一百五十年左右了,最初的一百年生长的速度很快,当时这里应该是土壤肥沃,水系充足。但是后来的这几十年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应该是干旱,所以才导致后五十多年来生长的非常缓慢。” 柳叶和大牙听我说完,表情都很诧异,像打量火星人一样看着我,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 没办法,我只好把道格拉斯论述的相关理论给他们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树桩上的年轮,给他们解释。 柳叶似乎对这个极为感兴趣,不住的问东问西,我几乎把知道的都给捣腾了出来,仍然没有堵住她的提问,她的提问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看来真是做学问做出病来了,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 大牙听我说完后则在树林子里跑来跑去,连续的观察了好几截树桩子后,这才忍不住的啧啧称奇。因为这些树桩粗细虽然不一,但是年轮的宽窄变化基本上差不多,不禁对我的年轮之说刮目相看,崇拜至极。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我们三个也开始往回走,虽然现在已经是初春了,比年前要暖和一些,但是在这种旷野中走路,感觉还是冷。 我一边走一边对柳叶和大牙说:“对于那个洞口,虽然有句‘虾须蟹眼一莲花’的提示,但是现在的地况已经今非昔比,看不出以前的模样了,在这片大地上没目的去找一个洞口那是痴人说梦,想都不要想。不过刚才通过观察年轮,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能行。” 大牙和柳叶听我刚开始那么一说难免有些沮丧,但又一听我说有办法,都催着让我快点说,别卖什么关子。 其实我也不是要卖什么关子,关键是这方法能不能行得通我自己心里也没有谱。年轮显示最初的一百多年里树木生长一直很迅速,年轮间距宽大,应该是以前这里应该有条河,估计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那条河干涸了,从而使这里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水分不足导致五十多年来年轮才变得越来越紧凑。 而“风水穴”必定藏风聚气,尤其这种莲花穴口,定有水来环绕,结穴之处,肯定要有水来界脉,如果无水界脉则龙气不止。只要找到当年的这条河的位置,再结合寻穴口决,我自信多花点时间还可以找到那个穴口。 柳叶听我说完后想了想,然后提出了疑问:“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五十年少雨干旱,而五十年前却是雨水充足呢?” 我看了看柳叶,语气很肯定告诉她,我相信应该有河。因为树根下的石子是卵石而不是山石。山石多棱角,只有河水多年冲刷之后才能形成卵石。这里荒郊野外的,这种卵石肯定不是有人特意撒在这里的,应该是以前有河水在这里经过,这样翻土耕地才弄上来的。 还有过去这里既然有那么多的狐狸和獾猪,附近肯定有水,这是自然规则,铁打不变。 何川国那老爷子还没有回来,想想也是,那种拖拉机的最高时速也就是40迈左右,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而何长军看见我们回来了,很是热情,赶忙让我们上炕暖和暖和。 坐在炕上,我们就随便的瞎聊了起来,聊了一阵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他:“何大哥,那个狐狸洞沟那片儿以前有没有河啊?” 何长军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河?没……没听说过。打……打小就……就没看见有……有河。” 听何长军这么一说,我们三个顿时有点泄气,难不成我推测的这一切都错了?我也都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正在这时,何大娘外屋进来了,可能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瞅了瞅何长军后对我们说:“嗨,他知道个啥,咋没有河呢?我们小时候还在那儿摸过鱼呢。当年他爹年青时经常还能逮着些半斤多沉的白鲢子呢。后来河水就越来越少,最后干洋子了(东北土话:河里没有水了)。” 这几句话一下子把我们的精神头给提了上来,我们个个眼睛都冒着光,不停的追问当年的情况。这何大娘一说起这过去的事好像也挺有感触,擦了把手后坐在了炕上,跟我们唠了起来。 据何大娘说,这条小河当年也就是三米多宽,水不深,但很清澈,浅的地方刚没膝盖。应该是现在的“苏招台河”的支流,最后都流到几百米外的偏脸古城那边的主河道里了。解放后开荒种地,没过几年水就慢慢的干了。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现在一点河道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至于河的位置,何大娘却提到应该是在那片树林往南十多米的地方,因为小时候她们玩水时,都把衣服和鞋放在树林里。 何大娘又说了很多,不过大多我都没有听清,满脑子都是“偏脸古城”,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就是一震,心里波涛翻涌。回想到在立春家时大仙给的关于黑猫去向的指示,我们一直当成东南方偏脸子村附近,结果找了多少天后却一点影儿都没见到。现在看来,肯定是我们弄错了,根本就不在东南的偏脸子村,而是在西北的偏脸古城附近! 何大娘看了看时间,就忙着做晚饭去了,我趁着何长军不在屋的工夫,这才对大牙和柳叶说出了我的想法,柳叶和大牙听我说完后一琢磨,也是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 看来那只黑猫一定就在附近,或许就在偏脸古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9章 头七 果然直到何大娘做好了饭菜,何川国老爷子才开着拖拉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连带着把那只大木箱子也用车给拉了回来,说是明天找村里人帮忙给埋了。在农村,生老病死都是一等一的大事,马虎不得,而其中的生与死则看得更重一些,,三劝两劝,硬把那老爷子给忽悠的喝多了,直接放下碗筷就去睡觉了。 何长军那汉子看着五大三粗的,但是酒量还不如我和大牙,喝了一点就红头涨脸了,本来说话就不利索,现在更是嘎巴半天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逗得我们也是哈哈大笑。接触时间长了,也就不太生分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十多岁了还打着光棍,看这家子过得也不像是困难户,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询问。 何大爷家只有两个屋子,一个东屋一个西屋,晚上安排睡觉时有些犯难,依何大娘的意思是让柳悠的转过身来,向我们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时冷月斜照,我们瞧得是清清楚楚,只见那人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的中山装,脚下似乎轻飘飘的,再往脸上一看,顿时吓得我们是魂飞天外,差点就直接昏过去了,柳叶吓得紧紧的咬着牙齿,用手死死的搂着我的胳膊,脸色比月亮还白。 何天城! 茅草屋中不仅一次的见到过,现在好端端的站在离我们十多米外,似乎知道我和柳叶的存在,朝着我们这边看了一阵,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像是在笑,可是这种笑却让人心惊胆寒。 真是活见鬼了,何天城死了四十多年了,为什么又在此显形了呢?是找我们来的还是找何川国呢?难道这就是冤鬼索命?一下子,我的脑袋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各样的想法乱七八糟的堆在了一起。 突然间一道灵光闪过,我一下子想明白了,何天城虽然死了四十年,但是魂魄一直被禁锢在那间草屋子里,直到立春拘魂、阴鳌消失、黑猫失踪后,他的魂魄才离开了体内,虽然死了四十年,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才只是死了几天而矣。算了算一下立春拘魂到现在,我不禁有些胆战心寒,刚好七天,正是“头七”,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回魂夜”…… 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人死后魂魄会到处飘荡,魂魄会于“头七”子时准时返家,家人应在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须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我把柳叶挡在了我的身后,柳叶这时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一样,浑身抖成一团。我四下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可用的家伙,不知道这何天城的鬼魂对我们是否有敌意,但是小心起见,总得提防着点。可是半夜出来也没想到这种事,能用的东西都在背包里,现在真是两手空空,实在不行只能咬破舌尖,唾它一口“真阳涎”了。 我正在想着对策的时候,房门突然的被从里面推开了,只见大牙睡眼惺松的出来了,头不抬眼不睁的冲着那何天城的鬼影就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唉,我说来亮,你大半夜不好好睡觉上这儿来站着干嘛啊?装鬼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0章 鬼掐脖 一看见大牙推门出来,我就暗叫不好。 再一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把鬼影认成了我,还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把我都吓傻了,还没有见过有人撞鬼撞得如此镇定,谈笑风生的。 等我意识到不好时,那边的大牙已经走到了何天城的背后,一抬手拍了拍鬼影的肩膀,那只手竟然从身体上直接划了过去,把大牙弄得一趔趄,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大牙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鬼影,这才意识到前面站着的根本就不是我,一时愣在了那里。 我赶紧跑出来冲大牙摆手,示意大牙快点闪开。然后乍着胆子对着那鬼影抱了抱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很尊敬的说:“何老爷子,我们又见面了,我们无意打扰您,也没有什么恶意,话说回来也是我们把您从茅草屋中解救出来的。可是人鬼殊途,各走各路,希望您来世能投胎个好人家,别再受罪了,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您了,也别有啥舍不得了,早些上路吧。” 神神叨叨的念叨完后,我抬起头来再看时,那鬼影竟然消失不见了,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柳叶,只见柳叶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根本没有看清那鬼影是怎么消失的。大牙这时也醒过神来,挠着后脑勺,一脸的问号,不明白刚才到底是不是幻觉。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管怎样,今天都是何天城的回魂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让这老爷子喝口水再上路吧。打定主意,我让大牙看着点柳叶,自己则小心的进屋,舀了一碗水出来,本来这水是要放在白布上的,可是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去找白布,只好把装水的碗直接放在雪地上,然后退到大牙他们旁边,摆了摆手,我们轻轻的退出了院子。 在农村,头七回魂夜的晚上,家里的人要事先准备好七米左右的白布,从屋顶的烟囱处拉下来,一直扯到院子里面。烟囱一头的白布上会准备好一碗水,让死者的魂魄归来后进家先喝一口水,然后在院子里准备一些吃的,一般魂魄回来的时候会起一阵风,白布会有节奏的抖动,大多数时候正常死亡后的魂魄不会显形,但是一般横死或是冤死的魂魄则可能显形成鬼体。 退到大门后,我们透过缝隙借着月光往那边张望着,院子里一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死一般的静,让人感觉有些瘮得慌,突然就看到那只装水的碗晃动了几下,虽然幅度不大,但是看得十分清楚,这下子看得我们都是目瞪口呆,就像做梦一样。 这时院里突然起了一股旋风,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就在马上要消失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闪电一样的冲进了旋风之中,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借着夜幕的掩护,又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嗖”地一下隐在了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些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们根本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眨眼的工夫,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心里预感到事情不妙,赶紧拉着大牙和柳叶准备回屋,可是突然发现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院子里就像被罩上了一层黑布,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意识到不好,赶紧拉着大牙和柳叶就往大门外跑,大牙和柳叶也来不及问我原因,都跟在我后面拼命的跑。可是跑出去不到一百米,我就停下来了,心里就是一凉。回头看了看紧跟在我后边的大牙和柳叶,他们见我突然又不跑了,都莫名其妙的的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气喘吁吁的告诉他们,刚才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刚才院子起的那股旋风应该就是何天城的鬼魂要离开时形成的,而窜出的那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成了精的畜牲,吞了何天城的魂魄,这畜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成了精,不知道是不是冲咱们来的,还是冲那何天城的鬼魂来的。只不过刚才看情形不妙,情急之下这才跑了出来,不过现在看来,八成是来者不善。 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四外看了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的天已经像是被墨汁染过一样,漆黑无光,灰暗阴沉,隐约可以看到厚厚的、低低的浊云自上而下向我们头顶压来,压得我们似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周围的景像都像被魔术师遮在了黑布里,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连一个房子都看不见,前后左右都是黑咕隆冬的,看不到光,也看不到路。一时之间,我们三个人都像秋天落架的瓜秧一样,蔫巴了,大牙忍不住的骂完天就骂娘。 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就连那畜牲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它藏在哪里。其实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以我一个阴阳先生的本事恐怕也难收拾得了它,现在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再怎么着我们也是三个大活人,还能怕了一个成精的畜牲,我们背靠着背,小心的注意着周围。 我刚想叮嘱大牙和柳叶提高警惕,话还没出口,脖子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那双大手十分有力,十指紧扣,一下子就把我掐得上不来气了,脸憋的通红,手刨脚蹬。 大牙听到我的动静感觉有些不对,回头看我仰着个脑袋四肢乱舞,一时之间也有些怔住了,结结巴巴的问我:“来……来亮,你……你咋的了?扯啥犊子呢?” 我的脖子被掐住后,根本说不出来话,勉强用手指了指我的脖子。大牙这才看到我脖子上已经出了一道黑印,而且越来越深。看到这里,把大牙吓得手足无措,估计是这种怪异的事情一时之间让他无法接受。我又勉强用手指了指嘴,做了一个吐舌吐血的动作,想让大牙咬破舌尖,吐口血试试能不能有效。 这种方法是茅山道术中应急保命的招数,用舌血混合唾液,喷出来后震慑怨孽。因为舌尖血的阳气极重,一般的邪灵怨孽都比较害怕,而且如果是童子的话威力则更大,我现在被掐的是张大了嘴往里倒气,根本就合不上嘴咬舌尖。 大牙看我这一比划,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来亮,你可别想不开,不能咬舌自尽啊!” 看着大牙急得四处乱转的样子的,我气得差点真想咬舌自尽,只是实在咬不着,心里骂着这个猪头,突然想起一句话: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眨眼间,脖子就像是要断了一样,上不来气,视线也模糊了。恍惚中看到大牙和柳叶几乎同时也像我一样开始仰着脑袋,手脚乱动,估计也和我一样,被鬼掐脖了。大牙估计这回知道我的感受了,但是也晚了,看来我们黄泉路上倒是有伴了,不孤单了,心里叹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已经魂飞天外了。 就在意识即将要消失的一瞬间,感觉掐着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我捂着喉咙使劲的咳嗽,脸胀得通红,大牙和柳叶也和我一样,都蹲在地上捂着喉咙,表情很痛苦,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张着大嘴,使劲的喘了几口气,总算恢复了意识,实在想不通明明我们都已经成为砧板之肉,必死无疑的时候,为什么又意外的活了过来,而那畜牲为什么又放了我们呢? 四周的景像又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月光又笼罩在了这片土地上,熟悉的村茖,熟悉的房屋又都看得清清楚楚了,这才发现,我们还是站在院门外,刚才感觉跑了很远,但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大门,估计这就是邪灵怨孽常用的“缩地成寸”的鬼把戏了。 “缩地成寸”是一种障眼法,简单的可以认为就是通过对空间的扭曲,使人产生一种错觉,正常跑出一步大概有一米左右,而在这种扭曲的空间里,每一厘米都被拉成无限长,所以无论你跑的有多快,有多远,实际上未必跑出现实中的一步的距离。当然也可以把现实中的一米变成一寸的长度,你明明感觉只是走了几步,但实际上已经走出了几里路。 这种超自然越认知的现象其实并不难理解,就像是一只纸,你在上面画一个点,在下面画一个点,以人类的认知,最近的距离就是两点间画的一条直线,但现实未必如此,最近的距离是把纸对折,让两个点重合,这样两个点的距离基本上就可以无限接近于零了。这种对折纸的方法就是空间的扭曲,只不过我们人类只能做到折纸而无法扭曲空间罢了。但不是说人类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不存在的,如果真的以为人是万物之灵,是大自然的主宰就有些盲目自大了。 现在我们亲自经历了一场这种空间扭曲,感觉跑出了百八十米,但是现在看来只是在一米以内的地方略微移动了一下,再想想何天城那老爷子,睡醒一觉就到了百里之外的娘娘庙那里,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可以肯定他当年经历的和我们刚刚经历的差不多应该是一样的事情。 我随即马上意识到那个畜牲应该就在附近,或许还没有走远,也可能根本就没有走。我转着脑袋四外看了一大圈,最后终于找到了蹲在屋檐上的那个东西,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1章 黑印 黑印 黑猫! 就是那只鬼气森森的黑猫。 我们都盯着这只黑猫没吭声,现在才知道原来又是这只黑猫在搞鬼。 这只黑猫当年就是那衺玄仙子的灵軷,一身的阴邪之气,活了三百多年,有它出现的地方从来就没有消停过。而且更可怕的是这只黑猫的智商根本就不像是动物的智商,极具灵智,甚至在某些时候比我们还要聪明,它懂得思考,懂得计划,狡猾的可怕。 又与这只黑猫狭路相逢,也算是冤家路窄。我和大牙可不止吃了它一次的亏,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牙偷偷的从地上摸起一块砖头子,照着那只黑猫就要下黑手。 刚举起来手,还没等扔出去砖头,那只黑猫却“嗖”地一下迎面朝着我们就窜了过来,速度之快根本无法形容,奔着我俩中间的柳叶就扑了过去。 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畜牲竟然不逃反攻,我和大牙瞬间都愣住了,再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只黑猫也就是眨眼间就跳到了柳叶的脚下,仰头冲着柳叶“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用毛茸茸的脑袋慢慢的蹭着柳叶的裤腿,瞪着那对绿幽幽的眼珠望着柳叶。 柳叶看着脚下的这只黑猫,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竟然弯腰去抱那只黑猫。 我吓得赶紧去拉柳叶,可是还是晚了。柳叶已经把那只黑猫抱在了胸前,那只黑猫乖巧的枕在柳叶的胳膊上,紧贴着柳叶的身体,一缩脖子,闭上了眼睛,竟然打起了呼噜,态度乖巧,不吵不闹,睡得十分安详。 我和大牙看得呆若木鸡,打死也想不明白这个妖里妖气的黑猫为什么竟然会对柳叶这么友好,一时之间,就像傻子摆弄九连环——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套了。 我赶紧使劲的碰了碰柳叶,指着她怀里的那只黑猫,还没等我说话,柳叶看了看怀中的那只黑猫,这才如梦方醒,眼睛一下瞪得溜圆,“啊”的一声就把那只黑猫给扔了出去,然后自己紧盯着自己的双手,好像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把这只黑猫抱了起来? 那只黑猫就地一滚,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柳叶又是“喵、喵”的叫了两声,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惨无助,就像受委屈的孩子一样。 我伸手抢过大牙手里的砖头,冲那黑猫就扔了过去,那只黑猫一拧腰,砖头就打了个空。黑猫回头冲我们“喵”的长叫一声后,转头“嗖”地一声就跳上墙头,沿着仓房跃到了屋顶上,三窜两跳就没有了踪影。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那只黑猫,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发生的一幕幕实在是匪疑所思,要不是我们三个真真实实的站在这里,倒真像是在做梦一样,我刚要说话,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等到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炕上,柳叶仍在炕头,大牙仍在炕稍,一左一右,睡得都很香。 我的头顿时就大了,竟然还有如此咄咄怪事,难道刚才我是在做梦?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使戏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我自己一咧嘴,看来现在的确不是在做梦,但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如果刚才的事是真实的,我们是怎么回到的炕上呢?难道真的是梦,只是太真实了。我左右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看情形,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大衣仍然都压在各自的脚下,呼吸均匀,睡的正熟。 我是满腹疑问,根本睡不着了。看了看时间,估计也快要亮天了,屋里已经影影绰绰的能看清了,只好瞪着眼睛等天亮,脑袋里乱成一团。 翻来覆去的像烙饼一样的翻身,虽然我动作很轻,不过柳叶还是被我弄醒了,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脸的不解,显然有些弄不明白为啥天还没亮,我就瞪个眼珠子不睡觉,而是翻来覆去的瞎折腾。 我也是一点睡意全无,看到柳叶也醒了,索性伸手捅了捅大牙,把大牙也给弄醒了。 大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来亮啊,你干啥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没睡醒呢,你周扒皮啊?”一边唠叨,一边打着哈欠。 我一看这两位这状态,心里就感觉不妙。但还是小心的问柳叶记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柳叶一听我这么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旁边的大牙一听,立刻就精神了,打量了我和柳叶一眼,嘿嘿一笑:“来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啥情况啊?兴奋的一大早都不睡觉。” 我瞅了一眼大牙,点了点头。 大牙以为我说的情况和他心中想的情况是一回事,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柳叶,又瞅了瞅我,猥琐地笑了笑,凑近我的耳朵问我用不用他回避一下,免得说话不方便。 柳叶也被我说的话给弄晕了,不知道我为啥突然这么问,皱着眉头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大牙那猥琐的表情,真想抽他,也不知道他成天都在想着些什么事,实在拿他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我也没有闲工夫教育大牙,心里火急火燎的,赶紧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到我说完后,大牙和柳叶四只眼睛都瞪着我一眨不眨,从那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晚上发生的事情,而且对我说的这些事,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反而一个劲儿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说胡话? 看他们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睡毛愣了?真的夜里做梦?可是一切都像刚刚才发生过似的,很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做梦,如果做梦做到这个程度,也太有水平了,简直就是做的石破天惊,梦的清新脱俗。一时之间,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半天,柳叶和大牙都不相信,一再表示他们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出去过,肯定是我睡毛愣了,把梦当真真的了。 雄鸡报晓,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天蒙蒙亮了,窗外的景像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屋子里也不知不觉的亮了起来,一道阳光顺着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挤了进来,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仍然低头冥思苦想的大牙,刚想招呼他俩一起出去看看,或许有些线索时,却发现柳叶和大牙死死的盯着我的脖子一动不动,眼神变得很奇怪,吓得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我们又相互看了看对方的脖子,这时不约而同的“啊”了声,都用手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印! 我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留着一道黑黑的印记! 没错,就是那道掐痕,黑印还很明显,周围的皮肤还有些淤青,现在屋子里亮了,才看得一清二楚。 惊呼之后,我们三个都瞪大了眼睛不出话,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中,各自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如此看来,我说的绝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可是为啥这黑猫就看我不顺眼,专门可我一个人调理,同样的三个人,就我自己记得晚上的事呢?妈了个巴子的,我也不是后娘养的,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大牙此时也有些害怕了,知道了这事的严重性,率先的开口问我:“来亮,你说这是咋回事?为啥我和柳叶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难不成是我俩昨天夜里是被勾了魂了?” 我也想出不来有是什么原因,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柳叶无意的往地下看了一眼,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地上的鞋,有些惊恐的说:“昨……昨天睡觉前,我记得我的鞋是鞋尖是……是冲外摆的,可是现在,你们看,鞋……鞋尖却是冲着炕……炕的方向!我平时睡觉时都会小心的把鞋整理好,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地上的鞋肯……肯定有人动过。” 我和大牙赶紧伸长脖子看了看,果然她的那双靴子很随便的扔在地上,一前一后,就像勿忙爬上炕后随便甩下去的一样。 是谁动了柳叶的鞋呢? 看来肯定不是魂魄离体,否则地上的鞋是不应该动过的,那就说明昨天夜里柳叶肯定出去过,既然柳叶出去过,那么大牙估计也就不是什么魂魄离体了,只不过他们昨天夜里的记忆都好像被抹掉了一样,无论我如何提醒,他俩根本就想不起来,他们昨天夜里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头到尾的想了想,最大的问题估计出在那只黑猫的身上。那只黑猫突然的出现证实了大仙的指示是没有错的,看来我们这次来这里却有个意外的收获,那只黑猫竟然真的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邪性的黑猫竟然在最后关头放过了我们,没有把我们直接都给掐死。 我仔细的回忆着夜里发生的事情,甚至是每一个细节,当我说到黑猫对柳叶的亲昵时,大牙和柳叶都是一脸惊愕,柳叶也惊恐的伸出胳膊看了看,好像不相信自己会主动去抱起那只黑猫。 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清晨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十分静谧。 一抬头就看到院门果然敞开着,甬路旁的雪地上还赫然放着那只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2章 向邑之城 返回的途中,我们就心急的讨论了起来,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偏脸古城的事,谁也没有想到这老何家竟然是前清开国大臣何和理之后,而这座偏脸古城过去还归属过何家,看来的确是人不可貌相,三穷三富过到老。 而我心里始终都在琢磨着老何家与黑猫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结下梁子呢?难道还是与努尔哈赤或是行地七公有关?想了半天,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嘎”的一声,车子突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虽然车开的不快,但突然的刹车,惯性也不小,大牙因为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脑袋差点就撞到前风挡玻璃上,吓得大牙用手紧拉着把手,惊魂未定瞅了瞅柳叶:“妹……妹子,你……你咋的了,看到啥了?” 这时柳叶仍然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脸色青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表情十分骇人。 我也吓了够戗,赶紧把后车门打开,还没等我下去,一股冷风就挤了进来。估计也是这阵冷风把柳叶吹清醒了,打了一个冷战后,回头叫住了我,说是没有什么事。 柳叶有些歉意的冲我和大牙笑了笑,解释说她刚才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十分震惊,这才无意识的踩了脚刹车。我和大牙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想到的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小事,赶紧问她究竟是什么事。 柳叶抬眼看了看我和大牙,然后问我们:“你们觉得姓‘何’与姓‘向’有没有关系?” 我和大牙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直晃脑袋。 柳叶估计也知道这么问有点不太对,想了想后,又说:“何大爷说偏脸古城以前是努尔哈赤赐给何和理的,所以这偏脸古城应该姓‘何’,我刚才无意间想起了《十月之交》那首诗里第六节所说的‘向邑’,向邑就是指城主的名子应该姓‘向’,但是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姓氏有着某种关系吗?” 关系?我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间有些恍然大悟,“何”与“向”从字形结构上来看就是拆分的关系,难道珠子上的文字真的与《十月之交》这首诗有关?这首诗真的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而诗中指示的地点“向邑”难道就是指“偏脸古城”? 我忐忑不安的说出了我的猜测之后,柳叶冲我点了点头,默许了我的看法,然后对我们说她当初怀疑珠子上的“十月初交”暗指的就是《十月之交》的这首诗,只能根据手中现有的第六颗珠子上的“六”字加以推测,认为可能暗指的是诗中的第六节。而在这一节里反复出现的一个地方就是‘向邑’,也就是向城,但是也一直解释不通,想不明白,现在看来,诗中的“向邑”应该就暗指“偏脸古城”。 柳叶看我们听得很认真,又接着说:“不论从公从私,努尔哈赤倒是极有可能把一些东西藏在何和理的城内,从‘公’来讲,人家是当初的议政五大臣,地位在四大贝勒之上,可以担当此重任;从‘私’来讲又是努尔哈赤的大女婿,也是努尔哈赤最信赖的人。如果努尔哈赤真的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想要藏起来,如果为了回避他的那些子女们,最佳的人选只能是何和理。” 柳叶说的合情合理,丝丝入扣,看来这珠子上那些隐晦的文字不仅仅是巫诅应验的日子,查到现在,看来珠子更重要的秘密是另有所指,这件事如此扑朔离奇,又有如此深的文化造诣,倒是不像是努尔哈赤一已之力能完成的。虽然说努尔哈赤也通晓汉语文学,熟读过三国演义,但是这种古老的《诗经》里的诗,莫说一个草莽英雄的女真人,就是我们这些汉人,又有多少人能知道的呢? 关于这个“向邑之城”的推断就足够震惊,足够大胆了,一时之间,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吭声了。 我轻轻的咳了一下,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告诉柳叶发动汽车,目的地,偏脸城。 不大一会,就到了偏脸古城,我们的车子刚好从所谓的城西门进入,这个城门只是有点寒碜,估计就是以前的老城墙断开的一个豁口,我们的车子勉强能进去。 今日城址已难觅当年气派,当年飞檐凌空、鸱吻卧脊的殿堂,雕梁画柱的亭台楼榭,早就看不到一点模样了。城中基本上已经开垦成了耕地,唯那些残砖废瓦还可寻出几分端倪。 我们看了一大圈,都是摇了摇头,就算是努尔哈赤有东西藏在了这里,估计也早就不知所踪,灰飞烟灭了。这里俨然就是一片废墟,对这里的实在是有些失望,而且真不希望这里就是所谓的“向邑”,如果真的是这里,我们也只能认命了。 返回的途中,都有些失望,没有想到这座古城现在竟然成了这幅样子,估计就算真的藏在了这里,也早就不知踪影了。我们经过了一阵讨论,还是觉得从眼下的盗洞入手,至于向邑之城是不是就是偏脸古城,估计不久之后就会水落石出了。 我们开车去了趟梨树县城,买了一些需要的物品,考虑到这次要下盗洞的性质,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些特殊的工具,柳叶把所需要的东西分好照明用具,食品,饮用水,绳索和防护用品几大类,只要是能想到的东西都写了下来。 等到天黑以后,我们才趁着夜色,步行前进,毕竟进洞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而孤零零的一辆车很容易引起怀疑,能少些麻烦还是少些的好。 足足走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了地方。看了看洞口上遮盖的树枝,应该是没有人来过,我们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随身应用的物品,确保无误后,我们三个人依次的顺着系好的绳子滑到了洞底。 这个竖向的盗洞只有一米多宽,三个人下去基本上差不多就是面贴面,为了避免尴尬,我刚下到洞底时就钻进了横向通往偏脸古城那个方向的小盗洞里,这个小盗洞仅容一个人爬行,动作符度稍大就会磕碰到,这才发现原来过去盗墓也是需要一定的基本素质的。 因为这个洞里非常狭窄,只能爬行通过,所以我们三个都事先带上了护膝、护肘、手套和安全帽。专业的矿用安全帽灯使用的是高容量锂离子电池,比起军电强光手电差了不少,但是在这种不能转身的环境中,方便了许多,至少可以解放双手。 我把灯头上下转动校正了一下角度,头带松紧调整好后,一声不吭,蹶着屁股爬在最前面。 柳叶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大牙则在最后。我们三个都一声没吱,咬着牙的往前爬,爬行这运动实在是以前缺少锻炼,爬了没有多远就顺脸淌汗,累得更是无心开口说话了。至于这种盗洞是否安全,里面会不会塌方,我们心里谁都没有底。 在地图上我们估计过这地洞的长度,如果目的地是偏脸古城的话,那么直线距离也就是三百米左右。以我们的爬行速度两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可是刚爬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就都气喘吁吁的有些爬不动了。 我一琢磨前边的路还远着呢,这么硬挨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体力真的透支了,一旦遇到些突发事件,也不好应对,想到这里,我回头摆了摆手,示意停下来先歇口气。 我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只小巧的电石灯,点燃之后,这时洞里才渐渐的被照亮一段。 我们搞来这个古董是因为这东西不仅可以照明,最重要的是万一洞内氧气缺乏时,电石灯火苗的颜色会发生明显变化,我们也可以提前有个准备,及时退出,要不兴许这洞里空气不畅通,等到发现头晕时想撤也就来不及了。 身后的柳叶和大牙估计也是累得够呛,大口不停的在喘气。 大牙呼呼哧哧的喘了半天,才问我:“来……来亮,前边什么……情况?还有多远啊?” 我也大口喘着粗气,掏出指南针看了一下方位后,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打亮一只军用手电,往前面照了照,这次盗洞挖的笔直,一个弯都没有,光线一直到被黑暗吞没看不见了,我这才关了手电,告诉大牙,前面还远着呢,不过我们的方向一直是偏西北二十五度左右,如果估计的不错,方向应该就是偏脸古城那边。 柳叶掏出水壶来刚想喝点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把水壶放了回去。我正好回头看见,心是暗自发笑,估计是她口渴想喝水,又想到前边不知道还有多远,要爬多久,万一尿急的话,这种地方连转身都困难,一个大姑娘肯定有所不便,所以还是忍着了。 我从包的侧兜里摸出两个山楂卷,冲柳叶挥了挥手,然后小心的回身递给了她。山楂这东西一般对付暑热口渴还是有奇效的,虽然未必能解记实质的问题,但总能解决一时的口渴,柳叶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一红,还是接过去了。 休息了也就十分钟左右,我灭了电石灯,借助着头盔上的帽灯把东西收拾好,招呼大牙和柳叶继续前进。 这一种上爬爬停停,足足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看到前面好像到头了。我看到这里身上又不知从哪儿涌来一股力气,很快的爬到了近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到了尽头后,头上是一堵砖墙,已经被挖开了一个大洞,而我们现在就在这个洞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3章 偏脸古城 偏脸古城 如果我们估计的没错,下面的那个盗洞一定是挖向西北方的偏脸古城。 虽然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但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从四周抱过来一些树枝,平铺在洞口之上,把洞口给遮得严严实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等到都处理妥善之后,这才驱车回到了旅馆。关好房门,我们围坐在一起,赶紧打开电脑查了查关于偏脸古城的资料,没想到网上的相关介绍还真是不少,从百科到旅游栏目,我们足足看了两三个小时,终于对这座千年古城有了一些了解,不看不知道,实在没有想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竟然有座这么有背景的古城。 偏脸古城位于梨树县城北十里左右,古城顺山坡横下,四面高墙清晰可辨,全城地势不平,西北高而东南低,方向东斜,就像偏歪的人脸,所以被称为“偏脸城”。整座城池依山势修筑,城墙夯土版筑,夯层厚十五厘米左右。城平面呈斜方形,周长四千余米,基宽十二米,顶宽一米。 偏脸古城说起来也是颇有些来头,因为这里是曾经幽困过大宋的两朝君主徽宗、钦宗的地方,长达两年之久。听说这里曾经关过宋朝的两朝君主徽宗、钦宗,大牙眨巴着眼睛,有些想不透,撇了撇嘴:“这事靠不靠谱,会不会是炒作啊?两个皇帝啊,谁那么尿性能把皇帝抓成了俘虏,估计是谣传吧?” 我看了看他,咽了口唾沫,用手抚着额头,咧嘴很无奈的笑了笑:“大牙,记住啊,这事在历史上叫‘靖康之耻’,也算是中国历史上非常出名的一件糗事了。发生在北宋皇帝宋钦宗靖康年间,金军攻破东京,把徽宗和钦宗,也就是当时的太上皇和皇帝,连同后妃、皇子、宗室、贵卿等数千人给抓跑了,北宋也就从此灭亡了。想不到这两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竟然被关在偏脸古城了,实在是有些意外啊!” 大牙一听我提到“靖康之耻”,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撇了撇嘴:“我以为是啥事呢,这个我知道,后来隐居牛家村的郭啸天和杨铁心遭了横祸,被与金国王子完颜洪烈勾结的南宋官府给害死了。他们的好友全真教老道丘处机一怒之下,千里追凶。后来与江南七怪发生了误会,打了起来,结果两败俱伤。事后,他们才识破了奸人阴谋,这才和平握手。江南七怪和丘处机各收郭啸天和杨铁心的儿子做了徒弟,就是郭靖和杨康了,对吧?只不过后来那杨康认贼作父,唉,可惜了穆念慈那个姑娘了,不过后来郭靖可挺尿性,找了个聪明漂亮的媳妇,还有个牛逼哄哄的老丈人东邪黄药师……” 听着大牙从郭靖和杨康说到了小龙女和杨过,柳叶在旁边笑的是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也替大牙感觉到有些丢人,赶紧拉住大牙,嘴里“吁”了一声,好歹是把他给拦住了,大牙说的正在兴头上,见我拦住他不让他接着再说了,也是一头雾水。 我瞅了瞅大牙,只能无奈的告诉他,小说里说的未必全部都是真的,很多只是在历史事件上加以虚构的,真真假假的编织在一起,不能当历史教科上查的这些毕竟都是书面收录的记载,说白了有用的不多,只能是精略的了解。对于城内的布局或是城内当年的状况仍然是一无所知,所以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到附近去打听一下,或许能从老百姓嘴里获取一些更有用的信息。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老何家看看去,毕竟一回生,两回熟,也好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我们在镇上买了点水果直接去了何大爷的家里。 刚走不到一周就又回来了,让老爷子一家人都很吃惊,赶忙把我们热情的让进了屋里。 我们把带来的好几包东西都直接放到了外屋地上,何大娘一看我们带这么多东西过来,说什么也不收,一个劲的让我们拿回去自己吃,大牙冲我们一使眼色,让我们先回屋,就见他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最后何大娘乐呵呵的去给我们洗水果去了。 我们坐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何大爷聊着天,家长里短,种地秋收,聊来聊去,话题终于扯到了偏脸古城上,这何大爷估计也是很少有人陪他聊天,谈兴越来越浓,一说到偏脸城,眼睛就是一亮,真像嗑了药似的,精神头十足。 大牙见何老爷子的烟抽到烟屁了,赶紧又给点上了一支,何老爷子狠狠的吸了一口后,闭上眼睛,很享受似的又把烟从鼻孔中徐徐喷出,这才轻哼了一声:“你们可不知道偏脸古城下埋藏着多少宝贝,以前老鼻子人都在古城内挖金子,当时那城里被挖的是乱七八糟。就伪满那阵子,还兴起过一场挖金风,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在偏脸城东北角挖了些土,打算回去抹墙,结果挑回家后一过筛子,竟然就筛出了金子。” 大牙一听“金子”,立刻就坐直了身子,看老头的眼神都直了,有些好奇的问:“何大爷,多大的金子?现在还有吗?” 老爷子歪头看了看大牙,一咧嘴,露出一排发黑的碎牙,笑了笑,这才告诉大牙,他那时也还小,也是听村里别的老人讲的,说是当时从城里挖出来的土是灰色的,筛出的金子颗粒都比较小,不过大一点的也差不多有黄豆粒那么大。自打有金子出土后,附近的人便在古城内开始乱挖乱掘,到处是坑,差点把城给翻了过来。 大牙掰着手指头算计了一会,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老爷子,嘿嘿一笑:“何大爷,现在这土还有没有了?” 何老爷子以为大牙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当真,没有多想,叹了口气:“唉,现在还有啥了,该挖的早就让人挖没了。这偏脸城一直就是个有‘钱’的地方,就像聚宝盆一样,谁也不知道地下埋了多少东西。就说特殊时期那阵子,这里挖出的古铜钱那可是老鼻子了,堆成小山一样,都用一米多高的大缸装着,一缸古铜钱就重一千斤左右,那经常是一缸一缸地被挖出来,都被农民当废铜卖了,这事后来还上过报纸呢。” 没想到这何老爷子肚子里还真有故事,对偏脸古城更是如数家珍,从解放前到改革后,说的是滔滔不绝,听得我们三个是呆若木鸡,都张着大嘴,愣眼看着这老爷子,被这老爷子给侃晕了。 正在这时,屋门被推开了,何大娘从外屋拾掇完家务进来了,看了一眼还在白话的何老爷子,哼了一声:“这死老头子是不是又要说那些故事了?一辈子了竟显摆这个了,有什么用啊,那城也不是你家的了。” 何大爷一听这话,脸一沉,冲何大娘吼了一声:“你个老娘们瞎叽叽什么,干你的活得了,是谁家的又能咋的。”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当,我听到这话头不对,就试探的问了句:“何大爷,我怎么听糊涂了,这城和你家还有啥关系?” 何大爷一听我问他这个,脸上马上又是多云转晴了,冲我憨憨的一笑:“嗨,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们老何家在这片也是贼出名的,你们知道大清朝开国时有个大将叫何和理不?那可是我们家族的先人,这城以前就是皇上赏赐给他的,要不是大清国亡国了,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在这城里住,这偏脸城还得姓何。” 我听的感觉云山雾罩,不知道这老爷子是不是糊涂了,还是白日做梦呢,怎么偏脸城就姓何了呢? 旁边的柳叶却是吃了一惊,脸色很惊诧的问:“何大爷,您说的是谁?是何和理?” 何大爷点了点头,反问柳叶:“丫头你知道?” 柳叶下意识的点点头,明显还没有从惊愕中转过劲来,看了看旁边大眼瞪小眼的我和大牙,告诉我们,何和理是满人,原姓觉罗氏,自为一部,称为栋鄂部,是栋鄂部的部长。努尔哈赤当年统一女真时,也与栋鄂部之间互有争战,当时的栋鄂部实力很强,兵马精壮,雄踞一方。因此,努尔哈赤一心想把栋鄂部招纳在自己的势力之下。 在后来的不断的接触中,何和理与努尔哈赤也算是惺惺相惜,英雄敬英雄,相互爱慕。而努尔哈赤便把自己的女儿东果格格嫁给了何和理为妻,做了亲戚,分掌兵权。何和理后来被授予为一等大臣,分管正红旗,深受努尔哈赤所倚重,后来封为清初开国五大功臣之一,这五大功臣可是与当年的四大贝勒齐名的,被称为“外姓王”。 不仅是我和大牙,就连何老爷子听完柳叶的话后都有些惊呆了,我和大牙惊呆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尿性,最主要的是又牵扯到了努尔哈赤。而何大爷惊呆则是因为没想到柳叶会知道的这么多,了解的如此透彻,于是一个劲的夸赞柳叶有文化,说是他这个后代子孙还没有一个外人了解自己的祖宗,有些愧对祖先,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动情。 大牙一看,赶紧劝老爷子说:“大爷,你不用为这个上火,你不知道,柳叶本来就是我们协会里有名的清史专家,大清朝的那些事没有她不知道的,就比如每个皇帝活了多大?都有多少个媳妇?有多少个孩子?每个孩子都叫啥?谁的老丈人有钱?谁的小舅子贪污?人家都明镜似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就像你啥时候种地,啥时候施肥一样,也不用别人提醒,其实术业有专攻,各干各的事。” 何老爷子一听大牙就么说,也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忍不住的多看了这个清史专家几眼,倒把柳叶弄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围绕着何和理,我们又聊了好一阵子何老爷子家族的风光历史,在大牙的一阵吹捧中,这老头子明显有些亢奋了,满脸通红,眼睛冒光,说话的声音都抬高了半个调。 看着也快大晌午了,聊得也都差不多了,我们就准备回去了。 何老爷子说啥要留我们吃口中午饭,说是一起好好喝点,家里的小烧有的是,管够喝。 我们再三表示感谢后,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好说歹说,才逃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向邑之城 返回的途中,我们就心急的讨论了起来,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偏脸古城的事,谁也没有想到这老何家竟然是前清开国大臣何和理之后,而这座偏脸古城过去还归属过何家,看来的确是人不可貌相,三穷三富过到老。 而我心里始终都在琢磨着老何家与黑猫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结下梁子呢?难道还是与努尔哈赤或是行地七公有关?想了半天,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嘎”的一声,车子突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虽然车开的不快,但突然的刹车,惯性也不小,大牙因为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脑袋差点就撞到前风挡玻璃上,吓得大牙用手紧拉着把手,惊魂未定瞅了瞅柳叶:“妹……妹子,你……你咋的了,看到啥了?” 这时柳叶仍然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脸色青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表情十分骇人。 我也吓了够戗,赶紧把后车门打开,还没等我下去,一股冷风就挤了进来。估计也是这阵冷风把柳叶吹清醒了,打了一个冷战后,回头叫住了我,说是没有什么事。 柳叶有些歉意的冲我和大牙笑了笑,解释说她刚才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十分震惊,这才无意识的踩了脚刹车。我和大牙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想到的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小事,赶紧问她究竟是什么事。 柳叶抬眼看了看我和大牙,然后问我们:“你们觉得姓‘何’与姓‘向’有没有关系?” 我和大牙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直晃脑袋。 柳叶估计也知道这么问有点不太对,想了想后,又说:“何大爷说偏脸古城以前是努尔哈赤赐给何和理的,所以这偏脸古城应该姓‘何’,我刚才无意间想起了《十月之交》那首诗里第六节所说的‘向邑’,向邑就是指城主的名子应该姓‘向’,但是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姓氏有着某种关系吗?” 关系?我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间有些恍然大悟,“何”与“向”从字形结构上来看就是拆分的关系,难道珠子上的文字真的与《十月之交》这首诗有关?这首诗真的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而诗中指示的地点“向邑”难道就是指“偏脸古城”? 我忐忑不安的说出了我的猜测之后,柳叶冲我点了点头,默许了我的看法,然后对我们说她当初怀疑珠子上的“十月初交”暗指的就是《十月之交》的这首诗,只能根据手中现有的第六颗珠子上的“六”字加以推测,认为可能暗指的是诗中的第六节。而在这一节里反复出现的一个地方就是‘向邑’,也就是向城,但是也一直解释不通,想不明白,现在看来,诗中的“向邑”应该就暗指“偏脸古城”。 柳叶看我们听得很认真,又接着说:“不论从公从私,努尔哈赤倒是极有可能把一些东西藏在何和理的城内,从‘公’来讲,人家是当初的议政五大臣,地位在四大贝勒之上,可以担当此重任;从‘私’来讲又是努尔哈赤的大女婿,也是努尔哈赤最信赖的人。如果努尔哈赤真的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想要藏起来,如果为了回避他的那些子女们,最佳的人选只能是何和理。” 柳叶说的合情合理,丝丝入扣,看来这珠子上那些隐晦的文字不仅仅是巫诅应验的日子,查到现在,看来珠子更重要的秘密是另有所指,这件事如此扑朔离奇,又有如此深的文化造诣,倒是不像是努尔哈赤一已之力能完成的。虽然说努尔哈赤也通晓汉语文学,熟读过三国演义,但是这种古老的《诗经》里的诗,莫说一个草莽英雄的女真人,就是我们这些汉人,又有多少人能知道的呢? 关于这个“向邑之城”的推断就足够震惊,足够大胆了,一时之间,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吭声了。 我轻轻的咳了一下,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告诉柳叶发动汽车,目的地,偏脸城。 不大一会,就到了偏脸古城,我们的车子刚好从所谓的城西门进入,这个城门只是有点寒碜,估计就是以前的老城墙断开的一个豁口,我们的车子勉强能进去。 今日城址已难觅当年气派,当年飞檐凌空、鸱吻卧脊的殿堂,雕梁画柱的亭台楼榭,早就看不到一点模样了。城中基本上已经开垦成了耕地,唯那些残砖废瓦还可寻出几分端倪。 我们看了一大圈,都是摇了摇头,就算是努尔哈赤有东西藏在了这里,估计也早就不知所踪,灰飞烟灭了。这里俨然就是一片废墟,对这里的实在是有些失望,而且真不希望这里就是所谓的“向邑”,如果真的是这里,我们也只能认命了。 返回的途中,都有些失望,没有想到这座古城现在竟然成了这幅样子,估计就算真的藏在了这里,也早就不知踪影了。我们经过了一阵讨论,还是觉得从眼下的盗洞入手,至于向邑之城是不是就是偏脸古城,估计不久之后就会水落石出了。 我们开车去了趟梨树县城,买了一些需要的物品,考虑到这次要下盗洞的性质,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些特殊的工具,柳叶把所需要的东西分好照明用具,食品,饮用水,绳索和防护用品几大类,只要是能想到的东西都写了下来。 等到天黑以后,我们才趁着夜色,步行前进,毕竟进洞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而孤零零的一辆车很容易引起怀疑,能少些麻烦还是少些的好。 足足走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了地方。看了看洞口上遮盖的树枝,应该是没有人来过,我们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随身应用的物品,确保无误后,我们三个人依次的顺着系好的绳子滑到了洞底。 这个竖向的盗洞只有一米多宽,三个人下去基本上差不多就是面贴面,为了避免尴尬,我刚下到洞底时就钻进了横向通往偏脸古城那个方向的小盗洞里,这个小盗洞仅容一个人爬行,动作符度稍大就会磕碰到,这才发现原来过去盗墓也是需要一定的基本素质的。 因为这个洞里非常狭窄,只能爬行通过,所以我们三个都事先带上了护膝、护肘、手套和安全帽。专业的矿用安全帽灯使用的是高容量锂离子电池,比起军电强光手电差了不少,但是在这种不能转身的环境中,方便了许多,至少可以解放双手。 我把灯头上下转动校正了一下角度,头带松紧调整好后,一声不吭,蹶着屁股爬在最前面。 柳叶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大牙则在最后。我们三个都一声没吱,咬着牙的往前爬,爬行这运动实在是以前缺少锻炼,爬了没有多远就顺脸淌汗,累得更是无心开口说话了。至于这种盗洞是否安全,里面会不会塌方,我们心里谁都没有底。 在地图上我们估计过这地洞的长度,如果目的地是偏脸古城的话,那么直线距离也就是三百米左右。以我们的爬行速度两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可是刚爬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就都气喘吁吁的有些爬不动了。 我一琢磨前边的路还远着呢,这么硬挨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体力真的透支了,一旦遇到些突发事件,也不好应对,想到这里,我回头摆了摆手,示意停下来先歇口气。 我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只小巧的电石灯,点燃之后,这时洞里才渐渐的被照亮一段。 我们搞来这个古董是因为这东西不仅可以照明,最重要的是万一洞内氧气缺乏时,电石灯火苗的颜色会发生明显变化,我们也可以提前有个准备,及时退出,要不兴许这洞里空气不畅通,等到发现头晕时想撤也就来不及了。 身后的柳叶和大牙估计也是累得够呛,大口不停的在喘气。 大牙呼呼哧哧的喘了半天,才问我:“来……来亮,前边什么……情况?还有多远啊?” 我也大口喘着粗气,掏出指南针看了一下方位后,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打亮一只军用手电,往前面照了照,这次盗洞挖的笔直,一个弯都没有,光线一直到被黑暗吞没看不见了,我这才关了手电,告诉大牙,前面还远着呢,不过我们的方向一直是偏西北二十五度左右,如果估计的不错,方向应该就是偏脸古城那边。 柳叶掏出水壶来刚想喝点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把水壶放了回去。我正好回头看见,心是暗自发笑,估计是她口渴想喝水,又想到前边不知道还有多远,要爬多久,万一尿急的话,这种地方连转身都困难,一个大姑娘肯定有所不便,所以还是忍着了。 我从包的侧兜里摸出两个山楂卷,冲柳叶挥了挥手,然后小心的回身递给了她。山楂这东西一般对付暑热口渴还是有奇效的,虽然未必能解记实质的问题,但总能解决一时的口渴,柳叶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一红,还是接过去了。 休息了也就十分钟左右,我灭了电石灯,借助着头盔上的帽灯把东西收拾好,招呼大牙和柳叶继续前进。 这一种上爬爬停停,足足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看到前面好像到头了。我看到这里身上又不知从哪儿涌来一股力气,很快的爬到了近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到了尽头后,头上是一堵砖墙,已经被挖开了一个大洞,而我们现在就在这个洞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5章 地宫狐媚 墙砖都是青黑色的,上面还刻有纹饰,借着灯光,看得很清楚,正是墓砖。一时之间,我心里也有些疑惑,难不成我们上面的是座古墓? 看这砖上的纹饰和堆砌方法,砖块大小好像应该是宋代以后的手艺,我们千辛万苦的追到这里,不会是撞进了一个被掏空的陵墓吧?看这墓墙上的豁口,就知道这里肯定有人来过,墓里面的情形虽然还不知道,但是估计是已被洗劫一空了。 我们进来的这个盗洞明显是高手所为,现在按这个盗洞的位置来看,我们应该是在墓底。一般来说盗墓者打的盗洞都是靠近墓门,也可能是靠近墓的后墙,都有可能。像这种打在墓底的,只能说明这个墓太坚固了,顶上和周围都不好办,所以才挖了一个竖井和一个横井,直接打到了墓的正下方。 这种开竖井,打横井的方法一般很少会用到。以砖石结构的明墓为,墓的后墙是最薄弱的地方,基本上只有两层砖,所以打竖洞时可以沿着墓的后墙打,把两层砖厚的墓墙凿开并不费什么事。所以针对明墓来说,几乎所有的古盗洞都是开向后墙的,但是这个盗洞却打在了墓底,就说明这墓应该不是明墓,更不是宋墓,最大的可能就是清代墓。 后面的柳叶和大牙还不知道前面为什么停了下来,着急的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才告诉他们前面的状况。 大牙一听,有些兴奋,一个劲的张罗着让我先上去再说。我一想也觉得三个人就在这里趴着也不是办法,至少上面的空间大一些,活动也方便一些,就双手扒着洞口,沿着挖好的台阶小心的登了上去。柳叶和大牙也相继钻了上来。 我们三个站在原地没敢乱动,用手中的手电四下照了照,直到把电石灯点亮了,周围的景像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应该是在一间密室里,室内宽有二十米,进深六米左右,顶高近八米。室顶为横向的条石拱券,断面呈尖顶,两弧相交的“锅底券”形制。室内地面铺砌着打磨平整的正方形花斑石石板,室内空荡荡的,室角只有几根二米粗的大柱子直通室顶。 从我们来时经过的距离和行进的方向来看,此处应该就在偏脸城附近的地下。难道当年努尔哈赤留下的秘密不在城中,而在城下这座地宫里? 我们把灯高举过头,四下照了一圈,也不知道为什么灯光照不到多远后就被黑暗给吞没了,远处仍然是黑漆漆的。 大牙看了半天,一缩脖子,看了看我:“来亮,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地宫’啊?真他妈尿性,地下还能整出如此雄伟的建筑,雄伟至极啊!” 柳叶上来后嘴就没有合上过,半张着嘴,满脸惊愕的样子,估计平生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看哪里都很新鲜。 我瞅了一眼大牙,冷笑了一下:“大牙,实话和你说了吧,看这规模,不是皇陵也是王侯之陵,这里面肯定是危险重重。还记得当时修鞋老头讲的故事里的那个风水先生吗?” “喔,记得。不就是出来后就死了的那个吗?死前还留下个‘虾须蟹眼’的线索,咱们才找到的这里,怎么了?”大牙有些疑惑。 还没等我吱声,柳叶这声插话说:“你是说那个人也来到了这里,是在这里遭遇到了不测,九死一生逃了出去,结果还是没有活过几天?” 我点了点头,这个盗洞根本就没有叉路,直通这里,如果那个人下洞后,肯定也会来到这里,从这里的豁口来看,这里肯定有人来过。我觉得那个所谓的风水先生有些来头,不像是看风水的,更像是来倒斗的。 “倒斗?”大牙和柳叶都有点不太相信。 我也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多说。 我让大牙和柳叶站在原地先不要动,我自己则开着手电往前边的门口走去。这种地方也不知道暗藏多少机关埋伏,还是小心起见,我从包里抽出了匕首,然后踩着四块地砖拼接的交点,高抬腿,轻落足,一步步往前走去。 门口有两根很粗的方柱子,我用手电从根照到顶,忍不住赞叹。这两根想方柱子粗细能有一米八左右,整根柱子刻满了佛教题材的雕刻装饰和经文,字体端庄,雕刻刚劲挺拔,技艺精湛。正面形象生动的雕刻着一只狼头,纹饰华丽,身躯趋向于狮虎形象,目真口张,颈短而阔,昂首作仰天长啸状,体感很强,石雕显得壮美而富有生气。这两根柱子上的精美雕刻与整个室内的青砖灰顶结合在一起,可谓是轻重分明,虚实配合,的确气吞虹霓,大气磅礴。 大门敞开着,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先前有人来过这里,而把门推开了。 我迈步出了室门,眼前是一个大殿,地面铺砌细料方砖,我仔细的用手电照遍了每个角落,感觉这里应该是地宫的前殿。室内很是空旷,一览无余。四四方方的殿堂,每面墙壁的正中都有一扇门,门的两侧都有两根粗壮的石柱子直冲券顶。 我回头看了一下背后,掏出指南针看了一眼方向,这才知道我们进来的地方是前殿的右耳室。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前殿总有些奇怪,感觉有些不对劲。能建造如此规则地宫的人也不会寒酸到前殿什么都不放置,难道是被洗劫一空了? 看着不像有什么危险的样子,我就回身打算叫大牙和柳叶过来。刚一回头,就看到柳叶提着电石灯走过来了。 我就是一愣,没想到柳叶胆子这么大,没等我叫他们就自己跟上来了。我瞅了柳叶一眼,笑了笑:“哟,咋这么着急就跟过来了,这里面危机重重的,还是要小心一些才行。” 柳叶听完我的话,低眉垂眼,一抹红晕飘在脸上,冲我小声说:“你都不怕,我就怕了吗?” 我呵呵一笑,故意装成大大咧咧的样子:“你哪能和我比呢,我皮糙肉厚,抗折腾,你这金枝玉叶的身子,万一有个意外,我还真有些担待不起啊。” 柳叶不知道为什么听我这话后满脸绯红,有些手足无措。把我弄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觉得我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妥。 就在我们有些尴尬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柳叶的背后好像爬着一个东西,紧紧的贴在柳叶的后背上。 我激灵一下子就精神了,浑身的汗毛都根根倒竖,好悬没把我自己吓死。装作不在意的又偷瞥了一眼,但是奇怪的是又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的再看,确定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 柳叶估计也看出我有些不对,就问我怎么了,自己也回头看了一下。 我没敢说出刚才的那种错觉,生怕吓坏了柳叶,只是笑了笑,谎称迷了眼睛。 迷了眼睛?柳叶抬头往上看看,有些莫名其妙。 我心里则七上八下,仍心有余悸,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难道是错觉?可是我总觉得不像,手里握紧了匕首,小心的提防着。 我就问柳叶大牙怎么没过来? 柳叶说是大牙在守着原地,害怕入口有什么变化。见我这么半天没有消息,她不放心才跟上来看看。 我点了点头,拉着柳叶去找大牙。可是没等我抓住柳叶的手,就看到柳叶的背后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影,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不高,灯光的关系,使他看起来像是处在阴影中一样,我就是一怔,下意识的用手电往他脸上照了一下,就见他头一侧,用手遮挡亮光,这一刻我就看清了他的那张脸,顿时吓得我是魂飞天外。 那张脸根本就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地地道道的狐狸脸,眼睛一闪而逝的那道亮光,看着分外诡异。 我抡起胳膊,用匕首就刺向了那个狐狸脸。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眨眼的工夫,我的匕首就到了狐狸脸的面前,吓得那狐狸脸用手遮住了双眼,“啊”的一声惊叫,这声音凄厉悲凉,回旋不止,似乎有些耳熟。 就在我的匕首马上就要扎到他时,突然斜侧方就冲过来一团黑影,速度实在太快了,比我出刀的速度快上何止十倍,生生的撞开了我的匕首,我的匕首紧贴着那狐狸脸划了过去。 就在黑影撞开我的匕首时,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一眨巴眼睛,我再一看,顿时傻眼了。 面前的柳叶双手捂着脸,露出惊恐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再回头,刚刚还在身后的柳叶已经不见了。 这时旁边传来大牙的声音:“来亮,的疯了啊?咋要扎柳叶啊?是不是中邪了你?” 我突然意识到出了问题。来不及过多解释,用手电照向刚才那个黑影落地的地方,地上趴着一堆毛乎乎,黑漆漆的东西,在我手电的反光下,两只绿幽幽的眼睛反过两道寒光。正是一直纠缠我们的那只黑猫。 大牙借着灯光也看到了那只黑猫,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馒头,结结巴巴的问我:“来……来亮,这……这他妈的好像是那只黑猫呢?它怎么在这儿呢?为……为什么要救柳叶呢?” 那只黑猫明显刚才也被刀划伤了,这一扑之下速度虽然很快,但冲着刀口的这一扑,把自己的给划伤了,可以看到颔下的毛发已经打成绺了,黑红的血也渗了出来。 柳叶这时渐渐的清醒了一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最后看了看那只黑猫。 那只黑猫见柳叶看它,冲柳叶“喵”的叫了一声,声音里似乎很委屈。 这种怪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那天夜里这只黑猫就是因为柳叶最后才没有至我们于死地,对柳叶表现的极其亲昵,而这次冒着自己受伤的危险又把柳叶从我的刀下救了下来,肯定有它的原因。我打量了一下柳叶,柳叶确实太神秘了,虽然我们一直相处的不错,但是自始至终,我都感觉到柳叶绝对不是我们现在知道的这样简单。 正在此时我的眼角余光就看到一道影子在前殿的正门一闪而逝,我敢紧追了过去,但那影子速度实在是太快,好在这种手电的光束照的很远也没有发散,清清楚楚的看到是一只红毛狐狸,一闪身就进了中殿。 狐狸?赤眼火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6章 诡戒 看到一闪即逝的狐狸,我终于想明白了,显然刚才我是中了这只狐狸“狐媚”之术,产生了幻觉。 怪不得最初看到的那个柳叶有些奇怪,言谈举止都有些怪异,原来竟是那只狐狸。而真的柳叶走过来时,在我的眼里却又变成了狐首人身的样子,害我差点失手伤了柳叶,想在回头想想,仍是胆寒心惊,还有些毛骨悚然,差点就中了道,要了柳叶的命。 要不是因为那只黑猫,估计柳叶已经倒在我的刀下了,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冷汗突然浸湿了内衣,有些后怕。望着那只狐狸消失的方向,没敢擅自去追,想了想,还是掉头走了回去。 大牙此时正看着黑猫和柳叶在发愣,估计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只黑猫正抬着脑袋,眼睛盯着柳叶,不时的用爪子搔搔下颌。顺着那只黑猫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柳叶,柳叶此时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用手捂着嘴的手,惊魂未定,也呆在原地一动未动。 戒指,柳叶手上的那枚戒指,在灯光反射下,熠熠生辉,一道寒光划过眼睛,一瞬间,我隐约中明白了黑猫为什么对柳叶示好了。 这枚戒指在我第一次见到柳叶时就注意过,当时还有些好奇,为什么柳叶会戴那样一个朴拙粗旷的地摊货,实在是看不出一点精致与漂亮,而戒指上的图案我一直以为是某个少数民族崇拜的图腾,但是刚才一瞬间,我却想明白了,那根本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神鹊图腾”,也就是乌鸦。 从黑猫几次对柳叶的态度来看,十有八九问题出现在这枚戒指上。回忆被鬼掐脖时,柳叶也是双手摸着脖子,戒指向外,估计是那时才被黑猫认出,我们才死中得活。如此看来,这枚戒指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地摊货,估计与当年“行地七公”有着紧密的联系。 既使不是这样,也能肯定这只黑猫一定认识这枚戒指,对这枚戒指有着极深的感情,难道是它以前的主人衺玄仙子曾经就戴过这种戒指?这黑猫本来就极具灵性,不是凡物,所以才对柳叶如此亲昵,舍命相救。 前世今生轮回这码事,虽然我是相信的,以黑猫三百多年的修行或许也能认出前世今生来,但是我根本不敢把眼前的事想象成是前世轮回,如果说柳叶的前世就是那衺玄仙子,这种设想打死我也不能接受,所以刚有这种念头,就被我自己给否决了,所以我坚信的是问题就出现在那枚诡异的戒指上。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大牙抽出两根套管,迅速的连接在一起,直奔黑猫而去,看那意思就是要趁火打劫,暗下黑手。 那只黑猫显然是伤的不轻,蜷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竟然有些瑟瑟发抖,只是这么一会的工夫,胸前就流了一滩的血,瞅着柳叶一动不动。 柳叶喝止了正要抡打黑猫的大牙,虽然心里仍有些害怕,但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近了那只黑猫,大牙刚要拦着柳叶,担心黑猫会对柳叶不利,我赶紧冲大牙“嘘”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这只黑猫仅管与我和大牙差不多是冤家对头,屡屡交手,但是对柳叶却一点也没恶意,如果这只黑猫相对对付柳叶,也犯不上舍命救柳叶,自己挨了一刀了。 柳叶走到那只黑猫近前,慢慢的蹲了下来,看着那只黑猫。然后小心谨慎的伸出了双手,那只黑猫一伸脖子,用舌头舔了舔柳叶的手心,乖巧可爱。而柳叶渐渐的也没有刚才那样害怕了,在包里抽出绷带,给黑猫仔细的包扎起来。 那只黑猫眯着眼睛,很配合的任由柳叶把它的爪子拿过来放过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等到柳叶给黑猫包扎完了,才站起身来,看了看大牙,苦笑了一下,然后就盯着我看,脸上写满了不解,估计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对她下杀手。 我赶紧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大牙和柳叶讲了一遍,把柳叶和大牙听得是呆若木鸡,瞠目结舌,张着嘴一会看看地下的那只黑猫,一会又看了看我,最后又到门口往中殿那边照了照。 大牙咧着嘴对我说:“来亮,你是说你让那为火狐狸给迷住了?这才产生幻觉,把柳叶当成狐头人身的妖怪,这才抡刀吹柳叶?” 我看着大牙抽了口气:“咋的,大牙,难不成我还吃饱了撑的,故意去砍柳叶啊?” 柳叶听我说完后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只黑猫,表情十分复杂,估计心里也在琢磨着为什么就在计划要得逞之时,这只黑猫却舍死相救,从刀下救出了她自己,从而打乱了它们先前的布署,这只黑猫为什么要救她呢? 我看着眉头紧锁的柳叶和一脸不解的大牙,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的询问柳叶手上的那枚戒指是哪里得来的? 柳叶一听我问她这个,低头也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用手摸索了几下,告诉我们这戒指是她妈妈给她的,具体是怎么来的,她也没有问过,只是觉得是妈妈给的,而且上面的图案又是她们满族的“喜神”,所以一直就戴在手上。 我略微的点了点头,就把我刚才的推断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牙和柳叶。 我说完之后,明显感觉到柳叶怔了一下,表情很吃惊,下意识的把手凑近了一些,仔细的又看了看,有些不大相信的问我:“你是说这黑猫是因为这枚戒指才救我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大牙以前也没有注意过柳叶的这枚戒指,听我这样一说,也凑了过来,伸脖子仔细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问柳叶:“妹子,你这戒指是祖传的吗?不会是你家当年的祖先连同行地令啥的一起传下来的吧?” 柳叶摇了摇头,脸色迷茫,告诉我们她也不知道这枚戒指的来龙去脉,只是上学的时候她妈妈就把这个给了她,她就一直戴在手上。 柳叶用手转了几下戒指,然后小心的从手指上撸了下来,递给了旁边一直眼巴巴看着的大牙。 大牙大嘴一咧,嘿嘿一笑,接过手里,借着灯光瞪大眼睛看着。 这枚戒指就是很普通的一枚银戒指,大牙很内行的用手指轻轻的捏了一下,又蹲在地上,把戒指扔在了地上,看了看弹起的高度,然后自己点了点头,冲我们说:“别的咱不懂,对银子,我可是内行。我妈有一只银镯子,打小就看,也知道这银子咋看成色好坏。妹子这戒指有点硬,而抛在地砖上又弹起挺老高,声音比也脆,倒不是什么好银子,成色并不高。” 柳叶接过来大牙递还的戒指,冲大牙呵呵一笑:“真没看出来啊,还真让你说对了。其实这枚戒指成色不是很高,我以前就找人给看过,根本不值什么钱,地摊上也就十几块钱,只不过是我妈给我的,所以我一直戴在手上。” 大牙一听柳叶夸他,乐得有点找不着北了,冲柳叶故意一瞪眼:“妹子,别提钱,母爱多高尚的一件事,别整庸俗了,再说妹子你艳若桃李,燕妒莺惭,这戒指戴在妹子你的手上,根本就和钱不挨边,有时是穿戴捧人,不过妹子你这是人捧穿戴!” 柳叶被大牙逗得直乐,美滋滋的,刚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 估计也是大牙故意在逗柳叶开心,不想让刚才的事情使她心情受影响。 我也忍不住有些好笑,一低头无意间扫了一眼,突然就惊出一身的冷汗。 地上除了一小滩血渍,那只黑猫竟然不见了。 我这一激灵,柳叶和大牙也意识到了,也看向黑猫那边,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三两分钟时间里,那只黑猫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在我们眼皮底下就生生的消失了。 我们三个都有些不敢相信,就算是刚才说话有些分散注意力,但也不至于在这种环境下神经大条到把黑猫都忘了,我确信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东西移动过,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只黑猫就是不可思议的原地就凭空的消失了。 进到这地宫后,怪事连连,至少我们知道那只诡异的火狐就在这里,还有那只黑猫,虽然那只黑猫对柳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对我和大牙估计就不会有那么好心了。现在是我们在明,那俩邪性的畜牲在暗,只能加倍小心,提高警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7章 影子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决定共同进退,于是排成了一列纵队,我在最前面带路,柳叶夹在中间,大牙断后。 前殿里面空荡荡的,回声很大,即使不经意的响动也像是用了高倍扩音器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余音不断。 停下脚步,等到光线聚拢后,可以清楚的看到东南西北每个方向上都有一道门。大牙东张西望了一圈,有些拿不准主意了,眼珠转了转,小心的问我:“来亮,我们走哪边啊,这门也太多了,是不是哪个门厂掏的银子,独家赞助啊?就像这门不要钱似的,整这么多干啥啊。” 我听得好笑,看了看另外的三个门,压低声音说:“我们刚刚出来的门应该是东耳室的大门,正对的门应该通往的是另外一个耳室的,南边的那个大门应该是地宫的正门,而北边的大门正常应该是通往地宫深处的。” 听我这么一说,柳叶和大牙也都用手电照了照,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的如此肯定。 我用手电照着南边的石门的门扇,然后晃了晃,告诉柳叶和大牙:“这道门的门扇是所有门里最厚重的,也是唯一没有被开启的大门。而门后的那块顶住大门的长条石头就应该是“自来石”。” 柳叶也用手电照了照,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我以前倒是听说过这种‘自来石’,好像是说地面上有凹槽,在关门前自来石的下部放在地面凹槽里,然后斜靠在石门上,在石门的背后也有预先做好的凸槽,大门从外面慢慢关闭后,自来石就会从后面死死的顶住石门,上有凸槽,下有凹槽,十分牢固,从外面根本就推不开,这个好像是过去防盗墓常用的手段,应该也称得上是古人的一项伟大的发明了,听说过,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其实我也是以前听说过这类东西,和柳叶一样,进地宫来“参观”,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据说有些倒斗的高手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就将厚重的石门从外面打开,而他们破解“自来石”时则有一种特制的工具,称为“拐钉钥匙”。 “拐钉钥匙”是用一种非常坚韧的钢条制成,而且粗细也有严格的规定,把钢条弯成半个口字形,顶部削尖。使用时把钥匙从门缝内捅进去,用弯成的半个口字形那部分把自来石的上部套住,一边用力推大门,一边将被套住的自来石向侧面拽动,目的是让自来石的下端移出凹槽,失去支点,其实只要门打开的程度可以钻进一个人时,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从这里放眼望去,这四道门除了这道大门没有打开以外,别的三道门都已经是四敞大开了。不知道是因为当时撤出时仓促而没有关上,还是因为后来有人来过这里打开了所有的大门,不管怎样,倒是省了我们费事了,要不这几道大门,就算知道怎么开,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很有可能是无功而返。 前殿的宽度也就是六米左右,进深能有二十米。我们三个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西耳室的门口,看到门口柱子上的雕刻都是啧啧称奇,实在是鬼斧神工之作。 这里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我便带头往中殿走去,中殿的大门敞开了一个很宽的缝隙,我们三个很容易的就挤过门缝就走了进去。 中殿的格局与前殿大同小异,只是比前殿大了一些。与前殿和后殿相连,左右也各有一间耳室相通,这里应该就是整个地宫的中心了。室内地面铺砌细料方砖,正中间设有一个神座,看着像是用汉白玉制成的,靠背之上雕有四个狼头,狼伸向靠背前作嗥叫状,扶手内外两侧及靠背的外侧则均雕云纹。座位前有一张很大的条案,摆着一只紫铜香炉,有汤碗大小,映着幽幽冷光。旁边左右对称摆放着两只烛台和四只花瓶,而在座位的两侧各有一只青花大瓷缸。 我们几步就走到了青花大瓷缸前,低头往里看了看,缸内装满了多半缸的灯油,在油面漂着一只盘子大小的铜制圆漂,里面有根手指粗细的灯芯,估计应该就是所谓的“长明灯”。据说“长明灯”用的灯油是海里的“人鱼”的油,油脂很耐烧,可以一直燃烧上百年。 大牙瞅了瞅这两口缸,叭嗒了一下嘴,对我说:“来亮,这就是‘长明灯’吧?想不到还真有这玩应儿啊,上帝说,要有光……”说着话,伸手用打火机就点燃了铜漂里的灯芯。 我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就见灯芯“叭、叭”的溅了两下,然后火苗摇晃了两下,瞬间就照亮了周围。 这种泛光比起手电的点光源要有用的多,整个大殿也看出了一个大概。中殿的平面也是纵向长方形,面宽六米左右,进深二十多米,室顶能有九米多高,为纵向的条石拱券结构。通往后殿的大门尤其壮观气派,门铺首上那对刻着暴睛凸目、龇牙咧嘴的古怪兽头,由于火苗闪烁不定,就感觉那对兽头也是若隐若现,神情也像是活的一样,狰狞恐怖,看得心里有些发慌。 打量了一大圈后,这中殿之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在我回头刚要叫柳叶和大牙到旁边的耳室看看,却突然发现地面上我们的影子竟然是四个人的。 随着摇曳的灯光晃动,多出的那个影子就站在大牙的后面,从影子来看身形不高,脑袋扁小,似乎耳朵有些尖细,这下可把我吓得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眨巴了几下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假装不在意的偷眼看了看大牙的背后,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没敢声张,而是强自镇定的假装整理背包,连连给大牙和柳叶使眼色,柳叶和大牙看我挤眉弄眼的,也不明所以,急得我偷偷的用手向下指了指,这时他们才明白了我的意思,低头一看,脸色“唰”的一下立时就变了。 火光扑闪之下,那个多出来的影子就一动不动的趴在大牙的身后,看得我们个个头皮发麻。 大牙咬了咬牙,没敢轻率冒然的回头,估计也是吓得不轻,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慢慢的把手放到了匕首上。 恐惧一旦产生,就像巨浪一样瞬间没顶而过。盯着地上的那个影子,每持续一秒钟,恐惧都成倍的增加。 我把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咬破了舌尖。以前除了吃饭不小心咬过腮帮子,还从没故意这么自残过,本以为这个动作应该是很潇洒有型,不成想刚一咬破舌尖,就把我疼得直咧嘴,这种疼估计比指甲上钉竹签也好不了多少,看来这自虐也真是需要勇气的。 我嘴里含着一口舌血,猛地一抬头,冲着大牙的身后一张嘴就喷了出去。 就见大牙身后凭空的冒起了一阵白烟,就像有东西被烧到了一样,我一伸手赶紧把大牙和柳叶拉了过来,再看对面一阵白烟过后,就渐渐归于了平静,什么都看不见。 大牙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看了看脚下,那个影子不见了。我们心中都有些惊魂不定,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大牙喘着粗气问我:“来亮,刚才的是啥玩应儿?妈了个巴子,我是惹上谁了,先是暗地里掐了我一把,现在又要在我背后使坏,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我瞅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虽然我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不过绝对不是正经东西,刚才吐的一口‘真阳涎’,估计也是伤到了它,指不定又躲哪儿去了。” 说完后,我拍了拍还在骂骂咧咧叨咕个不停的大牙,又接着劝他:“大牙,要相信地球是运动的,一个人绝不会永远处在倒霉的位置。” 大牙翻着眼皮看了看我:“你也别放屁掺沙子,连讽刺又打击的,哥们也不是一般的战士,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正说话的工夫,柳叶突然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胳膊,冲着殿上的那只座椅瞥了一眼,结结巴巴的小声说:“胡……胡哥,你看那座椅,上……上面好像有……有血!” 我和大牙赶紧不吱声了,一起拢目光往那边看去,只是看了半天,根本就没见到有什么血,座椅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和大牙都是一脸不解的转回头又看向柳叶。 柳叶一见我俩的表情,也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紧张的指着那个座椅,身子都有些颤抖了:“座椅现在往下流着血,一滴一滴的,滴个不停,进来时还没有,刚刚才有的,你……你们看不见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8章 九宫王陵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下,知道柳叶不会在这个时候有心情开玩笑,但是确实我俩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小心起见,大牙把匕首抽了出来,紧握在手中,凑到我的身边,小声的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是有些拿不准主意,背过身去,抽出了罗盘,只见罗盘天池内的磁针此时竟然悬浮不定,颤微微的指着宝座的方向。看到这里,我就心里一凉,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宝座上还真有些蹊跷,阴气很重,扰乱了这里的气场。 我收好罗盘,从包里掏出一团早就系好铜钱的麻绳,把绳子的一头递给了大牙,然后冲大牙很隐蔽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从左,而我从右包抄过去,用绳子把宝座缠住。 这种绳子叫“镇尸绳”,其实就是一条普通的麻绳,上面每隔二十厘米左右拴了一枚古铜钱,这种绳子具体是来源自哪里我也不太知道,只是以前听我爷说过,据说在起坟时可以定棺镇尸,防止尸变或是阴魂冲体。 我这次来前特意准备了一条,足有四米来长,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是有准备总比没准备要强。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种镇尸绳到底管不管用,我心里也没有底,希望这个可别只是个传说,情势紧急,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我和大牙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相互略一点头,然他往左,我往右很迅速的包抄了过去,手中的绳子相互交换了一下,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和大牙就把座椅给兜住了。然后,我俩把手里的绳子绕了一个扣,开始收紧绳子,随着绳子越收越紧,我们的心里也是越来越紧张,就好像绳子勒在了心尖上一样,胸闷气短,有些要窒息的感觉。 眼看着绳子越收越紧,我们手心里这时也出了汗,我和大牙更是小心翼翼的改用单手收绳,而另一只手则紧握着匕首,眼看着差不多了,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一下,然后一咬牙,用力一拽绳子,宝座上的绳套一下子就收紧了,而几乎就在同时,耳朵里传来一声凄惨绝伦的叫声,就感觉有种万蚁噬心的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而绳子的绳扣上终于出现了一个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这时已经被我俩给勒得手蹬脚刨,身子乱扭,口中发出声声怪叫。 黑猫!? 原来是那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了这里。在耳室上受伤的伤口看来不轻,这时血已经浸透了整条绷带,一滴一滴的仍然往地下滴着,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地下已经流了一大滩血,暗红发黑,有股子腥臭味。 柳叶在那边也惊叫了起来,很惊恐的看着我和大牙,然后指着那只黑猫,一时之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而黑猫这时已经断气了,满嘴的尖牙呲呲着,嘴也没有合上,四只爪子绷的直直的,身子已经有点发硬了。 我见黑猫已经死透了,只得把绳子又小心的收了起来,说实话,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只黑猫,虽然这只黑猫不是善类,一直和我们做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柳叶现在有些悲伤的眼神,我和大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柳叶盯着那只黑猫,眼圈竟然有些红了,一动不动的呆站在那里,我和大牙赶紧走过去安慰她,告诉它这只黑猫虽然对她没有恶意,可毕竟也是妖邪之体,留它在世上,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受难,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天地所不容的,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柳叶听我和大牙说了一会,勉强的笑了一下,说:“其实我知道,死了或许对它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只不过事情有些太突然了,我总觉得这么做有些残忍,不过放心吧,我没什么事。” 听柳叶这么说,我和大牙也只能笑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仅仅是不想让我们内疚。 我们接着看了看左右两个耳室,这两个耳室里面仍然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大牙有些憋不住了,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来亮,妹子,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把里面的宝贝都给整出去了?这咋比八国联军整的还彻底,啥玩应儿都没剩下,连个碎片都看不见,也他妈的太不厚道了,多少给后来人点机会啊!中堂联上泼墨汁,真有点不象话(画)了。” 柳叶难得的笑了笑,扫了一眼耳室,冲我们说:“其实我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样宏伟的一座地宫却没有什么陪葬品,显得如此寒酸。大牙说的也有可能,或许是这里已经被盗过,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了,但是肯定也不会是走的我们进来的那个盗洞,那个盗洞口那么小,大件的东西是没法弄出去的,所以可能还有别的出口。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地宫修好后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没有使用?”我和大牙都有点惊讶。 柳叶也无奈的一摊手,撇了一下嘴。 我看了看现在的位置,又回想了一下刚才前殿里的格局,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我一直觉得这地宫的格局有些熟悉,就是没想起来,这不正是“九宫王陵”嘛! 这种地宫的格局与汉字的“井”字差不多,分成三行三列,把整个地宫分成九个空间,每一行中间部分是殿,两侧的为耳室,属典型的“九宫”图案,也就是现在人常听的“九宫格”。“九宫王陵”在汉代以后被应用于地宫建造,而这种格局一般葬的都是“王爷”一类的大人物,也就是仅次于皇上的肱股之臣或是皇帝的兄弟子侄。 照这样看来,这座地宫所葬之人至少应该是个王候级别的人物,这种大人物,地宫内的随葬品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也是金银玛瑙,多如牛毛,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但是现在空空荡荡的整座地宫,实在是让人生疑。 还没有听说过有盗墓贼盗墓盗的能如此干净,啥都不剩,简直比考古队都要专业。而如果真的是被盗墓贼给弄出去了,明显这里不仅仅只有我们进来的那个盗洞,一定有更大的盗洞才可能把些金银细软、大瓶重器等等都一扫而光,清理的干干净净。 但是仔细的看了看整齐放在大门旁的“自来石”,倒不像是盗墓贼特意摆放的,这么敬业的盗墓贼根本就是扯淡,没见过哪个小偷,偷完人家还帮着人家收拾一下屋子,打扫干净后才撤退的,如果这么来看,难道这里的地宫真的是建完后没有使用过? 我们三个人心中都是一肚子疑惑,不约而同的都盯向了那道通往后殿的大门。 看着通往后殿的大门,我却突然有些胆怯了,到了现在,竟然有些害怕。害怕门后也是空空如也,害怕这回又是白忙活了一场。 大牙和柳叶见我有些魔魔怔怔的盯着大门也不吱声,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大牙用身体挤了我一下,问我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思想溜号,有些走神了,也没法和他们说,只得苦笑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冲着大门的方向扬了扬头,示意进去看看。 后殿是整座地宫的主室,也是地宫的核心,明代称之为“皇堂”,是用于存放棺椁的地方。而我们最有可能找到答案的地方也许就在那里,就在门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9章 金井空棺 向邑之城,偏脸古城,地下玄宫,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我们苦苦追寻的结果。 沿着宽阔的墓道,借着长明灯的光亮,我们穿过最后一道大门,来到了后殿。 后殿相比前殿和中殿明显室高要高了不少,但总感觉有些奇怪,里里外外的看了好半天,也没有发现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墓室仍很干净,也不潮湿,相反倒是很干燥,借助手电光,四下察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地面上的浮灰,这里应该没有人进来过。 室内地面铺砌着打磨平整的方形青石板,居中有一座棺床,棺床下面是用汉白玉一体雕成的须弥座。而棺床上赫然陈设着一套很气派的棺椁,表面不知道漆了多少道金漆,瑰丽奓靡,棺椁安放在“金井”之上,已经用龙山石固定住了四角。 古时帝王对自己的丧葬格外重视,有专门的风水师为他选定几个风水宝地,再由他综合考虑具体哪个最好,当选择了一处之后,在这个区域内要确定一个最好的风水吉位,这个位置就是陵寝的“龙穴”位置,也就是“金井”位置。 “金井”其实就是在风水吉穴的位置上向下挖个有一定深度、有一定规则的坑,并选时刻在其中放置一些特殊的东西,类似生养、积存和占位的意思。当帝王下葬时这里就是棺椁的正下位。而陵寝的范围也就是根据“金井”的位置向四周扩散,即由内而外的去扩充范围。形成了陵寝大的势。风水术中所讲的“金井”不是帝王的专利,而是风水师在相看阴宅时的“点穴”位置。 柳叶和大牙也被眼前的这口大棺给镇住了,柳叶走近了一些,仔细的看着这套棺椁,不住的惊叹。一边看一边对大牙说:“这棺木应该是用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的,这种楠木产自西南原始密林,质地细腻、清香馥郁,百年不朽。棺身上是用满文书写的四天王经咒,以佑护亡灵。” 大牙听柳叶娓娓道来,不住的点头,伸手就要去摸那棺椁。 我在旁边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大喊了一声,把大牙吓得一哆嗦,手就悬在了半空中。 大牙看到我这副惊慌的样子,也知道他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是有些冒失了,讪讪的笑了笑,把手抽了回来,在身上蹭了蹭,嘻皮笑脸的问我:“来亮,你说这棺材里装的是啥呢?不会努尔哈赤留下的秘密就在这棺材里吧?死人?我估计不会吧?” 我白了他一眼:“这棺椁大有古怪,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所以的地方都是大敞四开的,一路过来,顺顺当当,可是这口棺材却盖的严严实实,这个明显不对,肯定有问题。你下次要是再这么毛愣,小命早晚得扔了,别指望着我给你收尸,你这人根本就不招人待见。” 大牙摸摸脑袋,叭嗒了下嘴,自怨自艾的哼唱着:“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和柳叶是又好气又好笑,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拍了拍还在悲怆中的大牙,总算把他拉回到了现实里。我也懒得和他掰扯,用手电向四外照了照。仔细的来回对比了一下,这时我才知道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了,这间后殿的宽度明显比中殿和前殿要小了几米,而且没有耳室。现在的这座地宫看起来应该是“凸”字形。 难道这座地宫不是“九宫王陵”? 但是从格局分布到开门方位很明显就是九宫王陵的制式,为什么这后殿里少了两间耳室呢?如果只是少了两间耳室也就罢了,为什么宽度要变窄了呢?这种结构是很不符合风水的,谓之为“寒肩探头”,是大凶之格,这种风水上致命的错误绝不会在王陵的地宫出现,难道是另有玄机? 我没有理会大牙和柳叶,径直走到东面的墙壁,用力拍了几下,听声音感觉沉闷,并没有什么不妥。 上上下下仔细的看遍了后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暗门机关,心里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可也是没有一点办法。 柳叶和大牙见我在这边来回的蹓跶,有些好奇,也就走了过来,听我说完我的猜测后,大牙也用手抠了抠石墙,但也是没有什么发现,最后都是满腹狐疑的又走回到了这口大棺前。 围着这口大棺转了能有三四圈,大牙有点绷不住劲了,就对我说:“来亮,要不咱撬开得了,看看里面有啥不就明白了吗?省着咱在这儿干靠啊?况且咱钻洞钻到这个鬼地方,万一这里与咱们查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吗?” 柳叶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想法,也是瞪着清澈的眼睛看着我,眼睛里却有些出奇的镇定,我总感觉黑猫的死给她的打击比我们预想中的都要大。 我心里也琢磨了一下,大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有打开后看看结果才会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努尔哈赤说的秘密所在。胆小不得将军做,这事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到了现在,也不能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我一咬牙,告诉大牙,准备家伙,撬棺。 大牙早就按捺不住了,听我这么一说,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在背包里抽出一根精致的全钢组装撬棍,连接好后,冲我眨了眨眼,把撬棍直接别在了棺椁的缝隙处。 我也站在大牙的身后,手里长短武器都握好,叮嘱柳叶离的稍远一些,站在大门附近,只需要帮我们用手电照一下亮就行,万一开棺后,情况不对,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柳叶的表情很奇怪,但还是听我的话站的稍远了一些。 看到准备的都差不多了,我冲大牙点了点头。 这种金丝楠木十分厚重,重量可想而知,大牙把撬棍别住以后,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眼珠子一瞪就开始用劲,就见那厚重的棺盖“吱……吱,咯……咯”的叫唤了起来,缓缓的移动了。随着大牙的一声暴喝,一下子给别到了旁边,露出了三十厘米左右的缝隙。 大牙撬开了棺盖,赶紧随我往后撤了几步,用手电照着那口大棺,过了好半天,也没见到棺材里有什么动静,依然是风平浪静,感觉没有什么异常。 我和大牙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爬上了棺床,伸脖子顺着那个缝隙往里瞅了瞅,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却惊异的发现,棺中竟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这下子的确出乎我们的意料,如果是盗墓贼把所有的陪葬品都给“顺走”了,不至于把骨头渣子也给带走吧?而且看棺里的样子,这口大棺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我和大牙一起用力把棺材盖子给推到了旁边,这回看得是清清楚楚,确实是一口空棺。 是什么人建了这样一座堪称豪华的地宫,置下了如此名贵的楠木大棺,却弃之未用呢? 是人为的原因还是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不宜再下葬了呢? 如果是人为的原因,可能是找到了更好的风水宝地,也可能是死后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变故,这种可能不是说没有,但是总觉得有些牵强。 难道是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呢? 这种规模的地宫在选址时已经对风水考察了不止千遍,按理说是不会发生风水变化的这种事,这种地宫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金井”点穴的位置,古书上虽有些记载在王陵选址时发生过“金井”漏水的事情,导致在建的所有工程因此搁置下来,就此荒废。莫非这里的“金井”也出了问题? 想到这,我赶紧与大牙和柳叶商量了一通,大多也都是我的判断,大牙和柳叶对我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一知半解,用他们的理解就是我认为这里只是个烂尾子的工程,要么是因为人,要么是因为地,总之这工程没有竣工验收,没有投入使用。 大牙听我说了半天,抬头看了看我:“来亮,你说那什么‘金井’漏水的,要不咱把这棺材扔旁边去,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要不一腔热血,换来的就是个烂尾子工程,想到这里,心都碎了。而尘世间最累挺的事情,莫过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缝起来。” 我和大牙分头行动,合力把压在四角的龙山石给弄掉,然后从棺床跳下,并排站好,喊着号子开始用力的推着这口楠木大棺。只是这口大棺实在是太沉了,重逾千斤根本不是夸张,把我和大牙累得顺脸淌汗,但是这口大棺就像焊在了棺床上一样,竟然纹丝未动。 我和大牙都有些奇怪,凭我俩这身蛮力,说是推山扛鼎、力拔山河有些夸张,但是也不至于连这玩应儿推都推不动,难道是方法不对? 我和大牙又了几个方向试着推了推,但是结果都一样,这口大棺仍然岿然不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0章 十三副铠甲 我和大牙这回可有点泄气了,真是光腚子推磨,转圈丢人,早知道这样,平时就应该加强锻炼,不至于两个大老爷们忙得浑身是汗,让一个大姑娘在旁边看笑话。 柳叶看了看大口喘着粗气的我们后,又瞅了瞅那口棺椁说:“我觉得应该不是你们的力气不够,好像是方法不对。就算是推不动也该有些晃动,但是你们刚才无论怎么推,这棺椁就像生了根一样,晃都没晃,会不会是棺椁底下有什么凹槽什么的,给卡住了?” 虽然一般的棺木底部都是平的,不可能会什么凹槽,但这里的情况也不能用常理度之,备不住真像柳叶说的,难道还有机关?喘了一会粗气,也歇过劲来了,大牙捡起撬棍插在棺椁底下,开始向上撬,而我则站在他的旁边往前推,这种方法其实和破解“自来石”的原理差不多。 大牙嘴里连声“嗨、嗨”了好几声,估计也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脸上青筋都蹦起多高,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而那口楠木大棺竟然真的开始晃起了几下,然后被微微的撬了起来。 我赶紧往前一顶,扎了个马步,全身的重心往前移,然后用肩膀使劲的往外推,这口大棺终于摇晃了起来。柳叶一看也没有什么危险,也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过来帮我一起推,虽然她的力气有些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更多的是在心理上给我们支持与鼓励。 或许真的是有美女在旁边陪你气喘吁吁鼓励的原因,肾上腺素激增,力气瞬见变大,就听“嗵”的一声,整口大棺直接从棺床上倒栽了过去,倒扣在了地上。 突然这下子就给推翻了,倒把我们自己吓了一大跳,好悬没闪到腰,赶紧从地上摸起手电筒往棺床上照了照。 就见棺床的正中央有一个长四十厘米左右,宽二十厘米左右的方孔,直通地下,正是这座地宫的“金井”。 我嘱咐大牙小心的戒备四周,而我一纵身就跳上了棺床,蹲在“金井”的旁边,借着手电光往里面照了照,出乎意料的是这金井深度只有三十厘米左右,里面也没有什么填充物,倒是有个铁环,看样子是可以拉动的,生了一些铁锈,锈迹斑斑的,看起来有年头了。 柳叶和大牙也有些好奇,见我上来后也没有什么动静,就都上来看了看。大牙瞅了一会后,一撇嘴:“妈了个巴子,这铁环倒真像是门环,我瞅着备不住能拉动,倒真像是个机关的开关,电视里经常能看到这玩应儿,估计不是善茬子。” 柳叶看着铁环也略皱眉头,听大牙说完后,点了点头说:“这铁环如果真是控制机关的,藏得这么隐蔽,真是让人佩服。” 我也是一直没想明白“金井”里安铁环有什么讲究,不过柳叶最后的这句话却点醒了我,我突然开了窍,有些兴奋的告诉大牙和柳叶,我终于想通了这座地宫的秘密! “秘密?”柳叶和大牙都有些疑惑,不知道我说的秘密究竟指什么。 我指着棺椁和棺床告诉他们,这座地宫建造当初就不是为了葬人,而是以修建地宫陵墓为掩护,十有八九是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 一是地宫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陪葬品,明显不符合常理。 二是空棺无人,如果这座地宫真的是弃而未用,不会把棺椁摆好,只能说明放置棺椁只是为了掩盖一些东西。 三是“金井”蹊跷,不符合风水规矩。 所以这金井中的“铁环”就是建这座地宫真正的目的。这个铁环如此隐蔽,而普通的盗墓贼根本不会知道“金井”这码事,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想到金井中能有什么东西。没有盗墓贼盗完东西还会费劲把棺椁推翻,掏一把“金井”的,这种事盗墓贼是干不出来的,只有一些“专家”才会做的出来。 大牙听我说完,嘴撇的像“八万”似的:“专家?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最大的破坏性盗墓的就是那些专家,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不管是啥墓,宁可挖个几亩地的大坑,也得把墓挖个底掉,最后啥玩应儿都像宝贝似的给拿走,连个骨头渣子都不放过。只是就为了个铁环费这么大鸟劲?有点小题大做吧吧?” 柳叶倒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看了看大牙:“肯花这么大精力,这么多财力修建一座地宫用来隐藏这只铁环,就说明这只铁环的背后的价值远远高过这座地宫。” 大牙一听柳叶这么说也转过了弯,冲柳叶咧了咧嘴,我也赞赏的看着柳叶笑了笑。 这铁环背后的秘密肯定是惊心动魄,但是也不敢冒然的去尝试。万一这铁环一动,再有什么“千斤石”、“流沙顶”的把所有的出路都给堵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绝对是教科书似的自掘坟墓。 但形势所迫,必然要有个人留下来拉动铁环。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告诉他们到门外等我,最好站在中殿内,我拉完铁环就会迅速的跑出来和他们会合。如果有什么不测,千万不能优柔寡断,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前殿的耳室,那里有地洞,或许可以逃出去。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说啥也不干了,执意要去自己拉铁环,让我和柳叶在外面等他,他说他身手敏捷,动如脱兔,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是游刃有余。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铁环拉起来后凶险未知,哪有说起来这么轻松。 柳叶见我们争执不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对着我们说:“你们都不要争了,是生是死顺应天命吧,谁也别出去了,我们都站在一起,如果真的是死,就一起上路吧,路上也有个伴,免得孤单。万一要是死不了,出现别的问题,大家在一起,人多也有个照应。” 柳叶这话说的我和大牙都有些感动,心里都清楚这样的决定是最愚蠢的,也是最不明智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却宁愿就这样错一次,宁愿赌一次,就算是死了,也认了。 我们三个面对面站在一起,第一次把手握在了一起,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心甘情愿,生死与共。 我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跳上棺床,单膝跪下,右手伸进金井,握紧了铁环,又回头看了一眼柳叶和大牙,然后点了点头,手上用力的开始往上拉。 铁环绷直之后,果然可以被拉起,而且比想像中更容易,根本没有用多大力气就把铁环拉到了与棺床水平的位置,拉出来一截胳膊粗细的铁链,“嘣”的一下后,就再也拉不动了。 我赶紧跳下棺床,脚刚着地,就看见东侧壁轰隆轰隆突然打开一道石门,这门不是推开也不是转门,而是直直的就吊了上去,没入了室顶,看不到一点痕迹,把我一下子就看愣住了。 听到柳叶和大牙的惊呼声,我又一回头,只见后殿的西墙壁在相同的位置也吊开了一道石门,我们三个左右看了看这两道突然出现的石门后,面面相觑,呆在原地。 果然是“九宫王陵”,隐藏不见的两个耳室终于显现了,而这两间耳室藏的如此隐蔽,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会不会像别的耳室一样也是空空如也了呢? 我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迈步往东边的耳室走了过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感觉里面涌动着一股很霸气的肃杀之气,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大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来亮,好像不对啊,我咋感觉里面有危险呢?身体忍不住的想打哆嗦,他妈的就算撞鬼了也没这样啊,这里面有啥东西啊?” 柳叶也抱着肩膀,紧咬着嘴唇,面露惊恐的看着我。 其实我也感觉的到耳室传来的那种压迫性的力量,一种本能的恐惧。我眼睛紧盯着这道门,强自镇定的说:“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鬼我们都打了,还怕个球啊!”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也上来劲了,把手里的家伙掂量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说:“他妈了个巴子,大不了他程爷豁去这一百来斤了,我还就不信邪了,就算阎王老子来了,我也得给他扒下层皮!” 这种时候,说说脏话,骂骂街倒是有些作用,心里立时胆壮,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走了十几步,就到了耳室的门口,没有敢仓促的进去,扒着门口,用手电往里照了照,只见这耳室只有两米多宽,窄窄的一长条,就像一条走廊一样。手电照到内侧墙的时候,只见一排铠甲排的整整齐齐,我数了数,有七套盔甲。都挂在类似现在穿衣架子上面,头盔、甲胄、战靴从头到尾全幅武装,乍一看就像是排将士排好队列一样,把我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让大牙和柳牙也过来看看。 大牙和柳叶看到后也是惊讶不矣,不明白为什么把这些盔甲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看材料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威压。 我们三个又到西边的耳室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里面同样也是摆放了一排同类的盔甲,但是只有六套。 看到这里,我们三个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我们费尽心机、出生入死到最后就是为了这些现在用不上的古代盔甲? 然而就在这一转眼的工夫,我和柳叶几乎同时猜到了这些盔甲的玄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十三副神铠!”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1章 灰飞烟灭 十三副神铠,得此神铠者得天下! 当年努尔哈赤起兵时仰仗的就是面前的这些神铠,横扫女真各部,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终创建了后金王朝,雄踞关外。仔细的打量着这些铠甲,虽然几百年来不见天日,被封在这样幽暗无关的密室中,但仍然无法掩盖那股慑人心魄的肃杀之气,使人窒息。 大牙吧嗒了几下嘴,自言自语道:“乱世兴武,盛世兴文,想不到努尔哈赤打下江山之后,竟然把这些盔甲堆在这里,实在是暴殓天珍,要我说,怎么也得建个博物馆,整个大玻璃罩子给扣上,卖点门票钱,也能创收,何乐而不为,真是没有经济头脑。” 自己叨咕了一阵,突然回头问我:“来亮,你说咱们把这此东西整出去,全国各地巡回展览,门票收十元,全国十三亿人呢,就算一千个人中有一个人来看,光门票就有一千三百万的收入,去掉一些场地的费用,是不是也能剩下一千万来?这还不包括展览时卖瓜子和纪念品的钱,到时候,你就往里面一蹲,专门卖雪糕,一年你就卖发了……” 我看他唠得越来越不靠谱,照他屁股就踢了一脚,告诉他,这东西要是想巡回展览赚钱,估计第一个参观的就是警察。还一千万呢,挨个枪子后,到了阴间,最小票都是成亿的,逢个清明、鬼节啥的,去路口捡点小钱也能捡个几千万。把大牙损的也不吱声了,看着这些盔甲一个劲的晃脑袋。 我也禁不住的摇了摇头,告诉大牙,估计是努尔哈赤担心自己死后,江山不稳,所以才把这十三副神铠藏在这里,留给他的子孙,万一后金被大明打败,也可以凭神铠之威,东山再起,重建王朝。 大牙听我这么说,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其实这个理由也讲得通,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当年努尔哈赤到底是交待给了谁?在努尔哈赤心中,究竟谁有这个能耐能担负起再建王朝的这个重任?只不过从历史来看,努尔哈赤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大清王朝远比他在世时要强大的多了。 这些铠甲还在,就说明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而担当此任的那神秘受命人是谁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历尽艰险才找到了这里,看到这个结果,心里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失望,这些当年的宝贝疙瘩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估且不说这神铠是否有记载的那样玄,就算知道了使用的方法,又能怎样?拉竿子起义?这个年代已经不是冷兵器做战的年头了,穿这玩应儿甭说别的,刚一露面就得让人给摁住。 看着这些盔甲,我也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心情,不由得想起一首词: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我正想的有些入神,忽然听到柳叶叫我和大牙的名字,身子一激灵,有些清醒了,赶紧和大牙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在这间耳室的最里面竟然还立着一块石碑,石碑很古拙,没有基座,要不是上面有字,倒很像是一块普通的山石。 柳叶估计刚才已经看了半天了,指着上面的字告诉我们,石碑上面写的是:“灭建州者叶赫”。 一听这个,我也有些迷糊,怎么努尔哈赤在这里面藏了这样的一块石碑?是什么意思呢?建州自然是指努尔哈赤,但是藏下这些铠甲时,叶赫部已经被他的建州部给灭了,怎么又反过来说“灭建州者叶赫”了呢? 就在我们都冥思苦想的时候,大牙却大大咧咧的顺手从身边摘下来一顶头盔,拿在手上摆弄了两下,等我想拦他时已经来不及了。而大牙刚摘下这顶头盔,也意识到了不妙。 原来这些挂铠甲的衣服架子竟然都是一种特殊的平衡机关,大牙冷不丁拿下了这顶头盔后,就当现挂着这副铠甲的衣服架子直接弹起来能有二十多厘米高,耳轮中听到一阵“轰隆隆”很大的声音,好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我心中暗道不好,来不及再想别的,冲着发愣的大牙和柳叶就喊:“别卖呆了,赶紧跑吧!” 说完话,拉了一把柳叶和大牙,拔腿就往门口跑,而这道没入穹顶的大石门眼看着就要落了下来,我们一猫腰,从门下连滚带爬的窜了出来,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身后这道石门“咣”的一声就落了下来,吓得我们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再慢几秒,估计就得被砸成馅饼。 尤自惊魂未定,我就发现身下有些滑腻腻的,顺手在地上一划拉,弄得一手湿渍渍的,这才发现地面上的石砖缝隙开始往外渗出了一些湿腻腻的液体,而且渗出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就浸湿了缝隙周围的地砖,看到眼前这诡异的情景,一时之间,还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转念一想,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难不成,碰上了“火地砖”? “火地砖”是一种防盗的手段,这种防盗的手段只是在古书上看过,真想不到还真有这么回事,记得书上记载,从地面往外浸出来的是一种极易燃烧的油质,粘火就着,可以焚土烧石,只要一个小火星下来,整个地宫都会被瞬间烧塌。 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大牙和柳叶就喊:“快点起来,往洞口跑,跑慢了就得被活活的烧死!” 大牙和柳叶被我突然的这一吼,吓得怔了一下,随即也意识到危险了,顾不上别的,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拔腿就往前殿的方向跑。 从这里到前殿估计能有六十米左右,以我们的速度也就是十多秒的时间就可以跑回先前的进来的洞口。不过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种浸油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刚跑到中殿的时候,就发现中殿里的油已经基本上要浸满整个地面了。 我看着不好,在后面使劲喊,让他们不要回头,拼命跑,有多快就跑多快。 大牙和柳叶也没敢回头,跌跌撞撞的跑到前殿,然后向右一转钻直接进了耳室。 但是等我跑到前殿的时候,地面上的油已经没脚面了,就感觉身后突然亮如白昼一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我是七窍生烟。就见后殿已经起火了,火舌曲卷着,旋风似的经过中殿,直往前殿冲了过来,整个地宫都被火光照得通红,通过火光与烟雾,感觉整个地宫都已经开始颤抖了,在剧烈的摇晃着,隐约中竟然看到有只狐狸脸在火光之后的棺床上坐着。 眼看着铺天盖地的大火就要烧到前殿来了,地砖与墙壁都发出了阵阵的破裂声,热浪袭人,我发疯似的就往旁边的耳室里跑。 就在柳叶和大牙刚刚跳到地洞里的时候,火也沾到了我的身上,这才发现这种火粘在身上就抖不掉,就感觉背后就像被钢锥扎了一下,隐隐的火辣辣的疼的钻心。我心里一沉,看来小命难保,刹那间,身后的疼痛从点扩展到了一片,就觉得撕骨裂筋一样的疼痛,来不及回头,带着一团火,我就一头栽了下去,直直的掉进了地洞里。 这下可把柳叶和大牙给吓坏了,看我身上还带着一团火,赶紧都脱下大衣压在了我的身上,可歹是把火给捂灭了,但是就这不大工夫,也把我烧得不轻,估计背后肯定是烧得皮开肉绽,露出了骨头了,都能闻到后脑勺的头发烧得发焦的味道。 这节骨眼上,也来不及查看背后的伤势,一骨碌坐了起来,疼得我是呲牙咧嘴,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开始往回爬。说话的工夫,就隐隐的听到地宫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栗声。 我们几个刚爬出不到五十米,就感觉背后一股气浪推来,脑袋中“嗡”的一下,就像被炮轰了一样,头昏脑胀,紧接着就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我就感觉耳朵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飞,什么也听不到了,赶紧推了推大牙,估计我说话他也听不见,只好打手势,示意他让前面的柳叶快点爬。这次爆炸只是个前奏,万一这个盗洞真是塌方了,就得活埋在里面,长眠于此了。 果然爬了又不到三十米,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传来,这个盗洞也“扑簌”、“扑簌”的开始往下掉土,吓得我们心惊胆战,冷汗直流,但是这个地洞太窄,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手蹬脚刨的使劲捣腾,好不容易爬到了盗洞的尽头,前面就是那个垂直的盗洞了。 大牙最先拉着绳子攀了上去,然后依次把我和柳叶也拉了上去。 我们三个就像斗败的鹌鹑,都耷拉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感觉心脏像要爆炸了一样,胸腔有些隐隐作痛。脸上沾满了灰土,刚才又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的脸就像西瓜皮一样,一道深一道浅的,标准的“迷彩脸”。 天将破晓,放眼望去,莽莽荒野,野草萋萋,一轮弯月很皎洁的悬在夜空上,洒落一地蒙蒙的荧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Ⅰ 跳大神 农村的作息习惯真称得上是早睡早起,天黑基本上就睡,天蒙蒙待亮时就起来生火、做饭、烧炕,吃早上饭时,太阳有时还没升起来呢。这估计也可能是因为火炕取暖的原因,火炕的保暖时间并不是很长,所以需要尽量趁着炕热时早点睡,炕的热度不高时尽量早起。 火炕是北方所特有的,宽约一米七到两米二左右,长度随居室长度而定。搭建炕在北方称为盘炕,也是一门手艺,每个村子都有盘炕盘的好的师傅。其内部是用砖建的炕间墙,炕间墙中有烟道,上面覆盖比较平整的石板或是红砖,石板或红砖上面用泥摸平,泥干后在上面铺上炕席就行了。 火炕邻近灶口的位置称为“炕头”;邻近烟口的位置称为“炕稍”。 一般“炕头”都留给供家中辈份最高的主人或尊贵的客人睡觉,而男人或年青人都在“炕稍”寝卧,因为男人或是年青人火力壮一些,现在家里那边还有着“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俗语。 至今还记得,那时火炕烧得很热,但是室内温度并不是很高,刚躺下时,热炕像烙饼似的烫人,烙痛了后背,翻过身又烙前心;可是睡到后半夜,室内的温度低得就有点冻脸,基本上要把脸蒙在被窝里;而快到天亮时,火炕的温度慢慢地冷却,基本上就是靠自已体温的热气,蒙在几层厚被里。 而每次都是感觉快要冻醒时,村子里的鸡就开始打起鸣来,家里的大人就起来生火做饭了,用不了半个小时,火炕就又热了,可以翻身再来一个小回笼觉,那种舒服的感觉,妙不可言。 经过了昨天在坟圈子的一通折腾,着实是累了,连惊带吓后,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香了。等到我妈把我硬拎起来让我上学去时,天已经大亮了,又下了一夜的大雪。 在当时,冬天上学最盼着就是下雪,可以不用上课。一到下雪的天气,都要主动的带把铁锹或是别的扫雪工具去学校,在班主任的指挥下清扫自己班级的分担区,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中午放学了。 学校与我家只有一路相隔,很近。毫不夸张的说,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我可以回到家里喝口水后再跑回学校都来得及。一上午在老师的带领下,终于清扫完毕。我和大牙一起扛着铁锹往回走。 路上就看见前院的范大娘和他老伴背着一包东西在前边雄纠纠的带着路,后边跟着一大帮人前呼后拥,一看到这场面,我和大牙就知道又有谁家出事了。 说起这范大娘,在我们这片儿十里八村也是小有名气。 当时范大娘应该是四十多岁年纪,很瘦,眼睛不大,皮肤黑黑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农民大嫂形象。她家里世代供奉“黄仙”,在菜园子里的一个角落还修了一座小庙,时常能看到有黄皮子的脚印在小庙周围出现。范大娘会“跳大神”,能“出马”,这种人在农村都是很受人敬重的,而这些东西也一直是我们小孩子眼里最神秘最感兴趣的东西。 跳大神也叫萨满舞,应该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在我国北方地区发扬光大的一种巫文化。跳大神的巫师是一个建立于凡人与神鬼之间互通信息的一个职业,其负责的是上传下达,把神的旨意带给凡人,然后把凡人的要求传达给天神,相当于神媒。 萨满舞原来是巫师在祈神、祭礼、祛邪、治病等活动中所表演的巫舞。而在后来的流传改良中,则少去了很多神秘的程序,在我们当时的农村,则一律称为“跳大神”。 跳大神通常要有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是大神,一个是二神,大神是灵魂附体的对象,二神是助手,也叫帮兵。在跳大神过程中,大神身穿法衣,缠着一长串铜制的腰铃,要不停的扭来晃去。而二神则主要敲鼓,神请来之后,由二神负责与大神沟通,回答人们的问题。请来的有的时候是所谓的仙,有的时候是死去人的灵魂。 基本上在农村,都有这种人存在,平时正常种地过日子,谁家出点事了,就帮着驱驱邪,请请神,消个灾。跳大神也有种别的说法,叫做“出马仙”,这种说法一般都是在北方普遍。 今天看到范大娘老两口又拎包出来,我就心头一喜,看热闹是当时枯燥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味剂。也就顾不上回家吃饭,拉着大牙一起奔着范大娘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村子里的路一共就那么几条,跑到路口,就能远远的看到前面的人群,络绎不绝。 这种事虽在农村普遍,但也不是经常能见的,听到信儿的村民也都赶去看热闹。所以这一路上总会碰到三三两两的人。听他们闲聊,让我和大牙都吃了一惊,听他们说才知道竟然是小宝中邪了。 原来小宝昨天晚上回到家里,也免不了挨打。可是睡到半夜却突然的发起了烧,浑身发烫,直说胡话,眼睛发直,直流口水。把他爸妈以为给孩子吓着了,就一直在旁边照顾着,直到天亮才找人帮看看。 农村的医疗条件很差,在镇上也有个卫生所,但一般在农村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就自已挺过去了,大不了吃片“索密痛”啥的,拉肚子实在不行,就虽点用大烟壳泡的小烧酒,不到万不得已,是很少去镇里卫生所的,就是去,当时的镇里的医疗条件也是实在不敢恭维,只能打个针什么的,什么检验仪器都没有。 天亮之后,有老人来看过,说是像是“冲”着了啥,得找人给“叨咕叨咕”,帮“找找”。农村里一般把这个招惹阴鬼邪灵之类的事一般叫“冲”,需要给找找魂。 因为一般小孩子的三魂七魄不是很稳定,极容易在受到惊吓时,产生魂或魄离体的现象,这样身体上或是性情上有异常变化,或晕睡不醒,或哭闹不止,或发烧乱语,俗称为“丢魂儿”。 三魂是指天魂、地魂、命魂。七魄分为: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魂为阴,魄为阳。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悠地站起身来,一边扭着身上的叮当直响的腰铃,一边张着没有门牙的嘴就哭声赖调地唱了起来,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屋子里顿时就回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开阳山遍地火,许多散仙里边躲; 胡大愣,黄锦标,金蛇仙儿,吴灵豪。哎咳哎咳哟。 老仙家,你别作,你要听我细细说。 知你住东山坡,你爹是那黄三太,黄天龙来是你哥。 劝你对这孩子多保重,为你修庙送吃喝。哎咳哎咳哟。 老仙家,你放过他,为你还愿把猪杀。 初一十五上大供,逢年过节送鸡鸭。 ……” 范大爷则不停的晃动着那面单鼓,鼓上的铜大钱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鼓点声音散乱,忽高忽低,急一阵,缓一阵。范大娘唱过一段之后,便拿出几张黄钱纸,在蜡烛上点燃后,嘴含烧酒,一口一口往点着的黄钱纸上喷,冒起阵阵火焰。 再看这范大娘“嗖”地一下,直接就蹿到坐在炕上的小宝旁边,往小宝的头上喷了口烧酒,又举起燃烧着的黄钱纸在他的头上绕了好几圈。 我估计小宝当时是吓傻了,愣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而那边的二神见状也把鼓敲得山响。 范大娘浑身摇晃着做着一些诡异的动作,看着有些可笑,但是当时却没有一个人敢笑,眼睛都瞪的跟灯泡似的盯着范大娘。就见范大娘唱了一阵后,又开始炕上地下满地的跳,半睁半闭着眼睛,一手抄起供桌上的白酒瓶子,一扬脖就喝了个干净,然后开始满地转圈,一边转一边摇晃着脑袋,看着很是诡异。 现在想想,还真是神了,要知道当时农村的酒都是村里酒厂自酿的小烧,纯高梁酒,六十多度。来上一口,从嗓子眼烫到胃里,喝下去就象吞了一团火。而范大娘当时那一口喝下足有一斤的小烧之后,却没有一点酒醉的意思。 眼瞅着范大娘跳得眼泪鼻涕都滴答出来了,两条长线似的,悬而不断。吓得旁边围着的人都立刻自觉一些的往外又躲躲,在旁边二神的介绍下据说是请到神了。 范大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抬头,身体哆哆嗦嗦的,微睁双眼:“老仙我下来仔细观察,哪家哪户请我仙家。地上小凳二尺半,老仙我坐下好好解解乏呀!哎咳哎咳呀。” 一边的二神赶紧卖力的“咚咚咚”地敲着那面单鼓。 大神:“黄仙家我喝酒像喝水,喝上九缸都不醉!今天来时走得急,帮兵你给我弄壶茶,清醒清醒我再把神功发。” 一旁的二神赶忙给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只见范大娘一低头,嘴一抽,一杯水就喝了进去。 喝完这杯水,就听大神摇头晃脑的唱道:“叫帮兵,你听我言,那小子搅得仙家不得安。在我府前撒泼尿,飞脚踢我一身包。如今不是我故意闹,我也有心把气消,山上有树地有草,一峰还比一峰高。好人有好报,作孽该挨刀!哎咳哎咳哟。” …… 就这样说一阵,唱一阵,足足的折腾了有将近一个小时才总算结束了,累得范大娘也是浑身是汗,停下来后,告诉小宝家人,小宝这孩子得罪了老仙家,老仙家不是不想放过他,只是还有别的东西压着老仙家,这孩子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这一番折腾并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但小宝他爸还是照例抓了只鸡,拿了点山货,送给了范大娘。 范大娘摇了摇头没说啥,收拾好东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和他老头儿背着包裹就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Ⅱ 坟圈子里的红眼尸鼠(1) 东北。 坟圈子。 柳叶惊叫了一声以后,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脸色苍白,一看就吓得不轻,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四下看了看,瞅了瞅我和大牙后才慢慢的说:“我,我看到胡灯的后面跑去了一个东西,速度很快,没有看清。” 我和大牙又打开手电向身后的方向照了照,除了杂树、枯草、乱石以外,什么都没有。大牙抽出了匕首,小心的往前又走了几步,仔细的看了一圈,回头冲我们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没有发现。 大牙拎着匕首悻悻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柳叶说:“我说妹子,你咋的了?知不知道这地方晚上不能大声喧哗啊?你看看,你都把人家给吵醒了,扰了人家的美梦,这事办的可不地道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故意吓唬人,柳叶不听他的话还好点,听他说完后脸色更白了几分,面无血色,我看着过意不去,于是安慰柳叶说:“不用害怕,估计是吹起的塑料袋子什么的。” 这话一说完,我自己也倒抽一口凉气,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风。 我看了看前边,依旧是树影婆娑,坟冢林立,就让柳叶和大牙都跟紧一些,不要相隔太远。依旧是我走在前面,柳叶跟在中间,大牙在后面,七拐八绕,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 刚走了十多步,只听到大牙突然在后面喊了声:“谁?” 听到声音,我和柳叶本能的回身,大牙已经打开了他手里的手电筒,往后照着,正仔细的搜索着,我和柳叶也小心慢慢的移动着手电的光线,仔细的搜寻着,但照了半天,都什么也没有发现。 大牙走到我跟前:“来亮,我也感觉周围好像有东西,就像在盯着我们一样,感觉很不爽,刚才我似乎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有东西跟着我们。”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疑惑重重,如果说柳叶是眼花了,难道这次是大牙耳鸣了?不会那么巧吧。我抽出随身携带的罗盘,让大牙帮我照一下磁针。 只见罗盘天池里的磁针先是转了二圈,然后归到了子午线上,看到磁针重合了南北,我才长舒一口气,说明这个地方气场正常,并没有什么邪异之事。就在我刚刚放松一些,准备告诉大牙和柳叶没什么事的时候,只见指针突兀的开始转动起来,开始一点点的向西边转去,然后指针悬停在西边偏南的方位附近左右的小幅摆动着,乍一到这儿,我的心一激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地方确实有点问题。 罗盘对于磁场的感应十分敏感,磁场也就是气场,气分阴阳,即有阴气和阳气。夫阴阳之气,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云行。气场就是阴阳的变化。《老子》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无极而太极,太极“无物也”,或说为“气”,或说为“道”。太极的运动就产生了阴阳。 阴阳得其和顺则生万物。阴阳和顺,则日月合明,四时有序,风调雨顺,草木茂发。如果阴阳错乱,或是失序,万物的变化就会出现异常,就会日月不明,四时无序,风不调雨不顺,就会有天旱、水灾、地震、瘟疫等灾异产生。 骤见罗盘的指针不归子午而是在西南偏南的方位打转,就说明在那个方位有股很强的阴气,并且这股阴气又在缓慢的移动着,难不成真的撞鬼了?我小心的收起了罗盘,冲着柳叶两手一压,打了个手掌盖住拳头的手势,让柳叶留在原地戒备,随后又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牙从右,我从左,包抄过去看一下,大牙也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些军用手势,大多都是看电影上学到的,做的也不是很规范,好在大伙都能看懂。 我蹑手蹑脚,右手拎着折叠铲子,左手握着军电手电,摸了过去。西南这边看着是一个坟头,我就从一侧绕了过去,大牙则从另一侧也包抄过去。我走了十多步后,突然听到“簌簌噗噗”的声音,声音不太,但是夜里本来就静,再加上我们都屏气凝神,所以听的真切。 我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可是一停下来,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晃了晃脑袋,又开始往前迈了一步,刚走了一步,似乎又听到那种“簌簌”的声音,听得有点头皮发麻,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动一样,在这样的坟圈子里,难不成还真有个女尸啥的在地上爬行,就像贞子一样?会不会真的有个披头散发、满脸污血的女鬼呢?一想到这里,有点汗毛倒竖的感觉,实在不敢再想了,自己吓自己也太吓人了。稳住心神后,再听似乎又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我索性壮起胆子,用折叠铲子护在胸前,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很快就看到坟的那头大牙也探出了脑袋,我们两个几乎同时的用手电照向我们之间的地上。 只见我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地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尖尖的脑袋,龇着尖牙,身上的毛乌黑发亮,四条小细腿支撑着一个肥大的身子,看那个头估计足有二十厘米左右长,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正瞪着两只红色的眼睛盯着我。 大牙突然看到了这个东西,也是吓了一跳,在那边冲我小声地说:“小心,来亮,好像一个大耗子。他妈的,成精了,咋这么大呢?还是黑毛的,太他妈吓人了。” 第一时间我感觉手脚冰凉,这东西因为头冲着我,大牙看不到它的眼睛,而我看得真真的,这东西不正是爷爷曾经说过的“尸鼠”吗?以食死人为生,浑身充满阴邪之气,应该是一种变异的老鼠,因为长年吃墓中的死人尸骨,所以体积、毛发、眼睛都发生了变异,被这东西碰上一下都会大病三天,不要说咬一口了,真是被咬上,估计当时就得一命呜呼,倾刻毕命。 我也就是刹那间的惊慌过后就镇定了下来,然后关了手电,怕惊动了那尸鼠,就压低声音说:“大牙,是他妈的尸鼠,关了手电,不要乱动,别大口喘气,他只能发现移动的物体。” 大牙听我一说也知道了那东西根本不是大耗子,而是尸鼠,至于什么是尸鼠他不并知道,只是听我这么一喊,当即关了手电,不出声了,一动不动。 我和大牙就这样一动不动,关了手电,黑夜里像两个电线杆子一样杵着,我一边盯着面前只有几步远的尸鼠,一边想办法如何逃跑。要知道这东西可是群居动物,时间一长,万一再出来几个,情况就更糟了。 那边的柳叶离我们有十多米远,突然见我们关了手电,然后就没了动静,警觉起来。我和大牙距离柳叶有些远,又在坟头的另一面,所以她并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我和大牙又是怕惊动了那尸鼠,小声的对话,她也听不到。只见我们突然就关了手电,一动不动,一声没有,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就开着手电一边叫着我和大牙的名字,一边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和大牙眼看着柳叶向我们这边走来,开着手电筒,口中还不停的呼唤着我们,都急得要命,一个劲的向她使眼色,做表情,压低声音让她不要过来,只是身体不敢有大的动作,害怕引起尸鼠的注意。 因为天黑,无论我们如何挤眉弄眼,都无法惹起柳叶的注意,柳叶顺着我这边径直的走了过来。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我的心都要蹦了出来,又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脑袋里也是空白一片。 这光景,柳叶也走到离我一米左右的位置,这才看到我那抽鼻子瞪眼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随后可能也是意识到什么,她用手电往地上照去,这才发现了那趴在地上的尸鼠,这只尸鼠的体积有普通的耗子三倍还大一圈,圆滚滚的身子,呲着小尖牙,瞪着两只血红色眼睛,诡异至极。估计是她没有见过这阵势,一声惊呼之后就下意识的把手电筒扔向了尸鼠。 我暗叫一声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尸鼠在手电筒飞出的一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柳叶冲了过去,那种速度与它的体型根本没法联系,估计是柳叶已经吓傻了,看着那尸鼠冲了上来,身子竟然一动没动。我当即抄起折叠铲用力一抡,深深的砍进土里,那尸鼠也一冲之下撞在了铲子上,这一撞,差点让我撒了手,力量非常大,发出一种金属相撞才会有的嗡鸣声,一下也把那尸鼠撞了个跟头,身体一卷,打了个滚,起来后,前爪一发力,又向柳叶的小腿扑了过去。 柳叶此时已经有些吓傻了,动也不动。我看到这里,来不及多想,一撤步挡在了柳叶的身前,抄起折叠铲子看准了跃起的尸鼠,使出了吃奶的劲向外拨去,可是还是慢了一些,眼看着这一铲子抡空了,那尸鼠呲着小牙就要咬到柳叶的小腿了,情急之下,我一抬腿,使劲一蹬就把它踢出了好几米,只觉得半条腿都发麻,就像踢到石头上一样,也顾不上看看脚的情况,马上拉着还在惊呆的柳叶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大牙:“大牙,别卖呆儿了,快跑。” ps:大牙一听我喊,回头不紧不慢的说:“各位书友,有推荐票的支持一下,没有票的加入书架吧,谢谢关注,我得跑了!”说完,踪迹不见了。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Ⅱ 坟圈子里的红眼尸鼠(2) 我们三个人撒腿就跑,可是跑了不到十多米,前面的柳叶又停了下来,这一下很突然,我也没有料到她还会来个急停,一下子结结实实的撞在柳叶的身上,两个人直直的就跌倒在了地上。跑动中这一撞的力量也是不小,就听柳叶“哎唷”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摔倒在地后,我倒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感觉身下异常柔软,再用手一摸,正好摸到了柳叶的屁股,这才意识到把柳叶给压在身底下了,赶忙抽回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把柳叶从地上拽了起来,却感觉她脚下无根似的,赶紧给拉到了我怀里,这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心里暗道好险,否则平白无故地摸人家大姑娘的屁股那还了得,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啊。 大牙见我们摔倒,也奔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看我怀里的柳叶不动弹了,才知道是昏了过去了,到底人家是大夫,三捏两掐的,几十秒的功夫就给整醒了,柳叶并没有摔伤,只是惊吓过度才昏了过去。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和大牙,终于缓过神来了,惊恐的说:“还有老鼠,前边还有。” 听她这么一喊,我和大牙用手电往外照了一下,这一照,没把我们吓死,只见五六米之外,一大群尸鼠围成了一个圈子,把我们围在了中间,都瞪着那血红的小眼睛,盯着我们,但是却没有冲上来。 柳叶一看自己还依偎在我的怀里,也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冲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大牙咬了咬牙,眼睛盯着前边的那些尸鼠,低声的问我:“来亮,这东西咋这么多啊,你有没有啥办法啊,我可不想喂这些大耗子啊,不会咱们这就英勇就义了吧?” 我知道大牙是想让大家轻松一些,但这个时候,谁也无法轻松了。三个人背靠着背,都手里握着匕首,仔细的观察着四周。手里的匕首确实很锋利,但这个时候,对付脚下的这些东西明显有点吃不上力,总不能用这种短兵刃趴在地上和那些东西肉搏啊? 柳叶这时也有点惊慌的问我:“胡灯,这些是什么老鼠,怎么敢攻击人啊?” 听她这么问,我一边让大牙翻翻包,看有没有能用上手的家伙,一边给柳叶解释:“这不是普通的老鼠,这是尸鼠。老鼠常见的都是那种灰毛的家鼠,也叫耗子。再有就是野鼠,一般都是黄毛的,也叫田鼠。而这种黑毛红眼的就是尸鼠。专门吃死人尸骨的,一身阴邪之气,碰到就是一身病,咬着了估计也就没有救了。” 柳叶听我说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东西可能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紧紧靠着我们,眼睛盯着前面那群尸鼠一声不吭,这种未知的恐惧也是最让人觉得恐怖的。 其实关于尸鼠这些东西以前听爷爷说过。普通的老鼠都是夜出昼伏凭嗅觉就知道里有什么食物,吃饱后三三两两打闹、追逐,饿了或发现有新的美味食物,再结伴聚餐。非常灵活且狡猾,怕人,活动鬼鬼祟祟,出洞时两只前爪在洞边一趴,左瞧右看,确感安全方才会出洞。它们有着固定的路线,以避免危险。而这种尸鼠在秉承了普通老鼠的优点基础上,视力却退化了,但是可以很灵敏的察觉出移动的物体,并且主动攻击对它产生威胁的生物。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鬼打墙”的那码子事,童子尿至阳至刚,阳气充沛,按道理来讲应该能治得住这种阴邪之物,只是我们早就不是什么童子了。其实就算是童子也不管用了,我们也早过了童子的岁数了。一刹那间想起让王老板准备的东西里倒是有样东西可以拿来试试,赶紧让大牙把包递给我。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不明所以,咧咧个嘴说:“来亮啊,我都翻遍了,除了绳子啥的一堆东西,没有一个趁手的家伙了” 我知道是大牙理解错了,以为我找什么手枪或是zha药等武器呢,也没有时间解释,拎过包来,用手翻了翻,果然在外面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布袋子,刚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子炝人的味。大牙和柳叶看我拿出来个布袋子也不知道是啥东西,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袋子里装的是胡椒。 大牙和柳叶一听顿时有点泄气,听我说是这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大牙不知愁地瞎扯:“来亮,你不是怕那些家伙吃咱们时口感不好,还事先帮它们调调味啊?妹子一身细皮嫩肉的,原汁原味的正好,倒是你那一身老皮瘦骨的,撒点咸盐,再整点辣椒油啥的,对付一下也能咽下去。” 我听他瞎扯已经习惯了,也懒得解释,顺手抓了一把出来,然后用力一洒,洒向了那些尸鼠,那些尸鼠见有东西移动过来,都下意识的去扑,但几乎同时,在空中掉转了身子,向后飞退,眨眼间,就退得无影无踪。 大牙和柳叶看到这里,已经有点呆了,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我看这把胡椒撒出去有效,马上扯脖子就喊:“愣着干啥,等死啊,先跑出去再说。” 这回我们几个人不敢在坟圈子里面跑了,因为这坟圈子虽长,宽度只有几十米,所以我们直接跑到了坟圈子旁边的庄稼地里。庄稼早就收割完了,剩了一截截有一尺高的“茬(zha四声)子”。这种茬子地里只能小心的走着,以免一不心小再穿个透心凉,走出去足有七八米,我们三个人才停了下来,也不敢打开手电,只是借着雪地映射的月光观察着那边的形势。 大牙一边抻着脖子瞅着,一边说:“唉,我说来亮,你刚才用的是撒豆成兵的道法吧?当年姜子牙与闻太师大战岐山,西周军队渐渐不支的关键时刻,姜子牙好像就用了这一招,撒豆成兵,反败为胜。” 柳叶也知道大牙是在胡扯,但也有些好奇,也追问我到底扔的是什么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把手放到他们的鼻子下,他们一闻,异口同声的惊呼:“还真是胡椒啊!” 我也笑了笑,搓了搓手掌说:“对啊,就是胡椒。胡椒原本是种香料,可以防止腐烂,只不过我们大多现在都用作调味品。这东西与童子尿差不多,也是至阳至纯之物,可以克制阴邪之体。我也是以前听我爷说过,这次是第一次实践,也是蒙的。不想让王老板猜到我们要去做什么,所以想到的东西都要了一些,让他以为我们这次只是来野外探险生存而矣。” 听我说完,明显感觉柳叶有些疑惑与不解,也许这一晚上的东西就使她多年以来形成的认知模式发生了变化。大牙听我说完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本草纲目》有云:胡椒,大辛热,纯阳之物,肠胃寒湿者宜之。” 这句文绉绉的话一出口,柳叶很是意外,很崇拜的看了大牙一眼,估计心里也是疑惑,以大牙这样的大大咧咧之人,竟然也是满腹经纶。只是我在旁没有拆穿,一个中医大夫背诵个李时诊的《本草纲目》还牛上天了,看他那样子,说完后摇头尾巴晃的,典型的没事找抽型。 大家虽是小声的谈论着,但仍是眼神不措地盯着对面。大概等了能有十多分钟,终于让人紧张的一幕出现了。在一个大尸鼠的带领下,“簌簌噗噗”声又不绝于耳,响得头皮发麻,只见一群足有二十几只的尸鼠都相继出现了,诡异地站成一排,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从我们这里的角度看过去,血红的眼睛时不时会闪出一道红光。 大牙小声地说:“他妈的,不会是像僵尸似的还吸收月华吧?” 其实日精月华就是太阳和月亮的光华,是最普遍的、最廉价的,然而又是最直接、最有用的一种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能量。阳正生物照日精,阴邪之体吸月华。 听大牙鬼扯,我压低声音禁不住回了一句:“别扯犊子,什么吸收月华,它们是在听周围声音呢,判断我们有没有离去。这些东西虽是阴邪之体,但还是活物,还有一缕阳气,不像僵尸本来就是死物了,吸个什么狗屁的月华。” 正说着,柳叶用嘴小声的“嘘嘘”了两声,我闭上嘴又向前张望过去,只见那群尸鼠排成一排整齐划一的向前走去,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很有规矩,丝毫不见杂乱。估计是经常的吸阴气,食尸骨,已然有了一些灵识,与普通的畜生大不一样了,我们三个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感觉头皮发麻。 那些尸鼠走了有二十几米,走着走着,就一个接一个的凭空消失了。 看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都是瞠目结舌,谁也没吱声,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凭空消失了。 大牙在那叨咕:“妈了个巴子,还他妈的升天成仙了咋地?” 柳叶也有些疑惑,看着我问:“胡灯,这东西难道真的能上天入地吗?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一直在盯着那些尸鼠,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一个接一个的就凭空消失了,也是有些不解。想了想后有些不确定的说:“要是上天,估计够呛,要是说入地,倒还是真有可能的,我寻思备不住那块儿地上有洞,这些东西都钻进洞了。” 大牙和柳叶一想,只有这个可能靠点谱,看着所有的尸鼠都不见了,又等了几分钟后,不见有什么异样。我们这才往那边凑了凑,但是仍在庄稼地里,没敢太靠近。我示意他们等一会,不要冒然的出去,对于这些东西,靠我们手里的家伙是制不住的。 就在我和大牙等的有些不耐烦时,有些忍不住想上前看个究竟时,一直在观察动静的柳叶突然用力按下了我和大牙的脑袋,小声的说:“有情况。”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Ⅱ 坟圈子里的红眼尸鼠(3) 我和大牙压低刚刚伸直的腰板,抻直了脖子也往那边看去。 现在离得近了,可以看清楚一些,那些尸鼠果然是从地下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然后依然有条不紊的排队往回走,仔细的观察,好像每个尸鼠都胖了一圈,行动起来速度明显也不如刚才的快了。一大串的尸鼠排好了整齐的队形,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去,这样的场面简直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诡异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尸鼠不大一会就走到了最初发现尸鼠的那个坟前,然后又一个一个神秘消失了。 我们屏住呼吸又等了十多分钟,坟圈子里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我打算和大牙过去看看,让柳叶趴在这里别动,万一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招呼我俩,有个照应。 我和大牙弯着腰,探着身子走进了坟圈子,我走在前面,让大牙与我拉开一点距离,跟在后面。这回我们都做好了充分准备,在这里,还是长家伙管用,于是匕首入鞘,手里紧握着折叠铲护住自己,警觉的观察的周围。 就在我们要走到近前的时候,突然柳叶跟了上来,我和大牙听到动静,就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柳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看着,怎么跟了上来,难不成是自己一个人害怕了? 柳叶追上我们后,有些着急的对我和大牙说:“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最初走过来的是二十二只尸鼠,可是走回去的却是二十一只,还有一只没有出来。” 我和大牙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我有些疑惑地问柳叶:“你确认吗?会不会记错?” 柳叶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相信我没有记错,我一直觉得那些东西出来时,有点不对劲,仔细的一想才发现少了一只。”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大牙只能听柳叶的,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意识或是有兴趣去查有多少只尸鼠。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又都点了点头。到这个节骨眼,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只能拼一下了。让柳叶稍稍离开几米,帮我们警备一下四周,以免大意之下再陷入被动,我则和大牙一步一步的小心地往前靠去。 走到近处,终于发现确实有一个地洞,直上直下的,应该就是尸鼠钻进去的那个洞。又打量了一下这座坟头,坟头有些平了,稀不愣登的几根杂草,一眼就能看得出有些年没有修整了。 大牙看了一会,哆哆嗦嗦的问我:“来亮啊,我咋觉得这坟和这洞的位置有点眼熟啊?好像是……” 我听大牙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突然,脑袋感觉嗡了一下,一片空白,不过瞬时又清醒过来。 我拉着大牙又退了回来,柳叶不明所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我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这事真是巧了,这坟我看着也感觉几分眼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就是当年我爷‘起坟拾金’的那座坟,也就是那莫名死人的原坟,而这个尸鼠钻进去的洞就是小宝当年踩塌的那个洞。不过当年也都堵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整开了。” 大牙听我一说,不断的点头,对我的判断十分肯定。但也有些想不明白,疑惑地问:“不过当年这坟被老爷子整空了啊,啥玩应儿都没有了,我记得是空坟了,后来不就是填上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来只能加倍小心,随机应变了。 三个人简短的商议了一下,决定趁着时间还有,冒险挖一下,即来之则安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查明真相,本来就是冒险,只不过这里比预期的情况复杂了一些。 我和大牙走到坟前,我决定由我来动手,让大牙在我旁边戒备着,等我累了,再换大牙。仍由柳叶负责监视四周的动静。 因为冬天土层也上冻了,所以挖起来并不容易。不大一会,就累得我和大牙都见汗了,终于挖开了冻土层,心里也些紧张起来,对于这种未知不可预料的危险,都害怕到了极点。生怕一不小心就跑出一只尸鼠扑过来。我让大牙小心的盯着点,自己则单膝点地,开始小心的往外铲土,每一铲都极其小心,生怕惊动什么。 向下挖了不到半米深,铲头碰到了东西,我仔细的小心敲了敲,确认已经到了当年填坟时铺的木板了。 爷爷当年把这里的骨骸移出,葬入另一个墓坑,为了避免这里的阴煞之气冲坟而出,特意用木板子把墓坑给盖上,然后又在木板上填的土,因为木头不透阴阳,可以阻止阴煞之气外泄。可是却疏忽了当年黄皮子打的那个洞,只是简单的把洞口用土堵上,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使阴气顺着洞口而出,引来了以阴邪之气为生的尸鼠前来。 我用铲子小心的把木板上的浮土撇开,露出了连排放着很厚实的箱柜板子,拼接的很严密,也很结实,板子下面就应该是以前的墓穴了。 看到这里,我和大牙都停了把手,喘口气,歇一歇。歇息的时候又商量了一下一会可能出现的情况及应对方法。最后让大牙把外衣浇上汽油准备着,一旦情况不妙,可以随时点火,神仙难躲一溜烟,实在不行,来个火烧连营,一了白了。 我和大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然后两个人用铲子别住木板子,铆足了劲,相互递了个眼色,然后手上一起用劲,“砰”地一声,木板子带着风声被我和大牙给掀了起来,顿时,一股潮湿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恶臭,眼睛能看到一股黑烟从我们掀开的空隙喷了出来。我和大牙也在掀开后,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避开了冲出的那股黑烟。 十多秒的功夫,黑烟不再往外冒了,我和大牙憋住气,用手电往坑里照去。这一照,毛骨悚然,心胆俱寒。只看见坑底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黑色的甲虫,都有三公分左右长,正是当年小宝擦骨时从骨头里钻出来的那种黑虫子,也就是爷爷说的“尸虫”。这些尸虫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厚厚的一大屋,聚成了一大团,仔细一看,才看清原来正在分食一摊碎肉,连血带肉的溅了一身,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经过仔细的分辨,感觉就那摊碎肉应该是“尸鼠”的尸身,估计就是柳叶说的失踪的那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Ⅲ 哭子伤亲坑(1) 经过了这几天,我和大牙也感觉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和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后就和大牙出了院门,打算去和古老爷子告别一下,毕竟这么多天来也没少麻烦人家。 古老爷子依旧坐在炕头上,晒着太阳。我们这几天也经常来坐坐,见我们过来,也很熟络的直接招呼我们坐在炕上,下地沏了一壶茶。茶叶很碎,就是很便宜的那种花茶,但是在农村能喝上口茶水也着实不容易,大多数人家都不准备茶叶,农村也很少有喝茶的习惯。 我喝了口水后,对古老爷子微微笑了笑:“古大爷,这几天真是打扰您了,我和我的同事打算要回去了,我们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这次前来是和您道个别。”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抽出一条红盒长白山香烟,直接放在古老爷子的面前:“古大爷,这几天很感谢您对我们工作上的支持,这条烟是我们自己花钱买的,送给您老的,不是公家的钱,也快过年了,代表我俩的一点心意。” 老古头一见我掏出一条香烟就愣了一下,听我说完就连连摆手:“小胡啊,你们太客气了,老头子我习惯抽烟袋,这烟卷抽着不过瘾,你们自己留着抽吧,我抽着也白瞎,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烟可不能收啊。” 大牙把烟直接放到古老爷子的旁边说:“古大爷,咋的啊,是不是还把我们俩当外人啊?送您烟抽不为别的,农村都有这讲,过年过节哪儿有空手上门的,都是农村出来的,都懂这个,过年回老家都得给爷爷、姥爷捎点烟酒,我们也把您当成我们的亲大爷一样,您要是不收下,是不是嫌弃我们两个咋的?” 那古老爷子一听大牙这样说,也就没有再推辞了,连着说了几声谢谢。 我看了看偌大的房子也没有别人,就好奇的问了句:“古大爷,只看到您和小鱼儿爷俩儿在这儿住,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的家人呢?” “唉,我老伴去年就没了,我有三个儿子,两个都在外地,小鱼儿他爸妈到城里去打工去了,这个也快过去了,估计也就快回来了。平时只有小鱼儿这孩子和我这老头子一起在这儿过日子,也苦了这孩子了。”老古头抽了口烟后不住的叹气。 一听这话,我也有点为自己问这话感觉有点冒失,就讪讪地笑笑:“唉,大爷你三代同堂,多子多孙的,这等福气不是城里人能享受得到的。” 老古头闷头吸着烟,也不抬头:“我老伴去年冬天也是这阵左右,太阳落山的时候就突然没了。自打这以后,我这身子骨也差了不少,家里也没有人拾掇了,倒是小鱼儿这孩子懂事,有些活能帮我干干,也没啥招,农村种点儿地也挣不了几个钱,一年闲下大半年。这孩子爹妈也是想多挣点钱,每年忙完地里的活后就出去打打工,有啥招啊?。” 听老古头念叨这些事,我在心里则咯噔一下,想了想后,壮着胆子问:“古大爷,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家我大娘是不是因为肝病去世的?” 老古头本来是闷头一直抽着烟,一听我这句话,身子抖了一下,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你是听村里人说的吧?可不是嘛,最后说是肝硬化,还有些并发症,糟了不少罪。” 听老古头这么一说,我点了点头:“古大爷,实不相瞒,我也是刚知道您老伴去年才过世,这事也没有别人说起过。” 老古头很奇怪的瞅了瞅我,意思很明显,不相信没人告诉我而我还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看了看老古头:“实不相瞒,我经常从事这种民俗文化整理及归档工作,对于一些风水术数也有些了解。恐怕您这房子的宅相有些不妥,只是以前我不能冒昧的说出来,我们也要走了,觉得古大爷像是亲人一样对我们,所以不说有点于心不忍,我就估且一说,你就估且一听,信或不信,您自己做主。” “你这娃子这么点岁数,竟然懂这个?我这房子咋了?”老古头眼神很疑惑的看了看我和大牙。 “我之所以说大娘是肝病致死,是因为您告诉我大娘是冬天日落之时去世的。这个时辰是阳转阴的过渡时间,阳气渐弱,阴气渐强,体内阳气弱的病人一般易亡。但不是说所有的病人都如此。内脏就是心、肝、脾、胃、肾啥的,不同脏器官受克就会导致不同的病症,而不同的病症死亡的时间都会有些区别。我听您老说起我大娘是冬月太阳下山时左右过世的,才会说是因为肝病所致,这也只是其一。” 我见老古头听得很是认真。刚要往下接着再说,大牙接过了话头:“古大爷,刚才胡灯说的很对,病就是因为体内的阴阳二气运转受阻,而致病的原因一般都是邪风入体,入体的部位不同,则病症不同。 而病若先发于肝,则三日而之脾,五日而之胃,致死。则冬日入,夏蚤食。 也就是说,冬天日落或是夏天早餐时段去世的人大多是先病发于肝,然后不断侵袭其它内脏。 至于引起发病的邪风,一般认为上半身发病,是受了风寒等外邪所至,而下半shen发病,则是受了湿邪所至,大娘的病您说是肝硬化,肝硬化是西医里的说法,在中医里的说法是“水臌”。” 我见大牙摇头晃脑地又开始“之乎者也”口若悬河了,就知道这小子刚才听我说完,也就知道了我说这话的依据源头正是《黄帝内经》的灵枢篇的一文,所以才底气十足的开始白话。其实以大牙对此书的了解,基本上可以算是如数家珍了,对此,我则要相形逊色的多。 爷爷当年告诉我,自古医道难分,风水术数也是为了身体健康、家运兴旺而产生的,与中医五行是密不可分的,因此,小时就听爷爷说起过这书中的一些经典之义。日后长大了才开始翻看此书,才发现,风水术与中医的联系是如此紧密,堪称是一脉同源。只不过中医里说的更加直白,而风水中讲的更加玄奥,但本义却是出奇的相似。 我估计老古头也有点听不懂大牙说的那些古文,就告诉他刚才大牙说的是一些具体的表象,又简浅直白的给老古头说了半天,听我一阵解释后,老古头总算有些明白了,不住的点头,但对我说的什么“水臌”仍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牙估计是好久不坐诊,憋够呛,好不容易逮住个他擅长的话题,咽了口唾沫尽量用老古头能听的懂的话解释说:“这种肝病在中医《灵枢·水胀》篇有记载,西医里说的的肝硬化或肝硬化腹水在中医都基本属于‘水臌’的范畴,这‘水臌’就是一个病名。都是一种病,就是中西医叫法不同。” 这回老古头听得明白多了,虽然个别的词还是有些听不太懂,但也知道这个应该是大学问,所以一个劲的夸大牙有学问,比镇上卫生所里的大夫强多了,大牙一听这个有点泄气。 我看了一眼老古头,又接着往下说:“我之所以刚才能论推断出大娘患的是肝病,医学易理只是原因之一,而其实的根源就在于您的宅相上,所谓宅相,就是您家的房子有些不妥。” 我坐在炕上,用手指着窗外的院门:“古大爷,院门两边用柴禾压着的地方都是菜窖吧?” 老古头顺着我的手指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又用手指着东边的坑,笑子笑:“东边这个是您后挖的。” 老古头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瞠目结舌,干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半天后才挤出几个字:“娃子,这个你也能看得出来?以前确实只有西边那一个,多少年以前就有了,只是后来觉得不够用,就又挖了一个,这事你咋知道呢?” 我笑了笑说:“像您家这样,大门左右都有坑,风水上叫做‘哭子伤亲坑’,对家主极为不利,家运衰退失子埋妻,妻子和儿子要么是早亡,要么是是横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Ⅲ 哭子伤亲坑(2) 老古头听到这里如木雕泥塑一般,坐在炕上,手里指着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足足呆愣了十多秒,才稍稍有些缓过神来,瞪大了眼睛战战兢兢的问:“啥,你说啥,失子埋妻?我老伴死了,我儿子还得死?” 这时窗外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院子里的浮雪、柴禾叶子打着旋的往天上飞,虽然我们在屋里,却都感觉有丝风吹了进来。 我缩了缩肩膀,也不想故意的隐瞒什么,就一五一实的告诉老古头这种家相如果不处理,最终他一定会成为“孤家寡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个菜窖,还有就是他家的大门,两个门扇并不一样大,右边的大,左边的小。 老古头用手撑着炕,往窗边挪了挪,瞅着院子的大门,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个是当时小鱼儿他爸在家时为了赶车进院方便,就做成了这样,平时就开小门扇就行,也不费劲,要是进车就打开大门扇,这个还有啥讲究咋的?” “古大爷,门板两扇要一样大,左大换~妻,右大孤寡。孤寡门再加上‘哭子伤亲坑’已经形成了煞局。而且你后挖的那个菜窖在东边,东方为震位,五行属木,这个方位立窖远为吉,近则为凶,称之为张口坑,这窖离房子也就这么几米远,如此之近已经构成大凶之相了。 人体的肝脏五行属木,你在东方动土挖坑,泄了此地的生气,所以才会影响肝的疏泄条达,五行生克环环相扣,肝的功能受损,就会使脾的运化不顺而致脾虚水仃,最终导致气滞而血瘀。 您老伴是去年过世了,我估计这窖也就是这两年才挖的,时间不会太久远。”我说完后,看着老古头似乎有些一知半解,就简明直白的解释了一遍给老古头听。 老古头明显有些无法接受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事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由不得他不信。只是这突然来的打击怕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气色不太好,感觉突然间的苍老了许多,干涩浑浊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好半天之后才喃喃自语有些自责的念叨着:“都怨我啊,要不是我当年非得要挖这个菜窖,小鱼儿她奶也不会走得这么早了。” 我见老古头说得有些动情,情绪有些波动,赶忙给他倒了点茶水。老古头喝了点水后心情缓和多了,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我这才告诉他因为孤寡门又加上哭子伤亲坑,才会使大娘先应了验,要不应该是他的大儿子先应验才对,即使是这样,他的大儿子身体也一定不太好,尤其是在家住的时候。 老古头听了之后不住的点头,这才告诉我们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小鱼儿她爸,住在家里时三天两头的胸闷,上不来气,地里活也干不动,这才和小鱼她妈一起出去打工对付挣点钱。农忙的时候,他大儿子才回来帮着忙活两天。不过说来也怪,小鱼儿他爸在外面一点事没有,在建筑工地跟着盖楼,一把子力气,使也使不完。可是一回家,就病病怏怏的。 老古头一边说着这些事,一边又装了一袋烟,点上火后吸了两口:“大侄子,大爷没把你当外人,你有啥就说吧,也不用有啥顾忌。” 我笑了笑,如实的对古大爷说:“这种格局虽是风水煞局,但还不致于这么快的就能要了人命,这煞局并不是风水上的血光十煞局,也没有那么大的煞气。 但是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异常,我觉得以目前的宅相来看这种格局会导致大婶患上肝病不假,但绝不会这么快的就病发致死,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那里的土气过于阴晦,没被木克制,反而侮木,菜窖里这股阴晦的土气是从何而来,我也确实是觉得有些蹊跷。” 老古头听我说完,也默不作声,似乎在想着什么。 大牙听我说完,叭嗒了一下嘴:“是不是里面有啥东西受潮了?” 我摇了摇头:“这种阴晦之气大多应该是古墓或者长年埋在地下之物,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的阴气,如墓葬物品、尸骨什么的,但不是金属之器,应该是土石之物,但一般菜窖里都是放些白菜或是杂物什么的,不会有这些阴秽的东西。” 老古头一直都在旁边冥思苦想着,也没有听我和大牙说些什么,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来了,也不瞒你们啥了,那菜窖里确实有一个东西,备不住就是那东西整的。 那是我两年前种地时意外挖出来的一个石头像,我拿回家一看也不像现在的东西,没敢放在外面,怕让别人看见,就放在东边新挖的那个小菜窖里了。 前几天你们还问过我这石头像的事,我也没说,寻思一是怕你们给收走,二是因为这东西再说不是什么好道上来的,再惹出些麻烦。” 一听这话,我和大牙真是喜出望外,无心插柳,却歪打正着。没想到这老爷子自己倒是说出了这石头像的下落。本来我也只是想临走之前也算还老古头一个人情,指点一下他家里的宅相问题,不成想却有了意外收获。 我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老古头:“古大爷,这事既然我说破了就要帮到底,门板你抽空儿重新做两扇一样大的,顺便最好把门往东面移三米,使这个门不要处在院墙的正中间,而是偏东南一些,就是旁边那个垛子那。那里我看过了,是二十四向中的的丙门方位。 老话说的好‘坐北向南丙门昌,天南吉星号贪狼,居此生门财门旺,大吉大利永安康’,这是吉门,起家运。还有就是尽快要把菜窖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腾空,日晒,通通风,然再选个吉日把坑填上,这样也就不会再有后患了。” 老古头听我这么一说,十分感激,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这么快的就回走,非得要留我们在他家多住几天。我心里明白可能是他想让我直接选个日子帮他把窖填上,料理完了再走。想想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柳叶还得一两天才能翻译完,在哪儿呆着都一样,反正都得等着柳叶的消息,也就没怎么推辞,爽快的答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Ⅳ 地道里的鬼事(1) 烧了那道姑,我和大牙就钻进了这条地道。 这条通道的台阶是直接借助地势凿出来的,台阶随形就势,蜿蜓向上。可能是当时施工的时间有些仓促,所以并没有铺上石头或是砖块,只是挖土成阶,虽然压得很平实,但走在上面,总觉得脚下有些发软,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登台阶往上走虽然有些累,也总比顺着坡路往下滑的心情要敞亮,毕竟我们在地下,现在沿着台阶往上走,虽然不知道上面还有多高,但走一阶也就近了一步。估计是求生的yu望促进了肾上腺分泌,兴奋了神经系统,抗疲能力明显提高,爬了好半天也不觉得疲惫,脚步反尔变得更加轻盈了,登台阶如履平地。 自从昏睡后被关进这个鬼地方,危险就如影随形,接踵而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还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现在都是无法预计的。 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一小段蜡头小心的收了起来,必竟在种环境里,蜡烛比刀子要实用的多。 脚下的台阶明显有些陡峭了,手脚并用的爬了又有二十多分钟,到了一个缓冲平台,向左一拐,又是一间厅室。 这间厅室面积不大,像口井一样圆溜溜的,直径五米左右,墙面用的都是大块的花岗岩。我和大牙站在空荡荡的厅室中间,就感觉像困在井底的蛤蟆。圆形的墙上竟然分布了五个洞口,也就是说有五条路通向不同的地方。洞与洞之间的间距各不相等,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规律,感觉有点杂乱无章,就像蚂蚁洞一样,乱七八糟。 我和大牙看着前后左右的这些洞口,一时之间都有些懵了。 大牙挨个洞口往里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出有什么名堂,便转过问我:“来亮,这回咋这么多洞口呢?连扔硬币都不行了,到底走哪儿个呢?要不再用蜡烛试试吧?”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直接从我的包里掏出了蜡烛,点亮了。 我刚进到这厅室后我就隐约的感觉不对劲,过去讲究天圆地方,在这地下弄个圆形的建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们要升天了? 看着四周这些毫无规律的洞口不禁有些疑惑,凭经验这些洞口的方位是不可能随便乱挖的,这地下的东西处处透着玄机,只是这五个洞口又代表了什么呢?我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去想这些洞口的奥秘,但是越是着急越是毫无头绪。 一共有五个洞口,排除掉我们刚刚走进来的那个洞口不算,还有四个。也就是说我们有四种不同的选择,这四道门后吉凶未知,福祸难料。 这时大牙也走了一圈后回来了,咧咧嘴对我说:“来亮,这回估计有点麻烦,这几个洞都有空气流通,不会是都是活路吧?这可咋整呢?” 我没有理会大牙,而是集中精力的在观察着这些洞口的排布,虽然洞口之间的间距各不相同,乍一看毫无规矩,可是仔细的观察后我倒是觉得这些洞并非是杂乱无章,而像是按着特殊的方位精心排布的。 我从包里掏出罗盘,站在屋子的中心点附近,开始小心的转动罗盘,使磁针与子午线完全重合,然后挨个测了每个洞口的方位和角度,勘测完毕之后,我心里的阴糜一扫而光,我自己都想给自己跪下叩几个头,兴奋的手舞足蹈。 大牙看我摆弄着罗盘转个不停,也知道我在做什么,但并没有打扰我,而是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 我欣喜若狂的拉着大牙说:“大牙,我知道了。我知道走哪儿个洞了。”大牙一直在愣眉愣眼的像看精神病一样的看着我,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我小心的收起罗盘,洋洋得意的哈哈一笑:“大牙,记不记得前几天我提起过的‘奇门遁甲’之术?我刚才仔细的测了一下方位,这几个洞并不是随随便便设置的,而是有一定的门道。 在风水中有一个门派称为“金锁玉关”,也叫“过路阴阳”。其理论源于先天河图、后天洛书,真正达到了阴阳不外河洛之理,配合不离八卦之法。以简单实用著称,断事的准确度超过任何风水门派,掌握了这种方法,在为人断阴阳宅时,可以不用罗盘,只需在阴阳宅四周转上一圈就可断出该阴阳宅的吉凶祸福,一目了然。 过路阴阳风水流派中最基本的理论就是“二十四山”,简明扼要的说就是把自然界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行细化,以圆心为原点,每十五度就分为一个方向加以标记,这样一周就可以细化成二十四个方向,标记方向使用的是十天干、十二地支及八卦命名。 也就是说如果仅仅把方向只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或是加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后的八个方向来看,这些洞口的位置的确是毫无规律,杂乱无章。但是如果按“二十四山”来区分则显而易见,洞若观火。 大牙听我说完,也点了点头,说:“这《奇门遁甲》倒是听说过,好像以前的张良、诸葛亮都懂这个吧?你说这五个洞对应的‘八门’各有吉凶,我们应该走哪儿个啊?可得整准了,这玩应儿神机鬼藏,别装大了啊。” 我嘿嘿一笑,一边指着不同方位上的洞口,一边解释给大牙听。 在《奇门遁甲》中,“门”就是指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共八门,这“八门”各有不同的代表意义。其中的开、休、生三门为吉门。 而这厅室中的五个洞口中,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所在的方位是“开门”。而东北的那个洞口就是“生门”所在的方位。也就是我们只要走东北边的这个洞口,应该没错,就算是出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大牙虽然平时总和我抬杠,但是对这些玄学术数十分认可,从来没有反驳过,在这方面的确他只有听的份儿,他肚子里那点东西差不多就是我初中的水平,对于玄学术数来讲仅仅是些皮毛,是些基础。 大牙什么也没有说,看了一眼东北的那个洞口,就径直走了过去。我见状,马上三步并两步跟了上去,紧走两步,拉住大牙:“大牙,我在前面走,毕竟我对这些东西比你要有经验,可以灵活应对,你跟着我就行。” 大牙听我这么说,嘿嘿一笑:“咋了,来亮,你对自己的判断是没有信心还是咋地?没事,我会小心的,再说,就咱这身手,静如处子,动如狡兔。来无影,去无踪的,一身神出鬼没的本事,你就放心得了。” 听大牙这通神吹,我对他的信心也极度暴棚,想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就由着他了。我在后面紧跟着,小心的盯着前方,生怕有一些意外。 这条路走起来感觉有点累,身体的重心不知不觉中也前倾了,说明这条路应该是微微有些上坡,走了不大一会,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这一通折腾,估计也有三个多小时了,还是中午吃过的饭,又一直没有消停,肚子早就空了,现在是又渴又饿,感觉体力下降的厉害。 就在有点坚持不住,想要让大牙坐下歇歇的时候,就听到前面的大牙惊呼一声,说是路到头了。 我一听这话,又强打精神,咽了几口唾沫,聚拢目光,借着手机屏幕的微亮,往前看了看,出乎意料的是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大牙似乎也有点不敢相信,用手拍了拍前面的土墙,回过头后问我:“来亮?咋是个死胡同呢?会不会走错了?” 看到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心里也是一阵诧异,暗自嘀咕,难不成真的判断错了,这几个洞根本就不是按照“奇门遁甲”排布的,是我自己想多了,把我们带到了死胡同里?一边寻思着,一边也像大牙一样,用手拍了拍前面的土墙,果然如大牙所说,前面没有路了。 我和大牙仔细的检查了半天后,都有点垂头丧气了,前面确确实实没有了出路。 大牙忍不住的开始骂娘了,我知道在这种地方一旦意志消沉,体力也会极速的下隆,恐怕真的就永远的沉睡在这里了。 我拉着大牙,开始往回走,打算再回去好好的看一下,或许真的是一时疏忽,走错了方向,也有可能是中途有什么叉道口没有发现。 到了现在,我也对自己当初的判断有点不自信了,只能回去再重新的勘测一下,麻烦是麻烦了点,可是就在这儿坐着不动更是一点也解决不了问题。 大牙见我拉他外回去,估计也猜到了我的意图,一边跟在我的后面,一边说:“当年毛主席老人家四渡赤水出奇兵,来来回回走了个臭够,咱哥俩这也算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我哼哈的答应着,和大牙瞎聊,同时仔细的观察着通道的两边,生怕错过一个不起眼的叉路口什么的,可是,直到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圆桶一样的厅室里,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到了这里,心里也坦然了一些,至少这里相对熟悉一些。我仍旧走到厅室中心的位置,又抽出罗盘,仔细测向。过了好一阵子,又测完了所有的洞口方位,结果仍和上次测得的一模一样。 大牙看我的表情,估计也知道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还是不死心的问我:“咋样,来亮?有啥新情况没有?” 我看了看大牙,笑了笑:“老样子,与刚才的结果一样,我敢肯定我们走的没有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个死胡同?” 大牙听我这么说完后,也有点不知所措,对我说:“要不,咱换条路走走看,兴许这洞口根本就是随便弄的,没有啥讲究呢?是我们自己把问题搞复杂了呢?” 一听大牙这么说,也是不无道理,可是直觉告诉我,另几个洞口不简单,这里绝对不是哪儿个人随便的挖了几个通道。如果瞎猫撞死耗子似的乱走,可能是死的更快一些。 想到这里,我对大牙说道:“大牙,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这么乱走相当于赌命一样,成功的机率太少,以我们现在的这个处境,实在是赌不起,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再走刚才的那条道,我的判断不会错,一定可以出去,要不我们再去研究研究那个死胡同,说不准有什么机关咱没发现呢?” 大牙似乎想说什么反驳的话,可是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最后,使劲的朝地下啐了一口,抬起头说:“来亮,是死是活,他妈的我认了。走,再去瞅瞅那个死胡同去。” 一听大牙这么说,我心里也有点感动,这种以命相托的交情不言而喻,这种信赖也是无法可以比拟的。我们之间从小到大也都没有说过什么客套话,所以我只是拍了拍大牙的肩膀,示意大牙可以出发了。 这回怎么说也是轻车熟路了,时间不长,就很快的要走到尽头了,我正在心里胡思乱想一些其它的事情,就突然听到大牙在前面暴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ps:黑暗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我,我看谁在看书不收藏,有票不投票呢?”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Ⅳ 地道里的鬼事(2) 我心里正想着别的事情,精神有些溜号,这条通道里又很拢音,大牙这一嗓子差点把我给吓坐在地上,这毫无征兆的失声惊叫,感觉就像趴在我的耳朵上喊的一样,震得耳膜直疼。 我后背紧紧的贴住墙壁,身子尽量回收,拢住目光往前看了看,小声的问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牙喊完一声后半晌没动,显然也是有些惊吓过度,直到我问他话时,他才略略转了一下脑袋,结结巴巴的小声告诉我刚才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就在前边一闪就过去了。 听大牙这么说,感觉空气变得紧张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刚才走路就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突然感觉有一股小风吹来,立时全身都凉嗖嗖,头发丝都一根根的倒竖起来,我一扯大牙让他也紧贴在墙壁上,然后往前方看了看,可是黑咕隆冬的也看不清什么,就有些疑惑的问大牙,是不是真看清楚了?前边黑咕隆冬的也看不太远,会不会是眼睛花了? 大牙揉了揉眼睛,伸着脖子也往前瞅了瞅,一边看着一边回答我:“不能吧,妈了个巴子的,我就感觉前边‘嗖’地一下,一个人影就飘过去了,速度很快,不像是眼花,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感觉前边真有人过去了……” 这个通道也就是一米左右的宽度,两个人并排都无法通过,高度也只有一米七左右吧,我和大牙走时都要稍稍的猫着点腰,不敢直起身子,否则就会撞到头顶。而且我们刚才已经走过了一趟,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也绝对没有可能从我们旁边经过而我们却没有发现,眼瞅着就要走到头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大牙如此信誓旦旦,也让我心里有些打鼓,难不成真撞鬼了? 我们手里都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本来就是想出来看看,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事,被个鬼似的老头给稀里糊涂的弄到这个鬼地方来,装备啥的倒是有,都在外面也没有拿进来。现在也只能赤手空拳,攥紧拳头,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微弱的手机光四下照了照。 剩下的一点蜡烛刚才回到厅室时也全部用完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心里忐忑不安的又往前走了能有三十几步,借着微弱的荧光,隐约看到前边十步左右的地方突兀的站着一个人,背身对着我们,一动不动。 这一下把我一瞬间吓得是魂飞天外,站在原地指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牙也和我一样,显然也是看到了前面的那个人影。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太紧张还是别的原因,竟然说不出来话来了,甚至张大了嘴也都喊不出一点声音。 我尝试了几下后,心里明白了,不是我们紧张的不会说话,而是根本就发不出声来,这个空间里似乎声音已经被屏蔽掉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也听不到声音。 再看前面的那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得笔管条直,个子不高,在这个通道根本用不着弯腰,身材看着有些单薄。因为实在是太暗了,除了能看到个大至的轮廓以外,穿著、发式什么也看不清,甚至男女都无法判断。 我和大牙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对方是敌是友,为什么拦住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心里都明镜似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朋友,这个地方拦住我们也绝不会是问路的。 僵持了片刻后,他的身体慢慢的开始活动了起来,动作极其诡异,幅度有些夸张,但是却很有韵律,就像在跳着一种古老的祭祀舞蹈一样。 把一只手抬到额头附近,而另一只手则背到背后,两只脚轮换点地,宽大的袖子和裤管随着身体的动作来回飘摆。忽尔又两腿弯下弓起,猫着腰,双手垂下来交换的摆来摆去,每个动作都不是很快,但是节奏感很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耳轮中似乎听到一种鼓点的声音,而他的身体就随着这鼓点有节奏的在跳着那种奇怪的舞步。 看着这种舞蹈,心灵不知不觉中被感染,一种超脱的感染,似乎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很美丽,是一种解脱,是新的开始…… 突然我意识到这种蛊惑的可怕之处,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时机下跳这样的舞,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我隐隐感觉到不妙,强列的第六感意识到应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我刚要打手势,示意大牙一起逃跑时,跳舞的那个人突然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改成了面向我们。这时的好奇心胜过了未知的恐惧,我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没有落下,也没有逃跑,而是和大牙聚集目光,仔细的去打量着那个跳舞的人。 那个神秘人在转过身子的一瞬间,身子一晃就到了我们五六步的距离,速度实在是太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间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脸,顿时就感觉天眩地转,遍体生寒。 那个人的脸上罩着一只古怪的面具,感觉像是用黄铜制成的,造型粗犷简单,只在嘴、眼、鼻的区域挖了几个洞,而用羽毛装饰成了胡须和眉毛。面具上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满了各种线条和图案,这些线条图案与面具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看到这面具的时候,我和大牙都想起来当初挖怼玄老道石棺后做的那个怪梦,从殿堂里走出的那个武将装束的人,脸上罩着的就是和面前这人差不多一样的面具。 后来仔细的查阅了很多资料后才知道这种面具正是萨满面具。萨满面具面具是在萨满教仪式中使用,并通过萨满教得以传承下来。萨满面具分为四种,即狩猎祭神面具、跳神面具、供奉面具和丧葬面具。面具所代表的不是神,而是各种厉鬼,具有隐已、通灵、护魂的奇特作用。只是面前这个人脸上罩的这张面具,我们却无法识别出到底是属于哪种面具,是做什么用的。 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不止一次,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现在这个人的凭空出现,行为举止,穿著打扮如此怪异,行动速度也是超出人类的速度,明显这人不是真正的“人”,心里冒出了一个很不想提起的字眼——鬼。 大牙估计也想到了这个,脸色也变了。我们一时怔在原地,没有动弹,其实心里都明白,就算跑也未必能跑掉。 鬼是一种意识的存在,不是固体,也不是液体,更不是气体,而是如思想和感觉差不多的一种意识形态的存在。是超出了人类的认知的存在,是在三种形态之外的东西,不是我们所能认知的这个三维空间里的形体。 就像蚂蚁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二维的,而在人类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三维的。但真实的世界也许就是四维的或是五维的,也有可能是六维的。 有人曾提出过“六维空间”的概念,应该是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物理学提出的一种假设,即在物理学弦论基础下,除了三维空间和时间之外,还应该存在另外六个空间维度。就目前而言,人们只了解一维直线、二维平面、三维空间以及爱因斯坦提及的“四维时空”概念。除此之外,“超弦理论”预测还应该存在另外六个人类未知的空间维度。 而人类之所以只能看到这个三维世界,而看不到六个空间维度,可以用水管为例,当你站在这根水管的正面看时,水管就是一条直线,你就只看到了它的前后,那么它就是一维的。当你站在一个平面里,看这根水管,就能看到水管的上下左右,那么你看到它就是二维的。而当你在一个立体的空间里看这个水管,它的前后、左右、上下都收纳在我们的眼中,那么它就是三维的。 可是如果把这根水管放在两维的平面中,然后又把这个两维的平面放在三维空间中,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呢?于是,科学家把水管想象成像一根头发丝那样细。科学家认为,六个“隐藏”的空间维度,以极其微小的几何形状,卷曲在我们宇宙的每一个点中。 因为蚂蚁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二维的,就认为世界是在一个平面上。一群蚂蚁搬运一块食物向巢里爬去。如果用针把食物挑起,放在它们头上很近的地方,所有蚂蚁只会前后左右在一个面上寻找,决不会向上搜索。对于蚂蚁来说,眼前的食物突然消失实在是个谜,这块食物对它们来说就是神秘失踪了,因为这块食物已由二维空间进入到三维空间里。只有我们把这块食物再放在它们能感知到的面上,蚂蚁才可能重新发现它。这对于蚂蚁来说,却又是神秘出现了。 鬼或是灵魂的存在何尝不是,如果就因为我们感知不到三维以上的世界,就认为鬼魂的凭空出现与消失是个谜,深深不解,或是因为在这个我们眼中的三维空间里看不到鬼魂而就相信其不存在时,那我们与蚂蚁又有什么区别呢。 风水中认为鬼是一种阴气凝而成形,化而成风。 其实对于这句话,我研究了很长时间,最后只能认为鬼在过去的风水师眼中就是可以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当时可能没有这么多的研究证明三维以上的真实世界,但是现在我看来,鬼只不过是生活在与人类看不到的多维世界中一样,从第四维出现在三维空间里,又从三维空间直接回到多维空间中去,就会让我们觉得诡异莫测,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 眼前这东西明显就是不是人类,或许就是阴灵,也就是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而且在我们面前做着如此怪异的动作。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Ⅳ 地道里的鬼事(3) “来亮,这他妈的是鬼吧?也太他妈的瘆人了,都说鬼哭狼嚎的,这东西怎么一声没有,倒还有闲心跳上了?”大牙屏气息声,偷偷的问我。 突然听到大牙问我话时,我才意识到我们现在可以出声了,略一清喉咙,刚才的那种压抑感已经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只能如实的告诉他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不敢肯定,但是肯定不是人,十有八九是鬼。 大牙听我的回答后,明显有些紧张,必竟与这种东西斗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这个能力,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胜算,而且再看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们和人家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大牙咧了咧嘴,又好奇的看了一眼鬼舞,砸了砸舌,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来亮,我不是学艺术的,也不懂得欣赏舞蹈艺术,但是我感觉没有杨丽萍的孔雀舞跳的好看。” 听大牙这么瞎扯,我也是哭笑不得。 先是碰到不腐的道姑尸体,然后是道姑诈尸,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阴灵,看来这地下还真是大有名堂,莫非这里不是普通的地下仓库或是防空洞一类的建筑,而是陵墓的地宫? 但是如果是地宫的话,而这样的墓道,这样的墓室又不合葬制规矩,从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尸不入棺”的葬法,就只是把尸体停放在炕上,就像睡着了一样。要是现在不是在地下,而是在普通的一间屋子里,还真会以为那道姑是睡觉时突发心梗什么的意外猝死呢。 地下的那两间一样的屋子本身就很古怪,修建的就像是过日子的人家一样,虽说古人都相信死后的生活与生前是一样的,但也不至于生前住惯了火炕,死后也念念不忘吧? 还有这个阴灵为什么出现在“生门”?是偶然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人为的,那么布阵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在“生门”处为什么会出现阴灵呢? 正乱想的时候,大牙告诉我说那只鬼跳舞的速度好像比刚才快了一些。 我抬头看了一会,果然动作的频率比刚才要快了不少,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还能看清一举一动,现在却只能看清个大概的动作,我也猜不出来这只鬼在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和大牙一样束手无策。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听爷爷以前说过一些邪灵冤孽可以自爆命魂,产生破坏性的爆炸效果,这种爆炸的杀伤力极大,破坏力很强,称为“阴破”!阴破之后,阴灵也就真的是魂飞魂散,彻底的消失了。 一想到这件事,我的心里开始没有底了,难不成这只鬼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不至于吧?我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一个鬼都义愤填膺的想致我们于死地。我赶紧告诉大牙这鬼根本不是在跳舞给我们看,这种舞蹈很像是“阴破祭”,估计它是要发动“阴破”! “阴破?”大牙明显有些不解。 看着那东西手舞足蹈一刻不停,而且说话间比刚才的动作又明显快了不少,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简明扼要的对大牙说:“阴破就是鬼魂自爆命魂,阴气崩裂,引起周围的气场膨胀,阴气与阳气相互排斥,产生的威力巨大,相当于是空气爆炸差不多。刚才的那段舞蹈应该是‘阴破祭’,现在已经快完成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后,‘阴破’就要发动了。” 大牙一听这个,有点忿然变色,嘴里边骂骂咧咧的叨咕着:“妈了个巴子的,咱俩和他也没啥大仇啊,犯不上这么看重咱哥俩啊,整得像是基地组织培训出来的毕业生似的,还他妈的学人家玩自爆!” 时间紧迫,我也没有时间仔细的告诉大牙这种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有时间和他斗嘴。告诉大牙一会看我的手势,然后就跟着我往前冲,无论怎样都不能停下来,一定要冲到他的身后去,要不然小命估计就得扔在这里。 说完后,我从怀里掏出罗盘,用力咬破了舌尖,小心的把血吐在了罗盘的天池中心。 爷爷生前说起过,罗盘不仅是风水经天纬地的工具,也是辟邪制煞的宝器。实在遇到阴煞无法对付而有性命之忧时,可以涂血于天池内,可破一切邪祟。罗盘滴血制煞到底管不管用,我心里也没有底,只是手边实在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它。 用这种方法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招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能这么做。因为罗盘对于风水师来说,用的时间越久,就越有灵气,风水师一辈子也换不上几块罗盘,这么做之后这块罗盘也就废了。而这块罗盘是爷爷留给我的,爷爷用了一辈子都没怎么样,到我的手里没几年,就寿终正寝了,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这时也只能孤注一掷,如果这一招没有效果,震不退那阴灵,估计我和大牙也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我眼看着血慢慢的沁入到了天池之内,直到整个天池都被红色覆盖,看不到磁针时,我才抓住罗盘的一角,抡圆胳膊用力把这罗盘抛了出去。 抛出的一瞬间,我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一马当先的朝着前边就冲了过去。 罗盘一沾到那阴灵的身上,就发出了“嗤嗤”的响声,就看到那阴灵的身上竟然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烟,并且发出忽明忽暗的亮光,就像鬼火一样,照得这条通道也是忽明忽暗,十分诡异。而那阴灵也似乎极为痛苦,停下了跳舞的动作,两只手伸在胸前无助的抓来抓去,口中发出一种极难听的“桀……桀……桀”的叫声,听得头皮发麻。 我和大牙闭着眼睛,硬着头皮,低头朝着那东西就全力撞了过去。只是没想到,当我们冲到近前时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是虚幻的,丝毫没有实质化的东西,这一下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因为事先对这东西的形体估计有误,所以用力太猛了,没想到撞了个空,这一冲之下收不住劲,我和大牙踉跄了几步后就齐唰唰的趴在地上了。 这一下摔得我是五脏六腑跟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差不点直接就下去报到了,呲牙咧嘴的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回头看了一眼。 罗盘仍然诡异的悬停在空中,竟然没有掉下来,而且正在缓慢不停的转动着,那只阴灵的身上仍然继续的往外冒着白烟,身体似乎比刚才透明了一些,不再像刚才的形体那么清晰了。而这时它尽管身上还冒着白烟,但又开始了那种奇怪的舞蹈,看来这阴灵倒是很执著,死也要拖住我们。 大牙刚想要爬起来,我看着不好,来不及说话,一巴掌就把他给按在了地上,几乎同时,耳轮中就听到一声极其低闷的“砰”的一声,“阴破”终于完成了。 随着这声响后,身后闪出桃红色和水蓝色的亮光,耀眼的光辉照亮了整条通道,而这种光芒就像真实存在的物质一样,似乎可触可碰。强烈的光芒远远超过了认知里自然界存在的亮度,这种光似乎让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统统变成白色。 随着亮光的出现,也散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酌热。我们背后一阵滚烫,就像着火了一样难受,疼得我和大牙用手使劲的抠着地面,咬牙硬挺着,也不敢翻身,我们心里都清楚,一旦要是翻身只会烧得更惨。 背后的亮光持续了十几秒后终于慢慢的消失了,在强列的光芒刺激下,眼睛失去了视觉,严重受损,面前虽然是一片漆黑,但是眼中却只有灰色,惨淡的灰色,统统都是灰色,看不到任何物体,过了好半天才渐渐恢复了视觉。 我使劲的喊着大牙,却听不到大牙的一点声音,吓得我用手使劲的推着大牙,可是大牙却一动不动,背后的衣服已经给烧得都看到了皮肤,后背上一大排的指甲大的水泡,一看就知道烧得不轻,我知道大牙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我的后背也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什么样了,但是一看大牙的情形,也知道自己好不到哪儿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脑袋却越来越沉,一阵炫晕,眼皮有些发紧,嗓眼有点发咸,“嗵”地一声栽倒在地上,这个世界又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像是有人趴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在说话,但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尽管有意识,但却发现大脑发出的指令似乎无效,无论如何努力,眼睛还是闭得死死的,根本无法睁开。 那种声音始终没有消失过,听着听着,就有些倦意,大脑里感觉一道强光划过,意识里再也没有了颜色。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Ⅴ老何头的头七夜(1) 果然直到何大娘做好了饭菜,何川国老爷子才开着拖拉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连带着把那只大木箱子也用车给拉了回来,说是明天找村里人帮忙给埋了。在农村,生老病死都是一等一的大事,马虎不得,而其中的生与死则看得更重一些,,三劝两劝,硬把那老爷子给忽悠的喝多了,直接放下碗筷就去睡觉了。 何长军那汉子看着五大三粗的,但是酒量还不如我和大牙,喝了一点就红头涨脸了,本来说话就不利索,现在更是嘎巴半天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逗得我们也是哈哈大笑。接触时间长了,也就不太生分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十多岁了还打着光棍,看这家子过得也不像是困难户,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询问。 何大爷家只有两个屋子,一个东屋一个西屋,晚上安排睡觉时有些犯难,依何大娘的意思是让柳悠的转过身来,向我们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时冷月斜照,我们瞧得是清清楚楚,只见那人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的中山装,脚下似乎轻飘飘的,再往脸上一看,顿时吓得我们是魂飞天外,差点就直接昏过去了,柳叶吓得紧紧的咬着牙齿,用手死死的搂着我的胳膊,脸色比月亮还白。 何天城! 茅草屋中不仅一次的见到过,现在好端端的站在离我们十多米外,似乎知道我和柳叶的存在,朝着我们这边看了一阵,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像是在笑,可是这种笑却让人心惊胆寒。 真是活见鬼了,何天城死了四十多年了,为什么又在此显形了呢?是找我们来的还是找何川国呢?难道这就是冤鬼索命?一下子,我的脑袋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各样的想法乱七八糟的堆在了一起。 突然间一道灵光闪过,我一下子想明白了,何天城虽然死了四十年,但是魂魄一直被禁锢在那间草屋子里,直到立春拘魂、阴鳌消失、黑猫失踪后,他的魂魄才离开了体内,虽然死了四十年,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才只是死了几天而矣。算了算一下立春拘魂到现在,我不禁有些胆战心寒,刚好七天,正是“头七”,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回魂夜”…… 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人死后魂魄会到处飘荡,魂魄会于“头七”子时准时返家,家人应在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须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我把柳叶挡在了我的身后,柳叶这时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一样,浑身抖成一团。我四下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可用的家伙,不知道这何天城的鬼魂对我们是否有敌意,但是小心起见,总得提防着点。可是半夜出来也没想到这种事,能用的东西都在背包里,现在真是两手空空,实在不行只能咬破舌尖,唾它一口“真阳涎”了。 我正在想着对策的时候,房门突然的被从里面推开了,只见大牙睡眼惺松的出来了,头不抬眼不睁的冲着那何天城的鬼影就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唉,我说来亮,你大半夜不好好睡觉上这儿来站着干嘛啊?装鬼啊?”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Ⅴ老何头的头七夜(2) 一看见大牙推门出来,我就暗叫不好。 再一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把鬼影认成了我,还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把我都吓傻了,还没有见过有人撞鬼撞得如此镇定,谈笑风生的。 等我意识到不好时,那边的大牙已经走到了何天城的背后,一抬手拍了拍鬼影的肩膀,那只手竟然从身体上直接划了过去,把大牙弄得一趔趄,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大牙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鬼影,这才意识到前面站着的根本就不是我,一时愣在了那里。 我赶紧跑出来冲大牙摆手,示意大牙快点闪开。然后乍着胆子对着那鬼影抱了抱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很尊敬的说:“何老爷子,我们又见面了,我们无意打扰您,也没有什么恶意,话说回来也是我们把您从茅草屋中解救出来的。可是人鬼殊途,各走各路,希望您来世能投胎个好人家,别再受罪了,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您了,也别有啥舍不得了,早些上路吧。” 神神叨叨的念叨完后,我抬起头来再看时,那鬼影竟然消失不见了,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柳叶,只见柳叶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根本没有看清那鬼影是怎么消失的。大牙这时也醒过神来,挠着后脑勺,一脸的问号,不明白刚才到底是不是幻觉。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管怎样,今天都是何天城的回魂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让这老爷子喝口水再上路吧。打定主意,我让大牙看着点柳叶,自己则小心的进屋,舀了一碗水出来,本来这水是要放在白布上的,可是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去找白布,只好把装水的碗直接放在雪地上,然后退到大牙他们旁边,摆了摆手,我们轻轻的退出了院子。 在农村,头七回魂夜的晚上,家里的人要事先准备好七米左右的白布,从屋顶的烟囱处拉下来,一直扯到院子里面。烟囱一头的白布上会准备好一碗水,让死者的魂魄归来后进家先喝一口水,然后在院子里准备一些吃的,一般魂魄回来的时候会起一阵风,白布会有节奏的抖动,大多数时候正常死亡后的魂魄不会显形,但是一般横死或是冤死的魂魄则可能显形成鬼体。 退到大门后,我们透过缝隙借着月光往那边张望着,院子里一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死一般的静,让人感觉有些瘮得慌,突然就看到那只装水的碗晃动了几下,虽然幅度不大,但是看得十分清楚,这下子看得我们都是目瞪口呆,就像做梦一样。 这时院里突然起了一股旋风,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就在马上要消失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闪电一样的冲进了旋风之中,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借着夜幕的掩护,又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嗖”地一下隐在了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些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们根本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眨眼的工夫,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心里预感到事情不妙,赶紧拉着大牙和柳叶准备回屋,可是突然发现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院子里就像被罩上了一层黑布,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意识到不好,赶紧拉着大牙和柳叶就往大门外跑,大牙和柳叶也来不及问我原因,都跟在我后面拼命的跑。可是跑出去不到一百米,我就停下来了,心里就是一凉。回头看了看紧跟在我后边的大牙和柳叶,他们见我突然又不跑了,都莫名其妙的的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气喘吁吁的告诉他们,刚才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刚才院子起的那股旋风应该就是何天城的鬼魂要离开时形成的,而窜出的那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成了精的畜牲,吞了何天城的魂魄,这畜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成了精,不知道是不是冲咱们来的,还是冲那何天城的鬼魂来的。只不过刚才看情形不妙,情急之下这才跑了出来,不过现在看来,八成是来者不善。 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四外看了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的天已经像是被墨汁染过一样,漆黑无光,灰暗阴沉,隐约可以看到厚厚的、低低的浊云自上而下向我们头顶压来,压得我们似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周围的景像都像被魔术师遮在了黑布里,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连一个房子都看不见,前后左右都是黑咕隆冬的,看不到光,也看不到路。一时之间,我们三个人都像秋天落架的瓜秧一样,蔫巴了,大牙忍不住的骂完天就骂娘。 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就连那畜牲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它藏在哪里。其实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以我一个阴阳先生的本事恐怕也难收拾得了它,现在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再怎么着我们也是三个大活人,还能怕了一个成精的畜牲,我们背靠着背,小心的注意着周围。 我刚想叮嘱大牙和柳叶提高警惕,话还没出口,脖子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那双大手十分有力,十指紧扣,一下子就把我掐得上不来气了,脸憋的通红,手刨脚蹬。 大牙听到我的动静感觉有些不对,回头看我仰着个脑袋四肢乱舞,一时之间也有些怔住了,结结巴巴的问我:“来……来亮,你……你咋的了?扯啥犊子呢?” 我的脖子被掐住后,根本说不出来话,勉强用手指了指我的脖子。大牙这才看到我脖子上已经出了一道黑印,而且越来越深。看到这里,把大牙吓得手足无措,估计是这种怪异的事情一时之间让他无法接受。我又勉强用手指了指嘴,做了一个吐舌吐血的动作,想让大牙咬破舌尖,吐口血试试能不能有效。 这种方法是茅山道术中应急保命的招数,用舌血混合唾液,喷出来后震慑怨孽。因为舌尖血的阳气极重,一般的邪灵怨孽都比较害怕,而且如果是童子的话威力则更大,我现在被掐的是张大了嘴往里倒气,根本就合不上嘴咬舌尖。 大牙看我这一比划,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来亮,你可别想不开,不能咬舌自尽啊!” 看着大牙急得四处乱转的样子的,我气得差点真想咬舌自尽,只是实在咬不着,心里骂着这个猪头,突然想起一句话: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眨眼间,脖子就像是要断了一样,上不来气,视线也模糊了。恍惚中看到大牙和柳叶几乎同时也像我一样开始仰着脑袋,手脚乱动,估计也和我一样,被鬼掐脖了。大牙估计这回知道我的感受了,但是也晚了,看来我们黄泉路上倒是有伴了,不孤单了,心里叹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已经魂飞天外了。 就在意识即将要消失的一瞬间,感觉掐着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我捂着喉咙使劲的咳嗽,脸胀得通红,大牙和柳叶也和我一样,都蹲在地上捂着喉咙,表情很痛苦,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张着大嘴,使劲的喘了几口气,总算恢复了意识,实在想不通明明我们都已经成为砧板之肉,必死无疑的时候,为什么又意外的活了过来,而那畜牲为什么又放了我们呢? 四周的景像又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月光又笼罩在了这片土地上,熟悉的村茖,熟悉的房屋又都看得清清楚楚了,这才发现,我们还是站在院门外,刚才感觉跑了很远,但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大门,估计这就是邪灵怨孽常用的“缩地成寸”的鬼把戏了。 “缩地成寸”是一种障眼法,简单的可以认为就是通过对空间的扭曲,使人产生一种错觉,正常跑出一步大概有一米左右,而在这种扭曲的空间里,每一厘米都被拉成无限长,所以无论你跑的有多快,有多远,实际上未必跑出现实中的一步的距离。当然也可以把现实中的一米变成一寸的长度,你明明感觉只是走了几步,但实际上已经走出了几里路。 这种超自然越认知的现象其实并不难理解,就像是一只纸,你在上面画一个点,在下面画一个点,以人类的认知,最近的距离就是两点间画的一条直线,但现实未必如此,最近的距离是把纸对折,让两个点重合,这样两个点的距离基本上就可以无限接近于零了。这种对折纸的方法就是空间的扭曲,只不过我们人类只能做到折纸而无法扭曲空间罢了。但不是说人类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不存在的,如果真的以为人是万物之灵,是大自然的主宰就有些盲目自大了。 现在我们亲自经历了一场这种空间扭曲,感觉跑出了百八十米,但是现在看来只是在一米以内的地方略微移动了一下,再想想何天城那老爷子,睡醒一觉就到了百里之外的娘娘庙那里,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可以肯定他当年经历的和我们刚刚经历的差不多应该是一样的事情。 我随即马上意识到那个畜牲应该就在附近,或许还没有走远,也可能根本就没有走。我转着脑袋四外看了一大圈,最后终于找到了蹲在屋檐上的那个东西,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ps:收藏在哪里啊,推荐在哪里,都在你们的口袋啊…… www.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Ⅴ老何头的头七夜(3) 黑猫! 就是那只鬼气森森的黑猫。 我们都盯着这只黑猫没吭声,现在才知道原来又是这只黑猫在搞鬼。 这只黑猫当年就是那衺玄仙子的灵軷,一身的阴邪之气,活了三百多年,有它出现的地方从来就没有消停过。而且更可怕的是这只黑猫的智商根本就不像是动物的智商,极具灵智,甚至在某些时候比我们还要聪明,它懂得思考,懂得计划,狡猾的可怕。 又与这只黑猫狭路相逢,也算是冤家路窄。我和大牙可不止吃了它一次的亏,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牙偷偷的从地上摸起一块砖头子,就要下黑手。 刚举起来手,砖头还没等扔出去,那只黑猫就“嗖”地一下迎面朝着我们窜了过来,速度之快根本无法形容,奔着我俩中间的柳叶就扑了过去。 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畜牲竟然不逃反攻,我和大牙瞬间都愣住了,再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只黑猫也就是眨眼间就跳到了柳叶的脚下,仰头冲着柳叶“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用毛茸茸的脑袋慢慢的蹭着柳叶的裤腿,好像撒起娇来,瞪着那对绿幽幽的眼珠望着柳叶。 柳叶看着脚下的这只黑猫,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竟然弯腰去抱那只黑猫。 我吓得赶紧去拉柳叶,可是还是晚了。柳叶已经把那只黑猫抱在了胸前,那只黑猫乖巧的枕在柳叶的胳膊上,紧贴着柳叶的身体,一缩脖子,闭上了眼睛,竟然打起了呼噜,态度乖巧,不吵不闹,睡得十分安详。 我和大牙看得呆若木鸡,打死也想不明白这个妖里妖气的黑猫为什么竟然会对柳叶这么友好,一时之间,就像傻子摆弄九连环——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套了。 我赶紧使劲的碰了碰柳叶,指着她怀里的那只黑猫,还没等我说话,柳叶看着怀里的那只黑猫,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圆,这时也如梦方醒,“啊”的一声就把那只黑猫给扔了出去,然后自己紧盯着自己的双手,好像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把这只黑猫抱了起来? 那只黑猫就地一滚,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柳叶又是“喵、喵”的叫了两声,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惨无助,就像受委屈的孩子一样。 我伸手抢过大牙手里的砖头,冲那黑猫就扔了过去,那只黑猫一拧腰,砖头就打了个空。黑猫回头冲我们“喵”的长叫一声后,转头“嗖”地一声就跳上墙头,沿着仓房跃到了屋顶上,三窜两跳就没有了踪影。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那只黑猫,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发生的一幕幕实在是匪疑所思,要不是我们三个真真实实的站在这里,倒真像是在做梦一样,我刚要说话,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等到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炕上,柳叶仍在炕头,大牙仍在炕稍,一左一右,睡得都很香。 我的头顿时就大了,竟然还有如此咄咄怪事,难道刚才我是在做梦?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我自己一咧嘴,看来现在的确不是在做梦,但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如果刚才的事是真实的,我们是怎么回到的炕上呢?难道真的是梦,只是太真实了。我左右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看情形,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大衣仍然都压在各自的脚下,呼吸均匀,睡的正熟。 我是满腹疑问,根本睡不着了。看了看时间,估计也快要亮天了,屋里已经影影绰绰的能看清了,只好瞪着眼睛等天亮,脑袋里乱成一团。 翻来覆去的像烙饼一样的翻身,虽然我动作很轻,不过柳叶还是被我弄醒了,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脸的不解,显然有些弄不明白为啥天还没亮,我就瞪个眼珠子不睡觉,而是翻来覆去的瞎折腾。 我也是一点睡意全无,看到柳叶也醒了,索性伸手捅了捅大牙,把大牙也给弄醒了。 大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来亮啊,你干啥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没睡醒呢,你周扒皮啊?”一边唠叨,一边打着哈欠。 我一看这两位这状态,心里就感觉不妙。但还是小心的问柳叶记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柳叶一听我这么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旁边的大牙一听,立刻就精神了,打量了我和柳叶一眼,嘿嘿一笑:“来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啥情况啊?兴奋的一大早都不睡觉。” 我瞅了一眼大牙,点了点头。 大牙以为我说的情况和他心中想的情况是一回事,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柳叶,又瞅了瞅我,猥琐地笑了笑,凑近我的耳朵问我用不用他回避一下,免得说话不方便。 柳叶也被我说的话给弄晕了,不知道我为啥突然这么问,皱着眉头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大牙那猥琐的表情,真想抽他,也不知道他成天都在想着些什么事,实在拿他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我也没有闲工夫教育大牙,心里火急火燎的,赶紧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到我说完后,大牙和柳叶四只眼睛都瞪着我一眨不眨,从那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晚上发生的事情,而且对我说的这些事,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反而一个劲儿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说胡话? 看他们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睡毛愣了?真的夜里做梦?可是一切都像刚刚才发生过似的,很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做梦,如果做梦做到这个程度,也太有水平了,简直就是做的石破天惊,梦的清新脱俗。一时之间,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半天,柳叶和大牙都不相信,一再表示他们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出去过,肯定是我睡毛愣了,把梦当真真的了。 雄鸡报晓,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天蒙蒙亮了,窗外的景像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屋子里也不知不觉的亮了起来,一道阳光顺着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挤了进来,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仍然低头冥思苦想的大牙,刚想招呼他俩一起出去看看,或许有些线索时,却发现柳叶和大牙死死的盯着我的脖子一动不动,眼神变得很奇怪,吓得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我们又相互看了看对方的脖子,这时不约而同的“啊”了声,都用手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印! 我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留着一道黑黑的印记! 没错,就是那道掐痕,黑印还很明显,周围的皮肤还有些淤青,现在屋子里亮了,看得是一清二楚。 惊呼之后,我们三个都瞪大了眼睛不出话,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中,各自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如此看来,我说的绝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可是为啥这黑猫就看我不顺眼,专门可我一个人调理,同样的三个人,就我自己记得晚上的事呢?妈了个巴子的,我也不是后娘养的,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大牙此时也有些害怕了,知道了这事的严重性,率先的开口问我:“来亮,你说这是咋回事?为啥我和柳叶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难不成是我俩昨天夜里是被勾了魂了?” 我也想出不来有是什么原因,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柳叶无意的往地下看了一眼,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地上的鞋,有些惊恐的说:“昨……昨天睡觉前,我记得我的鞋是鞋尖是……是冲外摆的,可是现在,你们看,鞋……鞋尖却是冲着炕……炕的方向!我平时睡觉时都会小心的把鞋整理好,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地上的鞋肯……肯定有人动过。” 我和大牙赶紧伸长脖子看了看,果然她的那双靴子很随便的扔在地上,一前一后,就像勿忙爬上炕后随便甩下去的一样。 是谁动了柳叶的鞋呢? 看来肯定不是魂魄离体,否则地上的鞋是不应该动过的,那就说明昨天夜里柳叶肯定出去过,既然柳叶出去过,那么大牙估计也就不是什么魂魄离体了,只不过他们昨天夜里的记忆都好像被抹掉了一样,无论我如何提醒,他俩根本就想不起来,他们昨天夜里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头到尾的想了想,最大的问题估计出在那只黑猫的身上。那只黑猫突然的出现证实了大仙的指示是没有错的,看来我们这次来这里却有个意外的收获,那只黑猫竟然真的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邪性的黑猫竟然在最后关头放过了我们,没有把我们直接都给掐死。 我仔细的回忆着夜里发生的事情,甚至是每一个细节,当我说到黑猫对柳叶的亲昵时,大牙和柳叶都是一脸惊愕,柳叶也惊恐的伸出胳膊看了看,好像不相信自己会主动去抱起那只黑猫。 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清晨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十分静谧。 一抬头就看到院门果然敞开着,甬路旁的雪地上还赫然放着那只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鬼相师 花开的正怒的时候一直没有机会出门,一晃在家躺了半个多月。 北京的三月,阳光似乎都镀了层金,照到哪里,都有一种金色的质感。春风带着和煦的暖意,透过窗子吹进屋子里,分外舒适。远远望去,万木吐翠,绿色爬满了视野,杨柳绿成一片浓青,生机盎然。 从偏脸古城地宫逃出来后,我们就离开了那里。大牙一直把我送回了北京,估计他那店里也没有什么事,见我伤的也是不轻,所以干脆就把店里的事一股脑的全扔给他家老爷子了,自己躲了个清净,天天在我这儿吃喝玩乐,说是照顾我,不过他自己的确过得也是逍遥快活。 大老爷们根本没那么娇气,也用不着怎么护理,不过闲着没事时,和他抬抬杠,吹吹牛,倒也心情舒畅,而背上伤势恢复的也好过预期,估计也与大牙给弄的一些外敷草药有关,据大牙说这可是他家祖传的偏方,专治烧伤烫伤,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绝对的中医瑰宝级药方,对此,我一直是半信半疑。 半个多月的舒心休养,每天都很轻松愉悦,但是我和大牙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只有找到行地七公的老五廉贞的消息,或许才会有办法消除我们身上的魑诅。如果就这样放弃,余下的日子还有多久,都是未知数,对于我和大牙来说无异于是苟延残喘,混吃等死,每天都活在一种随时都会猝死的阴影中,想想都是可怕。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一大早起来也没有什么事,感觉背上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一寻思今天正赶上潘家园的集市日,就主动张罗着出去转转。大牙这段时间整天除了吃就是玩也早就有些腻歪了,听我说要出去走走,也是乐不得的,套了件衣服就直催我快点下楼。 潘家园平时虽然也有坐店商铺全年开市,但只有周末才有地摊,所以周末的时候人会比平时多出好几倍,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阶层、不同信仰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交融,很热闹,平时散心消遣时也常来这里瞎转转,只不过很少往回带东西,于麻子说得好,收藏这行,一定要多看多转慎下手。 在旧货市场的最南面有一长排摊位,专门交易古旧书刊的。从解放前的地图文献到建国初期的报纸杂志,甚至*时期的大字报、画报在这里都能淘到,但大多还都是建国后的旧书要多一些,大多都是一些机关或是学校图书馆淘汰的一些书籍,大多都卖几元钱一本,价格还算公道。 所有的书都堆放在地下,很多人驻足停步,蹲下来在书堆中挑选,翻翻捡捡,或摇头,或欣喜。估计大牙平时也是很少逛这种地方,眼睛瞪的溜圆,啥书都得过过手,涉猎之广,让我看着都砸舌,不过最后也没见他买啥。 我刚直起腰来,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一愣,赶紧回头,原来是常三。 常三是于麻子店里的伙记,小伙子二十来岁,很机灵,我经常去于麻子的店里,所以和他聊得也挺熟,在这里能碰到他,倒是让我有些吃惊。 常三见在这里碰到我,一口一个胡哥,十分热情,闲聊几句后才知道,他前两天来“活拿”些东西,结果因为“绷价”,人家没拿,这才给送回来。 大牙愣眉愣眼的看着常三,不知道常三嘴里说的是哪国活,有些听不明白。 其实活拿是古玩里的一种暗语,就是说一名古玩商人从另一古玩商人手里拿走一件商品,当时不付款,这叫“活拿”。“活拿”的规矩是价位讲好了,只能多卖钱,不能少卖,即必须保底,言必有信。 一般来说,原货主不会给活拿的人付手续费或跑道费,但活拿的人可以在底价上加价,叫“戴帽儿”,多卖归活拿的人,原货主也不问。而“绷价”是说古玩商人故意不卖,准备放长线实现自己的交易计划,叫绷着卖,就是坚持要高价,想卖个好价钱。 看看时间,也逛了有一阵子了,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我们就和常三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出走,出了大门口,寒喧几句,常三坐车先走了。 我和大牙贴着院墙,把身子隐在阴影里,慢悠悠的往路口走。 潘家园的旧货市场其实是围在一个大院子里,四周的高大的院墙外也常有许多的散摊,卖什么的都有。不乏有戴着安全帽,穿着迷彩服,冒充民工的人,脚下用报纸包个泥泞泞的东西,被稀泥糊的只能看出个大至轮廓,感觉就像刚从工地里挖出来似的。只不过你要是好热闹,沿着围墙走上一圈,就知道这样的安全帽,这样的东西能遇到好几处,显然已经成了一种职业,专门“钓鱼”的,每个摊前都会围着两个“托儿”,假模假势的看着东西。 走到路口摆了摆手,不远处的出租车驶了过来,等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墙根那边孤零零的有一个卦摊,算卦的老先生看着有点眼熟。 老先生须发皆白,留着一把白胡子,面庞清瘦,戴着一幅宽边老式眼镜,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藏蓝色的中山装,神情似笑非笑,抱着拐棍,闭着眼睛在晒太阳。 看这老头总觉得在哪儿里见过,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大牙钻进了车里,伸头冲我喊道:“来亮,傻站着瞅啥玩应儿呢,快点上车啊!” 我这才醒过神来,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看了看墙根的那个老头,摇头苦笑了一下。 坐在车里,也没有吱声,闭上眼睛还在想着这事,就感觉这老头在眼前晃悠,好像极熟悉,却空然就想不起来了。 眼瞅着出租出到了赵公口桥了,马上就要到家了,我突然的想起来这个老头是谁了,来不及说别的,赶紧让师傅调头,回到刚才上车的地方。那司机很诧异的看了看我,也没有多说话,在前边的路口调了个头,又驶回了潘家园。 大牙也满腹疑问,一个劲的问我究竟有什么事,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我冲他挤鼓了一下眼睛,大牙也就不吱声了。 不大一会就又返回来了,我连跑带颠的穿过马路,迈大步就往那边跑去。结果一看,傻了眼,那老头不见了。 大牙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一边跑一边问我:“来亮,你这是演的哪出戏啊?到底咋的了?” 我回头瞅了一眼大牙:“刚才我看到那个鬼相师了!” “鬼相师?”大牙刚开始有些疑惑,不过转瞬就想起来了,也是一脸的惊愕,冲我直眨巴眼睛:“你是说年前在天桥上碰到的那个算卦老头?” 我点了点头,刚看到的那个算卦的老先生一直我就觉得眼熟,在车上时我终于想起来了,虽然换了身衣服,但是我记得可是真真的,就是在天桥上像鬼一样突然消失的那个算卦老头。 那个老头从出现到消失,我们一直没有想透这件事情,一直把他当成个鬼,难不成大白天在这里又撞到鬼了? 我站在刚才那个老头摆摊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痕迹来,周围来往的都是行人,估计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大牙瞅了瞅我,又看了看脚下:“妈了个巴子,撞鬼倒是撞过,可撞鬼撞到同一个鬼还真是新鲜,连鬼都不信!” 我也明白大牙的意思,这算卦的老头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鬼,根定是有人故弄玄虚。如此看来,这个像鬼似的老头突然的出现肯定不是偶然的,再联想到上一次在天桥上的那次照面,这老头子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今天在这里又一次突然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心里突然变得有些混乱,有些烦燥,就像面前放了一团打了很多死结的绳子,怎么解也解不开,越解心越烦。 其实这些天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就把这些事从头到尾梳理了好几遍,冷静下来重新反思,才发现疑点也越来越多,而对于偏脸古城的发现,我似乎隐隐手感觉到只不过是这个谜团的冰山一角,沧海一粟。 《十月之交》的这首诗,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事实上确实依照诗中的指引,还真就撞进了偏脸古城的地宫,发现了十三副神铠。但是我总有些不相信这个就是秘密的全部真相,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我们太英明神武、出类拔萃了? 可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第五颗珠子和第七颗珠子,我不相信这么严谨而神秘的谜团,在缺少两颗珠子的情况下,我们就能如此轻易的揭开谜底,虽然我一直很自信,但是还没有自大到如此的地步。 这个老头突然的出现彻底扰乱了我们平静的心情。回到北京后,我和大牙一直都圈在家里,名义上一个是养伤,一个是护工,其实都是想逃避,想借着这个理由来逃避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其实都清楚,这纯粹就是自欺欺人,我和大牙身上的魑诅就像埋在身体内的定时炸弹,或许说不准哪年的十月初一,就变成了我们的祭日了。 只是有时当危险与困难来临时,人都会习惯性的自我欺骗,可是直到今天这个鬼一样的算卦老头又一次突然的出现,我们都知道不能再继续的逃避下去了。 大牙看了看我,晃了晃脑袋,然后一撇嘴:“看来这算卦老头儿可真他妈的是催命鬼,咱哥俩的神仙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我也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把握自己的命运,还是被命运所捉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星巴克 想了想,还是决得有必要和柳叶说说这件事情。 回来的这段日子,还没有时间坐下来聚聚。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理论上来讲应该是越来越熟悉了,但回来后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东西横在我们中间,所以只是偶尔发个短信问候一下,连电话都很少打。 电话响了几声后,很快就接通了。柳叶见是我打来的电话,很是惊喜,我说我们想约她一起聊聊天,让她选个地方,柳叶爽朗的笑了笑后,沉思片刻,告诉我们去南磨房那边的“星巴克咖啡”。 挂断了电话,我摇头苦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柳叶挑了这么一个小资又暖昧的地方。 在都市小资中流行着一句很经典的话:我不在办公室,就在星巴克,我不在星巴克,就在去星巴克的路上。泡星巴克,显然成为小资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节目。 我平时很少去这种矫情的地方,宁可找个清静点的茶社品品茶,或是干脆找个“大拍档”喝点冰凉的扎啤。对于“星巴克”,在我的印象里,更多的都是文化青年或是情调男女常去的地方,要文化有文化,要氛围有氛围。 就像“星巴克”自己说的那样,来这里,不单是喝咖啡,咖啡只是一种载体,而是通过这种载体,把一种独特的格调传递给每一位顾客,来这里消费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感性的文化层次上的消费。 晚上如约而至,柳叶好像特意打扮了一下,虽然只是略施胭脂,却足以燕妒莺惭,双瞳剪水,朱唇粉面,从来没有见过柳叶化妆,一时之间竟然把我和大牙看得有些发呆了。 稍稍怔了一下后,大牙就开始口吐莲花的一通猛夸,把柳叶笑的都合不拢嘴了。我看着大牙眉飞色舞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发笑,赶紧走在前面,推开门后,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种咖啡所特有的香气,浓郁而热烈。 找了一处很幽静的地方坐下,柳叶要了一个中杯的焦糖玛奇朵,我和大牙看了半天,也分不清上面的各种咖啡到底口味上有什么区别,平时基本上没喝过这么有情调、有品味的东西。在我的印象中,咖啡的种类仅仅停留在雀巢或是麦斯威尔的不同品牌上,实在想不出咖啡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多花样来,看得一头雾水,也没看出来名堂来。 柳叶很体谅的看了看我们,帮大牙点了一个大杯的拿铁咖啡,帮我点了一个大杯的摩卡咖啡。 大牙看着单子不住的叭嗒嘴,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到底是城市人啊,喝东西都这么有品味,这玩应儿可不贱乎,三杯就差不多一百大元啊,要是喝雪碧,够喝半个月的了。” 柳叶被大牙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歪头看了看我和大牙笑了笑,挑了挑眉毛说:“我也不是经常来这里,这次主要是不用我买单,我才想来这里享受一下。”说完后看着我呵呵直笑,昏暗灯光之下,更添几分妩媚。 柳叶见咖啡还没有上来,给我们介绍说拿铁咖啡是星巴克的传统经典,浓郁的意式咖啡经过大量蒸奶调和后,上面会覆盖一层轻盈的奶泡,嘬一口上面的奶泡,再喝一口下面的牛奶咖啡,可以体会到奶泡的细腻,同时又能感受到牛奶与咖啡完美搭配的爽滑口感。 我和大牙很虔诚、很虚心的受教着,这些东西听起来的感觉似乎比喝到嘴里都有滋味,忍不住的直吧嗒嘴,看来咖啡里的文化也不容小觑,这外国人鼓捣的东西,也还真有点学问。 柳叶看着听直眼的大牙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冲大牙说:“拿铁咖啡很适合你,这种咖啡可以体味到一种纯粹的简单,纯粹的快乐,很简单、很纯粹的幸福。” 大牙听柳叶说完后,眼珠转了几圈,琢磨了一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很认同柳叶的说法。 柳叶又侧头看了看我,眼角上扬,努了努嘴:“摩卡咖啡其实是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咖啡,也是最让女孩子好奇的口味,因为它有浓郁的巧克力味和牛奶味,还有点辛辣、刺激的酒香味,这也是它不太温柔的一面。不过仔细的品味会感觉带有和生姜差不多的狂野泼辣气息、明亮独特的滋味。总之,值得回味。” 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柳叶是在说咖啡还是在说人,看她说得头头是道,我顿时觉得我好像真的有点落伍了,用句时髦的话说,我是“out”了。 说话的工夫,咖啡端了上来,谁也不说话了,都被咖啡所特有的那股醇香打动了。香气袭人,沁人心脾,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那缕缕带着点甜味的香啊,能钻进每一根毛孔,直接渗入到了骨髓,确实不是速溶咖啡能比得了的。 一边装模作样的喝着咖啡,一边随便的瞎聊些话题,说说笑笑。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个“鬼相师”,柳叶听我们说完后,眉头紧锁:“我觉得这个鬼相师的出现应该不是偶然的,好像是故意让你看见似的,你们说这个老头到底是人还是鬼呢?怎么这么奇怪呢?” 我摇头苦笑,喝了一小口咖啡,含在口中,回旋了几下,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一样,这个老头是人是鬼连我都说不清楚,但是好像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 柳叶点了点头后,突然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本来还打算继续装聋作哑、自欺欺人的混一段日子,但是这个老头一冒出来,也就没有心情再呆下去了,我和大牙想尽力去找找“廉贞”的下落,毕竟只有他或许可以解除掉我们身上的魑诅。 柳叶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放下杯子,慢慢的说:“我觉得事情的起因就是努尔哈赤的暴毙而没有留下明确的遗诏,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血雨腥风的争斗,这不是我们偏袒谁,历史就是可以改变的。毕竟历史的发展轨迹就是皇太极做了皇帝。而我们能做的只是站在努尔哈赤的角度,重新的来审视一下这段历史。 柳叶见我们没有吱声,接着又说:“不管现在有多少疑问,也不管有多少事情解释的过于牵强,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偏脸古城,就要接着再往下找下去,不能因为有些疑问解释不清,就重走老路。从哲学上来讲,问题永远是存在的,是无法彻底解决的掉的,追到最后无外乎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陷入死局。” 大牙抬头看了看柳叶:“妹子,听你这意思是早有打算,胸有成竹啊,你是说我们从偏脸古城找线索接着往下查?” 柳叶点了点头:“我认为能找到偏脸古城是因为我们猜对了前四颗珠子上‘十月初交’的暗语,也就是那首《十月之交》的古诗,而第六颗珠子上的‘六’字,就目前看来确实是指的诗中的第六节,此节最终所指为‘向邑’。而‘向邑’就是努尔哈赤封赏给何和理的偏脸古城。所以从目前来看,我们至少没有走弯路,我觉得我们可以从那块石碑入手!” “石碑?”我和大牙突然才想起在地宫中突兀立着的那块石碑,想起了石碑上的那六个大字:灭建州者叶赫! 柳叶娴熟的将咖啡匙立于咖啡杯中央,先顺时针由内向外划圈,到杯壁再由外向内逆时针划圈至中央,搅拌的差不多了,才轻轻顺着杯子的内缘将汁液擦掉,然后把匙放在了托盘的内侧,这一连串的动作优雅脱俗,看得我和大牙眼睛都有点直了,再看看我俩喝咖啡这姿态,直是糟践东西。 柳叶轻啜了一小口后,很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开口说:“回来后,我就查过了很多的历史资料,这石碑上的字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历史上也有些记载,很让人震惊。” 看着我和大牙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柳叶也有点不自在,面现愠怒:“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眼,一齐冲柳叶点了点头:“有啊,在听,你说啊。” 柳叶冲我们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接着说道:“据传,清太祖努尔哈赤命人兴建祭神宫殿时,建筑工匠在地下挖出了一块石碑,上面就刻有‘灭建州者叶赫’六个字。这个仅仅在一些野史上有些记载,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倒像是真的,至少这块石碑是真实存在的,应该就是我们在偏脸古城地宫密室内看到的那块。 “还有一件事发生在挖到这块石碑之前,那是努尔哈赤平定叶赫部的时候,一番血战之后,叶赫部兵败如山倒,最后逼得叶赫东城的首领金台石挥剑自刎,金台石在死前发下毒诅说‘就算叶赫那拉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向爱新觉罗讨回血债!’,这个诅咒一直笼罩在满清皇室的上空,几百年来都不曾挥散,流传‘兴也叶赫,亡也叶赫’的天命断言。” 听柳叶说完,我和大牙彻底的傻了。没想到还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如果说这诅咒是无稽之谈,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呢?可是如果是真的,这件事情就更复杂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叶赫的诅咒 说到这件事上,气氛变的有些沉闷了。 柳叶喝了一小口咖啡后,开始给我们讲她所了解的一些历史事件,我和大牙听得也觉得新鲜,毕竟这些东西是以前历史课上没有学到的,情节跌宕起伏,柳叶讲的也是绘声绘色,听着也有些意思。 听柳叶讲,大清朝的历代皇帝在选秀时,的确都在刻意避免册立叶赫部的女子为后,虽然史书上没有明确说明原因,但是在一些偏史上也能找到些相关的文字记载,应该是满清皇室对叶赫部的那个诅咒一直忌讳很深,所以才有意的在回避。而且据当年的宫里人讲,在慈禧和隆裕进宫的前一天,宫里都有一块扁额着火,当时多嘴的太监和宫女都暗地里都说是老祖宗显灵了。 只不过慈禧还真是个意外,或许她的出现就是天数吧。当年慈禧还是“兰贵人”时,就很受咸丰帝宠爱。但是当咸丰帝得知她姓叶赫那拉以后,就开始很明显冷落这位“兰贵人”,只不过这女人城府很深,善于笼络人心,暗地里使了不少的手段,最后终于又得到了咸丰的宠爱。 或者真有因果循环,不管信或不信,大清的江山事实上可以说真的就是毁在了这位“兰贵人”手中。 大牙一听柳叶提到慈禧后,眼睛就开始放光,滴溜乱转,我一看那眼神就不对,准知道他没想到别的,肯定又是孙殿英刨开慈禧墓后,金银珠宝装了好几大车的事,赶紧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他一下。 大牙一怔,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瞅了瞅柳叶:“敢情儿这里面还真有故事,妈了个巴子,这诅咒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这玩应能这么邪乎吗?” 我瞅了瞅大牙:“反正如果我要是努尔哈赤,肯定不会随便往密室里扔块破石头就是了,至于诅咒灵不灵,不说别人,就咱俩现在就说不准哪天就得吹灯拔蜡了,你说是真是假?” 大牙缩了缩脖子,叹了一口气,端起杯子扬脖驴饮了一口咖啡,看得我都替那咖啡惋惜,就他这种喝法,整个一个街头喝大碗茶出身的料。 吧嗒吧嗒嘴,瞅了瞅马上要见底的咖啡杯,大牙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的问柳叶:“妹子,咖啡可以续杯吗?” 柳叶一听愣了一下,当时就有点傻了,看着大牙简单直是哭笑不得。 我瞪了一眼大牙,替他有些难为情,丢人丢在自己家也就算了,在这儿丢人面子是小,关键是太破坏这里的情调了,幸好没有外人听见,我赶紧冲大牙摆摆手:“打住啊!你以为这是麦当劳呢,还续杯,哪有喝咖啡像你那样往下灌的,你看别人都是含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喝才有感觉,哪有像你似的,跟喝大碗茶差不多,扬脖就干,多亏这里的经理没看着,要不一定给你发个vip贵宾卡!” 大牙转头看了看我,眼眉一竖:“你拉倒吧,不是我说你,装什么犊子,整得跟专家似的,还含一小口,你当是品酒啊?”转念一想,眨巴了两下眼睛,又问我:“vip?啥vip,为啥给我啊?” 我摇头叹了口气:“像你这样的喝法,没有个十杯八杯,根本就不解渴啊,要是都碰上像你这样的,就是咖啡厅的福报了,还不得把你当成救世主一样的供起来啊!” 这一下子可把大牙给气够戗,柳叶在旁边也被我逗得咯咯直乐。 大牙晃了晃杯子,把最后一点咖啡一扬脖就干了:“有人喝酒用碗,有人喝酒用杯,喝的都是酒,全凭个人爱好,我这么喝也是咖啡味!你那么喝还能喝出茅台味来啊?” 柳叶见我们俩斗嘴,抿嘴忍着笑,看着我们,也不说话,等我俩说够了,才开口说:“言归正传吧,其实努尔哈赤与叶赫部的仇恨积怨很久了,是氏族之间的仇恨,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时的叶赫那拉氏家族与爱新觉罗家氏族就发生过一场战争。 “那时的爱新觉罗家族的首领为了使叶赫那拉氏臣服,就指着大地说自己是大地上最尊贵的金子!因为‘爱新觉罗’在满语中有‘金子’的意思。而叶赫那拉的首领听了后根本不买帐,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金子算什么,我们姓它!’因为‘叶赫那拉’在满语中有‘阳光’的意思。话不投机,一场激战之后,当时的叶赫部取得了胜利,成为当时东北最大的一支部落。 “后来直到努尔哈赤的建州部势力越来越大,爱新觉罗氏终于又扬眉吐气了,三征叶赫,最后每攻下一座城池,都会下令屠城,城市无论男女老少几乎都被杀光了,叶赫部最后终于灭亡了,人丁单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我和大牙听到屠城,也对努尔哈赤的狠辣不住的砸舌,或许真的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毛爷爷不是也说过,“要胜利就会有斗争,有斗争就会有牺牲”。不得不说,努尔哈赤的勇气智慧、高超手段、军事天才、用人之能的确够称得上是个英雄,只是一想到无辜惨死的全城居民,我就觉得有些胆寒,突然觉得努尔哈赤只是个成功者,但却不是那种侠之大者的英雄! 我正胡思乱想的工夫,大牙撇了撇嘴,感慨道:“屠城灭族,是有点残忍啊,希特勒当年不是也要灭了尤太的种族嘛,杀了多少人,不过也没有杀绝,努尔哈赤难道就能杀光叶赫那拉氏?” 大牙这一插话,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赶紧对大牙和柳叶说出了我的想法,努尔哈赤这么在乎那个诅咒,害怕有一天叶赫部东山再起,自己打下的江山又旁落他人之手,所以才要彻底灭掉这个部族,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杀人是杀不绝的,屠城的方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努尔哈赤当年手下那么多高人,不可能不知道,最彻底的方法就是破其风水龙脉,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氏族永不翻身。 我这几句话如晴天霹雳一样,一下子就把柳叶和大牙给震呆了,都眨着眼睛,盯着我看个不停,一脸的狐疑。 我一摊手:“事实就是这样啊,古往今来,屡见不鲜,破风水龙脉,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娘娘庙村那边的荒岗子上不是就有一根锁龙桩嘛?虽然不知道是谁钉的,但是目的就是破掉此地风水龙气。” 大牙一翻眼睛,又看了看我:“你不是说那锁龙桩就是努尔哈赤钉的吧?” 我用手拍了一下大牙的脑袋:“你咋一条道跑到黑,我说的是‘例如’,那根锁龙桩柳叶当初也说了,是明朝时期的工艺,估计不大可能是当时的努尔哈赤钉的,而且看那锁玉桩的工艺及手段,应该是出自明朝的钦天监之手。” 柳叶想了想后,有些兴奋的对我和大牙说:“我觉得来亮的这句话有些道理,而且合情入理。努尔哈赤为了对付这个诅咒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屠城只不过是一种最大程度在短期内消除威胁的一种方法,而长久考虑,破风水地脉是最稳妥而保险的,尤其他身边聚集的那些高人,好像行地七公中的老四‘文曲’就很精通风水吧?” 大牙一咧嘴:“可是老四‘文曲’估计早就变成有机肥料了,当年与老三一起中了巫诅不是跑到老大怼玄老道那里,师兄弟一起挂了吗?” 自己刚说完,又一挠脑袋,眼珠斜上一翻:“你们说会不会是卸磨杀驴啊?” 看我和柳叶没太听明白,大牙一清嗓子,开始白话了起来:“你们看啊,如果努尔哈赤要破叶赫氏族的风水,那么最有可能担当此重任的是不是就得是老四‘文曲’?” 我和柳叶点了点头,各尽其能,各尽其职,也是合情入理。 大牙一见我们很配合,大嘴一咧,撸胳膊挽袖子,把咖啡杯子推到一旁,边说边比划:“努尔哈赤要破叶赫部风水,一定会派行地七公中的老四出手,这样把握更大,成功性更高。可是这种事情注定不会留下活口,会不会是等老四办完了之后,又派人暗中把老四给……”大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是说老四的死也可能是因为这事?可是老四是死……?你是说老四是老五暗杀的,老五是也是受了努尔哈赤的指令?”我越说感觉这事情越复杂,有些不敢相信了。 说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敢再想了。 柳叶也是吃惊不小,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我:“风水真的能有这么大的作用?破坏风水是不是位置很重要?” 我点了点头:“天地一大生命,人身一小天地。其实可以把自然想像成我们人的身体一样,大地内部也有‘生气’,‘生气’是阴阳结合之果,生气聚集的地方是自然是风水吉地,就是穴。‘生气’沿大地的经络而运行聚集于穴位,并沿经络而展布。只要能断了叶赫部的主穴之气,相当于点了人的死穴一样,那么叶赫部自然就会慢慢消亡。” 柳叶似乎听懂了,双手扶着咖啡杯,视线渐渐的融入进了咖啡的奶泡中,沉思不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人骨地图 大牙单手转着那只咖啡杯,左顾右盼的看了好一阵,最后舔了舔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冲我们说:“妹子,来亮,咱换个别的地方吃点去吧,可别在这儿糟这洋罪了,吃不饱也喝不饱的,干脆换个地方吧?” 柳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牙突然这一吱声,感觉柳叶的身子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哦”了一声,歉意的朝着我们笑了笑,然后问大牙想要去哪里。 大牙一见大伙都没啥意见,真是骑毛驴咬豆包,都乐颠馅了,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好像早就想好了地方,一边走着,一边穿着大衣,几步就窜到前面去了。 天已经黑了,夜空看上去碧阴阴的,看起来厚而不腻。路上行人依旧熙熙攘攘,舞榭亭台,车水马龙。和暄嚣的白天相比,这里的夜晚显得更加协调而有韵味,眼前就像是一幅经典的油画,灵动,清澈,不染尘埃,橘黄的灯光温柔的泻满一地,与夜色交相呼应。 灯光仍然无法夺去月色,月色是清的,灯光是浑的,橘黄之中渗入了一种清辉。 大牙撇开我和柳叶,走在最前面,眼睛紧瞟着店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吃什么。对于吃这回事,有他在,我一向不用操心,索性和柳叶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全权交由他做主了。 柳叶抬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牙,又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胡哥,你说假如努尔哈赤真的派人去破叶赫的风水,现在还会找到留下的痕迹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柳叶突然这么问,也没多想,就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破风水龙脉的手段虽然是五花八门,但是风水被破后都有差不多一样的外观表现,就是阴阳失和。再者说,雁过留声,爪过留印,总会有些痕迹可寻的。” 柳叶听我说完,略略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叶赫国的疆域也不小,相当于现在的整个吉林省了,你能找到什么‘风水眼’吗?” 我看了看柳叶,心里暗自核计了一下我自己的水平,我这半吊子水平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用句粗话说就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半香油,也都卖弄的差不多了,对于寻龙点穴,我还真没有把握。但是总不能在这时候装怂掉链子,就轻哼了一声,硬着头皮说:“如果给我一份当年的详实地理地貌图,有精确的地势地形高度落差,最好就是军用地图,我估计仔细的研究一下,备不住还可以找到。” 军用地图应该是反映实际地形的最可靠的资料,是军事指挥员的“左膀右臂”。在作战行动中,称得上是“行军的无声向导”,甚至可以说是“军队的眼睛”,是指挥作战必不可少的工具。 这种地图与普通的旅游地图不同,军用地图把地面上的地物用很标准的符号和颜色加以区分,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地况,最主要的是这种地图上的等高线可以准确的反映出现实的地貌,简单的说就是等高线多,山就高,等高线少,山就低;等高线稀,坡度就缓,等高线密,坡度就陡。 我之所以这么说,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以免真的找不到时折了面子。当然,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地形地貌没有发生变化,靠我们两条腿走遍所有的山头,也是痴人说梦,何况几百年了,地形地貌不可能没有变化,本来就是“二把刀”,再按现在的地形地貌去找当年的“风水眼”,更是难上加难了。 柳叶听我说到地图,眼睛亮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看了我一下,却没吱声。本来这事就不是我的强项,我也不敢使劲的去装大尾巴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敢接着这茬再往下唠。 大牙在前面终于找到了一家烤肉店,门口支着烧烤炉子足有三米多长,上面摆了一大排肉串、鸡翅、肉筋什么的,炭火通红,烤得滋滋直响,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香气。 找了个小包间坐了下来,大牙也不看菜单,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点了什么东西,问也没问我和柳叶。 我瞅瞅大牙:“大牙,这个不对吧,你咋的也得问问我们吃啥吧?就算不问我,柳叶毕竟也是客儿啊?” 柳叶一听我这么说,故意冲大牙板起了脸。 大牙看着我们,用手点了点我,“唉”地一声,叹了一口气,随后对柳叶说:“妹子,哥哥谁都不想也不能不想着你啊,实不相瞒,这小店里能烤的东西我点的八九不离十了,肯定能有你爱吃的了,除非你不吃烧烤,叫得出名的,哥哥刚才都叫了!” 我和柳牙相互对视了一眼,实在是心服口服。 不大一会,东西都上来后,装了好几只盘子,看得出来大牙确实是饿了,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 吃东西就是这样,吃的就是个气氛,在大牙的带动下,我们都吃了不少,只是这东西吃了没几串就有点吃不下了,而大牙在旁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叭嗒着嘴,看那模样吃得正在兴头上。 柳叶喝了一口饮料后,擦了擦嘴,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对我和大牙说:“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坦率的讲,刚认识你们的时候,我对你们还是有一定防备的,所以有些事并没有对你们说,现在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想和你们说一件我家里的事情。” 大牙吃的正津津有味,一听这话,嘴里的肉也没怎么嚼就一伸脖子硬给吞了进去,愣眉愣眼的看着柳叶:“妹子,啥事这么严重?整得这么正式。” 柳叶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告诉我们,她的家里还有一件东西是随同行地令和珠子一起流下来的,只是这件东西有点让人害怕,是一块肩胛骨,上面刻着一张地图。 “肩胛骨?地图?”我一听这个有点迷糊,瞅了瞅自己,又打量了一下大牙。 大牙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指点了点我肩膀偏后的区域说:“喏,就是这儿了,肩胛骨也就是传说中的琵琶骨,是块三角形的扁骨,分为两个面、三个角。内侧缘长而薄,对向脊柱;外侧缘肥厚,对向腋窝。” 柳叶听大牙说的如此专业,有些吃惊,疑惑的看了看大牙。 我倒是没有心思注意看柳叶和大牙,而是有些好奇的问柳叶究竟是什么地图。 柳叶摇了摇头说:“上面刻的地图我查了很多资料,费了很多精力,最后才确定上面刻的就是女真叶赫部鼎盛时期的疆域图。虽然上面的线条十分简单,但是几条河流的走向形状却极精准,上面还点了几处标记,只是不知道这个地图是做什么用的。” 柳叶看了我和大牙一眼,见我俩默不作声,又接着说道:“你们知道我家祖上就是行地七公中的‘武曲’,擅长机关阵法。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死的也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听家里老人代代相传说,当年好像突然出了什么大事,他留下这几件东西后就独自出了远门,可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生死未卜。” 我看了看柳叶,这才知道柳叶刚才为什么欲言又止,我把柳叶说的这些事想了想,问柳叶:“你怀疑刚才我们无意中谈到努尔哈赤可能派人去破坏叶赫部的风水,是你家的那位先人‘武曲’执行的?” 柳叶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这地图代表着什么意思,刚才大家在一起说话间,说到了破叶赫风水的事情,就说到了最擅长风水的‘文曲’,可是凭直觉我觉得未必就是‘文曲’,因为‘文曲’与怼玄散人一样,都是汉人,努尔哈赤布置这样一项重要的任务,肯定要多方面考虑一些,所以我才有些怀疑是不是我家祖上的失踪是为了这件事情。” 大牙听了半天,也是一脸的惊讶,瞅了瞅柳叶:“‘文曲’与‘武曲’,一个精通风水,一个精通阵法,相辅相成,文武合璧,又相互制约,备不住两个人都有份也说不准呢?” 其实大牙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这种事情一个人做,没有帮手,的确行动起来有些困难,而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则更方便一些,事实到底是怎样的,说也说不清楚。 柳叶沉思了片刻,抬头对我说:“我很希望有机会可以找到他的遗骨或是行踪,可以告慰先祖,虽然时隔这么多年,我也不希望先祖暴尸野外,希望能是入土为安。” 大牙明显吃饱喝足了,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妹子,你放心得了,哥哥这身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上山抓虎,下海擒龙,都如探囊取物,说别的是吹,哥哥专业就是主攻疑难杂症,专干别人干不了的事……” “打住,赶紧打住!“我见大牙开始满嘴跑火车了,赶紧把他拦住了,冲他直摇脑袋:“大牙,你可别黑瞎子带钢笔,硬充大干部了,小家雀站在鹅蛋上,装啥大屁眼啊,你那点能耐谁不知道啊,可别吹了,咱务点实吧!” 柳叶在旁边也是哭笑不得,看着大牙也是禁不住的摇头叹气。 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柳叶刚才路上想说又没有说的真正原因,恐怕她是怕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影响我们的计划,不过对于我和大牙来说,找‘廉贞’现在来看也没有什么线索,不如顺着这件事往下查查,也许柳暗花明也说不准,何况我们也是想真心的帮助柳叶。 ps:感谢您的支持与关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孟家岭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犹豫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的问大牙,柳人呢?怎么搞得和法医差不多啊?你说话我都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了。” 我瞅瞅大牙,挖苦他道:“黄泥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吧!平时没正经,说话都没有人听了吧?” 也不理会大牙的反应,我又冲柳叶笑了笑:“放心吧,大牙这个不会说错,他家老爷子擅长摸骨,他也是耳濡目染,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 大牙也是讪讪的冲柳叶笑了笑:“我说妹子啊,哥说真话的时候的确没有说假话时候多,不过这不代表哥就没正经的,你看关键时候,哥掉过链子吗?” 柳叶挑起眉毛看了看大牙,晃了晃脑袋,看那意思,对大牙的话仍然半信半疑,只是嘴里不说罢了。回手从文件筐里抽出了一张地图,铺在了我们面前。 我一看是张后金时期叶赫国的疆域地图,没等我说话,柳叶先吱声了,简单的给我们说了下叶赫国的疆域范围,然后就对照着骨头上的线条,指着地图上的们置,一处处的告诉我们,哪条线是东辽河,哪条线是伊通河,还有梨树县的位置,四平市的位置,我和大牙好歹对四平比较熟,她这么一说也知道了个大概。 叶赫部号称叶赫那拉部,叶赫是满语“yehe”的汉语音译,叶赫那拉部因叶赫河而得名。那拉“nara”出自古女真语,直译为五彩日光。 大约明永乐至洪熙年间,其势力范围扩展到今天吉林省西部白城辽原一带。16世纪初,叶赫部首领率众南迁,来到叶赫河北岸定居,建叶赫国。当时疆域北至东辽河,西至开原,东至伊通河,向南几乎到了丹东。也就是现在的吉林省大部分就是原叶赫国的领土,基本上包括了现在的四平市、伊通县、长春市。 而骨头上的地图画得相对很简单,只刻了几条水系与山脉的走向,但位置走向却出奇的精确,真想不到几百年前没有现代的测绘仪器,但是地图绘制的精确程度竟然也毫不逊色,看得我和大牙都不禁啧啧称奇。 骨头上除了刻了一些山脉和水系外,还有三个标记点,说是标记点,只是刻的圆点稍稍大了一些而矣,在图上看起来很明显。 大牙指着上面的这几个圆点说:“我估计这几个地方可能就是在骨头上刻这地图的目的,只是如此粗糙又不知道是不是比例准确,恐怕找起为还真不太容易,就按这图上的比例尺,点歪了几毫米,我们也得多走出十里路去,基本上没啥指望。” 的确像大牙所说,如果这几个标记点是这块人骨地图的最终目的,那么这几处位置可能埋了什么东西或是做过什么手脚,但是图上差了一毫米,我们实际上就要差出几千米去,这个实在是要命。 柳叶好像也看出我们的顾虑,从桌子拿过来她的手提电脑,启动后,让我们看了一组图片。 图片是网上卫星地图的截图,柳叶事先已经把人骨上的地图与卫星地形图比照合成在了一起,对比查看一番后,我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虽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人骨图上标注的这些地方大多已经没有人烟,成了荒郊僻野了,但是在卫星地图上却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三处地方都是藏风纳气,近水之处,如果估计的不错,这里在过去也一定是村落或是城池,聚气之所,风水吉地。 看完这些图后,我点了点头,让柳叶把电脑里的图片打印出几份来,然后慢慢的说出了我的看法,我觉得人骨上的地图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从现在来看,这几处地方已经荒芜,都在深山竣岭之中,或是成了水库,但是观其形势,这三处的确是藏风聚气之所,风水上的上上局。 古人过去无论是修建城池,还是村落选址,都是以风水理论为指导,而从卫星地图上来看,这几处地方也称得上是“四灵地”,满足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的四项基本原则,但是这么好的地方却没有村落,人迹罕至,成了现在这样,则恰恰更说明这里有问题。 难道说这里实地的风水已经被破坏了?难道这张人骨图上标注的位置是叶赫国的“风水眼”?越想我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心里也是异常激动,在这里凭空臆想也解决不了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们找到其中一处地方,仔细的探查一番,就可以验证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大牙听我说完后眼睛都放光了,本来他就是闲不住的人,在家里憋了这段日子,已经实在有些呆不住了,一听说又要出去,也不管有没有危险,顿时喜上眉梢,兴奋的手舞足蹈,一个劲的追问我先去哪里。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三个地方,最后指了其中一处,现在归属于吉林省梨树县的孟家岭镇,和我们老家蔡家镇紧挨着,多少熟悉一些。 孟家岭镇是四平市梨树县东南部的一个小镇子,北面紧挨着蔡家镇,南与辽宁省西丰县接壤,东与公主岭市、伊通县隔二龙湖相望。全镇有一百多平方公里,2万多人口,南面与303国道相通,西面与“四长”高速公路相连,辖区内林密谷深,河多岸长,是吉林省除了长白山地区以外难得的山岭地区。 我本来想劝柳叶不要跟着我们去冒险了,这段时间,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危险有多大,可以说根本就是无法预计的。我心里确实不希望柳叶有所闪失,侧头瞥了一眼柳叶,还没等我张嘴,柳叶却直接冲我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柳叶歪头看了看我,上下扫了我几眼:“胡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说什么我也非去不可,不仅仅是因为珠子的事情,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事也可能关系到我的家事,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再说了,咱们这么长时间在一起,我也没有扯你们的后腿吧?凭什么就不让我去啊?” 大牙在旁边嘿嘿一笑,偷偷的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拍了拍柳叶的肩膀,嘿嘿一笑:“妹子,放心,来亮说的不算,他是丫环拿钥匙,只当家不做主。现在是和谐社会,凡事都得讲究民主,哥同意你去,咱俩两票就把他给否决了,他说的跟本就不算数。” 大牙这么一说,柳叶这才面含微笑,很感激的冲大牙点了点头,估计在这一刻,大牙的形象在她心里高大了许多。 而大牙则趁柳叶不注意,又赶紧冲我直挤鼓眼睛,我一看就知道大牙另有打算,也就没有再说别的,讪讪的笑了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九堂神尸庙 两天后,大家都准备妥当了,柳叶驾车接上我和大牙,直接上了京沈高速,一路疾驶。 北京的天平时总是灰蒙蒙的,就像罩了屋塑料布,但是今天却是蓝的出奇,蓝天,白云,还有那追逐嬉戏的林间小鸟,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天然绝好的水墨丹青。 一路上嘻嘻哈哈,很是轻松,车窗外的光影很有韵律的跳跃着,路旁的行道树舒展着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荡的清风中温柔地拂动,翩翩起舞。 柳叶驾着车,触景生情,似乎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念呤:“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甚无情,便下得、雨僝风僽……” 一首辛弃疾的《粉蝶儿》词竟然呤得这般合情合景,不禁有些心驰神往,呆呆的看着窗外,而思绪却早就飘向了远方。 大牙晃着脑袋,连连点头,瞅了瞅柳叶:“妹子,这诗念的倒是挺好听的,听这调调,有点像词牌啊,过去这词都是要和着小曲唱出来的……” 本来挺风雅的事,让大牙给搅的有点大煞风景,立时招来白眼无数。 我忍不住拿小话埋汰他:“大牙,知道啥叫多余吗?就是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别人说完话后你给的意见。” 大牙冲我一撇嘴:“咋的,我说的不对啊?这玩应儿几百年的东西了,都容易长毛发霉了,仔细一提鼻子都有股捂巴味(东北土话:潮湿发霉的味道)!现在还有谁整这个,咱也要与时俱进啊!” “与时俱进?新体诗?梨花体啊?”柳叶头也不回,讥笑大牙。 “梨花体?啥玩应儿?”大牙根本就管不住他那张嘴,挨呲没够,说话也不过脑,张口就问。 我敢紧替柳叶挡了下来,告诉大牙,平时上网多看看有用的东西,别总盯着那些图片网站,图片永远没有文字有知识。 “梨花体”谐音“丽华体”,其实是因为女诗人赵丽华名字而来,要说这女的,作品那可老另类了,所以争议也很多,一直被戏称为“口水诗”,以她的诗歌风格相仿诗歌都被称为“梨花体”。 看着大牙一知半解的样子,我叹了口气:“算了吧,给你整一个经典的吧,你听着啊!” 我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唾沫,然后一板一眼的朗诵道:“一只蚂蚁,另一只蚂蚁,一群蚂蚁,可能还有更多的蚂蚁。” 大牙愣眉愣眼的盯着我,见我不吱声了,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完了?” 我和柳叶冲他点点头:“完了!” 大牙是这个泄气啊,往靠背上一仰,伸了个懒腰,嘟嘟囔囔道:“这他妈的算哪国的诗啊?妈了个巴子的,早知道这个也行,我小学的作文整出来都比这个有深度。” 柳叶轻哼了一下,也没看大牙,让大牙别不服气,人家那诗要是从专家的角度上解读,也是很有意境的。有很多“专家”专门研究过,最后认为,这首诗的高度不是一般的高,诗中表达的实际上是一种认知的过程,从哲学上讲,最简单的也就是最复杂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寂寞。天没黑的时候,好歹是到了孟家岭的镇子上。 镇子上的街道歪歪扭扭,有点像汉字的“大”字,虽然是小乡镇,但是看着发展的还不错,镇上不长的一条街,倒是卖什么的都有,一应俱全。我们在镇上转了一大圈,最后把车停到了一家饭馆门前,一楼是饭馆,二楼就是旅店。 车刚停好,屋里就出来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和我们打招呼,很热情的把我们迎进了屋里。 饭馆也不是很大,进门靠右手边有三间用木板简易分隔出来的包房,对着门的方向,则顺排一溜摆着三张餐桌,那汉子直接挑开一间包房上的门帘,把我们让了进去。 随便点了几道菜,喝了口茶水后,等着上菜的工夫就和那汉子攀谈,这才知道他就是这里的老板,而这间小店是他们夫妻俩开的,也没有什么服务员,他负责外面跑堂,他媳妇负责后厨上灶。 镇上平时很少来外地客,大多都是本地的人来吃饭,生意也不是很好,就是对付着。至于旅馆,常年也没有多少人来住,反正也是自己家的房子,屋子多也住不过来,就收拾出来两间,有住宿的就在这儿将就一宿,价格倒是很公道。 我递给老板一支烟,那老板推辞了一番后就顺手接了过来,先给我们点着火后,自己这才点上。 估计是他刚才出去时注意到了我们的车牌号,所以问我们大老远的咋从北京过来了。 我轻轻的吐了一口烟,告诉他说其实我们都是这里的人,十多岁后才搬走的。现在家里老人岁数都大了,有生之年也回不来了,人老了,就念旧,天天没事就念叨这里,这不,我们几个才特意回来看看,一是看看几家老亲戚,串串门子,再者寻思着,顺便拍点照片,回去也好给老人也念叨念叨,就当是回来旅游玩了。 那老板听我说完后,喷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嗨,这破地方有啥玩应儿啊,旅啥游啊,都是大土坷垃,要不就是荒草甸子,还有前边那片野山,没啥看头。你们就是城里住惯了,看啥玩应儿都新鲜。” 正说着,门帘一掀就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扎着围裙,把手上的菜放到桌子上后,瞅了瞅我们三个:“你们要是没来过,这里也有点能看的东西,不像他说的那样,不是还有个边壕和边门嘛,还有个大庙,瞅瞅也行。”看这情形,这女的就应该是老板娘了。 “边壕?边门?还有什么大庙?”我听后很感兴趣。 老板冲老板娘挥挥手,打发她接着炒菜去了,然后一边给我们拿着碗碟,一边说:“她说的是大沟村北面不远,听老人说那里是赫尔苏边门,有一条很长的‘边壕’,据说当时壕南面是汉人,壕北里就是满人,那壕可老长了,听说有几百里地长,和长城差不多,不过你们在北京,看过长城后再看这个就是个大土包子了。” 我一听觉得有点意思,这个什么边门还有边壕的也在大沟村附近,估计和我们要去的地方应该不太远,就有些好奇的问那老板:“这边门和边壕是啥年代的事啊?边门是干啥用的?” 那老板见我们对这个感兴趣,就拉了把椅子坐在不远,一边抽着烟一边说:“边门和边壕应该是清朝以前的事了吧,咱这疙瘩以前是满人的地界,边壕差不多也是个分界线吧,把汉人和满人分开,隔个五六十里地就有一座‘边门’,是放哨用的。东边头一道门就是咱这儿,叫‘赫尔苏门’,往西还有‘半拉山门’、‘棉花街门’、‘乌拉堡门’。” 说到这里,那老板往前探了探身子,很神秘的对我们说:“这边门听以前的老人说,那可是当时是‘过边’的通道,如果不在边门上过,而是冲过边壕,被抓住就是当场杀头,会丢命的。” 那老板一边招呼我们几个吃着东西,他一边说给我们听,倒也打听出了不少东西。 据说在这道赫尔苏边门的附近以前清朝时还盖过一座“九堂神尸庙”,庙里供奉的是关二爷。当时的大庙有前后大殿,钟、鼓二楼,里面的神像是用金子镀的,眼睛是用玛瑙镶嵌的。金光闪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当年庙里的钟声能传出几十里,十分气派。 又过了几年,开始跑“毛子”,“老毛子”把庙给毁了,里面的东西都给抢跑了,就剩下个残垣断壁的旧址现在还能看到。而现在的庙是后来村里人集资修建的,位置也不是先前的地方了,里面的老道接连换了好几拨,据说是这庙一般的道行根本就镇不住。 “老毛子”源于中国人对洋人(欧罗巴种的)的贬称,据说是由于早先见到的外国人既野蛮又浑身长满了红毛,所以贬称为“老毛子”。在沙俄侵占东北后,大批俄国人来到东北定居,于是“老毛子”这个词逐渐变成专指俄国人的词。 不过听到“九堂神尸庙”这个名字,我们几个都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起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那老板也晃了晃脑袋,说是老人都这么说,谁也不知道为啥。 那老板看这屋里也没有别人,就把椅子又拉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有些事说出来怕你们不信。你们不知道啊,那庙跟前不远处据说埋了一万多人,都是当年努尔哈赤打仗时杀的人,全给埋到这边壕里了,听说当时把边壕往下又挖了五六米深,挖了几里地长,才把杀死的人都埋下。” “不过以后这块可就不太平了,一到晚上就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得根本就没有人在附近住了,都说是杀的人太多,冤魂索命啊!后来听说是努尔哈赤知道这事后,把他手下的一个大将给斩了,埋在了那里,说是收拾那些死鬼。后来又在上面修了这座庙,请了关二爷,这才镇住这里,不过你还别说,自打那以后还真就风平浪静了,真假咱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们三个都隐约的嗅到了一丝气息,有努尔哈赤的地方,我们都不会轻易放过,而这九堂神尸庙,如果真像这老板说的这样,的确是有些诡异。 我赶忙让柳叶掏出地图,让这老板给指下大概的位置,那老板看了半天地图,才弄明白东南西北,估计也是以前很少看地图的缘故,大牙比比划划说了半天,那老板才搞明白地图上我们的位置,又自己鼓捣了半天,最后用手敲打着一个地方,很肯定的告诉我们,他说的边门和古庙的位置就在那里。 我们三个伸脖子看了看,倒抽一口冷气。 ps:本书实体书将于四月份上市,实体书名《大清龙棺》,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关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东方蜚蠊 那老板指的地方不是别处,正好在我们这次要去探查的范围之内,接近中心的位置。 凭着人骨地图上粗略的标注,我们把目标区域圈成方圆三里地的一个大圈,本来打算打好持久战,一点一点的排查,也正在犯愁不知如何下手呢,这老板说的故事却让我们有了目标,位置也在我们这次预期的范围之内,凭直觉,我们都觉得这个赫尔苏边门,还有那座九堂神尸庙大不简单。 尤其听到努尔哈赤在边壕上炮制的“万人坑”后,我心里隐隐抓住了一丝线索,因为这种“万人坑”在风水上的作用就是利用冲天的阴气、死气来克制蓬勃的生机之气,这种做法在秦汉年间一直是破坏大型山水灵气最常用的方法,只不过太过于残忍,有悖天道,所以在唐代以后就很少有风水师这么做了,而努尔哈赤在这里大肆屠杀后又集体埋葬,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呢? 吃饱了后,我们上了二楼,唯一的两间客房让我们给包了下来。屋里面没有什么配套设施,就连电视都只是个摆设,还是黑白的,这种电视估计连几十元都不值了,还没有一本a3纸大。每间屋子里放了四张床,两个小柜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虽然很简陋,但是收拾的格外干净。 晚上临睡前我们三个一起聊到了半夜,话题自然都是围绕着边门、万人坑和那座九堂神尸庙。 当柳叶和大牙知道了“万人坑”的作用时,都是直吐舌头,估计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残忍的方法去镇风水龙脉。打开电脑找了半天,网上关于孟家岭镇的这座“九堂神尸庙”的网页只有三四篇,只是只言片语就一带而过了。 只记载着孟家岭镇大沟村的北侧,现有古庙和“边壕”的遗迹,据调查,这里就是赫尔苏边门,而古庙是清朝政府拨款建造的“九堂神尸庙”。 找了半天都是这段话,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记录了,大牙把电脑的一合,伸了个懒腰:“这地方太偏僻,网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靠咱们的聪明智慧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也商量不出个啥玩应儿了,抓紧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去看看就一目了然了。” 也只能如此了,我们简单的洗漱之后,可能是一路奔波有些累了,不大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吃了点东西后,在镇子上又买了一些食品,塞在背包里。这才延着乡道往大沟村驶去,在这种地方基本上地图已经没有用了,这种村路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注,只好一路打听着走,还好距离不是很远,最后把车开到一片荒野中,再也找不到前进的路了,只好下车开始步行。 不远处就是重重叠叠的野山,附近看不见一个村庄。这些野山就像喝多了的老头儿似的,病病歪歪,挤在一起,一个靠着一个,也不知道沉睡多少年了。 从山脚向上远远望去,山上也已经泛绿了,春风拂面,一股特有的田土气息吹了过来,夹杂着青草的味道,闻着就让人精神振奋。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片山的山坳里,眼着歪歪扭扭的山头,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上山的小路,看样子平时根本没有人来这里。随处可见到就要坍塌下来咄咄逼人的山石,岩壁里偶尔会跳出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 我和大牙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拉扯着柳叶一起往山腰上爬去,这种野山看着不是很陡,但实际爬起来却很累,山石纵错,看着挺结实,用脚一踩就往下滚,弄得心惊胆战,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只好步步为营,用手拽着裸露的树根,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不过好歹算是爬到了半山坳。 这里的地势相对比较平坦,就像是在半山腰用刀更砍出来的一片平地,抬头往上瞅了瞅,山势变得异常陡峭。这处平台的面积不太大,长宽也就五米左右,爬到这个平台上后,把背包取下来,倚着休息了一阵,渐渐的缓过来气了,只是累得谁也没有心情多说话。 这里正是向阳的山坡,阳光这时刚好晒过来,身上像是盖了一床金色的被子,暖融融的,索性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微风拂面,顿时有些心旷神怡。 歇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一些,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抬头向上看了看,心里暗自叫苦。也不知道是我们走错了路还是这座山根本就没有路,再往上几乎都是七十度角的陡坡,看着都有些眼晕,我不禁担心的看了看柳叶。 但是现在如果再下山重新选路,估计浪费的时间会更多。没办法,只好让大牙从包里取出绳子,我爬在最前面,用绳子尽量的兜住一些树干,然后拉紧,这样紧跟着的柳叶和大牙就可以拉着绳子往上爬,多少能节省一些体力,虽然这样的爬山方法笨拙了一些,速度缓慢,不过好在安全有了保障。 本来不长的距离,足足爬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又攀到了一处平地,眼看着离山顶不远了,看看时间也过了中午,肚子也有些饿了,干脆在这里休息一下,吃些东西。 柳叶打开背包,很麻利的铺些塑料布和防潮垫,又取出些吃的和水,招呼我和大牙一起吃。 我和大牙这才睁开眼睛,用手拄着地面,好不容易挪了过去。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觉浑身上下的关节就像上了锈一样,动哪儿都疼。 大牙伸手抓过一盒午餐肉,没有用上面自带的开罐器,而是很拉风的用匕首在罐头盖上切了一个十字形,然后用刀尖把铁皮剥开,之后一扬手,刀尖冲下深深的扎进了地里,这才把罐头放到我们中间。 我看着有点来气,就埋汰大牙:“你装得是哪国的雇佣兵啊?有开罐器不用,费这个鸟事,装什么屁啊!” 大牙还不服气:“你懂什么,野餐吃的就是这个情趣,在这儿地方,你咋不吃个地三鲜,打包一盘锅包肉上来啊?你啊,一点情调都没有,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猛的一看还行,仔细一看还不如猛的一看。” 柳叶在旁边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了,也不说话,一边喝着水,一边看我俩的热闹。 我和大牙斗着嘴,但也不忘往肚子里填东西,毕竟接下来还是要靠体力的。 虽然都是些火腿肠或是面包什么的,但是今天吃的却格外的可口,狼吞虎咽的谁都没少吃,吃的差不多了,都半眯着眼睛,各找了一处地方,倚着背包开始打盹。 刚休息了不到十分钟,意识刚刚有些模糊,就听到柳叶“啊”的一声惊叫,把我和大牙直接吓得就坐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就把匕首抄了起来。 就看见柳叶脸色煞白,用手指着旁边的刚扔的火腿肠的袋皮,结结巴巴的说:“有……有……有虫子!” 我和大牙一听差点没气乐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只虫子用得着这样嘛,这女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只是还没等我俩说话,柳叶可能也意识到她说话的问题,又赶紧接着说:“很大很大的虫子!” 这一下,我和大牙都不敢大意了,大牙把柳叶拉了过来,然后用刀小心的拨了一下那个袋皮,就见在火腿肠的袋皮里“嗖”的地下爬出一只虫子,吓得柳叶在旁边马上就闭上了眼睛。 这只虫子体长估计有五厘米左右,背腹扁平,呈赤红色,表面油光锃亮,头很小并且向下弯曲,两只细长的触角,一节一节的,像鞭子一样。六条短足粗壮,爬行的很快,翅脉清晰可见,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飞。 看到这虫子我第一眼的感觉就觉得是只蟑螂,可是转念一想,这地方现在的温度好像还不至于有蟑螂出现,就算是有,也没有见过这么大个的蟑螂,差不多有小拇指大小,看着瘮人,让人头皮发炸。 大牙也吓了一跳,看着那虫子就骂个不停,手起刀落,一刀就把那只虫子切成了两断,这下可好,再看那只虫子比刚才没死时还恶心,花花绿绿的汁液淌出一堆,几条腿还在那里一伸一伸的,把我恶心的也是直闭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牙皱了皱眉,把刀在地上来回蹭了蹭,突然眼睛盯着稍远一点的地方,很着急的冲我们说:“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梨花体’的诗是啥来着?我现在给你们说一个,一只虫子,另一只虫子,一群虫子,可能还有更多的虫子。” 我和柳叶本来以为大牙在开玩笑,可是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就见那盒午餐肉罐头上足足有十多只这样的虫子在里面进进出出,而且再往远看,能看到一长排的虫子排成一条弯曲的队伍,都向这里汇聚而来,看得我们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柳叶用手捂着胸口,眼睛也不直视,而是盯着我看,有些紧张的问我:“胡……胡哥,这是什么虫子,怎么这……这么吓人啊?” 我刚看到这虫子以为是蟑螂,但是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蟑螂,颜色又是如此鲜艳,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滩血一样,红的触目惊心。 大牙一拍脑袋,看了看我和柳叶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如果我没记错,这虫子应该是东方蜚蠊。东方蜚蠊属节肢动物门,昆虫纲,这虫子的所有特征都极为符合,只是还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红色的东方蜚蠊,备不住是变异了。” 东方蜚蠊这名字我和柳叶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听大牙说的头头是道,看他那表情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大牙看我们有点不相信,又接着给我们介绍,据他说这种虫子能分泌油状的液体,而且有特殊的臭气,个别的也可以飞行,但大多数都是爬行,行走速度极快。 这种虫子一般都生活在温暖潮湿的地方,而且虫子本身能入药,通血脉,养阴生肌,提升免疫,散结消积,中医上甚至可以直接内服,对瘀血阻滞,胃痛出血,以及阴虚肺痨有着奇效,只不过眼前这种东方蛮蠊具体属于什么品种,他也认不出来。 柳叶明显不相信大牙说的话,而是一个劲的看着我。 而我其实也对大牙的话是半信半疑,但是后来听他说到这种虫子的药效,我就知道大牙说的一定是真的,估计这东西在中医里可以入药,是种药材,所以他才能认得这种昆虫。 我看了看有些发愣的柳叶,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大牙说的应该是真的。 柳叶又重新打量了一阵大牙,估计也对大牙产生了怀疑,不知道大牙为什么认识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大牙也发现自己又说溜了嘴,恐怕柳叶抓住这个不放,赶紧转移话题:“妹子,不要崇拜哥了,这东西在农村有的是,老人嘴里的土偏方里提到过。”说完后,又赶紧问我:“来亮,咱们如何处制这些虫子,是杀了还是留着?” 我瞅了瞅大牙,看了看眼前的虫子,有种直觉,感觉这虫子不是善类,就对大牙说:“施主,你就超渡它们吧,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鲜艳的蘑菇有毒,鲜艳的虫子一样不是益虫,你就下手吧,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大牙一听这个,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一瓶驱蚊虫药喷剂,对着那盒午餐肉罐头就喷了下去,然后另一只拿着打火机点了一下,就听“砰”的一声,喷出的雾状杀虫剂形成一个很大的火团,冲向了那只空罐头盒,火团消失后,再看那罐头盒里的虫子都被烧得在原地蹬腿了。 大牙见这招有效,嘿嘿一笑,蹲在地上,故技重施又放了几把火,烧死了一大片的虫子,焦黑中泛着赤红,看着触目惊心,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赶紧招呼大牙,让他收拾东西赶紧往上爬。 通知:本书实体书将在四月末上市,实体出版书名为《大清龙棺》,主线情节不变,细节略有改动,希望各位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海眼 两只背包,我和大牙各背一只,虽然个头看着很大,但是必须得承认,一分钱一分货,爬了好几个小时了,后背也没有感到闷热,肩部并也没有什么不适,看来这钱还真没白花。 对于户外运动,我们三个都是外行,据卖给我们东西的老板介绍,这些东西可都是专业发烧友级别的装备,这个款式也是最新上市的,全新构造防水耐磨面料,铝合金支撑条,据说是加拿大进口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眼看着就要登顶了,心情也舒畅了一些,手脚也显得利索多了。我正蹶着屁股,猫着腰使劲接着往上爬的时候,就听见最后面的大牙叫我,我用手拉住一段树根,停下脚步,扭头往下看了看。 就见大牙用手指着下面,声音都变了调:“来……来亮,不好了,虫子成精了,一大片啊,往上爬呢,可离咱们不远了!” 我和柳叶一听这话,赶紧往旁边闪了几步,往下张望着。果然,刚才我们坐着歇息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那种赤红虫子,熙熙攘攘,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像海浪一样袭卷而上,看那架势,好像要活吃了我们。 柳叶看到下面浪潮一样的虫子后,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脸色惨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我赶紧一把拽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再跌下去,赶紧冲底下的大牙喊:“快找东西放火,能挡一阵就挡一阵。” 一边说着,我也在背包里翻腾了起来,但是我的背包里除了吃的就是药品,根本没有应手的东西。 大牙听我一喊,这才清醒过来,把背包打开,终于翻出来一只汽油罐,又从背包里抻出一张帆布,把帆布拧了几下,横拦在脚下,又把汽油小心的浇在了上面,然后冲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赶紧往上爬。 我拉着已经吓得有些失神的柳叶,手刨脚蹬的开始往上爬。而大牙也把背包背好,回手点着了帆布后,在后面快速的追了上来,我们刚爬了不到十米,那些虫子就差不多到了帆布不足三米的地方。 浇上汽油的帆布瞬间就着了起来,火舌翻涌,火势着实不小,夹杂着浓浓的黑烟,总算阻挡住了虫子前进的势态。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只能挡得了一时,前景仍然不容乐观。等到火灭了以后,估计这些虫子一走一过,我们就得剩下骨头架子,一想到这里,感觉牙根都发苦,毫毛根根倒竖,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原本以为这火应该能抵挡一阵子,可是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些虫子的数量,这些虫子根本就无惧火光,直接就冲了上来,被火烧得甲壳、内脏都崩出很远,隔着十多米远,也能清晰的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爆栗声,就像过年放的小鞭一样,听得我们都是心惊肉跳。 帆布只有二米多长,但是虫子确实是太多了,这点火对于不断涌上来的虫子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后头的大部队一上来,这道火墙就不起什么作用了,更多的虫子从帆布两侧如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也不知道后面到底有多少虫子。 我心里也是着急,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总不至于死得这么窝囊,被虫子给啃死了吧?一想到身上爬满了这种虫子的情景,不禁头皮发紧,冷汗直流。 大牙在后面看了看,冲我紧张的说:“来亮,要不咱们跳下去吧,大不了摔死,也比被虫子啃死强啊,这些虫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估计是给它们兄弟报仇来了,妈了个巴子的,啥时候这虫子也这么讲义气了。” 柳叶根本就不敢回头看,紧张的看着我,一声不吱。 我往下看了看,已经爬上了五十多米了,往下跳,肯定也是九死一生,可是在这地方,明显我们的速度没有虫子快,一旦被这些虫子追上,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看着越来越近的虫子,我一咬牙,决定做回壮士,正要带头往下跳的时候,柳叶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用手指着右边不远处说:“胡哥,你看,那边好像是有个洞?” 我顺着柳叶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和我们平行的位置,在右面六七米处好像真有一个洞口,隐在一片灌木后,只是荒草丛生,足有一人来高,几乎已经完全遮住了洞口,也不知道里面能不能进人。 不过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个洞口的出现,就像临死的人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我们连滚带爬的就疾跑了过去。 跑到近前,才发现果然有一个洞口,高有二米左右,宽不足一米,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虫子,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我赶紧挥手让大家先进去再说。 然后抽出匕首,在洞口砍了一些灌木枝子,堆在洞口前,让大牙把剩下的汽油浇在了上面,掏出打火机就把火给点着了,火苗“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彻底封住了洞口。 大火刚着起来,那些虫子也已经追了上来,仍然不畏火光的一批一批的往里闯,耳轮着都是那种瘮人的爆响声。 我看了一眼火堆,估计应该能支持几分钟,赶紧打开手电往洞里照了照,洞里并不是很深,但是里面倒很宽敞,就像一个大厅一样,感觉像是“深挖洞,广积粮”那个年代挖出来的防空洞,里面空空荡荡的,看样子应该没有人来过这里。 我正四处查看着,突然听到柳叶在里面叫我们过去,我和大牙瞅了一眼洞口后,赶紧快步跑了过去。 在洞的最里面竟然有一潭水,说是一潭水,不如说是一眼井,只有直径三米左右大小,水质清澈,深不见底,而柳叶正一脸不解的盯着这水看个不停。 大牙咧了咧嘴:“这好像是泉眼吧?瞅这意思好像挺深的。” 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泉眼,不过在这么高的山上竟然出现一潭深水,十有八九是泉眼。潭水清澈澶洌,深不见底,仔细观察潭水的岸边整齐铺设的石块,明显是人为堆砌的,曾经有人刻意的修缮过。 正在我们围着水潭左看右看之际,洞口的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清晰的能听到虫子往里涌入的“簌簌”声,一听到这个动静,我们都是脸色发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估计用不了几十秒,那些虫子就会涌进来了。 我看了看这潭水,一咬牙,冲着柳叶和大上吼道:“别卖呆了,快点下水吧!” 说话的工夫就看到虫子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了进来,我们都来不及多想,“卟嗵”几声都跳到了潭水中,刚一进到水里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转瞬之间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能感觉到这潭水冷的实在是出奇,可以说是阴凉刺骨,冻的骨髓都疼。 其实就算是地下水,洞里阴暗,也不应该凉到这种程度,不到几秒,这种阴寒就打透了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 那些虫子眨眼间就把岸边围的是严严实实,这种虫子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怕,本来万籁俱静的山洞里,此时“簌簌”的爬行声不绝于耳,我们的精神都几近崩溃,此时的恐惧真是渗到了骨子里。 不过好在这些虫子好像很忌惮水,都围在岸边不动,看到这种虫子不能下水,大牙在旁边乐了:“他妈了个巴子的,我还以为这玩应儿天不怕地不怕呢,赶情儿也有害怕的,好像是不会水啊。” 柳叶在紧咬着牙,看了看四周,冲我们担心的说:“我们也总不能泡在这水里啊,这水冰凉刺骨,我们用不了多大一会就得水脚抽筋,就算不被虫子咬死,也得被水给呛死。” 听柳叶说完,大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盲目的乐观了,双脚交替的踩了踩水,回头看了看我:“来亮,这水好像没有底儿啊,不会是通着海眼吧?” 海眼是指在陆地上的深洞,传说可以一直通往大海,传说我国南海有一处海眼,深不见底,倾天下之水也难以将其填满,而在《山海经.大荒东经》中也有过类似的记载。 我瞅了瞅大牙:“屁海眼啊,最近的海离这也几千里呢,故事听多了吧!” 大牙瞅了瞅我,撇了撇嘴,明显有些不服气。 旁边的柳叶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小时候听我家邻居的奶奶也说过海眼的事情。老太太老家是辽宁锦县的,现在应该叫做凌海,就在辽宁的西南部,渤海辽东湾畔。” 柳叶眼睛盯着岸上的虫子,然后小声的把她奶奶讲的故事告诉了我们。她奶奶家附近就有一个海眼,直通渤海,当时通过那个海眼,就可以清楚的看见海里才有的各种鱼类和水族,非常神奇。 在抗日战争时期,当时也有日本人到了那里,以为里面藏有宝藏,就派几个日本鬼子进去了,但是人下去后始终也没有上来,过了一阵,突然水里直冒泡,漂上来几个血淋淋的人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了一样,把日本人给吓的不轻,再也不敢派人下去了。 而当地的村民都说这个海眼里面有只凶猛的镇海兽,一直守护着海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后来附近的村民特意在这个海眼上面修建了一个“望海亭”。亭子里面根本进不了人,就像一个铜铸的大香炉一样,全封闭的,直接就把这个海眼给罩在了里面。 见我和大牙听得很入神,柳叶苦笑了一下:“我奶奶每次说到这件事时都很认真,我也觉得老太太不至于编个瞎话来唬弄我,要不是刚才大牙提到海眼,我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大牙听柳叶讲完,瘪瘪个嘴,瞟了我一眼,那表情让我真想把他直接给摁到水里去。 我心里也有些划魂儿,难道这潭水真是海眼?也有什么镇海眼的凶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潭底怪鱼 正在胡思乱想的工夫,就听大牙惊呼了一声:“唉呀妈呀,来亮,不好了,这虫子他妈的会飞!” 我被大牙这一叫唤给打断了思路,抬头凝神一看,果然,一群虫子像团红云一样冲我们俯冲过来。 那团虫子振翅飞行时发出一种“嗡嗡”的声音,虽然飞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却足够阵势,铺天盖地,吓得我们都是手足无措,看着马上就要冲到面前的那些虫子,我赶紧冲大牙和柳叶大喊,让他们潜进水里躲一躲。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刚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胸膛里就像要爆炸了一样,憋得我是实在受不了了,硬着头皮又浮到水面上,脑袋探出水面,换了一口气。而那些虫子一见我从水里钻了出来,立时向我冲了过来,吓得我一缩脖子又潜到了水里。 等我到了水里却发现大牙和柳叶竟然不见了。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八九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小。 如此看来,这里的潭水与刚才的潭水原本就是一潭,只不过水下被那道石墙拦住了,可是那道石墙是谁砌的呢?要说这工程虽然不复杂,但是在水里修建,难度可是不小。而刚刚进来的那个豁口,现在头脑冷清的想想,不太像是偶然形成的,十有八九是人为的,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水盗洞,只是打这个洞为的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工夫,眼睛也不停的瞄着岸上,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危险,赶紧爬上岸,在水下待了这么久,体温都差不多快要零下了,从水下刚出来,就感觉热气冲面,其实并不是山洞里有多暖和,只不过是水里太凉了缘故。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椁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椁,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速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抻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他妈的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我冲他“呸”了一口:“要死你自己去死,你活够了,我还正青春呢!” 大牙一听就是一愣,重新看了看我们,脸上有了笑模样。 我见大牙醒了,赶紧把他身下的衣服抽了出来,然后让他侧卧先休息一会儿。顺手把大牙的背包拉过来,翻出了几块酒精块,抽出折叠的支架,然后把酒精块放在了中间,用饭盒倒上了点水,烧了点开水。 柳叶本来也没有休息好,刚才帮我又是一阵折腾,脸色也是很难看,让她和大牙都喝了点开水后,时间不大,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看着总算都恢复了一些精神,我这才问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牙晃了晃脑袋:“来亮,你小子刚才跑哪去了?一眨眼你就没影了?” 我听大牙这么说,就是一愣,当我告诉他们我窜出水面透了口气时,不到五秒钟就又潜到水下时,他们瞪着眼睛盯着我,明显不相信我的话。 柳叶看了看我,有些疑惑的说:“我和大牙在那个豁口前面,一回身的工夫你就不见了,然后就看到豁口里面有条黑影,就以为是你先过去了,就都跟着你游了过来。 “可是刚游过豁口,就发现那条黑影根本不是你,而是一条像长得很像鱼的东西,但是有牙齿,通体雪白雪白的,有一米多长,长得很吓人,有点像是蜥蜴,只是更肥更扁一些。有四肢,但是很短,身上很光滑也没有鱼鳞,布满了一种滑腻腻的粘液,看着就让人恶心!” 我一听柳叶的形容就感觉这东西实在可怕,这地下潭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生物呢,而且还长得这么凶猛,一般来说地下河里的生物都是触须长,眼睛退化,颜色变浅,可是柳叶说的这东西还四肢短小,像鱼不是鱼,听着倒是有点像鳄鱼,但是柳叶不会连鳄鱼都认不出来,也不可能,这种环境根本就不适合鳄鱼生存。 我正在胡乱琢磨的时候,大牙倒吸了一口冷气,冲我们说:“那东西十分凶猛,要不是我和柳叶身手敏捷早就被它给撕烂了。” 我这才想到涌出水面的血水,再一看大牙和柳叶身上似乎没有负伤,就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原来大牙和柳叶发现那道影子是条怪鱼后,也意识到不好,就要往回逃,可是那怪鱼的速度奇快,张开大嘴,一排尖牙就咬向了柳叶。大牙推开柳叶后,抽出匕首就去扎那条怪鱼。据大牙自己形容,那条怪鱼的身上滑不溜丢的,水下也发不出力,所以根本就没扎动,反尔被那怪鱼一爪子给拍了一下。 因为在水里待的时间比较长了,也一直没有换气,本来大脑就缺氧了,再加上这一拍,大牙就感觉胸口发闷,精神也有些恍惚了,再往后面的事他也就记不清了。 我看了看柳叶,柳叶一怔,看了看我和大牙后笑了笑:“大牙把我推到边上后,我就看到大牙被那条怪鱼给拍了一下,结果大牙就开始要呛水,我赶紧游过去,捏住了大牙的口鼻,然后托着他奋力往上游,那条大鱼追我时,被我一刀好像给划伤了,到了水面后就看到了你。” 大牙一听是柳叶美人救英雄,感激的涕泪直流,一个劲冲柳叶抱拳,夸这妹子没白交,没白心疼。 听完他们在水下九死一生的经历,我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用手电又照了照水面,可是水面现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涟漪,而刚才水面上冒出的血泡现在也扩散开了,看不见了。 手电光一晃的一刹那,就看到有条阴影一闪而过,这下可把我吓得够呛,手里握紧匕首,用手电又往回小心的照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金钩挂月 这才发现,刚才看到的黑影不是别的,而是从洞顶垂直坠下的一条碗口粗细的大锁链,锁链上通洞顶,下端直直的坠入水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 洞穴足有十来米高,我用手电照了照洞顶,目力有限,也看不出来这根粗大的锁链是怎么固定在上面的,锁链周身锈迹斑斑,看样子好像坠在这里有段时间了,估计也是与这里潮湿的空气有很大的关系。从拉拽的笔直程度来看,好像下面坠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用手电往水里照了照,光线发生了折射,只能看到几米的深度,锁链似乎在水下还有很长,也看不到头,不知道这根大锁链在水下究竟还有多长。 柳叶和大牙这时也注意到了从洞顶直入潭内的这根粗大的锁链,不由的站了起来,看得目瞪口呆,也是惊讶异常。 大牙看了半天,有点拿不准的说道:“我咋感觉这玩应像是拴着啥东西似的,不会是下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吧?刚才妹子还不说海眼都有镇海兽吗?妈了个巴子的,这么粗的锁链得拴个多大的东西啊?会不会是我们刚才碰到的那个怪鱼就是这镇海兽的崽子啊?” 大牙这么一说,可把旁边的柳叶吓了一跳,刚才水下惊魂的那一幕还余波未平,听大牙说还有更大、更可怕的东西在水里,吓得是花容失色,双手也不由的抱住了肩膀,眼神闪烁不定。 我冲大牙“啧啧”的咂了几下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别乱说话,扰乱人心,大牙看了看旁边惊魂未定的柳叶后,也伸了伸舌头,不再言语了。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洞里的格局,眼前的这潭水有点类似豌豆的豆瓣一样,而这里的陆地则环抱着水潭,整体大致是个圆形,陆地与潭水就像是太极图一样,一阴一阳。 我看着有些眼熟,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总算想起来了,这哪是什么天然的山洞,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水墓格局,称为“金钩挂月”。 我回头告诉大牙和柳叶,这根锁链下根本不是锁的什么镇海兽,而是悬吊的棺材。 这种墓葬方式以前听我爷爷说起过,但因为也是口口相传,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所以乍一看到,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也认不出来,现在总算被我看出来了,正是水墓格局中的贵穴局“金钩挂月”。 这种“贵穴”十分难找,一要有真水,还必须是虎隐龙止之地,也就是“藏牙露爪”之所。二要有真砂隐而不露,虎止生龙,龙止结穴,锁住真水。只有真龙停住,浑厚隐藏,才能形成本体贵穴,但这种机缘深不可测,妙不可言,可遇而不可求。而能享受此穴的,后代最差也能封王列相,或是独霸一方。 柳叶和大牙一听这水里有棺材都是吃惊不小,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显然不太相信。也难怪,自古以来都讲究入土为安,还没有听过在入水为安的。不过对于这种事情,他们惊讶归惊讶,还是相信我的判断,在这方面,我就是专家,说出的话自然有一定的权威性。 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破山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名堂,实在是不敢相信。而水下的棺椁中葬的到底是谁呢?是谁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寻到这么一处洞天福地呢? 大牙走到我跟前,瞅着那入水的锁链说:“来亮,你不会是要下去看看吧?我可告诉你,水下那怪鱼可难斗的很,在水里,是人家的地盘,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打不了一个照面,就得摞那儿,相当于就是给人家送宵夜去了,寿星佬上吊,纯粹自己找死啊,你可得慎重啊。” 柳叶看我们在岸边嘀嘀咕咕得,也走了过来,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看着没入水中的锁链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声不吭。 我从背包里取出绳子,一头牢牢的系在了我的腰上,另一头递给了大牙,告诉大牙,我下去后两分钟左右一定要把我拉上来。 大牙下意识的接过绳子,瞅了瞅我:“来亮,你是来真的啊?得了,上阵亲兄弟,我陪你一起下去吧!”说着就要把绳子给柳叶。 我赶紧拦住大牙,一是大牙刚刚清醒过来,身体还不适合,二是柳叶一个大姑娘,力气又小,根本就拉不动俩大老爷们。 大牙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看了看我,冲我点了点头,随手把绳子在他自己的腰上缠了几圈,叮嘱我小心点,然后往远处走了几步,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已经准备妥当了。 我在原地蹦跳了一阵,活动了活动手脚,这才把防水的头灯套在了头上,调好了头灯的焦距后,冲大牙和柳叶打了个手势后,一跃又潜入了水下。 刚刚暖和过来的身子瞬间又冰凉刺骨,好在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没有第一次那么震惊慌乱了。我沿着大锁链开始往下潜,估计潜到了八九米左右,借着头灯放射的光线,隐约的看到锁链的底部吊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下潜到这个深度,才感觉到水下好像还有暗流,身子被冲得有些控制不好方向,赶紧用手把住锁链,又往下潜了一段距离,这才看清,眼前的这口大棺材全完是由青铜铸造的,体积威猛,庄严肃穆。 记得考古发现的曾侯乙木椁铜棺还重个几吨,而这个大家伙,长有三米左右,宽有一米,高有一米,粗略的估计一下,最少也得五吨重,靠我们几个人,又在水里,根本连棺材盖子都没法弄开。 正在这时感觉腰上的绳子一紧,知道是大牙开始在上面拉我了,我借力也开始往上游去,幸好没有碰到那种怪鱼,很顺利的爬回了岸上。 等到我把水下的情况一说,大牙和柳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虽然听我说了,估计到下面可能有棺椁,但是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青铜棺材。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有些担忧的说:“我总感觉这棺材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不咱们别碰了,想办法出去吧。就是想碰,以我们几个人的力量也根本打不开水下的这口铜棺,我们没有潜水的设备,在水下有力气也用不上。” 大牙倒是对这棺材很好奇,两眼有些放光,听柳叶说完,转头看了看柳叶:“妹子,话不能这么说,即然来了,就要弄个清楚再说,要不错过了,下次估计也轻易不能再回来了,何况现在怎么出去?还从那个豁口钻出去?就算那怪鱼没有发现咱们,那边出口的虫子估计也没走散呢。” 一提到怪鱼和虫子,柳叶脸色霎时就变了,有些愠怒的看了看大牙,一瞪眼睛,不让大牙再往下说了。 这么重的棺材下到水中,因为要保证密闭性,所以不可能是在水中组装的,那么也就是说是整棺入水的,这个明显靠人力是无法做到的,难道有机械设备或是绞车?绞车在商周时就有应用了,湖北发现的的曾侯乙铜棺重达几千斤,据考证就是绞车下放的,几千年以前的绞车技术与绳索的结实度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甚至有些技术超过了目前的现代工艺。 难道这口青铜巨棺也是用绞车放下的?我想到这里不禁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条粗壮的锁链,越看越像,估计当年就是把这口巨棺固定在锁链上,然后应该有一种类似绞车的机关,把这口大棺绞起后又慢慢的下放到水中,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机关,这口大铜再浮出水面也不是没有机会。 我把我的猜想告诉了大牙和柳叶,他们听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不过转念想了想,也频频点头,不管怎么说,只有这种方法还靠点谱,要不那么重的一个东西,靠人力根本难以完成。我们三个开始围绕着这根大锁链四处寻找起来,看看是否真有些控制的机关藏在哪里。 找来找去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见那根锁链好就直接就钉在了洞顶一样,没入洞顶就看不见了,而且洞顶太高,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我抬头看着洞顶,心里也不断的在琢磨,如果没有绞车,还会有什么办法能把这口几吨重的青铜棺给老老实实的送入水下呢?金钩挂月,是谁能找到这样的一个风水贵穴呢? 我重新又开始仔细的打量,一会看看水,一会看看地,一会又看了看锁链,猛然间发现那根粗装的锁链似乎恰好的处在“阴鱼”的“鱼眼”处,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主意。 这里的水与地几乎就是一个标准的太极图形状,水为阴,地为阳。太极图本身就是一个大圆圈,内含两条阴阳鱼,阴阳鱼各有一只鱼眼,阴鱼内是阳眼,而阳鱼内则是阴眼。而面前的这潭水就是太极图的阴鱼,锁链吊着的那口大铜棺正好就是“鱼眼”处。 看来这“金钩挂月”,棺椁的下葬位置就是“钩”的阴鱼的鱼眼处,这种格局以前也只是听爷爷说起过,但是爷爷说的也是含糊不清,估计也是他没有见过的原因,现在却被我悟到了这种葬制的奥秘。 我兴奋的把我的发现告诉了大牙和柳叶,大牙和柳叶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辄,对我的判断说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都皱着眉头打量着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理会他们,如果阴鱼的鱼眼处是棺椁的位置,那么阳鱼的鱼眼处应该也有东西才对,或许就是机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青铜棺 我估计了一下地上鱼眼的大概位置,小心的捧着罗盘,慢慢的移动着。 柳叶看我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十分好奇,在她的认识里,罗盘就是指示方向的,和指南针差不多,倒是没有见过用这东西找机关的,所以小心的跟在我的后面,探头也看着盘面上的磁针。 我走的极慢,每走一步都要停留一分钟左右,观察指针的细微变化。足足过了十五分钟,大牙和柳叶的好奇心也一点点的消失了,都坐在地上看我自己像皮影戏里的人偶一样走一步,停一会。 走了一阵后,因为胳膊要一直保持水平不动,再加上精神又高度集中,不大一会,鼻尖鬓角都见了汗珠,但是罗盘的磁针稳稳当当,并没有什么异象,时间越拖,我心里越是没底了,难道是我估计错了? 心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就看到罗盘上的指针的头浮了起来,左右乱动,不归子午线,正是“八奇”的“逆针”,看到这儿,我惊喜万分,赶紧把大牙和柳叶喊了过来,冲他们得意的笑了笑,告诉他们,在我脚下一定有东西。 大牙蹲下来,用手电敲了敲我的脚下,与普通的地面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抬起头来冲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来亮,聪明的人拢共分为两种,一种是高智商加自负;而另外一种,则是低智商加自信,我看你是太自信了吧?” 看着蹲在脚下的大牙冲我直白话,我一脚就把他给蹬个腚墩,然后顺手抄过铲子就开始挖了起来。 大牙揉了揉屁股,爬了起来,也不知道冲柳叶在嘀咕着什么,一看到我的眼神后立马就不吱声了。 我也懒得和他浪费体力,把所有的劲都用在了铲子上,刚挖了能有三十厘米深,就听到“锵”的一声,铲头碰到了硬物。 这动静在这个密闭的半圆山洞里传得十分响亮,嗡嗡作响。 大牙和柳叶也被吓了一跳,转瞬也意识到是我挖到了什么东西,赶紧跑了过来。 我用铲子小心的四外探了探,发现下面的石板不到半米见方,就小心的把上面的土都铲掉,终于露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石板。 我回头瞅了瞅大牙,指了指这块石板,也没说话。 大牙这人你不得不佩服,肉烂嘴不烂,冲我咧嘴傻笑了一下,然后对柳叶说:“要说来亮这本事,大得去了,就这‘下盘寻物’之术,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会的玩应儿,有时间你可以和来亮学习学习,深造一下。”说完后还冲我连挑大拇指,把旁边的柳叶逗得也是哭笑不得。 柳叶走得近些看了看,然后问我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或是有什么机关? 我看了看这块石板,瞅了瞅柳叶和大牙:“我估计不会吧,要是对咱不利的机关会也犯不上埋地下啊,这种机关是对付人还是对付耗子啊,估计没啥危险,我要是猜的不错应该是与那口大铜棺有关。” 话一说完,我就让大牙和柳叶稍稍离远一些,然后把铲子别在石板之下,双膀一用力,慢慢的把这石板给翘了起来。 下面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里面竟然是一捆锁链,都是拇指粗细,比吊着棺材的那个可要细多了。 我小心的把锁链抻了出来,这才发现竟然是很长的一整根,根部被固定在了洞底,我用手试着拽了一下,感觉倒是很结实。 大牙看了半天没吱声,这才小心翼翼的问我:“来亮,会不会这个是能拉动的,然后能把那边的棺材吊上来,类似滑轮的原理?” 我其实也感觉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就把锁链的一头扔给了大牙,我和大牙都攥着锁链,在手里挽了个扣,拉住锁链就开始用力向后拽。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拉动了锁链,传来一阵“嘎吱”、“嘣嘣”的声音。 我和大牙身子往后坠,全力的开始拉,把手中的锁链一点一点的往后倒,果不其然,就看到吊着大铜棺的那根粗大的锁链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们都很兴奋,柳叶也跑过来帮忙。 也不知道过去的人用了什么机关,感觉应该是类似滑轮组的原理差不多,虽然真正拉动起来以后没有想像中那样费力了,但也确实不是很轻松。 拉了一会后,我们脑门上都见汗了,而水中的那口大铜棺也渐渐的浮出了水面,甚至露出了一多半了,拉到这里,无论我们怎么使劲,都拉不动了,估计可能是铜棺出水后要比在水中拉起来费力的多吧,以我们三个人的力气来看,估计没办法把大铜棺全部拉出。 好在现在至少到了水面上,比在水下可方便多了。 我四下看了看,把拉出的锁链死死的缠在了洞壁附近的一块山石之上,又怕不牢固,又把多余的锁链连着缠了好几块突出的山石,试着慢慢的放开手,锁链一下子绷得直直的,好在是成功了,把我们几个人解放了出来。 走近了一些,用手电照了照,这口青铜大棺距岸边也就是三米多远,在三只手电筒强光的照射下,上面的纹饰看得清清楚楚。 棺头呈梯形,上面的纹饰很被一个倒三角形分割成三部分,中心有一个很大的拉环,应该只是个装饰用的,好像根本就不能活动。拉环内是雕的是一只凶猛的兽面,也认不出来具体画的到底是什么猛兽。其它的装饰底饰大都是些山水云纹,荷花蔓枝,都是与棺材一体浇铸而成的,工艺精美绝伦。 而大铜棺的正面上却刻满了铭文,文字虽然刻的也不小,但是毕竟距离有些远,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一般棺上的文字刻的肯定是关于墓主人的一些生平记载,对于验明墓主人的身份是至关重要的。 我和大牙都不自觉的看向柳叶,柳叶见我和大牙都盯着她看,看了看那口大铜棺,嘟了一下嘴,叹了口气,有些不太情愿的走到了水边,估计心里还是对水里的那条怪鱼有所顾忌吧,但是这种事,我和大牙有力气也使不上,下去估计也是白搭,常用的汉字还行,生僻的字基本上认识不了几个,但是过去的人好像用的都是生僻字,至少我一直这么认为。 反正用不着潜水,我和大牙也一起陪着柳叶下了水,游到了棺材的正面,帮着柳叶用手电照着上面的文字。柳叶则认真的开始看了起来,柳叶一见看一边念给我们听,断断续续的念完后,我们听的倒是有些迷糊了。 棺上的铭文最有价格的也是最让我们感兴趣的就是上面清楚的写着,墓主人姓季,名云曜,师承廖公,廖兆保,然后就是一些生平治水筑堤、建城修塔之事。 季云曜,好陌生的名字,听这名字倒是中原汉人,不像是满人,而廖兆保这个名字我却觉得有几分耳熟,但是却记不清在哪里听说过。 我们几个上了岸,把身上的水又拧了拧,在原地活动了一阵,才不觉得那么冷了。 柳叶不停的原地慢跑着,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然后瞪大了眼睛说:“我想起来廖兆保到底是什么人了,廖兆保就是廖均卿,字兆保,号玉峰,明永乐年间因为主持兴建明十三陵的长陵有功,被封为钦天监灵台博士。据说北京故宫大皇城的勘测也是出自于廖均卿之手。” 我一听到柳叶说到廖均卿的名字,就想起来了,这个在明朝可是风水大家,赫赫有名。 曾经看过古书上对这个人的记载,可以说是神乎其神。 有一次,明成祖召见很多风水大师,询问天寿山皇陵的穴位工程进展如何?而众大臣都齐奏皇上,说是廖均卿戏弄朝廷,他挖伤了地脉,金井内涌泉不止。这种皇陵选址是很大的一件事,如果选好后金井漏水,那这处陵地一般就算废掉了,不能再用了,视为凶穴,要是出了这样的纰漏,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于是明成祖就问廖均卿这是怎么回事?廖均卿说:“这是真龙的聚处,穴法无偏,只要皇帝亲临其处,泉水立即停止。但明成祖到了穴位之处,看见泉水依然在喷,龙颜大怒,责问廖均卿为何戏弄于他。 廖均卿不慌不忙回答明成祖说他还没有喝山呢,只要他喊几声,把罗盘下地一照,泉水便会立即停止。 说完后,摆好架式,向山上开始呼喝,说来也怪,廖均卿还没有喊完,金井内的泉水果然就停止。 明成祖龙心大悦,不断赞叹,说廖均卿非凡人,诚乃仙风道骨,喊山山应,喊水水止,是大明的奇人也。 想不到这里出现的这口青铜大棺的主人竟然是廖均卿的弟子,他的弟子,能找到这种世间少有的风水贵穴也不足为怪了。 就在我们三个都在讨论这廖均卿的时候,突然,大牙冲我们“嘘”了一声,示意我们都不要说话。 现场马上就静了下来,静的可怕。 我刚要问大牙在弄什么玄虚,忽然隐隐的听到有小孩儿的哭声。 “哇……哇……” 哭的十分凄惨,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啜泣不止。而声音又像是憋在了嗓子眼里,听着让人揪心,心里直发堵。 我们吓得都有些毛骨悚然,仔细的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最后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那口大铜棺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棺内哭声 大牙用手指了指棺材,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感觉棺材里有人哭啊?” 柳叶也冲我连连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暗叫倒霉,真是点背喝凉水都塞牙,外面有虫子,水里有怪鱼,好不容易才把棺材的来龙去脉理清一下,这棺材里还竟然有人在哭,真是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我看了看那口青铜大棺,棺材板子下的火漆封的严严实实的。再算了一下时间,这个大棺材最少也得在水下放了五百年了,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啥玩应能在棺才里不吃不喝不喘气的活上五百年啊? 肯定不是人,难道是鬼,都说鬼哭狼嚎,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哭…… 不留意时还不打紧,现在一注意到哭声,就感觉是有人趴在我们的耳朵上哭一样,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哭得我们也都是心烦意乱,胆战心惊,就像有针在一下一下的扎着我们的耳膜一样,难受的要命,不大一会,就感觉胸闷气短。 大牙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从包里抽出套管,接好后骂骂咧咧的说:“来亮,别他妈的跟他扯蛋了,管它是啥玩应儿,掀开盖了就给它来一家伙,我就不信它是铁打的。” 我此时也是心一横,牙一咬,到了这个关头,出去也是一死,下水也未必能活,不如就拼了,看看到底究竟是啥玩应儿。 我把接好的钢管递给柳叶一根,柳叶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害怕的时候,虽然脸色发白,但眼神仍然很犀利,手中紧紧的攥着钢管,冲我们点了点头。 我抄起铲子,一挥手,和大牙就下了水。 棺材现在是一半没入水中,一半露出水面,棺材盖正好在水面之上,刚好方便干活。 我用铲子把封盖的火漆都铲掉。然后耳朵贴在棺材壁上仔细的听了听,这回听的是真真切切的,吓的我心里也是乱颤,伴着哭声,还能感觉到里面有“扑扑楞楞”的声音,真像是被困了一个小孩,正在里面无助的折腾一样,难不成遇见了小说里说的“大棕子”? 想到这里,我也是头皮发紧,呲着牙看了大牙一眼,估计这时我的表情比鬼差不了多少。 咬着牙,都撑着内心的恐惧,我们用手里的家伙顶住棺盖就开始使劲的推,但是这么大的棺材盖咋说也是纯铜铸的,少说也有一千斤。我们又是在水里,折腾了半天,竟然纹丝不动,我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招呼大牙和柳叶先上岸商议一下。 研究了半天,也算想出了一个办法,只要想法子把棺材弄到岸上来,咋的也比在水里能吃住劲,估计推开个棺材盖子还不成问题。 研究的差不多了,我找出绳子,然后系好一个套,卡在棺材上,而我们几个在岸边使劲的拉着绳子,好在绳子足够结实,这一较劲,那口青铜大棺连带着上面的锁链直接被我们给扯动了,眼看着就到了岸边,可是吊着棺材的那根粗锁链的长度却不够了,任我们怎么拉也拉不动了。 看了看锁链,我心里也忍不住的直骂,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偏遇顶头风,这节骨眼上,又出了这个岔子。 没办法,我让大牙和柳叶尽力把绳子拉住,告诉大牙和柳叶,一会我喊“一、二、三”后,他们俩使劲的往过拉绳子,一定要把铜棺给拽到岸上。 我自己则跑到另外一边,把刚才绕在山石上的细锁链解开了一些,我这边的锁链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拉不动,只要稍一松开那棺材肯定就会跌回水里,但是只有我们三个人,也只能冒险试试了,希望在棺材没有跌回水下的时候,大牙和柳叶能借力把它拉到岸边。 我把衣服脱下来,缠在了手上,又顺势往锁链上绕了几圈,看了看大牙他们的方向后,大声的喊道:“一……二……三!” “三”字刚一出口,我把最后一道缠在山石上的锁链就给解了下来,这边刚放开锁链,我就感觉一股大力扯了下来,好像要把我的胳膊从肩膀上硬拽下来一样,疼的我真呲牙,差不多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但是仍然拉不住这根锁链,仍然不由自主的随着锁链带着我的身体往前滑动,我大吼一声,也是拼了命了,肩膀一较力,又把锁链又缠在了山石上,卡住了。 锁链登时绷的像琴弦一样,笔直笔直的,刹那间,就感觉那块大山石的根部竟然开始有些松动,有些“扑簌扑簌”的往下落土了,我见状不好,赶紧把手里的锁链在旁边的只要是突出的石头上就开始缠了起来,总算是把锁链又给固定住了。 来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赶紧往大牙那边跑。 刚才锁链一松,棺材往下一沉,就算大牙和柳叶两个人,可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口大铜棺实在是太沉了,下坠的力量更是大的惊人,纵然大牙和柳叶拼了全力,可是棺材仍然下沉了一些。 就看大牙脸憋得脸通红,手里紧拽着绳子,身子往后仰着,差不多都要躺在地上了。 我跑过去后赶紧拉住绳子,毕竟多一个人差了不少,刚才的僵持就像是天平一样,势均力敌,而我的加入,直接就打破了这种场面,那口巨大的棺椁一点一点的被我们拉到了岸边。 那边的锁链其实一固定,这边的绳子往斜里一拉,基本上就把棺材的位置给固定住了,这种方法其实与破地宫大门“自来石”的方法也差不多,属于活学活用,自悟成才。 把绳子固定住后,我们几人又重新走到了岸边,虽然棺材现在仍然还在水里,不过我们却可以直接站在岸上就可以用力了,这比刚才在水里可要实惠多了。 而刚才的这一番折腾,棺材里面的哭声好像也没有了,一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后,仍然是各拿家伙开始连翘带顶,这种棺材表面是弧形的,并不是水平的,所以棺材盖刚一动,我们手底下又稍稍加把劲,就听“忽”的一下,整个棺材盖就掉到了水里,晃了几晃,沉了下去。 我们则几乎不约而同的都往后闪了闪,用手电照着这口没有盖的大铜棺。 在三把手电的强光照射下,才发现棺材里竟然已经进了水,像是一只大浴缸一样,把里面的东西全泡在里面了,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要知道这种墓葬对棺材密封性的要求是非常高的,都是几遍火漆封住棺盖,而棺材本身更是一次性浇铸而成,根本没有接缝,何况使用之前又不知道做了多少回试验,不可能轻易就漏水的。 因为一旦棺材漏水泡了里面的尸体,那么尸体就会急剧腐烂,尸气冲棺,破了此处的风水,吉穴变成了凶穴,非但不能给后代带来福荫,反尔会给后人带来血光之灾、意外横祸。 刚才开启棺盖的时候,看过这口棺材的做工,我能肯定根本不可能是密封上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心里正在犯嘀咕的时候,就看到水中有道白影动了动,这突然的一下子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差不多是屁滚尿流,魂飞天外,下意识的赶紧往后撤了好几步。 难道真的有僵尸?传说中的白毛大棕子? 不过看这棺材的架势,漏水可不是一年两年了,里面的尸骨应该早就腐烂了,还没有听说过骨头架子还能诈尸的事情?不过,刚才肯定不是眼花,我们几个人都眼睁睁的看到了水下有动静。 大牙看了看我和柳叶,手电一直照着那口青铜棺,结结巴巴的问我:“来……来亮,会不会是……诈尸?” 我摇了摇头,没等说话呢,就听到棺材里清晰的传来了“哇……哇……”的哭声,由于棺材盖已经被弄掉了,所以这声音现在听起来异常的清晰。 听这声音,明明就是个孩子在哭声。 柳叶的额头上也见了汗,眼睛瞪着大大的,神态极度紧张,小心的看着我。 我心里也是弄不明白,要说这棺材里的死人又复活了,这事我是压根就不信。至于鬼哭狼嚎这事,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仔细的一想,就算是鬼哭,也不至于闲着没事在棺材里面搅水玩,一定是另有玄机。 我咬了咬牙,心一横,握紧钢管就往前靠了过去。 大牙见我朝棺材那边走去,也三步两步的追了上来,我和大牙屏息蹑足,高抬腿,轻迈步,一点一点的往过走去,走的越近,听着棺中的哭声越是凄惨吓人,这种恐惧与遇到豺狼虎豹的那种恐惧根本就不一样,是从骨子里渗透进去的一种胆寒,心惊肉跳。 走到棺材近前,我壮着胆子用手电往里照了照,这回看得清清楚楚,棺材中的水里就像翻江倒海一样,有个一米来长的白色的影子正在里面扑腾着,一边扑腾,一边发出那种小孩儿一样的哭声。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又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发现那道白影竟然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 而旁边的大牙看清后,惊呼一声,然后看了看我,指着那条怪鱼说:“来……来亮,我和柳叶在水下看到的就是这玩应儿,肯定没有错。” 听大牙说完,我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条白色的怪鱼,果然和大牙他们先前说的差不多,通体雪白,长得很像是蜥蜴,身体肥扁,没有鱼鳞,还有短小的四肢,身上有一层滑腻腻的粘液。 我看着这条怪鱼突然的就想到了一种东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瞅了瞅大牙,把柳叶也叫了过来。 柳叶提心吊胆的走了过来,知道棺材里的东西是那种怪鱼后,也是大吃一惊。 我指着这条怪鱼说:“这东西我感觉就是‘娃娃鱼’,学名是叫大鲵吧?两栖动物,这种鱼以前小时候在溪流沟里经常还能看到,叫声和小孩哭也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这么响亮、凄惨,没有这么逼真。” “娃娃鱼?不可能吧,娃娃鱼我记得是黑色的啊?也没有这么大的啊?”大牙一听我说是“娃娃鱼”当时就咧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轻轻的摇了摇头:“备不住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地下,见不到光,基因也发生了变异了吧?你没发现,大多地下的生物都是白色的嘛,这种鱼本身就有很强的耐饥本事,打小听老人说,这种鱼在水里就是几年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但是饱餐一顿也是很吓人的食量,而且饿到急眼时,他们还会同类相残,吃掉对方充饥。这种鱼很邪性,打小家里人就不让抓。” 柳叶听我和大牙说了半天,有些愣了,看了看我和大牙:“这鱼这么大怎么会在棺材里呢?到底活了多久啊?” 据我了解,娃娃鱼的寿命在两栖动物中是最长的,正常情况能活一、二百年之久,而这条变异的娃娃鱼看这体形估计最少也得活了二百年以上了。柳叶说的很对,这么大的鱼是谁放在棺材里的呢?不会是一直吃腐尸维持生命吧? 一想到这里,我自己都有点恶心了。 看着这棺材里的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棺材肯定是漏水,棺材上应该有漏洞。 想到这里,我猜测的说道:“这种棺材正常是不会漏水的,现在既然里面已经进了水,估计这棺材肯定有漏洞,备不住是鱼小的时候游了进来,然后在里面慢慢的张大了,想要出去时已经出不去了,只能被困在棺材里了。” 我压根就没敢提这条变异的娃娃鱼可能是吃腐尸长大的,要是那么说,估计柳叶非得吐了不可。 对于我的这个猜测,柳叶和大牙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下意识的用手电四下照了照,打算看看漏洞到底在哪里。 而柳叶举着手电筒,灯光向下,沿着棺材内壁往下照去,刚开始我和大牙还不明所以,不过转瞬就想明白了,心里都在赞叹柳叶,果然是冰雪聪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鸠占鹊巢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龙血玄黄 眼前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弄明白的。在这里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安坐待毙,束手待死。短暂的休息过后,我们都四下里打量起来,看看是否还有其它的出口。 本来陆地的面积也不是很大,我们几个人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出口。我便叫住了大牙和柳了好几圈,最后也是一筹莫展,束手破,凭我俩这二百来斤,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掂背的。我和大牙抽出匕首,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往前爬行的怪鱼。 怪鱼离我们差不多两米左右时,突然后肢用力,往前一跳,一米多长的身躯,估计也有二百来斤,竟然腾空跃起一米多高,冲我和大牙的腰部就咬了过来。 我和大牙没料到这家伙竟然这么灵活,看着一口细密的尖牙,我赶紧撤步扭身,牙关紧咬,眼睛一瞪,手里的刀冲着怪鱼就扎了过去,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刀刚挨到它的身上,就感觉一滑,它身上的那种粘液简直比润滑油还要滑,刀尖在身体上划出一道白印后就扎了个空。 还没等我和大牙缓过劲来,那怪鱼的身子在空中一打转,鱼尾就像我和大牙反扫过来,就算我和大牙反应再快,紧着往后退,可还是被扫到了大腿上,立时就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大牙咧着嘴直骂:“他了个巴子的,这是啥玩应儿,还会降龙十八掌啊,这个有点像洪老英雄的‘灵龙摆尾’啊,刚才那个就是‘飞龙在天’!” 说没说完,那条怪鱼一转身又是腾空跃起,奔我就直扑了过来,四肢张开,像一张大网一样就飞了过来,就算我躲也躲不开了,我灵机一动,赶紧缩脖子,双腿一曲,蹲了下来,而那条怪鱼贴着我的头皮就飞了过去。 我下意识的把刀往上一举,就叫“噗嗤”一声,竟然扎进了那条怪鱼的腹部底下,借着那条怪鱼自己的冲势,直接来了个开膛破肚。 “噗通”一下就重重的摔在了我后面不远的地方,再一看,肠子、肚子啥的流了一大堆,散发出一种骚臭难闻的味道。 而我在刺入怪鱼的那一刻,就感觉脸上一热,被那条怪鱼的血喷得一头一脸一身,此就真像浴血的魔鬼一样,手里举着刀,一时也吓得有点不敢动弹了。 大牙在旁边也看傻了,看了看地上那条痛苦的还在不停扑腾的怪鱼,又瞅了瞅我的造型,结结巴巴的冲我说道:“来……来亮,你没……没事吧,咋那么多血,不是你脑袋瓜子被整碎了吧?” 我转了一下眼珠,看了看大牙,用手一抹头顶,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确定这血不是我自己的,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冲大牙傻笑了一下:“大牙,看到没有,打蛇打七寸,杀鱼杀腹底,干啥都讲究专业,这鱼的死穴就是肚子,你看刚才哥们这刀,不管从力道还是火候上都堪称完美!” 大牙见我穷白话就知道我没有事,正要再说话,就看到,另外那五条怪鱼一齐向我们爬了过来。 看到这情景,我吓得差点喊出声来,一条怪鱼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这一群要是一齐上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刚才那一刀也是瞎蒙的,算是误打误撞,才好不容易给弄死一条,而这五条估计就没有那个运气了。 大牙看了看,往我这边站了站,抱了抱拳,冲我挤出一丝苦笑:“英雄!该出手时就出手,到你继续扬名立万的时候了!” 我看了看旁边冲我挤眉弄眼的大牙,气得直咬牙,但也没有时间和他贫嘴,一看眼前这形势,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冲大牙喊:“别扯犊子了,快点下水,就是把脑瓜骨打稀碎也摆不平这些玩应儿。” 还没等我和大牙下水,却发现那些怪鱼突然停了下来,中途一转弯,直奔那条将死的怪鱼爬去。 我和大牙一皱眉,并没有下手,而是好奇的看着那些怪鱼。 就见那些怪鱼将那条将死的怪鱼围成了一圈,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就见几条怪鱼突然就开始撕咬起来,那种血腥的场面简直是太震撼了,肠子、肚子花花绿绿的下水立时扯的到处都是,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窥伺在旁,亲见龙血玄黄,不禁有些看得痴了,同类相残的场面,惨绝人寰,看得我和大牙都有些头皮发麻,远远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眨眼间就血肉横飞,肢离魂散的那条怪鱼,胃里一阵翻涌,往上不停的反酸水,好悬没吐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水下玄关 我和大牙也不敢多耽误时间。生怕那些怪鱼再对我们产生兴趣,赶紧一缩头,潜入到了水中,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那个豁口游了过去。 就在游过豁口的一刹那,我总感觉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在水里也来不及多想,往前游了几米后,三蹬两刨,总算又露出了水面。 甩了甩头上的水,用手抹了一把脸,眼角的余光好像突然瞥到了柳叶,可把我给吓傻了。 转头定睛细瞧,可不是嘛,柳叶正站在岸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我和大牙这下可都傻眼了,竟然还有如此怪事,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越想我心里越慌乱,脑袋浑浑噩噩。似有千斤重,感觉压得脖子直疼。 刚爬上岸,还没等我们说话,柳叶却先数落起我们来:“你们也是,不好好在这里等我消息,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呢?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和大牙听柳叶这么说,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大牙咽了口唾沫,指了指隔壁的方向,小心的问柳叶:“妹子,你刚才过去了吗?” 柳叶有些不解,不明白大牙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里,我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有些惊恐失色的问柳叶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东西?没有啊,虫子早就不见了,什么都没有,我这才回来叫你们,可是你们却又不见了。”柳叶一脸不解的回答道。 我心里一惊,看来这事复杂了。 回想起来,最先是我在换气的时候,水下就不见了柳叶和大牙,而过了半天后,大牙和柳叶在水里又突兀的出现。然后刚才又是柳叶先下了水,我和大牙游了个来回却都找不到她,而她竟又突然的出现在了这里,看来要么是撞鬼了。要么这水下有古怪。 我和大牙一五一十的把我们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们生动的描述,柳叶听得也是胆战心惊,反复打量了我们一阵后,惶惶不安的告诉我们,她下水后很顺利的就游到了那边,发现岸上已经没有了虫子,又特意上岸小心的查看了一圈,差不多走到了洞口,确认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后,这才又回来找我们,可以却意外的发现我俩已经不在了。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俩就从水里冒了出来。 这一对质后,我们都蔫吧了,相对无言,谁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进到水里就像透明人一样,竟然会看不见对方,水下就这么大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遇不上,而我们却先后两次都是在水下不知对方所踪,难不成真有水鬼?被水鬼给耍了? 这个可能说什么我也不太相信,如果没有鬼。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水下的空间不止两处,除了我们被虫子逼进洞的那个最初进来的山洞和现在这个有青铜悬棺的洞穴,至少应该还有一处,就是刚才我和大牙遇到那几条怪鱼的洞穴。 大牙用手搓了搓脸,似乎精神了一些,盯着我的眼睛说:“来亮,照你那么说,这水下的通道最少有两条了?难不成咱俩刚才去的是另一条?” 我一听大牙这话,就像醍醐灌顶一般,突然的醒悟过来,有些兴奋的冲他们说:“我敢肯定水下的通道最少有两条,刚才我和大牙去的应该是另外一条,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在往回游的时候我特意思看了一眼那个豁口,当时还有些奇怪,不知道哪儿里不对劲儿,现在我才想起来,先前在我第一次进来时,我特意在豁口内侧划了一个记号,希望你们能看到后找到我,但是刚才的我和大牙游过的那个豁口根本就没有记号!” “记号?是不是一个箭头?”柳叶眨巴着眼睛盯着我问。 看我点了点头,柳叶又接着告诉我们,她在刚才回来时还真看到了那个挺大的箭头,但并没有想到是我先前划的,以为是最早来过这里的人做的记号呢。 现在足可以说明水下另有玄机,豁口应该有两处,我估计水下的那堵石墙也应该是弧形的,两个豁口。一条通往先前我们进来的那个山洞,而另一条通往的就是怪鱼聚集的那个洞穴。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进到水下,就会出现这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怪事了。 现在我们也懒得再休息了,心情很迫切的想验证一下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索性趁热打铁,直接在柳叶的带领下又潜回到了水底。 果然,刚下水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豁口,等我们游到豁口处,伸头看了看,没有记号。又沿着这道墙往前游去,游了没有多远,果真又出现一个豁口,豁口的大小与先前的那个极为相似,乍一看真的无法分辨,而我画的那个大箭头赫然画在内侧。 换了口气后,又沿着弧型石墙游了一段,再也没有什么豁口了。 这回我们总算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而打盗洞这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打了两个盗洞,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同一时期打的?所以每次选择的位置才会不同,还是遇到了什么突发*况,不得已才又打了一个盗洞呢? 我们可都没有心情再去那个怪鱼窝里参观了,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与危险。巴不得早些离开。沿着弧墙往前游了不远,就在马上就要到那个豁口时,突然看到侧面划过了几道白影,在水中上下翻腾,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种变异的娃娃鱼。 我心里气得直骂娘,看来点背不能赖社会,不知道这几条怪鱼是从哪里啥时候冒出来的,难道是刚才吃饱了的那几条,现在下水来消化食来了?在水下,这东西绝对是实力派。我们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 现在这个节骨眼,往岸边游已经来不及了,就见柳叶身子一扭,速度骤然加快,如离弦之箭一般从豁口笔直的穿了过去,看的我和大牙心里都是大吃一惊。 我也学着柳叶的样子,一扭身子,紧擦着豁口也冲了出去,只不过方向感略差了一些,不小心把脚丫子磕在了石墙上,顿时疼的我就是眼前一黑,估计肯定是鲜血横流,咬紧牙关,强忍着疼,顾不上别的,赶紧三扭两扭的爬到了岸上。 我刚刚爬到岸上,就看到大牙“呼”地一下从水里窜了出来,我和柳叶伸手刚要拉他,但还没等碰到他,就见大牙在水下发力,凭空的就跃了起来,足足跃出水面有半米多高,一飞冲天,大半个身子都露出了水面。 这一下可把我和柳叶给惊呆住了,要知道在这种水下根本没有借力的东西,不要说凭空跃起,就算往上跳一跳都很困难,大牙平时也没见过如此神勇,想不到竟然深藏不露,此时竟然一飞冲天,看这力度,就算是武当派轻功绝学“梯云纵”也相形逊色。 就见大牙腰杆一用力,又是向上一跃,双脚瞬间也跃出了水面,水上飞一样往前捣腾了两步,还没等我和柳叶鼓掌叫好,就看大牙往前一趴。实实诚诚的趴在了地上,扭了两下屁股,却不是很潇洒的就地来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牙刚刚起来时,就看到水面上一道白影闪过。 我这才知道大牙根本练的不是什么登萍渡水,水上飞一类的功夫,而是被那条大鱼给拱飞起来的,怪不得裤腿都不见了,露出了一条白花花的大腿,腿上鲜血淋漓,看着像是一些皮外伤,担心那些怪鱼上岸,我赶紧抄手拉着大牙,招呼柳叶往洞口跑。 洞口刚刚焚烧的痕迹还在,虫子的尸体铺满了厚厚的一屋,足足把洞口处的地面垫高了一层。 直到感觉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这才找了一处相对平缓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牙的腿也不知道是被鱼啃的还是被石头划的,弄得血流个不停,看着十分吓人,柳叶赶紧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白药,把药面撒在了伤口上,又把绷带找出来,开始给大牙包扎伤口,估计柳叶也是没有什么经验,比比划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包扎这种伤口。 大牙瞅了瞅柳叶,只好自己接了过来,三两下就搞定了,手法相当熟练。大牙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看着柳叶,只好扯谎说是从小就淘,经常摔得青一块紫一块,包的次数多了,也就照葫芦画瓢,慢慢的也就学会了,说完后咧开大嘴笑了笑。 这种湿衣服贴在身上实在是难受的要命,也容易得病,我从背包里取出三套干净的衣服来,每人一套,然后指了指边上的山洞,告诉柳叶,我们先过去换衣服,时间不长,我们都换好了,示意柳叶去换。 柳叶尴尬的看了看我和大牙,又看了看山洞,最后还是捧着衣服去了山洞,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捧着湿了的衣服走了出来,脸色微红,赶紧把换下的衣服塞在塑料袋里,塞在了背包的最底下。 大牙瞅了瞅,瞪着眼睛看了看:“妹子,你可真会过日子,这衣服回去还能洗洗再穿啊?咱不差那点钱,回头哥哥给你买一套!……” 我赶紧拉了一把大牙,大牙看我冲他直挤鼓眼睛,又瞅了瞅满脸通红的柳叶,这才知道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冒失了,毕竟一个姑娘不太可能把贴身的衣物随便乱扔的,挠了挠脑袋,也不说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百鬼夜行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阴婚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鬼鸳鸯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烨烨震电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皂荚树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古井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风水眼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神秘符号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东北大局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四梁八柱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八门挂甲 吃过中午饭,我们提出想要到那个“局寨子”去看看。 老孟头估计以为我们这些民俗文化专员又是因为工作性质才要去考察的。所以也就没有多问,而是热心的主动提出可以给我们带路。 就在这时,躺在炕上的猴子却嚷嚷道:“胡叔,带我去吧,我认识道!” 我回头瞅了一眼猴子,笑了笑,刚要劝猴子听话,在家老实歇着,但反过来一想,毕竟孩子的心思单纯,真要是老孟头和我们一起去,人老精,鬼老滑,说话一不留神,恐怕会漏了马脚,与其那样,还不如趁早就不让老孟头跟着,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我用手摸了摸猴子的脑袋,看着急不可耐的猴子说:“就你这腿脚也走不了,你咋去啊?” 猴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向外望了望,用手指着门外,眼巴巴的盯着那台越野车:“你们不是有车吗?可以顺着壕沟旁边的毛道上开过去,拖拉机都在那上边走。” 拖拉机?我心里“咯噔”一下,估计在猴子的心里,我们这车和拖拉机一样,都是有轮子的机动车,顶多比拖拉机长得漂亮些,比拖拉机的蓬严实些。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冲猴子点了点头:“也行啊,那就领你小子出去透透气吧,反正咱们有车,也不用你走道。” 老孟头本来并不想让猴子一个小孩儿领我们去,估计是怕我们挑理,可是看我主动应承下来,就点头笑了笑,随即告诉我们,就那个破地方,猴子都走了一百八十回了,有他带路,肯定错不了。 大牙把猴子直接抱上了车,放在副驾位子上,猴子估计早就想坐这轿车过过瘾了,坐在位子上,兴奋的东张西望,摸摸这儿,瞧瞧那儿。看啥都新鲜。 车子发动起来后,更是乐得手舞足蹈,估计他平时也是很少有机会坐轿车,更别说坐在副驾位子上了,两只手比比划划的就像在开车一样,嘴里“呜哩哇啦”的也不知道在叫唤啥,看得我们也是忍俊不禁,笑个不停,一路上笑声不断。 我和柳叶就打趣大牙,让大牙干脆认下这个干兄弟得了,说他们秉性相投,举止也相像,简直就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把大牙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冲我们直咬牙,再看着眼巴巴瞅着他的猴子,一个劲的摆手,说啥也不让猴子叫他哥,还是叫他程叔。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猴子把手伸出车窗外,指着路左面不远的一块荒地告诉我们说。那就是“韭菜地”了。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在耕地中间包围着一块荒地,这个季节,苞米苗还没长出来,所以黑土地上都是土坷拉,光秃秃的,唯有这片一百多平的荒甸子上野草青青,灌木丛丛,在这片大地中显得十分醒目。 往前又行驶了不到十分钟,猴子指着路右前方三四百米外的一片土包子告诉我们,那里就是“局寨子”,他就是在那里崴伤的脚。 柳叶把车尽量开到近前,然后把车熄了火,把猴子留在了车上,让他看车,而我们直接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片土包子占地面积着实不小,虽然六十几年过去了,暑去冬来,风吹雨打,破坏的很严重,但还能看到些残垣断壁,砖头瓦块,让人奇怪的是,这土偌大的地方,果真是寸草不生,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孤寂与荒凉,显得死气沉沉。 不知道是当年那伙土匪自己拆的还是后来有人毁掉的原因,这里根本就没有超过一米以上的建筑了。遍地都是车小的山石,东陈西列,乱七八糟的躺的满地都是,十分杂乱。不过山寨的轮廓大体还很完整,仔细分辨仍能看出来寨门、营地、活动广场这些区域以前的位置,依旧可以想像的到当年的样子。 在寨门的附近,散落着七、八块巨大的山石,而寨门也只留下不足半米高的地基,上面纵横皲裂,眼看着也是里倒歪斜,挺不了几年了。从寨门这里往前走不到二十米,正前方就有一块空地,是用石块铺砌的地面,看面积大小估计应该就是当时举行一些活动或是整合队伍的广场了,而再往里面走则应该就是内寨了。 在通外内寨的途中,竟然还有一口水槽,虽然里面早就没有了水,但是保存的还算完整,估计这里也就是是当年固守山寨的唯一水源,我们伸脖子看了看后,没有多逗留,而是按猴子的描述,继续又往前走了一段。终于才找到了猴子所说的那个菜窖。 菜窖在内寨的最里面,估计是盖在上面的木板这么多年腐朽了,所以猴子才会掉了下去,我们把盖在上面其余的板全都掀开后,露出了下面的菜窖,目测一下,也就是长三米左左,宽两米左右,有一米来深。 我看着这个菜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时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于是就四下张望。 这一张望才发现脚下所站的位置竟然是这里的至高点,虽然这个岭子的坡度不大,海拔不高,但是平原地区本来没有什么过多的遮挡,所以即使不太高,但是站在这里放目望去,也是一览无余。 远瞻近看了半天,似乎这里的地势格局有些眼熟,我掏出罗盘前后左右仔细的勘验半天,定好了方位,瞭望北面不远的那片高坡,隐隐有些“笔架山”的形式,再结合脚下山寨的地形地势,突然大吃一惊,终于认出了这里的形势格局,正是风水上称之为“八门挂甲”的形格之地。 怪就怪在这种地格属阴宅墓穴格局,也算是阴宅形格的吉瑞之局,来龙平整没有枝蔓,真要是死后埋在这里,后代儿孙必定会出状元,占功名,致富贵。可是转念一想,有些不对头,这里明明是“东北大局”那伙土匪的山寨,就算是那个叫什么“绿林好”的军师在风水相地上有些差劲,也不会差到连这种入门级别的墓穴形格都不识得。 活人用死人地,绝对的大凶之象,居住在这里,保准是家破人亡,出忤逆之子,想到这里,打死我也不相信军师会一时大意选错了地方。我又谨慎的重新看了一圈,最后坚信了我的判断,这里就是“八门挂甲”之地。 就在这时,大牙却冲我和柳叶嚷嚷道:“来亮,妹子,我咋瞅着这菜窖有点不对啊。这么小的菜窖别说是储备几十个人吃的粮食,就是老古头家的菜窖都比这个大啊,这么小的菜窖能放多少米啊?” 大牙这么一说,我这时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怪不得刚看着就觉得别扭。这些土匪久居山林,不可能对挖菜窖一点经验都没有,而眼前的这么个小菜窖,不合情也不合理,如果是不合常理的东西突然的出现,肯定是另有隐情,难道是当时挖这菜窖是掩人耳目,实际上另有所图? 想到这儿,我抄起一把铲子直接纵身跃下窖底,用力向下挖了起来,刚刚挖了几铲,我就停了下来不再挖了。 柳叶看我突然挖着挖着就停下不挖了,有些奇怪,就问我为什么不再往下继续挖挖看了。 我瞅了瞅柳叶,又看了看大牙,用铲子把刚挖出的土撮到了他们的脚下,然后指着这些土说:“你们看这下面的土,很明显是‘五花土’,二次回填的,如果估计的不错,这个菜窖肯定不止这么浅,备不住是那股土匪撤走后,又把这里回填上了一些土。” 大牙瞅了瞅坑底,问我:“来亮,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下面有东西啊?要不干啥费这劲呢?” 我吧哄了几下嘴,这才把“八门挂甲”这码事说了出来,大牙和柳叶听我说这里应该是死人的墓地,而不是活人住的地方,都是大吃一惊,前后左右看了看,都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对于这种风水上的事,却由不得他们怀疑,多次证明,我的判断目前还没有失误过。 我看了看这里,又往车的方向那边瞅了一眼,打定主意,告诉他们都先回去,把猴子送回家,然后我们再偷偷的摸回来,现在动手不太方便,毕竟不能让猴子在车上等的太久。 大牙和柳叶听我说的在理,都表示赞同,原路返回,很快又回到了车里。 至于猴子,毕竟是一个小孩子,随便说几句就给打发了。 回到了老孟头家里,我们谎称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发现,还有别的工作要忙,本来这次来也是顺路过来看看,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这附近工作,过两天有机会肯定会再来看望他们。 老孟头深信不疑,咧嘴对我们说:“那个破土包子能有啥,几十年了就在那搁着,要是有啥宝贝还能轮到现在,早就没了。你们开车可得小心点儿,这种机动车可没有马车听话,可得当心点,等啥时候有工夫再过来坐坐。” 临出门时,我硬塞给猴子一百元钱,说是给他买罐头吃,猴子也不敢接,面是瞪眼瞅着他爷爷。 老孟头一见我们扔钱,说啥也不要,最后还是大牙出面,一阵白话,老孟头这才不再推辞了,让猴子谢谢我们。 出了老孟头家大门,我们特意把车开上了乡路,行驶了一段后,又绕了一个大圈,这才又返回了“局寨子”。 这里真是名符其实的荒郊野外,远远望去,目光的尽处才略微可以看到零星的村宅,太阳眼瞅着也要下山了,现在还不是种地的季节,这种地方很人有人来,更何况眼瞅着就要天黑了,就是牛、羊也都回圈了,目光所及之处,根本没有发现有会动的东西。 我们小心的绕过乱石堆,再一次的来到了那个菜窖前,还没等我发话,大牙就闪掉了外衣,从包里抽出把铲子,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跳了下去,抡起膀子率先开始挖了起来。 我看着心里暗笑,干别的大牙不见这么积极,一说要挖坟掘墓,这家伙瞪着眼睛玩命的干,不知道是爱好考古还是迷恋钱财,好在挖了这么多地方,还没给我丢人。 我和大牙背对着背开始往下挖,和我预料的一样,菜窖里的土果然都是回填的,刚开始挖的是干散的黄土,挖了不到一米,就挖出了一些草根或是树杈子,砖头瓦块。 只是越挖越深,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和大牙相互打着气,晃着膀子也不歇气,一个心思往下挖。 而柳叶站在窖边,小心的注意着四外,时不时的往下瞅瞅我和大牙的工程进展,干这种活,她也只能干着急,也帮不上忙,只好在旁边时不时的递给我们些水,侍候场子。 一个多小时后,太阳眼瞅着下山了,天色突然间就暗了下来。我们心里都清楚,再用不了一个小时,天就会全黑下来,天要是一黑,干活肯定就不方便了,所以都咬紧牙,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这时候,也向下挖了有两米多深了,因为越挖越深,往外运土就成了问题,像我们这些外行,根本别指望像以前那些倒斗高手一样,打个几十米深的盗洞,一把土也看不见,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往外运土。 最初我和大牙都是直接把土从坑底扬到地面上,可是现在挖到这个深度,再往上扬已经有些费力了,只好由我一个人向下挖,然后把土撮在铺开的帆布上,而柳叶跳到坑底来帮我的忙,把装好土的帆布对角系上,然后固定在绳子上,大牙则站在地面上,再拉上绳子往上拽土。 每个人都没闲着,不大一会,都是鼻额鬓角沁出了汗珠,身上更是出了一层透汗,但这么干活,费时费力,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 直到天完全黑了,仍然没有挖出什么东西来。 柳叶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有些疑惑的问我:“这下面到底有没有东西,挖了这么深了,怎么也有三米了吧?怎么没什么发现呢?” 我一边甩着发酸的胳膊,一边无奈的苦笑:“都挖这么深了,再往下挖一会吧,最起码现在的土层还是回填土,就说明还没有挖到底呢,怎么的也得挖到原有的土层为止。话说回来了,挖了这么深,还没到底,更说明这里有问题,一般的菜窖也就三米多深,估计就算是挖错了,也快要到头了。” 大牙见我在下面忙活了半天了,气也有些喘不匀了,提出和我调换了一下,他到下面掘土,而我则负责倒土。 又是一阵忙活,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衣冠冢 这个时候,月亮还没来得及从山的另一头爬上来。天地之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站在这种旷野中,突然感觉到天与地都异常的接近,抬头仰望,满目星辉,闭上眼睛,清风阵阵,倒也称得上是花朝月夜,美景良辰。 我正想的有些入神时,隐约中感觉坑底的大牙在叫我。 借着柳叶手里的灯光,我往坑里看了看,赶紧就问他出了什么事。 大牙有些不确定的用铲子又敲了敲脚下的土,这才抬头告诉我,下面好像是炕席。 听到这里,我赶紧轻身纵下,单膝跪在地上,用铲子轻轻的拨了拨上面的浮土,借着灯光可以看得很真切,下面果然是老式的竹篾子编织的炕席。 这么深的地下,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炕席,备不住是下面盖着什么东西,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都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 也顾不上说话,先后抄起铲子,一左一右的开始清理炕席上面的浮土。炕席并不大,但是让人吃惊的是,掀开一层又是一层,里里外外足足铺了五层,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直到掀开了最后一层炕席后,才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直通地下。 盗洞? 我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盗洞。 大牙抻脖子往里看了看,抬头瞅了瞅我:“来亮,这是啥洞?咋瞅着像盗洞呢?” 我盯着洞口看了看,点了点头,这里的确像是盗洞,只是如果真的是盗洞,下面一定有墓。就算当年的军师水平再差,不也至于把寨子建到古墓上吧? 柳叶听我说完后略一思索,有点不太确定的说:“会不会是山寨在挖菜窖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盗洞,感觉到不吉利,所以才勿勿的推倒山寨,撤走了呢?” 说起来感觉像是合情入理,但是我却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听孟老爷子讲,当年好像军师执意要选的这里,既然是这样,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是另有所图。 大牙在旁边也是不住的点头。喃喃道:“来亮,你是说军师早就知道这里有古墓,建寨子纯粹就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地下的东西,这伙人是在盗墓?” 我淡淡的一笑:“现在想想,这块地一直寸草不生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这里的土不是普通的土,而是夯土!夯土根本就不生长植物,而这个大土包子根本不是什么荒山岭子,应该就是‘封土堆’,这里本来就是一座大墓!” 说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孟老爷子说过,他本家叔叔曾经念叨过,当年寨子选址在这里,所有人都是不太情愿,就军师一个人执意如此,但是大柜却很支持,如此看来,军师肯定是知道这里是座大墓。为的就是里面的东西来的,这事估计只有当时的几个人知道,更多的崽子根本就不明实情。 要说过去的土匪起局占山头,拼实力,其实说白了拼的就是钱,谁钱多,谁就有人马,有枪炮,盗墓充饷这事,古来有之,每股绺子暗地里都做过这种勾当,只不过大家谁也不说破而矣。 我这么一说,柳叶和大牙也觉得很有道理,不住的点头。 打量了一眼洞口,瞅了瞅大牙和柳叶,这事逼到眼前,总不能半途而废,怎么的也得下去看看再说,我最后决定自己先下去打探一番,如果下面没有什么危险,需要帮忙时,再让柳叶或是大牙下来。 看着这个幽深的洞口,我也没敢冒冒失失的就下去,毕竟这里六七十年不通风了,里面的空气质量实在是不敢保证,整不好下去就得憋死。反正现在也是黑天,用不着抢时间,索性各自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聊着这件事。一边慢慢的等时间。 差不多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用绳子系了段蜡烛小心的往洞里顺了下去,一边往下放绳子,一边看着火焰的变化,蜡烛在往下放的过程中虽然扑闪了好几下,但是并没有熄灭掉,看来,底下的空气质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这才顺着系好的绳子慢慢的开始往下滑,滑了六七米左右,很顺利的就到了洞底,双脚踩到了实地。 借着头灯的灯光照了照,发现下面果然是一处墓穴,而这个盗洞准确无误的直接打到了墓室的后墙附近,几乎紧贴着墙根,一看这水平,就知道打洞的这位肯定也是行家里手,盗墓的高人。 从豁口往外不停的涌出阵阵阴风,夹杂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好像里面的空气不怎么好。 我透过墓墙的豁口往里面照了照,发现这间墓室并不太大,估计也就是长五米,宽三米左右。室高不足三米,就这么一间孤零零的墓室,并没有什么耳室或是墓道,与偏脸古城地下的那座地宫相比,可有些寒碜了。 我掏出蜡烛点亮后,端着蜡烛小心的钻过墓墙的豁口,双脚踩到了墓室里的地面上,感觉地面有些湿滑,就好像长了一层苔藓似的,踩的有些不踏实。 刚一进到这间墓室,突然感觉温度一下子降了许多。身上有些凉嗖嗖的,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似的,而蜡烛的火苗也是极为不安的在跳动,好像随时都有熄来的可能,眼角的余光瞥到墓墙上自己的影子,竟然感觉那影子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一样,飘忽不定,心里也“砰砰”的跳个不停。 壮着胆子,咬着牙四处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墓室正中央的棺床上竟然没有棺材,而是只放了一个穹顶的建筑物,像口农村的大锅倒扣在那里,十分怪异。而除了这个,墓室四外竟是空空如也,估计就算是有随葬品也早就被当年的那些土匪给切走了。 转到棺床的正面,赫然发现在那个“圆穹顶”前有块石碑,碑身上刻了一些文字,仔细的照了照,应该是满文,上面写的是什么,我连一个字也不认识。 那圆穹顶在正面也被强行的给凿开了,里面也不知道以前装的是什么东西。本来墓室就不大,转了两圈基本上就看得差不多了,这伙盗墓贼盗的真是个彻底,甚至连个布片都没有留下,这里俨然就是空墓一座了。 突然一股阴风莫名的吹了过来,火苗一扑闪,眼瞅着就要被吹灭了,吓得我赶紧用手拢住火光,好歹是蜡烛没有被吹灭,等到放开拢火的手时,眼角的余光竟外的发现对面墓墙上好像有字。 我惊喜异常,壮着胆子照了照,果然在墓墙壁上留有几行小字,字写的十分燎草,但是还能认出来,歪歪扭扭的写着:叶赫狼子。谋权窜位,今血祖耻,乌拉那拉…… 在“乌拉那拉”之后还有几个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被涂抹掉了,想不明白是在搞什么鬼,不会是写了错别字才划掉的吧?那也太大跌眼镜了。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究竟来,我赶紧折身退回洞底,冲上面用手电晃了晃,然后把柳叶喊了下来。 时间不大,柳叶也下来了,跟着我进了墓室,一抬头看到棺床上不是棺材,而是那个穹顶的东西时也有些发愣。等到她转到石碑前面,看到石碑时,突然就目瞪口呆愣在那里,激动的用手指着石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足足愣了能有十多秒后,柳叶呼吸急促,用手指着石碑,结结巴巴的说:“胡……胡哥,这墓是金……金台石的衣冠冢,可是立碑造墓的却是皇……皇太极!” 衣冠冢?皇太极? 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衣冠冢”与“兵器冢”相似,埋的都不是尸体,“衣冠冢”里埋的只是死人的衣服鞋帽,大多都是一些背井离乡或是在外打仗而客死在异乡的人,因为遗体运不回家乡;或者是因为非正常死亡找不到遗体的人,家里人只能把他生前的衣服鞋帽等埋入地下,立个坟头以寄托思念。 但是这个金台石是谁呢?名字很耳熟,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更奇怪的是皇太极,一个皇帝怎么会为别人修衣冠冢呢?这个金台石与皇太极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看着我愁眉紧锁,柳叶估计猜出了我的不解,冲我小声的说:“记得那个叶赫的诅咒吗?那个死前发下毒誓的就是金台石。” 柳叶这么一说,我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了。 当年的叶赫国分为叶赫东城和叶赫西城,叶赫贝勒金台石驻守的是叶赫东城,又称为叶赫大城。而这座城池据史书记载其坚固程度简单不可想象,据说外城为大石,而中间为木城,凿山板,紧接着又是石城,内三城,外三城,在内城建有一座八角明楼,整座城池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易实难攻,当年的大明朝攻了数次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甚至连二道城门都没有攻破过。 隔着叶赫河,三里之外的就是叶赫西城,也是叶赫贝勒布扬古的驻地。 当年努尔哈赤率大军四攻叶赫,强攻东西二城,不得不说,努尔哈赤部下的战斗力的确恐怖,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如摧枯拉朽一般,连破了东城的道道关卡,最后把金台石逼到了八角明楼之上。 说起来,这金台石是皇太极生母孟古的哥哥,排辈份来说,也算是努尔哈赤的大舅子,皇太极的亲大舅,但是这人过于刚烈,宁死不降。点火烧了八角明楼,指天蒙誓,发下毒诅,然后挥剑自刎,跳进火光之中,化骨成灰,弄得尸骨无存。 听柳叶说了半天,我终于才把这些人物关系给捋顺了,却又有些不解,有点想不通,要说也都是实在亲戚,怎么这努尔哈赤就这么不近人情,好歹看在妻子的面子也不能这么做,不至于平了叶赫部,甚至要灭了叶赫部所有的族人。 柳叶似乎猜到了我的心里去了,冲我笑了笑,告诉我是不是为了努尔哈赤对自己妻子的娘家下如此毒手耿耿于怀,想不通?其实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大义凛然的说法就是为了统一女真,为了政权的统一,成立伟业,好男儿不能纠结儿女私情,但是说白了,其实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一个女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红颜祸水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活殉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董大愣 听大牙说竟然猜到了写字的人。我和柳叶打死也不相信,冲大牙撇了撇嘴,根本就不理他那茬子,仍旧和柳叶讨论着这件事。 大牙这下可被气的够戗,手指不停的点着我们,嘎巴着嘴,脑袋不停的晃来晃去:“你们哪,针鼻里看人,可小瞧我了。你们记得‘东北大局’的大当家的,也就是这伙土匪的大掌柜姓啥叫啥了吗?” 我和柳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好像孟大爷的确叨咕了一嘴,但是这种事情,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所以也没啥太深的印象,突然听到大牙这么问,也一时有些好奇,就都看着大牙,等着大牙指点一二。 大牙见我们终于不吱声了,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时,可得意了。摇头尾巴晃的冲我们一呲牙:“不知道了吧?你们那记性记这个还真不行,说出来怕吓死你们,这绺子土匪的大柜,也就是大当家的江湖报字‘董大愣’,原名董文廷。” “董……文廷?”一听这名字,我和柳叶都猜到了大牙的意思。 难道是巧合?还是里面的字就是董大愣留下的呢?难道这董大愣是满人?姓乌拉那拉? 一时间,脑子里一下子就被各种猜测给塞的满满当当的,也转不过弯来,都呆愣不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开始议论起来,如果大牙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就是说这股土匪挖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盗墓充饷,还另有原因? 只是这个董文廷到底是何许人也呢? 我们赶紧把现场收拾了一下,炕席铺好,又把土重新回填上,踩实后,又特意往上面撒了一些干土,伪装成最初的样子,直到看不出这里曾经被挖过后,我们才一个拉着一个,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车子里。 并没有发动车子,在农村不像城里,这地方过了九点基本上就没有了生息,家家都关门闭户,万籁俱静。到了现在这个时间,就连镇上的旅馆都早就关门了。就算去镇里,估计也难找到睡觉的地方,而且这么晚去砸门,更让人生疑。 好在现在这个季节也不冷了,温度也合适,大家商量后决定索性就在车子里将就一夜,用不了几个小时,也就天亮了。 现在是一点睡意全络遍布全国各地大小城镇,找个人应该不是难事,如果她也没办法,估计这事也就基本上不用有多大指望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半夜十一点了,我拿着手机看了看,拿不准是今天晚上就打电话还是明天再打,而大牙在旁边看我犹犹豫豫的,一撇嘴:“你装啥纯情啊,还有啥不好意咋的,同学之情是最伟大最真挚的,同志哥,思想不要太复杂……” 柳叶在边上始终没有插话,也不知道是故意装作没听见还是本来就不想插嘴,就一个人摆弄着电脑一声也不吭。 我瞥了大牙一眼,一咬牙,拨通了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终于接通了。听李妍的声音好像是刚被吵醒,声音有些哑,我更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我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李妍听说让她帮忙查个人时,稍稍迟疑了几秒钟,然后一口应承了下来,说是托托她的同学,尽量帮忙找一下,我自然是感激不尽,连说了几句好话后,这才挂了电话。 柳叶和大牙也很高兴,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后,不知不觉的就都先后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叶赫古城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一夜之间。明显感觉到小草又青翠了许多,长高了许多。一阵清风吹过,恰巧飞来两只燕子,俯冲嬉闹之间,留下了一串串清脆的鸣叫声。 拢目光往远处看了看,影影绰绰的还可以看到天边远处的已然飘起了缕缕炊烟,隐约传来公鸡的啼鸣和老牛的哞叫声。 我轻轻的打开车门的声音,把柳叶和大牙也惊醒了,看我直眉愣眼的盯着远处呆呆的望着,也都伸脖子看了看,似乎不知道我在看些什么,转过头来又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我。 我讪讪的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然后示意柳叶发动车子,到镇上吃点东西,然后再做打算。 镇子上的早点很单一,都是油条、豆腐脑或是小米粥,好在我们也好这一口,干的不够用稀的凑,不大一会,就喝的肚子溜圆。直打饱嗝。 有道是肚子有食心不慌,我很满足的拍了拍肚子,这才问柳叶和大牙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打算去哪里。 柳叶挑眼看了看大牙,见大牙嘴里嚼着油条也倒不出空儿来,淡淡一笑,冲着我说:“我认为与其坐等李妍的消息,不如再去人骨图上标记的另一处去看看,反正我们多少已经对这块人骨地图有些了解了,估计也不会像在孟家岭那么被动了。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 大牙听柳叶说完,手一伸,嘴里的油条也没见怎么嚼,就着急的吞了下去,也噎的直伸脖子,冲我点了点头:“来亮,我觉得妹子说的有道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好,或许能有老五廉贞的消息,不管咋的,咱哥俩的脑袋还别在裤带上,止不定哪天就掉下去了呢。” 大牙一提起这茬,气氛当时就有些沉重了。我也觉得应该去碰碰运气,说是为了揭开珠子的秘密,但是此时此刻,我和大牙更多的是为了寻找老五廉贞的线索。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能轻易的错过。 至于柳叶,我心里估计,她可能更放不下的就是她家老祖宗“武曲”的行踪,毕竟现在追查的这些事的线索都源自于“武曲”当年留下的那块人骨地图,而“武曲”的失踪也与这个怕是脱不了关系。 很快,我们达成了共识,人骨地图上的三个标记点,除了我们刚去过的孟家岭,距我们现在最近的就是“叶赫东城”,现在应该叫“叶赫古城”了。 叶赫古城遗址有三,即东城、西城、商监府城。 叶赫部强盛时,“地广兵强称大国”,有十五部,十二大姓,二十八座城寨。王城有东西二城和商监府城。三城均位于梨树县叶赫满族镇西部老爷庙村附近,“相距里许”呈三角形分布。东城与西城隔叶赫河相望,商监府城位于东城之南。古城均依山傍水,共扼女真诸部通往开原马市的山间通道。 西城称“夜黑寨”,因修筑时间比东城早,又位于叶赫河之西岸。故称老城或西城。东城原称“台柱寨”,因修筑时间比西城晚,又位于叶赫河东岸,故称新城或东城。 从这里到四平开车也就是四十多分钟,进了四平,直接就到了叶赫镇,找个老乡一打听叶赫东城,老乡很热情的给我们指明了方向,这地方在当地没有人不知道,我们的车顺着公路到达了一片玉米地,再也不能往前开了,这才下了车。 远远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很大的黄土包,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叶赫东城”。想不到昔日繁华至极的叶赫东城如今竟然变成这副样子,我们都有些意外,大吃一惊。 茅丰草长,满目荒凉。一丝苍凉,一缕悲壮。 原来的木、石结构的外围城垣早就看不到了,现在能看见的应该只是内城,台基上已经辟成了耕地,但是砖头瓦砾仍然随处可见。那残砖破瓦,孤零零的老树,仿佛一脸沧桑的在幽幽的诉说着那段辉煌的往事,遥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山河之势,再看眼前这柳啼花怨之象,不禁感慨万千。 徘徊在土堆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很难相信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要不是看到那块刻着“叶赫古城”的石碑,我们真怀疑是我们来错了地方。 就在我们在这土包子上傻站着不动的时候,引起了路过的一位村民的注意。那汉子看着四十多岁的年纪,黑红的脸膛,戴着顶草帽,肩上扛着铁锹直冲我们走了过来,离着还有挺老远就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大牙冲那汉子憨厚的笑了笑,往前迎了几步:“老大哥,我们是来参观参观的,听说这里是以前的叶赫古城遗址,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疙瘩这么破。” 那汉子一听就乐了,接着告诉我们,这块就是个荒土包子,根本就没啥看的,现在都去转山湖东城山上去看后修的叶赫那拉古城,那地方的房子都是仿古建的,人成老大了,房子也贼拉漂亮。 看我们有点不明白,那汉子把手里的铁锹用力往下一戳,就见半个锹头都没入进了土里,看人家这把力气,我和大牙都暗中赞叹,看来还是民间有高人啊,就这把子力气。要是挖个沟,掘个洞啥的,我和大牙捆在一起都白给。 那汉子把锹戳在地上后,比比划划的冲我们说:“现在这嘎儿就是以前的古城的原址,以前努尔哈赤攻打叶赫国时给打平了,这地方也不能再接着建,没看着那边的石碑吗,那是八一年时,政府立的,说是这也是省级文化遗产,至于这遗产有啥。咱可不知道,就只剩下这个荒土包子了,别的啥玩应儿也没有。” “你们要是想参观可以去后修的古城去看看,那块儿是九四年修的,还在那儿拍过电视,好像叫什么《叶赫那拉公主》的,现在外地来旅游的老鼻子人了。” 估计这老乡以为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外地人,所以很热情的给我们介绍了影视城的样子,只不过我们对那里可不感兴趣,我们要看的就是这原址的遗迹。 我掏出一根烟递给那老乡,那老乡推辞了半天后,见我并不是瞎客套,这才憨憨的一笑,接了过去。 我给他点着烟后,试控性的问他:“老大哥,这块儿是以前的东城吧?听说是不是还有个西城?” 那老乡抽了一口烟后,眯着眼睛说:“可不是嘛,这块听老人说以前的确是叫叶赫东城,喏,前边那条河就是叶赫河,这块儿是南岸,还有个西城则在北岸的那片山头上,只不过现在看不出啥玩应儿了。” 顺着那老乡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有条小河弯绕流过。那老乡一边抽着烟,一边闲拉家常的告诉我们,这叶赫河的源头是数十个山泉组成的,大部分河道都在深山峡谷里面,河两岸的山可是百宝山,什么榛子、白蘑、松蘑等十多种山菜和药材,两岸的山上是应有尽有,而山菜中数白蘑和蕨菜最有名,清朝时白蘑就是当时朝庭的贡品。 说起这些,看得出来,那汉子也是很骄傲。 东拉西扯,越聊越熟。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老乡的家里,才知道他姓刘,家里排行老三。就是旁边那个村子的,叫什么谢家园子,村里人都叫他刘老三,地地道道的庄稼人,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地里刨食,靠天吃饭。 话匣子一打开,说的事就没边了,不过刘老三说的一个故事却惹起了我们的注意。 据刘老三讲,村里一直流传着关于这座古城各种各样的传说,不过大部分都是关于这土包子闹鬼的事。话说起来就久远了,也不知道是啥年代了,估计是清朝末年左右吧,有个放牛的把牛赶到了这里后,大中午的自己就在边上靠着棵树乘凉,不知不觉中就打起了盹,感觉也就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再睁开眼睛却发现,七八头大黄牛竟然一头也不见了。 大黄牛走的本来就慢,再加上在这里吃草,就算是走也超不过三里地去,可是这里居高临下,一望之下,十里地以内都是一览无余,愣是连一头牛的影儿都没看着。 放牛的也觉得这事蹊跷,就在草地上找牛蹄子印,草地上土比较柔软,牛蹄子印踩的很清晰,顺着蹄子印转到这里的西南角的时候,牛蹄印突然凭空就消失了。这放牛的就在四周搜寻,最后在荒草堆里找到了好几具牛骨头架子,但是身上的肉都被剔的干干净净,整张牛皮上也全都是窟窿眼。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几头牛就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白天见鬼了,把这个放牛的吓得跑回到家后就大病了一场,直说胡话,说什么鬼爷爷吃了他的大黄牛。 后来村里有人说,备不住是这里以前死的人太多了,冤魂索命,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很多人晚上有时经过这里时就能听到有冲杀的声音,甚至有时还能看到火光,隐约的还能看到有座小楼,都说是闹鬼,后来谁也不敢晚上来这儿了,到最后就是大白天,没有事的人也都昼不往这边凑了。 大牙听到这里,忍不住发笑,冲着那刘老三撇了撇嘴,一挑眉毛:“我说刘老哥,照你这么说,难不成这鬼也受吃牛肉?这事也太不靠谱了吧,光天化日的,这鬼就敢出来?” 刘老三瞥了一眼大牙:“当时也有人不信,可是不到一个小时,就只剩下了几头牛的骨头架子,肉被剔的一点不剩,就是成手的杀牲口的,没有一天的时间,也整不利索啊,这事可由不得你不信。” 那刘老三抹了一把脸,讪讪的笑笑:“这事都是听老人讲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不过一到打雷放闪的时候,村里可不少人都看到过这里有座鬼楼,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只是政府不让说。别的我可不敢保证,这件事可真是千真万确,我爹以前就碰见过,真不扒瞎,我都敢对天起誓。” 看着刘老三这神情,明显不是在说谎,我们都觉得遍体生寒,脊梁骨往处冒凉气,我们下意识的往跟前聚了聚,把刘老三围在中间,听他一个人说。 据说从老早以前就开始,有时碰到打雷下雨的天气,经过这里的人都能听到类似金属兵器相撞、战马嘶鸣的声音,有的人甚至亲眼看到过那座鬼楼,说是好像大庙一样,三重檐,挺老大的,气势恢弘,飞檐画栋,雕梁翘角,十分气派。 而他爹碰到这事的时候才刚解放不久,那时叶赫河可比现在要宽多了,水也深,而他爹经常来这河里打鱼,下挂网,几个小时就能整个二三十斤,够一家人吃上几天。 挂网一般下在河床水流湍急处,拦腰下在河的两岸上,这样鱼在游过时就会卡在网眼中,把网下到河里后,过了几个小时看到水面上的鱼漂下觉程度,或是拎起来看看,就知道有多少鱼上网了,老下网的都有份好眼力,一打眼就知道哪里有鱼,哪里没有鱼。 有一天也是傍晚左右,是个大阴天,他爹特意赶着阴天时来捕鱼,刚刚下好了网,就起了风,眨眼间就乌云蔽日,大白天的竟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就种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爹就在河边支了个篷子,打算避一阵雨。 果然工夫不大,就电闪雷鸣,倾刻狂风四起,看样子就知道这雨肯定不小。他爹伸脖子往外瞅时,正赶上一道闪电直直的劈下,在刹那的电光照射下,他爹竟然发现这土包子上真的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小楼,围墙大殿,鬼气沉沉,看到这里,把他爹吓得连鱼网也顾不上收了,赶紧一溜小跑就跑回了家,吓得好几天没敢出屋。 等到过后再说起来时,村里没有一个人相信,不过刘老三说他爹肯定不能说瞎话,这“鬼楼”指定是有。 鬼楼? 难道是金台石葬身火海的八角明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八角明楼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女真小字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猪圈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五曜压岁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地窖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无间道 我深呼息了一口气。又再次掀开了箱子,小心的捧出了第二个包袱。 打开后才发现包袱里竟然又是个布包,耐着性子,充满了好奇心,层层叠叠的打开了好几层,最后才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还没等看清都有些什么东西,一眼就发现了两面“行地令”,眼神就愣住不动了。 我抄手把这两面令牌抓在了手上,仔细的看了看,确实就是行地七公的“行地令”,这个我不会看错。令牌上的文字分别刻着“天玑”与“天权”,应该就是行地七公里老三“禄存”与老四“文曲”的令牌。估计也是当年这哥俩突然遭袭,慌乱之中,来不及带走这个,才落入了行天尉的手上。 由此看来,这古老爷子的老祖宗肯定也参与了那次行动,而令牌最终落入他的手中,估计是当年他在行天尉里的职位肯定不低。事情变幻莫测,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 大牙顺手抄起来包裹里的一面圆形铜腰牌。只看了两眼,就瞪大了眼睛,看傻眼了。好半天,才张着嘴有些疑惑的问我:“来……来亮,你……你看这是不是和那个什么竹……竹孔革一样的腰牌?” 我还在想着行地七公的事情,听大牙这么听,我抬着往大牙的手上看了看,从他手里拿过铜牌,用手电照了照。 这个应该是一面铜鎏金的银牌,也有巴掌大小,正面的文字像是蒙古文,而背面的文字确是汉字,上面写着:万历三十年叶赫部兀苏城指挥使叶赫纳兰塔沙。从上面的纹饰风格上来看,确实与竹孔革那面“虎斗金牌”很相似,只是看材质,还略略稍逊一些。 我里里外外的看了好几遍,最后冲大牙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猜测。 大牙也有些喜形于色,看着这面腰牌不住的吧嗒嘴,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我扫了一眼包袱,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便顺手抓了过来,看了看后,又原封不动的装好,直接塞进了口袋里。这信上面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瞅着像是蒙古文。扭扭歪歪的,看不出个数来,眼见没有别的东西了,顺手把最后的包袱也取了出来。 最后这只包袱比前两只可都要重了许多,足足有十多公斤重,我费力的提了出来后,掀开布皮才发现里面竟然装着很多的纱袋。足足有二十几袋,每只纱袋都装的满满的,瞅着纱袋里的东西可有点像蒸馒头用的白面和做菜用的咸盐。 大牙也是有些好奇,用手戳破其中两只袋子,分别抠了一别东西用手捻了拎,然后又提鼻子闻了闻,晃着脑袋苦笑了一下:“妈了个巴子的,来亮,你说这过去的人就是想不透,也不知道是怕受穷啊还是怕挨饿,咋还藏了点白面和咸盐啊?不过这也忒少了点儿吧,过去那一大家子估计也不够吃上一天的啊?” 我也有些纳闷,皱着眉头用手捻了捻纱袋里的白面,一不小心粘到了手背上,刚刚出过一层汗。粘到这种白面后,顿时就感觉一阵灼热,有些烧手。 吓得我赶紧往身上蹭了蹭,就在这时候,我突然间猜到了这纱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我把手上的白面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指着这些小袋袋告诉大牙,这里面装的可不是什么做馒头的白面,而是生石灰。之所以装这么多生石灰和咸盐,其目的非分之百就是为了防潮,防水,相当于现在的干燥剂。 古代人其实很聪明,对事物的认识可能远远超出了我们目前对他们的估计,在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认识到生石灰具有吸水性,咸盐具有吸湿性,所以很多时候,他们会把生石灰及咸盐当成干燥剂来使用,用于防潮。很多墓葬时都是用这种东西防止尸体腐烂,据说也有用生石灰直些把死尸快速制成干尸的,但是这个只是在书上有些记载,还没有亲眼见过,也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到我们再次回到屋里,柳叶和古老爷子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我们刚刚坐下,古老爷了和柳牙就迫不及待的让我们说说里面的情况,大牙绘声绘色,比比划划的把洞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时,柳叶和老古头都如泥雕木塑一般,愣在了那里。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等到柳叶有些缓过神来,我赶紧把信从身上摸出来,然后递给了柳叶。 柳叶小心的打开信封,里面三张信纸写得很满,柳叶皱着眉头看了很长时间,估计上面的文字肯定也是不太好认,而我们也不便打扰她,就压低声音的小声讨论起别的事情。 古老爷子也好奇的看了看那块铜腰牌和奇楠沉香木的腰牌,但是毕竟这老爷子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只看了两眼沉香木的牌子后就大手大脚的撇在了一边。 看那扔在炕上的劲道,把我心疼的都直咧嘴,可能在这老爷子眼中,这玩应儿就是一块木头疙瘩。想想也是,这么小的木头疙瘩在他的眼里肯定是啥用没有,引火生柴都嫌它个头小点,收破烂的都不稀得要。 而老古头对那块铜牌却比较感兴趣,反复的用手掂量着那块铜牌,然后低头不知道在核计着什么,不过我咋看咋觉得这老爷子心里是在估重量,我赶紧用手擦了把汗。 大牙在旁边也看傻了,拿起那块沉香木的腰牌问老古头:“大叔,这腰牌可是好东西,这东西有收藏价值。咱爷们可不骗你,这块木头值好几十万啊!” 老古头听大牙这么一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眨了两下,就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一样,禁不住大笑,末了,对大牙说:“收藏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想当年,家里的纯牛皮的一对大皮箱在过去挨饿那几年。就换了两个窝窝头,我们全家做了一锅苞米面粥,吃了一天。在那年头,金镏子、金镯子谁还稀得要,给点吃的就换。” 一边说着,一边又掂量起他手里的那块铜腰牌,瞅了一眼大牙:“你那个木头疙瘩要是值几十万,这块铜疙瘩不是更值钱了嘛,这块铜可真不错,我刚才看了,敲起来声音可挺闷,瞅着是块纯铜啊!咋的也有二斤来沉,换二斤猪肉还是值的。” 大牙瞅了瞅我,又看了看老古头,头上当时就见汗了。 那老古头拿着两块牌子直接看了看,不当回事的又扔在了炕上,指着这两块腰牌说:“这玩应儿我留着没啥用,你们要是喜欢,你们就拿走,这破烂我也没工夫收藏,你们要是不稀罕,我赶明儿个就扔仓房里了。” “大叔!大叔!”大牙一听要扔仓房,赶紧拦住了老古头,咽了口唾沫,对老古头说:“大叔,我们稀罕!我们多少懂一些,不骗你,这东西确实挺值钱,要不这样,我们拿着到北京帮你看看,要是卖了钱,回来给你。” 老古头以为大牙只是顺口一说,也没当真,哈哈一笑,有些开玩笑的口气说:“行,要是卖了钱,咱爷几个有一个就算一份。平分!” 大牙一听这话,激动了够戗,赶紧说:“别,别,大叔,你这么的我们是占你便宜,给我们个辛苦费就行,哈哈。剩下的你自己留着用。” 老古头一摆手,告诉大牙,他就是瞎说,分啥分,都不够去北京的路费的。 大牙见这老头真是不懂行,也怕这东西被他糟践了,有点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我。 我也无奈的笑了笑,示意大牙先收起来,以后再说。 这时柳叶把信纸放了下来,一脸兴奋的告诉我们,信应该是古大叔家那位先祖亲自写的,信中说他本姓叶赫纳兰,名塔沙,和他一起的兄弟,也就是孟大爷家的那位先祖,名格亚武,这两个人都是叶赫部的贝子。 当年叶赫部为了消灭建州部,在建州部内安插了多名眼线,他们则被安插在四大贝勒之一莽古尔泰的帐下,几年不懈的努力,冲锋陷阵,屡立战功,最后终于取得了莽古尔泰的信任,授职为侍卫佐领。 听到这里,我和大牙也都大吃一惊,真没想到在那个年头竟然就有“无间道”,听柳叶讲,他们本来是叶赫国下兀苏城的指挥使,这官职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为了叶赫国的宏图伟业,竟然放弃了荣华富贵,冒着生命危险打入了敌人内部,玩起了无间道,足见曾经也都是有勇有谋的将相之才。 而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另一重身份,竟然是努尔哈赤的妻子叶赫那拉孟古姐姐的侄子,那孟古姐姐庄敬聪惠,端庄贤德,但是一直以来都是郁郁寡欢,终于在万历三十一年时就因病去逝了,死时仅仅二十九岁。 而塔沙和格亚武就是在孟古姐姐去世前一年被孟古姐姐安插进了建州部,分到了莽古尔泰的正蓝旗下任职,因为英勇善战,有勇有谋,最后得到了莽古尔泰的重用。而他们到建州的目的就是帮助他们的表弟,孟古的儿子,皇太极。 估计也是孟古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看到诸多皇子为了汗位明争暗斗,想到自己刚十岁左右的儿子皇太极,也是放心不下,这才想到这么一个方法。就算自己死了之后,万一皇太极卷入汗位之争,起码这里还有自己亲近的人照顾一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争不到汗位,也可以保全性命。 大牙听完后,不断的感慨:“真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有心计,这是死的早,要是死的不早,估计慈禧老佛爷都不是她这姑*对手。”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忍俊不禁,也有些感慨:“当时形式错综复杂,明争暗斗,稍不留意,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在那种环境中,没有心计只能白白送死。何况她本来就出自名门,是当时叶赫部贝勒杨吉砮的女儿。活着的时候,就周旋在叶赫部和建州部之间,怎么说也保了叶赫部十多年的平安。” 大牙指着那面铜腰牌上的字问柳叶:“妹子,你刚才说什么姓叶赫那拉,可这腰牌上怎么是什么叶赫纳兰呢?” 柳叶看了一眼铜牌,告诉大牙,其实是一回事,就是满语的音译不同,所以翻译时就有些出入,毕竟都是满姓,这个都是音泽,就像“塔沙”,满语为“tasha”,是老虎的意思;而“格亚武”的满语为“giyahuun”,是雄鹰的意思。 看着大牙听得有些发愣,我笑了笑后告诉大牙,其实东北话里的满语就挺老多的,像什么“邋蹋”、“麻利儿”、“喇喇蛄”这些词其实都是满语的发音,只不过现在的人都会说,但却都不知道其来源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浅浅的笑了笑,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的说:“唉,人心不古,尔虞我诈!莽古,孟古,现在想想,古大叔和孟大爷家的两位先人当年可能不是为了怀念旧主莽古尔泰,而是念念不忘他们的姑姑孟古!” 柳叶这么一说,我和大牙也才反应过来,仔细一寻思,还真是这么回事。当时看族谱上说,是为了怀念旧主莽古尔泰,所以这两位前辈才把满姓改汉姓时,用了莽古尔泰前两个字的谐音,只是想不到这谐音里还大有名堂,明面上是不忘故主莽古而泰,背地里则是念念不忘叶赫,用的是高皇后叶赫那拉孟古的名字做的姓氏,连改个姓都改的这么有文化,就冲这天分,天生就是做间谍的料儿! 老古头听我们说的这些事情,大多他都听不懂,索性下地给我们张罗起饭菜去了,别看这老头六十多岁了,但是身子骨还行,尤其是做的一手好菜,东北味,地道! 等老古头出去后,柳叶压低声音对我们说:“信中还记了一件事情,我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原文写的很简练,说的是,‘三王’借‘五将军’之力,屡建奇功,其势岌岌。后密报‘我主’,不日‘三王’暴死而终。” 我和大牙说的有些迷糊,什么“五将军”、“三王”的,还真是谍报特工人员,这种代号听着都让人头疼。 柳叶看了看我俩,也是苦笑,冲我说道:“我只是有种猜测,但是不知道是否正确。我觉得这里的‘五将军’应该是指行地七公的老五‘谦贞’,而‘三王’应该是指三贝勒莽古尔泰,里面的‘我主’应该是指皇太极。”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也从头又捋了一遍,这么一解释,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莽古尔泰得到了行地七公老五廉贞的帮助,势力越来越大,有些功高震主,后来,这古老爷子的先祖就是那个叫塔沙的那个人那像是说他们把这消息告诉了皇太极,得知莽古尔泰的行为后,皇太极秘秘密处死了莽古尔泰,然后对外宣称暴死而亡。 只是让皇太极想不到的是,这莽古尔泰临死前竟然以自己生魂为引,下了“魑诅”。皇太极有所觉察之后,断然下令把莽古尔泰早已寒彻的骨骸暴尸于野外,晒了整整四十九天,以为这样就能破了这种毒诅。 但是该发生的还是躲不掉,据正史上记载:皇太极于明崇祯十六年,即清崇德八年八月初九日,在沈阳故宫清宁宫东暖阁“端坐无疾而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玄学五术 从古大叔家出来。我们研究了一下,索性直接就去了长春。 反正明天下午立春就没课了,我们晚上就在长春住一宿,明天接上立春就回四平。 到了长春,轻车熟路,又回到了百菊大厦,前台的服务员记性还真好,一眼就认出了大牙,和我们很熟络的聊了聊后,给我们开了两个房间。早上从四平出来一直到现在手脚没闲,我们仨都有些乏了,躺在床上本来就想直个腰,没想到迷迷糊糊的就打了个盹,眯了一觉。 睡得时间并不太长,但是醒来时全身都轻松了许多,也有了精神,看了看时间,刚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就打了个电话给立春,立春听说我们到了长春后,很高兴。尤其听我说要请她吃大餐时,更是咯咯的笑个不停。 在大牙的极力主张下,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红旗街附近的一家川菜馆“谭鱼头”,在北京我和大牙也吃过一次,不过大牙始终认为,北京的店没有长春的这家做的地道。而我向来对“吃”没有什么研究,一想到这时候吃火锅,没等吃就赶觉浑身冒汗,不过大牙告诉我,冬天吃冷饮,夏天吃火锅,这才算是“吃客”。 进了店后,一个长得很精致的服务员操着一口地道的重庆普通话迎了过来,大牙比比划划的和小姑娘唠了半天,愣是没有排座号直拉就上了二楼的包间,也不知道是大牙能说会道,还是以前就脸熟,是这里的常客,人家这才照顾了我们。 我们前脚刚刚坐下,立春背着一只双肩包也随后就到了,本来不长的头发梳了个小辫子,在后面扎扎着,上身穿着翠绿色的t恤,下身水蓝色牛仔裤,甚是清秀绝丽,刚刚推开包间的门,还没等到近前。就和我们一阵摆手,打着招呼,吐语如珠,声音清脆。 也不知道为啥,我一瞅见立春就觉得很喜庆,心里瞬间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总感觉有她在,就没有什么烦心事,所以忍不住的就多看了几眼。 柳叶在我旁边看我和大牙一直都盯着立春看,轻轻的咳了一下。 我这才意识到有些冷落了柳叶,看来无论在什么情况,都要记住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欣赏另外一个女人。我赶紧站起身来,把立春拽过来,介绍立春给柳叶她们认识。 立春笔嘻嘻的看了一眼柳叶后,咯咯的笑了两声:“美女姐姐,我可是总听来亮哥哥提起过你的!早就听说有位漂亮姐姐,没想到今天才得到,不过,姐姐可真漂亮,燕妒莺惭,倾国倾城啊!” 立春的小嘴很甜。说的柳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瞅了我一眼后,拉着立春说:“我也总听他们提起你,虽然咱们没有见过面,不过我可是很熟悉你了,嗯,我也和他们一样就叫你立春吧!”说完,把立春拉到了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点了一大桌好吃的,我们边吃边聊,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吃的差不多了,立春用嘴叼着筷子咬来咬去,很随便的问我:“来亮哥哥,你们的那个协会到底是做啥的呀?咋竟整这悬乎事,你们不会是职业盗墓的吧?” 我好悬没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冲立春一瞪眼睛,身子一拔:“唉,立春,你说这话可不对啊。我们那可是碧血丹心,徇国忘已,志向远大,咋能像你说的那样逆天犯顺呢,我和你讲,咱们从事的可都是高尚至极的事情,千万可不能以世俗之心揣度啊!你这么说,让我有点对你刮目相看啊!” 大牙在旁边热的四马汗流,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也冲立春这边点了点头:“神婆妹妹,我郑重的告诉你,民俗文化。范围很广,分支很杂,可不仅仅是整理个传说或是故事,我们干的都是益国利民的宏伟大业,我们接手的都是震天撼地,值得大书特书的疑难杂症,都是性命交关的事情,都是平常人干不了的事情,几百年后,我们也都会在石头上刻下重重一笔的人。” 这一席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听的立春也分不出真假,做了个鬼脸,然后脑袋一晃,瞅了瞅大牙:“大牙哥呵,你不用说的那么伟大,整得就像是拯救世界的超人似的,不用几百年后,五十年后,就会在石头上重重的刻下你的名字,上面还有你的照片呢!哈哈,不和你贫了,你们说吧。到底要我干什么吧,说来听听。” 大牙被立春给埋汰了一通,但是毕竟立春小,他也不能怎么着,横了横立春,把椅子往她旁边拉了拉,拉着立春的耳朵,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立春一咧嘴,把大牙的手给拨到了旁边,自己揉了揉耳机,瞪了一眼大牙:“你这是故意在报仇!别整得像是地下党接头似的。我压根就啥也没听见。” 大牙讪讪的笑笑,摸了摸脑袋,把我们在叶赫东城听说的故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然后重点说了那座“鬼楼”,我和柳叶在旁边时不时的补充了几句。 立春听过之后,闭上眼睛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对我们说:“这事儿我也没接触过,你们说的‘鬼楼’,就是什么八角明楼的,应该只是存在于死了的人的意念里,一般都是横死的人或是有冤屈的人,执念不忘,迟迟不肯投胎重生,所以才会在阴气大盛时出来兴风作浪,一般找个得道的高僧或是老道什么的,超度一下也就行了,用不着咱们费事。” 我一听就知道立春误会了,估计是她以为我们想要除妖灭鬼,造福一方呢,也难怪,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没有和她说那么多,只是把鬼楼的事情挑了出来告诉她,也难怪她会误会。 我呵呵笑了笑:“立春,我们不是想让这恶鬼投胎,度了这厮,而是因为这‘鬼楼’生前的主人,也就是叶赫以前的城主金台石隐藏了很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又是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所以我们才想能不能想办法,把鬼楼弄出来,我们好打探一番,或许能有什么重大的发现也说不准,到时候军功章有我们的一半,肯定也有你的一半。” 这此话半真半假,说的立春这时才有些明白了我们的意思,看了看我们,皱着眉头说:“你们不是不想活了吧?这事躲都来不及。你们还想自已往里闯?你们知道不知道,就算鬼楼出现了,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又消失,到时候你们万一有什么意外,估计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大牙低头吃了半天了一通狂吃,出了一脑袋的汗,用手随便的抹了一把,然后冲立春嘿嘿一笑:“妹妹,这事的危险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不知道,干这一行,从来就没有没危险的时候,这事我们自有分寸,不知道妹妹你有没有办法把那鬼楼给整出来呢?” 立春听大牙说完后,又看了看我和柳叶,当看到我和柳叶坚定的目光后,立春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说:“这件事情理论上是可行的,我没有试过,但可以试一下再说。关键是你们说的那个地方那么大,做起来难度也太大了,凭人力是白扯,还得老天爷帮忙。” 立春瞪着眼睛打量了一圈,见我们听的都很认真,又接着说:“嗯,需要一个阴天,下暴雨前的那种阴天最好,当然要是还正巧赶在晚上那就更好了,我可以试着把那鬼楼召唤出来,但是这事成或不成,我也没底。别的不说,咱们可不是诸葛亮啊,可以借风求雨啥的,现在这季节,肯定不行,还要再等三四个月才能到雨季,不如再时候再试试,把握大一些。” 一听立春这么说,大牙和柳叶都有些泄气。 我转了转眼珠,若有所思,就问立春:“你说需要一个阴天,是不是需要阴气大盛,阳气转弱时方便行事?” 立春看了看我,点了点头,告诉我,如果是招魂或是请神,对天气的要求不高,而这种借自然力的巫术需要对巫术有极高的造诣,比请鬼上身或是请仙附体要难多了,以她的修为,根本做不到,所以才希望环境能尽量的配合一下,减少巫术的难度,或许可以试一试,就算是阴天,也未必有把握。 我听立春说完后,低头想了想,然后盯着立春说:“不用再等三四个月,我有办法可以让那里的阴气盛于阳气,而且程度绝不逊于晚上的阴雨天!” 听我这么一说,不仅仅是立春,就连大牙和柳叶都惊呆了,都直勾勾的直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冲他们笑了笑,告诉他们,我可以布置一个风水阵,在短时间内把那里的气场改变一下,虽然时间未必会持续多久,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是足够用了。 柳叶看了看我,有些调侃的语气说:“哟,胡大师,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功夫?怎么听着像是僵尸道长呢?没听你说起过呢?” 我冲柳叶一挑眉毛,咧嘴笑了笑:“古代玄学五术分为山、医、命、卜、相五类,单单风水这一道就博大精深,在风水术中有些阵法可以改善气场,调节阴阳。不过,自古以来,什么阵法都是把双刃剑,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可以正用,也可以反用。” 他们听我这一白话,都有点儿傻了,并不是他们孤陋寡闻,只不过这种玄学术数上的事情,他们平时都接解的不多,所以听什么都觉得新鲜。 而玄学五术中的“山”,包含了《玄典》、《养生》、《修密》三部分,是修心养性、锻炼身体的秘术;山是秘术中最不容易达到的境界,可以说就是凡人修仙得道的功夫,是求超脱的形而上之的追求。 “医”包括三部分:“方剂”、“针灸”、“灵疗”; “相”的部分包括两种:“人相”、“地相”;人相主要是研究手相、面相、体相、摸骨、痣相等,代表著作有《观人于微》、《相理衡真》、《神相铁关刀》、《水镜神相》、《麻衣神相》、《金铰剪》等。地相是指古时的《堪舆术》,也就是风水术。 “命”是以时空关系来判断人的命运的一种方法,最为渊源流长,如《梅花易数》、《六壬神课》、《太乙神数》、《奇门遁甲》等,历史朝代中的军事家大多精通此术,也包括预言、克应占梦、测字解字、签贴、问卜、八字、姓名学等方术。 山、医、相、命、卜同宗同源,都是以阴阳五行为核心,就像五个亲兄弟,命运休戚相关,所以过去的老道除了会开坛做法,大都也会一些占卜测算,甚至摸脉瞧病也都略通一二,就是因为这个道理,理论是相通的,只不过应用方向有差异。 等我说完后,柳叶不住的摇头叹气,感慨道山学海,永无止境,她所认识的的玄学无外乎是通过《四库全书》里子部关于术数类的一些记载,也都是些经文古文,识其字不知其意,对这些玄学术数总是感觉有些神神叨叨,不太相信,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彻底的巅覆了她对玄学的认知,对我的话也是深信不疑了。 其实风水阵法是风水术中的一个分支,风水术可分为阴、阳、山、法四大类,而风水师也因各自侧重不同,所学之道有异。 “阴”是指看龙穴砂水向的阴宅相;“阳”是指分为看门井灶的阳宅相法;“山”是指国都、城垣、村寨选址的择址风水,也就是看自然环境的天相;“法”则是用于调节改善风水气场的风水阵法。 立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眼睛弯的像一轮月亮似的,笑眼眯眯的问我:“来亮哥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咋有点不敢相信呢?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胡爷爷的本事都传给你了,你说的那什么阵法,灵不灵啊?可别掉链子,让人看笑话啊。” 我瞥了瞥立春,又看了一眼柳叶,正迎上柳叶射来的目光,我赶紧一转头,清了清嗓子说道:“风水古阵法听我爷说过分五大类,但我爷也知道其中几个,我只知道怎么操作,没有试过,灵不灵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就算不灵,再想别的办法,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呗。” 大牙在旁边半天没有吱声了,听我和立春说的火热,扫了我们一眼,然后问立春:“如果来亮说的那个什么阵能让那里的阴阳打破平衡,妹妹,你有没有把握把鬼楼整出来啊?可别光脚丫子下稻田,整崴泥了。” 立春闭着眼睛冲大牙晃了晃脑袋,一脸的不屑,瘪着嘴:“如果你们说的鬼楼的事是真的,来亮哥哥的阵法也有效,我就有把握召出那座鬼楼!” 这么一说,大家都很高兴,好像一天的乌云都散了,感觉这件事就已经解决了一样,又一轮推杯换盏,热火朝天,气氛又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大牙在旁边端着酒杯连敬了立春好几杯,一连串的赞美之词从大牙的嘴里喷了出来,什么独当一面、青出于蓝、旷世奇材、独步天下,说的立春咯咯笑个不停,柳叶在旁边也是掩嘴直乐,而大牙就像说的是真事一样,自己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夸夸其谈。 我摇头笑了笑,心里明白,其实每个人都不傻,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眼下故意营造的这种气氛只不过大家不想让气氛太压抑,自娱自乐罢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顿饭吃了足足有三个小时,吃到最后,杯盘狼藉,碗碟见底,我们也都撑的够戗。 大牙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的撇了撇嘴,看了一圈后,张口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咱们一起举杯,为今天的离别,还有明天的期待,都干了杯中酒!今天就到这儿了,散了之后,该静心的凝望就凝望,该温柔的述说就述说,该温情的拥抱就温情,回味过去,畅想未来,来,来,来,干了!” 有这么一个活宝,倒是不觉得无聊,本来挺压抑,挺沉重的事情,最后也是欢笑收场。 大牙说完后,一仰脖子就把茶喝干了,然后张开双臂冲立春就要一个熊抱,立春还在为刚才大牙的离别词大笑不止,见大牙张着大手就过来了,马上止住了笑容。 还没等大牙的手碰到立春,就听到大牙惨叫连连,不用看都知道,身上估计又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大牙这种人几天不挨收拾,皮子都紧,以前只有柳叶掐他,现在好了,惹上这么一位小姑奶奶,手劲奇大,出手又狠,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的养不过来。 立春很嚣张让大牙老老实实的不许动弹,必须让她一次掐个够,如果敢乱动,就拘个小鬼缠着他。 这可把大牙吓得不轻,虽然嘴里还说着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的大话,但是事实上身子自始至终一直都没有动过,呲牙咧嘴的硬挨了几下,直到立春过足了瘾,收了手后,他才抱着肩膀,上窜下跳,浑身扭个不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儿疼。 结了帐后,开车把立春送回了学校,约定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再来这里接她,然后一起去四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透地元辰阵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变天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戾气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殍蛛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神打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神怒天诛 我拉着柳叶几步就跑到了立春的身边。这时立春也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大牙,又看了看正在渐渐涌上来的那些蜘蛛崽子,也是神魂摇荡,眼睛瞪的溜圆。 我赶紧趁着这工夫简单的把眼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立春点了点头后,什么也没有说,突然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然后右手上扬,左手下拂,等到右手的手肘差不多抬到耳际的高度时,右手又突然的往下一拍,左手迎上,身子随之一震,抖个不停,而身上的铜铃也随之又“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了。 此时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那些蜘蛛崽子已经不到十米了,一股扑鼻的恶臭就算捂着鼻子也的那种,一般在长期废旧不住人的房子里容易找到这种蜘蛛。” “狼蛛?我觉得不太像。”柳叶听大牙说完后摇了摇头。 柳叶认为狼蛛没有这么强的繁殖能力,也没有听说过有长这么大的,这么多的同类蜘蛛出现好象是人为放养的一样,品种单一,个头相仿,如果真的是同一批长大的,那得需要一个多大的洞穴,需要有多少卵才能生出这么多蜘蛛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里附近是不是会有一个庞大的蜘蛛洞,想想刚才如潮水一样涌上来的那些小蜘蛛,我就感觉全身发痒,就好像一大团蜘蛛已经爬到了身上一样,头皮不禁有些发麻,不由自主的连打了几个冷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天打雷劈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水山骞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 鬼楼 这时柳叶和立春也走了进来。听我说这是什么古代的防水技术,也不免都有些好奇,用手捏了捏这种土块。 中国建筑的防水技术可追溯到上万年前,当时的人们就在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建筑防水经验,比如“以排为主,以防为辅”,“多道设防,刚柔并济”等具有一定水平的超前设计理念,直到今天仍被世界各国的建筑师们所采用。 而这种“灰背”其实应该是古建筑瓦面下面的防水层,以防止屋顶瓦面漏水。因为古建筑的屋架主要是木结构,屋顶任何部位的漏雨都会带来木结构的糟朽,所以灰背的防水性能与古建筑的寿命长短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大牙用铲子砍了几下,仅仅砍出了几道很浅的印痕,足见其坚固。最后,大牙也没了脾气,冲我一咧嘴:“来亮,你说的这什么‘灰背’也太它妈的霸道了,简单是刀枪不入,这玩应儿是咋弄出来的,看这样子比混凝土还结实啊。” 我看着大牙一阵苦笑,要说这过去的古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灵感。什么材料都敢用,什么米汤、童子尿、果汁、大蒜,全都往里招呼,根本就不像是在盖房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研究出来的这类配方,但是还不得不说,确实也是行之有效。 这种“灰背”的制作方法也差不多,以前施工时曾经听过一位老师傅说过,说是“灰背”传统的做法就是往青石灰里掺拌生石灰,然后觉拌均匀后,再倒入江米浆和桐油,再用力搅拌,最后进行“晾背”,干燥后就行了,其坚固密实程度可比现在的混凝土都要厉害。 凭蛮力,根本就挖不开。不过这东西也有软胁,那就是用米醋浇,据说倒入两瓢米醋后,不到半小时,硬的像石头的灰背就会软得像团泥一样,用手都能抠出来,当时一直当成故事来听,真没想到今天还真碰上了这种事,只不过到底管不管用,以前也没有试过,所以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我说完以后,柳叶看了看我,然后小声的问我:“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只能等天亮了?” 我点了点头:“现在黑灯瞎火大半夜的。就算是能买到米醋,也别折腾了,也还是要等到天亮再说吧。我总感觉这地方有些邪性,夜里还是老实待着吧,找地方对付睡一会儿,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也就天亮了。” 立春听我说完后,前后看了看,指了指这里,有些惊讶的问我:“来亮哥,你说在这儿对付一夜?”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反问道:“咋的?不行吗?” 立春为难的看了看我们,然后皱着鼻子说:“这地方阴气沉沉的,人睡觉时本身阳气就弱,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就是睡也得离这远点,要不万一睡着了,可实在是太危险了。” 大牙满不在乎的轻哼了一声:“我说神婆妹妹,你这胆子不会这么小吧?不是吹啊,就我们,别说这个土包子,就是坟地上都打过滚。有啥怕的?还真有鬼啊?” 立春瞪了一眼大牙:“有没有鬼还用我告诉你啊,用不用叫两个出来陪陪你啊?” 大牙一听这个,眼珠转了转,鼻眼里哼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不敢吱声了。 立春这么一说,显然柳叶也有些担心,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从她那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想了想后,对立春和柳叶说:“你们回车里睡去,我和大牙在这里看着,万一有啥情况,我们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再过来。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火气壮,百鬼不侵,再说,我有这个。”说着,我指了指我的胸口。 大牙咧嘴看了看我:“靠,来亮,你不会说你那个护身符吧?我看那于麻子就是一脸奸相,他给的东西可保不准,我看你那块‘玉观音’也就值十几块钱,可别臭显摆了,要是有用,也不至于这么点儿背。” 大牙这乌鸦嘴真是没办法,我刚刚自我安慰好不容易获得的一点自信让他两句话就给击碎了。我用手摸了摸胸口这块玉,仔细一寻思,不怪大牙说,确实也是这么回事。这东西也没见得有啥作用。听那于麻子说这块玉是什么得道高僧加持的,辟邪镇鬼,就像观音亲至一样,化险为夷,看来是有点悬乎。 柳叶和立春听大牙说完也笑个不停,不过都不怎么想回车里去,想在这里一起待着,人多也有个照应。 我和大牙好说歹说,才把她们劝走,总算是回车里休息去了。 我和大牙这才找个窝风的地方,倚着棵粗大的树干,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没有女的在旁边,我俩也没啥顾忌,大牙讲起了荤段子,让我给这通埋汰,说说笑笑,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心里一直积压的阴霾似乎也一扫而光了。 侃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大牙就开始哈欠连天,嘴都合不上了。要说打哈欠这东西真是传染,本来我还是挺精神的,被大牙这连二连三的大哈欠给传染的。也是连打了几个哈欠,顿时就觉得困意袭来,眼睛一合,睡着了。 感觉刚睡着不久,隐隐约约的就听到战马嘶鸣、大军呼喝的声音,我身子一激灵,就从梦中惊醒了。 可是说来也怪,就在我刚一动身的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除了树叶哗啦啦的抖动的声音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心里一阵奇怪。小心的往前爬了几步,把身子隐藏在树后,抬眼往土包子上望了望。 月如白练,凝如白脂,周围的景像也似乎都被笼置在纱幔中,看得有些朦胧。 青幽的月光下,视野也很开阔,抬头这一望之下,顿时把我吓的是心惊肉跳,差点就喊出声来。 鬼楼!传说中的鬼楼真的出现了…… 鬼楼坐北朝南,两层楼阁,翘角飞檐,脊上琉璃群兽,屋顶上的琉璃瓦,在星辉月影折射下,闪着莹莹碎光,分外凄凉。 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凌空高耸的朱红殿柱,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被几棵参天古木围在里面,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雄伟壮观,相反越发显着阴森与诡异,我打量了一阵,有些疑惑,这座鬼楼我怎么看怎么像是庙宇的建筑,根本不像是住人的楼阁。 难道这鬼楼不是八角明楼?还是八角明楼本身就长这个模样? 我正有些困惑时,突然有东西从背后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座鬼楼上,背后突然遭袭,可把我给吓坏了,三魂七魂不知道飞了几个,下意识的张嘴就要喊,可是还没等喊出声来,嘴就被堵住了,吓得我晃着脑袋来回挣扎着。 耳朵边有人小声说话:“来亮。是我,我是大牙!” 听到是大牙,我这才不动弹了,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正是大牙。 大牙慢慢的把手从我嘴上挪开,我这才感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想到大牙这只手不久前捏死的那只大蜘蛛,把我恶心的一阵干呕。 大牙一见我这反应,就有点懵了,生怕我再弄出些动静而暴露目标,赶紧大手一伸,又要捂我的嘴。 我正呕的两眼淌着眼泪,余光就瞥见那只大手又捂了过来,也来不及说话,脑袋往下一低,直接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不过好歹是躲过了大牙的这一巴掌。 即使啃了一嘴的泥,我也暗自庆幸,而大牙却直愣愣的看着我,都有些呆了。 我用手糊撸糊撸嘴,把嘴里的泥吐掉,然后冲大牙一瞪眼,压低声音说:“大牙祖宗,你能不能先说话,再动手,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大牙一脸无辜的看了看我:“我叫你了,可是你没反应啊,我这才轻轻的拍了你一下,没想到你那么大反应,要是不捂你嘴,我害怕你喊出声来!不过你咋还整个狗啃屎,吃上泥了?”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这个,小心的指了指头上,示意大牙土包上有情况。 大牙也点了点头,看那表情就知道,他也发现了那座鬼楼。 我俩又都小心的伸出了脑袋,往那边张望了一下。 这座古老的建筑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就像是一幅飘在半空中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檐牙高啄,雕梁画栋,这种精致与精美此时与这环境却太不合时宜,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妖气冲天。 我和大牙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不见楼里有什么动静。在这里趴着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俩把心一横,牙一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其束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我冲大牙一使眼色,然后一左一右,朝那座鬼楼摸了过去。 走的稍近一些,看得更加真切了,这座鬼楼巍然而立,屋檐上斗拱交错,黄瓦盖顶,飞檐上挂着铜铃。 正看着时,一阵阴风拂过,轻脆悦耳的“叮铛”声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传了过来,听着听着,似乎脑袋里就没有了别的思想,不是清静的空,而是混沌的空,一刹那,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思维好像也被禁锢住了。 大牙用手指着院墙大门上挂的扁额,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有些奇怪,抬头也看了看,顿时和大牙一样,像是木雕泥塑一样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 梦魇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 虫王庙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 六芒星 碑身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小字。弯弯曲曲的像是一大团蝌蚪聚在一起,分不出个数。 石碑本身就是倒着埋的,再加上碑身上粘满了泥土,所以辨认起来十分困难。我和大牙用小刀小心的把上面的泥土都一一的清理掉了,只是文字本来就刻的很浅,所以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我从旁边找来一些稀泥在上面抹了抹,这回白底黑字,看着明显多了。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好半天,突然眼睛一亮,用手指着其中一处,一脸惊愕的看了看我们,然后结结巴巴的说:“这……这里有……有……有托忒符文!” 托忒符文? 一听到这几个字,脑袋里就突然响起一道炸雷,一下子把脑袋里给炸的稀巴烂,浑浑沌沌,一刹那,空白一片。 立春根本就不知道“托忒符文”这码事,伸脖子看了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见我们一个个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都蔫头耷脑的张着大嘴也不吱声,就用手在我们眼前挨排儿晃了晃。一脸不解的问我们什么是“托忒符文”? 虽然还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这种文字的出现,就说明这块石碑与“乌萨”有关系,难道是行地七公做的手脚?可是能是谁呢? 直到立春的小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时,我才醒过神儿来,看着嘟着嘴急得直呲牙的立春,我冲她“妩媚”的笑了笑:“这是一种少数民族的文字,有这种文字就说明这块石碑或许与这个民族有直接关系,我们就可以用这种文字来断代!” 我也没有想到我的这倾城一笑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就见立春一愣,紧接着就皱着眉头四下乱踅摸,看那意思好像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要吐一样。 我重新回忆了一下我刚才的笑容,忍不住长吁短叹,真没想到同样的笑容出现在不同人的脸上会给人带来如此剧烈的反差。 立春冲我咧了咧嘴:“来亮哥哥,你可别那么笑了,太牙碜了,简直比哭都难看,好悬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我摸了摸脑袋,讪讪笑了笑,本来想练习一种迷人的笑容,将来有机会也能迷倒众生,不成想,刚刚临床试验就引起这么大的反应,看来我这脸还是走传统路线好一些,不能太激进了。 正在这时,一直背对着我们的柳叶突然转过身来,瞅了瞅我和立春。也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有些莫名其妙。我赶紧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没赶提刚才问柳叶上面写的是什么。 柳叶又抬眼打量了一下我们,然后告诉我们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常见的碑文,什么“福地如斯,吉俊丰足,北濒泱泱清水,南望漠漠芒原。天宝物华,泽国水乡,地灵人杰,莲花稻香”,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后半断用托忒文写的几句话却有些看不明白。 “什么话?怎么说的?”没等我问,大牙抢先问道。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明。各安方位,备守堂前。天神有命,搜捕神精。”柳叶皱着眉头嗑嗑巴巴的说了出来,看得出这种文字就是翻译起来也很别扭。 正说到这时旁边的立春突然睁大了眼睛,接着说道:“护法神王,保佑诵经。九天告命,万神敬听。” 这回可轮到我们傻眼了,真没想到立春还有这本事,竟然也认得这种托忒符文。我忍不住的瞅了瞅立春,这才发现有些不对,立春压根就没有看那块石碑,背对着石碑就倒背如流,这下可让我吃惊小,不禁目瞪口呆。 大牙眨了眨眼睛,摸了摸立春的脑袋。立春本来长得就小,脑袋怎么晃也没逃得出大牙的魔爪,气得冲大牙直翻白眼,而大牙就像没看见似的,低头瞅着立春:“神婆妹妹,你这是哪路神仙附体了?你是在胡说八道呢还是说的是真的啊?” 柳叶在旁边也愣了半响,大牙这一打岔,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在旁边替立春说话,告诉我们立春刚才说的是对的,不是瞎蒙的,石碑上面确实就是这么写的。 这下子,我可是彻底的晕了。咋也想不明白,立春怎么就能未卜先知,提前背下石碑上的文字。 难道是这段话是乌萨的咒语?而立春继承的本来就是萨满的巫术,正好也知道这个? 就在这时立春终于逃出了大牙的魔爪,冲大牙连呸了好几声,这才喜滋滋的告诉我们,要说别的她不知道,这段嗑她从小背的就是滚瓜烂熟。这是“安土地神咒”。一般都是造房、架桥或是动土时,举行祭祀时用的咒语,目的就是与土地神勾通,让其对接下来的动土不要责怪,可保永固。 这么一说,我们都想明白了其中的根缘,果然是“乌萨”!而当时能来这个废墟做这些事情的,必是行地七公无疑,可是究竟会是谁呢?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他俩明显也想通了,彼此间默契的笑了笑,都没有多说话,毕竟有些事还不方便让立春知道。 弄明白了眼前的事情,心里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多日以后的猜测犹豫终于算是有了一个结果,虽然还不知道执行这项命令的究竟是行地七公中的哪位高人,但是至少范围缩小到了七个人,总比以前大海捞针要容易多了。 我再次的看了看这座石碑,神秘的花纹,精致的刻工,大气磅礴,古意盎然,突然间无意的一瞥。我突然看到碑文里竟然一个符号瞅着十分眼熟,只是一时间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了。 越着急,脑袋里越乱,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急得我顿时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猛然间,我突然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在孟家岭山上的皂荚树下的地洞里,我看到过这个符号,和眼前的这个符号一模一样,都是“六芒星”! 我叫过来柳叶。指着这个“六芒星”的符号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柳叶走过来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也许只是一种简单的符号,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不属于碑文中的元素,所刻的位置有点像落款儿的位置,但是很显然不是落款儿,也不是文字,是六芒星。” 我掏出了手机,翻了翻,终于找到了那天在地洞里拍下这个符号的照片,与碑文上的符号对比了一下,果不其然,一模一样,就连细节笔划都十分神似。 我心里暗惊,赶紧把手机递给了柳叶,柳叶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过了手机,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张着嘴一动不动。 大牙和立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围上来看了看,这才发现手机上的图案与眼前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大牙指着手机问我:“来亮,这个是你在哪里拍的,怎么和眼前这个符号一模一样啊?” 我这才把那天洞里看到符号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当时爬出洞后只顾得说洞下就是水下悬棺的事情了,就忘了说这件事。 大牙听我说完后,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柳叶,最后又瞅了瞅我:“来亮,照这么说,现在可全对上了,看来,孟家岭那块和这疙瘩还真是一伙人干的,这个符号能不能是代号呢?” “代号,斧头帮啊?”立春咯咯直笑。 我倒是觉得大牙说的有几分道理,现在多种迹象表明。这里应该与孟家岭一样,都是努尔哈赤的杰作,只不过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操刀之人,对于这个符号的意义,我觉得大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备不住就是行地七公中某个人的符号。” 柳叶歪着脑袋看了看我们:“六芒星,发源于印度教,这个宗派奉行女性性崇拜,两个交叉的三角形表示男性和女性的合一。这个教派很崇尚性文化,信奉通过可以打通各个‘中心轮’而提升到头部绽开所谓‘神灵知惠之花’。” 虽然柳叶说的很隐晦,但是我们好歹也念过大学,也都听明白了,忍不住一阵砸舌,真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宗教,要是在国内,不知道算不算是邪教? 大牙一吐舌头:“印度不是佛教发源地吗?怎么就这地方愿意整这种事呢?” 柳叶笑了笑:“虽然都产生于印度,但是教义却截然不同。印度教是信仰多神,至少有三个主神,而佛教崇尚平等。佛教宣扬在灵魂上‘众生平等’,认为人活着就是受罪,根源在于各种欲望,只有消灭一切欲望,进行修行,将来灵魂就可进入‘极乐世界’; “而印度教综合了包括佛教等各种宗教教义,是个大杂脍。宗旨教义是‘法’和‘业力轮回’。风头一度盖过了佛教。就是现在也是这样,现在印度国内的佛教教徒不足二千万人,佛教虽然源于印度,但是发展却还是在中国。但是印度教现在在印度却仍然拥有广泛的基础。” 我摇了摇头,有些想不明白,这行地七公怎么会和印度教扯上关系了?这可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另有玄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 红斑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 月将剑 要说这大牙的身子骨还真是金刚不坏之身。当然更主要的原因也是医院的治疗到位,眼看着身上和脸上的红斑渐渐的消褪了。 到了第三天,跟好人一样,我俩活蹦乱跳的就出院了。 住院的这两天,柳叶每天都想过来看看,我和大牙好说歹说,让她不用担心,要相信国家,相信政府,相信医院,好话出了一箩筐,总算她才老老实实的在家休息了两天。但也是一天好几个电话,不停的在问大牙的病情进展,这把大牙美的,做梦都一直呲着牙。 我俩踏出医院的大门,本来想先回家休息休息,毕竟医院不像家里,住得再好也不坦然。 可是大牙却硬生生的把我拉住了,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了一番,把我推到了墙边,小声的说:“来亮。要不咱找于麻子去看看?”说完,露出一个很yin邪的笑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看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大牙一扭腰,做了一个舞剑的动作。我这才想起来了,他背包里还有把从棺材里捞出的青铜剑呢,我看着四下也没有人,冲他一瞪眼睛:“不是我说你,大牙,你想发财想疯了吧?那玩应儿你要是敢亮出来,是不是不要命了?” 大牙满不在乎的“哧哧”一笑,冲我一摆手:“你可得了,家雀站在鹅蛋上,装啥大啊?别以为我啥也不知道,倒卖文物那都是国家明令禁止的种类,像什么石造像,青铜器啥的,那是犯法的,一个手指头咱也不能碰。就咱这玩应儿,无论拍卖还是私底下交易,都没事,这东西是可以自由买卖的。” 说完这些,梗梗着脖子又瞅了瞅我,撇了撇嘴:“再说,就咱这把破剑哪是什么青铜器啊?青铜器那都是先秦时期的器物,夏商周时的东西。就咱这东西,往远了说是宋元的。往近了说就是明清的,这事我先前问过妹子,妹子也说了,从铜质、锈色和铸造工艺上来看,也不像是老东西。” 我这才知道,原来大牙已经蓄谋很久了,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算是宋元的,或者是明清的,你知道不,国家都有这规定,所谓‘非国有馆藏珍贵文物’是不允许买卖的。这里面就明确的规定了未出土的文物,是不能交易的,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大牙冲我一摆手:“滚一边儿去,怕喇喇蛄叫还不种地了呢!这家伙的,和我一套一套,义正严辞的,我看你就是癞蛤蟆长疙瘩,自己以为自己长了一身花呢!真要是出事了,咱就说是在自己家地里刨出来的,不行就上交呗。坦白不是从宽吗?咱态度诚恳点能有啥事?再说了,我又不是去卖,只是鉴定!于麻子再不是人,也不能暗地里摆咱哥俩一道吧?” 说完这些,大牙又拍了拍包的另一面,比比划划的告诉我,包里的那块奇楠腰牌咋地也得估个价,放在孟老爷子手里那是分文不值,不如咱们帮他把这个折腾了,然后把卖的钱给这老爷子置片田地,再盖个大房子,将来给猴子结婚娶媳妇也行,也算是助人为乐,成人之美嘛! 我见大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多说也没用了,只好伸手拦了辆车,直奔于麻子的店铺。 西单这片儿从来不分时间,啥时候都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堵车堵的心都烦,索性我和大牙让司机师傅在路边停了下来,我俩步行穿过灵境胡同,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零九商场”。 前脚刚进了商场的大门,柳叶就打来了电话,问我们在哪里。 我也没打算隐眶她,就如实的告诉她,大牙想去帮孟老爷子询询价,帮孟老爷子脱贫致富。那老爷子辛苦一辈子也没咋享过福,这东西要是卖个好价,天天啥也不干,就坐在炕头吃猪肉,也够他们三代活着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明显有些迟疑,让我再好好想想,她觉得这东西不适合在北京里询价,建议我能不能回长春或是到别的地方去打听打听,北京这地方有点太招眼,怕是有危险。 我笑着告诉她不用担心,于麻子再黑也黑不到我的头上。 柳叶见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了,一个劲的嘱咐我们一定要看好东西,小心一些,随后便挂了电话。 商场的一楼是专门经营婚纱摄影的一些店面,很热闹,现在好像有什么活动,就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了一大圈人,我和大牙好不容易才挤了过去,挪到扶梯口后,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与一楼一比就是冰火两重天,整个二楼都是空空荡荡的。除了卖货的没有几个顾客,看不到几个人。 我在前面东拐西拐就转到了到于麻子的店门口,刚进门口,就看到常三正在柜台里面坐着上网聊天,抬头看是我们过来了,赶紧和我们很热情的打招呼。 坐下后,常三给我们各倒了一杯水,和我们闲聊起来。这小伙子很健谈,聊了一阵后,好不容易逮到个空当,我便问常三。他们老板去哪儿了? 常三看了看我们,伸脖子往过道看了看,确定左右没有外人后,这才对我们说:“唉,这事我和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这不是我们老板有个朋友前几天‘窜货场’时,打了眼,觉得有些不平衡,这不来找我们老板去‘砸浆’,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大牙看了看我,看那神情,就知道他没听明白常三说的意思。 “打眼”是说没看准东西被人给蒙了。买了“打眼”货不但赔钱,还丢人现眼。一般要是好面子的人,发现后自己马上会把货给锁起来,不再给别人看了,怕被行里人当笑料给说出去,有碍自己的名声。而一些视钱重过面子的人,觉得钱花的有些冤枉了,就会找个有脸儿的人帮着“砸浆”。 “砸浆”最早都是以前的伙计或是徒弟买了“打眼”货或是价钱出高了,由掌柜的出面替伙计斡旋,一般是通过圈里的公会,要求对方退货或让点价,说白了就是侃侃价,找找后帐。 这种事,一般人都不会干,丢人现眼的事。除非是损失太大了,要不大不见,小不过的都是把牙咽肚子里,自认倒霉了。 我也没有细问,显得婆婆妈,就问常三,于老板走时说没说啥时候能回来? 常三摇了摇头:“老板的事,也轮不到咱问啊,走时也没交待。” 我们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瞅这意思,于麻子说不准啥时候才能回来。就准备先回家,改天有空儿再过来。于是和常三道了别,又客气了几句,我和大牙就出了店。 没想到刚走到扶梯口,迎面竟然撞见了于麻子。不仅是我们,于麻子也是一愣,怔了一下后,赶紧和我们打招呼。 大牙和于麻子也见过几面,也不用再介绍了,我们客套了几句后,重新又返回到店里坐了下来。 一边喝着茶水,我们一边闲聊,聊了半天后,于麻子故意支开了常三,然后往前拉了拉椅子,眼睛瞄了瞄我和大牙,压低声音问道:“二位老弟,听说最近去东北发财了,生意好做吗?” 我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有话,也不知道他听谁说的,竟然还知道这事,备不住就是那王老板说的,毕竟我们年前还向王老板借过车用,求人家准备过东西,估计是这于麻子以为我们去东北“捞偏门”去了。 我看着于麻子笑了笑:“嗨,发什么财啊,哪儿比您这买卖,财源茂盛通四海的,我们就是在这儿呆腻歪了,回老家去玩玩,竟往里扔钱了,哪儿有回头钱啊!” 于麻子一怔,随即呵呵一笑:“胡老弟,老哥也不是外人,你们哥俩要是有啥需要哥哥帮忙的,尽管言语,有啥东西看不真的,就凭老哥这双拙眼,多少也能瞧出个一二,别看哥哥架势不大,不过胃口还好,什么都‘吃’。” 这话说的很明白,也不知道于麻子是在诈我们,还是真的知道我们这次来是另有目的,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不如顺竿再往上爬两下,其实我们来了就是为了这个,再客气下去,一会还真就没法开口了。 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大牙心领神会,把背包摘了下来,抱在胸前,然后从背包里小心的把短剑取了出来,事先我们已经用布给缠的里三层,外三屋,包的是结结实实。这东西刚往出一拿,于麻子冲我们摆了下手,大牙一愣,把东西又塞了回去。 于麻子站在店门口四外看了一眼,随即把店门一关,门把手上的告示牌一翻,变成了“店主不在,有事电话联系。”,然后又把窗户的百叶窗放下,打开库房的小门,直接把我们带到了里面的库房。 看来这间库房并不是真正用来存放货物的,里面装潢的很有品味,屋子不大,古香古色。 靠墙根摆着一套很讲究的沙发,我们坐下后,于麻子自己也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对面。 大牙这才把布包又抻了出来,冲于麻子一笑:“哥哥,用不着整的像是考古发掘似的,这又不是什么国宝,就是在老家挖菜窖时挖出来的一个东西,我们哥俩也不认识。在京城呢就您这么一位有头有脸的朋友,这不就麻烦您来了。” 于麻子听大牙这么一说,脸上堆笑,冲大牙一个劲的说“不要客气”之类的话,然后伸手小心的打开了布包,等到这柄短剑刚露出来,于麻子看得眼睛就直了。慢慢的拿起这把短剑,眯着眼睛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好半天,冲着灯光瞅了瞅,又用手轻轻的叩击了两下,不住的点头。 看完之后,于麻子把剑小心的放回到茶几上,指着这柄短剑说:“此剑为‘月将’剑, 老仿的,像是明仿的,虽然是仿的,但是品相完好,工艺精湛,也是件好东西。” “老仿?我还以为是商周的呢!”大牙嘿嘿一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又拿起剑看了看。 于麻子给我们各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也斟上,喝了一小口,这才告诉我们,这把剑首先从铜质、锈色上来看与古铜器就有差异,古青铜器经数千年的腐蚀,铜质早已糟朽,所以重量比同样大小的伪器可要轻得多,用句行话来说伪器“手头沉”,不真。 另外,真器表面的真锈是经数千年自然形成的,有绿、蓝、灰、黑等多种颜色,深沉致密,有金属光泽,风格古朴,分布的很自然,给人以一种特殊的美感。而伪锈或用酸类快速腐蚀而成,色淡而浮薄;或用酒精调和漆片、颜料作成涂上,色调灰暗呆滞,没有层次感和金属光泽,并且质地疏松,一抠就掉,或是用酒精一擦就掉。 说完这些,又指了指我们面前这把短剑,告诉我们,上面的锈的确不是做伪的,是真的,但是好像是长年泡在水里或是保存的环境太过于潮湿,所以锈的水气太大,颜色不正,光泽也不对。另外在纹饰雕工上与商周器还是有些差异。 看不出来,这于麻也还真识货,这双眼睛练的也差不多是“炉火纯青”了,竟然连这柄短剑泡在水里都能看得出来,我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于麻子说着话的时候,把古剑又抄了起来,剑尖冲外,与手臂形成一条直线,然后闭上一只眼睛瞄了瞄,示意我们也过来看看。然后他单手反持着剑,冲我们说:“古青铜器是用范铸法铸造的,所以器表往往器表光洁,细部花纹棱角细腻圆滑。你们再看这把短剑,虽然造形不错,但是表面有些粗糙,有些细小的砂眼和缩孔,剑身也略显偏厚了些,而上面的纹饰显得无神,有些愣,没有灵气儿!” 我和大牙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于麻子说的还真没错,上面果然有些细小的砂眼,光线撒上去后,表面的确谈不上光滑。 大牙晃了晃脑袋,看了看于麻子:“哥哥,这把剑值个什么价?” 于麻子咬了下嘴唇,低头想了想,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冲我们比划了一下。 “三万?还行,已经不错了。”大牙不住的点头,心花怒放。 于麻子一听大牙这话,当时脸色就变绿了,瞪大眼睛看了看大牙,感觉大牙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压低声音,小声的告诉我们:“三十万!” 听说是“三十万”,我和大牙当时就懵了,做梦也想不到这把看着就像是刺刀一样的铁片子,竟然这么值钱,怪不得现在盗墓的这么猖狂,这也太不讲天理了。 大牙呆呆愣愣的眨了眨眼,自己又伸手比划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 我看大牙那意思,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卖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不能这么苍促,脑筋一转,随即呵呵一笑,用布把剑重新又包了起来,然后冲于麻子抱了抱拳:“老哥,也到了饭点儿了,走,咱们哥儿几个下去喝两盅去。” 话一说完,我冲大牙偷偷使了一个眼色,大牙很机灵的把东西又装进了背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不翼而飞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 又见鬼相师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圈套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失而复得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帝王之术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破阵 第五十八章 破阵 董三爷侃侃而谈。如数家珍,我和大牙后来也只有干听的份儿了,一句话也插不上。 不得不佩服,董三爷确实有两下子,无论是说人说事,还是谈谋略权术,都有其独到的见解,高识远度,让人信服。 于麻子见时间不早了,就提议说,这次他做东,再换个地方吃点东西,喝酒、聊天。 董三爷摆了摆手,推脱说是晚上还有些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改日有时间去他家里做客,他亲自主厨做几道小菜让我们品尝品尝。 甭管人家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我们这个身份的不好多问,人家又说的那么客气,我们只好客套了一番,董三爷便提前先走了。 重新落座之后。气氛轻松了不少,我也才有机会专门答谢于麻子。毕竟刚才董三爷在场,有些话说起来不方便,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了,怎么说也熟悉一些,说什么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我开门见山的冲于麻子说:“于老哥,今天这事儿让老弟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谢意,老哥您为我们哥俩奔波劳累,兄弟我们心里都有数,以后要是有用得上老弟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就是了。” 于麻子赶紧把我拦住,冲我摆了摆手:“两位老弟,我说过了,这事虽然不是我自己的事,但是也和我自己的事差不多,这圈里的人都好个面子,二位老弟以后要是说出去,在我这儿前脚出门,后脚东西就被顺走了,我这一张脸可往哪儿放呢?” 大牙见状,赶紧一摆手:“老哥哥,这话您要是这么说,成心让我们兄弟俩下不来台嘛,这事一码归一码,您要是硬往您自己身上揽,我们也没招,不过。这事我们心里都是明镜似的,咋怨也怨不着您啊,您说您这边着急上火的,倒显得我们哥俩心大了。” 于麻子呵呵一笑,连声说了几个“好”字,冲我们说:“大家也都不是外人,咱们也别这么客气下去了,倒是显得外道了。”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大牙,然后把箱子往于麻子面前一推:“于老哥,老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这东西放我们哥俩这儿也没啥用,我们哥俩也想明白了,这事我们岸上就给做主了。您路子宽,帮我们哥俩把这东西折腾掉,要是能捣腾出俩钱呢,我们也好还了董三爷,毕竟这钱不能让人家白掏。” 于麻子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眼:“胡老弟,你要是差钱,和老哥说一声,在老哥这匀点。周转一下也不碍事,犯不上这么好的东西就折腾了。” 我赶紧表示感谢,然后对于麻子说:“我们也不是玩这个的,这东西放我俩这儿连瓶汽水都换不来,还不如卖了。宝剑赠英雄,这东西放在行家手里,才能显出其价值,放在我俩手上,就是废铜烂铁。” 于麻子听我这么说,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一丝兴奋,一吧嗒嘴:“既然老弟坚持,又信得过老哥,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们尽管放心,有消息时我会告诉你们。” 眼见着也没有别的啥事了,我和大牙便是又一番的感谢,把于麻子给说的,云里雾里,美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出了茶馆后,在路上,大牙就忍不住的问我,今天这场戏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他总感觉这事有些奇怪。 我笑了笑,告诉大牙,天下掉馅饼的事是肯定没有的,我是不相信于麻子有这么好心,而那萍水相逢的董三爷会有那么敞亮。就我们,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人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为了我俩这无名小卒抛头露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多大斤两自己还是有数的。 肯定是我们在哪个方面让董三爷看到了价值,这才肯卖个好给我们。只是我俩身上能有什么东西是让董三爷能看重的呢? 难道是珠子? 一提到珠子,我和大牙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越想感觉越是这么回事,难道董三爷或者是于麻子都是冲我们手里的珠子来的? 大牙想了半天,晃了晃脑袋:“不对啊,来亮,你说,不管是董三爷还是于麻子,如果是为了珠子,肯定是为了珠子背后的东西,这东西就在眼前,明明已经进了他们的腰包,不管咋的也能值个百八十万的,犯不上费了大劲好不容易弄到手后又吐了出来?纯属是自露马脚,脱裤子放屁啊!” 我也有些不解,确实是这样,如果说指使算卦先生,拖我们下水的就是董三爷或是于麻子,目的就是把我们当枪使,他们在背后坐享其成,可是既然东西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上。目的已经达到了,犯不上又吐出来。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事恐怕比我们能想到的要复杂多了。 本来撞上了那个算卦的老头儿,以为事情就要拨云见日,水落石出了呢,不成想,我们最初怀疑的对象又顷刻都消除了嫌疑,至少从现在看,董三爷和于麻子确实不像是背后的布局之人。 如果他们不是,那这背后的神秘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我和大牙刚刚到家,还没等坐下。立春竟然打来了电话。 本来以为她只是问候一下大牙的伤势,不成想立春一开口就把我给吓的六神无主,惊魂不定。 原来立春回到学校后,突然想到我们的阵法由于苍促离开一直没有破坏掉,心里忐忑不安,好不容易过了一周,又到了周末,她自己又跑回了叶赫古城。这才发现,短短一周时间,遍地的野青竟然都像到了冬天一样开始枯萎了,就连那几棵古树,叶子也快掉光了,落了一地,看起来十分萧索凄凉,没有半点生机。 最可怕的是,古城旧址的土包子上遍地都是死蜘蛛,把这个大土包足足又加厚了一层,就像铺上了一层厚棉被一样。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死蜘蛛厚厚的遮住了地面,黑压压的一大片,骇人至极,她现在就在现场,吓得已经没有了主意,让我们赶紧想办法,万一被别人发现了,这事估计就麻烦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眼前的事还没弄明白,那边又出事了。 我心里不断的在责怪自己,做事也太粗心了,当时大牙一出事儿,脑袋一乱,就忘了阵法的事情,现在刚刚一周时间过,就变成了这样,我们必须的赶紧回去,真要是被别人发现,再上了电视。报导出去,整不好,我们这几个人也得被牵涉进去。 事不宜迟,我赶紧给柳叶打了一个电话,把立春刚才说的事告诉了柳叶。柳叶听完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住的唉声叹气,责怪自己当时太粗心,竟然忘了这回事。 我告诉柳叶这个时候就都别再做自我批评了,马上收拾准备一下,两个小时后来我家楼下集合,赶紧回去看看,想想补救的办法,趁着还没有人发现,抓紧把这事给摆平。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柳叶来我家楼下接上了我和大牙,然后我们出了北京,上了京沈高速,一路疾驶,也没怎么说话,等到了四平时,天已经有些微微发亮了。 立春知道我们连夜过来,所以一直在叶赫镇等着我们,等我们到了叶赫镇,接上了立春,不大一会儿,就再次回到了叶赫古城。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离得挺老远我们就看见了像坟头一样的黑土包,这里方圆一千米左右基本上都变成了黑色,没有一点生气可言。似乎眼角的余光都能看到飘浮在空中的黑气,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蜘蛛尸体,简直就是无间地狱,惨绝人寰,这么多蜘蛛,一层压着一层,熙熙攘攘,堆挤在一起,身子僵硬挺直,一看就让人头皮发胀,后脊梁骨蹭蹭的往上冒冷气。 柳叶很害怕这种东西,下意识的躲在了我们的身后,小声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我知道当务之急,不是处理这些蜘蛛的尸体,而是先要让阵法停下来,否则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看了看他们,告诉他们这里的阵法已经运转起来了,就算是把阵眼破掉,也要持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好说。我想起来一种风水术中的疏理之法,称之为‘移星换斗’,说白了就是把这里的阴气直接疏导到别处,或许这么做能把危害减到最小,只不过得多长时间才能把这里的阴气疏导分散开,能不能成,我心里也没有底。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是没办法,这事起码我还有些方法,他们就是两眼一抹黑,根本是无计可施,只能是纷纷给我打气,让我放手去干,这里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移星换斗”在风水中是一种“过气”的手段,有时阴阳先生“扎宅立穴”几年之后,发现龙脉移动,当时点穴的位置可能会有些偏差,然而房子或是墓穴不能轻易移动,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把吉气再疏导过来。 只不过这种方法都是在有限的矩离内完成,而且都是应用于正面,疏导生气、吉气,但我这次却是另辟稀径,要将这里的阴气、煞气给引到别处,区域面积比之房宅大上千百倍,操作起来难度自然无限放大。 我登高远眺,看了看北面不远的叶赫河,心里有了主意,行与不行也只能冒险一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仙女舞袖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二龙湖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千年古城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军火库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管道井 第六十三章 管道井 我和大牙转身打算返回去。可是就在刚一转身的工夫,突然就听到脚底下有人在喊“救命”。 刚开始时还以为是错觉,也没太在意,可是刚走了几步,又听到一声,大牙在后面叫住了我,问我听没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我俩站在原地,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半天,果然,声音就在我们的脚下,声音听着有些低闷,吐字有些不清,听在耳里,感觉有些异样,备不住是吓坏了,叫声音都跑了调。 第一时间,我和大牙就想到了张国明,难道是这哥们掉到山底了? 大牙抻脖子冲底下喊了一嗓子:“下面有人吗?” 可是下面并没有人回话,只是间隔十几秒就重复的喊声“救命”。语速极快,就好像把两个字当成一个字来喊了出来,时长绝对不超过一秒。要不是听着是在喊“救命”,乍一听倒感觉有点像鸟叫的声音。 大牙喊了半天,也不见回话,没好气的冲下面喊道:“下面有没有人,你要是听到了,喊声别的行不行?到底听没听到?” 大牙喊完后,下面静了一阵,没有动静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瞅了瞅下面:“会不会是神志不清醒了,没啥意识了呢?不过这声音可不像是大老爷们啊?” 大牙瞪着眼睛看了看我:“来亮,要不下去看看?” 我往脚下望了望,点了点头。 我俩拉着树干,把着石头,一点一点的往下爬去。爬这种野山,比攀岩都累,起码攀岩时上面的抓手都是结实的,能用上力,而这里的石头看着挺结实,说不准哪块用手轻轻一碰就滚了下去。 循着声音往下找,渐渐的下去了能有十多米,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面上,这里像是被刀削出来的一块平地,在这样陡峭的山地里,显得十分怪异。 我抬头往上看了看,山顶上刚才我俩站立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了,山中古木参天,枝繁叶茂。树冠像一把把天罗宝伞,把天空都遮的严严实实的,透过枝叶间很小的空隙才依稀可以看到一孔蔚蓝。 我俩循着声音找了半天,最后感觉这声音好像从一个管道井里传出来的。 井盖上锈迹斑斑,分不清是脏水井盖还是电缆的井盖,上面只有些花纹,并没有文字。 我和大牙瞅了瞅这个井盖,都有些纳闷,就算是张国明掉了下去,也应该是井盖敞开,不可能还扣的严严实实的。 大牙瞅了瞅我,小声的问我:“来亮?会不会是谋杀啊?难道是有人见财起义,把这哥们给扔在这井下了?” 我没有吱声,心里也是疑虑重重,但是既然井底下有人,当务之急还是先打开看看再说。 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然后我俩蹲下来,双手扣着井盖上的圆孔,使劲活动了几下,最后一用力,总算把井盖给掀了起来。 井盖挪开后。下面露出了井道,井道是用红砖垒成的,多年阴暗潮湿,井壁上挂满了青苔,垂直向下三四米后就拐了弯,从井口看下去并看不到有什么东西。等了一会儿,果然又从井底传出来“救命”声,看来井底下确实有人。 我和大牙赶紧冲井下喊了两声,只不过井里面的人说不清是不是意识模糊,神志不清了,除了会叫“救命”以外,根本也不答话。 大牙瞅了瞅,然后让我在上面等着他,他则顺着井壁上的梯子小心的爬了下去,下到井底以后,往左面伸头看了看,这才告诉我,下面横向里有一条通道,而声音好像是在里面传出来的。 我刚想嘱咐大牙小心点,就见从那条侧向的通道里“嗖”地一下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一下子就把大牙的腿给攥住了,用力一扯,拎着腿就把大牙给倒拽进了通道里,瞬间就没影了。 这一幕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我一拨楞脑袋,吓得是命魂出窍,魂飞天外,当时就傻了。刚才的是什么东西?手劲这么大,拖动一个大活人竟然像拎只小鸡一样? 我顾不上别的。赶紧顺着梯子爬到了井底,抽出匕首小心的往里面看了看,一股腥臭发霉的味道从里面不断的涌了出来,吸到鼻子里感觉火辣辣的,除了手电筒的光线以外都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抻着脖子用力的喊了两声,不过除了自己的回音,别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候,我头上也见了汗,难道大牙也遭遇不测了?以大牙的脾气,就是临死前也不能消停,咋的也得喊几嗓子,这次咋这么消停,从被拉进通道里到现在,屁都没放一个,也不知道为啥会这么服服帖帖的任人摆布。 管道里潮乎乎的,地面上一层浮灰,好在有这些浮灰,从浮灰上拖动的痕迹上可以很容易的追踪到大牙的去向,可是追了不几米后,连痕迹也没有了。我凭感觉继续往里爬,越爬心里越慌,估计也走出一百多米来了。不知道拐了几个弯了,大牙要是自始至终都被这么拖着走,整不好早被勒死了。 我弯着猫,一边往前爬,手里的手电一边不停的左右晃着,希望大牙要是能看到,多少能整出一个动静来,我也好有个提防。只是一切都是徒劳,又往前走了四五十米,前面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段管道,哗哗的往出流着脏水。黑乎乎的,还冒着泡,恶臭扑鼻,离着挺老远就把我薰得直迷糊。 我用手捏住鼻子,来到水流前看了看,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前进的道路已经被脏水沟子给截住了,看这意思,只能顺着水流往下游,或是往上游,或许能有出路。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顺流追踪,看着眼前的这条脏水沟,有没有毒,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只脚先试探性的往水里伸了伸,就感觉水寒刺骨,不由自主的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鬼才知道这水为啥这么凉。 来回反复试了几次,直到有些适当了,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这才双脚一齐迈进了水里。 好在水底还很硬实,没有淤泥。水深齐腰,我小心的迈着脚步,趟着臭水往前走了还没有十步,就感觉有东西围着我脚脖子直打转,当时就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水底下肯定有东西在摸我,难道是水鬼? 想到这里,“嗖”地一下,我连窜带蹦的往岸边上跑去,眨眼间又回到了刚才的岸边,双手一拄地,就地一个翻滚,从水里直接就滚到了岸上,赶紧往自己的小腿上看去。 就见一个毛乎乎的东西正在我的小腿处拱来拱去,吓得我没好声的大叫了一声。连踢带踹,把那东西给蹬了出去。定睛再一看,一只足有四十厘米长的大耗子被我刚才这顿暴踢,正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身上一层密实的棕色毛皮在手电光下灼灼闪光,原来是竟然是只“水耗子”。 这玩应儿小时候见过,只不过没有这只个头大,学名应该叫“麝鼠”,我们农村都叫它“水耗子”,后腿部分有蹼,前腿和人手十分相像,但是整体的体型与大老鼠一般无二。 这只水耗子明显对我估计不足,所以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就先挨了我一顿踹。这只大耗子周身绒毛致密,背部棕黑色,尾巴有些侧扁,上面有还长着像是鳞质的片皮,正瞪着一对小绿眼珠盯着我看,在这样的环境下,眼珠闪着绿幽幽的贼光,显得分外恐恢。 刚才我也是一急之下瞎踢猛踹,要是现在再让我再捅估这东西,我还真有点儿胆怵。 这种水耗子活动范围的区域性很强,大多时候都是成群结队,既然发现了一只,就说不准水下还有多少只这种水耗子,这种东西天生就好斗,生性凶猛,要不是我反应快,刚才被这些东西要是给围上,估计也占不到便宜,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眼看着这只水耗子就要滚到水里去了,我一咬牙,抽出匕首,照着肉滚滚的身子,一刀就扎了下去。 估计这东西听觉灵敏,就在刀要扎到它的身体时,这只水耗子往前一窜,就跃回了水里,不过大半条尾巴被我一刀给砍了下来,登时一股污血就喷了出来。 我忍住恶心,把刀在地上蹭了蹭,往水里看了看,掉下水的那只水耗子已经踪迹不见了,我一时犯了难,不追的话,大牙肯定是凶多吉少,每多耽误一分钟,大牙就更加危险,如果要是追,万一水下被这群水耗子给围攻住,咬我几口也够我戗。 一想到大牙生死未卜,我这时也豁出去了,一想到在水里趟着走,肯定走不快,危险也越大。我一咬牙,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在水底下也不敢睁眼睛,双脚一阵乱刨,两手也不停的扑腾,用了一招游泳中的绝学“狗刨式”,在臭水沟子里就扑腾了起来。 这种游泳姿势虽然速度不快,姿势也不优雅,但是好在是全身高频率的不停运动,估计就算是水耗子发现了我,瞅我这么一阵扑腾,也得被吓傻了,未必就敢咬我。 这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扑腾出了几米,闭着眼睛就是一阵乱刨,直到实在憋不住气了,刚想钻出水面,脑袋就重重的撞上了前面的石墙,疼得我差点就喊出声来。我赶紧站了起来,用手不停的揉着脑袋,这一冲之力也不小,脑袋都磕出来一个大包。 一边揉着脑袋,我一边打量,也不知道我是游到哪里来了,前面不远有个岔口,里面没有水,而脚下的这条脏水沟则顺着别一条岔路流过去了。 我也不敢在水底下多停留,甩开大步,噼里扑楞的上了岸,全身上下早就湿透了,好在手电是防水的。估计是在水里泡久了,竟然感觉这水好像不像最初闻着那么臭了,其实自己也明白,备不住是闻习惯了。 把头发上的水甩了甩,我用手电往前晃了晃,前面这条通道倾斜向下,大小管道七八根,也不知道都是做什么用的,是废弃的还是正在使用的,反正都是锈迹斑斑,一看年头就知道说不定有多少年了,面我突然发现管道上竟然有字,用手电照了照,上面写着:水道管を汚しま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雍和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茅坑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重见天日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 日本鬼子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金库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迷宫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八阵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武曲破军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西南,东北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拉拉蛄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天地否 好在这条通道的地面很平整。并没有什么坑洼,否则以我们的冲刺速度,一旦要是摔倒,门牙磕掉了都算是轻的。 眼前漆黑如墨,半点光亮都没有,硬着头皮猛跑了一阵,每一步都是胆战心惊,跑出没有多远,就出了一身的透汗。 大牙在后面呼哧带喘的喊我们先停下来歇一会儿,说是肺子都要跑炸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我跑的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接大牙在后面撕心裂肺的穷吼,我只好松开柳叶的手,停了下来,张着大嘴,“呼呼”的喘着粗气。 柳叶估计也是坚持不住了,我才刚一松手,她就立时双手拄着膝盖,弯着腰,用手不停的抚着胸口,一声不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此时看不见她的神色,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想到身后的那些虫子,我们也不敢太耽误时间,谁也没有多话,也就是稍稍的歇了歇,赶紧又站起来接着往前跑。 直到再也听不到虫鸣声后,我们才停下了脚步,我侧耳听了听,身后静悄悄的并没有虫子跟上来,这才才小心的打开手电,把灯光调到弱光模式后,掏出罗盘看了看方位,冲大牙和柳叶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前进。 一路疾行,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西南坤位的“定极石”。 盯着这块石头,我却有些犹豫了,一想到刚才的情景,现在仍心有余悸。我也说不准,是选错了方位还是根本就走错了这“蛇蟠阵”,万一真的是走错了,这里面肯定也是杀机重重,凶险万分。 大牙在背后看我傻站着半天也不动手,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来亮,你发什么愣啊。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了?” 我一听,也是这个理,打破脑袋叫扇子扇,豁出去了。索性把心一横,牙一咬,手上一用劲,这块砖被我一下子又摁了进去。 与此同时,我腰眼一拧,一个后跃,紧紧的贴在了墙根上,差不多连毫毛孔都张开了,毛发皆竖,全神戒备着周围的动静。 十几秒后,又是一阵“咔……咔”的响声,只见内墙壁徐徐转动,不大一会,赫然出现了一道转门。 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后,探头用手电照了照,见也没啥危险,就闪身钻了进去。 门后的空间豁然开朗。竟然是间很大的石室,高有十来米,长、宽都有百米之多。转圈外围是一条五米宽的环路,环路接着就是十几级向下的台阶,整个空间是有点像是下沉广场,又像是游泳池,足足下陷了近两米多深。 坑底清一色青砖铺底,平平整整,干干净净。最引人注目的是顶天立地的八根大石柱,围着中心,均匀排列。 我也弄不明白为啥平白无故的弄出这么一个坑来,瞅着有点像是蓄水池,不过仔细的看了看坑壁,发现并没有蓄过水的痕迹,但是这么大的一个池子如果不是蓄水用的,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干啥的。 我们围着这偌大的池子四处查看,绕着柱子走来走去,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奇怪在哪里,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大牙在中心喊我们过去。 这才看到大牙正站在池子的中心,盯着地面,张着嘴,皱着眉头,不停的晃着脑袋。 我瞅着有些纳闷,也不知道大牙在捣什么鬼,一边走一边问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整的火急火燎的。 大牙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连声都没吭。我正要发怒,猛然间看到地面上的铺装之后,一下子就愣了。 这种地面都是青砖铺地,侧砖满铺,平平整整,但是大牙脚步下这块地面的铺装却与别处不同,不是侧砖平铺,而是换成了顺砖与丁砖混铺,刚开始还以为可能是为了突出中心的铺装,所以才特意铺的什么纹饰图案,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这里的铺装有问题,不是铺装图案那么简单。 柳叶见我也不吱声了,也没有多问,低头看了半天,最后“哦”了一声,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看了看我,问我这里会不会也是用卦象设计的机关,似乎与我们先前在坟圈子得到的那只石箱子上的密码锁有些相似。 我点了点头,这里的铺装很明显的由六道横线组成,根本谈不上什么纹饰图案,又不可能是当时的匠人心血来潮,一时兴起瞎铺的。再加上这里又是武曲穷一生之力布下的阵图,所以这里肯定是另有蹊跷。 我抬头看了看柳叶,问她武曲的那本册子里有没有说到阵图的事情。 柳叶冲我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对于阵图,册子里只说是他布置的,别的,只字未提。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 我看了看这个池子,让大牙把背包里的绳子取了出来,然后把池子的两个对角线用绳子对拉了一下。果然,对角线的交点正好处在第三道横线与第四道横线的中心,精确至极,丝毫不差。 我一边让大牙收起绳子,一边指着这里说:“也不用再怀疑了,这里必然是机关无疑,这里是这间石室的极位,这间石室又是整座阵图的中心点,也就是阵眼,在这里布置机关,肯定不是善茬子。” 大牙和柳叶听我这么一说,再次四下的打量了一阵这间石室,大牙突然有些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对我说:“来亮,这里你说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叶赫国的‘风水眼’啊?” 大牙这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我们不管是运气还是天意,也算是进入到了阵图的内部,这座大阵本来就是武曲为了防止有人对这里的风水眼动手脚才布置的,自然,这座大阵的中心点就应该是此处龙脉的“风水眼”。 柳叶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说:“第一处孟家岭下的水中悬棺,第二处叶赫古城的虫王庙,都应了《十月之交》这首诗,如果这里也是风水眼,估计肯定也与此诗第三节的最后一句‘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有关系吧?”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大牙叨咕了几遍,然后一撇嘴:“这不是天塌地陷嘛!” 柳叶瞅了瞅大牙,告诉大牙,这两句话说的是高岸竟然变成深谷,深谷却又变成高峰,应该说的是地震一类的自然灾害,诗句描述的是灾害发生时的情景,很明显是地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大牙和柳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我听着听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点可能。于是难抑兴奋的告诉他们,如果说这里的卦象确实是个机关,那么打开机关的钥匙我估计我猜到了。 大牙和柳叶正说的火热,一听我这么说,都是一愣,异口同声的问我是什么。 我嘿嘿一笑,告诉他们,“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这句话,与《易经》中第十二卦天地否的卦象描述如出一辄。天地否卦为泰极否来,坤下乾上,本意原本是说事物的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后,最终将必然发生向对立方面的质的变化,如静变动,塞变通,坏变好,乱变治,战变和,沧海变桑田,深谷变高陵,否泰相倾,盈缩梯运,乾坤乱转。 这番话说的大牙和柳叶都不住的点头,他们也觉得天地否这卦的卦象释义与诗中的“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简直是就是一源两脉,完全契合,甚至感觉诗中的这两句话好像就是引自于此卦的卦辞。 柳叶一边叨咕着“天地否”的卦名,一边不住的打量着地下的这几道横条,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瞅了瞅脚下,心里思量着,如果解开这道机关的钥匙就是“天地否”卦象,那么肯定是把后三道的横线都要打出一个缺口,使横线从中间断开,由阳变阴,但是,是把中间的那块丁砖按下去呢还是拔出来呢? 大牙见我低头不语,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用不用帮忙,我摇头苦笑,把我的担心说了出来。 大牙听我说完后,嘿嘿一笑:“我说来亮啊,你可真是,这事还不是独眼龙掏鸟窝,一目了然嘛!既然一直都在往下摁,那就接着往下摁不就得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总不能太过于随意,我愁眉紧锁,一声不吭,盯着脚下的砖块一动不动,脑袋里不停的想着各种可能。 就在我想的正入神的工夫,突然瞥见大牙冲我挤鼓眼睛,我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要问大牙搞什么名堂,就见大牙冲我一咧嘴,朝柳叶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有些不解,下意识的偷偷看了柳叶一眼,这一看可不要紧,就觉得头皮发麻,脖后直往上窜凉气。 就见柳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部表情僵硬,但是嘴角却很诡异的上扬,露出一丝很明显的笑意,只不过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骇人了,就像是扎的纸人脸上硬生生画出的笑容一样,十分突兀,很不自然,身上一下子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二十四罗汉转心盒 我乍着胆子冲柳叶笑了笑。可是柳叶却像根本就看不见我似的,双目空洞上查查,估计肯定能找到解开的方法。 我刚想把这盒子让大牙和柳叶看看,就听大牙惊呼一声“不好”,然后冲我和柳叶大叫:“来亮,妹子,不好了,快点跑吧,要是晚了就没命了,快点儿把防毒面具赶紧戴上!” 本来我们一直都戴着防毒面具,但是刚才那阵子实在是闷热难熬,所以都摘了下来挂在脖子上,突然听大牙这么一吼,我和柳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大牙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赶紧都扣上防毒面具,也顾不上别的,抓起那这只盒子就往门口跑。 ps:明知道这类题材,这种文字风格并不适合网络文学,但是一路走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一直在支持着我,心里很是感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 水银沁 大牙在前面连窜带蹦。跑的飞块,甩开大长腿,几步就冲到了门口,左手扶了一下门口的柱子,但速度没有减慢,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拉着柳叶紧紧的跟在后面,一看大牙飞奔而去的方向,我赶紧在后面喊他,冲他连喊带比划,大牙这才意识到方向跑错了,赶紧一折身,朝左面跑去。 我们的位置在西南位,想要出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按原路返回,出了这道暗门,然后往左跑,没有多远就是正南离位。 不到十分钟,我们三个先后冲出了离位的大门。 跑出去没有多远,柳叶突然在后面拉了拉我,我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柳叶。就见柳叶用手指了指先前放在这里的骨骸,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武曲”的骨骸还在这儿放着呢,只好顺手一抄,把包着武曲骨骸的帆布袋提在手上,而另一只手拉着柳叶就要接着再跑。 柳叶回头看了看剩下的另一只帆布袋,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我看到这里,心里暗自叫苦,没办法,只好两只手分别挽起一只裹尸袋,招呼柳叶赶紧在前面先跑。 看得出来,大牙是真拼了老命了,跑的比兔子都快,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冲我们喊,让我们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有事也得跑出去后再说。 我和柳叶累得也不敢张嘴说话,都出了一头的汗,勉强咬牙在后面逛追。 我心里一个劲的骂大牙,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也不说回头接接我们,帮我拎个包啥的,就自己活蹦乱跳的在前面尥蹶子跑。转过念来,心里也有些埋怨柳叶,都这个时候了还发扬什么人道主义关怀。这“破军”的尸骨要不要意义也不大,真要是为了这个,最后把命拖累没了,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跑了也少知道有多远,就感觉胸口发闷,嗓眼发咸,实在是跑不动了,抻着脖子,撕心裂肺的冲前边的大牙狂吼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了。 大牙听我这吼声也不是啥好动静,知道我是实在跑不动了,又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 我坐在地下,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大牙,到底是啥事,像火燎屁股似的跑个没完没了,马拉松还让中途喝口水呢,咱们这一口气也跑出好几里地了,咋的也得歇口气啊! 大牙此时也是吁吁带喘,看了看我和柳叶。然后把我扣出的那半截砖头又递给了我。 我就是一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把这砖头揣怀里为的是哪般,一块破砖头能有啥看头,愣眉愣眼的接过来之后,三心二意的看了看。 这块砖头表面略显粗糙,有些砂眼,掂在手里就感觉阴凉刺骨,阴气逼人,心里也有些惊讶,但是也不至于让大牙吓到这份儿上啊?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名堂,就随手又递给了柳叶。 柳叶只看了两眼,就又还给了我,显然对这砖头也不感兴趣。 大牙见状,冲我们直砸舌,撇了撇嘴:“要说你们啊,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错把美玉当顽石!” 说完后,大牙接过这块砖头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处让我和柳叶仔细再看看。 我和柳叶也不知道大牙在搞什么名堂,只好接过来后用手电又仔细的照了照,仔细这一观察,还真让我们大吃一惊,原来这砖头还真是大有名堂。 这块砖头从尖角处的磨损处竟然隐约可以见到玉色特有的光泽,虽然一时之间分不出来到底是块什么玉,但是可以断定,这块砖头肯定不是普通的青砖,不是烧制的,而原本就是一块罕见的玉石籽料。掂量了一下份量,最少也能有一公斤重。就算是玉质一般,但这么大的一块玉料,就算是按斤称估计也能值俩银子。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就算是块玉石,大牙也不至于撒丫子就跑啊? 我刚想问大牙缘由,眼角的余光突然被这块玉石表面的黑漆给吸引住了,愣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大牙跟见了鬼似的什么也不说就开始疯跑。 因为这块玉石表面的黑漆不是别的,正是“水银沁”。 古玉上的水银沁,在清朝徐秦基撰写的《玉谱类编》中就有过记载,“古者殓用玉,以水银在尸腹内,遇玉即凝,故用玉塞之。水银随地皆生,故非葬玉而亦有水银沁。” 玩玉的人常将古玉沁色中的黑色称为“水银沁”;而通体沁成黑色的,则俗称之为“黑漆古”。 眼前这半块砖头大小的古玉,就是正了八经的一块“黑漆古”! 这种老玉,虽然看着老磨卡齿眼的,但是到了玩玉的人手里,会把这块玉再盘出本性,使之温润纯厚,晶莹光洁。还原玉石本来的面貌。而且盘过后的老玉经过各种色沁之妙,更加富有无穷的奇致异趣,悦人之目,醉人之心。 但是古玉纵然具有最美的色沁,如果盘功不济,则将隐而不彰,玉理之色更不易见,玉性不还复,形同顽石。古人十分重视和讲究盘玉之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现在懂的盘玉的人并不太多。而高人则更是凤毛麟角。古玉一经盘出,往往古香异彩,神韵毕露,逸趣横生,妙不可言。 我们手里的这块古玉通体水银沁,至于盘出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倒是不太关心。我更关心的是这块古玉通体水银沁,肯定是在保存过程中长时间都能接触到水银,这样才会把古玉沁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我吓的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真要是这样的话,天哪,我终于知道那个大池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古来破风水之法,大多都是穿山凿洞、建庙立塔、埋金灌沙,而这里的修建的这座大池子肯定用的是“埋金”之法,里面注满了水银,用水银的金属之气镇住了此地的风水。因为金属不透阴阳,阴阳之气无法调和,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二气乱,则五行不全,地气沉郁,自然就会使这里的气场变得紊乱无序,转变为凶地。 如果大池子里灌满的都是水银,那么现在这些水银哪里去了呢? 大牙指了指空中,告诉我们,水银就在空气中。 我和柳叶上下左右看了看,不明白大牙的所指。 大牙叹了口气,告诉我们水银在常温下就可以蒸发。大剂量水银蒸气吸入或是含汞化合物摄入都会发生急性汞中毒。而且水银的吸附性又特别好,尤其水银蒸气,很容易吸附在墙壁和衣物上,虽然少量吸入它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危害,但是那座水银池子面积那么大,怎么会是少量?很容易会造成水银中毒。 这种中毒严重的可以致死,刚开始会有头昏、头痛等症状,但是情绪一旦激动,中毒则会加剧。脸红、多汗及肌肉震颤。 水银有毒,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听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后怕,一想到我们在里面至少停留了近二十分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感觉心慌,身上的汗一层接一层。 谁都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所以总共歇了也没有几分钟,就又站起身来,向正东震位接着跑去,只要出了震位的暗门,然后回到那间有豁口的石室,估计也就没有啥危险了,到了这节骨眼上,只希望能早点儿回到地面上,只有脚踏实地了,才会心安。 水银蒸气究竟能扩散多远,谁也说不好,既使我们跑出了这么远,但仍然不敢大意,强撑着一路小跑。 柳叶单手叉腰,好像是跑岔了气,咬牙强挺着,问大牙,这水银中毒究竟严不严重,好不好治。 大牙回头看了一眼柳叶,脚下可没有停,告诉我们,近代最震惊的水银中毒事件莫过于日本在1956年间发生的“水俣事件”,差不多也引起了全球的轰动与关注。 日本熊本县水俣湾外围的“不知火海”,海产丰富,是渔民们赖以生存的主要渔场。水俣镇则是水俣湾东部的一个小镇,有四万多人居住,周围的村庄还住着一万多农民和渔民。“不知火海”丰富的渔产使小镇格外兴旺。 1956年,水俣湾附近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病。 这种病症最初出现在猫身上,被称为“猫舞蹈症”。病猫步态不稳,抽搐、麻痹,甚至自行跳海自杀,被称为“自杀猫”,引起很多人的恐慌,传言自起,人心惶惶。 随后不久,就发现了同样病症的病人,得病的人轻者口齿不清、步履蹒跚、手足麻痹、视觉丧失、震颤,重者则神经失常,或酣睡,或兴奋,身体弯弓高叫不止,直至死亡。 当时这种病由于病因不明而被叫做“怪病”,很多人都说是冤魂恶鬼索命,令人闻之丧胆,甚至很多高僧云集于此,做法事,超度亡灵,但是仍然没有什么改观。 而这种“怪病”就是日后轰动世界的“水俣病”,这种病说白了,其实就是水银中毒。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脸色更加苍白了,拉着我的手使劲的攥着我的手,一声不吭,不过,没过几分钟,柳叶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问大牙是怎么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还有,我们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大牙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说多了,讪讪的一笑,和柳叶打马虎眼,也不提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直接回答柳叶说:“中没中毒,不好说,不过就算中毒估计也只是轻微的慢性中毒,出去后多喝几包牛奶也就差不多了。” 柳叶没有意识到大牙故意逃避了一个问题,但是听大牙说喝牛奶就可以解毒时,注意力都被这个吸引住了,有些好奇,问大牙是不是在开玩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牙撇了撇嘴,冲柳叶说道:“当然管用!咱啥时候说过假话啊!” 大牙一边慢跑,一边和柳叶不停的白话着,把柳叶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突然大牙一下子就站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柳叶,好半天后,皱着眉头问柳叶:“妹子,你咋总无缘无故偷着笑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 阴兵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 五帝钱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 戒指 要是碰上土匪恶霸。就算是打不过,咋的也能比划两下。可是眼前这玩应儿,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像是老虎咬刺猬,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嘴一样,我们空有一身蛮力,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鬼还怕恶人呢!想到这儿,我心一横,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回头冲大牙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大牙先止血,我先会会这东西。 瞅了瞅手里的匕首,我心里一掂量,感觉有些不妥。 这短兵刃对付眼前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些不称手,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使不上劲儿。 我一眼就瞄到了大牙的那只钢管,顺手就抄了过来,掂量了两下,然后一晃脑袋。迈大步朝着那白衣女鬼就冲了过去。 离着还有两三米远,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儿直冲鼻子,恶臭扑鼻,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干呕了几声,好悬没吐出来。 我皱着眉头,憋住气,硬着头皮往前一纵,刚好到了那白衣女鬼的近前,壮着胆子抡起手中的钢管,自上而下,朝着那白衣女鬼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钢管铆足了劲儿,夹着风声就砸了下去,力道迅猛,足有开石碎碑之势。别说是脑袋,就算是铜疙瘩,估计也得打瘪了。 耳轮中就听到低沉发闷的“嘭”的一声,感觉就像是砸在面口袋上一样,还真砸了个结结实实。 我乍着胆子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虽然正打在那白衣女鬼的脑袋上,但是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把脑袋打的脑浆崩裂,而是钢管竟然齐根没入了脑袋里,外面黑烟缭绕。 我也是惊诧不已,赶紧往回用力拽,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只钢管就像是焊在了这女鬼的脑袋里一样,根本就没办法拽动。我不信邪的双手紧紧握住钢管,双膀一较力,差不多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而这钢管依旧纹丝未动。 连拔了两次,都没有抽回钢管,我正有些诧异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见那白衣女鬼的身子微微一动,就见一道黑影划过,眨眼间就到了我的近前,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胸膛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这一下把我打的,估计苦胆都给打碎了,嘴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全身的经脉似乎都断了。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划出长长的一道弧线,在空中一张嘴,一口血就喷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五六米以外的地上。 身子挨地后,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感觉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似的,根本就不听使唤,哼哼了半天,也没站起来。 大牙见我吃了亏,顿时也急了眼,绷带也不顾不上系了,握着匕首就冲了过来,几步就冲到了那女鬼的近前,就见冷光一闪,一刀就刺向了白衣女鬼。 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大牙和我一样,在空中飞了过来,重重的摔在了我的旁边,摔的“咔吧”一声,好像是骨头摔折的声音,而大牙就在倒地的一刹那,浑身都抽搐个不停,嘴角流出的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大牙要够呛了,肯定是伤的不轻,加上刚才肩膀上的伤势,估计这关不好过了。 我强撑起身子,用一只胳膊把大牙的脖子稍稍抬高一些,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大牙的脸,有气无力的叫了几声大牙的名字,声音微弱的连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大牙显然这时已经根本就没有意识了,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就像是死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只见那白衣女鬼的身子轻轻的一晃,瞬间就移到了我们面前。肩膀稍微动了动,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我俩的脖子就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双脚差不多都要离了地,脖子上火辣辣的疼,感觉就像是被麻绳给勒住了似的,根本就喘不上来气。 几秒钟的时间,就感觉头晕目眩,下意识的张着大嘴,拼命的用手在空中划来划去,可是根本就无济于事。 我使劲的把嘴里的血沫子吐了出来,冲柳叶赶紧打手势,不停的晃着脑袋,示意她现在别管我们了,赶紧快点跑,能跑出一个算一个,要不然都得死在这里面。 柳叶怔了一下,看了看前面的通道和那道大铁门,又看了看我们。一咬牙,拎着匕首就冲了过来。 我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柳叶的这个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刀刚刚举起来,根本还没有挨上那白衣女鬼,就见柳叶和我们一样,突然横着就飞了过来。 我有心伸手去接一把,也只能是想想。现在自己命都难保,眼瞅着就要咽气了,根本就无能为力再帮柳叶,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柳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柳叶在着地的一瞬间。轻巧的一个前滚翻,也说不上是偶然还是故意的,姿势虽然不怎么标准,但是这一滚之下,也卸下了不少力量,虽然最后也是趴到了地下,但是比我和大牙可要轻多了。 柳叶一翻身就坐了起来,眼看着我和大牙的脸都憋紫了,咬着牙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伸手在我的脖子处划拉了两下,想要帮帮我们。 不过让我们都瞪眼的是,柳叶的手根本就没有碰到什么东西,而我和大牙就这么不讲道理的被掐住了脖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眼瞅着这口气就上不来了,突然,我发现柳叶背后的白衣女鬼竟然飘了过来,就紧紧的贴在柳叶的背后,盯着柳叶。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努力的朝柳叶的背后指了指,连个动静都没整出来,就失去了意识,感觉自己整个人突然一下子就轻松了,而身子就像是片羽毛,在空中飘飘荡荡…… 我心里明白,这是濒死之前的灵魂出窍,眼瞅着我这条命就要交代了。 感觉没过多大一会儿,我渐渐的有了知觉,心里胡思乱想,难不成我到了酆都鬼城? 以前可总是听人们说起过“阴曹地府”,想不到今天终于到了这里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阎王殿”、“鬼门关”、“阴阳界”、“十八层地狱”,我自问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咋的也算是个五讲四美进步青年,该不会也会“过刀山”、“下油锅”吧? 心里瞎琢磨着,眼睛慢慢的睁开了,等我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以后,意外的发现。柳叶和大牙竟然蹲在我的旁边,正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我们在这里也结了伴,也好,组团共赴黄泉路,路上也不孤单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势竟然一点影响都没有了,看来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起码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了。 我看了看柳叶和大牙,看了没几眼,就有些奇怪,都说鬼可以飘来飘去,来无影去无踪,他俩咋还都脚踩着实地呢?而且灯光之下竟然有影子! 柳叶见我醒来后一言不发,坐起来眼睛滴溜四处乱转,有些担心,摇了摇我的肩膀,一脸焦急的问我:“胡哥?胡哥?你听到了吗?你没事吧?” 哦?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阴曹地府,看来我们也根本没有死,不过我们怎么没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死里逃生了? 大牙身上的伤势显然也没什么影响了,肩膀根本看不见有什么伤口,他见我醒过来了,也长舒了一口气,冲我点了点头,嘿嘿一笑:“我说来亮,咱这可真是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妈了个巴子的,好悬这辈子就划上句号了!” 大牙在旁边喋喋不休,骂个不停,我真担心万一被鬼祖宗听见了,真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找我们,赶紧让大牙先别白话了,转回身问柳叶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叶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为难。 大牙冲我晃了晃脑袋,然后眉飞色舞的告诉我,救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叶,准确的说是柳叶的那枚戒指。 戒指? 难道又是那枚诡异的戒指,不知道这戒指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竟然两次三番的在危急关头,救了我们的性命。虽然我们对其知之甚少,但是就凭这枚戒指让那些阴灵恶鬼都如此忌禅,也能断定肯定来头不小。 柳叶这才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说是就在我示意她小心身后时,她回头才发现那只白衣女鬼已经紧紧的贴了过来,差不多和她就是脸对脸。 把她吓得下意识的用手去捂眼睛,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还没等捂住眼睛,对面的那只白衣女鬼突然的发出一声厉吼,声音尖细刺耳,紧接着身上就冒起了浓密的黑烟,然后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就连那些拉拉蛄也一个也没有看见,就像是瞬间转移一样,彻底的消失了,而这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受的伤也莫名其妙的好了,她怎么想也都想不明白。 最后当她看到手上的那枚戒指时,联想到上次在狐狸洞沟村,黑猫索命的情景,突然意识到,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这枚戒指上。 听柳叶说完后,我心里也有些打鼓。 如果真的像柳叶说的这样,不论这阴兵,还是那黑猫灵軷既然都如此忌惮这枚戒指,看来这枚戒指的确有些不简单。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柳叶好好的问问她母亲,问问这枚戒指的来历,搞不好,或许真的与行地七公有关也说不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 东冲西决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 闷棍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 柳叶?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 分道扬镳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结尾语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十渡 五月的北京,骄阳似火。走在绿树浓荫的街上,也会被地面的热浪烤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路两旁的梧桐树也像得了病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蔫头耷脑的低垂着,就连枝条也懒的一动也不动。 天气整天都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一样。 大牙不太雅观的光着膀子,把手当成扇子不停的在后背上扇来扇去,冲我直抱怨:“来亮,早知道北京这么热,咱干脆在东北待着了,非得回来遭这洋罪,都晒蔫巴了!” 我也热的顺脸往下淌汗,用手抹了一把,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天。 瓦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连云彩都好像是被太阳给烤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牙在耳边不停的发牢骚,我也有些心燥,心里也是一阵后悔,要是早知道这个夏天这么闷热,说啥我也不回北京来了。 看着热汗直流的大牙。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伸出大手拍了一下大牙,告诉大牙不如去“十渡”玩几天,有山有水的,全当避避暑,散散心了。 大牙听说避暑,顿时来了精神,连问了我几遍,有些好奇的问我十渡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过。 我瞅了瞅他,哼了一声:“你知道个啥啊,你没听说的地方多了。要说这十渡,那不是吹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对,是‘十渡山水甲天下,北方奇景小桂林’。想当年乾隆爷都数次游十渡,留下赞美十渡风光的诗那是海了去了,那地方,神仙看了都挪不动步。”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有点愣了,眨巴着眼睛瞅了瞅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瘪瘪个嘴,不停的转着眼珠,估计肯定是想那乾隆爷的事儿呢。 其实我说的并不是在诓大牙,倒全是属实的。 十渡风景区以独特的喀斯特地貌称绝,沿拒马河两岸的峡谷露出的基岩几乎都是中元古界雾迷山组燧石条带及燧石团块状白云石,是华北地区最大的岩溶峰林大峡谷。 那里山奇水秀。谷壁峭立,峰林叠翠,石美洞幽,当真是集南国之秀美与北国之雄于一身,称得上是“北方奇景”、“人间仙境”。 山石奇峰险,渡水清美秀,峰、石、峡、水、洞、溪、潭景景相映,虽然以前我去玩过两次,但是也只是玩了其中一小片区域,要是把整片风景区玩个遍,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估计是走不完的。 我俩两个光棍,也都没啥牵扯,说去就去,敢紧回家换了身衣服,整理好随身必用的装备,装了满满的两大包,每人背上一只,出了小区后直接打车奔向了十渡。 大牙起初以为有个一小时咋的也差不多能到了,不成想,眯了一觉醒来后,车还在路上。 大牙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夸张的张着大嘴,就问那司机:“大哥,还有多远啊?俩小时还没到啊?” 司机大哥瞅了一眼大牙,然后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告诉大牙,如果不堵车,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差不多到了。 大牙差点没晕倒,一个劲的埋怨我,要是早知道这么远,还避啥暑了,等到了地方,差不多也黑天了。 司机大哥听大牙说完后笑了笑,告诉大牙,十渡风景区还是值得去看看,的确挺好玩的。 听司机也这么说,大牙这才不怀疑我最初说的话了,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回头问我:“来亮,这‘十渡’的名字好像是佛教里的吧?咋起了个这名子?” 还没等我吱声,那司机大哥就抢着告诉大牙,“十渡”其实是大清河支流拒马河切割太行山脉北端而形成的一条河谷,由于在历史上这条河谷中一共有十个渡过拒马河的摆渡渡口,因此叫作“十渡”。虽然现在这十处渡口早已改建为漫水桥,并没有真正的渡口了,但是十渡的名字却一直沿用至今,这几年开发的差不多了,去那儿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也点了点头,告诉大牙。这司机大哥说的没错,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十渡”确实也是佛教里的说法。 “十渡”是佛教的“十方世界,普渡众生”的简称,“十渡”是功圆果满的象征。佛说:救度十方世界所有众生。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圆满成佛。 司机大听我这么一说,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冲我不住的点头:“行啊,兄弟,真有文化啊,今儿我也跟着开了眼了,以前还真没听过有这么一说儿呢。” 我笑了笑,也没吱声。 过了张坊不远,渐渐的进入了山区。从车窗内放眼远眺,只见远处青山延绵,近处绿草盈盈,令人心旷神怡,最先进入的是一渡,我们延着公路要一直向上,过了二渡、三渡,依次向上,最后才能到达十渡。 好在这一路上奇峰秀水。连绵不绝,也不觉得累了,坐在车上欣赏四周美景如画,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等我们到了十渡,果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看了看时间,今天也不能游玩了,只好先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明天再去游玩了。 这里附近的村镇都已经被开发成了度假村,农家院基本上家家都对外开放。我和大牙在村子的深处找了一户人家住了下来。这家的院子不是很大,三间砖房。除了我们并没有别的人在这里住宿,倒是很清静,正好符合我们的要求,真要是和那些小年青的离的太近,估计一夜也别想睡个安稳觉。 这家的主人是对老年夫妻,男主人七十多岁,姓陶,身子骨很硬朗,干巴瘦的一个老头,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慈祥,自然纯朴。这么大岁数了,腰杆溜直,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一口一个大侄子的招呼着我们。 他老伴一身上下干净利索,岁数和他应该差不多,头发灰白,挽了个髻,用根像是筷子似的簪子别着,说话的口音听着有些熟悉,突然让我想到了赵丽蓉老太太,都是标准的唐山味儿。 老两口把我俩领到住处后,陪我俩聊了一阵天,主动做起了向导,把这一片好玩的地方逐一说了一遍,听的我和大牙脑袋都直晕,最后也没记住几个地方,但是嘴里仍然不住的连声道谢。 饭上吃了点农家饭,伙食很简单,但是做的却有滋有味,吃饱喝足了之后,我俩在屋里也待不住,就到小院里乘凉。 院子里有用几截木头桩子做成的桌椅板凳,我和大牙便要了两瓶冰镇的啤酒,也没啥下酒菜,看着星星,喝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聊着聊着,就见大牙的眼睛突然就直了。 我瞅见大牙的眼睛发直就有些迷糊,要说这啤酒还没下去半瓶呢,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半瓶啤酒就喝成这样啊? 疑惑的顺着大牙的目光往前看了看,顿时,我的眼睛也直了。 我俩整个就像两尊雕塑一般,表情神态都差不多,就跟庙里的哼哈二将似的,张着嘴,瞪着眼睛,抱着酒瓶子,一动不动。 好半晌,我才如梦方醒,回身看了看屋里,就见东屋电视机的屏幕一闪一闪的,估计是陶大爷那老两口正在看电视剧呢。我赶紧放下酒瓶子,扯了一把大牙,然后蹑手蹑脚的奔着大门走了过去。 大门旁边立着一块挡门石,高也就半米左右,是四四方方的一根长柱子,截面宽度估计三十公分左右,周身遍刻花纹。花纹雕刻的乱七八糟,也可能是日久年深,有些地方已经磨平了,不太好辨认,不过,一打眼儿,瞅着就不像是现代的东西。 农村的大门就是用铁板焊成的两扇对开门,在门的内侧,门打开九十度的位置上都会立上一些铁棍或是石桩,以免铁门磕碰到院墙上。而陶大爷家的这块挡门石瞅着可有些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园艺石雕,倒是透着那么几分古气。 大牙走到近前,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瞅了瞅,用手摸了摸,然后扭头小声的问我:“来亮,看着没?这东西好像是老东西。” 我也蹲下身子,用手仔细的摩梭了一阵,就感觉入手阴凉,而上面的花纹也很光滑。用手试着左右来回的推了推,估计地下埋着的深度最少也得一米左右。 我俩差不多都趴在地上了,盯着这半截石柱前前后后看个不停,大牙反复的摸着柱头,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来亮,你看这儿,好像上面有东西弄折了似的,这接茬还有点剌手呢,可不像别处那么光溜。” 我也用手摸了摸,倒是的确如大牙所说,上面确实有些粗糙。 这种粗糙明显是后天人为的,估且不说以这石柱的雕工,不可能忘了打磨柱头,再者说,连石柱的边角都已经磨的这么圆钝了,不可能柱头还这么尖锐,明显这柱头是后期才造成的破损,而且距现在应该时间不会太久远。 大牙一边看,一边用手不停的摸索,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突然指着贴近地面的部分,让我仔细看看这花纹是不是有些眼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野猪口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碗碴子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瓷片 底款上的“月”字明显比其它几个字要小了一圈。显的有些单薄削瘦,与别的字组合在一起后,怎么看都不舒服。 我仔细的看了看断茬的位置与痕迹,坚定了我的猜测,这“月”字果然只是字型的一半,全字应该是“明”。只不过因为这块碗底破碎的位置有点儿巧,刚好从“明”字的中间裂了开来,所以才只剩下了个“月”字。 大牙不晓得为什么我突然叫停,见我盯着碗碴子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也凑过来看热闹。 我看了一眼大牙,指着碗底上的字告诉他,这片碗碴子可不是普通的饭碗,这碗要是好好的,那可值老钱了!上面的字根本不是什么“大月成”,全文应该是“大明成化年制”! 大牙明显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先是一怔,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脸涨的通红,瞪着眼睛惊呼道:“啥?大明成化?妈了个巴子,这可是古董啊!” 大明成化年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并不是什么强盛的经济、灿烂的文明,而是那们鼎鼎大名的成化皇帝——明宪宗朱见深。这位皇帝之所以出名,和他在位时的政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为他这皇帝也算是历朝历代皇帝中最痴情的了,一辈子就只宠爱着一个老婆,也就是万贵妃——万贞儿。 这万贞儿可比这位皇帝大了整整十七岁,放到过去,这岁数就跟妈和儿子差不多。这万贞儿在十九岁那年被派去照顾年仅两岁的皇太子朱见深,当时幼小的太子就与如同保姆的万贞儿形影不离,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起,这太子朱见深居然就爱上了大他十七岁的宫女万贞儿,而且爱的是如胶似漆,死去活来,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等到这朱见深十八岁即位的时候,那万贞儿就已经三十五岁了,但他不忘万贞儿对自己的爱护和体贴,也不因她比自己年长十七岁、颜色渐衰而嫌弃,直接封其为贵妃,这万贞儿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堂堂的一个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但这成化皇帝却根本对别的妃嫔一点兴趣也没有,始终如一地只专宠他的万贵妃,至于别的后宫佳丽基本上视而不见。令上想不到的是,万贵妃不到六十岁时突然得了场急病,最后死了,而这皇帝受此打击,终日抑郁寡欢。很快也就一病不起,终于同年而逝了,也留下了这一段千古奇谈。 大牙捧着这片碗碴子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当然他叹气可并非是为了那痴情皇帝。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忍不住好笑,指着这片碗碴子告诉大牙,别上火,别看这只是块碎片,但只要是大明成化的东西,就算是碗碴子也能值俩钱。 大牙以为我在拿他开涮,对我的话也爱搭不理的。 也不怪大牙,就这种陶瓷碎片,在农村种地或是挖沟时,时不时就能刨出来几块,啥年代的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也没有这种意识,大多都是不屑一顾,直接手一扬,统统扔进了树趟子或是壕沟里了。 不用说农村,就现在大多数人都认为既然成了碎片了,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其实则不然,在这瓷片中,隐含的学问那可大了去了。 中国是瓷器之国,几千年的历史博大精深,从生产瓷器的那一天起,就有瓷片的产生。尤其是官窑烧制瓷器中产生的大量瓷片,皇家有专门负责此项瓷器烧制的官员,进驻窑厂,监督制作,而且在制作时不计成本,精工创新。 如果如皇上要求此批制做一百件瓷器,那么必须烧制出几百件以上,精心挑选出来后,剩余的瓷器全部要打碎深埋,不许任何一片流入民间。 其实打碎的那些其实件件也都堪称精品,只不过相比之下略有不足而矣,就像是美女堆里排名次,排不上前三甲的未必就是长的丑是一个道理。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眉梢一挑,终于开窍了,又重新打量了一眼这块瓷片,然后眼皮往下一瞭,盯着脚下看个不停,一瞅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了。按他的逻辑,既然这里有碗底,整不好下面就还有整个的大碗。 其实对于瓷片的了解,也是我平时逛潘家园时听人家讲的,现学现卖。我曾亲眼见过一块还没有饺子皮大的碎片竟然卖到了小几千元。当时都把我给看傻了,做梦都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这么值钱。 我倒是不怎么关心这地下是不是有完整的大明成化的瓷器,而是在想,如果这瓷片真的是真品,也就是大明的瓷器,那么在这附近出现的“锁龙柱”估计十有八九也是大明朝的东西,这么看来,难道柳叶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我真的误会柳叶了呢? 大牙此时神经是高度亢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背包里抽出铲子,甩开膀子就挖了起来,动作铿锵有力,脚下飞砂走石,从来就没见他这么卖力过。 不知不觉中,风渐渐的刮了起来,树梢已经被风吹的有些摇头了。 刚刚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打,有些凉嗖嗖的,我看了看天色,这才意识到恐怕要变天,看这乌云不断下沉,云层并不厚,估计着这雨也下不太大。雷阵雨的天气。 一门心思只想到有风能凉快些,倒是忘了那句俗话“风在雨头,屁在屎头”了。 从小就在农村长大,下地干活时经常听到大人叨咕些民俗谚语,像是顺口溜一样,好记易懂,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红云变黑云,必有大雨淋;日落云里走,雨在半夜后;西北起黑云,雷雨必来临”。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不过却实很灵验,百试百灵。 趁着这雨还没下来,我赶紧往四周走走,找找陶老爷子说的泉眼和山洞。 顺着下坡路,足足走了差不多五十来米,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只不过没想到这山洞也忒寒碜了点儿,说是山洞不如说是山凹,纵深不过三米,面阔极大,其实就是山体向内洼了一块,形成了这么一处花瓶式的山凹。 倒是这泉眼还透着那么几分灵气,水很清洌,一股一股的不断的涌出来,时不时的撞击在鹅卵石上,溅起一颗颗晶莹的的水珠,熠熠夺目,涌出的泉水顺着水坡往下流去,形成一道不宽的溪流。 涓涓细流清澈见底,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静静地卧在水底,青山翠嶂倒映其中,构成了一幅天然浑成的山水画,一动一静之间,醉人迷眼。 盯着水中自己流动的倒影时聚时散,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看呆了。 过了好半天,才如梦方醒,赶紧顺着溪流往下找了找,不过怎么也找不到陶老爷子搬走石柱后的痕迹,估计早就被砂石把坑给填平了。 山林寂静,水声潺潺,听着清脆的水响,不由的想起了爷爷。 小时候,爷爷常常借口带我去抓鱼,结果就领着我沿着小河沿一直不停的往前走,每到一处水声有变化处,爷爷都会仔细的讲给我听,让我细细分辨。牢牢记住。 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山形水声,山为静,水为动。如果水声像铜壶滴漏之声,则必成牧民之官;水声要是如鼓般响亮则必为贵地;而水流凄凉而急,呈饮泣之声,则注定灾祸不断…… 突然就听到头顶上大牙在叫我的名字,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回头应了一声。 看得出来,大牙可是真下了力气,地面被挖的到处是坑,没有一块好地方,离着挺老远就看见他站在其中的一个坑里,手里举着半只瓷碗在冲我不停的挥手。 等我到了近前,才看清,被大牙挖出来的瓷片还真不少,足有二十几片,不过大多都还没有手表的表盘大,啤酒盖大小的碎碴子居多,都被大牙随手都扔在了一旁,而大牙手上举着的是却是块挺完整的半只大碗。 我接过来后仔细的看了看,应该是只斗彩美人碗,碗底倒是挺完整的,双线圆框,六个楷体字:大明成化年制。 底款儿的字体朴拙,就和小孩儿随手写出来的差不太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地摊货。不过细看之下,终于发现这字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笔划之间肉中带骨,钝锉起落,极有意境,拙中见巧,越看越觉得这底款不那么简单。 这半只碗上的图案刚好是美人提篮倚坐的画面,神态逼真,呼之欲出,衬上旁边蓝色的山石、红艳的牡丹,一幅和谐宁静的田园景色自然而然的就呈现在了眼前。 我眯着眼睛正看的入神,就听到大牙在坑底下惊呼了一声,然后赶紧喊我下去看看。 我也不知道底下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把这半只美人碗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双手撑着坑沿,小心的跳到了坑底。 顺着大牙所指的方向一看,连我也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真没想到,大牙刚才仅仅往下又挖了一锹多深,意外的发现,这底下竟然都是这种陶瓷碎片,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白花花的都有点晃眼。 这么多的碎片挤在一起,颜色、花纹都不尽相同,很明显这些碎片不是埋在地下后被挤碎的,而百分之百是在打碎后统一埋在这里的。 我盯着这些瓷片,心里也是一阵的打鼓,想不明白为啥这么好的瓷器竟然要打碎了,而且又打碎了这么多?这种官瓷不可能在民间有这么大量的收藏,难不成这里是座皇家陵墓?可是也不对,哪有随葬品就这么散放着,不见墓道,不见棺椁的呢? 我的脑袋都快想炸了,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牙用铲子扒拉了一阵,突然抬头问我,有没有可能是我刚才说的那种情况,这些是皇帝老爷子挑剩下后被打碎的那些瓷器呢? 哦?一听大牙这么一说,我站在原地四周望了望,还真别说,这事真有点儿靠谱。 身后是千丈高山,山脉雄盛,山高气厚;前方则是云雾霭霭,水泽氤氲,明堂广阔;脚下不远就是动泉溪流,气水相环相生,藏风聚气,这里倒还真是一处上风上水的绝佳之地。 要说过去的瓷器窑大多数也都是建造在河流或溪沟两旁的山麓上,一是因为山上有树木,燃料取用方便,二是附近的溪水与河流,既可以为作坊提供工业用水,又可以通过船筏等水上运输工具把烧好的瓷器直接运回京城。 而现在这里的条件确实是得天独厚,简直就是为烧窑准备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底下的瓷片估计可老鼻子了,一火车皮也未必能装得下了! 大牙一见满地都是这种瓷片,眼睛都蓝了,冲我一个劲的嚷嚷:“妈了个巴子的,咱哥俩这回可真发了!这玩应儿就算按斤卖也值了!我就说嘛,算命的都说我是铁树开花的命,咋含苞待放三十年了还没发过啥财呢,现在终于到怒放的时候了!” 我见大牙脸上乐得像是一朵花似的,赶紧冲大牙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兜头泼了盆冷水,告诉他,这些瓷器到底是不是大明成化的东西,现在还没定呢,高兴的有点太早了。万一要是赝品的话,这些东西你给捡破烂的,人家都不稀得要! 大牙一晃脑袋,有点傻眼了,表情瞬间凝固住了,冲我一咧嘴:“你那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啥事到你嘴里就变了味。你知不知道,大喜大悲最伤内脏了,啥人也架不住你这么整,早晚都得让你给整出内伤来了。” 我憋住笑,告诉大牙要淡定,这事不用着急,先挑几块瓷片带着,等回市里,找人给看看,给断断代不就行了嘛!不过说实话,以我的眼力看来,的的确确像是老东西。 大牙听无奈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撅着屁股在地下捡了几个大一点的瓷片,然后小心的用布包好,直接放在了背包里面。 从坑里面爬上来后,大牙突然指了指这里的坑,问我咋办,用不用先给埋上,万一让别人捡了漏,不是狗咬尿包,空欢喜了吗? 我哼了一声,指了指这里,盯着大牙说:“你还真以为这地方是旅游胜地咋的,除了咱俩,谁没事吃饱了没事干,上这地方来啊,就这么放着吧,三年五年的都没有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背鬼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醉心花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督窑官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醉翁之意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鬼瓷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清身咒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纸人 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引魂 第十二章 引魂 一看到那纸人诡异的笑容。我就感觉像是踩到了电门上差不多,“酥”的一下从脚底下地直接麻到头顶上,手上一松劲,那个纸人直接就掉到了地上,紧接着“骨碌碌”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眼瞅着滚出去能有五六米远,才撞到了一棵小树上停了下来。 那张惨白的小脸正好朝着我的方向,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吓的我激灵一下立时就打了个冷战,还没等我缓过这股劲来,又一股寒流从脚下像蛇一样缠了上来,背后冷风嗖嗖的往上直冒,一瞬间我连动都不会动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纸人的嘴唇鲜红如血,根本就没有笑…… 我站在原地几乎都要吓傻了,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我突然就感觉到身边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前后左右到处都是人,这种感觉很真实,很真实,我的头上很快的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就感觉越来越闷。就算是张着大嘴不停的喘气也无济于事。 以前听人说,碰到这种事,只要吐几口唾沫就行了,这时候我也顾不上真假了,死马当成活马医,赶紧“呸、呸、呸、呸”冲着四个方向连吐了四口,吐完之后,也不知道是真的管用,还是心理上的作用,真好像身上轻松了不少,就像是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突然间就移走了一样,浑身上下顿时畅快了不少。 一想到晚上还要指着这“金童yu女”超度引路,我咬着牙,硬着头皮走了下去,闭眼睛就把那只纸人又给拎了起来,打量了一眼,好在是没有摔坏,这回我可学尖了,说啥也不敢再多看了,一把抓在手里,拔腿就跑。 我心里也寻思了,妈了个巴子的,不管身后有啥动静,就算是下刀子,只要是伤不到我,我死也不会回头,说啥也不能再停步了。这一通猛跑。我也真是豁出去了,根本顾不上脚下是什么路了,甩开大步就是往前跑。 山路上可不比平地,跑起来相当的吃力,跑出去没有多远就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沉的连抬都抬不起来了。不仅仅是腿酸,就连两只胳膊也摆不动了,手上拎着的纸人本来并没有多重,可现在就感觉每只手真的像是拎着个活人一样,根本就摆不动臂了。 最后,我这跑的速度比走也快不了多少了,出了一身的汗,头发就跟刚洗过似的,直往下滴答水,就在我实在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以前听说过有“小鬼叫人”这码哪,说是人的头顶和两个肩膀各有一团阳火,如果小鬼突然叫你,你要是一回头,就会灭了一团火,阳火不盛。就容易被阴气入侵,着了道。难不成,刚才是小鬼在叫我?想到这里,我也不答话,只顾着闭着眼睛玩命的山上跑。 刚跑了没有几步,我突然意识到,好像刚才是有人在前面叫我?我这才晃了晃脑袋,抬眼往前看了看,这才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柳叶和大牙,反应过来,刚才叫我的应该是大牙。 一看到大牙和柳叶,我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看到亲人了,双腿一软,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牙一边往过走,一边问我为啥叫我,我根没听见似的,一声也不吱,就闷着头瞎跑。 我喘着粗气也说不出来话,心里明白,这事还真不能和大牙说,太影响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这事有点太丢人了。就在我自己瞎琢磨的工夫,大牙已经走到了近前,拍了拍我脑袋。 我极耐烦的用手把他的大手拨开,还没等我吱声呢。就听大牙先问我了:“来亮,你不是拎着俩纸人吗?咋就一个了呢?” 啊?一听这话,我的脑袋就“嗡”的一下,赶紧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果然右手边就剩下“yu女”了,另一个纸人竟然不见了,“金童”没了…… 大牙从我左手边捡起根胳膊粗细的树棍子,看了看上面的汗渍,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有点不太相信的问我:“来亮,不会吧?你咋拎了根树棍,把那纸人扔哪去了? 柳叶这时候也意识到有些不对了,赶紧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树枝子,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另外剩下的那个纸人,问我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我的脑袋里可真是乱了套了,说是一团浆糊也不足为过,我明明记得我捡回了纸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根木头棍子了呢?真他的见鬼了,这一路上我马不停蹄的往前跑。两手抓的紧紧的,不可能是中间弄掉了,难道这纸人还成精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大牙和柳叶,我只好把路上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大牙和柳叶听的目瞪口呆,不太相信的都打量了一眼那个纸人。 柳叶明显有些焦急,看了我一眼后,就开始埋怨大牙不该走的这么快,把我自己扔在后面。 大牙这时候也没了词,嚅嚅的解释说,以为天还没怎么黑。都来过一遍了,没想到会出什么事,谁寻思会有这么档子事,要是早知道,就一起慢慢走了,人多胆气足,也不至于出这回事。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别相互埋怨了,趁着天没大黑呢,赶紧往回走走看吧,看看纸人还能不能找到,要不就算是爬上去也是白搭,没有这对纸人,这法事根本就做不了。 我也顾不上休息了,拎着那根木棍子头前带路,沿着来路往回找,这时候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谁也不敢大意,都紧紧的握着家伙,全神戒备。 天阳已经彻底的下山了,天地间像是罩了一层蓝布,已经有些看不太清楚了。怪石嶙峋,危峰兀立,就像是一只只趴在地上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我们一步步送到近前,走了没有多远,就感觉有些心惊胆寒。 我感觉刚才这阵猛跑时好像是跑出了挺老远,因为上山本来不赶步,其实也就是跑了二百米左右。下山虽然是走着,但是速度比我刚才跑起来都要快了不少,走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大牙突然喊了一声,说是前面好像是那个纸人,然后用刀着方向让我和柳叶看。 我顺着刀尖的方向一看,立时就出了一身冷汗,那个纸人就在路中间横躺着。正是先前我掉落纸人的位置,根本就没有滚到树底下。 难道当时是我的错觉,误以为纸人滚下去了,还是这纸人自己又爬上来了?越想心里越发毛,到了现在,我也顾不上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把手上的另一个纸人往地上一放,然后单手持刀,屏气息声,蹑手蹑脚的就走了过去,就像怕惊到前面的纸人一样。 柳叶见我如临在敌一般,心里也有些紧张了,紧握着刀柄,一个劲的小声嘱咐我“小心点“,自己也是咬着牙,盯着趴在地上的纸人。 我走到近前后,用手轻轻的把脸朝下的纸人又给翻了过来,昏暗的天光之下,纸人的表情更显的阴森可怕,好像瞪着眼睛在盯着我,吓的我赶紧把它又翻了个角度,然后拎在手上,走了回来。 别看就这短短的几步,但我身上却实实在在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见走了几步后并没有什么不适,好歹才算放心了一些,这时候,我知道我千万不能表现出胆怯,我要是一慌,剩下的大牙和柳叶更没有主心骨了。 走到大牙他们跟前,我故意装成轻松的样子,抖了抖手上的纸人,然后冲柳叶笑了笑,这才让大牙赶快前方带路,这件事速办速决,完事后抓紧下山。 大牙也知道这事不能大意,见我拎着纸人并没啥不适,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吆喝了两声,原地调头,窜到最前边去了。 柳叶这回一直跟在我的旁边,默默无语,也不吱声,我本来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过,想了办天,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最后冲她傻笑了一下,也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这回路上还很顺利,等到了野猪口时,我们总算是都长出了一口气。 柳叶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这里的地势地形,很新奇,就四下张望着。 这地方,下辈子我都不想来了,刚刚缓过气儿来,就赶紧按立春的交待,开始布置了起来。我见大牙不死心的直盯着那窑坑,赶紧把他叫了过来,让他用铲子把别的小坑先都填平,给他找点事干,免得这家伙再控制不住自己,惹出祸来。 而我则小心的用香灰沿着那个大坑的外沿洒了一圈,在东北口留了故意留了个豁口,冲着下山的小路。 在豁口两侧摆上贡品和香炉,插上“引魂香”,然后一左一右把“金童yu女”摆在了两旁,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酉时也要过了,我冲柳叶和大牙摆了摆手,把他们叫了过来,告诉他们准备一下,马上开始。 见他俩很配合的站在我的后面,突然感觉自己倒真有几分天师道长的架子,抽出一沓烧纸点燃后,抓在手上晃了几晃,然后直接扔在了坑里,口里默念背了一路的咒语:“以月洗身,以夜修真,上仙辅我,上神佐形。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 好不容易把这段生涩拗口的咒语念完了,然后按立春告诉我的动作,左手抓着右臂,指尖指地,右手伸掌指天;而用左脚尖点地,右脚则快速的连跺了三下,赶紧给大牙使眼色,大牙在旁边心领神会,把早就折好的烧纸一把一把的从空中往坑里扔,铺了厚厚的一大层,最后放了一把火给点着了。 眼腾腾火光跳跃,闪烁不定,一明一暗的火光照在我们的脸上,显得有些死气沉沉,谁也没有一点表情,在这个节骨眼上,都是一脸严肃,就连平日一直嘻哈的大牙也难得正经板起了脸。 这把火足足烧了能有十多分钟,最后火光才渐渐变弱,而蓝烟则渐渐变多,眼瞅着就要灭了。 柳叶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我,见我冲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后,柳叶这才伸出中指,一闭眼,用匕首就扎了一下,顿时,血就冒了出来。 柳叶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然后手一伸,在我的两眉中间点了一下,又如法炮制,给大牙也点了一下。要是放在平时,估计我们早就笑喷了,可是现在这节骨眼是,谁也没有心情寻思别的了。 柳叶用手挤了挤扎破的中指,然后在纸马的身上画了个圈,接着又画了一条横线,从圈上贯穿了过去,然后把纸马直接推进了火坑中。 这纸马掉进火坑后,粘火就着,火光一闪,身上就起了火,只不过火苗并不是像先前那样是红色的,而是诡异的绿色,绿色的火苗窜起一米来高,烧的纸马“噼里啪啦”直响,看得我们都是心惊胆战。 而就在推下纸马的同时,柳叶接着快步就走到“引魂香”左右的“金童yu女”近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在金童、yu女的额头上也各点了一滴血,都能看出来,柳叶肯定是害怕到了极点,手哆哆嗦嗦的,差不多都是闭着眼睛点在上面的。 我和大牙在柳叶点完金童yu女之后,赶紧一着了早就铺好的烧纸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天地自然,秽气分散”,连头也不敢抬,态度极其恭谦。 这里,从坑里突然的就乱起了一阵旋风,绕着坑底转了两圈后,这股风抖然间就大了起来,越转越粗,越转风势越大,顿时就把坑底的纸灰全都吹到了天下,一时间,天都好像变成了黑色,周围瞬间就暗了下来,遮天蔽日,暗无天光,我和大牙相隔也就三四米,竟然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这股旋风在坑底转了一阵之儿,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感觉就像是疯了似的,最后终于奔着东北角的这个豁口,也就是我和大牙的方向就转了过来。风声中夹杂着不只是纸灰,也有很多砂土瓷粒,打在脸上,极其迅猛,真像是刀划的一样,疼痛难忍,估计肯定也是打出血丝来了,脸上火辣辣的直疼。 我和大牙根本不敢动弹,生怕手里的烧纸被炊灭,只能硬咬着牙坚持着,一边用手拢着火,一边不停的往上加纸。 突然就感觉“唰”的一下,一股阴寒之气从身边掠了过去,同时夹着一声刺耳的呼啸,也不分清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就感觉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等到我们再回过神时,风已经消失了,现场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要不是满地的纸灰,真怀疑刚才像是在做梦。回忆一下刚才的情景,仍然是心有余悸。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了,赶紧招呼大牙过来把坑填上,然后尽快走人。 我俩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把这个大坑给平上了,尽管大牙瞅着那些瓷片仍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只能选择要命,不能要钱了。等把这里处理的差不多了,刚要准备撤退的时候,大牙突然捅了捅我,声音有些发颤的低声问我:“来亮,你看到那两个纸人没有?” 我一愣,这才注意到,那两个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冷汗,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全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灰色的记忆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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