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续》 1归去来 小白下山已经大半年了,除却三月前来过几封信函,近些天来毫无音讯,而来年的第一个朔日,只怕我要一个人摸黑度过了重生之孔明异世点将录。 说来不知因何,自幼年起,每年元朔,前前后后总有那么几天我这双不济的眼睛会看不见,从模糊不清到然黑暗,直到过了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三两天后才会好转无碍。 当然,我一直不认为这算得上什么隐疾缠身,奈何小白总拿此事大惊小怪,这些年来他在山上照顾我,每每在我看不见的几天内,总免不了一阵长吁短叹,他每每说要下山替我寻个能治眼睛的良医,或者,我心里明白,他其实更想下山去寻一条治国平天下的通途。 学而优则仕,读书人一生抱负,难免寄与帝王家,自从三年前螭烺老师离开后,小白就一直想着下山大显身手。不过也难怪,如今并非太平世,据闻天子年迈久病,朝野纷争不断,再加上近年来天灾连连,民不聊生,这天下俨然大乱,而各路高门诸侯,草莽豪杰亦早有按捺不住,只怕性躁的已经扯起大旗,自立门户去也。 小白饱读诗书礼乐,通晓兵法谋略,我原以为他此次下山酬壮志,必是要寻明主,建功业,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素来迂腐,不懂良禽择木而栖,只怕他一门心思忠君报国,投的必是龙朝门下。 呵呵,谁让他总是相信坊间流言,说什么世有真龙遗脉,流落民间,道什么任风起云涌,最终会归于寂然,天下大统,龙朝依然。也许吧,天命鬼神,占卜占星,这些事谁也说不清,只不过在我看来,乱世出英雄,天下大统必会大统,至于是否会改朝换代,这与我等闲云野鹤,又有何干? 只可惜,我原以为小白会同我一般,习惯了山中岁月,不喜那名利争斗,不曾想他胸中尚存壮志凌云,大有“不为良相不回头”之意,唉,看来过几天即将而来的元朔,他必是不会回来了。 昨夜一宿感怀,今晨起时双目已有些看不明晰,而这一夜寒降,此刻推门去,我但见模糊中一片白茫,耳畔风急,扑面霜雪,糟糕,莫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连老天也欺负我一双眼睛不济,赶着送来这一场大雪? 小白,你可真不够意思。 我一时止不住腹诽,正欲退回屋内,实未料今日多事,这等糟糕天气下,竟然有人登门造访,咦?来者何人,莫非是小白回来了? 弱冠已过,虚度二十华年,说真的,在这世上,除了小白与螭烺老师,我还真不认识多少人,可今天的这位风雪来客,不是小白,亦并非螭烺老师,那会是谁呢? 此刻我心中好奇,奈何纵是极目望去,风雪中也看不清来人身形,半晌,随着他一路踏雪之音渐近,听闻他开口朝我问讯,我才能略略分辨出,这或许是个年轻文士,或许还是个迷路的过客。 “兄台,这位兄台” 来客自山下行来,远远地应是唤我无误,而我茫茫然转身,尚未接口,倒不知他为何突然噤声,一时间,我只闻耳畔风声伴其疑惑惊讶之叹,直至半晌后,来客才仿似回过神来,却问我道,“不知兄台可是白暨先生至交好友,龙,龙衍?” 他问起我名姓,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然不知为何,正是这结结巴巴,竟叫我心头生出些莫名奇妙的熟悉之感,此刻我虽是目不能视,然奇妙的是脑中却自然而然浮现出来客身姿相貌,嗯,这位先生既然提及小白,想必是小白下山后结交的朋友,文绉绉温吞吞的,呵呵,大约亦是迂腐门生,弱质文人。 一时想来,一时好笑,这一刻我颔首应答,脑中不免忆起前些时日,小白书函中提及的山下见闻,他道什么诸侯豪强我不在意,只一直记着他说起过结识了一位名臣之后,年少才俊,十分了得,莫非前时小白信函中提及的那位凌水族裔,正是面前这位? 脑中思绪,回神过来我也不恼他将我名姓唤的断断续续,一时只问道,“阁下既知我名姓,想来该是小白在山下结交的好友,那我也来猜猜,不知阁下,可是凌水先生?” 凌水一系,多出名臣,其先祖本是追随太祖皇帝征战南北,逐鹿中原的莫大功臣,而龙朝至今四百余年,凌水族系代有封疆大吏,直至最近几朝,坊间传闻在尊位者并非嫡血,朝中亦多有元老权臣纷纷下野,这凌水族裔方才荣耀式微,不比当年。 不过,如今天下大乱之际,诸路豪杰明揭竿,暗博弈,像凌水家族这等名门权贵,大约不甘寂寞,必是要分杯羹的。 一时想的远了,我倒不曾在意来客答话,回神间只听得他答的有些腼腆,连连只道,“先生二字不敢当,在下的确出身凌水寒门,表字锦鲤。” 果然没错,的确是小白提起过的凌水锦鲤。 不过他这名字还真有些意思,只不知他家族图腾取一尾鲤鱼,可是意在龙门? 本想索性问一问,奈何初次见面,这问题未免有些逾矩,思至此,我正是一笑作罢,这才想起而今风雪中,这半刻来光顾着言语,我竟还未曾邀他寒舍入座,按说这冬日待客之道,不管如何,总该先沏上一壶热茶才是。 念此,我忙是转身推开寒舍柴扉,歉意道,“来来来,风高雪疾,凌水先生快些屋里坐。” 寒暄过后,虽说我这一双眼睛不便,不过好歹久居于此,加上年年来都有几日目不能视,我倒不至于在锦鲤面前出丑,反倒是这凌水先生见我行动自如,不似失明,却有些小心翼翼问道,“龙,龙衍公子,你眼睛能看见?白暨先生不是说” 噢,还真拿我当瞎子了? 一语出,他大约察觉到我略有不悦,急急慌慌解释道,“其实,其实是这样的,在下与白暨先生交好,这些天他有急事不能赶回碧泱山,前段时间,他托付在下无论如何,都要来看看你,我原以为你双目失明,行动不便”,言语至此,这厮好像还怕解释不清,不等我反应,他接口又道,“其实在下前两天就到山下了,谁知道突然来的大雪,山下还有村民说什么这两天山上有人见到了真龙现身,非不让我上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真龙兆 哦,竟有真龙现身? 这未免太过神奇,按说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山上,若真有此事,我怎会没有一丝察觉? 碧泱山东临沧海,山高水深,的确世有传闻,说什么潜龙临渊,藏身于此,不过我自幼即久居山中,虽不敢夸口说这群山里处处踏遍,不过此处飞禽走兽见过许多,却是从未见得什么真龙校园能高手。当然,或许我是福薄德浅,无缘得见,抑或者这世上以讹传讹,真龙一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罢了。 而此刻听凌水先生提起这茬,我不觉摇头一哂,方欲开口道此事当不得真,不曾想话未出口,门外风雪声中竟是轰隆一声,咦,这是什么声音?寒冬腊月又怎会闻及雷鸣? 我心头一惊,正欲起身查看,倒不想那一旁那锦鲤反应极快,此一时他抢于我之前推门而出,倏忽间风挟雪势,灌门而来,而此时门外异状看不真切,我只得凭音而断,开口即朝那锦鲤道,“凌水先生,雷鸣之声好似从后山而来,我去看看。” 出门往后山行去,足下山道陡峭,再加上风雪交加,行走极为不便,而我目不能视,只得依照平时所记以及耳听风声来辨识前路,只不想那锦鲤不济,这一时他一步一滑,甚至还不比我这个目盲之人行动迅疾。 一路踏雪,锦鲤随我身后跌跌滑滑,山道上他步履不稳,与其说是来照看我,还不如说是我在照看他,而今时愈近后山,则声息愈大,我脑中想象,只怕是这山间湖泊已凝水成冰,该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湖面上长啸低吟 到底怎么回事? 疑虑中我仰目一片白茫,什么也看不真切,而突然间,身后锦鲤竟一把拽过我,他言辞不清,只不住道,“龙,龙,龙” 龙什么龙?难道我的名字真有那么难记? 心头微恼,我方欲开口答话,不曾想蓦然而来一阵巨响,只好似冰冻的湖面忽而裂开一道缺口,莫非这是,真龙现身? 不及思考,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劲风挟雪,吹面如刀割,而我下意识抬手挡于面前,忙乱中但觉锦鲤扯过我,此刻他一双手死死掐在我臂上,竟仿似惊恐万分。 “凌水先生,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满腹狐疑,我回头小声问他,而事实上没等他回答,片刻风雪止,不远处竟是传来一声惊呼,“皇兄,可真的是你?” 这是女子的声音,音色娇脆,只不过那其中似乎混杂了太多的惊讶激动,竟是语声颤抖,仿若哽咽,她在唤谁?皇兄,这是,风雪中突然出现在碧泱后山的女儿家,她会是谁,还有,方才的龙啸声呢? 一头雾水,这一刻我颇有些不明所以,而下一刻,迎面忽有人扑入我怀中,竟正是这呜呜咽咽的姑娘家,这,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她一双柔荑紧拽我前襟,甚至整个纤细瘦弱的身体都半倚在我怀中,这女孩儿连声哭泣,“皇兄,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一去不复返,青琅戒恢复完好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回来了,皇兄,皇兄” 她不住唤我皇兄,言行态度之亲昵,直吓得我好生不自在,而呆愣过后,我急急将其推开,忙解释道,“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久居于此,不过一介草民,不是你什么皇兄,哦,在下姓氏龙,单名衍,姑娘,你认错人了。” 我连连解释,奈何这女孩却死活不理,此刻她仍是往我身侧倚来,还不住道,“皇兄,你是叫龙衍啊,你是青龙衍,我是龙涟,皇兄,我是你的亲妹妹,我是涟儿啊!” 什么意思?我哪儿来的亲妹妹,我怎么不知道?却说幼年间父母不幸早亡,自有记忆来,我身侧就只有螭烺老师与小白相伴,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妹妹啊。 愈说我愈是不明白,而这一刻这龙涟泣涕不止,她步步靠近于我,又道,“皇兄,你还在生我的气?你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我费劲千辛万苦,我知道你在东海灵场之外,我谁都没有告诉,我连父皇都没说,我一个人穿过隔海灵场,我,我差点连命都丢了!可是现在,你真的还是不要我?” 莫名其妙,万分不解,这会儿面对姑娘家的步步紧逼,我尴尬的连连后退,无奈何自己一双眼睛不济,突然之际我一个不小心足下打滑,糟糕,不会还要摔一跤吧? 足下一崴,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跌倒难堪,不过还好,这时候那一旁凌水先生总算回神,他一把扶住我,脱口即道,“龙衍,你没事吧?” 原来他能将我的名姓念明白啊。 锦鲤言出,我方欲开开口告诉他无碍,不曾想那自称我妹妹的龙涟姑娘竟忽而一声怒斥,“放肆!凌水锦鲤,你竟敢直呼我皇兄名讳?!” 且不说这一声指责来的突然,单说龙涟这一斥傲慢而又理所当然,竟叫我心头一颤,而这会儿,我身旁的锦鲤端的是无辜非常,他扶着我的手不觉一抖,半刻后,这家伙张口结巴了几句,应该是想问我这姑娘来历,无奈何此时此刻,他好像还真被吓着了一般,一时唤起我来,竟又开始不知所云。 山中风雪止,面对突如其来的“亲妹妹”,我解释了半天,可是这位姐姐根本不听我说,她认定了我是他兄长,她还声声唤我皇兄?!哎,这可真是不得了,莫非她生在帝王家?皇兄,皇兄,若没有公主之尊,她又怎敢以此称谓称呼兄长?” 一番鸡同鸭讲,锦鲤在旁根本插不上话,而龙涟愈将身体凑近我来,又道,“皇兄,你看着我啊,我是龙涟,我是水族的三河公主,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你是青龙帝啊,我不唤你皇兄,那我唤你什么?!” 这该是个刁蛮任性的女孩,听言谈,想必出身大家,不过今天,她伴着随雷鸣巨响,离奇出现在后山,实在有万分古怪。要知道这里地处深山,穷乡僻壤,这样的姑娘家再怎么样也不该行至此处吧? 疑虑重重,我除了不住告诉她认错人了,其他也不知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而龙涟于我举止亲昵,她不住让我看着她,看着她,天知道这会儿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半晌胡搅蛮缠,龙涟紧攥着我衣袖,她还在哭,还在让我看着她,而我万般无奈,只得摇摇头笑道,“这位姑娘,你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你皇兄,还有,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好好看着你,因为我这双眼睛根本看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寒夜谭 后山冰湖,那龙涟姑娘一听说我双目失明,当下不可置信,好半晌她喃喃自语,竟是一头埋于我臂弯,不住道,“皇兄,我对不起你,都怪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她连声悔责,泣涕不已,而此刻我虽然完不明所以,但耳闻这女孩儿如此哀绝,一时间亦不免伤怀,就连澄清辩驳的话也好似说不出口校园能高手。半刻间风雪止住了,而龙涟却一直在哭,良久良久,她颤抖着触及我面颊,抚上我眉梢,“皇兄,你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今时的确是什么都看不见,不过,过几天会好的。 当然,我可不是她什么皇兄,这山村野地,人迹罕至,由着她胡乱称呼称呼也就算了,可一旦在那人多处,若这小女孩还不知陈词利害,信口开河,那岂非要惹来天大误解? 一时心乱,我忙又辩解,奈何龙涟根本不听我言语,她紧紧偎在我身侧,却叫我僵立于这冰湖岸许久辰光,直至半晌后,尚好有凌水先生尴尬出言,讪讪却道,“龙衍公子,你看,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先下山去?” 一语出,我忙接口答话,“对对对,我们是该先下山去,还有,龙涟姑娘,这山中荒凉,你若是一个人迷路了,不妨先与在下回去,过几日待天放晴了,我一定送你回家,可好?” 我问龙涟,不想这女孩儿不答片语,不过庆幸的是,此刻她总算不再粘在我身侧,只可惜我看不到她是何表情,也不知她是何态度,只突然间闻听流水之声,等等,这流水从何而来,而随着流水潺潺,足下冰雪似乎也尽皆化去,这,这女孩儿到底何方神圣? 疑云重重,几多难解,想我多年来久居深山,从未见过几个陌生人,实未料今天竟格外多事,这眼睛方才看不见,不仅来了一位小白新交,甚至还离奇出现了这么一位妹妹龙涟。 糊里糊涂下得山去,一整天这龙涟姑娘都随我身侧,她待我完不似陌生人,甚至在对待凌水锦鲤时,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尊贵傲慢,而那锦鲤想必好脾气,一天来不论姑娘家是何等颐指气使,他至多是气结说不出话,却从不曾有过什么冲撞怠慢。 推门踏入我所居陋室,龙涟好一阵大惊小怪,大约是见到寒舍徒四壁,这身份尊贵女孩儿讶异过后,竟又止不住呜咽落泪,此刻她一把拉过我手,却问道,“皇兄,你可是将从前的事都忘了?你还记不记得碧泱宫?你来摸摸这个,这是你当年送与我的青琅戒,你摸摸看,所有的裂纹都消失了,就是凭这青琅引路,我才找到你” 她屡屡强调我将前事都忘了,可我心中郁卒,想来自小到大,我不过才二十年华,怎的就能将许多事都忘了? 更有难堪处,这龙涟姑娘对我端的是亲昵非常,此刻她毫不避讳有外人当场,却急急将那青琅戒置于我掌心,甚至不待我感受青琅温润之感,她竟又来与我十指交扣,紧紧相握,这,这也未免太过不妥了。 男女有别,且莫道我与她素昧平生,就算她真的是我亲妹妹,也不该有此举动,而此刻龙涟显然不以为意,倒是那一旁锦鲤几次出言打岔,一时间凌水先生故作咳嗽,实叫我尴尬忙乱,当下只知急急起身道,“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在下不过一介山野村民,哪会有这等美玉赠你?” 奈何百般辩解俱无用,一整天来龙涟就是赖在我身侧,她一时哭,好似悲伤入骨,一时又笑,不住喃喃自语,她说什么这世上就只有她一人知我身在东海之外,还说什么只有借助青琅戒才能穿过隔海灵场,许多许多言语,无一能叫人明白。 而我满腹狐疑,只当这女孩儿一个人在山中走失,受惊后胡言乱语,我试着问她身份来历,何方人氏,奈何她避而不答,却将面颊紧紧贴于我胸膛,一直絮语道,“皇兄,你都忘了,真的都忘了” 半天白费唇舌,直至日暮我也没能从龙涟口中问出个所以然,而她坚持说我是她兄长,还给我讲了许多许多她所谓的我们年幼往事,她说曾几何时,这世上我最最宠爱的就是她,甚至她还告诉我,从今往后,她要一辈子都伴在我身旁。 这可真有些荒唐了。 按说今日,本来锦鲤一人到访,我还能整理出小白旧居供他下榻,可是谁料想,此时又离奇出现了这么一位龙涟姑娘,虽说我这山居里,卧房床榻不缺,可是这天寒地冻,御寒被卧却是真没有,如此说来,今夜总不会要委屈那凌水先生与我同榻而眠吧? 女儿家身娇体贵,总该先安顿好,而等到龙涟总算不粘在我身侧,离去休寝时,我真真是长舒了一口气,自顾自叹道,“哎呀,莫不这还真是位公主,怎的如此难缠?” 一语出,凌水先生并未答话,而我目盲不能视,一时也不知他到底在不在身侧,半刻后,我想着时辰不早,也该早早整理床铺,可谁料想这一时,我方是躬身触及卧榻,那锦鲤竟忽而一把按住我手,他张口有些支吾,最后竟凑近我耳旁压低声音道,“龙衍公子,你可知今晨后山,我本是在冰面上见到,我想我真的没有眼花,那该是传说中的龙,对角五爪,通体银白” 锦鲤言语迟疑,语气中颇带些不可思议的味道,而我闻之一惊,哦?难道真龙一说并非子虚乌有,还真的存在不成? 此刻我有心仔细问询,不曾想锦鲤接口往下,竟更是神秘兮兮道,“龙衍公子,你妹妹,就是那位自称你妹妹的姑娘,自她一出现后,白龙就不见了。” 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在做梦吧。 神鬼异兽,命定传说,我从来不相信,可是今天遇上这等异事,我竟不不由心下无底,一时间只点点头答那锦鲤道,“凌水先生,今天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不过那姑娘家倒不像有什么恶意,也许她在山中迷路吓坏了,这才所言古怪,要不等明天,我们再去仔细问她来历,你看可好?” 当晚歇下,对于自己身为主人,却寻不出一处像样的卧房留宿佳客一事,我颇感惭愧,不过尚好那凌水先生丝毫不以为意,当晚他非但未恼,甚至还十分殷勤替我收拾床铺,他口口声声道我眼睛不方便,又说自己是受小白之托前来照看于我,那自然就该好好照看于我,甚至到最后,就连我解衣入眠,他也要近前相帮,哎,这家伙热情过度,莫不真将我当个万事不能自理的瞎子了? 一晚上与他人同榻而眠,我颇有些不自在,而我原本想向这凌水先生打听打听小白近况,却未料话未出口,他倒先来讪讪问我道,“我听说龙衍公子与白暨先生年少相交,感情深厚,想来白暨先生文采飞扬,见识卓尔,那是不是你们年少时,经常会有同榻抵足,夜谈春秋啊?” 这话倒问得没错,年少时我与小白的确喜欢高谈阔论,时常会有秉烛夜谈,不过自三年前螭烺老师离开后,小白就再也不肯与我同榻,至多是每年元朔我眼睛不济时,他会留下陪我,不过这家伙一直都会在榻旁唉声叹气,说什么我这病恙若是治不好会怎么怎么,又说什么我不能一辈子呆在山上,要不然又会怎么怎么,反正啊,什么我不爱听,他就专门拣来说与我听。 一念起小白,我不由就想起他下山那天曾立下宏愿,他说此去若不能为良相,那也要为良医,若是治国平天下不成,那再不济,他也要为我寻个能治眼睛的医者,呵呵,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怎样了? 心头思绪,我一答锦鲤后忙问道,“凌水先生,不知这些天来,小白在山下好不好,你说他有急事缠身不能回碧泱山,不知那会是什么事?” 我问了许多问题,奈何这锦鲤对小白近况似乎也不怎么了解,反倒是不知觉间我与他谈起天下事,说到龙朝四分,门阀割据,几番交谈下来,嗯,不怪小白在信函中曾夸过这凌水锦鲤年少才俊,十分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见识独到,不愧为名门之后。 一宿畅谈,我笑问锦鲤天下势,不知他以为现今龙朝下,可会有谁能够举大旗取而替之,不想这一点上,锦鲤与白暨倒是观点一致,原来这凌水先生也相信“真龙遗脉,天下大统”这等坊间传闻,甚至他还神秘兮兮告诉我说皇家大内藏有真龙滴血,据说有谁能与之血脉契合,则必定会一统江山。 真是越说越玄乎了,不过锦鲤显然知之不少,他说起这秘闻来煞有其事,甚至连那一滴真龙血是何颜色,他都能说的神乎其神,而我对此完不感兴趣,正是睡意袭来时,只想快快入眠,无奈何这一时凌水先生兴致极高,他完不似方才拘谨,竟是一翻身凑近我道,“据说那龙血竟然是青色的,甚至还有人说” 哎,说什么随他们说吧。 大约察觉我对这等话题无甚兴趣,锦鲤并未接口再续,只是这一刻,他与我挨的极近,隔着薄被我与他肢体相抵,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注视于我面上的两道灼灼目光,咦,怎么突然间变得这般古怪,我真真是好生不自在。 一时间,我索性将被子蒙于面上,背过身去装作入眠,而那锦鲤好似看了我许久,最后竟莫名其妙絮叨道,“龙衍公子,其实今天那位姑娘若单论容貌,与你还真有几分相像,她口口声声唤你皇兄,皇兄,青龙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少年行 一宿多梦,几多繁杂,翌日晨起时我虽是对梦境记不清楚,但恍恍惚惚还记得大水粼粼,潮生潮起,似是而非又见过金碧交辉,衣香鬓影,我应是梦见了许多人,那其中有小白,有螭烺老师,甚至还有那昨日方至的凌水锦鲤,当然,梦中的更多身影并不明晰,我也并不相识,奈何不知因由,我对他们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曾相识之感,甚至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恐怕还会令我久久难以释怀校园能高手。 一梦初醒,片刻闪神,我半坐起身来呆愣许久,竟忘了昨夜同榻,身旁应还有那凌水锦鲤,而今时这凌水先生显然早醒于我,他大约是见我面露茫然,一时也不知我是否真的回神梦醒,故而好半天不见动作言语。直至片刻后,我低首欲在榻上找寻衣物,他却是反应迅疾,这家伙一手将衣衫披覆我身,开口却颇为局促道,“龙衍公子,你醒了?” 一早锦鲤照看我起身,端的是事无巨细,无微不至,他当我眼睛看不见,就好似万事俱不便,而我承他一片盛情,不便强据,只是连连致谢之余,终不免心生尴尬。说实话,锦鲤与我相识才不过一日,待我却好似比小白还要亲密热心,而我忆及以往元朔,每每小白留下陪我,翌日晨起时总是将衣衫一股脑儿甩在我身侧,然后哼一声扬长而去,呵呵,不知因何,我总感觉小白好像特别讨厌我眼睛看不见似的。 一时想的远了,再回神又想起昨夜梦境,哦,对了,龙涟!昨日那位离奇出现的姑娘,在梦中,她一直都唤我皇兄,只不知这一早,她可曾醒了? 念起龙涟,我正欲出门查看,谁料想这一刻锦鲤先一步推门出,而我不知他见着了什么,只闻他一声惊呼,天嘞,原来这一宿真不止是离奇梦多,实在是离奇事多。片刻后我移步门边,竟闻得足下有水波之声,不会吧?这是怎么回事? 门前本是芳草地,怎么这一夜风雪后,竟凭空而出深潭大湖?此刻我耳听尚为虚,而凌水先生显然眼见更吃惊,他踏门去远望水波,回头忙对我道,“龙衍,你千万莫乱动,这门前大湖,深不可测,我先去看看。” 水边风大,我看不见到底是何状况,只得应声而答,只是蓦然间想起龙涟,忙又朝那锦鲤道,“凌水先生,你先去看看那龙涟姑娘,告诉她莫要害怕。” 事实上大约是我多虑了,因为锦鲤出门查看了一通,回来后竟告诉我那龙涟姑娘早已消失不见影踪,奇了怪了,这山间野地,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这般来无影去无踪? 我心头纳闷,百思不得其解,而凌水先生沉吟片刻,竟朝我道,“龙衍公子,你觉不觉得那龙涟姑娘实在古怪,依我看来,今日这山中大水,昨日那冰湖龙影,大约俱与她脱不了干系,该不会,她该不会是这山中精怪” 言至此,他突然没了下文,而我摇摇头只当这是无稽之谈,山中精怪?却说我在这山中居住了二十余载,怎么直到今日,才有精怪上门?不过话又说回头来,这一夜凭空生大水,实在是太过蹊跷,而我自幼曾听螭烺老师说过,传闻中龙行近水,凡所到之处,浅池可成深潭,荒滩也能变化沧海,莫非,莫非昨日那口口声声唤我皇兄的女子,竟真是什么游龙不成? 万般思绪不知从何整理起,而我身旁凌水先生却一直忧心忡忡,此刻他见我双目仍不能视,不由得小心翼翼问道,“龙衍公子,你的眼睛明日能好么?你知道,当初白暨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这几日好好照看你,可是如今这山中蹊跷,我想,我们要不先下山去吧?” 哦,这锦鲤还真是胆小。 锦鲤几次劝我下山,而我于这山中其实并无多少留恋,只是年少时螭烺老师总告诫我山下乱世,多纷争杀伐,决非什么好去处,再加上我生性闲散,说实话,若真到了山下,我可不比小白有什么凌云壮志,只怕到时候,就连个安身立命之所都不知该如何挣得。 奈何锦鲤絮絮叨叨,几番言语下来,只怕他早就在脑中将那龙涟姑娘想成了什么妖魔鬼怪,现在龙涟消失了自是最好,可谁知道这女孩儿什么时候又会出现?不过万般言语皆是假,只是这门前屋后,忽生大湖的确令我心存疑虑,如此,还不如先随这凌水先生下山?就当是去看看小白也好。 而锦鲤得我首肯后,说走竟是立时即走,反正并无什么要紧的东西需要收拾,我则随意带了几件随身物品,就这么随他匆匆忙忙踏下山去。 出门不见山上是何景况,耳畔只闻水滨寒风阵阵,而凌水先生于我身侧,他讪讪出言,竟是想牵过我手引我下山,而我闻他所言不觉一笑,想来这几日我虽是目盲不假,然再不济也还知道听风辨向,就算如今这山中多出些水泊大湖,但还不至能叫我举步维艰。 见我一笑不答,锦鲤大约有些疑惑,这一刻他还真的伸手过来牵我衣袖,实叫我好笑之余不由一甩袖直往前行,而此时愈往前水气扑面,风声掩耳,我则凝神借力,踏浪直上,嗯,尚好尚好,尚好早年间螭烺老师教习的轻功不曾落下,若不然,今时的我岂非真要成了个一无是处的目盲之人了? 停下脚步已在数里之外,而锦鲤自我身后追来时气喘吁吁,他一时大惊小怪,却问我道,“龙衍公子,你,为何白暨先生从没告诉过我,你竟有这等绝世轻功?” 哦,这等小把戏在他眼里是绝世轻功? 罢罢罢,看来这凌水先生实在喜欢大惊小怪,其实这等轻功在螭烺老师眼里,明明算不得什么嘛! 一路山下之行,初几日我眼睛看不见,而锦鲤则事事尽心,他每每在我身侧讲些见闻,又告诉我如今小白投在龙朝门下,不知因何要事已前往百越,却说那百越地处龙朝西南,有秀美河山,只是据闻百越族人常年居深山丛莽,其贵族无一不身怀异术,且莫提他等俱精通巫蛊,就单论能够随意召唤山间走兽这一条,便足以令世人敬畏三分了。 几日后,我双目复明,一睁眼先见得锦鲤,果不其然,这凌水先生果与我想象中一般无二致,他面相斯文,举止温吞,呵呵,虽说而今,我与他相处不过才短短数日,可这家伙言止行为总透出几分熟悉,还真好像曾伴我身侧许多许多年了。 一路往西往南,不多时我与锦鲤已置身重山之中,而此处山水比之碧泱山来显然大为不同,碧泱东临沧海,大开大合,而此处深涧险峰,秀美之余颇多诡谲,真不知小白有何要事,却会来这等险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千金墨 是日残阳西下,远山薄暮,我与锦鲤在这山中早早寻了间客栈歇下,晚膳时我问锦鲤,问他小白此去百越到底所为何事,而锦鲤显然对此知之不详,据他听闻,只道是近日来百越宗族与金羽门阀来往频繁,过从甚密,而龙朝内廷得知此事后深以为虑,于是派遣出各路人马,前往察访官妻。 而小白下山一展抱负,据锦鲤所言,他大约是拜在了龙朝驻防东海的虺己将军门下,其实说到虺己,还真不陌生,事实上这位东海郡守与螭烺老师算的上是旧识,甚至在早年间,他还曾上山游说过螭烺老师,劝其出山入仕,只不过老师素来脾性古怪,不知是几言不合,反正到最后是未曾应允便是了。 话扯的有些远,其实我是没想到小白下山后会主动投在东海郡,成了虺己门下食客,不过回过头去再仔细一想,却说东海郡地处龙朝内廷之东,乃一国之重镇腹地,而驻防此地的虺己则必定是龙朝天子采信的直系重臣,想来小白之所以投其麾下,看重的正该是这一条,名门直系,也好一展他精忠报国的壮志雄心。 如此看来,小白前往百越,应是奉命去察访百越宗族与金羽门阀之秘,而如今我与锦鲤去寻他,能不能帮上忙先另当别论,只怕到时候还会与他添些麻烦,再说了,小白若见到我贸贸然下山,想必要不悦念叨,而我与其被他念叨,那还不如先不去寻他,干脆在这异乡山中走走停停,赏一番秀丽河山,探一遭幽谷深潭,那岂不更为惬意? 当晚,我将心中所思告诉锦鲤,只不知他可有闲暇,能共我一游,可谁料想彼时我话方出口,这凌水先生竟是连连失笑,他非但打趣我怎的如此忌惮小白,甚至还嘲笑我涉世不深,就连投宿打尖,银货两讫这等事情都糊里糊涂,最可恶啊,这厮端的自我感觉良好,竟还半真半假朝我道,他说若有一天他真的不陪在我身侧,那我早晚都会被人骗得一干二净。 呵,真想不到这凌水先生看来温吞迂腐,居然也会有这等伶牙俐齿的时候,而今时我正是语塞懊恼,没成想他又来调笑道,“龙衍公子,我可告诉你哦,下回不管在什么地方,但凡牵扯到银货买卖,你总该留个心眼,可不能人家要多少你就给多少,人家指着你衣带上佩饰,要你给,你就真的给啊?!” 这厮还真没完没了,到现在还在提数日之前,云阳城中尴尬事,却说那时候途经云阳,我本是在路边一处字画摊上看中了一幅远山薄暮图,那图卷以淡墨勾勒,其笔法之精妙,意蕴之悠远,实叫我一看就爱不释手,只是那物主漫天要价,口口声声道这图卷乃名士真迹,非千金不卖。说来也巧,那会儿锦鲤正好不在,而我呢,就算是将此行所有盘缠用上,只怕也难以购得此图,正是好生遗憾时,不曾想那物主却指着我衣带佩饰,非要我袖角明珠,当时我想啊,以明珠易丹青,值!于是乎,购下此图后,本想叫凌水先生一同欣赏,谁料想他得知此事后,非但无心赏画,竟还将我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通。 锦鲤道我衣饰上所用明珠乃是极其罕见的东海明珠,只一颗就价值千金,怎可随随便便议价而沽,更何况还只是买了一幅画?说真的,自小山中多清贫,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这枚小小佩饰竟会是什么东海明珠,再说了,这么多年来在山中吃穿用度,据螭烺老师说,都该是我那素未谋面,英年早逝的父母所留,甚至毫不夸张再说一句,自幼来我见过的多件衣衫,有这么三两枚明珠那还不是寻常至极? 算了算了,不提也罢,反正以明珠易丹青,我觉得值,奈何锦鲤却当我傻,傻就傻吧,反正我说也说不过他,他不明白这图卷之精妙,说再多也是白搭。 一晚上我与锦鲤又闲话了几句,说定了在这百越之地且行且缓,多做一番游历,不多时,锦鲤回房歇下,而我则返身将那远山薄暮图又取出来仔细观摩,嗯,这山水气韵,笔墨如神,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佳作,就算是锦鲤说的没错,我袖角一枚东海明珠能有千金价,那用来换这幅画也断断不亏。 翌日晨起,我与锦鲤本打算结完账后继续南行,不过这一大清早店家显然遇上了不小的麻烦,此刻未等我二人下楼至大堂,却发现大堂内好生热闹,原来竟有不知哪儿来的达官贵人,在此处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我与锦鲤驻足片刻,巧的是锦鲤居然认识这争执双方中,其中一方事主,今时他凑过我耳边,指着堂下一名手执五彩鞭的男子低声道,“龙衍公子,你可知道那是谁?” 自是不知,不过听他说的神秘兮兮,我不由往那堂下多看了几眼,我一时举目,但见那争执双方中,其中一人身材高挑细长,五官阴柔精致,若单论容貌应该算的上是人中翘楚,只不过此刻他面带杀气,眉目中总好似透出些阴戾之气,再加上杀招频频,愈见气度不佳。 片刻,我一眼看过,回过头来只兴致缺缺朝锦鲤道,“是何人?容貌还有三分看头,气度实在欠佳,怎的,莫非他与凌水先生是旧识?” 锦鲤听我答话,一笑后连连摇首,“龙衍公子,你还真是眼光独到,其实啊,堂下这一位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却是现今朝堂内榜上有名的佞幸之辈。” 哦,佞幸之辈? 锦鲤在我耳边轻声低语,他告诉我堂下此人名唤孔千羽,原本是金羽门下一名普通家臣,说白了,也就是那种籍籍无名之辈,只不知怎的,近年来他突然离开金羽门,机缘巧合下不知是得到了龙朝内廷哪位大人物的赏识,短短三年内官拜光禄大夫,一时间作威作福,风光无两,最可恶这厮无才无德,三年内为国为民不见一毫建树,反倒是陷害忠良,颠倒黑白的恶事做下不少。 锦鲤言至此,对这孔千羽已是鄙夷至极,没成想到最后,这凌水先生还又不屑道了句,“龙衍公子,你是初下山不知如今朝堂之污秽,唉,想当年我凌水一门侍奉先祖,那时候是何等的锦绣江山,明君盛世,想不到,唉,想不到现如今就连这金羽门下,小小孔雀,据说他单凭色相侍人,就能登高位,乱朝纲,唉,唉!” 锦鲤一言痛心疾首,而我听在耳中不过一笑而过,其实在我看来,朝纲不稳断不能只怪佞臣,就问一句吧,如若朝纲无懈可击,那又怎会出现佞臣? 罢罢罢,这等帝王事本不该我等草民乱弹,事实上现在我只关心堂下打斗何时能休,也好叫我能早早结账启程,一路向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越女歌 堂下缠斗,孔雀占优,今时我与锦鲤观战不过片刻,这凌水先生即大有上前教训奸佞之意,而这一时我见他义愤填膺,忙是一手拦下,要知道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心知锦鲤本人虽身在山野,但其父兄多有在朝堂供职,既是如今这孔雀于龙廷内小人得志,若今时今地,锦鲤贸然与其冲突,难免会惹上一身麻烦盛世嫡妃。 再者而今我等观战,只知这一方事主是孔千羽,还不知另外一方事主究竟何人,虽说此时看来,想必是这孔雀骄纵跋扈,仗着人多势众作威作福无误,不过对方既然能够与之争执至今,大约亦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思至此,我正是举目再看堂下形势,只见除了孔雀一方一众人等外,对方止有三五来客,而今时与孔雀争执的是一名侍卫打扮的百越族人,显然,此人尚非孔雀对手,此刻他为五彩软鞭所逼连连后退,正是命悬一线时,不曾想身后竟忽传来一声女儿家的呵斥,“住手!身在百越之地,有谁胆敢伤我百越族人?!” 这一声呵斥音色清脆,虽说是满含怒意,但仍可透出丝丝婉啭玲珑,而此刻这声音的主人缓步近前,哦?居然是位以绫纱覆面的妙龄少女? 这一时我与锦鲤作壁上观,正是讶异,而堂下那孔雀初见少女,亦不由略略一惊,一时间他二人相峙,这女孩儿显然是来历非凡,她一身衣衫华美,若我没看错,那袖口袍角处所绣应该是百越宗族特有的云纹标记,当然此刻,这云纹非但我看到了,锦鲤看到了,孔雀自然也看到了,于是乎,片刻间大堂内忽的安静下来,呵呵,有谁不恐惧巫蛊之术,又有谁敢直面凶猛走兽? 或许是以讹传讹,百越宗族根本没传言中那般神乎其神,不过如今,这光禄大夫孔千羽的确是敛下气焰,他满面狐疑盯着那少女打量,不知是在确认云纹真假,还是说另有什么打算,而这一刻女孩儿一双美目微瞪,劈口竟道,“看什么看?既是识得云纹记,那还不快滚出这客栈!” 呵,真是好生厉害! 孔雀骄横,想必不会咽下这口恶气,果不其然,今时这厮为那少女抢白,当下面色难堪,可能方才他还有些忌惮百越宗族之名,可这会儿一见对方不过是名弱质少女,再一闻女孩儿言语如此不留情面,竟是复抽出五彩鞭,一下手即为杀招! 虽说百越隶属龙朝,经年朝贡,岁纳币礼,但作为属国,百越地处深山,民风彪悍,其族人擅用毒蛊,加之从不与外族通婚,这多少年来决无外人胆敢妄自冒犯,再说了,以如今天下不稳之势,若是百越族长亲临龙廷,只怕是当朝天子亦会对其礼让三分吧。 孔雀仗势得宠,未免太过目无尊卑,却说今天这少女衣衫上所绣云纹若无假,那单看七色就该知道她出身极贵,说不准还是什么宗室之女,公主郡主,不得而知。不过这一刻,孔雀复执五彩鞭,出手极为狠辣,怎的,莫非这厮好勇斗狠,竟想要杀人灭口? 且先抛去是非不论,单说恃强凌弱这一项即属下作,而此刻孔雀占得先机,起的则必是杀心,嗯,真不怪方才锦鲤会痛心疾首,实在是可悲那龙廷泱泱之大,竟会叫这么个奸佞小人上得高位,而如今之局,百越宗族与金羽门阀已然过从甚密,若是今时,这身为龙朝高官的孔千羽再得罪了百越亲贵,那只怕是金羽门得百越族相助,如虎添翼,他等揭竿而起则更是早晚的事了。 当然,我本闲云野鹤,无须考虑如此错综国事,然今时今地,我并非是看不惯孔雀败坏龙廷名誉,交恶百越,更不是担心龙朝会因此面对金羽门与百越族联手讨伐,我只是见不得这孔雀好歹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会一言不合即对个姑娘家下这般狠手? 孔雀意在杀人灭口,端的是招招凌厉,夺人性命,而那少女纵是百越宗族,想来武艺也必不如孔雀,这一时她闪躲未及,正是被鞭尾扫过面纱,而此时此刻,我身侧凌水先生早看不过去,几欲上前,罢罢罢,虽说今天我本不愿徒惹是非,但如今既已路见不平,那又怎可不拔刀相助? 一时间我拦下锦鲤,微一摇首道,“凌水先生且慢,我去。” 纵身下楼,我正是一手助那少女辟过五彩鞭,此际她面上绫纱半落,一惊下忙是以手掩面,退去一旁,而这一时孔雀杀招为我解,当下面色阴沉,这光禄大夫收拢鞭柄,指着我即喝道,“你是什么人?!” 迎面相对,孔千羽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于我,不知是不是在看我袖口袍角有没有什么绣纹标识,好半刻,他大约是确认了我不像会有什么大来头,竟昂起头朝我再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本官奉旨巡查百越,途遇这等恶民刁妇,正欲出手除去,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真是好一句强词夺理,不愧为榜上有名的败官恶吏,而我闻言一笑,接口只答道,“在下不过一介路人,正巧途遇不平,出手相助,哦,在下实不知大人你是何等高官,也不知大人你原来是在奉旨巡狩,在下只是不解,不解你堂堂朝廷命官,七尺男儿,怎么就能够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下此狠手?” 我一语出,孔雀当下皱眉,他大约是斗狠惯了,答不上话来即要动武,此刻他一手取我面门,五指如钩,招式狠厉,而我匆匆闪身过,只可惜随身未曾携带什么兵器,这一时想要阻拦他的五彩鞭倒有些困难。片刻间,数招之内我一味闪避,而楼上凌水先生已然沉不住气,张口即唤我道,“龙衍公子,小心!” 虽无兵器,尚好我身侧正携有一枝碧玉笛,玉笛不比刀剑凌厉,不过用来对付这软鞭,应该是绰绰有余了。闪身再避一招,我正是执玉笛横当于胸,而那软鞭抢上,即刻缠于笛身,如毒舌吐信,凶险异常,于是我正好借这软鞭纠缠之势,运力臂上,片刻,玉笛挑开五彩鞭,连同那鞭柄一下俱为我拽入手中,而孔雀大惊失色,他眼看自己兵器为我所收,更是大怒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路人。” 眼见孔雀惊慌失措,我不觉摇首失笑,这一时一答路人后我本欲回过头去劝那少女与百越侍卫早早离去,不曾想今时今地,这光禄大夫自觉受辱,又见不是我对手,竟是出人意料地率了一众人等自行离开,临走时他目光试探,最终是愤愤自我手中抽回软鞭,又一次问道,“阁下到底何方神圣?” “山野之辈,不足挂齿。” 我本句句实言,不过那孔千羽显然不信,甚至这一时他离去后锦鲤疾步至我身侧,竟也颇为讶异道,“龙衍公子,那孔千羽怎么好像很忌惮你?” 不得而知,反正我是不知。 片刻回神,我不以为意,而今时那百越少女已整好面纱,她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竟也是将我上上下下打量,却说此刻我本是自我感觉良好,方欲出口让她不必言谢,不曾想人家根本不领我意,几番打量后却是一转身朝身后侍卫道,“我们也走。” 咦,这是唱的哪一出?莫非是我自作多情? 方才还是热闹非凡,片刻即走得空空荡荡,而当天我与锦鲤结账后再往南去时,我实在是止不住好一阵发笑,看来螭烺老师从前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凡己事不能让,凡他事不必抢,想不到我此次下山未几日,竟然已经抢他事,白白惹了一回是非了。 再几日,我与凌水先生行在百越山中,我二人改山道为水路,沿江而上,是日里,轻舟缓行,我立于船头,仰首两岸千丈秀峰,俯身一江如练碧水,正是诗兴大发时,锦鲤却自身后对我道,“龙衍公子,此处已近百越腹地,再往前至莽川,就该是百越都城了,可能白暨先生也在那里。” 哦,小白在那山城中?只不知此时我去寻他,会不会惹他不快? 湖光山色里,我正暗自思忖时,不曾想这一刻耳畔竟忽闻歌声传来,这是女子娇脆之音,叮咚如山泉,只不过歌声远来,听不清咏唱的是什么,只知曲调优美,甚为悦耳,且歌声一路随我足下行舟,若即若离,不近不远。 舟行,歌亦行,而我举目山间,只欲寻那歌声源处,却不想这一时,锦鲤倒在我身后取笑道,“龙衍公子,你可知百越女子素以歌咏表情,是不是你立在这船头久了,被山间哪家姑娘看上了,这是在倾诉爱意呢?” 瞎扯,还没听懂歌词唱的是什么呢,就知道来取笑我! 仰目山间,也不知是不是姑娘家故意隐匿行踪,反正半天来我未见丝毫人迹,而这一时兴之所至,我反正听不懂百越秘语,还不如以音律相和,思至此,我正是取下腰间玉笛,学着那旋律试一曲百越山歌。片时间,笛声悠远,歌声随波,正是相和无缝时,不曾想那山间险道上,我竟是见着了前时客栈一遇的那位百越少女。 此时她没有戴面纱,柳眉杏眼,娇俏可人,一笑起来左颊边还有个弯弯的小酒窝,哦,原来是她在对我唱歌? 这是在表达那天对我的谢意么? 念此我朝她一笑颔首,而今时她远远与我相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竟忽的低下头去又唱起了另一曲山歌,这一曲音色婉转,比之方才好似愈加情浓,不过奇怪的是,此刻我方才以笛声相和,这女孩儿竟是面上一红,她抬首微嗔,一转身间好不娇羞。 不好,莫非真为锦鲤说中? 不过这会儿还不及我停下笛声,也不及我再自作多情,那山道上竟忽来尘土飞扬,片刻间一骑疾行,来客怒马鲜衣,翻身而下即朝那百越少女喝道,“鼎贞,你在唱什么?” 少女当下歌声止,而我一抬首正是与那来客目光相接,此时他居高临下,直直盯着我看,那两道剑眉飞扬,一双朗目敛光,竟叫我一见莫名心惊,这,这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入山城 山道上陌生来客目光炙灼,定定于我,这半天来竟未有一丝视线游移,而我为其注目,心头一阵古怪一阵疑虑,少时,我实在是被他看得尴尬,窘迫之余不觉略略扬眉扯了个友好笑意,一时间我仰目与其视线相交,方欲开口再道几句寒暄话,谁料想这会儿半句兄台尚卡在我口中,对方竟忽的沉下面色,转身过去又将那少女呵斥了一通天地霸气诀。 山风中,他二人说些什么我听不太明白,想来俱该是这越地秘语,而片刻后,那少女一跺脚好似三分不满七分委屈,奈何这陌生来客却挑眉沉声,他一把拽过少女,瞬及隐没山中,只是回首再一望我,那眸光端的是复杂莫名,说不清楚是恼怒,是探询,抑或者还包含其他。 山间歌声止,我立于轻舟竟不觉一阵恍惚,却说方才那来客剑眉朗目,怒马鲜衣,我总感觉自己曾在哪处见过他,可是回神稍作思忖,想想实在好笑,却说人生二十载,我从未下过山,且莫道这千里之外百越之地,只怕是碧泱山下东海郡,我俱难识一人。 轻舟逆流,三日后缓行至莽川,而当日山间,那悦耳歌声始终回响于耳畔,却叫我在弃舟登岸时还一阵心不在焉。莽川两岸乃百越都城所在,依山傍水,宁静悠然,那城中处处见山道,沿途有贩夫走卒,虽说是都城,但却未见华美宫阁,再者当地百姓皆言越语,男女老少俱佩银饰,真真有一番异域风味。 行于石阶,锦鲤告诉我这百越之地多水患,当地百姓多以竹庐为所,沿山而居,逢年汛至,族人们每携儿女,弃故地往高处,待莽川一片汪洋退去后,方再重返。而近年来潮汛频繁,虽说涝后谷地良田肥沃,有利来年作物,但大水后瘟疫蔓延,房屋毁塌,这经年水患不解,实在为百越之头等大害。 早年龙朝之初,四方咸服,金羽尚武,百越崇巫,另有北天南海,莫非王土,而今时龙廷不稳,佞幸当道,且不提南海北天之远,就说金羽百越,亦早生异心,多年来,百越族因水害缠身,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可这越地地处西南,往北扼守龙廷咽喉,往东相连金羽平川,若往后金羽起兵夺天下,这百越族的立场就真真是关键了。 闲话休提,今时我与锦鲤愈往城中,愈往高处,但见得屋宇街市愈来愈多,人来人往愈见繁华,而那竹庐木舍,亭台楼阁,想来虽不比龙廷华美雍容,但远远望去重重守卫中的竹海王城,深谷密林,丛莽纠葛,实叫人一见止步,心生惶惑。 残阳下,锦鲤见我远望王城,忙在我身边絮叨道,他说百越崇巫蛊之术,其宗族血脉,不分男女,无论老幼,生来即天赋异禀,性通草木,至于这现任百越族长,则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灵赋叹为观止的大巫。 哦,大巫? 我一听颇感兴味,而锦鲤正巧对这龙朝下四方诸侯知之甚详,今时他伴我身侧,一路细说,却道现任百越族长常年居王城,不喜华美宫阁,但爱深山丛莽,他行踪诡秘,经年不朝,唯掌控巫蛊之术,堪称登峰造极,甚至有百越秘闻,传说其族长现身时每有瑞兽降临,流华逐光,神乎其神。 锦鲤絮絮叨叨,说起这百越族长来就好像当日在山上说起那龙廷龙血一般言辞凿凿,而我闻之频频摇首,嗤笑不语,好啦好啦,如今入的山城,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快些去寻个落脚地吧。 山城夜凉,一宿多梦,而梦中繁杂,总好像有人在耳畔唤我名字,“龙衍,龙衍,你可知我寻你有多久?” 却说自锦鲤上山,当晚我一梦蹊跷,梦里多少事盘桓脑中,久久不去,直至后来下山游历,这些天去我好容易释怀,而今夜一梦,无大水粼粼,亦无金碧交辉,有的竟是莽川洪流,重山毁塌,满目间尸横遍野,四下里暴雨滂沱。 毫无疑问,这大半夜的我是被一梦惊醒的,夜半一人独坐床榻,但闻周遭风声呜咽,我不知这梦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今年汛潮,莽川水患 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按说我初至山城,不过是今天才听得凌水先生讲这百越水患,怎的今夜就能梦到如此离奇之境,更古怪这梦中凡事,俱好像我亲身所历,至于是谁在我耳边呢喃絮语,是谁寻我许久?为何又要寻我? 一片混乱,不知是梦是醒,而我一整夜恍惚难眠,直至翌日晨起时仍仿似未曾睡醒,还好是日,凌水先生一早并未唤我起身,不过不妙的是,临近午时,他竟然寻来了小白。日上三竿,客房中我胡乱整好衣衫,小白已然一脚踏将进来,此时他一见我,当下皱眉,劈口却问我道,“龙衍,螭烺老师不是说过,你眼睛不好不让你下山的么?” 是么?老师什么时候说过?再说了,现在我的眼睛不是好好的么? 小白显然不悦,来之前,他怕是已经将这凌水先生责备了一通,而此刻锦鲤在旁好似欲替我争辩,他大约想说起山中怪事,有关那龙涟姑娘,有关那大湖凭空而生,而我心知小白脾性,只怕今时,他非但不悦我贸然下山,更是不悦我贸然扰他公务,故此言语颇有些不客气。 而我呢,今时我并不想辩解多少,只是腹中颇恼锦鲤自说自话,这就寻来了小白,却说此刻我好容易从方才梦境中缓过神来,一抬首只朝白暨戏言道,“小白,山上有妖怪,我才下山寻你的,怎么,三年前螭烺老师离开时,不是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么?” 我一语白暨哭笑不得,显然,他必是不信我这妖怪之说,不过此刻,他总算是缓下面色,未再数落于我,那之后他与锦鲤凑到一起,不知是谈些什么家国大事,午膳后就听得这家伙将锦鲤唤至一旁,一本正经道,“凌水先生,以后这国事繁务你莫要再于龙衍面前提起,他什么都不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无妄灾 对对对,家国大事,我的确不懂,至于他二人谈家国大事,那我也少听为妙泰坦尼克号之伯爵家的小姐。 午膳后,白暨与锦鲤商谈许久,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我为昨夜梦境所困,正是一人去往城中,闲逛散心,此刻我本是一路走一路停,好不悠闲,奈何沿途细看风景时,却总发觉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一般。 百越都城,傍山而建,今时我驻足路边,猛一回身后,果见不远处有几人藏头露尾,形迹可疑,这会儿我放眼望去,只见他等俱是百越贵族打扮,不像什么专事盯梢的卫兵密探,倒更像三五无事生非的纨绔少年。 我一见并不以为意,走的累了本想先回客栈,哪料到此刻我正是转身往回,这几位百越贵族倒移步过来,大喇喇拦在我面前,他们将我从头到脚一阵打量,为首一名张口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何方人氏?” 咦,这算什么意思? 我昨日方至莽川,客店才宿一夜,再者我不过一介平民,怎的今天就会有人来查问我名姓来历?按说小白来此打探风声,锦鲤与龙廷也脱不了干系,莫非是他等言行,为这百越当朝察觉了什么? 思至此,我一皱眉头,只欲脱身,于是这一刻我片语未答,挥袖即走,而那些贵族子弟急急跟上,他们见我避而不答,大约心中不快,下一刻竟是高声呼喝,动起武来。有人一步抢上,跃身我前,此人身手敏捷,一柄长剑横挑我面门,论招式谈不上狠厉,看起来只想阻我去路,而我心头不解,怕只怕此次贸然来寻小白,已经妨碍于他,若这会儿我再有什么言行不当,到时候会更惹他烦恼难堪。 心中无底,我只退不进,此刻我足下移步,闪身避过百越子弟刀兵相阻,再一挥袖辟去剑气,只直直往后退去数丈之远,而他等见我身形迅疾,惊讶之余忙是跟着我一路追赶,片刻间,我转身已去数百步,远远只听得有人在身后大喊道,“哎,你别走啊,是我们公主想问你” 公主?哪里来的公主? 避开那群百越子弟,我特意在城中绕行了几圈,日暮后方才回去客栈,今时我本以为无人跟踪盯梢,不会有什么是非,哪料到这会儿甫一踏入大堂,我竟见得客栈之内层层精兵,不仅是白暨与锦鲤被押在一旁,甚至连带那孔雀,哦,就是那光禄大夫孔千羽也在当场。此刻孔雀面色不善,大约是在与百越精兵理论些什么,不过由现场形势来看,他说的话似乎根本没人在听。 一见这等状况,我半是迷惑半是心急,这会儿我方欲开口询问小白锦鲤,却未料那为首的百越将军一见我竟是大喝道,“青衣秀带,玉冠珠履,是你!族长大人找的可是你?!” 这算唱的哪一出? 方才城中街市,有人追着我说什么公主有话问我,如今归来客栈,又有众多精兵将我团团围住,道什么族长大人有事寻我,话说我算是谁?我不过东海郡内,碧泱山上一闲人,这等兴师动众,大费周章,莫非他等都弄错了人? 一念上涌,我心头莫名其妙一阵烦躁,此时我只想助小白锦鲤脱身,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奈何那百越兵将人多势众,他等不及我言语,竟又是蛮不讲理道,“百越多水患,近日来,竟连竹海王城内都出现了水怪,我们族长大人说了,这一切缘由都是因为有不该来的人来到了莽川,之所以会有水兽兴风作浪,都与你这青衣客脱不了干系!来人,给我带走!” 笑话,这叫什么理由? 这一时那将军近前扭过我双腕,即要押我出门,而小白在身后忙是大喊道,“将军且留步,我弟弟昨日方至莽川,他是特地从东海来看望我的,他不过一介平民凡俗,又怎么会跟什么水兽有关?将军,你们弄错了,真的弄错了。” 小白连声为我辩解,不过这将军看来是百越族长亲信,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这一时他皱起眉头,一把拽过我却道,“我们族长大人说是他就是他,怎么会弄错?” 妄自尊大,不可理喻,这会儿他等执意带我走,任凭小白与锦鲤说破了嘴皮怕也难改心意,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今时那孔雀仗着三分薄面,却在一旁冷嘲热讽道,“难怪世人畏惧百越宗族如同畏惧洪水猛兽,原来自你们族长起,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信口开河的蛮横之辈!” 孔雀骄横,上次山道受我所阻,想必怀恨在心,不过这一刻他未曾幸灾乐祸,反倒张口去讽刺百越族长,自然,这与他龙廷光禄大夫的身份有关,不过不得不说,这厮委实胆大,说起来,他不过龙廷一介小小幸臣,其实论品级,并无太高,而今时今地,莫非因那百越族长不曾将其放在眼中,他倒更是口无遮拦,逮谁骂谁了? 孔雀一语讽刺,那将军闻听自是不悦,不过今时,他等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自豪,转身答话却是大笑道,“光禄大夫你实在是孤陋寡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族长是百年难遇的大巫,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没有错过。” 好大的口气,他们族长莫非是神不成?这世上有谁说过的话,能从来没有错? 竹海王城,忽现水兽,那百越族长莫名其妙就说与我有关,好啊,既然是没错,既然是与我有关,那我不妨去探探究竟,探探究竟是什么水,又有什么妖兽兴风作浪,为祸人间。 我一甩手挣开那将军所制,开口冷冷道,“好,既然是百年难遇的大巫所言,那我便随你们走一遭,还有,将军不必待我如囚犯,或许你们族长真正的意图是请我去除水患,或许在下正是你们百越的救命人还说不一定!” 话音落,这将军一愣神,半刻反应过来气焰倒是消减不少,而小白听我言语,却是大惊失色,此刻他近前一把拽过我,急急直道,“龙衍,你去什么去?!你不能去,以你的身手,这些人怎么拦的住你,你快给我回碧泱山去!” 怕什么?自幼我就从不信什么巫术神术,今时今地,莫道那水怪妖兽有没有还是个问题,就算是这莽川经年水患,我都有办法替他治! 小白劝不住我,端的是气得不轻,这会儿他横眉立目,拖过我去又道,“你不能去!你若真要去,那我就让螭烺老师来带你回去,你身上的珠子呢?” 珠子拿去换了一幅画,好吧,我知道珠子不能拿去换画,此时眼见小白愈加难看的脸色,我心中颇有些七上八下,怎的,难道我又闯了什么祸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喜相逢 我与白暨锦鲤,连同孔雀在内,一众人等俱被押往竹海王城,一路沿重山而上,经由大壑下至深谷,我但见这王城四围雾气密布,荆莽丛生,远看其内宫阁,或砖石,或竹木,大多因地而建,檐牙绕毒藤,亭台走迷雾,果真有一番虎踞龙蟠,帝阙峥嵘之势无良校草缠上我。 沿途险道,入得王城,一路穿行如迷宫,或山梁索道,或深沟栈桥,那孔雀尚得百越精兵三分礼遇,至于我与白暨锦鲤,只好像是他等押送的犯人,这一路行来,那将军一直死死盯在我身侧,就生怕一个不小心,我会跑了不成。 走了许久,到最后沿大壑往下至竹海暗河,四围天光渐昏,风声渐冷,愈往前行,甚至已见灯火之光,这一时小白在身后一把扯过我衣袖,他眉峰紧锁,面露忧色,奈何张口尚不及言语,前方正是一转道,赫然间暗河通大泊,表面看来静水无波,然火光照水,粼粼细波,总叫人心头七上八下,颇有些胆寒之感。 大泊之旁亲卫环列,那百越族长居高临下,俯视众人,他一身长袍,衣摆袖角均以七色丝线所绣,云纹繁复,此时不等我抬首观其面貌,周围百越精兵俱已跪伏于地,急急行礼,而我身后光禄大夫孔千羽亦是移步向前,他好似有些踌躇,大约因他身份,虽品级不高,但好歹是龙廷钦差,若今时今地跪伏行礼,只怕是自降身份,但若只是低首欠身,又恐太过托大,惹这百越族长心生不悦。 孔雀什么心思我无暇顾及,只是这会儿小白暗暗扯我衣袖,示意我快快低首拜伏,莫要再惹事端,而我这些年来闲云野鹤惯了,从不在乎这等所谓尊卑之礼,说实话我龙衍自有生以来,除却跪过已逝的父母,这世上若有他人想要我拜伏,只怕还不大可能。 白暨见我止步伫立,旁若无人,不由得一皱眉头,竟是在我手背上狠掐了一把,而正在此刻,我方欲回身示意小白不必担心,不曾想倏忽之际,耳畔劲风拂面,竟不知是何人催动暗器,直直阻开我与小白。瞬及,我闪身推开白暨,回神定睛一看,天嘞,原来只是片细长竹叶,此刻却因为内力的驱使竟好似利剑斜插于地,而小白一手为这竹叶划过,鲜血溢流,若非方才我推他还算及时,莫非他这只手竟会废了不成? 是何人出手如此狠辣?! 一瞬之变,锦鲤与孔雀俱是大惊失色,不可置信,而我满腹怒气,一抬首方是与那百越族长正面相视,嗯?居然是他?! 彼时两岸重山,轻舟碧水,山道上有百越少女歌声相随,当时我正以笛声相和,兴高意浓,不曾想半途忽有陌生来客,怒马鲜衣,剑眉朗目,他打断那少女,又是将我上上下下好一番古怪打量,到最后这厮一言不发,消失无踪,哦,原来他竟是百越族长? 那现在,他出手伤小白算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我昂首目视那百越族长,张口即要问责,而此刻他略略挑眉,面上好一派莫测高深,这厮盯着我,说不出是愠怒还是不屑,片刻,他略一侧首,竟朝一旁孔雀问道,“光禄大夫孔千羽,对吧?原来龙廷高高在上,你三品大员在这竹海王城面见本座不行礼也就算了,难道一介平民也可以不讲尊卑礼数了么?” 什么意思? 孔雀为百越族长一问,语塞不答,连连低首,而我见此一阵火大,这一时我一手拽起孔雀,上前一步只笑道,“百越族长此话怎讲?什么叫龙廷高高在上,又什么叫不讲尊卑礼数?你我包括孔千羽大人,不论我是碧泱山上一闲人,不论你是竹海王城百越之首,也不论光禄大夫身在龙廷三品大员,我等俱为龙朝子民,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下东海人氏,效忠的是龙朝,不是百越,说一句大话,在下与族长大人你同为龙朝臣民,既如此,又何从而来的尊卑礼数?!” 我话音落,孔雀只知直直盯着我看,竟不知以他身份,正该接下话头,一长威风,而那百越族长听我所言,一愣过后却是似笑非笑,这会儿他缓步自高台往下,定睛看我,这厮目光灼灼,笑意古怪,他视线沿我面上颈上,来回逡巡,而我为其注目,止不住又是一阵不自在,片刻间四围无人出声,徒留细流潺潺,而我方欲出言打破僵局时,实未料小白捂住一手伤口,却抢先道,“族长大人,我弟弟他实在年少无知,他常年山居,不知山下人情礼数,什么水怪,什么龙廷他根本都不知道” “你弟弟?” 白暨言语不及毕,即为百越族长匆匆打断,这族长大人对我身份来历颇感兴味,此刻他一听白暨道我是他弟弟,竟是勾起唇角轻笑道,“白暨,你该是那东海虺己门下食客,半年前初抵我百越,目的只为打探消息,观望风声,对不对?” 一语出,小白一惊后面色发白,而这族长大人转身又朝锦鲤道,“锦鲤,凌水族裔,六代行五,年少才俊,在你眼中,百越金羽俱为蛮夷,唯龙朝嫡血正宗,唯太祖光耀千古,是不是?” 好生古怪,按说这百越族长常年居王城丛莽,无论如何也不该见过白暨锦鲤,若说锦鲤出身凌水家族,还算小有名气,可白暨下山未及一年,他怎么可能连白暨投在虺己门下,甚至连白暨此行百越之目的都了如指掌? 莫不这就是百年难遇的大巫,未卜先知? 我心中嘀咕,而今时这族长大人问过白暨锦鲤后,却朝我笑道,“白暨先生说你是他弟弟,真的假的?” 他这话语气亲昵,总好似带有说不出的轻佻之感,而我闻言一皱眉头,一时应下话来,也学一番似笑非笑道,“世人传言,族长大人你乃百年难遇的天赋大巫,既然是白暨先生,凌水先生,孔雀大人,他等来历目的你都已然明了,至于在下,莫非你却不知?” 我一句反问,不待他有下文,接口又道,“族长大人,其实我是何身份无关紧要,只是方才客栈内,我曾听闻你属下亲卫说什么王城水兽,与在下脱不了干系,那好,敢问族长大人一句,这脱不了干系,是说族长大人欲将我绑上祭坛,念一段神鬼之词,好吓退水兽,还是说此番族长大人专程请在下来此暗河大泊,莫不是有求于我,助你治水吧!” 我托的大话,一笑扬眉,而白暨在一旁面色极度不善,他大约又该责我,口无遮拦,惹是生非,至于此刻这百越族长一听我提起治水,却是敛下笑意,他一时远望大泊,回身过来却凑在我耳边道,“好,那妖兽作怪,正在这暗河水泊之中,若是你真有能耐收伏水兽,那当日山中你勾引我妹妹的事,本座就不与你计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伏水兽(上) 什么,我,我勾引他妹妹?我何时勾引过他妹妹? 这百越族长好生不讲道理,而我闻他此言,登时面上发热,莫不是当日重山之中,那百越少女即是他妹妹?这一时我忆起锦鲤曾说过百越女子素以歌咏表情,难道彼时那少女唱的还真是情歌?莫不是我不该胡乱以笛声相和? 这,锦鲤还真是张乌鸦嘴校园能高手! 这会儿那百越族长话音落,小白一听说这等妹妹之事,当下面色更为难看,而锦鲤与我视线相接,他耷拉着眉角,倒对我扯了丝无奈笑意,嗐,这真是多事有事,横生枝节,难怪这族长大人待我如此反感,却原来是我不知越地民风,无意中竟已冒犯了公主殿下。 一念至此,我颇有些窘迫,无奈何再张口也不便于此场合解释些什么,于是只得尴尬立在一旁,纵连问话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好了。 片刻回神,我方念起水兽一茬,正欲开口仔细问询时,不曾想就在这一刻,面前大泊忽生波澜,原本粼粼细波泛起一圈圈纹路,在火光下迅速扩散,不好,真是说什么有什么,难道他等口中的水兽作怪,如今就要现形了不成? 水浪愈大,四围百越精兵严阵以待,今时他等面上紧张,足下俱不自觉远离水边,而那百越族长一脸平静,竟是偏过头来挑眉看我道,“今日正巧,这水兽吃饱喝足,祸害了我百越族人多条性命后,又出来兴风作浪了,怎么,你不是有能耐对付它么?” 这,他还真是老实不客气,真当我有什么异能神术不成? 而我方才托的大话,如今却只能硬着头皮仔细观望,这一刻我目视大泊,眼见那水纹扩散速度愈来愈快,扩散范围愈来愈大,想必那水兽身形庞然,不容小觑,可是,可是不对啊,方才我一入王城,沿大壑往下至暗河,虽说这竹海王城内暗河交通,但以我所见,大多水道狭窄,那这么大的怪物近日忽现于此,它该是怎么进来的呢? 百越族长道水兽兴风作浪,伤人性命,只不知这一处大泊于他竹海王城到底是何所在,平素又有多少人会来此地,这水兽真的是近日才出现的么? 我心头一阵疑虑,不及细想,也不及细问,忽然间水波翻覆,掀起一阵白浪数打在岸边岩土之上,而四围百越精兵步步后退,已有亲卫首领急声问道,“族长大人,我们怎么办?” 难得今时,这百越族长依旧不见慌张,他扬手示意一众精兵后退,却又来朝我挑衅道,“水兽在此,请啊。” 水中白浪翻迭,火光映照下那水兽半露出一截身体于水面之上,而此刻我定睛一看,真真是倒吸一口凉气,天嘞,这是什么东西,竟然长得如此恶形恶状? 不见也罢,一见心凉,这水怪说是怪真真不假,今时它水面之下是何形状尚窥探不清,只知水面之上似生三首,血盆大口,獠牙垂涎,莫不竟是条三头蟒? 一时间,水边众人齐齐后退,那光禄大夫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而白暨与锦鲤亦微露胆寒,这一时小白一把拖过我,他扑通一声跪在那百越族长面前,连声道,“族长大人,我弟弟他真的是年少不经事,他方才不过是托大胡诌,却说这等水怪,这等水怪异兽,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降服?!” 小白急声求情,奈何这百越族长不答片语,他只死死盯着我,眸间有探询,有挑衅,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成竹在胸,对啊,他不是天赋大巫么?莫非他早作过巫卜,是相信我有能耐收伏这水兽,还是说他因妹妹一事恼怒于我,今天根本是想借这水怪来取我性命? 大泊中水浪滚滚,那水兽离岸愈来愈近,而岸上众人益发惊恐,一时间我总算闻得这族长大人一开金口道,“此处大泊在王城之下,原本是这竹海内三处祭坛之一,多少年来此处幽谧平静,不曾想数日前竟有恶兽作怪,伤我族人数条性命”,他言至此,再一眼望我,竟是略带促狭道,“本座身为百越大巫,并非无法除去这祸害,只是祭坛处容不得恶兽之血,今天,你若有本事能够降服它,让它早早退去自是最好,你若不能,呵呵,那日前山中,就公然与我百越公主**这一条,你也逃不过死罪哦。” 果不其然,真的是记恨我在山中与他妹妹和了几首情歌,好吧,既然是他百越公主容不得冒犯,那这一事暂且算我有过,今天,我便与他将功补过,收伏这水怪妖兽! 三头蟒愈往岸边,一众人则愈往后退,此际小白见我缓步往前,忙是一把扯过我,又要发作,而我挥袖示意他不必担心,开口只笑道,“小白,这不过是条三头蟒,当年碧泱山上,螭烺老师不是曾教过你我该如何应对山精水怪么?莫怕,我水性好的很,自有办法降服它。” 我一言意在宽慰,哪料到这会儿小白急了竟劈口朝我吼道,“你算什么水性好?碧泱山上,就凭你在后山池塘里喂上几条鲤鱼,你就叫水性好啊?!老师说过不让你下山,果然你一下山就知道闯祸,你还不快与百越族长道歉,龙衍,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白暨多虑,这一言实叫我好生难堪,不错,以往在山上我的确是喜欢去后山池塘喂鲤鱼,可是,这都哪跟哪儿啊,他这不是在拆我台么? 小白这一口不择言,闻于那族长大人耳中,更叫我难堪,这会儿一团混乱,就连锦鲤也开始跟着多言求情,哎,我只是喜欢喂后山池塘中的鲤鱼,又不是喜欢喂他凌水锦鲤,那他如今这言辞夸张,差点声泪俱下的求情究竟为哪般? 简直是胡搅蛮缠! 无心理会他们喋喋不休,我当即跃身往前,直面那三头蟒,其实年少时候,我记得螭烺老师曾提起过三头蟒,他说这水怪枉生了六只大眼,实际上却是一毫也看不见的,大约此物常年居于暗河深水,总也不见光,到最后眼睛就成了装饰物了。 眼睛是看不见,不过此物听觉甚敏,老师说过这水兽最擅辨音识物,若是今天我想不伤其性命,又能逼其退去,问题是它该往何处退?大泊四面暗河,水道俱窄,唯正北方向有条大河勉强能行,莫不是这怪物即是从那处而来? 时间紧迫,三头蟒蟒尾摇摆,堪堪即要上岸,而我当即抽出腰间玉笛,笛声起时,那怪物三只脑袋俱是一顿,没错,它听到了。一时间,这水怪几番转头,我但见他三对铜铃般的眼睛黑黢黢不见一丝光亮,它缓缓向我靠近,一步一步靠近。 如今情境,说不紧张是假的,这会儿我强作镇静,足下点地,一跃身直往北去,我看准了那暗河上一处水汀,站稳脚步后,指尖交迭,笛声益发紧促,而三头蟒辨音跟随,蟒尾划出道道水纹,哗啦啦的更叫人心中无底。 一路笛声不止,引这水兽愈往大泊外前行,而就在前方快见光亮处,也就是说快到了暗河走向明处,大泊汇入江河之所,这三头蟒不知怎的,它忽的亮出獠牙,非但好似再不闻笛音,甚至还一甩蟒尾,直将我卷入水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伏水兽(下) 被三头蟒以蟒尾横卷腰身,我落水后但觉一股腥腻之气直逼而来,而此处临近河口,不比方才大泊内水流深缓,再加上今时这三头蟒横竖摇摆,直搅得水波翻覆,大浪滚滚,竟叫我连借力靠岸都十分困难校园能高手。 在水中囫囵呛了几口,我一摆手正是触及冰冷粘腻的蟒身,此刻我心头一惊,甚至还来不及抽回手来,却已被这水怪缠住腰身,愈缠愈紧。如今身受束缚,我手下足下俱是无处可及,再一抬首只见三头蟒低下其中一颗硕大脑袋,它头顶上两只黑黢黢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不辨其意。 虽然我心中明白,事实上这家伙一毫也看不见,可是此时此刻它的头越低越近,张开的血盆大口内漫溢腥气,甚至连那满口的涎液都快要滴在我身上,而大泊对面我不知一众人等是何反应,混乱中只听得小白惊慌失措唤我名字,他大叫着让我不要乱动,只怕跌跌撞撞就要泅水过来。 面对三头恶蟒,我弄不清楚它何以突然之间狂性大发,这一刻我不敢胡乱挣扎,只怕稍有不慎惹怒怪兽,到时候情势会更加糟糕,可奈何这家伙愈靠愈近,眼看那鲜红粗长的信子就要舔在我面上,再加上今时今刻我生怕小白真的会越过大泊近来帮我,到时候万一再拖累他面临凶险,那我可真真是闯下了大祸一桩。 情势危急,不及细想,我一转头避开那巨蟒吐信,下意识即狠狠一脚踏其蟒尾之上,欲借力脱离桎梏,而三头蟒蛇信吐露,它大约为我一脚踏在了痛处,当下暴怒扭摆腰身,却将我复甩在水中,低下头来尖牙毕现。 远处传来小白的声音愈发惊恐,而我再次落水又一阵呛咳,一时间尚不及我稳住心神往河岸游去,不曾想这一抬头间,三头蟒满口的獠牙已直直逼在我面前,这怪物,莫非是想要囫囵吞了我? 我翻身直往河岸,三头蟒跟在身后紧追不舍,这会儿巨蟒带起的层层浪打在我身上,它几次低下头来咬我,竟好像有些戏耍之意,而我心头紧张,几次侥幸避过后却不想最后一次,竟被这水怪三道尖牙划在肩头 水道狭窄,相比大泊本已是激流,而这一处水中暗流滚滚,好死不死竟还突现漩涡,此刻我肩头渗血溢往水中,这水怪闻及血腥气味,端的是狂性大作,它胡乱用蟒尾拍打水波,一探头一张口,堪堪间只怕要将我受伤的一只胳膊齐根咬下。 在水中扑腾了许久,我手中也没有个合适的兵器,而此刻情急,正是那血盆大口落下时,我一把将手中玉笛撑在那怪物口中,玉笛与獠牙相抵,忙乱间我为求自救,只得运力臂上,一出手竟是狠狠撬开了那厮三道尖牙! 丧牙之痛,三头蟒状若发狂,而此际我收回玉笛,借机踏浪,一纵身正是踩在了这水怪最大的一颗脑袋上,我借其蟒身做踏板,足下轻点几步还得岸上,正是平复喘息时,小白已在那不远的水汀处朝我大喊道,“龙衍,你还不快回来!” 小白急得一脸煞白,而我转身一眼看向岸边众人,此刻锦鲤还在求那百越族长,连带孔雀好似也在旁帮腔说话,至于百越族长,这厮一脸兴味盯着我上下打量,他唇角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在嘲弄我现在**的狼狈模样,还是在嘲弄我根本就没能耐降服这三头蟒。 与其对视,目光相抵,一时间我顾不得险境,但觉得心头一阵火大,而此时此刻,面前三头蟒发狂,水花四溅,我面上身上被泼的一塌糊涂,此刻小白还在唤我,奈何我却是气在头上,哪还管得了什么凶险不凶险? 我当下执玉笛于唇边,指尖点按,笛音瞬起,此刻这乐声不似方才步步劝引,此刻这乐声急促如奔雷,回转间甚至能感觉到丝丝凌厉,而那三头蟒闻及笛音,初还是狂性不止,于水中不住扑腾,后实在抵不过这乐声号令,慢慢腾挪起蟒身,复往北去。 三头蟒方才止步不前,大约是因为此处水流忽急,与先前大为不同,至于他卷我入水,恐怕是不愿盲从笛音,试我真假,好,这会儿这家伙被我撬了尖牙,踩了蟒首,反倒俯首帖耳,不敢不从了。 顺着笛音愈往外,水流显然愈来愈不对,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巨蟒遭遇困难,已无法再往前顺江河离去,原来是此处不知怎的,竟然竖起了一道水坝,滑稽,这等地形,修什么水坝? 直至今刻,这百越族长才仿似想起了什么,这一时他皱起眉头,急欲开口想要交代我许多,而我根本不顾他心思,当下提气,再起笛音,如滔滔大潮奔流汹涌,“撞,给我撞,撞开那水坝好还你自由!” 笛音如潮,驱使三头蟒撞开水坝直往大江而去,而今时今刻,这水道四围,水怪的嘶吼声,水坝的崩塌声,到最后混杂在丝丝缕缕的笛声中渐渐平静,三头蟒顺利离去,这祭坛暗河自不会再有恶兽作怪,至于那水坝,呵呵,谁让那百越族长事先未曾交代于我? 水坝毁塌,百越族长一步顺水汀跃至我面前,他剑眉倒竖,眸间怒意,一把扯过我后即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族长大人,有什么不对么?在下奉你之命降服水兽,逼其乖乖退去,这没什么不对吧?” 我侧首挑眉,语出讽刺,而这不可一世的族长大人与我四目相接,当下竟是一愣,片刻后,他回神过来端的是将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那目光游移,漫溢着说不出的古怪意味,甚至到最后,这族长大人竟是一手扣在我腕上,他捏得死紧,却莫名其妙道,“先去把这身**的衣服换了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疗新伤 方才情势危急,并不觉有何不妥,而如今为这百越族长一吼,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一身衣物湿嗒嗒粘腻不堪,至于那右肩伤处则更是衣袖破落,血流未止,这会儿血痕顺肩头蜿蜒,甚至于沿着我手执玉笛滴滴而下 不妙,看上去还伤得不轻呢卷春空。 方才一门心思降服三头蟒,我浑不觉伤处剧痛难忍,然如今平息缓神,我竟是足下脱力一软,右手执玉笛未及撑住,却又因伤处吃痛,整个人差点栽倒于地,糟糕,这下狼狈,大约要被这族长大人嗤笑不已了。 出乎意料,此刻这百越族长居然善心大发,正在我一头栽下时,他竟是一把带过我肩头,这家伙一双眸子里满满忧急,张口即道,“你没事吧?” 他这一番态度与方才大相径庭,甚至在带过我肩头后,这族长大人更是一手托在我后腰,扶我起身,他目光直直盯着我袒露于外的右肩伤处,到最后竟是鬼使神差扯过我破落衣衫,恼怒非常道,“来人,给我将他们都押下去!” 莫名其妙! 这族长大人挥袖离去,走得好似比三头蟒还像落荒而逃,而片刻间,一众精兵围上来不知要将我押往何处,反正小白跌跌撞撞跑至我身边,只怕张口又要责我鲁莽不知天高地厚,至于锦鲤孔雀,他二人算是倒霉,锦鲤也就罢了,那光禄大夫怕真是因为不小心与我扯上了干系,这下代天巡狩不成,保不准还要被这百越族长治罪亦未可知。 尚好尚好,并非我想象中的天牢大狱,到最后我与小白锦鲤是被押在了王城中一处偏僻竹庐,至于光禄大夫,看来百越族长还算给龙廷面子,并未将其治罪,大约以礼相待,着他下榻哪处驿馆是了。 好容易喘口气,我一身湿衣已被风吹了个半干,奈何方才与三头蟒几番纠缠,累的我这衣衫上处处沾得腥腻之气,好不难受,此时我于竹庐内站定,不及去看四围守卫重重,也不及去深究周遭毒藤遍布,我只想沐浴更衣,快快散去这一身水怪味道。 白暨胆小,惊魂未定,而锦鲤大约亦是愁思满怀,不知该如何与我补救这等弥天大祸,反倒是我自己毫不以为意,哎,要怪只怪他们太过多虑,其实那水兽作祟,解决之道唯此一法,就算是撞坏了堤坝,也怪不得我。 沐浴完毕,小白过来与我仔细处理伤口,他剥开我一条衣袖,手头上还捧着一堆不知从何寻来的药草,这家伙一脸沉色,直问我道,“那百越族长说你招惹他妹妹,算怎么回事?方才你用笛音指使那三头蟒撞破堤坝,又算怎么回事?是谁让你擅自下山的?!” 那百越公主一茬,纯属意外,重山中和上几首曲子,我怎知道会犯下他百越族什么忌讳?此刻我张口欲辩,实未料小白竟抢下话头,劈头盖脸又道,“百越女子素以山歌表情,难道凌水先生没有告诉过你?再有,百越族从不与外族通婚,你闲来无事,惹的什么麻烦?!” 小白大怒,我一时语塞,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还真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这会儿他言未尽,见我不答又开始絮叨道,“还有还有,方才那三头蟒你明明已经降服,那百越族长明明也有话要说,你到底是逞的什么能,居然指使水兽撞破堤坝?!龙衍,我告诉你,我与凌水先生都投在龙朝门下,如今我等身份被百越族长勘破,本来就已经凶多吉少,你竟然还跟着胡搅蛮缠,你,你” 言至此,小白一把将药草抹在我后肩伤处,却凑过头来,压低声音没好气道,“一会儿,你自己寻个机会先脱身,知不知道?” 唉,白暨实在太过多虑,太过多虑了。 小白为我敷药,手下也没个轻重,而我吃痛忙是一把拽开他去,好生不屑道,“小白,你真是担心过头了!水怪是他百越族请我来降服的,再说那水坝修在暗河河口,本来即大为不妥,如今三头蟒能给他撞开,这是好事一桩,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其实此事说来简单,虽说三头蟒性喜暗河深泊,一次进食后往往三年五载不须再餐一顿,然此物觅食往往于大江大河,这次之所以会在暗河下伤人,想必是被那水坝阻去去路,这怪物三五年前寻至暗河时未见水坝,如今不知水系已改,几次三番找寻,寻不得原来出口,故此才会伤人性命,毁坏祭坛。 既如此,我若不助它撞破水坝,它没有活路,这祭坛也不会平静。再有,水坝修在暗河河口,实属匪夷所思,却说此处与大江大河连通,为什么偏偏要拦住?是害怕年年潮汛水位上涨会危及祭坛,还是说另有他由? 这些事,只怕那百越族长早晚都会寻我详谈。 不过对此,我心有打算,虽然还不敢自夸成竹在胸,但有一点不容存疑,凡治水,关键在疏,决非在堵,这竹海王城虽然相对地势较高,但毕竟地属河岸深谷,他若想来年潮汛不受水患,那自山脚下的莽川都城开始,只怕俱要好好修缮一番。 一时思绪渐远,小白还在为我敷药疗伤,而我正想问他药从何来,却不想这一刻尚不及他答话,远处竟传来争执之声 “阿哥,你不能不讲理,人家明明已经帮你除去了水怪!你不能治他罪!” 咦,这是那少女的声音,哦,不不,这是那百越公主的声音 莫非药,也是公主殿下送来的? “贞儿,你给我退下!” 这是百越族长发火了,片刻一阵人声吵杂,大约是公主殿下被侍卫请去了一旁,而门外凌水先生已在行礼问讯,咦,今时这族长大人怎的如此迫不及待赶来见我,是想问我水患,还是要治我死罪? 这一时我并不曾当回事,奈何小白一紧张,他手下一抖,轻重不知,这一下按在我伤处,真是疼的我咬牙闷哼,“小白,你轻点儿。” 我一语微恼,话音方落,实未料那族长大人竟是不等我整好衣衫出外与他行礼,他一步闯将进来,面上不知是何表情,而我匆匆披上外袍,这一刻被他吃人般的目光看得一阵阵发毛,再开口竟颇有些讪讪道,“族长大人这么着急找寻在下,不知有何贵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诉旧情 百越族长与我迎面相对,目光交接,这一时他不答片语,却好像要将我从头到脚,看个通透,而此际我半披衣衫,颇有些不知所措,好半晌才一闻他开口朝小白道,“白暨先生,本座有些话想单独与龙衍公子相谈,不知你可否先行回避一下?” 这族长大人一语出,白暨不回避也得回避,片刻,小白离去时直朝我使眼色,只怕又在警告我不可胡言妄语,而我见他如此担忧之态,只得点点头朝他一笑,示意他大可不必担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中自有分寸超级医生。 小白掩门离去,百越族长好容易收回灼灼视线,一扬手示意我坐下再谈,而我复落座方才竹榻旁,不及开口就听他一语道,“龙衍,对吗?你有没有觉得我二人,我们是不是曾经,本座是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二人似曾相识?” 哦,这话倒问得颇为蹊跷,这会儿他不问我公主一事,也不追究水坝毁塌,却莫名其妙来上一句我二人似曾相识,这,这算什么情况? 不过他话虽古怪,倒也有那么些意思,回想起当日山间,我与这百越族长初一相见,我的确心头一惊,说不出是熟悉感还是其他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他,莫非,他对我也有同感? 我一时想想不可思议,抬首间只朝他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东海闲民,二十年不曾下过碧泱山,实在是没可能与族长大人你似曾相识啊。” 我言出撇得一干二净,免得再一语不慎,又犯了他百越族什么忌讳,而今时这族长大人听我答话,一时敛眉倒露出些许失望神情,此刻他仍是目不转睛盯着我看,却近前剥开我衣衫查问道,“这药,可是鼎贞送来的?” 咦,怎的又问起药来了? 鼎贞?鼎贞该是那公主殿下的名讳吧。 我方才沐浴,并不知药草自何而来,不过如今这百越族长探手便来查我伤口,直叫我心下大惊,连连避退,却说方才尚好是小白在此与我上药,若不是他,即便是换了那凌水先生在旁,我都会颇觉不适,更莫提今时这百越族长,他怎的说了几句似曾相识,就待我这般亲昵起来? 我起身榻旁,拢起衣襟忙答道,“药草,药草大约是公主殿下送来的,不过在下并未见到公主殿下,至于当日山中,那是误会,还请族长大人莫要挂怀。” 言出,这百越族长见我面露慎色,竟是一笑好生轻佻,今时他复往前来,一把将我按坐原位,还凑在我耳边低低笑道,“龙衍公子,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本座说过,只要你能降服那作祟水兽,本座便不与你计较当日山中事,只不过如今,如今你这伤口为巨蟒所伤,你就不怕那怪物齿尖淬毒,这些药汁,还不知用的对不对呢。” 他身为百越大巫,想必是精通草药医术,虽说此言有理,可是他这番态度偏偏是怎么看怎么古怪,而此刻我为他一手按坐榻旁,若是大惊小怪,妄作挣扎实在难堪,可是衣襟为其扯散,他一手抚在我肩头,掌心温热,肆意摩挲,这 不知为何,这一时我竟会窘迫到满面涨红,原本我只想前倾身体,略略避其所为,哪料到这会儿我动作轻缓,他也跟着动作轻缓,我低首闭目,只想他快快查看完伤口,早些与我谈正事,哪料到这厮偏偏不紧不慢,此刻他察觉我难堪,竟更是凑近过来调侃道,“龙衍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贞儿她用错了什么药,你怎么连耳朵都红了?” 可恶,他这是故意在嘲笑我! 我心头恼怒,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出言冷声道,“族长大人,有什么话但请明言,还有,在下这等小伤不妨事,你若没什么要事对我说,那抱歉,在下还有杂务缠身,这就告辞了。” 我言出执起一旁玉笛,回身又将衣带匆匆系好,即往门外前行,而这百越族长一步起身,他拦在我面前,却挑眉道,“哦,方才你唆使那水兽撞坏了暗河堤坝,这就要走?” 果然事关暗河水坝,好,他既然提起这水坝,那我便与他理论一番,此刻我放下玉笛,也学他挑挑眉毛,轻笑道,“撞坏了又如何?难道族长大人是想让我唤回那三头蟒,让它与你再将这水坝修起来不成?” 说什么三头蟒修水坝,我这是在故意调侃他,再说了,若今时真把三头蟒给唤回来,莫道修水坝,只怕那怪物不祸患祭坛已是大大之幸事了。而言出落地,我本以为自己这等不敬之语,会惹得百越族长变脸发火,不过这一时,这族长大人不知怎的,他非但未恼,甚至依旧面带笑意,他居然颔首反答我道,“好啊,反正水坝之毁因你而生,那不管用什么方法,你总得修好了才能走。” 一时间我二人相峙,片刻他复往前来,好似在劝哄,又好似在强逼,“龙衍,本座不是在同你开玩笑,快,乖乖坐下,让本座看看那伤处,若真有毒,一条胳膊自此废了事小,就怕到时候,会累你有性命之忧!” 这厮不知是真是假,而我将信将疑,也只得重新坐下来听其摆布,不过还好,这次他不再玩笑,查看伤处时又吩咐门外侍从备下了些许药草,好一番捣鼓,我只肯半伏于椅背任其上药,若是趴在方才那张竹榻上,那还成什么体统? 好半天,这百越族长总算替我包扎完好,此刻他按住我不让我收整外袍,却是撩起我散落肩头尚沾染几许湿意的发丝,又问道,“你我以前,真的没见过?” 怎么可能见过,难道他去过碧泱山? “没有,在下不记得曾见过族长大人。” 一言不冷不热,我直起身来正欲离去,实未料此刻,这百越族长竟自身后一把将我拢在怀中,他贴近我面颊,连声道,“不可能,那为什么这些时日本座夜夜梦中都是你,你在我怀里,就像这样” 他说着说着,不仅死死揽我在怀,甚至还一口舔上我耳垂,这,这算怎么回事?! 我一时呆愣,双目圆瞪,好半晌回过来神忙是推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这百越族长有龙阳之好?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此时我一步后退,步步再退,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满面通红,难堪不已,一张口即怒道,“族长大人,在下与你萍水相逢,决无旧交,还请你自重!” 我尊称他一声族长大人,却不想这会儿让他闻我语,却是一阵哂笑,片刻后,他竟朝我好生亲昵道,“哦,在梦中你不都是唤我名讳,你不都唤我鼎华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半入梦 我方才已出言请其自重,没曾想下一刻,这百越族长待我依然轻佻暧昧,什么叫梦中我都唤他名讳,滑稽,他做梦做些什么又与我何干? 无心与其多作纠缠,我横眉冷色,一意离去,奈何而今,尚不及我几步至门前,这族长大人却是迎面将我拦下,他紧扣我双腕,反身直将我压在门旁,低声笑道,“真要命,就连生气也跟梦里一模一样校园能高手。” 愈说愈不像话,怎的他堂堂一族之长,竟会如此恬不知耻? 今时百越族长手下使力,愈将我一双手腕捏的死紧,而我大惊之余急急挣脱,奈何不慎牵至右臂伤处,一力未继竟被这厮欺身再近,天知道这会儿他愈发浮浪,甚至在贴过面颊后,竟然一口咬在了我唇上?! 唇舌相接,我心头大骇,忙乱中只知这百越族长制住我双腕摁于壁上,他狠狠啃咬我双唇,气息不稳,呢喃不清,“龙衍,你可当真不认识本座?那为什么本座总觉得你我相识,已好似千年万年,你的味道” 他胡乱言语,喟叹不止,甚至还将舌尖探入我口腔,放纵交缠,而我自幼山居,少见人事,即便是以往于书中偶阅龙阳之好,也只当是奇闻异谈,不可当真,可万般未料及如今我下山未有几时,竟真会亲历这等离奇荒唐? 惊大过怒,我甚至连反应都不知该如何反应,而此刻闪神,有那么一时我只是瞪大了眼睛茫然失措,片刻后,我好容易回神急欲避其纠缠,哪料到这一时舌尖相抵,我本意推拒,却不想这百越族长竟当我是主动索吻,他当下眯起眼睛,动作益发轻狂 一吻毕,我恼怒之至一甩手挣脱挟制,甚至还来不及擦去唇边被他舔出的水痕,谁曾想这族长大人意犹未尽,今时他得寸进尺,竟借着将我压于壁上之势,一手托在我后腰,一手顺我衣襟而下,抚上我胸膛,“宝贝儿,这是真的,还是本座又在做梦?” 大白天,做的什么荒唐梦?! 气急无语,我一把擒过他手臂,转身避其怀抱,再往门外,奈何这厮不依不饶,他竟然一步跟上,非但哗啦一声撕开我外袍,甚至拉扯间还将我拽往房中竹榻,他狠狠将我按于榻上,一双眸子里莫名疯狂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头一惊,挣扎起身只知怒喝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里是百越之地,本座身为百越族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对不对?”言语未尽,百越族长一俯身啃在我颈上,他一手撩开我衣襟在我胸膛上来回抚弄,另一手则探入我双腿,竟于我大腿内侧肆意揉掐,甚至还嬉笑道,“宝贝儿,怎么每次一开始你都这般紧绷绷的如临大敌,可是到最后,哪一次你不是娇滴滴软倒在本座怀中” 太过分了! 原本我此行竹海王城,算是好意替他驱除水怪,哪曾想这恬不知耻的一族之长,居然疯言疯语,借什么梦戏侮于我堂堂七尺儿郎?! 心头羞怒,我浑身发烫,这一时我半跃起身,一手扭过他手臂,借力反身,下得竹榻,然这厮没完没了,下一刻他忽自身后紧紧拥住我,张口湿热唇舌又吻在我后颈,甚至他两手游移,待我竟是愈发的淫亵浮浪。 不知是否因这一幕太过匪夷所思,今时我大怒后竟是一阵混乱,莫非正如这百越族长所言,难道我与他并非初见,难道我二人真的相识千年万年,是不是在以前什么时候,我与他,我与他曾有过瓜葛万千? 神思恍惚,我一阵头昏脑胀,而混乱中当他再有轻薄之举时,我当下一转身狠狠甩开所制,脱口即斥道,“放肆!” 放肆? 一语出,我回身与其直面相对,这一刻我二人俱有些闪神,良久神思回拢,这百越族长敛下眉峰,他好似真从梦境中醒来一般,好歹收起了方才一番轻佻态度,却冷笑问我道,“放肆?龙衍公子该是哪朝天皇贵胄,竟有胆量呵斥本座放肆?!” 却说方才“放肆”一语我脱口而出,竟好像并非我本意,而一言落,无处收,此刻我硬着头皮避其所问,扬眉只道,“族长大人,不管在下是不是哪朝天皇贵胄,你方才之举都太过荒唐,实在有辱你百越门庭,若说放肆,实不为过!” 此一言我的确有些强词夺理,不过无论如何,错不在我,难道他还想借此发难不成?而事实上,此刻这百越族长为我一斥,面上不动神色,眸间莫测高深,良久他一直看我,直看到我心里发毛,方才来一句道,“你到底什么人?碧泱山,东海郡,青衣秀带,玉冠珠履,无论姿容之俊美,气度之尊贵,俱为本座平生仅见,再加上随身这一枝玉笛,通体莹碧,音律惑人,甚至都能驱使那三头蟒”,他言语时沿我身侧缓步打量,最后只不住喃喃念我名字道,“龙衍,龙衍” 真是谬赞夸奖,不过我既然说过自己是闲云野鹤,一介凡夫,那自然不会有假,而如今这百越族长态度善变,方才还荒唐不堪,如今却又高深莫测,他这到底是想怎样? 此刻我已不考虑其他,只想与小白锦鲤速速脱身,奈何这族长大人却突然认定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身份,这一刻他几番逼问于我,甚至还扬言说白暨锦鲤俱为龙朝门下,他随便找个罪名即可除去,至于我,我非但山道冒犯公主,暗河毁塌水坝,更有方才还大胆冲撞了他族长大人,呵,呵呵,这厮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怎么,这算怎的,莫非是想治我死罪? 闻此我挑眉冷笑,其实既来这竹海王城,谁不知凶险非常,说实话我原本我只想降服水兽后早早离去,看来如今,我若不与他治一治这经年水患,他却不知山外有山,世有高人! 他连连逼问,我轻笑不语,到最后这厮不耐,果真是森森然一语威胁道,“龙衍公子,你这般狂傲不羁,目中无人,难道就不怕惹怒了本座,死于非命?!” 哦,他口气倒不小,若要我死于非命,他是想直接动手取我性命,还是想以巫术咒我不得善终?话说我虽不懂巫蛊咒术,但所谓山医卜命相,其他先不论,单说奇门遁甲,道家仙术,我也略通皮毛,若想轻易取我性命,只怕是黄粱一梦! 不知怎的,其实而今身在百越之地,在这不讲道理,古里古怪的百越族长面前,我本不该如此高傲轻慢,自寻麻烦,而事实上方才为他戏侮,我实在是气昏了头,言语上虽不甘示弱,但心中实在是无底,想来今时境况,我自己脱身大约不难,可连带小白锦鲤俱在此地,我却该如何助他们身而退? 见我眉头微皱,百越族长知我心有隐忧,这会儿他凑近身来连逼问带戏弄,竟又暧昧朝我道,“放心,你若乖乖的,本座如何舍得伤你一分一毫?” “无耻!” 到最后是我先与这百越族长动武的,我执起玉笛,只当剑刃,而这族长大人显然身手非凡,决不可能三两招就能应付过去。事实上我二人相争,自竹庐破门而出,我大约是用上了螭烺老师教过的九成招式,才算勉强占的上风,几番交手,几番缠斗,四围精兵目瞪口呆,白暨锦鲤则更是忧色满面,直至日暮,我收回玉笛翻身至竹庐之上,这才来的及以手背拭去额上涔涔大汗,而今时那百越族长亦是体力大耗,他仰首看我时气喘难止,一双眸子里尽是些又恨又说不出的意味深长,怎么,莫非单打独斗横不过我,就想以身份压人了? 我知如今险境,俱因我冲动所致,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若这会儿这厮自觉面子难堪,真的发怒要杀我与白暨锦鲤,那我可真是害人害己了,不行,先稳住他再说! 脑中诸念,我张口忙道,“百越族长,方才你口口声声问我是何方神圣,好,现在我不妨告诉你,其实我龙衍什么也不是,只不过碰巧略通治水之术,正该是助你百越去除连年水患的救命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风云起 当日与百越族长一场恶斗,到最后我一语托大,好容易暂时稳下情势,而他听我所言,当时并未表态,半晌沉默后,这族长大人一甩袖愤愤离去,却向身侧守卫喝令道,“给我好好看着他校园能高手!” 本来肩伤未愈,方才争斗中我因强自提气尚不觉如何,然如今缓下神来,右肩竟忽传一阵剧痛,真真好生厉害,下意识护住肩头,我一咬牙纵身自竹庐下,不等小白锦鲤近前多话,只一挥袖连声道,“不妨事,不妨事。” 转身入门,小白紧随而上,有那么半天他瞪大眼睛看我,一言不发,而我被他看的一阵心虚,方想出言打岔,却听得一旁锦鲤先问道,“龙衍公子,你方才一言可当真,莫非你是真想替这百越族长治水?” 百越地处西南,虽有山道险峻,然越中谷地肥沃,若非受连年水患所限,那此处宝地,尤利据守,若再能休养数年,待得兵强马壮,来日一路东下,即便是逐鹿中原亦大有可为。而自龙朝初,百越身为一方诸侯,就是因为水患不能自保,故而国力兵力不能与金羽相提并论,也正因为处处微妙制衡,龙廷总是暗扶百越,明挟金羽,可一旦这百越水患除,只怕到时候大局改观,其中厉害,实在是难料难解。 我本无意搅合这趟浑水,奈何如今得罪了百越族长,为求自保,我却不得不搅合这趟浑水,而如今我身侧,小白方投于龙朝门下,尚有言可说,只是那锦鲤家族世代忠于龙朝,在凌水先生看来,若有谁能替百越除去水患,则势必危及龙朝,这是下下之策。换句话说,锦鲤必是认为我虽身在山野,然再如何也属龙朝子民,又怎可做出这等损己利他之事? 我明白凌水先生腹内隐忧,虽然我心中认为治水一事,的确会改观天下,然天下人为天下事,自古越中水患,书中记载大水来时人成鱼鳖,其惨状之烈目不忍睹,所以说不管如何,若治水成功,这该算功德一件。就算退一步,就算处处以龙朝为念,若今时这百越族长真有心治水,那么往后多少年他则必定无从助金羽以挟龙廷,再者越中往东一路龙朝领地,同样受益颇丰,这对而今腐朽毫无作为的龙廷,也许是延止天下乱世的一个契机,或者说,这对龙廷是好事亦未可知。 心中所思,我与锦鲤聊表言诉,奈何这凌水先生一听得我有治水之念,即心生大骇,他坚决认为此举日后必定有损龙廷之利,甚至还与我举出若干前例,说什么古有修渠以疲他国,怎奈水利兴,则农事兴,农事兴则兵事兴,莫道疲国之策大大失误,反倒助长了他国举大事,逐鹿中原。注1 对,没错,古有先例的确如此,但不要忘了,古亦有先例通水利,利疏浚,功在千秋,但却因为大举消耗人力物力,加速了国之衰亡,注2其实这其中变数,俱在人为,若今时我处龙朝当权之位,则百越治水于我并不可怕,甚至说无须龙廷忧心,只怕那金羽,反倒会先有挟控之举吧。 当然,如今单凭口说,不过纸上谈兵,其实百年千年朝代更迭,龙朝也好,金羽百越也罢,哪怕北天南海俱不过是苍茫中瞬息一变,又何必太过计较呢? 我本无意与锦鲤争辩,奈何他总也不能赞同我意,最终拂袖离去,而当日推门走时,这凌水先生回身看我,好生失望,只怕如今,他必是认定了我空有一身才识,却毫无原则立场,实在是还不如没有这一身才识的好。 我是该笑他文人意气,还是该责他不识如今之险状? 因我所累,现在的我与他以及白暨,只怕是半步也离不去这竹海王城了。 锦鲤离去后,白暨近前,本来我以为小白也不赞成我与那百越族长治水,必定要多说不少,不过没曾想,这会儿他并没有如我意料,絮絮叨叨,却只是忧心忡忡问了一句,“龙衍,治不治水先不管,我只怕日后,这百越族长不肯放你离去,那该如何是好?” 当时小白问这一句,我尚不以为意,不过从往后看来,他这担忧实在不假,且不提那百越族长方才举动荒唐,总好似半梦不醒,就单说这治水一议,往往在高位者多疑善变,只怕往后我纵是替他除去了连年水害,他还是要我性命也难说。 日暮风凉,半刻后我冷静下来,这才后悔方才言行,却说原本明明不过只是水兽作祟,小事一桩,我怎的就会越扯越大,扯出这一身麻烦来? 说来也怪,当日过后,那百越族长数天不见反应,而我不知是否因三头蟒所伤,又因为一场恶斗耗费了心神,当晚竟是莫名其妙发起高热,那之后数日缠绵病榻,昏昏沉沉怪梦不断,甚至有过一次大半夜的我拽起小白,偏要说什么碧泱山已为东海所没,偏要说那水底下屋宇殿堂,宫阁辉煌 我大约是烧糊涂了。 病中清闲,虽然如今身处险境,不过这竹庐外百越守卫对我还不算苛待,甚至他等出入行礼,待我竟好似公卿之上,而我心头纳闷,但觉古怪,直至有一天,那数日前重山之中相遇的百越公主突然造访,我这才明白,大约今时那族长大人无心理会我,我应该又是沾的这公主殿下之光,成了贵客了。 公主殿下年且少,此次来访竟好似偷偷摸摸,虽说百越女子性情活泼外向,百越民风也不似龙朝拘谨,不过不管怎么说,像我这等危险人物,她兄长想必是万万不同意她随随便便接触的吧。 所以是日午后,公主殿下来访我实感意外,当她轻轻推开竹门,颇带些羞色出现于我面前时,我一惊之余实在反应未及,却说他那蛮不讲理的族长哥哥曾几次三番计较说我曾招惹于她,而如今这等境况,我实在是不敢再招惹于她了。 心头几分复杂,我忙是起身一礼,“公主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权谋乱 公主殿下到访,却原是来安慰我的,她言语未几,只不住告诉我他阿哥并非专横跋扈,蛮不讲理,更提及百越巫卜,神鬼预言,据说当日在重山中,那族长大人与我一面之缘后,回来就曾言及我于百越水患,至关重要校园能高手。 午后浅阳里,公主殿下一直在言说他阿哥如何如何英明,绝对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治人重罪,而我闻听心中有数,因而一直颔首并未言语。如此些许辰光,不知是否因为总不见我答话,这公主殿下好似有些不高兴,她一时撅起嘴巴,面颊微红,却唤我道,“龙,龙哥哥,其实你真的不必担心,我阿哥他有时候的确古里古怪,突然间他就会定定地不知道说什么梦话,不过他每次一去竹海闭关,出关后总是异常通情达理,你放心,过两天等他再来找你时,一定会视你为上宾,以礼相待的。” 公主殿下待我亲善有加,这一番言辞凿凿,倒说的我颇有些讪讪,说实话,其实我并不担忧短时内那百越族长会对我有性命之害,只是治水一事决非儿戏,更不是一年半载就能解决的小问题,实在是我此番托大,嗐,有失偏颇。 心中所思自不便对小公主明言,于是此刻我只顺她言语略作回应,一言一答,颇为拘谨,未几,这公主殿下只当我是心惧百越族长,故此生分,这一刻她颦起眉头,怕是要责我不解风情,然少时后,公主殿下再启檀口,却是一言扯开话题,倒问起我当日收伏那三头蟒一事来。 三头蟒狰狞可怖,与之争斗决非什么趣事,只怕今时,我但凡与这小公主略略提起那恶兽形状,她即要吓的花容失色了吧。不过这会儿,小公主兴致正浓,她抬首看我,满目期望,“龙哥哥,我听他们说那天那水兽好生凶恶,据说是长了三颗脑袋,是不是真的?他们还说,你什么兵器都没用,就让那水兽乖乖听话了?” 她一口一声唤我龙哥哥,柳眉轻扬,樱唇微启,语带三分亲密七分羞,实在是个可爱的好姑娘,无奈何今时我心下忌讳她那惹不起的兄长,又害怕自己言行不当,再招来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于是这一时,我只是简略言述当日暗河之争,一开口只哄她道,“哎,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虽说那三头蟒生的凶恶,其实它的六只眼睛都看不见,平素都只能用耳朵听,所以那天啊,我不过是吹了首曲子,它听着听着就自己走了哦。” 我一语聊表带过,只当是说了个笑话与这小公主解闷,而公主殿下初还真有些相信,不过少时反应过来,她知我是在哄她,不由得微嗔一声,好生羞恼。这一时小公主芙蓉面上娇羞色,柳叶眉梢怒还嗔,片刻,她面带薄怒,大约是想要责我捉弄她,未曾想抬首间我二人视线相交,她一见我微弯眉角,笑的开怀,却是腾的下红了面庞,一转身即唤过身侧婢子,移步环佩叮咚,倩影匆匆远去。 这公主殿下莫非真的对我有意? 百越公主离去后,小白正是自门外入,此刻他见我若有所思之态,竟是酸溜溜一句道,“怎么,连龙哥哥都叫上了?你莫不还真是嫌麻烦不够多,一时要与这百越族长治水,一时又要与人家公主殿下**,怎的,你这是想好了要留下来做驸马了?” 哪有的事?百越族不是从不与外族通婚么?再说了,我根本没有招惹这公主殿下啊,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谁知道 我一时懊恼,并未辩驳,而小白数落我一通后于我对面落座,他面上严肃,开口却问我道,“龙衍,你可知如今天下,到底是什么形势?还有,我自半年前来这百越,到底又所为何事?” 他来不就是打探消息的么? 见我面上尚有些不以为意,白暨皱眉颇为不悦,此刻他压低声音与我言述,沉声又道,“其实这些年来百越与金羽过从甚密,那虺己将军接到密报,说是近一段时间内,有可能那金羽王会亲临莽川与百越族长商讨议事,至于我,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龙廷内线自半年前即各自赶往此处,龙衍,你知不知道,我这是位卑不知内情,不过依我看,此番龙廷远不止是派出内线打探消息,只怕是想要截杀金羽王都有可能啊。” 哦?竟有此事? 原以为龙廷衰朽,无甚作为,不曾想朝纲不振他等无从下手,这密谋暗杀倒不曾忘了,而此刻我一听心有一惊,正欲开口问话,然小白不让我多问,他接口又道,“金羽王一事我知之不详,也许凌水先生还知晓细些,不过现在我可没空管许多,现在我只管你!龙衍,你给我听好了,方才我去找过凌水先生了,他居然告诉我说,说他今天看到孔雀在这竹庐栈道外与百越守卫冲突,说什么非要见你一面,甚至孔雀还托人传信于他,说什么三两日来,金羽王即将抵达百越,这,这里头蹊跷的很” 孔雀要见我? 的确奇怪,按说龙廷既有那么多暗线埋于百越,则必定会有大动作,只不过这时候又遣孔雀代天巡狩,却是叫他做个幌子还是靶子?再说,孔雀毕竟身出金羽门,那么而今,这厮立场到底是在龙廷,抑或还在金羽门? 想想真是不解,不过这会儿不及我思量,白暨却是直直面对我,沉声告诫道,“龙衍,你别管他什么金羽王还是百越族长,我告诉你,这事儿你一点儿都不能掺和,你明白么?” 嗐,小白真是多虑了,却说我现在不小心得罪了百越族长,已经好生头大,怎么可能再去掺和什么金羽王?再说了,我现在被困此处,即便是想掺和,也没的掺和。 话说回来,既然那金羽王三两日内即会亲临,可是方才那公主殿下明明说的清楚,这会儿百越族长可还在闭关呢。 天下权谋,世间纷争,谁知道他等帝王将相,诸侯亲贵,到底想的什么心思? 小白反复警告我,说什么日后遇百越族长就只谈治水,至于其他事什么也不要多话,而我闻听不住点头,连连应允,只是而今,既然知晓了龙廷欲在百越境内截杀金羽王,我实在是止不住心下思量,想想若身处龙廷当权之位,此番遣孔雀大摇大摆代天巡狩,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在分散注意力,让诸多暗线得以赶赴莽川,丝毫不引人怀疑。 而孔雀骄横跋扈,恶名在外,的确是个树大招风的好幌子,甚至如今,有可能他自己还不知晓自己这份差事凶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掉脑袋,不过,这会儿实在有一点好生奇怪,奇怪的是他孔千羽为何突然之间传信锦鲤,告知金羽王即将到来,又为何会在竹庐外非要见我,却说我与锦鲤本为一介路人,可这光禄大夫竟会如此轻易将这等大事告知,莫不是将我二人错认成了谁? 越想越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而当日晚间,尚好锦鲤并未被百越族长禁止与我见面,这凌水先生前来探我,治水一事先不提,他一张口提及光禄大夫,倒是与我英雄所见略同,只好生狐疑道,“龙衍公子,你觉不觉得那孔千羽好像是将你我错认成了什么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金羽王 金羽王一事并无后文,不过就在翌日,那百越族长明明说是闭关清修,却突然出现于竹庐外,还真如昨天那小公主所言,此番这族长大人再见我,果然变得异常通情达理,他收起前时种种无状,言谈守礼,举止有度校园能高手。 而百越族长寻我自然是谈治水,是日,他引我沿王城水道缓行,一提起越中连年潮汛,止不住摇首长叹,他告诉我史有记载,数百年前最大一次水势,莽川水位急涨,半日之内就连这竹海王城俱成汪洋,当时千里山地,一朝成江海,多少房舍毁塌,多少人葬鱼腹,毫不夸张说一句,那一次的灾难都差点累他百越族有灭族之险。而近年来,虽说这越地并没有再遭遇那般迅猛水势,但逢年涝,则莽川城下一半成汪洋,逢年旱,则越中赤地千里,颗粒无收,说起来真真是愁杀他一族之长。 族长大人谈起水患,只问我有何治理良方,而我自幼于碧泱山修习天文地理,对这越地水文的确有几分了解,加之前时我与锦鲤正是经水路前来此地,沿途见得莽川走向,由西向南,落差极大,而对于此处沿江的百越谷地,莽川甚至都可以称的上是地上悬河,若要治理,筑坝显然不行。 治水关键在疏导,当时途中沿江而上时,我曾注意到这莽川入谷地处地势险窄,水流湍急,若逢汛期,则必成大祸,再者沿江往南,至都城前哨,又有数重高山拦腰限水,虽说这些年来,百越先民治水,已有人工开凿渠道疏通引流,然水渠分流尚不够,蓄水疏水亦不成气候。 心中所思,我略略与这族长大人言述,其实治水说难并不难,关键在于能否寻得适当处,分流导引,而如今在我看来,若想彻底除去水患,那莽川入谷处则必定要开河分流,且王城以西崎南郡,高山拦水,此处筑坝实不该,却该凿山以改水道,蓄水以备旱情。 不过万事说起来容易,即便是开河修堰这等大事,我与百越族长指点起来亦不过寥寥数语,但若真要实施,只怕是举他一国之力,耗费十年八载能不能修成都是个问题。故此,这一时我将心中所思和盘托出,至于是否真正付诸治理,恐怕还要这族长大人好生考量了。 果然,此刻我言尽,这百越族长若有所思,并无表态,好半晌,他好似是想了又想,却笑问我道,“龙衍公子,你方才所述治水一议的确有理,虽然你屡屡自谦,说什么还需要详细了解我越地水文,不过万般细节先不提,这疏导分流诚如你所说,决计不可偏废。只是,只是有一点本座十分好奇,却说龙衍公子你久居碧泱山,论年纪方逾弱冠,怎的就会对治水这般有心得?更兼那日本座唐突,竹庐外你我一战,依本座看来,你这文韬武略,实在好生了得,你,你真的就只是那东海郡中,一介平民?” 哦,他还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当日竹庐一战,我的确有些不知进退,不过这会儿既然这族长大人几问表示疑惑,那我只得又将自己身份来历再说一遍与他听,这一时我颔首略带笑意,言出只道,“族长大人不必多心,在下的确是那东海郡中,一介平民,今时之所以能够通文习武,其实并无诀窍,不过都仰赖我自幼即有一位好老师罢了。” 提起螭烺老师,大约才真正是文韬武略,无所不通,虽然说起来,我根本不知他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不过自幼来他非但教习我文武兵法,诗书礼仪,几乎更是将我与小白一手带大,虽然老师脾性不佳,三年前更是莫名其妙远走他乡,不过说起来,现在我还真有点想念他了。 今时我与百越族长略略说起螭烺老师,这才方提及老师名讳,不曾想这族长大人竟好似一惊后若有所思,按说百越族长与我年纪相仿,至多年长我三两岁,莫不他倒听过老师大名? 片刻,族长大人一笑后并未就此事多作纠缠,这一时他与我缓步河畔,又闲聊了些许天下势,到最后他居然低姿态向我致歉道,“龙衍公子,那天,那天本座不知怎的,好似是有些魔障了,若有什么唐突冒犯之举,实在要请你多多担待。至于治水一事,本座一定会详加考虑,要不过几日,本座即与你一同去往莽川上游,实地勘察一番,你看如何?” 实地勘察,自是最好,而今时我见他说的诚恳,再想起当日竹庐内这厮好似真有些半梦不醒,再说了,连他妹妹都说他有时候古里古怪,莫不当真是魔障了?不过当日实在荒唐,于我二人想必都不是什么愉快回忆,所以这一刻我并不多言,只略略颔首算是此事一笔带过,不必再提。 与百越族长详谈治水后,我虽仍被困竹庐,不可擅自离去,不过这之后,四围守卫显然待我益发恭敬,这下我与小白锦鲤不再是阶下囚,反倒转为座上宾,而经此转变,小白谈不上是高兴还是担忧,倒是锦鲤,他每每凑在我身边旁敲侧击,就生怕那百越水患一除,立马会揭竿起,危害龙廷。 如此三两日,也不知传说中那金羽王究竟有无亲临,不过今时这百越族长既然待我为贵宾,那么孔雀要来拜访自然也再无限制。三日后,那光禄大夫不知从哪处驿馆匆匆赶来,他一进竹庐,见我与小白正在交谈,却是一转身将竹门掩上,言出颇有些紧张,“龙衍公子,那金羽王已经到百越了,你知不知道?” 他出口问我,我实在是好生不解,却说那金羽王究竟是谁我都不知道,那么他来不来百越,又与我何干? 孔雀话音落,我正想与他好好解释一番,不过这一时白暨抢在我前已然出言,小白起身朝光禄大夫行过一礼,“孔雀大人,金羽王一事莫道是我弟弟这等平民百姓,就连我本人身为虺己将军帐下密使,都知之不详,可是如今你这般匆匆而来,与他提及这些事,你不觉得很不妥么?” 小白言至此,孔雀应该明白自己认错了人,果然,此刻光禄大夫一听白暨所言,当即面色一变,脱口却道,“他真是你弟弟?他不是?” 这一言言语未尽,我并未听清楚他最后所说究竟是什么,不过片时间,光禄大夫自知失言,他回身过来将我上下打量,还不住道,“不可能啊,在客栈我见过你身手,不可能啊,在百越族长面前能有这等气度胆识,你真的不是?” 咦,他到底是将我当作了谁?难怪当日客栈,依这孔千羽专横跋扈,蛮不讲理之脾性,居然会因我一出手即自行退去,好像当时锦鲤就说过他似乎十分忌惮于我,哦,原来是认错了人,看来,还是将我认错了什么贵人。 一番交谈风马牛不相及,而孔雀见我始终对不上言语,只得满腹狐疑离去,临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真真是将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不死心又朝我道,“龙衍公子,本官信已带到,今时金羽王的确身至百越,还有,本官再告诉你一声,金羽门下贵族擅豢猛禽,你若是见到谁人身侧盘桓金色大鸾,那就是金羽王,必定无疑。机不可失,机不可失啊” 孔雀此言别有深意,他错认我是谁先不提,只怕是他错认的这位正该是龙廷派遣,前来百越截杀金羽王的顶尖高手,而我无心踏进是非,这一事听过且当未听过,正当孔雀离去后,我忙是对白暨表态道,“小白,你放心,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而白暨无心与我说笑,只怕这一时他不担心我会跟着胡搅蛮缠,反倒是担心龙廷密谋有差,既然是孔雀认错了人,那么这次计划,到底还能有几分把握? 于是那之后,小白与锦鲤又开始凑在一起,谈他们的家国事,而我乐得清闲,没几日后,便听闻那百越族长召见,说是要同我一起前往莽川上游,勘察地势。 一路向西,说来也怪,不是说日前金羽王亲临拜会,那怎么这百越族长竟好像根本无事一般?难道说他更加注重治水,无心助金羽门夺天下了? 不得而知。 山道虽险,然快马加鞭,未几日我与这百越族长已身至莽川上游,数日来,他引我看遍高山大江,更诏令当地官员沿途呈报详细水文资料。说实话,除却降服三头蟒当日,这族长大人表现的实在太过失态,而如今看来,他倒真是勤政爱民,颇有一族之首风范,再者山间丛莽,这族长大人不愧为一代大巫,于此处草木,他无所不识,而此处山兽,则更是无一不能为其所驱使,大约百越宗族,可随意召唤山兽这一传说,应该也不假吧。 山间勘察,万分辛苦,一段时日下来,这百越族长待我礼遇有加,他就治水一事诸多请教于我,而我与其交流多了,渐渐也不像初时待他那般戒备,甚至平素里,这族长大人还一直埋怨我过于多礼,他一直希求我直言唤其名讳,无奈何我心中终有芥蒂,每每一笑扯过话题,此一事暂且按下,不提。 是日,莽川上游重山中,我与百越族长正是就分流水道几番商讨,不曾想就在我二人沿山再探时,天空中竟忽传一声清唳,咦?那是什么? 仰首苍空,我但见高处有金色猛禽俯冲直下,而远目向前,是不是除了我与百越族长一行,还有其他人也在这崇山峻岭?是谁身侧有金色大鸾盘桓,又是谁金衣锦带,背影远去?不对,不对,我认识他,我知道他的名字 此刻我忽的一阵心跳不稳,不知从何而来的奇怪感觉,就好像那百越族长所述,莫非今天不是他鼎华,今天换我龙衍,魔障了? 这一时,我不知觉急追那金色鸾鸟而去,足下运力,直恨不的能够御风而行,直至半刻后,我气喘吁吁被身侧百越族长一把扯过,他见我一脸恍惚之态,却沉声问道,“怎么,莫非你认识那金羽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避山雨 金羽王?不,我不是认识金羽王,我是认识他重生之峥嵘!我是认识 回过神来,我气喘不止,此刻眼看苍空上大鸾展翅渐远,而前方那金衣背影则更是稍纵即逝,我竟不觉心头一阵空落,金衣锦带,鸾鸟盘桓,难道那就是金羽王? 身侧百越族长一语问我,我才仿似如梦初醒,而这一时我自觉奇怪,只知连连摇首道,“不,我不认识金羽王,可是方才,方才那金衣背影,我” 我一番支支吾吾,实在好生失态,而今时百越族长见我如此模样,当下面色微变,却别有意味道,“哦,不认识?日前金羽王亲临我百越领地,按说他本该前来拜会本座,不过不知怎的,这厮一过莽川,片时未留,想不到今天倒能在这重山险地中碰上,怎么,莫非龙衍公子此番来我百越,就为寻他?” 他一语出,我初并未发觉有何不妥,只是下意识摇首否认,而这族长大人当下亦未就此事多作纠缠,却是不咸不淡扯了丝笑意,又问我道,“龙衍公子,你看现在那金羽王也走远了,要不,要不我们继续探山?” 嗯,我与他本即为探山而来,那如今自该继续,只不过经方才一事,我总仿似有些神思恍惚,而再一路行去,我非但心不在焉,对这族长大人几番问话均置若罔闻,甚至足下不慎,一步踩空,竟差点跌落险地深渊。 山道险窄,尤为难行,如今我一不小心足下磕绊,身体保持不住平衡,眼看即要滑落深渊,甚至耳畔风声起,惊得我慌忙攀扶崖壁,千钧一发,险象环生,不过尚好,此刻尚未及我一手攀上石岩,正是被那百越族长一把环过腰身,他紧紧揽过我,将我带上山道,言出直道,“小心!” 有惊无险,却连累一行人等心慌长叹,而此刻我回神过来好生抱歉,这才发觉自己为这族长大人紧抱怀中,抬首间我二人几已鼻息相融,面颊相贴,我当下窘迫,忙是侧身避开,出言致谢道,“族长大人,我方才一时晃神,真是谢谢你了。” 话音落,百越族长讪讪放开我去,片时,他扬眉一笑,却回身朝一众侍从吩咐道,“好了,今天探山到此为止,我们先去寻个地方,休息片刻。” 大约见我屡屡走神,族长大人这才下令休整,而我闻此更觉歉意,一时间便随他寻处避风之所,好生平复思绪。 险山中正好有处天然石穴,而今时百越族长在远处与属下商讨事宜,我则驻足久思,一念起方才所见金衣背影,心头真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按说这金羽王与我素未谋面,对他我甚至连听闻都鲜少听闻,可是方才,方才我为何竟会那般反应失常? 左右思忖,想不出所以然,这一刻我轻声一叹,摇摇头好生怅惘,正是无所适从时,只不觉自腰间抽出碧玉笛,一时间指尖随意,笛声流泄,却说我自问二十年来,自己从未有过如此多愁善感,可今时不知怎的,不知怎的心头感伤,就连这笛音都好似染上几许愁思来。 一曲毕,我依旧神思恍惚,良久反应过来,这才发觉百越族长竟立在不远处,直直注目于我,此刻他目光灼灼,亦好似有些入神,而一见我收起碧玉笛,这族长大人却是一笑道,“龙衍公子,怎么不继续?是不是本座打搅你了?” “哦,不,没有没有”,百越族长问话,我连连否认,然此刻他移步近前,竟来调侃我道,“难怪当初山间,贞儿闻你笛音即如痴如醉,不想今天本座有幸聆听,却也要跟着着迷了。” 他如此一言,我直觉尴尬,一时面上一热,接口只知道,“族长大人,你千万莫要误会,在下对公主,决无半点非分之想。” 我言出急声,不想这百越族长闻之只一摆手不以为意,今时他面上微哂,却更凑近于我,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他言出语气亲昵,直叫我一听心惊,而此刻我不着痕迹退后一步,颇为正色道,“族长大人且放心,在下无妨,若是现在大家都休息好了,那我们不妨继续沿江而下,依我看来,几日后行至崎南,我们应该就能定下分流水道的选址了。” 话音落,我有心出发,无奈何天公不作美,此刻我方欲走出石穴,谁料想忽然间天降大雨,瓢泼如洒,而今时百越族长随我身后出,他见此雨势,却是笑叹道,“哎,虽说本座平素里最不喜大雨,不过今天,这雨势来的倒及时,龙衍公子,既然如今,是天有心留我等于此停步,那我们不妨就此停步,正好本座还有些话,想与你深谈。” 一早探山,本已近日暮,再者如今又逢大雨,不多时天色愈暗,而此刻身侧侍从中有人取出火折子燃火照明取暖,我与百越族长则于火堆旁坐下,我无话可说,蓦然间但觉坐如针毡,而那族长大人好整以暇,火光中他盯着我看,似有玩味,再开口却笑道,“龙衍公子,其实你不必担心,依本座看来,那金羽王想必不是你的对手。” 咦?此话怎讲? 金羽王不是我的对手?怎的,莫不他与那孔雀一般,也将我错认作了前来截杀金羽王的龙廷亲贵? 闻此我一惊正欲辩解,谁料想这一时他当即摆手示意我稍安勿躁,接口又道,“龙廷衰朽,大势将乱,而近十数年来,那金羽门坐大,天下人有目共睹,其实龙廷有意对那金羽王下手,本座早有预料,只不过这地点选在我莽川王城,实在有些太过欺人哦。” 他言出望我,意有所指,而我哭笑不得,一时间欲要辩解竟也好似无从辩解,其实我本想装傻卖乖,无奈何此刻这百越族长根本不给我出言机会,片时,他又感叹道,“不过有一点,本座还真没想到,却说龙廷此番动作,竟然舍得派遣你这般人中翘楚,一入莽川?哎,龙衍公子,你不妨实话对本座说,你到底是龙朝哪位天皇贵胄,呵呵,其实说出来也无妨,既然如今,本座已决意接受你治水进言,那自然不会再去助金羽王兴兵北上,怎么,莫非你还不放心?” 愈说愈离谱,却说我与他治水本是顺水推舟,怎的如今在他看来,竟好似是我为了离间金羽百越,故意为之一般,而此刻我听他所言,不住摇头,连声辩驳,奈何他只当我还在装蒜,这一时族长大人忽的扯过我去,他离我极近,闲闲却道,“好了好了,本座可曾听你提起过,你说你自幼受教于螭烺老师,螭烺,你可知那螭烺别号雾蛟,天下传闻那是数一数二的帝王之师,怎么,龙衍公子该不就是那传说中龙廷正统,真龙血脉?莫非却说不得?” 风马牛不相及,真真是愈说愈说不清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意难留 百越族长自以为是,此刻他拽着我俱说些莫名之语,到最后竟是提及治水一事劳师动众,直言问我是否有疲他一国之想,而我听他所言,当即薄怒起身,然这族长大人依旧不咸不淡,接口又道,“哎,龙衍公子莫生气,本座这可是在夸赞你,说实话,本座的确佩服,却说前时那金羽门来函,本座还真有心助他夺天下,谁曾想自你龙衍公子一来莽川,这治水一议功在当世,利在千秋,纵使如今,你是真有疲我百越之心,本座却也无可奈何啊校园能高手。” “疲百越,间金羽,这可真是一箭双雕,你说对不对?” 他言辞颇为调讽,这会儿正是半拽过我去,扬眉轻笑,而我闻言本有些怒意,不过回头一想,想想他身处百越族长之位,如此考量的确不错。却说如今,龙廷之所以遣人于越地截杀金羽王,本即有离间之意,若今时他百越族再有治水之举,只怕金羽门对此,难免心怀芥蒂。 话虽这般,然这等情势真非我故意为之,再者除水患于百越而言,尤其从长远看去,绝对利大过弊,因此,这一时我扯开百越族长之手,言出只道,“族长大人,在下自幼山居,父母早亡,的确是由螭烺老师一手教养长大,不过在下与龙廷真真半分关系没有,至于此番,若非你百越族长请我来竹海王城,其实根本不会有治水一举。若是今天,族长大人几经考量,但觉在下身份存疑,另有所图,那好,水患一事在下决不多言一句,明天我与白暨锦鲤便立时启程,再不踏入莽川半步,你看可好?” 话音落,百越族长实未料我会有如此坚决态度,他面色微变,当即起身朝我道,“哎,龙衍公子何必如此言重?其实本座对你并无苛责之意,再说了,即便你真是那龙廷亲贵,本座亦是极为欣赏,若诚如你所说,你与龙廷丝毫无关,那就真该是我百越的救命人了。” 百越族长好生低姿态,而我闻他所言但觉奇怪,这一时尚不及表态,却又听他追问道,“对了,龙衍公子,这几日我等探山,依你所见,这治水关键在于崎南郡开通山道,引水蓄水,不过如此浩大工程,耗时耗力,而如今又逢天下乱世,龙廷在上,金羽在旁,有许多事,本座实在需要慎重考量,只不知,不知以龙衍公子文韬武略,在你看来,本座却该如何作为呢?” 好生奇怪,这等事情他怎来问我? 百越族长心下所思,想必万种复杂,他既想治水永绝后患,兴农事兵事以壮一国之力,然又怕龙廷金羽各怀芥蒂,乘虚而入,不过方才,他好似还十分肯定我即是那前来截杀金羽王的龙廷亲贵,那为何片时间,却又对我讲这许多肺腑之言? 莫非这厮根本是在试探我? 天下大势,少论为妙,现如今我因三头蟒一事,麻烦已然越扯越大,若再不知进退,妄指家国事,只怕到时候泥足深陷,再惹出什么误解,真真是不好收场了。而此刻心中一念,我摇首作答,只小心措辞道,“族长大人谬赞,虽然在下有幸师从螭烺老师,不过文韬武略实不敢当,至多算的上是粗通水文地理,至于治水一议,在下只懂治水,对于其他种种,实在不敢妄言乱语。” 我一语避让,含糊其辞,而这百越族长闻言却是摇首一笑,他弯起唇角,好似心知肚明,也不知到底是信我还是不信。 而是日运势不佳,本以为大雨骤起骤停,不一会儿我等即可寻路下山,谁曾想直至日暮夜凉,这雨势竟然丝毫为止,直害得我与这族长大人一晚上对坐火堆旁。此刻他不言,我不语,他直直看我,灼灼目光看得我如坐针毡,而我本是闭目凝神,却也被这厮搅的心浮气躁,这会儿我不知觉起身踱步,实未料族长大人跟随我后,却来笑道,“怎么了?这般坐立不安,莫非还在记挂那金羽王?” 一言我无从回答,其实记挂金羽王也决非因他心中所想,不过此刻,我自知再多辩解反会令其生疑,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道,“不错,在下的确记挂金羽王,实在是今日一见,我也不知怎的,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一般” 自说自嘲,我无奈哂笑,而百越族长听我此言,却是突然敛下眉头,这一刻他面色一沉,不冷不热竟来一句道,“好了,天时不早,看来今晚我们要在这山间露宿了,龙衍公子,你若是疲累,不如早些去休息吧。” 一夜端坐,我哪里是休息,说实话,这些天来,这族长大人言行得体,举止有度,更兼他视我如上宾,我本不该对他过多设防,可不知为何,一想到今夜露宿,这厮就在我身旁,我竟不知怎的,总也满腹惶惑,难入梦乡。 一夜也不知是如何过去的,翌日晨起时我糊里糊涂,张开双目竟发觉那族长大人所着云纹袍披覆我身,而此刻他正是低首唤我,笑意愈浓,直叫我一惊之下尴尬连连,窘迫异常。 探山归来,离出发已逾一月,而我再见小白时本想与他谈谈当日山中一遇金羽王,奈何话到口边,又好像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有,那百越族长待我态度,我总觉有异,而这百越之地,只怕于我等,实在不宜久留。 我与白暨锦鲤商议,让他二人寻个理由先行离去,这样,就算日后情况生变,我一人来去潇洒,也好放手一搏,不过我这一说,小白死活不同意,一时间,他不停问我此去探山,是否途中出了什么事,只好像我又闯下惊天大祸,不可收拾一般。 而事实上,情况远比想象中更要糟糕,因为再回王城,表面上看来我不再被囚,行动不限,然事实上,那族长大人心机深沉,他非但是布下眼线监控我一人行踪,甚至连小白锦鲤,若想离开百越,怕也难上加难了。 百越族长召会治下诸郡,详报历年水文资料,交我一一查看,而待诸事毕,真正着手治水工程时,离我初抵越中竟已半年有余。而这期间夏末潮汛,果然莽川城下近半入水,待我亲眼目睹水害之惨烈时,先不论其他,这治水,还真真是造福一方之大事。 然时日愈过,小白愈加不安,这些天来,他屡屡问我,问我是否除水患需要十年八载,那我便要困于此地十年八载? 自然不可能,其实一直以来,我心下所思,俱盼他与锦鲤能够速速脱身,而近日来,恰逢那光禄大夫遍巡越地,即将启程回返龙廷,若是乘此机会,白暨锦鲤能随他一同离去,那我将有关凿山引水等治水关键留书于此,也好寻个机会一走了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斗酒宴(上) 半年身困百越地,表面相安无事,实则风云诡谲,自金羽王一过莽川,片时未留后,百越金羽关系紧张,嫌隙顿生,而龙廷截杀未果,据那孔千羽所言,竟是要将这笔账记在我头上 其实这些我本不知,直至当日因小白锦鲤脱身一事拜会孔雀,驿馆中我说明来意后,那光禄大夫故作轻慢,佯佯不睬,半天后他非但责我横生枝节,走脱了金羽王,甚至还嘲讽我以治水取悦百越族长,早就触怒了龙廷上下,最糟糕,如今我左右不是,只怕是离开百越,回返龙朝更没好果子吃拒嫁断袖王爷。 当时孔雀挑起两道细眉看我,眸光中透出的俱是些言之不出的看戏之态,而我一闻他语,一惊下直觉匪夷所思,笑话,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治水一议,疲百越,间金羽,还能有碍他龙廷什么大事不成?! 我一时心下繁杂,片刻理顺思绪,单说如今境况,百越族长既生困我之心,那小白锦鲤则必须先行离去,至于日后,若那龙廷真有心降罪,反正我一介平民,行踪不定,还能缓缓再说。只是,只是如今白暨锦鲤,他等二人俱有龙廷背景,若能借孔千羽东风,想必离去不成问题,但只怕龙廷将他二人视作与我同党 哎呀,看来我这祸还真闯的不轻! 驿馆中,我本有心与孔雀详述天下权衡,治水一议并非对龙廷毫无利处,奈何我一番言语,孔雀丝毫无所动,他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根本不想听,片刻后竟凑过身来,几乎是对我耳语道,“龙衍公子,你今天这可算有求于我?” 孔雀突如其来态度古怪,而我闻他一言,忙退后几步道,“孔雀大人,今时承蒙你实言相告,在下得知自己处境之糟糕,不过白暨锦鲤与治水无关,他二人乃龙朝栋梁,实在不该受我所累,被困百越,所以今天,在下恳请你” 一言恳请未及毕,孔雀即匆匆打断,今时他眉梢总有些上扬的弧度,竟朝我调讽道,“哟,龙衍公子何等人物,今天居然来恳请我?你身边那凌水锦鲤不是一直都瞧不起本官么?再说了,想要本官与那百越族长讨价还价,这等险事,龙衍公子你想拿什么来恳请我?” 一见孔雀如此态度,我不觉面色一沉,却说他这算怎么回事?言行轻佻,意味不明,到底是想我拿什么恳请他?再者,身在龙廷下,他与白暨锦鲤本为同僚,这举手之劳难道不该帮么? 我眉峰微敛,面露不悦,一时未及答话,那孔千羽径自又道,“龙衍公子,你实话告诉我,你既然不是忠昭王,那到底又是哪一位皇室宗亲?其实本官明白,如今身在越中,你不便暴露身份,其实本官还明白,你与当今权位者怕有不合,不过你放心,你放心大胆告诉我,或许日后,我孔千羽还能有助于你,你信不信?” 这孔雀八成是中邪了,一直以来他非认为我是哪位龙廷权贵,宗室子弟,甚至如今,这厮待我还总有些莫名亲昵,难道说他这是在向我表忠心?莫非龙廷内斗,光禄大夫是在另寻靠山? 乱七八糟,越扯越乱,说真的,这会儿我实在不愿再牵累下去,奈何为了小白锦鲤顺利走脱,我只得干笑几声,顺水推舟道,“哦,是么?孔雀大人竟有助我美意,在下实在不胜惶恐。不瞒大人说,在下此遭走百越,意在天下权衡,只可惜如今那百越族长有心困我,不过大人且放心,若此番你能助白暨锦鲤脱身,那日后待我重返龙廷,对大人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一言含糊,我好歹算是给了孔雀承诺,而孔雀见我如此表态,难得并未追问我身份来历,半刻无话,到最后我再次央他提请百越族长一议,没曾想这光禄大夫确认首肯后,却在我转身临行时一把扯过我衣袖,这厮一双细长眸子斜挑,却问我道,“龙衍公子,若是本官提请百越族长要求随行带走白暨锦鲤,万一他不允,我该怎么办?” 多虑!其实只要他孔千羽坚持,那百越族长自然不会不允,因为如今情势,这百越族根本就不敢开罪龙廷。而今日来,光禄大夫一番古怪,我早已心生不耐,这一刻见他屡屡麻烦,我不觉勾起唇角,轻声一笑,“哎,孔雀大人且放心,若是那百越族长不允,那你就拿出三分你平时的嚣张气焰来,他自然就允了,知道么?” 大约我此一语有些无礼,孔雀一闻即生恼怒,而这一时我正是自他手中抽回衣袖,回首扬眉,再一笑道,“孔雀大人莫生气,在下这可是褒赞你哦。” 未几,孔雀果真相助,奈何那百越族长始终不答上下,他不提放行,亦未明令不放行,却在三日之后,莫名其妙摆下酒宴说是要替光禄大夫践行,嗯,真不知那厮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酒宴设在王城中一处闲置宫阁,规格并不高,当晚,百越族长与光禄大夫寒暄了几句,尔后话锋一转,却向我举杯道,“龙衍公子,近日劳你与我百越治水,风餐露宿,奔波崎南,来,本座先敬你一杯。” 族长大人发话,我不便推拒,自当满饮,奈何一杯尽,他连连劝酒,居然问我道,“龙衍公子,你可知孔雀大人不日回京,他执意要带走白暨锦鲤,如此一来,你身边岂非连个照应都没有?要不乘今晚酒宴,本座与那光禄大夫讨个人情,留他二人在百越,你看好不好?” 咦,这算什么意思? 言语亲昵,态度殷勤,莫非他还想借我之口挽留小白锦鲤? 我若不挽留,我即有心离去,我若挽留,我则离不去,如此一问,这族长大明里好似待我厚爱有加,暗中则是试探施压二者兼备,不妙,不妙,看来这百越族长真真是不好对付。 今时他一问,我一笑,心下略忖,我稍露惊异后故作可惜道,“承蒙族长大人厚爱,在下实在不胜感激,只不过我兄长与凌水先生俱为龙廷臣下,身系职责,既如今光禄大夫执意带走他二人,想必自有道理,那又怎可因我一介平民而耽误公事?不可,这万万不可” 话音落,我只想孔雀能接口强调几句,而这一时那光禄大夫一旁观望,似有迷惑,他正是将一双细长眸子直直看我,目光交接之际,我不便太多表态,只微一颔首,回身举杯,“此番孔雀大人提携家兄与凌水先生一同返京,在下虽心生不愿,不过这一路上还是要请大人多多关照,借美酒一杯,我先干为敬。” 言出又一杯,孔雀总算意会,今时他态度坚决,自然那百越族长无计可施,而几句交谈,杯中物时时见底,这会儿我一阵脑热,已然三分醉意,奈何席上,那该死的百越族长没完没了,他见我敬酒孔千羽,却来调侃道,“龙衍公子,你这可不对哦,明明是那孔雀大人执意带走你身边白暨锦鲤,你怎的还去敬他酒?不该是他来敬你三杯嘛!再说了,近日治水,龙衍公子奔走劳累,清减许多,若过几日身边再无相熟之人照应,本座都该心疼了” 他言辞古怪的厉害,无奈何我酒后口拙,居然想不出什么言辞来应对,这一时我不知是扯了个什么笑容,连连摇首道,“族长大人莫要说些奇怪的话,治水惠及万民,在下一定助你,不过这酒,我是不能再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斗酒宴(下) 酒饮入喉,浑身发烫,今时我自觉过量,已有推拒之意,奈何那百越族长端的兴高,他非但频频举杯,甚至还走下尊位,至我身侧亲来劝饮总裁掀桌:前妻,你敢嫁别人!(本)。此刻一见百越族长近前,我忙起身行礼,许是真有些酒多,起身时足下发软,脑袋发糊,我张张口方欲道不能再饮,奈何这族长大人满面不以为意,他执杯递于我前,半带强硬半似劝哄,竟道,“哎,龙衍公子这般推辞,难道是不给本座面子?来,就再喝几杯,好不好?” 实在是不能再喝了,事实上我常年山居,除却年少时动过老师私藏的几坛美酒,还真真是滴酒不沾。想起来也惭愧,那时候我还没喝几口即醉的东倒西歪,酒醒后端的是被螭烺老师一通狠罚,寒冬腊月里可在山中冻了好几天呢。 大约我酒醉后,这失态可不止一般二般 心中暗念,我正不知该寻些什么话来推托,尚好这一时,身侧小白见我已有些不在状态,忙出言替我解围道,“族长大人,龙衍他自幼量浅,不胜酒力,今日席上饮这许多,实在是不能再多了。” 小白语带担忧,就生怕我再喝下去,真要醉酒失态,胡言乱语,然百越族长见小白回护于我,竟是一笑擒过我手腕,只差没将满杯酒浆俱贴于我唇上,此刻这厮抬眼一看白暨,凑近我来直调侃道,“龙衍公子,看来你还真离不开白暨先生,怎么,这才少饮几杯,便要他来替你搪塞了?啧,若是这么一场酒宴,你都要自家兄长守着护着,那还不如本座与那光禄大夫好生言说,留下白暨先生陪你身边,你看如何?” 酒过三巡,他居然还在盘算困我之法,而今时我虽有昏沉,然听他此语后心下一凛,接口忙道,“族长大人这是什么话?想我龙衍再不济,这几杯酒还饮得,家兄他不过是多虑了。” 话音落,小白还想多言再求,而我当下挥袖示意不必担忧,“小白,怎么我连喝几杯酒也不行么?” 这一刻我自那族长大人手中接过酒杯,仰首满饮,无奈何这族长大人还是不肯放过我,他寻出各种理由,一杯一杯不住劝,而我说是逞强也罢,说是无奈也好,只得一杯一杯接连饮。好容易捱到晚宴结束,我足下绵软,脑中糊涂,稍挪的几步已好似腾云驾雾,尚好一念清醒,万般万般总不能失态人前,此时我强撑着还算步履未乱,神思勉强,宫门前与那百越族长告别时,就听得他别有意味道,“想不到龙衍公子竟有如此海量,可不知怎的,在本座印象中,你不总是三杯即倒么?” 半是戏言半带疑惑,此一言落于耳中,我一回身竟朝那族长大人扬扬眉毛,挑衅一笑,天知道这时候我已经醉到一塌糊涂,只怕再有半刻,我即要足下打软,信口开河了 回抵宿地,我脑中一直紧绷的弦好容易松下,这一时推门入内,我一步绊于门栏处,一俯身腹内翻江倒海,酒气上涌,不好,这回怕是不吐个干净,酒意难消。尚未进门,我忙转身,此时不及避开随我身后的小白,又是一头撞上送我回行的锦鲤,而锦鲤见我步步凌乱,忙是一把扶过,连声问道,“龙衍公子,你没事吧?我这就去准备醒酒茶” “没事没事,吐过就好。” 混乱中,我摆手示意无妨,直至将腹中酒水吐了个干净,也未曾有半分好受,此时我一头冷汗,好似有些虚脱,愈是想集中神思,却愈是无法集中神思,大约再之后,我真真要控制不住,不知所云了。 当晚,我扯着小白一通乱语,到最后竟是半步也不让他离开,还一直嚷嚷着要回碧泱山,“小白,这次你回去就别再往东海了,天下大事,与我等何干?还是山上好,小白,你直接回碧泱山,好不好,好不好?” 小白被我缠得无话可说,他原还想与我论上许多,无奈何见我醉意朦胧,到最后也只得敷衍两句,而我酒后东一句,西一句,除了乱七八糟一通感怀,好似还说了当日山中一遇金羽王,金色大鸾,长啸青空,“小白,你说我们以前有没有可能见过金羽王?金羽王,金羽王,我明明知道他名字的” 夜半絮语,这一宿小白被我折腾的够呛,直至翌日晨起,我一梦醒来竟发觉自己枕于他臂弯,而小白衣不解带,半倚榻旁,此时他低着头尚未转醒,轻合的双目下淡淡暗色,只怕是这一夜根本未曾入眠,这,真不知昨晚,我醉后都发什么疯了。 宿醉尚余头晕,不过一定神后我轻手轻脚起身整衣,就怕惊醒于他,扰他美梦,只可惜不知因我手脚太重,还是小白太过警醒,这一时我方披上外袍,他已然睁开双目,颇有些促狭道,“昨晚闹了大半夜,怎么这就醒了?” 闹了大半夜?糟糕,看来昨晚,我怕是失态的厉害,该不会又赖着他胡说八道了吧? “小白,昨晚我,我醉了以后没怎么样吧?” 一问毫无底气,而小白闻过则更好笑,今时他伸伸双臂,打了口哈欠道,“你怕什么?酒宴上那百越族长都说你海量了,还能怎么样?你啊,现在翅膀硬了,都知道寻那孔雀带走我与锦鲤了,你还能怕什么?” 小白答话好似有些怒意,而我明白今时他是在责我擅作主张,私下与那孔雀商议,可我若提前告诉他,他必然不同意我一人留在百越,再说了,我这不也是想尽早脱身么!事实上,小白并非不知我心中考量,这会儿他点点头,面上有些无奈,一张口只朝我道,“酒醒了?酒醒了就好好听我说话” 白暨一通长篇大论,千叮咛万嘱咐要我谨言慎行,莫谈国事,他交代说那百越族长不能惹,百越公主也少接触为妙,更让我寻个机会早早走脱,纵是再晚,也不能晚过来年元朔,而我闻他所言,连连颔首,“知道了,都知道了。” 其实我并非不耐,只是他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奈何一番交谈后,小白始终微皱着眉头,他见我满不在乎之态,又将这莽川地形,王城人脉与我言说了一通,最后只道,“龙衍,我与凌水先生走后,你只要不惹事就行,等我一脱身,马上去寻老师来带你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探禁地 未几,白暨锦鲤启程回京,临别时我前往送行,当时小白明明已踏上车辇,然一见我身在其旁,不觉竟几次三番下车与我交代了又交代,而我连连颔首,以示明白,到最后只能无奈朝他道,“小白,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不过我也有事要交代,我那幅画,你千万要给我带回碧泱山,还要挂在书房里,那好歹是我用东海明珠换来的哦西界拳皇。” 提起远山薄暮,小白一皱眉微露不悦,这一时他点点头欲言又止,最终不再絮叨,而身旁锦鲤见我与小白交谈许久,临行时竟是朝我好一番感叹,“龙衍公子,你与白暨先生感情真好” 凌水先生一叹感怀,他看我时表情微妙,除却倾羡尚有些不可思议,而当日我酒醉糊涂,必是诸多无状,据小白说,我非但缠着他撒娇耍赖,甚至还一把扯过锦鲤胡闹唐突,到最后直吓得这凌水先生落荒而逃,好不难堪。 这,看来这酒我是当真沾不得。 与小白诉完离别意,我又与锦鲤简单说了几句,其实我是怕他为我牵累,万一回抵龙廷真被降罪,再者他与孔雀不合,万一那光禄大夫借机发难,凌水先生怕是要处境艰难。因此今时,我将锦鲤拖过一旁,低声交代道,“凌水先生,此番我与百越治水,若龙廷迁怒,于你凌水一门不利,那你便扯上孔千羽垫背,知不知道?” 锦鲤聪慧,一听即知我意,而此刻不远处光禄大夫见我等言语不尽,已生催促之心,直至最后,我立于道旁,目送他等登辇而去,临别时我一礼朝那光禄大夫,“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希望他们都能一路顺风。 白暨锦鲤离去后,我除却奔波崎南,每回王城则夜夜挑灯著述,三两月夏至秋再往冬,我将治水关键一一整理,眼看元朔临近,我若再不寻机会走脱,只怕到时候一双眼睛看不见,又会生出多少麻烦来。 莽川岁月,静水无波,三两月来百越族长并无相扰,反倒是那公主殿下时常探访,她往往午后亲抵,或谈百越风情,或论草木巫术,兴之所至,不一而足。公主殿下年少可亲,初来几次她还曾撅起嘴巴抱怨过,她说之前白暨在时总会找些理由推托,要么说我崎南治水,要么说我莽川查探,反正她来几次,扑空几次。 哦,看来小白对这小公主确有戒心,怎的,莫非他还真担心我被公主殿下看上,留在百越做驸马不成? 想来好笑,而这段时日与小公主相处,虽说我有心保持距离,然公主殿下率真可爱,她待我亲厚非常,就连有时候提起她阿哥来亦是微词不忌,口无遮拦。据公主殿下所言,那百越族长素喜深山丛莽,一年内且有的大半年在闭关清修,甚至有一点完出乎我想象,据说那族长大人来历不清,颇多古怪 公主殿下道她年幼时只知自己的确有个兄长,可那时候有关兄长的具体印象她却一点儿都记不清,直至三年前,她的父亲,也就是前任族长暴病身亡,一时间族内大乱,人心惶惶,因百越崇巫,敬天授命,正是危急情势下,她阿哥突然就出现了。 小公主说那的确是她哥哥,甚至在继任族长的大典上,众人还见到了传说中的瑞兽麒麟,再加上族长鼎华身负异禀,未卜先知,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大巫,于是这三年来,百越族才得以平稳过渡,虽谈不上能三分天下,但国力雄厚,民享安泰。 如此说来,这族长鼎华,还真有些来历古怪。 闲事不提,深秋已近,而近日来小公主探访愈加频繁,据她说往后几个月,那族长大人俱会于竹海深处闭关,哦,原来如此,敢情她阿哥清修去了,这就没人管她了。 百越之秋悄然而至,原本小白在我身侧,想必已替我备下寒衣,然如今我一人在外,直至身感寒凉,这才知晓衣冷衫薄,早该置办御寒之物了。 是日晨起,我披上青丝袍,未及梳洗就连打了几个喷嚏,好半天定下神来,我正想乘闲暇时去那城中置些寒衣,再者而今书册写好了,那族长大人闭关了,我自然也就该脱身了。无奈何今时我只是想的美好,一推门但见四围守卫愈多不少,唉,这又何必说是保护我,照应我,这不就是在监视我么?! 白暨锦鲤离去后,百越族长对我监控愈严,甚至数月来在我几次试探之下,已发觉这王城四方,无论从哪处走,大约都须费的一番功夫,而如今唯一的好处是那族长大人闭关清修,那我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嗯,再看上三两天,说走即走。 当日,我借口置办寒衣欲往莽川城中,而那侍卫长正是踌躇不定时,不曾想公主殿下又来探访,说起来,这小公主真真是多事,她居然已为我备下衣物,今时这小丫头微垂螓首,面上羞色,却朝我道,“龙哥哥,我知道你素来偏爱青衫绣袍,这几件寒衣可是我亲手,你试试看,看看合不合身?” 这,公主殿下待我也未免太过亲厚了吧? 百越宗族从不与外族通婚,小公主不该不明白,可自当初山中一见,她待我态度实在可疑,难道说,到现在还只是我自作多情,会错爱意? 寒衣我自不敢唐突收下,这一时我定定看她,并无表态,而公主殿下见我如此,面上红晕愈盛,片刻她未闻我言语,羞答答又问道,“龙哥哥,你,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自是喜欢,可再喜欢我也只当她做妹妹,莫说今时她百越礼法容不得我二人结亲,纵是容得,我,我还是只想当她做妹妹。而此刻我心下略加思忖,只欲寻些合适说辞,委婉拒绝,无奈何长这么大从未怎么接触过女儿家,这一时我愈说愈是口拙,说了半天只知提醒她百越礼法,不容与外人结亲,而我决无百越血统,实实在在是个外人。 也不知我一番话公主殿下有无明白,不过当日,她还是将那寒衣留在我处,离去时小公主抿了抿唇,片语未发,而我以为她因我拒绝,心有不悦,却不想这公主殿下完会错我意,以至于三日后,她非要拖我去那竹海深处,去那百越族长清修禁地 禁地于我,真真是弥天大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两生缘(上) “龙哥哥,快随我来,你放心,没事的,肯定没事”,小公主拽着我直往竹海深处,她不顾我一路拒绝,甚至还使起小性子来,“龙哥哥,禁地虽说是禁地,可每次在禁地时候,我阿哥他总是特别温和,如果不乘他现在闭关脾气好,平时跟他说什么他肯定都不答应啦,龙哥哥,你跟我来就好了,跟我来梅花扣:云水蝶!” 不容分辩,说着说着公主殿下半拉半扯真将我带入了王城禁地,而今时我随她身后,愈往前行则愈见不凡,且不提如今深秋季,此地仍是草木荣华,芳菲四野,更不同寻常的是这偌大禁地竟无守卫,周遭空寂,有的只是道道云纹碑,冥冥之中竟好像通灵一般。 注目碑上云纹,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我切切实实感受到其内所藏决非一般,也许这禁地根本不须守卫,也许这百越族长,真有些神乎其神。一念至此,我不觉静默沉思,而此刻小公主正是挽过我手,颇有些自得道,“龙哥哥,这竹海禁地可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哦,若不是有我引路啊,就算是其他宗室子弟都寻不着入口呢,他们都说连看都看不见。” 竟有如此神奇?那我岂非也该看不见? 心下疑惑,我方欲问询,不过这一问尚未出口,公主殿下显然也想起此茬,今时她将我上下打量,一笑露出左颊边浅浅酒窝,“龙哥哥,我就说你是最不一般的,没事啦,其实我阿哥他就是平时很难对付,闭关清修时候却是最好的,其实我也是有一次不小心误闯禁地,本来吓得要命,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狠罚一通,可没想到最后”,小公主心情大好,此刻她见我听的入神,却故意卖关子道,“龙哥哥,你猜最后怎么着?” 我哪知道最后怎么着,她是那族长大人的亲妹妹,再怎么着也不会怎么着,而我今天擅闯,到最后还真不知道会怎么着。一时间我莫名有些神游,对她一问只是老实说不知,而公主殿下见此莞尔一笑,她吐吐舌头道,“龙哥哥,你绝对猜不着,那时候我阿哥在禁地里看到我啊,就好像有半辈子没看到过我一般,他好像是他,又好像变了个人,还一直搂着我,贞儿贞儿不停念叨呢。” 一路碎语,我本该执意拒绝公主之邀,千万需要也不该贸然探访禁地,可今时愈往深处,我竟愈是好奇,冥冥之中只好像有人在唤我一般 随公主殿下拾阶而上,禁地之门已然眼前,云纹七色,环绕往覆,竟是说不出的眼熟,我记得以前好像有哪处宫阁,有哪族皇室,也一直以云纹为记,只是现在,现在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见我莫名入神,小公主正是扯我衣袖唤道,“龙哥哥?龙哥哥,你想什么呢?这禁地之门我打不开,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唤我阿哥。” 公主殿下话音落,甚至还没容我反应,这禁地之门竟已轰然中开,云纹之外浅光氤氲,一瞬之间光华大盛,直叫人一见心惊,恍惚不定,而片刻后好容易定神,我身侧小公主显然未料及会出现如此状况,一时间她偎在我身边好生惊讶,不及再开口,我二人但见那百越族长自禁地出,今时这族长大人同往日一般剑眉朗目,一般云纹披覆,可就是有哪处,实在是说不出的不一般。 良久对视,直至他身侧浅光渐渐散去,这族长大人定定看我,其神情之复杂已难用言语形容,此刻他双眉轻拧,眸光缠绵,甚至在开口说话时连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他没有对我说什么,倒是一挥袖对小公主道,“贞儿,你先回去,本座有许多话想与龙帝陛下单独说。” 龙帝陛下?他是指谁? 一言出,我与小公主俱是不解,片时我与这公主殿下相视不明所以,那族长大人竟是急声道,“贞儿,听话,你先回去!” 小公主终究还是忌惮自家兄长,不过她离去时显然颇为担忧,这会儿她扯过我衣袖,小心试探道,“阿哥,你是有什么话要对龙哥哥说?” 也不知是不是公主殿下这声龙哥哥触到了族长大人哪根筋,突然间,这百越族长竟是一把拽过我去,他回身一语,“贞儿,同样的话,阿哥不想说两遍。” 一把为其拽入禁地,轰隆一声石门阖上,甚至不及我回神与小公主言语,竟已为这百越族长死死扣住手腕,重重摁于石壁,今时我二人面对面,距离极近,我心惊之下连问话都不知何从问起,他却突然一口咬上我唇,不容分说,厮磨交缠。 “龙衍,五百年了,宝贝儿,五百年了,本座在灵冢等了五百年,你们水族人说雨停了你就会回来,他们都说你会回来,我知道你会回来,我知道,本座都知道,宝贝儿,宝贝儿,你知不知道现在我的心跳的有多快?龙衍,唔,我的宝贝” 他啃咬我双唇,亲吻我面颊,神情激动,语无伦次,而我面对如此变故,除却连连避让,还真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却说这百越族长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次他又魔障了,还是说他根本认错人了?什么五百年,什么龙帝陛下,他到底在说什么浑话?! 这是不是百越族长? 他一手摁在我肩上,一手环抱我腰身,甚至还将面颊凑近摩挲,“宝贝儿,你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这里是灵冢啊,是五灵界唯一能与这个世界重合的地方,在这里你还是想不起来?天知道本座费了多少心思才寻到这条路,天知道本座找你找得有多辛苦,龙衍,以前的事你都原谅我,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他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何一句都听不懂? 见我神色迷茫,久未表态,这族长大人不觉讪笑了几声,今时他抬手抚过我面颊,端的是深情款款,“宝贝你知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后,一旦踏出这一方禁地,本座就会失去五灵界的记忆,可是当初山间,本座第一次见你就又被你给迷住了,呵呵,就好像当年一样,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没有灵界记忆的我,居然又被你撩拨到心醉,我说宝贝儿,你怎么能这样迷人,我,我是真的爱你啊!” 这都是些什么话?什么叫喜欢我,爱我,一见钟情,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他乱语,我面上通红,这一时我不住躲闪,甚至连说话都有些气喘,“族长大人,你认错人了!你,别,唔,你做什么?!”,此时我愈说愈不得要领,而他则将我拥的愈紧,“宝贝儿,别害羞了,你这样会叫人更心痒的,宝贝儿,你知不知道你就那么轻喘几声,都会叫人血脉贲张” 他说着益发激狂,甚至已不给我任何挣扎辩驳的机会,这厮忽的俯身舔在我颈上,他哗啦一声撕开我外袍,“乖乖的,让本座抱你,你知道我想你想的都疯了,真的,都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两生缘(中) 若说上次降服三头蟒,这百越族长举止轻狂还能算一时失态,可如今这厮变本加厉,端的是状若癫狂,他摁着我胡乱亲吻,其情绪之激动,感情之炽烈实在不假,可于我而言,这不是莫名其妙,荒唐透顶么?军火皇后! 混乱中拉扯不断,闪避难及,我不住格开他搂抱于我的臂膀,还要躲开他胡乱亲吻的唇舌,“百越族长,你真的认错人了!在下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什么宝贝?!” 言出我奋力推开他去,半倚石壁,气喘难休,而百越族长为我甩开一旁,一时似有恍惚,片刻,他回神看我,竟是连声失笑,这厮缓步近前,凑在我耳边嗤嗤直道,“宝贝儿,你就跟从前一模一样,一害羞就生气,一生气就脸红,五百年了,本座坐守灵冢五百年,魂牵梦绕五百年,怎么可能会认错?龙衍,天知道本座有多爱你,有多想你,你不记得了,你只是不记得了。” 鸡同鸭讲,无理可循,今时我气急跺脚,不由大喝道,“你这叫龙阳之好,有违伦常,你放开我!” 我话音落,这族长大人益发失笑,他当下贴过身来与我耳鬓厮磨,“宝贝,龙阳之好也是你害的,你以前听说过我麒麟鼎华对什么男子感兴趣么?本座又不是那凤百鸣,呵呵。” 他说着哂笑不止,甚至一手已探入我衣襟,掌心已触及我胸膛,而此刻我听他口中道出“凤百鸣”三字,不自觉心头一颤,脱口竟道,“凤百鸣是谁?” 我一问,百越族长略见一愣,片刻他敛下眉头,喃喃自语,“你都忘了,不只是本座,你连他们也都忘了”,他本是一脸凝重,念着念着不知怎的倒露出些笑意来,一回头径对我道,“宝贝儿,今朝你我好不容易重逢,还提那厮作甚?那厮,本座可告诉你,想当年那厮强逼你身下承欢,可是你一辈子最大的仇敌哦!” 什么?什么身下承欢?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人?! 一语我面上赤红如烧,想我龙衍生来不过二十有余,哪里曾碰到过什么一辈子的仇敌,而今时这百越族长非但轻薄待我,甚至还诳语骗我,试问他这般欺侮于我,到底为何?莫非他也当我是龙廷哪位亲贵,故而如此戏弄,是报复?还是下马威? 气闷时我只知出手与其相抵,脑子里糊里糊涂根本不知该何从说起,而这厮弯起眉角,笑意愈浓,“龙衍,这二十年在山上,是不是连姑娘家都没见过几个?啧,想起来啊,你以前就说从不近女色,也许还真不假。对了,那白暨是谁,从前他也陪在你身边么?至于锦鲤,呵呵,那厮该是有贼心没贼胆,我说宝贝儿”,言至此,他笑的益发古怪,最后竟一口咬在我耳朵上,“今天莫不是宝贝的第一次,噢,难怪如此害羞,你放心,本座会温柔的” “百越族长,你别太过分!” 怒起我一掌袭于他面门,转身挣脱束缚,而一见我动武,这厮闲闲一笑,他一挥袖不知哪儿来的流光四溢,暗香扑鼻,“宝贝儿,本座不仅仅是百越族长,本座可是灵兽长麒麟鼎华,龙衍,我是鼎华啊,是你的鼎华” 疯言疯语,不可理喻! 我愈是气闷,则愈是无法,而四围里浅光渐盛,暗香愈浓,不好,我怎么昏头昏脑的,这香气,这该死的香气怎么这么熟悉? 四肢酥软,手脚无力,此刻我纵一手死死攀着那石壁竟也止不住身体滑落,片时一瞬,这百越族长一把搂过我腰身,直将我打横抱起,他低下头于我唇上一吻,“灵冢内生伴月兰,比之云澜殿外,尤胜三分,宝贝,你会喜欢的” 禁地陋简,百越族长将我摁于石室内一方卧榻,此刻他随我上榻,俯身相视,而我为其目光胶着,不知觉间竟至浑身烧烫,我羞窘莫名,极力挣扎,奈何今时,这厮勾起唇角,他只须轻轻一手摁于我肩,我竟仿似已无力抵抗,该死的,我怎会气喘的如此厉害?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一语这厮嗤嗤直笑,“龙衍,想当年卿云殿,你我之间第一次,当时你还不以为是伴月兰催情,便糊里糊涂躺在本座身下,那时候你难得一次放纵,事后又是羞恼又是自责,呵呵,宝贝,你已经不是青龙帝了,别总是那般苛待自己,好么?” 我不懂,完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一愣晃神,他已经开始解我衣衫,这厮慢条斯理拉开我亵衣,直将我整个胸膛曝露人前,而我气喘难止,张口结舌,“你,你,你真要?” 惊慌失措,落在这族长大人眼里则更是嗤笑不止,他当即俯身舔上我乳首,舌尖打圈,轻咬细捻,甚至他唇舌湿热,游移于我胸膛,已然叫我脑中一空。今时羞耻震怒交杂,我强撑起身,目的在挣脱,奈何这一时挺起胸膛,竟让他愈将我乳首含于口中,这厮一手揉于我腰间,齿间更是恶意一咬,“宝贝儿,你看你这是有多喜欢,啧,真可惜你自己尝不到,你这胸口的红樱桃还像以前一样香甜,唔” 他满足喟叹,愈叫我羞耻难耐,这一时我躬身低首,正是一手死掐在他腕上,不住推拒,奈何他变本加厉,非但唇舌不放过我,甚至一手游移,自我胸膛至下腹,最后探入我双腿,这厮以掌心摩挲我大腿内侧,又揉又掐,而我一惊下不自觉合拢双腿,愈往后退,谁料想我这一举动只好像正中他下怀,这厮当即调笑道,“呵呵,龙衍,你还是这里最敏感,每次本座稍稍摸一下,你就会夹紧双腿,现在是不是浑身都热了?宝贝,别着急,一会儿本座就来满足你。” 胡说! 今时为他一说,我勉力半坐起身,张开双腿不是,合拢双腿也不是,我羞恼之至浑身发烫,一抬首见他笑的促狭,一低首又觉自己太过窝囊,混乱下我只知一把捞过散乱衣衫,不住往床角后退,而这厮欺身近前,他一手掐在我腰侧,一手竟覆上我下身,“别害羞了,来,本座教你” 他要教我什么? 当他五指拢上我**,我真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何其惊恼,我当下呆愣,语无伦次,“你,你放肆!” 他怎可对我做出这等私密之事?这种事,连小白都不能,天,这种时候我想什么小白?! 脑子里一团乱麻,我忽的好像清醒过来,顾不得周身**叫嚣,四肢酥软如泥,我一把推开百越族长,狼狈时连滚带爬,只想逃离,奈何这族长大人当即自身后捞过我腰身,他探手过来再次覆上我**,“宝贝,我们还没开始呢,你跑什么?” 手下动作不止,他甚至开始舔吻我光裸后背,这厮撩开我腰间散乱衣物,一手捏在我臀上,“以前本座总是太粗鲁,今天不会的,别怕,啊。” 闻此一语,我差点没气到头上冒烟,而回转间,这厮定定看我,面上竟浮出些了然笑意,他捉过我双手,开口直道,“又生气了,我知道宝贝你又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这般模样在本座面前又羞又恼的,本座会,不高兴?要不你也来帮帮本座?” 什么意思? 再次将我拥入怀中,他钳着我手触及他腿间**,而我只觉手下一烫,当即大惊失色,“百越族长,你我都是男子,我是男的!” 半天结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而他就是死死钳着我手,让我去抚摸他身下**,我不住反抗,直至后来,连腕骨都差点没被他捏碎,至于腕上则更是一圈红痕,触目惊心,直至半晌,这厮一声喟叹,才仿似回过神来,“龙衍,疼不疼?本座实在是控制不住,你乖乖的,好不好?” 半刻对视,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心下感受,而接下来我二人榻上纠缠,好似搏斗,我虽无力不济,然手脚并用,只恨不得一掌扇在这厮面上,好让他清醒清醒,然这族长大人则完不理会我怒气,他借着肢体接触愈加与我厮磨,半刻后,这厮居然一声闷吼道,“本座受不了了,宝贝儿,你别怪我。” 他言出不知使的什么妖法,片刻间,只好似有无形枷锁锁于我四肢,直叫我挣扎不休,难以动弹,而这厮当即起身,就这么在我面前大喇喇褪去衣衫,一时间我只见他颈上至后背疤痕狰狞,想当初必是深入骨血,我一见心惊,几番注目,实不想这厮见我失神,竟是凑过身来一吻交缠,“别看了,你咬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两生缘(下)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5月夜回 厖夷欲别,我甚至连句道谢的话还来不及说,可谁曾想正是此刻龙涟竟不知自何而来,今时三河公主方是开口唤我一声皇兄,未及我应她又一眼瞥见厖夷,当即惊斥道,“厖夷?你好大的胆,我父皇早下禁令,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东海别苑,怎么,今日我父皇方一离开你就胆敢搅扰我皇兄?!” 龙涟一声呵斥,厖夷大惊失色,而我见此忙是接口道,“龙涟,厖夷将军怎么能算闲杂人等?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父皇!” 言出我示意厖夷先行离开,奈何龙涟不允,竟还一扁嘴朝我撒娇道,“皇兄我不,我就要告诉父皇,厖夷不过是一个小小东海郡守,他怎么不算闲杂人等?皇兄我告诉你,父皇除了让我见你,其他所有人都不允,据说那七翼王都在泱都求了好几天了,父皇这次回去就是打发他的呢。” 七翼王?七翼王又是谁?莫非也是我哪位知交故友? 龙涟一通话不及我深思,而厖夷立在原处则更是进退两难,此刻我坚持让厖夷先行离去,然回头又不知该怎么劝哄龙涟,正是头疼时,倒不想三河公主移步近前,她一把拽过我衣袖颇有些得意道,“其实皇兄若想我不告诉父皇也行,不过以后父皇不在的时候,你得听我的。” 龙溯无理,龙涟娇蛮,却说我有这么一双弟妹,简直是倒霉透了。 今时今地,三河公主提出这等要求我权当是缓兵之计先颔首应下,而厖夷得我首肯转身离去,临行时只仿似好生不放心般看了又看,一当他纵身消失,龙涟忙是一把将我拉坐身侧,“皇兄,今晚父皇肯定赶不回来,你陪我赏月吧。” 赏月要的是好雅兴,虽说今夜月色不错,可是我心情不佳,这还怎么个赏法? 听她要求,我略略皱眉不答上下,谁曾想小公主见此竟立时不满道,“皇兄,怎么这些天来你一直都不理我?我知道从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什么什么都为了皇兄,皇兄,你就对我多说几句话,不行吗?” 多说几句话?并非我不想多说几句,实在是我面对于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公主发难,我则好生犯难,片许后只知一句道,“那好,龙涟,今天的事你可一个字都不准对父皇说,厖夷将军是我的故交,我不想父皇降罪于他。” 话也说了,我本以为公主殿下也该满意了,可没曾想我一言出龙涟非但不见任何悦色,反倒更是嗔怒道,“皇兄,我不是让你对我说这些!” 简直无理取闹。 我是他兄长,难道还能对她说些花前月下不成?不说这些,那我又该说哪些? 起身拂袖,我当即欲走,而龙涟疾步向前一把拽过我衣袖,“皇兄,你别走,你吹笛子给我听,好不好?我保证什么都不告诉父皇,皇兄,你别不理我。” 无怪乎凤百鸣会口口声声道水族皇族都不正常,今时以我所见,莫说龙溯与玄龙帝了,就连这三河公主都古怪的厉害,虽说我没有兄弟姐妹,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世上有哪个妹妹能这般粘着兄长的? 龙涟赖着我非要我吹笛子与她听,甚至这公主殿下赏月兴起还唤来一众婢子奉茶左右,她殷勤与我把盏,那水色罗衫在我面前晃得实在刺眼,碰巧此刻云来月隐,我见她将以碧玉壶引水斟茶,不知怎的但觉心下一颤 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我好似是忆起了心底最最不堪,当年,当年是在哪处?也是龙涟斟茶与我,不,那些事没有发生过,不是我不记得了,是的确没有发生过,没有,没有过的事,没有,我以前从不认识麒麟龙溯,我不是青龙帝,从来不是,没有,没有过! 头胀欲裂,神思不清,此刻我身比心先动,一挥袖直将那碧玉壶拂落地面,“哗啦”一声玉碎零落,龙涟当下惊愕,“皇兄,你怎么了?皇兄,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做错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唯一所想就是快快逃离,我一定要回人间,这里是个不正常的世界,在这里我不知道要想起多少不堪,我不要想起来,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起身欲走,奈何我心慌头痛,双足虚软,今时龙涟扯着我不住问,而我不胜其扰又避无可避,几番纠缠几番搅扰,也不知怎的那厖夷居然还没走远,或许他是闻听玉碎声起故而折返回来,反正此刻我一抬眼就见他一把掺住我直问道,“陛下,你怎么了?是不是这茶盏里有毒?” 有毒? 此一问众人一惊,而龙涟则不知是忆起了什么,小公主突然就哭花了脸,“皇兄,我不会再害你了,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你不要去想好不好?我不会再害你了” 龙涟泪水涟涟,伤心至极,而厖夷不知其中缘由只知一手扶起我道,“陛下,反正今天末将擅闯别苑既成事实,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公主殿下根本就靠不住,倒不如末将先带你离开,末将相信只要陛下登高一呼,我水族臣下无有不从,你随我走,可好?” 我随他走有什么用?随他走,走来走去也是在五灵界,况且龙涟大约也不是想害我,更有父亲态度古怪,他待我不是不好,而是待我实在太好,哎呀,这所有的事我根本就说不明白! 玉碎之声惹来大批侍卫,这下东海别苑真真成了一团混乱,而我略见缓神,方欲出言告诫厖夷帝王家事不可乱猜,哪料到大半夜的,明明龙涟说过今夜父皇不会回来的,可是他为什么回来了?! 东海离泱都少说万里,可今时玄龙帝真的就站在我面前,他面上略见匆匆行色,那素来冷厉的眸光扫过泪水涟涟的龙涟后又停驻于厖夷之身,“寒水厖夷,朕知道你是由衍儿一手提拔入朝的上将郡侯,怎么,你方才说要带他走?你告诉朕,你凭什么要带他走,嗯?” 作者有话要说:早说了,厖夷就是来找死的= =|||||| 父皇打发小七已经很不耐烦啦,回来看到这么个场面,可想而知 陛下啊,乃啊,乃啥时候别惹父皇烦心,乃乖乖求求他,他说不准还能放你回人间看一看啥米的,现在是没希望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逃亡路 石门外完不似来时禁地,雨下滂沱,灵光四溢,我甚至还来不及分辨周遭情形,蓦然已生却步之意,我收回手中玉笛,耳畔连闻惊声,“龙帝陛下,你真的回来了?” 石门开启只一瞬,眼前已然种种不可思议,先不提这连声的龙帝陛下何从说起,单说此刻风疾雨骤,若不是我眼花了,必是白日做梦了,那不远处浅光赤芒,是谁正展开身后一双巨大火翼? “龙衍重生之我为戏狂!” 远远与其视线交汇,我心神一恍,面上一愣,而来人显是激动异常,喃喃直道,“龙衍,真的是你?孤王知道你会回来,灵界突然下这么大雨”,他言未毕愈往近前,而那灵兽长抢步回身,一挥袖直将禁地之门复合,石门轰然,我本能后退,一闪之际只见那族长大人居然化身瑞兽麒麟,仰天嘶吼,至于那赤衣来客,我已来不及再多看他一眼,恍惚间眼前一片火光,耳边声声凤唳,丹凤?赤羽丹凤,莫非他就是那凤百鸣? 脑中一团糊涂,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人?莫非而今,我竟是在梦中不成?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自敛下心神,而今时这石门尤甚之前,紧闭难觅一丝罅隙,我半倚石壁,自不敢再盲目乱闯,这一刻闭目凝思,不由将那百越族长几番癫狂之语仔细考量,他说什么灵界五百年,灵冢与禁地重合,难道如今我这是走错路了,走到了他口口声声所谓的那个五灵界? 自幼来,我从不信鬼神,然今日之事俱为我亲眼所见,若再不信未免有些自欺欺人,只是我一介凡俗,此行百越已闯下祸事若干,若今天再牵连出什么灵界鬼神,只怕到最后万般难以收场,走,必须马上离开! 稍作平静,我抬眼将这灵冢几番打量,四围密闭,灵光氤氲,按说那百越禁地该在人间,那么灵光式微处即该是百越之境,一路摸索,石道穿行,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寻及出口的,我只知道再次面对云纹石壁,心头一阵忐忑,而当石门重启,天知道我紧攥着碧玉笛,掌心早已是冷汗淋漓 “龙哥哥,龙哥哥,你没事吧?” 踏出石室,眼前不见瓢泼大雨,亦不见怪石嶙峋,没有麒麟,也没有丹凤,只有那百越小公主,此刻她满面忧色,方一见我就急急问道,“龙哥哥,我阿哥他有没有怎么样你?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都好些天了,龙哥哥?” 心神不定,恍惚中我轻轻摇首,未置一词,却说这禁地中只好像荒唐一梦,真假难辨,百越族长自称灵兽长,诸般古怪,还有那雨中赤焰,丹凤火翼,会不会,会不会都是我看花眼了? 半刻不见答话,公主殿下一把拽过我衣袖,急声又道,“龙哥哥,我阿哥呢,他是不是生气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公主之语好容易唤我回神,此刻忆及禁地中百越族长种种言行,尤其是他错认于我,强行交欢,几度纠缠,我不觉面色难堪,身形一僵,这一时我根本不知道该答些什么,一门心思只欲速速脱身。我疾步往前,无奈何足下酸软,这一时避不开身后公主殿下连连问询,竟至于一步踩空,踉跄于地,糟糕,这简直丢人到家了。 今时夜半,苍空上残月竟已如钩,该死,难道山中一日,人间百年,我明明不过身历一宿荒唐,怎的方出禁地,居然元朔将近?此时我半跪于地,狠狠摇头只想清醒清醒,而身后小公主疾步追来,她一把扶过我,张口已带泣声,“龙哥哥,这些天来我一直守在门外,半步也不敢离开,我就怕你会出事,我阿哥他平时不是这样的,龙哥哥” 女儿家情思细腻,说着说着竟真的抹起眼泪来,而我听她提及这些天来半步不离,再一抬眼果见小公主面庞消瘦,就连平素灵动的一双美眸俱染焦急,嗐,明明是这小丫头不知轻重,害我遭此横祸,可今时我心中纵有再多责备,一时却都说不出口,算了算了,在她阿哥追来之前,我能顺利走脱就行。 起身摇首,我敛眉朝小公主道,“公主殿下,我一介外人擅闯你百越禁地,已有性命之忧,现在乘你阿哥还没追来,我只能速速离去,公主殿下,你自己保重。” 言出直往禁地外,我想起那百越族长随时都有可能追来,真真是半分也不敢停留,而那公主殿下仍随我身后,她大约被我这番重话吓得不轻,片刻回神,竟朝我道,“龙哥哥,这祸是我闯的,我随你一起走!” 天哪,她这是嫌我还不够倒霉,非要再给我加上一条拐带公主之罪,日后好让那百越族长名正言顺,诸般强求于我么? 禁地不宜久留,情急下我哪还有心去哄这小公主,此刻我一回首苦笑连连,“公主殿下,我这可是去逃命,你若还想我有一线生机,那就让我一个人快快离开,好不好?” 不过几句言语,云纹壁上忽现异动,接连而来轰然声响,不会吧,难道那百越族长已经追来了?不及多话,我转身即走,而小公主见此情形,一把摘下腰间令牌递于我手,她言出语带浓浓不舍,“龙哥哥,你拿着我的令牌,百越境内自然畅通无阻,我,我替你在这儿拦着我阿哥,你快走吧。” 道别之语不及说,我颔首记下公主恩德,转身离去,而夜半趱行,亏得手持公主令牌,一路城门畅通,未及天明时,我已出了莽川,愈往北去。 一路未有半分耽搁,哪怕是打尖宿店我都不敢妄作停留,当然了,如今我身无分文,纵使真想打尖宿店怕也决无可能,而一日来穿行荒郊野路,未有丁点油米果腹,再加上冬日寒凉,我还是一身半损单衣,更糟糕元朔将近,我这一双眼睛又开始模糊不清,天,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我英雄气短,实在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8相见欢(上) 不知是天色真暗,还是我目力不济,反正如今我眼前早已漆黑一片,完不辨前路,再加上腹中饥饿难忍,这会儿一路走,一路停,实在撑不过去竟不得不半倚路旁,略作缓息,嗯,想来如今已近夜阑,这荒郊野路,应该不会再有人追来了吧[综]终极主神。 冬夜寒凉,方才疾行尚不觉如何,今时停歇才发觉冷的厉害,本来我一身单衣已无从御寒,更可恶襟口处还被那百越族长撕损,此刻冷风灌袖,直叫我喷嚏连连,半倚枯树下就只知不住收拢襟口,真糟糕,难道此番我初出碧泱,便要遭遇英雄末路了么? 耳听风声,闭目调息,我咬咬牙努力思考脱困之计,想来此处仍在百越境内,离龙廷尚远,而今我这一番落魄,流连荒野,非但目不能视,莫辨归路,甚至饥肠辘辘,还不知能再撑多久,唉,若是小白能突然出现就好了 想着想着倦意袭来,我半坐树下不觉昏昏沉沉,片刻未久,不曾想远处山道上竟忽传马蹄声阵阵,糟糕,难道是有人追上来了? 我心下一凛,惊的睡意无,慌乱中不敢妄动,只能竖起一双耳朵仔细辨听,哦,不对,方向不对,我是由南往北,由西向东,而如今这夜行车马直奔正南,必与追兵无干,不过事有蹊跷,好像这情形,亦是有人在追,有人在逃? 除却车马疾行,还有兵刃相交,甚至我忽闻一声清唳,这是,这不正是金羽王身侧那只鸾鸟之音么? 不对不对,他们是在追还是在逃?为何大半年过往,这金羽王还在百越境内? 声息愈近,人言渐明,我本该隐藏行迹待静待他等走远,无奈何心中不知怎的,总是忐忑不安,这一时我起身欲前,又却步往后,正是进退不得间,不曾想那一行车马倒略见缓行,追兵近时我但闻有人高声道,“金羽王,你还不停步束手就擒?!” 百越境内,龙廷计划截杀金羽王,那孔雀曾说过龙廷所遣之人乃皇室宗亲,绝顶高手,不过当初他们已在百越都城扑了空,难道这大半年来竟是锲而不舍,一直将这金羽王困于百越之境不成? 百越境内多龙廷暗线,自年初我与百越族长议定治水,他大约早无与金羽结盟之心,如此看来,金羽王这大半年身处险境,百越族长至多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作为即作为。他是想让事情顺其自然,龙廷在上,不敢得罪,金羽在旁,态度不明,反正当初金羽王改变行程即已表明对他心生芥蒂,那么如今这金羽之首若有命回返,大抵不会与百越交好,当然,亦不便交恶,反倒是金羽王真的命殒百越,这族长大人大可以装作不知,说不定还要装模作样哀悼一番,以撇清是非,呵,还真是打得如意算盘,里外不吃亏。 无心管那百越族长如何盘算,这一时我屏息凝听车道上双方争锋,片刻间鸾鸟长鸣,那金羽王一开口竟颇为云淡风轻,“龙廷嗣王,世袭忠昭,怎么,忠昭王阁下不在边关驻防,什么时候改暗杀作营生了?” 忠昭王?孔雀似乎提起过,对了,他还曾经将我错认过,彼时听孔雀所言,这忠昭王贵为宗亲,好生了得,当然,现在看来,他亲临百越,能够一路追逼金羽王长达半年之久,定然是个狠角色。 金羽王语带讥诮,言出暗讽龙廷行事不够正大光明,而忠昭王避而不答,片刻相峙,我已闻兵刃交迭,破空声起,想必他二人已然正面交手,生死互博。听起来金羽王该是用剑,而忠昭王就不知使何兵器,以剑刃交碰之声来看,忠昭王运力杀招,步步紧逼,而金羽王大约有伤在身,他应对稍缓,愈往后似乎愈吃力,剑气避退,只怕难以长时相持。 双方身侧俱有侍从,不过显然忠昭王人多势众,此刻鸾鸟长啸,马匹嘶鸣,眼看即近生死关头,而我藏身路旁,恨只恨自己一双眼睛无用,一片漆黑中看不明战局,实在不敢轻举妄动。若不然此刻,但凡我能看清双方对阵,说不定还能指点一二破解之法,奇怪了,为何我会对这金羽王如此挂心,今时知他身处下风,我竟好一阵莫名难安,不行,这样下去他真真是处境不佳啊! “嗣王应夔,先不论你堂堂一代名将,如今甘作刺客宵小,已为天下人不齿,单说龙廷气数将近,又岂会因我一人生死而改变?想当年我父亲龙廷朝贡,因猜忌而惨遭毒手,若非如此,我金羽一门又怎会顿生异心?罢罢罢,若今日本王步先人后程,同样命丧暗杀,那往后,不愁没有我金羽子弟替本王一雪前仇!” 金羽王一言怒声,连连拆招下声息愈喘,而忠昭王紧逼不舍,冷声只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若非当年金羽侯妄自尊大,邀功称王,龙廷又怎会暗起杀心?疆场征战,成败英雄,截杀暗杀固然不够光明正大,然今日你遭此绝境,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言语之争无意义,话音落忠昭王抢上,刀兵再起,而一旁金羽侍从大约俱露疲态,情急下,我但闻那鸾鸟长唳,已近哀声,而龙廷势众,胜券在握,片刻间陡一声刀剑相抵,不好,金羽王危矣 此情此境,我知道自己不该蹚这趟浑水,奈何心下控制不住,甚至不及任何思考,身比心先动,我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当即自路旁跃身山道,直喝道,“住手!” 目不能视,我完依仗辨音而行,而今时介入争端,双方俱是一惊,竟有半时沉寂,此刻我不见金羽王是何神情,亦不见忠昭王是何态度,其实心中无底,早已如擂大鼓,好半晌,那忠昭王似是退后一步,只问我道,“阁下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说出来他也不知,因此我根本无意表明身份,只微一摇首道,“龙朝之初,四海咸服,数百年来龙廷贵为天朝上国,治下平定,岁享朝贡,我以为凭的是权谋制衡,泱泱气度,不曾想如今朝廷连年衰朽,原来上位者不求长治久安,不求天下共荣,依仗的竟是暗杀毒害,排除异己,实在是目光短浅,霸业难图!” 我一语贬责龙廷,金羽王不知有何反应,而忠昭王当下语塞,他好似对我言语有所忌惮,片刻回神即大怒道,“你什么意思?竟敢对朝廷妄加微词?!本王星夜截杀金羽王,功成一线,阁下莫不竟是来节外生枝的?” “不错,金羽王杀不得。” 一答冷声,我故作镇定,其实心下捏了一把汗,只怕这忠昭王怒起立生杀心,不过尚好,今时嗣王阁下难得耐性,他将手中兵刃轻声一闪,接口只问,“哦,为何杀不得?” “嗣王阁下,若金羽王命丧龙廷暗杀,那金羽门则必将揭竿而起,对,龙廷金羽交恶,连年征战实属必然,但是你可知如今情况有异?本来百越受水患所限,难下中原,然如今百越族长励精治水,十年八载龙廷金羽相持,十年八载百越治水功成,到时候就依现在朝野兵力,没有金羽牵制,只怕到时候渔翁之利,为他人坐享!” 我此言出,非但忠昭王要好生考量,就连金羽王俱是心下一凛,而如今我为救金羽王脱困,就算是胡诌也必须诌出些道理,今时我只怕忠昭王不信,忙又补上句道,“嗣王阁下不必怀疑,其实你不妨一想,半年身处百越境,那百越族长首肯你截杀金羽王,丝毫不加阻拦,也许有时候还曾故意放行,你不觉得这其中有异么?!” 百越族长到底有没有故意放行,其实我并不知晓,不过这忠昭王既然能将金羽王逼在百越之境长达半年,想必那百越族长功不可没,当然,今时一语,我意在引发忠昭王起疑,至于其他种种,容后再议。 四围寒风瑟瑟,我空睁着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此刻我丝毫不敢妄动,只不住考量如今状况迎战忠昭王,不知能有几分胜算。想当初那孔雀几次试探我是否龙廷嗣王,他言辞隐晦,大约曾提起过我武功路数,与龙朝宗亲有几分相似,只不知 心中所思未及毕,片刻,忠昭王手起刀兵袭来,看来他实不想节外生枝,只怕是对我一并起了杀心,而我闻风而动,瞬及避闪,几招往来,进退相逼,若不是亲历,我还真不敢相信,却说他与我招式路数,的确份属一系,咦,莫非他也曾得螭烺老师教习? 交手数回合,忠昭王显然大惊,他按下兵刃,惊声直道,“阁下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不敢当,然我自问身法剑法还说的过去,就算是当初螭烺老师严厉,也时有颔首称赞,不是我自大自夸,若非今时目力不济,身困体乏,也许这忠昭王还不是我对手。 然身处逆境,我不敢托大,再加上饥肠辘辘,事实上我足下发软,根本撑不得一时半刻,嗯,反正龙廷高官,屡有将我错认高门贵族,就说方才这忠昭王一语惊声,大约亦有此意,好,那今时我不妨拿出些气势来,吓他一吓,也好让他等知难而退! 命悬一线,交手中我一咬牙按准忠昭王手腕,下力夺其兵器,招式快狠,片刻间只闻兵刃落地,一声闷响,而我转身挥袖,厉声直喝道,“还不与我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9相见欢(下) 当晚,我能一语喝退忠昭王,纯属侥幸,不过一当龙廷众人离去行远,我松下一口气,竟是足下发软,一头栽倒于地 醒来时仍旧目力有限,虽不至漆黑一片,但至多能看到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也许不是我眼睛恢复了,却该是天光大亮了吧校园能高手。翻坐起身,不及厘清心绪,谁料想身下车马颠簸,我一时不慎竟不知是扑在何人怀中,而对方见此,忙是一把揽过我去,语带关切,“你醒了,没事吧?” 啊,是那金羽王么? 目力不济,我但觉半倚他人怀中,好生不妥,这一时自觉尴尬,忙是退后稳住身形,连连道,“没事没事,我没事,谢谢。” 大约见我反应过大,金羽王稍有吃惊,片刻他低低一笑,颇有些调侃道,“哎,谢字可不敢当,实在是本王该感谢阁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哦,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何方神圣呢?” 他语声温和,言谈中总好似带些淡淡笑意,而我不知怎的,自莽川山中初见他背影,就好像魔障一般拼命追赶,至于昨夜则更是什么都不顾,强撑替他解围,可如今一当我二人相对,我看不见他神态表情,心头竟不觉紧张忐忑,就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我真是莫名其妙 “眼睛看不见么?” 大约又在走神,金羽王问话我居然半天未答,直至他再次开口我方反应过来,还答非所问道,“哦,在下姓龙,单名一个衍字,是龙朝东海人氏,其实昨天在下只是路见不平,我不认识那忠昭王,更不是什么龙廷亲贵,昨夜一语托大,纯粹装模作样,没想到他们还真的退去了。” 生恐金羽王与百越族长一般,错认我身份,故此我自说自话,连连强调昨夜之侥幸,不过出乎意料,今时这金羽王并未对我身份来历存疑,他再开口只问,“龙衍公子,昨夜本王穷途末路,若非上天眷恋能得你鼎力相助,后果只怕不堪设想,不过,龙衍公子你一人夜行于野,恕本王直言,莫不亦是遭人追杀围截?” 言至此,金羽王近前似欲抚上我双目,又问道,“你的眼睛,一直都看不见么?” 并非如此,事实上如今是何时日我俱不知,按说元朔之后三两天,我一双眼睛自该转好,当然,如今这眼睛倒非急事,实在是我腹中空空,,一时欲开口又觉窘迫,憋了好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反倒是面上发烫,止也止不住。 我这般模样,想必金羽王心生古怪,果然,这会儿他颇为纳闷,近前忙道,“龙衍公子,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大概真是饿晕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此时此刻,我哪怕是简单言说百越困境,只道我连夜逃亡,一路未有食粮果腹,现而今只想寻些垫饥之物也好,无奈何我口拙如斯,到最后竟是恍惚朝他道,“我饿。” 几番失态,我好不难堪,尚好如今我目力不济,用不着见他面上惊讶之态,这一时我垂首暗恼,郁卒至极,不曾想正在此刻,这车厢外竟又生事端 其实有句话金羽王问的没错,他是遭龙廷追杀,而我呢,事实上我持公主令牌逃离百越都城,现而今必为百越族长通缉围截,果不其然,今时我等一行行至百越金羽交界,城门处重重设防,说是公主令牌为人窃取,族长大人震怒,正到处张榜捉拿贼人呢。 知此一事,我面色一变,想我如今随身之物,除却一枝碧玉笛,即是那公主令牌,也不知这百越境内到处张榜,是不是满大街的都贴着我画像,糟糕,这下功不成名未就,倒先传出盗窃恶名,若再被螭烺老师知晓,我,这下我死定了。 金羽王撩开车帘,我忙问他具体情形,而他见我如此紧张,几乎是立时明白了我与公主令牌离不开干系,他低声好笑,只将我扶坐安好,“放心,本王的车驾,他等百越将官还没胆子敢妄加阻拦。” 嗯,今时百越族长还不敢与金羽王撕破脸皮,那么我随金羽王一行离开百越想是不成问题,只是如今,我非但担心脱身一事,实际上我还担心那关卡盘查,到底有没有我名姓肖像?这一时我支吾了半天,欲言又止,不曾想这金羽王万分善解人意,他低身凑在我耳边,“放心,关卡守卫只是严查来往过客,他等手持画卷,大约也不想暴露你身份吧。” 那就好。 想起我身在百越,几近一年焦头烂额,反正如今有关治水我俱已编录成册,留于驿馆,至于那百越族长莫名其妙,神经兮兮,算了,不提也罢,再提心烦。 思绪愈乱,我一时怒一时恼,短时内面色变了好几变,而随着车近关卡,守卫等虽不敢造次,但依旧坚持上车例行检查,闻此我心下一凛,只怕因我一人再拖累金羽王,到时候真枉费了一通努力打发那嗣王应夔,然今时这金羽王却好生不以为意,我只听得他朝部下闲闲道,“无妨,既然百越将军坚持,那就让他们盘查一下也罢。” 咦? 目力受限,我好像整个人都变笨了一般,甚至还没弄清楚状况,那金羽王竟是以双臂环过我肩头,低声道,“就像方才一样倚在我怀里,别说话,嗯?” 他抬手抽去我束发玉簪,俯下身来与我耳鬓厮磨,只是唇与唇单纯碰触,已然叫我惊过头连说话都忘了,天哪,我实在不知这算什么情况,只知一声惊呼,而正巧这一幕为那百越守卫所见,他等连连抱歉,速速退去,他们连我长什么模样俱未得见。 然至此,金羽王依旧揽我在怀,他抚上我那破损襟口,竟颇有些意味不明道,“他们肯定都以为这襟口是本王扯坏的” 天知道我在那百越禁地经历过何等荒唐,这一路逃亡,衣衫不整,也不知昨夜落于这金羽王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一刻我忽念起前时种种不堪,不由得满面烧烫,我起身推开他去,急声只道,“如今过得关卡,你我二人俱已脱险,那在下先行告辞了。” 不及车马停步,我急欲离开,然当我纵身而下,双足落地时,不曾想那金羽王竟一步随后,他扯过我衣袖,促狭笑道,“哎,你不是饿么?” ,真可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狼烟起 步入金羽境内,气候渐暖,而一路同行,我发觉这金羽王不同于百越族长,虽说都身为一族之首,但他显然不太在意权谋争斗,甚至途中臣下劝谏,他还曾闲闲一句说过,“本王并无逐鹿中原之大才,奈何尔等巧言令色,百般强求,好,此番百越一行,差点牵累本王性命不保,好了好了,江山不是嘴上念出来的,金羽强盛更不是依仗好勇斗狠斗来的” 金羽王为政温和,据说是与其父金羽侯大相径庭,想来此番联百越相抗龙廷,多半因朝内压力,不得已而为之,也许诚如他自己所言,他无心亦无才于争霸天下,当然,更有可能这金羽之首慧眼识辨,说实话,那百越族长的确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剩女田园风。 事实上离开百越后,我本欲转道回返碧泱山,无奈何目盲行动不便,再者当晚与忠昭王一战,想来如今我非但身背盗取百越公主令牌之大罪,只怕更为龙廷记恨,糟糕时已成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了吧。 脱困险境,知如今时节,按说元朔已过,可我的眼睛却丝毫没有起色,而一路随金羽王去往金羽首府,途中他待我非但礼遇有加,甚至都算的上无微不至,悉心照料。事实上,我本以为居高位者,总比旁人多疑,即便是我于他有救命之恩,但我毕竟来历不明,无论出现时机出现地点都好似太过巧合,再加上那龙廷忠昭王与我武功路数几乎如出一辙,这一切莫道是他了,纵连我自己都好生起疑了。 然金羽王从未追问我与龙廷干系,反倒是屡屡问起百越通缉一事,他问我公主令牌,几分玩笑几分试探,“龙衍公子,你可知天下传闻唯百越宗族最为神秘,本王可听说那百越公主正值妙龄,娇俏可人,嗯,莫非龙衍公子与那公主殿下,曾经有过什么情缘?本王可告诉你,别说百越宗族从不与外族通婚,就说他们那个族长大人对自己的妹妹宝贝至极,你啊,千万要好自为之哦。” 咦,莫非他以为我与百越公主牵扯不清,盗取公主令牌原是与公主殿下情缘无解么?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啊,当日抵达金羽首府,午膳时金羽王如此一问,我连连摇首,一时间我与他细数自己初下碧泱山,百越遭遇种种困境,最初是山道上巧逢公主,不过即兴和了几曲,那族长大人便强言说我勾引他妹妹,再之后更是因莫名其妙的水怪事件,牵累我身陷治水,到最后事情发展到令人难以预料的地步,我擅闯禁地,得罪了百越族长,事实上那令牌,本为公主殿下相赠助我走脱之用,至于禁地所历,嗯,那简直跟做了一场噩梦一般,荒唐不可思议。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不会真的在做梦吧?百越族长化身麒麟,那赤衣来客则展开双翼,天,我若将这等离奇事情说出来,难保他人不当我作疯言疯语。 禁地遭难我简单带过,而金羽王闻听却许久未语,他一时沉吟,半晌后自言自语道,“难怪百越族长境通缉,你这般一走,他治水倒是陷入困境” “哎,并非完如此,我在离去前已将治水详略留书驿馆,再说百越族内不乏能人异士,依在下看来,那百越族长既然治水之心起,多则十年,少则八载,百越水患必能消,若再有数年兴农事,那不管对龙廷,抑或是金羽,的确是个大祸患。” 实话实说,我并未有半分保留,然今时这金羽王显是无意谈家国大事,他未接我话茬,倒是自顾自替我满上酒杯,更凑在我身边道,“好啦,一路辗转,好容易回抵南城,这些烦心事先不谈,来,龙衍公子,这道菜色你尝尝,味道如何?” 一路上金羽王待我十分亲厚,每每用膳他总会于我身旁照看,就生恐我目盲不识饭菜,多有不便,而我与他相处不自觉即会十分随意,自天下纷争至诗书棋画,碧泱山上清苦岁月,金羽门下利益权衡,可以说无所不论,无所不谈,甚至许多时候,他待我之态度亲和,我都怀疑他是否为一族之首,只怕如今若小白在我身侧,又要责我不知进退,多有逾矩了吧。 抵达金羽首府南城时,离元朔已过十余天,可我一双眼睛始终不见复明,白日里只看见些隐约之相,夜晚时则更是一毫不见光亮,黑漆漆叫人好生烦闷。却说今年不同以往,也不知是否与百越禁地有关,又或者与我身不在碧泱山有关,其实小白临行时曾百般叮嘱过,要我无论如何元朔之前一定要回抵碧泱山,莫非我这眼睛,该死,不会就这么一直看不见了? 初开始烦闷,后渐渐惶恐,而金羽王对我眼睛好几番问询,当他听说我这是经年旧疾,只在元朔前后发作,不由得疑惑称奇,不过再听我提及往年目盲之日加起来不过七八天,可是今年,到现在我还是看不清,这金羽王见我语带忧急之意,连忙安慰,更是遍寻金羽门下诸多良医,当然了,怪病就是怪病,医士们无一不说我双目完好,看不出任何疾恙,可是我,我就是看不见哪。 抵达南城未几日,我因眼疾总有不快,虽说与金羽王一见如故,无奈何我心系碧泱山,不由得屡生回返之意,然目前情势不佳,得罪百越族长还可以终生不入百越之境,可是当日得罪龙廷亲贵,冒认皇亲国戚,只怕那忠昭王回朝必会严查我身份,万一查出些什么端倪,我只怕这辈子都再难踏足碧泱山了。 忧心忡忡,也不知小白现在还在不在山上,也不知他寻到螭烺老师后,会不会贸然前往百越寻我,唉,一身祸事,愁绪万端,哦,对了,龙廷截杀金羽王不成,想必不会善罢甘休,而忠昭王贵为世袭嗣王,原又是龙朝金羽边境守将,那么,他会不会就此向龙廷天子请战,将功补过? 先下手为强,占的先机为重,若我身处龙廷高位,反正龙朝金羽交恶,战争不过迟早之事,再加上如今百越态度暧昧,意在自保,甚至还略有倾向龙朝,那么为何不乘此机会讨伐金羽?当日窗前思至此,我只怕担忧成现实,大半夜的不顾礼仪约束,急欲寻金羽王告之,而事实上我心中担忧一点无假,因为彼时,龙廷已大量集结兵马,三五日后军报至南城,但说边境重兵压境,烽烟一触即发。 这下,碧泱山是回不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代言书 金羽将领大多骁勇善战,如今面临龙廷大军压境,以逸待劳,守城应该不成问题,反倒是龙廷兵力常年分散,手握重权者大多各谋私利,此一议虽为忠昭王领兵挂帅,来势汹汹,然事实上一战烽烟,会不会陷入僵局还不好论断不朽神王。 家国大事,我本不该妄谈,其实当年碧泱山上,螭烺老师教习天文地理,兵法谋略,自龙朝往下,细数四方诸侯,我本以为老师期望我学成后能觅明主以成大事,光耀门楣,不过事实上我对名利纷争并无兴趣,至于螭烺老师,他态度则更是奇怪,权谋争斗他教是教,甚至不遗余力,然我一提下山他便生气,总说时候未到,时候未到 大约时候真未到,若不然,我也不会一直为眼疾所困,现如今则更是糟糕,彻底看不见了华山仙门。 战事起后,金羽王忙于政务,几日未见,而我整日里陷于一片黑暗之中,心头益发思念小白,如今小白不知我身在何方,想必万分担忧,而我闯下若干祸端后连封书信也未曾给他去过,哪怕是报个平安,哪怕是警言几句,都好过杳无音信啊。 是日房中,我本欲去信小白,无奈何自己看不见自己所书,只怕写出来也都是些鬼画符,无人能懂,我心头气闷,一声叹气后愤愤落座榻旁,不曾想此刻正碰上金羽王探访,他推开门来一见我闷闷不乐,忙问道,“怎么了?眼睛还是一点都看不见?” “没关系,眼睛是看不见,不过这两天倒也习惯了”,我这话自我安慰,只怕金羽王发现书案上我那乱写一通的书信,忙岔开话题道,“龙廷起兵,龙朝与金羽边境闭塞,若想回返东海,又不能途经百越,不知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路可走?” 一言出,金羽王以为我心生去意,此刻他未答我问,惊声直道,“龙衍公子,你莫不是想回返东海?现如今你眼睛不便,再者那忠昭王惜败你手,龙廷已明文下令,捉拿于你,你现在回去实在太危险了。” 是么?百越境通缉,龙朝明令捉拿,我是不是都该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一时哂笑,连连摇首,而金羽王见我如此态度,只怕我还不信,他当下接口,略带急声,“龙衍公子,龙廷对本王早起杀心,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此番百越境内你出手助我,好像那龙廷权贵对你身份格外在意,其实,有关天下大势,这世间早有传说” 他言至此,略作停顿,好似是转目注视于我,良久良久,而我感受到他视线胶着,不由得一声尴尬,“金羽兄,你怎么不说话,什么传说?” 龙朝之初,由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称霸天下,其后世子孙得先祖荫蔽,立尊位,荣耀千古,然所谓创业艰难守业更难,最初龙朝皇族子息繁盛,历代帝王勤政于民,然不知自何时起,皇族子息式微,直至百年前龙朝嫡血唯余一脉,其后又因外戚干预,奸党专政,以至于旁系独大,尊位易主。 历朝历代,帝位更替,这原本算不的什么,但是近百年来,为尊位者骄奢淫逸,挥霍无度,再加上天降大灾,水旱相交,无怪乎群臣不满,诸侯异心,当然了,每议不满时,总有人会提及当权者名不正言不顺,更不知于何时生造出传闻,说什么真龙遗脉,尚存人世,而如今天下大乱际,龙廷非但外据金羽,事实上内心里更加忌讳所谓的“真龙现世,天下大统”。 坊间传闻,不足凭信,最初此事我是听白暨说起过,后又闻锦鲤言辞凿凿,甚至那凌水先生还告诉过我,说什么龙廷内藏真龙血,连颜色他都知晓,好像是青色的? 神乎其神,益发不实,不过今日此事再从金羽王口中说出,我倒颇有些好奇,却说这等传闻到底自何人口中传出,又是自何时传起?难道龙廷还真的藏有真龙血? 金羽王与我畅谈家国事,言语中他意有所指,只怕当日我一语喝退忠昭王,如今惹祸上身,龙廷难不成将我当作了那传言中的“真龙遗脉”? 不敢当,真真是不敢当。 数语闲聊,我但觉不可思议,而金羽王见我一笑不以为意,当下亦未作深谈,反倒是话锋一转,不知是谁先提及如今战况,果然不出所料,对金羽而言,炵关易守,兵耗不大,不过那忠昭王毕竟身为一代名将,实在不容小觑,再者兵家相争,宜速不宜缓,两军对垒,若僵持久了,难免节外生枝。 事实上,论地形地势,炵关扼守金羽腹地,重中之重自不必言说,然真正论起兵家相争,金羽百越俱处龙朝之南,金羽偏东,百越偏西,三族虽无直接交壤处,然金羽之炵关,百越之山回关,龙朝之渭南关几乎位于同一线上,渭南往东临水,往西面山,据金羽以大堑,防百越以高山,乃是龙朝立足尊位之关键一环,若今时金羽王真有心逐鹿中原,不妨乘此机会拿下渭南,再图大事。 当然,纸上谈兵简单,两军交战则何其艰苦,不过今日既已举战事,那么夺取渭南也并非完不可能。事实上,几日内我目盲无聊,整日里除却思念小白,倒真真将这龙朝金羽之战好好想了一番。龙廷急于斩灭金羽门,忠昭王又是将功补过,想必求胜心切,而金羽重守,兵力富足,若是不求反攻渭南,则足以应对,但是一旦龙廷久战不下,说不定会再加兵力,甚至还会叱令百越参战,到时候即便百越族长因族内治水耗时耗力,不予支援,那金羽门纵算是守住炵关,怕也会兵损可观,终为不美。 虽无寸土之失,然在此纷争乱世,一分兵耗则需有一分获利,被动应战,不如主动迎战,或者说,若要取渭南,若想争尊位,正该乘此机会,“诱敌深入,伺机反扑”。 我与金羽王仔细将计策言说,其实只叫他故作溃败,甚至不惜牺牲几处炵关前哨,让那忠昭王长长志气,投重兵以渡河作战,但暗地里却该大举屯兵于炵关不远处,慢慢以大败小胜作诱饵,让那忠昭王误以为金羽门下兵力不足,或者他金羽王遭逢大难,无力掌局,直待龙廷主力渡河而来再一举歼灭,如此后力图渭南,则胜算大增。 说起来道理很容易懂,不过实施起来这其中分寸,以及如何能让龙廷急功冒进,都是值得商榷之处,当然,目前先决条件如此之好,若不乘此机会一搏,未免有些可惜了。 我一番言说,甚至提及诸多细节,而金羽王始终于一旁悉心闻听,他许久未插一语,到最后竟是啧啧一叹道,“龙衍公子,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你身处本王之位,想必这江山之大,已有半壁收入掌中了吧。” 他如此一叹,我方觉所言过度,实不该妄谈,我一时面上稍有愧赧,然金羽王不知为何,端的是长吁短叹,片刻后他又笑道,“难怪那百越族长发告帖境通缉于你,想当初你与他治水,是不是也谈了治国方略,呵呵,你啊,你是不知在高位者大多多疑,像你这般经世之才,若不能为己用,那也断断不能放过呀!” 祸从口出,真真不假,想当初我于百越境内已好生收敛,大半年除却治水,其他事半分不论,不过今天我对这金羽王所言,炵关之战,力图渭南,这实在有些逾矩了,按说我与他并无多少交情,如此一论,不知他到底会怎样看我? 他会认为我另有所图,还是说他这是在暗示我,以后我若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他也断断不会放过我? 一时间我顿生警觉,而金羽王并未再接话茬,他近前似是将我前时留在书案上的一通鬼画符仔细查看,片刻后却笑问道,“怎么了,突然不高兴了?嗯,小白是谁,龙衍公子这是想写信给谁么?” 岔开话题,我尚未回神,正是于榻上起身时,不曾想那金羽王近前一把扶过我,他凑在我耳边,似笑非笑道,“龙衍公子是不是特别信任本王?你这一番实言肺腑,经世韬略,实在叫本王汗颜愧赧,佩服到五体投地,不过,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讲,世多有善妒者,亦多有多疑者,怀大才若不知韬光养晦,那可是十分危险的哦,好了好了,还好你是碰到我” 金羽王与百越族长同样身处高位,不过奇怪的是,他二人在我眼中却是大为不同,初见百越族长,我即心生警觉,而相逢金羽王,我却总好似从不设防,心中所思,口中所言,不知不觉我竟好像有意助他逐鹿中原,以成霸业,不过唯一气闷的是,如今我这一番好意,口若悬河,他竟当我是初出茅庐,锋芒过盛,还半真半假教训了我一通,真是,他才年长我多少,再说了,若非是遇到他,我又怎会如此不知深浅,口无遮拦? 几番想不通,我郁卒过后,金羽王倒是专注于我那封写给小白的书信,我不知自己写出来能有几个字为人识懂,而这会儿金羽王似是仔细辨认,他低声念道,“一别数月,万分思念” “噢,万分思念,万分思念,这信中的小白是谁啊,竟有幸能得龙衍公子万分思念?” 金羽王问起小白,语气好生调侃,而我只怕他无事又来取笑,忙是接下话茬道,“小白是我哥哥。” 这一语抢话不妨事,金羽王一声沉吟,片刻后他好似将案上纸墨铺开,回头却朝我道,“你眼睛不方便,这封信不如由本王代你书写,好不好?” 如此也好,只是有些话我本欲与小白单独言说,如今假他人之手,总好似不太方便,不过报个平安,简略说些近况应该没问题,这一时我方是颔首应允,正想口述信文,谁料想这金羽王竟又来捉弄我,他提笔念叨,“小白兄长” 咦,我与小白年少相交,哪有时候会这般见外称什么兄长,这一时我听金羽王说出此等称谓,忙是打断道,“不,不必如此客套。” “哦,不必如此客套,那好,小白哥哥” 该死,他果是捉弄于我! 不必客套,那也没必要如此亲昵啊,再说如今我与小白都年过弱冠,我怎会这等称呼于他?此刻我自榻上起,面上发热,恼怒非常,而金羽王嗤嗤直笑,“依我看哪,这封信还是本王替你写吧。” “白暨先生如晤:本王金羽如歌,百越途中幸遇龙衍公子搭救,得保性命,此后一路辗转,龙衍公子诸般安好,唯双目疾恙,不便书信,而今金羽南城,本王代书,寥寥数语但报平安。龙衍公子于本王救命大恩,本王铭感五内,没齿难忘,至于他身有旧疾,目盲难行,本王自会查访名医,遍寻良方,还望白暨先生安心勿念!金羽王手白。” 金羽王将信中所书一一念与我听,书毕,他投笔转身,柔声问道,“如何?” 还能如何,反正我看不见,就算他并非如此书写,我也没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月下宴(上) 等等,他怎会知晓小白名讳?罢了,他是金羽王,大约对我也不至于丝毫不知校园能高手。 龙朝金羽之战,自当日后我并未再多言妄断,事实上金羽内政,我一介外人,的确不宜擅加评点,再者当日言已深入,金羽王最终会如何决断,想必他自有自己的考量。数日过往,金羽王代书与小白的信函亦已发往东海,而我则平心以待,静候乡音。 是日,金羽王论政回返,邀我月下长谈,而我身抵南城,眼看旬余已过,今时恰逢望日,想必月满中天,只可惜我随他身侧,中庭落座,却看不见这月华满园,如泣如诉。 金羽地处南国,南城则更是温暖如春,虽然尚处严冬元月,不过这南城中暖意融融,即便是夜晚中庭,也不至寒凉入骨,而如今月下酒宴,唯金羽王与我独对,他抬手与我斟满酒杯,开口竟好生一叹道,“龙衍公子,今夜月满如银盘,本王都有些恍惚了,好像很多年前,你我独对,呵呵,大概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今天有些分辨不清,胡言乱语了” 开场他自顾自感怀莫名,而我不知该如何接下话茬,片时未语,只笑笑道,“金羽兄,你可知我二人初遇,其实是在那百越山中,那时候我随百越族长探山治水,一闻空中鸾鸟清啸,我就莫名其妙追着你的背影许久许久,呵呵,当时不知是怎的了” “哦,真的?百越山中?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想当初我若不是急着跑路,哎,当时若见着本王,你是不是就要丢下那百越族长,随本王走了?” 金羽王一问玩笑,语气颇有些说不出的暧昧,而当时情况,且不提那百越族长放不放行,只怕我与他素昧平生,想必还不至会冒失言行。不过话说回来,此番我与金羽王真可谓穷途末路,患难相交,若没有我与他强退忠昭王,他遭逢围截,命悬一线,若没有他助我走脱百越境,我怕是逃亡不成,饿都快饿得性命不保了。 想来好笑,也许我与他,这便是缘分吧。 酒饮未几,金羽王谈兴愈浓,他说起金羽门下种种,一时却朝我道,“龙衍公子,渭南关自古兵家必争,其实当年我父亲在位时就曾有意争夺,想我父亲戎马一生,雄心勃勃,只可惜太过好大喜功,壮志未酬身先死,唉,有时候我真在想,当年他若能稍稍收敛,不是那般非要拥兵称王,也许还不至为龙廷暗害,英年早逝。” 金羽王一叹悲伤,他好似自言自语,一时又道,“其实也难说,龙廷对我金羽介怀已久,就算当年我父亲不称王自立,想必也难逃厄运,不过本王还是不明白,这么多年来我金羽与龙廷分庭抗礼,到底是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还是真如多数人所言,本王有意争天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咦,他这话说的古怪,甚至言语中还颇带几分苦闷不解,难道说世人皆传金羽坐大,剑指龙廷,这些竟非他本意? 我心头疑惑,一时也不敢乱作揣测,而金羽王再饮一杯后起身落座我身侧,他好颇带醉意,竟是一把环过我肩头,笑言道,“龙衍公子,你知不知道其实本王只希望金羽门能够一脉传承,立足南国,根本无意去争什么天下,夺什么帝位!其实说实话,即便真的逼下龙廷天子,本王也不认为这江山能够顺利收入囊中” 言至此,我真真好生不解,依我所见,居高位者哪个不想占帝位,图霸业,可今日这金羽王酒后慨叹,实在出我意料,因此这一时我抬首疑惑,直问道,“金羽兄,你此话怎讲?” “呵呵,龙衍公子聪慧过人,事实上这些话本王原不该妄谈,不过说真的,龙廷衰朽,四方揭竿,即便本王能有幸取而代之,难道就真的能服众,做到龙朝之初,四海咸服么?不提南海北天,天高皇帝远,就说龙朝余党,百越宗族,更有本王麾下众将,素来贪功骄逸,实不怪我悲观在先,其实立尊位,到最后还是四方割据,不成大局,到时候本王之处境,说不准还不如今时那龙廷天子,虚名,不过都是虚名” 他此言实在悲观,不过仔细想来,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金羽门下众将善战,却太过急功近利,这话自他金羽王口中说出,想必不假,而如今四方割据之势已成,争天下实在不该只争龙廷尊位,若是没办法降服四方诸侯,嗯,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权谋之争,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既然身处高位,那在其位则必须谋其政,若不争倒也难。 此刻我细加考量,一转身肩头为其所拥,一时不便挣脱,只得侧首道,“金羽兄所言的确有理,不过如此烦恼倒实在不必。其实之所以四方割据,正因为龙朝衰朽,即便你安于南国,只图一脉传承,那么龙朝忌讳你金羽强盛,你不争他迟早也会逼你去争,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此起彼落,龙廷若有能力逼服四海,那早就没有而今天下大乱了,再说了,强者为尊,若金羽兄你只想偏安一隅,那么啊,除非你金羽门比他龙廷还要衰朽,国库空虚,兵力羸弱,呵呵,你希望这样么?” 言至此,我略作停顿,而金羽王接下话茬一叹道,“是啊,所以说并非本王狼子野心,说到底我不过是在求自保,其实前时龙衍公子与本王言说渭南计策,本王还真有些拿不准,你想想,若此番我金羽门真的拿下渭南,那日后想退亦无退路,唯有硬着头皮直逼龙廷,呵呵,我真怕被自己说中了,到最后辉煌了不了几时,终不过又一次朝代更替,徒留虚名。” 哦,还真没想到他对尊位竟看的如此淡然。 不过,客观分析天下势,如今四方诸侯再强大,纵是金羽门下精兵百万,良田无数,终不比龙廷领地广阔,兵力富足,人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龙朝国力空虚是不错,然胜就胜在多少年根基稳固,还有得一众忠臣良将,当然了,金羽王若是真想坐大称霸,做到四海咸服,也并非完不可能 我心有计较,只不知当讲不当讲,而月色下金羽王显是不愿多谈家国事,他借着酒劲又说了许多奇谈怪论,到最后提及我眼睛,却是神秘兮兮道,“龙衍,等本王一了结炵关战事就带你去医眼睛,对了,你知不知道南海国主?” 南海国主?听倒是听说过,南海地处龙朝最南,据传其外汪洋,多有仙山,至于南海国主,好像说此人从不问政事,甚至居无定所,常年难觅其踪,嗯,只不知要医我一双眼睛,与他有何相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月下宴(下) 见我疑惑不解,金羽王笑得开怀,此刻他与我满杯换盏,故作神秘道,“那南海国主啊,怕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昏君了名门闺杀。” 哦,此话又怎讲? 南海地处偏远,舟行艰难,其首府与龙廷相隔近万里,真可谓名副其实天高皇帝远,而今时听金羽王所言,他说那南海国主年长于我等,勉强能称其为长辈,据说这一国君主年少时风流不羁,但凡他人争名利,夺江山,他却只知追逐美人,游戏人间,按说及长收敛,总不该再荒废政事,谁料想不知怎的,一夜之间他突然对美人也不再感兴趣了。 言至此,金羽王见我颇感兴味,竟是微一沉吟,故弄玄虚道,“嗯,你的眼睛,也许他有办法能治。” “为何?” 他此言我真真不解,难道说那南海国主收敛心性后,竟成就了一身妙手回春之术?还是说海外仙山,有灵丹妙药? 我一问茫然,不想金羽王接口未答,反倒是先扯那起百越族长来,他略作思忖,娓娓言述道,“事实上四方诸侯,按说那百越宗族才真正有妙手之术,百越族长号称天赋大巫,像龙衍公子你这等不明旧疾,实该先请他好生医治的。” 提及百越族长,说起一代大巫,我当下一怔,心生烦闷,说起来那百越族长好生古怪,满口胡柴,举止疯癫,不过那一夜荒唐后我在百越禁地所见种种异象,也许那厮天赋异禀真真不假,传说中他现身每伴瑞兽麒麟也并非虚妄,不过我的眼睛,还不至于需要他帮忙! 百越之遇,颇多不快,而这会儿金羽王见我面色不对,一时却试探道,“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按说你与他开河治水,无论如何都该算大功一件,他不该亏待于你,莫非,莫非你真的爱上了那公主殿下,惹恼了族长大人” 他言未尽,我急急打断,“金羽兄,你别再开玩笑了,我哪有那般风流态度会爱上公主殿下,唉,不关公主任何事,事实上那百越族长,那厮根本就是个疯子。”言至此,我本欲将当日禁地所历怪事一一详述,不过一想到百越族长种种行为,我被他强摁石榻,诸般戏侮,我一张口就不知该从何说起,到最后结巴了半天只闷声道,“金羽兄,你不是说那南海国主有办法治我眼睛么,为何?” 见我岔开话题,金羽王回神一笑,“哦,南海国主么,南海国主收敛心性后,不知去往哪处海外仙山,访道炼丹去了,算来他与本王颇有亲缘,三年前我有幸见过他一面,不敢说他有几多道骨仙风,不过确实算的上当世高人,我想你这眼疾来的奇怪,也许寻他一见会大有助益。” 原来如此,不过一国君主,荒废政务,修仙炼丹,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难道说这世上还真有人相信鬼神不灭,羽化登仙不成?不过也不对,一提神鬼异说,我又想起彼时百越禁地,那族长大人明明是人身化形,而那赤衣来客则更是背生双翼 思绪渐远,我片时未语,而金羽王见我沉默,竟好像是猜到我心思一般,他收回环于我肩头的手臂,却是凑在我耳边笑道,“龙衍公子大约不信鬼神之说,其实这等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万事皆无绝对,不过若真正算起来,我金羽一脉以凤凰为图腾,传说中像本王这般嫡血亲贵,实该生出一双羽翼来才对哦。” 他本是玩笑话,奈何我一听实在按捺不住心中所思,几欲提及百越禁地,尚好话题转的快,金羽王兴致正高,他忽而说起自己身侧那只金鸾鸟,竟颇为感怀道,“龙衍公子,你可知本王随身那只金鸾鸟,据我母亲说,自我出生它即伴我身侧,随我一同长大,年幼时我生病它也生病,真好像就是本王自己一般,真的,我觉得它决非是简简单单通灵,有时候,嗯,有时候我闭上眼睛,哈哈,也许日后我有闲暇也能学学那南海国主修仙访道,说不定本王正是那金鸾鸟呢。” 奇谈怪论,真真是奇谈怪论,他大约酒多过量,开始说起醉话来了。 闻他所言,我一笑不以为意,只不过言谈中他屡次透露出对那南海国主几番钦羡,说什么人生在世不过一回,能够随心所欲才是最美,而我听在耳中,记在心下,只怕他因政务缠身,心生烦闷,其实诚如方才所言,他争尊位不过为求自保,若是金羽门也能如南海那般天高皇帝远,也许金羽王还真真会无心为政,不过 不过金羽强盛,与南海情况有异,他若不进则为退,再者立足金羽,若想一统天下,四海臣服,我倒有些想法。这一时我几番思绪,拿捏不准,到最后很是正色朝他道,“金羽兄,你方才所言,实在太过悲观,其实若真想要这偌大河山,以你现在根基,不妨如此” 既然意在一统天下,那么肯定不能只将目光专注于龙廷,事实上以南城为首府,取下渭南关后改制渭南郡,之后逐步北上,层级建州,增派文官武将,非但重在兵马军备,更要重在收服民心,如此对付龙廷,逐步瓦解,缓慢蚕食,终有一天龙廷式微,金羽称雄,甚至在适当时候,金羽王完可以将南城建为帝都,名正言顺,自立正宗。 而对付百越,若同时以武力逼服则无异于自寻死路,其实百越最大的问题在于山高路险,自成一系,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当初太祖皇帝也未能改其民风,收服人心,那么今时金羽门若想立尊位为其首肯,那么首先应该与其交好,广开边贸。而事实上百越族长决意治水,那么往后他族内则必定需要大量财力物力,甚至还需要外力相助,如此机会,金羽门大可以借商贸获利,同时稳住百越,直至三年五载待那治水工程关键时,也就是停不下完不成之刻,金羽门立时发难,乘虚而入,逼那百越族长开埠交通,盟誓效忠,更重要的是必须让他同意百越与外族通婚,最好金羽百越两族宗室能够联姻,长此以往,潜移默化,不愁百越不服。 至于南海北天,地处偏远,那南海国主既然不务政事,还与金羽王颇有亲缘,想必这其中谋划,不成难题,最后是那北天郡,冰天雪地,一片荒芜,则大可以从长计议。 我一番言说,几多论证,而金羽王在旁聆听,时时应允,直待我言毕,他真真是一声长叹,半晌不语,这一时我不知他是何态度,只当他又要责我锋芒过盛,乱弹江山,不曾想他竟忽而举杯,满饮入喉,连声道,“龙衍,你可知你为何一双眼睛看不见?实在是旷世奇才,连老天都要妒你一双眼睛哪!” 他大加称赞,甚至不吝溢美之词,而我闻听实在不好意思,连连谦让道,“金羽兄,你过誉了,我这些想法终不过纸上谈兵,若真正实施起来,那其中之艰难,想必三言两语说不清,再者江山大局,时时在变,收服人心,拿捏时机这等话说起来简单,然真正做起来,嗯,金羽兄,你身居高位,想必比我清楚的多。” 一言论及江山,金羽王半刻思忖,他连连劝我饮酒,大约是真有些醉意,最后这家伙干脆一把将我搂在怀中,笑问道,“是啊是啊,得你指点,本王茅塞顿开,只不过若真有一天本王能将这偌大江山收于掌中,那我也差不多是个半老头子了,那又有什么意思?” “龙衍,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么?你若想本王取下渭南关,那我们可就要缓些时候去寻南海国主了” 月色迷蒙,金羽王酒意愈浓,而我为其所拥,已颇有些不自在,此时此刻听他所问,我实不知该如何作答,再说了,取不取渭南关根本不在我想不想,还有,他为何要问我是否会一直在他身边?我本闲云野鹤,虽无修仙访道之意,不过能江海一生自是最好,最好一辈子都能在碧泱山,唉,也不知小白收到信没有。 心绪繁杂,我避而未答,谁料想此刻竟忽生状况,远远地我闻听鸾鸟一声长鸣,就连一双不济的眼睛也感觉到四围突然暗沉,而金羽王将我扶坐安好,沉声道,“龙衍,你呆在此处别乱动,本王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望月忽暗,我心头一紧,待金羽王起身离去后,我总觉四围阴沉沉说不出什么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身边逡巡,又好像没有,甚至这一刻辰光,我已觉好久好久,到最后心慌不安,我竟是起身唤道,“金羽兄,你在此处么?” 我连声呼唤,身侧感觉则愈是古怪,真的好像有人在,但是来人不言不动,好像只是直直盯着我看,“金羽兄,是你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会梦境(上) 久唤不见答话,我心头好一阵发慌,今时我起身茫然,愈是走动则愈发觉四围有一股特别的气息环绕往复,好像有谁凑在我耳边,拥过我身体轻声呢喃,可是一当我转身又好像根本没有人存在,奇怪,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金羽王离去半刻,我坐立不安,而身侧那股神秘气息始终不见消散,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好似有谁正用手撩起我发梢,连声喟叹校园能高手。好半时,来人始终不见说话,他不像在逗弄我,更不像在故弄玄虚,反倒是空气中有一股急切不知名的情绪莫名播散,而此刻我心头惶惑不解,张口益发声声道,“金羽兄,你在哪里?你回来了么?” “龙衍,怎么了?别乱动,小心脚下” 金羽王总算回转,而我目盲不辨前路,一时足下磕绊,本以为栽倒于地会碰上硬邦邦的石板,不曾想今时正被金羽王接入怀中,他双臂环过我腰身,温热的胸膛更是与我紧紧相贴,而我半刻回神,这才发觉自己几乎已与他交颈相拥,甚至这会儿他开口语带促狭,好生取笑我道, “怎么了?这才一会儿不见本王,就如此思念?” 心头微恼,然身侧那股神秘气息依旧未散,这一时我惶惑下竟不觉自己姿态欠妥,甚至还益发攥紧了他手臂,我开口欲语,如临大敌,而金羽王察觉我举止有异,他反手愈将我拥入怀中, “怎么了,是不是酒饮多了身体不适,要不要本王先送你回房?” 他言出,我总算回神,不过周围这莫名其妙的异状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言语来形容,难道要我告诉他有幽灵出入么?难道是我自己疑神疑鬼? 心头好一番不知所谓,实不想金羽王再开口时竟是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他言出三分玩笑七分认真,竟朝我道,“龙衍,你再这般与本王紧紧相拥,本王的心可就要跳出胸膛外去了,来,我先送你回房” 月下长谈,大约我与他俱有些酒意,而今时状况始料未及,我心头一惊只知不住道,“哎,金羽兄,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语无伦次,我失态连连,天知道当晚金羽王真的一路将我抱至卧房,他放下我后许久未语,而我面上滚烫,久坐难堪,到最后听他起身告别才长长松了口气,“金羽兄,早点休息。” 那时候,我真是尴尬到连说话都磕磕巴巴,尚好他回身一笑,“嗯,早点休息。” 当夜,我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梦中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却见有人始终于我前行,他缁衣墨发,周身阴郁,梦中我许是欲问前路,实未料来人一回首竟不知是何表情,他似笑非笑,似怒还悲,只问我道,“龙衍,你还认得我么?” ***―――――――――――――――――――――――*** 来人面色苍白,神情阴郁,他鼻翼修长,微微勾起的唇角总好似带有几分嘲讽的弧度,而我一见确有熟悉之感,无奈遍寻记忆,实在是想不出曾在何处与其相遇。我心头存疑,并未答话,而来客长久注目于我,他见我满面茫然,到最后竟是一叹不知意味,“忘了,你居然真的都忘了” 忘了?我到底忘了什么?想我年幼及长,二十年来寒暑夏冬,我连碧泱山下多少回潮起潮落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到底能忘了什么? 或许这只是个奇怪的梦罢了,可是梦中无论我如何整理思绪,对方却始终不去,他目光森森,好像要直直看进我双眸,再开口又一叹道,“百年后五灵界再次忽降大雨,雨势与你离去时一般无二致,莽原灵场大动,凤百鸣说麒麟将你困在了灵冢,对了,你知不知道数日前莽原那叫什么阵势?羽帝,白龙帝,七翼王,天知道他们恨不得踏平灵冢,可是雨突然停了,那灵兽长口口声声说你什么都忘了,你根本不再属于五灵界,也许他说的没错,雨突然停了,我知道你又离开了” 他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是在说与我听,而我完弄不清楚状况,这一刻不得不试探唤道,“这位兄台” 谁料想我言尚未毕,对方竟莫名其妙火冒三丈,他打断我言语,劈口即喝道,“什么兄台?五百年前你离开时,独独什么都没与本尊留下,如今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唤我兄台?!” 五百年,又是五百年,哦,还提到灵兽长,莫非他与那癫狂的百越族长一样,也将我错认他人,青龙帝么? 糟糕,禁地中百越族长身赋异禀是我亲眼所见,而他等口口声声提及的五灵界则该是哪处海外异境,若今时这面前来客真的来自异方,那岂非又该是哪路神仙了? 我心中不安,而来人益发近前,他围着我来回踱步,目光胶着只好像要将我层层看透,“龙衍,你不但把从前的事都忘了,你还变了。” 他低声冷哼,语带不悦,而我抬首无从应答,实未料这厮说变脸就变脸,突然就咬牙切齿道,“方才你为什么不生气?” 真是前言不搭后语,方才指的是什么时候,我到底又该生什么气?天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可是梦中我这是在何处?为什么我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就看见他? 糊里糊涂不及反应,而对方则愈逼愈近,他一身阴翳之气几乎已将我周身环绕,这厮凑在我耳边,愤愤道,“以前不是一碰就生气么?那为何方才中庭月宴,被那什么金羽王又搂又抱,还被拦腰揉在怀里,也没见你叱一声?怎么,如今不做皇帝了,就连脾气也没有了?” 什么意思?他这是在讽刺我与金羽王举止不妥?可是我 “在下眼睛不方便,方才金羽兄那只是助我回房罢了。还有,这位兄台,你我素不相识,我不知你所言何人,所指何意,我想你大半是认错人了!” 一语愤然,我转身欲行,奈何这厮不依不饶,他身形如鬼魅,倏忽阻我前路,这会儿更是得寸进尺道,“眼睛不方便?眼睛不方便,那你为何看得见我?龙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金羽王是谁,是当年的羽族如歌王,对不对?我告诉你,从前是本尊有错,可自今时起,本尊无论如何都不会离你半步,你是我的,当年龙池之约你还没兑现,你是我的,是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会梦境(下) 一梦太过古怪,到最后这梦中来客近前拥抱于我,奇的是不及我闪躲避让,他竟好似没有实体一般,他张开的双臂甚至都能穿过我身体,完无法碰触,而我见此大为惊骇,脑中不自觉就想起种种神鬼奇谈,幽灵,难不成是幽灵? 自从误闯百越禁地,怪事便连连不绝,初开始我还能自欺欺人,道是看花眼了,或者彼时头晕脑胀,所见不定为实,然如今再逢异事,更兼这面前来客所言与前时那百越族长所述颇多关联,五灵界,灵兽长,等等等等,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玄机所在? 所见太过离奇,我不觉面色发白,步步后退,而来人几次欲拥我入怀,几次无果,此刻他满面讶异不下于我,片刻间端的是暴怒莫名,狂躁至极,“该死,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麒麟见你时也会这般?” 麒麟,莫非他是指那百越族长? 我反应未及,只知摇首后退,而来客步步紧逼,接口又道,“五百年前龙池困境,本尊眼睁睁看你入龙池,一去不返,你可知这五百年来我有多悔,你可知这五百年来我有多少次重返故地?当初你一挥袖龙池水尽数化散,而今你方一现身灵塚,玄冥洞中灵场裂隙忽现,本尊以为龙神临世,这其中必有关联,本尊以为一路寻来,可是,怎么会这样?!” “龙衍,你跟我回去,回五灵界,回九幽境,现在就跟我回去!” 想当初那百越族长已近癫狂不可思议,而今时这缁衣来客则更是一身阴郁,形同鬼魅,说实话此时此刻,我是真有些惶惑恐惧,无从应对,若非素来逞强惯了,只怕差一点就要开口唤起人来 金羽兄,第一个念起的便是金羽王,此刻脑中一闪回,我莫名其妙心头纷乱,步步后退时竟至于足下不稳摔倒于榻,而来人愈逼愈紧,他俯身望我,不知是何目光,半刻对视,这厮一抬手似欲捧起我面庞,口中竟好生愤懑道,“你故意的!从前三五句不离国事,始终拒本尊千里之外,如今五百年过往,这都学会跟别人花前月下了,怎么,你就连碰都不让我碰?!龙衍,是不是还在生气?以前的事真的都忘了?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姿态暧昧,如今我仰躺于榻,这缁衣来客一手撑于我侧,几乎是整个人俱凌驾我上,他目光游移,端的不怀好意,而我本欲起身下榻,无奈何又怕触及他无形之态,始终令人心生惧意,这会儿我进退不得,满目茫然,而这厮愈看愈叫人心底发毛,他敛下眉角一语怒声,“哼,以前在床上可从没见你这么乖顺过,该死,现在这似惊还惧的模样,真他妈叫人心痒痒”,他言未毕,伸手便来掐我面颊,只不过幽灵之态无法触及,这厮屡试无果后居然大吼道,“龙衍,你故意的,是不是?!” 滑稽,他自己不知是做下了什么恶事,不幸沦为鬼魂幽灵,这算我哪门子故意? 方才因惊异心生恐惧,我一时无措,幸而如今及时平复,我施施然半坐起身,开口只劝他哪里来便哪里去,纠缠我一介路人毫无意义,谁知道我话还没说完,这厮面色极度难看,他一挥袖咬牙切齿,“路人?本尊虽不知前时在灵塚,那麒麟丹凤到底有没有让你想起些什么来,不过本尊跟他们可不同,当年是你亲口答应我龙池之约,龙池本该是我二人新婚之地,你怎么能都忘了?本尊贵为幽魔君主,是幽魔族堂堂一国之君,才不是什么幽灵魂魄,我告诉你,我是你夫君!” 百越族长自称灵兽长,口口声声道我是青龙帝,而凤百鸣据说是我一辈子最大的仇敌,如今又冒出这么个幽魔君主,他方才说什么?他是我夫君? 这是我听错了,还是他神经错乱了? 荒唐至极,我一愣后止不住阵阵发笑,“哎,我说这位兄台,在下真的不是青龙帝,更不敢高攀你幽魔君主,哦,就算是在下真的忘了前尘往事,我想当年就算是再糊涂,我也不至于答应一个男人什么新婚之约,呵呵,兄台,我想你八成是会错意了吧!” 想想实在好笑,不过说来奇怪,此刻我已无方才恐惧之念,摇首好一番感叹后,我竟好似对故友一般对他道,“夜深了,你不用休息?抱歉,在下实在是有些困倦” “困倦?好啊,那你就宽衣就寝啊,你管我做甚,反正我连你一个指头都碰不到!” 一语好大怨气,而我直觉莫名,想想这厮古怪的厉害,想必请他走也请不走,于是当晚甭提宽衣了,我扯过一旁被卧裹了个死紧,只恨不得将脸都一并蒙了,图个清静。我原以为此一夜会一宿不眠,实未料躺下后不过片刻即已沉沉入睡,只是夜半梦醒,这幽魔君主居然还在我旁,他逆光的身影看不明晰,只听得前言不搭后语道,“罢了罢了,在灵塚内,麒麟是不是也这么眼巴巴看着你,什么也没做成?” “龙衍,其实能够再见到你,本尊已经高兴得顾不上其他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怪梦缠 “龙衍,醒了么?” 一夜怪梦,以致翌日晨起,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尚未起身,直至门外金羽王前来问讯,我方才一骨碌坐起身来,急急整衣梳洗校园能高手。万幸昨夜和衣入眠,今时还不至手忙脚乱,无奈双目不便,我只能在一片模糊中匆匆束好冠带,讪讪应声道,“金羽兄,昨日少饮几杯,没曾想竟至于一梦贪睡,实在是失礼了。” 言语间我本欲移步开门,不过一闪念想起昨夜所历,若说是梦实在太过真实,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幽魔君主,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了? 周遭无昨日阴郁之息,再者此刻时辰不早,阳光甚至已洒落室内,嗯,他是幽灵,也许白天就该消失不见了吧,或者说我真的在做梦,那么梦中所见又如何当真? 脑中繁杂,我不自觉连连摇首,不巧正是这一刻,金羽王推门入内,他大约见我神情迷茫,一笑便道,“怎么了,还没睡醒?” 睡是睡醒了,就是近来屡逢异事,真要搅的我半梦不醒了。 几句玩笑后,我本未打算提及昨日怪梦,不想今时金羽王踏将进来,倒好似发现了什么异状,他半天没出声,大约在查看什么,到最后却来一句道,“龙衍,你眼睛不方便,怎的不唤婢子侍奉梳洗?” 久居山间,惯于一人,虽说眼睛看不见,不过简单梳洗这等小事我还算力所能及,这会儿听他一问,我不禁摆手道,“哎,小事无妨,我自己来就好,哪敢劳烦姑娘家侍奉左右。” 闲谈数语,时辰不早,金羽王笑言道今日本欲邀我一同早膳,无奈何此刻已近午膳,我二人却只好两餐并一餐了,而我一听这话,实在不好意思,尚不及开口表达歉意,不曾想他状似无意,一语却问道,“龙衍,昨晚睡的好么?” “昨晚做了个怪梦,糊里糊涂的。” 梦中所见太过匪夷所思,我实在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过抵不住心中疑惑,我还是忍不住一句问道,“金羽兄,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有幽灵?” 大概我此问突兀,金羽王不辨我意,“幽灵?龙衍你不是不信鬼神么,怎的突然问起这等事来?是不是昨晚有些古怪?” 主动提及昨晚,莫不是他也感觉到了什么,而这一时我回忆月余来种种异状,张口几番相询,自人身化形,背生羽翼直至昨晚幽灵之态,我一口气说下许多异闻,最后又问道,“金羽兄,昨晚你提及金羽门以凤凰为图腾,嫡血亲贵俱该背生双翼,这话怎么讲,是真的么?还有,幽灵之态状若无形,你信不信有人居然能够穿透他人身体?” 说着我还怕自己说不清楚,竟不觉拽过他手臂,“哪,就像这样,如果你想要抱我,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碰触,整个人就好像没有实体,一碰就透过去了,真的” 我自说自话,浑不觉自己举动有异,比划了半天后,竟忽闻金羽王一声问道,“怎么,昨晚那幽灵想要抱你?” 他此问语气有异,直叫我一愣尴尬,回神才发觉自己言行欠妥,我当下面上发烫,接口又道,“不是不是,我大概是在做梦,梦见了什么故交,他只是想要拥抱我。” 愈说愈奇怪,愈说愈难堪! 自从那癫狂的百越族长强说我是青龙帝,还对我做下种种荒唐后,我已然不知所措,再加上昨夜那幽魔君主更是滑天下之大稽,道我与他有什么新婚之约,我这都跟着不正常了,糟糕时口拙乱语,愈说愈不像话。 言谈几番尴尬,也不知金羽王会作何所想,而我心下懊恼,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扯开话题,却不想竟被他就势握住双手,好一番调侃道,“看的见摸不着,那岂非太可怜了?龙衍,若真是什么幽灵,那他上辈子不定怎么得罪你了,哈哈。” 原是几分玩笑话,然我一听止不住若有所思,此刻我愈想愈不对劲,直至金羽王凑过身来劝慰道,“好啦,这世上哪有什么幽灵啊,神鬼奇谈不过都是传说罢了”,他言之有理,我自是颔首赞同,只不过连日所遇实在太过诡异,我一时皱眉,难免晃神,不想金羽王竟又来打趣我道,“怎么了,莫不是害怕了,要不要今晚本王去陪你?” 啊? 这可不妥,万万不妥,我回神连连摇首,“金羽兄,我哪里害怕了,我不过就是做了个梦罢了,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幽灵。” 一餐饭用的好生尴尬,当日日间恍惚,日暮休寝时,金羽王与我作别竟还特地问道,“龙衍,真的不要本王陪你?万一再有幽灵,那可怎么办?要不你搬到本王寝处来吧,好不好?” 这怎么可以?我与他非亲非故,萍水相逢,怎可如此逾越? “金羽兄,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受困于幽灵一说,你放心,没事的。” 急急阖上门去,我心绪难安,若是昨夜只为一梦,那么今夜那幽魔君主必不会再现,可是此刻金羽王方去,我一人尚未得片刻独处,那幽魔君主居然又出现了! 模糊中好似有丝丝暗沉之息,幽魔君主忽现身形,他表情阴郁,一张口即冷笑道,“那厮摸你手了,搂着抱着不放,都差点凑到你脸上去了!怎么,这五百年一去,果然转性了啊,还说什么如果想要抱你,鬼都知道那厮想要抱你,这都邀你同榻共寝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是人还是鬼?!” “鬼?该死的那如歌王才是鬼,本尊活活等了你五百年,你居然跑去跟别人说什么碰到了幽灵?!你不知道我幽魔族人素以灵息之态存在么?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本尊不过是聚化成形有些问题罢了!” 不知他所言何意,我满身戒备,当即反诘道,“还说不是幽灵,不是幽灵怎么会晚上才敢出现,白天怎么不见你?我一介凡人,不知道什么幽魔君主,更不是什么青龙帝,你要真是什么冤魂不散,有什么心愿未了,你,你早说!” 言至此,我十之肯定自己没在做梦,更十之当他是冤魂,然这厮听我言语,竟大为光火,直朝我吼道,“谁说白天我不在,从早到晚,本尊一直都在你身边,本尊一直都看着你,看你与那金羽王卿卿我我,打情骂俏,是你自己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里不知道在看什么!真该死,从前一碰到麒麟丹凤,你眼睛就容不下本尊了,今时那金羽王到底何方神圣,麒麟你忘了,丹凤你也忘了,这羽族如歌王,怎么就这么得你青眼有加?” 又在说他那套灵界怪谈,而我一闻头大如斗,“幽魔君主,你真的认错人了,你要是真有什么心愿未了,你说出来,在下能帮一定帮,不过在下真的不是青龙帝,金羽兄更不是什么如歌王”,话还没说,实未料幽魔君主愤愤打断,“够了,你不是青龙帝你是谁?你以为本尊是怎么一路寻来的?本尊是从龙池裂隙,顺着龙神之息寻来的,对了,你还真不是青龙帝,你可是苍龙神,现在居然放浪到想要男人抱了!” “你胡说什么?!” 他言出我气急怒喝,半晌沉寂,这厮好像也觉得自己言辞过分,一时闷声道,“龙衍,抱歉,本尊气头上口无遮拦,不过本尊可一句话都没骗你,我不是什么幽灵,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你随我回灵界,自然就看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夜半忆 当晚,幽魔君主与我讲了许多灵界往事,灵兽长麒麟是如何卑鄙,羽帝凤百鸣是如何暴虐,他还自夸说若非他幽魔君主可以以灵息之态存于世,那根本就没法通过龙池裂隙,而我仔细辨听他话中种种,想必这厮真的来自异世,只不过他提及我眼疾,说什么让我随他回灵界,总仿似太过一厢情愿,先不说我一介凡俗,根本是他们都认错了,就算我真的是什么青龙帝,只怕而今也无法通过那所谓的龙池裂隙霸宠军婚。 半夜长谈,幽魔君主只怕我还不信,又声声对我道,“龙衍,现在你看不见其他人,却能看见本尊,还有,别人都看不见本尊,只有你能看到,你真的是青龙帝呀!” “好啦,若你所言属实,那么灵界与人间决不可同日而语,你既然身为一国之君,难道不用治理国事么?反正我已为一介凡人,不比你能够自由出入灵界人间,再说我眼睛看不见也由来已久,幽魔君主,我劝你,还是早日回去吧。” 我一番实言,劝他离去,无奈这厮完不加理会,连连又道,“龙衍,灵界人间灵场存异,寻常人根本无法来去,就算是本尊以纯粹灵息之态通过仍是困难重重,可是你不同啊,你是龙神,你才真正应该来去自如啊,对了,前时你怎么会跑到灵塚去的?麒麟又是怎么寻到你的?” 灵塚该是百越禁地,想当初我明明身在在百越禁地,谁知道于那石室中,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他们所谓的五灵界,这一时闻听幽魔君主问起,我不觉冷哼道,“麒麟,我不知道什么麒麟,我只知道百越族长,那根本就是个疯子。” 言出,我已生倦意,只想快快就寝,奈何这幽魔君主始终于我身旁,直勾勾盯着我看,真真叫我连解衣都万分尴尬,这,难不成今夜又叫我和衣而眠? 感受到他意味不明的视线,我实在窘迫,“幽魔君主,夜深了,难道你不用休息么?” 我话音落,没曾想这厮一语不答,嗤嗤直笑,片刻,他见我如临大敌之状,居然近前调笑道,“龙衍,你方才不是说本尊有什么心愿未了,你能帮一定帮的么,那好,宝贝儿,你先解了衣衫让本尊细细看看,好不好?” “你!” 这什么一国之君,分明是无耻之徒,比那灵兽长好不了几分! 此一夜我胡乱解去外袍,拉上衾被蒙头就睡,而这幽魔君主在我身旁久久不散,他凑在我耳边连声调笑,“龙衍,你可知当初幽魔殿,本尊时常隐去身形在一旁看你,见你衣衫不整,半倚锦榻,呵呵,那时候我还去过碧泱宫呢,青玉案,琉璃盏,唉” 捂住耳朵,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不过那之后这幽魔君主真的好似时时刻刻都在我身旁,就算有时候我看不见他,他也好似一直在,直搅的我疑神疑鬼,好不气闷,最可恨这厮总是污蔑我与金羽王关系暧昧,总是胡言乱语道什么金羽王待我不安好心,滑稽了,我就真不明白了,我明明身为男子,怎会碰上这等莫名其妙之事,若果真如他等所言,五百年前我贵为龙帝至尊,那又怎会牵扯上这许多荒唐事,青龙帝,是不是也太失败了? 幽魔君主夜夜纠缠不休,意有所指,害的我平素与金羽王相对,竟不自觉窘迫起来,本来我甚为亲近金羽兄,可这几日里总觉得哪处不对,哪怕他稍微走近了我便要尴尬避闪,到最后直叫他心生疑惑,连连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这些天还做怪梦,难道真有幽灵存在?” “金羽兄,没那回事,我只是有点睡不好罢了”,不便以真相告知,我只得打哈哈,敷衍以对,而金羽王见我状态不佳,倒是正色叮嘱道,“哎,龙衍,若真有什么古怪事,你大可不必欺瞒本王,实话告诉你,自当夜月亏,本王身侧金鸾鸟嘶鸣不止,好生诡异,再者本王亦心觉不安,大约是真有什么异事发生,龙衍,你真的没问题?怎么这些天来总也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眼睛看不见心里着急,要不本王这就带你去寻访南海国主?” 金羽王察觉有异,故此总也问询,而他待我愈是亲厚,那幽魔君主则愈会极尽讽刺污损,真真叫我羞愤气恼,苦不堪言,更有奇的是,幽魔君主每提金羽王,总喜欢道他是羽族如歌王,本来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不过金羽王的确讳名如歌,这其中蹊跷,难道还不止于我一人? 连日夜来疲惫,这些天我几次提醒金羽王多多关注前方战事,不可偏废,而前时金羽王听我论及天下势,如今显然有意渭南关,只不过近日来他始终疑惑府中有异,几次与我提及夜来相陪,实在叫我盛情难却,真真为难。 我实在是害怕那幽魔君主会做出什么出格言行,不过金羽兄应该看不见他,可是,我八成是撞邪了。 是日夜半,我半坐卧榻,捂住耳朵不听那厮胡言乱语,奈何他紧紧凑在我身旁,张口不住讽刺道,“凤百鸣对你死缠烂打,五灵界那是路人皆知,哦,本尊总算是想起来了,金鸾如歌不是你妹夫么?他可是当年你广发诏贴,好不容易才替你那骄横蛮不讲理的妹妹寻到的如意郎君啊!怎的,难道坊间传闻不假,难不成他羽族君臣三兄弟,还真的都跟你有一腿?” “你浑说够了没有?堂堂龙帝至尊怎会如此不知自爱!幽魔君主,你不总说我是忘了以往么,我告诉你,就你这般模样来寻我,我就算真的是青龙帝,也绝不愿意忆起过往,我的皇后呢,怎么不见我的皇后来寻我?!” “皇后?笑话,你哪有什么皇后?灵界风闻你千年不近女色,千年来就立了个贵妃,到最后好死不死还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戴绿帽子?龙帝家事,怎么你们这些外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给我滚出去!” 简直太过分了,怎么会有人如此失礼,前一刻偏说我是青龙帝,后一刻便要笑话青龙帝戴了顶绿帽子,他这算什么,变着法子嘲笑我么? 我当下气闷无语,片刻但见那厮促狭一笑,“好好好,没有没有,是本尊弄错了,你的确没有立后,嗯,当然也没有绿帽子可戴,好啦,别生气了,脸都涨红了,哈哈哈。” 怎么听俱是嘲讽之语,而我实在不愿再听他瞎扯胡掰,正欲躺下就寝时,这幽魔君主却还在自说自话道,“不对啊,想当年那如歌王容姿俊美,风雅倜傥,不知是多少多情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可是到最后他怎的就偏偏不愿纳娶三河公主,啧啧,你那宝贝妹妹脾气是差,不过姿容可不差啊。” 幽魔君主突然提及我有个妹妹,说什么脾气骄横,极为难缠,莫非竟是前时碧泱山上来的那位神秘姑娘,龙涟?那姑娘家口口声声唤我皇兄,偏说自己是水族三河公主,三河公主,如歌王,不对不对,怎的今时一听这幽魔君主提起如歌王,说起水族驸马,我心底就止不住心绪翻涌,我怎么突然间就会如此难受 “不是那么回事,如歌他不是水族驸马,是朕错了,都是朕的错,都怪我” 蓦然之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忆起了些什么,良久我但觉四围一片沉寂,而幽魔君主见此端的一脸紧张道,“龙衍,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茫然摇首,我神思恍惚,实未料夜半今时竟有人门外相询,“龙衍,你是在同谁讲话么?” 是如歌,玉面俊容,博雅倜傥,是金鸾如歌,是羽族如歌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情意迷 金羽王推门入内时,我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我好像一双眼睛俱恢复了一般,我好像切切实实见到了他,金衣锦带,俊美面庞,我甚至一时失态,竟茫然唤他道,“如歌,是你么?” 如歌乃金羽王名讳,平素从无人敢妄言直呼,而我今时如此逾越,实在太过无礼,然此时此刻,我心头不知名的情绪完控制不住,我甚至还自榻上起身,顾不得衣衫不整,近前即一把拥住他,“如歌,如歌” 金羽王必是讶于我如此动作,至于隐身一旁的幽魔君主则更是满面愕然,好不气结,半刻,我讪讪回神,这才发觉金羽王已张开双臂,环过我腰身,他略作惊讶后正是轻吻于我面颊,“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呵呵,今晚不唤金羽兄,终于肯唤我如歌了?” 举止失当,我顿觉窘迫,“不是不是,金羽兄,我方才是半梦半醒,恍惚的厉害,我做什么了?” 尴尬数语,我手忙脚乱欲要推开他去,奈何他半抱于我,一双手臂更是紧紧揽住我肩头,死活不放,甚至这一刻他还就势将我按于卧榻,俯下身来轻轻舔于我唇上,“龙衍,是不是喜欢本王?别害羞,你可知本王也喜欢你呀,自从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上了,这连日来一到晚上,本王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亭亭玉骨,灼灼华颜,龙衍,你说我们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本王真的无时不刻不在想你,一毫一秒都停不下来” 他连声爱语,舌尖抵开我唇齿,极尽温存,说实话,这会儿我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还能反应些什么,我脑中一片空白,竟然仰起头来任其亲吻,直至他双手游移,顺我腰线来回摩挲,我才发觉自己浑身抖的厉害,“金羽兄,别这样,这于礼不合,别,你停手,这有违伦常,不能这样” 我紧闭双目,连连摇首,而片刻间,金羽王竟已将我衣衫褪去大半,今时袒露于外的胸膛稍感凉意,直叫我一惊下羞耻到无以复加,我这是怎么了?真的不能这样,我与金羽兄俱为男子,我明明没有龙阳之好的,没有的校园能高手。 我慌忙扯过榻上锦被,胡乱遮掩,而身旁金羽王见我此状,不觉失笑出声,此刻他近前一把揽过我去,谁料知我光裸的后背一触及他衣衫绸料,突然间竟是说不出的情绪漫溢心头,当他修长的手指解去我系带,温热的掌心抚上我胸口,我居然控制不住愈往床角后退,甚至还就这么莫名其妙落下泪来。 我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 真的,我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大约上辈子也从没这么丢脸过。 “龙衍,怎么了?是不是本王太过唐突”,金羽王一见我落泪,想必万分尴尬,此刻他连连安慰于我,他似欲近前拥抱,又好似颇有顾虑,一时半刻只知道,“宝贝别哭了,你若不喜欢本王,本王不会强迫你的,别哭了,好不好?再哭本王要心疼了,再哭本王可真要控制不住了” 我不是不喜欢他,我只是没想到我二人竟会榻上纠缠,牵扯情爱,还有,该死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就哭了?!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哭过,就算是上次百越禁地遭逢奇耻大辱,我也没有想到过要流眼泪,又不是女子,哭什么哭啊?!简直糟糕透了! 心底万千情绪,我自觉羞臊,浑身发烫,而此刻尴尬至极,金羽王连声苦笑,他起身离去时好似欲言又止,最后端的是一阵长吁短叹,实叫我心下五味,又恼又恨,不对,这不对,他不该对我抱有如此感情,至于我对他,嗐,那根本说不清楚。 我真该死! 荒唐之至,我自怨自艾,方才金羽王在时我完忘了幽魔君主存在,当然,只有天知道他到底存不存在,不过这会儿尚不及我恼怒拭去泪痕,这幽魔君主却是迫不及待现身而来,他指着我的鼻子一通怒吼,“龙衍,还真看不出来啊,五百年不见,你居然愈发的娇娆妩媚,欲语还休了嘛,以前在床上就知道跟本尊作对,除了死命挣扎还是死命挣扎,一场欢爱弄的跟生死相博一般,怎的,什么时候学会这般梨花带雨了?方才一哭那厮心都碎了吧,这一哭,该死的,你这算是在勾引他还是在拒绝他?!” 方才一幕我本已难堪至极,如今再从这幽魔君主口中复述一遍,不由更叫我羞耻惭愧,无地自容,“别说了,方才不过是个意外,金羽兄他一时意乱情迷,我” “你什么你,分明是你先意乱情迷的!本尊一直在旁,你看到了没有?你扑进那厮怀里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过身旁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你?从前你不总是口口声声没有龙阳之好的么,每每提起情爱,都是我等胡搅蛮缠,那你现在这算什么?你这叫赤/裸裸的勾引,你还有脸哭?你还不跟本尊回五灵界!!!” 幽魔君主愈说愈愤怒,步步近前只恨不得狠狠掐在我面上,然他身无具形,无从下手,今时今地这厮怒极双目通红,到最后竟忽的化作一阵幽魔息,几近嘶吼道,“龙衍,你给我等着,等我下次回来,捆也要捆你去九幽境,一辈子都锁起来!” 一宿无眠,幽魔君主大约真的消失了,而翌日晨起,我实在无法面对金羽王,昨晚我莫名其妙唤他名讳,更是莫名其妙先有亲昵之举,甚至还在卧榻上与他一番暧昧,天知道我是要有多失态就有多失态,唉,看来我还是应该早日回返碧泱山,山中清静,百无挂碍,我若真的回去了,指不定眼睛也就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战炵关 当夜过后,几日未见金羽王,大约他心存芥蒂,再见我怕也尴尬万分,而是日我好容易整理心境,前往辞行,正巧前方战事紧迫,据说那忠昭王不知得哪位高人指点,而今情势,金羽兵将应对艰难,竟颇有几分吃力校园能高手。 再见金羽王,我简单说明去意,而他当即大惊,脱口便问道,“龙衍,如今边境烽烟四起,战火涂炭,你要怎么回去?若是你恼恨那一夜纠葛,本王道歉,当日本王实在太过唐突”,然今时今地,我愈见他自责,则愈发难堪,这一时不及他话完,我连连摇首道,“不不不,金羽兄,当日是在下失态在先,我当时不知怎的,好似有些魔障,彼一夜荒唐,还望金羽兄万勿记在心上,其实而今,我只是久离故地,万分思念,再者我这一双眼睛,也许重返碧泱山,自然就好了。” 言至此,我怕他还不放心,紧接又道,“金羽兄,你放心,我自南城转道海上,经水路回抵碧泱山,不会受困于战祸,只是你,不知前方战事,金羽兄是不是有必要亲临督战?” 一时间我略略提起战事,正想他以国事为大,不必过多担心于我,实未料这一提未毕,金羽王立时抢话,“龙衍,近来炵关战事有变,不日后本王的确需要赶赴前线,故此也没能够好好照看于你,不要着急,你的眼睛,我会尽快着人寻访南海国主,这些天先在府内安心休养,一切待本王回来再说,好不好? 他言辞恳切,一番话竟说的我找不出理由来推托,虽说此刻我已生去意,但一听他如此挽留,倒不免语塞于口,微微颔首道,“金羽兄,国事为重,战事要紧,我的眼睛不是什么大事,只不知你说近来炵关生变,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是兵力不足应对,还是有什么其他情况?” 炵关生变,倒并非金羽兵力不足应对,实在是忠昭王用兵诡谲,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说两军攻守,龙廷既然举兵压境,想必短时内必有大规模进攻合围,实未料初几场战役双方互有胜败,忠昭王的确求胜心切,万事俱在意料之中,而金羽王也正是采纳我前时进言,以大败小胜作诱饵,引其渡河,然元月一过,那龙廷兵将竟半分不动,屡次绕开金羽营寨,再无进攻之举,反倒在那渭水边上安营驻防,竟仿似做好了持久作战的准备。 前方战报,金羽守将摸不透对方意图,不敢妄动,而金羽王接战报未及批复,这不,方才竟又有急报传来,据说忠昭王集结兵力,竟好似有意炵关之西。 炵关沿线有三座小城,乾阳、璞阳分居东西两翼,乃金羽门屯兵之所,此番金羽王有意渭南关,故此特地自金羽后方征调兵马屯兵于此,然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今时大军先头部队及粮草已至,主力部队尚未至,而第三座城池荼口位于炵关西向百余里,平素即是炵关粮草供给之关键,说白了,正是炵关后方粮仓,而今时忠昭王此举,难道他已识破金羽谋略,欲断其后方? 龙廷嗣王,果然不好对付。 听金羽王一番言述,我亦觉情势不妙,按说炵关一战,他既然已征调后方兵力,那么则许胜不许败,失了炵关是大事,大量兵力消耗则更加万万不能,无怪乎这数日来他愁肠盘结,意欲亲临督战。 言谈至此,我几番思忖,“金羽兄,你该速速赶往前线,半分不可拖延,还有,千万不要分兵炵关之西,荼口城小,兵力尚存五千,你若不弃,不妨带我一同前往,既然今时这诱敌渭南之计是我龙衍所献,那么你放心,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定会尽力助你谋划,非但要守住炵关,还要拿下渭南。” 车马疾行,星夜兼程,不日内赶赴前方,金羽王本意直往炵关,统领将帅截断龙廷兵力,阻止其进犯璞阳或者荼口,而事实上忠昭王用意荼口,起的是断金羽一方粮草念头,然他扎营渭南,按兵不动,恐怕这其中还没那么简单。 初抵炵关,金羽王闻听那守将详报战况,据说最开始龙廷来势汹汹,发动过两次合围,第一次金羽守将力迎战,双方互有伤亡,战势不分胜负,再之后金羽有意诱敌,前前后后佯败三五次,甚至在应对第二次龙廷合围时,金羽一方还故意让出了两道瓮城。本来一切按部就班,若无意外,忠昭王应该会以为金羽门兵力欠足,不多久应该集结大批人马,再次合围,实未料元月一过,细作回报说龙廷帐下不知自何处请来一位高人,自那之后,没多久忠昭王便按兵不动,在渭河边安营扎寨起来。 如今炵关守将兵近四万,龙廷来犯兵过十万,以雄关固托,四万对十万,应有余裕,然金羽数次诈败,龙廷三五试探,若一切顺利,在那忠昭王心中,他该认为炵关兵力至多一两万,正该再调兵力,一举拿下,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就止步了呢? “金羽兄,不知炵关之战双方兵耗如何?特别是第二次龙廷合围,那忠昭王麾下损失了多少兵将?”战报至此,我开口问询,金羽守将接口应答,他说他等因心存诱敌佯败之意,虽不敢过多杀敌,然又怕炵关失守,假戏真做,故而在忠昭王攻入第一道瓮城时,未敢作太多反抗,不过至第二道瓮城时,金羽将官消减了龙廷近近千兵力,还伤了嗣王裨将,大约前后作战反差较大,忠昭王起了疑心或未可知。 嗯,也许吧。 兵贵奇诡,进退有度,这其中“度”字,的确难以拿捏,哪怕是稍有疏漏,即会让对方察觉端倪,功亏一篑,不过事已至此,忠昭王既然心生疑窦,只怕他此番弃炵关转往荼口,指不定亦有试探之意。 听毕战报,我思绪良久,而金羽王一旁沉吟,却道,“龙廷嗣王用兵不俗,弃炵关而先奔粮草大营,难道说那厮竟已预料到本王欲屯兵荼口,故此先切了后路,断了粮草,然后再合围炵关?龙衍,你觉得本王是否该立时传令炵关守将,分兵救援?” “不可”,金羽王言至此,我急急阻拦,“金羽兄,万万不可,依我看来,忠昭王此番用兵荼口,意在试探,你若急于分兵救援,则说明荼口之重甚至重过炵关,试想,你若止有一两万守军,怎么有可能分的出数量可观的援军?再者,而今炵关守备四万,即便是你四万大军倾巢去救,万一忠昭王杀个回马枪,这下不是你诱敌深入,反倒成了他诱敌出城,四万对十万,若无雄关固托,必败无疑。” 言至此,我心下考量,愈发明了那应夔用意,这一次佯攻荼口,若是能成功诱出金羽门炵关守军,自然最好,若是金羽将官不为所动,那么他便真的去打击荼口,斩灭屯兵屯粮意图,到时候金羽数十万大军至,粮草先毁,肯定不能在前线久耗,如此这般,非但绝了金羽反扑渭南之心,甚至还真能造就战局改变,炵关不稳,天哪,如此计策实在高妙,看来这嗣王阁下,或者说那位指点应夔的高人,还真真不容小觑。 冷静下来,再看今时应夔行军之态,不疾不徐,想必首要盘算的还是诱敌出城,至于守军近五千的荼口,蓦然之间竟变的极为重要,事态片刻不容耽搁。 “金羽兄,二十万援军何时能够抵达炵关东西两翼?” 脑中思虑种种,回过神来我忙一问金羽王,而金羽王语带忧虑,沉声答道,“至少旬余。” 形势不容乐观,炵关增援不得,荼口失守不得,一时半刻我努力沉下心思,再开口只道,“金羽兄,荼口城池虽不大,不过胜在守城制式一如炵关,易守难攻,如今境况,唯有坚守荼口方能决定胜局,一旦坚持到东西两翼援军至,哪怕就近荼口灭杀应夔十万大军,亦有胜算,金羽兄,荼口守将是哪位?五千应对十万,你可有把握?” 五千对十万,兵力实在悬殊,可是炵关守军万万不可出走,甚至就连附近的璞阳一万兵马都不可擅动,因为擅动意味着主力被分割,唯有死路一条,那么守荼口,这一场硬仗 “金羽兄,我希望能够夜赴荼口,赶在忠昭王进攻之前,好好守住这旬余时间,兵贵精,不贵多,古时兵家论攻守,俱道有良好城池固托,五千对十万,并非无胜算,金羽兄,你让我去荼口,我一定有办法替你守住这十天,你信不信?” 我一语请战,其实有些托大,然如今境况,唯此路可通,按说早年山间,我熟读兵书,不足的是从无实战经验,谁料想如今这么快便遭逢大战,嗯,那我一定要倾我所学,相助金羽兄。不过此刻我想的理所当然,奈何金羽王一闻我言,当即否定,他一把将我摁坐于大帐中,连声道,“不行,你眼睛不方便,带你来前线已然不妥,万一那荼口失守,这,这太危险了!” 我几番请求,金羽王几番不允,到最后我无奈至极,连连摇首,“金羽兄,国事为重,战事要紧,今天我既然请求前去,则必定有应对之策,你又何故如此担心?你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荼口到底能不能守住!一国之君,一族之首,尤其领军在外,杀伐果决,刚烈悍勇不可缺,若是金羽兄你真正信任我,那你就放心,只需要派心腹裨将随我前行,赐我调度令牌,荼口坚守,决计不会破城!” 言至如此,金羽王好似被我一语点醒,他勉强同意我前往荼口,助驻军守城,但是却坚持随我一同前往,而我闻此当下大惊,“金羽兄,你是一族之首,此战凶险,你怎可轻易涉险?” “龙衍,必胜把握可是你说的,那本王随行,又有何不可?” 实在没有时间再争口舌长短,金羽王最终坚持与我一同前往,奔徙途中,他拒绝听我劝说之辞,连连直道,“龙衍,本王意决,不要再劝了。如今这等战局下,本王怎么舍得让你一人身陷凶险,必胜把握可是你说的,再者本王亲临荼口,众将必定志气大涨,这是上策,好了好了,我们走夜路小径,可千万不能碰上龙廷大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守荼口 轻骑夜行,避人耳目,我与金羽王及少数侍从连夜自炵关出,绕道小路前往荼口,途中我等于山崖上远见龙廷大军夜营扎寨,我因目盲无法细看,而金羽王正是在一旁低声道,“龙衍,应夔十万行军,看阵势倒好似月轮反向,看来你所料不错,他果是想引我炵关守军出城,迂回奇袭1845。” 嗯,军行呈偃月配置,形似月轮,其双翼兵力雄厚,善于包抄迎敌,而月牙内凹处则该是中军大帐,不过今时龙廷行军呈月轮反向,则说明双翼包抄在后,意在迅速转向瓦解后来追兵,的确,这等阵形意不在攻城荼口,反倒更利于阻截炵关援兵。 山崖上我与金羽王几句交谈,当下疾行往西,我等一路藏踪匿迹,终于在黎明时分由僻径赶至荼口。荼口城小,守城将领坚壁清野,如临大敌,此刻不待金羽王入城,那守将已疾步来迎,一礼后连连道,“王爷,你怎么自己来了,炵关援兵呢?” 五千应战十万,未战时这将军已然心慌胆怯,实在不妙,而金羽王听后方欲答话,大约正想道出实情,告诉他旬余来荼口死守,并无援军,而我心头一闪,不及金羽王言出数语,即刻打断道,“哎,这位将军不必担心,大军来援,不日即至,然荼口为屯粮重地,王爷放心不下,故此亲临此地,以助将军守城声威,好了,王爷一夜疾行,龙廷大军说到即到,将军还不将荼口守备简略言述一番,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能够严加布防?” 话音落,金羽王不解,不过此刻并无表态,而那将军听我抢话,他不识我身份来历,当即只问道,“王爷,不知这位公子” “龙衍公子乃本王至交,更是本王救命恩人,他精通武略兵法,今时守城荼口,有许多地方,本王俱要仰仗于他,好了,还不快快带本王前往城楼,查看布防?” 金羽王简单数语,略作陈述,自此后我与他随这守将查看布防,那将军道荼口城小,距城方圆二十里内坚壁清野,连水井俱投了剧毒,决计不给敌军以半分据守驻扎的机会,而城外一道护城壕,三道瓮城,城墙与炵关制式相仿,除却四方角楼,又临时搭建了许多楼台,只可惜兵力人力不足,实在没办法布防再多了。 我与金羽王听毕守将汇报,我颔首心有计较,后至避人耳目处,金羽王却是一把拽过我衣袖,略见疑惑道,“龙衍,方才你为何阻止本王说话,本王既已亲临荼口,若告知守城将官并无援兵,不是更能激励他等破釜沉舟,坚守阵地么?” 金羽王想法倒也没错,不过如今情况实在另有他故,“金羽兄,我曾听你说起过这荼口守将名唤馈三足,他出身寒微,在军中原也只是个运粮官,后来在你父亲亲征龙廷一战中,因及时救援立下军功,这才慢慢升任一方太守”,言至此,我略作停顿,摆摆手又道,“金羽兄,恕我实言,方才只一句,我直觉这位馈将军性格怯弱,畏强退缩,此番五千对阵十万,坚守荼口他根本连一丝信心都没有,再说如今状况,若你未曾亲临,是我一人托亲令前来,那还能托大威吓,告知他等不破釜沉舟即是死路一条,可如今你身在荼口,我必要保你万,万一话说过了头那馈将军心生投降之念,你想想看,有你金羽王在侧,他一命足可保,所以方才,我谎称援军不日即到,只想稳住他死守之心罢了。” 我一番言语自有考量,反正这会儿那馈三足见金羽王亲临,又有援军赶至,想必他心中有底,守起城来自不会再有重重顾虑,胆怯退缩,而今时金羽王听我分析,片刻未语,许久直叹道,“龙衍,你这等缜密心思,为保本王万,本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言毕好生感怀,而我闻此一笑,“哎,金羽兄别再感叹了,若不出意外,今日黄昏龙廷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你该传令兵士们养足精神,严阵以对,更要征集城中百姓,以备战后增补,好了,若无他事,我想先休息片刻,黄昏时记得叫我起来,可好?” —————————————— 一觉醒来,正值黄昏,龙廷大军果然兵临城下,据金羽王说今时荼口外围火光点点,那忠昭王并未遣人叫阵,甚至军队阵形尚未改变,依旧呈反月轮状,咦,忠昭王围荼口而不攻,难道他对诱敌出炵关还没死心? 若他一厢情愿倒也罢了,等个三五旬余,到时候真正后方援军至,应夔决无招架之力,金羽门倒可以一举灭杀龙廷大军,北向渭南,奈何兵不厌诈,今时这忠昭王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不得而知禁区之雄。 虽然平素作战多在白日,然如今对方用意不明,更兼夜色隐映,万一应夔以奇兵夜袭城墙,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思至此,金羽王不及我出言,只先一步笑道,“龙衍,自古兵不厌诈,夜来守城更需谨慎,你放心,方才本王已经传令馈将军,命其备下火炬,以炫目火光封闭城头,也好断了龙廷乘夜幕单兵奇袭的念头。” 对,正该如此! 金羽王虽不比其父金羽侯好杀伐征战,所向披靡,不过这些年来他执掌金羽门,实力步步增长,若论权谋斡旋绝对世罕有匹,虽然目前四方诸侯,包括龙廷下各路权贵,金羽王似乎鲜少亲临征战,不过在我看来,若论起武略兵法,他也决计不差。 城头火光起,应夔帐下仍旧平静,此一夜相安无事,翌日那馈将军只好似一夜担惊受怕,早早又来问道,“王爷,炵关距荼口不过才百余里,骑兵奔徙,不用两日,应该能到了吧?城中粮草,可千万不能有失啊。” 馈三足几多忧虑,金羽王心生不悦,而我一旁敷衍几句,倒未料此刻辰时方至,对面敌营中突然鼓声震天,大军阵形短时急变,月轮相向,正是攻城之兆。看来这龙廷大军,果然不能有丝毫怠慢,而今时情境,想必应夔久不见炵关援军,已迅速判断出金羽王无意围救荼口,故此转向攻城,但求速战速决。 忠昭王麾下兵士改换阵形,短时内十万大军调度之齐整,直叫金羽王连连吃惊,此刻城楼下烽烟骤起,敌营内为首一员大将驰马叫阵,态度嚣狂,竟直呼这馈将军名姓道,“金羽门下馈三足,二十年前运粮官,今朝我龙廷大军亲临荼口,天威之下你若识相,便速速打开城门,迎我官军,若是据守不降,三日内定叫你城破人亡!” 馈三足本就胆怯畏缩,心下无底,今时听闻对方叫阵,怕是连面色都变了几变,不过身为守将,又当金羽王之面,他强打勇气欲指裨将应战,而我见此忙是一手拦下,“不必了,馈将军,我等不必迎战,只需坚守,能缓一天是一天。” 辰时起敌营鼓声如雷,震天不息,而对方叫阵一整天,由讥讽至辱骂,无非激将,至于荼口守军则拒不理会,一整日下来双方虽未动一兵一卒,然各自心下考量,倒也颇为疲累。 眼看又至黄昏,应夔帐下先锋撤回后鼓声依旧不止,而此时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对方改换阵形,明摆着意欲强攻,但又不知会何时强攻,至于我方,金羽王尚算沉着,奈何那馈三足,包括部分守城军士已然心神不宁,夜来不敢就寝,就生怕睡着了敌军会蜂拥而至,嗐,十万之众,他等竟已吓得犹如惊弓之鸟了。 当晚,远处鼓声喧嚣中我邀那馈将军大帐中单独交谈,待其坐定,我开口淡淡道,“馈将军,听说你以前是运粮官出身,二十年前因援战有功,升任太守”,言至此,我故作停顿,而那将军听我语声偏冷,立时抢话道,“龙衍公子此话何意?末将的确出身运粮官,但这二十年来兢兢业业,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太守之位,末将常年驻守荼口,这城墙哨口俱是由我亲自督造而成,末将守城,难道龙衍公子有什么不满么?” 哦,城墙哨口俱由他亲自督造而成? 事实上初临荼口,我与金羽王沿城楼查看布防,我虽然眼睛不便,不过听金羽兄所言,再加上我触手城墙坚固,应该说这荼口城防,相当不错。好,既然这城防为其所建,那么我不妨开解开解这馈将军,叫他长几分守城信心,不至于终日惶惶。 至此,我略略颔首,“将军阁下稍安勿躁,在下万般没有不满之意,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将军说这荼口城防由你亲自督造,那好,我问你,敌人强攻无非冲撞焚烧,或者大量兵卒一拥而上,你这城楼上每道垛口密布多名弓箭手,四方角楼更是坚固高耸,内藏弩手,再有,城台上配备多台云旝,城墙外围多处弩台,这许多措施,构成了绝佳火力防卫,即便明日龙廷大军蜂拥而至,那他等必然死伤大半,你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一语问诘,馈三足片刻语塞,不过他支吾后却朝我道,“龙衍公子,对方十万兵将,我方才五千,若他等真的攻城,那么兵卒之众,也许我等根本招架不住啊!” “馈将军,你别忘了城外还有护城壕,还有三重瓮城,只要你下决心严防死守,兵士们勇猛无畏,以这等精良城防,一人足可当其十人。不知将军闲来可读兵书,古有先贤曾论及,若固托城池,攻守双方兵力不等,攻方十万,守方四千即有胜算。将军阁下,治军首要在治心,如今援军指日可待,甚至连王爷俱已亲临督战,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苦口言说,馈三足好似长了几分志气,而我乘势又道,“忠昭王击鼓以壮声威,在我看来第一次合围也许明早即至,当然了,在下对将军的城防有十二万分信心,一旦忠昭王强攻,你只需死守,你放心,我方若折损一员,那对方则必定先损数十员,但是,如果将军畏缩后退,不能拼死抵挡,那到时候非但会浪费这二十年修建的好城防,更会是死路一条,后果不堪设想!” 对馈三足一通劝诫,一夜过往,次日忠昭王果然发动了第一次强攻,以战车为先锋,步兵随后蜂拥直上,而馈三足指挥众将拼死抵挡,角楼连同四围弩台万箭齐发,密集如雨,只可惜对方显然并非等闲,非但专拣守备死角处猛烈攻击,甚至战车直逼护城壕,放下后即成壕桥,险些强过护城壕而来。 忠昭王仗着人多势众,第一次合围势如洪水猛兽,直至日暮消耗过大,不得已收兵时,城下怕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金羽王告诉我,今日一战,我方折损三百余,对方兵耗近五千,还好,尚属意料之中。 原以为兵力消减,应夔会稍事休整,择日再战,没曾想对方营帐内鼓声始终不休,第二日天不亮,这厮竟然纠集兵众,一再强攻,甚至其后辎重军备至,飞石机发出大量石弹呼啸而过,再一日下来,城墙弩台尚好,然四方角楼已有毁损,馈三足帐下人员伤亡也益发惨重,当然,龙廷一方损失更加不容小觑,短短两日内竟已折损了近万兵将。 也许应夔所思,已料定金羽王所调援兵不会自炵关出,他说不定已思及金羽门后方二十万兵马即将赶至,于是下定决心速战速决,目的只在毁了荼口,毁了粮仓。 没有其他办法,唯有死守一条出路。 当晚再次点数兵将,我方五千兵卒折损八百,只剩四千稍余,而事实上说起双方消减,虽然龙廷大军兵损近万,可是十万至九万,仍可攻城略地,而我方五千兵将,一旦消减至四千往下,则危险剧增,不行,应该快快抽调城中百姓,以壮年男子增补军备,一定要补足兵力,维系于五千上下。 三五日来日日苦战,至第四日后,攻势守势俱显疲态,双方伤亡略见减少,虽说此刻我尚不敢掉以轻心,但按如此状况发展,坚持到援军二十万赶至应该不成问题,且其时忠昭王帐下将官死伤惨重,疲累难以再战,更是乘势剿杀的大好机会,只是,只是如今唯一让我心神不宁的当属那自始至终,不见消停的隆隆鼓声 鼓声不断,总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而我闭目沉思,想起年少时螭烺老师教习兵法,他言及攻城之道,除却强攻压制,尚有水淹地道,如今忠昭王合围荼口,强攻不下,而荼口离渭水稍远,也无法引水倒灌,地道,不好,莫非是地道? 想起地道,我心下一凛,这数日来鼓声不绝,该不会是忠昭王借鼓声掩盖挖掘之响,会不会他自二十余里外挖空地道,埋火药于城下,那到时候一引爆,城墙毁塌,龙廷大军一拥而上,天哪,如此攻城,堪称险诈! 思至此,半刻也不敢耽搁,大半夜的我急急唤起金羽王与馈三足,“金羽兄,馈将军,快,快快召集士兵工匠,挖地道!” 自墙根处每隔十步埋下一口大瓮,利用空瓮传声之理我逐一勘察,而金羽王与馈三足显然不明我意,此刻金羽王见我恨不得伸长耳朵贴在瓮沿,不觉好笑道,“龙衍,你这是怎么了?” “金羽兄,别说话,没有,嗯,这里也没有” 鼓声干扰下听不出异常,我心头不免焦躁,直至半刻后,我好不容易平心凝神,当然,更有可能这数日来目盲助就了我一双耳朵格外灵敏,在几次辨听后,我终于发觉了城门西北方五十步处似有异动,好,那赶快往外挖! 破解地道之术,唯有反向迎之,夜半至黎明,我指挥数名兵士自墙根下往外挖掘,每掘进两步,往下沉半步,如此至第三日正午,好容易挖通至城墙外,而当日古怪,忠昭王并未再次发动进攻,甚至连擂鼓声都似有减弱,不好,难道他等地道已近荼口城下? 地道出城后,我命兵士自左右两侧横向挖掘,此刻说是拼命也不假,我心焦到一人弓身在地道内来回摸索,更是指挥兵卒设置风箱隔板,当听到地下传音,挖通对方相隔土层时,当即灌入浓烟,以隔板间隙防守反击。 尚好尚好,命悬一线! 浓烟四起,显然对方地道内有大量兵卒,战至如今,不管他等是想偷营,还是想炸毁城墙,总算及时为我方及时识破,而今时离荼口开战已近九日,再有三两日援军即至,那忠昭王熄了战鼓,自此未再有合围,甚至当日酉时,他等竟已见撤退之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荼口守住了,我们胜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城楼夜 忠昭王连夜败退,荼口得以保,至此守城将士包括城百姓无不心头大石落地,极尽欢腾鼓舞,至于那馈三足则更是喜极而泣,激动之余竟是一步奔至金羽王面前,连声道,“王爷,龙廷撤军了,荼口守住了,真的,这是真的啊同学都是外星人!” 馈三足狂喜之态满含不可置信,而金羽王见此只一声好笑道,“好了,馈将军,现在还不到大摆庆功宴的时候,方才炵关来报,说是后方援军尚有一两日才能赶至乾阳璞阳,现在你去看好龙廷动向,千万不可放松警惕,万一那忠昭王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馈三足领命而去,事实上一战至此,那忠昭王撤退愈快,我心中反倒愈发不喜,当晚城楼上,夜风吹起战旗哗哗作响,三五兵士守列于城台,尚余几许战时紧张,此刻无人言语,四围挥不去的火药味与血腥味依旧浓重,直叫我抑不住心下感怀,唏嘘不止。 不知何时,金羽王步至身侧,他好似察觉我心头繁杂,正是将手中大氅披覆我肩头,淡淡道,“五千对阵十万,死守荼口近十天,龙衍,我们这已经算是胜利了,兵家相争,不败已非易事,别想太多了。” 想太多,其实我也没想太多,只是最早时候我与他论天下,向他进言“诱敌深入,伺机反扑”,原意是想诱使忠昭王冒进炵关,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尔后乘渭南防守不足,一举夺下雄关,可是战况至今,我仔细将战事梳理了一遍,这才发觉纸上谈兵容易,践行实际真真困难,先不说己方计划有多精妙,实在是对方谋略,亦非等闲。 也许炵关守将把握诱敌之度有些差池,抑或者忠昭王在很早时候就勘破了我方意图,他在渭河边安营扎寨,与其说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还不如说根本就是在试探,至于后来转向荼口,则更是棋高一着。 对于龙廷大军而言,最佳预期是炵关守军能够出城援救荼口,正好给其以迂回奇袭的机会,分割兵力后直接取胜,若是金羽一方不中计,他则转而攻克荼口,借以缴获大量粮草,并以此为据点再图炵关,当然,这还都是建立在金羽无意反扑渭南的前提下,而事实上,应夔一方显然早已察觉此战凶险,所以攻城荼口时一门心思强攻猛打,图的就是毁决粮仓,好让金羽大军无粮草供给,久耗不起,以此绝了反扑渭南之险。 战况如此,诱敌之计可以说完失败,试想,一个小小荼口便如此难下,而偌大炵关却那般易破,这其中难道不会有诈?再者如今,忠昭王回撤如此迅速果决,难道不是已料及金羽后方有大批兵马指日可待?唉,如今再想那应夔中计冒进,怕是不大可能了。 可是今时,金羽王已征调二十万大军抵达前线,俨然进攻之势,而忠昭王兵败荼口,想必益发谨慎,说不定此后退守渭南再无动静,唉,真不怪当初我提及夺取渭南,金羽王即颇见犹豫,甚至他还提到攻势一成,骑虎难下,果然,这下我真害他骑虎难下了。 愈想愈觉懊恼,实在是怪我想当然,其实初开始明明计划顺利,明明那忠昭王已有中计之兆,可是为什么几天后会突然生变?龙廷高人,还真不知这龙廷高人到底何人,委实厉害! 城台上夜深风冷,此刻金羽王见我许久不语,竟好似知我心绪般轻声一语道,“龙衍,荼口一战后,应夔想必会退居渭南,坚守不出,虽然此番伏击不成,但他十万大军奔徙在外,伤亡几近三成,这可是本王执掌金羽门来,应对龙廷取得的最大一次胜利哦!” 金羽王如此言语,想必知我心下懊恼,此刻他好生宽慰于我,接口又道,“龙衍,古来战事多变,其实此次龙廷以讨伐名义进军炵关,我金羽门能有此战果已属相当不易,说实话,若非是你,本王真是想也不敢想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退敌十万,甚至我方兵耗还未及两千,呵呵,其实二十万大军调抵前线,就算是让他等白跑一趟也值了呀。” 听他这话,我知他怕我烦闷,故意说得轻松,不过这语气有趣,倒叫我一时失笑,连连摆手道,“哎,金羽兄,你不必如此安慰,二十万兵马调度可不是儿戏,不管怎么说,此次计划不成,我确有考虑不周,我啊,大约真将实战当作纸上谈兵了。” 我一语感叹,颇带歉意,而金羽王不以为然,当即接话道,“龙衍,其实你并无考虑不周,若真要怪那也只能怪本王,其实当日听你提点我尚存犹疑,耽搁了好几日这才调兵遣将,若是当时本王能果决些,或许今天援兵赶至,早将那应夔大军团团围住了。” 话虽如此,不过这一战我首度践行兵法,的确有些轻敌,太过想当然,而这一刻思及二十万援兵即至,虽说粮草充足,可供给将士们于前线驻扎许久,然一不做二人不休,既然大军已调度,那么等三五月后雨季来临,或许渭南关倒可以采取水淹之法攻取。奈何今时,我心头考量尚未言述,却未料金羽王真真洞察我心,他不待我开口,竟已抢先道,“龙衍,你看你满面心思,眉头皱的这样紧,其实本王对杀伐征战一毫提不起兴趣,人若不犯我,我自不愿去犯人,渭南关,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金羽王厌倦征战,并无争雄之心,虽说这是各人性格使然,但我始终不解,忍不住终又问道,“金羽兄,虽然诱敌之计不成,但此际的确是乘热打铁的好时机,你这才将二十万大军调来,不会过几日又要将他等调回去吧?金羽兄,我知你不喜杀伐,但一族之首却必须精于此道,其实这一战我看到有些事,不知该不该提醒你” 听我如是说,金羽王好生兴味盎然,“哦,什么事?你说。” 其实并无其他,我只是觉得他对部下将领不够了解,甚至在任命诸城守将时还有些不大上心,我一语实言,不曾想金羽王闻听自嘲,直笑道,“哦,这都被你看出来啦?龙衍,说句托大之言,本王自幼熟读兵书,虽不比你这般经世韬略,行军布阵也勉强不落人后,其实古有圣贤早有言,两军交战何为上等?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最上等,说实话,本王执掌金羽门,只希望百姓安乐,血脉相承,至于杀伐征战,非到逼不得已,决不轻言。你也看到了,其实本王部将俱为当年我父亲旧部,大多好杀成性,不可理喻,其中偶有几个温和的,就像这馈三足,原本是个运粮官,遇事又抖抖索索,难成大器,唉,本王原就对他等武将谋布不甚在行,父亲去世后,金羽门杀伐之举骤减,本王的确不够上心。” 一言自责,他略作停顿,蓦然却又问道,“龙衍,你觉得征战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占地盘么?” 几度唏嘘,他最后这一问实在感慨良多,而我未曾答话,夜风中只听他叹息道,“本王以为征战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好好活着,无奈血肉疆场,往往预知不了后果,唉,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在太难了。” 金羽王所思,实叫我感触良多,不过我所认为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前提则必须先有强大的军备,更何况如今乱世,强者上位,若想不战,往往只能以战止战,但是许多事说不清,这一刻城楼上浓重的血腥味尚未远去,城楼下尚有不少龙廷士兵的残骸尸体,或许,金羽王不喜杀伐也是有道理的吧。 几许交谈夜色愈深,而我见气氛有些沉闷,不觉岔开话题问他道,“金羽兄,有件事我问你呀,其实我初下碧泱山,从未有过领兵征战的经验,你怎么这么相信我?就不怕这一仗我瞎指挥,到时候连累你焦头烂额?” 一言相询,金羽王初有惊讶,奈何不及片时,他竟笑语朝我道,“喜欢你呀。” “金羽兄,你又拿我寻开心!” 明明只该当笑谈,可是这会儿我偏偏止不住面上发烫,羞窘无措,而金羽王见我尴尬模样,端的笑得开怀,许久过后,他倒突然一语道,“龙衍,那应夔可真倒霉。” 他话锋转的快,我一时不知该作何解,而金羽王大约见我满面狐疑,竟是近前笑问我道,“碰上你这般对手,不幸与你为敌,这还不倒霉啊?” 城楼上一番夜谈好生畅快,虽说关于征战渭南,金羽王态度不甚积极,甚至他一番言论我也不敢完赞同,但是今夜他提及不战而屈人之兵,提及征战是为了让更多人好好活着,不得不说,这的确对我触动不小,事实上从前我以为逐鹿天下为的就是争雄称霸,哪曾想今天才发觉,无论征战也好,无论夺权也罢,好像都万般复杂,难说错对。 当晚与金羽王作别后,我辗转于榻,久未成眠,脑中不自觉将这几日战事仔细过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明日去告诫他夺取渭南关机不可失,若他真想金羽门一脉承袭,则更应该积极应对,可是当夜情势生变,正当我闭目欲眠时,竟不知是何人擅闯我寝处,来人身形极快,甚至连声息都轻的难以察觉,而我慌忙起身,避不开来人狠狠一巴掌扇于我面,“龙衍,你这个惹是生非,数典忘宗的小混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2公子衍(上) 老师?三年前,哦不,四年前离开碧泱山云游四方的螭烺老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荼口,还是这荼口城中守备森严的营区大帐?这会儿我大惊不及回神,不曾想老师已一把拽我起身,不容分说即喝道,“还不快起来跟我走校园能高手!” 面上一掌火辣辣疼,我稀里糊涂随螭烺老师离开荼口,一路上他不让我出声,更不允许我惊动四围守卫,甚至在遭遇几名守城兵士时,我甚至连兵士们拔剑之声都未闻及,他等竟已然命丧螭烺老师之手! 事有蹊跷,不便多问,这一路疾行至城外野地,我双目不便,唯有依仗辨音紧紧跟随,这会儿好容易站定,我忙出言道,“老师,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是谁允许你擅自下山的?!” 虽然不见他面上表情,不过单听声音我就知道他现在火冒三丈,不能招惹,此刻野地里风声呼号,我颇有些支吾道,“老师,我眼睛看不见,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回去,回哪儿去?回荼口,还是回南城?你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的?我叫你不要下山,不要下山,你都当作耳旁风,真要是下山来看看新鲜也就算了,现在你自己说,你已经闯下了多少祸?!”他一语质问,好似已知晓我在百越之地惹下多少是非,甚至连得罪龙朝说不准也知道了,而我当下心虚,不觉小声试探道,“老师,小白找到你了?” “哼!若不是昨天白暨跑来军中寻我,我还没想到那金羽王用兵如此难缠,居然是你在从中帮携?!我让白暨看着你,先不提他看着着就自己看下山去了,他还说什么你跑到百越寻他,惹下一通祸端,更有匪夷所思,说什么前些天收到金羽王来函,信中居然提及你对那金羽之首有救命之恩,怎么,原来当初忠昭王截杀金羽王,半路上横生枝节,竟也是你这个小混账在胡搅蛮缠?!” 螭烺老师一通大骂,我完不知该如何应对,谁曾想他言至此好似还不解气,紧接又道,“应夔初开始与我言说,我还没想到,直至昨日白暨一来,忠昭王仔细道出当晚境况,说什么搭救金羽王之人年少尊贵,气度不凡,他一说起什么青衫绣袍,姿容极为俊美,我就知道跑不了是你!唉,都怪我疏忽大意,月前来此助阵忠昭王,就没想到要仔细问问前后事由,若是我能早些听他提起这些,又怎会任你闯下如此大祸!我真该前些天夜探荼口,无论如何也要先将你这混账东西给揪回来!” 螭烺老师一番话,好似痛心疾首,而我心下一沉,半是疑惑半是郁闷,“老师,我为什么就不能相助金羽王?难道四年不见,你也投奔了龙廷?你以前不总是说龙朝衰朽,末日即至么?那我相助金羽王,又能有什么错?” “你还敢狡辩?先跟我回去,回去再说!” “回哪儿去?回渭南关,还是回碧泱山?如今我坏了龙廷截杀金羽王之大计,难道还没被朝通缉?若是在渭南关见着了忠昭王,那他还不得将我剥皮抽筋,哼。” 螭烺老师莫名其妙一通指责,我心生不快,故此冷哼,而今时他见我这般态度,不由更为火大,当即又骂道,“还在浑说,那忠昭王与你素有亲缘,他怎会加害于你?好了,不要再啰嗦了,快随我走!” 咦,龙廷嗣王怎会与我素有亲缘? 从前螭烺老师鲜少提及我身世来历,这会儿他语焉不详,方吊起我满腹狐疑,却又不吭声了,而彼时夜半,我真真算的上是被他一路揪了回去,好不丧气。 按说忠昭王日前兵败回撤,大军应该尚未至渭南,不过今时螭烺老师拽着我赶了大半夜路,一到目的地,他还没开口,我就听见小白的声音急急传来,“龙衍,你真的在那金羽王手里?” “小白?” “小白,金羽兄于我有救命之恩,怎么能说我在他手里,前时他去函不是与你讲的清清楚楚么,我不过是在南城暂住罢了。”白暨言出,我立时解释,而此刻在场明显不止小白一人,那忠昭王应夔显然也在,应夔一见我,莫名奇妙一声惊叹,他移步近前,开口即朝螭烺老师道,“先生,正是这位公子,当晚就是他救了金羽王。” 就是我怎么了? 我满腹郁卒,无从排解,先不说大半夜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带到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现在难不成还要治我罪不成?更可恶就连小白说话也怪怪的,他们到底在玩什么鬼名堂? 眼睛看不见,我蓦然感到一阵孤立无援,而螭烺老师见我面有不服,居然嘱咐那忠昭王道,“应夔贤侄,你先找个清静地方让他面壁三天再说,这小混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呢。” “老师,你还没告诉我,我错在哪里呢!我又不知道你与忠昭王素有旧交,再说了,那金羽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助他行军布阵,这叫知恩图报,我哪里有错?”自幼来,螭烺老师待我即极尽严苛,早年间于碧泱山上,面壁三五天是家常便饭,好在那时候还有小白偷偷过来陪我,谁料想如今我都已年过弱冠,他还要这般惩戒于我,更过分还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气急甩袖,僵持不允,半刻后小白近前,低声劝哄了半天,“龙衍,你听老师的话,他都是为你好,你还说不知错在哪处,你偷偷跑下山就是大错,百越境内与那百越族长一通治水,现在又跑去金羽门下与忠昭王为敌,你简直错的离谱啊!你知不知道忠昭王是谁?他可是你的族兄啊,论亲缘,你该唤他一声兄长,可是现在你看,十万大军被你弄得折损三成,连老师布下的阵法都被你搅和的乱七八糟,龙衍,你先听老师的话,他们还要商议渭南关如何守,炵关如何破,你就先面壁三天,我会去陪你的,听话,快听话,啊?” 什么,他们还没死心?还要再战炵关? 等等,忠昭王是我的族兄,忠昭王应夔贵为龙廷嗣王,乃是龙朝皇族,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族兄?他是皇族,那我 什么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3公子衍(中) 与其说是让我面壁,不如说根本是将我关了起来豪门军少宠妻无度。此地渭南关营区大帐,忠昭王还算客气,他寻了处鲜有人至的将军帐让我思过,奈何螭烺老师总觉得我顽劣无药可救,他又怕我万一私自走脱再惹事端,真真是恨不得要寻处牢房来直接将我锁了才好。 而我莫名其妙遭此变故,心头万千思绪理不清楚,这一时独坐帐下,方才想起昨晚一声不响离开荼口城,如今这会儿,金羽兄寻不着我,若是他再发现那几名兵士惨遭毒手,哎呀,他指不定该如何着急了。 “小白,你让老师放我出去!” 黑漆漆的四围,与牢笼几无二致,此刻我喊了半天,小白也不知到底在不在,直至许久无人应答,我垂头丧气坐回原处,这才静下心来,将当晚之事仔细思索。 自我有记忆来,好像一直都身在碧泱山,年少时候螭烺老师告诉我,他说我父亲母亲英年早逝,留下一大笔遗产置于山间,而这些年来我随他修文习武,一旦被发现有些许偷懒懈怠,轻则严词训诫,重则面壁思过,若是我再有什么过分处惹他不快,他还会长吁短叹,说什么我将来是注定要成大事的,一定要戒骄戒躁,一定要胸怀高远,一定要,一定要 每每耳提面命,年少时我根本半懂不懂,有时候只不过口中答应,待他一转身我便我行我素,早先小白还经常帮着我躲避老师苛责,可不自知何时起,小白也开始变得跟老师一般古里古怪,甚至有时候,小白还不如老师,老师至少不罗嗦,可小白却时常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不过这么些年自幼及长,小白一直都很照顾我,还总是很让着我。 山中岁月,清苦漫长,年少的我还真真有些顽劣异常,那时候老师叮嘱不让去做的事,我就偏偏想要去试试,那时候他越不让我下山,我就偏偏要下山,其实有一次,我曾经背着老师,甚至连小白也被蒙在鼓里,偷偷溜到过山脚下的小镇上。 现在想起来,当时也算事有蹊跷,事实上那时候我年幼远未及弱冠,有一日乘着老师和小白都不在,我一大早便偷偷摸摸自后山下,说起来真有些难堪,那时候我一路跑一路怕,山路走了一半,一见老师还没追上来,居然就因此兴奋到在路上连摔了几跤,之后我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晌午时分到达山下集镇时,竟至于就那么呆呆看了好半晌,哇,果然跟小白说的一模一样,有很多很多人,还有很多很多从没见过的东西 我初开始只敢立在远处看,慢慢的就想近前去摸摸那些花花绿绿的小风车,可奇的是当我颇有些胆怯从山道上走近时,不知怎的,蓦然就有许多人围着我,在当时的我看来,那些人都很古怪,当然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人家无非是见我稚龄又身无家人陪伴,故此颇觉好奇罢了。可是那时候我被一众人团团围观,有人问我从哪里来,有人问我家人身在何方,还有人问我多大了,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一下子见着这许多陌生人,我蓦然就有些心虚,那时候我抿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一时间也不想再看山下好玩的东西了,满脑子就想着赶快回去,可突然之间,不知人群中有谁嚷了一声,“快看,快看那小公子的衣带,那上面是什么?天哪,龙纹啊!” 突如其来的嘈杂将我围得密不透风,甚至还有人伸手过来扯我,直扯的我头晕脑胀,好生不快,而我在人群中跌跌撞撞,这才体会到螭烺老师死活不让我下山的原因。其实严格说来,彼时的我甚至都称不上是少年,确切来说,我还是个懵懂不知世事的顽童,说真的,那时候我是真有些害怕了,而且还相当的后悔。 最后大概还惊动了官府,当带刀的官兵们斥开乱作一团的民众时,我甚至都记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脱身的,反正那时候我碰上了一位自称我叔父的过路人,嗯,我敢肯定那是个过路人。到现在我还清清楚楚记得,那位客人衣衫华美,容止清扬,他身后有数名侍从,三两车驾,其时他弯下腰一把将我抱起,对着那些官兵们悠然说笑,他说我是他偷偷跑出来的顽皮侄子,甚至还捏着我面庞让我唤他叔叔。 呵呵,现在想起来,我年幼时还真不算笨,大约想借他脱身山下,我应该是唤了声叔叔,甚至还装模作样将脑袋埋在他怀中认错道,”叔叔,我下次不敢再乱跑了。” 之后官兵们又问了几句,突然间就莫名其妙点头哈腰连连退去,而我这位半路认来的叔父便问起我家住何方,他还说要送我回家,当然了,那时候我哪敢叫人给送上碧泱山,若是被老师发现了我私自下山,甚至还差点惹出一场风波来,那我岂非又要被严令责罚,说不准面壁思过一个月不行,一年都有可能! 我在半山途中咬了他一口,跳下马车跑了。 很多年来,这件事在我记忆中一直都很特别,我甚至在小白面前也从未提起过,不过而今螭烺老师突然提及我的身世,我突然就想起这位半路认来的叔父,当时他端的是上上下下将我好一番打量,甚至还摘下了我衣带上的一颗明珠,对我笑言道,“还不说话?好,不告诉我名字,那我来猜,我猜你姓龙,对不对?” 当时他一口道出我姓龙,我自是掩不住眸中惊讶,而他一笑了然,甚至还继续道,“哈哈,我非但知道你姓龙,我还知道你名字里肯定有个字与水有关,是不是?” 虽然他还没神奇到能猜出我名姓龙衍,但初次见面就能说得如此精准,现在想起来,说不定还真与我有些渊源,只可惜那时候我一门心思就想跑,到最后只听得他在我身后唤道,“喂,小龙你别跑啊,珠子是算是送给我了吗?我可告诉你,我真算的上是你叔叔呢!小龙,小龙”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 十多年了,我每每忆起总觉得他肯定是在诓我,可今天想起来,不会真的有可能吧? 幼年自那时起,有一段时间我死活缠着螭烺老师问东问西,问我父亲母亲的事,还问我有没有叔父,自然螭烺老师没答出个所以然,但是我记得他冷笑过一句,他说我那些名义上的族叔们,只怕个个都巴望着我不存在呢。有些话我当时不理解,可今天一条条回想起来,总觉得其中有异。再者,就那次我山下一行,虽然没被老师和小白发现,但其后老师端的是好一阵紧张过,他愣是叱令我在后山呆了整整一年,也正是那一年内,东海郡守虺己屡屡拜访,我从前总以为他来是想请老师出山,也许,那郡守大人根本是另有所图? 难怪老师有什么访客,从来不让我见,事实上,除了老师和小白,也许从来就没有人知道我存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4公子衍(下) 历数幼年往事,确有不少疑点,再加上此番我随凌水先生下山,一探百越,再访南城,当初我在百越族长面前提起螭烺老师,那族长大人好生讶异,说什么螭烺老师乃当世数一数二的帝王师,后来我去往南城,金羽府中与金羽王一番畅谈,金羽王又告诉我什么“真龙现世,天下大统”,人人皆道世有真龙遗脉,指的无非是龙朝先祖之嫡血后嗣,难道说我的先祖,正是他等口中所述,龙廷正宗? 百年前帝位更替,皇族内同室操戈,彼时嫡血一脉因子息式微而日渐衰落,据说最后唯一幸存的一位亲王殿下率残部不足千,远走海外,而这百年来,龙廷当权者为求斩草除根,从未放弃过寻找败走的同宗兄弟,只是随着时年久远,再无亲王音讯,至于他身后到底有无子嗣,则更是扑朔迷离,好似传说了[傲慢与偏见]故事完结之后。 然如今乱世,数十年来龙朝之下屡有各方举事,当然,这其中不乏有人冒认龙廷正宗,声称太祖嫡血,誓要讨回江山,可每至龙廷镇压,这些依托权臣的起义军败走的败走,招安的招安,到最后无一不被证明是强言附会,实则与皇族一毫也无关联。 如此这般,多少年内乱,虽然还没有人能够完颠覆龙朝在上的事实,也没有人能够真正取而代之,但这数十年来,各路权臣异心不断,以金羽侯自立为王为开端,这天下渐成割据之态,直至目前,尤以金羽百越,南海北天这四方诸侯坐大,当然,龙朝下还有数之不尽的草莽游勇,举义不断,可以说如今之龙廷,空有虚名,而偌大之江山,杀场指日可待。 近年来,屡有传说真龙遗脉,甚至那名臣之后凌水锦鲤还曾告诉过我,他说龙廷大内藏有真龙血,一滴即可识破血脉,而当初那些假言附会之辈,一旦为真龙血所识,哪怕到最后是投降伏罪的,同样难逃厄运,无一不死状极惨。因此,初开始龙廷当权者对真龙血颇为忌讳,而诸路反军也喜欢以嫡血正宗自居,可几番鲜血淋漓后,现而今怕是再无人敢随意冒认了。 这些事不知是真是假,然如今要成就帝王霸业,血统不过幌子,重要还在军备实力,民生后方,现在不管我身世如何,也不管老师有什么打算,其实我在碧泱山上清静惯了,就算事情真如我方才所想,万一我真是那传说中的嫡血之后,那我,那我又能如何? 心头繁杂,腹内不平,这一时半会儿我甚至都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境,正是好生茫然间,小白进来了。小白不知与老师商量过什么,这会儿他步至我身旁,开口先问道,“今年元朔后,眼睛就一直不见好转么?” “嗯。” 一答心不在焉,小白显然有些惊奇,今时他见我如此态度,不觉笑道,“怎么了,刚才还大喊大叫的厉害,现在知道错了?龙衍,你可知螭烺老师为何要相助忠昭王?其实你的身世,嗯,方才老师交代过了,他让我先陪你回碧泱山,待他处理完炵关战事,会回山上仔细与你讲,那我们在此处逗留两日便回去,好不好?” 果然提及我的身世,说不准还真与我想的没什么两样,这一时小白说到炵关战事,又提起让我先回碧泱山,而我不知怎的,蓦然就一阵气闷,冷淡只道,“小白,我自己的身世我自己清楚,你告诉螭烺老师,金羽王意不在天下,更不是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夺位障碍,至少目前不是,此次炵关一战,不会有结果的。” 炵关驻扎金羽门二十万大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要金羽兄不将兵马回撤,我就不信螭烺老师他还能有什么办法破城掠地,而此刻小白闻我所言,端的大惊,“龙衍,你说什么呢,你的身世你自己当真清楚?既然清楚,那为何还要相助金羽王,你知不知道忠昭王因与你亲缘最近,又屡次相助老师,已为龙廷猜忌,上次他截杀金羽王不成,好容易就势请下渭南关大军,此番十万兵马征战炵关,若能赢,赢的是兵家必争之地,渭南与炵关一线,雄关两座,良田万顷,这可是绝佳的拥兵之地,你难道不懂?” 小白言至此,我心中早已不离十,这会儿我不知怎的就是气闷,虽然他所言无错,虽然螭烺老师用意高明,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一时竟又出言不逊道,“小白,你叫老师别做梦了,此番我相助金羽王,非但让他从后方调来了二十万兵马,甚至昨日提起用兵,我还教他等到三两月后渭水潮汛,以水淹倒灌渭南关。现在兵祸如此,以我对金羽王的了解,他想的是双方罢手,应该不会主动再战,若是老师还想强求,说不准他采纳我所言,到时候忠昭王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我实话实说,并无隐瞒,而小白听我说的这些,竟好似我在说梦话一般,今时他近前一把握住我手,“龙衍,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浑话?老师费心费力助忠昭王征战,为的可都是你!你真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可知道你自己是龙廷嫡血,太祖后裔,当年那远走海外的锦王第四代孙,公子衍?” 果然我没猜错,我只是没猜的那么清楚,而这一时小白脱口而出,自觉失言,他看我一脸平静,只怕已有些心慌不解,然我一语赌气,起身即道,“我知道,我早就该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年幼时背着你和老师偷偷下山,有人告诉我的。” 我与小白一番言谈,到最后我心烦意乱已近胡诌乱语,谁料想这会儿螭烺老师不知何时步至门外,他不知是将我一通言语听进了多少,正是一语朝我喝道,“谁告诉你的?!” 听他一语,我心头一惊,回过神来端的满头恼火,“我叔叔!” 当日渭南关,将军帐下,螭烺老师被我气的火冒三丈,差点又要一巴掌甩在我脸上,而忠昭王闻讯赶至,益发叫我心头混乱,难以自处。却说昨夜荼口,城楼上我与金羽兄畅谈天下势,我还一力劝他以金羽门数年根基,争天下大有希望,可谁曾想一夜方过,莫名其妙我就成了太祖后裔公子衍,这,这叫我情何以堪? 简直荒诞! 一室僵持,到最后我甩甩衣袖,不理会螭烺老师,也不理会小白,径自对那忠昭王道,“兄长,方才听小白说起,我这才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得你照看,这次又承蒙你厚意为我征战渭南,小弟实在是感激在怀,无以言表。不过此番误解,炵关实在不宜再取,若兄长有意争天下,不妨将眼光放长远,金羽王不是野心家,反倒是那百越族长不容小觑。” 言至此,我略作停顿,不待老师插话,急急又道,“还有,今次荼口一战,害兄长损兵三万,实在是小弟不知,若是我能早些预知,也许根本不会有此一战。唉,今天我只是表个态,接下来战事我不赞成再图炵关,当然,我也不会再去相助金羽王,既然老师叱令我回碧泱山面壁思过,那好,我马上就走,就是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兄长,万请兄长与我捎个信给金羽王,不必透露我身份,不必解释我去向,只须告诉他我有急事离开,请他万事随他所愿好了。” 言出,我知道这番要求若说与老师与小白,多半不得成功,反倒是诉诸忠昭王,还相对希望大些,只是如今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种种状况,回去,回去好,早些让我回到碧泱山,我倒要问问螭烺老师,为何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告知我身世来历?为何这么多年来他要将我关在山上? 没错,他是怕我下山会有危险,可是我,现在我,我烦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5定风波(上) 一路回返碧泱山,螭烺老师并未随行,而经此一议,炵关之战想必会偃旗息鼓,不过老师与忠昭王大约还有其他事宜相商,于是当日渭南城,螭烺老师送别我与小白,他交代完小白后,又朝我严词道,“先回去好好想想,这一路上听白暨的话,不准再惹是非,至于眼睛的事,等我回去再仔细与你看殿下,别嚣张!。” 闷闷点头,我随小白踏上马车,直往东向,一路上我闷声不吭,小白好生惊奇,此刻他挨在我身旁,连连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不高兴?是不是被老师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着呢?” 咦,他怎么知道老师打了我一巴掌? 我心头纳闷,这会儿还没问出话来,没曾想小白竟已扑哧一笑,“到现在脸上红痕还没消呢,这次老师可真是被你气坏了”,他说着一手抚过我面颊,接口又道,“龙衍,自百越脱身后,你怎么会想起去救那金羽王的?其实这次真不怪老师发这么大火,你知道两军交战,功成一线,老师谋兵布阵,眼看荼口即将收入掌中,就因为你,你居然连攻城地道也跟他对着干,一把浓烟彻底毁了荼口一战。” 小白说的好似我罪大恶极,而我今时虽无昨夜愤懑,不过心里仍是不快,当下脱口道,“我那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师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不该高兴么?” “哪,还在狡赖,其实这次螭烺老师还真的提起过,他说你初次下山即能有如此运兵谋划之力,实在了得,他的确高兴啊,一心指望着你兴邦救国呢,可是你偏偏要去相助金羽王,你说你,你还好意思生气呢?!”小白顺我言语说开,一番话倒说的我好似真真有错,而我当下语塞,半天哼了声道,“小白,金羽兄待我有救命之恩,不管我身世如何,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无论如何我都不愿与他为敌。” 我一言道出内心所想,而小白闻此却好一阵不解,“龙衍,不是你救了那金羽王么,什么时候他对你也有救命之恩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脱困百越的,是偷偷溜走的,还是半途又出了什么事?” 小白问起我百越脱困,可那一番遭难我实在不愿多说,今时我扯开话题,摆手忙道,“好啦,小白,别问那么多了,你还没告诉我,当时你与凌水先生随那孔雀走后到底怎么样了呢,凌水先生呢?他回去了么?” 我提起锦鲤,小白知我在转移话题,他当下似有不悦,只答我道,“我与锦鲤踏入龙廷所辖后就与孔雀分别了,那光禄大夫不知是将你误作了哪位达官贵人,更不知是将我与锦鲤当作是你何人,说实话,这孔千羽态度古怪,日后最好不见,至于锦鲤,锦鲤出身名门,凌水家族则更是对太祖一脉忠诚有加,龙衍,凌水先生可真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小白素来对锦鲤欣赏有加,而我随锦鲤一路游历,自然也知晓他胸怀大才,年少才俊,不过当时结交,我但凭心之所好,谁料想如今一夜身份改换,就连小白对我说话,竟也变得如此多方考量了。 今时小白话音落,我好半天没答话,半刻来时时摇头,轻声叹息,而小白不知我为何不悦,开口又道,“龙衍,现在凌水先生在碧泱山上呢,当时他随我一同回东海,上山后我收到金羽王来函,急急赶往去见老师,凌水先生不便同行,他又总认为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于是就先在山上住下了。” “哦。” 颔首应答,这一番言谈我总也提不起兴致,而小白察觉我异状,不免有些奇怪,这一时他近前,只怕是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现在有什么话,对我也说不得了?方才你对老师说什么小时候偷偷下山,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小白,那些都是我胡诌的,我只是突然心里很烦,这么多年,我的身世老师不告诉我,你也不告诉我,我还没生气呢!好了好了,我问你啊,碧泱山上那些突然多出来的大湖怎么样了,哎,那个龙涟姑娘还在吗?” 思绪回转,我想起一年前离开碧泱山时种种古怪,哪料到这会儿问起来,小白只笑道,“哪里有什么大湖啊,更没有什么姑娘,当时在百越都城,你说什么下山是因为山中精怪,我就怀疑是你这家伙与锦鲤串好了词来诓我,果然不假,现在还诓我呢?” 咦,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小白为什么要说我在诓他,就算那龙涟姑娘可能离开,但是那凭空而出的大湖,难道也消失了,不见了?当初那龙涟姑娘口口声声唤我皇兄,本来事到如今,我还想着既然我身为太祖后嗣,也许她也是,可现时听闻这一番怪事,莫非龙涟唤的皇兄不是指公子衍,难不成又是说青龙帝? 愈想愈头大,这一路返程,我心头百转千回,疑虑重重,而真正抵达碧泱山时,我与小白方是踏上山路小径,蓦然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半山途中正遇上那凌水先生一路跌跌撞撞,这会儿他看到我与小白,不由大喊道,“龙衍公子,白暨先生,快下山去,山上有白龙,真的白龙,龙衍公子,不是上次那位龙涟姑娘,这次是白龙,真的,我们快下山,快点,快走啊!” 锦鲤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如今我纵是双目不见亦可知他心中惶恐,难以形容,而此刻小白见此,只当锦鲤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忙是打断道,“凌水先生,你怎么了?前些天山上不都还好好的么,什么白龙,哪里来的白龙?” 然小白所言完不起任何作用,这一时锦鲤一把拽过我衣袖,“龙衍公子,我没骗你,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看见那水面上白鳞寒光,我害怕的腿都在抖,这次绝对不是上回的什么姑娘家,这次真的是妖怪,龙衍公子,你快下山啊,万一他追来了可就不得了了。” 锦鲤说的惶恐,这会儿他死死攥着我衣袖的手的确是控制不住微微发抖,不过这一年山下游历,我见的怪事多了去了,再者如今已身临碧泱山下,我还真就不信了,到底能有什么妖怪? 伸手将锦鲤扶过一旁,我摇首失笑,“凌水先生,别担心了,能有什么妖怪,再说了,妖怪又能有什么好怕的,你先随小白去一旁呆着,待我上山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竟敢在碧泱山兴风作浪!” 风急雨骤,可是待我等上山后,竟不见一丝妖怪影踪,屋前山后寻了个遍,根本就没有锦鲤口中所谓的白龙,而锦鲤半天后惊魂甫定,直叫一旁白暨大为好笑,小白不以为事情有异,正是调侃道,“喂,凌水先生,你方才是做梦魇住了,还是怎的?这真是要将人吓得魂飞魄散哪,哪儿来的白龙?好啦好啦,淋了一身雨,先回去沐浴更衣再说吧。” 锦鲤莫名遭此笑话,当下急声辩驳,“白暨先生,我没有做梦,真的,是真的”,奈何今时,小白根本就不加理睬,于是他转而朝我,连连又道,“龙衍公子,你该相信我,就跟上次一样,是真的白龙,身长数丈,银鳞寒甲,龙衍公子,我觉得他会对你不利,你要相信我,快走,我们还是快走,好不好?” 凌水先生拽着我,真真惊慌失措,而我连连劝慰,心中亦不觉泛起一股疑惑,只有小白完不以为然,此刻他一把扯过我去,“龙衍,你衣服也淋湿了不少,快去换下,别一会儿再着凉了。” 一别经年,今时我再回碧泱山,虽然一双眼睛看不见,但行动仍不见丝毫有碍,此刻我推开卧房之门,淡淡应了声小白,而小白好不容易将锦鲤请出去后,回身又笑道,“龙衍,你说奇不奇怪,凌水先生平素稳重老练,今天这是怎么了?怕是一个人在山上不惯,这才下一场大雨,他就魂不守舍了,呵呵。” 小白笑言,我并未答话,按说如今早春三月,碧泱山上根本就不该有此大雨,只是方才锦鲤口口声声道什么白龙,似乎也有些离谱了。心中思绪,当日我褪去一身湿衣,小白正是与我备下热水,奇的是今天小白非但殷勤替我准备好一切,甚至还贴在我耳边笑问道,“龙衍,你眼睛不方便,待会儿沐浴要不要我帮你?” 谁要他帮啊?当初他将我一个人扔在山上,也没想到过我眼睛不方便,虽然只有几天,哼!当然了,还有更可气的,以往每逢元朔之际,乘我双目不便,他总会做些小动作来捉弄我,现在糟了,我这双眼睛一直不见好,那我哪儿还敢要他帮? 屋外风止雨住,碧泱山与我离去前一般毫无二致,当日我走时眼睛看不见,今时我回来,眼睛还是看不见,这会儿我沐浴完毕,正是摸索着披上衣衫,哪知道小白放心不下我眼睛,竟是推门直朝我道,“好了,别逞强了,衣服都要套反了,怎么,小白哥哥来帮你下,你还不好意思了?” 我哪有不好意思?我,我只是 我居然一时语塞,腾的面上发热,我,我才没有呢! 小白见我张口结舌模样,端的一阵发笑,之后,他近前引我坐下,又帮我将一件一件衣衫穿戴整齐,“龙衍,你知不知道我们小时候,每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眼睛看不见,因为可以狠狠地捏,尤其是在你眼睛看不见还要沐浴时,每次都会害臊到浑身通红,还扭着身子不让我看呢,还有啊,每年非到这时候,你才肯乖乖唤我小白哥哥,哈哈哈。” 小白忆起往事,一笑开怀,而我心头郁卒,这一时还来不及回上几句,却不想他突然低身,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龙衍,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是太祖后嗣,真龙血脉,其实有时候我真想不知道这些,我真想你一辈子都跟小时候一样” 小白蓦然感伤,我颇有些不知所谓,谁料想正在此刻,雨停的碧泱山上忽一阵闷雷,突然间竟有人破门而入,而来人极度不善,他一把将白暨从我身边扯开,直吼道,“淮川白暨,你怎么也在这儿?你做什么,你给我滚开!” 突然一阵混乱,我忙是开口唤小白,甚至此刻尚不及起身,这来人已狠狠将我抱住,他半天不说话,半天后居然半跪在我面前,死死环过我腰身,嚎啕大哭,“皇兄,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6定风波(中) 来人不住唤我,语声哽咽,涕泗横流,此际他半边面颊贴于我膝上,泣声直道,“皇兄,五百年,五百年了,你终于肯回来了” 他言出唤我皇兄,与前时那龙涟姑娘一般无二,再者又提及五百年,只怕更与什么青龙帝脱不开干系,而我思至此,顿觉头大,万般疑惑下也只得先试探道,“皇兄?你唤我皇兄,那你是,是我的弟弟么?” “是啊是啊,皇兄,我是龙溯啊,我是阿溯,是你的亲弟弟,皇兄,我”,我一问,他急急作答,不知是否因为太过激动,甚至连语辞都有些含糊不清,而我完不明所以,一时无法,只得略略扯开他环于我腰间的手臂,“龙溯,你能先放开,让我将衣物穿戴整齐么?” 莫名其妙顿生变故,今时我虽看不清,但脑中俨见来人形容,大约与上回那龙涟姑娘没什么两样,一个是刁蛮公主,一个是骄横皇子,真真叫人哭笑不得三月霸宠:刁妻别想逃。此刻我站起身来,弯腰理顺衣摆,我一时没理会龙溯,只唤小白道,“小白,没事的,我看这位小兄弟八成是认错人了,哎,我的衣带呢?” 一年尽历荒诞,我早已见怪不怪,而小白见此大骇,这会儿他未曾递来衣带,倒是一把将我扯在身后,如临大敌,他略略侧身,压低声音朝我道,“龙衍,据我所知,太祖后嗣唯锦王一脉,今天这世上勉强能与你称兄道弟的,除了忠昭王应夔,也就只有那龙廷当权者了,至于敢大言不惭称呼你皇兄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你没有兄弟” 小白显然将来人当作与龙廷有关,今时扯上太祖血统,他不自觉就变得神经紧张起来,而来人耳力极佳,甚至白暨言未毕他已先动怒,“淮川白暨,你算个什么东西,从前就喜欢在我皇兄耳边上妖言不休,现在你是彻底放肆胡说了?!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本王身为五爪白龙,是水族如假包换的嫡血正宗,怎么,今天你见了本王为何还不下跪?!你还敢扯着我皇兄,轻薄调笑,目无尊卑,我告诉你,你别仗着他宠你,你就敢胆大包天了!” 龙溯一通斥责,听得我云里雾里,不用说,小白肯定更为莫名,此刻小白转身,我看不见他面上表情,只知他将我一双手捏的死紧,好生不悦道,“你说,你哪儿来的弟弟?” 这,我怎么会知道? 小白问责,直叫我呆愣片刻,难忍笑意,这一时我抽回手来,凑近他面庞调侃道,“呵呵,我还有个妹妹呢,怎么小白你不知道?” 本是打趣之言,算是回敬他方才捉弄我一箭之仇,谁料想今时我一笑得意,尚未及小白回应,一旁那龙溯竟是呢喃不住道,“皇兄,我已经数百年没见你笑过了,皇兄,龙涟她说你什么都忘了,眼睛也看不见” 突然间,这骄横莫名的皇子殿下又开始哽咽,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自小白身后将我扯过,一伸手好似欲抚上我眼睛,然半天来又好似不敢妄动,蓦然间他竟不悦道,“皇兄,你连龙涟都忘了,怎么还会记得这淮川白暨?你居然还衣衫不整与他调笑,难道以前,你对他,你真的对他,皇兄,我可告诉你,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龙溯言出,小白真真气闷,而我初觉好笑,这一刻倒不免有些疑惑起来,按说这一年我所见异闻,将我错认青龙帝的屡有,甚至错认我身侧他人的亦不鲜见,那幽魔君主说过金羽兄是什么如歌王,初时那龙涟姑娘好像也认得锦鲤,而今时,这龙溯又说小白是什么淮川白暨,真不知他到底又将小白错认作了哪一位? 哦,也许不对,小白的确说过他祖籍淮川,虽然淮川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在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一番言语,几多疑团,今时我匆匆整理思绪,正想仔细问询,没曾想不及片刻,那凌水先生自方才惊慌中定神后,一见房门大敞,竟是自远处唤道,“龙衍公子,山下好像有人来了。” 碧泱山山高水深,老师又精通奇门遁甲,阴阳术数,其实今时我等所处极为隐蔽,外人若想探访根本无从探访,初时锦鲤上山,是得小白指点循山间石标而来,而后来我托金羽王传信,曾告知他信使可由南向竹林遵三绝步法入内,当然了,若是我等真有心避祸,去往后山则更是与世隔绝了。 如今有人上山?还真不知道会是谁。 念起这茬,我愈加肯定前时出现之龙涟,今时到访这龙溯,他们绝对不是自山下而来,奈何如今,事愈有蹊跷便愈加混乱无解,此刻锦鲤人未至声先至,至于那莫名其妙的龙溯,他一见锦鲤竟更是唏嘘不止,“皇兄,我方才都忘了,枢密使大人居然也在呢,当初你还曾为了他要杀我,皇兄,你是真的忘了我了,还是真的不能原谅我了?” 蓦然间,龙溯言辞凄切,正是锦鲤踏进门时,他回身一把搂住我,“皇兄,你知不知道这五百年来,我后悔悔到恨不得将自己一身鳞剐了,一片一片剐,皇兄,我费了这么大心力才找到你,你要拔我的角,剐我的鳞,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求你,求你千万别装作不认识我,皇兄,求求你别装作不认识我,我是你的亲弟弟啊,我是白龙溯啊,皇兄” 龙溯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似愧悔至极,今时他本是双手拥住我身体,可谁曾想言语间他居然就此势缓缓跪倒于地,这厮双手滑过我腰际,最后一把抱在我腿上,死活不放,而此际我连外袍俱未穿戴齐整,遭遇这般真真尴尬至极,我当下弯腰欲扶其起身,而一旁小白与锦鲤惊愕过后亦近前劝慰,哪料到这骄横皇子实在骄横,今时他见小白锦鲤近前,竟是大吼道,“淮川白暨,凌水锦鲤,你们给我滚!我与皇兄兄弟交心,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本王滚出去,滚!” “龙溯,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不知道你什么皇兄,也不是你什么皇兄,我只知道白暨和锦鲤是我的朋友,该滚的是你!” 龙溯蛮不讲理,我不由火冒三丈,然这厮满脸的鼻涕眼泪蹭在我衣摆,不知所谓还吼道,“皇兄,你果然不肯原谅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有千错万错,那他们俩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一个两个斯文懦弱的模样,其实他们都是满脑子欺君罔上的逆臣!当年锦澜殿外,就是这该死的白暨,他乘你酒醉将你按在风和轩,又吻又咬,我都看见了!还有锦鲤,什么尽心尽责枢密使,他满肚子私心!皇兄,我不骗你,在东海时可不止我一个人在想皇兄你,你以为这厮天天在想什么?他凌水锦鲤夜里做梦,梦话唤的都是陛下,陛下,他根本是死有余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7定风波(下) 龙溯一通大吼,显然意有所指,而今时我虽不辨在场诸人态度,但总感觉小白锦鲤灼灼目光投于我身,实叫人尴尬不已,窘迫难当校园能高手。我当下弯腰,只知将这莫名其妙的弟弟扯开一旁,奈何他死死抱着我,饶是如何也不肯放,甚至借我二人手指相触之机,他更是与我五指交扣,纠缠不休,“皇兄,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五百年我想你想的都要疯了,皇兄,你原谅我,只要你肯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皇兄” 他呢喃不休,我实在头疼,想来自百越禁地一通荒唐后,就屡屡有人将我错认青龙帝,而且这些人每每身份尊贵,来历不凡,最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人都还好似身怀异能,禀赋极高,或者说,他们根本俱来自海外异界? 好容易理顺思绪,我正是告知龙溯他这是错认于我,实际上我不是什么青龙帝,更没有这许多风流事,奈何我几番否认,这厮竟然死活不信,他一直叫嚷着说我是因为不肯原谅他而故意不认他,好一番鸡同鸭讲,无理取闹,实叫我心生郁卒,哭笑不得,到最后,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甩开这厮,一转身直唤小白道,“小白,我的衣带呢?!” 沐浴方毕,衣衫未整,我如今模样早已失尽礼数,无奈何此刻不等小白将衣带递至我手,龙溯竟又一旁从中作梗,这会儿我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弟弟一把环过我腰身,急急忙忙替我整理衣襟,口中还不住道,“皇兄,我帮你,让我帮你。” 算了算了,越帮越忙。 一通混乱,无以收场,此时此刻,我张口欲拒竟无从拒起,而龙溯笨手笨脚替我整束衣带时忽又一把将我紧紧抱住,“皇兄,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离灯湖,湖面上臣弟也曾想替你整束衣带,当年我不知道自己满脑子都在想什么,皇兄,如果当年你不是对那羽帝那般亲热,如果当年我没有听信灵兽长谗言,皇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有多后悔” 他一手拢在我肩头,一手尚执于我衣带,就算是如今我与他真为亲兄弟,那这般情态也未免太过暧昧,我立觉不妥,方欲推托,谁曾想方才锦鲤所言无虚,今时今刻竟真的有人自山下而来。 远处传来声响远非止一人,只可恨如今卧房之门大敞,我为龙溯纠缠至今才发觉有人擅闯,而此刻锦鲤近前去迎,片刻我只听得他一声惊呼,失声竟道,“啊,百越族长?!” 什么?! 怎么可能?这厮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碧泱山?他怎么进来的,他来做什么? 忆起百越禁地,我心头大骇,这一时顾不上龙溯纠缠,我早已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门外百越族长显是一把将锦鲤斥开一旁,他方一踏进我身处卧房,尚未及开口,龙溯居然先一声大喝道,“麒麟?三天前你不还在灵塚要死要活么?你不是说你不知道我皇兄身在何处么?该死的,我早就该知道你这厮满口胡柴,半点也信不得,我告诉你,今天可是我先寻到我皇兄的,你半分也别想插手!” 龙溯言出,愈将我抱得死紧,他称呼百越族长为麒麟,也对,禁地中百越族长曾自称灵兽长,嗯,这厮肯定就是灵兽长,奈何此刻龙溯一言,百越族长半刻没反应,我看不见他神情态度,只感觉这厮两道眸光漫溢怒气狠狠盯在我面上,而此刻龙溯紧握我手,却是傲慢道,“皇兄,你别怕,三天前在灵塚,这厮与凤百鸣一战早就受了重伤,这会儿他是不是我的对手还说不一定呢。” 龙溯之语我半懂不懂,奈何百越族长倒仿似完不明白龙溯之言,片刻他一阵冷笑,却朝我道,“龙衍,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士人气节?难道本座待你不好么?你何至于治水一半擅闯禁地,勾引公主,后又逃之夭夭?你投奔龙廷倒也罢了,你居然投奔那金羽王?!” 奇怪,他从何得知我与金羽兄结交? 心头疑惑,我撇开龙溯,直朝那百越族长问道,“百越族长何出此言?百越治水,在下留书驿馆,何以至半途而废?至于公主一事,在下早已与她解释得清清楚楚,你来此若想要回公主令牌,那尽管自便,还有,金羽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与他挚友相交,与士人气节一毫无干!” 我一语辩驳,半分不提禁地,奈何那百越族长听我所言,竟更是冷笑,“没那么简单吧,龙衍公子,先不说你与金羽王到底是何关系,关不关乎士人气节,本座先问你,你擅闯我百越禁地是怎么回事?你不告而别又是怎么回事?金羽王对你有救命之恩,哪里来的救命之恩?到底是哪个叫你自说自话,自我百越都城落荒而逃的?本座说过要惩罚你么,你私闯禁地,本座又何曾对你做过什么?!” 什么,他居然还有脸提起禁地一事?什么叫做过什么,他做过什么他还有脸再说? 数月来,我明明早已将那一番荒唐抛诸脑后,谁曾想今天这脸厚非常的百越族长居然找上门来再提此事,而我听其一问,多少气闷憋在心头,一时无话只得愤愤甩袖道,“好了,在下本不过碧泱山上一闲人,下山去完事出偶然,如今我与你治水也治了,现在我回来也回来了,百越族长你还想怎样?” “想怎样?你当本座人善好欺,你当我百越禁地任由来去?到现在还跟本座说什么碧泱山上一闲人,哟,你身边这位龙袍锦带的公子又是哪位?可怜金羽王一封书信情深款款,怎么,他不是对你有救命之恩么,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还玩这套不辞而别?眼睛看不见,眼睛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假的看不见?不会又在骗人吧?” 莫名其妙一通讽刺,我听在耳中先怒起后生疑,他说什么书信?金羽兄难道有什么书信与我? 我心中思绪,而百越族长接口冷哼,“告诉你,本座不知道哪一天就来到这碧泱山了,山上山下根本寻不及你所在,你猜我怎么上山的?金羽王的信使啊,要怪就怪他金羽门下生性招摇,本座还真没想到原来自南向竹林以三绝步法竟能发现这么个世外仙境,从信上看,前时炵关之战居然有你从中作用,怎么,那金羽王是真待你不薄啊,你不该是龙廷亲贵么,怎的突然就转向投敌了?!” 他言出对我好生鄙薄,而我今时我一门心思只在他提及的金羽信使,只是不及我出口相询,这百越族长竟又近前一步,“信使被本座杀了,信的内容本座不妨转述与你听,金羽王说他已经去函南海国主,让你自己去南海寻那南海国主治眼睛,不过,依本座看,这大可是不必了”,言至此,他忽的一把将我从龙溯身边扯过,“眼睛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先让本座仔细看看!” 百越族长死死捏在我腕上,一把将我带入怀中,他凑在我耳边笑得不知是何意味,“衣服还没穿好,头发也**的,果然山间不拘礼数,原来你平素就是这么与人相交的?龙衍,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身旁那小子口声声唤你皇兄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百越族长,你不是说你自己是天赋大巫,在禁地时你不是几番自称灵兽长么?所有的事不该是你最明白么?!” 怒声起时,我一手甩开他去,谁料想百越族长见我这般态度竟好似比我还要怒上几分,片刻,他复往前来反剪我双手,直将我扯回怀中,“没错,本座原本都明白,可是就因为遇到你,本座该死的糊涂了!你告诉我,在禁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本座见不到你,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难受,你告诉我,在禁地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该死的,勾引人的小妖精!” 他一通大吼,就此势竟来咬我耳朵,甚至这厮还扯开龙溯刚刚与我理好的系带,探进手来又问道,“是不是也去勾引金羽王了?是不是也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了?这一别才多久,就能让他一族之首临阵前线还不忘为你治眼睛?” 简直放屁! 百越禁地,一夜折辱,到今天他居然还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是真忘了还是要故意与我难堪,当初禁地中他是幽灵附身了还是现在魂不附体了?! 万般羞耻无从言说,如今小白锦鲤还在当场,我被这百越族长一通侮辱,简直不知要让他等作何所想,而此际我奋力挣脱他挟制,殊不料瞬及白光起,就连我这等不济的眼睛都感觉到了耀眼的强光,原来竟是龙溯,这自称我亲弟弟的白龙溯将我从百越族长手中扯回,大怒直道,“麒麟,怎么时至今日,你居然还敢对我皇兄如此不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8定风波(补) 龙溯将我护在身后,亮出的不知是何兵刃,白光熠熠,而在旁百越族长与小白锦鲤见此无不一惊,片时,那百越族长一声冷哼,“这位公子,本座认识你么?看你龙袍锦带,倨傲自大,难不成是龙廷哪位皇子?皇兄?哼,这世上有你们这样卿卿我我搂在一处的兄弟么?网游:叫我女神!” 百越族长言出,好似完不识龙溯,而龙溯闻言大怒,“麒麟,我皇兄忘却前缘,难道你也跟着忘了?!你装什么蒜!” 龙溯称呼百越族长为麒麟,这与禁地中百越族长自称灵兽长大有干系,而我心头几番回想,这一时不由插话道,“百越族长,你屡问禁地发生过什么,难道你不记得禁地中你自称灵兽长,甚至还化身作瑞兽麒麟,哦,还有,还有你曾提起一人名唤凤百鸣,禁地石室外我曾见有人背生双翼,展翅即成赤羽丹凤,怎么,莫非你都忘了?” 我接龙溯之言将禁地所见略略提起,而此刻不及百越族长反应,山间不远处竟忽传禽鸟长鸣,突如其来一声清唳,我听在耳中又惊又喜,这声音,不正是金羽兄身侧的那只金鸾鸟么? 我闻鸾鸟长鸣,正欲唤小白出门相迎,奈何话未出口,龙溯居然一手死死掐在我掌心,他忽生慌乱,连连自语,“糟糕,难道是凤百鸣,怎么可能?青琅戒明明在我手上,他就算是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穿过隔海灵场” 凤百鸣? 凤百鸣究竟是谁? 龙溯与百越族长相峙无果,片刻间门外再传声息,按百越族长方才所言,金羽兄应该已遣信使前来碧泱山,那不知今时他是否真的亲临?想起荼口一战后,我不辞而别,后来也不知那忠昭王是否曾答应我请求,真的捎信与他,只是无论如何,他既然身为金羽之首,那又怎可贸贸然踏入龙廷腹地? “龙衍!” 万千思绪厘不清,门外正有人急声唤我,天哪,还真的是金羽兄! 室内狭小,百越族长身侧已有数名侍从,而如今金羽王再临,我不由更觉自己冠带未整,礼数失尽,此刻听他唤我,我本该应声相迎,奈何话到口边,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公子衍,荼口一别则更是说不清道不明,我竟一时语塞,只知问道,“金羽兄,你怎会到此?” 金羽王现身,他与百越族长前时并未谋面,如今二人理应不识,而如今局面混乱,小白锦鲤不知来客是谁,然一听我呼其金羽,小白已然疑声道,“龙衍,这又是谁?金羽王?” 小白语声不善,殊不料我身侧龙溯则更是惊愕,“如歌王?!你不是早就死了么?你来做什么,我告诉你,我皇兄他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到底怎么回事? 龙溯凭空而出,自称是我亲弟弟,最不可思议的是我身侧小白锦鲤,连同这百越族长并金羽王他一一认得,只是众人身份在他口中都好像不甚符合,而此刻他称金羽兄为如歌王,又恰巧与前时那神鬼不辨的幽魔君主一模一样,天,这可真是一团糟糕,匪夷所思了。 龙溯一手扣于我腰身,愈将我带入怀中,而金羽王听他一声大吼,想必莫名其妙,果不其然,今时金羽兄不辨情形,只问我道,“龙衍,荼口一别,本王实在放心不下,原本我已遣信使前来,可不知怎的,不亲自来看看我如何也心神不宁,怎么了?到底有何急事,为何是那忠昭王捎信与我,你走这些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金羽王连声问我,我张口正欲寻些托词,然双目不明,不知当场到底是如何暗潮汹涌,只知我言出不及,那百越族长一旁冷笑,抢过话头又一阵嘲讽,“龙衍,你还真是不简单啊,想当初金羽王为避龙廷追杀,在我百越之境连停留都不敢停留,怎么,今时竟然会为了你,亲临这龙廷辖下东海郡?啧,这叫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 百越族长言出刺耳,而金羽兄闻此一语想是明了百越族长身份,按说他二人俱为一方诸侯,当初本该在莽川会面商讨联盟之宜,不曾想阴差阳错未及谋面,今天竟然会在我这山居之所不期而遇。此刻金羽兄自是知晓百越族长一语不善,他闻言摇首,居然一笑朝我道,“龙衍,方才本王来的急,都不曾注意到你这一室贵客,怎么,这位是百越族长?你身旁那一位,又是,龙衍,你看百越族长都发话了,说本王这叫不爱江山爱美人,好歹本王自荼口星夜兼程,一路赶来见你,这沿途风霜,又不敢暴露身份,怎么如今见着了本王,你连个高兴都不表示下?” 金羽兄平素温文守礼,今时这一语倒有些说不出的意味深长,而我闻此心下一惊,再想起方才那百越族长污蔑之语,竟止不住面上发烫,进退不得。我张口欲辩,不想龙溯在我腰际狠狠一掐,这一刻倒是小白于一旁抢话斥道,“百越族长,金羽王,龙衍他并非百越子民,更不是金羽门徒,他自幼山居碧泱,此番下山实属偶然,他与百越治水,该算大功一件,再与金羽退敌,更可称的上是一番恩情,如今他身染疾恙,回山休养,怎么,难道二位还觉得龙衍有哪处对不住你们了,何至于一族之首,亲自找上门来纠缠不休?” 小白替我解围,我自是感激,只是金羽兄此行碧泱山,与那百越族长必是不同,我不辞而别他心有担忧,再者我这一双眼睛,他总记挂着要带我去寻南海国主,可是如今混乱至斯,小白又知我身为太祖后嗣,必然不悦我与金羽王相交,而我脑中一团乱麻,好容易甩开龙溯之手,忙出言辩道,“金羽兄,荼口一别我无奈走的急,但今天你贸然来此的确不妥,有什么话,待我先送走百越族长,我们延后再议”,言至此,我转身朝向百越族长,“族长大人,你自家禁地之事我多有不知,若是你自己也弄不清楚,那不妨回去好好敬神祭祀,你不是最精通巫术么?你问我有什么用?!” 言出逐客,百越族长显然不快,今时他非但不走,一时出言竟更为刻薄,这厮围着我缓步轻踱,蓦然一阵大笑,却对金羽王道,“金羽王阁下,你可知这位助你一战炵关,却又无故而别的龙衍公子到底何人?你听到他旁边那位龙袍皇子口口声声唤他皇兄了没有,你知不知道当初在我百越莽川,他可是与你金羽门下那位叛徒孔千羽来往频繁,实话告诉你,当初本座可是疑心过,他是否就是龙廷遣去截杀你的高门亲贵呢?” 百越族长这话太过恶毒,简直是裸的挑拨,而我一听连声反驳,金羽兄却是近前一把按住我手,“哎,族长大人有所不知,当初本王原以为族长大人有心与我结盟,故此亲临莽川,谁料想招惹了龙廷截杀,在你百越境内几番不得相助,差点穷途末路,你知不知道最后是谁救的我?正是龙衍啊,若不是他,本王早就死在那龙廷忠昭王之手,族长大人,你今天说这话,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金羽王语气温和,然言辞颇带嘲讽,他这话非但化去百越族长离间,更是在指责那族长大人对前时两族联盟了无诚意,奈何话说到这个份上,那百越族长竟还不窘迫,他反正是铁了心与我难堪,一时答话却更为讥讽,“哦,是么?如此还真是本座误会了,龙衍公子神通广大,他想与我百越治水便治水,想让本座神魂颠倒就神魂颠倒,本座只是好心提醒阁下你,别到头来他想助你金羽征战便征战,他想要你金羽王相思煎熬便相思煎熬,到最后他甩甩衣袖走的利落,又不知要跑去哪个怀中温存缠绵呢,你看,这不,龙廷的这位皇子殿下还没说话呢。” “百越族长,你放肆!” 听闻此语,我怒极顾不得一双眼睛不济,一步向前即要与这百越族长动起武来,而这厮就势捏在我腕上,一把扯过我去,“放肆?本座所言句句属实,到底有哪处放肆?龙衍,我知你决非等闲之辈,你告诉我,在禁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至于叫本座如此失魂落魄?你与本座相交在先,之后与金羽王再怎么勾搭本座还没空计较,但今天,你必须先与本座回禁地一趟!” 蛮不讲理,满口胡柴! 我与百越族长并非没有交过手,说句不自夸的实话,若是我双目完好,他还不是我对手,可今时这室内狭小,我满目糊涂实在无法施展,而一片混乱中不及相争,我却是被金羽王一把扯回身后,如今我屡遭百越族长侮辱,一时间竟不觉执起金羽王之手,连声辩解道,“金羽兄,你莫要听他浑说,当初莽川,明明是他借水兽一事百般为难,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多事与他治水?至于禁地,那禁地异闻,我前时也曾与你提起过,我,我根本是稀里糊涂!” 我匆匆解释,金羽王却是张开双臂拢过我肩头,“好了好了,别着急,本王都明白,你眼睛不好,怎还动不动出手与人相争?至于百越族长一事,待本王与他说。” 金羽王劝慰,尚不及我安心,怎料百越族长当即火大,端的是大吼道,“龙衍,当初莽川,若非是你先勾搭我妹妹,本座如何会寻你麻烦?就算不提禁地,单论你骗了公主令牌这一桩,你也必须与本座回去领罪!” 百越族长暴喝还没完,而一旁小白又将我从金羽王怀中愤愤扯开,小白好似是憋了多大怒气,竟朝我警告道,“龙衍,言行失当,举止不妥,你可千万别忘了自己身份!” 滑稽,我哪处言行失当,哪处举止不妥,我到底又是何身份?! 目前漆黑,头大如斗,我立在一处气急无措,奈何未及片刻清净,方才久无声息的龙溯却又上前发话,此刻这来历不明的龙袍皇子不知是何表情,言出却朝这一众人等傲慢道,“麒麟,你别有事没事拿贞儿做挡箭牌,我告诉你,贞儿她原是我白龙溯的王妃,与我皇兄一毫无干!还有你,金鸾如歌,你也别痴心妄想骗的我皇兄脑子发糊,到最后降贵纡尊委身与你,实话告诉你,现在就连你们羽族那位不可一世的羽帝陛下还不知在东海哪处灵场,原地打转呢!” 龙溯言出,瞬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甚至还不及我反应,刹那而起龙啸如雷,实不知有什么庞然大物卷过我腰身,倏忽离了山居之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9水边囚(上) 尚好我双目失明,不至于亲见如此惊骇之状,然耳畔风声,猎猎作响,足以叫我双足落地后依旧心跳不稳,惊魂难定,半晌,未及我辨听周遭情境,身后忽传一语道,“皇兄,那群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我是你亲弟弟,你却忘得一干二净?校园能高手!” 这是白龙溯的声音! 难道方才锦鲤所言无虚,难道这不知来历的龙溯真的是什么白龙?不对不对,这里是碧泱山,又不是神神怪怪的百越禁地,碧泱山上二十年从未出现过什么妖怪,再者,方才就连百越族长也不认识他。 我脑中一团混乱,这一刻方欲转身,哪曾想突然间龙溯自身后一把将我抱住,他附在我耳边,恶声恶气道,“是不是与他们都睡过了?” 啊?这话什么意思? 忽生变故,此刻我心头骇然未及回神,不觉间只一副茫然之态,而龙溯见我此般,竟是贴近我面颊,一语嗤笑道,“皇兄莫不是真的将往事都忘了,怎么,这会儿就连臣弟的话你都听不懂了?” 他言辞粗鲁,意味轻佻,而我半刻反应过来,端的是怒上心头,羞恼无措,“你这叫什么话?我虽不知你到底何方人物,也断断不会是你什么皇兄,可是你既然唤我一声兄长,那这世上,有你这么对兄长说话的么?!” “皇兄,你这算承认是我亲哥哥了?” “我不是你皇兄,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自己年幼成长于山间,家慈家严早年先去,我根本没有任何兄弟姊妹!” 几句交谈,我头大如斗,此刻我提及自己身世,结果话音方落,龙溯却箍住我腰身连连冷笑,“皇兄,你还知不知道自己都在胡说些什么?以前的你可从来不敢这么数典忘宗,现如今父皇还好好活在汲月潭下,你这是要不孝到何种地步,居然诅咒他身死早亡?” “欸,你认错人了!” 这白龙溯完不听我任何辩驳,他认定了我是他兄长,若说方才待我还有几分敬畏之意,这会儿大约因见我目盲荏弱,竟愈发放肆起来,他死死钳制于我,甚至还一口舔于我耳廓上,颇见愠怒,“我才没认错,我也没说错!方才麒麟那厮装蒜说什么禁地,什么禁地,不就是灵塚么?灵塚内你与灵兽长独对,难道他就忍的住没对你做过什么?他失魂落魄,神魂颠倒,还不都是因为与你睡过了?!” “你,你,你胡说!” 禁地之事我最为忌讳,方才那百越族长几番质询,我心头怒归怒,然转念一想他若真的忘了岂不更好,可哪曾想今时这禁地之事从旁人口中提出,虽说这白龙溯是神仙是妖怪还无从定论,虽说他言语提及的好像是另外一回事,可是我就是抑制不住面上发烫,几番张口,居然找不出一句得体的话来辩驳。 我恼怒无言,龙溯却得寸进尺,此刻我愈窘迫他则愈逼问,“皇兄,我真的胡说了么?你连麒麟那种无耻之徒都能继续瓜葛,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就不认我这个亲弟弟?你知不知道这五百年来我替你守着碧泱宫,天知道我连一棵草都不敢叫人妄动,这么多年说我是白龙帝,其实我哪是什么皇帝,我不过是天天在等你啊!皇兄,水族的江山你不要了?现在不做皇帝了,你这就要不顾廉耻同他们一众人等厮混在一起了?” 完鸡同鸭讲,不知所云,今时他讲的义愤填膺,我却根本无从反应,而这厮见我苦笑无言,不知是当我默认还是其他什么,突然间他竟一把将我摁倒于地,凑过身来端的是又咬又啃,“难怪这么多年你始终也不见回碧泱宫,哦,原来这么多年他们都围在你身边!从前我以为你是机缘巧合才惹下那么多情债不解,想不到到现在你还是这般招蜂引蝶,不知检点!” ———————————————— 龙溯强压我身,我慌忙避闪,奈何他一手扣上我下颚,其动作之粗鲁几近暴虐,“说,是不是与那金鸾如歌也滚上床了?从前龙涟就说你喜欢他,锦鲤也说你喜欢他,该死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金鸾如歌,他说的是金羽王?我不知他所谓的从前是多少年前,我只知自己与金羽兄数月前才在百越初逢,哪来什么从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先放开我!” 龙溯制住我双腕,将我死死摁于地面,而我挣扎无果哪怕连坐起身来都困难重重,这会儿他就这么半跪于我身侧直直注目,少时不知是回神了还是回魂了,居然喃喃道,“金鸾早就死了,白暨和锦鲤也都作古了,皇兄,现在就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你实话对我说,你可是真的不记得我了?龙涟你忘了,父皇你也忘了,皇兄,你真的都忘了?” 这厮情绪大起大落,蓦然间竟是莫名其妙兀自痛哭,今时他低下身来与我面颊相贴,直将一脸的泪水糊在我面上,而我几番推他推之不动,就听得他连连絮语道,“皇兄,五百年前我本该随你一起去的,若是那般,你今天就不会忘了我” 他愈说我愈糊涂,而如今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感觉此处滨水,地面上潮湿阴冷,这会儿我被他强按着动弹不得,真真是费了好大气力才从他身下略略挣脱,我折腾了半天不觉轻喘,一张口实在无奈道,“我说龙溯,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不!不好,皇兄,你要相信我,我是你亲弟弟,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的对你好,他们那群人中没有一个好东西,当初你贵为五灵至尊,他们那群人还不是想尽了办法占你便宜,现在你不做皇帝了,他们一个个肯定都变本加厉,皇兄,我好不容易才从龙涟手里抢来青琅戒,我好不容易才穿过隔海灵场找到你,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着了魔般在我耳边来回强调,而我直觉不对,只知挪动身体愈往后退,片时,这厮一把将我捞起身来,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兴奋得色,他紧紧拥住我,语无伦次道,“皇兄,你现在是我的了,这世上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找到你,我带你回五灵界,哦,不,现在还不行,东海灵场那边凤百鸣肯定还在守着,那等几天我带你回碧泱宫,不不不,那样也不行,带你回去父皇会发现” 他几番不行,絮叨不停,到最后竟是一口咬在我颈上,“皇兄,我不回去了!” 话音落,这厮动作益发不对,他胡乱掐上我腰臀,急切吻住我双唇,“皇兄,你是我的了,终于是我的了,以后都是我的,让我爱你,现在就让我爱你” 什么,方才还呼天抢地说是我亲弟弟,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就算我不是他兄长,那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这些疯子,这些疯子到底想怎样?! 虽不见龙溯神情,但如今情境这厮显然极为疯狂,而我大骇之余拼命挣扎,一时张口只不住道,“你不是说我是你亲哥哥么,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皇兄,反正你都忘了,反正你也不肯承认是我亲哥哥,你都能跟麒麟那种人厮混,你就让我好好抱一回,难道就不行么?” 这叫什么话?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般为人兄弟的? 身躯紧贴,这厮已开始撕扯我衣衫,而我双手抵在他胸膛,胡乱摇头道,“我没有跟麒麟厮混,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不讲理!” 几番扭打挣扎不脱,而这厮于我腰际肆意揉捏,一张口竟是不屑道,“没跟麒麟厮混,也跟金鸾厮混了,你别以为当初我在东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去后这五百年,灵界五族,王公亲贵,谁不知道你钟情那羽族如歌王,传说你在他身下什么妖精模样都做的出,现在你还跟我害羞做什么?!” 简直胡诌! 愈说愈不堪,直叫我气急发抖,而今时我拼尽力好不容易推开他去,奈何眼睛看不见,竟连往哪处跑都不知,这会儿我爬起身来还没走几步,哪知道一步踩空,哗啦一声竟是栽进了一处深潭中,糟糕,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到处都是水声? 龙溯随我身后,他见我狼狈模样正是一阵嗤笑,而我一手攀于岸边,一手拭去面上水痕,端的气闷道,“你不是说自己是白龙帝么,既然贵为一国之君,你怎么能不回去!你不是还说我二人父亲尚在人世,既然父皇都在,那你怎么就敢对自己的兄长做出这等逆伦恶事?!” 我一语大吼,只希望他能心生忌惮,不再纠缠,哪曾想这会儿我提及父亲,这混账东西非但一毫忌惮都没有,甚至还笑得愈加不知所谓,片刻他低下身来将我自深潭中扯起,随即又一把将浑身湿漉漉的我紧拥在怀,“皇兄,我劝你还是少提父皇,这么多年来若不是我有心替你隐瞒,若是父皇知道了你以前那一堆算不清的烂账,我怕到时候甭提别人了,他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你信不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0水边囚(中) 完鸡同鸭讲,无从辩驳,而今时今刻我还真就不明白了,想我龙衍为人磊落,行事光明,就算真如他等所言从前是什么青龙帝,那又怎么可能会有多少烂账算不清? 我怒极奋力挣扎,而龙溯死死将我制在怀中,他与我面对面身躯紧贴,竟是一手扯过我衣带调笑道,“早知道皇兄是现在这般目盲娇软模样,方才我就不替你整束系带了,从前的事你真的都忘了,要知道当年在臣弟怀中,皇兄那可真叫做千般妩媚,万种风情” 放屁无限暴君! 这世上哪有这种畜生弟弟,竟然能对自己的兄长说出这等放荡言语,做出这等淫亵之举? 羞耻外加愤怒逼的我浑身发抖,而我几番扯开他臂膀想要尽力脱身,哪料到这厮力大无穷到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今时他双臂死死箍在我腰际,贴近身来不住亲吻,“皇兄,你别逞强了,方才我就发现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灵力,你没有,金鸾没有,连麒麟都没有,皇兄,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这般懵懂不明就里的模样比当年澧水下还要叫我心痒难耐,呵呵,皇兄,我都不用害怕你会一剑劈死我” 他说着隔着湿漉漉的衣衫在我身上来回揉捏,那该死的手掌抚弄我双臀,端的是极尽情亵,而我被困于他怀中无处避让,不是为他吻住双唇就是被他啃咬颈项,未有片刻,我竟是气喘难平,连带双腿都不自觉发起软来。 真该死! “白龙溯,你给我放开,我若是你亲哥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你这叫**!!!”我气急大吼,这一时勉力推在他胸膛,垂首不住闪躲,而这厮听我呵斥竟是一阵嗤笑,他接过话头满口浑说,居然对我道,“**怕什么,又不是没有乱过,皇兄我告诉你,你现在如此娇态,我打赌就算是父皇见了,他也会忍不住好好爱你的。” 他愈说愈得色,愈说愈不堪,而我莫名其妙遭此困境,铺天盖地的羞耻已让我无所适从,这一时我言语反驳不清,身体挣脱不开,端的是手足无措,欲哭无泪,而龙溯见我如此则更是变本加厉,他忽的一把撕开我衣衫,片刻闪神,这厮气息粗重的简直叫人害怕,他凑在我身侧,一口一个吻咬在我光裸身躯上,还不住骂道,“该死的还是跟从前一样会勾人,这一身湿漉漉的水痕,撩的本王,唔” 再一次为他强摁在地,我只知胡乱扯过衣衫,不住遮掩,而龙溯俯身抵开我双腿,又骂道,“皇兄,你是不是故意的?每次愈到这个地步,你就愈见风骚,到现在还拽着这身破衣烂衫做甚,你这是想让臣弟待你温柔些还是粗暴些?别乱动,把手拿开!” 若说上次在百越禁地,我本以为是我人生耻辱至极,实未料今时情境,我竟被这白龙溯弄到完无以应对,这会儿他说什么我根本不知该如何接口,甚至连连的挣扎更让我大口喘气,该死的,我从来没有过如此无力。 龙溯伏于我身,舌尖游移,甚至他双手掐于我腿上,挺身与我贴得愈紧,而我心头早非惊骇羞愤可以形容,今时好容易乘他略略放开禁制,一翻身连滚带爬,避开那深潭方向一路跌撞 此处不知何方,难道是山间哪处溶洞?怎么到处都是水?! 方离深潭,我却又一脚踏进浅滩,一时间水花四溅,水声作响,而龙溯于我身后邪笑阵阵,直叫我心头惶惑如擂大鼓,根本顾不得哪处有路哪处无门,只知一个劲的愈往水深处 我半裸衣衫蹒跚于水中,半刻未见龙溯追来,正是稍稍喘口气,哪曾想突如其来这寒潭中翻覆巨浪,白龙溯竟是化龙卷过我腰身,天哪,我这是招惹了何方神仙,他若真的贵为真龙,那又为何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无耻戏耍于我?! 龙鳞寒甲,紧贴我身,而我衣衫为他龙尾撩开的七零八落,上身早已光裸,今时这厮在水中带起大浪将我团团围住,任我如何逃也逃不脱,而我本已是压倒性的劣势,再加上如今双目失明,端的是糟糕到无以复加,甚至此刻在水中为保持平衡,我还不得已只能环抱他龙身,载浮载沉。 片时间,这厮粗糙鳞甲摩挲于我光裸胸膛,甚至还故意撩弄我胸前一对乳首,而我受此亵弄,虽在冰凉水中却因为极度的羞耻与愤怒而浑身发烫,我极力避让,引颈轻呼,奈何龙溯见此竟益发兴高,他庞然身躯与我裸身相触,那该死的龙尾放肆,非但来来回回拍打于我臀上,甚至还游移于我股间,肆意蹭弄,这厮,这厮简直该死透了! 水中不堪,到最后我被龙溯一把甩回岸上,这厮复作人形将我剥了个精光,而我双手撑地爬将起来,不管不顾正是一掌扇在他面上,“白龙溯,你这个混账!” 耻极声音发抖,我甚至不济到连带怒斥都似哭腔,而龙溯为我一掌稍有晃神,奈何不及片刻他趴伏我身,这厮抬高我双腿,竟然就此挺身冲了进来,这,这个畜生! 撕裂般的痛楚让我禁不住一声痛呼,而龙溯发了疯般啃咬我身,“皇兄,你千万别怪臣弟太粗鲁,要怪也只能怪你太迷人了,臣弟真的没想弄痛你,臣弟也想温柔些,可是一见皇兄这般勾魂模样,天知道我根本控制不住,皇兄,皇兄” 满词荡语,这厮于我身下不住抽/送,而我恨极十指爪甲悉数嵌进他皮肉,顾不得羞耻顾不得难堪只知狂乱挣脱,混乱中我二人四肢交迭,扭打纠葛,我几乎是拼尽了力才翻身甩开他去,我并拢双腿,瘫坐于水滨,而龙溯即刻覆上我身躯,这一时他愤愤扭过我双腕按于头顶,一见我光裸胸膛后竟然乱咬了一通,“皇兄,你就别装害羞了,方才在水下才被我鳞甲随便磨了几下便这般媚态横生了,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胸前乳珠挺的有多惹人怜爱,明明自己也想要,对不对?皇兄,别让我逼你,你就乖乖张开腿,别咬着嘴唇拼命摇头,皇兄,皇兄” 到最后龙溯所有话语俱化为粗重喘息,他口中声声唤我皇兄,却在这水边对我极尽淫辱,当他再次启开我双股将勃发欲/望埋入我体内时,我早已筋疲力尽动弹不得,而这厮将我双腿环于他腰间,一次又一次不止,他舔吻我周身每一处,甚至连我蜷曲的足趾也不放过,而我抑不住情潮浮沉,竟不觉声声低吟,浸染放浪 “皇兄,我做了五百年皇帝,也不比与你这一刻**值千金,皇兄,你放心,以前的事不用再去想了,以后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说什么我早已无力辨听,我只知自己脑中恍惚,忽就一阵头痛,今时耳边水声,四处深潭,是不是多少年前我就有这么个该死的亲弟弟,当时是有人做了什么,做了什么竟让我如此头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1水边囚(下) 早春三月,碧泱山上尚极为寒凉,方才中我因羞耻而浑身发烫,而如今情潮褪去,我这一身水痕淋漓,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头痛不已,实在叫人咬牙也忍不住浑身发抖,端的是难受至极校园能高手。 此刻我赤身**为龙溯压在身下,不知是否因为发觉我面色不对,这厮一骨碌起身将我拥在怀中,慌忙道,“皇兄,你怎么了?你头又疼了?” 龙溯语声急切,他两手死扣在我肩头不住问询,而我方才为其欺侮正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时未及答话即一掌甩在他面上,“这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怒极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力,这一掌竟至于将其扇倒在地,而此刻龙溯爬起身来显是极为惶恐,他几步近前言语不利道,“皇兄,我是龙溯,是你弟弟” 弟弟一词他说的心虚,片刻后却是自身上解下一件**的外衫披于我肩头,“皇兄,臣弟方才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你的头还疼不疼?要不要我传御医来,哦,这里不是碧泱宫,皇兄,我” 他语无伦次,我则火大莫名,今时那绸料浸水后与我身体相触,更叫我冷的直打哆嗦,说实话,我此刻真是恨极了连话都不知该如何接,一时间连声喷嚏,真真是狼狈至极,而龙溯见我这般忙是卖乖,他立于我身侧进退不得,蓦然竟道,“皇兄,臣弟这就去叫那淮川白暨过来,让他替你换件干净衣衫。” 什么?我如今这副模样,他居然要让小白来?! 闻其转身,我立时喝止,而龙溯竟好似不知我因何恼怒,还要装傻道,“皇兄,淮川白暨自小就是你的侍读,这么多年来他身为起居舍人,不就是照顾你的么?怎么你不要他来,那好,我去叫锦鲤。” “你,你敢!” 叫小白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敢扯上锦鲤?! 方才我一身衣物被他撕扯得七零八落,如今就披着这么件湿漉漉的外衫,如何也掩不去一身羞耻痕迹,而这厮莫名其妙欺辱于我,事毕后居然还如此不以为意,实在叫我气闷到咬牙大吼,“你给我滚一边去,滚!” 半刻未闻声响,这厮大约是立在不远处观望,而我拢紧衣袍站起身来,依照风来方向辨认出口,我走的小心,奈何龙溯急急拦下我来,急声又道,“皇兄,你在此处好好呆着,臣弟去替你寻件干净衣衫,你别生气,别生气了,方才都怪我糊涂,白暨锦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自己去,我马上就回来,皇兄,你别乱跑,好不好?” 龙溯扣住我双手一通浑说,随后他转身不见身影,只可惜还没等我喘口气厘清思绪,这厮竟又一阵风冲将进来,他见我立尚在原处竟是舒了一口气,之后却道,“皇兄,你现在不比从前,这里四处寒潭,臣弟不放心你会一个人乖乖呆着,臣弟可警告你,你千万不能乱跑,皇兄,你不会乱跑的,是不是?” 我怎么跑?! 我一双眼睛看不见,就算是真想跑,那连往哪儿跑都不知道! 不见我答话,这白龙溯几度犹疑,良久,他好似极不放心,居然一把捏过我手腕,喃喃自语,“皇兄,你别怪我,我不是存心想要锁住你的,不过臣弟对你实在不敢怠慢,这缚龙索” 他言出未毕,我立觉腕上踝上一阵刺骨冰凉,好似是什么锁链环环相绕,一瞬间竟叫我一个激灵心头发颤,不对不对,这是什么东西? 龙溯,白龙溯,白龙溯是水族的定域亲王,当年澧水下他就这么锁着我,而我,我是他的嫡亲兄长,是水族的帝王青龙衍,离灯湖底,澧水之下 我愈想脑中愈恍惚,这会儿不自觉只知拼命挣脱那缚龙索,“白龙溯,你给我放开,给我放开!你妹妹呢,你妹妹被你弄到哪儿去了?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我莫名其妙一通怒喝,纵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弄不清楚,而龙溯听我此言当下惊愕,此刻他半是催动缚龙索,半是结巴朝我道,“皇兄,你,你想起来了?这回我没闯什么祸,我只不过是从龙涟手里抢来了青琅戒,只不过东海灵场稍有异动,臣弟困住了那羽帝凤百鸣,其他没什么” 没什么?肯定不可能没什么! 混乱中我头大如斗,而龙溯见我反应不对,他几度试探,到最后一把将我摁坐于地,凑过身来连连道,“皇兄,你别吓我,你到底想起来什么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弟弟,龙涟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凤百鸣顶多被困几天,以前的事你都忘了,都忘了对不对?以前我那是因为太喜欢你才那么做的,皇兄,你别吓我,你千万别吓我,你现在没有灵力,没有灵力” 龙溯几番絮叨,半刻后他紧紧拥住我丝毫不放,“皇兄,我一步也不想离开你,你不要想起来,永远都这样好不好?我以后不会这么粗鲁的,只要你什么都不想起来,只要你肯接受我,我会一辈子都留在这里,我不稀罕什么白龙帝,其他的什么我都不稀罕,皇兄,你乖乖跟着我,要不然在这个世界,你既身不在高位,又手无权力,你会被其他人觊觎的!我不知道麒麟那厮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金鸾又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们明明都不安好心,你难道就没有发现?” “皇兄,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现如今你若还是皇帝,也许还不至为人纠缠,自身难保,可是如今的皇兄跟从前好生不一样,不再冷漠如冰山,也不再拒人千里之外,方才我看了第一眼就心生绮念,皇兄,你就相信我,你就跟着我,好不好,好不好?!” 满口荒唐,无理至极,此刻他拥住我不停言说,甚至双手抚在我腰际又开始暧昧摩挲,而我起身一把甩开他去,大怒道,“谁告诉你说我不会做皇帝?!适逢乱世,龙廷败落,只要我龙衍有心逐鹿,那就是这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倒是你,你从哪处来,就该回哪处去,这世上异界神鬼,万物自有其规律,白龙溯,我警告你,你不该在这里出现,若是你长久不回去,那早晚会是死路一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2水边囚(补) 我一番怒斥,本以为龙溯会有所收敛,可谁料到今时这喜怒无常的所谓白龙帝非但未见半分忌惮,反倒是收起方才尚有的几丝恭顺,又对我暴怒道,“皇兄,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最讨厌什么?我最讨厌你高高在上凡事都有理,我最讨厌你这么盛气凌人对我说话,怎么,你现在这算是吓唬我?” 不知因何又触动了这白龙溯哪根筋,今时他再次拽过我去,附在我耳边一字一顿道,“皇兄,这里不是五灵界,你也早不是青龙帝,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我知道这里同样以真龙为尊,这里身有灵力的只有我一个,现在就别提白暨锦鲤了,就算是麒麟金鸾,他们在我面前也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皇兄,事到如今你必须跟着我,也只能跟着我游戏仙缘!只要你乖乖让我爱你,那我就什么都听你的,皇兄,现在你就再让我尽兴一回,嗯?” 言语间白龙溯又开始举止不端,此刻他一手捏在我腕上,一手顺势贴于我腰臀,而就在方才,我明明才被他几度戏耍,极尽淫弄,现在他居然还有脸说没尽兴?! 这等无耻言语简直超过我所能反应,今时今地,我怒过头心下一片空白,而龙溯自身后圈住我,他撩开我身上**的外衫,竟是嬉笑道,“皇兄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方才臣弟见你冷的哆嗦才想替你去取件干净衣衫,可如今皇兄这般态度,就这么放你一人在此我不放心,若是锁你一人在此我又不忍心,皇兄,我看你还是先褪了这件白龙袍,让臣弟抱抱你,我抱着你就不冷了,呵呵。” 什么话? 他说着说着真的又来褪我衣衫,而我死死拢住襟口,气得嘴唇直发抖,“白龙溯,你今天要是还敢做什么,那我,我!” “皇兄你怎样?哈哈,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你都英明神武,所向披靡,可偏偏一到床上就种种无力,甚至愈多反抗就愈多撩人,唔,皇兄,你就让我抱你嘛,我抱着你什么都不做,真的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此刻我紧扣衣襟处处避让,哪知道拉扯间足下一崴竟是跪倒于地,而龙溯乘势欺身,他自身后将我强行拽坐于他腿上,这厮撩起我衣衫下摆,探进手来四处乱摸,而我光裸的臀部与双腿其相触,哪怕是稍许挣扎都难免难堪,我气的无话可说,一时间竟只能僵着身体任其所动。 龙溯见此好生得色,他指间撩弄我胸膛,凑在我耳边嗤声直笑,“皇兄怎么突然一动也不动,莫不是被臣弟方才所言说的不好意思了,现在就连反抗也不敢反抗了?嗯,不反抗更好,这般乖顺更叫臣弟喜欢的厉害。” 他每一言俱极尽歪曲,好似在他眼中凡我言行都逃不过不堪,而我短时内遭此困境根本理不清楚头绪,只好像万事皆错,进退不得。今时我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言不动,谁料想龙溯伸臂环于我胸前,他掌心沿我胸膛一路游移,未几竟抚上我下/身/私/处/胡乱套/弄,而我见此大骇,不及斥责,不及推拒,直吓得跌跌撞撞自他身上滚落 几番拉扯,我滚落于地蜷曲身体,而龙溯随我动作一把拢过我腰身,此刻他胸膛紧贴于我后背,那该死的手仍不放弃玩弄我下/身,而我再遭亵辱早已不堪忍受,现如今张口语不成句,徒剩连连摇首,我,我简直快要发疯了! 片刻,龙溯一口舔上我后颈,还故作问询道,“皇兄你别抖啊,你说什么臣弟听不见,呵呵,皇兄,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找过女人,嗯,反正从前你就不喜欢女人,臣弟这般待你可都是顺你意哦,皇兄,其实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很温柔的,你喜不喜欢我这般摸你?唔,皇兄的声音真好听,叫出来,喜欢就叫出来嘛!” 他言辞嘲弄,行止不端,而我自问二十年来山居清苦,我于情/欲一事几近懵懂,就算是年前下山经历世事,我也未曾相遇自己心仪的女子,虽说百越族长莫名其妙,百越禁地放纵荒唐,再有之后我对金羽王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可是我从不以为自己还会再遭男子亵弄,我真的没想到这世上还会再有今天这般耻辱。 身体由所致再次火热,此刻我一口咬在自己手臂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可耻吟叫,而龙溯见我抵不过情潮来袭,竟更是撩弄我半挺欲/望,他来回摩挲,肆意揉捏,直叫我忍不住喉间轻呼,“不,不要这样,龙溯,你明明说过只抱着我什么都不做的,龙溯,你停手,停停手啊,你明明说过什么都不做的!” 混乱中我明明是咬牙切齿大吼大斥,奈何言出声色暧昧,竟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而今时龙溯闻我言语手下动作一滞,蓦然间他声息粗重,竟是一口啃于我颈上粗喘道,“妖精,皇兄真是彻头彻尾的妖精!皇兄,你方才那般言语,现在又这般紧闭双眼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你这是在埋怨臣弟还是在向臣弟撒娇?天哪,你这样叫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我就算是真想什么都不做也被你撩拨急了” 他言未毕直将我衣衫粗鲁推至胸前,随着**的绸袍滑过我皮肤,我但觉下/身/赤/裸,悉数曝露于他淫邪目光下,我当即难堪,不自觉翻身欲避,奈何正是趴跪之状竟被龙溯拽过足踝,此刻他贴上胸膛将我整个人拥住,手掌肆虐更是分开我双股 半刻他不发一语,徒余喘息,而我心头咚咚跳个不停,若说是羞耻还莫若说是紧张,此刻在他犹如芒刺一般的目光下,我完控制不住身体轻颤,甚至那后/穴处因他方才淫戏,现如今疼痛敏感,竟也跟着不自觉收缩翕合起来,该死,我怎会放浪到这种地步?! “皇兄,你现在的模样简直要人命,皇兄,我,哦,老天!” 龙溯扑上前来胡乱啃咬,他勃发的欲/望蹭弄在我股间,即刻就要挺身而入,实未料正在此时溶洞之外竟忽传喧哗,有鸾鸟嘶鸣,有人声争执,第一个是锦鲤的声音,锦鲤大约是在对小白警言,“白暨先生,我就说那白龙是妖怪,以前肯定没有这个溶洞,肯定是龙性生水,里面肯定都是深潭大泽!” 天哪,是小白他们寻至此处了,看情形金羽兄也来了,就不知道百越族长在不在,可是现在就算他们寻至此处又如何?没错,溶洞里的确是深潭大泽,白龙溯也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妖怪,可是,可是白龙溯贵为真龙,就算今时有再多人来寻我,又有何人能是他对手? 我当下心焦,未有半分欣喜,再加上如今耻极之状,我吓得拼命拉扯衣衫,而龙溯见此一巴掌重重拍在我臀上,他强行将欲/望送入我体内,压低声音道,“皇兄,你若是肯乖乖让我尽兴,我就不让他们看你这般羞耻媚态,你若是不听话,那我现在就引他们进来!” 半是威胁半是强迫,事到如今我已无法挣脱,此刻我将所有的愤怒羞耻咽下肚腹,只得趴伏于地任其淫辱,而龙溯在我体内放肆顶弄,他俯身于我耳边,嬉声调笑,“皇兄真的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了?腰绷的这样紧,屁股夹得这样**,皇兄,你是不是紧张死了,就怕他们会看见,是不是?” 后/穴处疼痛酥麻,这会儿我愈是紧张愈是耻辱身体就愈是敏感,我甚至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陷于情潮还是愤怒羞耻,抑或者我根本是在害怕?我只知自己双手撑地拼命摇头,我只知自己咬碎了牙齿浑身发抖,每当远处传来有谁唤我名讳,我的心就像提到喉口一般打颤不止,小白,金羽兄,你们先离开好不好? 眼看一众人等愈往溶洞内,而龙溯仍然死死摁着我一逞兽/欲,这会儿他非但顶弄我后/穴,甚至还以手指启开我唇齿淫/靡逗弄,“皇兄,你看你脸都吓白了,臣弟看着看着都要心疼了,听见了没有,现在这可是金鸾在唤你哦,恐怕这溶洞所在正由那鸾鸟指引,对啊,金鸾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在这里还可以化形不成?” 龙溯古怪言语我早已不知辨听,而今时他提及金羽兄身侧那只鸾鸟后并未多言,这厮忽的扣在我腰际,就势让我坐于他身,腾挪间他粗壮的欲、望直直顶入我后/穴,直叫我忍不住一声痛呼惊叫,“啊,不” 我喉间媚语,在此静谧洞中尤为明显,果不其然,今时我语声未毕,立时就听到不远处呼声迭起,“龙衍,龙衍,你到底在不在这里?” “龙衍,你在这里你倒是出声啊!” “龙衍公子,那白龙是妖怪,我早说了他会对你不利” “龙衍,你到底被他怎么了?那该死的畜生对你做什么了?” 一团混乱,我闻听早就无地自容,而此刻龙溯一把掐在我腰际,这厮将灼烫的欲、液泄入我体内,还愤愤直骂道,“突然夹这么紧做什么,皇兄你怕什么?!我告诉你,他们现在来的正好,本王还真就愁他们来的不齐呢,好,今天连带麒麟,本王这就去一并解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3青龙影 言毕,龙溯将他那该死的东西抽出我后/穴,又在我股间蹭弄了数回,到最后这厮胡乱整复我衣衫,竟是一手捏上我面颊,“哟,皇兄还真生气了?放心放心,臣弟怎么可能真舍得让皇兄这般娇态给旁人看了去,再说了,就算真的不小心被看到,那他们也没多长时间能活命了校园能高手!” 龙溯语声傲慢,杀气漫溢,而我闻听大骇,此刻顾不及双腿发软跌坐于地,只知一把拽过他衣摆,“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证明给皇兄你看什么叫真龙,什么叫蝼蚁啊”,他答的满不在乎,还回身将我衣襟一通乱理,而我心急下踉跄站起,扯住他手臂急声道,“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能伤害他们!” “什么叫无冤无仇?凡是跟你睡过的都与我有仇!” 我一语高声,哪曾想龙溯非但粗暴打断,甚至还妄加污蔑,而我闻听未及反应,这厮竟又得寸进尺道,“皇兄你别着急否认,若说锦鲤没有我还能相信,难道麒麟没有?难道金鸾没有?说实话就连那白暨都保不准!” 放屁! 片刻回神,我怒极心跳不稳,手足发颤,而今时我与他拉扯间洞外众人早已闻讯赶至,我双目失明,只闻得百越族长一声暴喝忽传耳边,“你们在做什么?!” 那族长大人一语出,龙溯忙是将我甩于身后,而我足下不稳当即栽倒,忙乱中又闻听金羽兄急声道,“龙衍,你没事吧?” 金羽王一言相询,白龙溯暴怒莫名,此刻他非但愈将我拦在身后,甚至还唤起早先的锁链将我四肢缠缚,更是使妖法变幻出巨浪如壁,彻底将我与众人阻绝,而短时内众人惊愕,我更是混乱不辨情形,只知道龙溯回身扯起我衣襟,怒声警告道,“皇兄,你若是不想衣不蔽体出去勾引人,那就给我在这水浪后面好好呆着!” 四肢被缚,我趴跪水滨,而水浪相隔龙溯与众人相峙,这一时他得意非常,张口竟朝那百越族长嘲弄道,“麒麟,我与我皇兄久别重逢,情深意长,你说能做什么?” 如此厚颜之语,且莫提方才我羞耻模样已为众人所见,就算是他等未曾窥及,这也难免叫人心生揣测,浮想不堪,而此刻我被困水浪后一毫无措,未听得百越族长发话,倒闻及小白先声道,“你知不知道龙衍他是什么人,你怎敢如此辱没于他?我告诉你,你若是对他不利,你会遭报应的!” 小白怒斥,奈何龙溯一听后竟狂笑不止,“淮川白暨,我皇兄他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用得着你多话!怎么,现如今灵兽长与如歌王在一旁还没开口呢,你这小小起居舍人居然也敢妄言放肆,哦,你这是想第一个去死咯?” 龙溯骄横恶劣,白暨怎么可能会是他对手,今时他一语小白根本无从接口,尚好其旁金羽王接过话茬,冷声道,“白龙公子对不对?以往本王从不信人间神鬼,倒未曾想今日有幸得见你真龙之身,不过传说中龙性尊贵公正,从不无故伤人,本王实不知龙衍他到底能有哪处得罪于你,你为何要将他囚困此处,妄加欺侮?!” 金羽王一言指责,白龙溯则更是嗤声以对,今时他大约是见到了金羽兄身侧那只金鸾鸟,却是不答反问道,“金鸾如歌,你凭什么说我对我皇兄这叫囚困欺侮,你可知我二人兄弟情深,血浓于水,方才不过小小争执又与你何干?啧,想当初你散灵而亡,怎么现在人身和本相都能一分为二了,这鸾鸟到底怎么回事,你怎就这般阴魂不散?!” 龙溯胡言乱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今时他不理会金羽王,却转而讥讽百越族长,“麒麟,你不是从来都最本事么,怎的今天一句话都没有?难道灵塚一战,你重伤的连脑子都糊涂了?!” 龙溯挑衅百越族长,我忙竖起耳朵凝神辨听,按说这百越族长自称灵兽长,明明他该知晓其中因由,明明他真身即是那瑞兽麒麟,怎么今天他竟好像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倒是快想起来啊,他明明也并非凡人啊! 双方对峙,我心焦紧张,哪曾想今时这百越族长大约真的糊涂了,他半晌未语,少时只对龙溯道,“白龙公子,首先本座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满口胡柴都在说些什么,其次这里是人间,不是你撒野逞强的地方,最后你口口声声唤龙衍为皇兄,那好,他既然身为你兄长,那你就该好好记住,逆伦罔上,难逃天谴!” 百越族长一语怒喝,龙溯一愣后端的大笑不止,“麒麟,亏你还好意思道貌岸然,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实话告诉你,就算这世上的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当年若不是你灵兽长从中挑唆,我皇兄他能变成现在这样?以前他对我有多好你知不知道?不过现在也不错,他总算是我的了,是我白龙溯一个人的,哈哈哈!” 言至此,龙溯益发得志猖狂,而我看不见情形又四肢被锁,纵连直起身来都万般艰难,此刻巨浪奔涌好似墙体一般阻我去路,水声四溅连带其外声息也愈发听不明晰,而我心急如焚只盼那百越族长能快些记起禁地异事,虽说禁地中他身为灵兽长蛮不讲理,可万般还不至于像白龙溯这般大起大落,疯狂成性 我心头乱成一团,随着水浪外争执不断,龙溯显然已动刀兵,而我看不见具体情形,只感知白光道道,杀气凌厉,事实上白龙溯以真龙身与金羽王他等争执,简直是压倒性的优势,今时今地,若那百越族长不能及时化身麒麟,那在龙溯面前,真真任谁都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 巨浪扑迭,声息不明,此刻我听不清众人言语,只闻及突如其来一声龙啸,天哪,龙溯这是化作了真身,杀意毕露,而众人莫道与之相博了,只怕连逃脱的机会都难觅一二! 事至此,我心下已近绝望,这一时我拼命挣脱锁链,混乱中也不知该去唤谁,麒麟,你倒是快些拦住龙溯啊,你是灵兽长啊,怎么到这个时候你就忘了呢?!” 我明明最恨百越族长自称灵兽长,胡搅蛮缠厚颜无礼,可如今事态危急,不知觉间我竟在那水浪之后唤出灵兽长名讳来,“鼎华,你快给我拦住龙溯,鼎华!” 言语如此顺口,实叫我一阵心惊,而此时此刻百越族长始终不见化形麒麟,甚至在一阵急流声中我连他答话都听不明晰,蓦然间,龙啸声后忽传鸾鸟嘶鸣,天哪,是金羽兄身侧那只金鸾鸟! 如今白龙横卷,众人甚至连与之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即已注定是死路一条,唯独这金鸾鸟凶猛通灵,尚能与之相搏一二,只是凡间鸾鸟哪能比的过异界真龙,再说了,方才龙溯还提及金羽兄人身本相分列两处,人身本相,等等,人身本相,难道说金羽兄一如百越族长也能人身化形,难道他的本相正是这金色大鸾?! 不对不对,一瞬之际我脑中浮起多少事,是什么时候翩翩金羽于我身侧盘桓不舍,在什么地方他展翅冲天,一去不回? 多少事浮沉脑际好似亲历,而此刻我趴伏水滨一片茫然,直至耳畔再传龙啸鸾鸣,那如雷龙啸声中鸾鸟嘶鸣愈加急促,更有金羽兄急声大喝,天哪,他好似负了重伤,抑或他与那鸾鸟根本即为一体,一旦龙溯对鸾鸟不利,那金羽兄他完逃不脱噩运! 鸾鸟长鸣,唳声尖利已难掩痛楚,而我心焦至极将一身锁链挣得哗啦作响,这一时我低首临水,不知缘何一瞬间竟好似双目复明,天知道在那水面上是我看花了眼还是真有神迹降临,我未见自己倒影,却只见五爪青龙,凌波穿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4丹凤行 我双手撑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水面,没错,千真万确,今时水中龙影穿行,水波往复,那龙身青鳞,骊珠流光,竟好似随我动而动,随我停则停,天,这到底怎么回事?这青龙倒影,莫非竟是我自己的影子? 脑中大乱,心头大骇,今时我抬起双手满腹不可置信,不对不对,我明明还是我,我明明没有变,可为何那水中 情势急迫,容不得半分多虑,而此时此刻水浪后声息愈紧,鸾鸣愈促,忽如其来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是的,不可以,如歌不能有事,他不能再因我有任何闪失,不是的,不可能,我不是青龙帝,我,我到底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脑中一团混乱,为什么我眼前诸事回闪,到底是什么地方山崩地裂,毁塌成堑,到底又是什么时候龙池化散,龙雨漫天? 心急如焚,头胀欲裂,今时我跪伏水滨狂乱摇首,而溶洞中一片混乱,龙啸浪涌之际实不知自何而来的力量竟仿似要将时空撕裂,一瞬间此处寒潭漩涡四起,甚至我那置于山间寓所的碧玉笛亦化作青芒剑形,忽至面前执子之手(女尊)。 青芒挟凌厉剑气穿破水浪,斜行落于我脚边,而我定定站起身来满目茫然,蓦然间这溶洞中一阵死寂,龙溯复作人形一步至我身前,“皇兄,这是青芒,皇兄你,你怎么了?” 他语无伦次难掩心下不安,而我不辨情形竟只知恍惚摇首,良久青芒寒光似玄冰,剑鸣如龙吟,奈何我却始终无措,如在梦中,直至半晌后金羽王一声呼唤我才仿似如梦初醒,此刻我举目远望,欲寻他等踪迹,哪曾想龙溯近前一把将我拽入怀中,他张口似有惶恐似带不甘,“皇兄,青芒剑你也忘了,你其实都忘了,是不是?” 没有,我不知道! 这一切我统统都不知道,我不是忘了,我只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些,我不是青龙帝,不是的! 腹内焦躁,我一把挣开龙溯,步步后退,而此刻金羽王他等跟随而至,龙溯竟然就当着众人之面将我粗鲁扯回,今时这厮覆上双唇对我又啃又咬,甚至还好似发狂一般大吼道,“今天放过你们算你们走运,你们看见了没有,我皇兄他是我的,是我的!” 龙溯粗暴啃咬我双唇,甚至已将我牙齿磕得生疼,而我耻于面对如今不堪之境,羞臊之至推拒不断,无奈何今时我愈是挣扎龙溯则愈是疯狂,他使力揉掐我腰臀,动作极尽淫亵,甚至在百越族长喝令他住手时,这厮一甩手水浪成利剑,张口满满的得色傲慢,“麒麟,你现在还逞什么威风?若不是我怕逼急了我皇兄会出什么状况,你早就玩完了!还有你金鸾如歌,你们都给我滚,不想死就给我滚的远远的,还不快滚!” 凡人之力根本无从与白龙溯相抗衡,今时今地我甚至都想开口劝他等速速离去,可谁曾想片时未及,金羽王一挥袖那金色鸾鸟振翅而前利爪直直刺向龙溯肩头,而龙溯吃痛瞬及灵光大涨,他一手甩开鸾鸟杀机毕现 不! 谁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忽如其来又一阵极盛的力量从何出现,反正就在我心急如焚几近绝望时,我听见有人厉声斥骂白龙溯,来人远来收起一双巨大火翼,他替金羽王拦下龙溯凌厉杀气,大怒直道,“白龙溯,你以为就凭你三脚猫的伎俩,能困住孤王几天?!” 炎火势极盛,龙溯见此大惊失色,而就此势来人一剑将龙溯自我身边逼开,他近前执起我双手,一双眸中好似有多少话语欲向我说,而我无来由心头一紧,说实话,我完不知该如何反应,我真的不知道谁都是谁,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 来人赤衣羽冠,眉目俊朗,他周身炎火势极强,举手投足间更有一种说不出倨傲嚣狂,而龙溯显然对其极为忌惮,此时此刻白龙溯满面惊慌,脱口即道,“怎么可能?凤百鸣,你怎么可能会穿过隔海灵场?青琅戒明明在我手上,若是没有青琅戒,这世上任凭谁也不可能穿过隔海灵场,不可能!” 龙溯连声不可置信,而我听不懂他说什么隔海灵场,只是一闻及凤百鸣这一名讳,心头就不由自主“咯噔”一下,凤百鸣?天,他不正是我在那百越禁地所见之赤衣来客,他不正是那百越族长反复强调的我一生之最大仇敌? 双手为来人握的死紧,而我心念至此当即抽回手来,我心绪纷乱,不自觉只知看向那百越族长,颇带问询,而来客急急唤我名字,“龙衍,孤王在东海逡巡已久,方才灵场剧动,难道不是你在以青芒剑气撕裂灵场,指引我来么?怎么,现在你就连我都不认识了?当初在灵塚你就一脸茫然,你可是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灵场缺口?青芒剑气?不明白,我完不明白,此时此刻与他四目交汇,我只知恍惚摇首,而他灼灼目光直将我看得浑身发烫,方才叫我忆起如今羞耻状况,却说方才龙溯对我几番欺侮,现在的我根本是身披着一件**的破袍子几近衣不蔽体,而如今溶洞中众人集聚,多少双眼睛看得我真真恨不得立时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我四顾茫然,任视线触及谁都只能尴尬避闪,而今时金羽王身负重伤,那金鸾鸟收拢羽翼停驻他身旁,我本欲出言相询奈何话到口边却不知言何,至于小白锦鲤,我根本都不知道该以何面目与他们相对,至于最后一眼扫及百越族长,我则满腹疑惑俱写面上,这凤百鸣他不是认识么?怎么今时他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我看向百越族长又看回赤衣来客,来回几番端的不知所谓,而凤百鸣见我如此当下眉峰一敛,他侧首朝百越族长投去冷冷一瞥,回身竟朝我埋怨道,“龙衍,你看麒麟做甚?莫非现在你还就只认得他了?!” 鸡同鸭讲,无从辩驳,今时我心下无力,除却愤怒竟莫名生出些自认倒霉的滑稽心绪来,而正在此刻,本已退去一旁的龙溯乘众人分神之际又一把将我拽过,他亮出一柄白光熠熠的龙纹锏直指凤百鸣,大喝道,“丹凤,此地并非五灵界,我皇兄他早不是当初的青龙帝,麒麟也好,金鸾也罢,他们现在都没有灵力,今天在此唯你我二人可一决雌雄,我告诉你,我皇兄他就算不爱我他也是我的亲哥哥,你呢,他早就将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龙溯挑衅,凤百鸣当即大怒,此刻这洞内昏暗,炎芒乍起照亮一池碧波深水,瞬时他二人相争刀光剑影,龙啸凤唳,其招式之凌厉,杀意之疾狠甚至于我等凡人根本看不明晰,今时充其量我只看的出炎火势抢上愈逼愈紧,而白龙锏退后渐生无力,当然此刻我无暇观战只知移步至金羽王身侧,我一张口言出急切“如歌,你要不要紧?” 我不知道我怎又会如此亲昵称呼于他,奈何话已出口亦无从计较,而金羽王听我问话勉力一笑,“不妨事,龙衍,这都是些何方神圣?我们是不是都在做梦了?” 这边厢我与金羽王还没说上几句,那边厢丹凤竟已一剑狠狠刺在龙溯胸膛,瞬及白龙厉声哀嚎,白光起时忽现真身,该死这厮重伤之际仍不忘以龙尾卷过我去仓惶奔逃,而我不及反应只知最后为人紧拥在怀,那胸膛滚烫直叫我一阵恍惚,“龙衍,你忘了谁不好,你怎么能忘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5忆往昔 丹凤现身,龙溯败逃,片刻间情势生变,愈发叫人无从分辨,而此刻凤百鸣拥住我连声问询,他灼灼视线胶着我身,那眸光似喜似悲甚至还夹杂几分说不出的恼怒问责,天,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又与我有何渊源?为何今时为其注目,我心中竟会生出几多不安,几多感怀? 四目相对,频生尴尬,到最后我讪讪开口,不自觉退后一步道,“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 言出半句,不知怎的一想到他听我所言必会暴怒或悲哀,我心中竟突如其来一阵迟疑,此刻四顾茫然,正是目光触及那百越族长,我却不知哪儿来的灵光一闪,一抬手直指百越族长,“他认识你校园能高手!” 话音落,丹凤顺我所指一眼瞥过麒麟,此时此刻他面上不知是何表情,端的愠怒道,“笑话,孤王要他认识做甚?!” 丹凤怒声,我顿觉尴尬,未曾想今时那百越族长闻此立时接话,“哎,龙衍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本座何时认识他?!” 在禁地,明明是他提起凤百鸣,明明是他说过丹凤与我一生仇敌,怎么今天他什么都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再说了,明明就是因他在百越禁地待我一夜荒唐,这才惹来诸多不堪,凭什么现时他都能撇的一干二净? 气闷心头,我方欲出言理论,奈何丹凤性急,他听不得我与麒麟交谈,当即打断道,“龙衍,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他们这些人你为何都还记得,为何我,我是丹凤啊,我是羽帝凤百鸣,当初你我泱都歃血,赤诚以待,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泱都歃血?等等,泱都歃血 不,不可能,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名唤泱都,而歃血为盟,我就算真有印象那肯定也是在做梦,至于羽帝凤百鸣,羽帝,丹凤帝,凤百鸣,百鸣兄,我,我真的不清楚,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丹凤愈是逼问,我则愈是混沌,此时此刻我恍惚后退,喃喃自语,而凤百鸣一步近前,他狠狠拢过我双肩,闷声吼道,“龙衍,当初汲月潭口你对我言说来生,你说来生,哪怕就是做兄弟,就算只是做兄弟你也不能不认识我啊!再者孤王纵是再不济,好歹也算你半个兄长啊!” 兄长? 不知道,我还是不知道 丹凤急声,不似有假,而一旁百越族长闻我二人交谈,不知怎的竟一声冷笑道,“兄弟?龙衍,方才来的那位白龙溯哭着喊着说是你亲弟弟,结果这溶洞中他待你”,言至此,百越族长稍作停顿,此刻这厮目光游移,好生不知所谓,而我衣衫破落本已无地自容,这会儿由他一说则更是满面赤红,难堪至极! “麒麟,你给我闭嘴!明明所有祸事都是由你那该死的百越禁地惹出来的,我知道你是灵兽长,那天你明明自称灵兽长,你明明对我提起过这羽帝陛下,今天你还不都给我说清楚!” 怒上心头,我言出大喝,可谁料到这该死的百越族长听我所言竟是一笑冷哼,“滑稽,本座此次亲来碧泱山就是想问问你禁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实话,到现在本座还不清楚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叫人这般神魂颠倒,试问本座又如何知道你自己惹出的这些神怪异事,哥哥弟弟?!” “你!” 麒麟言辞刻薄,直叫我气急无语,而今时丹凤一把拽我回身,“龙衍,你与他废话做什么?!依孤王看来,这厮自锁灵塚五百年早就神经错乱了,前两天漫天雨下的灵塚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会儿说你回来了,一会儿又说你永远不会回来了,一会儿说只有在灵塚才能见到你,一会儿又说他其实也没能真正与你相会,一通胡话,不知所谓!” 愈说愈糊,愈说愈乱,我甚至都怀疑今时丹凤麒麟与我根本都是在自说自话,根本都不知他人在说些什么,而至此百越族长一双眸子森森看我,他蓦然一甩袖转身离去,只留下句道,“龙衍,你若真想弄清楚事由,那就早些来我百越禁地一趟,少要与你这些哥哥弟弟厮混不清!” 胡话!凤百鸣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厮到现在说的所有都是该死的胡话,这厮根本就是神经错乱!什么百越族长,什么灵兽长,该死的都是他在信口开河! 百越族长愤而离去,我本该为送走这么一尊瘟神欣喜不已,奈何今时状况复杂,这羽帝陛下杵在我面前,总叫我不知所措,而一旁小白锦鲤久未出声,这一刻小白黑着脸不知是何语气,他好似当羽帝陛下不存在,只朝我冷冷道,“龙衍,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白暨言出,丹凤正是一眼扫过,今时不待我有任何表示,这羽帝陛下当即怒起,“淮川白暨?!噢,白豚,你以为你是在对谁说话?龙帝陛下行止,用得着你指手划脚?!” 说来也真倒霉,小白一天之内连遭龙溯与丹凤贬斥,两次都是因为我,两次都还莫名其妙,这会儿小白脸色极为难看,大概已经气到连反驳都不知该如何反驳了。而今时丹凤显然心绪不佳,他一怒斥骂白暨,转眼目光扫过金羽王时竟又不知想起些什么,此刻羽帝陛下目光复杂,几番来回于我与金羽王之间,而金羽王为其打量,片时尴尬一笑,“羽帝陛下,真真不巧,我好像也不认识你。” 金羽王话音落,丹凤当即皱眉,突然间他好似极为烦躁,一挥袖熊熊烈火竟仿似方才龙溯唤起的滔天巨浪势成墙壁,此刻他阻金羽王在外,转身直面我道,“你还记得他,记得金鸾如歌,记得我羽族如歌王?你就是不记得孤王了,是不是?” 相似的场景再起,我定定看向那火焰壁,连连后退,我没有弟弟,我也没有兄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与金羽兄相识相交,更何况,金羽兄他也根本不是什么如歌王! 万幸的是丹凤不是龙溯,今时火焰相阻,他只是拽过我手坐于水滨,他许久看我,最后竟颇有些自嘲道,“龙衍,没事,孤王只是想与你单独谈谈。” 当天丹凤对我说了许多许多,他告诉我说我是五灵界的青龙帝,还说起当年他与我本为夙敌,千年相争你死我活,但不知怎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契机,我二人泱都歃血,肝胆相照,他还告诉我灵界有五族,素以水灵为尊,当初我在位为保尊位,劳心劳力,结果得罪了灵兽长麒麟,惹来多少祸事,至于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白龙溯,据说这厮非但对我心存觊觎,甚至还两次联合麒麟逼宫篡位,丹凤提起许多许多,已叫我半信半疑,到最后我方想与其言诉此处人间并非灵界,我也根本不是青龙帝,好吧,就算我以前是,可是现在我早不过一介凡人,也许我该告诉他人间情势如何,也许我该劝他早早离去? 我张口正欲插话,而丹凤已料到我会懵懂不信,今时一番言谈接近尾声,他最后却支吾道,“龙衍,你在人间与金鸾重逢,那你,你还知不知道他原本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6东海潮 火焰壁后丹凤与我一番长谈,至此我总算开始明白,事实上他等俱来自异世,至于我则大概是魂灭转生,再世为人,天,这一切真好像做梦一般,却说我此生尚不过初涉江湖,哪料到居然会惹出这许多夙世前缘? 我想想实在不可思议,据丹凤所言前世我贵为水族之首,更兼五灵至尊,白暨锦鲤是我身侧近臣,龙溯是我弟弟,麒麟乃我仇敌,至于他羽帝丹凤则与我歃血结盟,挚友相交,而金羽王 “羽帝陛下,依你所言,如今我身侧众人多半与我前缘不解,呵呵,说来也许真有那么些意思,想当初百越山间我不过是一见金羽兄背影,就仿似魔障一般跟着急追一通,嗯,羽帝陛下,你告诉我,前世他与我可真有渊源?” 我一言相询,羽帝却好一阵敛眉深思,尽管方才是他先提起金羽王一茬,可这会儿他吞吞吐吐,少时站起身来闷声道,“金鸾如歌是孤王的堂兄,更是我羽族品级最高的郡王,当初你我水羽交恶时他即与你私交甚笃” 言尽于此,羽帝停顿许久,而我心急问询,不自觉竟脱口道,“就只是这样?” 我如此一问,丹凤立时回首,他注目我许久才不情愿道,“不只是这样,他曾对你有过救命之恩,还有,他曾经是你的妹夫深蓝咏叹。” 是么?! 金羽兄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我相信,可是说他是我妹夫,我妹妹?难道正是那最先出现在碧泱山的龙涟姑娘? 没有的事,我记得不是这样的,可是按下心神仔细想,想来想去却好生头疼,因为我,我根本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蓦然一阵混乱,我一手撑地站起身来,眼见那火焰壁熊熊不由唤丹凤道,“羽帝陛下,方才龙溯滋事多亏你及时制止,只是现在,现在你能不能先撤去这火焰壁,金羽兄方才身负重伤,我们是不是先离开此处再说?” 一言试探,羽帝迟疑片刻后扬手收回火焰禁制,而我疾步向前却只见锦鲤迎面而来,“龙衍公子,你没事吧?” 此刻溶洞中仅他一人,而我举目四望后急声问道,“凌水先生,小白和金羽兄呢?” “龙衍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在那火焰壁后已经一天一夜了,白暨先生很生气,他先回去了。”此刻锦鲤上下看我,生怕我有何不妥,而我听他说小白很生气,心下一滞后忙又问道,“那金羽王呢?他受了重伤” “金羽王也先走了,他在火焰壁后徘徊许久,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另有其他什么急事,我只见他好一阵苦笑,转身就下山去了。” 锦鲤如实言说,而我心头焦躁,脑中混乱,金羽兄到底想起了什么?我都什么还没想起,他到底能想起什么? “龙衍,你别担心,金鸾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他先回去说不定是另有缘由,你看现在我们是不是先离开此处,孤王还有许多话没问你呢。” 丹凤言出一把拢过我肩头,不知是否得知金羽王离去,这羽帝陛下突然心情大好,此刻当着锦鲤之面他待我好生亲昵,而锦鲤不知火焰壁后我二人到底言谈如何,这一时凌水先生表情古怪,竟是垂首一步退后道,“龙衍公子,你身份不比寻常,有些事” 好了好了,不止有些事,好多事我都明白! 侧身避开羽帝怀抱,我近前一手收起至今还斜插于地的青芒剑,没错,青芒是我所有,今时我挥袖紧握剑柄,那寒凉剑气方触及我手则一声剑鸣复作玉笛,天,我没在做梦吧,这一天之内发生所有实在已经超过我所能接受范围了。 回返山间寓所,一路上丹凤始终随我身侧,而锦鲤则远远跟随我二人,几番欲言又止,说实在的,此刻我心头纷乱,尴尬万分,尚好这羽帝陛下周身炎火势极盛,倒将我一身湿衣炙烤干爽,而我裹紧了这破衣烂衫一路趱行,好容易推开寓所之门时,却见得小白黑着一张脸,今时他一见我身后羽帝,则更是面色不善道,“龙衍,你随我来!” ―――――――――――――――――――――――――― 后山冷泉,小白不管不顾将我拖拽而前,甚至还来不及我对羽帝谢辞脱身,就被他一把推在泉水中,此刻我狼狈落水,只听得他劈头盖脸一通大骂道,“现在眼睛能看见了?能看见还不自己好好沐浴更衣!” 白暨厉声斥责,话音落转头就走,而我忆起回抵碧泱山来这一通不堪,先不提百越族长几番言辞污蔑,就说方才溶洞中我为龙溯折辱欺侮,实在是丢尽颜面,无地自容。此刻我闷头水中,回过神来方觉周身酸软,尤其是身后私/处,那,那根本难以启齿。 方才龙溯不端,于我体内放纵**,而此刻我将整个身体埋于水中,谁曾想后/穴处居然还残留他污秽欲液 简直该死透了! 羞愤在心万分难堪,这会儿抬眼望去四围无人,我这才一咬牙探手清理,我好像是做贼一般心虚羞窘,随着手指深入则更是浑身热烫,不敢抬首。此刻身后疼痛混杂各种不知名的羞耻之感不期而至,而我一手撑在泉边,实在是恨得咬牙切齿,老天,这简直是太丢人了! 我一个人恼怒愤然,正是一身的皮都快要红到滴出血时,谁料想小白竟是手捧着一堆衣物复回后山,此刻他一见我在水中如此难堪,当下面色一变定定不动,而我羞耻至极手足无措,一时紧张急急闷头入水,“小白,衣服放在水边就好,我,我很快就来。” 大半个身体俱没于水中,我垂着脑袋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而小白将我衣衫置于泉边后一步近前,他弯腰一把拽过我手,“怎么回事?怎么你一下山就能惹出这许多祸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怎么能?!” 他一通指责我简直无言以对,却说这许多荒唐事并非我存心招惹,再说了,天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自何而来?!可是今时小白好生不快,他将我半个身体拽出水面,一手更是狠狠揉上我光裸皮肤,还不住斥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 方才为龙溯淫/戏,现如今我一身吻痕咬痕刺眼,而小白见此愈加愤怒,此刻他将我按在泉边只好像要将我身的皮都搓去一层,而我心下郁闷本欲避入水中,奈何一见他如此暴怒模样却也只得任其所为。 真倒霉。 未及片刻,我被他又揉又掐皮肤生疼,谁料想今时还不及我出声抗议,小白竟是双臂环过我腰身,一口吻上我后颈,他的唇温凉如水略见颤抖,而我心头一惊忙唤道,“小白,你在做什么?” “白豚,你好大的胆子!” 我一言不及白暨作答,天知道这后山清泉处羽帝不知从何而出,今时我吓得扑通一声复入水中,而小白面上一惊足下不稳,此刻因我动作竟是随我一同跌入冷泉,而羽帝疾步近前,他挑起炎火剑怒斥道,“白豚,孤王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好心的东西!当初骗我阿姊,现在你居然还敢对龙帝陛下心怀不轨,该死的,孤王真该一剑结果了你!” 羽帝暴怒,白暨不明所以,而我未着片缕,实不敢贸贸然上岸阻拦,这一刻我抹去一脸的水痕急声道,“羽帝陛下,你这是做什么?你先收起炎火剑!” “龙衍,你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他方才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对你心存觊觎?!” 凤百鸣一步抢上,扣住我手腕便要将我往怀里带,而我气急挣扎,端的是大吼道,“你给我走开,都是你们这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才弄得我焦头烂额!小白与我年少相交,情同手足,你凭什么说他不安好心?!” 半趴泉边我气喘连连,而凤百鸣见我如此脱力之状也只得退后,此刻他愤愤收止炎火势,一怒闷声道,“你不是一辈子就喜欢金鸾一个人么,怎么今天对这白豚还这样情深意重了?” 他自言自语,本不甚明晰,而我闻听他提起金羽兄,当即反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一问未见下文,尴尬难有收场,这会儿我气到真恨不得吼上几句方解心头郁闷,当然,还没等我真吼上几句发泄怒气,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山泉水浪交迭,嗯?怎么回事?难道是碧泱山下东海大潮忽至,若不然怎会如此生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7望河山 待我洗浴完毕,宿夜未眠早已倦怠不堪,而我撇下一众人等回房蒙头就睡,天知道这东海大潮究竟怎么回事?天又知道这到底关不关我的事网游之天下无双! 一梦昏沉,梦中似有许多人,而翌日晨起我糊里糊涂坐起身来,方一睁开眼睛居然只见凤百鸣一张放大的面庞紧贴我前,啊,这一大清早的,他怎会身在我床前?! 迎面相对,我定下心神但见他一双眸子略带血丝,眉宇之间也颇显倦容,真要命,他该不会是一整夜都守在我身侧吧? 蓦然间心下不知什么滋味,我急急起身张口言语,“羽帝陛下,你怎么?我又没什么大碍,对了,小白呢?” 见我醒来,羽帝本是面露喜色,奈何我一提及白暨,他立时横眉不悦道,“白豚?一早你提那白豚做甚?那厮不是什么好东西,被孤王用火灵壁阻在外面了。” 嗐,这羽帝陛下真真蛮横不讲道理,却说火灵壁一起,小白锦鲤在心里八成要拿他当作妖怪看待了校园能高手。 起身下榻,我匆匆整束衣衫,奈何丹凤一双眸子始终注目于我,直搅得我心头忐忑,尴尬不已,片刻间我大约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理好冠带,一笑讪讪道,“羽帝陛下,昨日承蒙你告知我五灵界诸多异事,其实说真的,若非我手边玉笛通灵,青芒现形,怕是你说的一切我打死都不会相信,真的,这实在是太离奇了。” “那你现在相信了?龙衍,孤王已有五百年未曾见你一面,你知不知道昨夜我守在此处见你沉沉睡颜,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碰都不敢碰你一下,我怕一碰你就不见了,龙衍,跟我走,跟我回五灵界好不好?” 方一交谈,丹凤开口即提起五灵界,而我摇摇头实在无奈道,“羽帝陛下,我相信你昨日所言数无假,可是五灵界对我来说那实在太遥远,呵呵,从前的事对我来说早已时过境迁,你可知如今我身在人间,不过一介凡俗,你可知这二十年间我山中成长,早不是从前那个青龙帝啦。” 言至此,羽帝接口欲辩,他近前一把拥过我,甚至掌心已抚上我面颊,“不,不是这样,你就跟从前一模一样,你还是从前那个青龙衍,你只是一时都忘了,跟我回去,跟我回去你会想起来的” 丹凤突如其来的失态实叫我措手不及,此刻我侧身躲避,却抵不过他以蛮力拽回,这一时他与我距离极尽,近到我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急促呼吸,而我挣脱不及连声答道,“羽帝陛下,你别激动,其实昨天你说的话我都仔细想过,再者今天我也有许多话想要对你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晨起与羽帝交谈,大约卧房之外的小白听我语声,这一时他因火灵壁所阻不得近前,却在门外高声喊道,“龙衍,你醒了没?东海大潮,异动不止,你醒了还下山去看看?!” 白暨一语愤然,其中诸多不快,而我正是无从面对羽帝,今时一听他这般呼喝倒好似觅到了救命草,于是我借机推开羽帝,回身谢辞道,“羽帝陛下,小白说山有异动,那我得先去看看,你一宿未眠,倒不妨在此休息片刻。” 推门欲行,怎料羽帝紧随我后,此刻他一把扯住我胳膊,又扬手化去火灵壁,“哎,孤王不妨事,我随你一起去!” 这,算了算了,他若真要随我去,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阻拦? 是日羽帝随我一同沿山往海,而白暨甫一见我二人同进同出即变了面色,小白眉峰紧锁,一甩袖愤愤离去,至于一旁那傻乎乎的锦鲤倒跟在我身侧急切问道,“龙衍公子,我也随你一同去,可好?” 好,他能跟随再好不过,好歹有个照应。 一路沿险山往东海,羽帝与我并行,锦鲤则随我身后,而我几番侧首,一旦与丹凤目光交汇总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直至缓行许久,我远望东海不觉一叹道,“羽帝陛下,人间不比灵界,人世至多百年,可不像你们提起来动辄就是五百年,呵呵,如今天下势,我也早不是什么帝王,唯有这人世争端倒一如五灵界,我啊,这还没真正踏足就已经开始厌倦咯。” 大约从前身在帝位,浸淫权谋,说真的,如今一经乱世,亲历纷争,前几日我又得知自己身为龙朝嫡血,锦王后嗣,现而今还不知道还如何厘清头绪,哪曾想白龙丹凤忽至,玉笛青芒通灵,实叫我生出些亦梦亦幻,不知真假的感觉来。 我一语纯属瞎感叹,不曾想羽帝接口却笑道,“龙衍,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不知道从前五灵争端,孤王等哪个不仰仗你青龙帝会盟决策,指点江山?若真论起帝王手段,这世间能有哪个比得过你青龙衍?” 羽帝虽是笑言,然我闻之连连摇首,尽管我二人昨日方识,可我竟好似早已熟知他丹凤脾性,狂傲尊大,暴躁易怒,实在不像是甘居人下的等闲之辈,而如今他这一番奉承于我,亦不由叫我受之无名,心生好奇起来。 此刻我与他并行山间,我一回首扬眉轻笑,“哦?羽帝陛下此话当真,我从前真有如此厉害?连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么?” 我一问本是随口,殊不料羽帝闻此竟好一阵感叹,蓦然间他停步长叹,看看我又望望天,“说真的,孤王不是你的对手,现在想起来,哪怕是当初孤王能与麒麟联手,是不是你的对手还成问题呢,龙衍,你知不知道从前的青龙帝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呵呵,现在的你,倒有些飘飘出尘了。” 羽帝感怀,我亦止不住感怀,我虽惶恐于他如此谬赞,然他提起从前多少争端我确实似曾亲历,再者应对如今人世间,我身份特殊,莫不竟还要再走一遭权谋路,举一世帝王业? 且行且议,我告知羽帝人间格局,而羽帝听我提起百越族后嗤声直道,“龙衍,麒麟那厮不管在哪儿都要生事,你可千万别当他装蒜是真,我告诉你,他前几日还在灵塚大放厥词,什么百越族长不过是他披的一身幌子,你少要与他纠缠!” 嗯,百越族长即是灵兽长,这一点我心下有数,只不知金羽门,百越之后我又提及金羽,奈何方一说到金羽王,丹凤端的是表情复杂,他一时不语,半晌后却朝我道,“金鸾原为一方诸侯,你放心,他根本不会有什么帝王心,从前他就不热衷政事,说起来气人,当初他贵为我羽族宗室子弟,居然能在孤的眼皮底下与你,嗐,你知道彼时我二人千年夙敌,孤王说句不客气的话,他那时候真算得上是通敌卖国,罪大恶极!唉,罢了罢了,这些事根本说不清,我,谁叫我,唉,龙衍,孤王真是栽在你手里栽到家了。” 他莫名其妙一通大吐苦水,而我弄不明白这其中缘由实在是忍不住连声问询,无奈我每每问起金羽王,这羽帝陛下面色就极为难看,他不是长吁短叹就是语焉不详,到最后更是掐住我肩头连声道,“龙衍,你若真想知晓过往事,那你就随我回五灵界,当初你曾不止一次答应过孤王要来九天一探,可是到现在你还从未见过极天殿,既然麒麟都能在莽原为你修一座云澜殿,那孤王又何尝不可为你建一处水族行宫?” 胡说些什么?他不是素来耻于与那灵兽长相提并论的么,怎么今天倒越说越得瑟了?! 心下不悦并无奈,这一时我格开他双臂,复又强调道,“羽帝陛下,我都说了,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介凡俗,别说灵界千年万年,就这人世百年我也不过一介山野!” “龙衍公子,你可不能这般妄自菲薄,你可是太祖嫡血公子衍,他们什么灵界鬼神我凌水锦鲤不知,可是你注定是这天下之主,九五至尊,白暨先生都告诉我了,过几天待螭烺前辈回来,你还有许多事要去做呢。” 我与羽帝言谈本已恼人,谁料想这会儿一直跟在身后的锦鲤竟不知从哪处插来这么一句,此刻我闻言头大,而丹凤则立时不悦道,“锦鲤你还懂不懂礼数,孤王与龙帝陛下交谈,你在一旁杵着已为大罪,现在居然还敢多嘴?还不退下!” 唉,简直糟糕透了! 顾不得羽帝与锦鲤又会生出什么争执,此刻我感受到空气中时时传来的不定之息,忙是头也不回赶往滨海,而羽帝于我身后急追前来,锦鲤则远远落在后面,只怕此次回去这凌水先生定要在小白面前告我一状了。 碧泱山高阔,东临沧海,气势雄浑,片刻后我立于山岩处远观大潮,但见得浪花拍岸,席地而卷,今时这潮水来来回回翻涌不停,虽说时间不对,潮起不对,然如此壮观之景依然叫我生出一腔感慨,此刻我凭海而立,信口只道,“身寄江海可诗可剑” 首句方有,不及我接上下句,实未料羽帝于我身后观望大潮,他听我吟咏,正是近前一笑道,“哎,龙衍,这句太书卷气,你该道心存庙堂宜王宜业”。 哦?我方言身寄江海,他却道我心存庙堂,我向往诗酒琴剑,他却径指王图霸业,呵呵,不过也难怪,他丹凤百鸣身为一国之君,见此雄浑景象如何能不联想起大好河山,只是王图霸业这顶高帽子扣在我头上,实在是有些夸张了。 观此美景,我一时忘却方才恼人事,此刻我与羽帝比肩并立,回首间我二人相视一笑,我竟脱口唤他道,“百鸣兄,王图霸业好似虚惘,不比诗酒琴剑来的实在,更何况百年繁华只一瞬,纵有千年万年亦复如潮起潮生,此消彼涨,我啊,我实在是累了。” 我蓦然一叹,语气竟好似历经过往,而羽帝听我所言当下一惊,少时他仿若回神却是凑过脸来连声问道,“龙衍,你方才唤我什么?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啊,方才我唤他什么?百鸣兄? “羽帝陛下,方才我情不自禁,多有逾越,还请你多多海涵。”自觉逾越,我连忙致歉,可谁曾想今时羽帝摆手打断我话,劈口直道,“逾越什么?以你我相交,你唤我声百鸣兄已算生分,从前你可不这么称呼我,龙衍,其实你还是能记起从前的,是不是?” 他急声言语,我一头雾水,此刻我讪讪后退,好生犹疑道,“那从前我怎么称呼你?” 这一问不打紧,一问后羽帝陛下竟不知是何表情,此时此刻他忽的一把环过我腰身,贴在我耳边笑语道,“宝贝儿,从前你都唤我好哥哥。” 胡说! 半刻愣神,不及我反应呵斥,天空中竟忽传一声炸雷,而临海礁石处则更是翻涌起数丈巨浪,蓦然间我与羽帝俱是仰首远望,天知道在那海天相接处电闪道道,雷鸣阵阵,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清楚看到了龙身翻腾,雨下如注,这不对,这远不是方才白龙溯的力量可以相比拟的,那处龙身玄光,好似在冲破什么阻碍,不对,还有其他,还有冰蓝色冷龙唤起玄冰利刃,那好像是什么法阵,那是 远观海天,羽帝将我一双手掐得死紧,他低声自语,“不好,你那不讲理的父皇知道了,糟糕,还有你那神官舅父也跟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8灵场动 海天相接处异状频现,凤百鸣道是我父亲与舅父自灵界赶来,而如今我仰望天际,半是心绪涌动半是疑惑懵懂,片刻后我方欲出言详问羽帝,哪料及倏忽间他竟化作赤羽丹凤,展翼直往苍穹校园能高手。 丹凤盘桓长空许久许久,他怕打双翼停留于法阵处,一时长鸣一时怒吼,而我不知他到底心欲如何,远观多时后但觉海天相接处似有屏障,此际隔岸龙啸不断,巨浪滔天,连阵的闪电刺目耀眼,甚至连同我足下的东海潮起已呈排山之势,父亲,还有舅父? 自幼来我对父母双亲毫无印象,螭烺老师也曾说过他二人英年早亡,至于舅父那更是无从谈起,可如今抬眼注目,我心底却翻腾起不知何时的记忆,记忆中父皇严厉不近人情,记忆中舅父冷淡蛮不讲理 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经记不清了。 海潮奔腾,自崖下涌起,而我方欲沿海岸往近处寻去,却不想此刻羽帝正是由青空而下,他拢起羽翼落于我前,开口第一句即道,“龙衍你放心,他们没有青琅戒,肯定过不来。” 哦,是因为隔海灵场么? 不知到底是何状况,我一时欲问也无从问起,此刻我恍惚颔首,却又听得羽帝好生自嘲道,“不过,孤王好像也回不去了。” 咦?究竟怎么回事? 脑中忽如乱麻,我实在不敢相信一夜间多出的这许多亲缘,先不提那莫名其妙荒唐不堪的白龙溯,单说如今父亲和舅父身在隔岸,我早不知这一切是真是假,又到底该如何面对。此刻我再次仰首注目,眼见玄龙穿行,耳闻冰龙长啸,这,这可真的是我父亲和舅父,他们来此莫非是专程寻我?可我早已是一介凡人。 转身离去时身后大浪迭起,好似有人在声声唤我名讳,而我几番回首,最终却被羽帝一手拽过,“龙衍别看了,你那父皇和舅父都不是什么好人,你父亲玄龙帝为政严苛,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暴君,加之从前你与他父子不合更是你水族朝中流传已久的事实”,羽帝言至此见我满面茫然,他当下拖着我直往远处,又冷哼道,“至于你舅父,哼,那北境长老从来满口神鬼之说,当初龙池,当初龙池若非是他节外生枝,当初龙池若是那幽无邪没有胡搅蛮缠,当初若是我能带你回九天” 他一口气作了若干个假设,而我不知详情根本无从答话,此刻我讪讪一笑,只知岔开话题道,“羽帝陛下你方才提及青琅戒,事实上这青琅戒龙溯也曾说起过无数遍,羽帝陛下,你可知此物到底何物,难道说有它在手,就可以自由通行人间灵界?” 我问起青琅戒,羽帝实言道他也并非很清楚,此刻他与我仔细言说,却道,“龙衍,你还记得你那个刁蛮妹妹吗?说实话孤王实在没料到如今一去五百年,她三河公主居然会亲自跑来九天相求孤王,数日前正是她告诉我你现身于隔海灵场之外,她还说当初你留给她的青琅戒是通过灵场的唯一媒介,只可惜被白龙溯强抢走了。” “是吗?龙溯龙涟不是兄妹么,龙溯怎会强抢龙涟的青琅戒?再者我兄妹三人父辈尚在,龙涟既然身为水族公主,那她怎么不先告禀父亲,却要前往别处请求他人相助?” 我心底疑问脱口而出,不料羽帝闻此正是得意一笑,“呵呵,龙衍你还别说,你那妹妹算是学聪明了,她早知道你那父亲舅父靠不住,说实话,这世上于你而言,恐怕还真是孤王最为可靠,你啊,你们水族皇族真真是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丹凤一言嗤声,好似对我水族皇族几多不满,而我愈听他说则愈是糊涂,今时我随他步离海滨,忍不住又是回首观望,哪曾想这厮忽而拽我回身,竟是暴怒道,“龙衍,孤王叫你别看了!”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听说是龙溯这混账抢了青琅戒我心里有多着急,当初我一路追赶他至东海,眼睁睁看着他由青琅戒指引穿过灵场,后来若非是你唤起青芒剑撕裂灵场,我估计根本没有办法来到人间与你相见,可是你,你居然忘了!”羽帝急声指责,甚至未及我反应,他又好生烦躁道,“反正你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历,你的亲弟弟白龙溯就是那么个德性,还有,孤王可告诉你,你那父皇和舅父比他好不了多少,这次想必是白龙重伤连带青琅戒一同下落不明,而你那宝贝妹妹又沉不住气,这才叫你父亲和舅父知晓了隔海灵场一事,你看着,这是他们没办法穿过灵场与你相会,若是他们能,哼,到时候恐怕你哭都哭不出来!” 言尽于此,羽帝面上诸多鄙薄不屑,而我不知那玄龙帝和北境长老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他,我当下只觉匪夷所思,忙是一步随他身后道,“哎,羽帝陛下,那可是我的父亲和舅父,如何被你说得这般一文不值?为何在我记忆中,他二人虽然都有些不可理喻,不过待我却是极好的呀。” “好什么,这世上还能有谁比孤王待你好?!” 莫名其妙说发火就发火,今时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开罪于他,哪曾想这厮突然就推我在地,他翻身将我压的死紧,甚至还就势捉过我双腕,“龙衍,叫我一声好哥哥,就叫一声,现在就叫,好不好?” 怎么回事?! 突然被羽帝强压于山间野地,我反应过来羞窘交加,“羽帝陛下,你这是做什么?什么好哥哥,你,你什么意思?” “孤王没什么意思,孤王只是想让你将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你我之间的第一次,呵呵,好像也是在这山间野地,当时”,他满口胡话,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竟猛地低头一口咬上我嘴唇,“宝贝儿,你今天要是不乖乖叫我一声,那我就” “你就什么?!你不是说从前与我肝胆相照,兄弟相交么?那你现在这是想做什么?!” 我一言怒斥,羽帝则更是加大力道制住我双腕,“兄弟相交?兄弟相交那都是你一厢情愿,你明知道孤王喜欢你,你明知道孤王要的根本不是兄弟之谊,龙衍,你可知因为爱你,我已经做了多少改变?” 凤百鸣愈说愈起劲,此刻他与我面颊相贴,耳鬓厮磨,“宝贝儿,天知道若是从前的我恐怕早已忍不住褪了你衣衫,早已忍不住强逼你欢爱好几遍,可是现在我怕你委屈,怕你难受,我只求你唤我一声好听的,难道你连这都不能让我如愿?” 丹凤凌驾我上,他俯身与我对视,眸间几许期待几许恳求,而我为他如此态度弄得实在无措,天知道他这叫什么歪理?难道说今天我还必须唤他一声好哥哥? 想想又是气闷又是羞恼,此刻我双手被他强按头侧动弹不得,而这厮低首不住亲吻,还连声促狭道,“宝贝儿,你父亲和舅父可都看的见呢,快,快叫我一声,叫我一声我就放开你。” “你!” 几番挣扎愈显暧昧,而远处雷声隆隆也不知是否真的为父皇和舅父得见,今时我抬首但见丹凤一张欠揍的脸,只可惜万般无奈竟只得一咬牙声如蚊蚋道,“好” 一个“好”字方出口,我实在是无法唤出如此肉麻之语,无奈丹凤得寸进尺,此际他凑于我面前摩挲不已,甚至强压我上的身体亦开始蠢蠢欲动,“宝贝,我听不见,大点声,再大声点,若不然孤王可要动真格了。” “凤百鸣你这个混账!” “我可不是混账”,他见我发怒,只是一笑松开我手腕,可是尚不及我喘口气,这厮居然捞过我腰身暧昧厮磨,“宝贝,你信不信你父皇肯定发火了,若是再拖延下去万一日后他寻着你,到时候你可别赖是孤王逼你的,快叫一声,嗯?” 简直太可恶! 恨恨偏过头去,我一张脸涨的通红,而羽帝侧身将我整个人俱环于怀中,他以炽热的唇舌轻吻我耳廓,实在是逼的我无处可逃无法可躲,半刻僵持,我窘迫之至背身埋首,到最后好容易含含糊糊唤出句“好哥哥”,说实话这声亲昵之语方出,我早已羞窘到无地自容,就差没双手掩面,找个地洞躲将进去,而凤百鸣闻及后一愣闪神,竟仿似喜极不可置信,他当即将我翻转身来直面相视,“宝贝,再叫一声,看着我再叫一声,你知不知道孤王听得骨头都要酥了。” 该死的他根本是来故意捉弄我的! 我为羽帝调笑无法脱身,正是二人纠缠不成体统时,谁料想天际龙啸渐近,忽如其来一阵炫目之光,糟糕,该不会是父皇吧? 匆匆抬首,天际法阵处徒余冰龙穿行,而今时来人一袭玄龙袍,他立于我前,满面愠怒,甚至未及出言已叫我心生畏怯,天哪,莫非当真是父亲? 我不自觉一步后退,而凤百鸣当即抢上将我拦于身后,此刻丹凤方欲出言说些什么,实未料玄龙帝一挥袖阻他言语,却是厉声朝我道,“衍儿,你还不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9嫡血亲 玄龙帝厉声呼喝,我心头莫名一阵发虚,此刻我甚至都不敢抬首去看他面上表情,竟只知一门心思愈往丹凤身后躲避,而丹凤回身紧攥我手,眸间颇见安慰,今时他一步抢上,“玄龙帝,孤王告诉你,现在龙衍可是什么都忘了,从前你们水族皇族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乱七八糟的事他统统都不记得了,当然,他也不想再记起,实话告诉你,现在的他与你根本就没什么关系末世群兽!” 凤百鸣高声强调,如临大敌,言语间他愈将我护在身后,好似随时随地都要唤起炎芒相对,而玄龙帝闻声暴怒,他扬手寒光乍起,径朝丹凤喝道,“闭嘴!羽帝丹凤,我水族皇族家务事,如何轮得到你一介外人置喙!” 玄龙帝斥毕丹凤,转而直直向我,“衍儿,龙涟寻你无果,龙溯寻你无踪,现如今就连为父站在你面前,你居然也不认得?既是前尘往事一并忘去,那你又怎会与这羽帝狎昵嬉闹,体统非?!” 糟糕,方才羽帝调笑果然为他收尽眼底,可事实并非如此,事实上纵连丹凤我亦不识,这一时我张口欲辩,未曾想凤百鸣莫名其妙一阵得色,居然抢话道,“那当然,龙衍对孤王自是非同一般,他现在谁也不认得,就认得我。” 什么?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挣开丹凤,连声否认,无奈何丹凤愈发得劲,此时此刻他居然还拥过我肩头不知廉耻道,“龙衍,你怕他做甚?方才不还偎在孤王怀中羞答答唤好哥哥的么?” “混账!” 凤百鸣话音落,玄龙帝怒极暴喝,这一声混账实不知是在骂我还是在骂丹凤,而我心虚难堪又无故畏怯,不及抬眼竟已被他唤起的寒芒扯去一边,“衍儿,你给我先站到一边去,今天的事等回了碧泱宫父皇再找你细算!” 瞬及,玄龙帝身后大潮迭起似要与天相接,而那法阵撕裂灵场,缺口处则更是灵息涌动,海水倒灌,至于天际冰龙穿行,益发急怒不辨,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丹凤方才口无遮拦逞一时之快,然事至如此亦不免面色一变,此刻他祭起炎灵底气不足,竟还要一步抢上又与我拉扯不断,“龙衍,你父皇从来不讲理的,快,快到孤王身边来,我带你走,你可不能随他回碧泱宫,千万不能!” 言未毕,玄龙帝早已忍无可忍,瞬及玄龙剑起直逼丹凤,天知道那剑气方过羽帝臂上已然血流如注,而我一旁观战目瞪口呆,不自觉竟脱口唤道,“啊,百鸣兄,你怎么样?” “怎么样?你还问他怎么样?龙衍,从前父皇是怎么教你的,你在位千年到底跟这羽帝有什么瓜葛?!” 我不是青龙帝,我只是,嗐,这关我什么事?! 眼看玄龙帝亮出兵刃,杀意陡生,我心道不妙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情急下竟一步挡在丹凤身前不住道,“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事情就是这样的,龙衍,别跟他废话,我们走!” 一团混乱中,丹凤拽过我手几近奔逃,而玄龙帝数步追赶,未有片刻即跃身我二人之前,说实话毫不夸张,此番还没等我看清楚回过神来,眼前赤芒玄光早已战作一团,玄光狠厉,步步杀招,初开始丹凤尚能以炎火势相抵,到最后却不得不展开双翼连连闪避,再加上今时灵场大动,玄龙帝漫溢的杀意则更叫这东海翻覆,风雨大作,当然,最糟糕还不止如此,只怕那天际法阵处异状频生,更有冰龙长啸,颇见警告。 我不清楚到底是何状况,然玄龙帝闻得法阵处北境长老声声警告却是略见收止,此刻他反手唤起缚龙索一把环过我腰身,只怕要带我强行穿过法阵,而凤百鸣见此急忙追赶,羽帝挥动一双羽翼高声直吼,“龙衍,别跟他走!” 凤百鸣追赶至法阵处一把攥过我手死死不放,而玄龙帝挥袖唤起滔天巨浪竟好似要数甩在羽帝面上,这一刻法阵处灵场剧动,大约那缺口即将关闭,无奈何情势一团乱麻,到最后玄龙帝竟是化形龙爪一手撕开丹凤羽翼,“凤百鸣,当初纵是你那夜郎自大的父亲也不敢在朕面前如此嚣张,你可知若非是朕手下留情,你那在泱都献舞的母亲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抵九天,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在敢此寻衅挑事!今天朕撕了你一侧羽翼算是给你个教训,日后你若是还敢对衍儿无礼不敬,你信不信朕要你的命!” 玄龙帝怒意警告,想必未有虚言,甚至我都能感觉到若非是今时灵场不稳,那么他真有可能已对羽帝心动杀念,而如今状况虽说我与羽帝相识未有几天,可不知怎的我心头担忧,下意识竟胡乱阻拦道,“父皇,父皇你别这样,你误会了,百鸣兄他没有待我无礼不敬,父皇,你快放开他的翅膀!” “父皇?你现在知道开口叫父皇了?先给我站一边去!” 北境长老收止灵场缺口,羽帝则被玄龙帝以巨浪逼回人间,最后一眼我只见他受伤的羽翼鲜血淋漓,只闻他声嘶力竭大吼道,“玄龙洎你个老匹夫,孤王告诉你,你就算撕了我一双羽翼也没用,龙衍他根本不认识你!还有,龙衍,到了灵界千万别回碧泱宫,你们水族皇族他妈是变态!” 法阵消失,灵场平复,瞬及冰龙自天际化形而下,他一身冷寂,发丝尽白,此刻还不及我细加打量,玄龙帝却是一眼瞥过径问道,“衍儿,这是谁,你还认不认得?” “是舅父。” 我一答未经思考,实未料此言出他二人俱是面色一变,玄龙帝当即不悦,“哦,父皇不认得了,你倒还认得舅父?”至于北境长老则显然一惊,他注目于我一句只问,“衍儿,灵界过往你到底还记得几分?” 事实上一分也不记得,只不过此番下山屡遭错认,如今又为一众人等强行纠缠,我实在是有些疑惑不明,不知自身是何人了。 惊魂甫定,我左右四顾已完不见丹凤身影,甚至今时就连碧泱山色业已一毫无踪,当然,更有匪夷所思的是如今我身临沧海,足下碧波,我竟如同玄龙帝与北境长老一般凌波海上,天知道我不过一介凡俗,到底是怎么能在这海面之上站定的? 惊出一身冷汗,我丝毫不敢妄动,而今时面对北境长老问询,我更是连连摇首,不住否认,我不敢说是他们认错了人,可是我的确已忘却往事前尘,若说前时面对丹凤麒麟,龙溯幽无邪等一通胡搅蛮缠,我还能强言不识,可如今面对父亲与舅父,却连我自己都开始恍惚起来了。 沉默片许,北境长老始终未得我答话,而玄龙帝一挥袖不耐道,“好了好了,衍儿,父皇先带你回碧泱宫。” 碧泱宫?方才丹凤竭力阻拦,几番提及碧泱宫,而如今我一听父皇言语竟不自觉连步后退,“不,我不回去。” 身临沧海不比立足平地,方才我还讶异自己如何能够凌波水上,谁曾想而今一动便急速下沉,哎,我早说过了现如今我不过一介凡俗,我根本不是什么青龙帝,糟糕,这下怕是要淹死在茫茫东海中了。 身困汪洋我不住扑腾,尚好被玄龙帝一把捞起抱在怀中,“衍儿,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是凡人,在这海上站不住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呛了一肚子海水我心生郁卒,奈何出言欲辩我却连声称呼都不知该唤些什么,好半晌我被玄龙帝紧揽在怀直觉窘迫,天知道如今我业已弱冠成年,就算是被父亲这般抱在怀中,那岂不也是太丢脸? 海上尴尬,我立不住身形又不敢挣开玄龙帝怀抱,好半晌竟只知垂首敛目,僵立不动,直至半晌后北境长老一言解围,此刻他面色不善,冷冰冰只道,“衍儿,还不开口请你父皇带你回岸上去?” 噢,对对对,我得先回岸上去。 抬首与父亲视线相接,一张口“父皇”二字却卡在喉间,说实话这实在是太过突然,明明这么多年来我都以为父母早亡,再者从小到大,我又与他素未谋面,如今甫一相见,就算不提丹凤几番警言说他蛮不讲理,就单凭我内心直觉,真的,不知怎的,我对这玄龙帝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之感。 “父,父皇” 开口半天我连句父皇都支吾不清,而玄龙帝见我这般窘态竟是好一阵发笑,片时海潮起,玄龙以真身扫过茫茫碧波,他卷过我去不过只一瞬,一瞬之后我已然身在海岸,天,这下我真真是进了个神鬼莫辨的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0萧墙祸 玄龙帝自水中复为人形后立于我前,而我躬身致谢拘谨万千,事实上此刻我心下多少惶惑又不敢随意发问,到最后还是北境长老一言先道,“衍儿,你可真还记得我是你舅父?” 我当然是不记得了,其实有关他与玄龙帝我俱是听丹凤所言,今时我照实应答,提及羽帝后急急问道,“长老,百鸣兄他不会有事吧?其实方才他只是”,言至此我自知前时碧泱山上不成体统,可是丹凤决非有心对我不利,这一时我问的急切,却未料言出即被玄龙帝打断道,“衍儿,你与那凤百鸣到底什么关系?你弟弟说他与你千年夙敌,你千年为帝,五灵至尊,什么时候居然学得与外族君王那般调笑嬉闹,威仪失尽?修士记!” 不提羽帝倒罢,一提起来连我自己都觉难堪,可是不管怎么说,丹凤于我有恩无仇,父亲方才出手也未免太重,今时我默不作声,暗自腹诽,谁曾想玄龙帝不见我表态,一时又问道,“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父皇还错怪你了?” 事情明明并非如此,可每至如此我却总好似欲辩无口,这一刻我面颊发烫,不知言何,幸而有北境长老一语接过道,“龙洎,从前的事衍儿他都忘了独占星光!” 百鸣兄说过北境长老身为水族大神官,那么神鬼异事,灵界人间,想必他最为清楚,今时他既然相信我是什么都忘了,那么也许他会真正知晓所有事来龙去脉,思至此我抬首问询,不过言未出长老倒是先问我道,“衍儿,你告诉舅父,这些年来你所在的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你屡次强调你不过一介凡俗,那你现在可是一点灵力都没有?” 老实说我连灵力是什么都弄不清楚,而今时长老几番问询我便几番摇首,少时交谈,北境长老眉峰愈敛,到最后他好生一叹道,“衍儿,你说人世百年轮回,而今你正值弱冠双十,那么这二十年来你身边有过什么古怪之事么?山居碧泱,龙朝治下,你能再具体说说么?” 我的身世本已是一团糟,不久前又听闻螭烺老师提什么公子衍,虽说我心中对此几多不认同,可今时面对北境长老,我实该如实所言。简单说起人间情势后,北境长老大概是明白了龙朝大局,四方诸侯,片时他颔首喃喃,好似已有了几分计较,奈何玄龙帝听我所言几多不耐,他一甩袖径道,“衍儿,你根本不属于人间,什么百岁轮回,开玩笑,你可知时至今日,你我父子分别都已过千年了!” “哎,龙洎,你不要打断衍儿,让他继续说。” 北境长老拦下玄龙帝,示意我详述身世,而我正说起父母双亲,不由得讪讪抬首几番看向玄龙帝,半晌后方开口道,“长老,龙衍自幼父母早亡,乃是螭烺老师一手教养长大,从小到大,我身边还有白暨一人陪伴,说实话,弱冠前我根本没有离开过碧泱山,谁知道此番下山居然屡遭异事” 我提起父母早亡,玄龙帝立时面色不善,当我战战兢兢说到下山游历,果然他又暴躁不耐道,“螭烺?雾蛟螭烺是当年朕亲自为你挑选的太傅,白暨更是你去淮川后带回的太子侍读,衍儿,你到底怎么回事?父母早亡,哼,在父皇面前这般言辞,你这是故意要气死我么?!” “不是不是”,一见玄龙帝发怒,我当下解释,情急时只知对北境长老道,“舅父,龙衍所言句句属实,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过父母,螭烺老师说他们英年早逝,螭烺老师还说我是那龙朝嫡血公子衍,说什么我与龙廷内藏青龙血血脉契合,应该是一统天下的九五至尊,舅父,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这世界突然就变了?” 满腹惶惑,我连连问询,然未及北境长老答话,玄龙帝已近前一把拽过我去,“衍儿,你当然是天生帝王,九五至尊,事实上你也早已五灵称霸,天下为尊,你跟父皇回去,以前的事都会想起来,汲月潭下有最纯粹的水灵之息,你会恢复龙身,恢复灵力,知道么?” 玄龙帝难得温言劝慰,可我还是满头雾水,我不知道他所言是虚是实,却听闻北境长老一声沉吟道,“不行,龙洎,你不能带衍儿回汲月潭,他现在不比从前,我担心他根本承受不了过盛的灵息,不如” 北境长老言出略作停顿,实未料这一停顿却立时招来玄龙帝责问,“不如什么?” “不如,不如让衍儿随我回北境。” “不可能!汲月潭灵息过盛,北境难道就灵息式微么?北境是龙神的祭坛,你这是想让他什么都想起来还是想怎样?” 他二人突然争执,北境长老一提及北境,玄龙帝总好似莫名火大,而我在旁听不明白他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二人越说越高声,越说越怒愤,到最后玄龙帝一言吼道,“当初若非你天天讨要衍儿,若非朕一念之差真的送他去北境,又怎么会有后来龙沁去世这等天大祸事?!” “笑话,龙沁去世你赖我?!你若是能早些送衍儿前来北境,会有这等祸事?!玄龙洎,你不要以为你一肚子心思旁人都不知,就算龙沁从来没同我说过,我也知道你脑子里多的是不可见人!” 玄龙帝怒斥,北境长老倒好似比他还要怒上三分,而这一番话出口,玄龙帝当即横眉立目,甚至还有些气急败坏道,“龙渺,你胡说什么?!反正不管怎么样,衍儿他一定要留在朕身边,他是我玄龙洎的儿子,哪儿都不许去!” 玄龙帝言出转身看我,而我茫茫然不知所措,好死不死竟是唤北境长老道,“舅父,小白他们都在人间,我” “龙衍,一口一个舅父都唤到现在了,怎么,难道为父在此,你都看不见么?!我若不要求你,你就真的一句父皇都不叫么?” 面对玄龙帝斥责,我完不知该如何辩驳,而今时四目相对,我清楚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其实我并非是不愿唤他父皇,只是这实在太突然,而且我真的,真的对他很畏惧。沉默片许,我方欲开口唤声父皇,奈何事有难料,这会儿淅淅沥沥小雨起,远处海面泛起些微波澜,正是有一尾游龙被水浪卷上海滩,该死,那是谁?白龙溯? 白龙重伤,龙形时他身侧水纹浸染血痕,少时为海浪卷上岸来复作人身,则更是一手紧捂胸口,气息不稳,此刻这厮一见海岸侧玄龙帝与北境长老,正欲张口呼救,然他一抬眼又见我身在此处,却直愣愣喊道,“皇兄?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跟父皇在一起?” 数日前龙溯为丹凤一剑刺在胸口,想必伤及要害,按说他手持青琅戒可以于人间灵界来去自由,今时在这灵界东海出现怕是因为伤势过重而不得不多作停留,或许他已在此休养多时,若不是此番灵场大动还不会现身,欸,反正这厮该死至极,那我又管他这许多做甚?! 龙溯现身,玄龙帝一见显是一惊,此刻父亲近前查看他伤势,愈看面色愈沉,“怎么回事?你身为一国之君白龙帝,怎么会身受如此重伤?你妹妹说你强抢了青琅戒去寻你皇兄,怎么方才你皇兄会与那羽帝一处,噢,莫非是凤百鸣那厮伤你的?” 玄龙帝当场认出龙溯之伤因羽帝而起,而舅父在旁替其把脉,片时即道,“九成的炎火力侵损,龙溯,你也未免太不长进了,以那羽帝灵力,难道竟能胜你如此之多?水灵克火,若是你皇兄与其交手,只怕那丹凤连半分便宜都讨不到。” 北境长老提及我与丹凤交手,龙溯当即面色一垮,今时他目光紧随于我,面上表情则更是复杂难以言述,他好似畏惧惶恐又好似愤懑不甘,甚至还眉宇混杂些许哀求,哼,这厮莫不是怕了,怕我在父亲与舅父面前如实言说,告他一状么? 我与龙溯四目相视,各自心思,说实话他前时种种行径太过无耻恶劣,就算是要我与旁人提起我都羞于启齿,而今时我见他此状只是一挑眉拂袖转身,不发一语,可没曾想父皇却是一手阻下我道,“龙衍,这件事你来说,前时你与羽帝并立一处,亲昵非常,可是你弟弟却为那凤百鸣如此重伤,你说说看,这到底怎么回事?” 玄龙帝责问,我不觉冷哼,“不,我没有这样的兄弟,他不是我弟弟。” 大约我语气极冷,话音落则更叫玄龙帝一阵气闷,今时父皇不悦,当即反问道,“什么话?他怎么不是你弟弟,哦,碧泱山上你与那丹凤称兄道弟,这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要了?” 我与丹凤称兄道弟不假,可那是因为百鸣兄他本来就与我歃血为盟,他本来就称得上是我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白龙溯算什么?白龙溯他对我百般戏侮,他根本没有拿我当兄长,他简直该死透了! 想到不久前溶洞中龙溯对我连番狎弄,我真真是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而今时面对父亲诘问,我根本就不想多说,半刻僵持,不想龙溯倒是卖乖道,“父皇,丹凤与皇兄一直私交甚笃,再者他与儿臣又有些旧怨,他素来不喜欢儿臣在皇兄身边出现,这次旧怨未解,唉,其实不关皇兄什么事,皇兄现在身无灵力,他纵是想帮我也无能为力的。” 真会瞎扯! 龙溯出言解释,玄龙帝仍然不悦,此刻他一挥袖打断龙溯,“你先闭嘴,这件事朕要问你皇兄”,父皇叱令,龙溯自是不敢违逆,无奈我根本不愿提及此事,却又被父皇逼问道,“龙衍,你弟弟有没有说错,事情真的是这样?” 事情到底是怎样我根本说不出口,于是今时我不答上下只一味强调道,“白龙溯不是我的弟弟,我不认识他,至于他与丹凤有什么旧怨,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龙衍,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从前不是最维护你一双弟妹么?没错,现在你身无灵力难以相助,可是方才你与那凤百鸣是怎么调笑嬉闹的?你与羽帝私交甚笃,好啊,私交甚笃,你方才偎在他怀里叫他好哥哥,你以为父皇没听见?!就你们这个私交甚笃法,就因为丹凤不喜欢龙溯出现,你就能放任他一介外族君王这么重伤你自己的亲弟弟?!你太不像话了!” 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简直都叫我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什么叫我放任外族君王重伤自己的亲弟弟,明明是丹凤自龙溯手下救我脱困,明明是他白龙溯自己恶行累累,咎由自取!回过神来我张口欲辩,而龙溯就生怕我会讲出实情引起父皇震怒,这一刻他急急抢在我面前连声道,“父皇你误会了,这都怪那羽帝,皇兄也是没办法”,言至此他甚至还转而向我,“皇兄,从前臣弟年少无知,有太多地方冒犯于你,皇兄,我以后不会再犯了,真的不会再犯了,你原谅我?” 滑稽,现在他倒是知道在我面前哀声连连了,那他早先为何又要对我那般肆意辱没?! “白龙溯,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叫我皇兄!” 我怒声应答,龙溯已是满面惶恐,而父皇见我如此态度却是好生火大,此刻他摁住我肩头与我直面相视,“龙衍,你是真不认识龙溯还是另有什么隐情?你告诉父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得这般蛮不讲理?你凭什么不承认他是你弟弟,他是朕与你母后的儿子,怎么不是你弟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1父子叙(上) 东海岸边僵持不下,我为玄龙帝一通训斥后除却气闷更觉委屈,而今时抬首与其相对,我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竟然眼圈发红,少时相峙,我以为玄龙帝不见我答话会愈发雷霆,实未料此刻他直直看我,蓦然间面色一动,却缓下语气问我道“衍儿,从前你在位时龙溯曾有过篡位之举,所以现在你对他心生排斥父皇都明白,可是当初汲月潭口是你自己原谅了他,再者今时你一味强调忘却前尘,那么你与丹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龙溯身受重伤又是怎么一回事?衍儿,朕是你的父亲,这世上有什么事你不能对父亲说?” 不是,不是我有事不说,实在是有些事羞耻至极,就算是对父亲我也没法说,试问这世上会有哪个弟弟对自己的兄长心存亵念,极尽淫弄?再说了,我明明身长七尺,堂堂男儿,就不提是青龙帝还是公子衍了,单说身为男子被人强压身下调笑戏侮,这种事,你叫我如何说? 心下羞臊,口中难言,现如今好一番混乱,不及玄龙帝再有表态,龙溯却突然重重跪于我面前,按说白龙骄横,不久前在碧泱山那简直是气焰嚣张,不可一世,想不到如今他跪伏于地,涕泪并下,大约因惶恐所致甚至连开口都有些声音打颤,“皇兄,从前臣弟千般该死万般罪孽,害你堂堂帝王沦落囚徒,受尽欺辱,可是皇兄,你可知这五百年来我有多后悔?你可知五百年后的现在能重新见到你,我有多激动?皇兄,那时在碧泱山我简直欣喜若狂,我都是因为太想念你才会有出格之举的,皇兄,你原谅我?皇兄何处笙箫君已陌!” 龙溯一通言语几近声泪并杂,此刻他抬首望我,满面哀恳,而我心知他害怕我说出实情会引来父皇震怒,事实上以玄龙帝性格,我真怕,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今日甫见玄龙帝,但我却仿似早已知晓他为政严厉,不近人情,不是我担心龙溯会身受重罚,实在是我 我甚至都无法形容自己一团混乱的心情,我一时看向龙溯,看他惊恐畏惧连声哀求,一时又看向父皇,看父皇面色阴沉,只仿似已窥及实情只待我如何解释。说真的,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反正那般耻事任是对谁我都说不出口,反正如今我早不是什么水族皇族,白龙溯也早不是我的弟弟,我都已经托生转世,为什么他们都还不肯放过我? 片刻沉默,我定定摇首,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居然敢开口对父亲冷淡道,“龙帝陛下,龙衍早不是从前的青龙帝,至于白龙溯这样的弟弟我实在高攀不起,当然,水族皇族我更高攀不起,从前的事我一分一毫都记不起,我也不想再记起,现在的我只是个凡人,没有你们所说的灵力,我来自人间,也只属于人间,我,我要回去。” 初开始我还能振振有词,然一见玄龙帝越来越难看的面色,我竟不自觉越来越畏惧,到最后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当见到父亲由惊转怒,举步近前时,我竟然控制不住连步后退,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又乱道,“事实上就连丹凤我也不认识,我只是听他说” “哦,就连丹凤你也不认识,那你都听他说了些什么?” 玄龙帝一问听不出态度,而此刻我脑中丹凤所言,除却水族皇族都是变态外我居然想不出其他所有,“他说,他没说什么” “又没说什么了?衍儿,你现在说话都是自相矛盾的么?你以为父皇没听见,那凤百鸣当着朕的面诋毁朕与你舅父都是变态,难道你忘了?哦,你不是忘了,你是信了,对不对?” 原来他都听到了,既然都听到了那为何还要来问我,今时我与父亲四目相对,张口结舌,然父亲愈逼愈紧,当即又道,“龙衍,凤百鸣骗你叫他好哥哥你便真叫,凤百鸣诋毁我水族一门皇亲你便真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没错,你弟弟不成器是不假,可是你以为龙溯犯下的多少罪过父皇都不知道?父皇本已与你一别千年,五百年前你魂灭灵散,你可知为父有多心痛?有很多事父皇不愿深究,只是希望能尽最大可能保留你生前所有,皇位是你传给白龙溯的,制衡是你留在五灵界的,衍儿,你在位千年父皇没能助你一分是父皇的错,可是如今你我父子重逢,你怎么宁肯相信旁人也不愿对我据实相告?父皇能害你么,父皇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 玄龙帝厉声逼问,我完不知所措,幸而有北境长老一直在旁,今时舅父见我惶惑懵懂忙是接口道,“龙洎,衍儿他记忆混乱不是假的,你以为当年你这个父皇很称职么?若不是从前你就独断专横,今天衍儿他怎么会是这种态度?难道你没看出来,你很怕你么?若是龙沁还在,只怕他母后一两句他就什么都记起来了,用得着你这般一通乱吼?!” 母后? 听舅父提起母后,非但我心中一动,纵连父皇亦是神色一变,我不知道他那叫什么表情,只知道片许之后,他一挥袖略显烦躁道,“龙渺,龙沁已经过世太长时间了,不要再提了。” 少时无人言语,而龙溯一听父皇与舅父提起母后,却是偷偷抬首看我,此刻他看看我又忍不住瞥向父皇,那眼神简直是说不出的古怪,是了然,是愤怒,还是根本不知所谓? 或许因凤百鸣出口诋毁水族皇族导致我先入为主,可事实上如今情形,面对玄龙帝口中的一门皇亲,我实在是心虚无底,或许我能明白父亲所作所为都是为我好,可是他也未免太过一厢情愿,我都说了我已忘尽前缘,我真的只想回去人间。 东海岸边波浪翻涌,我举目远望却如何也望不见碧泱山,说真的,今时今地我实在是壮了壮胆又壮了壮胆,终是开口对玄龙帝道,“龙帝陛下的一番苦心龙衍心领,可此一时彼一时,此一处彼一处,灵界与人间不是一个世界,今天的我与从前的我也相差万千,动辄千万年的五灵界我消受不起,扬手波澜的水族皇族我更是无力高攀,我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我要回人间。” 言出我静待玄龙帝发落,不曾想话音方落,他却是好一阵发笑,“衍儿,你说你从哪里来?” 他问得颇见意味,却叫我莫名语塞,“我” “龙衍,你再从哪里来也不该是来自人间,你是不是想要父皇带你回碧泱宫看看你的出生地?衍儿,今天父皇多话不再说,从前的事也不想再多过问,你跟我回去,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有一天你能记起从前的事,那你想让父皇为你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不是不好,可是我,不行,我要回人间。 玄龙帝如此劝哄,我仍然不允,而此刻他见我再次摇头显然已克制不住怒意,半晌沉默,他一语低声,“好,现在你身在灵界东海,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回去?” 这,我还真不知道。 见我不答上下,玄龙帝扬手东海潮生,“龙衍,你可知就算是朕与你舅父联手结起法阵,能不能穿过隔海灵场那也得完靠运气,方才父皇能带你来此,却不一定能再送你回去,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早就回不去了。” 啊,不可能。穿过隔海灵场只要有青琅戒,龙溯,龙溯手中有青琅戒,可以自由出入人间灵界,对对对,青琅戒! 想起青琅戒,我急急说出,然玄龙帝一听当即皱眉,他转身看向龙溯,“龙溯,青琅戒呢?拿出来。” 想来龙溯根本不愿交出青琅戒,此刻他大约还想拖延推诿,然一听父亲再次喝道,“拿出来!”龙溯当下一惊,忙是抖抖索索自胸口掏出,当青光流散于人前未及一刻,实未料玄龙帝瞬及将其置入掌中,催灵欲毁,天哪,父皇怎么能这样? “龙洎,你不要乱来,衍儿聚灵重生,灵界多处异动,青琅戒是通向人间的唯一媒介,你不能因为自己一己私心又肆意妄为,难道你忘了从前的灾难是怎么来的?好了,今天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不能带衍儿回泱都,回碧泱宫,回汲月潭,你让他跟我走!” 眼看青琅戒即毁,万幸北境长老及时制止,而今时玄龙帝与北境长老对立相峙,玄龙帝蓦然冷笑,“龙渺,你别说得冠冕堂皇,衍儿他跟你走不比跟我走好到哪儿去,好,今天我不带他回去,他哪儿都别想去,就在这东海,朕就在这东海寻处地方好好关着这个小混蛋,直到他想起来我是他的什么人!朕倒要看看他下回还敢不敢一脸漠然唤自己的父亲龙帝陛下,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比小时候还要顽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2父子叙(下) 玄龙帝说到做到,他真的在东海寻了处地方将我关了起来,当我为他一路带到禁闭之所,一抬眼但见偌大城楼矗立面前,那楼上悬匾,水晶为字――“东海”,咦,莫非这里竟是灵界的东海郡? 玄龙帝将我关在东海府,他寸步不离守在我身边,而北境长老则一路追随,一路轻叹,至于白龙溯则被父亲冷声驱赶,当时龙溯本欲同往东海府,奈何玄龙帝眉峰一挑径喝道,“不知道你皇兄不喜欢看到你么?你回泱都去,去把你妹妹叫过来无限契约,老公索欢不爱。” 白龙身受重伤,一人灰溜溜回返,他不敢违逆父皇,却来恨恨望我,滑稽,却说这么些年他到底怎么是当的白龙帝?再怎么说他俱已登基五百年,怎么做起事来还像个长不大的少年? 心头百味陈杂,我但觉好笑无奈,片时感怀,玄龙帝正是牵过我手登上东海城楼,此刻我随他所指一眼望去,那城下精兵层列,万民朝拜,至于大小官员则无不跪伏,更有多人好似忍不住频频举首,他等目视于我口中喃喃,哎,他等如此表现,难道竟都认识我? 水族帝王亲临,如此阵势也许离碧水泱都还相差万千,然于我而言已是平生仅见,此刻抑不住新奇慨叹,我颇有些恍惚,片时间却听得父亲低首附于我耳边,“衍儿,东海不过我水族治下东南一隅,你看看此处,此处兵精民足,灵蕴斐然,纵不在泱都,纵是在灵界任一处海角边地,我水族皇族俱是天威深远,来,看到没有?你看那一路的龙纹旗依旧青染,你可知这原本都是你的江山,都是你青龙帝千年图治留下的盛世江山啊。” 玄龙帝一路指点,提起多少家国事,就在这城楼上他恨不得与我将水族先祖一一细数,恨不得与我将水族江山处处说遍,而我闻听似懂非懂,今时为玄龙帝紧揽肩头不便挣脱,我抬首尴尬,垂首无奈,实话说而今城楼一览,壮美河山,我心中的确已泛起豪情万千,也真的曾仿似亲临高处,笑指江山。 只是那记忆太过遥远 良久我始终未有一分表态,眼看日渐西斜,天色愈晚,到最后玄龙帝好生失望,不得不一叹道,“好了,今天天也晚了,你也累了,父皇先送你去歇息吧。” 当晚下榻,玄龙帝始终不离我半步,初开始四围尚有婢子侍卫随同,到最后父亲屏退左右,独独一人与我相对,而我面对于他不知怎的总也无措,不是端坐便是僵立,到最后才支支吾吾试探道,“父,父皇,舅父他,我是说北境长老他人呢?” “你舅父?问他做甚,今天你我父子重逢有他什么事,他被朕轰回去了。” 什么,北境长老身为水族大神官,原本今日离奇事我还想多多请教于他,怎么父皇这就将他轰回去了?听此一言,我难掩失望,而玄龙帝见我如此却立即沉声道,“怎么了,难道有父皇陪你还不够?父皇不在的一千年,你舅父可没少诓你骗你,你别以为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他就懂的多,有事没事你不许信他!” “可是北境长老司神职,鬼神之说不就是应该问他么?”玄龙帝一言霸道武断,直叫我闻听忍不住反问,而今时我心中多少疑问压不住,我起身行礼,正色又道,“龙帝陛下,我对灵界一无所知,就算从前我是青龙帝,是您的儿子,可是现在我真的已经不复从前,你何苦将我关在此处?方才我都看见了,这里就算是一个小小侍卫都能随意凌波御水,可是我,我什么都不会,我真的只是一介凡人,你放我回去。” 一气言语,玄龙帝显然不快,今时他抬眼看我,竟是忽的一把将我拽坐身侧,“衍儿,你怎么又说这种话?父皇早就告诉过你,你回不去了。” “怎么回不去了,您把青琅戒还给我,我马上就能回去。” 玄龙帝避开话题,我则连连追问,可是他见我一脸急切,竟是闲闲答道,“青琅戒被你舅父带走了,父皇没有。” “那你请舅父回来。” “回来?你舅父古里古怪,朕有本事轰他走,可没本事再请他回来。” “父皇你!” 一通对话,玄龙帝根本是在逗我玩,而我瞥见他唇角笑意,不由得一阵气闷,半刻来我不说话,到最后径被玄龙帝拽起身来步往榻旁,“衍儿,今天先好好睡一觉,从明天起父皇可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了,嗯?” “龙帝陛下”,玄龙帝如是言说,我方欲争辩,奈何这声称呼刚出口,玄龙帝眉头一皱面色一沉,“衍儿,你唤父皇什么?” 言语完不通,我无奈默不作声,可谁知玄龙帝自顾自将我按于榻上,他俯身直视于我,平素冷厉的双眸中溢满浓浓温情,而我不知怎的面上发烫,举目四顾总也不知该看往何方,“父皇,父皇你不用回去休寝么?” “衍儿,父皇已经有一千多年没见过你了,你想不想父皇?” “我”,实话说我昨天还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今天就会想念他,可是玄龙帝霸道惯了,面对于他我总好似有些不自觉的不敢违逆,今时今地我窘迫之至无从答话,只得垂下眼帘微微点头,可谁曾想我一番忸怩应对,玄龙帝却是借此笑问道,“那好,既然衍儿这么想念父皇,那今晚父皇就不走了,衍儿想不想陪父皇就寝?” 啊,父亲他到底什么意思? 一番话暧昧不清,我一惊后只知瞪大眼睛呆呆看他,少时对视,玄龙帝却是紧紧拥过我肩头,他低首以唇亲吻我额角眉梢,“衍儿,你就跟一千年前父皇离开时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父皇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一千年前,那时候太子东宫,唔,衍儿,我的衍儿” 壁上灵灯忽暗,一室情愫渐浓,今时我惊出一头热汗,忙乱中一骨碌爬坐起身,奈何玄龙帝紧紧扣住我腰身叫我动弹不得,他掌心抚摩我面颊则更添百般暧昧情怀,说实话,虽然我自幼从未体会过父母疼爱,可如今状况,父亲他这般举动,我,我害怕 玄龙帝斜坐榻旁将我整个人俱环抱于怀,而我则不自觉浑身僵硬,到最后已是半分不敢动弹,直至半晌他突然问我,“衍儿,你实话告诉父皇,这些年来是不是有很多人都欺负你了?” 不解其意,我并未答话,然他随后一句于我而言只好似晴空霹雳,他蓦然收拢五指掐于我腰侧,“衍儿,你弟弟碰过你没有?” 真糟糕,父亲他到底在问些什么? 本能反应,我胡乱摇首,这一刻我自他怀中挣开愈往榻上远处,“父皇,我是男的,你怎么问出这种话来?!” 面色涨得通红,我将头摇得好像拨浪鼓,而玄龙帝见我反应如此激烈,当下眸色暗沉,他盯着我好长好长时间,到最后竟是一伸手停于我襟口处,天哪,天知道此刻我心底又惊又惧,我真怕他会突然扯了我衣衫,我,我是怎么搞的,我到底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双目圆睁,我强作镇定,万幸玄龙帝只是替我将衣襟略作整理,今时他五指拢过我襟口,更是状若无意扫过我下颚,“好了,有些话父皇先不问了,从今往后你要乖乖呆在父皇身边,不许再跟旁人乱作纠缠,若是有什么人还敢对你心生妄念,那父皇一定扒了他的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3遇故知 当晚玄龙帝待我一番古怪后起身离去,而我端坐榻上一宿无眠,我不明白父亲怎么会突然问出那种问题,难道这一切还真被凤百鸣给说中了,难道水族皇族还真的俱有古怪?为什么父皇告诉我他曾经离开一千余年,那么这一千余年他到底去哪儿了?龙溯的事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母后呢,我的母亲呢? 记忆的混乱让我理不出任何线索,我只是模糊感觉到大约自最初起,我对父亲即是敬畏多过亲近,可是以往他从来没对我这般亲昵过,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当夜伊始,玄龙帝将我囚在东海一晃数天,他每每与我讲述家国事,还真的唤起我不少模糊记忆,可每至日暮休寝,我总是捏着把汗紧张万分,我就生怕父亲会留我在身侧又有什么亲昵之举,因为这不正常,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校园能高手。 数日软禁,我仍然不愿放弃回返人间,当然,这种想法我不敢当着玄龙帝表现出来,可是随着时日渐久,我则愈发焦躁担忧,要知道人间还有多少事亟待我回去处理,再者日前百鸣兄被父皇伤了羽翼又没办法回返灵界,哎呀,父皇他不是屡屡强调我是帝王之材么,既是帝王之材,那又为何要将我困在这么一方海角边地,他到底当我是什么? 正是苦闷时,未曾想是日有人造访东海,不是别人,却是我那宝贝妹妹来了。 龙涟是父皇叫来的,当初碧泱山正是她第一个寻至人间,也正是她弄出一番灵异古怪才叫我下山惹来一身麻烦,而今时三河公主与我灵界再逢,她双目噙满泪花,一头扑进我怀中连声道,“皇兄,你都记起来了,对不对?皇兄,皇兄,我好想你” 我对龙溯天生排斥,对龙涟也总有些敬谢不敏,而父亲见我兄妹重逢,他不知我心中感受,却是一语交代道,“衍儿,有空多与你妹妹聊聊,你以前可是最宠你妹妹的,知道么?” 是么? 与龙涟相处,我冷淡疏离,然三河公主热情万分,她一时说起当年我对她有多么百依百顺,一时又说起那时候我心狠寡情将她贬责东海一百年,“皇兄,那时候我也住在东海府,那时候还是虺己出任东海郡守,虺己虽然奸猾,不过可比现在的厖夷机灵多了。” 虺己?东海郡守虺己?虺己不是人间的东海郡守么,怎么也跟灵界扯上关系了? 是我混乱了,还是大家都混乱了? 龙涟见我敛眉深思,当下未敢多言,而是日玄龙帝不知有何要务未曾伴我身侧,倒是当晚我闲步中庭,只听得有人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陛下?莫非这是在唤我? 转身相对,我但见来人紫绶银章,身姿挺拔,想来是个年轻将领,这一时他躬身行礼,礼毕后端的是好一阵举目望我,半晌后才讪讪道,“陛下,末将听说以前的事你都忘了,那你还记得末将么?” 他言出我尴尬一笑,只得摇摇头接话道,“将军是” “陛下,末将厖夷,当年乃是你一手提拔,从寒水岐门至漓城壅涉,陛下从未计较过末将年少鲁莽,从来重用有加,陛下,不知道当年嘉迎一战你还有没有印象了?” 他提起多少雄关要塞,听得我满腹茫然,嘉迎一战?嘉迎关,好像是那灵兽族东向咽喉,号称天下第一雄关,哎,可惜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我几度摇首,厖夷略见失望,不过这年轻将军倒也不以为意,他随我身侧又说道,“陛下,如今末将换防东海才几天,想不到你就突然出现在东海,其实末将一直以为你不会真的撒手而去,末将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回来,陛下,你可知当天在城楼上见到你,末将等一众臣下有多激动?说出来不怕别人笑话,末将高兴到,高兴到回去大哭了一场,陛下” 他言辞急切,情绪颇为激动,而我闻听倒不由一笑道,“哦,厖夷将军此话当真?过去的青龙帝当真如此得人爱戴?” “当然了,那是当然,陛下文治武功,一代至尊,非止为政贤明,更兼用兵如神,当初嘉迎关,末将亲眼所见陛下以一人之力当百万兵马,那时候绵亘万里的连云山一朝成江海,五百年了,陛下离开五百年,末将等俱好像浑浑噩噩了五百年,如今见到陛下你回来,真的,陛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厖夷道自己刚刚换防东海,那么他正该是龙涟口中所说的那个不够机灵的东海郡守,而我今时看他,只觉这将军阁下年纪至多与我相仿,他一提起杀伐征战,端的豪情万千,言谈中更是几度提及从前的青龙帝有如何如何英明神武,有如何如何杀伐果决,而我听于耳中,不觉笑叹,“将军,你可知现在我一毫灵力俱无,别说以一人之力当千军万马了,我就连一丝水波都翻不起,呵呵。” 我一叹本不以为意,实未料厖夷闻及倒面见凝重,此刻他移步近前,还压低声音朝我道,“末将都听说了,他们说陛下你什么都忘了,还一直不肯承认自己身份,陛下,你可是有什么苦衷?五百年江山易主,帝王家嫡血无情,你若是有什么担心” 言至此,只怕这将军阁下会错了意,他以为父皇囚我在此是怕我心有夺位之嫌会惹来江山不稳,可事实上我是真的忘了呀!水族江山,历代先祖,父亲与我讲了半天也没能打动我一星半点,呵呵,看来这厖夷果然年轻,帝王家事他居然也敢乱掺和! 我一时摇首忙答话道,“将军误会了,从前的事我是真的忘了,青龙帝早已远去,现在的我来自人间,人间与灵界根本不是一个世界,我纵是有心重掌江山,也没那个能力啊,你看看我现在,在你们眼中我怕真算是半个废人了。” 我实话实说,只当闲谈,奈何厖夷正色,他以为我因身无灵力而自暴自弃,当即竟劝道,“陛下,话并非如此,当初末将好勇斗狠,总以为万事只能倚靠强权,可是从前陛下不是常说么,为政用兵关键在于权衡,你还曾告诫过末将为将者需知人善用,一味严待属下决非上策,陛下,当年为保五灵尊位,你能抛却前嫌与羽族结盟,更是力排众议时刻对灵兽族保持制衡,陛下,就算是身无灵力你也强过任何人!” 厖夷慷慨陈词,此刻他见我面露茫然,不由得又躬身行礼道,“陛下,反正无论如何,末将会永远忠诚于你,末将不知道什么是灵界人间,也不知道陛下为何会心灰意冷,末将只知道你永远是我水族的至尊帝王,如果陛下有什么用得着末将之处,纵刀山火海,寒水厖夷亦在所不惜!” 厖夷一通表忠心,实叫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说实话,我本来对一众人等口中所谓的从前一丝兴趣都没有,没曾想如今相逢这年轻将官,我心下倒不免泛起点滴情怀。这一时我闭目凝思,良久后终是淡淡一笑,连连摇首,“物是人非,时过境迁,我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见我漠然依旧,厖夷只当我因身无灵力而心灰不争,今时他倒不顾及皇家忌讳,竟是不依不饶劝慰我道,“陛下,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寒水岐门,末将因出身寒微并年少胆怯而不敢坚持己见,那时候你亲临点兵,你曾经对我说过,人存于世,有多大能力便要做多大事,千万不能埋没才华埋没人生,陛下,若无你知遇之恩厖夷我不会有今日之成,陛下,你有经世之才,那就一定要成经世之事,没有灵力没关系的,陛下!” 嗐,这厖夷将军还真是忠武直性,一厢情愿,老实说此刻我由他一通言语虽不至想起为帝为尊之往事,但心中感触还真真不少,人存于世,有多大能力便要做多大事,这句话原本是我说的?嗯 当晚东海府相遇厖夷,一番言谈后竟已月上中天,未几他急急作别,却告诉我道玄龙帝已明令禁止任何人靠近东海别苑,他此番搅扰已属欺君大罪,而我一听惊愕,虽说我心知父皇专横,可是,他就这么怕我跑了?还是说,他就这么不喜欢我与别人会面? 作者有话要说:厖夷将军对陛下的崇拜之情那简直犹如滔滔江海水,言之不尽 他这次冲上来基本是来找死的==||||| ———————— “人存于世,有多大能力便要做多大事”,厖夷的话让陛下感触万千,记忆之阀就这样一点一点打开 这句话对每个人来说都没错,哈哈,所以大家都要努力^^ ———————— 这是第一更,第二更下午4点,第三更晚上10点(还需要略作润色) 多谢捧场,鼓掌一下 ———————— 大家猜下一个小幽会来,或者禽兽长神马的,哈哈,其实炮灰多的是,不仅仅有众攻君啊,陛下还有很多忠诚不二的臣子呢,还有各种搞不清楚状况的诸如厖夷这样的家伙呢,哈哈哈。 下一章父皇要再次被陛下郁闷到,哎呀呀,已经忍得好辛苦了,陛下却还要一次一次挑战父皇的忍耐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5月夜回 厖夷欲别,我甚至连句道谢的话还来不及说,可谁曾想正是此刻龙涟竟不知自何而来,今时三河公主方是开口唤我一声皇兄,未及我应她又一眼瞥见厖夷,当即惊斥道,“厖夷?你好大的胆,我父皇早下禁令,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东海别苑,怎么,今日我父皇方一离开你就胆敢搅扰我皇兄?!” 龙涟一声呵斥,厖夷大惊失色,而我见此忙是接口道,“龙涟,厖夷将军怎么能算闲杂人等?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父皇!” 言出我示意厖夷先行离开,奈何龙涟不允,竟还一扁嘴朝我撒娇道,“皇兄我不,我就要告诉父皇,厖夷不过是一个小小东海郡守,他怎么不算闲杂人等?皇兄我告诉你,父皇除了让我见你,其他所有人都不允,据说那七翼王都在泱都求了好几天了,父皇这次回去就是打发他的呢。” 七翼王?七翼王又是谁?莫非也是我哪位知交故友? 龙涟一通话不及我深思,而厖夷立在原处则更是进退两难,此刻我坚持让厖夷先行离去,然回头又不知该怎么劝哄龙涟,正是头疼时,倒不想三河公主移步近前,她一把拽过我衣袖颇有些得意道,“其实皇兄若想我不告诉父皇也行,不过以后父皇不在的时候,你得听我的。” 龙溯无理,龙涟娇蛮,却说我有这么一双弟妹,简直是倒霉透了。 今时今地,三河公主提出这等要求我权当是缓兵之计先颔首应下,而厖夷得我首肯转身离去,临行时只仿似好生不放心般看了又看,一当他纵身消失,龙涟忙是一把将我拉坐身侧,“皇兄,今晚父皇肯定赶不回来,你陪我赏月吧。” 赏月要的是好雅兴,虽说今夜月色不错,可是我心情不佳,这还怎么个赏法? 听她要求,我略略皱眉不答上下,谁曾想小公主见此竟立时不满道,“皇兄,怎么这些天来你一直都不理我?我知道从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什么什么都为了皇兄,皇兄,你就对我多说几句话,不行吗?” 多说几句话?并非我不想多说几句,实在是我面对于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公主发难,我则好生犯难,片许后只知一句道,“那好,龙涟,今天的事你可一个字都不准对父皇说,厖夷将军是我的故交,我不想父皇降罪于他。” 话也说了,我本以为公主殿下也该满意了,可没曾想我一言出龙涟非但不见任何悦色,反倒更是嗔怒道,“皇兄,我不是让你对我说这些!” 简直无理取闹。 我是他兄长,难道还能对她说些花前月下不成?不说这些,那我又该说哪些? 起身拂袖,我当即欲走,而龙涟疾步向前一把拽过我衣袖,“皇兄,你别走,你吹笛子给我听,好不好?我保证什么都不告诉父皇,皇兄,你别不理我。” 无怪乎凤百鸣会口口声声道水族皇族都不正常,今时以我所见,莫说龙溯与玄龙帝了,就连这三河公主都古怪的厉害,虽说我没有兄弟姐妹,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世上有哪个妹妹能这般粘着兄长的? 龙涟赖着我非要我吹笛子与她听,甚至这公主殿下赏月兴起还唤来一众婢子奉茶左右,她殷勤与我把盏,那水色罗衫在我面前晃得实在刺眼,碰巧此刻云来月隐,我见她将以碧玉壶引水斟茶,不知怎的但觉心下一颤 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我好似是忆起了心底最最不堪,当年,当年是在哪处?也是龙涟斟茶与我,不,那些事没有发生过,不是我不记得了,是的确没有发生过,没有,没有过的事,没有,我以前从不认识麒麟龙溯,我不是青龙帝,从来不是,没有,没有过! 头胀欲裂,神思不清,此刻我身比心先动,一挥袖直将那碧玉壶拂落地面,“哗啦”一声玉碎零落,龙涟当下惊愕,“皇兄,你怎么了?皇兄,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做错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唯一所想就是快快逃离,我一定要回人间,这里是个不正常的世界,在这里我不知道要想起多少不堪,我不要想起来,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起身欲走,奈何我心慌头痛,双足虚软,今时龙涟扯着我不住问,而我不胜其扰又避无可避,几番纠缠几番搅扰,也不知怎的那厖夷居然还没走远,或许他是闻听玉碎声起故而折返回来,反正此刻我一抬眼就见他一把掺住我直问道,“陛下,你怎么了?是不是这茶盏里有毒?” 有毒? 此一问众人一惊,而龙涟则不知是忆起了什么,小公主突然就哭花了脸,“皇兄,我不会再害你了,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你不要去想好不好?我不会再害你了” 龙涟泪水涟涟,伤心至极,而厖夷不知其中缘由只知一手扶起我道,“陛下,反正今天末将擅闯别苑既成事实,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公主殿下根本就靠不住,倒不如末将先带你离开,末将相信只要陛下登高一呼,我水族臣下无有不从,你随我走,可好?” 我随他走有什么用?随他走,走来走去也是在五灵界,况且龙涟大约也不是想害我,更有父亲态度古怪,他待我不是不好,而是待我实在太好,哎呀,这所有的事我根本就说不明白! 玉碎之声惹来大批侍卫,这下东海别苑真真成了一团混乱,而我略见缓神,方欲出言告诫厖夷帝王家事不可乱猜,哪料到大半夜的,明明龙涟说过今夜父皇不会回来的,可是他为什么回来了?! 东海离泱都少说万里,可今时玄龙帝真的就站在我面前,他面上略见匆匆行色,那素来冷厉的眸光扫过泪水涟涟的龙涟后又停驻于厖夷之身,“寒水厖夷,朕知道你是由衍儿一手提拔入朝的上将郡侯,怎么,你方才说要带他走?你告诉朕,你凭什么要带他走,嗯?” 作者有话要说:早说了,厖夷就是来找死的= =|||||| 父皇打发小七已经很不耐烦啦,回来看到这么个场面,可想而知 陛下啊,乃啊,乃啥时候别惹父皇烦心,乃乖乖求求他,他说不准还能放你回人间看一看啥米的,现在是没希望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6降罪责 玄龙帝突然出现,一众人等无敢妄动,此刻厖夷惊大过惧,他死攥着我胳膊昂首欲言,却被我按下打断道,“父皇,厖夷将军私闯别苑完出于一片好心,你不要误会。” “误会?父皇这才问一句,怎么就误会了?” 我急为厖夷争辩,生怕玄龙帝会降罪责罚,哪料到此刻玄龙帝一步向前径将我自厖夷手中扯过,转身却问龙涟道,“龙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玄龙帝一问,三河公主显然还未回神,今时她泣声不止,只是不住摇头道,“父皇,我不是故意要惹皇兄生气的,今夜月色清明,我原本想与皇兄一叙亲情,可是皇兄他,皇兄他”, 龙涟言至此,只仿似伤心之至,片时她抹泪抽泣,接口又道,“至于厖夷将军,女儿只知道从前皇兄即对厖夷恩宠有加,不过今天他们到底谈了什么,谈了多久我不清楚。” 闻听龙涟答话,玄龙帝显然面色不佳,而我见此方欲再次解释,无奈何玄龙帝一挥袖示意龙涟退下,少时他回首看我,一笑端的不知是何意味,“衍儿,父皇只知你为政千年,治下有方,还真没听说过你对哪个臣子恩宠有加的,不过也不亏,这恩宠有加实在没白费,竟让这愣头将军感恩在怀五百年,时至今日还一门心思只认你青龙帝呢!” 玄龙帝言出我心下一骇,说真的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意味,人言道帝王心思不可测,虽说日前重逢他待我关爱备至,可是一旦牵扯到江山社稷,帝位权术,这些,这些可真真都是忌讳。 一时紧张,我脱口急道,“父皇,厖夷将军不是那个意思,他以为你囚我在此会对我不利,将军是水族的将军,不是哪个帝王的将军,父皇,再说儿臣早就将从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你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青龙帝。” “胡说什么?父皇是你想象中那样么?重逢伊始,父皇便与你强调过多少遍你是水族的天生帝王,可是你不听不相信也就算了,甚至还一脸漠然几度反感,哪知道今天听个外人一讲,你信也信了,居然脑子里还想起些弯弯绕绕来了!” “衍儿,你到底有没有拿朕当你的父亲?你告诉父皇,今天你妹妹又怎么得罪你了,是不是现在你就是对自己的亲族心生憎恶,外人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信?哦,还有今天那个七翼王,当初也是你一手扶上尊位的,你可知他堂堂一国之君就为了见你一面,在泱都那可真算的上是打滚耍赖,衍儿,那可是九翼王的儿子,你不知道他跟他父亲一般招人厌么!” 莫名其妙一通训斥,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我根本不得而知,而今时厖夷听玄龙帝言语显然不解,他几番欲语插不上话,到最后径被父亲摆手叱令道,“寒水厖夷,你擅闯别苑欺君大罪,还不先给朕退下!” 玄龙帝喝令,厖夷纵再看我也不得不退下,而我本能与玄龙帝保持三步距离,实在无话可说时只知托辞道,“父皇,我今天头疼,龙涟的事我也不是故意要责怪她,明天我会去向她道歉。今天时辰不早了,父皇你一路风尘,儿臣不敢叨扰父皇休寝,这就告退。” 话音落,我急急欲退,可是玄龙帝偏偏扯我回身,“哦,原来衍儿也知道父皇是为了你风尘仆仆连夜赶回,那你是怎么来迎驾的?弄哭你妹妹,还差点同别人走了?!既知父皇辛劳,那今晚你怎么就不知道略尽孝心呢?” “父皇” 玄龙帝语气不重,然暗生愠意,而我听在耳中,惶恐于心,其实我是真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我如何一表孝心,再说了,所谓的皇家礼仪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这个时候我该跪在他面前,请他去休寝? 身动下跪,我想了想说辞想不出说辞,于是憋了半天片语不发,而玄龙帝就这般定定看我,良久他甩袖转身,“好了,你自己先回去休寝吧,过几天若是你舅父还不回来,朕就带你回泱都。” 当晚浅眠,我本以为以父皇昨日态度,应该不会再与厖夷计较,可谁曾想翌日我方问起东海郡守,玄龙帝即敛眉不耐道,“厖夷被朕调离了东海,削爵位,降品级,他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朕将他遣回岐门去了。” “父皇,你不是不计较权谋帝位么,那为什么还要降罪厖夷?厖夷他身为上将郡侯,又是难得的忠勇秉直,你为什么要降罪于他?再说了,东海换防才几天,父皇你这么做,难道就不觉得不妥么?!” 听闻厖夷受罚,我当即愤懑,然玄龙帝根本不当我反对是回事,此刻他扯过我与其直面相对,竟不以为意道,“父皇是不计较权谋帝位,那是因为父皇不同你计较,父皇说过不同其他人计较么?你以为厖夷那样的臣子就可取,你以为不分青红皂白,一味一厢情愿对你就是好事?若在从前,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父皇会这般心慈手软,就这么草草责罚算事了?” “父皇,厖夷他没有错,就算他的确鲁莽,可是为帝者重在大局,你若施恩,他自会回报,经昨日一议,你若不降他罪,我想他心中肯定会明白你对我是一番苦心,可是你现在,万一厖夷不服,再惹来其下部将不服,再波及更多范围,父皇!” 我心底忧急,倒也不尽然因厖夷,奈何一番说理父亲就是不听,他起身踱步,一摆手却朝我道,“衍儿,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要记住了,为帝者不可一味施恩疏于严刑,有错就要罚,任他厖夷对你有多忠诚不二,可是他对皇亲不敬,罔顾朕之禁令即是大罪,更有甚者他轻易便提及江山易主,更有煽动行为,这不是为人臣者该有的言行,此事你必须警惕,若他是年轻妄为则该给他一个大教训,若他是别有用心,那就更轻饶不得了。” 玄龙帝为政严苛,我早有所体味,虽说厖夷一事他言之有理,可是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要不同应对,今时我说不过他,几番求情他则更是火大,到最后竟朝我道,“衍儿,这些年来父皇听世人称道,俱道你青龙帝明察秋毫,从无偏颇,怎么,今天你还真就对一个小小厖夷恩宠有加了?父皇告诉你,单凭昨晚他在面前出现过,父皇便要治他的罪,你若是还求情,那就再罪加一等!” “父皇你怎么不讲理!” 争执不下,我气急口无遮拦,出乎意料玄龙帝并不以为忤,今时他见我跳脚之状竟是好一番笑道,“不讲理?衍儿,等到哪天你顺了父皇的意,父皇便同你讲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对厖夷的责罚最大的因素在于,父皇不爽,所有跟陛下亲近的人父皇其实都不太爽= = 当初太傅就是因为不被陛下待见,才被父皇给选中= =||||(父皇这逻辑,呃) 当然了,父子两代君王,陛下和父皇的治国为政理念的确非常不同。 其实父皇对陛下已经开始旁敲侧击了,不过陛下又呆又那啥,想他领悟一万年也太早= =||||| 小七被严重鄙视了,连带九叔一同被鄙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7故人来 因厖夷一事我与玄龙帝争执不休,到最后父皇甚为不耐,摆手间竟好似懒得理我,而我气闷无奈,一时想想多说无益,也只得收回言语,拂袖欲走。片时我推门前行,哪曾想不及踏出半步,竟为父皇自身后一手拽过,此刻他扬眉似笑非笑,却朝我道,“衍儿,你这是生父皇的气了?” 印象中父亲专横冷厉,从未有过这般玩笑亲密,而今时我见他如此态度,竟不由自主一阵惶惑,我猜不透他心思,又不敢直言违逆,只知偏过头去愤愤道,“儿臣不敢生父皇的气,儿臣只是有些不服气。” “哦,如何不服气?” 厖夷之事且不提,单说他自人间强行带我至灵界,又不由分说将我软禁东海,既然他屡屡强调我是五灵至尊青龙帝,那为何连个臣子都不愿让我会面?好,我理解也许父亲调集侍卫日夜守在我身侧是怕我身无灵力会与灵界格格不入,那就更对了,既然我与灵界格格不入,那他为何不干脆放我回返人间? 心下郁卒我和盘托出,奈何玄龙帝一听我提及人间便面色不善,我知道在他眼中人间什么也不是,万里河山形同虚设,芸芸众生更是蝼蚁不堪,此刻东海府内议事厅,我一通言语后玄龙帝鼻间冷哼,“衍儿,人间有什么好?你是我玄龙洎的儿子,就算是身无灵力,那也是皇族嫡血,衍儿,你要什么父皇我不能给?!” 我什么都不要,我不稀罕什么皇族嫡血,天知道在人间我也是这该死的皇族嫡血! 与玄龙帝争辩根本无从争辩,几番争执,半刻僵持,父皇哄我时每每道这世上一切他都能与我,万民景仰,锦绣河山,可是他不明白我根本不需要这些,我不需要在他的庇护下登临尊位,更不想半懂不懂,似是而非留在这海外异界。 到最后,我连连摇首高声直言,“父皇,儿臣不需要你福泽荫蔽,更不需要水族皇族光环罩顶,今天的龙衍早已弱冠成年,不瞒父皇说,在人间我一样有我的宏图霸业,纵无龙身真力,纵无皇权在握也无妨我青龙衍逐鹿中原,一统江山!” 言辞冲突,不欢而散,玄龙帝说不通只会愈加囚困于我,而我枯坐东海,任他再劝再哄始终不发一言,然父皇素来霸道,他显然不会因我消极抵抗便真的同意送我回返,数日来我软硬不吃,垂首无言,若是他逼的急了,那我便连声父皇也不肯再唤。 数日僵持,玄龙帝拿我一毫无法,而这数日来东海雨下,初还是淅淅沥沥小雨不断,后来雨势渐长,愈发叫人心下难安,虽说我身在别苑未受雨势侵扰,然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雨势定然与我相关,想当初我由百越禁地误闯灵塚,那时候漫天大雨滂沱不止,甚至都叫人怀疑雨到底还会不会停 我终日里胡思乱想,而玄龙帝却仿似焦头烂额,近日来父亲难有出现在我身侧,莫非,莫非这五灵界还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前时父皇提及舅父带走了青琅戒,还说要等他回来再处置我,嗯,北境长老司神职,看来灵界人间太多神异,我想此处终不该是我久留之处吧。 父皇三日未返东海,我好容易松下口气不用一整天都绷着脸,当晚雨落,我正欲出行观海,不曾想玄龙帝总也在我意料之外突然出现,此刻父皇拦下我颇见愠意,“衍儿,下这么大雨你要去哪儿?怎么,方才不是兴致很高么,怎么一见到父皇你就耷拉下脑袋?” 垂首驻足,我据不答话,难得今天玄龙帝见我如此并未动怒,此刻他扬手于我身侧凝起避水灵,一时间竟好似极度无奈道,“衍儿,不是父皇故意要困你在此处,也不是父皇非不允别人靠近你,实在是你身份特殊,唉,罢了罢了,你看看今天父皇给你带来了什么人?” 什么人? 能有什么人?他不是什么人都不让我见么? 事实上我心中本不抱希望,然此刻父亲一挥袖,我但见他身后走来两名宫装打扮的妙龄女官,青纱裙,碧罗衫,啊,她们是 “衍儿,碧螺青玳你还记得么?她们是你母后生前亲自为你选下的随侍女官,这下总该开心了吧。” 玄龙帝言出好生不快,而我定定看向碧螺青玳也不知心下何感,“碧螺?” 一瞬间的恍惚让我信步往前,至于两名女官则碍于玄龙帝在场只得强忍满眶泪水垂首跪拜,此刻我方步及青玳面前弯腰扶她,哪曾想这绝色丽人竟仿似突然失控一般扑于我怀,“陛下,我们在锦澜殿等了五百年,五百年,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青玳泪水涟涟,未几已沾湿我衣衫,而我扶她在侧总觉莫名尴尬,尤其是此刻一抬首正见得父皇面色阴沉,我竟不自觉生出一头薄汗来,倒是父亲见我这般手足无措模样止不住摇首,片许他怅然一叹,“好了好了,你别看父皇了,今天就与她们好好叙旧吧。” 话音落,玄龙帝甩袖即走,而我跟在他身后张口径唤,“父皇” “还叫父皇什么事?还不满意?” 玄龙帝回身望我,不知是何神情,而我蓦然心下一紧,回神后好生讪讪道,“父皇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不说话,我,我只是想问问舅父他什么时候回来?” 一言打岔,他却敛眉不耐,“你就别问你舅父了,你只要好好呆在这儿就行!还有,这些天东海异动,你不准随便出去。” 玄龙帝走后我一阵晃神,事实上面对碧螺青玳我内心欣喜,虽说我好像还不认识她们,可是那种自然而然的亲近却让我心头一暖,“碧螺,碧螺,我记得我小时候好像梦到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父皇其实对陛下真没辙,当然了,碧螺青玳算不上什么大威胁,又是母后亲自挑的,父皇哄不动陛下,自然只能让碧螺青玳帮着哄哄吧。 哈哈哈,陛下也是呆头鹅,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 灵界再次雨下不止,终不是陛下的久留之地。 陛下都发下宏图大愿了,说就算没有龙身真力,就算不是皇权在握,一样的会问鼎至尊啊! ———————————— 下章剧情会出现新转折。 ———————————— 最后,我要在这里真诚感谢大家,感谢大家对v章的支持,感谢大家的留言,感谢大家的霸王票,感谢大家激励我有日更的斗志,感谢大家让青龙血续可以在首页榜单上占有一席之地! 是金子总会发光,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8金羽错 “陛下,这世上真有什么地方是百岁一世,轮回往复的么?” 碧螺掌灯,青玳奉茶,今时灯下闲谈,青玳凑在我身侧好生惊奇,而我闻听不觉一笑道,“那当然,人间就是这样啊,人之一生不过百年,算起来我也只是方过双十,这跟你们提起来动辄千年万年实在不好比呀。” “陛下,你真的将从前的事都忘了?你说梦到过碧螺,那有没有梦到过我?”青玳泣声方止,一双美眸还红肿的厉害,此刻她弯腰替我斟茶,一问颇有撒娇意味,而我正不知照实说没有还是哄她一哄,幸而一旁碧螺及时解围道,“好啦好啦,青玳你是陛下的初恋,陛下肯定天天都梦到你。” 碧螺话音落,我不由抬首与其一笑相视,“碧螺姐姐,可巧我还有事要问你呢,你知道七翼王是什么人么?日前父皇提起说他在泱都打滚耍赖非要见我一面,莫非从前他也是我什么旧友故知?” 对碧螺我有一种无来由的信任,老实说自百越禁地初听灵界之说,这大半年来所遇诸人,任是麒麟任是丹凤,哪怕是父皇,我都觉得他等言语有失偏颇,可是碧螺不一样,我直觉就算世界都在骗我,碧螺也不会骗我。于是今时一问,我亟待碧螺解惑,实未料她一听“打滚耍赖”竟是“扑哧”一笑,“陛下,七翼王是你的表弟啊,当年他父王故去,诸兄夺嫡,正是由你一手扶上尊位,七翼王啊,他对你那简直是崇拜极了。” 哦?是表弟? 当晚畅谈,直至夜深我仍不见睡意,到最后还是碧螺替我整理床榻,柔声劝哄道,“陛下,夜深了,你还是早些休寝吧,若是明早晨起精神倦怠,只怕我与青玳会少不了被罚一通哦,快点哪,今夜奴婢为你掌灯。” 榻旁灵灯柔暗,该是我数日来一梦最为心安,而今夜的我只好似突然分不清梦境现实,分不清灵界人间,或许正因为碧螺青玳真正触起了我内心太多记忆遥远。大约夜很深很深了,我知道碧螺一定会守在身边,可不知怎的她突然惊起,咦,是有谁来了么? 自人间来到灵界,我虽不明白他等口中灵力具体为何,但我知道身无灵力非但会变得不堪一击,甚至在目力耳力等诸多方面亦受制约,此刻我惊醒睁开双目,却发现碧螺一脸警戒护在榻前,至于那不速之客因碧螺所阻我看不清面容,然来人金衣锦带,身形熟悉,不对啊,怎么会是金羽兄? 他怎么也来到了灵界,此处东海别苑,侍卫重重,他一介凡人是怎么进来的? 脑中诸多疑问,我忙欲起身唤碧螺,而此刻来客与碧螺俱不以为我已醒来,金羽王轻轻摆手示意碧螺不要声张,片时他近前俯身看我,正被我一手死死拽过衣袖,“金羽兄,你怎么会来这里?” 四目相对,视线交汇,真的是金羽王,真的是如歌! 见我突然醒来,他显是一惊,而一旁碧螺见此亦颇见疑惑,反倒是我急急挥袖出言道,“碧螺,金羽王是我在人间的知交故友,嗯,你先退下,他来此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言出碧螺面上颇见古怪,今时她看看我又看看金羽王,总好似有些话卡在口中直说不得,片时她因我坚持而转身离开,我却只知急急问询道,“金羽兄,这里是五灵界,你知不知道这五灵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了,你怎么过来的,还有啊,这东海别苑,侍卫们差不多都快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难道他们没发现你?” 我一通问询只盼着他逐一解答,奈何他却仿似与平时好生不同,此刻他就这么定定望我,良久良久一语不发,直至后来我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不觉开口道,“如歌,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了,你” 金羽王与平时大为不同,此刻一听我唤他如歌,他不知怎的眸色一黯,竟是突然揽过我去,一口吻上我双唇 突如其来的吻炽热粗暴,比之当初南城失态实在是相差万千,彼时的金羽王温柔多情,一吻缠绵,可今天的他怎么会忽有此变? 他舌尖抵开我唇齿极力追逐,到最后连啃咬带吮咂极尽纠缠,而我因太过惊愕竟至于忘记拒绝,回神后涨红了脸又发觉自己手足虚软,“金羽兄,你到底怎么了?唔,你先,先放开我” 金羽王环过我肩头死死困我在怀,力道之大几乎让我生出些窒息之感,此刻他不住亲吻我面上颈间,却始终不答我言,而我推拒不力,羞急之际连声问道,“如歌,你到底怎么了?前时碧泱山上丹凤与我在火灵壁后叙旧,锦鲤说你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即走,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起了什么,其实那白龙溯真的是我亲弟弟,至于丹凤他,如歌,你先别这样,如歌,你听我说,如歌!” 我急声唤他,然他竟好似未闻我语一般继续动作,甚至此刻他推我在榻,一手撕开我亵衣后即探将手来抚弄我胸前一对乳首,他气息急促,满目疯狂,那俊美面庞上修眉斜挑,双唇紧抿只仿似已透露出多年的压抑**,而我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天知道为什么前时明明是云淡风轻,温良守礼的金羽王,怎么突然间竟好似变了个人? 回神我伸手极力相抵,然他扣住我双腕一口吻上我胸膛,“别说话,别叫我如歌,让我再做一次梦,哪怕就一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会问,如此严密的看守措施,金翅肿么混的进来的?哈哈哈,且听下回分解。 少是少了点,我争取明天双更补偿,好不好? 亲亲,mu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9别苑深 不辨其意,我完无从应对,今时我不明白他话中何意,茫乱间竟已为他掀开锦被欺身紧逼,“如歌,你到底怎么回事?!” 紧攥着衾被我奋力扯回,然他始终不答上下只愈加欺近,此刻他一手掐在我腰侧,掌心滑移于我大腿,而我羞躁迷惑总不得他反应,到最后竟只知双手抵于他肩头慌乱回避,我张口欲唤侍从,奈何如今状况如此羞耻难堪,又怎容我开口将他人唤起? 进退为难,六神无主,谁料混乱时更添混乱,麻烦时麻烦不断,平素水泄不通的东海别苑今天不知怎的,非止金羽王蓦然闯入,甚至就在我二人榻上纠缠时,更有不速之客离奇出现 金羽王覆身我上,强行捧住我面庞恣意亲吻,正是他舌尖挤进我口腔时我竟忽闻人声,“龙衍!又是这厮,该死的又是这厮,上次你在他怀里哭,这次怎的了,终于耐不住了?!” 什么人?是什么人在说话?外面的侍卫呢,还有碧螺,碧螺还在外面,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借此变故,我好容易自金羽王怀中略略挣脱,今时我与他俱是回首注目,我识得来人缁衣墨发,周身阴郁,不好,竟然是幽魔君主?! “幽魔君主,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侍卫呢?!” 想起人间南城金羽王府,彼时这厮恍如幽灵,夜夜对我侵扰不休,还好那时他身无具形,纵是聒噪无礼终难有实质行为,可今时我见他由灵息聚化,收放自如,糟糕,这里是五灵界,那岂非算是进了他的地盘? 心头一骇,我本能张口,奈何半个字还没叫出已为他闪身扣住下颚,“别叫,叫了也没用,你以为这周围那些个虾兵蟹将会是本尊对手?告诉你,本尊既然能来,那就自然能走,你若开口乱叫,小心叫来你那变态父皇,只怕到时候会让你这情哥哥死无葬身之所!” 情哥哥? ,该死的他又在胡扯! 幽魔君主忽现身形,金羽王与我俱大为惊愕,此刻金羽王见幽魔君主言辞轻薄于我,当即剑出杀气凌厉,而幽魔君主一时不察为其刺伤手臂,幽魔息氤氲而过,他复现身形时满面阴戾,“哟,如此强的炎火真力?羽族如歌王不是早死早托生,如今在那蝼蚁不堪的人间一丝灵力俱无么?不对,千余年前羽族会盟时本尊曾见过如歌王,你是,你是什么人?!” 幽魔君主一问,金羽王依旧不应,而我无来由心头一惑,此刻举目相望,正理不清头绪时幽魔君主却仿似恍然大悟道,“哦,摘了面具的金翅咏,你是羽族大司马金翅咏,对不对?!羽族君臣三兄弟,无一例外皆情迷,哼哼,龙衍,你果真是好本事,人间有那金鸾温存缠绵,灵界有这金翅夜夜风流,你个该死的小荡货!” 幽魔君主愈说愈见暴戾,片时他隐去身形环绕我身,瞬及即带我至金羽王身侧数步之遥,而我仅着一层薄薄亵衣被他自锦被中扯出摁于侧壁,甚至这厮还探手过来极尽情亵,竟好似要将我浑身上下都抚弄个遍,突然间他抬高我下颚一口咬上我颈项,“看你还往哪儿逃,我看你还往哪儿逃!” 简直是疯子不可理喻 夜半遭此荒唐,我简直欲哭无泪,而此刻金羽王自榻上紧追直下,幽魔君主竟头也不回威胁道,“金翅你敢动下试试看,本尊虽不知道凭你羽族炎火灵是怎么做到潜入东海悄无声息的,但是现在本尊可要好心告诉你,今晚若不是那傻兮兮的七翼王死乞白赖求告玄龙帝,扰得那老变态无暇旁顾,纵本尊这般然灵息之体也不敢擅闯我们龙帝陛下的别苑深闺,今时你但凡动一下,动一下若是惹来了小宝贝儿的好父亲,那你就等着死吧!” 满口胡柴,诸多不堪,他说什么深闺别苑,简直是将我比作女子,更甚者他还妄言污蔑玄龙帝,他凭什么说我父皇是变态? 我张口欲驳然金羽王已闻言先诉,今时他数步近前略略收止炎火灵,傲慢一瞥后只冷哼道,“幽魔君主,本王自年少起经历杀伐征战成百上千,不是凭你几句话就能吓住的,好,既然你所谓实言相告,那么今天本王也实话告诉你,本王之所以能寻至此处乃是由白龙帝密函相告,日前白龙溯相赠避水珠,他指点我东海之路才叫我今夜畅行无阻。” 金羽王,哦,不,不,怎么又会提起白龙溯? 这些都是什么人,羽族大司马,羽族金翅咏?该死,他到底是不是如歌?他明明是金羽王如歌,怎么幽魔君主偏说他是什么金翅咏? 一团混乱,混乱一团,尤其此刻又牵扯出龙溯则更叫我迷雾罩顶,难辨是非,而幽魔君主听金羽王提及白龙帝,当下眉梢一挑,“什么,又是白龙帝?!据本尊所知那七翼王之所以从泱都一路求到东海也是由白龙溯去函告知”,言未毕,幽魔君主敛眉思考,片时后竟朝我奚落道,“该死的白龙溯,以这厮心性,什么时候能好心到叫上你留在灵界的一大堆好哥哥好弟弟结队来看你了,哼,他倒是没与本尊传来只言片语” 事情越发理不清,而此刻幽魔君主若有所思后又是一语朝我,“龙衍,你那该死的父皇不正常,比起当年龙池旁你舅父还要不正常一百倍,这世上父亲千千万,有哪个帝王会将自己的儿子这般锁在身旁,他当你是养在深闺见不得人的小可怜呢?!” 够了,这厮每次出现不是嘲讽这个,就是污蔑那个,在人间时他处处针对金羽王,今天好死不死又让他与如歌碰上,最可气如歌还不知怎的极端古怪,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记起了灵界过往还是说今夜根本是另有其人。天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天知道他们怎么又会牵扯上龙溯与父皇! 一把扯开幽魔君主,我勉力定下心神,“幽无邪,我不知道你信口雌黄到底有什么意图,你给我滚,你现在不滚你信不信我马上叫来玄龙帝,你信不信金羽王没事,第一个死的会是你!” 我言出满面厉色,然幽魔君主闻听一愣后竟是嗤嗤直笑,“哦,是么?从前无上至尊青龙帝,今天竟然真的成了父亲怀抱里的好宝贝,好,你叫啊,有本事你叫!正好叫来你父皇与我二人证婚”,他忽的怒起,不由分说将我摁倒在地,这厮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发了疯般将我一身薄衫撕扯殆尽,而混乱中我脑中“嗡”的一声只怕已怒愤无奈至极处,甚至我张口威吓竟只知道,“幽无邪,你知不知道前两天就连凤百鸣都被我父皇撕了翅膀困在人间,你今天是真的想找死,是不是?!” 我提起丹凤,幽无邪未见多大反应,反倒是一旁金羽王大惊失色,然不待他任何言语,幽无邪已接口冷笑道,“凤百鸣?凤百鸣那叫活该,活该他有翅膀,本尊可没有!” 简直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幽魔君主上下揉弄,自我胸膛至腰臀不放过一处,而金羽王近前欲揽我起身,奈何幽魔灵息之体身形极快,此刻他环绕过我甚至都叫金羽王无法近身,而我披着一身残破亵衣被困幽无邪之怀,只能任他抚摩任他轻薄。 “幽无邪,你再这样外面会有人察觉,我父皇他真的会来,他发起火来谁也拦不住,你再敢戏弄我,幽无邪,你还要不要命了!” 气闷大吼,然幽魔君主挑眉嬉笑,“本尊反正不要命了,能与你一夜夫妻谁还要这不值钱的命,你叫啊,真的,叫来你父皇与我们证婚,哈哈哈。” 幽无邪太过放肆,而金羽王竟是不顾警告剑出火起,一瞬间的炎火力大动,别说不惊动父皇了,这样就连周围侍卫都能察觉异状,火起幽魔息氤氲,我只知自己被金羽王一把拽过,至于幽魔君主则反身近前,纠缠不断,难成体统,正当我忧急父皇会不会出现时,竟然真的听到他一声暴喝,“衍儿,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知道父皇赶至时我一身亵衣早已难遮羞惭,甚至彼时我为幽魔君主半拢臂弯,还一头扑在金羽王之怀,我,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最悲催的场面了- - 小幽如约而至,金翅又卡在半途,还有奇葩弟弟,弟弟自己不敢得罪父皇,只能背后搞些小动作,表弟和咏王是弟弟送去的炮灰,弟弟以为表弟和咏王肯定没戏,于是才告诉他们让他们各种不同骚扰东海,让父皇不爽。。。 弟弟总是各种奇葩心态,(nnd,我得不到,父皇你也别想吃的爽) 至于弟弟为什么没告诉小幽,显然弟弟也不会告诉麒麟,那是因为弟弟觉得万一禽兽长和小幽知道了,搞不好事情会难以收场- -,当然咯,现在已经难以收场了- - 还有一个,咏王和表弟都是陛下维护的人,弟弟还想借此让陛下与父皇产生冲突呢,如果是禽兽长和小幽,那陛下怕是恨不得父皇出手宰了他俩,尤其是禽兽长。。。。 下一章陛下有嘴说不清了,父皇必定暴怒(都让步叫碧螺青玳来陪你了,结果你搞来什么乱起八糟的情郎?) ―――――――――――――― 没能实现双更,不过这次字数多一点-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0迷情夜(上) 父皇突然出现,我大骇之余吓得连抬头都不敢抬头,此刻我张口结舌,慌乱后退,未曾想不及父亲发怒,门外竟还有人敢跟随闯入。 事实上如此情境,我根本已无暇分辨来者是何,只知道来人一阵风似的闯将进入,初开口好生欣喜得色,“表哥?” 一声表哥唤出,他大约才瞥见满室尴尬,今时这冒失的家伙不知闭口退下,竟还大惊失色道,“啊,幽魔君主,咏王?表哥你这是,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连声唤我表哥,想是七翼王无误,而如今一听他这般语气,我实在是又羞又急,谁说我跟他们在一起?我没跟他们在一起! 七翼王言出,我下意识辩驳,可一抬首正对上父皇好似要吃人的目光,我竟不自觉声音一颤道,“父皇,我,儿臣我本是在梦中,至于幽魔君主与金羽王” 越说越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我想起当初碧泱山侧灵场大动,父皇一手撕开丹凤羽翼硬是将其困于人间,而今时今地,幽魔君主先不管,单说金羽王,若是父皇发怒,我怕他们会 论灵力,金羽王本不该有,就算是现在他能够催动炎火力那也与羽帝尚有几分距离,而幽魔君主平素惹人厌,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一时间我脑中思绪如乱麻,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此刻我不自觉要在父皇面前维护他们,可是我,我又怕自己会愈说愈乱愈描愈黑,到最后支支吾吾,张口结舌,我半个字没解释出口竟只知低眉看向父亲,一语求唤道,“父皇” 一声轻唤我不以为有任何不妥,哪料到话音落非但父亲面色一变,眸光渐沉,更有那幽魔君主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暴怒,此际他忽的一把拦我在身后,昂首直朝玄龙帝大放厥词道,“玄龙帝,当初可是你的宝贝儿子亲口允下本尊新婚之约,好啊,今天你问我们做什么,你说新婚能做什么,不圆房还能做什么?!” 放屁! 我本有心维护他等,哪料到幽无邪这厮居然如此不知进退,今时我急怒扯其衣袖,结果他还一回首朝我大吼道,“别扯我,扯我作甚!该死的连唤声父亲都能唤得娇滴滴的撩人邪火,你不知道你这父皇是变态么?!” “幽无邪,你胡说!” 本来事至此根本无法收场,结果他还非要无中生有搅闹不休,此刻我羞红一张了脸与其争执,哪曾想这厮愈说愈得劲愈说愈不堪,居然还狠狠掐上我面颊又一通吼道,“我胡说?我胡说什么了?你水族皇族一家老小是变态你知不知道?当年在龙池边上本尊就说过你那舅父不安好心,没想到五百年一过你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勾搭上了!你忘了当年青龙帝是怎么登基的?你当年登临大宝可是弑父在先,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弑父的?你告诉我啊,你最好别告诉我当年就是因为你这该死的好父皇曾经对你做过什么!” “你放屁!” 幽无邪一通言语我气的浑身发抖,然他得寸进尺居然还愤愤叱令金羽王道,“金翅咏,你别杵着不说话,你告诉你的好宝贝本尊到底有没有说错,你告诉他他会相信,若是本尊告诉他他还当我在诓他,这个不知好歹的笨蛋!” 幽魔君主连珠炮般言语,直叫我一听后不由转向金羽王,而金羽王闻得幽魔君主之言并无表态,此际他面带疑惑不置可否,反倒是父皇身后那七翼王忽然朝我道,“表哥,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你谁都不要信!表哥,你若是真将以前的事忘了,那就忘了,你就当你什么不知道,别理他们!” 七翼王忽起高声,片刻间满室沉闷,这一时玄龙帝面色阴沉的可怕,只一挥袖径朝七翼王,“有翼国主,你先出去。” 父皇一语出,我心知他已濒临发作,可七翼王不知进退,却是张口替我争辩道,“玄龙陛下,表哥他肯定是被逼的,从前他最讨厌与这一众人等纠缠,你可千万别责怪他” “出去!” 七翼王言未尽即为玄龙帝粗暴打断,今时他怒起数丈玄光壁起,立时将七翼王隔阻无从近身,而我眼看父亲步步紧逼,心慌手乱之际竟不自觉拽过金羽王衣袖,如今情急万分,幽魔君主见我举动后一声冷哼,瞬及幽魔息起,他于掌中聚化暗色幽魔索,看架势竟是要与玄龙帝动武! 一瞬闪神,幽魔君主与玄龙帝已然刀兵相接,玄龙剑玄光四溢,幽魔索暗色氤氲,纵以我凡人之眼观战,亦可看出幽无邪还不是父皇对手,不过尚好他身形极快,短时内还不至为父皇伤及要害,而我回神反应,忙是转身朝金羽王道,“金羽兄,你快走,乘此机会快快走!” 我言出欲叫金羽王快快脱身,奈何他挑起眉峰定定看我,非止片语未答甚至还催动炎火灵化形兵刃,糟糕,那是什么?熊熊火焰中玉柄金钩,如歌不是惯用金羽剑么? 不及深思,我但见金羽王闪身加入战局,天知道火灵不比幽魔无形,再者水灵天生克火,如今金羽王与父皇对敌,那简直比送死好不了几多,甚至更有糟糕,那幽魔君主阴戾无常,这一时他见得金羽王近身助阵,反倒是退后懈怠,眼看已有几度置金羽王于险处。 “如歌,你回来!我父皇他会置你死地的,你快回来!” 他等缠斗我根本无法近身,甚至连战况我也越来越看不清楚,到最后我只知这别苑寝处早被他等以灵力冲破,损毁七零八落,此时幽魔君主已然隐去身形,暗色灵息似有若无,而金羽王收回玉柄钩真身忽现,忽然间鸾鸟长鸣,竟是被父皇以水灵缚龙索紧紧扼在咽喉,天哪,父皇这是真要杀了他! “父皇,你放开如歌,儿臣求求你,求求你手下留情,父皇,你放开他!” 我心急如焚,失声求告,可是此刻父亲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当即催动真力,杀意戾气愈浓,而我眼看鸾鸟挣扎着一双羽翼灵光散漫,又不见那幽魔君主有任何相助,真的,此时此刻我忧躁几至眼前发黑,下一刻不管不顾竟是一闪身强行闯入战局,我胡乱抓过父亲衣袖,连声唤道,“父皇,你住手!父皇,我求你住手!” 因我搅局玄龙帝手下缚龙索略见偏闪,幸而此刻幽魔君主正是抢上辟去父皇杀招救下如歌,一瞬间鸾鸟化形复作人身,他显然已身受重伤只得扶壁急喘,至于幽魔君主则面色煞白,竟也仿似重伤不轻,而我大惊之下只知挡在他二人身前,此刻面对周身戾气的父亲,我几番张口说不出话,却被他一语斥骂道,“今夜父皇特地从泱都为你带来碧螺青玳,原想让你与她们好好叙旧,结果大半夜的你将她二人晾在殿外,居然衣衫半褪与这两个混账卿卿我我?!” 作者有话要说:父皇这次真的生气了= =|||| 善良直白的表弟刚一出场就不住为陛下说好话,哈哈,只可惜越描越黑,父皇一定以为陛下在跟小幽金翅3p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1迷情夜(中) “不是的,儿臣没有,事情不是父皇你想的那样!”父亲质问,我立时争辩,奈何今时玄龙帝根本听不进我任何言语,今时他不等我话完即打断道,“还说没有!你当你父亲没有眼睛看么?!” “可是我真的没有。” “还狡辩!没有?没有你的衣服呢?七翼王说你是被逼的,若真是被逼无奈,那现在在父皇面前,你又为何要如此维护他们?!”玄龙帝暴怒,此刻他扯开我去扬手又出玄龙剑,而我吓得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父皇,你收起剑来,儿臣求你,他们没有恶意,你不要伤他们性命,父皇,我求你,父皇!” 我连声求告,可父亲只当闻所未闻,此刻我眼睁睁见他手起剑气凌厉,紧逼如歌杀意漫溢,而如歌重伤在身,眼见就要避让不及 情急时我连步往前,一转身踉踉跄跄阻于父皇身侧,而父皇再遭我阻,显已怒愤至极,此刻他眉峰斜挑,面色阴沉,那如刀锋一般的目光落于我身直叫我止不住轻颤发抖,至于他视线游移,最后则停驻于我紧紧抓于他衣袍的双手,而我顺他视线一眼瞥过,这才发觉自己早因用力太过而十指指节发白,此时此刻我举目相对,满面哀求,“父皇,儿臣求你手下留情” 见我如此哀恳,父亲略有一惊,然片刻回神他神色愈加不善,竟是略一低首森森问我道,“小混账,你今天如此卖力为他二人求情,你实话告诉父皇,你跟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金羽兄来自人间,他曾对儿臣有过救命之恩,儿臣与他,是挚友相交”,我急急答话,然话未及毕,父皇竟强自打断道,“挚友相交,是什么样的挚友需要你到床上去相交?!” “父皇!” 父亲如此言语,立时叫我羞臊至满面通红,甚至不及我解释,他劈头盖脸又训斥道,“衍儿,父皇还记得当初年少你对最为懵懂,那时候你母后总是担心你对女子不开窍,故此才特地为你选下碧螺青玳,千年侍奉,可是你呢,没想到父皇母后都不在的这一千多年,你居然长进到学会了同男子淫戏调笑,狎昵不堪,你这一千年的皇帝究竟是怎么当的?!” 没有的事,根本没有这样! 我心下腹诽,然口中已不敢再提,而父皇气头上火愈说愈大,此刻他狠狠盯住我一甩袖更是厉声,“这么些年来你弟弟也曾在朕面前说起过,说你在位与这五灵界诸多帝王亲贵牵扯不清,不过父皇一直都不相信,哪料到前时人间重逢,朕第一眼就见到你与那羽帝丹凤搂搂抱抱,狎戏玩闹,好,那就先算了,可是今天,今天你还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被斥到无法辩驳,我徒剩低头不语,无奈今时父皇怒火远远未曾平息,他紧逼愈前,再开口声色极冷,“好了,今天废话父皇不与你多说,从前的事父皇也不与你多提,现在你让开,等父皇先宰了这两个胆敢冒犯你的登徒子,回头的账我们再细细算!” 父亲执意要杀如歌与幽无邪,而我这般求告他依旧心意难改,到最后我万般无法竟是双膝一软跪伏于地,我紧攥父皇衣袖不住摇首,“父皇,你不能杀如歌,方才榻上亲昵,不是他冒犯儿臣,是儿臣,是儿臣我自愿的!” 话音落,莫道满室无声,就连我自己都不由得一阵晃神,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维护金羽王,我只知道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我根本就见不得他有一丝一毫不测,但是,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般言语,因为这般言语太过羞耻太过不堪,这不该是我说的话,就不提我是水族皇族青龙帝,也不提我是龙朝嫡血公子衍,单凭我身为七尺男儿,我就不能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 言出我根本不敢去看他人是何表情,而沉默过后父亲怒极一掌甩于我面,“混账!你还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父皇盛怒,这一掌力道已叫我身形不稳,差点整个人都斜倒在地,而今时如歌不顾伤重一步前来急急扶过,他看向我时神色复杂,又惊又喜又好似落寞不已,“龙衍,我,宝贝,宝贝,我简直不敢相信” 可惜今时无暇叙深情,只怕我方才冲动根本不能唤起父皇任何慈悲善心,因为此刻我已经清楚感受到他周身怒气成戾气,甚至他看向我的眼神已有几分狰狞,我知道如今情形我愈是求他,他则愈会怒起,那我还不如彻底豁出去,违逆到底! 在金羽王的搀扶下我跌撞起身,先一手扯过榻旁褪下的青丝袍披覆齐整,少时,我抬首尽量平静,一开口只朝父皇道,“父皇,首先儿臣要声明,尽管我对往事记忆不清,但是我相信一千年在位我青龙衍绝对是无愧于心,至于今天,儿臣所作所为也决非你内心所想,儿臣知道龙阳之好伦理不容,但是儿臣与金羽兄之间仅止于发乎情止乎礼,我不是父皇你想象中的与他人狎戏,纠葛不清!” 我一语声明,只怕父皇并不认可,于是今时不及他表态我忙又接口,“当然,儿臣知道今天的事在父皇看来,儿臣已是不知羞耻,身份失尽,好,既然父皇认定是儿臣有错那就尽管责罚儿臣,但你不能迁怒他人,你不能强取金羽王与幽魔君主性命!你放他们走。” 我态度强硬其实只是虚张声势,然而此刻父皇定定看我却看不出任何心思,半刻相峙,我头皮发麻,实在没想到到最后父皇竟是一阵冷笑强行拽我入怀,甚至毫无前兆他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小混账,你以为事到如今,父皇还舍不得罚你?好,好啊,今天就听你的,他们俩朕暂不处置,今天父皇先来收拾你!” 突然被父亲横抱于怀,我一惊后不由自主攀上他肩头,而他抱着我化去玄光壁,旁若无人般踏出寝殿,此刻玄光壁消失,方才在外焦虑多时的七翼王一见我与父皇如此姿态,当即定定看我语无伦次,“表哥,你这是,表哥,玄龙陛下,玄龙陛下,你这是想对表哥做什么?!” 父皇要做什么我心里完无底,甚至此刻我已胆寒到不敢再开口哪怕多求他半句,我以为今天难逃责难,活该受罪,可万万没有想到事已至此,竟还能再有祸起 也许幽魔君主方才根本就没有受伤,因为此一时突如其来的幽魔息一瞬盛极,幽无邪应是凝起了十成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自父皇怀中带离,他揽着我直直退去百步,回头即大骂道,“玄龙洎你个老变态,本尊早就知道你对你的宝贝衍儿没安好心,你别惊讶,对,论灵力本尊的确不是你对手,不过我幽魔无形,隐遁无踪,今天只要有本尊在此,你休想圆你的春秋大美梦!” 幽无邪突然发难,我都不知道他是存心送死还是说他真有把握带我离开,我只知道现而今父皇早已忍无可忍,甚至此刻他都没有再答片语即化真身,瞬及龙啸雷动,电光频闪,而幽无邪死死拽住我落荒奔逃,不及回首不及停步他竟是对七翼王大吼道,“风微澜,你别呆着,还不帮本尊一把,拦住那老变态!” 七翼王不知能拦得住父皇几时,然我已随幽魔君主离开东海百里之外,今时停步略作休止,幽无邪显然颇为得色,“龙衍,本尊早说过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就算是你那变态父皇也不行,哎,还记不不记得当年本尊带你去龙池,一路上为躲你舅父我二人好似私奔,想不到今天,呵呵,本尊这次可真要带回自己的新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小幽会说:有“智”者,事竟成。 这家伙绝对的阴,非但送了咏王做炮灰,临了还扯上小七,他倒是逍遥了,带着陛下新婚去了- - 当然咯,作为作者我要警告小幽,你这次要是真逃掉了那算你运气,要是半途被父皇追上来,你就不是一般的吃不了,兜着走了(筒子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 陛下又一次在咏王面前对如歌深情表白,这得多不容易啊,让青龙帝跪地求告,让青龙帝亲口承认甘愿其下,唉,陛下还表错了人,唉唉唉! 金翅得多复杂啊,啊啊啊啊,要是他对我是这样的该多好啊,他对如歌是真爱到了这种地步啊啊啊啊! 如歌得多倒霉啊,老子肿么什么都赶不上,肿么什么好待遇都被金翅这小子享受去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2迷情夜(下) 地址见微盘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是框,发了链接也是要锁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3XXXOOO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作者有话要说:地址往上看,蟹堂o微盘。文案文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4青琅归(上) 一夜媾/合,我紧攥着父皇前襟伏于他胸口,而父皇托在我臀上轻重抽/送,直叫我抑不住满口轻吟又止不住细碎哭求,“父皇,我不要了,唔,唔” 如今情境我早已羞臊到说不出抗拒之言,甚至连张口唤他几句都好似在撒娇邀宠,而一当父皇将火热的欲/液留诸我体内,我心头巨颤脑中白,我根本是连哭都忘了哭,父皇,父亲,这可是我自己的生身之父,我居然,我居然能在他身下婉转吟哦,承欢雨露?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不省人事的,只知道罪恶纠葛后醒来早已不在那山间峡谷,今时父皇不在我身侧,四围则安静得叫人发怵,而我睁开双目半撑起身,咦,这到底是何处? 锦榻衾暖,帘幕垂珠,此刻尚未及我举目四顾正是有人撩开珠帘轻声踏入,“啊,白龙溯!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里是锦澜殿,我身为白龙帝,怎么不会在此处?” 我一语惊声,龙溯则挑眉愤恨,此刻他近身榻前一抬手掐上我面颊,“怎么,昨天跟父皇做过了?是不是在他身下千娇百媚,又哭又闹了?!” 放屁! 一闻龙溯开腔,我当即满头怒火,可今时这厮根本不给我任何言语余地,甚至他还捉过我斥他的右手,接口即骂道,“哟,你还有脸生气?该死的今天早上你是怎么被父皇抱回碧泱宫的?青龙衍,我告诉你,玄龙洎可是你的父亲是你的亲爹!连亲生父亲都要媚惑,你这个不要脸的妖精!” 捏在我腕上龙溯手下使力,甚至此刻他沿我手腕摩挲竟漫溢出不知所谓的狎昵之意,而我气急无话可辩,正是挣扎间却听得远处人声渐近,“衍儿他没事,只是昨天晚上哭的有些厉害”,啊,这是父皇的声音! 一闻父皇语声,抬首又见龙溯愤恨表情,竟叫我脑中忽现昨夜情境,忆及昨夜荒地,父皇搂我在怀恣意爱怜,而我则更是丢脸到伏在他胸口吟叫了大半宿,想起来我真是,我真真是无耻透了。 突然上涌的耻意让我一瞬间满面通红,甚至就连被龙溯捉住了双腕也无暇旁顾,而此刻随着帘外脚步声急促,龙溯慌忙退去一边,至于我则一抬首正见得舅父与父皇先后闯入,“衍儿,衍儿,你怎么一双眼睛都哭肿了,该死的舅父这才几天不在,你父皇就对你做下了什么?!” 舅父惊声叱问,我一懵后更是羞惭到抬不起头,今时四顾尴尬,我哪怕是视线略与父皇相触都会面上滚烫,心慌失措,到最后好一番僵持,我为众人目光胶着,只不由得一转身以双臂环过膝盖,埋首就连耳根都臊到一片通红,我甚至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脸见人了。 “宝贝,昨天都怪父皇” 少时父皇欲言又止,而我闻他声息则更为羞窘,不过此刻未及我再有表态,沉默过后舅父忽一把拽我起身,“衍儿,你跟舅父走,现在就走!” “龙渺,你这是什么意思?衍儿他好不容易才回到碧泱宫,你要带他去哪儿,你凭什么带他走?” 舅父拽我起时被父皇一手拦下,一瞬间北境长老挥袖冰刃现,寒光乍起直将玄龙帝臂上拉开深长血痕,此刻舅父横眉立目,厉声暴喝,“玄龙洎,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还知不知道衍儿他是谁?他是你与龙沁的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 舅父如此言语,只怕早已洞知昨夜父皇是如何待我,而我见此状况益发难堪,一时不慎足下不稳,跌回床榻后只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什么人都不见,此刻我扯回衾被一头捂住脑袋,未几竟听得父皇颇为自得道,“龙渺,衍儿他出生于碧泱宫,成长于碧泱宫,他天生就属于这里,今天朕既然带他回来,那就不可能再允许他离开一步,还有,你乘早收起你那一套北境之说,朕告诉你,衍儿他是我玄龙洎的儿子,以后朕想怎么疼就怎么疼,想怎么爱就怎么爱,你管不着!” “住口!玄龙洎,你简直是在放屁!” 父皇言毕,舅父当即暴躁,他甚至又一把扯起我来对着父皇一通大吼道,“你这叫什么疼什么爱?这世上有哪一个父亲是在床上疼爱儿子的?你怎么不看看衍儿他对你是什么态度,怎么,你玄龙洎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你还了得了?!” 他二人争执不下,言至露骨处简直听得我无地自容,而今时我被舅父紧拽着半坐榻旁,哪曾想父皇竟忽一步近前扯我起身,转而还朝舅父好生讥讽道,“冰龙渺,你少在这里道貌岸然,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朕告诉你,先不提昨天这小混蛋在朕面前千娇百媚,自解衣衫了,就算是今天他只露出一双红通通的耳朵给你看,我看你还不是急急就扑上去了!” 父皇此言出,我心下一紧几近羞极,此刻我抬首看他又惊又气,可谁曾想父皇却是弯起唇角好似抱歉一笑,这,这简直就叫我无从反应! 一时间我低头气闷,差点即要跺脚,却不想一旁舅父闻此言早已不止愤怒,此刻北境长老周身煞气,甚至都称的上有些气急败坏,少时他再次亮出冰龙刃,几乎是忍无可忍道,“玄龙洎,龙衍他不止是你的儿子,他还是”,言至此舅父不知因何未曾说下去,片时后只又道,“龙洎,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心存龌龊,这世上其他人就同你一样,今天我冰龙渺以水族九代神官之首的身份再对你说一遍,衍儿他必须跟我走,现在就走!” “不可能,从前你没能带走衍儿,现在更不可能!北境于他不是什么好去处,龙渺,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带他回北境不过是想封住他的记忆好让他一辈子都乖乖跟在你身边,哼,你别告诉我你困住他真的一毫私心都没有,依我看来,这世上只有鬼才知道你心里到底敬的什么神,拜的什么天!比之朕来,你恐怕只是少了一个禽兽不如的机会罢了!” 玄龙帝与北境长老相互指责,来回讥讽,到最后竟至于一言不合刀兵相争,片时间寒光四溢,剑气纵横,玄龙帝以玄龙剑格开冰龙刃,一转身瞥见龙溯竟是高声问道,“龙溯,你来说,父皇不在的这一千多年,你舅父到底是怎么对你皇兄的?有没有心存不轨?” 龙溯立在一旁本不知所谓,甚至这一刻我才忆起这厮存在许久,又将我不堪之境尽收眼底,而今时他闻得父皇发问一阵呆愣,片许回神居然别有意味道,“儿臣不知,儿臣当时被皇兄贬责东海,只是后来听闻朝中传言,朝中俱传皇兄身染疾恙,舅父大人曾亲来锦澜,还说他一住许久时日” “白龙溯,你先给我滚一边去!” 龙溯言辞拖拖拉拉,舅父则一喝愈见怒色,而至此我已经不明白他们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只眼睁睁看着父皇与舅父争执不休,到最后他二人纵身宫阁之外,更是化作龙形厮打缠斗,一时间轰隆隆雷鸣不断,玄龙自天而降倾盆大雨,冰龙由海径出巨浪凝结,而我看得眼心惊胆战,头晕目眩,却被龙溯一把扣住手腕,“皇兄,你别总以为就我白龙溯一个人不是东西,你看看父皇和舅父,看哪,你看他们现在为了你还不是都不要脸,你听他们方才说的那些话,他们比我都还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解锁的事情我实在是没辙了,所以72章因为乱框带来的多出那么多字,我想我还是写一篇3k左右的短番弥补大家吧,先更文要紧,于是73章就在这里了。 ―――――――――――――――――――――――― 陛下的确是在父皇怀里娇喘了一整夜,第二天醒来时已身在锦澜殿,哈哈哈哈。 这里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父皇的心理,事实上一夜**过后,父皇对陛下是怀有愧疚与自责的,所以他带陛下回锦澜殿,甚至陛下醒来时也未曾相见,当然了,回答舅父提问的时候也有点底气不足,哭的厉害神马的,但是一旦舅父挑破了父皇对陛下做过的好事,父皇看到陛下娇羞无限的样子,一下子回想起昨日余韵,再加上父皇对舅父的敌意,以及觉得自己一千年没在陛下身边,舅父却在的那种种郁闷,所以干脆把话扯开说了。。。 当然了,父皇这还处在high过后各种沉浸其中,等到他跟舅父的巅峰对决过后,他们就要谈正事了= = 舅父那也是相当复杂的,虽然不能说父皇的话是他内心所想,但是显然舅父虽然一直很正直,嗯,看他能不能一直很正直吧-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5青琅归(中) 碧泱之上父皇与舅父厮打争斗,宫阁之外龙溯却凑在我身侧几番揉掐抚弄,这厮好似想动又不敢动,一时捏在我手上根本是不知轻重,而我愤愤甩开他去,再抬首却见父皇收止剑势立于高处,舅父则手撑冰刃凌波止步,嗯,他二人相争我虽看不明晰,但总有直觉北境长老可能还不是玄龙帝对手。 此刻二人相峙,舅父抬手以冰刃直指父皇,“玄龙洎,难道你忘了,你忘了一千多年前龙沁是怎么去世的?你忘了一千多年来水灵尊位是谁一力保下的?就算是正神魂灭,那龙衍他也还是青龙帝!你身为人父,你怎么能够在床上调笑狎玩自己的亲生儿子?!你没看到衍儿一双眼睛都哭肿了么,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北境长老严辞斥责,玄龙帝显有愧意,此刻他一眼看我,再开口竟大为暴躁道,“龙渺,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衍儿他是朕的儿子,更是朕的心肝宝贝,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不知道这小混蛋有多,其实朕只是”,言至此父皇一甩袖词不达意,奈何舅父却紧接着逼问,“你只是什么?!你以为龙沁不在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当年龙沁还在,你就开始对衍儿图谋不轨了?!” 舅父愈问愈厉声,而父皇则愈听愈烦躁,片时沉默他突然掷剑大吼,“够了!冰龙渺,你用不着在我面前几番提起龙沁,我告诉你,今天这般境地要怪也都怪她,都怪她与朕生了这么个要人命的小妖魔!” 父皇这一吼,且莫提我与龙溯,就连舅父都一阵惊愕,少时静默,玄龙帝丢下一众人等拂袖径去,可临行时他却一步近前掐上我面颊,还愤愤道,“小坏蛋,父皇都被你弄得神魂颠倒,不知所云了!” 父皇显然并未放行我前往别处,哪怕是今时舅父自水滨步至我身侧,也只是一句先叹道,“衍儿,我不知道你到底后不后悔当年以逆天法阵救回你这禽兽不如的父亲,呵呵,难道这又是命?也许你忘了,不过现在你父皇身有龙神真力,虽然只是当年汲月潭口你魂灭离去时仅剩的灵力” “衍儿,舅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舅父更不想唤起你的记忆,你,你还记得你母后么?” 舅父一通言语我似懂非懂,他说起汲月潭口龙神寂灭,直叫我恍惚茫然不住摇首,然他一提起母后,我却是心中一动接口即答,“好像还记得,母后她很温柔。” 我一答舅父好生惊讶,可是惊喜过后他却敛眉叹息,“是吗?还记得,可是舅父带着青琅戒几乎是寻遍了人间,却寻不到你母后哪怕是一丝一缕灵息,舅父本以为随着龙神真魂聚灵,她或许能够一并转世,可是现在我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现如今的人间或多或少更像一个幻境,或者说根本是你的梦境” 北境长老沉声思绪,而我早已不明就里,良久他摇摇头一笑勉强,“也许以我凡人之心永远窥不及正神内心,也许人间并非梦境,也许人间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五灵,才是你想要的往复轮回,是不是?” 舅父问我,我根本是稀里糊涂,本来强说我是青龙帝已叫我诚惶诚恐,哪曾想而今又提起苍龙神,这简直都叫我无所适从。片时我强定心神,思来想去只能说人间是我所生所长,灵界有我历经过往,至于说是梦境还是幻境,那简直不可能,因为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真真实实存在么? 良久我无话可答,而舅父见我满面懵懂之状,却是长长一叹道,“衍儿,有时候就连我冰龙渺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我真的真的非常庆幸你曾经有过青龙衍这样一次轮回,龙衍,龙衍,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永远是青龙衍,可有时候” 北境长老益发不知所云,而我闻听直觉一惊,只仿似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搅得我心神不宁,百岁一世,轮回往复,人之一生,但求无悔,我的梦境?为何我会有梦境?难道说从前的我曾有过多少未尽之愿,又有过多少遗憾留恋? “舅父,那现在我已经是个凡人了,对不对?” 心下不安,我急急追问,可是舅父面对于我只喃喃不定,“也许吧,在人间你算是凡人,可在灵界” “舅父,青琅戒在你手里,你送我回人间好不好?人间与灵界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在人间我根本不会遭遇这许多困境,我一直都住在山上,周围也一直都很平静,舅父,你去跟父皇说让我回人间,他看不见我就不会说我在诱惑他,舅父,你送我回去,我要回去!” 连声相求,急切时我甚至一把拽过舅父衣袖,而舅父见此先是一惊,尔后失笑,“衍儿,你从前可决不会如此待人,从前你是帝王高高在上,一言一行冷傲疏离,你知道么,我水族历代帝王就算是当年你父皇在位,也没能如你一般问鼎五灵,天下至尊,所以你要记住了,千万不要去求什么人,更不能轻易示弱,要知道这世上不管在人间还是在灵界,你是青龙衍,更是苍龙神,在你面前没有人不该匍匐于地,龙衍,你明白我的话么?” 北境长老一番训诫我似有明了,事实上如今无所谓帝王还是正神,我只是不再属于五灵,因为身无灵力的我在此找不回任何骄傲,当然,我更不可能依附父亲空享皇族尊号。事实上如今的我只属于人间,因为不管山间岁月还是逐鹿中原,我相信那里有我想要的江山,有我想圆的梦境,也许还有龙神期待的轮回 锦澜生波,回望金碧,当晚舅父与父皇一夜长谈,我但见灯下父皇起身来回踱步,而舅父更是不住言说灵界人间凡此种种,甚至于龙溯也一直跟在我身侧,连这厮都好像收起了先前恶形恶状,只不住问我道,“皇兄,你真要走?皇兄,你怎么又要走?你不喜欢父皇,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先前我不是让表弟还有金翅咏去东海寻你了么?皇兄,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留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见幽魔君主?灵兽长?皇兄,就算是凤百鸣滞留人间,那他迟早也会回灵界的,皇兄”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执意要走,就看父皇放不放行了- - 父皇被舅父一顿痛骂,想回头来就各种纠结了。 弟弟一听陛下要走,马上中二少年,连幽魔君主,灵兽长等等都说的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6青琅归(下) 夜半议事厅内灯火通明,有那么几次言语不合父皇几欲拂袖离去,而舅父几番拦阻几番强调,到最后五鼓三更天将大白,父皇推开门一眼注目于我,许久胶着,我抬首与其视线交汇不由得重重跪地,“父皇,儿臣恳请你放我回返人间!” 一语落地,良久无声,到最后父皇弯腰扶我,几番张口终是未语,到最后还是舅父近前先道,“好了衍儿,你先起来吧,你父皇已经答应先送你去东海灵场,嗯,你现在回去歇息片刻,一会儿我们启程。” 舅父如是言,我心下略略有底,然不及欣喜实未料一旁龙溯却突然大吼,“父皇,你怎么能够答应放手皇兄回返人间?你不是想他念他上千年么?!还有你舅父,你自己得不到你不要从中作梗啊,想当年皇兄千年在位,你还不是寻到了机会就赖在锦澜殿不肯走!” “当年他是五灵至尊青龙帝,冷漠傲然如冰山,可是现在你们都看到了,他非但忘了从前的一切,甚至还身无灵力惹人爱怜,父皇,父皇其实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因为我能知道皇兄他到底会有多迷人,父皇,你别放皇兄走,我求你别放他走,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父皇,从今往后我只求能够远远看着他,就像很多年前我一直都远远看着他,只要他身在锦澜殿,我只求他身在锦澜殿,父皇!” 龙溯一番抢白几近哭闹打滚,而父皇闻听则当下眉峰愈沉,此刻正是舅父挥袖欲斥龙溯时,父皇竟一摆手拦下舅父道,“好了龙渺,你也别太过分,龙溯虽然无礼,但他说的也都是实话,再说了现在朕不过是因为担心泱都灵息过盛,这才答应先送衍儿去东海,你少得意!” 父皇一语我心下一沉,一时间我抬首看他又看舅父,而舅父微微摇头示意我不必多话,却叫我本欲言语也只得无奈低首。少时我听言回返锦澜殿,谁曾想一路上竟为龙溯紧紧尾随,此刻这厮跟在我身后沉闷不语,不觉间倒好似唤回了我记忆中多年前那个不善言辞的年幼胞弟。 “龙溯,你可真当我是你哥哥?” “皇兄,我从来都当你是我哥哥,我从来都是因为太爱你,皇兄,你知不知道这五百年来你不在帝位我心有多少惶恐?你知不知道我夜夜空守锦澜,我根本已经想你想到发疯!父皇冷酷无常,朝野举步维艰,皇兄,天知道我一天也不要做这什么白龙帝,我从来只想在你的庇佑下做我的定域亲王,皇兄,你回来好不好?你会恢复灵力的,天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希望你能恢复灵力,若是从前你青龙衍在位,那父皇和舅父都不该是你的对手,皇兄,你做回青龙帝好不好?臣弟什么也不想了,臣弟保证忠心不二,臣弟再也不敢冒犯你了” 龙溯突然间言辞哀切,我只不自觉摇首轻叹,是么?既然青龙帝如此得人爱戴,那为什么多年前他们却要横加欺侮,几多摧折?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忆起,或者直到现在我还在强迫自己去忘记,此刻我起身望尽锦澜,抬手抚过书案,只见得眼前故纸堆间朱笔批注,手边碧水丞内龙息环覆,唉 启程去东海时,龙溯死活赖着要一同前往,本来他已被舅父斥回一旁,却不想到最后竟是父皇一言解围道,“好了好了,龙溯,你若真想去东海,那待会儿你自己去。” 撩开车幕父皇一把将我拽上龙辇,而此刻尚不及舅父跟随踏入,我只知小心翼翼僵立车门处,未几舅父登辇,我忙不迭地坐于他身旁,却不想父皇当下面色一沉,“衍儿,你到父皇身边来。” 心下几番不愿,可今时舅父抬眼看我只略一颔首并无出言,而我万般无奈只得听命父皇,此刻落座他身侧我不敢挨的太近,又不敢离的太远,天知道这一去千里,辗转颠簸,却要叫我如何诚惶诚恐,度日如年。 车厢内良久无人言语,我几次抬首但见舅父闭目凝思,而今时父皇与我并坐一侧,虽说他没有任何表态,但仍叫我精神紧张如临大敌,少时我不着痕迹欲往远处,可谁曾想正巧车马颠簸,直叫我足下不稳一头斜倒,“父皇,我自己起来!” 还不及父皇伸手触及我衣衫,我不自觉即高声抗拒,而此刻父皇显然为我一惊,舅父则更是睁开双目近身问询,一时间好一番尴尬无处收场,到最后父皇挑高眉峰干脆一把扯我入怀,他强行圈过我肩头直将我挣扎的五指数交扣,更是抬高我下颚一语沉声道,“衍儿,父皇有那么可怕么?” “没,没有,儿臣方才只是”说不出理由,我不由得抬首求助舅父,可谁曾想今时我与舅父视线方一接触,父皇竟更是不悦道,“衍儿,父皇问你话,你看你舅父做甚?” “父皇,你先放开我,如今儿臣业已弱冠成年,父皇你如此待我,这,这于礼不合。”壮着胆子我推开他只想离的远些,奈何话音落父皇却将我愈抱愈紧,此刻他凑近身来温热的鼻息拂于我颈间,再开口竟仿似如何也压不住内心翻涌的情感,“衍儿,你可知道父皇有多喜欢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么,你小时候胖嘟嘟的天天跟在你母后身边,见到父皇总是一脸不情不愿,那时候父皇在汲月潭陪你玩耍嬉戏,在泊光阁教你认书习字,等你长大后每夜每夜父皇都会去太子东宫守护你沉沉睡颜,宝贝,这世上父皇不比你母后疼你爱你少,宝贝,我的小宝贝,你喜不喜欢父皇?” 父皇突然如此问我,我心下一动却不知该如何作答,虽说年幼时候我记忆不清,可如今境地我实在是无法冷声应对,此刻我转身与父皇相对,一开口略有支吾道,“父皇,我,我也喜欢父皇,可是我是您的儿子,我对父皇的喜欢是对父亲的喜欢” 言未毕,父皇略见苦笑,少时他抚过我面颊却是话锋一转道,“衍儿,若是今天父皇执意留你在灵界,你还会喜欢父皇么?” 不及我答话,父皇却是拥过我肩头,恨不得将我整个人都揉抱入怀,“衍儿,你告诉父皇,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世上只要是你想的,就没有父皇不能给的,宝贝,你舅父都与我说了,那所谓的人间不过是个幻境,而且还是血雨腥风的乱世江山,宝贝,你留在灵界,留在这盛世五灵,留在父皇身边有什么不好?” 父皇连声相询,直叫我纵有千般理由也仿似说不出个所以然,而此刻舅父在旁方欲打断,实不料父皇见我支吾竟是反手扣于我腕上覆身吻上我双唇,“衍儿,父皇若不肯放你走,父皇若强行留你在五灵,你会不会恨父皇?会不会?” 父皇强行启开我唇齿,如此一吻漫溢着他身为帝王的霸道与不容违逆,而今时今地我被他环在双臂间动弹不得,万般窘迫之际只知道舅父一步近前扯开父皇,又是无奈又是怒愤道,“龙洎,我不是都与你说过了,衍儿他回返人间是宿命,再说他又不是永远不回来,若是有一天他能数恢复记忆,他会回来的!” 舅父所谓我数恢复记忆不知具体所指,可今时父皇却始终不肯松开怀抱放我离去,这一时身处颠簸车厢,当着舅父之面父皇居然拥住我狂乱亲吻,而我羞恼无措不由连声求唤,“舅父,舅父,你快拉开父皇” “不许乱叫,再这么娇滴滴唤你舅父,小心他起了私心,到时候也不肯放你走!” “玄龙洎!” 车厢内一团混乱,父皇与舅父几乎是将我拉来扯去,而我夹在其间如何动如何错,垂首父皇轻咬我耳朵,抬首又与舅父抱个满怀,到最后我满腹郁卒一身尴尬直恨不得撩开车幕跳将下去,我干脆凭自己两条腿走去东海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yy的请在此尽情yy,之后俺们就要继续走剧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8纷乱世 灵场入口已近在咫尺,北境长老则架起水灵桥引我直前,此刻舅父步至身侧对我细言交代,甚至还提及人间那所谓的真龙血,“衍儿,人间是否幻境舅父也不敢定论,不过舅父再不敢如从前一般自以为能替你作命运转圜,衍儿,记得一切顺其自然,不必勉强,不必苛求,至于所谓的帝王江山,你若不愿,你若不愿就算了。” 舅父突然如是说,我颇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此刻他一笑并未就此事再作多言,最后却感叹道,“衍儿,人间虽说是凡俗世界,众生更是堪比蝼蚁,但人心险恶这天下处处一般,舅父前时曾浅略一探,嗯,或许那传说中青龙血的确是你回复真身之关键” 言尽于此,舅父又交代我穿过灵场后该如何收起青琅戒,今时离情别绪,万言难尽,最终我一步踏上水灵桥,再回首一望五灵好河山,哦,不对,想起这十数日来逗留灵界,自我初来东海,曾经有一位年轻将军无故遭贬,还有前夜不堪,至今我尚不知金羽兄他是何去留 思绪至此,我一望父皇急欲出言,可一当匆匆步下水灵桥,我又怕提起东海一夜再惹事端,而父皇不知我心下事只当我是断了归去之念,这一时他疾步近前,言出欣喜,“衍儿,是不是想通了,不回去了?” “不,父皇,儿臣只是忆起前时初临东海,你曾经因儿臣而无故贬责厖夷,父皇,儿臣此番误闯灵界,实不该对水族朝政造成任何改变,还有,七翼王,还有” 言止于此,我实在不敢再提起金羽王一事,想想舅父既然已交代我该如何收回青琅戒,那日后隔海灵场是否开启则在我一念之间,至于金羽兄,他明明该在人间,今时今刻我也只能希望他已然先我回返。 片时无言,父皇大约猜到我心思,此刻他面露不悦,只颔首允下了调回厖夷一事,至于其他话我不敢多说,父皇也未见表态,到最后真当我转身再上水灵桥,父皇竟是一把扯回我来,今时今地他一吻轻触我额际,“衍儿,父皇相信你会回来。” 踏上桥后水浪渐高,最终我回望五灵,分别对父皇、舅父躬身一礼后径往前去,而碧螺青玳则紧随我身侧一同穿过隔海灵场,待到水浪止,山地现,我回身但见青光收敛灵息渐弱,到最后径化作一环玉戒直直落于我掌心。 久触青琅,回首东海苍茫,却说方才父皇和舅父还近在我身侧,可如今五灵不见,对我竟仿若是惊梦一场,此刻我轻声叹息,止不住心头一阵惆怅,直至片许碧螺近前,“陛下,青琅戒是你登基后一直随身的帝王信物,你快好好收起来,千万莫再弄丢了。” 嗯,颔首将青琅戒佩于指间,我正欲唤碧螺青玳一同去往碧泱前山,不过此刻东海翻覆,却已然惊动小白锦鲤他等,甚至今时连同螭烺老师与那忠昭王俱一路赶来,小白一见我当即向前,“龙衍,你这个混蛋到底跑哪儿去了啊?!” 被小白如此一喝,我都来不及解释,而螭烺老师大约是见得我身侧碧螺青玳,正是敛眉欲问,尚好碧螺青玳对他等只好似不陌生,甚至今时两位女官还近前一一与其行礼,“白暨大人有礼,锦鲤大人有礼,太傅万安,瀞宜王万安。” 哦? 如此一礼,就连我亦不免心存惊讶,至于螭烺老师一众人等则更是面露疑色,此刻我在心中几番寻找语词想要妥当解释,奈何说来说去这等离奇境遇却根本说不出个清楚明白,少时不及我言毕,螭烺老师半信半疑,只一摆手打断道,“龙衍,你知不知道你失踪已经快一年了,你去时庚午未满,今时都壬午将近了!” 啊,舅父果然没说错,灵界十数天,人间近一年,还好我没在灵界再多停留,若不然回返的晚了,那人间岂非早就改换了江山? 心下后怕,这一时我还来不及再问其他,只匆匆带着碧螺青玳先下后山,而事实上我不在人间这一年,东海大潮,百越洪涝,水漫炵关,一炬渭南,整个天下分野,竟是局势大变。 山间寓所如旧,小白先寻了处卧房安置碧螺青玳,锦鲤则急急与我言述天下纷乱,他说起近一年来人间普降暴雨,尤以东海为甚,至于百越领地,逢年汛期那简直是水患连天,据说还亏得我当初曾进言百越族长兴水利、修工程,虽说而今大功未成,但好歹能缓解少许灾情,如若不然,只怕连他竹海王城都要下水一遭了。 锦鲤边说边感叹,而我听在耳中不觉暗自思量,想来人间大水翻覆不知是否与我前时去往灵界,触动了灵场有无关联,至于水漫炵关,一炬渭南,只不知又该作何所讲?最奇的是忠昭王原本驻防渭南,可如今他却身在碧泱,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炵关渭南战事僵持,据说我离开后螭烺老师仍是绞尽了脑汁欲助忠昭王拿下炵关,正巧借天时渭河暴涨,金羽王没乘势引渭水倒灌渭南,反倒是螭烺老师占得先机,抢修栈道引大水淹没炵关 锦鲤讲的不紧不慢,可闻言至此我不由得一阵焦躁,当即起身向螭烺老师问道,“什么?那现在炵关如何,金羽门又如何?螭烺老师,我不是都与你说过了么,金羽王他根本无心争雄天下,你又何苦逼人太甚?!” 我一言急迫,老师还没答话,那忠昭王在旁却是一阵苦笑,“龙衍公子,你先莫急,你让凌水先生说下去,水漫炵关不过引子,这其后祸端,呵呵,你还是先听凌水先生说完再表态吧。” 至此锦鲤接口再叙,他说起炵关一战金羽门兵败危急,眼看忠昭王即可将渭南炵关连成一线,拥兵自重,可哪曾想此时此刻百越族长不知发得什么善心,他顾不得自家灾祸频频,居然自山回关抽重兵以援金羽门,死活将忠昭王拖在渭河边上,不得上,不得下,唉! 其实百越族长此举决非大发善心,要知道渭南、炵关、山回本就是三足鼎立,若是炵关失守于忠昭王,那百越族长必定自危山回,好,这下该怪螭烺老师急功冒进,得不偿失了吧! 百越族长城府极深,比之金羽王他才更是争霸天下的头号劲敌,然事已至此,眼看功亏一篑倒也罢了,那渭南一炬又是什么意思?现在的渭南关到底怎么样了? 再问渭南关,忠昭王摇摇头竟仿似到现在还不可置信,这一时他与我言述战况,不知是哭是笑道,“龙衍公子,你方才说你一探海外异界,若在从前本王定当你是胡诌乱语,可自从渭南一战,本王还真是信了这世上确有鬼神!你知不知道当初明明是金羽门炵关失守,兵败如泥,可谁曾想一夜间不知道哪儿来的神仙妖怪,本王帐下近十万弟兄眼睁睁看着赤羽火凤身临渭南上空,真真是一把火直将整个雄关烧了个通透” 天哪,如是说,而今炵关水漫残垣,渭南火烧断壁,还就只剩山回关勉强屹立,这,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赤羽火凤,除了凤百鸣我想不出还能是谁,嗐,真糟糕!都怪当时父皇硬是将他逼回人间,想来他贵为五灵羽帝,在人间那还不是翻手成风,覆手为雨,哎,他不是一侧羽翼受了重伤么? 简直都糊涂了! 如此糟糕境地,根本无一人从中渔利,而此时此刻我在脑中急急理顺了前后因由,一时想起丹凤曾经说过如歌是他的堂兄,想来这一年中他滞留人间无处可去,怕是寻至了金羽门,嗯,看来我该立时去趟南城才行。 思至此,我急欲成行,奈何小白一手扯过我,“你想去南城是不是?我告诉你,那个暴躁易怒的羽帝在东海等了你大半年,等不到你恐怕早就怒火中烧,后来他助金羽王一把火烧了渭南关即是例证,你现在去找他,你就不怕他对你不利?!” “不会的,小白,羽帝根本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他早晚是要回去的。” 我急声抢白,本以为这些事说清楚了自会解决,可如今非但小白执意不允,就连螭烺老师与忠昭王也一力拦阻,螭烺老师甚至还对我说,“龙衍,你要知道自己身份立场,现如今天下势俱陷萧条,你与那金羽王既已对立至此,若你再贸贸然去往南城,难道你是想去送死么?!你是生来便要执掌江山的公子衍,凡事不可感情用事!” “老师,不是那么回事,羽帝与我交情甚深,金羽王更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争权夺利之人,再说他们根本都还不知道我是太祖后嗣,他们不过是误会了!” 一番争辩,奈何老师他等看我眼神总仿似我在说笑,而我见此真真欲哭无泪,无奈时只听得锦鲤又一句多话道,“龙衍公子,你知不知道这一年多来,还有传言说龙廷异变,据说整个皇宫大内一夜之间俱被玄冰冻了个结实”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方返人间,各种焦头烂额= = 我打赌陛下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赶快把小鸟给送回去。。。。 ———————————————— 陛下一去灵界十数日,人间就差没变了天,现在大家各自萧条,于是乎以后大家再各自奋斗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9壬午春 刚刚回抵人间,谁曾想竟遭如此棘手,初开始我一门心思欲往南城,不想螭烺老师阻下我后一通训斥,“龙衍,平白无故失踪一年不是你的错,可今时回返,你怎么满脑子就知道那金羽门,金羽王?!金羽王怎么了,金羽王与你私交再好也改变不了他金羽之首的立场身份,他是你的敌人!” 老师警言厉色,屡次强调金羽王与我注定对立,而我一时未辩,他竟还要劈头盖脸又斥道,“一年身在异方,你回来后怎么就不知道先问问我等状况?金羽鏖战,百越掣肘,再加上龙廷威压,如今你应夔兄长帐下残部举步维艰,这还没叫你拿个主意呢!” 老师简直蛮不讲理,想当初我明明阻他强取炵关,结果他不听非要弄到今天这等地步,哦,现在这等烂摊子却要叫我来收拾了? 气闷在心,我拂袖冷哼,这一时在脑中仔细将前因后果过了一遍后,不觉发问道,“老师,如今应夔兄长虽说渭南挫败,但名义上仍是替龙廷征战,虽说他残部受金羽百越挟制,但不妨请求龙廷庇护,至于水患过后诸方萧条,我们大可以从长计议么!” 我一言表态,螭烺老师并未答话,反倒是一旁忠昭王接口应声,“哎,龙衍公子你有所不知,事实上龙廷对本王猜忌由来已久,此番渭南大败更是他等好不容易抓住的一个契机,现而今本王帐下残部近六万,当权者明在庇护,暗中却分割瓦解,这不,今时本王之所前来东海便是接调令编防入虺己帐下,唉,今时情境我若顺从则自此手无一分实权,我若不顺,只怕就是与朝廷撕破面皮,彻底反了。” 忠昭王言至此,我自是明白他心中两难,可事实上在我看来,龙廷气量狭小,处处逼人,既然当权者对应夔已起猜疑之心,那么应夔早反晚反都是反,那还不如早些表明态度,免得处处受制,到时候更为不美。 我心中如是考量,但转念一想,若今时我等真想以六万兵马起家夺天下,那么目前处境则必须先寻一处城池以站稳脚跟,要知道割据势力重在城防,据一城固守,以远交而近攻,日后才有一统江山、成就霸业之希望。 如此道理我相信螭烺老师与忠昭王不该不懂,也正因为如此,前时螭烺老师才执意力图炵关,没错,炵关渭南确是拥兵自重的绝佳阵地,但此地三方接壤,兵家必争,原本以之起手之地就未免锋芒太过,极易招来群起而围攻。 罢罢罢,事已至此再想也是枉然,而如今情境忠昭王若还想庇佑于龙廷之下显然不可能,至于金羽门敌对如斯,则更是想也不用想,唉。 腹内繁杂,我好生头大,当日一议我询问忠昭王如今他帐下残部何如,而他只告诉我如今大部兵将仍逡巡于渭南沿线,但人心疲累,饷资不足,若短期内再无妥当解决之道,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嗯,此事容我再细想想。 当夜休寝,山居陋处我不知碧螺青玳是否还习惯,不过一当步入卧房,却发现她二人早已引水灵将这一室润化,“陛下,奴婢在此处悬了盏水灵灯,你可还喜欢?” “喜欢,自然是喜欢”,一闻青玳悦耳音色,我满腹的烦恼立时散去不少,且此刻碧螺适时奉茶,只好似这半天来她已将人间情势了解不少,“陛下,是不是羽帝陛下现而今也在人间?” “是啊,丹凤前时寻我至东海,哪曾想灵场动时遭遇父皇,当时他被父皇重创了一侧羽翼,我担心” 言未毕我又想起东海一夜,彼时金羽兄明明曾出现于灵界,对了,当夜我被幽魔君主掳去野地,那之后东海之事碧螺也许该知晓一些,哎,我倒不妨问问她。念起这茬,我张口方道出东海二字,实未料碧螺却好似早已明白我心思,“陛下,当晚东海一片混乱,你放心,该跑的早就跑了,没人会呆着一直等到玄龙陛下回来发落的。” 如此甚好。 一夜难眠,青玳侍奉卧榻边,而我翻来覆去念着羽帝伤势,又放心不下金羽门处境艰难,想想白日里螭烺老师提起的拥兵自重,唉,如今忠昭王残部逡巡渭南一线,你若真想寻处城池先站稳脚跟也并非没有,只是 事实上山回往南有一座小城,算起来大约已是南海治下,还记得当初我与凌水先生沿水道前往百越,彼时路经当地,我还曾以明珠换得过一幅丹青卷。 嗯,那云阳城虽然地处偏南,但若经由水道自渭南前去,则可以完避开山回关,再加上南海治下民风淳和,崇文抑武,更有传说那南海国主从无争霸之心,若是我等以借道休整为由,若是他能施以援手 慢,这件事还得先去问问螭烺老师,他既然道我是太祖后嗣,那么当初先祖锦王远走海外,会不会就是得先代南海国主庇佑才得以保存一息?若果真如此,那么云阳城还真是个好去处。 我半倚卧榻,思绪渐远,少时青玳见我久不成眠,不由得凑近身来调暗灵灯,“陛下,初时见你我还对碧螺姐姐说,五百年一去陛下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光,无忧无虑,怎么这才几天,你一回这所谓的人间,又开始夜不成眠了?” 青玳言出一双美眸定定看我,柔光万千又满含担忧,而我闻此一笑,“青玳,我从前是青龙帝,想必国务繁忙,现如今身在人间,螭烺老师又非说我是真龙血脉,非要我以争天下为己任,再说了,父皇舅父也都说等我平定了江山,才能回复真身,唉。” 一叹怅惘,青玳却是以手抚过我眉心,“陛下,其实山间清静,方才碧螺姐姐还说碧泱山虽陋简,但比之碧泱宫更有独到之处,奴婢知道五灵奢华,可从前锦澜殿内陛下你总也不见展颜,陛下,你从前就常说什么海外异界,百岁轮回,若能有一世随心” 青玳言至此未有下文,此刻她一见我无奈神情,忙是欠身低首道,“陛下,是奴婢不该妄言感叹,是奴婢逾越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呵呵,我现在又不是青龙帝了,怎么她还这般多礼?说起来夜半思绪,到如今我已是睡意无,这一时兴致起倒不觉起身下榻,“青玳,适逢壬午暮春,碧泱山上夜色甚美,快带着水灵灯,随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细心的读者应该猜的出,很快谁要出场了,呵呵呵 ———————————————— 陛下与青玳夜游碧泱山,希望不要再打翻一堆醋坛-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0临沧海 暮春风轻,灵灯光和,今时青玳随我沿山道野径一路谈笑,她告诉我在那旧日时光里,随我身侧就数小白脾气好,可锦鲤就不同了,总是愣头愣脑不解风情。哈哈,此刻青玳说的煞有其事,而我一听却好生不以为然,谁说小白脾气好了?我看如今凌水先生反倒是要比他温和不少。 缓行山间,仰首繁星点点,俯身花香扑面,此刻青玳正与我说起小白,她说起锦澜殿后有一处梅园,从前白暨大人最爱那园中新梅,每至花放时俱要折枝置于书案旁,可是后来不知因何小白避居淮川 言至此我方欲细问,未曾想一抬首却见得小白正立在不远处,此刻他也不知是外出游山,抑或者根本是来专程寻我,反正我只知他面色不对,这一时他直直盯着我与青玳,竟是一甩袖冷哼道,“龙衍,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不在榻上安寝,居然跑出来夜游闲谈?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螭烺老师与我等为了你连头发都快愁白了,你怎么自己就一点心思都没有?!” 欸,我这不就是因为满腹愁烦睡不着才出来走走的么,怎么到了小白眼中,居然成了无事闲游了?亏得青玳方才还夸他脾气好,依我看哪,他现在是越来越不讲理了。 好容易来的雅兴被小白一顿扫兴,而我当下气闷也懒得与他争辩,只回身牵过青玳哼了句道,“好好好,我回去睡,这就去睡。” “你!” 当晚小白被我气到在山上跺脚,而我回房后蒙上被子倒头就睡,翌日晨起,天光大亮,碧螺方来侍奉我梳洗,谁曾想小白又来一通冷嘲热讽,说什么我帝王业尚一事无成,倒先学会了蹉跎温柔乡,嗐,这家伙简直胡搅蛮缠! 晨起议事,我与螭烺老师提起驻兵云阳,实未料他一听我提起南海治下竟是好一番思绪,半天后却来问我道,“龙衍,你知不知道那南海国主可是有名的昏君,近年来几乎从不理政事,再者云阳虽属南海治下,但实际掌控权只怕十分有五分握于百越之手,若今时应夔残部占云阳以休养生息,就算南海无异议,难道你就不怕百越生事端?” 螭烺老师心忧百越族长会横插一手,这一点我昨夜考量的确是有疏忽,不过绕开山回关沿水道往南,途中百越军队应该难以骚扰,而一旦占下城池,那到时候纵是百越发难也好过如今我等散兵游勇。 我将心中想法一一细说,事实上如今关键只在那南海国主到底会持何态度,说实话除了先前听金羽王提起过那南国君主生性潇洒、方外高人,其余的我对他根本一毫不知。而我本以为今时问螭烺老师会问得详细明白些,是否那南海国一直对太祖遗脉忠诚有加?是否云阳城真的能成就我霸业之初? 可是螭烺老师总好似对南海国颇有微词,他虽然首肯南海王室的确在四方诸侯中对嫡血一系最为忠诚,可却总也不愿我指引忠昭王残部借道云阳城。他甚至提出渭南往北,北天治下同样有一处边陲小城,据说小城名唤冷丘,非但远离百越势力范围,更兼北天中心远在极北,如今暮春时节,他等根本无暇顾及这南向边地 有理的确有理,可是北天诸侯近乎蛮族,那百越族长之所以不敢妄动冷丘,一则因地势偏远,二则因北天族人阴狠嗜血,一旦有人侵其利益,他等少则以血还血,多则屠城以警天下,这,冷丘一议,实不比云阳稳妥。 争论多时,螭烺老师执意先占冷丘,而我始终心觉不妥,几番僵持不下,到最后还是决定先由我走一遭南海拜望南海国主,以期他能顾念先祖之谊,及时施以援手。 议定日程,按说我该速去速定,可如今我心头放不下丹凤如歌,要知道丹凤来自灵界,这一年滞留早该回返,而如歌,当日东海糊涂事,我真该见见他再说。 心中念的是金羽门,可螭烺老师却频频催我去南海,未几日我万般无法,在螭烺老师、小白与忠昭王回返渭南安抚军心后,我亦带着锦鲤取道下山,一路往南。 行在途中我越想心越不安,虽说争霸天下事大,可丹凤久困人间,万一引起什么异动,那岂非是更大的不可收拾? 是日晌午,我与锦鲤离去碧泱山已近百里,当时转道南海我心生一念,非要先往金羽门一探究竟,可想而知彼时锦鲤百般阻拦,大道理说了千千万,可我充耳不闻,执意不允,“凌水先生,当天你又不是没看到,丹凤他身受重伤被困人间,这都一年多了,我若不去寻他送他回海外异界,那是要出大事的!” 我几番争辩,锦鲤竟然死活不睬,真怪我前两日还在青玳面前夸他随和守礼,想不到这厮顽固起来简直不可理喻,半刻僵持,到最后这凌水先生居然对我道,“龙衍公子,我知道那碧螺青玳私底下都称呼你为陛下的,事实上自你离开这一年来,我经常梦到你化作五爪青龙,穿行云间,我梦见你身着绣金龙袍,头顶碧玉珠冠,我梦见偌大宫阁,你高高在上,我梦见我随你身侧,我随你身侧,许多许多年” “陛下,我不知道你所谓的与羽帝金羽王交情有多深,可如今情势你若想成为日后的帝王至尊,你就不能以身犯险!好啊,你不是要送羽帝回返那所谓的五灵界么?那灵界入口不是就在东海么?我去,我去金羽南城与你捎个口信与丹凤,反正他一展羽翼,顷刻即至东海,到时候你该送他走便送他走,如今人间,希望陛下你自知自重!” 锦鲤言毕我一阵晃神,他,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自知自重? 凌水锦鲤,随我身侧许多许多年 默允锦鲤提议,我反道再回碧泱山,那之后数日,我身临沧海以待丹凤,每每潮水起时总也难免思绪万千,而当日黄昏,我沿山至海,一当潮水退过海礁,我一时恍惚竟至于控制不住心生一种随波而去的冲动,只好像我这一生一世本就该在水中 黄昏残阳,碧螺青玳随我信步海滩,而我止不住长吁短叹,此刻尚不及一试手中玉笛,一抬首却已见得赤羽丹霞,华光漫天,是羽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上一章我让大家猜的谁要出场,本意是指九叔= = 虽然小鸟先来了。。。。。 人间的铺线基本展开,陛下也开始真正的,慢慢地,自发的开始觉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1伤别离 “龙衍,龙衍,真的是你回来了?” 羽帝远来高声唤我,今时他收拢羽翼落于海滨,一见碧螺青玳后更是满面喜色道,“龙衍,你是不是什么都记起来了?碧螺青玳随侍,这可是从前那个青龙帝又回来了!” 丹凤欣喜,而我一笑未予置评,只岔开话题道,“百鸣兄,你的伤怎么样了?” 言及他伤势,羽帝颇见气闷,今时他本已化去羽翼,却又要一展炎灵愤愤道,“龙衍,你可别计较孤王言出无礼,实在是你那变态父皇出手太凶狠,该死的孤王这一侧羽翼差点没被他给撕断了!” 羽帝话音落,我确见他一侧羽翼光华暗淡,这一时不自觉伸手轻触,急急问道,“那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见我焦急,丹凤反倒不以为意,“哎呀,龙衍你这么紧张做甚?要怪都怪人间灵息式微,这才叫孤王一年来都不见好转,若在九天阳炎之所,休养一段时日早就好了,孤王又不是当真那么不济。” 欸,他明明为父皇重伤不轻,怎的现在一问他伤势,他居然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不当一回事?不过这一刻听他提起羽都九天,我忙是应声道,“嗯,百鸣兄你的确需要快些回五灵界,伤势拖久了,万一有什么变化,终归不美。” 我言出建议他速返五灵,谁曾想他一听倒好似缓过神来直问道,“龙衍,你被你父皇带回去,他怎么舍得让你回来的?你是不是记忆恢复了,灵力也恢复了,什么都恢复了?哦,孤王明白了,你这次是特地来相助孤王回返五灵界的,是不是?” 丹凤一气问了许多问题,还好一番自作多情,而我闻之好笑,当下摇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恢复,记起半拉事,灵力一丝无,不过这次回来头等大事的确是想助百鸣兄回返五灵界,你看,如今青琅戒在我掌中” 言至此不及详述,实未料丹凤急急打断,“龙衍,你要随孤王一起回去么?干脆随孤王回九天,别理你那个变态父亲,他就算这次没对你怎么样,难保以后,其实不恢复灵力也没什么不好,九天虽然阳炎极盛,不过你放心,孤王一定为你修一座碧波粼粼的水灵行宫,好不好?” 又来老调重弹,说实话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们一众人等屡屡强调我从前是青龙帝,青龙帝如何如何堂堂至尊,如何如何高高在上,可每次说不上几句他等却总又肉麻不堪乱谈情,尤其是这羽帝凤百鸣! 想想可气又可笑,此刻我捺下性子与丹凤言述前因后果,可谁曾想刚一说到让他一个人回返五灵界,他就惊声摇首,大呼小叫道,“龙衍,你这是什么意思?孤王千辛万苦自灵界寻至人间,这还没来的及见你几面,就被你父皇白白撕了一侧羽翼,现在你一回来,你居然让我自己走?!” “百鸣兄,你贵为五灵羽帝,而我只是一介凡人,你不走谁走?再说了,前时我好容易才求得我父皇放我回返,现在又怎能出尔反尔,回踏一步?” 一语反问,我还想交代他回返灵界后千万要注意在东海隐藏行迹,若实在不行,我甚至都有心赠他青琅戒让他隐匿炎灵,可今时这厮根本不容我说话便大为光火,“你求你父皇放你回返,你是怎么求他的?” 咦,这算怎么回事?却说我好心好意想要助他回返,可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冲我一通怒吼,此刻心下不悦,我不觉高声,“怎么求?父皇是我的父亲,我当然是恳求了!再说我在灵界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他不放手也得放手。” 我一句抢白,哪曾想丹凤闻之疑色愈浓,此时此刻他围着我上下打量,再张口竟然道,“是么?就因为你几句恳求,你那变态父皇就肯放手?他居然还让碧螺青玳跟在你身侧” 什么话? 少时相峙,我被他说的莫名难堪,这一刻方欲再谈正事,哪料到这厮一摆手径朝我道,“你别跟我说一堆人间灵界不尽相同的废话,从今天起,你去哪里,孤王就去哪里!不回灵界就不回灵界,反正一年身困于此,孤王也习惯了。” “凤百鸣,你什么意思?人间灵息式微,你如此一身阳炎真力,难道就不怕在这儿都耗光了?!” “耗光了也是因为你!龙衍,你到底能记起多少往事,你到底明不明白孤王一片真心?从前你总是说你我身为水羽之首,不是这般不合礼仪,就是那般不成体统,那现在呢?现在孤王身在人间,你也不复君主帝王,你还有什么理由推脱?” 丹凤一气言说,情绪显是十分激动,而我半有领会半是懵懂,愣了许久后只知朝他道,“百鸣兄,我是男子,你说的那些不是合不合体统的问题,我,我” 我了半天,我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时反手摘下青琅戒,我背身只道,“羽帝陛下,催灵盛者无法身处人间,你不属于这里,快走吧。” “凭什么?龙衍,你凭什么对我如此残忍?你让碧螺青玳先退下,孤王有话对你细说。” 我言出冷淡,丹凤却已仿似濒临极限,此刻他沉声让我屏退碧螺青玳,实不知道意欲何为,而我转身与其视线交汇,在其灼灼目光下,不由得一挥袖道,“碧螺,青玳,你们先回山上去。” 碧螺青玳闻声不敢久留,然今时还不及她二人背影远去,丹凤已一步上前狠狠咬我嘴唇,“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你就专门欺负我!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孤王没脾气最好欺负?你是不是非要逼我发疯发狂,非要逼我再变成麒麟那个模样?!” 丹凤闷声怒吼,我则完不明所以,麒麟那个模样,麒麟什么模样?百越族长那种蛮不讲理,厚颜无耻的模样么? 兄弟相交,肝胆相照,我与他之间的旧情明明是他自己说的,怎么事到如今,他说出这么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还要怪我欺负他? “凤百鸣,从前的事我实在记忆不清,但自年前你我初见,我一直当你是知交故友,甚至在我父皇与你之间,我都会选择信任你。你知不知道身返人间,我有多少焦头烂额的事亟待处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放不下你羽翼之伤,我甚至都顾不上残兵部下,我满脑子都是想先送你回五灵,我就生怕你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 我推开他去厉色相告,殊未料此刻丹凤竟比我还要厉色三分,“你对我好,没错,可是你对我好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兄弟之情!龙衍,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往后,孤王不要兄弟之情,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什么没有龙阳之好,我知道你喜欢如歌,一见到金鸾如歌你就什么托辞都没有了!” “龙衍,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到底有哪一处比不上他?孤是君王,他是臣子,孤为了你不惜以身犯险,恨不得掏心挖肺,孤等了你五百年,尝尽了相思苦,可是他呢?他除了会在你面前花言巧语几句,他就连一场仗都打不赢,居然还丢脸到要那麒麟援手相助!哼!” 丹凤愈说愈得劲,而我知他口中这场刀兵相争指的是炵关一议,这一时他满口贬责金羽王,却叫我愈听愈不知何从反应,片时沉默,我摇摇头淡淡一语道,“百鸣兄,你可知金羽王之敌是谁?水淹炵关的是我族兄忠昭王应夔,被你付之一炬的渭南关本该是我安身立命” 我言出无奈,凤百鸣却好一阵反应不过来,最终我一挥袖背身临海,“百鸣兄,走吧,人间不是从前的五灵界,我却依旧有我的帝王业,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会回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鸟会走吗? 陛下你太天真了 ——————— 这些人一旦来了,是决计不肯走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2踏浪争 “不,孤王不明白,前时见你,你明明不曾提起过任何帝王江山,就算从前身在帝位,你也不止一次对孤王讲过希望身寄江海,对啊,身寄江海可诗可剑,这句话不是自己说的么?怎么一回灵界,龙衍,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帝急声询问,我则苦笑摇首,“没怎么回事,百鸣兄,你希不希望我君临天下,回复真身?你想不想我忆起过往,重回五灵?你若希望,你若想,那就赶快走吧。” “不!你明明已经忆起过往,你该忆起的都忆起了,其余的根本不用多去想,君临天下,回复真身又怎样?君临天下换不来你的江海余生,回复真身,回复真身只会愈发叫你千里拒人!” “龙衍,你我根本不需要回五灵界,为了你孤王可以一辈子留在人间,孤王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最钟爱泱都城外洗月轩,你放心,这偌大人间,那金羽南城几乎与我羽都九天相差无几,这偌大人间,肯定能寻一处你最钟爱,龙衍,答应孤王,好不好?” 羽帝言之最后,声色几近哀恳,而我虽惑于他一番纠缠,但不觉间思之过往,历历在目泱都歃血,羽帝与我举杯同祝苍天,恍恍惚惚澧水遭难,丹凤更是为救我不惜以身犯险,他从来俱是赤羽华光,炙灼如焰,百鸣兄,唉! “不行,百鸣兄,你必须回去,你若不回去,非但伤势难以好转,甚至灵力还会日渐衰微,这不是该有的结果,更不是你该贪图的一时痛快!” 转身甩袖,我语气坚决,可丹凤却自后一把将我紧拥入怀,“没有关系,没有灵力大不了同你一般成为凡人,龙衍” 羽帝的怀抱一如既往暖意炽人,甚至今时他还凑于我颈间轻啄浅吻,“宝贝,其实你明白我的心意,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只是不肯承认,你只是从来不肯承认罢了” “宝贝,为了你孤王从无虚言,其实由碧泱山一路南向,愈往南炎灵愈盛,孤王的伤会慢慢好起来,宝贝,你随我一起走,不回灵界我们便在这人间寻处世外幽境,等你想通了,孤王再带你回九天。” 他自说自话,此刻已然一口吻上我面颊,而我闭目无奈,仰首长叹,“百鸣兄,我不想冲你发火,更不想再多费口舌,你到底走不走?” 我一言夹杂些许疏离,羽帝闻之则当即一僵,好半晌他死死拥住我临海而立,到最后竟是忽一把将我推在海中,覆上身后就发了疯般啃咬舔吻,“我不走,我非但今天不会走,以后我永远都不会走!龙衍,你别逼我,逼急了孤王” 言语含糊不清,我只知他捧起我面庞,强行将舌尖抵入我口腔,而这一刻我二人唇舌交缠好比搏斗,当我好容易挣开他去踉跄后退,哪曾想好死不死足下磕碰触及暗礁,竟至于跪地不起,气喘吁吁。 丹凤见我狼狈,忙是近前欲扶,可今时他方是伸过手来,我却不知从何而来火冒三丈,我当下纵身退后,非但一挥袖斥开他去,甚至还以玉笛作兵刃,摆开剑势即暴喝道,“凤百鸣,你到底走不走?!” 羽帝身怀灵力,按说无论如何我也不该是他对手,而今时今地丹凤见我一脸冷色,竟是一笑好生说不出滋味,片刻他于掌中缓缓凝起赤芒,“龙衍,你这是想与孤王动手是不是?好,今天孤王实话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一个人走,要走也是你随我一起走!” 黄昏滨海,踏浪相争,初开始羽帝一分灵力未动,当赤芒剑抵上碧玉笛,我知他是存心让我,可如今身处水息之地,我但觉体内不知名的力量奔流涌动,数招过往,我撤回玉笛置于唇边,谁曾想一当音律响起竟能催动海浪翻覆?! 一时间丹凤受水浪所阻几次不得近身,片刻他扬手炎火力动,赤芒撕开水浪后直冲我吼道,“我就说你恢复灵力了,你还死活不承认!” 羽帝近前,愈逼愈紧,而我步步后退,浑不觉自己竟已凌波海上,这一时不及惊讶,我忙是以笛音唤起巨浪相阻,奈何丹凤却展开一双火翼凌空而下,此刻这厮一把拽过我去直往岸上带,“你体内灵息还很不稳,别再往海里去了!” 丹凤愈扯我,我则愈暴躁,这一时胡乱挣扎我高声大吼,“别扯我,快让我以青琅戒打开灵场之门,好送你回去!” “孤王说过了不回去!” “不回去也得回去!” 海上一片混乱,到最后我几乎是连爬带滚,却说本来我明明可以站立水面,可谁曾想突然间不知怎的,我掌心方触及水浪整个人竟直直下沉,“哎,凤百鸣!” 该死的一身狼狈,我不自觉即大喊丹凤名讳,而此刻羽帝听唤忙是双手捞过我腰际直往海岸,正是纠缠不清时,我心底窝火不由得一手甩出青琅戒 瞬及海浪奔涌,灵息大涨,灵场之门具形立现,“丹凤,你给我走,快给我走!” 岸边我揪过他衣襟甩袖大吼,可这该死的混账根本不当我说话是回事,此刻他一言不发,居然撩起我湿漉漉的碎发,贴上面颊后即来热吻缠绵,甚至他拥我在怀,身躯紧贴,竟叫我忘却了春水寒凉,就连整个人都不自觉烧烫起来。 海岸纠葛,丹凤一吻忘情,今时他探入舌尖追逐交缠,却叫我愈是推拒便愈好似与之温存呢喃,当然最不可思议当属此情此境我亦仿似为其情绪所染,不及一吻毕,我气喘不平,喉间嘤咛,实实做足了一番情缠暧昧。 有那么一瞬失神,待我反应过来后简直是羞窘到浑身烧红,此时此刻我根本抬不起头去看他,只知气急败坏一把将他推向海中,“青琅光现,灵场已动,你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言出我重又执起碧玉笛,大浪挟带滚滚怒意直将他逼去灵场之门,奈何如今我这等时有时无的灵力在羽帝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甚至他扇扇羽翼即可避去浪花,凌驾苍空,而我气急再催笛音,霎时间海浪成龙形,凌波穿行,忽现凌厉! 青龙帝,青龙衍,扬手潮起,挥袖潮平,今时今地我竭力回想脑海深处种种记忆,纯粹的水灵息,冰冷的苍龙灵 “凤百鸣,我最后再问你,你到底走不走?!” 丹凤没有答话,片时他化作真身冲开水灵龙缚,进而盘桓青琅之上生生以炎火灵逼散灵场之光,而我见此大惊失色,忙是踏浪直上,一力相阻,“丹凤,你住手!” 无奈丹凤以炎灵逼得青琅复归玉戒,此刻他复作人形,非但一手将玉戒收入掌中,更是扇动羽翼半临我身前,“宝贝,别跟我争,你现在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听我的话,让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神马叫打情骂俏? 这就叫打情骂俏= = 要是这时候山上悬崖边有谁看到他们打情骂俏- -?(其实木有啦- -) ―――――――――――――――――――― 其实陛下根本没有恢复灵力,只不过在东海边上,被青琅戒触动了些许久远的记忆,于是也能使出一两招来了,而已 ―――――――――――――――――――― 还有,我迫不及待要贴一张我心目中小鸟的人设图(图片来自于网络,应该是霹雳的同人图,但真的很像我心目中的羽帝丹凤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3南行路 跪伏水浪我心底挫败,而丹凤近前则更是为我一手斥退,说实话我不是不知他真情不知他厚谊,可是他这一番真情厚谊用来对我,难道他就不觉得有哪处不妥么? 我是男的! 前时身在五灵,我身无灵力不堪一击,非但惹来一众前缘无解,甚至还稀里糊涂与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夜情迷,而如今我好容易方返人间,本是一番好意相助丹凤,哪曾想他非但不领我情,事到如今竟还要肉麻痴缠,非在我耳边宝贝宝贝唤个不断!却说我明明身长七尺,好歹眉目英挺,我真是想也想不通自己身上到底有哪一处表现出柔媚娇弱,我到底有哪一处招他们惹他们了?! 甩开丹凤我背身独立,奈何他紧随不舍满口亲昵,此刻他自后拥过我去一身的炎灵热烫灼人,甚至已漫溢出不加掩饰的意味,而我身处此境懊丧不已,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辩驳该如何拒绝,我满心焦躁万般无措,甚至一回首又被他攫住双唇 反身避让,后退数丈,身在灵界我荏弱如蝼蚁,可如今身在人间,我怎么还能任人戏侮,恣意玩弄,哪怕对方是丹凤,哪怕他口口声声再爱我也不行! 虽然我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贵而骄傲,甚至我根本就不愿跻身于那所谓的天皇贵胄,但就算是山野村民,该有的尊严我必须有,二十年山间平静,一朝遇事到如今,百越族长,白龙溯,幽魔君主,甚至我自己的父亲 试问我上辈子到底与他们有过多少仇怨,我到底是做了多少恶事对他们不起,以至于这辈子要我堂堂男儿甘于人下,纠葛后还要赖我不好,赖我挑逗勾引?! 离开灵界我本以为自己能抛却荒唐,一展雄心,可今时今地,丹凤却逼我两难,再陷困境,没错,我能理解他自始至终从来一腔真情,可是我,我待他又何曾有过虚情假意? 不知他心中何所思,我只知他步步紧逼眸光渐沉,“龙衍,你如此冷色避我,难道就当真这般讨厌我?这么多年,你当真就不能接受我?哪怕今时我孤身随你至人间,哪怕今时我宁肯消减灵力只为伴你一世今生?” 不是那么回事! 水面上丹凤已见怒意,此时此刻他扯我起身撕我衣衫只仿似多年前羽帝暴虐,而我心底发怵,有口莫辩,这一时再起争执,他愈强硬我则愈不甘,到最后这厮以炎灵锁我双腕欲行逼迫,而我一挥袖玉笛起时竟成青芒,瞬及水火相争白光四溅! 眼见青芒势起,羽帝当即眉峰深敛,此刻他不顾我横剑警告,仍是一味近前,这厮张开羽翼拢我入怀,正是纠葛不清时我实在无法控制轻重,哪曾想一出手青芒剑冷,好死不死竟是刺伤他早受重创的赤羽炎灵 “龙衍,你!你居然真对孤王下得了手?!” “不,百鸣兄,方才我,我不是故意的”青芒倏忽不见具形,我忙是近前查看他伤情,要知道青芒浸渍水灵,天性克火,虽然方才但凭我信手唤起,但其中威力却远远不容小觑。此刻羽帝为我所伤面色立变,他甚至不及化去羽翼当下返身回岸,而我紧随而前,但见他非止一侧羽翼炎灵黯淡,甚至那筋骨相连处竟更是旧疴新伤,血肉难愈。 说实话如今一见丹凤伤情,我直觉心头一紧,当下凑过身去急急相询,“百鸣兄,你明明伤重如此,却为何还不肯回返五灵?” 话音落,羽帝转身一眼怒目,而我心知他愤恨我明知故问,据不领情,不由得一步后退,沉声不语,片许默然,羽帝一言未答竟是忽而将我抱的死紧,他扇动带伤的羽翼强行带我一路南去 他忽有此举我本欲问询,奈何今时情境我只怕自己多问多错,又惹他不悦,倒头来更坐实了是我辜负他一片真情。少时,羽帝好容易肯放开怀抱,他收拢羽翼一头冷汗,却朝闷声吼道,“都怪你,你若不狠心伤孤王,孤王还能在东海陪你共度余生,现在孤王这伤若不在炎灵盛处怕是难以治愈,龙衍,本来我想着你去哪儿我便跟你去哪儿,现在不成了,现在我去哪儿你都必须跟我去哪儿!” 又开始蛮不讲理。 听他一言如此理直气壮,却叫我本欲辩驳也懒得辩驳,这一刻我记挂他伤势又不敢再提让他回返五灵,竟不由得小心翼翼问道,“百鸣兄,你说过愈往南炎灵愈盛,又说过金羽南城与羽都九天相似颇有几分,你看现在你是不是先回南城?” 我一提南城本以为他总该心无异议,可结果这厮一闻我语竟挑眉定定看我,半刻来我被他盯得心下无底,不觉间竟改口道,“哦,不对不对,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去南城?” “不去!你别指着去见金鸾。” 他口中金鸾指的是金羽王,而我知他素来不喜金羽王,只不过前时羽帝陛下好歹讲理,不至于突如其来满身戾气,而今时,今时真怪我不知见好就收,劝不回通情达理的百鸣兄,却激怒了这么个胡搅蛮缠的羽帝丹凤。 因我误伤一剑,凤百鸣显然耿耿于怀,却说方才明明还是他对我百般求告,死缠烂打,实未料未几片时,这会儿竟已变成我对他心怀有愧,温语笑言,“百鸣兄,现在天都黑了,我们在哪儿你知道么?” “在哪儿?在哪儿你都必须呆在孤王身边!” 丹凤莫名来的火气简直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言谈,而他一顿吼过好容易平复,今时这厮拽过我手一路奔走,他因身怀灵力步履生风,却叫我一介凡人随他身后差点就被拽到足下不稳身形歪斜,“百鸣兄,你慢点儿。” 大约我太过软声低语,丹凤停下脚步后竟来直直看我,“现在怎么不横了?是不是非要孤王发火,非要弄到不可收拾你才肯乖乖听话,我从前求你你从来不当回事,我若是逼你太甚你又不知要发多大脾气,不高兴闭关清修,再不高兴干脆自裁散灵,你,你简直要逼死人了!” 被他劈头盖脸一通数落,而我心下无奈面上苦笑,其实而今我只想他伤势好转速返五灵,可怎料他突然情绪激动,真不知到底是谁在耍横无赖,是谁要逼死谁才对? 多言无益,愈相争他只会愈得胜,而今时他见我沉声不语,难得火气来的快也消的疾,大半夜月上中天,我二人竟还不知立在南国哪处小城外,好半晌这厮才想起来进城投宿,片刻行至城墙外我举目一望,哦,正巧竟是那云阳城! 云阳隶属南海治下,更是我有心驻军借道之地,虽说如今我跟随羽帝身不由己,但前时好歹也曾与锦鲤相约会面此地。如此看来,我在东海遭遇丹凤固然横生枝节,不过丹凤助我一程,倒在不知觉间将我带至了欲往之地。 眼见云阳城,我心情大好,今时夜半城外,丹凤方欲来助我越过城墙,而我一摆手示意他完多虑,想来我虽身为凡俗,不过这数丈高低的城墙还远远不在话下。我当下疾步而上,落地悄无声息,此刻一回首但见羽帝紧随我后,我不由扬眉一笑道,“百鸣兄,前面有家客栈,门前车马众多,我们若不快些怕是无处投宿咯!”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很开心能够这么快到云阳,不过他要是知道云阳城中等他的都是些什么人会发生些什么事,他就不开心了- - 今天双更上肉汤,为了补偿大家因为我莫名其妙的小情绪而白等这么多天= = 不求闻达于世,但求无愧于心,我得先要求自己,再要求别人。 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不要去看盗文了(在这里看到这句话的筒子其实都没看盗文,希望盗文网连这句话一起盗了去,orz,我哭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4玉楼春 “两间上房。” “一间就够了。” “店家,两间。” “一间!” 身至客栈我原本照顾他羽帝病患这才抢前问讯,可谁曾想这厮霸道无礼竟非要与我同宿一间,更可恨那店主欺善怕恶,也不知是真没有余房还是假没有余房,竟还真摆出一副为难面孔朝我道,“这位公子,近日云阳城贵客频来,小店的确客满只剩一间上房,若实在还要一间,那,那还剩一间柴房。” 店家话音落,丹凤显是得意万分,而我愤然挥袖,“好,他住上房,我住柴房,我付你同等银钱!” 今时已然夜半,这客栈中多数卧房灯火尽灭,而我方才见门外车驾众多,大约真如同店家所言有贵客下榻。可如今我与羽帝争执,丹凤他贵为炎灵至尊,生性跋扈,若是真争起来,我真害怕他万一哪处不高兴,一把火烧了此处都有可能。 果不其然,今时他听我说要宿于柴房,当下立目,甚至连银钱也未付于店家便拖着我直往上房,“龙衍,莫道此处无上房,就算整间客栈都空着你也必须与孤王同榻共枕!” 他一言高声,我只怕惊动了他人更惹事端,而这一时在那掌柜面前,我硬生生被他拖扯拉拽居然一毫无法,直至他推门甩我入内后,我实在气闷不过只低吼道,“凤百鸣,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警告你,你可别太过分!” 我冲他低吼,他则完不以为意,今时这厮呼啦一声展开羽翼,一当炫目的炎灵之光闪过,我但见他背后伤处血珠外渗,竟好似从伤时至今一刻未止,“啊,百鸣兄,青芒竟有如此厉害?我只是一时不慎” “混蛋,青芒有多厉害你都忘了,你忘了你还拿来指着孤王?!” 说起这茬丹凤益发怨懑,而我近前查看只想替他先行止血,按说凡人血肉受伤自当包扎,可是他这灵体遭创,我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啊! 一手抚上他羽翼,我但觉那伤处冰冷好似不断损耗炎灵,而他本是暖意炙人的丹羽愈近伤处则愈发寒凉,“百鸣兄,你真的不要紧?” 我心中自责更兼无底,奈何凤百鸣见我忧急却一把将我拽坐身侧,他伸手扣上我五指,“好了好了,你也别以为你自己太厉害,若非此处灵场式微,你这一剑青芒至多也就划破孤王一道口子,没事,这云阳城好歹比东海强多了,待明早日出,炎火上扬,血肯定能止住的。” “那今晚,百鸣兄,你的翅膀冷不冷?这样,我去唤堂倌送些热汤上来,我替你将这伤处濯洗干净,再用青琅戒逼出水灵,你等等,我这就去叫。” 主意打定,我一唤堂倌,他倒也十分殷勤,大约见得丹凤跋扈,这店家在我二人面前居然连银钱二字提都不敢提。没多时堂倌备好热汤沸水,我取入房内替丹凤濯洗羽翼,此刻我轻抚他丹羽,细细将那血肉模糊处一一濯洗,而丹凤原为父皇撕扯所致之伤处已然血滞,今时经我几番冲濯,那清水未几即已发黑。说实话我见他堂堂羽帝因我如此重伤,更因我滞留人间,要知道若在五灵,不提他身侧有御医灵药,就单单暖意盎然的炎火灵场也断不至于让他遭难若斯 思至此,我心头一阵感慨,今时掌中催青琅亦不知觉染上些许温存,“百鸣兄,你疼不疼?” 一问出口其实好比废话,因为看他满头冷汗,咬牙切齿的模样,我都能体会这到底会有多疼。这一时我立在他身后与他处理伤口,而他本是背身端坐,一展双翼,奈何今时一闻我语,这厮本还强言不在乎,可不知怎的他突然拢起未受伤的一侧羽翼转身朝我,甚至还一手抚上我微敛的眉头,“龙衍,你这可是在心疼孤王?呵呵,疼啊,自然是疼,你若想我好受些,那还不快低下头来让我亲一口,亲一口孤王就不疼了。” 说着说着又来打诨,说着说着他还真又将我拽坐身侧,今时这厮凑上脸来与我厮磨,而我有心推拒却怕见他一脸受伤,暴躁发怒,说实话此刻半推半就为其搂在怀中,我腹内纠结,真真不知都是些什么感慨,认命? 多年痴缠,羽帝待我一往情深,可我待他,其实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待他了。 我心下繁杂无解,这一时任其拥抱亲吻,直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托辞唤那堂倌将冷去的污水抬出门,可正巧这一时我踏足门外 不是吧?莫不是我头晕看花了眼,怎么这四围上房多见七色云纹,怎么我方才竟好似见到了百越族长身形忽现? 一见心惊,我瞬及闪避入门,“龙衍,你怎么了?” 见我推门入内满面骇色,凤百鸣当即不解急急问询,而我正欲言及麒麟,哪曾想未待言出敲门声径起,这一时我背靠门板连连摇头,更是摆手示意丹凤不要答话,而门外人几声轻缓似有疑惑,到最后只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才好大不甘悻悻离去。 还好,他应该没见到我。 门外人离去,丹凤张口又问,而我本欲实言相告,奈何一念今时我此来云阳本为寻南海国主,最最不想的便是与那百越族长牵扯上半点干系,其实我并非是怕他,而是我实在是怕招惹他,尤其今时我身侧羽帝已难应付,若再加上什么灵兽长说不明晰,该死,怎么又会这般倒霉! 当即懊恼,我对丹凤语焉不详,而此刻这厮显然心情大好,甚至在我替他料理完伤势后,他也不知将衣衫整束得体,竟只是大喇喇披了件外袍即来与我相拥,而我满腹气闷无处可撒,又害怕真与丹凤争执起来,万一麒麟也投宿此处 “百鸣兄,现在时辰不早,你伤势又不轻,还不快些安寝?” 推开羽帝我转身抖开衾被,这一时我背身相对却仍逃不过目光炙灼,漫溢意味,实话说从前山间清苦,我虽会自己收拾床铺,可如今这般事事替丹凤张罗,实在叫我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窝火。这一时我弯腰将那被子愤愤拍了几拍,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他快睡,他却自后一把环过我腰身,这厮掌心游移我臀上,开口径道,“龙衍,孤王真想不到你现在除了不做皇帝,居然还学会了这般体贴温情,啧,这一弯腰一低身的风情蕴藉,宝贝儿,你从前真不该做皇帝,真不该” 什么话? 他言行如此轻薄,我一怒下当即冷声,“凤百鸣,你别太过分!今天你伤重我不跟你计较,现在你快躺下睡,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直到你伤好了滚回五灵!” 一提回返五灵,羽帝当即挑眉面色不善,此刻他霸道将我挟在卧榻与他之间,甚至一俯身更是捉过我足踝直将我往床角硬逼,“来,靴子先脱了,孤王记得你一双赤足骨肉亭匀,当年碧泱宫前不知曾撩得过多少人心痒垂涎” 伸手扯下我一双绸靴,丹凤扑上前来一把将我按压身下,而我心知他对我心怀**早晚有此尴尬,这一时我闭目感受他火烫身躯,心底翻覆说不出是无奈抑或绝望,少时他舔上我耳垂,而我只知半推他胸膛,“百鸣兄,你去灭了灯火,我,我” 作者有话要说:听过一句话没有?“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小鸟死缠烂打,陛下总算冰山融化了0 0 (其实还在挣扎- -) 禽兽长必然是在此处的,必然此次云阳客栈又是陛下命中一坎,其实第一卷分卷不该在父皇送陛下回人间,应该在陛下经过了云阳一坎- - ――――――――――――――――――――――- 下章明天直接发蟹堂,发微盘(暂定北京时间12:00),打不开蟹堂的,找不到微盘的,好吧,你们留邮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5宿无眠 丹凤挥袖灯火尽灭,黑暗中我看不见他表情,只知他急急探手来解我衣衫,这厮掌心热烫一把掐上我腰际,而我本是斜倚床角一壁,这时候竟被他硬生生环过腰身,强拉着搂抱一起。 此刻我与他面对面身躯紧贴,我几乎是整个人都被强按着趴伏他胸前,虽说一团漆黑不至四目相对,可今时闻及他粗重声息,感受他火烫唇舌,我竟更觉羞惭懊恼,无所适从。我本意推拒,无奈又不便冷声,这一时焦急中我方欲撑榻起身,可丹凤撩开我衣衫掐我光裸腰际,更可恶我掌心无处着力,随手所触竟都是这厮烫到灼人的身躯。 每每一抬手我都会羞急收回,而这厮见我如此当即嗤嗤低笑,他甚至顺我动作一把捉过我手腕强行逼近,更是就势昂起头来一口舔上我半敞胸膛,“宝贝,别躲了,就这么大张床,不用眼睛看孤王也能将你上上下下都疼爱个遍” 言语间丹凤动作益发情亵,方才他还只是搂抱亲吻,如今却益发与我四肢交迭,摩挲难耐,而我虽说平素浅淡,活这么大连姑娘家的手也没牵过一二,可前时遭遇荒唐,今时只怕我再怎么自欺欺人也该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唉! 说实话前时被逼身在人下我每每羞愤难当,可今时面对丹凤我竟不知怎的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伤,我狠不下心断然拒绝,可一当如今与他裸裎相对,我却又说不出自己心头到底有多懊丧。这一时下肢交缠,丹凤已然揉捏至我双臀,而我心头一惊,只不自觉滚至床角,脱口急道,“百鸣兄,我是男的!” 我话音落,丹凤先一愣后不悦,此刻他就我动作忽一把将我强摁于壁,更是低笑了几声不知是何意味,“龙衍,你是不是又要不愿意?事到如今这等份上,你是不是又要强调自己没有龙阳之好?我告诉你,今天孤王等不及了,你不准给我说这些扫兴话!” 言出丹凤暴虐,他当下强扣我下颚吮吻啃咬,更是贴近厮磨强逼我感受他一身的**气息,而我心知此刻拒绝无异做作,最终腹内几番挣扎后我一横心回吻交缠,“百鸣兄,我,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说出这一句,做到这一步我几乎已至极限,还好现时黑暗中丹凤根本看不清我羞耻情态,而这一时不及他反应,我因怕他不允忙是贴上身躯与其相拥,面颊浅触,耳鬓轻磨,我压低了发颤的声音几近哀求,“百鸣兄,好不好?” 一闻我语,他任我动作却始终不发一言,而我得不到他表态端的是心下无底,片时回神,我只道这一刻灯火尽灭反正无须直面相对,干脆心一横也不怕自己笨手笨脚做足殷勤。 我当下弯腰,几乎是半伏他身前,任有多羞也只得伸手轻触他身体,今时我抚过他胸膛几番欲往下,奈何自己却早已难堪到手指发颤根本控制不住该如何动作。 片许僵持,丹凤早已声息粗重,忽然间他死死扣住我五指,更是跃坐起身强逼我碰他火烫,而我脑中一白只知顺他意以掌心包覆,此时此刻即便他凑近身来舔我面颊,甚至他低下头去咬我乳/尖,我都只是压下满腹羞臊尽量不去推拒,然而今时这厮得寸进尺,他非但强摁这我手替他纾解**,更是将我胸前一对乳/尖吮吻至咂咂作响,甚至还不知是何语气道,“五百年了,龙衍,你到底是真的能够接受孤王,还是只是学会了卖乖哄我?前时你身回五灵,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人对你怎么样?” 他一问实在莫名,而我心头一凛几至无从反应,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卖乖哄他?事至如此,若非他一往情深,痴缠至今,有什么人需要我青龙衍半褪衣衫,做尽温情?!更可气他还问我如何从灵界身返人间,什么叫有没有人对我怎么样,他到底什么意思?! 也不知是否因身在灵界曾有过一夜难以启齿,如今被他一问我当场愤懑几至暴跳,今时我一把推开他去冷声整衣,“好了,睡!” 黑暗中我越过他去翻身下榻,奈何羽帝拽过我手又将我往床榻上死死摁下,“凤百鸣,你放开!我告诉你,从前我身为青龙帝,不知道倒了什么大霉才与尔等纠葛不清,今生我虽未曾身临帝位,但我公子衍堂堂男儿,心怀天下,我从不须要卖乖哄谁!” 一语吼过,丹凤知我恼怒,此刻他环过我腰身硬将我拽回榻上,更是一口吻在我耳廓连声劝哄,“好了好了,是孤王问错了,孤王只是喜极疑惑,宝贝,别生气,别生气” 别生气? 今天在他面前我一整天低声下气,这满腹的恼怒积郁至今,却叫我怎么不生气? 甩袖起身,黑暗中我跌跌撞撞直往远处,也不知是磕翻了茶案还是踢倒了几凳,反正一瞬间哗啦作响,直叫丹凤忙是燃起火灵灯,随后急追道,“宝贝,你发这么大脾气做甚,孤王不过是随便一问,大半夜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心头烦闷,事实上为他一问我之所以会暴怒莫名,远不止是气他疑心,实在是我自己,若说我能真心接受他,恐怕有些言过其实,可既然不是真心,那方才我又为何要在榻上做出那许多婉转暧昧?! 我简直糟糕透了! 既然身长七尺,男儿担当,那我到底是何时学的这般婆婆妈妈,欲据还迎?既然身无龙阳之癖,那我又怎能不顾脸面做出这许多羞耻之举? 愈想愈难堪,我自觉无颜,一时只想推门远去,而丹凤当下扯过我衣衫,他似见愠怒似带玩笑,“怎么回事?皇帝不做了,脾气还是一样大,怎么孤王就说错了一句话,你这就要将我一个人晾在床上?” “好了,宝贝,我们继续,嗯?” 羽帝劝哄,我不由更为火大,这一时我斥开他去端的恼火,正是转身拉开房门,踏足直前 房门一开我还想再呵斥丹凤几句让他早回五灵,哪曾想倏忽间羽帝面色大变,我却是斜步一头撞入不知是谁怀中。初时抬首我满腹狐疑,可一当目光触及来人我只怕比丹凤面色更见不对,天知道此刻门外来客一袭云纹袍,他拧过我手腕森森然直念道,“公子衍,呵呵,公子衍”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很挣扎,其实小鸟你真的很不会哄,不过没关系,禽兽长这就来给你垫底- - 陛下半推半就,小鸟其实还不满足,他想要陛下真心接受他,爱他,所以他才会问出疑惑,而陛下被他一问马上就觉得是自己婆婆妈妈,拒绝的不彻底= = 陛下失去前世记忆,本来比前世对情事的接受程度要高许多,但是 反正小鸟和陛下之间到了感情的最后一坎,能过鸟你就修成正果,不能过去希望你也不要跟禽兽长一路杯具= = ―――――――――――――――――――― 肉肯定会有。 毕竟都身处高位,爱情不容易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6两难境 原来方才我没看错,百越族长果然也宿在此店中! 甩开麒麟之手我数步后退,而丹凤见此则更是剑起满身戒备,却说方才我二人榻上情缠,此刻都有些衣冠不整,这一时竟正叫那百越族长来回打量,不知意味。 我面上难堪,甚至连句场面话也支吾不出,而丹凤当即扯我于身后,一语大吼道,“麒麟,你看什么看?夜半窥人私密,你还不给我滚出去!” 羽帝大怒暴喝,灵兽长则嗤笑冷声,“是么?夜半窥人私密,亏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私密?你二人男子相亲,逆伦无耻,这夜半榻上,,呵,不巧本座就住在隔壁,若不是被本座撞上,本座还真不知道我们这位真龙嫡血公子衍,从前口口声声自己多少清高多少纯情,却原来榻上放荡,居然还喜欢上了你这么个神鬼不辨的妖怪?” 麒麟张口直言丹凤是妖怪,恐怕他身在人间见得丹凤化形引以为骇,可是明明灵塚之中这厮自己也是化形自如,算了,这件事先不谈,废话休提,先打发了他再说。 这一时丹凤怒起,我则拽过他去径朝麒麟道,“不错,在下的确是太祖后裔公子衍,不过不敢道什么真龙嫡血,事实上在下只是一介平民,前时有幸与百越治水,然不幸与族长大人有过些许误会,若是族长大人真有何事须寻我解决,无妨,明日晨起我们再谈。” 我一语避而不论,然话音落尚不及麒麟惊异,丹凤竟是抢言道,“龙衍,你与他谈什么谈?你以为他真是什么百越族长,他是灵兽长!” “百鸣兄,百越族长身为百越之首,他身无灵力不比灵界诸人,灵界与人间格格不入,在灵界你贵为羽帝我不敢指摘,可在人间,任何事有我公子衍自行担待,你不必多话!” 语出我转向麒麟,“灵兽长也好,百越族长也罢,今夜偶遇,在下实不敢搅扰族长大人,事实上我与百鸣兄因银两短少不得已同榻共宿,我与他之间亲密交好,无须他人妄言置喙。” 言出不待百越族长废话,我近前双手合上房门急欲逐客,而麒麟满面的愠怒直将我往门外拉扯,“你什么意思?你今晚当真要与他同榻淫/乱,你哪儿来的银两短少,你说你要多少钱?你要多少钱买不来一房独眠?!” 百越族长半是不可置信半是怒愤莫名,这一时他见我这般态度只死死扣住我手连句责问,到最后居然大吼道,“你给我住本座房里来!” 简直滑稽。 我与麒麟纠缠,丹凤早已恼怒,这一时麒麟高声,丹凤则干脆剑起格开麒麟,眼见炎火力跃动我当下不悦,此刻一边扯去丹凤,一边甩开麒麟,“够了,族长大人,你请回,羽帝陛下,你请睡!” 哐啷一声合上房门,我但闻门外麒麟咬牙切齿直吼道,“浪荡!” 狗屁不通!在他眼里我与丹凤同宿是浪荡,那我住他房里就不浪荡了? 回身与羽帝相对,只见他面上表情端的不知所谓,此刻这厮扬手以炎火灵将门闩紧锁,转而便将我抱个满怀,“宝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从前孤王可从没见过你在麒麟面前如此强硬,宝贝儿,你这是真的爱上了孤王才会这般理直气壮,哈哈,宝贝儿,我的宝贝” 丹凤自说自话对我好一番亲昵,而门外麒麟闻我二人爱语则更是将房门踹得哐啷作响,只不过炎火禁制实在了得,今时任他百越族长再多手段,恐怕身无灵力也难以如愿。 先不提麒麟,单说面对丹凤,事实上方才我既然已允他榻上缠绵,那今时就不会在人前作什么清高纯情,我虽不认为自己性喜男子,可是方才之举,我实在不该,也实在是说不清! 一屁股落座榻旁几凳,今时挥袖我只朝丹凤冷言道,“睡,快躺床上去睡!” 话音落,天知道我心头几多懊恼,可羽帝心情大好,此刻他非但不肯榻上安寝,甚至还拥过我来连连亲昵,“宝贝儿,良宵苦短,你怎么舍得叫你的好哥哥去睡?来,方才你我情浓,孤王还没来得及带你领会滋味,宝贝儿,你其实是喜欢孤王的,从前就喜欢,对不对?” 越说越得意,丹凤只好像吃错了药一般亢奋得色,而我本已无所适从,这一刻只更觉羞臊窝火,“凤百鸣,那百越族长如今还在外面,你这是发的什么疯,身为堂堂羽帝,你还要不要脸?!” 我一语愤懑,奈何丹凤闻之竟好生不以为意,“怕什么?麒麟是什么东西你都忘光了?从前你我爱恋他又不是没看过,你不说孤王倒还忘了与他计较,活该他今天算足了心思,丢光了灵力,今天孤王就是要与你好生缠绵,就是要让他在外面看个清楚,听个明白!” 言出丹凤直接来剥我衣衫,而我见他神情当即一阵大骇,此刻我起身后退连连摇首,而丹凤则勾起唇角笑意愈浓,“怕什么宝贝,你我既然心意想通,那如何能不肌肤相亲,共赴**?再说了,当年在灵界麒麟就不一定是孤王对手,难道现在在人间,孤王还对付不了他区区一介凡俗?” 丹凤肆无忌惮,我简直气急无语,而今时麒麟在外端的暴怒发狂,他虽无法化去炎火禁制,但轰隆一声,这厮竟至于将整片门板一脚踹翻在地 无以屏障,室内旖旎无处遮挡,此刻我大敞着衣襟慌乱避让丹凤,而丹凤见麒麟踹开房门忙是唤火灵壁阻于他前,甚至他一步近前直将我拢在怀中,再开口已近乎邪恶道,“宝贝,你今时躲也没用,反正麒麟那厮认定你我情浓,就算今夜你只是守在我榻旁,那他也要当你是婉转在我身下,哈哈,还不如你我索性欢爱一场,对了,宝贝一会儿可要多唤孤王几声好哥哥,说不定他灵兽长真能给气死,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小鸟得意忘形了。。。。,火灵壁内**苦短,火灵壁外—— 禽兽长你弄巧成拙了吧?你不来,还不至于真那啥—— —————————————— 陛下说没钱不得已与小鸟共宿一间时,禽兽长都快暴跳了,恨不得掏出大把银子来,“我有钱啊,有的是钱!” 喂,麒麟先生,他们俩现在住的这间还没付钱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7一声叹 此处省略(夜**),请至蟹堂观看,或至微盘下载,或留邮箱。 被丹凤一双火翼拢在怀中,若不是攀附他臂膀我已双足发软,站立不住,而此刻死一般静默,片时麒麟沉步近前,“公子衍,这世上还有哪个比你不要脸!” 他称呼我为公子衍,我当下更觉难堪,而今时丹凤一双羽翼拢我愈紧,劈口竟接道,“麒麟鼎华,你才不要脸!孤与龙帝陛下两情相悦,夜半缠绵,要你指手划脚,妄言指摘?!” 斥毕麒麟,丹凤转而朝我,此刻他不顾我垂首羞恼,竟是双手捧起我面庞旁若无人呢喃深吻,“宝贝,你我恩爱何须顾及他人目光,今天这一场欢爱叫麒麟看见了有什么不好,你告诉他,孤王要留在人间陪你一生一世,你我双宿双飞,江海逍遥,让他灵兽长机关算尽,空享一世天下好了!” 丹凤劝哄,我有意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而今时麒麟见我与丹凤一场欢好后还在软语温存,当下已仿似出离愤怒,“放屁!龙衍,你贵为太祖后嗣,真龙嫡血,不是心存壮志要一统天下么?前时渭南炵关一争高下,你别以为本座不知道那忠昭王是你嫡系族兄,他费多少周折难道还不是为了你而拥兵自重?!” “龙衍,本座许是与你有缘,第一眼见你就心存爱慕,百般难解,虽说时至今日我还忆不起禁地中你我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本座相信,我相信我自己做了什么那也都是因为太爱你,我对你的爱,我麒麟鼎华,我” 麒麟急声言语,说到一半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又不知是想不起什么,这一时他低头去看他自己满手鲜血,颠三倒四不知在说些什么,“你说在禁地中本座自称灵兽长,灵兽长,我能撕开火灵壁,龙衍!本座爱你绝非一生一世,本座为了你,为了你连五灵界的江山都不要了,为了你本座一时忆起一时忆不起,一时是人一时已好比是鬼,可是你,你居然跟丹凤在我面前,你如此这般到底是恨我恨到了什么地步?!” 一瞬间麒麟神情恍惚,甚至连脚步都有些虚浮,此刻他近前来直直看我,实在是看得我心底发毛不得不埋首于丹凤怀中,可谁曾想今时我愈是不愿面对,麒麟却愈是疯狂,他忽向前来扯我手臂,那掌心白光氤氲,天知道是不是又变回了禁地中那个灵兽长?! 见他如此我心头大骇,混乱中竟只知急唤丹凤,“百鸣兄,我们走,我们快走!” “龙衍,你别怕!从前这厮就口口声声爱你爱你,可是到最后,就是他联合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拔你龙角,毁你江山,他囚你辱你,恶行做尽,那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你?!自锁灵塚是活该,算尽心思,丢光灵力更是活该!” 言出,丹凤羽翼流光益发护我于怀中,他转向麒麟嗤声冷语,“孤王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过孤王告诉你一句,现如今青龙帝也好,公子衍也罢,那都是孤王我一个人的,你麒麟鼎华休想碰他一根手指头!” 羽帝炎火灵凌厉,百越族长自是无从相争,他虽不能算是凡人,可今时他的确身无灵力,而这一刻这族长大人完不理会羽帝,只依然狠狠注目于我,“青龙帝也好,公子衍也罢,都不可能是依附别人的小妖精!龙衍,你前时与本座百越相逢好似偶遇,可是你一手与我百越治水,拖住我大半国力难下中原,后又救金羽王脱困,我不知道你与那金羽如歌结交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过炵关相争,那金羽王显然举棋不定,手下留情。怎的?你这才经营了几步江山大计,居然就要跟这个么妖怪江海余生了?你开什么玩笑!” 说着说着麒麟提及天下势,而我闻他臆想扭曲顿时心中愤懑,什么叫我与他治水是为了拖住他大半国力,更可恨他居然说我与金羽王相交是别有用心,怎么可能? 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我明明只是一介山野村民! 多少事说不清,而今时今地我根本也不想与他说清,这一刻我紧攥丹凤衣襟,“百鸣兄,快带我走,我们快走!” 我如此求告丹凤,本以为他展开羽翼瞬及即可带我远离,可蓦然间身后忽传人言,是谁的声音?怎么好像是锦鲤? “金羽王你等等,上次我与龙衍公子途经云阳,并非宿在此店中,哎,他在东海送羽帝回返,可能还没来的及赶至云阳呢!” 锦鲤如何会带着金羽王前来云阳?金羽兄在哪里? 被丹凤拢在羽翼之中,我衣衫凌乱,满身放浪,这一时竟听到门外传来金羽王温雅嗓音淡淡的却好似不带任何感情,他在唤我,他可是在唤我?他唤我什么,“公子衍”? “公子衍,龙衍” 转身相对,我一颗心如堕冰窖,天知道自东海一别,我心中百般记挂于他,可今时相对我却张口一句无言。而此刻金羽王半步在外,半步入内,他定定看我,一语轻笑,“你真的是公子衍?你真的爱上了羽帝凤百鸣?你我相交,你自忠昭王手中救我脱困,呵,炵关相助,忠昭王却原来是你的族兄?呵呵,龙衍,本王真的糊涂了” “如歌,不是那么回事!前时东海一夜,你该知道我身处异界,那炵关之战我没有插手,忠昭王是我族兄没错,可是我之前根本不知道!” 急切欲辩,我推开丹凤甚至都顾不及自己衣不蔽体羞耻情态,可如歌一见这般只怕是傻瓜也明白我必是与丹凤做下过多少缠绵,今时他面上一哂,摇首长叹,“海外异界,本王明白,你来自海外异界,羽帝陛下也来自海外异界,你是羽帝陛下的爱人,你是传说中的至尊龙帝,本王明白,本王都明白” 他喃喃苦笑,实不知是何意味,而我自问当夜东海别苑,他明明来寻过我,可为什么事到如今,他说的这些话竟好似漫溢着多少自嘲多少无奈?此刻我胸中打鼓根本已不知所措,而麒麟忽一声冷笑,居然落井下石讽刺我道,“怎么不走了,金羽王一到,龙衍公子你怎么不求你的羽帝好哥哥带你走了?!” 麒麟言出,金羽王一听说什么羽帝好哥哥,当即更是面色一变,此刻他看我再看羽帝,方欲言语又是摇头,而丹凤性躁急急将我护在身后,“好了金鸾,孤早就对你说过龙衍不是凡人,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龙衍公子,他是龙帝至尊!” “不,我只是一介凡人,金羽兄,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我与你相交相识是缘分,我是公子衍没错,可是我” 混乱下愈说愈乱,而这一时丹凤死拽着我不放不依,甚至突然间锦鲤气喘吁吁沿客栈楼梯而上,他一见我与羽帝纠缠当下大惊,“龙衍公子,你怎么没送羽帝走?!” “锦鲤,你们陛下爱上孤王了,孤王不走了!” 言至此,不及锦鲤反应金羽王却是一阵发笑,此刻他一眼看我转身而去,金衣渐远,锦带飘摇,“龙衍,有些事本王明白,你与羽帝陛下” 他话未完,一闪身稍纵即逝,而他身侧鸾鸟回眸望我,引颈长鸣,此刻金鸾鸟远去天际,一如许多年前,许多年前我亲手送他远去 我没有去追,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追。 就算我不是青龙帝,对,就算我只是公子衍,那我今生也注定与他为敌。若想一统天下,那金羽门是绊脚石,若以后我身临帝位,回复龙身,那就更不可能纠缠于儿女常情,呵呵,我明明七尺男儿,心存高远,那为何现在我会在此处想这些有的没的? 金羽兄待我如知交故友,可是我却因身份改换已给他带来莫大难处,百越族长方才道前时金羽王于炵关一战举棋不定,手下留情,其实他不该因我而坏了江山大事。如若他与我注定为敌,那还不如今时断个痛快,日后他是他的金羽王,我是我的公子衍,逐鹿中原,但凭实力!他对我断了情意,我对他 我明明都曾为了他在父皇面前哭求哀告,我明明都曾为了他不顾自己廉耻尊严 罢! 耽于私情,还谈什么壮志雄心,当断不断,又如何走得了帝王路? 眼见金羽王离去,我真的是足下一软站立不住,这一刻栽倒于地我忽的暴喝,“锦鲤,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误会,大杯具。 个中多少情由细节,且听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8南来风 一语暴喝,锦鲤呆愣后连忙去捡我被羽帝扯落一地的零散衣衫,此刻他匆匆整理递于我手,眼神闪烁大约都耻于看我一眼,而我心下自嘲,当着羽帝与灵兽长之面接过衣袍后仔细整束,呵,我根本都不在乎什么叫羞耻了。 方才金羽王眼中所见,我为羽帝以火翼环拢几近裸裎,想必这一身的吻痕更是入目不堪,淫色难掩,甚至我还攀附羽帝胸膛,我连声求他带我走,我,我简直是犯贱透了! 理顺衣衫,今时瞥过我才真正领会到自己衣上绣纹乃暗隐龙纹,袖角明珠分明已彰显身份,呵呵,就算回不去从前显赫天下五灵至尊,那今生我再不济也是太祖嫡系公子龙衍,呵呵,我还在这里自怨自艾个甚么劲? 拍拍衣袖,不知所谓,直至羽帝自身后一把拽我,“宝贝,你怎么了?” “别叫我宝贝!” 一手甩开丹凤我转身相对,今时我摘下指间青琅,严辞冷声,“凤百鸣,这是青琅戒,是我身为水族帝王的贴身信物,今天我送给你,你带着它给我滚回去!” “宝贝,孤王又怎么得罪你了?孤王所言又没有一处虚假,今天明明是你应允孤王的,难道在你心里,孤王就真的比不过金鸾,孤王到底哪一处比不过他金鸾如歌了?” “别废话,给我滚!我不是你什么宝贝宝贝,大庭广众,交/媾/淫/乱,我丢不起这个人!反正今天你欺负我也欺负够了,反正自今天后,金羽王与我亦再无往日情分,好,既然我宿命如此,那你还要留在人间阻我登临帝位,碍我回复龙身么?!” 一把将青琅戒掷于他手,我甩袖即走,奈何羽帝死死扣住我手连声直道,“龙衍,你别这样,今天都怪孤王不好,都怪孤王太过粗鲁,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金鸾他会突然出现,龙衍,你别生气,别生气,好不好?” 够了,又用这种劝哄语气对我说话,难道真如百越族长方才提及,我是什么依附旁人的小妖精么?难道我发怒愤恨,他们都当我在撒娇邀宠?! 未多一言,我举步即行,谁曾想此刻羽帝语塞,灵兽长却又来横生枝节,今时麒麟拦下我方欲出言,而我斜眉看他,蓦然失笑,“鼎华,呵呵,是不是又要问我当日禁地发生过什么?好,我告诉你,当日禁地,你灵兽长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按在那石榻上强行欢好,至于其中淫亵侮辱,只怕比今日羽帝犹过而无不及,好了没有?满意了没有?!” 言出我只怕是恨得连杀心俱起,而麒麟见我表情不对,当下一惊后端的不知所谓,此刻他与丹凤相视,二人俱是面色阴沉,欲诉无言,而我见此实在气闷到发笑,一时间止步门外,我背身而立,“今天到此为止,所有的一切我受够了。我警告你们,你们以后谁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起任何荒唐,谁要是再敢说爱青龙衍爱到死去活来,那休怪我性冷心冷,翻脸不留情!” 话音落,我手下使力,生生将这许多年来所佩碧玉笛折裂两段,此刻那玉笛斜插于地,隐隐已见青芒剑形,而我终未回首,只甩袖留下一句道,“谁都不许跟着我,锦鲤,你也不许!” 踏足客栈之外,恍惚云阳城中,说实话今时今地我根本不知该往何处去,冥冥之中我欲追赶金羽王,可回过神来却又不知该往何处追赶,这一时漫无目的,不知不知觉却走至那云阳城外。 暮春好时节,云阳城外杨柳凭风,燕舞莺歌,而我一时举目,啊,金羽王车驾竟停在这城门之外 如歌没有走,他停在此处可是专为等我? 金羽王迎风而立,背身对我,此刻他身侧鸾鸟停驻,金羽流丽,而我几次即要疾步往前,可一想到方才我与丹凤交颈,一想到我公子衍的身份已给他带来莫大难处,一想到我对他的感情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我只知道自己对他天生亲近,事实上我身为男子,绝不想要那所谓的情爱,可是自年前下山遭遇不堪,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算的上是天性淫/乱 就说方才,丹凤非说我应允他行那**之事,可是我明明只答应用手替他纾解,他是羽帝,他该寻如花美眷,羽后母仪,而我,我是男子,我为什么要遭人纠缠,我为什么要承欢人下?! 思绪繁杂,我半倚在城墙之侧愤而摇首,尚好此处地属云阳偏门,人迹稀少,还不至于叫旁人看我,好比看痴人发疯。说实话,我原本不想争天下,一丝一毫也不想,可前时误入五灵,莫提父皇舅父再三叮咛,说我是真龙身,注定要执掌社稷,就说这几天回返人间,丹凤死缠烂打,麒麟极尽污蔑,是不是就因为我现在身为平民,才叫他们任意揉捏玩弄了去? 想起来,五灵界那厖夷将军曾对我说起,他说当年我鼓励他“人存于世,有多大能力,便要做多大事”,是啊,这许多年来受教螭烺老师,我不是没有一争天下的能耐,我更不是依附他人而存的废物!既然我求山间平静他们不允,那我为何不逐鹿中原,成就至尊霸业?! 好男儿当志存高远,有用之躯又怎能空耗无聊情缠?就算只是为了对得起我自己身份,对得起公子衍,那事到如今,我亦仿似无路可退 好半晌,我避在那城门旁痴痴凝望金羽王,“如歌,你若回首,我” 如果他回首,想必我会控制不住一步而前,哪怕而今在他眼里,我已是不知羞耻与丹凤纠葛不清,哪怕现时在他心中,我当初与他结交也是别有用心,可是,许久许久,他始终没有回首。 许久许久,自日盛几至日暮,我双手攀于冷砖十指冰凉,到最后只闻及鸾鸟一声长鸣,“如歌,如歌!” 车驾行远,他终是没有回头 是我没有勇气,是我解释不清,是我不愿面对即将而来我与他注定为敌的现实,他应该走,那我,我也走吧。 少时日沉暮霭,方才还一派暖融融的春意悉数消散,而我独自一人魂游在云阳城外,不想竟能遇上一泓冷瀑清泉,却说此处水花四溅,水声悦耳,才仿似唤醒我一身浑噩,至于那冷瀑醒人,清泉甘美,却叫我在旁一直坐到月上中天。 愈想愈是憋闷,愈想愈觉自己无能,蓦然间我褪了外袍“扑通”一声跳下冷泉,一当甘冽之水浸透身,我只知不住自问,“我是龙啊,连那五灵界的天下都是我的,我怎么会如此无能?” 此行云阳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道是为了来丢人现眼的? 我不是该去寻南海国主么?难道明天我不是该继续启程南行么? 几问思绪明晰,我浮出水面长吸一口气,未几,夜色下我方欲游抵泉边寻我外袍披上,可没想到这山野幽境,居然另有他人? 靠岸正是扯过青丝袍,可一抬首我竟发觉衣袍旁有人停驻,初时未及见他形容样貌,我只知他正是一手轻抚我袖角上盈光明珠,而一当我出言问讯,来人忙是低身看我,此刻我二人视线交汇,“你是” 来人显然年长我些许,他白衣华贵,博带招摇,此刻一见我亦好似颇有一惊,然片许惊异后,他弯起眉角低声笑我,“我啊,哈哈,小公子眼睛瞪这么大,难不成怕我是专偷你衣服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怪陛下,陛下很复杂,他年少不识情愁滋味,还莫名其妙被一通ooxx。他喜欢如歌没错,但不代表他现在就能够接受男子相亲。事实上因为一众禽兽的努力,现在陛下已经怕了= = ———————————— 如歌也很复杂,亲眼看到陛下在小鸟怀里各种娇媚,这样深的误会没有人会不介怀。而且小鸟的身份地位永远横在如歌之上,小鸟帮如歌炵关一战,在金羽南城那肯定是颐指气使,肯定还会在如歌面前旁敲侧击,说陛下他肯定高攀不上啥米滴= = ———————————— 陛下不是不想解释,但他却不确定该不该挽回自己与如歌之间的那种感情,他以为男男相亲是不对的,更何况还会累了各自立场各自地位,这事该怪小鸟,但小鸟为了自己也无可厚非= = 至于麒麟嘛,呃,禽兽长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只能等虐了= = ———————————— 南来风,九叔 陛下不用再往南了,南海国主已经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9举江山 他言出戏谑,更是笑称我为小公子,而我一整日心头憋闷,这一时也不知是哪来的脾气只强行扯过外袍自水中出。我急急披上衣衫甩他一脸水珠,本以为以自己身手若想闪避十步应该绰绰有余,可哪曾想今时根本不及后退,我居然已被他一手拦过,啊,好快的身形! “欸,人长大了,脾气也跟着变大了?” 来人阻我身前依旧眉角弯弯,此刻他不怒不恼擦去面上水痕,却将我上下打量好一番,一笑径道,“风过南山下,玉人入我家,青衫遮不住,碧水洗风华” 信口诗词,谈吐风雅,只是这诗句中我一听得什么玉人,再听得什么青衫遮不住,立时面上一红,此刻低首但见自己形容不端,我不由更为恼恨,也顾不及自己是否是擅闯了他人私家别苑,当下一念,只知快快跑了再说。 我闪身避退,愈往山间,奈何此地竟好似突然换了世界,走来走去总仿似与方才不尽相同,而这华衣来客身形极快,今时任我如何躲避他总能阻在我身前三两步,哎,怎么会这样? 说实话身在人间,纵连那百越族长都不是我对手,若论轻功身手,虽不敢夸口独步天下,但像今天这般处处掣肘实在是绝无仅有,这一时我心有不服,愈加气闷,正是被来客再一次拦下去路时,不由得一发狠近前相争 我纵身跃前,来客则一笑止步,只不过拆招未几他竟好似一味让我,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与我交手,而我之前将碧玉笛折断在客栈,现而今身边连个顺手的兵器都没有,反正到最后多少懊恼事汇聚一处,我竟至于失态到冲他几番拦于我前的手臂一口咬下,哼! 一下口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不济,不过也正是这一瞬间竟叫我忆起了幼年童稚,哎呀,不对呀 再抬首复见来人形容潇洒,笑意风流,最重要他一身的白衣绣纹眼熟,至于峨冠下发色更是异于普通,“阁下是” “哈哈,小公子又咬了本王一口,终于记起来了?” “叔叔?!” 想当年碧泱山下我尚为顽劣幼童,幸得他过路出手相救,算来而今一去近十载,可他看上去,嗯,与当初几无二致,难怪方才我一见他即心中一动,咦,一晃十年过去了,他如何还认得我? 我心中所思,面上疑问,而对方只仿似见我面色即明我心思,竟是笑吟吟道,“小龙长大了,就跟本王心里想的是一模一样,哎呀,想当年本王寻遍碧泱山也没寻到你这个小神仙,不过年前云阳停驻,倒是发现这一枚东海明珠”,言至此,他自袖中掏出流珠照月,而我一见讶异,欸,这分明就是彼时我与锦鲤路经云阳,锦鲤还百般嘲笑我用来换取丹青的那枚袖角明珠么! 哈哈,莫非那幅远山薄暮,竟然出自他手笔?原来我与他,竟是如此有缘! 蓦然间欣喜释怀,我更觉自己方才好生失礼,这一时掩不住面上愧色,我低下头去耳根微热,“叔叔,小侄姓龙,单名衍,自幼生长于碧泱山,十载前顽劣无状,适才更是多有冒犯,还请叔叔多多海涵!” 一礼躬身,忽而忆起他自称本王,这一时我心中惊异,不及他答话只急急又道,“还未请教叔叔您尊姓大名,何方人士,莫非此地城外幽谷,有您的别苑行宫?” 一问出,白衣贵客眉梢微挑,他见我用词行宫,倒是颇见讶异道,“哦,小龙好生聪慧,莫非竟已识得本王身份?哈哈,本王多年前就说过你我素有渊源,龙衍龙衍,公子龙衍,嗯,既如此我亦不妨实言相告,本王南海九翼,国主风痕。” 南海国主,九翼风痕! 传闻中不理政事,问道求仙的九翼王风痕竟会在此被我遇见!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却说我方才还在想要去南海首府拜帖求见,没想到而今城外偶遇,居然正是那国主陛下,啊,如此机缘,巧合到连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心下惊喜,我大约已有些语无伦次,而今时南海国主直面看我,笑意愈浓,“小龙盯着本王目不转睛,一双明眸似喜还惊,啧,这叫本王” “叔叔,哦不,国主阁下,我” 我方欲开口与他说明来意,可是回神才觉自己衣冠不整,几近无状,就我现在这样先别提谈什么天下势了,就算是自认公子衍也不由面上发烫,满身羞惭,“国主阁下,你要在云阳停留几天?今日小侄实在是失礼无状,多有冒犯,再者夜深月上中天,这样,若叔叔你不见怪,不日侄儿一定备礼登门,实在还有许多事,恳请叔叔一臂相助。” 我正色行礼,礼毕方欲退去,而南海国主初闻我语似有阻意,不过片许后他倒一颔首道,“也好,小龙出身天皇贵胄,的确不可荒废礼数,不过而今这月下幽谷,不知小龙你可认识出去的路?小龙,要不要叔叔陪你回去?” 欸,怎可如此,我怎会那般不济? 听他戏言,我当下不服气,这一时举目远望山间,凝神分辨草木,嗯,这曲径幽谷一如碧泱山,万变不离奇门遁甲术,还断断难不倒我! 再行一礼,我闪身避退,渐行渐远时只闻得九翼王在身后高声一唤,“小龙,这次可不能再跑了哦!” 云阳城外巧遇南海国主,终是扫尽我满腹郁气,未多时越过城门再抵客栈,谁曾想那该死的百越族长竟还未曾离去。此刻我沉下面色踏入客栈,本意欲寻锦鲤备办重礼后再访九翼王,可今时锦鲤的确在那客栈等我,奈何麒麟一见我却抢步上前,“龙衍,你没事吧?” “承蒙族长大人记挂,在下无妨。” 一言冷淡,我绕开他疾步上楼,而锦鲤迎上前来忙对我道,“龙衍公子,羽帝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今天的事他很抱歉,他希望你能早日登临帝位,重返五灵,他说他会一直在羽都等你,他还说” “好了,不必说了!” 挥袖打断,此刻我抬眼一见昨夜被百越族长踹翻的门板,不由得更是气恨在心,而这一时房中碧玉笛已完不见,徒剩青芒剑隐隐龙吟,许久我注目青芒沉思长叹,正是百越族长近前又要废话时,我一手收起长剑,掌心抚过寒光,“鼎华,来日我们再争江山!” 作者有话要说:初步觉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0莽川劫 带着锦鲤离开云阳客栈,百越族长似欲阻我却终未多言,到最后他冷笑数声,不辨心绪,“好,公子衍,本座可从不信什么宿命因缘,也不信什么真龙嫡血,既然你大言不惭要争天下,好,那我们早晚莽川再见!” 丹凤回返灵界,麒麟收起胡搅蛮缠,经此一议我撇清了多少荒唐事,月色下不觉一叹道,“锦鲤,我今天在云阳城外巧遇南海国主,说起来我竟与他素有渊源,依你看,而今以我身份,该备什么礼,该什么时候再去他山间别苑专事拜访?” 提起南海国主,锦鲤好生惊讶,“龙衍公子,你说什么?云阳城外你碰见了谁?南海国主行踪不定,据说他求仙访道已经近十载了,怎么这么巧能被你碰上?你确定那是南海国主,九翼风痕?” 锦鲤满面不可置信,而我见之一笑颔首,“是啊,白衣银发,袍袖随风,他身形极快,竟仿似连我都要甘拜下风,不过尚好他与我似乎颇有渊源,只不知来日提及云阳借道,他会不会应允。” 借地借道,国之大事,虽说今日一见南海国主,他对我似乎格外善待,可是一当提及政务,一旦他答应我缓兵云阳,那几乎是默认了反抗龙廷,另尊正宗,我担心 我心下思虑,想来想去竟不知真去拜会九翼王时该如何出口,而今时锦鲤在旁见我愁烦,却来一语宽慰道,“龙衍公子,你要知道这许多年来龙廷之下,民不聊生,朝内忠良,鸟兽奔散,虽说而今天下四分,金羽野心昭然,百越异族难收,但不管如何,早年间他等俱为太祖治下,尤其是那南海宗族更是与嫡血一脉交好,龙衍公子,依我看哪,而今之势你无须多虑,我们实该速速备礼,速速拜访,免得时日久了军心疲乏,万一螭烺先生真先占了冷丘,徒惹是非。” 锦鲤一言甚得我意,只可惜今时我心中郁积,总仿似还有些事未曾理清,首先一点,为何百越族长会突然出现在云阳?按说前时炵关一役,他曾出手助金羽门拖住应夔,那么如今应夔残部处境,想必百越族长心有明悉,既如此,以那麒麟谋略,大约已想到我会首选借地云阳,莫非他来此处,也是为寻南海国主? 若果真如此,我真是要庆幸自己与九翼王的旧交情了。 第二,为什么金羽王也会出现在云阳? 如歌为人我了解,他在炵关举棋不定后必先求保土,再图开疆,那他此番急急赶来云阳不会是为了对付应夔,他来此 “锦鲤,为何金羽王会突然出现在云阳,你去南城传信羽帝,当时金羽王可在身侧?当时他可有什么反应?” 一问锦鲤我亟待回答,殊不料锦鲤听我提及金羽王当下面色复杂,这一时他支支吾吾,居然对我大谈了一通有的没的,说什么人间伦常,唯男女方可相爱,又说我自幼在山间不谙世事,更提及金羽王原本风流多情,不付真心云云。 呵呵,想不到锦鲤这厮年岁不大,怎的说起话来旁敲侧击,倒像个老学究? 他絮絮叨叨个不停,而我心下不耐不由打断道,“凌水先生,你以为我与金羽王是何交情?你是不是今天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这就浮想联翩了?” 言出语气极度阴沉,甚至阴沉到连我自己也颇感惊诧,而锦闻此当即变了面色,今时他躬身大礼,非但言及凌水家族自龙朝之初即为皇族近臣,更是大谈了一通君臣之道,“龙衍公子,而今你虽未登临帝位,但你于我来说是君,我凌水锦鲤再不济也是名臣之后,有些事做臣子的问得,有些事问不得,锦鲤我心中明白,不过有一点龙衍公子你要记住,帝王之争容不得儿女私情,身在高位更不可有丝毫自轻自慢!” “没错,金羽王是我带来云阳的,前时南城传信,金羽王几问你近况下落,他言谈中似乎根本不信你为公子衍,但不管如何,他毕竟身为一方诸侯,莫提今时金羽独大,就算是日后他无意天下,但一旦你登临帝位必会消减诸侯势力,早晚你二人注定为敌,那,那还不如早作了断。” 锦鲤振振有词,而我回首定定看他,呵,为什么有些事我总觉那般熟悉,为何有许多场景总在我记忆深处似是而非,锦鲤怕是真的随我身侧许多许多年了 锦鲤退下后,我凭窗独立,此刻风起寒凉,我心中感慨良多,唉,如歌,不管我与你前缘如何,但今生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主动与你为敌。 备礼再访南海国主已是数天之后,而这其间短短时日,忠昭王残部竟是遭百越官兵一路追逼,如此看来,百越族长早已料及我欲借地云阳,抑或者前时客栈相逢,我得罪了这厮或未可知。 反正到最后,这厮一封书信,竟是如战书一般辗转忠昭王之手,后经小白传至我前,信中百越族长直言道他本有心庇护我云阳停驻,甚至还亲临云阳欲会南海国主,他告诉我他之所以如此示好,不过是希求我能尽心与他治水,共御龙廷,可偏偏我不领情分,欺他太甚,那他还不如追逼忠昭王至冷丘,就看我到底有何能耐,拿什么与他一争天下? 可恶! 百越国力强盛,山回地处要道,按理说我初入纷争,的确不该与其交恶,也的确诚如麒麟所说,借地云阳背靠南海,若再有百越遮挡,那龙廷根本难下讨伐,可如今他逼忠昭王至冷丘,先不说得罪了阴狠嗜杀的北天诸侯,单说龙廷北上讨伐,那到时候我根本是腹背受敌,任人鱼肉 “公子龙衍,你若有心寻访南海国主,还不如乖乖来莽川与本座一见,如信所晤,一月内若莽川不见,所有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1宴鸿门 山道疾行,快马加鞭,云阳城中我甚至都没来的及再访九翼王,便带着锦鲤匆匆赶往莽川,幸而今有白暨赶至,尚可替我携礼赔罪,只可惜借地云阳,纵是南海国主有心助我,只怕那百越族长横生枝节,到最后终难成事。 一路上强按心绪,莽川下先会应夔,而今时兄长身侧众多精兵,如临大敌,看来他与老师知晓百越族长邀我莽川议事后,必以之为鸿门宴。而事实上百越水患,崎南分道,当初是我一手替那族长大人做成,尽管彼时我一片诚心替他治水,工事之内决未留有余地,但事到如今,治水工程方启一年,不怕,我自有办法叫他有求于我! 数语宽慰忠昭王,之后他与我细说了残部近况,却道百越一路近逼,不得已下螭烺老师引大部兵马驻扎冷丘,万幸天时暮春,北天诸侯尚远在北地,不过既占他人领地,则早晚要面临杀伐 嗯,这些事暂先缓下,我倒要看看此番莽川会麒麟,他到底要出什么难题与我,再者我又该拿什么做筹码,要挟他让我片刻喘息之机? 初抵莽川,会面应夔后我即接到百越亲兵传信,那百越族长狠话不说第二遍,此番柬帖中寥寥数语,丝毫未提及他与我之间嫌隙,反倒是客套寒暄,只邀我三日后王城赴宴。 天知道那会是什么宴会,天知道麒麟这厮又要扯出多少事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时忠昭王本欲留下随我一同赴宴,然情势无从预料,一番商议后,我坚持他先回冷丘好生经营城防,至于我身侧有锦鲤随侍,再有精兵十数,足矣。 应夔离去后,我静待王城之宴,而锦鲤四方打探消息,却道此番那百越族长非止是邀我莽川会面,甚至这厮根本已告禀龙廷,请来了不知哪位外戚权臣,怎的,他这是想要落井下石,好叫那龙廷当权者与我这太祖遗脉当面对质么?! 好个麒麟鼎华,如此坐山观虎斗,他一来威逼于我,二来示好龙廷,此番他将我捏在掌心以助他治水,甚至还可以以我身份旁敲侧击龙廷当权者,反正不论他倾向哪一方,他百越族长总是一毫不会损失,或者说,他最期盼的结果无非是我与龙廷相抗,这期间受他挟制与他治水功成,待到他百越水患休,农事兴,兵强马壮他也好逐鹿中原了。 痴人美梦! 锦鲤与我言及如今态势,言语间已有意劝我另做打算,而大宴前夕,还不及我临阵脱逃,那百越族长居然又差亲兵传信,这次开门见山他只邀我禁地一叙,竟直言诱逼我道说什么只要我遂了他心愿,他便助我与龙朝分庭抗礼,若是我不允,那今晚大宴我怕是下不来台 简直无耻! 禁地一叙,遂他心愿,该死的他那心愿到底算什么心愿?难道又要对我下迷香环绕,又要强逼我在他身下 一想起当初百越禁地,我心下难堪愤恨溢于言表,这一时将那柬帖狠狠掷地,我回身径朝那信使冷喝道,“你回去转告百越族长,就说今晚王城大宴,我公子衍一定如约亲临,但凡他有什么国事要务,尽管议!” 玉冠衔珠,蟒袍系带,既有嫡血皇族之身份,哪能无宗室亲贵之气度,当晚竹海王城,按礼制我身着皇亲朝服,随侍带刀亲卫,一如当初穿过条条暗梁栈道,抵达那百越族长宴宾之所。 王城内虎踞龙蟠,帝阙峥嵘,此番摆宴宫阁远不是前时百越族长随性所设,此番紫光阁大约该是这竹海内款宾之最高规格。缓步近前,踏入大殿后我但见百越族长高坐尊位,今时他一见我即露惊诧,这厮微微闪神后挑起眉角将我好一番打量,到最后端的一笑意味深长,“好,公子龙衍,请!” 入席举目,我这才发觉席间对面正是那所谓的外戚权臣,其中那身在主位的我并不识,倒是他右手侧随臣能称得上与我等有几分旧交,呵呵,原不是别人,还是那光禄大夫孔千羽。想当初百越误会,孔雀几番错认我为忠昭王,几番示好几近献媚,而如今他再见我竟至于呆愣当场,好半晌不待他反应,我只轻笑颔首,“经年未见,不知孔雀大人是否别来无恙?” 孔雀张口欲应,大约忽想起自己身份不由讪讪噤声,而我入席落座,锦鲤忙来低声耳语道,“公子,孔千羽身侧那位乃涉川侯。” 哦,涉川侯,说起来这涉川家族也算的上是龙朝开国功勋,想当初他先祖位列三公,几乎与凌水家族不相上下,只可惜后来争权夺嫡,这涉川家族倒戈求荣,甚至如今这一代涉川侯名讳隶濂,他因嫁妹于皇族,更是自认国舅,位极人臣,再加上传闻天子久病,只怕如今那龙朝实权竟有大半握其掌中 呵,真是不简单,想不到我这公子衍名头如此之盛,竟能叫百越族长上禀龙廷,请来了国舅爷,那么如今境况,看来麒麟这厮是真想将事情闹大,强逼我求他庇护,只不过他族长大人千般算万般算未免太过低估于我,要知道今天我既然能大大方方踏足王城,那就必有办法身而退,甚至而今一见涉川侯,我心有打算,定要叫他百越族长与我绑在一条绳上,无从献媚于龙廷! 隶濂位高权重,满面嚣张跋扈,而今时孔雀在他身旁一改往日气焰,却将一双细长眸子频频看我,嗯,大约孔雀受宠于龙廷高官,莫非就是这涉川隶濂了? 少时各自打量,未及殿内百越族长开口,那所谓的国舅大人竟朝我无礼道,“太祖后嗣,真龙嫡血?看你面若冠玉目如朗辰,弱冠之年风流翩翩,啧,啧,你可知冒认皇亲是什么罪?若是再被那真龙血指为假货,真可惜了这世罕有匹的俊美容颜” 他言出倨傲,甚至还带有说不出的轻佻,而我一闻大怒,正欲发作时实不想百越族长倒在抢于我前厉色沉声,“涉川侯,龙衍公子可不是什么假冒正宗,今日本座相邀国舅亲临,不是要你对公子衍评头论足,本座只问你一句,你是要让渭南千里与我百越,还是放任本座庇护他公子衍借地云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2杀伐意 百越族长直陈利害,涉川侯显有一惊,而我心道麒麟这厮好大的野心,却说忠昭王刚刚败走渭南,那羽帝一炬焦土的千里平川他就看上了眼,按说渭南千里本属龙廷直辖,就算是忠昭王败走也是败给金羽王,试问他百越族长又有何立场强言侵占? 麒麟一语,隶濂当下不快,今时涉川侯怒起傲慢,“百越族长你什么意思?渭南关份属龙廷直辖,何时成了你与我讨价还价的筹码?你一言这公子衍是真,难道本侯就该相信么?!” 涉川侯怀疑我身份有假,而百越族长当即看我,似是待我反驳,只不过此刻我扬眉轻笑,好整以暇,呵呵,我何必与他争这口舌长短,有本事他叫那涉川侯让他渭南,只怕到时候涉川让他,金羽王也未必应允! 宴未开席,争端先起,涉川侯高傲蛮横,百越族长显然大为不悦,然今时这族长大人转而看我,他见我被指有假仍泰然处之,不由得森冷一笑,“呵呵,好,涉川侯此言也有道理,龙衍公子,国舅大人疑心你身份呢,你怎的一句话都没有?怎么,莫非被他说中了,无言以对?” 麒麟一番旁敲侧击,我仍云淡风轻,这一时我不答他上下,只随意举杯浅尝滋味,而百越族长见我如此当下有气,“龙衍公子,本座问你话,你如何不答?且不谈国舅大人亲临莽川,就算今日没有朝廷天威,你信不信本座也能治你冒认之罪?!” 一言厉色,漫溢怒气,这族长大人就差没扯过我去警告说我现在的所有都捏在他掌心,呵呵,我知他他盘算的美好,无非想逼我低声下气求他,可万般不巧,我今天还真就不能如他愿了。 摇首轻笑,我自饮自酌,然此刻不待百越族长再出叱令,那涉川侯竟是人傻话多,他看不出百越族长与我之间角力暗斗,却拿一双眸子定定看我,还好生得色道,“哈哈,族长大人何必动气?依本侯看来,这龙衍公子还不知天高地厚,他自以为冒认皇亲无从对证,殊不知朝廷之下暗线无处不在” “现如今不妨让本侯告诉众位,初时朝廷截杀金羽王,正是这公子衍横生枝节,自忠昭王手中救下那金羽如歌,当时应夔自知失职,还曾上禀天子几多惶恐,说什么要拿下炵关将功赎罪,可后来不知怎的,那该死的忠昭王非但一败再败,甚至还与他公子衍坐上了同一条船!呵,初得此讯,本侯实在不敢相信,想那应夔温厚无争,什么时候也开始贪图太祖忠烈之虚名了?他本与公子衍为敌,怎的突然便倒戈相向了?再有,你公子龙衍明明曾相助金羽王,试想,你若真是太祖遗脉,那你相助金羽王算什么意思,你脑子糊涂了么?!” 涉川侯言辞猖狂,此刻他提及金羽王我立时面色一变,“涉川隶濂,你给我住口!” 我一语暴喝,涉川当下一愣,片时他反应过来愈加盯着我不怀好意,“哟,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本侯姓氏名讳,真不知那应夔是被你虚张声势给吓到了,还是被你这,啧,生起气来依旧风情不减哪,你以为本侯不知你底细么?你以为那金羽南城不在朝廷掌控之下么?告诉你,本侯早得到密报,说你与那金羽如歌交情匪浅,亲昵暧昧几至同榻共眠,呵呵,你算什么太祖遗脉,不会是得了金羽王授意在此胡搅蛮缠吧?!” 什么? 涉川侯简直不知何处来的歪理谬论,而我听他提及金羽王只不过稍有语塞,谁曾想片时间百越族长已沉下面色,劈口竟接道,“涉川侯,你太过自以为是!他公子衍与金羽王是何交情用得着你管?!本座告诉你,不是他得金羽王授意胡搅蛮缠,而是那金羽王为他举棋不定错失炵关,哼,龙衍公子只怕是如假包换的真龙嫡血,只怕这许多年来你龙廷最为忌讳的大敌金羽门也未必能过他一关,好了,废话休提,现而今我百越已是你朝廷手中唯一的救命草,本座再问你一句,涉川侯,渭南千里,你让,还是不让?” 百越族长冷声逼问,然不及涉川侯表态,他立时转而向我,“龙衍公子,本座也问你一句,今天涉川侯若同意让我千里平川,我立时就可以治你死罪,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来求本座助你与龙廷相抗,本座可不是那金羽王,见你一脸纯情无辜就乱了心神,前时云阳相逢,你与那异界来的羽帝无耻纠缠,本座还没来的及与你算账呢!” 放屁! 明明是议政晚宴,怎么没说上几句就扯出这一通荒唐不堪,哦,原来这该死的百越族长说叫我下不来台,居然是叫我这般下不来台?这厮简直无耻透了! 今时百越族长一通发难,该死那涉川隶濂竟愈加对我戏侮嘲弄,“哦,听族长大人一番言语,好似也对我们这位公子龙衍情意绵绵,哈哈,本侯还以为太祖后嗣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却不想,哈哈,的确是了不得的美人儿。” “放肆!” 涉川侯几语轻慢,至此我怒起摔杯,突然间“哗啦”一声琉璃声碎,大殿内侍卫无不屏息待命,此刻麒麟起身挑眉看我,而我冷笑数声,“族长大人,你问我拿什么求你,好,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言出我纵身越过酒案,瞬及剑出,直指涉川隶濂,而那国舅大人反应未及下意识闪身躲避,却避不过我三招刺穿他咽喉,当场毙命! 紫光阁宴宾之所,连同百越族长在内无人不是心惊大骇,许是我出手太过狠疾,方才根本容不得百越亲卫抑或龙廷护卫反应,反正这一时我将青芒抽出那隶濂尸身,回首厉声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今天虽身在百越,然我公子龙衍尚未娶妻纳妾,这世上又怎么容得下逆臣贼子,妄称国舅!” 作者有话要说:涉川侯:前传中曾经助弟弟逼宫夺位,刚一出场连台词都没有就被陛下一剑毙命;转世多了几句台词,再次被陛下一剑毙命。 下图有误,聊表先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3紫光乱 青芒饮血,龙吟不断,一时间这大殿内众人惊愕,无敢出声,直至许久,百越族长自高位下,他冲着我几乎是不可置信道,“龙衍,你发什么疯?!你以为这涉川隶濂是什么人,他可不是寻常朝臣,他是当朝国舅!我告诉你,你今天此举,若是闹大了,就算是本座也保不住你!” 百越族长怒声大喝,而我闻之冷笑,“国舅?族长大人方才没听清楚我的话么,这种酒囊饭袋,乱臣贼子算什么国舅?!今天先不论是何人斩杀涉川侯,反正众所周知,涉川侯他是死在你百越,死在你莽川王城!” 一语掷地,我原本就打算以龙廷外戚挟制百越族长,不过实未料这涉川侯非但是草包蠢货,甚至还如此大胆放肆,好,敢情好,既是他找死就莫怪我手辣,反正青芒初争,正愁无人试剑! 收回青芒,我侧身以对百越族长,而今时这厮一眼扫过隶濂尸身,转而横眉看我,“怎么?你这是在要挟本座?不错,涉川侯是死在我百越王城,但人是你杀的,你就不怕现在本座将你拿下,送去龙廷问罪?!” “是么?人是我杀的没错,但酒宴是你百越族长摆下的,今时若无你族长大人协力,我有能耐杀得了涉川侯么?孔雀大人,涉川侯是怎么死的,你说!” 如今状况,我既然动了手,那就必定要绑住他百越族长同坐一条船,而此刻事态关键,不容有差,我回身过来只将一双眼眸注视孔雀,似笑非笑语带威胁,“孔雀大人,你与我公子衍好歹也算有过一段旧交情,今日之宴,这涉川侯客死百越,在你看来,是不是百越族长与我串通好了,根本就是想与龙廷分庭抗礼啊?” 孔雀身为当朝光禄大夫,又是这涉川隶濂亲随属下,那么他说话自是龙廷最为采信,当然了,若是今天百越族长为撇清是非连同连孔雀一并灭了口,那到时候他再说什么宴会上我突然发难则更是无人相信,呵呵,麒麟你有你的心机深沉,但我龙衍也决不是草包蠢蛋,任谁可欺。 一时僵持,孔雀吓得面如土色,而我当即沉声,一再追问,“孔雀大人,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青芒剑冷你看明白没有?” “好了,来人!先与本座将这紫光阁统统围起来,今天在场所有人,谁都不许跑了!” 我逼迫孔雀尚无果,奈何百越族长已一把扯过我去端的暴怒大吼,“龙衍,什么时候这孔千羽也与你有过一段旧交情了?你是不是仗着本座对你有意所以肆无忌惮?!我告诉你,纵是日后龙廷嫌隙于百越,那今天你借地云阳也决无可能!今天在本座这竹海王城,你休想再走脱一步,你休想再给我兴风作浪,迷惑众生!” 连扯带拽,百越族长死捏着我手不知意欲何为,而此刻殿内大乱,锦鲤见我难以脱身急得高声大吼,“公子,你先走!今时涉川侯死,百越与龙廷必生嫌隙,你快快脱身前往冷丘,就算不借地云阳,我们好歹已有了喘息之机,你快走!” 锦鲤警言,我自是明白,可今时混乱,这该死的百越族长死活扯着我不离我半步,未几,待那龙廷护卫反应过来刀剑纷争时,麒麟居然一语暴喝道,“龙衍,今天本座既然受你胁迫绑在一条绳上,好,那本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人,与我将那龙廷来使,涉川侯左右统统都杀了,也省得他等前往朝廷瞒报胡诌!自今日起,本座就与你公子衍同坐一条船,不管怎么样,你都必须是我的!” 百越族长怒起发疯,而今他转不过情势居然将错就错实叫我始料未及,怎的,他欲杀孔雀等一并灭口,莫非是另有渠道瞒报龙廷? 情势大乱,此刻涉川侯横尸酒案,龙廷护卫为求自保几至奔逃四散,而那孔千羽方才已是吓破神魂,面如土色,今时他见事态不对,忙是抽出五彩软鞭且战且退,奈何百越亲卫狠厉异常,他这般绣花枕头实在是应对仓惶 方才还是大宴群宾,转瞬即成大乱杀场,而今时那光禄大夫被逼死路闪避难及,到最后竟是冲着我高呼道,“公子救我,龙衍公子快救我!” 孔雀与我本无交情,可不管怎么说今日之宴,若非我强杀涉川侯,又逼他表态以助我混淆是非,嗐,说白了他若逃脱想必于我有利,罢罢罢,且让我助他救命之力! 这边厢锦鲤警言让我快走,那边厢孔雀惊叫唤我救命,而我被百越族长扯在手中脱身困难,好容易得片刻转机忙是抽身纵剑,这一时我横过青芒替孔雀拦下百越亲卫凌厉杀意,正是一手扶起他方欲出言 “龙衍!” 可谁曾想未及我开口,麒麟竟忽的暴喝,天知道片时间这百越族长已随我近前,此刻他一把扯开我搀扶孔雀的手,甚至还掐上我面颊一通浑说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在这孔千羽面前逞英雄了?该死的妖精,前时云阳客栈,本座看你在那羽帝身下怕是要比这众所周知的娈臣还要放荡妩媚,你现在装的什么气魄,逞的什么能?!” “你,你胡诌!” 百越族长满脑子不堪,虽说这孔千羽身份敏感,我本不愿与其多有交集,可今时我不过救他一命,怎的麒麟就能借他身份对我妄加侮蔑?而此刻紫光阁本为杀场,怎料百越族长一语出,大殿内竟是众人看我 前时荒唐,无人知我是公子衍,而今时我自认皇亲,谁曾想未有功绩先担恶名,方才那涉川侯已道我与金羽王纠葛不清,再加上,再加上如今这百越族长口无遮拦,他,他简直该死透了! 恼极我面红过耳,当下只恨不得一巴掌甩在麒麟面上出口恶气,奈何此刻我一手起尚不及落,他竟乘势捏过我手腕,甚至还揽过我腰身一口咬上我双唇,“龙衍,你今天卖弄风情还没卖弄够?先跟我回禁地!” 众目睽睽,行止无状,而此刻我气急拼命相抵,更是不管不顾咬他探入我口中的舌尖,只可惜这厮狡猾难缠,竟叫我一番抗拒反助他做足了暧昧,片时我手起青芒狠狠推他而去,奈何气息不调纵连怒斥都颇显无力难堪,“百越族长,你找死!” 再争时百越族长回身躲避,他挥袖一众精兵即刻近前,“龙衍,你昏头了,这里是竹海王城,本座任你有独步天下之能也休想逃脱半分,你还敢对本座举剑相向?!” “本座告诉你,今天就算你不想与我回禁地,那我就是绑,也得绑你回去!” 事到如今实在已超过我料想,说真的,我实在没料到百越族长竟会如此不计后果几近疯狂,欸,他到底犯的什么毛病?怎么一见我就是满口胡柴,一见我想不到其他就只剩满脑子淫思绮想?是否他以为我手下残兵不过五六万,如今更是无处容身,不堪一击? 欺人太甚! 我大约连鱼死网破的心都有了 青芒光寒,龙吟轻声几至龙啸怒吼,而今时锦鲤等被百越亲卫拦于刀下动弹不得,我脑中盘算原还想以治水事宜诓他一诓,可此刻这厮满目的不知什么眼光看得我难堪无措,暴怒难忍,正是青芒剑起,却未料紫光阁外忽闻风声大作,咦,怎么回事? 殿内剑拔弩张,未曾想正是此刻,殿外竟有人轻易斥开重重亲卫缓步径入,来人身后十数侍从,他一眼看向百越族长摇首轻笑,再一眼看我却好似语带微恼,“小龙,前时云阳城外说好了,本王叫你别跑别跑,你怎的又跑了?哈哈,借地云阳多大件事,如何不先与叔叔说,反倒跑来求这百越族长?” 啊,南海国主,叔叔,叔叔他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1.大家不用担心,防盗章节与正章是等值字数的,今天我们讲知识产权法= = 2.网页浏览大家可以直接看我发出的图链,如果是手机党,那没问题,有耐心的请看知识产权法,没耐心可以闭上眼睛等5分钟,一刷,ok,你就能看到正章了。 小剧场:禽兽长炸了= = 禽兽长内心独白:我跑去云阳是想替你找南海国主商议借道云阳,结果你不领情,你在客栈里跟你羽帝胡搞,你们俩开房,我付房钱不提,被金羽王发现了,我还怕你难受。羽帝跑了,我在客栈里一直等到你魂游回来,我劝你啊哄你啊,你骂我!现在我好不容易逼你到莽川一见,你给我杀人放火,我好不容易让你跟我回禁地,你他妈的早就勾搭上了南海国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4转机现 一见南海国主现身紫光阁,我又惊又喜,疾步直前,“叔叔,叔叔你怎么来了?” 我连声唤他,他则一手带我至身后,更是贴近面庞轻吻安慰道,“小笨蛋,本王来救你呀。” 南海国主言出亲密暧昧,而我闻后一惊随即面上发热,“叔叔,我没事” “龙衍,这又是什么人?!” 我与南海国主言谈未几,片刻百越族长怒声大喝,哦,原来他也不认得南海国主?今时麒麟一步上前,约是见得九翼王华服尊贵,气度不凡,转又一语道,“阁下什么人?竟敢擅闯我百越王城,你是怎么进来的?!” 百越族长一语,南海国主只摆摆手不以为意,“哎,族长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前时不是你再三拜帖,言辞恳切,一封书信自南海辗转云阳,非说有天大的事要见本王一面,怎么,如今本王亲临莽川,难道族长大人还不满意了?” 言出,九翼王示意身侧侍从将拜帖呈上,至此麒麟回神过来更是怒目瞪我,“叔叔?你哪儿来的叔叔?龙衍公子,云阳相逢你明明与那羽帝同寝共宿,本座还真就不明白了,你哪儿来的空闲又去勾搭这南海国主?” 又在满口胡柴,又在乱语污蔑! 听他言语,我忍不住又要举剑相搏,奈何剑未出已被九翼王挥袖拦阻,此刻他回首示意我稍安勿躁,却朝麒麟轻描淡写道,“族长大人此言有失偏颇,小龙他年少好交游,高华之姿,肌骨风流,只消一眼便叫本王心存爱慕,如何能用勾搭二字来形容?” “叔叔” 九翼王如此表态,我心下惊恼,而百越族长平素对我大呼小叫惯了,今时一闻九翼王王之语反倒语塞,片许僵持,麒麟好似强按多少怒火发作不得,只假惺惺摆出一副族长姿态来冷嘲热讽道,“哦,也对,世有传闻南海国主好风月,喜美人,说起来前时本座费劲心力寻访国主阁下正是所为这公子衍,想不到,呵呵,龙衍公子好手段,算来真是本座自作多情了。” 他一通自说自叹,我当下怒起腹诽,然今时九翼王几番阻我发作,却朝百越族长开口道,“哎,族长大人这说的什么话?其实多年来朝廷昏聩,民不聊生,族长大人你年少有为,尽心治下,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一方诸侯,不过你既然知晓小龙身份,又感念先朝恩德,欲助他东风之力以抗朝廷,那为何今时又莫名其妙与他大动干戈?” 南海国主一席话,百越族长几次接不上茬,而我在旁见麒麟气闷之状,端的心下大快,少时,这百越族长道不出冠冕堂皇,居然甩袖冷哼道,“是啊,本座一片真心助他,奈何他油盐不进,他死活不领我情啊!” “胡说!你若真心助我,何至于如此逼我?!麒麟,你不要以为我不知你狼子野心,你助我不过是想我与你治水,兴农事兵事,好让你北上中原,一争天下罢了。” “小龙,不可无礼,族长大人说是有心助你,即是真有心助你,即便是互惠互利,也无可厚非”,方才麒麟言语,我当即反驳,实未料九翼王再次拦下,此刻他半真半假呵斥于我,尔后则顺势朝百越族长道,“族长大人,看来你与龙衍公子之间颇有误会,这样,今天既然本王到此,不妨与你二人做个调停,若族长大人真有交好之意,那总该先撤了刀兵,好歹让龙衍公子来去自由吧。” “哦,国主阁下真是轻飘飘几句话不费气力,你可知就在方才,就在本座眼皮底下他杀了涉川侯,还挑唆光禄大夫去朝廷瞒报胡诌!说起来本座待他仁至义尽,可他呢?!不行,今天无论如何,本座一定要留下公子衍,他与我之间恩怨情仇,我必须要带他去禁地算清楚!” 又是禁地,一到禁地他必会变了一个人,到时候他就不是百越族长了,到时候他身有灵力,随意化形,那我岂非更要遭殃? 紧攥青芒我周身戒备,而今时南海国主一见百越族长如此表态,又见我神情不对,倒也沉下面色冷声道,“是么?百越族长这话未免太过托大,原本龙朝大乱,四方举义,既然你百越已嫌隙于朝廷,如今你又执意与公子衍为敌,怎么,莫非你百越鼎华不甘诸侯之位,是要取代金羽门成为众矢之的么?” 一语掷地,南海国主话里有话,而百越族长闻之敛眉,即刻间再次僵持不下,嗯,叔叔此言点到实处,纵他百越国富民足,但短时内还绝不敢以诸侯之首自居,再加上治水工程耗时耗力,这期间别说金羽门向他发难,即便是南海国切断与其物资往来,我看他也会够呛! 片时沉默,各自考量,这一时我立于南海国主身后不多一语,而南海国主见百越族长久不表态,却是闲闲又道,“说起来本王与那金羽如歌也算有点亲缘旧交,再不济在他面前本王也算年长一辈,哦,对了,前时他还曾多次来函有求于我” 言至此,百越族长何等心思,如何能不明了南海国主威胁之意,而我正是接口再加上一句道前时金羽王百越遇刺,本就与他族长大人不对盘,哪曾想今时我言未毕,麒麟这厮却将一双眸子恶狠狠看我,出口即讽刺道,“龙衍,你果真够本事,原来早先结交金羽王就为了有今天一议,看来那金羽如歌果真无用,就算是亲见你与羽帝纠缠,居然连句狠话也说不出口” 麒麟提及如歌,一番言辞实在刻薄,而我回返人间后最恼与凤百鸣荒唐一夜,只可恨这等不堪我愈是不想提,麒麟便愈要提,单说今日议政之宴他非但当着涉川侯口无遮拦,甚至而今在南海国主面前这厮竟愈显恶意,这厮,这厮必是故意与我难堪。 我心底愤恨,口中难辩,奈何麒麟得寸进尺,此刻他一言出还不够本,转而竟朝南海国主不知所谓道,“国主阁下,莫道本座自作多情,其实那金羽王也自作多情,不知你口中提及的金羽王几番去函求你,可是为了替他一位至交好友治眼睛?哈哈,只怕事到如今,国主阁下还不知道金羽王的那位至交好友是何人吧?无妨,让本座告诉你,正是你我面前这位公子龙衍!”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禽兽长的潜台词是:南海国主,你怕是也在自作多情吧! ―――――――――――――― 今天的防盗章节讲奇门遁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5脱困境 “哦,是么?” 百越族长一言别有意味,南海国主则立时回身看我,而今时状况我本欲坦言自己与如歌确有深交,可不曾想言未出口,叔叔已一笑带过,“也对也对,本王早说了,小龙年少好交游,嗯” 他言未尽似有深意,而我为他一语直觉羞赧,片时尴尬,未曾想叔叔竟一步径来查看我眼睛,“来,快过来给本王看看,眼睛哪里不适,为何不早早对我说?” 他说着即抬手欲抚我眼睛,而当下情境我但觉不妥,“叔叔,没事,我的眼睛现在已经好了,只不知来年元朔还会不会发作。” 我颇感局促,可九翼王竟旁若无人,此时此刻他待我亲密只好似理所当然,却叫一旁麒麟愈看面色愈沉,这一时若非是族长仪尊叫那麒麟发作不得,否则我看他只怕是连咬牙切齿都有可能。片许,这厮一甩袖怒声径道,“国主阁下果然待公子衍好生不一般,既然事已至此,他杀了涉川侯逼本座与龙廷相抗,国主阁下又不惜以多方势力强加威胁,好,看来今天,本座” 麒麟言至此已有让步之意,然他偏偏言止于此却迟不表态,许久僵持,我挑高双眉直直与其对视,其中角力争胜不言而喻,而此刻大殿中众人俱捏着一把汗不知事态发展,实未料叔叔在旁将我与麒麟略作打量,一开口竟好似玩笑道,“哎,小龙,你怎的如此不识时务?族长大人这可是在等你,等你说上几句好听的求他一求,哈哈,要不你去亲他一口,包准他当下放行。” 九翼王言出,莫说我根本反应不过来,纵连麒麟都一愣不知所谓,片许我回神恼怒,却不想麒麟那厮竟还真有些期待,今时他微弯唇角,静待我应,而我看向南海国主端的无话可说,半刻后只偏过头去,一语冷硬道,“族长大人,既然龙廷已成你我共同敌人,那你放心,百越水患,我公子衍定当协力,至于我残部求生,也恳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线生机,那今天,在下先告辞!” 言出即走,难得麒麟竟真的未再留难,这一时我足下疾步,一路出得王城后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恼怒,正是心头一团混乱时,九翼王已追上前来笑问道,“小龙可是生气了?怎么脸红到现在还没退,怎么连叔叔也不理了?” “叔叔,你方才怎么与百越族长说出那样的话来?你可知他,我,就算日后我与他结盟成友,我也不可能,叔叔!” 气急言语混乱,有些话我愣是说不出口,此刻回身相对,南海国主却笑吟吟朝我道,“莫气莫气,方才都是本王说的不好,不过万幸那族长大人总算放行你我,就算今时他未必首肯你借地云阳,但百越与龙廷交恶,嗯,小龙你避祸冷丘,也未必然是坏事。” 南海国主言及正事,闲来几句即解我闷气,而此刻我纵对方才心有腹诽,也只得按下恼意与他一论天下。事实上我年少气盛,多少事与九翼王深谈才知道自己太过想当然,即便是今日紫光阁,到最后他之所以笑言替我与麒麟留个转圜,我也是到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过来。 说起来,南海地处偏远,九翼王纵愿举一国之力相助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事实上我回头仔细考量,这才发觉避祸冷丘,非但要时时刻刻防备龙廷讨伐,时时刻刻心忧北天发难,甚至今时,金羽门与我根本也是敌非友,唯那百越族长待我,还能有半分结盟互惠的由头。 离开百越王城,我与南海国主在莽川下分道扬镳,直至临别,我才想起如此大恩我甚至连一句谢字还未曾对他言说,当时我下车立于道旁,想起后忙是近前大礼致谢,而叔叔却探出身来朝我摆摆手,“小龙,本王知道今时你心系冷丘,无暇旁顾,不过你要记得,本王与你不是一般的渊源,至少你的身世只怕本王比那雾蛟螭烺还要清楚几分,记住我方才对你说的话,有空时来南海,叔叔不止会治好你的眼睛,还会告诉你其实这世上” 其实这世上也许什么都没有。 多少事皆是后话,当时九翼王俯身亲了我一口,奇的是他明明恶作剧般咬上我耳朵,却叫我一惊后但觉恼不觉怒,甚至我还不知所谓来了一句,“叔叔,你可是认识我父皇,你认不认识我舅父?” 显然九翼王不可能认识父皇或者舅父,事实上自羽帝回返,人间就不该再与灵界有一丝一毫牵连,而当日作别九翼王后,我星夜赶赴冷丘,一路往北,一路苍凉,当锦鲤下马示意抵达时,我这才算是开始了人生中最艰苦的夺嫡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各自纷争,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事实上现在陛下的处境真是孤立无援,九叔远水救不了近火,麒麟先生,麒麟先生,你懂不懂?=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6雪中炭 冷丘荒芜,人迹萧疏,此处原本是北天治下最南边陲,人口不足万,城防无高墙,今时我随锦鲤行至城门,只见整座城池俱成营寨,四角战旗皆现夔纹,嗯,看来应夔率部至此已略作安顿,就不知六万兵将驻扎,这小小冷丘城可供的起给养? 随锦鲤一路疾步,方入城门即闻一众喧哗,此刻城楼下兵士围列,天哪,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兵营中布起行刑场,忠昭王这是要处决什么人? 兵士静默,百姓哭喊,这一时不及详问情况,我纵身跃前只见十数人为精兵押跪刑台,这十数人皆为平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甚至其中还不乏老弱妇孺,而刑台上号令官大约为忠昭王副将,此刻他挥手略见难色,正是朝四围百姓厉声道,“众位听着,日后若再有人敢私自逃离冷丘城,无论兵士平民,一律处斩!” 言出令下,眼见十数人即成刀下亡魂,而来时途中我已心忧冷丘城小,六万兵马驻扎单粮草就无从供给,果不其然,如今兵临城中才几天,居然已有民众惶恐逃离 不及深思,抢在刀斧手前我高声大喝,“住手!” 百姓惶恐,必有因由,若是兵士出逃尚能以军法处置,但如此严苛待民,岂非暴虐?! 刑场上本即混乱,如今更因我横阻而失了方寸,此刻不及那将军反应,我一纵身跃上刑台,“老弱妇孺,纵是离去冷丘,投亲靠友,那又何罪至死?!” 忽生变故,这刑台上将军方是怒目看我,然不及他动武发作,锦鲤已一步跟上,“将军莫误会,这位可是公子龙衍,你快快去叫忠昭王出城一见,快去!” 斩刑受阻,四围民众愈显惶惑,少时不仅应夔兄长匆匆赶至,甚至连螭烺老师也一并前来,此刻老师见我立于刑台妄言指摘,当即火冒三丈,“龙衍,你给我先下来!” 冷丘情势惨淡,远过初时我心中所想,事实上月前忠昭王率部至此,虽说击退北天少许驻兵不成问题,但先前渭南一战,军心疲怠,再加上粮饷拮据,大军至此即大肆征收税粮,即便如此,六万残兵的给养仍然供应不足,短短数日内逃兵逃民接二连三,整个冷丘人心惶惶 老师将我拽至一旁怒声数落,他告诉我而今状况,若再无严令,那冷丘城早晚城空人散,莫提入冬后北天诸侯南下,只怕是夏至未及,只消龙廷几次滋扰,我等就招架不住了。而我心知老师谈兵论道,从来严苛手辣,如今他下令城禁严,也许短时内能减少平民逃亡,但长此以往,难道能真正解决粮饷不足的问题?难道能真正安抚六万军心?! 古有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未得天下先失道,这万万不可! 一番争论,我执意撤令斩刑,而刑台上行刑官得令不决,螭烺老师与我在大帐中更是各执一词,许是我先助金羽王对敌炵关,后又失踪一整年,而今老师简直恨不得狠狠扇我一巴掌,他冷着脸直骂我道,“龙衍,你口口声声不能失道于民,不错,书上说的都是当年我教你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凡事不能教条,如今状况,难道你还真等着一城平民逃空了不成?!你可知冷丘是你逐鹿天下的最后希望,若非当初你助战金羽王,得罪百越族长,现而今你兄长早就占下了渭南千里,何至于退避于此,还要听你啰嗦这得道失道!” 老师如此愤懑,我并非不解,可当初错已铸成,对,是我不该相助金羽王,可是,可是今天,这一众平民断然斩不得! 我固执己见,螭烺老师显然已恨铁不成钢,到最后他大怒骂我,“该交恶的不交恶,该交好的不交好,百越族长开罪不起你偏要开罪,金羽王相助不得你偏要相助,好,现在这一手烂摊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师拂袖离去,忠昭王近前愈劝,而我按下心绪一摆手只道,“兄长不必多言,你去将今天刑场中那十数平民带上前来,先让我问问他们为何要逃。” 出逃平民方才刀口捡回一命,今时被精兵押来时尚是惊魂未定,他等其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一时不及我开口,他已在一旁长吁短叹,道什么冷丘从来是被屠城的命,早死晚死俱逃不过一个死字 咦,此话怎讲? 冷丘虽处边陲,据说原本也属龙廷直辖,只可惜数十年前北天蛮族南下中原,龙廷迎战不力,连累整个城池血洗被屠,那之后龙廷与北天分地而治,冷丘纳属北天治下,自此人迹萧条,民不聊生。甚至那老丈长叹,说今时忠昭王占下冷丘,他等原以为是朝廷有心收复失地,谁料想所谓嫡血正宗,居然横征暴敛,比那蛮族犹有过之,再说了,若时至越冬,北天诸侯再临冷丘,显而易见,只怕此地会再遭血洗。 平民忧虑,无非吃穿住行,更何况如今情况,他等不过意在保命,说实话,今时我听这老丈长叹叫苦,心下真真不是滋味。想来冷丘连接北地,原属龙朝辖下,该是何等繁华?唉,莫道那龙廷无能,割地于人,就连今时枉我号称嫡血正宗,到头来兵临城下,竟只带来了横征暴敛,人心惶惶 不可,万万不可! 冷丘城中人口不足万,纵邻近乡里再有余粮,也供不起六万大军,而今时暮春初种,即便秋收颇丰,到时候还是会粮草不足,这,这该如何是好? 平民决不可滥杀,但放任逃离亦属下策,此刻我唤人先将那老丈等安顿一旁,当即向应夔兄长问询道,“兄长,而今境况,你手中粮饷还能撑得几时?你帐下这六万兵卒,亲兵几万,骑兵几万,步兵又几万?” 我详问仔细,其实是有意保存最精锐,而兄长一听我问话,端的是愁眉苦脸道,“贤弟有所不知,初来冷丘时还能有六万,如今人心不稳,粮饷至多再撑一两月,事实上以本王估算,真正能撑到北天诸侯进犯时,大约能剩三两万不错了。” 应夔苦恼,言辞中也略略提起螭烺老师带兵太过严厉,可今时民众出逃,若连带逃兵增多,六万逃去三两万,这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不行,与其有那一天,不如现在就发饷银遣散,只须保留最精锐部队,月余养兵操练,必须在越冬前往南再下一城! 一手的烂摊子总要着手处理,只可惜而今就算只保留三万精锐,忠昭王手头粮饷也撑不到秋收时节,况且遣散尚需资费,这,难道现在就要硬着头皮再起征战? 不等龙廷滋扰,我等先发制人? 数日难决心思,想来想去左右不妥,而螭烺老师因与我争执好生气闷,这数日来竟未再理我一句,再说今时冷丘城内民众观望,虽未再有出逃事件,然北地荒城,苍凉惶恐的气氛却一日浓过一日,不妙不妙,真真愁杀人也。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亦或许那南海国主真该是我命中贵人,却说冷丘城中数日惨淡,是日午时白暨正是自云阳赶回冷丘,说起来月前我曾让他代我备礼拜访九翼王,可后来不知怎的,叔叔亲临百越助我脱困,想不到,想不到今时今地小白回来时竟告诉我南海国主对于不能助我云阳举义深感遗憾,此番他特地委托白暨给我带回大笔金银资费,权当他身为长辈的一番心意。 叔叔 人总说金银资费身外之物,殊不知今天这于我根本是雪中送炭,说实话闻此讯息,我心下大喜更添感慨,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南海国主这般大恩,我只知举事在今时,豪气忽万丈,“小白,你去告诉应夔兄长,让他传令召集城兵士百姓,我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钱有了,还愁粮= = ———————————— 陛下会好好体会什么叫“举步维艰” 从前是青龙帝,何时愁过钱与粮,今生是公子衍,却要在夹缝中壮大自己的力量= = ps:北天诸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屠城=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7凉城誓 日暮黄昏,灯火通明,兵士百姓,俱列城下,今时我登上城楼举目四望,没错,是时候该昭告天下我公子衍到底意欲何为,是时候要安抚民心冷丘城到底该何去何从。此刻应夔立于我旁,他面露紧张生怕我信口开河,而我颔首一笑,回身径朝城下朗声道,“众位兄弟,众位乡邻,在下公子龙衍,有幸身为太祖嫡系,锦王血脉,如今承蒙应夔兄长忠义相助,得精兵举事以抗朝廷,我知道,众位兄弟俱为忠昭王帐下精兵,一年来据守渭南,征战炵关,实可谓忠勇可嘉,然如今我等兵行冷丘,粮饷不足,我更明白众位心生不安,唯恐前途不卜” “不过我要告诉众位,今天你们追随我公子衍征战南北,那日后所得决非同其他义军抑或四方诸侯一般,十贯军饷,养家糊口?不,常言道好儿郎保家卫国,保的是高堂妻小,保的是锦绣江河,可而今朝廷无道,民陷水火,我不知诸位家在何方,高堂是否安好?妻小是否富足?田间乡里可还有锦绣江河?” 一问出,城下无人应声,而我自一年前下山后多见民间疾苦,尤其是此番自云阳一路赶往冷丘,大火后渭南苍凉,一路上饥民遍野,而忠昭王残部大多出身龙廷辖下,或许更多人根本是因为生活所迫方入行伍,而这一时他等因我所问,想必触起心头感伤,而我不待沉默,乘势又道,“众位兄弟,投身行伍不仅仅是为了十贯军饷,更不可能是为他人抢什么山头,投身行伍,长剑在握,若有家国安宁便要护卫一方安宁,若无家国安宁则要以己之力,报效天下!无道朝廷,匹夫可伐,渭南千里大好,我想众位中没有人不想念家乡,我想众位中没有人不希望有朝一日,大军重返,还一片田园如画。” 再一言,众兵士已不复沉默,这一时他等多有窃窃私语,甚至还有胆大者声出喧哗,“公子所言鸿鹄大志一点没错,可是我等残兵败将,就算是有心报效天下,就算是不在乎那十贯军饷,可今时今地,我等吃了上顿尚且担心下顿,不是害怕朝廷讨伐就是担忧北天袭扰,又拿什么重返渭南,又怎么去还那一片如画田园?” 兵士所指虽尖锐,然我闻听当即承认言出属实,此刻我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众位所言即是,对,没错,如今我等兵困异乡,好似前途茫茫,但我要告诉大家,从今天起,大家决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公子衍既然率部至此,那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我告诉大家,冷丘城小,但周边良田众多,若非数十年前北天诸侯血洗屠城,此处风光不输渭南千里,虽说在下对农事不甚了解,但如今不过暮春时节,尚有作物可抢种秋收。再有,冷丘虽数十年划地北天,可这一城百姓原与我等同宗同族,若非前时我等横征暴敛,如若我等权当此处故土一般来守护,那所谓的鸿鹄大志早就不在口头,所谓的报效天下我们便已然践行,更重要,有粮草供给,有休养生机,有众位保家卫国的一片真心,那我等有什么理由惧龙廷讨伐,又有什么理由怕北天袭扰?” 言出高声,众兵士再次沉默,而我心知短短一番鼓励难以打动人心,而此刻应夔兄长益发紧张,他捏着一把汗几次看我,而我话锋一转,正色又道,“无妨,大家不说话,我知大家都在思考,其实我明白口头上说再多大家还是难免心存疑虑,不过今天,无论众位如何想如何思,无论众位是否仍然心生去意,犹疑不断,我龙衍决不会妄言责罚,痛下杀手,因为,因为你们都是南征北战的好儿郎,烽火中浴血搏命,个个于我公子衍深恩难当!” “今天在此,我以真龙嫡血的身份承诺,兵贵精诚,若有人执意离去,若有人宁肯返乡受酷吏盘剥,或有人心怀大志投异族再谋富贵,好,今晚我不会阻拦,忠昭王也不会阻拦,相反,但凡离去之人,十贯军饷权当我赠其遣散资费,只希望大家离去后一切安好,切记不要为虎作伥!” 道出如此决断,城下兵士多有大惊无措,他等大约以为听错了正无从反应,而忠昭王随后起身方欲表态,难得锦鲤机灵,初时他本与白暨在城下听我高谈阔论,然这一时凌水先生闻我言,当下高声疾呼,“众位兄弟,龙衍公子话已至此,难道我们真的愿意返乡受酷吏盘剥却毫无反抗之力?难道我们真的愿意投身异族寄人篱下,只为几贯银饷?难道我们真的愿意今天走了,再不想收回渭南,再不想还一个美好家乡?众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龙衍公子贵为真龙嫡血,投在他麾下我们比所有人都多一线希望!” 当晚城楼,众兵士对我决断半信半疑,而锦鲤一番慷慨陈词无疑叫众人群情激昂,片时喧哗,我挥袖示意众人安静,只再次强调道,“众位,我公子衍说一不二,今晚至明早,若有人想要离去,立时就可以寻军中账务官领取饷银,但若是今天决意留下,愿意与我同甘共苦,践行壮志,那日后一旦擅自逃离,那一律军法处置,格杀勿论!” 言出冷厉,掷地有声,至此众人方才平复心神,他等中或有人厌倦杀伐,或有人另谋出路,三三两两大约也退去不少,但可喜的是,更多的人,比离去多的多的人选择与我同甘共苦,共举大事。 安抚军心,择选精诚,自黄昏至今,大约已是深夜,而一当军心聚拢,我示意应夔兄长传令让诸将按列成行,再转身对冷丘一众百姓道,“诸位乡亲,龙衍方才言行想必诸位都看在眼中,想在心里,冷丘原属龙廷下辖,众位俱是不折不扣的太祖子民,所以今天在此,我对前时的强敛税粮深以为歉,同时我还要郑重承诺,自今日起,我公子衍麾下兵士不会再随意征收一分税粮,诚如方才所述,我还要带领兵士开垦冷丘四围千亩良田,为的不只是我大军粮草,同时更希望能保卫冷丘一方安宁!” 方才我与兵士严令,已谈到以冷丘为故土,造福一方乡邻,而今时重申,那城下百姓总算似解疑虑,此刻他等有颔首有应声,我却一叹再叙道,“其实这两天,我听一位老丈提起过数十年前冷丘不叫冷丘,那时候冷丘名唤凉城,六月芳菲尽,百里到凉城,若非数十年前一夜屠城,这里何至于苍凉死寂?这里是芳菲尽时初放的北地名城,这里根本不是一座叫做冷丘的墓地!诸位,我明白数十年来诸位无不寄希望朝廷能够收复失地,无人甘为北天奴,无人不怀思数十年前繁华凉城,还是那句话,今天既然我公子衍借地宝方,既然我与麾下兄弟已决意护卫贵方安宁,那我希望诸位身在故土,理当坚守信念,不该擅自逃去,如若不然,诸位也尽管走天下,放心,杀伐之举我决不对民,不过有一点,如今天下乱世,诸位若在外挂念故土,若在外遭遇剪径,尽管回来。” 言至此,夜深过半,到最后我抽出青芒,指天盟誓,当我袒露右臂以青芒刺血,瞬及龙吟划破长空,青芒直作冷龙腾身天幕 我知道当我收回剑时,已收服了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不久之后就会有人传言,公子衍,厚仁德,美姿容,哈哈。 ———————————————————— 陛下收复人心绝对有一套,当然了,凉城是幸福了,有陛下承诺护卫一方安宁,那就必定会一方安宁。 下一章,龙廷滋扰就要来了 且看陛下如何以残兵败将铸就锦绣江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8挽狂澜(上) 冷丘城楼收服军心民心,我并不敢有一丝得意,而当晚兄长随我身侧好生赞叹,他直言道初开始他见我开口就怕我说一通大话无法收场,却不想我先问再答,正面激励人心,反面又不失威逼,直叫他在旁也听得信心满满,豪情万丈。 “贤弟,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其实当初你我百越山道相遇,我一见你就直觉是哪一路天皇贵胄,当时闻你一声暴喝,我差点都有下跪的冲动,呵呵,贤弟果真天生帝王材,真的,若非今夜你城楼指点江山,本王都快不知如何是好了。” 忠昭王不吝赞美,而我闻之一笑,连声直道不敢当,说实话若非是九翼王助金银资费,今夜我也不会有如此胆气,不过话说的漂亮,但鸿鹄之志终不是纸上谈兵,而今我虽在短期内稳下情势,但开垦荒地,自给粮饷,随便那一项都不是那么容易做成的。 数语提及难处,行至卧房我方欲与忠昭王辞别休寝,未曾想今夜兄长兴高,他平素寡言,此刻却好似有多少话对我言诉,甚至到最后还颇有些讪讪问我道,“贤弟,你方才以血引唤龙吟,伤处要不要本王先帮你看一下?” “哦,没事没事,小伤而已,兄长快去歇息吧,明日我还有诸多要事烦请兄长商议,哈,我还真怕今天一番大话说过了头,原以为六万大军至多保留三两万,可而今众兄弟精诚之至,离去的不足三五千,这粮草,嗯” 秋收等不及,看来只能以金银去往别处先行购粮,而今日夜深,我方才城楼上一番慷慨陈词实在耗费不少心神,这一时几次作别忠昭王,我好容易方踏入卧房,可谁曾想推门未及落座,白暨已在房中待我,此刻小白看我不知是何表情,片时后却来笑我道,“怎么,今天涨好大志气,螭烺老师这才出城一天,你就满口说出誓与冷丘共存亡的话来,你就不怕他回来再责你年少轻狂,做事不考虑后果?” “哎,小白你这是什么话,老师他自己说过我是真龙嫡血,那么将来的天下是我的天下,若今时我连一处小小冷丘都保不住,那将来又何谈造福天下,小白,今天不是我满口说大话,这是我必须做到的!” 见我高声正色,小白略有一惊,此刻他端的将我上下打量,片许后竟来一叹道,“龙衍,我们大概有好久没见了,来,我先帮你看看臂上伤处。” 小白一叹不知意味,当他褪去我外衫小心替我处理伤口时,我竟不觉也跟着神思恍惚,却说方才城楼一议,慷慨激昂,可不多久前我明明还只是碧泱山上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真不知何时竟有了如此见识如此坚持,说什么真龙嫡血,天生帝王,简直神奇 许久沉默,白暨与我俱无话可说,这一刻他俯身替我将右臂包扎好,起身淡淡作别道,“龙衍,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小白转身欲走,本来并无什么不同寻常处,可我不知怎的心头忽一阵繁杂,“小白,你自云阳回来我们还没有好好叙旧,今晚,我” “军务要紧,方才忠昭王邀你夜谈你都直说疲惫困顿,好了好了,早点休息吧。” 小白推托自然,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我总觉他心下不快,奈何又说不出所以然,今时眼见他步至门旁,我不自觉起身挽留,“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正午方抵冷丘,我还没来得及见上老师一面,其实我也有些累了,好了,睡吧,难道是床还要我替你铺?” 岂敢岂敢,不过今天我好歹臂上伤了道大口子,央他铺床也无可厚非嘛,气氛略见缓和,我不觉笑言求他,奈何这厮心狠不允,正当我耍赖扯过他衣袖时,竟不知锦鲤从何处急急赶来,“龙衍公子,龙衍公子,你可知方才闻你一席话,兵众士气大涨,再见你以剑引苍龙,百姓们无不拜服,陛下,我,我真是” 他情绪激动,好似连话都说不清楚,而此刻这厮推门直闯,正见得我与白暨玩笑,其实我与小白亲厚,如此行为实属稀松平常,可今时锦鲤一见面色大变,甚至我心头一凛,真怕他会愣头愣脑说出什么不当言语来。 一晚上说真的,城楼盟誓我极费心神,哪知道安抚了军心民心后,白暨锦鲤倒莫名其妙与我怄起气来,锦鲤倒也罢了,我知道这凌水先生生性秉直,他前时亲眼所见我与羽帝金羽王甚至百越族长诸多误会,想必责我不知检点,性好龙阳,可事实上 嗐,我与小白年少相交,玩笑几句又待如何?罢罢罢,许是我言行的确不当,许是我该从碧泱山带来碧螺青玳随侍身旁,算了算了,他们都散了正好,正好让我一梦到天亮。 翌日晨起,我与忠昭王清点士兵人数,重新拟定举事计划,到最后残部整顿,亲兵八千,骑兵逾万,步兵三万,总人数五万上下,而冷丘平民得我激励果然未再出逃,甚至前时那差点命丧刀下的老丈还特地寻我指点周边荒地,他告诉我暮春抢种该以晚稻为佳,只可惜冷丘多年荒芜,水网干涸,现如今只能种些番瓜聊胜于无了。 对老丈指点我深以为谢,而数日后正当冷丘城稍有起色时,螭烺老师回来了。 不知怎的,明明自幼我是由老师一手教习成长,可今时治国举义,每每我与他总是主张不同,此番老师出城原是打探龙廷近况,虽说我杀了涉川侯一事有百越族长共同担待,但如今龙廷震荡,据说要调集大批人马北伐冷丘。 老师担心冷丘城防无高墙,到时候难御大敌,就如今境况,他建议不若我等先发制人,略作休整后直取冷丘最近处龙廷辖地。老师以为冷丘附近虽无大城,但好歹龙廷辖地建制完整,说白了,老师是建议我与忠昭王在冷丘将所能征敛的数征敛,尔后再谋安身立命。 这怎么可能? 莫道前时我方在城楼上指天盟誓,口口声声要守护一方安宁,就算是我未曾作此承诺,那举义天下也绝不能如同抢占山头,今天看中此地,便将兵马拉来驻防,明日又相中他方,则不顾当地百姓死活,横抢一通后另谋出路,若真如此,我算什么胸怀天下,我跟强盗劫匪有什么两样?日后传扬出去,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敢跟随我公子衍?! 再次与螭烺老师争执不下,我同意先发制人,取龙廷近处以阻强敌,但我决不同意过河拆桥,放弃冷丘,而老师闻我语不住冷笑,“龙衍,你翅膀还没硬,倒先学会了妄言托大,是谁教你在城楼上耀武扬威的?你知不知道举事之初,我等兵力甚微,一步错也错不得,你以为单有南海国主助你资费就够了?粮草呢,粮草哪里来?!若想南下夺城,只能是将冷丘数征敛!” “老师,你此言太过不妥,夺天下为的是保天下,你如此急功近利怎成得了大事?!就算是占下一座建制完整的小城,我等还是势单力薄,还是腹背受敌,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冷丘是我起步之地,粮草短缺大可以资费购买,老师,此事我意已决,不必再议!” 毫无悬念,不欢而散,可喜的是前时应夔兄长多有偏向老师,难得此番竟替我多言几句,甚至他还表态三五天休整后,他只须两万兵马即可先下一城,到时候兵马补给,断不至有螭烺老师说的那样糟糕。 但愿如此。 自冷丘南下,应夔兄长果不愧当世名将,今时两万兵马未须三日,即轻取平城,只是糟糕的是未及粮草补给,那守军一把火将粮仓烧了个干净,该死的,鱼死网破,难道他们真的在等大批援军赶至? 连下三城,俱为这般,至此我才明白之前螭烺老师为什么会如此注重粮草,粮草粮草,欲购无处,龙廷境封锁,北天更是指望不上,金羽门与我为敌,南海国远在天际,唯有百越 又是那麒麟鼎华。 我真不明白自己与这百越族长到底有何孽缘不解,想来这厮身为一族之长,明明助我于他有利,可他偏偏每要牵扯不清,每每助我总好似与了我多大恩惠,莫非前时我好容易才从莽川脱困,数日后又要主动向他求援示好? 心下翻来覆去,今时我先给那百越王城去了一封书信,原以为回音无望,倒不想百越官员答的极快,他等复函只告诉我百越年前遭水患,余粮不足,此等购粮大事要待他们族长大人亲自决断,只可惜而今,他们族长大人闭关清修去了。 托辞! 因为该死的防盗,补足多余的字数,放心,需要点数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9挽狂澜(中) 前方战况吃紧,左右别无选择,当我硬着头皮再临莽川时,正逢淅淅沥沥小雨不断,而此际春夏之交,汛期即至,按说百越族长本不该闭关,然我身至百越都城,拜帖了数回,甚至还厚着脸皮去问当初治水时相熟的官员,却无人不道他们族长大人的确闭关清修,说什么毫无征兆,不知因由。 哦,竟有此事? 身在百越,购粮一事欲求无处,而此番锦鲤随我身侧一直沉默寡言,自从当夜撞见我与小白嬉闹,这厮便在我面前古怪的厉害,他好似憋了一股闷气说不出口,而今一听百越族长闭关难寻,则更是在我面支吾许久,到最后竟朝我道,“龙衍公子,前时那百越族长曾几次三番胁迫你去禁地,你不该不知他对你别有用心,如今,你总不会要去禁地寻他吧?” 锦鲤一问不知意味,直叫我回身挑眉,心有不悦,然这厮见我面色不善,竟更是不知所云道,“龙衍公子,你不要忘了碧螺青玳还被你丢在碧泱山,她二人可是口口声声唤你陛下的,你身份尊贵,就算如今有求于人” 他言止于此眼神闪烁,而我闻在耳中端的难堪莫名,“锦鲤,你这话什么意思?此来百越,我与那百越族长只论公务,再说百越禁地,禁地禁地,那是我想去就能去的么?” 一年前我因百越公主而误闯禁地,回想起彼时境况,若是我没猜错,那禁地应该与东海灵场有异曲同工之妙,同为一处五灵通道,而百越族长在禁地内自称灵兽长,甚至当初丹凤还曾经自灵界闯入此处 思至此,我莫名烦闷,总好似有一股说不出的不祥预感,并非担忧购粮无解,反倒是担忧,哎,麒麟怎么会突然去闭关了?不应该啊。 越想越不对劲,我甚至已无暇顾及锦鲤一番旁敲侧击,只闭上双目仔细回想那禁地情境,石门洞开,风声呼号,灵兽长好像曾提起过他出了禁地便无灵界记忆,而我前时被父皇带回五灵,显然父皇并不知这灵塚同为灵场通路,想起父皇,想起丹凤,不对,不对,我为何会如此心神不宁? 本是与锦鲤交谈,然我突然闭口不语,面色不对,直叫锦鲤好一番紧张不知所措,“龙衍公子,方才都是我胡言乱猜,龙衍公子,龙衍公子?陛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到底想起什么来了?” 我并非是想起什么,我只是 当日驿站我心绪忽变,到最后直叫锦鲤噤声一旁连句多话都不敢讲,尚好不多时贵客到访,打破一室沉默,彼时敲门声起,虽轻柔却急切,似期待又颇含怯意,“龙哥哥,龙哥哥,你在里面吗?” 哦?是那百越小公主。 方一开门,鼎贞公主一见我不知是激动的还是高兴的直抹眼泪,“龙哥哥,上次你来莽川他们都说我阿哥要杀你,我以为,龙哥哥,那时候你自禁地离开百越,我阿哥他的确大发雷霆,现在他又去闭关了,你,你这次还是来寻他的么?” 小公主如此发问,我一听倒有些不知对答,片时反应过来方欲颔首,正是心下一念道,对啊,公主殿下熟知禁地去路,虽说那灵塚我不便踏足,但她进出自如,倒是能替我去一寻麒麟。念此我当下细问百越族长闭关详情,却只闻得小公主连连摇头连道蹊跷,“龙哥哥,往年我阿哥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闭关,今年他甚至都没来得及与我说一声,不过前两天,他总也心绪不安,龙哥哥,我,我有些害怕。” 小公主言语间颇显忧虑,这一时她双眸尚余泪光,“龙哥哥,过不多久汛期就要来了,去年尚好有你留下的治水工事,可今年工事未完,我阿哥他又莫名其妙去闭关,我怕” 百越尚巫蛊,大约这公主殿下也身具占卜神力,今时她在我面前说出这许多不安想必是察觉到了什么,而我温言劝慰,略略思索后提议道,“公主殿下,其实此番在下的确是专程来寻族长大人,也实在是有要事与他相商,不过禁地,那禁地我一介外人实在不能再闯,公主殿下,既然今时你担忧情况有异,那,那在下倒有个不情之请,恳请你禁地一探,若见着族长大人你好放心,当然,在下还要麻烦你告知他一声,就说今时我公子衍在莽川下等他,行不行?” 借公主传言,大约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而今时小公主听我提议,倒也应允,当日闲暇她赖在我身侧又诉了些女儿心事,最后倒是颇为正色道,“龙哥哥,只要你尽心与我百越治水,我阿哥他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其实他非常非常欣赏你,一年多来每天俱是公子衍长公子衍短,龙哥哥,还有当初,你不该骗他说自己是山间平民”,小公主一通言语,话至此急急抬眸看了我一眼,再张口却细语羞涩道,“也不该骗我。” 欸,她这是什么意思? 一语我完不曾领会,然鼎贞公主已起身离去,甚至我都没来的及送送她,只又听得锦鲤不知意味道,“陛下,百越宗族从不与外姓通婚,碧螺青玳还在碧泱山,陛下!” 乱七八糟真不知道这厮到底想说些什么! 公主离去后,我在驿站静等消息,不多时正午方过,本来该是艳阳高照,然不知怎的,突然间阴云密布,天沉如黑,甚至还不及人们惊声四起,瞬时已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身在驿站内,纵有屋墙相护也无法让人感到心安无惧,此刻风声大作,暴雨如注,冲刷得连整座驿站都好似摇摇欲坠,而今时小公主也不知是否正往禁地去,如此大雨,我真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室内踱步,坐立不安,而此刻锦鲤本欲推窗查看情形,然风疾雨骤瞬及将整片窗户吹扯撕碎,直吓得这厮惊声直道,“陛下,如今暮春初夏,莽川城怎会有这样大的雨?你看你看,这才几时,地上已经积水了” 风雨蹊跷,我亦不知是何原因,不过当晚暴雨中小公主失魂落魄再来寻我,她浑身湿透,就连一头秀发都被风雨打散不成模样,此刻她一见我即一头扑向我怀中,“龙哥哥,我去了禁地,我找遍了禁地,可是我阿哥,我阿哥他不见了!” 什么,麒麟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0挽狂澜(下) 禁地内暴雨倾盆,空无一人,小公主说四处觅不着灵兽长踪迹,甚至她踏入禁地后但觉其处阴沉可怖,“龙哥哥,我觉得禁地就好像一个大墓地” 鼎贞言出惊魂未定,这一时她偎在我怀中直将我衣襟攥的死紧,而我忆起麒麟曾提过禁地名唤灵塚,灵塚灵塚,历代灵兽长埋骨之地 一时间我脑中想起许多,浑不觉小公主待我姿态太过亲密,而此刻风雨愈大,人声恐慌,我不知觉即安慰鼎贞道,“贞儿莫怕,你阿哥不在禁地的事千万不要声张,来,先坐下再说。” 当晚雨势疾狠,自此未有停歇,而三两日内莽川暴涨,百越境内已有多处水患告急,因百越族长不在朝内,百越族人又迷信巫蛊鬼神之力,这短短三两日王城大乱,人心惶惶,真真一番群龙无首,举朝乱象。 “龙衍公子,百越境风雨,若再有几天不歇,别说往年一再受灾的莽川沿岸,就怕这竹海王城也保不住了,龙衍公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短短几日,情势大变,按说我来莽川本意求助,哪曾想如今不遇百越族长,竟正逢他族内遭难,麒麟离奇失踪,鼎贞六神无主,这几日来锦鲤有意催促我早离是非之境,奈何小公主时时拜访,泪水盈盈,“龙哥哥,雨这么大,我阿哥他又不在,如今王城眼见入水,西南三镇又传山体坍塌,族人们都说是神怒降灾,龙哥哥,龙哥哥,我该怎么办?” 自第一面起,鼎贞公主即对我亲厚有加,说真的此刻我一走了之本无大碍,可念及当初我逗留莽川一年,曾尽心为百越制定治水方案,再者如今越地大水,百姓罹难,提及那西南三镇,嗯,其实我倒有办法尽量为其减灾。 百越民众信神力,若今时百越族长能出面稳住局势自是最好,可如今那族长大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叫民心惶恐,无措仓惶,身在驿站我略作思考,一见锦鲤面露催促,再见鼎贞泪水盈目,不由得一咬牙先问道,“贞儿莫怕,你先告诉我,现在王城内到底是何状况,你阿哥不在,那有没有人能够决断左右?” “没有,我阿哥是我百越族唯一的大巫,平素任何事都是他一人说了算,现在他不在,族中上下无人决断,众人都说雨若再下几天连王城都要被莽川淹没,龙哥哥,你不是最擅长治水么,你帮帮我,我求求你帮帮我” 鼎贞连声求助,我心下已有打算,事实上历年来百越多遭水患,本就设有专事减灾的行部,而我当初因麒麟所迫崎南分道,与那水部官员也算熟识,嗯,此来莽川,既遇疾难,虽说我与百越族长曾有过节,但天灾当前,我倒也不能见死不救。 细问鼎贞详情,我与她大雨中直往王城,一路上水积过踝,锦鲤则跟随在后心有不悦,我知他必定责我多事,然是日与百越官员一谈情形后,我更是心意已定,不能不救。 事实上百越危难,若洪水冲破王城堤坝,一路东下,只怕线淹没后他人亦难免遭难,再说如此天灾,现在能减一分是一分,若真的任其发展,到时候洪水退去正值夏日炎炎,想必瘟疫横行,饥民遍野。 让莽川水偏王城而去唯一的办法是另开水道,而我从水部官员处了解到崎南工事完成不及三分之一,山体开凿需要大量冷木支撑,可冷木产自北地,来往运输赖水路,只可惜龙廷辖控南北水网,看来并未就此事给百越任何便利,嗯,如此崎南道指望不上,那么 那么只能人为引水往西往南,只要大水汇入南海水系,这百越境尚能得一线生机。雨势丝毫不见停,灾情丝毫未有缓,今时我与那水部官员细讲了一番见解,而他等并非不明其理,只是崎南道受阻无法泄洪,若人为引水,他们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该从何处引。 “西南三镇,不知诸位有没有考虑过?莽川过境,平素西南三镇便靠堤坝维系,如今大河暴涨,堤坝阻拦愈发逼得大水往东直下,诸位,王城不保还不算最糟糕,最糟糕万一王城大坝决堤,那么到时侯,再往东百越境一片汪洋” 我言出提及西南三镇,事实上当初替百越治水,我就注意到为保西南三镇,历代百越族长无不极力在其处大筑堤坝,百越族人道西南山中是他们祖先的发源之地,再者三镇繁华,除却王城则更是百越境内首屈一指的重地,可是多年来水流改道,彼处地上悬河,横阻莽川与南海水系相通,唉,若要崎南隧道早日开通,也不至于需要牺牲这繁华重镇来保莽川线。 一提起西南三镇,先不说那些水部官员个个大惊不允,更有百越宗族当下责我妖言惑众,居心不良,“公子衍,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以为我们族长闭关清修,就轮得到你指手划脚!从前我百越水患虽有,但从无如此之大,就是你,就是自你出现在莽川,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我们族长大人魂不守舍,你说治水就治水,结果工事未完,竟然连遭两年大水,现在你装的什么好人,居然还敢妖言惑众说什么以西南三镇泄洪分流?你知不知道西南三镇是我百越族什么地方,你是不是想动我百越根基,好让你从中渔利,坐享天下?!” 我原是一片实意与其减灾,结果一番好心为人曲解,不怪锦鲤责我多事,事实上当天若非公主殿下阻拦,我估计都能被这一众宗族不分青红皂白投入大牢,而我坚持与他等言诉灾情险重,结果无人听信,倒真真将我困在那王城中,进退不得。 三天,四天还是五天六天,雨势丝毫不见小,而那百越官员虽夸口说不论是西南半山堤坝还是王城大坝绝无可能决堤,可是水势渐长,王城外水位已高过城内近三丈,就算不决堤,那万一水没过堤坝,又该怎么办? 等死不成?! 锦鲤责我多事有事,而我只恨这百越一众贵族蠢笨若斯,毫无担当,更可恶那麒麟好死不死现在失踪,他怎么回事?他怎么连自己的江山都丢下不管了?! 水过堤坝是数日后的一天夜晚,当时王城骚乱,纵连御林亲兵都心神不定,坐立不安,他等议论纷纷,俱道逃命,而我被困竹海,止不住感叹那百越族长虽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奈何他身在尊位太过专横,如今情境竟导致举朝无一人能稳住局势,说失败,也真是失败! 当晚当亲兵都四散逃命时,锦鲤在我身侧不知是笑还是叹道,“龙衍公子,想不到百越族也有今天,想不到那百越族长聪明一世,呵呵,到底天灾难胜,神力难违” “不许胡说,什么天灾,什么神力?若是百越因此大伤元气,那天下诸侯情势生变,于我等是好是歹尚且难定,锦鲤,莫要在此幸灾乐祸,我们去那堤坝处,不管怎么说,公主殿下待我等亲厚,今晚百越王城后院失火,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龙衍公子,堤坝处随时都有可能崩塌,你去那儿做甚?我们还不速速脱身?你看他自家人都四散奔逃了!” 锦鲤阻我,我却一路疾行,风雨中好容易至那堤坝处,但见一众大员有人坚持死守,有人摇摆不定,四围卫兵本是奔走填坝,奈何雨不停,水疾涨,竟然真有人开始陆陆续续奔逃而去 “站住!” 千钧一发时,我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拦阻大喝,此刻我纵身堤坝只见水势尚有回转之机,更是一反身将那百越众人大骂了一通,“你们现在跑都晚了!西南无处泄洪,如今水漫王城,如果堤坝尽没,你们能跑的过水么?!你们族长大人闭关祭神,你们再不济也要做到与王城共存亡,何况只不过一场大水,既失泄洪良机,难道调集大军加筑堤坝也不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1风雨稠(上) 风疾雨密,眼看堤口不保,这一时人与水相抗,真真命悬一线,而我奔走坝上,几乎声嘶力竭,“大家不要慌!雨下多时终会消退,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填土筑坝,快些,我们一定能做到比水快!” 一身的衣衫被大雨淋湿不成模样,来回的奔走更是叫我连面上水痕都来不及拭去,而锦鲤紧随我后纵是心存责备亦找不着机会责备,正是凶险万千无从预料时,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远远地竟是那百越族长忽现身形。 回首不及反应,麒麟已疾步至我身前,风雨中他只仿似有多少年未曾见过我一般,竟是猛一把将我拥过怀中,“龙衍,见到你真好,见到你,本座,本座” 他语不成句,雷鸣中我根本辨听不清,而今时险境,我推开他去直道大水当前,分秒不容失,可未曾想这族长大人再次紧拥过我,他一挥袖平地山起,堤坝纵高,“宝贝不妨事,此处大雨乃灵界余波,只是本座没想到,本座真的没想到前时我待你那般无礼,今天你还能如此不计前嫌,宝贝,你知不知道方才本座见你坝上奔走,我心里,我心里真是” 他蓦然现身,情绪激动,在这风雨中简直叫我无所适从,而此刻百越臣民一见他等族长出现,英明神武,再一见平地山起,犹如神迹,不由得众目相视,屏息无声,可麒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竟是当着众人之面愈发揽我入怀,他箍住我腰身交颈亲吻,“宝贝,从前都是我不好,从前都是我该死!从今往后,我一定时时刻刻守在你身侧,宝贝,你给我个机会,再给我个机会” 风雨未歇,麒麟言行荒唐,而我被他一番莫名之举搅得一阵呆愣,怎么回事?这厮又发什么疯? 此行百越不知是错是对,而当日险情方缓,百越族长非但言语莫名,甚至还身怀灵力,当我反应过来意识到他是恢复了灵界所有,不由得一骇连步后退,“灵兽长?这里是人间,你怎么会身怀灵力?你不是说出了禁地,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龙衍,别怕,本座这次是真正来到了人间,就像当初白龙溯,还有前时凤百鸣,本座不会再对你无礼,宝贝,宝贝,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宝贝,你还有我,还有我” 虽说是不知所谓,但麒麟却言辞切切,甚至说到动容处他一双眸中端的情深款款,却叫我一见直觉荒唐,哭笑不得。而此刻风雨中我二人衣衫湿透,身躯紧贴,他一双臂膀死死箍住我,更是凑过身来温存厮磨,这厮轻吻我面颊嘴唇,直叫我不住闪躲,说实话此刻我稀里糊涂,愠恼无措,到最后竟是不得已软声劝哄他道,“族长大人,你先冷静些,你先放开我,放开我再说,好不好?” 莫名其妙尴尬至极,无奈灵兽长拥着我一路亲密,而四围众人注目,不知是何表情,至于锦鲤则随我身后焦躁不已,“陛下,你跟他走做甚?陛下,陛下!” 灵界还是人间,青龙帝还是公子衍,我早已混淆不清,而今时察觉麒麟异状,我心忧灵界是否生变,一当行至说话处,我急急只问道,“族长大人,方才你说人间大雨乃灵界余波,灵界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身在人间,我原以为自己对灵界根本不会挂怀,可如今遭遇此境,我却止不住连声问询,再者此刻缓神,我得空细看麒麟,哪曾想一抬眼竟发觉灵兽长气息不调,惊色未定,更有不对之处,他手中,他手中攥着的那是什么? 青光氤氲,玉戒莹润,那是青琅戒! 怎么可能?青琅戒明明是我亲手赠与凤百鸣,现在怎么会在他手中? “麒麟,到底怎么回事?青琅戒你哪里来的?灵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丹凤呢,丹凤他怎么了?” 一口气问下许多,我心头不安,只仿似不受控制般砰砰直颤,事实上以我对羽帝了解,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将青琅戒旁让他人,别说是灵兽长了,只怕日后我亲自与他讨要,他还不见得首肯。 愈想心下愈乱,此刻我再抬首注目麒麟,却见他一脸反常不言不语,许久沉默,这厮竟好似万分为难道,“当日云阳客栈,丹凤因你怒责回返灵界,后来,后来据他说是在东海遭遇你父皇,再后来,再后来本座只知他被玄龙帝一路追赶至莽原,龙衍,过往数百年,当初我等会盟血王莲山巅,数度相争,高下难决,本座从未见过羽帝受那样重伤,这青琅戒,丹凤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你父皇得到,他让我交还给你。” 麒麟一段话语焉不详,而我闻之大惊,“什么?麒麟,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百鸣兄被我父皇追赶至莽原,他是羽帝,他是羽帝他怎么可能不回九天却往莽原?你说他受了重伤,那他人呢?青琅戒难道是他交给你的?我父皇呢,他们人呢?” 直觉不祥,我抑不住心头惶恐连声追问,可麒麟却苦着脸答非所问,“龙衍,你也看到这雨了,这可是玄龙帝在莽原上空暴怒唤雨,本座不知丹凤是如何得罪他了,他执意置丹凤死地,本座根本回天无力,其实本座” 言未尽,麒麟一口鲜血溢出唇角,而我一见心慌,忙是扶过他急声道,“你也受了重伤?” 麒麟颔首,我却早已六神无主,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灵兽长道回天无力,我已不敢再详问仔细,这一时仰望漫天雨下,我甚至都想象的出丹凤是如何遭遇父皇,我应该送他回去的!我明明知道碧泱山上父皇对他已生杀意,可是我,我总以为青琅戒可以隐去火灵踪迹,助他一路顺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心头乱至极处,我不觉一把扯过麒麟,“鼎华,你现在带我去禁地,我要回灵界,百鸣兄他不会有事的,我不相信我父皇真下的去杀手,难道他就不怕我这一辈子都恨他?!” 好容易至雨歇处,未曾想没说上几句我又一头闯入茫茫大雨中,而麒麟随我身后连声阻拦,“龙衍,你不能去!你回去又有什么用?!” 我身无灵力,废物一个,纵是面对父皇也无能为力,而此刻麒麟自身后一把抱住我,“龙衍,你以为丹凤拼死护着青琅戒是为了什么?他就是不想你父皇找到你!如果你现在回去,你现在回去算什么?!实话告诉你,若非当时本座跑的快,若非灵塚隔绝灵界人间,今天我麒麟鼎华也跟着凤百鸣一命呜呼了!” “龙衍,你父皇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真不清楚?而今五灵,玄龙帝发兵九幽,据说是幽魔君主冒犯了你,日前那幽无邪来函求援,本座还没来得及回,可谁料想羽帝重伤亲临莽原,真的,彼时我一见丹凤,我甚至都不敢肯定他是走投无路来求我治伤,还是说他一双羽翼折损根本已无力回返九天,龙衍,你醒醒,你父皇身怀龙神灵力,我们没有人是他对手,还好有人间,还好有人间,宝贝,你还有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2风雨稠(下) 惊闻羽帝噩耗,我脑中空白,足下发软,此刻若非是灵兽长一旁扶持,我只怕早已步履不稳,跌坐在地,想起来当初是我硬逼丹凤回返灵界,想起来在那云阳客栈,我对他拔剑相向,我冲他怒责大吼,我甚至让他滚回去 大雨不歇,我执意前往禁地,我不相信丹凤身为炎灵至尊,真的会折损莽原,我更不相信父皇会不分青红皂白,真的妄自杀戮,可今时今地麒麟死活阻拦,暴雨中我二人一路拉扯,衣衫淋透,到最后他拦不住我连声直道,“龙衍,等雨停了再回去,现在你父皇还在莽原,你回去会碰上他的!” “我就是要碰上他!他若是真的动手杀了丹凤,不,这不可能!” 灵塚禁地,麒麟拗不过我不得已开启层层石壁,而我于那秘道内一路狂奔,正是抽出青芒欲斩石门时,却被麒麟一把扯回身去,“龙衍,你冷静些,这一门之外即是五灵,你要知道在你父皇面前,本座几乎不堪一击,一会儿若是情势不对,你可什么都要听我的!” 厉声警告,灵兽长死掐着我双肩,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如临大敌,而我因心忧丹凤根本不及细听他言语,这一时只知不住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丹凤他不会有事的,我父皇他没那么不讲理,一会儿我见到他,我先让他停了这漫天的雨!” 踏足五灵,暴雨如注,漫天的黑云,不绝的雷鸣,我根本看不到一丝火光,一片赤羽,说真的见此情境,我心下早已止不住发抖打颤,“鼎华,百鸣兄在哪儿?你们方才在哪儿遭遇我父皇,现在他们人呢,你快带我去啊!” 麒麟道他与丹凤最后分别时丹凤已撑不住几近灵散,而我父皇追不回青琅戒一怒下化龙唤雨,可此时此刻偌大灵塚他二人根本无迹可寻,我心急如焚不由得一挥袖青芒指天,瞬及龙吟破空,青光如电,“父皇!” 玄龙自天而降,当父皇周身怒气站立我前时,麒麟忙是一步拦我在后,而我疾步近去,劈口即问道,“父皇,丹凤呢?丹凤他在哪儿,你是不是真的对他下了杀手?他人呢?!” 父皇初见我本有一惊,不过此刻他见我连声怒问,不由面色一沉,“衍儿,你怎么跟父皇说话?丹凤那厮屡屡挑衅,朕就算杀了他又怎样?!” “什么?你真的杀了百鸣兄?他是羽帝,他是我的歃血挚交!你为什么要杀他?!” 完不知父皇杀意何来,怒气何起,这一时我满面不可置信,益发高声,而父皇见我如此态度不由火冒三丈,他当下横眉,竟反问我道,“你说为什么?你问问你自己都跟他做过些什么?!” “当初你在父皇面前是怎么说的,你说要回返人间平定中原,可是一眨眼间,父皇送你走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开东海,你就将青琅戒赠与羽帝,你送青琅戒给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那厮灵界人间来去自由,隔三差五与你私会偷情,是不是?!” 天哪,父皇怎么会这么想? 闻他语气不善,我立时出言辩驳,“没有这回事,我送青琅戒给丹凤,只是想让他回返灵界,父皇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硬逼他滞留人间的!” 一言不让,父皇显然不悦至极,今时他见我死攥着青芒与他争得脸红脖子粗,更是横眉立目,厉声呵斥道,“不许狡辩!若只是想送丹凤回灵界,你何至于将青琅戒送给他?亏得前时你舅父还教你如何催灵青琅,谁曾想教来教去倒先让你学会了暗度陈仓!” “没有的事,父皇你强词夺理!” “是么,是父皇强词夺理?父皇告诉你,这些可都是你那羽帝好哥哥亲口说的,不是你父亲凭空臆想出来的!原本朕就纳闷,为什么前时任我如何挽留,你就是对灵界毫无挂念,哦,原来是朕忘了你那心心念念的羽帝好哥哥还身困人间!果不其然,你一回人间即相逢丹凤,怎么,今天朕出手教训那混账,这才多大点事就劳你大驾回返五灵,你还敢冲着你父亲大呼小叫,兴师问罪?!”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父皇,你告诉我丹凤在哪里,其他的事我会慢慢向你解释,你告诉我啊,丹凤他到底有没有事?” 我满口只问丹凤,殊不料父皇已恼怒至极点,此刻他一甩袖竟冷冷道,“丹凤被朕杀了,难道你不满意?” 方才人间百越,麒麟道丹凤折损莽原我根本不信,我总以为灵兽长之言不足采信,我总以为父皇虽然霸道但还不至于妄动杀戮,可今时今地听他亲口承认,我脑中轰隆就差没天旋地转,好半晌我回过神来只知定定看他,“你真的杀了丹凤?” 风雨停歇,良久死寂,父皇见我神情不对正欲出言,而我转身甩袖,几乎是胆大包天朝他大吼了一句“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言出掷地,转身即去,父皇大约被我这一吼呆愣了片刻,而麒麟见机只巴不得我速速离去,可未待我走出几步,身后劲风疾至,我被父皇扭过手臂一路扯回,“小混账,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老实说,除了东海灵场,是不是还有其他通路来往灵界人间?你在父皇面前执意不肯留下,其实背地里跟一群乱七八糟的东西勾勾搭搭,根本是想来则来,想去就去,是不是?!” 父皇此言,我气急无话可说,而今时麒麟在旁竟难得回护我道,“玄龙陛下,是你误会了,事实上丹凤回返五灵,是被龙衍吼回去的,当时本座在场,本座可以证实龙衍与丹凤之间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凤百鸣一厢情愿!” 麒麟急急言诉,可父皇闻之竟怒气不减,此刻他挑眉瞥向灵兽长,“你说什么?丹凤与衍儿之间的事你凭什么证实?前时他二人人间相逢,你怎么也会在场?!” 麒麟不说话倒罢,一说话自讨苦吃,而此刻我使力挣脱父皇,一步后退,半句不语,正是被灵兽长不着痕迹护于身后时,实未料父皇火起愈发问责,“龙衍,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父皇?你还记不记得从前你是怎么魂灭灵散的?你知不知道就是这该死的灵兽长勾结龙溯,逼宫篡位,怎么,事到如今,你就只记得你弟弟与你深仇大恨,这麒麟鼎华你反倒不计较了?人间灵界,你非止与丹凤私会偷情,你还跟麒麟一路来一路去了?” “父皇,你污蔑我!你明明知道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既然不记得了,那你还不乖乖随父皇回碧泱宫,回去后朕一定一件一件都让你想起来,免得你在人间被骗了还不知道!” “父皇,在人间我是真龙嫡血公子衍,不是你想象中的笨蛋!丹凤是我视如手足的兄弟,至于麒麟,麒麟不过暂时与我是盟友罢了。你儿子青龙衍身长七尺,堂堂男儿,你怎么总要将我想象成与多少男人暧昧不堪?!” 情绪激动,口不择言,我从来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够冲着父亲失控大吼,而此刻麒麟不住示意我见机退后,父皇却冷笑不屑道,“衍儿,你自己好好想想是父皇将你想像成与多少男人暧昧不堪,还是你自己行为不端,屡次被父皇看到许多暧昧不堪?你在灵界才十数天,就有过多少旧情人骚扰东海?甚至那幽魔君主还当着朕的面,哼,这等放浪你自己说!” “幽无邪那是,可那是幽魔君主,我和羽帝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再次提及丹凤,无奈父皇丝毫不见让步,他甚至扬起玄龙剑直斥我道,“龙衍,你小时候朕与你母后是怎么教你的?教到现在你非但学会了龙阳之好,甚至还学会了撒谎欺骗,你明明背着朕惹来数不清的风流债,怎么到现在还敢狡辩!好,今天话说白了,就算是丹凤被朕错杀了,那你又想怎样?!你还敢说一辈子跟我没完,好啊,今天我就带你回碧泱宫一辈子锁起来,我看你怎么跟我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休息两天,7号继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3千钧险 父皇怒起,我心中无底,此刻非但连步后退,甚至还不自觉看向麒麟,而麒麟见我求助,怕也是硬着头皮一句劝道,“玄龙陛下,龙衍他现在还不能跟你回水族,他现在属于人间,再说,他在人间的功业尚未完成” 麒麟插话,父皇嗤之以鼻,此刻他抬眼一瞥只当灵兽长不存在,却怒目向我几至威逼道,“衍儿,今天父皇不想多费口舌,你过来。” 我如何能过去? 前时东海,幸亏舅父苦心劝说,父皇才肯放我重返人间,如若今时重重误会下,我又被他带回碧泱宫,那我岂非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不着痕迹愈往后退,难得今时麒麟甚为卖力,灵兽长纵步拦我在后,张口却朝父皇道,“玄龙陛下,其实龙衍他对五百年前诸多往事记忆不清,如今他身无灵力,一番作为的确该在人间,再说了,现而今丹凤也不在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去骚扰他,他回返人间也没什么不好。” 麒麟措辞小心,生怕触怒父皇,而我一听他提及丹凤不在,不由心如刀绞,这一时我抬首看向父皇,端的不知是何眼神,而父皇与我目光相接,他一见我面上表情当即愠怒,甚至他根本不理会灵兽长言语,径朝我喝道,“衍儿,你现在这叫什么态度?!” 父皇暴喝,我偏过头去冷哼不语,而麒麟几次被忽视倒还能自说自话,此刻他见情势不对忙欲开口,实未料父皇等不及我答话只一挥袖不耐道,“灵兽长,五百年前你害的衍儿魂灭灵散,这笔账到现在朕还没来的及与你算,今天你若再敢多一句话,是不是也想找死?!” 父皇语出威胁,麒麟面色一变,至此我以为这厮十之**指望不上,却不想他疾步护我在身后,居然有胆高声道,“玄龙陛下,你说的没错,从前是我对不起龙衍,可是今天不同了,今天龙衍他好不容易聚灵重生,既然他不愿随你回泱都,那你就不能逼他!” 灵兽长忽而态度强硬,只可惜话说过头他又怕父皇恼怒,片时僵持,父皇注目于我好一阵冷笑,“衍儿,丹凤先不谈,你老实说,现在你是不是又跟麒麟不清不楚了?在父皇面前你死活都要回人间,你说,人间到底有些什么人值得你如此留恋?” 父皇问责,语气不善,而我无心亦无力辩解,实不想麒麟倒抢话一通解释道,“玄龙陛下,人间都是凡人,除了丹凤自灵界强行闯入外,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事实上在人间,龙衍有他的部下亲随,有他的挚友相交,决不是你想象中” “够了!” 麒麟言未尽即被父皇厉声打断,而我暗道这厮东拉西扯,言多必失,果不其然,此刻父皇一挑眉劈口问他,“灵兽长,你说丹凤自灵界强行闯入,那你算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对衍儿在人间之事一清二楚?” 父皇一问,我顿觉糟糕,而麒麟接过话茬大言不惭,也不知这厮是吃错了药还是怎的,居然一通浑说道,“玄龙陛下,你千万不要误会,事实上本座与羽帝决不相同,说起来五百年前龙衍魂灭灵散,其中有我麒麟鼎华大半责任,可是当初我都是因为太爱他才会做出那许多罪大恶极,事实上自他离去后,我自锁灵塚五百年,刻骨心伤,思念成狂,没错,我是绞尽脑汁前往人间寻他,可是一到人间我也只是个凡人。” 事实上父皇问责麒麟,我已觉迁怒之意,殊不料灵兽长死活不知,居然当着父皇之面说出这许多肉麻不堪,甚至不及我制止,这厮还益发得劲,他好似看不见父皇面色不对,竟自顾自更不像话道,“玄龙陛下,龙衍在人间是公子衍,他忘却了从前的所有糟糕不快,虽不比以往青龙帝扬手潮生,挥袖波澜,但如今公子衍依旧尊贵无匹,谈笑江山,玄龙陛下,你相信本座,事实上本座为了他早已甘为凡人,从今往后本座会尽一切努力去弥补自己从前犯下的罪孽,玄龙陛下,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带他回泱都,也许他根本不愿回想起从前的困境劫难” 麒麟滔滔不绝,又是悔啊又是爱,直叫我听得耳根发热,面上难堪,而此刻我抬眼再见父皇,父皇却早已怒极冷笑,“衍儿,灵兽长说的可都是真的?刻骨心伤?思念成狂?呵呵,难怪这厮要在你身后画出那许多春宫艳色,还看管不力,五灵流传!” 什么春宫艳色? 父皇一语,我闻之不明不由恨恨瞥向麒麟,然不及麒麟辩解,父皇更是斥我道,“衍儿,羽帝是你一口一声的好哥哥,幽魔君主被朕亲眼撞见与你亲密放浪,你知不知道你身后灵界风传青龙帝往事,那其中有多少艳异有多少不堪?说实话,这一切原本父皇都不信的,可是今天当着朕的面,就连你平生大敌灵兽长都说出这等话来,你实在是叫父皇不得不怀疑,衍儿,五百年前你那个皇帝到底是怎么当的?如今身往人间,你到底又想如何成就帝王霸业?!” 父皇问出这等话来,我除却不可置信,甚至已不敢深究其义,这一时我瞪圆了双眼,简直恨死了麒麟口不择言,而父皇几步近前,显是非要带我回泱都不可,说真的此刻我一紧张已至无措,实不想麒麟自我感觉倍好,他一步抢上居然对父皇一通冠冕堂皇道,“玄龙陛下,虽然本座远远不是你对手,不过今天再怎么说也是在我灵兽族先人圣地,反正今天只要龙衍他不愿随你走,那本座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带他走!” 无心口舌,瞬及灵壁四起,电光频闪,事实上一当父皇动手,麒麟未接几招便扯着我一路奔逃,一路的石道穿行,不住的石壁闪回,直至他将我拽入人间入口,我二人方得片刻喘息,“没事,没事了,你父皇找不到灵塚与人间的重合处,不会有事的。” 麒麟喃喃宽慰于我,而我惊魂未定,此刻回想起方才灵塚情形,竟是止不住疑惑满腹,怎么回事?怎么父皇的灵力比之当初与舅父争斗时更盛了一筹? 心下莫名担忧,片时我撇开麒麟,甩手即走,说实话此刻我脑中混乱,完无法思考,可该死的灵兽长却在身后一把扯回我道,“宝贝,你去哪儿?” 什么宝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4灵塚议(上) 我回身厉色,麒麟当下讪讪,却说方才他与父皇争斗明明未有几招便落荒奔逃,此刻倒还有脸洋洋自得道,“龙衍,在你父皇面前,本座还不赖吧?” 不知他何来的自我感觉良好,此刻目光交接,我一眼瞥见他手上青琅戒,劈口即道“青琅戒还给我。” 心绪烦乱,无意多言,可今时麒麟闻我语丝毫不忤,甚至这厮还近前温言软语,不知是真是假道,“龙衍,丹凤的事,本座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方才你父皇都说了,是因为丹凤挑衅所以他才痛下杀手,如此看来,凤百鸣也算是咎由自取” 提及丹凤,麒麟不痛不痒,而我闻之挑眉,“百鸣兄他不会有事的,青琅戒你还给我。” 我语气冷硬,麒麟却惊声莫名,“龙衍,凤百鸣命丧其手可是你父皇亲口说的,方才你都看见了,你父皇灵力超然,他既然有心置丹凤死地,你觉得丹凤他有能耐跑得了吗?” 麒麟抢话,我愈加心烦,此刻我只想取回青琅戒一个人静静,无奈这厮几番避让,甚至还腆着脸朝我道,“龙衍,丹凤已经不在了,这青琅戒,这青琅戒你不如送给我,好不好?” “谁说百鸣兄不在了?你听到我父皇明确说过他命丧黄泉了么?!” 始终不信丹凤已遭不测,今时我高声强调,几至无理,而麒麟见此不觉一愣,片时他缓神苦笑,“龙衍,你醒醒,丹凤有事没事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方才你都看见了,你父皇盛怒极处几乎无可匹敌,方才若非有灵塚千道机关相助,纵连我灵兽长麒麟鼎华也跑不了半步,宝贝,青琅戒你留给我,日后我来往灵界人间就不会丧失记忆,宝贝,本座爱你不比丹凤少,你就把青琅戒留给我,好不好?” 他攥着戒指拒不归还,而此时此刻我最听不得他与丹凤相提并论,我心烦不答,心急时不由伸手与他争抢青琅戒,殊不料这厮竟乘势拽过我去,他扣上我手腕使力一扯,直叫我身形不稳一头扑向他怀中,“麒麟,你做什么?!” 五指交缠,麒麟紧扣我手死死不放,“龙衍,方才在你父皇面前,本座几乎是拼了性命助你脱身,你真的还不能原谅我?哪怕只是一点点原谅,宝贝,你给我个机会,我不会比凤百鸣差,我是真心求你原谅,青琅戒你留给我,留给我我就能在人间保存记忆和灵力,我会帮你的!” 麒麟一通急言,我却更为烦躁,“不,青琅戒是我送给羽帝的,既然羽帝让你交还与我,那你还不还给我?!” 坚决不允,我掰开麒麟五指欲夺青琅,而灵兽长好说歹说说不通,一时气闷竟是反身将我摁于石壁,“龙衍,你怎么回事?!” “前时云阳客栈,丹凤那厮强逼你榻上欢好,你不是恨他恨到咬牙切齿么?不是你大吼着要他滚回灵界的么?你说,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他人在时你屡屡撇清与他关系,怎么现在他人不在了,你又这般心伤凄切?!” 灵兽长突如其来一通大吼,而我抬首看他半刻无语,直至好半晌才愤愤道,“我与丹凤之间不是情爱,我与他,我与他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什么叫不用我管?我告诉你,丹凤爱你是没错,可是本座也爱你,不管怎么说,本座比他强!他咎由自取,明知道你父皇惹不起还要妄自挑衅,今天这般下场那叫活该!我再告诉你,如今情势一团混乱,你父皇发兵九幽,幽无邪根本无力招架,你从前的一堆情人在你父皇面前没一个撑的起场面,只有本座,只有本座能从你父皇眼皮底下带你回人间,龙衍,现在灵界人间,只有本座能帮你,青琅戒你留给我,我可以助你在人间成就功业,还有灵界,灵界我也会想办法” 麒麟高声,冠冕堂皇,而我闻之直觉冷笑,“麒麟,从前的事我是忘了没错,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你跟从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你哪儿来的自我感觉良好?你凭什么说你比丹凤强?方才在我父皇面前,你也不过是落荒奔逃!” 我一言抢白,灵兽长当下不悦,此刻不及他争辩,我推开他去厉声又道,“丹凤贵为羽帝,我始终不信他会损折莽原,还有,我父皇严苛冷厉,方才他见到的是你带我回返人间,兴许他盛怒心头没空收拾幽无邪,他回去调兵西征,首先进军的是莽原!鼎华,青琅戒不是我不肯留给你,实在是留给你我不放心,我告诉你,一旦我在人间功业成,我就会恢复记忆,恢复龙身,你们不都说我是五灵至尊么?你们甚至还说过我是苍龙正神,好啊,就算是今天百鸣兄真的遭遇不测,那日后我也会尽力救他复生,灵界人间,所有与我相关,我都会自己去解决!” “青琅戒还给我!” 再次讨要,麒麟已是怒色满面,此刻他非但不还我戒指,甚至愈加将我强摁石壁,“龙衍,该死的你也跟从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你明知道本座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非不肯领我情?!” “青琅戒能助我在人间保存记忆保存灵力,这对你有什么不好?难道你非要我出了禁地就什么都弄不清楚,难道你就不怕到时候我身为百越族长再对你无礼刁难,心存不轨?” 高声争论,话音落灵兽长自己亦觉失言,而我闻之止不住发笑,“鼎华,你难道就不能不对我无礼刁难,心存不轨?” 片时沉默,麒麟自觉尴尬,然这厮脸厚非常,未几回神他竟愈加紧拥我双肩,“龙衍,你别嘴硬好不好?我知道其实你对丹凤是有喜爱的,其实你对本座也是割舍不下的,若不然丹凤遭遇不测,你不会这般心伤甚至还不惜与你父皇撕破面皮,若你对本座丝毫无意,那你也不会在百越危难时替我四方奔走,稳定民心,宝贝,你就让我帮你,让我爱你,好不好?” 又开始自以为是,又开始自作多情,今时他自说自话甚至已凑过头来吻我面庞,而我心下郁卒几至哭笑不得,这一刻避闪难堪,我不得已以双手抵上他肩头,“灵兽长,你才要醒一醒!方才百越危难,王城不保,我以公子衍的身份替你四方奔走,稳定民心是没错,不过你可别忘了,既然我身为真龙嫡血,志在一统天下,那这天下民众,包括你百越族裔,就没有人不是我公子衍的子民,我救人并非因为对你有情,我成就功业也根本不需要你相助私心!人间是人间,灵界是灵界,人间就不应该有人身怀灵力,青琅戒我不会留给你,你也不要自作多情妄想与百鸣兄相提并论!” 我再次欲争青琅戒,灵兽长显然已恼火非常,他许是恨我死活说不通,今时今地竟是狠狠啃上我双唇,含糊不清道,“丹凤已经死了,你就算再喜欢他他也死了!现在就只有本座爱你,也只有本座能爱你,龙衍,你必须给我个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5灵塚议(下) 麒麟蓦然大吼,我依旧冷色以对,此刻我挑高眉角一语不发,哪曾想这厮忽的就像发了疯一般将我扑倒在地,他凑上脸来疯狂亲吻,手下更是不管不顾撕扯我衣衫 推背图是中华预言书中最为著名的奇书之一,相传是唐朝贞观年间,两位预言大师李淳风和袁天罡对唐朝及以后朝代重要事件的预测。书共六十图像,以六十甲子和卦象分别命名。每幅图像之下均有谶语,并附有“颂曰”诗四句,预言后世兴旺治乱之事。书名“推背图”,是根据第六十图像(最后一卦)中的颂曰“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而名。但是有部分的顺序已被打乱。与西方大名鼎鼎的预言家诺察丹玛斯所著的诸世纪不同的是,推背图并没有打乱历史的顺序,而且预言的也都是有关国家兴亡的大事,所以更有研究价值,其准确性也更高。而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它与诸世纪预言的悲观世界相反,他预言世界大同,天下一家的其乐融融的未来世界,令人鼓舞。 推背图共60像,除去第一像引言和最后一象结言并非预言外,共有58像预言,从大唐气数(第2像)一直预言到世界大同(第59像),且每像相接,决无次序错乱。其中,在金圣叹老先生在世的时候已应验到第33像。 [1] 由于可能有些人会怀疑金圣叹版已非唐李淳风、袁天罡的原著,而有为后人据历史篡改的嫌疑。所以,金圣叹生前已发生的前33象,我们就不重点研究了,我们就从对于金圣叹来说是未来之事的第34象以 推背图2 后的推背图来研究,看看它的应验情况。 推背图最早见于南宋桯史中,桯史艺祖禁谶书指出:唐袁天罡与李淳风共作图谶,预言历代变革之事,至六十图,袁推李背止之,故名其图谶为推背图。宋太祖即位后,曾下令禁止过谶书,但因为此书已流传了数百年,在民间或有藏本,难以禁绝,便取起旧本,紊其次而杂书之。 这件事明代郎瑛在七修类稿中也曾提到过:推背图,传李淳风作也,予尝于万都宪五溪处见之,杳难明验,因而告曰:“记忆宋禁谶书,犯者日众,(宋太祖)特以此书紊其次而杂书之,传数百本于人间,使传者懵其先后,不复可验,遂为弃之,此或是欤?”五溪曰:“得矣,可以告同类不观可也。” 另外,推背图见载于正史宋史艺文志(仁寿本二十六史)内。 推背图中的六十象,原本就是根据中国历法中的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相互组合成的六十甲子,对照中国文化中的易学理论,将后天八卦的排序与六十甲子一一对应,里面的谶曰诗句与颂曰诗句和图画中的画意,也部用的是周易中的卦爻辞及六爻易数中的自然科学和哲学的逻辑分析,是对封建帝王加强政治管理的一些建议。 虽然谶曰诗句与颂曰诗句里的意思非常隐晦,令人难以理解,但从中我们仍可以看出,推背图与周易的写作手法恰恰是一致的,它们都是由中国文化中阴与阳这两个最基本的,既是相互对立的,又是相互统一的哲学概念所构成,其中阴的一部分是由符号、卦象、纳甲和易术筮法理论组成的,阳的那一部分是由谶曰诗句和颂曰诗句所描述的哲学思想和理论组成的。 袁天罡唐代,山野闲者,精通易经五行八卦,算命颇有心得。 李淳风唐代,司天监,李世民御用学者,天文星象推知未来大事占星。 1.相传,一日俩人一时心血来潮,又有一说是唐太宗叫他俩预测国运。共推算未来之变化,两个背对背就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应证,画图和文字记录,越将越高兴、起劲,讲到第60个卦象之时,忽然有个老头子出现,对俩微笑着说:”你俩别讲了,算那么多东西,没用,不如算算我好了。”老头把两腿打开,你来算算我现在要前进呢还是要后退。有慧根的俩人突然醒觉,发现老头是警告他们不可算下去,天机不可泄露太多,袁天罡推李淳风的背,够了我俩不要算了。因此典故而得名; 2.但也有人说得名是因为最后的谶词,谶曰: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有一说是:袁天罡是李淳风的师傅。好比说一个上知天文一个下知地理,合则如鱼得水,所向披靡。 据说历朝皇帝畏惧,列为,上禁下热,越禁越热,民间很热;唐朝有大量乱码的书,误胡经(为了误导胡人所设的经书,天机的东西不可落胡人之手)这些伪学,宋高宗时宋高宗用鱼目混珠之法,就是掺假真假混合不同版本。 我们现在所说的推背图,是大概在明末清初的一个才子金圣叹所做的评论推背图。 有一说是胡说八道这个成语可能和误胡经 有关。 金圣叹序 谓数可知乎,可知而不可知也。谓数不可知乎,不可知而可知也。可知者数,不可知者亦数也。可知其所不可知者数,不可知其所可知者亦数也。 吾尝仰观于天,曰月星辰犹是也;俯察于地,山川草木犹是也。我所亲见之天地,非犹我所未亲见之天地耶。然不得谓我所未亲见之天地,即为我所亲见之天地。天地自天地,而我异矣。我自我,两天地异矣。我生以前之天地可知也,可知者数也。我生以后之天地不可知也,不可知者亦数也。有生我以前之天地,然后有我生以后之天地,此可知其所不可知者数也。我生以后之天地,岂不同于我生以前之天地,此不可知其所可知者亦数也。数之时义大矣哉。 唐臣袁天罡、李淳风著有“推背图”,父老相传,迄未寓目。壬戌之夏,得一抄本,展而读之,其经过之事若合符节,其数耶,其数之可知者耶,其数之可知而不可知而可知者耶。 玩其词,参其意,胡运不长,可立而待,毋以天之骄子自处也。 癸亥人日金喟识 第三十四象 丁酉巽下巽上巽 (太平天国的预言) 图:洪水滔天,芦苇边有几具骷髅 谶曰: 头有发 衣怕白 太平时 王杀王 颂曰: 太平又见血花飞五色章成里外衣 洪水滔天苗不秀中原曾见梦非 作者有话要说:卡着卡着就真卡住了= =|||| ps:这章有部分河蟹内容,请至蟹堂自行查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6徒是非 离开灵塚后心里一团乱麻,好长时间内我只知一个劲地念叨丹凤不会出事,至于今日之后灵兽长会有何举动我根本无心理会,当然,也理会不得。 不过事出意料,当我回抵百越驿站,先不提几日来锦鲤废话啰嗦一大堆,事实上灵兽长并未如我想象中一般踏出禁地变成神思混乱的百越族长,反倒是这族长大人一纸谕令,居然将风雨过后的一族之众悉数交托于我,他说自己因要务缠身暂时无法离开禁地,还说百越水患事关存亡,务必请我相助一臂之力。 麒麟责成百越族内数位宗亲暂代政务,却明令他等但凡有关治水,俱要听命于我,即便是族间利益也要尽量听从我建议,甚至他还特地委托鼎贞公主传信,当日驿站内我展信一阅,入目即是他没羞没臊之言,这厮唤我宝贝,洋洋洒洒一通多是埋怨我未肯将青琅留下,他说起自己身无青琅,神思混乱,故此不愿踏出灵塚惹我厌烦,再者父皇大怒,灵界生变,不管丹凤是否尚在人世,至少他会尽力稳住局势。 阅毕信函,说实话我极为意外,虽说我不记得众人口中过往种种,但我敢一万个打赌,从前这灵兽长决非是能将政务交托旁人之辈,而今他待我,他居然能舍下百越族众,甚至自己身往灵界,或许还要面对父皇发难 不知怎的,我突然间竟心境复杂起来,此刻轻声一叹,微微摇首,直至良久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若非鼎贞一旁问询,我大约会自顾自神游许久,而今时小公主不知灵兽长书信言何,她方问起他阿哥有什么交代,我这才一愣回神,合拢信函后笑答道,“贞儿,你阿哥让我好好照顾你。” 风雨停驻,百越灾后诸多繁务,而我初开始曾提过以西南三镇泄洪来解王城之围,然如今堤高水退,险情暂缓,再者西南三镇乃他百越重地,我只怕要另寻他法解此后患了。 事实上早先我与百越定下治水工程,重在崎南分道,一旦此道成,非止洪水可疏,且越中良田亦不愁灌溉,只可惜如今崎南开凿紧缺冷木,再加上南北水网受龙廷所辖,如此看来,百越若想永绝水患,只怕三五八载也难成。 说来也怪,从前受制麒麟,我与他治水无非尽责,然如今他一旦将族众交托于我,不知觉间我竟真替他多方考虑起来。而此来莽川,我已逗留颇久,为他百越族长奔走呼号、化解水患没少做,倒是我自己借粮一事未有分毫解决,其实并非是我疏忽不提,实在是百越遭此大灾,我是怕他等余粮不足,自身难保。嗐,这可真是一夜生变,棘手连连。 自从麒麟谕令下,百越朝中众高官俱待我礼遇有加,哪怕是前两天还对我大呼小叫,指我别有用心的宗亲贵族也变得异常恭敬,甚至都有些古怪,如此看来,麒麟在这百越族内还真真是霸权一揽,无敢违逆。 然不知为何,我在百越逗留这些天,总好似有哪处不对劲。 而数日来,就连锦鲤待我都不知是何态度,是日他告诉我忠昭王连取几座城池后,我军面临的粮草危机益发凸显,虽说短时内龙廷似无反扑,但若长此以往,一旦拖到北天诸侯南下,那我等几乎会坐以待毙。 锦鲤责我正事不放在心上,却久留百越尽为他人瞎操心,甚至不及我解释说百越治水,事关冷丘,事实上若从长远着眼,既然我等有心以冷丘为据地,那么城外垦荒则势在必行。而冷丘附近水网干涸,但可喜的是水道尚存,唯缺水源,又恰其巧源头邻近百越群山,如此看来,若能引水先往冷丘,那么日后交通往来,既可解百越冷木之乏,亦可图冷丘万顷良田。 只可惜如今季末,春将逝夏即至,即便是急赶工程,对他百越泄洪自是大好,但对我冷丘农事,恐怕是来不及了。 理顺思绪,我方欲与锦鲤细说,殊不料这厮好生不以为然,甚至不及我告诉他开通水道至关重要,即便是对今年兴农事无益,但对整个冷丘建制影响深远,再说粮草短缺我业已提请百越宗亲商议,借多借少总可解燃眉之急便是了。 未料此刻我言出未几,锦鲤竟是自鼻中哼了句道,“龙衍公子,你这算是与百越族长结盟了?” 他一问古怪,而我闻听微愣,甚至不及我答话,这厮竟又连珠炮般问道,“龙衍公子,前时那族长大人是怎么待你的,难道你这就忘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百越朝内风言风语,都在传些什么?” “,都在传些什么?” 锦鲤莫名来的怒气我颇有不解,此刻一见我满面茫然,这厮欲言又止,支吾了半天后竟朝我一甩袖道,“唉!” 怪了,这厮又怎么了? 锦鲤态度古怪我并未计较,事实上急着与百越宗亲商讨政务已令我无暇旁顾,当日议事,我与那一众高官详论开通水道、购买粮草,万幸的是诸般事务顺利,正当我缓下一口气,打算择日回返时,谁曾想无意中竟听到了锦鲤所谓的风言风语。 当日议事毕,我前往水部馆阁翻阅资料,彼时一室静谧,鸦雀无声,未曾想晌午时分藏书厅外倒忽来三两官员,他等之中显然有人供职水部,正道此处僻静,大可闲聊,而事实上这几位的确是口无遮拦,他等先对百越族长的行踪妄自揣测了一番,尔后又对现今掌权的几位宗亲表示了不满,甚至到最后说着说着就扯上了我。 “公子衍,啧啧,真是不简单,前时我跟随族长左右,族长大人还满口嘲笑那金羽王爱美人不爱江山,说什么金羽如歌就是因为迷恋公子衍才痛失良机,赔上炵关,可谁曾想这才没几天,我们英明神武的族长大人更是色令智昏,居然连大半政务都交托给美人了。” 一闻此言,我立时一惊,这,这叫什么话?这是哪个在讲话?! 我当下合拢书页,差点即要冲出去问责,而说话之人想来地位不低,虽未曾被麒麟委托代政,只怕也算得上是百越宗亲,此刻我强压恼意,不曾想其旁立时有人接口,“哈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公子衍你又不是没见过,上回王城国宴,族长大人对他几乎是失态到一塌糊涂,言语戏弄不成,刀剑相逼不济,到最后竟然大吼大叫着胁迫人家回跟自己禁地!啧,上回族长未能如愿,可这回不一样了,据说美人儿随他同往禁地一连三天,三天嘞,看来族长大人必是爱在心头,抱上床头,这不,此番就连诏令都拟的跟以往不同,措辞委婉,情意绵绵” 愈说愈不堪,愈说愈得劲,这帮闲话之辈自以为周遭无人故而肆无忌惮,他等不以为我与麒麟共盟对他百越大有裨益,反而几次三番取笑我与麒麟关系不同寻常,甚至提及今晨议政,居然有人若有所思道,“不过也难怪,对着公子衍想不神魂颠倒都难,你们可不知道,今晨议政,美人儿方一提及借粮,那一众掌权宗亲个个点头,无一异议,就连大水时曾指着他鼻子大骂灾星的章吼都殷勤非常,甚至这不要脸的章吼还借机摸了一把” 胡说! 当时那大宗亲章吼不过是传递文书与我,他只是不小心碰了碰我的手罢了! “当时章吼故意将书函掉落在地,眼见公子衍低身捡拾,他也跟着急急去捡,当时这厮两眼放光,一把便覆上美人之手,又摸又捏,哼,这厮也未免太胆大包天,一旦族长闭关结束,若是有人就此参他一本,我看他死不死?” 说话之人大约与章吼不合,不过如此瞎掰也实在太离谱,那章吼的确跋扈,对我之态度也的确转变极大,不过今晨之事几乎微不足道,怎么还值得他等拿出来这般臆想? 我闻此怒极好笑,无奈好事之徒还在闲话,甚至其旁诸人不问章吼,却问我当时反应如何,更可恶说话者信口雌黄,居然一通嬉笑后几近猥亵道,“哈,美人乃是真绝色,回眸一笑百媚生” 放屁!堂堂百越高官,就连赋句诗词都格律不整! 作者有话要说:麒麟先生此次对陛下的让步,也许是他洗心革面的第一步。这次放弃百越政务,对麒麟来说是个不小的转变,可惜的是他好像过于殷勤了,以至于陛下在百越族僚眼中被看成,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7君莫归 怒起我拂袖而去,当日便离开了百越都城,我留下锦鲤落实购粮一事,只带了三五随从即匆匆启程。一路往北,驰马疾行,无奈未及出城即被一众高官急赶拦下,此刻他等显是听闻我在水部怒起,或多或少都面带惶恐,而为首官员不是他人,还正巧就是那百越大宗亲——章吼。 章吼下马行礼,只可惜不及张口便被我挥袖打断,此刻我简略提起政务,再次强调了开通水道之重,至于购粮相关事宜,我只叫他去寻锦鲤。言毕扬鞭,我一意离去,而章吼为我抢白几度语塞,他以为我会因先前水部之事大发雷霆,哪曾想而今我只论政务,却叫他连准备好的说辞也无从说起了。 城门下我勒马回身,气恼之余已觉好笑,罢了罢了,与其在此由他等欲言又止,试探心绪,那还不如我索性替他们说个明了,思至此我调转马头,一摆手只道,“诸位大人且放心,在下此番离去实乃军情紧要,至于你百越朝中那些蜚短流长,穷极无聊,在下根本无意计较,好了,多话不说,请放行!” 话音落,我本以为在场众人总该收起惶恐,可没曾想这群笨蛋益发不知所措,甚至那章吼疾步拦于马前,一张口却问我道,“龙衍公子可是生气了?” 没错,我是很生气,不过如今他等兴师动众阻我去路,我更生气! 一时僵峙,我片语未答,而章吼紧接着又道,“今日水部流言,那些闲话之辈已被拿下问罪,龙衍公子,但凡你有一丝不快尽管对我说,公子想要如何处置他等,下官便如何处置他等,只要公子你不生气就好。” 欸,这叫什么话?! 真是不识好歹,事实上我方才只论政务分明已暗示他这些流言我无意理会,可如今这章吼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越不想提,他便越要在大庭广众下说起,甚至见我面色阴沉,这厮还不忘补上句道,“龙衍公子乃是我们族长大人座上贵宾,今天若是因我等照顾不周而一气离去,万一日后族长大人怪罪下来,这,这我等实在是担待不起” 如此言语,简直叫我难堪。 章吼言未毕,我挑眉打断,“好了好了!章吼大人,阁为大宗亲,理当知晓代政之重,对,没错,我与麒麟固有私交,但决非如尔等脑中所想,章吼,有一句话我可要奉劝你,以你们族长大人之心性,他出关后第一件查看的必是国事政务,既然你身居要职,那今时最该关心的应是尽快开通水道以解决冷木之乏,至于我生不生气,又与你何干?!” 言出拂袖,我转头即走,而章吼被我一句话卡在喉口,就差没追上来扯我衣袖,却说此番难得麒麟转性与我方便,没曾想他这一族混账无事生非,居然又搅得我面上无光,尴尬至极! 离开百越,直往冷丘,一路上我心烦意乱,几次强迫自己理顺思绪,眼看行出数十里地,四围早已是日落月升,夜幕千里,可怜我脑中还是一片烦乱,今时军情要务不及想,殊不料马蹄声中忽有利刃破空,直袭而来 怎么回事?! 侧身急闪,我扬手接过暗器,今时夜色下虽看不清刺客身形,但我分明是听到有人惊声轻呼,“啊?!” 或许是想不到我能徒手接下暗器,一时间除却马匹嘶鸣,四围竟是无人声,怎的,莫非刺客们一击不中,这就不敢动了? 驻马停步,不及身后侍从问询,我忙一挥袖示意他等噤声,奈何半晌后前路仍无动静,直叫我不耐怒道,“何方宵小拦路,若再不报上名来,在下可就不奉陪了!” 事实上经方才试探,我早已察觉到刺客们埋伏于山道两旁,他等以暗器出手本以为胜券在握,哪曾想如今失了先机,一时间反倒瞻前顾后,不敢轻举妄动了。 僵持无益,我拔剑青芒,纵马前程,而刺客们见我身侧随从极简,不由得群起围攻,瞬及兵刃相交,寒光四溅,尽管对方人众,出手疾狠,然夜半搏杀,未有片刻他等十数人即已死伤过半,而我挥剑斜下,青芒刃下血光点点,到最后只听得有人胆寒问道,“你可真是公子衍?你不是眼睛看不见么?!” 归途遭人截杀,纵我想留活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事实上三日后回抵冷丘,不及螭烺老师与应夔兄长急急问我百越情形,我只将当日那刺客留下的一柄袖箭交与他等,“老师,兄长,如今百越事平,锦鲤留在那王城处理购粮事宜,如此看来,我们这数月来粮草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我归来时半途遭人刺杀,这柄袖箭” 得知粮草短缺暂缓,螭烺老师总算长舒了一口气,此刻他接过我手中袖箭冷眼一瞥,“哦?有人想取你性命,莫非又是龙廷?” 暗杀是何人所为,说实话我心中无底,只是此行百越得以再闯灵界,事到如今我还仿似身在梦境,回想起来滂沱暴雨历历在目,父皇无理,丹凤不测,一时竟叫我彷徨无比,说真的现而今我只恨不得早日天下大统,也好让我早早恢复记忆,该什么就什么,总好过而今人间纷争,灵界牵挂,真真是快要将我逼疯了。 心绪如乱麻,螭烺老师取走袖箭后说要详加查看,而应夔兄长却直觉此番作为并非龙廷,至于我则总也心存隐忧,当晚休寝时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里竟闯进白暨房中一把将他拽起,“小白小白,你说这世上若真有妖怪,该怎么办?” 灯烛微光,白暨睡眼惺忪,说起来自当初下山,近两年来我与他鲜有相聚,这一刻夜半静谧,小白注目于我良久不动,蓦然间却一笑道,“怕什么,若真有妖怪,我便带你回碧泱山躲起来。” 哈哈,只怕碧泱山上也有妖怪呢。 一宿长谈,天马行空,我已有许久没有如此畅快,是日直至东方发白,我仍无睡意,到最后小白却问我一句道,“龙衍,若有一天你真做了皇帝,该怎么办?” 我本无意天下,无奈却步步被逼,不多时前我还可以坦坦荡荡说逐鹿中原与我无关,可事到如今我却无法不争帝位,不为坐拥江山,也不为真龙嫡血,实在是事有蹊跷,我只想尽早恢复记忆,也好弄清楚那好似鬼神一般存在的灵界。 但愿灵界安好,丹凤无碍,或者最好是我一梦醒来,才发觉他们不过都只在我那黄粱一梦中 白暨此问,我摇首未答,此刻借着晨光我起身离去,半夜美梦未曾醒,军情要务频频来,原以为龙廷大军短时不会反扑,却未料前方急报,却说龙廷来犯远不止气势汹汹,甚至此番我还遭遇了平生最不愿面对的敌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8三舍情 龙廷此次兴兵,据闻由东海征调,他等数万大军长途奔徙,并未自南向北伐,居然由冷丘之东直袭而来! 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冷丘之东,几乎是寒江连锁,若取此道行军,虽然行程缩短,但路途险阻,损耗极大,如此看来,此次龙廷为征讨于我已经不惜代价,寄希望于奇兵获胜了。 龙廷此举固然险,但的确对我军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事实上冷丘建制不整,其东几无防务,而今时军报至我处,居然道敌军压境已不剩二十里,糟糕,这可真真是措手不及。 军情如此,螭烺老师只怪我当初不肯放弃冷丘,而我虽不以为自己有错,却也不得不承认而今状况的确不妙,再者初战交锋,异常艰苦,老师说那东海部众俱属虺己辖下,而虺己乃是龙廷倚重的封疆大吏,他虽谈不上是什么悍勇猛将,但其为人谨慎多疑,摇摆不定,却也决非等闲之辈。 十万火急,应夔兄长率兵于二十里外阻击虺己,三五天来短兵相接,战况端的是僵持不下,更有糟糕时雪上加霜,却原来冷丘之南平城一线亦见异动,龙廷派遣小股军队沿途滋扰,他等虽不成气候,但却牵累百越粮草无法运达冷丘,糟糕,真是糟糕! 虺己心思缜密,用兵不敢冒进,因而这几日初战丝毫不可懈怠,战地二十里,一寸也不能让他得了先机,最好能遏他气焰让他瞻前顾后原地驻足,至于平城一线敌军滋扰,我却该速战速决,至少得先疏通粮道,一旦粮草运达冷丘,我心里方算有个底。 然而事情却远非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当初百越王城我一剑结果了涉川侯,自那起想必龙廷已认为我与百越互为盟友,当然,龙廷如斯实属必然,可问题是而今不止于龙廷,竟连金羽门亦仿似如此认为。 云阳一别,金羽王对我误会重重,彼时他留下一剪背影,却始终未肯回头,说起来我累他炵关生变,后又在客栈被他撞见与羽帝爱欲纠缠,如若今时再被他认为是与麒麟盟好,唉,只怕在他心中我早已成了那不折不扣的无耻之徒。 毫无原则,别有用心,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收起繁杂心绪,事实上如今情势于我而言异常严峻,冷丘之东忠昭王率部迎战虺己,而我则抽调近万精锐往南截断龙廷滋扰兵力,原以为小股部队不成气候,可一当我抵达平城,这才发现龙廷滋扰是假,原来竟有金羽门大军由南往北,马不停蹄。 难道说是如歌要报我炵关一箭之仇? 我曾说过,此生非到万不得已,我决不与他为敌,可是如今狭路相逢,我却避无可避。 两军遭遇在险道,我一心只记挂金羽王是否督战军中,说真的我根本无法决断,我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与他为敌,而螭烺老师见我如斯几近暴跳,他几番调兵欲夺先机,却每每为我拦下不得成行,事实上我心绪繁复,竟只知自顾自坚持道,“老师,金羽王于我有恩,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他刀兵相见!” 据线报,金羽门兴兵近五万,而我军则不及一万,更兼粮草短缺,看上去似乎劣势既成,然我军有三座城池可固守,倒也并非无转机,正如当初炵关一战守卫荼口,五千兵马即可退敌十万,再者螭烺老师精通城防布阵,若是我真有心与如歌一战,只怕又要添得多少刀下亡魂。 金羽之众于三日后近逼平城,探子回报说金羽王的确督战军中,而我闻此只在帐中来回踱步,是日一语不合螭烺老师愤而出走,我则心一横当即传令道,“来人,传我口谕,军撤退!” 一令众将大惊,可我心意已决,当下引近万兵马退出平城,临行时登上城楼,远目其下已见金羽大旗,而金羽王随军督战,我知道以他立场此战无可避免,因为他身为一方诸侯不可能坐看他人拥兵势壮,若我与他是盟友倒也罢了,可如今在天下人眼中,我分明已与百越结盟,可叹可悲,恐怕我在如歌眼中,早已是彻彻底底的祸害了。 兵马后撤,整装待发,而我立于城楼,眼见金羽门先头部队已然临近,这一刻我四顾城下,唯求觅得如歌身影,可回过神来直觉自己好笑,却说金羽王身为一族之首,又怎么可能会随先头部队一并抵达? 片时,城下快马奔袭,扬起阵阵沙土愈显杀意,而金羽将领远观平城一派宁静,不由得几番狐疑,此刻他等驻足不前,一抬眼却见我立于城楼,甚至还身着便服,呵呵,我这是想将平城拱手相让,只怕他们还不信。 “龙衍公子,公子衍?!” 当下有人惊呼我名讳,而我循声望去,嗯,这声音有些耳熟,莫非这城下将军是 啊,金羽兄怎会遣他作先锋? 若是我没认错,这将军该是当日荼口守将馈三足,此人运粮官出身,纵连守城都不免胆寒,而先锋作战,但求勇猛,这,如歌这般调度,是否他心中亦从未想过与我为敌? 身在高位,也许金羽王是迫于朝中压力不得已兴兵北上,是的,有龙廷自东强袭冷丘,金羽门的确该乘此机会直上平城,虽然金羽门与龙廷交恶数十载,然上回炵关之战金羽大败,再加上其中又有我身份误解,想必金羽王帐下多有部将恶气难解,罢罢罢,说到底终是我有愧如歌,再者我不能总也叫他为难。 片刻回神,馈三足认出我来,要知道上回我助他以五千退敌十万,想必他脑中记忆深刻,而今两军交锋,这将军阁下一见我与他为敌,一惊一乍已然露怯,甚至他回马转身,不着痕迹愈往后退,呵呵,我知道他这是心里没底了。 “哎,馈将军且留步!” 高声唤住馈三足,我扬手示意他不必惊慌,“将军莫怕,你该知晓我与金羽兄相交莫逆,无奈何立场相对,虽然当初炵关一战我与尔等多有误会,然金羽兄对我有恩在先,那么纵今日对阵当场,我公子衍也决不会忘恩负义,有些话,你且听好了。” 挥剑立誓,非止是对金羽大军表态,更是责令我帐下部将严加遵循,“诸位,在为太祖后嗣,一统天下是逃不去的重责,虽如此,但我却始终认为自己的敌人只有龙廷篡权之辈,虽说而今逐鹿中原,利益纷争下不得已与诸位英豪对阵,然金羽王曾于我深恩厚谊,我公子衍无以为报,而今日两军交锋,在此我龙衍指天为誓,日后相争,但凡相遇金羽诸将,我等一律三舍避退!” 言出令下,兵马后撤,正当我转身步下城楼时,天空中竟是忽一声鸾鸟长鸣,甚至未及我抬首注目,金鸾鸟已盘桓直下,那金色羽翼华光流丽,翩翩舞动脉脉含情,如歌,我想如歌大概已经不生我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想如歌了,其实陛下也想他了,哈哈。 陛下,其实如歌是不舍得生你气的,现在一听到所谓退避三舍,高兴还来不及吧,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9西崛岭(上) 撤离平城后,我率部避开金羽大军,一路往西接应百越粮草,说起来那平城乃是月前应夔兄长刚刚取下,实不想而今却因我一己之私在片刻内即丢了个干净,唉,且莫怪螭烺老师暴跳如雷,或许此番我真有些任性了。 但愿如歌能体味我一番心意。 兵马行山道,未几日我让出平城的消息即传遍南北,应夔兄长自冷丘来函问我何故如此,而我落笔回复根本道不出个所以然,本还想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退兵意在与金羽门交好,可事实上时至如今,若不论我与金羽王私人交情,那金羽门与我几乎已无盟好之机。 先不提炵关一战之仇,事实上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与百越已然绑在一挑绳上,纵是百越族长靠不住,但而今水道开通已事关冷丘,故此看来我与百越有着最根本的共同利益,而以金羽门立场,只要他等意在争霸天下,那早晚与我势成水火,最优打算自然是趁我尚未发展壮大时早早消灭。最关键还有一条,一旦我不能在冷丘立足,那么百越的治水工程亦会跟着延期受挫,如此来看,金羽门出兵打击我,同时更可以牵制百越,绝对是一箭双雕的上上之策,反之,若任我坐大,则日后他等早晚受制,长远看去后果甚至不堪设想。 金羽王虽心不在夺天下,然他座下众将却未必首肯,再者兵家相争,不进则退,纵不求天下为尊,却最怕本族亏损,如此一议,我与如歌,怎的如何看如何也逃不去对立纷争? 愁绪满怀,行军途中我甚至都有些心不在焉,事实上此番平城相让远远不能止战祸,这三五天来应夔兄长道冷丘之东虺己已进入围守状态,显然那东海郡守在观望南线我与金羽一战孰高孰低,现而今他猜不透我贸然后撤之意,因此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一旦他认为我无力与金羽门相争,那只怕冷丘之东即刻便要告急。 我这一让,是不是真的太过耽于私情了? 烽烟疆场,喘息不及,实话说如今我军处境极为不妙,然数日后情势生变,或许我并不该用“天无绝人之路”来形容,但事实上平城战况传至莽川,最最叫我始料未及的竟是那百越态度。 按说麒麟闭关在灵界,他朝中代政者应该不敢擅动兵权,然今时龙廷兴兵讨伐,金羽借机试探,那百越朝内唯恐我无从招架而陷入危机,或许消息传达时他等即以为我败走平城,故此在短时内由山回关抽调兵马,自西南北上急急增援我来。 这下可好,原本只是龙廷征伐于我,如今却实实变成了诸侯混战,更要命的是孰敌孰友,已然难分难解 是日我引兵驻扎于西崛道,军报道百越兵马由章吼亲率直奔平城,说起来章吼此人身为百越大宗亲,实际上更是百越数一数二的将帅,这厮处理政务力有不逮,然领兵作战却份属上乘,罢了罢了,此番他擅动兵马非要献殷勤,那我倒也没有立场横加阻拦,但愿能联他手围歼龙廷散布兵力,至于平城已经让给了金羽王,让就让了吧。 百越参战,我心下略略有底,是日正值日暮时分,兵士们方欲埋锅生火,却不想锦鲤自莽川快马而至,他告诉我章吼率一众精兵走的也是西崛道,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也许今夜就能与我汇合。 嗯,如此甚好,虽说我无权调度百越兵马,但只要章吼能在我身侧,或许我还有机会掌控大局。 是夜多事之秋,按说与锦鲤一别多日,我应有许多事要与他商议,可如今心绪低落总也提不起劲头,不觉间我一人步出兵营,不及锦鲤与三五亲兵紧随而上,只一摆手道,“锦鲤,我想一个人走走,你长途劳顿,先回去休息吧。” 我独自一人步上山梁小丘,而数名亲卫则远远跟随在后,这一时我想起了平城撤退时那金鸾鸟曾跟随我许久,嗯,说不准是如歌想要见我,可如今境地,纵是我与他相见又能如何? 心忧苦闷,一叹摇首,而此刻夜幕掩映下山色婆娑,正是我举目远望时,却发现不远处有流火闪烁,欸,这火光,怎么这么像前时丹凤以灵力所催? 想起丹凤我心头一紧,这一刻不自觉便疾步直前,对啊,我就说过他不会有事,可是他既然能从父皇手下逃脱,却为何又要擅闯人间? 不及思绪,我瞬及即至,然一到近前我大吃一惊,本以为是羽帝催灵灯,实未料这明火华光竟是金羽王所引,此刻金鸾鸟合拢双翼停驻他身旁,而我抬首与其相视,万幸百鸣兄三个字尚未唤出,只急急改口道,“啊,如歌!”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或者说,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龙衍,是不想见到我么?” “不,不是的。” 从未有过的尴尬在我二人之间蔓延,此时此刻我甚至连句寒暄话都无从开口,而金羽王近前看我,一张口却道,“丹凤没在你身边?” 咦,今时两军交战,怎的他不问战况,却问丹凤? 思绪跟不上,我不觉微愣,然一当回想起上回云阳客栈我与丹凤交缠为他所见,我不由得急声道,“如歌,你千万别误会,丹凤与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丹凤身为异界羽帝,他,他回去了。” 说起丹凤下落,如歌摇摇头不置可否,片时沉默,他只又问道,“羽帝走后,你是不是与百越族长结盟了?” 这 没错,我应该算是与百越族长结盟了,可这其中关节却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如歌,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你我初遇,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世,事实上我无意作公子衍,也无意逐鹿中原,可是现在,现在我是没有办法。” 我急声辩白,如歌则愈发近前,今时他注目于我不辨心绪,再开口竟直问道,“龙衍,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事实上以你手腕,与百越结盟那是迟早之事,可是今天,今天本王只想问一句” “这天下,你可是非要不可?” 如此一问,真叫我几多语塞。 其实我有多少话想对他说,其实我是真心无意逐鹿,可时至今日,就算不提我在人间身为公子衍,单单说那灵界生变,我也必须要早登帝位,早复龙身。此际心下千头万绪,我不由得举目望他,眸光一暗,“是的,这天下我非要不可。” 话音落我有些不敢面对于他,而如歌只急急追问,“为何?龙衍,我知道你并非醉心权欲之徒,也决不会拘泥于太祖嫡血之身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间就要争天下?你告诉我,当日碧泱山白龙生祸,之后你与羽帝一处,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太多太多难以置信之事,事实上我等所处不仅有人间,还有灵界,虽然说起来那好像是神鬼异谈,可而今的我却已然牵涉其间。此时如歌问起,我不由得一声长叹,我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关于灵界五族,关于龙帝江山他到底能信多少,我只知道他闻我言不住摇首,一时竟打断道,“龙衍!人间是人间,灵界是灵界,丹凤他们根本不该再出现,再说了,前世既已过去,又何必纠缠今生?我不是不相信你曾经贵为至尊龙帝,事实上我是太相信你曾经执掌江山,谈笑睥睨,龙衍,若你转生只为重走帝王路,那又何苦要转生?” “我” 如歌此问,我几乎无话可说,这一时我只道自己已然打破灵界平衡,累的父皇暴怒举兵杀伐,羽帝重伤下落不明,再有灵兽长、幽魔君主俱是自保不暇,“如歌,我不是要当皇帝,可是我必须要恢复记忆,你能明白么?” “龙衍,前世的记忆你要来做甚?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而今丹凤有事,你必须要回复龙身,好回灵界去救他?” 欸?言谈至此我分明未曾提及丹凤有事,可为何如歌竟能猜详? “龙衍,别忘了要说前世,那我也有前世,丹凤曾口口声声说前世我身为羽族如歌王,那真要算起来,我还是他堂兄呢!”话音落,如歌自嘲一笑,然不及我接口,他摆手又道,“算了算了,其实我知道你龙帝陛下永远都不会有错,其实人间灵界根本就分不清楚,你肯定想问我何从得知丹凤出事,呵呵,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何从得知,我只知道上回云阳一别,回抵南城后我便翻来覆去做些怪梦,不仅王府内屡现异状,甚至我还学会了催灵驭火。” 言语间如歌随意燃起火灵灯,此刻他目光灼灼于我,“龙衍,或许前世你我有缘无分,但今生为了你,我可以不做金羽王,只不知你” 良久良久,如歌在等我答话,我知道他是想我放弃帝位,抛却过往,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的不知道。 我明明应该答应他,我明明曾经最害怕纠缠过往,可如今丹凤因我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无论如何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啊!我可以不恢复记忆,可以不回复龙身,可我万事不能有亏于人。 许久无话,蓦然之际如歌一把拥过我,他双臂使力牢牢禁锢我腰身,直叫我一惊下连声急问,“如歌,你怎么了?” “我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风水轮流转,如歌也有吃醋的一天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0西崛岭(中) 如歌话音落,我登时面上发热,此刻他自后拥过我呢喃不止,“龙衍,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 喜欢自是喜欢,可是我却不知这喜欢到底应不应该,而此刻他愈是低声急问,我则愈是心跳不稳,一当他温热的鼻息拂于我颈间,不消说我必是红透了耳根,“如歌,别这样,这样于礼不合,这样不应该!” 虽说自当初下山我便屡历荒唐,可是无论如何龙阳之好终归有违伦常,而此刻如歌闻我拒意不由得动作略滞,正叫我借此机转身挣脱,“如歌,我” 一抬首四目相对,我止不住的面上火热,而今时如歌注目于我片语不发,他忽的一步近前竟是愤愤覆上我双唇,一时间舌尖交抵,唇齿相依,真真是叫我无以抗拒。 夜幕山间我与如歌交颈拥吻,我虽心知不妥,但仍是不自觉张开双唇任他缱绻厮磨,而如歌一手托在我后腰,一手轻抚我面颊,一吻至忘情处他呢喃爱语,我则更是情不自已轻喘回应,天哪,我怎的会如此不知廉耻,我怎的不知不觉便攀上他肩头,如此情态,可叫做欲拒还迎? 回神来我连步后退,而如歌竟是紧随而前益发将我强揽入怀,“龙衍,不要再去做皇帝,你要知道这乱世纷争,人心险恶”,一吻未毕,如歌希求我不要插手权谋,今时他吻落不断,连声絮语,“龙衍,彼时你我初遇,我早知道你本该悠然山间,名士风流,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的你会如此坚持天下争雄?龙衍,前世过往,一如云烟,答应我,不要再去做皇帝,我害怕,我怕有一天你会泥足深陷,重蹈覆辙” 逐鹿中原虽非我本意,但事已至此我早已避无可避,对,我是算不上醉心权欲,但自从经历过灵界人间诸多事由,我承认我真的曾燃起过壮志雄心,要知道而今天下纷乱,群龙无首,既然我有齐家治国之能,那为何不去努力一回? 不敢说造福苍生,身负使命,单说我自己身世蹊跷,也实在是叫人不甘心就这般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再加上灵界与人间相通是事实,丹凤之性命说不准还真就系于我一念之间,如此看来,这天下,我是真的非要不可啊。 “如歌,你放心,日后我纵是得天下也决不会贪图权欲,事实上我只求能登临帝位,弄清楚我那所谓的前世今生,至于帝位本身并非我所求,如歌,皇帝不过一介身份,困不住我悠然山间,名士风流”,言至此,我几乎已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可金羽王闻之却一笑苦涩,此刻他摆摆手打断我道,“龙衍,人在高位,身不由己,你可知皇帝远远不止是一介身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也并非是存心阻你前程,可是龙衍,我求你不要再去做皇帝,不要去,好不好?” 金羽王如斯恳求,直叫我一惊无从反应,而此刻他将我一双手握的死紧,面上表情亦是从未有过的正色,说实话我原以为他只是忧心与我立场相悖,日后难免兵戎再见,可如今情境,我却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了。 “如歌,你可是担心你身为金羽之首,日后难免与我你死我活?” 一问出不及他答话,我回身指天,坦言心扉,“如歌,我记得你我初逢,南城长谈,你曾言此生不求争雄天下,唯愿金羽一脉传承,你放心,尽管我有心问鼎至尊,但我决不会主动敌对金羽门,至于南城血脉,则更不会有半分亏损,如歌,请你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为难。” 我一语出就差没拍着胸脯打包票,可是金羽王愈见我信心满满则愈是笑意黯然,片时沉默,他却低声问我道,“龙衍,若是我让你为难了,那该怎么办?” 咦,此话怎讲? “龙衍,还记不记得不多久前你自百越回冷丘,一路途中曾遭遇刺客?” 百越归程,山道上我的确曾遭人行刺,当时我还取回一柄袖箭让螭烺老师查探,怪了,莫非这行刺之举并非龙廷? 今时金羽王忽提起这一茬,我好生不解,而他见我面露茫然不由摇首道,“龙衍,我告诉你实情你不必惊讶,其实那刺客,那刺客隶属金羽门下。” “龙衍,莫道帝王高位身不由己,即便是本王身为一方诸侯亦多有掣肘,事实上炵关一战后,金羽门下众人对你颇多异议,他们总叫嚷说本王贪图私情早晚会将金羽门拱手于你,甚至如今南城之中,只要一提你公子衍” 金羽王言至此略作停顿,而我心知他言语保留,则必是南城之中流言蜚语已足以令我难堪,说真的此刻我闻之自嘲,正是心下繁杂时,又听得如歌接口道,“龙衍,实不相瞒,这行刺一事本王事先分毫不知,可居然真就有人自以为是到不惜亡命!此番尚好你身手斐然得以无恙,可万一有什么闪失,你叫我纵是处置了那一众自诩为忠臣的亡命之徒,又能如何?” “天下之大,权谋险恶,我身为金羽王可以无心权欲,可是金羽门下多有好战之徒,单是你我言诺只怕他等断断不会轻信,再说了,就算不提本王帐下诸将,你只消想想你那好老师,想想你那好兄长,想当初炵关一战,他们可真是要将本王往死里逼啊!” 如歌话音落止不住长叹,而我闻此更是一片茫乱,难道阴差阳错,我注定要与他如此立场相悖? 抬首视线相触,如歌满目情深,“龙衍,帝王路多艰险,虽然你我对立,但平城相让我懂你一片真情,你放心,日后诸侯纷争中本王会仔细拿捏分寸,尽可能不让你为难,可是我真的希望你,希望你不要踏足这趟浑水。” “龙廷素来卑鄙,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即便是而今与你结盟的百越,呵,龙衍,别怪本王不提醒你,那百越族长决非善茬,前时你与他明明已有过节,龙衍,真的,今天话说到这里,本王已好似在逼你,可是本王还是要说一句,做不做金羽王我无所谓,只要你愿意,现在我就可以带你走,或山间或江海,你愿不愿意?” 这几乎已叫我无法拒绝。 山间清风习习,身侧火光熠熠,此时此刻如歌再次拥过我去耳鬓厮磨,“龙衍,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一直这样喜欢你” 面对如此温存,或许我早已忘却推拒,而此刻山间野地,不知觉间我为他轻按于地,他俯身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禽兽长等人来说,事情几乎到了千钧一发之境,陛下也许马上就要答应如歌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下章总是要温存一下的。 ———————— 最后一段是补足字数的,是下一章的开篇,不影响大家购买金额,在此啰嗦解释一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1西崛岭(下) 面对如此温存,或许我早已忘却推拒,而此刻山间野地,不知觉间我为他轻按于地,他俯身吻我面颊,动作轻柔却又仿似颇含不可违逆,而我仰首不见繁星,只见他一双眸子火光照映,“龙衍,喜欢我就告诉我,好不好?” 我半坐着被他圈在怀中,纵是有心避闪也无处避闪,而今时山间夜凉,不知是时空交叠抑或者我二人记忆交叠,有那么一瞬间我与他几乎同一闪神,“如歌” “龙衍,是不是好像在做梦?” 大约真的是在做梦了,此时此刻我几已忘却周遭情境,甚至也顾不及不远处尚有我随身亲卫,这一刻再次交颈亲吻,我仰首微微喘息,而如歌则低身轻抚我腰际,不觉间他双手游移至我衣带处 说实话事情发展至此我着实是难掩羞意,可一当抬首与他视线相交我却又无法抗拒,而今时如歌见我无措之态不由好笑,未几片时,他忽的低首加深一吻,五指游移即来轻解我衣。 不知觉间衣带散落,衣襟半敞,若非是山风寒凉我或许仍不知是何状况,而随之而来如歌温热的掌心贴上我光裸胸膛,竟叫我控制不住一声低吟,“唔” 脱口之声,音色暧昧,瞬及便叫我涨红了面庞,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羞窘还是因为情动,非止声息不对,甚至连身体也止不住微微发颤,而如今之状,如歌注目于我眸光愈深,他低身来一口咬上我胸膛,竟不知是何语气道,“龙衍,上回云阳一别,本王在那城外等了你半天,你明明已寻至城外,为什么就是不肯近前一见?” 他一问颇带怒气,然话音落见我茫然之状不由得又摇摇头道,“龙衍,云阳一别,那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我?” 如歌面对我好似颇多无奈,今时他一把将我揉进怀中,唇舌游移更是愤愤舔上我乳/尖,而我情动之际喘息连连,却说云阳误会,不是我不肯见他,实在是我自觉羞耻无颜见他,至于此刻他问起我对他有无思念,我言未出口只知不住点头,却叫他忍不住一笑道,“哦,既是想我,那如何连封书信也无?是不是没有龙廷征伐之契机,是不是本王不厚着脸皮来寻你,你就不打算与我见面了?” “不,不是”,我着急否认,却被他含住乳/首轻咬细吻,这一刻他齿间使力颇带惩罚之意,竟叫我一惊下不由引颈轻呼,“如歌,云阳一议,我以为,我以为你生气了!” “唔,本王是有些生气了。” 被金羽王拢在怀中以唇舌爱抚,其实我是情潮涌动并难堪羞耻,尤其此刻再闻他语带戏谑,我真真是无措到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他托住我腰身直将我胸前一对乳/珠戏弄至水色潋滟,甚至一开口还益发笑我道,“龙衍,上回的事本王可是真生气咯,不仅生气,还好生伤心呢,宝贝,你让我伤心了这许多天,今天准备怎么补偿我?” 言辞虽不重,但如歌对云阳之事显然耿耿介怀,其实我心里明白他是在意我与丹凤交欢,可不知怎的,今时的我却如何也张不开口说当初是丹凤逼我就范,或许内心彷徨纠结,我不由得面露苦涩,正是不知所措间却叫他一口咬上耳廓道,“好了好了,本王先不逼问你,想起来上回南城王府,我一碰你就哭,你今天啊,可不能再这么吓我了。” 温存笑语,与如歌一处我纵再苦闷也总是如沐春风,而此刻抬首目光交汇,我与他都恨不得直直看进对方心里,蓦然间我忆起与他点滴相交,再回想起彼时南城自己那一番羞窘,不由得竟是扑哧一笑,哈哈,在他面前我还真是 摇首止不住笑意,而火光映照下的山间亦仿似时空交错,此时此刻我心头涌上多少情怀说不明晰,我只知道自己一见他金衣锦带,一见他玉面俊容,竟不觉环过他颈间,贴上身去主动厮磨,“如歌,我只怕自己想你想已经想了好几百年” 情迷如梦,今时今地我是真真昏了头,而如歌闻我低喃只忽一把将我推及于地,他覆上身来自我面颊颈间一路热吻,“龙衍,别乱动,让我好好,好好地爱你。” 衣袍虽完好披于身,但中衣亵衣里外俱敞,今时的我早已算的上是裸身与他交颈,一当他温热掌心抚上我大腿,再当他五指揉捏我腰臀,我竟是仰首引颈,连声轻呼,不觉间双臂环于他颈项,我忘了今时尚处于我与他两军交锋战乱之际,更忘了这山间并非卧房私密所,我一心沉沦温情,实不想今夜良宵,却偏偏有人扰梦! 想起来日暮时分锦鲤快马赶至西崛岭,他告诉我说那百越章吼率部增援或许今夜即至,其实当时他那么一说我并未特别留意,可谁曾想今时山间,那章吼还真的火急火燎赶到了! 其实他赶到也就算了,可最可气的是这厮率部前来竟不先去安营扎寨,他居然急急忙忙四处寻我,也不知锦鲤是如何交代的,反正这一时不及我与如歌情浓,突然间就听得有人大吼一声道,“龙衍公子,金羽王!” 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这里看了多久,反正一回头只见这厮死死盯着我,他一张脸上非止惊讶甚至还带有一股说不出的痴态,而如歌见此连忙将我带于身后,一张口亦是惊诧道,“百越章吼?” 章吼身为百越大宗亲,或许金羽王与他素有谋面,而今时境地,这厮目光扫过我与如歌,一回神径朝我道,“龙衍公子,你真是好生不甘寂寞啊,怎么,我们族长大人这才闭关几时,一战当前,你居然饥渴到要跟敌族之首山间野合?” 胡说! “哟,还生气了!难怪军情如此紧急,龙衍公子怎么也不见着忙,就算是平城相让也跟没事一样,哦,原来公子阁下最擅长在床上劝和敌首,是不是今天还要怪本帅不识时务,搅了你的好事啊?!” “章吼,你闭嘴!” 怎么会这样?他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章吼一番言辞,我气急浑身发抖,而如歌扯我在身后冷声怒道,“章吼,你这话什么意思?龙衍公子与本王情深意笃,我二人相交时你们族长大人还不知道在哪处与走兽为伍呢!” 如歌此言怒气极重,今时他扯过我去恨不得将我手腕都捏断,而章吼本就狂妄,此刻他为如歌奚落竟当即回吼道,“放屁!金羽王你少自作多情了!你知不知道春月大水,公子衍可一直在我百越停驻,我们族长大人与他可是情浓的很,连江山都恨不得要拱手相让了呢!” 章吼益发胡言乱语,如歌则益发面色阴沉,而我又羞又急,不及开口章吼居然还敢近前围看于我,“啧啧,先前我还纳闷着呢,怎么以我们族长大人那般心性,居然也能撒手政务于旁人,可今日一见公子如此娇娆媚态,本帅总算明白了,不消说禁地里三天三夜的抵死缠绵了,哪怕一晚,我们族长他也把持不住吧” “章吼,我跟你们族长没关系!” 我气急大吼,而如歌已然抽出长剑,“龙衍,别说话!” 金羽剑出烈焰之光,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金羽王心生杀意,却说如歌平素温雅几无暴戾之气,可是今天他,他肯定被我气死了。 内心极度混乱,此刻我抬首看如歌几乎已无话可说,而如歌推我在旁怒声只道,“等我结果了这章吼,有什么话回头再仔细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如此大好情境,居然成了这么个窘境,不说陛下气死了,连如歌都要发飙了- -(如歌本来对上回云阳的事还没完消气,这下好了 ,陛下死定了= =) 章吼这么一闹,日后禽兽长知道了,肯定会表扬他的= =||||| 会尽快上下章,问题是今天是真的没有时间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2西崛岭 如歌抽出金羽剑,章吼亦跟着亮出四环刀,说起来这章吼贵为百越大宗亲,更是百越族数一数二的猛将,论实力实在不容小觑,而今时这厮仗着西崛岭尚有一众百越大军,更是不可一世道,“金羽王,你莫要空口讲大话,今天就凭你,恐怕还没那结果本帅的能耐!” 话音落争执即起,今时如歌杀意极浓,他当下一剑直取章吼咽喉,而章吼矮身躲避,回手间四环刀起,那刀身双刃,刃口凶光只好似猛兽獠牙,夜色下一见即叫人心惊,不妙,看来此刀决非凡品! 事实上若单论武力,章吼身为武将几可算天下翘楚,我真担心如歌不是他对手 兵刃相交,章吼果然出手狠厉,转眼数十回合,这厮手执环刀步步杀机,突然间他双手横握刀柄,一力斜挑直逼如歌面门,而如歌躲避不及竟是生生以金羽剑相抵,刹那间烈焰腾起,怎么回事?金羽剑怎的会忽生炎灵? 金羽王本是凡人,他不该有灵力啊! 争斗中章吼原占优势,可今时如歌挥袖燃烈焰,瞬及将其逼退数步,而章吼因烈焰灼烫握不住四环刀,只听得“哐当”一声兵刃落地,这厮端的大惊失色道,“金羽王,你这算什么妖法?!” 回身收起金羽剑,金羽王对章吼一问片语未答,此刻他近前一把揽过我,明显还颇带愠怒道,“我们走。” 方才如歌与章吼相争,我不及理顺衣衫即提着一颗心观战不已,而今时如歌揽我而去,那章吼丢了兵器却仍追在我二人身后叫嚣道,“金羽王,公子衍可是我们族长大人的心头肉,你休想带他走!” 章吼口中浑话不休,如歌面上已极度阴沉,此刻他对章吼置之不理,甚至对闻声赶至的我随身亲卫抑或者章吼随行士卒亦是丝毫不作理会,今时金羽王一回首只重重掐过我手臂,“跟我走,今天就跟我走,以后不许再做什么公子衍!” 如歌如此厉声,一时竟叫我无从应对,此际我抬首支吾,进退两难,哪曾想那百越章吼实在可恶,按说他方才为如歌所伤已失了兵器,本不该再胡言叫嚷,可今时这厮竟干脆将四环刀弃之一旁,不知是祭起何种巫蛊秘法,片刻间腥风大作,兽吼声起 “金羽王,我可告诉你,我百越宗亲乃异界灵兽族之苗裔,你以为就凭你唤个几许火花,本帅就怕你了?先不提你金羽门与我百越族交恶大于交好,单说你胆敢染指我们族长大人的心肝宝贝,那本帅也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章吼话音落,转瞬即有斑斓巨兽自山林出,那巨兽似虎非虎,似豹非豹,一口的獠牙狞光毕现,满嘴的涎液则更添凶恶,天哪,这凶兽根本就不似凡间所有! 虽说早就听闻百越宗亲可随意召唤走兽,可今日得见仍不免叫人大惊失色,这到底算什么神怪异事?如今纵在人间,又还剩几个凡人? 凶兽低声闷吼,步步逼近我与如歌,而如歌护我于身后缓步后退,急乱中我竟发觉一直伴他身侧的鸾鸟却忽而不见踪迹,欸,这是怎么回事? 今夜如歌为寻我不惜孤身前来西崛岭,若非是章吼搅闹,我与他本该互诉衷肠,情投意合,可而今状况我非但累他气闷尴尬,更甚者我恐怕还会害他有性命之忧 的确,从大局来看我与金羽门诚然为敌,至于章吼则本是协从于我,可今夜这厮穷凶极恶,显然已起杀心,这一时凶兽近逼,如歌推开我去仓促应对,而我回首但见章吼满面得色,这厮居然冲我咧嘴一笑道,“龙衍公子,我劝你还是乖乖躲到一边去,到时候本帅唤不住吼兽,万一误伤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章吼,快叫那凶兽退下!” 金羽剑火光纵闪,如歌一人面对如此庞然恶兽显然凶险异常,而今时境况,纵无这凶兽,章吼身后赶至的士卒也足以威胁如歌性命,这一时我只盼如歌速速脱身,不由得愈加呵斥章吼道,“章吼,你让这凶兽退下,让一众兵士退下!” “如何能退下?金羽王可是敌军之首,今日结果他性命不是正好么?龙衍公子,你可别忘了,你跟我族长大人才是盟友!” 章吼屡次强调百越族长与我如何,事实上明明是那麒麟自作多情,故意惹出这许多误会,而今时我见章吼如此嚣张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再开口直喝道,“是啊,你们族长前时诏令,不是让你们事事以我公子衍马首是瞻么?怎么,今天我才让你喝退吼兽,你就不听了?!” 情急下思绪混乱,此刻我正是顺他话语借麒麟说事,我本以为他会有所忌惮,可谁曾想话音方落,这厮竟嗤嗤回我道,“龙衍公子现在可算是想起我们族长大人了,那方才你背着他跟金羽王偷情时怎么没想起来啊?” “章吼,你放肆!” 今夜不堪,实在是我昏了头才会在这山间野地情不自已,而今时如歌应对吼兽本不容分心,可一听我与章吼对话,他一闪神间竟正为吼兽一口咬住金羽剑,“如歌!” 眼见如歌身陷险境,我虽手无兵刃亦直觉抢上,而此刻不远处我随身侍卫一阵大喊,“公子,公子你过去做什么?” 该死的一群混账,方才章吼来时不见他等现身示警,可如今这般大呼小叫的则更叫我面上无光,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闪身拦于凶兽与如歌之间,此刻那凶兽将金羽剑咬过弃之一旁,它一张血盆大口直恨不得将人囫囵吞下,正是千钧一发时,不知是章吼即时唤住吼兽,还是这吼兽天生对我有些忌惮,反正这庞然巨物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看我,一阵静默 面对如此恶兽,说不害怕是假的,此刻我心跳砰砰,直觉它满口腥风扑面袭来,正是不敢轻举妄动时,却不想如歌自后一把揽过我去,“龙衍,跟我走!” 如歌几番强调要带我离去,而我心下自然明白他是想让我放弃公子衍的身份,一心随他浪迹江海,可今时情急,我,“如歌,你自己先走,那章吼混账,今天我恐怕是遣不动他,如歌,你先走。” “不行,今天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如歌突然强硬,此刻奔逃之际他背后忽生一双羽翼,金光炫目,炎火冉冉,天哪,这到底怎么回事?如歌这是怎么了,难道以前的事他都想起来了,难道今时的人间与灵界,已经分不开了? 如歌拽过我直往前行,而章吼与那吼兽跟随在后,追赶不休,此刻那吼兽跃身近前似欲啃咬我肩头,可到最后这厮獠牙未伤我皮肉,反倒是将我衣袖生生撕开一道豁口,“公子衍,我们族长大人为了你可是连江山都不惜拱手相让,你不是承诺过与我百越治水么?今时百越至冷丘水道未兴,我章吼可是率部前来支援你的,可谁曾想你他妈的居然要跟敌族之首一起走?!” 章吼在身后大叫大嚷,他非止唤凶兽威胁如歌性命,甚至还唤来西崛岭一众百越援兵,此刻夜色下火把四起,章吼显然是要置如歌于死地,而我一把拽过如歌衣襟,“如歌,你听我的,你自己先走,晚了来不及!” “龙衍,你不用担心我如何脱身,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跟我一起走,你能不能不要做皇帝?” 我当然想跟他一起走,可是我却不能不做皇帝。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事实上而今情境也容不得我多说,片刻章吼气势汹汹赶至,四围援兵也愈来愈近,“如歌,我现在不能跟你走,可是请你相信我” 我言未尽,如歌却苦笑摇首,片时他放开我手,一双金眸中写满失望,而章吼追上我与如歌后立时唤那吼兽近前撕咬,倏忽一瞬,金羽王展翼腾空,“龙衍,我不逼你,我自己走。” 鸾鸟清唳,再抬眼我不知道自己是眼花了还是做梦了,虽说如歌身侧金鸾鸟消失无踪,可如今他竟是自己化形作金鸾,巨大羽翼破空而起,金光烈焰愈行愈远,“如歌,如歌!” 这次我是真的伤他心了。 金羽王离去,于我竟好似梦境,今时我仰首夜空直至天边最后一丝金光消逝,然那可恶的章吼见我神思恍惚,竟还敢腆着脸近前嘲讽道,“龙衍公子,金羽王走了,是不是你与我百越族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族长大人可从来都不喜欢有人背叛他。” “啪!” 满腹的怒火无处可发,今时我心头本就混乱,再听得这章吼满口挑衅,不由得竟是一掌甩上他脸面,“是哪个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我?!” ——————————以下因误操作所贴请忽略(请参看作者的话)———————————— 如歌抽出金羽剑,章吼亦跟着亮出四环刀,说起来这章吼贵为百越大宗亲,更是百越族数一数二的猛将,论实力实在不容小觑,而今时这厮仗着西崛岭尚有一众百越大军,更是不可一世道,“金羽王,你莫要空口讲大话,今天就凭你,恐怕还没那结果本帅的能耐!” 话音落争执即起,今时如歌杀意极浓,他当下一剑直取章吼咽喉,而章吼矮身躲避,回手间四环刀起,那刀身双刃,刃口凶光只好似猛兽獠牙,夜色下一见即叫人心惊,不妙,看来此刀决非凡品! 事实上若单论武力,章吼身为武将几可算天下翘楚,我真担心如歌不是他对手 兵刃相交,章吼果然出手狠厉,转眼数十回合,这厮手执环刀步步杀机,突然间他双手横握刀柄,一力斜挑直逼如歌面门,而如歌躲避不及竟是生生以金羽剑相抵,刹那间烈焰腾起,怎么回事?金羽剑怎的会忽生炎灵? 金羽王本是凡人,他不该有灵力啊! 争斗中章吼原占优势,可今时如歌挥袖燃烈焰,瞬及将其逼退数步,而章吼因烈焰灼烫握不住四环刀,只听得“哐当”一声兵刃落地,这厮端的大惊失色道,“金羽王,你这算什么妖法?!” 回身收起金羽剑,金羽王对章吼一问片语未答,此刻他近前一把揽过我,明显还颇带愠怒道,“我们走。” 方才如歌与章吼相争,我不及理顺衣衫即提着一颗心观战不已,而今时如歌揽我而去,那章吼丢了兵器却仍追在我二人身后叫嚣道,“金羽王,公子衍可是我们族长大人的心头肉,你休想带他走!” 章吼口中浑话不休,如歌面上已极度阴沉,此刻他对章吼置之不理,甚至对闻声赶至的我随身亲卫抑或者章吼随行士卒亦是丝毫不作理会,今时金羽王一回首只重重掐过我手臂,“跟我走,今天就跟我走,以后不许再做什么公子衍!” 如歌如此厉声,一时竟叫我无从应对,此际我抬首支吾,进退两难,哪曾想那百越章吼实在可恶,按说他方才为如歌所伤已失了兵器,本不该再胡言叫嚷,可今时这厮竟干脆将四环刀弃之一旁,不知是祭起何种巫蛊秘法,片刻间腥风大作,兽吼声起 “金羽王,我可告诉你,我百越宗亲乃异界灵兽族之苗裔,你以为就凭你唤个几许火花,本帅就怕你了?先不提你金羽门与我百越族交恶大于交好,单说你胆敢染指我们族长大人的心肝宝贝,那本帅也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章吼话音落,转瞬即有斑斓巨兽自山林出,那巨兽似虎非虎,似豹非豹,一口的獠牙狞光毕现,满嘴的涎液则更添凶恶,天哪,这凶兽根本就不似凡间所有! 虽说早就听闻百越宗亲可随意召唤走兽,可今日得见仍不免叫人大惊失色,这到底算什么神怪异事?如今纵在人间,又还剩几个凡人? 凶兽低声闷吼,步步逼近我与如歌,而如歌护我于身后缓步后退,急乱中我竟发觉一直伴他身侧的鸾鸟却忽而不见踪迹,欸,这是怎么回事? 今夜如歌为寻我不惜孤身前来西崛岭,若非是章吼搅闹,我与他本该互诉衷肠,情投意合,可而今状况我非但累他气闷尴尬,更甚者我恐怕还会害他有性命之忧 的确,从大局来看我与金羽门诚然为敌,至于章吼则本是协从于我,可今夜这厮穷凶极恶,显然已起杀心,这一时凶兽近逼,如歌推开我去仓促应对,而我回首但见章吼满面得色,这厮居然冲我咧嘴一笑道,“龙衍公子,我劝你还是乖乖躲到一边去,到时候本帅唤不住吼兽,万一误伤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章吼,快叫那凶兽退下!” 金羽剑火光纵闪,如歌一人面对如此庞然恶兽显然凶险异常,而今时境况,纵无这凶兽,章吼身后赶至的士卒也足以威胁如歌性命,这一时我只盼如歌速速脱身,不由得愈加呵斥章吼道,“章吼,你让这凶兽退下,让一众兵士退下!” “如何能退下?金羽王可是敌军之首,今日结果他性命不是正好么?龙衍公子,你可别忘了,你跟我族长大人才是盟友!” 章吼屡次强调百越族长与我如何,事实上明明是那麒麟自作多情,故意惹出这许多误会,而今时我见章吼如此嚣张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再开口直喝道,“是啊,你们族长前时诏令,不是让你们事事以我公子衍马首是瞻么?怎么,今天我才让你喝退吼兽,你就不听了?!” 情急下思绪混乱,此刻我正是顺他话语借麒麟说事,我本以为他会有所忌惮,可谁曾想话音方落,这厮竟嗤嗤回我道,“龙衍公子现在可算是想起我们族长大人了,那方才你背着他跟金羽王偷情时怎么没想起来啊?” “章吼,你放肆!” 今夜不堪,实在是我昏了头才会在这山间野地情不自已,而今时如歌应对吼兽本不容分心,可一听我与章吼对话,他一闪神间竟正为吼兽一口咬住金羽剑,“如歌!” 眼见如歌身陷险境,我虽手无兵刃亦直觉抢上,而此刻不远处我随身侍卫一阵大喊,“公子,公子你过去做什么?” 该死的一群混账,方才章吼来时不见他等现身示警,可如今这般大呼小叫的则更叫我面上无光,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闪身拦于凶兽与如歌之间,此刻那凶兽将金羽剑咬过弃之一旁,它一张血盆大口直恨不得将人囫囵吞下,正是千钧一发时,不知是章吼即时唤住吼兽,还是这吼兽天生对我有些忌惮,反正这庞然巨物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看我,一阵静默 面对如此恶兽,说不害怕是假的,此刻我心跳砰砰,直觉它满口腥风扑面袭来,正是不敢轻举妄动时,却不想如歌自后一把揽过我去,“龙衍,跟我走!” 如歌几番强调要带我离去,而我心下自然明白他是想让我放弃公子衍的身份,一心随他浪迹江海,可今时情急,我,“如歌,你自己先走,那章吼混账,今天我恐怕是遣不动他,如歌,你先走。” “不行,今天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如歌突然强硬,此刻奔逃之际他背后忽生一双羽翼,金光炫目,炎火冉冉,天哪,这到底怎么回事?如歌这是怎么了,难道以前的事他都想起来了,难道今时的人间与灵界,已经分不开了? 如歌拽过我直往前行,而章吼与那吼兽跟随在后,追赶不休,此刻那吼兽跃身近前似欲啃咬我肩头,可到最后这厮獠牙未伤我皮肉,反倒是将我衣袖生生撕开一道豁口,“公子衍,我们族长大人为了你可是连江山都不惜拱手相让,你不是承诺过与我百越治水么?今时百越至冷丘水道未兴,我章吼可是率部前来支援你的,可谁曾想你他妈的居然要跟敌族之首一起走?!” 章吼在身后大叫大嚷,他非止唤凶兽威胁如歌性命,甚至还唤来西崛岭一众百越援兵,此刻夜色下火把四起,章吼显然是要置如歌于死地,而我一把拽过如歌衣襟,“如歌,你听我的,你自己先走,晚了来不及!” “龙衍,你不用担心我如何脱身,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跟我一起走,你能不能不要做皇帝?” 我当然想跟他一起走,可是我却不能不做皇帝。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事实上而今情境也容不得我多说,片刻章吼气势汹汹赶至,四围援兵也愈来愈近,“如歌,我现在不能跟你走,可是请你相信我” 我言未尽,如歌却苦笑摇首,片时他放开我手,一双金眸中写满失望,而章吼追上我与如歌后立时唤那吼兽近前撕咬,倏忽一瞬,金羽王展翼腾空,“龙衍,我不逼你,我自己走。” 鸾鸟清唳,再抬眼我不知道自己是眼花了还是做梦了,虽说如歌身侧金鸾鸟消失无踪,可如今他竟是自己化形作金鸾,巨大羽翼破空而起,金光烈焰愈行愈远,“如歌,如歌!” 这次我是真的伤他心了。 金羽王离去,于我竟好似梦境,今时我仰首夜空直至天边最后一丝金光消逝,然那可恶的章吼见我神思恍惚,竟还敢腆着脸近前嘲讽道,“龙衍公子,金羽王走了,是不是你与我百越族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族长大人可从来都不喜欢有人背叛他。” “啪!” 满腹的怒火无处可发,今时我心头本就混乱,再听得这章吼满口挑衅,不由得竟是一掌甩上他脸面,“是哪个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被晋江弄疯了= = 存稿箱和实际发布的字数统计还不一样,害我修改来修改去居然误操作贴了两遍! 这下好了,字数又不对了。 真心觉得晋江各种支持盗文网啊,我绝望了。 原本我有可能多写几本书的,现在被这个网站彻底打败了。 近两年来我做过最蠢的事就是跟晋江签约,在这样一个毫无专业性的,各种莫名其妙的网站里写文章,我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早知道写博客也好啊。 各种无奈逼退我曾经的写作热情啊,唉,一声叹息。 ———————————— 大家稍安勿躁,下一章我会更新在这章后面。 至于陛下和如歌,也请大家稍安勿躁吧,好事多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3战乱平 我一掌甩上章吼脸面,实未料这厮当下一愣,他直直看我,居然伸手抹了抹面颊好生轻佻道,“哟,脾气还真不赖,龙衍公子,这大半夜的你与金羽王偷情被本帅捉了个当场,怎么,你还有理了?!” “放肆!” “放肆?本帅如何放肆了?龙衍公子,我看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你自己的处境吧,今夜你与那金羽如歌山间野合,若是本帅据实告禀我们族长,你觉得他会怎样?如今金羽王跑了,没人给你撑腰,你居然还愈发强硬了?” 章吼言出无礼,只好似将我当作那依附他人的无能之辈,而我因如歌心乱如麻,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可天知道我懒得与他争辩,正是甩袖转身时,这章吼居然一步近前拢上我肩头,这厮以为兵卒们离得尚远,简直是混账至极道,“公子方才还在与金羽王意乱情迷,怎么一转眼就这般冷若冰霜?龙衍公子,其实今日之事若想我们族长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混账,你什么意思?” 章吼言行之轻佻,几乎叫我不可置信,本来因今夜情动我已懊恼不及,如今再为他几番戏弄,我真真是气闷到无话可说,怎么,这厮想做什么?难道他以为我忌惮他们族长,今时今地还必须求他不成?! 闪身避开他动作,我一回首横眉立目,然这厮丝毫不以为意,他眯起眼睛又将我上下打量,甚至目光逡巡于我衣衫不整处,居然已淫亵露骨! 真不知道麒麟手底下怎会有这等臣子,好歹这厮身为一族大宗亲,可谁曾想他如今举动竟还不如那乡野村俗!简直太无耻! 衣袖为吼兽撕开豁口,今时我一侧肩头光裸,的确是意态不整,不过说真的我年幼及长,纵是下山后屡历荒唐,却还真没有遇到过能有谁会像章吼这般粗俗,该死,一时间我居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才好了 当下对峙,我纵连张口斥他都心觉难堪,而章吼见我气恼语塞竟是得寸进尺,倏忽一瞬,这厮扑上前来一把将我抱住,他扣住我下颚凑上脸上即要亲吻,而我大怒避闪,无奈青芒未在手边,若不然真该一剑结果了这厮! 闪身数丈,章吼显然未料及我会有如此迅疾身手,此刻他面露一惊,回神后略见不悦道,“哦,难怪脾气这么大,原来还真有两下子啊!不过我说龙衍公子,你还是乖乖躺下最是风情万种,就像方才在金羽王身下那样,啧啧,你若肯让本帅一亲芳泽,那我保证今天的事族长大人他一分一毫也不会知晓” 言至此,这厮嘴脸已令我心觉匪夷所思,实话说此刻我本是连句答话也不想回,然怒极反笑,我不由得朝他一挑眉道,“是么?一亲芳泽,我说章吼,你觉得你有这一亲芳泽的能耐么?!” 厉声暴喝,话音落我当即出手只想狠狠教训他一番,按说当初我停留百越,甚至在王城夜宴上一剑毙命涉川侯,他不该不知,可不知怎的这厮总也当我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今时我已动手与其相争,他居然还是一副淫邪之态道,“欸,不管怎的,本帅也比那金羽王有能耐吧!” “住口!” 交手之初,章吼仍要借机捏弄我手腕,而我气闷之至当下反掌,力道之大直将他逼退数步,我当下抢上甩了他两记耳光,而这厮避闪不及这才大惊失色,他侧身勉强避开我掌风,再开口难掩惊诧道,“公子衍,你,你怎会如此厉害?!” “笑话,你以为我有多不厉害!” 废话不提,我只恨青芒不在手,不能立时取他性命,而这厮察觉我周身戾气,三步后退竟是一脚踢起四环刀,怎的,他以为我手无兵刃,这就要借四环刀耍威风了? 争执间四围人愈来愈多,此际我随身亲卫与百越士卒已有赶上,而山间谷地我与章吼对峙,他手执环刀好似还陷于不可置信中,我却因心火难消已不惜与其一战徒手! 说实话,这章吼身手不凡几与应夔兄长相当,此刻他手执兵刃似乎还担心胜我不武,然一当我杀招频起,这厮不得已横刀抵挡,却避不过我身形迅疾处处掣肘,事实上我未执青芒然以快制胜,而章吼恼怒之余又要唤那吼兽 吼兽凶恶,瞬及山林腥风,而我近身与章吼相搏,当下五指成钩一把擒过他手,“章吼,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 硬生生自他手中夺过四环刀,我一使力直将这兵刃狠狠掷于那吼兽前头,“哐!” 吼兽止步,章吼则更是目瞪口呆,而我收止招式后一甩袖直喝道,“章吼,你可知就算是你们族长大人亲临我前,那也须让得三分,若我有心与其相争,那他十之**不是我对手,试问你一介臣子,纵是百越大宗亲,纵号称是异界灵兽族之苗裔,那又怎敢在我青龙帝面前如此嚣张跋扈?!” “哼!” 转身欲走,此刻四围已是众人围看,而我一阵气闷后高声只道,“今夜金羽王到访西崛岭,我不管众位看到多少听到多少,但日后若有谁胆敢泄露一星半点,那休怪我公子衍心狠手辣,不留活口!” 撂下狠话后我急欲脱身,而那章吼盯着我看竟好似一阵恍惚,这厮低声疑问,居然还敢浑说道,“怎么可能,方才在金羽王身下明明,青龙帝?妈的,本帅难道做梦了?” 该死的混账,若非逐鹿天下我的确有仰仗百越之地,再者而今战况混乱,他带兵前来我尚未及处理,那我今天真该活剐了他! 还有,最该死莫过麒麟,都是他灵兽长为人不端,若不然在我印象中,怎的他手下一众臣子,就没几个正常的?除了这章吼,是不是从前还有谁曾经令我恼怒难休? 烦透了! 当晚西崛岭与如歌相会,我因情不自已惹下如此难堪,虽说真正目睹我情动之态者未必几多,但这等事已足以令我窘迫,而那章吼因我出手教训,之后竟是一语未发,他虽不敢再有造次,但一双眼睛总也恶狠狠瞪我,怎的,莫非这厮还不服?! 当然,最不可思议因此一议,如今这混战之局竟然情势大转,当日如歌离去,三日内金羽门下所有兵将撤离平城,而章吼因我不睬,三日后亦率部回返百越,或许巧合,或许注定,据闻金羽门与百越族在山回关附近一战你死我活,而冷丘后方忧患解,应夔兄长来函道那虺己已有撤退之举,至于我 我心下依旧一团混乱,不知何解。 —————————————————————— 好了,禽兽家的猥琐-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4心绪宁 西崛岭一夜难堪,自此后无人敢于我面前重提,而经此一议,难得那章吼还能遵照先前协定,粮草借购与开通水道一一照行,至于冷丘之东,虺己久攻不下,至此看来,前线危局显已松动不少。 数日后,我自西崛岭回返冷丘,锦鲤则随我身侧半句不敢多说,而应夔兄长来迎先略略提及战事,他告诉我那虺己态度摇摆,或许因担忧一战僵局而导致自己受罚削职,这位龙廷重臣竟好似有意无意间对我投出了橄榄枝 哦?一朝情势生变,怎的处处都变得对我有利起来? 然而我却无来由的心下不安。 当晚用膳,应夔兄长与我长谈战局,席上未曾寒暄几句,他即问起西崛岭一议,“贤弟,本王听凌水先生说,他说西崛岭你与那百越援兵言语不合,据说你还曾相遇金羽王,贤弟,说起这金羽王,为兄实在是弄不明白,此番那平城先是你让给了他,可未几日他却又不声不响悉数退兵,这,你可是与他有过什么协定?” 忠昭王如此疑问,实在叫我难以回答,事实上我与如歌哪有什么协定,只怕是我与他之间情丝错结早已说不清,此刻闪神,我抬首不语,而应夔兄长见我为难之状并未追问,他岔开话题再一句却道,“还有,那百越族既然已与我等结盟,可为何西崛岭贤弟却会与那百越大宗亲一言不合,几至僵局?” 西崛岭是那章吼太过无礼,可那种难堪我根本无法言说,而今时面对兄长疑惑,我居然连半句话都支吾不出,少时沉默,我自觉尴尬,不由得低下头去一饮杯中酒,“兄长,我,你说我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公子衍了?” 一言尽,却道不尽我心头苦闷,而忠昭王见我答非所问益发疑惑,“贤弟,你可是如假包换的公子衍,今天怎么说出这等话来?本王听闻西崛岭,贤弟,如今大局,对我等已是极为有利,只要冷丘安定,你即可坐拥一方诸侯之势,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外界有些不中听的流言蜚语,你大可不必放在心头么!” 流言蜚语? 又有什么流言蜚语?! 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起来西崛岭一夜都怪我自己处理不当,颜面失尽,好了好了,不再提了! 当晚长谈,之后我对金羽门避而不提,至于百越族也只是聊表一议,我只对忠昭王说起冷丘建制,但凡冷丘城体恢复,一来寒冬至时北天诸侯不足惧,二来龙廷遣将虺己则更不足惧,至于那虺己态度暧昧,我只一笑提点应夔道,“晾着他,若他对我等示好,我等便与他示好,若他无真心,那我等少许敷衍足矣。” 谈起政务,尚能叫我暂时将苦恼抛诸脑后,而当日夜深,忠昭王起身做别,大约因我状态不对他总也不放心,到最后竟对我一句道,“贤弟,不管现在金羽门,百越族于你是敌是友,但日后终归是敌,有些事当断则断,千万不可耽于私情。至于外界恶意传言,贤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往后若有什么为难之事,你告诉为兄,我去替你解决。” 兄长善意,我自是明了,无奈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间事我以为我尚有能力掌控,就怕到时候人间牵累灵界,才真正要一团乱麻,扯也扯不清 作别忠昭王,当晚榻上我久思难睡,大半夜的爬起身来灯下作书,“如歌”,不,不,还是称呼“金羽兄”妥当,几番提笔,几番难下,几番落笔,几番不当,到最后东方发白,黎明即近,我只知书案旁散落废纸一堆,我居然连一封书信都不知从何说起 “龙衍!” 半夜不眠,晨起时我趴伏案上是被白暨自门外喝醒的,事实上这些天来我总也陷在与金羽王对立之苦闷中,倒好似忘光了其他所有事。想起来战前小白本在冷丘陪我,可西崛岭回返我却未见他半影,直至今时小白怒气冲冲推门而入,“啊,小白,你这是,你怎么把碧螺青玳给带来了?你回东海去了?!” “陛下。” “陛下万安。” 我一问出未见小白答话,倒是碧螺青玳欠身行礼,而我一是不解一是气闷,当下又问道, “小白,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把她们姑娘家往这前线战场上带?!” “哼,我若是再不给你带来碧螺青玳,我看你连你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小白,你什么意思?” 白暨一语好似强压多少怒意,而我一时不解亦不免气闷,半刻僵持,他一眼扫过书案旁被我团成废纸的书信,他近前拆看,大约连着几封都看到我那变来变去的称谓,“如歌”,“金羽兄”抑或“金羽王” 不知怎的,如此情形为他所见,我蓦然尴尬竟至于面上发烫,而小白抬眼看我不知是何表情,或许他闻听我在那西崛岭一夜难堪,或许他对我更有其他不满,当下竟是面色一沉道,“龙衍,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难言的沉默让我自觉无颜,到最后还是碧螺低身替我收整这一团杂乱的书案,“陛下,白暨大人也是好意让奴婢二人随侍陛边,你看我与青玳一不在,你这房内都乱得不成样子了。若是有什么要事商谈,白暨大人不如与陛下出外走走,我与青玳也好快些收拾书案。” 碧螺解围,白暨却不成情,今时他一甩袖跨门而出,只留下我一人原地无奈,我是张口不是,闭口不是,只听得青玳一旁咋舌道,“陛下,白暨大人好大的脾气,虽说从前陛下就一直待他恩宠有加,不过,白暨大人从前不高兴也不会说,可现在” 青玳言未尽吐了吐舌头,而我自嘲无语,只在心底苦笑道,“也好也好,碧螺青玳在我身边,我大概真的能清醒些,要知道中原逐鹿尚在伊始,五灵回返则更是路途遥远” 我自我解嘲,摇摇头只对青玳笑道,“青玳,这里是人间,小白不以为我是君他是臣,他可一直当我是顽劣不可救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呢。” 不过仔细一想,我还真不明白小白为何会如此生气,直到后来,冷丘城外他执意离去,直到他指着我鼻子大骂,“龙衍,你要自重!上回炵关之争就有人传言你与金羽王不清不楚,而今你可知天下人传什么?传你以色惑人,先是金羽王,再是百越族长,你是堂堂男儿,就算是争天下,也不能不折手段!” 白暨如此误解我近乎语塞,然他怒在头上接口更是指责,“你别给我辩解!忠昭王,凌水先生他们相信你是为人造谣中伤,但我不相信!你与金羽王私情不断肯定是真的,你与百越族长牵扯不清也不会有假,还有那个异界羽帝呢!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下山后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言行不当,你还有没有一点要做皇帝的样子?!” 小白说到这儿几近大吼,而我跟在他身后,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到最后他转身离去,冷冷只道,“上回平城你非要让给金羽王,螭烺老师气到说不出话,现在老师担心冷丘受挟,不惜远赴北天为你奔走,可你呢?你居然满脑子还都是跟你的金羽王卿卿我我,龙衍,你好自为之!” 白暨说走真的就走了,任我如何挽留也留不住,甚至我问他去往何方,他竟然一甩衣袖胡诌道,“我回淮川!” “小白,淮川在哪儿?” “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大白是因为陛下对如歌的钟情而彻底愤怒了= = 带来碧螺青玳的用意,其实是大白想提醒陛下,你应该喜欢女人的 大白对陛下的爱太过隐晦,很纠结。 陛下与如歌的感情,大多阻力。 ok,今天开始,不防盗,力争日更。 愿意捧场的请捧场,要忘掉此文的也不必为难,请痛快忘掉。 当然,多一分留言多一分动力,多一分看盗文,多一分伤害。 但不管怎么说,我绝对不会坑,就算为了我自己,也得写完啊,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5严冬至(上) 小白走了,冬天也快到了。 数月来冷丘建制,城体复整,百越至冷丘的水道也已修成,而我始终未给金羽王去过一封书信,许是白暨临别时骂醒了我,抑或者我本该到登临帝位后再向如歌表明心迹,反正自那次诸侯混战之后,我只一心复整冷丘,有时候碧螺会在身侧问我,“陛下,从前你不记得的那些往事,怎么也不见问问奴婢?” 是日碧螺与我闲谈,我二人正是信步秋日边城,落叶沙沙下我侧首一笑,“碧螺,从前我为帝为君,大约都是些烦恼事,问了还不是徒增烦恼?再说了,你与青玳随侍我身旁,我可舍不得总说些烦心事坏了你们心情。” 与碧螺青玳一处,我心下轻松,此刻本是说笑,却不想碧螺闻我语却忽而低喃道,“陛下温情,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五百年了,如今陛在人间,可不能再说走就走了” 哎,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呢。 冷丘复整完工之日,我亲笔题书了“凉城”二字高悬于城门之上,至此冷丘之势既成,我至少已坐拥一方城池,勉强跻身诸侯之列,只是严冬临近,北天蛮族南下,恐怕还有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冷丘复名凉城,当晚城中欢庆,军民同饮,而我因开怀与忠昭王少饮了几杯,未曾想当晚休寝,竟惹来一夜恶梦 半梦之际,我但觉有人近前,而来人榻旁停驻,气息阴敛,“什么人?” 在凉城,平素寝时我并未让碧螺青玳随侍,而今时不速之客蓦然闯入,我睁开双目但见来人俯身,逆光的面容模糊不清,谁,到底是谁? 我惊醒起身,额上冷汗,定下神来仰目一看,“幽魔君主?!” 幽无邪无影无形,在人间恍如鬼魅,而上回灵界我与他最后一面,当时是父皇 一时间千头万绪,未及我张口再语,幽无邪只一声冷笑道,“呵呵,还真回人间了啊,怎么,这是在床上如何撒娇如何乖巧了,居然哄得你那变态父皇肯放你离去?” “你!你这叫什么话?!” 他一语出即叫我暴跳如雷,比之以往,这厮简直是越来越招人厌了! 榻上半坐,我气急大喝,而幽无邪勾起唇角益发冷笑,“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气急败坏了?告诉你,当天晚上你在你那变态父皇面前自解衣衫,极尽娇妍,本尊都看见得一清二楚!既然父子**的丑事你都有脸做得出,难道还怕我多说几句么?!” “你闭嘴!” 掀被起身,我几乎是指着他鼻子反驳,“都怪你!当天若非你胡搅蛮缠,我父皇怎会那般对我?当天身在荒野,若非你无礼冒犯,我父皇何至于暴跳迁怒?!” “你说,现在灵界到底怎么样了?据闻我父皇已经对你幽魔族宣战,你不是该焦头烂额才对么?你怎么又会来到人间?!” 我一气问下许多,此刻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幽无邪面色发白只好似伤重未愈,而他闻我怒责竟是一阵怪笑,“都怪我?笑话,本尊是你什么人,本尊抱你那是天经地义!可是你父皇呢?他是你父亲是你亲爹,你在他身下居然也能千娇百媚?!” “你问我现在灵界怎么样了,好,我告诉你,现在灵界一塌糊涂,你父皇心狠手辣,暴戾无道,他挥师岐门将我幽魔族岐南重镇悉数屠灭不留活口,关键时刻若不是麒麟又有何事得罪了他,那我今天,咳咳,本尊” 言至此,幽无邪重伤之态无疑,而我闻他言语心下愈沉,“那凤百鸣呢?羽帝怎么样了?羽族有没有怎么样?” “羽族?丹凤那厮失踪许久,现在九天就差没给他发丧了。”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龙衍,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死活不肯承认自己身份,你父皇就好像发了疯一般要与我等旧账新算,丹凤看来是凶多吉少,麒麟估计也快穷途末路了,至于你那宝贝弟弟整日里战战兢兢,我看现在他是病急乱投医,那天本尊费劲万难隐身前往碧泱宫,本是去寻你,哪曾想竟被白龙溯一头撞上,那厮连连问我有没有办法来人间寻你,你弟弟求你回去呢,求你回去保他一条性命,求你回去劝劝你那发狂的父亲呢!” 幽无邪一语挥袖,按说在人间他本为灵息之态,根本没有实体,可如今我分明感受到了他满腹的怨气,嗐,父皇,父皇他所作所为也未免太过分了。 人间方得缓神,灵界又生波澜,而今夜幽无邪找上门来,一通指责后更叫我一阵晃神,半晌沉默,我复坐榻上只仿似脱力,可他却近步而前,一抬手只恨不得掐上我面颊,“宝贝,冷丘城外北十里,这些天来本尊都会在那等你,你若想随我回返就一个人来,若十天之内本尊等不到你,那到时候所有后果你自负。” 幽魔息氤氲,幽无邪虽无法碰触我身体,却仍是附在我耳边状若亲吻,“宝贝,你可一定要来哦,那里可是龙池旧址,灵息穿梭,你也该好好恢复恢复记忆了。” 幽魔君主言毕即刻消失,而我只仿似一梦恍然,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深秋近冬,日渐寒凉,翌日晨起我头晕脑胀,一想起昨夜梦境,幽无邪说什么冷丘城外北十里,嗯,冷丘城外北十里,先让我去问问,那到底是个什么去处。 不问则已,一问大惊,事实上今时未及我开口,锦鲤已匆匆来报,“陛下,大事不好,冷丘昨日方更名凉城,可今天,今天守城兵士道昨夜一瞬,那北天大军竟忽至城北十里,这,这怎么好像闹了鬼一般?” 幽魔之态,形同鬼魅,该死的,幽无邪到底又在耍什么把戏?!这人间的北天诸侯,到底与他幽魔君主又有何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说日更便日更,5月中旬得写完中卷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6严冬近(下) 我自不会贸贸然跑去冷丘城外北十里,那所谓的龙池旧址,说实话对于昨夜幽无邪一通言语,到现在我依然存疑,再说了,灵界如何生变,依我现在之力根本无法改变,纵算我跟他回去了又能怎样?莫道前时灵塚我与父皇已有争执,就算是我能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那他能听我的么? 人间争雄,我到底何时才能恢复真身?我到底何时才能明晰过往? 从未有过的急躁浮上心头,此一时我敛眉不语,摆手间只让锦鲤不必多话,而锦鲤随我身后甚为不解,“陛下,北天诸侯生性凶残,此次他等调兵神鬼不知,陛下,你可有什么打算?” “锦鲤,不必惊慌,那北天的事是另有蹊跷,你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尚好冷丘复凉城,建制完整,无懈可击,若不然今时我必定更为心中无底,而昨夜幽无邪语焉不详,他威胁要我一人个深入敌营,古怪,难道他是让我去送死么? 情势不明,我头重如裹,数日来我只下令城戒备,并未有其他应对,而当晚日暮,螭烺老师匆匆赶回,前时小白告诉我说老师远赴北天,奔走不歇,不知道而今他可有什么消息带回。 老师一路辛苦,赶回凉城时风霜满面,这一时我与他相见,我本还怕他因上回平城之事斥责于我,尚好老师片语未提,一开口只道,“龙衍,北军压境,事有蹊跷,本来那北天蛮族几乎乌合之众,一旦冷丘建制完整,纵他等强攻亦不足为惧,可前时这北天族内不知来了何方神圣,那些个蛮族首领个个唯唯诺诺,敬若神明,最可怕的是那所谓的神灵竟好似真有神力,他等十万兵力日前明明还身处北地,可一瞬无踪,忠昭王说而今他们已到了冷丘城外北十里,是不是?” 螭烺老师急声一问,我点点头愈觉不妙,幽无邪,肯定是幽无邪那厮在故弄玄虚! 按下心绪,我敛眉不语,而老师告诉我北天本来政体松散,族内并无统一的首领存在,他等虽惯于开疆辟土,然插草为标,一方领土争得却守不得,如今我进驻冷丘侵犯他等利益,他等大军压境若是强攻不下,想必不会多作纠葛,可现在 现在的情势明显不对。 螭烺老师忧心不已,我则更是头大如斗,而当晚商讨无果,除却加强守备外我等根本束手无策,至于北军则按兵不动,数日来真真是好比幽灵。 我迟迟未应幽无邪之约前往冷丘城外,然日暮夜深,这厮每每前来骚扰,他简直就像我的恶梦一般,如影随形,直叫我不睡也难醒。 是日夜深,我伏案卧房,愁思难解,而青玳劝我早些休寝,正当我颔首应允,她替我铺床宽衣时,该死那幽魔君主又出现了! 幽魔息阴郁,幽无邪虽未显具形然我心下已有所感应,而今时青玳正是替我解衣宽带,我蓦然一慌居然急急按住她手,“青玳,你先退下吧,我,我还不想睡。” 我如此莫名之态青玳显然不解,可我心下是真不想让幽无邪现身于她抑或碧螺身前,“青玳,你先回去休寝,我还有好些事需要考虑考虑。” “陛下” 青玳不解,我却无话解释,一当她面带疑色转身离去,尚不及合上房门,那该死的幽无邪已然现身,今时他一双眸子死盯着我半开的衣带,一张口即嗤笑道,“啧,怎么不让那女官留下啊,是不是怕本尊生气?” “你气死活该,我是怕你吓着她!” 连夜被这厮骚扰,如今面对他幽魔君主,我几已口不择言,而今夜距他首次寻我已近十日,幽无邪显然按着一腔不耐,此刻我话音落,他倏忽闪身恨不得整个人都压上我身,“躺到床上去,今天若是本尊不来,你是不是还有闲情要跟女人**一度啊?” “放屁!” 挥手斥开他怎么看怎么讨厌的一团幽魔息,我步至书案旁复拢起衣襟,“幽无邪,我警告你,这里是人间,你少要给我装神弄鬼,小心到时候闯下大祸你收拾不起!” “是么?现在是本尊收拾不起还是你收拾不起?那螭烺老匹夫回来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吧?欸,说来也怪,从前那老匹夫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而今倒真有三两分太傅的自觉了。龙衍,北天一众都是凡人,本尊在他等心目中可是至高无上的神,如今只须本尊一声令下,你这冷丘城,哼,你自己心里有数。” 言出,幽无邪好生得色,而我眉峰一敛,“怎么,你威胁我?” “我用得着威胁你么?你现在给我躺床上去!” “无耻!” 落座案旁,我拒不起身,哪曾想我这一句无耻方出口,竟不知触痛了这厮脑中哪根筋,此刻他一身的阴郁气息环拢过我,竟阴阳怪气嗤笑道,“无耻?你都能在亲生父亲身下娇娆放/荡,你现在骂我无耻?” 该死的这厮还有完没完了,当初那一夜我与父皇不过只是个意外,再说了所有过错,至少有一半都是因为他! 羞怒难言,我面色涨到通红,而幽无邪欺近我身益发得寸进尺,今时他虽离我极近,但因自身灵息之态总也无法碰触,一时间竟至于恼怒到双目发红,“龙衍,实话告诉你,现在本尊火大的很,明天你要是再不听我话乖乖去往龙池,那到时候你别怪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对了,也别到时候了,你现在就给我乖乖躺床上去,自己把衣服都脱了,先让本尊好好看看!” 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气急无语,我纵是坐着都止不住微微发抖,而幽无邪似乎对父皇一事格外在意,今时他见我死活不动益发口吐恶言,“叫你脱衣服就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当天晚上在你父皇面前怎么没见你誓死不从啊?该死的,本尊重伤之际还在担心你被那老变态折磨玩弄,稍有恢复后真真是费尽万难才潜入碧泱宫,谁知道你倒好,你居然回人间了。” “我回人间有何错?” 幽无邪蛮不讲理,而我气不过一言打断,可片时沉默,他却森然一笑,“你回人间当然没错,可是你是怎么回人间的?你别告诉我是你父皇大发善心,你别以为当晚本尊被你父皇重伤混沌,就什么都没看清!” “你,你在你父皇面前妍姿媚态,风骚入骨,那老变态一夜**后会有可能舍得放你走么?今天你实话跟我说,你求他放你回返,是不是跨坐在他腰侧,媚骨妖娆让他欲/仙/欲/死了?是不是伏在他胸口,娇滴滴地又哭又求了?你是不是连唤声父皇都唤得搔人心痒了?” 幽无邪如此恶语,我当下呆愣,今时一想起当夜父皇待我,我简直是羞臊到恨不得一头撞死,然在幽无邪面前我又不可示弱,这一时羞急竟只知胡乱辩驳道,“没有,我没有!” 我拼死否认,幽无邪则怒极冷笑,“怎么可能没有?你看你现在这面红耳赤,娇羞恼怒的模样,你会没有?本尊一见你这心虚窘态,就知道你肯定有!” 言出幽无邪作势来抱我,而我这些天来好容易将那不堪事按下心头,如今再被他提起,我,我真真是羞耻到浑身滚烫,手足无措,“我,我真的没有,我回返人间是得益于北境长老,是我舅父说服我父皇送我回返的!” 一团烂账,今时争执我都不知道自己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可谁曾想一提起舅父,幽无邪竟益发古怪,“哦,没错,还有舅父。” 幽无邪言出意味不明,片许无声,我正是仰首与其对视,说真的此刻一见他阴沉到苍白的面色,我心下忽就一阵没底,“幽无邪,你,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我想马上扒光了你,就像你父皇那样,狠狠,狠狠地弄你!” 放屁! 我真想一巴掌扇醒这个满口秽言的疯子,奈何这厮无形,今时我忽而起身,他则乘势拢我在身侧,“宝贝,十日之期还有三日,若是三日后你还不乖乖来龙池,若是三日后你还不让本尊碰到你,那本尊就下令,屠城冷丘!” “你敢!” “有何不敢?你别忘了,五灵界你父皇屠我岐南三座重镇,灭我幽魔百千族裔,俗话说父债子偿,而今人间,本尊就算是屠城冷丘,还便宜了你呢!” 这厮简直癫狂了 作者有话要说:癫狂的根本原因是 看的到摸不到,真是郁闷死啊!!!!!! 小幽抓狂了= = ———————— 小幽各种威胁想要把陛下弄到他能碰到的地方,不过陛下又不傻,到底会不会去呢,且听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7龙池梦(上) 一夜侵扰,幽无邪搅得我头晕脑胀,尽管这厮撂下狠话后消失无踪,但我仍是满腹羞恼,愤恨不已,直至许久后平复心绪,我一抬眼这才发觉窗外发白,该死的,天都亮了。 天明后毫无睡意,我找来锦鲤只叫他速去打探北军虚实,虽说幽无邪威胁说要以十万北军屠城冷丘,可如今冷丘复凉城,我军虽无十万,但好歹守备亦有四万余,他若真要硬碰硬,我未必输他,只是有一点我心中总也无底,就怕他幽魔君主神出鬼没,万一他使出什么灵界秘法让那十万大军也能够神出鬼没,那,那我岂非是毫无对策? 难道我还真要受他摆布,孤身赴会? 约定之期分分逝去,时间愈近我则愈是焦躁不已,而锦鲤打探来消息只道那城外十里乃一处谷地,谷地三面环山,单面临水,北军驻扎于东、南二口正对凉城,至于临水的北面与崖峰参差的西面则未见人迹,锦鲤还提到北军驻扎处阴云惨淡,据探子回报,那谷地中心好似凭空多出个巨大漩涡,哪怕是远看一眼都叫人心惊胆寒,生恐丧命 明明幽无邪出现之前,城外十里还是个秋景灿烂的好去处,哼,这幽魔君主,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灾星! 北军行为,神鬼莫辨,从最初螭烺老师道他等由北地一夜至凉城即可见一斑,而随着十日之期渐近,幽无邪为了给我下马威则更是不惜使暗杀手段,今时十日尚未至,他居然遣人乘夜色凄迷将凉城外围守备一一斩杀,其手段之残忍,行动之迅疾几已至骇人之境 如此一战,完不比面对龙廷、面对百越抑或者面对金羽,如此一战,甚至已远远超过我预期,而如今军中恐慌,毫无胜算,兵士们纷纷流传都说我们莫不是撞上了鬼? 该死的幽无邪,我看他成天里癫狂不可名状,他的确是离鬼不远了! 事至如此,我不得已一人赴会,未行前我与忠昭王交代好让他抽调平城数百精兵沿渭河支流绕行谷地之北,只求不惊动北军,到时候能接应我自水道脱身即可,而兄长一闻我有心孤身入敌营,非但心觉匪夷所思更是一力阻拦,至于锦鲤一听我说自己与北天首领有私人恩怨,当下摇头不信,凌水先生就怕我把恶梦当真,不由急急道,“陛下,数日来兵士离奇被害,我等知你心忧如焚,可是你自己一个人去北军驻地,你这一去,不是白白去送死么?!” 锦鲤忧心我安危我自是明白,可是每夜每夜幽无邪侵扰不断,这可断断不止是恶梦一般简单,只可惜如今我与他等言说言说不清,尚好螭烺老师似有明了,他大约在北天族内曾听过有关幽魔君主传闻,而今对我所诉与幽无邪之间私怨勉强能信,“龙衍,你身为一方之主本不该轻易涉险,可如今北天之围近乎神异,我等面对如此强敌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若真有什么北天神灵邀你单独会面,龙衍,老师可不是想你去送死,老师只想你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若是实在要去,那万事小心。” 得螭烺老师首肯,再者十日之期眼看即至,我万般无奈,真真是硬着头皮出城往北,去那所谓的龙池故地。 一路往北,我身侧未带一名随从,行至十里谷地,远远看去岗哨稀疏,那些岗哨内三五士卒俱仿若被覆幽魔之息,今时他等见我擅闯非但未有任何惊讶,反倒是流露出几许早知如此的意味。我不知他们是否洞察我身份,却只知一众人等低首躬身,状若行礼,偶有胆大者偷偷抬眼打量于我,然一瞄到我腰间青芒俱不由面露畏色,“龙帝陛下,您请” 哦?龙帝陛下? 这些人到底是北天凡众还是幽魔族裔? 强压疑惑我缓步前行,按说这里是人间,纵连幽魔君主他本人亦不过是一团灵息,那么他应该不会有能耐将一众幽魔子民带往此地,可而今我身处这冷丘城外北十里,为何愈往里幽魔气息愈浓,为何愈往里兵卒形态愈清晰,难道说这龙池旧址,又是一个灵塚,又是一个东海,又是一个人间与灵界相通,甚至是相容之所? 腹内七上八下,我面上故作镇定,不想略有分神之际一抬首竟发觉幽无邪那厮正立于谷地中心,此刻幽魔君主衣袍随冷风飘拂,他与我四目相对时好生得意,这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却叫我直觉不妙心头一凛! 该死,在此处他肯定身有具形,他,他不会又要乱来吧? 停步后退,我不自觉紧握青芒,“幽无邪,你夜夜骚扰,甚至不惜以杀戮胁我前来,如今我身临此地,有什么话你还不快说!” 愈往龙池则愈近五灵,而我自知凡人之力在灵界犹如蝼蚁,虽说今时我孤身前来是为求凉城生机,可面对敌强我弱之境,我却不自觉于心下盘算若往北面临水之道该如何去,我总不能真让幽魔君主捏在手里,到时候这厮,这厮不知道又会对我有多少戏弄侮辱。 心绪不宁,我紧张到手心冷汗,而幽无邪似是察觉我有后退之意,今时他步步近逼,“宝贝,本尊可是好心带你来重温旧梦,虽说此处只是龙池投照于人间的残影,可你是青龙帝,你甚至还是苍龙神,从前的事你应该都想起来!你应该想起来到现在你还没兑现你我之间的龙池旧约!” 言出幽魔君主益发高声,而我一见他态度不对当即头大如斗,此刻身比心先动,我回过神来直往后退,而幽无邪闪身幽魔息氤氲,只一瞬间我即被他死扣住手腕直往谷地中心。眼前一黑耳畔轰鸣,倏忽之际未及反应,这厮已一把将我甩上近处石壁,此刻他整个人都贴上我身直叫我止不住浑身战栗,惊慌无措时我更听到他狂热又漫含**的声音,“我的心肝宝贝,这次我看你还让不让我碰”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能说,一切没那么容易 小幽肯定让陛下觉得自己是遇上变态了,不过小幽春梦做了这么多年,上次好不容易实践的时候又被父皇打断,只做到一半,到人间后又看的到吃不到,憋这么久是有点变态啦=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8龙池梦(中) 我在发抖,幽无邪也在发抖,此刻他将我强按石壁只仿似急切兴奋到手足无措,这厮粗鲁抵开我双腿,两手更是发了疯一般在我身上抚弄不休,“宝贝儿,唔,宝贝” 略带阴冷的气息喷吐于我颈间,他甚至都来不及扯开我衣衫即胡乱捏弄我乳首,而我直觉荒谬,近乎呆愣,不知道是否因为身临旧地,此刻我脑中忽就一片混沌,片许回神我奋力推开他去,“混账幽无邪,你千方百计将我胁迫至此难道就是为了一逞私欲?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被我以蛮力推开数步,幽魔君主显然大惊,而我方才为他挟制趴伏石壁,如今乘势反身,我迎着他狂热几至可怖的目光尽力平复心绪,“幽无邪,你不是说现在灵界已经乱到一塌糊涂了么?你不是想要我恢复记忆跟你回返五灵么?那,那你现在这算是做什么?!” 气急大吼,我背倚石壁紧握青芒,而幽无邪一见我探手佩剑瞬及抢上,此刻他使力扣住我手腕强自逼回长剑,更是一口咬上我颈项邪笑道,“做什么?本尊这不是正在帮你想起来么!” 握剑之手为他死死制住,任我如何使力也抽不出青芒,而这厮另一手强摁我肩头,此刻他几乎将我整个人都困住动弹不得,而我面色涨红丝毫无措,不想又被他凑过脸来连连吻道,“龙衍,龙池本该是你我新婚之地,现在你乖乖放下青芒,本尊保证会让你什么都想起来” “幽无邪,你是变态么?!你我二人皆男子,我怎么可能会与你有新婚之约?你是疯了还是怎的,你快放开我!” 胡乱躲闪,拼命逃避,我死死咬住嘴唇死活不让他探入舌尖,可天知道这厮已为疯狂并无耻附身,此刻我愈是躲,他则愈是动作激烈,半刻内他吻不及我双唇,竟是将我面颊颈项乃至耳廓都咬了一通,倏忽一瞬,他下力掐过我手腕直将青芒自我手中甩出,随着“当啷”一声长剑落地,幽无邪则更是顺势将我按坐于地,“宝贝儿,我们这就来圆房!” 他急急撕开我衣衫,急急分开我双腿,而我心惊大骇几乎无力相抵,不对,这里明明还是人间,他幽无邪根本就不该身有具形! 孤身来时螭烺老师曾嘱咐过我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如今面对这幽魔君主,我竟好似自己送上门来任其宰割,不,不对,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没出息? 此番硬着头皮前来,我可不是为了任他调笑戏弄,此番硬着头皮前来我为的是一解凉城之围,什么五灵混乱,什么龙池残影我可以不管,但当务之急我必须先想个办法让他幽无邪带着一众幽魔子民,统统都滚回去! 好容易理顺思绪,可回神来幽无邪早已剥开我衣衫好似发了疯一般亲吻不休,此刻他咬在我肩头,咬上我胸口,甚至吮舔我乳珠,而我为其淫/弄不由得高仰脖颈,甚至胸前传来的酥麻疼痛更叫我耻极低吟出口,“幽,幽无邪,这里可是人间,你不应该存在,谷地外所有的幽魔子民都不应该存在”,我口中断断续续言语不清,双手更是狠狠掐上他后背极尽抗拒,可谁曾想今时我愈是挣扎,他竟愈是亢奋,这厮发狂一般啃咬我胸膛,更是忽一把抬高我大腿,“龙衍,你他妈的就是矫情,明明叫得这般淫/浪,还偏不让本尊好好疼你!” 身处如此情境,其实我对他刻薄言语早已无暇顾及,我真的是不明白这厮具形何从而来,我真的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脱身之计,此时此刻双腿被他抵开几乎已环上他腰际,而我顾不及羞耻只知胡乱扭动身躯,不,不可能,这所谓的龙池旧址到底是哪处出了问题才能叫他幽无邪聚化自如,为什么同样是灵息相通之所,青芒剑在此处却不能像在灵塚一般感应成龙形?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焦躁,羞耻以及无来由的不安在我心中混杂一处,此刻青芒横陈毫无动静,而我几乎是拼尽力一把将幽无邪甩脱,顺石壁之势我测滚地面抽回青芒,灵光一闪之际竟不由回想起那所谓的龙池裂隙。 想当初在南城幽魔君主初次现身,他曾提到过他是以灵息之态通过龙池裂隙才得以来到人间,而来到人间后他根本无法聚化成形,对啊,就算是日前他在凉城还是无法聚化成形,可为何在此 哦,莫非龙池残影即是龙池裂隙,此处灵界人间相通,或者说此处灵界人间相容,比之东海,比之灵塚,这里莫非已不存在灵场相隔?更有不妙,是不是这裂隙一直在扩大,是不是幽无邪他做过什么? 心下忽一阵骇然,我手持青芒死死看他,然这厮依旧满身,此刻他一步近前直欲搂我,却未料我倏忽闪身堪堪躲避,一时间他几番追逐我几番避让,虽说我身为凡人无法与他幽魔君主比快,然今时我绷紧了神经却也叫他无从近逼,直至最后这厮气急败坏,他化形灵息瞬及将我整个人环覆,而我避无可避正是挥剑青芒,一战置己于死地 青芒虽穿过幽魔息但却无法伤及幽魔君主,可谁曾想此刻幽无邪一见我摆出敌对之态竟至于暴怒,此刻他非但大骂我矫情,更是扑上前来将我整个人都强行拢过,他以蛮力挟制住我,那素来阴冷的身躯竟是火烫滚热,这厮毫不掩饰在我股间蹭弄他勃发的欲/望,双手更是恨不得掐碎我腕骨好让青芒再次掉落 而我与他扭打争斗已顾不上身体相触频生淫/亵,到最后我以青芒撑地几近趴跪,殊不料无耻如幽无邪居然借机抵开我双股,他压在我身上以双手捉住我双腕,甚至都来不及褪去衣衫便隔着衣料在我股间极尽淫/弄,“宝贝,你在抖哦,是不是衣服太碍事,是不是那里都湿了?” 手握青芒我甚至连拔剑出鞘都为他所制,此刻耻极我更是止不住发抖,而幽无邪见此嗤笑,他愈加使力制住我双手,口中竟恶语嘲笑道,“真要命,倔得让本尊都腾不出手来脱衣服,我说宝贝儿,你真是该死的会撩人,这会儿光两条腿就夹得本尊,唔” 淫/词/浪/语,不堪入耳,此刻我只当听不见仍是不放弃拔剑与其相争,无奈这厮得寸进尺,他手下力气不减,却借我二人姿势俯身贴于我耳畔,这厮狂热的气息喷吐于我涨红到快要滴血的面庞,甚至还故意压低声音道,“宝贝儿,你看你腰扭的,是不是那里更想本尊弄一弄?本尊可好心告诉你,从前你越是扭腰,那里就越是饥渴,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怎么娇红软媚了” “你放屁,你胡说!” 被如此对待,我几乎已羞急到无话可说,片许,幽无邪喘着粗气扯我衣衫,正当他撤去一手时我抽剑青芒,瞬及青光一现,幽魔息掩映,这厮复来摁我手腕厮磨调戏,殊不料争斗中青芒剑刃现,伤不了他反倒将是我臂上拉开一道血口 殷红血液沿剑刃而下,这一时幽无邪几已扯开我亵衣就差没一逞淫/欲,然血现青芒,青光暴涨,倏忽之间我周身好似环拢护体灵息,直叫那厮几番近前几番不行,欸,这算怎么回事?莫不是他又成了一团幽魔息? 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会不会锁,反正大餐在后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9龙池梦(下) 青芒忽显神异,我忙借机爬起身来连步后退,此刻我急急扯上衣衫,一抬首恰与幽无邪四目相对,“别瞪着我看,这里是人间,你活该是一团幽魔息!” 我厉声相向,幽无邪则早已气急败坏,今时他大怒冷笑,一时间竟颇有些欲哭无泪,而我见此亦觉可笑,片许相峙,这厮视线狂热只恨不得将我四肢俱钉于石壁,“青龙衍,五百年都过去了,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乖乖让本尊抱上一回?是不是不逼疯了我,你就不高兴?!” 他一番大吼好似控诉,直叫我心觉莫名无言以对,还真是滑稽了,我凭什么要乖乖躺在他身下任由调戏?从前我身为水族帝王,又怎么可能会与他幽魔君主有什么荒唐婚约?!再者由他言语所知,想必五百年前他便借龙池之约对我百般戏侮,然事到如今这厮癫狂如旧,难道说他的脑子本来就是糊的? 仗着青芒护体,我斜挑眉角冷色以对,“幽魔君主,如今五百年都过去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是如此没出息!” 虽然想不起过往,但我极力整理下山来所有蛛丝马迹,此刻我摆出帝王之姿强作镇定,其实心下只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以期能寻得机会化解凉城之围。 事实上当初我误入五灵,尽管父皇曾数度阻扰,但我仍是借机询问过舅父有关灵界人间,相关种种,当时北境长老曾告诉我灵界与人间分属两个不同世界,虽然存在东海这样的灵场相通处,但五灵灵场稳固,根本容不得灵息外泄。 所以即便是在东海若想穿越灵场,依旧需要借助青琅戒这样的媒介,至于那百越灵塚,若仔细想来,麒麟每每通行虽不存在撕裂灵场之说,但他由灵界来人间则每每丧失灵力记忆,嗯,由此来看,显然灵塚处亦多有壁垒,必然容不下两界交混。 可这龙池裂隙却明显不同于东海与灵塚 心下存疑,我横握青芒直面幽魔君主,“幽无邪,你我间荒唐事我没空跟你计较,你先告诉我,这龙池残影是怎么回事?龙池裂隙又是怎么回事?你该知道五灵界最怕灵息外泄,可今时今地,你是怎么将一众幽魔子民带临此地的?” 一问厉声,幽无邪却无意答我,此刻他定定看我咬牙低咒,“又来一本正经,又开始过问政务,龙衍,你现在不是不当皇帝了么?你方才不还扭着腰风情万种么,你怎么能说变脸就变脸?!” 浑说一通,幽无邪虽近不得我身,却是一挥袖唤起道道禁制将我挟逼于谷地一角,此刻他围着我来回踱步,其状烦躁只恨不得立时将我强摁身下恣意玩弄,而我虽因羞臊面红耳热,却不得不迎着他目光呵斥道,“幽无邪,你说,这龙池裂隙到底怎么回事?!” “笑话,龙池裂隙不是五百年前你青龙帝挥挥袖潇洒留下的么,怎么现在你反来问我?龙衍,本尊可告诉你,原本龙池所在就与我幽魔一族渊源颇深,至于这龙池裂隙则更是只有我幽魔子民可以以灵息之态自由通行,对,你想的没错,现在裂隙在扩大,此地俨然已成为灵界人间相容之所,呵呵,这不正是天注定唯我幽无邪才能真正在人间与你相会,这不正说明你青龙衍这辈子该属于我么?” 答非所问,强词夺理,今时他不以灵息外泄为大祸,居然还胡诌一通洋洋得意,甚至今时不及我答话,他又半真半假道,“龙衍,这裂隙扩大是福是祸本尊暂不明了,不过身在五灵,本尊为你父皇所逼连失三座城池,万一日后那老疯子穷追不舍,万一本尊实在无法,那也只能避祸人间了。” 什么话?幽魔无形,若他等真的大举迁移人间,那岂不乱套了?! 见我面露骇然,幽无邪当下得意,此刻他益发凑近于我,“龙衍,今天你不让我碰我也要碰,你要么乖乖放下青芒剑,要么马上跟我回灵界!” 说来说去他居然还是满脑子淫/欲! 多言难堪,此刻我不明境况也不知道幽无邪是否在诓我,不过今日一路前来,依我所见那谷地外围守卫并不似相容人间,他等被覆幽魔息恐怕难有具形,天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又知道这是否会酿成大祸。不过而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下青芒乖乖就范,我倒要看看他幽无邪又能拿我如何? 僵立对峙,我闭上双目完不理会幽魔君主怒骂嘲讽,而此刻衣衫破损我也只是草草整理,我一时席地而坐,凝神冥思,嗯,龙池 记忆深处龙池应该是深潭无波,碧透如洗,想当年大水之外荧荧光壁,他幽魔君主曾胁迫我以血做引,至于后来 脑中忽来一阵一阵恍惚,我愈发不明所以,此刻盘膝久坐,我始终不发一语,蓦然间睁开双目但见幽无邪来回踱步,此刻他面上复杂,似焦躁似担忧,似无奈还似漫含怒意,而我冷淡开口,一句只道,“幽魔君主,身临龙池旧境,我的确颇有些回忆,只可惜如今我一介凡俗,早已不是挥袖波澜的青龙帝,罢了,今天玩笑话,荒唐事休要提,其实我知道灵界生变,你幽魔族必定已举步维艰,若不然你决不会冒着灵息外泄之险死活逼我回五灵,可是今天我要实话告诉你,即便是我肯随你回返,但面对我父皇亦不过有心无力” 我对幽无邪开诚布公,目的只想让他明白任他在人间如何逼我,我对灵界也无能为力,可谁曾想今时这厮似乎听不懂我话,反倒是一被我点出幽魔族面临困境,这厮竟当下怒起,“哦?颇多回忆,龙衍,你告诉我,你到底都忆起了什么?你若真的忆起过往,你会不明白本尊为何会千方百计寻你?难道只是因为仰仗你青龙帝?对,没错,日下我幽魔族的确是举步维艰,可是本尊,本尊想要的还不只是你!” 我言出冷静,却不知因何会令他气愤至极,而此情此境我决不可退让,当下即起身道,“幽魔君主,我方才已经说过了,玩笑话,荒唐事休要再提,事实上不久前在灵塚,我曾见过我父皇,当时他非要误会我与羽帝不清不楚,甚至暴怒之际他竟满口道他已一剑杀了凤百鸣” 言至此我闭目长叹,再开口已颇有无奈,“幽无邪,其实我也想回灵界,可是我不能就现在这样回灵界,实话告诉你,在人间我之所以想争霸天下,逐鹿中原,为的正是登临帝位,恢复龙身,可是如今你以北天之力阻我大业,幽无邪,你到底还想不想让我帮你?” 话说到如此,我想幽魔君主不该不明白我话中何意,可如今他闻我语竟是干笑几声,“龙衍,想不到五百年重逢,你明明什么都忘了居然还是跟从前一般冷情冷性,一谈起政务就满脑子都是政务,只可惜今天本尊不想谈政务!” “宝贝儿,你给我放下青芒让我抱一抱,你让我抱一抱我就解你凉城之围,你若是执意不从,那我便移师南下,你可知事到如今本尊亲历五百年煎熬,若是再不抱你我就疯了!” 活该他疯了,只怕是如今我放下青芒,他也休想碰我一分一毫!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事需要交代清楚,于是龙池梦还会有一章。日更,没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0龙池梦 与幽魔君主几番讲不通,我确认这厮疯癫无疑,虽说此刻他无法近我身,但这厮唤起幽魔禁制将我死死挟逼,却叫我一时逃脱也不易。 青芒忽现神异,目下境况是幽无邪无法碰触于我,可是我却不确定于他人而言他是否身有具形,而此刻这厮见我紧握青芒软硬不吃,竟是一挥袖招来部下道,“去,传本尊谕令,夜深后军南下,屠城冷丘。” 他目光森然,声息极冷,而我闻此当下心躁,我本欲呵斥他收回谕令,可一抬眼直面这厮阴沉面容,我竟是一句话卡在喉口,“幽无邪,你!” “放下青芒。” 不假辞色,幽魔君主已是裸威逼,而我气急无语,说实话今时今地我已不指望言语能说动这厮,可是 难道真的要放下青芒,任其淫戏? 我心底愤恨难堪,简直无言可喻,而幽无邪见我僵立不动,未几片刻竟又一句重复道,“放下青芒。” 青芒乃我佩剑,按说当初我身为龙帝本可随意聚化剑灵,可如今转生凡俗,我居然连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不得不放弃,想来我若能早日回复龙身,若能早日恢复灵力,那我又何须受他这般折辱调戏? 抬首相视,我挑眉一眼瞥他,目中尽是不齿,而此刻幽无邪见我态度倒仿似略见恍惚,片时他勾唇轻笑不知意味,“宝贝,今日龙池竟好似当年你我初遇,百世骊龙,天生帝王,哦,龙帝陛下” “龙衍,你知不知道方才你的眼神就跟当年一样冷傲不屑,说实话虽然上回东海别苑,本尊爱极了五百年后又纯又荡的小宝贝儿,不过,呵呵,你知道本尊更乐见冷情傲然的龙帝陛下在我怀里婉转娇喘” 无耻到极点,想必五百年前他就无耻到极点。 怒极无语,一瞬间我反手青芒只想一争高低,对,今日我身为凡俗或许根本无法伤他一毫,可这等恶气若能忍,这等侮辱若能受,日后我还怎么统帅三军,人前为帝? 剑出光寒,无奈因我身无灵力果真无法伤及幽无邪,而幽无邪当下聚化幽魔索,说起来奇怪,此刻他碰不得我,却可碰触青芒,而今日困境,他这是第三次自我手中抢夺青芒,一时间幽魔索如毒蛇缠绕而上,可我手下无力却只能眼睁睁再见青芒落地,“幽无邪,今日你若阻我人间大业,则来日必害你五灵江山!” 言出我不过作最后挣扎,而此刻幽无邪急急近前,一张口竟是连声调笑,“宝贝儿,今天不谈江山,不谈,都不谈” 本以为避无可避我心下一阵绝望,然龙池秘境,多有古怪,谁曾想此刻纵无青芒在手,我周身护体灵息亦好似未曾离去,而幽无邪本欲强行搂抱,结果却发现我二人间仍好似相隔灵息,事实上而今状况,他若想碰我虽不至如前时一般穿透而过,但不知怎的,他就是碰不到我。 如此异状,一时竟叫我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古怪,而此刻抬首,我但见幽魔君主初是震惊,后是震怒,片时他森森盯着我只仿似出离愤怒,而我被他盯得一阵发虚,几乎已不敢想象他又该如何气急败坏。 果然不假,片许未及,这厮再次传令部下,他咬牙切齿,极尽阴狠,“去,现在就去,但凡冷丘四围方圆十里,所有活物,鸡犬不留!” “幽无邪,你等等,我已经放下了青芒剑!” 他话音落,我心急如焚,此刻脱口阻遏,谁曾想这厮一回头片语不答,他一双眸子漫溢淫光竟将我来来回回恶意打量,而我因羞耻不由得偏过头去,再开口时心下羞怒竟至于连声音都止不住发颤,“幽魔君主,你,你到底想怎样?” 挥袖示意侍从退下,幽无邪一抬手即以幽魔息将我困于石壁一角,“龙帝陛下,你不觉得现在再跟本尊妥协已经晚了么?你以为本尊能有多大耐性,呵呵,现在才问本尊想怎样,莫非我想怎样,你就能怎样?” “那好,你既然有本事让本尊死活也碰不到,那本尊索性也不碰你了,现在本尊要你自己褪了衣衫,自己弄你这一副娇娆淫/浪的身子,本尊倒要看看你龙帝陛下究竟能有多清高有多冷淡!”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早已超过我心中所想,而今时今地我真真是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为何幽魔君主视我言辞如无物,难道他所谓的五百年追逐,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戏弄我? 龙池深处,在幽无邪森冷淫亵的目光下,我万般无法只得拉开衣襟,说真的此情此境甚至比他强压我身更叫我羞耻难当,此情此境我浑身赤红如火烧火烫,我甚至一时后悔,还不如方才 我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面临如此困境,按说不管人间抑或灵界,这天下为政凭实力,再者幽无邪明明身为一国之君,今时他故意为难于我,难道就真不怕灵界恶果会报应于他幽魔族裔?如此看来还真不怪父皇,这等混账早该杀了清净! 褪去衣衫,我低首无措真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而幽无邪跨步近前,“不许躲,抬起头来让本尊好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万般无奈,羞耻至极点,而小幽各种郁闷,欲火怒火无从发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1解困境(上)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作者有话要说:蟹堂已更新,找不到的可以找微盘。 因为有涉及肉的缘故,所以不能保证日更,肉神马的总会卡= = 当然这次筒子们会说,其实也没肉(汗),反正就这样吧,小幽虽然没吃到,不过总比对着春宫画发泄好吧,这次好歹是真人秀= = 虽然陛下不是很配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2解困境(中) 穿过裂隙即是五灵,此刻见我面露犹疑,来人却是一躬身好生正色道,“龙帝陛下,你应该回五灵界去看看。” 哦,为何要看?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情? 我并非灵息之体按说无法穿过龙池裂隙,可今时青芒声动,阵阵龙鸣,甚至我周身护体灵息亦好似与漩涡相融,而来人回首看我,一双眸中满满俱是期望,竟叫我一见纵有心推托亦好似难以推托。 其实五灵大乱,幽无邪曾在我面前有所提及,据闻父皇迁怒,大举征伐,现而今非但他幽魔边境吃紧,甚至连带灵兽族一并遭殃几至招架不及,如此一说,想必灵界动乱非同小可,只是,只是如今我身不在其位,心不谋其政,纵是随他回返一见,又能有何作为? 心下如斯想,事实上今时并未容我有多一分思虑,片刻一当来客闪身入漩涡,我只将心一横,不觉跟随而去。 踏入裂隙目下黑,原先我以为的通道险阻根本一分都看不及,事实上而今身临漩涡寻不见前路,我脑中一片混沌,恍惚间竟好似被唤起多少回忆,初是茫茫荒原,后是泱泱碧水 抵达五灵时我近乎神识不清,此刻立足谷地,举目四望,搜遍记忆我确信五灵界并无此地,而身侧来客似窥知我疑问,当下开口道,“龙帝陛下可是不认识此处了?也对,五百年前你在位时此地高山雄伟,一分南北,岐门之南水族泽被,岐门之北九幽统领,可今时你看,这龙池境离岐门关不远,今时虽然夜深,但仍是处处杀气,高山冰封,大水殃及,龙帝陛下,其实此番我们君上费尽心机去人间寻你,其实他,他实在是有求于你。” “是么?” 提及幽魔君主,我不由一阵气闷,此刻夜深谷地,沿山而上,而来人看出我一脸不悦,一时倒自报家门道,“龙帝陛下,在下幽魔血殇,更是幽魔族右护法,多年前机缘巧合,在下勉强算的上与龙帝陛下患难相交,所以今天,今天有很多话我希望你能够相信。” 幽魔血殇? 往事模糊,故人难忆,说实话今日一见这幽魔右护法,我的确是未感任何敌意,事实上在不知他身份立场下即随其前来灵界,我对他几乎算的上是无条件信任了。 片许思绪,我一笑自嘲,此际抬首再见右护法,殊不料一当我二人视线相交他竟好似颇为尴尬,甚至未及我表态,他便急急开口道,“龙帝陛下,此地龙池尚处你水族之境,现在你随我来,我带你去看看如今岐门惨状,涂炭生灵,其实你该明白我们君上他内心最最不愿与水族为敌,初开始我幽魔守军恪守忍让,甚至一退再退,可谁曾想事到如今战祸不消,实在是你父亲” 血殇言至此未有后话,他大约顾及我心情不愿道父皇暴戾,而我闻此并未答话,此际随他一路行去,一路上右护法以幽魔息助我隐遁行迹,好让我近处行走,实实见得一路尸横遍野,怨灵哀泣,及至立足岐门关前,夜色下远处城池黯淡,灯火不见,看来幽魔君主所言无虚,父皇居然真的屠了他三座城池,未留半个活口。 长久伫立,我默不作声,而右护法见我神情复杂,不由又道,“龙帝陛下,我们君上决无与水族为敌之心,其实你该知道他对你” 言至此略见语塞,片刻后右护法好似怕我恼怒般急急岔开话题,“算了,或许君上私心在你面前从来不讨喜,可是而今五灵,一当连云山塌陷连云川,水灵之力大盛,再加上玄龙帝为所欲为,实在不止我幽魔族大祸临头,实在是整个五灵界都跟着动荡不安,别的不提,单说这龙池裂隙一再扩大,恐怕就与水灵侵袭不无干系。” 右护法言辞凿凿,我相信并无夸张,其实此刻已不须他多说,其实我亲见战乱惨状,早已是触目惊心,虽说而今我并无立场指摘父皇为政,再者对五灵乱象更是有心无力,但是有一点,若这裂隙扩大真的与水灵侵蚀相关,那么人间则早晚深受其害,即便幽无邪威胁说什么带着幽魔子民避祸人间那是瞎扯,但是 “为什么这些事幽无邪不早些同我说?!” 这该死的幽魔君主满脑子私欲,哪里还像是一国之君?虽说人间数天,灵界不过一瞬,想必他在人间困我逼我耽搁不了时机,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求于我,那为什么有话不好好说?居然不是威胁就是侮辱,该死的,如今他幽魔族都成这个模样了,他居然还非要在我面前逞威风,简直脑子有病! 愈想愈是恼怒,我自问方才在幽无邪面前已经将话讲的清清楚楚,其实面对五灵之乱我并非无动于衷,但此事若真想我插手介入,那就必须先让我弄明白前世今生,好歹也让我在五灵界有说话的余地吧! 此刻我一问怒气,血殇则欲言又止,不知是否因见我面色难堪,抑或者方才龙池旧境他已察觉出我与幽无邪之间必有荒唐,这一时右护法眼神闪烁,再开口近乎私语道,“可能是君上他太思念你了,五百年未见,好容易一见却摸不着,若换做是我” 他低声窃语,我辨听不明,或许这右护法有心助我,可此际他说的这般莫名,一时倒叫我不知该作何反应。片许回神,我按下心绪一礼且道,“右护法,我相信从前你我患难相交,必有一番渊源,再者今日更蒙你相助得以逃脱困境,在此,龙衍先行谢过。” 大礼躬身,我本是坦言相谢,未曾想今时血殇见我行礼竟是急急相阻,“龙帝陛下不必多礼更不必言谢,其实在下并没有助你脱困,我本以为你回灵界会记起一切,我原只是想见你一面,我” 不知怎的这右护法忽就语无伦次,此刻他近前扶我,掌心触及我双腕,欸?莫非离去龙池数十里,我方才莫名而来的护体灵息这就消失了?若不然,血殇方才还碰不到我,为何而今却能握住我手腕? 好生古怪。 我心下疑问不觉闪神,实未料今时右护法之反应则近乎莫名,说起来他阻我行礼或许因我身份尊崇,可这一刻他数步后退竟好似我腕上长了刺一般避之不及,这,他这是怎么了? “欸,血殇,我尚有事相求!” 见右护法惶恐避让,我一时心急不由得直言开口,其实我是想问他在人间幽魔君主到底是如何掌控的北天部族,还有,龙池裂隙是否真的能让他幽魔族裔两界穿梭不费吹灰之力。 我问出如此问题,血殇似有为难,其实不消他说,那北天部族之所以会以幽魔君主为神祗想必是见了那厮一番神异,至于龙池裂隙,右护法摇摇头只告诉我道,“龙帝陛下,裂隙扩大是不假,但于我幽魔族裔穿行仍是极为不易,当然君上自是无虞,我与血祸也不成问题,但其他人” “嗯,我就知道幽无邪那厮在诓我!” 听闻幽魔族裔无法大举入侵人间,我自是心下一缓,而血殇听我提及他们君上每每语气不善,一时竟是替幽无邪辩解道,“龙帝陛下,水灵侵蚀不解,裂隙一再扩大,我虽不知君上曾对你说过什么,但就现在而言,他或许并非诓你。你看,现在岐门往北水族仍在增兵,如若以后山河不分界,岐门成大泽,但凡裂隙再大一分,兴许普通幽魔族人就能闯入人间了。” “是么?那据右护法所知,可有什么办法能封印裂隙?” 此问答案正是我解围之关键,说起来右护法带我回返原是希望我能解决五灵之乱,可今时我心中记挂的却只能先是人间,此刻我一问急盼他答话,殊不料他答非所问,却来一句道,“龙帝陛下难道永远也不想再回五灵界了?” “你管他想不想回五灵,只怕他现在是回不去人间了!” 谁? 身后忽传厉声,我一回首心下大骇,“幽无邪,你怎么追来了?” 惊声问询,连步后退,此刻我瞪大眼睛手足无措,而幽无邪一眼扫过我后又扫过血殇,一开口竟是咬牙切齿道,“笑话,幽魔血殇是本尊的臣子,你以为就凭他那三脚猫的能耐,能带你跑多远?该死的,从前在幽魔殿,那可是在本尊的寝殿啊,这混账就敢私放了你,怎么,现在又来故伎重演?亏我以为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见你没了身影立时就回冷丘几乎挖地三尺,结果倒好,想不到你竟然跑来了五灵界,好,回来的好!” 一通大骂后幽无邪死死盯着我意味不明,而血殇慌忙护我在后急声争辩,“君上,属下带龙帝陛下回返不是心里想的那样,属下原是想请他插手水族与我幽魔族之间争端,君上,龙帝陛为五灵至尊,仗义之性从未改变,有什么话你好好对他说,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右护法直言,可幽魔君主却连声冷笑,此刻这厮步步近前,一张口竟是好生不屑道,“帮?幽魔血殇,当年为了你的龙帝陛下你就不惜屡屡渎职,现而今五百年后一相见,你是不是又魂不附体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本尊可告诉你,如今纵在灵界你的龙帝陛下也是一毫灵力俱无,你指望他怎么帮?指望他去他那变态父皇面前哭求哀告么?!” 作者有话要说:啊,其实这章很难写的= = —————————— 小幽一直超级别扭,又想陛下帮忙,又不肯在陛下面前低头,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想要帮忙就好好说嘛,低姿态一点陛下肯定帮嘛,可是他偏偏要逼陛下帮忙= = 小幽心里话:我怎么能在娘子面前低头呢?只能他求我,哪能我求他? 帝王攻可怜又可悲的面子问题啊= =|||||| 其实小幽要的是陛下哪怕稍微一点儿的柔情蜜意,可惜一点儿也木有,再加上最近幽魔君主火大醋多,的确是脑子有病状态,下章看陛下快刀斩乱麻,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3解困境(下) 提及父皇,幽无邪每每不对,此刻闻他言语不善,我连忙打断道,“幽无邪,你少要臆想,我警告你,就算是身无灵力我也照样能解你幽魔困境!” 一语高声,我肯定是被这幽魔君主逼到混乱才会如此托大,而此刻身离龙池,护体灵息不再,这厮若再胡来,天哪,这真糟糕! 心下发慌,我不由自主步步后退,而右护法见我神色不对忙是出言道,“龙帝陛下莫慌,今日既是在下带你前来灵界,那无论如何也会护得你周。” 右护法话音落尚不及我有片刻安心,谁曾想幽魔君主一闻后竟好似怒极,片许沉默,这厮冷笑数声,“龙衍,看来本尊的右护法真是中了你的毒了,话说从前你与他才见过几面,你到底都做过些什么就能让他魂都丢了?龙衍,从前的事本尊可以不计较,不过今天,你最好不要逼本尊胡思乱想。” 事实上与右护法相交我已无印象,可今时听幽无邪这般一说却叫我心生迷茫,什么叫从前的事他可以不计较,他所谓的“逼他胡思乱想”又该怎么讲? 心生挫败,我甚至都懒得与幽魔君主鸡同鸭讲,而这厮冷声对我,一转头更是厉色对血殇,“幽魔血殇,如今水族近逼九幽,岐门沿线失守,前时本尊谕令原是遣你做什么的?本尊遣你去陌阳渡前线难道是说着玩的?!” “难怪作战不利,步步皆退,原来是你右护法根本无心战事,原来是你满脑子都在肖想你的宝贝青龙帝!你说,是哪个告诉你穿过裂隙即可前往人间,又是哪个告诉你这妖精而今身在人间?!” 幽魔君主暴怒,一双眸中更是戾气剧涨,而右护法只好似有口莫辩,一时竟低首请罪道,“君上,属下擅离前线的确大罪,可是今日对龙帝陛下,属下所为却决非私心,君上,如今玄龙帝暴虐,水族依仗水灵之力大举入侵,我幽魔族实在难以招架,而今之计,难道你就不想龙帝陛下出面解围么?” “君上,属下屡屡渎职,自知有罪,可是今天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再对龙帝陛下无礼,你明明知道他身为五灵至尊青龙帝,有些私情他若不愿,任谁也不可强逼!” 右护法与幽魔君主之言,我纵失去记忆也该听出个所以然,此刻他君臣二人剑拔弩张,幽无邪真真是暴怒道,“大胆逆臣,既是本尊与龙帝私情,那又怎容你一介外臣置喙?你还不给我滚开!” 情势忽至此,我除却心焦更觉尴尬,说起来当初初遇不堪我还能自欺欺人道旁人荒唐,可随着遇事愈多,记忆若有还无,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五百年前我身为青龙帝到底是何为人,我怎么,怎么我,我与右护法 简直一团乱麻。 血殇有此言行,想必早就明白幽无邪对我一番荒唐心思,而我一想到此处,不知怎的忽就无地自容,却说我明明是七尺男儿,我到底是什么时候与这许多人纠葛不清的? 抑不住的羞恼让我面上发烫,此刻我张口不是,闭口不是,正在惶惑间竟叫幽无邪恶语叱骂道,“从前还知道死要面子不承认勾三搭四,没想到今天居然学会了躲在别的男人身后面红耳赤?该死的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折磨人了,怎么,是不是叫本尊看的到摸不着你很得意?是不是不撩的本尊气急败坏,神思错乱你就不满意?” “幽无邪你住嘴!明明是你自己神思错乱,你凭什么对我发脾气?” 一步越过血殇,此刻我已顾不上幽无邪是否会乱来接口即斥,该死的,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神思错乱啊,既然神思错乱那他还有脸振振有词? 话音落,不待幽无邪反应我一挥袖益发高声,“幽魔君主,今天承蒙右护法带我前来,我方得以明晰五灵之乱,我问你,你若是真想我相助一臂之力,那你为何不早些将话说个清楚明白?你以为戏弄我,逼我就能有用了?” 想起方才窘境,我愈说愈是火大,而今时为我劈头盖脸一通大骂,这幽魔君主似乎还想狡辩,然不及他张口,我只怕他再来提什么荒唐私情,真真是急急抢话道,“好了,今天我没空跟你纠缠私情,既然身临岐门,既然水灵过盛危及局,那好,今日灵界我先去替你缓下困境,回头人间,也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找我晦气!” 撂下狠话后我根本不理幽无邪是何反应,今时回首观岐门,诚如方才血殇所讲,水族重兵,杀气腾腾,据说从前岐门与连云本是山脉绵亘,彼时水族、幽魔族与灵兽族各有据守,然事出有因,五百年前连云山塌陷成川,今时水族则依仗水灵之力一方独大,纵幽魔族与灵兽族联盟相抗亦好似难以对敌。 “龙衍,与你当初在位相比,今日水族岐门关已往西扩张了数十里,你父皇本是挥师北上,只我幽魔族大祸临头,不过近日里他不知怎的忽就转向西征,矛头直指莽原,而麒麟为将水族大军阻在陌阳渡之东,正是极力与本尊联盟固守,不过,本尊原是遣右护法前往陌阳渡处理联盟事宜,结果他,呵呵,从前陌阳关血殇就是因你而擅离职守,莫不是今日陌阳渡,又要历史重演了?” 被我一通呵斥,幽无邪好似冷静许多,此刻他收起胡搅蛮缠与我谈及战局,他提起陌阳关,复又强调右护法曾因我擅离职守,而我脑中对过往根本是一片空白,就算能勉强忆起些零碎片断,对了,从前陌阳关可是曾有过一片火海? 往事休提,今事要紧,而此刻右护法听得幽魔君主话中责难不由得跪伏请罪,血殇道他已请求血祸代替他前往陌阳渡,至于那灵兽族境况同样不妙,虽说水族大军仍驻扎岐门,算起来离陌阳渡尚有距离,然而水灵穿行连云川,强兵压境只不过一瞬。 天知道右护法话音方落,此言还真就应验了。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巧合,今夜我身临岐门,竟恰逢水族重兵待发,而此刻幽魔君主,右护法与我都身处水族境内,远望狼烟四起,幽魔残部仓促应对,幽魔君主不由得一咬牙咒骂道,“真该死,玄龙帝那老疯子不会真的穷凶极恶了吧!” 幽魔君主自人间追我而来,身侧不过数名亲随,而右护法未能及时赶往陌阳渡,这说着说着即是大战来临,的确叫人措手不及,而我方才已出言托大,这一刻略作思考不觉问道,“右护法,此番战事,不知我水族领兵的是哪一位?” “是岐门守将,寒水厖夷。” 哦,厖夷?可是上回我初入五灵,曾在东海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的寒水厖夷?也对,当时那将军曾误以为父皇有意软禁于我,他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就叫父皇给遣回了岐门,没错,应该是他。 听闻此番是厖夷领兵,我心下还算有底,其实事到如今多说无益,看来我势必要亲临前线,阻遏水族重兵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年以前陌阳关大火,多年之后陌阳渡大水,哈哈,历史果然在重演。 下一章陛下应该会见到不少故人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4陌阳渡 陌阳渡隶属灵兽族辖下,背山临水,平波缓进,说实话此地于灵兽族不易守,于水族反易攻,是夜尚好我得幽魔君主相助,纵身为凡人亦可于须臾间抵达前线,只不过当我等赶至时,那渡口处风高浪急,湍流滚滚,看来水族已有精锐部队疾行抵达,大战在即,千钧一发。 踏足陌阳渡,幽魔族果已与灵兽族同盟,今时幽魔君主收敛灵息后径将我引入幽魔大营,而右护法紧随在后,此刻血殇大概想告诉我些什么,殊不料幽无邪当即回首,厉色相逼,未及血殇开口,尚好营帐中已有众人匆匆来迎,若不然还不知又会惹出什么尴尬来。 “君上!血殇?” “青龙帝?!” 众人一见幽魔君主俱是低首行礼,然一见右护法同行,那为首之人当即惊声,至于一见我后,他更是惊惑犹疑几至不可置信,“好了,以前没见过龙帝陛下么?血祸,你先告诉本尊现在具体境况如何?这陌阳渡灵兽族兵力几何,我幽魔族兵力又几何?” 帐中决策者原是幽魔族左护法血祸,此刻他为幽无邪冷声一喝方才回神,左护法收回目光后向幽魔君主汇报战况,临了一声竟说得极为小心,“君上,陌阳渡乃是守卫莽原第一道哨卡,灵兽族对此地尤为看重,现在那灵兽长可是亲临前线了。” “是么?麒麟在此?!” 左护法此言出,我与幽魔君主俱是一惊,此刻幽无邪当下敛眉,我则是心底一沉,暗自叫苦,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说起来前时灵塚,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麒麟那厮,怎的一回灵界,我不想见的统统来见,而我最为记挂的丹凤,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敢问了,问了只怕一众人都说他已经不在了。 郁卒顿生,幽无邪转头看我,而我一见他不知所谓的表情当即冷声,“别盯着我看,今天我是专程来替你幽魔族解围的,至于其他人,其他事,我一概不管。” 闲事休提,当晚幽魔君主与灵兽长俱临前线,因事态紧急灵兽长照会幽魔君主,而我则细问了右护法有关水族林林总总,其实幽无邪也好,麒麟也罢,他等言语俱不足采信,可是右护法不同,虽说而今我记忆不清,但我相信血殇秉性率直,有什么事他决不会诓我。 血殇告诉我从前我在位时水族为尊,彼时是五灵共荣,同享盛世,可如今水族为尊却俨然成为五灵动乱的挑起者,原本灵兽长与羽帝也曾野心勃勃,争雄之心不死,可现在灵兽族困顿,羽族遭厄 言说几分,到最后血殇更是正色朝我道,“龙帝陛下,五百年前你因何而去我知之不清,而今你所在的人间我也知之不清,不过龙帝陛下,我想你应该回来重掌五灵。” 右护法一言,我正不知该如何回应,而那左护法一旁窃笑,此刻幽魔君主不在,他居然收起方才正经态度,一言好生促狭道,“血殇你既然知之不清那就不要胡说瞎掰,我看今天能与龙帝陛下重逢,你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吧。” “哈哈,五百年未见,龙帝陛下真真风采不减当年,想起来当年就一幅画都能叫人争得头破血流,那今天若是给那灵兽长看见,啧,啧,据闻龙帝陛下现在一丝灵力俱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今天说是专程来替我幽魔族解围,到底是被君上他逼回来的,还是被我们右护法大人给请回来的,嗯?” 血祸语气轻佻,说话间一双眸子更是好不促狭,而我虽有不悦却也不免暗忖道,嗯,以今日这幽魔族左右护法待我的态度来看,大约从前我与他们应该很熟识吧。 我一时未答,血祸倒也不恼,此刻他一转头看了看血殇,竟贴近我来调侃道,“哈,都说龙帝陛下重情重义,性情中人,那今天想必是被我们的右护法大人一片深情打动,特地自人间赶来相助,啧,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哪。不过真要说起来,我幽魔血祸与你也算旧交,怎么龙帝陛下现在理都不理我一声?” “血祸,你对龙帝陛下胡说些什么,从前的事他都忘了!” 左护法言出戏谑,右护法则慌忙喝止,而我见此并无恼意,一时也不知怎的竟朝那血祸抬首一笑道,“从前我身为青龙帝,照左护法大人这般无礼,想必应是极为不喜,未降罪已是宽宏大量,怎么,莫不左护法还指望我与你促膝长谈?难道从前你我,有过如此亲密?” 一语出我本是玩笑话,哪知道今时左护法见我态度竟着实一惊,他当下后退,口中只道“不敢”,而我瞥见这厮慌乱不觉一阵快意,哼,还真当我记忆不清就好欺负,看来从前我身为龙帝至尊怕也是心慈手软,若不然怎的今时处处为人调侃? 起身摆手,我回身径朝右护法,“血殇,现在就带我去阵前,你们君上与灵兽长合议,即便是今夜能守住陌阳渡,那早晚也抵不过水族大军。” 此来灵界我原本无意与麒麟照面,然今时身临阵前,幽魔君主一见我忙是回护于前,也不知方才他是否与灵兽长提及我,反正而今麒麟一见我端的惊诧万分,“龙衍!你怎么来了?哦,难怪幽魔君主口口声声道自有解围之法,怎么,幽无邪这是从人间请回你来了?人间一切可好?本座原本想早些了结手头杂务去寻你,龙衍” 灵兽长一气问下许多,言未毕便一步至我身前,而幽魔君主见此冷声,他急急阻开麒麟,言出即讽刺道,“麒麟,你现在分明是焦头烂额,还打肿脸充胖子说什么手头杂务?本尊可警告你,今天龙衍回来可是特地给本尊解围的,他与你一毫没有干系。” 大战眼前,他二人号称同盟竟然莫名其妙忽起口舌之争,事实上管他幽魔君主抑或者灵兽长,我一见俱是头疼,而此刻军情紧急,灵兽长本是催草木之灵固壤,然一刻分神,这陌阳渡忽就巨浪翻覆,不好,看来水族大军真真锐不可当。 “族长大人,前方寒水灵忽起,若是水凝成冰,我等恐怕招架不及!” “君上,水族自侧路突袭,我们拦不住!” 立于城楼渡口,眼看水灵近逼,罢了,我既来此便该尽力,反正以今时来看,父皇杀伐之心的确过盛,我若不阻他,日后难免大祸临头,收场不及。 急报频传,江河奔袭,而我凝神聚力,一祭青芒,虽说而今我身无灵力,但尚好青芒神异,此刻长剑化龙形,龙啸雷鸣生生将水族先锋逼退数十余丈,霎时间一阵沉寂 “天啊,是陛下!” “是青芒,是陛下!” “将军,厖夷将军,那是不是陛下?!” 青芒乍现,众皆哗然,此刻水族兵将止步,那主帅厖夷即刻来见,他避水踏浪,一见我与灵兽长幽魔君主立于一处,不由急声道,“陛下,你怎么来了?玄龙陛下肯放你出东海了?灵兽长与幽魔君主,陛下,你今来此地” “厖夷将军,朕要你退兵。” 一见厖夷疑惑,我则一语直言,然话音落厖夷愈加不解,“陛下,你这话什么意思?北伐九幽,西征莽原可是玄龙陛下的亲笔谕令,当时诏书说幽魔君主与灵兽长俱曾无礼冒犯于你,而今末将,陛下,你是不是被他们挟持了?” 这,嗐,厖夷想的还真多! 厖夷言出,幽魔君主当下发笑,而灵兽长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时这厮不知道心思都放在哪处,竟朝我一问毫不相干道,“龙衍,怎么你还曾被你父皇关在东海过?” 如今情势,要他管什么东海闲事? 一眼瞥过麒麟,我闷声未语,然厖夷自以为是,他大约瞥见我面色不对则更是一厢情愿道,“陛下,你莫怕,自从五百年前连云山塌陷成连云川,如今我水灵之力至盛,管他灵兽族还是幽魔族,在我水族大军之前不过螳臂当车!陛下,末将这就差人急报泱都,你放心,今天只要有末将在,那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灵兽长和幽魔君主伤你半分。” “寒水厖夷,你少自以为是!你以为青龙帝是什么人,他会受人挟持?你一个小小将军怎敢如此臆想,难道你听不明白龙帝陛下方才说的话么?他让你退兵!” 厖夷自我揣测,直叫幽魔君主高声怒喝,而我拦下幽无邪后径朝厖夷,“厖夷将军,朕的确是让你退兵。今日来此,朕并非为人挟持,实话告诉将军,朕转生人间,记忆尽失,如今之所以因五灵之乱特来此处,实在是水灵过盛,广而为祸” 其实我根本没有把握能说动厖夷,甚至在危急之刻我还恍惚忆起,这厖夷该是水族朝中少壮派之魁首,他从来主战不主和,此际战况一片大好,我却贸然叫他退兵,再者而今我身不在其位,心不谋其政,厖夷又有父皇亲笔谕令在手,退兵一事他恐怕难以应允。 果然不假,此刻厖夷对我言辞甚为疑惑,甚至未及我话完,他却眉峰紧拧直问我道,“陛下,你到底什么意思?水灵强盛又怎会广而为祸?就算当初幽魔族与我水族还不算仇怨颇深,可是灵兽族,当初这灵兽长与你连云山一战,不正是你仗剑唤雨一力毁塌连云川么?陛下,从前是你给水族带来了无上尊崇,可是今天你,陛下,请恕末将驽钝,末将不解。” 记忆不明晰,神思总恍惚,若叫我长篇大论论什么五灵灵场我根本解释不清,而此刻听他提及连云山塌陷本为我一手铸成,甚至他还提及我与麒麟一战 心下疑惑我回首一眼瞥过麒麟,而灵兽长为我冷眼注目,显然表情不对,今时这厮似是苦笑又似心虚,“龙衍,过去的事有空本座一定从头到尾好好解释给你听,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水灵极盛半分不假,现在幽魔君主临近岐门三座死城,本座这陌阳渡若再不保,万一半面山体再毁,那到时候大祸酿成,就算是羽族也担待不住啊,再说了,现在凤百鸣还下落不明” “好了,朕知道!” 转身再向厖夷,我面色一冷高声喝令,“厖夷将军,今日朕叫你退兵必定事出有因,至于其中缘由,待我日后回返则自会言明。还有,今时不在帝位我本不该逾矩,再者我更明白父皇令出将军实在难违,不过将军请放心,今天我且留下青芒与你为凭,你大可回禀我父皇,就说五灵之乱由我而起,那所有的祸事纷争,请他待我青龙衍回返后再行决议!” 一语掷地,我收起青芒复成剑形,而厖夷因我厉声不敢再有异议,此刻寒水将军自我手中接下青芒,他仍是面露不解却不敢多问,半天只小心翼翼道,“陛下,你何时再回来?” 何时不知,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太久了。 陌阳渡解困境,厖夷班师离去后灵兽长欲言又止,而幽魔君主则满面得意,一时间城楼上无人出言,城楼下灵兽族与幽魔族众兵士则层层列列,不好,如今青芒不在手,我这一托大解围后可怎么回返人间?我还必须快些走,不然父皇听到风声 我匆匆下楼急欲离去,可幽无邪跟在我身后简直是得色莫名,他甚至一把扣上我手腕,恨不得凑到我耳边道,“龙衍,想起来多少年前也是在这陌阳关,你曾亲口对我说纵天塌下来也有你青龙帝替本尊顶着,哦,本尊忘了当时灵兽长也在场呢,呵呵,宝贝儿,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又来放肆! “幽无邪,你放开龙衍!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今天他真是为你解围,若不是方才本座提及丹凤,对,本座是罪大恶极,本座是最不讨喜,不过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战况方缓,这两个神经病又开始互相揭短,而我闻听不胜其扰,莫说此刻城楼下尚有两族兵将,纵无他人在场,他二人也不能浑不顾帝王仪尊一如街头无赖吧,唉,真是该死透了! 我当下心烦转身即走,天知道我方才托大居然让厖夷给父皇带去那些话,天哪,若是今天不能快些走反被父皇堵在灵界,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团混乱中我疾步而去,无奈麒麟与幽无邪竟紧随身后,幽无邪阴晴不定,麒麟则厚颜无耻,而今青芒剑也被厖夷带走了,若是他们再起什么恶心思 心下无底,我愈走愈疾,奈何愈是混乱愈增混乱,此刻我一门心思只寻血殇,哪曾想下得城楼后明明灵兽长与幽魔君主俱已叱令众兵士退下,可还是不知从哪儿来有一人疾步而出,来人衣饰寒微,看上去或许只是个灵兽族低阶士卒,却不想他一步跪于我面前,更是大胆到拽过我衣摆,“龙帝陛下,龙帝陛下!你真的是龙帝陛下,你真的回来了!” 这又是谁? 来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直叫我完不知所措,此刻我下意识回身看向麒麟与幽无邪,而麒麟一见来人初尚未识,反倒是幽魔君主身后左护法一言道,“平远将军,白鹿麈?” 平远将军?平远将军又是什么人? 道出来人身份,灵兽长忽就面色一沉,而幽魔左护法口中的平远将军却死死拽住我嚎啕大哭,他连声唤我龙帝陛下,好像是三生三世重逢一般喜极而泣,甚至这厮一抬首见得麒麟,居然还近乎狂乱道,“族长大人,一别五百余年,你没想到微臣还能逃得半条性命吧,微臣这五百年来总算没白熬,方才我一见青芒龙鸣,我,我就知道是龙帝陛下回来了,呵呵,族长大人,我是真的真的喜欢龙帝陛下啊!” 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闯出的白鹿麈直叫我一头雾水,满面尴尬,此刻我只知弯腰扶他起身,“这位将军先起来,先起来再说。” 场面混乱至极,此刻麒麟满面阴沉加暴怒,而幽无邪则在一旁嗤之以鼻,“哈哈,白鹿将军真是了不得,想当初偷了灵兽长那一幅得意之作居然还能活到现在,怎么了,原来你喜欢龙帝陛下?哈,真可惜,只怕你们族长大人还排不上号呢!” 幽无邪嘲笑白鹿,回头更是讽刺麒麟,“灵兽长,你还真是养了不少好臣子啊,哈哈哈。” 对所谓的平远将军我其实并没有太多印象,不过一提到麒麟座下臣子,此刻我脑中一现便是那章吼,说起来都怪灵兽长本人为人不端,却叫他属下一众人等个个招人讨厌。 而如今这突然冒出来的白鹿将军虽说面相斯文,声泪俱下时更显落魄,然我一低身扶他,他却顺势来抚摩我双手,不知是我心底多想了还是这厮真有问题,今时他握住我手恨不得十指俱来厮磨,却叫我面上一红当下窘迫,片刻我抽回手来回身恼怒,“麒麟,你真真是养了一众好臣子!” 麒麟忽被我一喝,他略有惊讶后亦是恼怒非常,此刻一众人前灵兽长发作不得,可这厮不知是灵光一现还是神经错乱,却在这时问我道,“宝贝,在人间那章吼等人没为难你吧?” 他还敢提章吼?! 我真是受够了。 脑中一团混乱,我早已是头大如斗,此刻管不了许多,我撇开众人退去数步,“幽魔君主,右护法呢?我要右护法送我人间,其他人一个都不要跟着我,你与灵兽长,统统都不许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身临陌阳渡,始知故人多>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5裂隙弭 “右护法有要务在身,本尊送你回去!” 我言出寻血殇,哪曾想竟叫幽无邪蛮横打断,此刻这幽魔君主目露凶光只恨不得将我身上盯出两个洞,更是一把拽过手阴恻恻道,“本尊亲自送你走。” 他突如其来态度恶劣,直叫我一见呆愣,片时回神我下意识扯开他手连连抗拒,“不敢劳幽魔君主大驾,有右护法送我就行。” 众目睽睽下,我与幽无邪拉扯不断,体统无,这一时我愈是抗拒他则愈是得劲,到最后直叫我怒上心头大喝道,“你给我放开,我就要血殇送我回去!” 一语出我自觉难堪,而四围众人闻听后竟至于惊愕半刻,半刻后幽无邪面色极度阴沉,堪堪即要化作灵息将我一瞬带过,尚好今时麒麟在场,若非灵兽长助我稳住身形,就这一瞬,我都不知道已经被幽魔君主掳至何处了。 麒麟一手托在我腰际,面上已不知是何表情,此刻灵兽长干笑了几声,却对我故作温言道,“好了好了,若不然本座自灵塚送你回去,好不好?” 回身相对,一见麒麟这般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我脑中登时警铃大作,“不必了!” 陌阳渡前大浪方退,想不到今日我助他灵兽族与幽魔族退敌后竟至于自己退无可退,未几僵持,右护法近前跪伏于幽魔君主身前,“君上,今日解围仗龙帝陛下一力相助,既然龙帝陛下原是由属下带来灵界,那属下确有责任将他毫发无伤送回人间,君上,还请你恩准。” 血殇直言请求,原本合情合理,无奈幽无邪蛮不讲理,别有用心,此刻他闻听血殇言语竟只是连声冷笑,而我万般无奈不由得一眼看向麒麟 与灵兽长目光交接我始终未发一语,而这厮心知肚明却将视线追着我意味不明,半晌,麒麟近前来状若无奈,一开口却道,“幽魔君主,今日陌阳渡一战,首先本座要感谢你幽魔族众将士鼎力相助,当然,本座更要感谢右护法于千钧一发之际请来了龙帝陛下,你看,现在龙帝陛下都发话了让右护法送他回去,你若是执意不允,万一玄龙帝追来,呵呵,那到时候你我都担待不起,再者,这里好歹还是陌阳渡,要不你就给本座个面子,让龙帝陛下遂了心愿?难得他如此倾心右护法。” 一席话灵兽长说的好生不是滋味,尤其最后一句几乎是阴阳怪气,而幽魔君主一闻即要发作,只不过麒麟话中软硬兼施,此刻他二人相互牵制,幽无邪一时无法,只冷哼了一声恨不得将我皮都扒个干净,而麒麟一番话冠冕堂皇,到最后竟又来一句道,“龙衍,没事的,今天你先回去,过几天我们人间再叙。” 麒麟一语,我心下一沉,未及回应那幽无邪竟也不甘示弱道,“也好也好,既然灵界叙不成,那本尊也去人间与你再叙。” 他二人之语听在耳中仿若威胁,而我一甩袖只恨不得将这一众不堪统统俱甩于脑后,最终,血殇随我沿连云川往东直下龙池,至于那陌阳渡渡口则依旧混乱一团,更有甚者,方才那莫名其妙闯出来的平远将军还在连声唤我,嗐,简直荒唐之至。 一路往东,右护法以幽魔息助我疾行,直至行去数百里他方停下脚步,“龙帝陛下” 血殇唤我,我这才回神,却说方才麒麟与幽无邪俱是语出威胁,其实麒麟若回人间即为百越族长,对于他,我倒并不十分担心,反倒是幽无邪难以对付,说起来今夜我与他解水族之困,可是人间北军围攻冷丘,我若是不能断了龙池裂隙之祸,恐怕这厮终难罢休。 一路上思虑不止,一想起现在就连青芒都不在我手,我真怕自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右护法,你叫我?” 蓦然回首,我本是朝血殇微微一笑,可一想起方才烦心事却又止不住轻声一叹,而血殇好似知我因何心烦,今时倒一语试探道,“龙帝陛下,现在人间的事你不必担心,其实只要君上他本人身在五灵,那人间就不可能会有任何幽魔族裔存在,我想方才他急追你我时想必已带回了所有侍从。” “还有,龙帝陛下,你放心,此番送你回返后我一定会尽力劝说君上,让他不要再去人间为难你,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其实” 其实什么,右护法欲言又止,而我并非傻瓜,事实上幽无邪对我之荒唐心思我并非一毫不知,只不过所谓爱就必须两情相悦,莫谈龙阳之好有违伦常,莫谈他幽无邪蛮横无耻,纵我不在乎伦常,纵是五百年前我与他真的有过什么瓜葛,那也必须等我恢复记忆后再一并算个清楚。 右护法言出未有后话,片许尴尬,我一笑岔开话题道,“右护法,这次若非得你相助,我恐怕难以脱身,只是现在牵累你得罪幽魔君主,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我实言感慨,血殇却立时摆手示意我不必介怀,他原是神情冷峻,此刻倒颇有些自嘲道,“没事,我得罪君上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事到如今,多得罪几次也无妨。” “哦?” 听他此语我本有疑惑,可一想起方才幽无邪所言种种,只怕这右护法从前得罪幽魔君主,十之亦是因为我。一念至此,我当下尴尬,原本还想问些五百年前旧事情,到如今却只得讪讪作罢道,“血殇,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再行时我与右护法谁也没再说话,他好似惯于沉默,而我却一路窘迫,直至行至那龙池裂隙处 裂隙不消,终为祸患,此刻立于入口处我不觉回望右护法,而血殇察觉我询问之意当下近前,“龙帝陛下,龙池裂隙原为灵场固有,我想这应该不是我们君上所为,其实多年前我曾有耳闻,都说龙池秘境与龙帝陛下你息息相关,既如此,今日若想平复灵场,消弭裂隙,只能靠你自己了。” 右护法一语道出消弭裂隙乃平复灵场,而我闻听沉思,嗯,想起来前时自东海复还人间,北境长老曾教习我如何催灵青琅,也对,如今还有青琅在我手中,既然在东海这玉戒有撕裂灵场、导引通行之能,或许在龙池,它亦有消弭裂隙、平复灵场之效。 但愿如此。 心下略作思忖,我举步欲往龙池,此刻右护法仍随我身后,我本欲出言与他道谢话别,然他始终不发一语,只一双眸子默默注视于我,却叫我止步不前,心生犹豫,“血殇,我,我还会回来的。” 面对右护法,不知怎的我竟好似突然不会说话一般,而此言出,血殇当下神情一缓,今时他颔首目送于我,竟叫我面上一热颇为无措,到最后我转身径往龙池,血殇则数步近前,“龙衍” 他低声唤我名讳,一双臂膀更是将我紧紧抱住,而我一惊转身,未及言语恰与他面颊相贴,唇齿轻触,“龙衍,多保重。” 或许右护法只是临别道珍重,可今时情境我却止不住面色通红,“嗯,血殇,你也多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临别道珍重,呵呵,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请假到本周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6裂隙弭 作别右护法后我转身步往龙池,踏足入口时略作停步,我虽未曾回首却仍能感受到血殇两道视线执着,只怕是今时我即已离去他亦会注目良久 血殇,想必从前我与他应该意气相投,交情匪浅。 回返人间,龙池处依旧阴森幽谧,不知是否因幽魔君主带走了一众侍从,此时此地已无人息,而我立足峭壁,仰望裂隙,没错,今时这裂隙处依旧如巨大漩涡,其内灵息滚滚翻覆不定,估计确由灵场异动所起,只不知我手中青琅有开启灵场之效,对这漩涡还能不能起半点作用了。 权且一试,死马当活马医。 此刻我摘下指间青琅,依照舅父所言以其力激发灵场,说起来在东海时灵场开启后自会平复,可如今龙池,毕竟因我身无灵力无法掌控,青琅泛起莹莹光泽后竟形如两界之门,缓缓与那漩涡重叠相合,不好,难道是青琅未能收敛灵息,反倒坐实了这么一处缺口? 心下大惊,我直呼不妙,下意识间竟只知急往入口,这一时我由人间复往五灵,却正见血殇在彼处亦是满面疑色,“龙衍,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亦不知,今时我本欲问他能否经青琅之门穿行人间,可未及开口血殇却仿似感觉到什么急急挥手,“龙衍,快回去,这里灵息不对!” 他示警未有一瞬,甚至话未完四围即一阵山摇地动,而我身在通道内根本稳不住身形,足下乱石崩塌,手上攀不住一处,天哪,这到底怎么回事? 七滚八爬,狼狈至极,天知道方才我以为青琅是加固缺口,哪曾想这突如其来灵场大动,却叫我连脱身都不易,而此刻血殇在五灵彼处似乎根本无法进入,右护法见我被困两界之门显是焦急万分,他不住对我喊道,“龙衍,你别乱动,我这就来帮你,别乱动!” 身为凡人我完无法抵御灵场之动,哪怕是顺势而退都仿似捉襟见肘,而我心知今时之态血殇亦不可随意踏入,我极力后退正是叫血殇不要乱来,可愈退愈不及,一时间身侧大石轰塌,若非血殇强行闯入,若非幽魔息一瞬回护 “血殇,你也快走!龙池裂隙被我以青琅弭合,这里马上就要塌了,灵界和人间马上就要不复连通,血殇,别管我,快回去!” “我先送你过去!” 血殇执意先助我退回人间,可这灵场崩塌下纵是他幽魔右护法也招架不住,虽说幽魔无迹,行动迅疾,可今时身处扭曲灵场内血殇根本比我好不到哪处,连连毁塌下,血殇护住我直往人间,他一手执血刃辟去乱石,另一手则处处替我避开险处,“龙衍,你现在没有灵力,快跟着我,别乱动。” 情急时我根本无法推托,事实上若不是血殇执意助我,恐怕我今天真的无法身而退,可此情此境纵我能安抵达人间,万一血殇他有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 我方才真是又鲁莽又该死! 短短通路千难万阻,好容易行至人间出口时我因有血殇相护不过擦伤磕破,可此刻右护法额上冷汗如雨,身侧一双血刃更是红光频现,他显然灵息大耗,甚至臂上背上亦多有伤处,而我连道谢之语都未及说,突然间灵场扭曲愈疾愈狠,临别时血殇只来的及一把将我推出通道外,轰隆! “血殇!” 巨石崩塌,漩涡消弭,无论是青琅还是裂隙都好似不复存在,而我不知道血殇还没有余裕退回五灵,我只知道在那裂隙原处不住呼喊,“血殇,血殇!” “血殇,你还听不听的到我的声音,我会回去的,我一定会回灵界的!” 龙池深处,我自语不休,直至良久方才平复,是的,我一定得回五灵界,无论如何也得回去! 离开龙池恍如隔世,今时裂隙消弭我居然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甚至在脱身北军驻地时我也恍恍惚惚。我依稀记得北面临水应有接应之人,尚好方才五灵是夜,今时人间也是夜,未几半刻乘暗色绕行谷地之北,一见忠昭王在那水边等我,我竟止不住眼眶发酸,一声轻唤道,“兄长!” 一步近前紧紧抱住兄长,我浑不觉此举有何不妥,或许此一夜经历良多,灵界一瞬,人间数天,已令我心生疲累,更重要的是而今血殇是否无碍实在叫我心底发慌,此刻我愈想愈是难过,一时竟只知埋首于忠昭王肩侧,喃喃直唤他道,“兄长,兄长” 我忽有此举,忠昭王初是一惊后是尴尬,此刻他顺势环过我肩头极为柔声,“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北军这两天虽说仍然按兵不动,不过探子回报说他等军中已有异向,贤弟,你先随我回去,你看你这一身的伤” 提起伤势,忠昭王一时又将我周身打量,而我好容易缓神平复,正觉得自己姿态不妥慌忙后退时,“贤弟,那蛮族之辈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其实一身的磕伤碰伤本不值一提,可糟糕的是如今我衣衫残损,不仅因方才龙池内躲避乱石所致,更多因早先幽魔君主死活逼我作淫亵之举而生,今时顺应夔兄长视线看去,我才发觉自己衣带处多有撕损,甚至在方才混乱中更叫前襟微敞 我都不知道在自己在兄长眼里到底是个什么狼狈模样,今时回神来一听他语气不对我当下应声,“兄长,我没事,现在没事了,现在那北军神异已解,没有幽魔君主相助,我等只要按常例退敌就可以了,我真的没事,他们没能拿我怎么样。” 一通急言,我强调自己无碍,而忠昭王听我道什么幽魔君主显然不解,不过此刻他难得沉声未再追问,直至回去凉城,兄长始终态度古怪,而我神思恍惚,心绪繁杂,一夜卧榻竟仿似仍然神游在梦中一般。 想起来回返五灵只一夜,我留下了青芒剑,失去了青琅戒,即便是相逢右护法,却未有半日即又匆匆离别。虽说而今那裂隙之祸终解,可是我却始终都高兴不起来,更要命的是回返人间后我甚至连一晌安眠都不曾有,翌日晨起时就发觉眼前朦胧,影影绰绰,糟糕,莫非此去灵界才一夜,人间竟已至元朔?莫非我这一双眼睛,又要该死的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在请假期间,不过为了尽量履行我曾经日更的诺言,于是少就少点吧,每章5k总是可遇不可求滴= =, 血殇真是好人哪! 陛下从五灵回来心里是好生好生繁复,于是应夔兄长借个肩膀靠一靠吧(喂,千万不要误会哦,陛下可没有别的意思哟) 修改了下半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7去旧疾(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这一双眼睛说看不见就看不见。其实这旧疾若搁在以往倒也罢了,偏生今时我心头极乱,晨起一发觉自己双目模糊竟不由大发雷霆,直搅的螭烺老师,应夔兄长一众人等以为我出了什么大事情 他等急急赶来我榻旁,应夔兄长更是一把扶过我好生关切道,“怎么了?贤弟可是有哪处不舒服?” 闻听兄长急声,我回神来方觉自己火发的莫名,这一时颇为尴尬,我连忙应声道,“没事没事,兄长,我没事,只是一觉醒来眼睛突然有些模糊,对了,是不是元朔快要到了?” 我一问元朔,未及兄长答话,没曾想螭烺老师倒先应声道,“龙衍,元朔是快到了,你眼睛不好,要不要先回碧泱山去休养一段时日?” 欸?老师素来严苛,真是难有这般宽待于我,只可惜如今我记挂良多,实在是没有心思回碧泱山去清修。此刻匆匆起身,我忙问那北军动向,人道是塞翁失马,难诉祸福,事实上此番幽无邪蛊惑北天诸侯,助其围困凉城原是大祸,可如今灵界一议后幽无邪无法再踏足人间,反倒叫那蛮族诸辈自以为得罪了神明,惶惶不可终日,甚至不及我军驱逐,他等几已散如鸟兽,呵呵,原以为北天善战不易应对,实未料幽无邪如此一通胡为,倒替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听闻北天之围得解,我心头宽慰不少,当日与老师、兄长再论天下,说起来若非恰遇寒冬,或许离我征伐龙廷只剩一步之遥了。 百越似友,金羽非敌,北天既安,南海无碍,事实上以如今情势,逐鹿中原正该直取龙廷,乘此诸侯牵制之机,先清理门户,再确立正宗,至于日后平复四海,嗯,或许到彼时我已忆起过往,回复龙身,或许到彼时待我平息五灵风波,所求的不过只是江海余生。 蓦然叹息,微微摇首,今时因双目不明我不知觉便陷入自己心境之中恍惚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被应夔兄长一句话唤回神来。兄长道目下寒冬,不宜兴兵,再者我眼睛不好,莫若休养一段时日后再作打算,而我颔首应允,只提起龙廷彼处要注意那虺己动向,此人态度摇摆,或许对我等举事会有助益。 议事毕,兄长临别起身又一番嘘寒问暖,他总以为此次我孤身入敌营必定是受尽折磨,如今再见我双目不便,只恨不得拿我当个泥娃娃般哄着护着,而我虽觉此去北天谈不上什么折磨,但遭逢幽无邪威逼做下那许多难堪却实在难以言说。 我与兄长几番解释自己无碍,无奈他只当我是嘴硬逞强,也不知当日他见我一身狼狈到底会往哪处想,更该死当时我一番失态的确会叫人误会荒唐。此际张口欲诉,我又怕愈描愈黑,结果还没支吾几句就被兄长抢话道,“好了好了,贤弟,其实方才螭烺先生说的对,乘今时无事,你就该带着碧螺青玳回碧泱山去好好休养休养。” 我若真有闲暇带碧螺青玳回碧泱山倒好了,事实上我以为冬日无事,殊不料未待双目转好,那百越族竟有国书频传。说起来麒麟在灵界就曾威胁说要与我人间再叙,没想到这厮行动迅疾,这说回来就回来,也不知他出了灵塚还是不是一副错乱之态。 简直烦透了。 百越族长来函措辞冠冕,他言及水道既成特邀我莽川一叙,呵呵,莽川一叙?他若真有心与我一叙,那为何不来凉城?莫说现今我双目不便,断不会随意出行,就算我真有心与其商讨诸侯大势,那也决不会去他百越王城。 对麒麟来函我置之不理,甚至连复函都懒得动笔,只是转眼元朔已过近十日,我这一双眼睛居然如同上回一般不见起色,糟糕,莫不一去五灵即生祸患,想起来上回还是因龙溯一通大闹我这眼睛才莫名好转,那今时若想复明,难道我还得回灵界一趟不成? 只可惜如今我想回去也没办法回去,青琅已随龙池裂隙一同消弭,纵是经由东海我也无法回抵五灵,仔细想来,唯有,唯有那百越灵塚 思至此,我当下气闷几至窝火,怎么回事?我到底与那灵兽长有过什么过节,怎的处处都会与他扯上干系?我就算是一辈子看不见也不想再踏足灵塚半步。 双目不明,到最后我愈想愈是哭笑不得,尚好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终又一村,那百越族长来函之后,意料之外竟有南海使者到访凉城。想起来凉城能有今日之势多亏了当初南海国主鼎力相助,哦,我想起来了,彼时叔叔助我脱困百越,他曾嘱咐我若有闲暇一定要去南海探访,或许我这目疾,他有办法? 对啊,如今冬日,诸方安定,我正该借此机会探访南海,就算无关目疾,有关天下势我也该听听南海国主有何见解,至于开春征伐龙廷,若能得他首肯相助,那就再好不过了。其实话说回来,在正面与龙廷冲突之前,我原本即该走访四方诸侯,无奈金羽我是无颜去,百越我是去不得 而南海使者前来果是邀我南海探访,其实此番拜访,本该由我主动致函,无奈一事连一事,直搅的我心绪烦乱,诸般挂怀,居然将南海国主之前所有交代忘的一干二净!这些天来我一门心思就想着快些回复龙身,就想着灵界一团混乱还需要我速速回返,事实上如今我心中记挂之事已远不止一件,唉,有些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处着手,又到底该不该涉足其间。 登临南海,只有碧螺青玳及少许侍从伴我身边,原本锦鲤也嚷着要随我前往,不过这厮被忠昭王一语拦下,兄长以为我此去散心,竟一句朝锦鲤道,“凌水先生,贤弟他此去南海不论政务,有碧螺青玳随侍身侧自是最好,难道不带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在身边,带你不成?” 哈哈,应夔兄长此言还真是叫人忍俊不禁,只可惜如今我双目不便没能看见锦鲤面上神色,反倒是一时恍惚,竟好似忆起了多少年前碧泱宫议事。印象中锦鲤身为近臣事事都要多事,没曾想今日他被忠昭王一语噎住,竟然好半天也没支吾出一句,哈哈,哈哈哈。 心情大好,待一众人等离去后连碧螺都忍不住感怀,碧螺笑叹人间强过灵界许多许多,“陛下,从前若是瀞宜王未曾战死疆场,从前若是锦鲤大人未曾贬斥东海,从前若是太傅大人能早日与你冰释前嫌” 是啊,人间好过灵界,好到我连往事都不愿再忆,可是话说回来,从前纵再多苦难,也有我真心相交,就算只为他等,或许我还是该想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万分抱歉,最近实在是杂务繁多,抽身不能,所以晚了这许多天。 i'soy 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8去旧疾(二) 由凉城前往南海,若不经由百越,则必定路过金羽,而我此去拜访南海国主纯属私人交往,并不想惊动任何不相干之人。想来百越之境于我祸福难测,但踏足金羽同样会令我心存不安,说起来此行也就在龙廷境内尚可由我信马闲步,一当行至百越金羽之交界,我还真真不知该选哪处前路。 此行从简,我身侧除却碧螺青玳止有三五随从,再加上行走于山道野径,我原以为不会为人所识,可天知道今时金羽百越交恶,两族边境剑拔弩张,哨卡重重,竟累得路人遭殃,屡遭盘查。 是日车近岔道,南望云阳我尚未决定此行究竟是该经金羽还是该过百越,若经金羽则往东由炵关取道南海,若过百越则弃车行舟,避开山回由水路直抵云阳。我本意改水路更不易惊动他人,可谁曾想今时百越境内草木皆兵,居然连那水网河泽俱布有哨兵来往盘查,怎的,莫非麒麟那厮一出关便神思混乱,如此架势是决意要与金羽门一争高下了? 凉城暂安,实未料诸侯之势生变,竟将我阻于南行路上,进退难以两。而我目盲本已不便,若真被那百越士卒截下盘问,万一为人识破身份,那岂非要节外生枝,凭空生出一堆祸事来? 如此看来,百越走不得只能改道金羽,可如今由渭南踏足炵关,我虽不辨沿途风物,但一当忆起彼时我与如歌初遇,炵关一战焦土烽烟,再想起不久前西崛岭尴尬,我这心中端的是五味陈杂,烦乱无解。 说真的,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歌了。 虽是冬日,但愈近南国,气候愈暖,而此行碧螺青玳随侍左右,青玳嗔道从前我身为青龙帝鲜有出行,更是从未将她与碧螺带在身边,而我闻听不由失笑,想来若真如她所言,那我从前岂非只知钻营帝王术,竟至于不解风情,无趣之至? 半路谈笑,我心有感怀,或许是从前模模糊糊的记忆略见明晰,这一路上直叫我不住询问她二人过往种种,青玳言无顾忌,碧螺却颇有保留,而我本欲询问自己与如歌前世渊源,无奈话到口边想想又觉无益,罢了罢了,这些原该是我与如歌私情交往,想来碧螺青玳,又能得知几何? 思至此我方欲岔开话题,倒不想青玳偎于我身侧一句先道,“陛下,我们此去拜望南海国主,那国主阁下可就是从前的九翼王?你还记得他么?” 忽而提起九翼王,事实上我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反正时至如今,前世的经历都已好似存在我脑中,一逢具事便立即会被触起。此刻我略作回忆,未有头绪倒先闻得青玳近乎窃语道,“奴婢不喜欢那九翼王。” 哦,此话怎讲?莫非青玳还能与叔叔有过什么瓜葛? 目盲之际我耳力见涨,此刻心下疑惑更叫我凑近身去一问究竟,而青玳不以为她一声私语会被我听见,这一时应答紧张,结结巴巴竟只知对我道,“奴婢不敢逾越。” 欸,方才还在我面前撒娇嗔恼,怎的一瞬间又如此多礼起来? 女儿家心思难测,此事到最后还需碧螺替我解惑,事实上碧螺见我追问不舍,又见青玳支吾难言,竟不由一笑噗嗤道,“陛下,青玳都没有见过九翼王,这喜不喜欢不过是随口一说,若说她真有什么不喜欢啊,只怕是,只怕青玳不喜欢的是当初那九翼王送给你的一份登基大礼。” “碧螺,陛下都忘了,你可不许胡说!” 碧螺言出,青玳好生急恼,而我闻她二人言语但觉云里雾里,虽说糊里糊涂却又好似能解其意,如此说来九翼王曾赠我登基大礼,想来依叔叔脾性,又能叫青玳不喜,莫非那大礼竟会是什么绝色佳人,诸如此类? 想想失笑,我摆手示意此话不必再提,而随着车马行入金羽境内,我才发觉如今金羽与百越几无二致,同样是守备森严,哨卡重围。临近炵关时,随行侍从禀报说雄关历火,尚未完整复,而我闻此止不住一阵唏嘘,回神来忙是吩咐左右避行小路,要知道此行我只是过路,可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可事与愿违,我愈是不愿生事,却还偏偏容易生事。 算起来当日我等一行经炵关往南已过南城,再有三百余里即可渡海至南海境内。前一日黄昏投宿尚无异状,唯一不美的只是因我刻意避开金羽首府转而择路荒郊野村,牵累得碧螺青玳同我一般风餐露宿,未曾得见金羽繁华。 彼时日暮,我等投宿于南城郊外,青玳醉心于南国美景,正是央我陪她随处走走,“陛下,这人间南城,不知可相当于灵界九天,传闻都说九天城四季如春,花团锦簇,陛下,此处城郊山野,人烟稀少,奴婢想陪你随意走走,可好?” 传闻南城的确繁花似锦,只可惜彼时初逢金羽王,我恰巧也是双目失明,承蒙他亲自导引也未曾得见春景灿烂,而如今再过南城,我这一路疾行竟好似做贼一般,就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相熟之人碰上,嗐,如今面对金羽王,除却逃避,我竟早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青玳央求,然我因双目不便并未允她流连山林,当晚驻足月下,碧螺担忧我是否又有什么烦恼不解,而我一笑自嘲,说起来能有碧螺青玳随侍左右,我早该算是坐拥如花美眷,还要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 “碧螺,从前朕可曾有过皇后?” “咦,陛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碧螺对我问话好生诧异,然未几片刻,她忙欠身答道,“五百年前陛下曾纳娶鸿苑贵妃,未曾有过皇后。” 哦,原来我还曾纳过贵妃,想来龙帝至尊,后位必不该虚空,如此看来,唉 南城之郊一夜停驻,翌日晨起青玳侍奉梳洗,而我不知是否因念起过往,起身后竟不觉拥过她轻轻一吻,如此一吻好似习以为常,尚不及我察觉不妥,却不想青玳竟至于惊喜诧然,“陛下,你可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未曾想起,只不过略略想通了而已。 打消多少杂念,一宿后我本欲直往南海,然途遇变故,天知道就在这南城郊外,莫名其妙的我都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拦下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更新速度,我信用破产了= =|||| 最近实在变故颇多,不过我会尽力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9去旧疾(三) 前路受阻,横遭盘诘,是日行未及半里,我便莫名其妙被大队人拦截于南城郊外,来人既不表明身份,亦不说明来意,只一味逼我下车一见,而我车内应讯,言只称我等乃龙廷客商,此次借过只为去往南海拜望长辈,至于其他事则一概不知。 言出我尽量掩饰身份,可谁曾想话音落即遭一众人等嗤笑不已,此刻车厢外马蹄声款款,更有一人高声讥讽道,“公子自称寻常商旅,这也未免太过自谦,试问当今,那龙廷之下能有哪个客商会像公子这般大架?行走在外尚不忘携如花美眷相伴,过境他族则更是傲慢到连车帘都不肯掀,哦,还有,公子说什么前往南海拜望长辈,可是众所周知,自龙廷去南海该是由百越水路直通云阳最为方便,可是公子偏生要借过金羽,还专这拣山道野径行走” 来人言出,我心头一凛,按说踏足金羽后我一路小心,本不该为人窥及行迹,可今时他等非但调笑我携碧螺青玳随行,更是指我过境炵关时傲慢行径,如此看来,莫非早在炵关时我即已遭人疑心,而他等之所以等到今日发难却是另有隐情? 三日前过境炵关,我正因为害怕被相熟之人认出,故此称病未曾下车,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炵关守卫例行盘查,并未生疑,可是照今日看来,莫非当初放我通关竟是他等有意为之? 愈想愈觉不妙,事实上而今我最怕如歌已知我身在金羽境内,今日此事若是他人节外生枝倒也罢了,万一这一众人是得他金羽王授意 蓦然间心绪烦乱,好半晌我都未曾回应,眼看对方人多势众,又闻得车厢外再次催请我下车问讯,罢了罢了,看来今天躲是躲不过去了,那干脆开诚布公也好。 掀开车帘,躬身下辇,此刻碧螺青玳本欲随我左右,而我急忙摆手示意不必,我嘱咐她二人在车厢内安心等待,未有紧要事切不可轻易露面。言毕转身,我由侍从搀扶踏足地面,实未料方站定身形即有人发话道,“唔,果然是公子衍,怎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如此言语,说话之人分明已识得我身份,而我闻之倒也镇定,只可惜自己双目失明无法辨识他等,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我总该相识才对。 下车站定,我整了整衣袖不发片语,殊不料片刻相峙,来人等见我无动于衷反倒不敢轻举妄动,一众人几番张口找不到合适言语,到最后却还要我一笑打破沉默道,“对,在下是公子衍的确没错,不过此番过境,在下的确只为南海一行,至于阁下等拦阻于我,实在是不知有何贵干?” 一问出,许是没想到我会不加任何辩解,他等又是一阵语塞,好半晌方有人回神道,“公子果然好气度,倒也不愧那真龙嫡血一说,说起来公子三两年即可崭露头角,避龙廷之锋芒,周旋金羽百越之间,呵呵,如此看来,我们那位风流王爷还真真难与你匹敌。” 嗯?此话怎讲? 来者不善,只怕是敌非友,若是我没猜错,这一众人该是金羽门下,但显然并非金羽王党羽,想起来前时在西崛岭,如歌曾言他身侧多有臣子对我不满,甚至有妄为者胆敢背着他行刺于我,如此一想,莫非今日我竟是碰上了这些欲除我而后快的“忠义之士”? 一念至此,我面色微变,而来人竟仿似已察觉我心绪,当下又一阵嗤笑道,“公子莫怕,今日我等可不想害公子性命,只不过想劳你大驾随我们走一遭罢了。反正你这一路藏踪匿迹,既已途径南城,那早晚都会去私会金羽王,那还不如我们送你一程呢。” 什么话?!我与如歌之间到底都被外人传成了什么模样? 当下愠怒,我一甩袖冷声即答,“不必了,此番路经金羽,在下并无拜会金羽王的打算,但是方才听众位言语,想必众位俱是金羽臣子,那好,既然身为臣子,那就该恪守为臣之道,据我所知,金羽王待下不薄,尔等若是心生二意” 目下境况,我似乎自身难保,有些话本不该多说,然言出半句不及停,已有人大笑接口道,“哈哈,公子疑心我等对金羽门怀有二意,这可真是说笑了。事实上我等所为恐怕才是真正遂了我们家王爷心意,反正他金羽如歌曾明确表示过无心天下,他安于一方诸侯之位,长年来无所作为,自从相遇公子后则更是着了魔一般不知所谓。三年前他因你痛失炵关战机,近日来又因你不惜与百越树敌,我看他因为你啊,简直都恨不得要将金羽门这数十年来根基败坏到一干二净!” 话音落,说话之人显是怒气漫溢,而我方欲插话回应,殊不料他意犹未尽,又一番劈头盖脸朝我道,“最可笑要数上回诸侯会战,即便是公子你已一番盛情相让平城,可我们的金羽王爷却半分也舍不得公子有亏,据闻他一路跑去与你私会,不知是碰了软钉子还是另生状况,回来后竟莫名其妙与那百越大军在山回关附近恶斗了一通,滑稽,真真滑稽!” “金羽王所为不立足金羽,反倒好似处处与你公子衍争便利,只怕现在他金羽如歌除了公子以外,就连自己的诸侯之位都不放在心上了,好,那敢情好,难得今日公子过境叫我等碰个正着,如此我等便勉为其难做回恶人,说威胁也好,说顺水人情也罢,反正将公子送与王爷,正好替他找个理由叫他早些退位让贤!” 自以为是,狂妄犯上! 这些人言下之意,莫非竟是要以我来威胁如歌? 真真不好,虽说如歌无意天下我早已心知,至于说若有一日他会撒手诸侯之位我亦丝毫不觉诧异,可是现在他做不做金羽王却不该有我半分原因,我是我,如歌是如歌,我与他立场相悖,私交甚笃,我与他 我与他之间,嗐,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偏要将家国事处处牵扯上私情?! 一半怒起,一半羞恼,一时间我哭笑不得,默不回应,而片时后身侧侍从拔剑戒备,阻我之众则愈加威逼,“怎的,莫非公子没听明白我等所言何意么?哦,或许是公子双目不便,不知我等人马众多,以为就你三五侍从还能逃脱?” 胁迫之意愈加明显,而我挥手屏退左右,应声只道,“在下此行只为去南海,至于尔等金羽门内务,在下不想有任何牵涉其间。金羽王为政温和,确无争雄之心,但当今乱世,保一族血脉与争烽火江山,孰是孰非尚无论断,至于尔等为人臣子,说是无二心,但实则犯上作乱,我又怎会受尔等胁迫,遂尔等心愿?” 言出僵持,我相信来人中必有彼时在百越山道行刺我者,看来今天他们是得了上回教训,故此不敢轻举妄动,但随着对峙渐久,一触即要动武,再者我毕竟目盲不便,更兼碧螺青玳随我身边,这情况,还真是不容乐观。 时间点滴流逝,碧螺青玳许是在车内忧心不耐,青玳沉不住气掀开车帘轻声唤我,话未完即被我挥袖斥回车中,然阻我之人见此竟好似觅得一丝契机,那领头之人不知哪来的灵光一闪,居然一步近前低声调笑我道,“公子执意不允,莫不竟是心虚害怕,怕我家王爷见得你携如花美眷相伴,心里不痛快?哈哈,若是如此,那我劝公子也莫要强撑了,其实我等只想劳你一人大驾,至于你身侧这二位眷侣,你大可留下侍从护她们周,你一人随我们走,不就得了?” “放肆!” 虽说在人间我本为名不见经传的山野庶民,可是当今天下,我公子衍好歹亦已跻身一方诸侯,怎的还会处处遭逢这等狂妄轻薄之徒?! 以往在百越族为人指指点点,俱道我与那百越族长不清不楚,谁曾想今日避开百越,过境金羽又被这金羽乱臣调笑讥讽,天知道我与如歌本是君子相交,纵互生情愫也决不至荒唐不堪,可事到如今竟也成了不清不楚! 怒上心头,尽成无奈,若今时双目完好,我定要好好收拾这口吐妄言之徒,无奈目下漆黑,这厮又离我尚远,我甚至连动手都不敢唐突,而来者见我恼怒却无可奈何,一时间则愈加放胆,这回他步至更近处复又讥讽道,“公子眼睛瞎了真不错,一点儿都看不出当初百越山道剑出饮血的冷酷,不是吧,脸还红了,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反正跟我们走一遭,便成了你与金羽王一段风流,怎的,难不成公子你还不满意?” 实在是满口胡柴,欺人太甚。 恼怒之余,我借他说话之机一把扯过他衣袖,未及这厮反应,更是反手擒过他手臂,借力呃上他咽喉,狂妄之徒死不足惜,如今之境既然说不通,那我只好先动武了! 五指如钩,我已心生杀意,而电光火石之间,一众人等见首领被制初是目瞪口呆,后是不可置信,哼,他们以为我眼睛瞎了就任人宰割了?没错,今日我是看不见,想要逃脱大队人马追讨也绝无可能,但是以我身手,杀个把不顺眼的人那还不成问题! “好了,我再说一遍,我公子衍无意插手金羽门内务,再加上今天我眼睛看不见,就算是日后相逢金羽王也道不出你们身份,你们若是识相的就放行我去往南海,若是执意妄为,那莫怪我心狠手辣先杀了你们这位自以为是的愚蠢头目!” 掷地之语除却怒意,甚至还透出几分戾气,事实上话音落纵连我自己都有些心惊,不知为何我异常厌恶有人拿我与如歌之间的感情说事,至于调侃碧螺青玳则更是叫我火冒三丈,勃然大怒 我该一路扭着这不知名的混账,威胁他与他的同党送我去往南海渡口么?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事实上今时地处南城郊外,既然我行踪都能被金羽门下这些心怀敌意的小人窥及,或许身为金羽王的如歌更应该早早知晓我已踏足他辖下之境,而事实也证明,我的确没有想错,因为到最后急急赶来替我解围的果然是王府亲卫。 一路去往南海渡口,我心底好生繁复,或许如歌与我一般都理不清思绪,或许他也明白我二人今时不宜相会,而我三百余里快马疾行,次日里弃车登舟,回看金羽之岸却忍不住一声长叹,呵呵,其实我看了也白看,因为什么都看不见。 立于船头,海风拂面,正听闻舵手道这数日来惊涛骇浪,原不知何时才能出海,哪曾想我方一到此,立时风平浪静,这风暴竟好似专门避开我一般,舵手连称怪事,而我正不以为然,直至碧螺自舱内出,此刻她踮脚为我披上外衣,却在我耳畔轻轻问道,“陛下,岸边山上,那位着金衣羽冠的可是如歌王?” “碧螺,朕眼睛看不见。” 挽过碧螺步至中舱,回首停步我终是矮身入内,如歌,希望你能明白,今天非是我无情,而是你我二人,还远没有余裕只谈私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0去旧疾(四) 舟行去岸,我与如歌纵隔海对面,终究是未曾相见,或许我方才应对盘诘,他金羽王早已身至一旁,或许对我方才之表态,他已然深感失望,而我但随碧螺步至舱中,闭目久坐,终未发一言。 海上多风浪,然今值寒冬,本不该频发风暴,可是听船夫们言语,却道近日来南海渡口风雨交加,大浪翻覆,竟好似要将整个海面都撕裂一般,更有传言道南海国上空忽现华美城池,凭风而动,亦真亦幻。 “公子,说给你听你可别当玩笑话,其实就在你踏足前一刻,渡口上还风浪翻迭,要不是那金羽王爷发话,再者海面上的确平复如常,我等可不敢随意出海。要说这海上凶险啊,说出来只怕公子你这样的人听了都不敢相信” 舱中久坐,再踏出舱门时碧螺告诉我而今去岸已远,青山早在一发间,此刻身侧船夫聊起近日来南海风浪,只当我是平素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爷,而我闻之哂笑,倒是青玳在一旁好生不服气道“陛下,他们可不知你翻手成云,挥袖覆雨,居然敢在你面前喋喋不休道海上多风浪,还有呢,既然南海国主是九翼王,那南海国便相当于有翼族,有翼族的风神都本就悬浮于海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青玳见惯灵界神异,自然不懂人间凡俗,而我闻她碎语本一笑了之,然转念一想,却不由疑心道:传闻南海国上空忽现华美城池,该不会真就是那五灵界的风神都吧?说什么南海大浪翻覆,难不成也与五灵界牵扯相关? 但愿别再出什么状况了。 心有隐忧,登岸时不知怎的我竟打起了退堂鼓,明明身已至南海首府,侍从问我是否前往拜谒南海国主,我却心存犹疑,片刻沉默后只吩咐他等先寻间客栈再说。 南海首府风动城池,衣袂飘摇人往街市,其实我心知碧螺青玳心往异国风情,本该随她们在城中走走看看,可是方才海上闻听异事,我心头总好似疑虑不解,是日里城中寻下客栈,我腹内繁复,一坐半日,一下子就连去不去拜访九翼王都犹豫了起来。 抵达时原值午前,哪曾想我无所事事一坐至黄昏,而碧螺青玳与一众侍从猜不透我心思,他等不敢多话,我亦无从言语。当晚早早休寝,反正我一双眼睛看不见那还不如卧榻静思,我本意但求一场好梦,殊不料好梦未及,四围却总有些古怪,“碧螺,青玳!” 起身半坐,我忍不住声唤碧螺青玳,按说方才她二人侍奉我睡下后卧房中不该再有他人,可今时,今时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 是我疑神疑鬼,还是真有蹊跷?糟糕的是而今我连唤碧螺青玳,她二人却迟迟不应,不对啊,她们随我身侧,这么多年来可从未出现过这等状况,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还是说我身困体乏,现时已经在做梦了? 翻身下榻,扯起外衣匆匆披上,奈何目下一片漆黑,我完不辨室内境况,我摸索着欲开房门,殊不料就这几步路竟也走的磕磕碰碰,甚至不等我寻及房门,反倒越来越觉得有人注目于我。 “来人!” 莫名焦躁,及至心虚,到最后我好容易打开房门,只听得门外碧螺颇为惊诧道,“陛下,你不是刚刚才睡下么?这是怎么了?” 或许见我面色不对,碧螺连声问询,再看青玳反应,亦仿似方才根本没听到我唤她一般,而我按下疑虑未表,方欲开口叫她们掌灯榻前,谁曾想言未出,客栈外即传人声,喧哗过后一阵静默,不像是寻常客人投宿,倒像是 叫南海国主亲自寻来客栈,我非但过意不去而且措手不及,此刻衣衫欠整,我本能回避,无奈何叔叔片刻已至身前,他开口唤我,半似玩笑半带责备,“嗯,我就知道小龙架子大,若是今天不亲来相请,那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小龙才肯赏光见我一面呢。” “叔叔,你可千万别这么说,都怪小侄无礼,都怪小侄无礼” 南海国主话音落,我反应不及只知连连致歉,其实此番身至南海,我原是专程拜望于他,可谁想不知怎的,这一路波折下来却叫我心生犹疑,止步不前,“叔叔,龙衍此行本是专程拜望于你,可这一路上听闻近日来南海多风浪,侄儿生恐叔叔政务繁忙,故此未敢轻易叨扰。” 三两解释我自知南海国主必以之为借口,事实上我此言出,叔叔果是轻笑不以为意,今时他近前扶过我手,更是凑在我耳边戏谑道,“怎么,小龙还要杵在这客店门口多久,叔叔这都亲自来请了,小龙莫不是还不肯赏光随我同行?” 按说南海国主于我恩惠颇多,我早就该备礼拜望,无奈何近年来繁务缠身,竟叫我总也无暇前往,直至今日身临南海首府,却又劳叔叔亲临接风,若此刻对他一番盛情我再有什么推托,那恐怕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心存歉意,对叔叔问话我好生讪讪,今时聊表整束衣衫,我也只得顺他心意一路前行,而碧螺青玳紧随我侧,不及我回首对她二人作简单交代,却又被叔叔好生调侃道,“经年未见,没想到小龙倒是比从前解得风情,原有属下报说龙衍公子此来携女眷同行,本王还不太相信,呵呵。” 南海国主一笑不知是何意味,而我闻之当下面红,虽说碧螺青玳随侍身侧好似已天经地义,可而今被叔叔这般一提我却不自觉辩解道,“叔叔,碧螺青玳只是我随侍女官,你可不要误会了。” 双目不便,也不知而今叔叔面上是何表情,要知道世人皆传他南海国主惯谈风月,性喜美人,我只怕他以己心度我心,对碧螺青玳,嗐,早知道不带她二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1去旧疾(五) 行至南海行宫,一晚上我都没敢让碧螺青玳离我半步,一想到世人传言,一想到方才叔叔态度,不知怎的我竟心觉不安,更甚者就连我自己都说不上自己有什么心绪由头,我只道碧螺温婉,青玳殊容 欸,我怕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细想失笑,半卧床头,今时也不知是否因身至南海沾染上些许风流态度,我虽说是目盲不辨灯烛之光,却一时兴起将身侧青玳一把带过,饶是此刻轻浮,环过她腰身后我贴上面颊轻吻摩挲,哪料到眼睛不济玩笑不成,耳畔竟忽闻碧螺嗔恼道,“陛下,别瞎闹!” 糟糕,莫非今时被我拢在怀中的不是青玳,却是碧螺? 猝然收回手去,我简直尴尬到要命,也不知方才是怎的了鬼迷心窍,竟叫我做出那般浮浪之举,而此刻不闻碧螺言语,又看不见她面上表情,我生恐她真的恼于我轻薄行径,正一阵发蒙间倒是闻得青玳在一旁咯咯直笑道,“陛下!” 青玳这一声唤我,娇嗔微恼,婉转千回,而我自问没有叔叔那般雅谑风流,方才一阵脑热枉学倜傥,如今则徒留尴尬无从收场。我自觉窘迫,于是此一夜卧榻真真是好生懊丧,直至翌日晨起,面对碧螺侍奉还颇有些面红耳热,“碧螺,朕昨晚唐突,你有没有生气?” “陛下,奴婢怎会同你生气?不过你啊,这才刚刚踏足风神之乡就莫名习得如此浮薄态度,若是被玄龙陛下知晓了,哼,奴婢先不同你说了。” 对昨日之事,碧螺显然心存恼怒,而我一闻她提及父皇,当下一个咯噔,再听她说什么风神之乡,则益发稀里糊涂,只可惜如今无暇细问,南海国主已遣人催请于我。叔叔邀我共进早膳,碧螺青玳则照例随侍左右,然此刻不及青玳引我落座,叔叔已一笑问起道,“昨夜因有美人相伴,小龙怎么也不肯与本王叙旧,怎的今晨来见倒一副垂首懊丧之态,哦,莫不是在怪罪本王早膳催的紧了?” “叔叔,侄儿哪敢,其实侄儿与碧螺青玳,叔叔!” 看不见周遭有多少侍从,我只能压低了声音为自己辩驳,可此刻叔叔分明是要看我笑话,我甚至都想象的出他必是微弯着眉角看我张口结舌,果不其然,此刻我愈是窘迫,叔叔则愈是兴起,片许,他凑近我来径自落座,更是一摆袖朝众侍从道,“都退下吧。” “小龙,你看你如此不知怜香惜玉,既是昨日一宿已烦扰了二位姊姊,怎的今日里还舍得让她二人侍奉身前,好了好了,眼睛看不见有叔叔陪你用膳,你这就让她二人退下歇息,可好?” 叔叔近前来好似劝哄,而我闻此登时面上发热,莫说我与碧螺青玳之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就算是真有那么回事,哎呀呀,怎么连我自己都开始不知所云了? 面对叔叔调侃,我口拙难以申辩,懊恼之余也只得挥袖屏退碧螺青玳,而叔叔见此益发失笑,于是此日早膳,我本已因双目失明导致诸多不便,再加上与九翼王独对更惹来处处心慌手乱,到最后我半是气闷半是窘迫,倒不想竟听得叔叔低声呢喃好似感慨,“欸,小龙怎的越长大面皮越薄了?星眸薄雾,玉颊轻红,这可真是越长大越叫本王心动难耐” 九翼王语出我听不太真切,然闻他感怀,我疑绪顿生,蓦然念起昨日里碧螺提及风神之乡,恍惚间更仿似我与叔叔早在多年前即有渊源,我知道那决不止是年幼时碧泱山下偶遇,更应该是千百年前我曾与他谈诗论酒,举杯把盏。 思绪渐远,近乎恍然,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被叔叔一声唤回神来,叔叔提起要与我治眼睛,更提起近日来南海频发异状,正需与我商议一番,而我稀里糊涂不知他言何,蓦然回想起如歌曾言道九翼王年少时好色风流,然及长收敛心性,一心致力于寻仙炼丹 欸?说起寻仙炼丹,我似乎从未听叔叔提起,至于世人皆传他南海国主因此而弃政务于不顾,则恐怕是有所误传,寻道问仙,寻道问仙,其实叔叔这所谓的寻道问仙,该不会也是与五灵异界相关吧? 事实上诚如我所想,此一日叙旧,尚不及我与南海国主详论天下势,甚至还没等我说起冬日后有意举兵直指龙廷,他却只将我带于山上,“小龙,本王曾听你说起过你的眼睛乃经年旧疾,每每只在元朔前后起病反复,那现在你我临海远观,你告诉本王,你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以往眼疾的确只会在元朔前后发作,旬余后自会复明,可自从三年前我擅闯百越禁地,之后则逢年怪状,似乎若不牵扯上五灵界我这眼睛便无法好转。而此刻九翼王问我临海可能瞥见一二,说来也怪,方才我眼前分明还是一团模糊,可如今由他一提,我仰首举目 天哪,远观海上城池华美,凭风而动亦真亦幻,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龙,看得见了?” 见我面露讶然,九翼王忙是一言问询,而我心头正有多少疑惑想请他详解,然言未出,却又被他先接口道,“小龙,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我在百越相遇,本王就曾聊表提起过这世上本非凡俗所想,小龙,你应该明白叔叔的意思,这些年来想必你也曾经历过不少神异,都说出来让叔叔听听,可好?” 远观沧海,如堕梦境,此刻如同幽无邪第一次来人间寻我一般,当时是唯独他我能看见,而今时则是唯独那风中城池我可以看得真真切切,可一回头一转身,哪怕是九翼王离我不足半步,我眼前却模模糊糊,难以分辨。 这一次可千万别让我再回一趟五灵界了。 思绪茫然,此刻九翼王一言我答非所问,一时之间竟只知追着他喃喃道,“叔叔,那城池可是风神都?你方才道这世上本非凡俗所想,是不是意味着海外有异界,其实这世上根本不只有人间?” 实话说,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敢肯定九翼王是否凡人,而九翼王闻我一问则当下轻哂,“小龙,其实这些话都该问你自己啊。要说起你的身世,嗯,想当初那龙廷正宗,锦王后嗣的确曾避逃在南海,只可惜彼时本王年少轻狂,与他们并无深交,至于二十余年前你降生皇家,则但凡目睹之人皆道是真龙现身,小龙,本王当初未曾亲见青龙灵,只是后来听说那雾蛟螭烺自以为忠诚,竟然将你拐带去不觅影踪” 九翼王提起雾蛟螭烺,想必是指螭烺老师,而听他言至此,我大概已能明了当时境况,据老师说我父母早亡,正巧叔叔又提及我降世时曾有青龙灵现世,既如此,大约是螭烺老师生恐龙廷等多方追杀,这才带着我隐居碧泱。 “早年间那雾蛟螭烺即自诩为帝王师,他先祖原为锦王家臣,若论忠诚与否,本王先不妄言指摘于他,不过这厮脾性极差,当初就因为与本王有些过节,他便敢带着你一去无踪!要知道我南海再不济也贵为一方诸侯,若想庇佑真龙嫡血总该比他一人之力强许多吧?嗐,说起来若非这厮从中枝节,小龙你原本该由本王教习长大,可惜,真真可惜” 提起早年往事,叔叔对螭烺老师颇为不满,而我不知他二人过节,一时只笑道,“叔叔,若我真由你教习长大,恐怕日后必不会去争天下了,其实老师他虽然严苛无趣,难得这些年来对我倒十分亲厚,唉,若不是因为这所谓的真龙嫡血,我还真想一辈子都呆在碧泱山上呢,唉” 情不自禁一叹,叔叔竟好似知我内心感怀,此刻他未曾多言与螭烺老师之间过节,旋即倒岔开话题道,“小龙,其实比起其他人,你更应该坦然接受神鬼异界,说实话本王也是近日来才好似忆起多少往事,模模糊糊不像是今生事,真真切切却又仿佛是往生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2去旧疾(六) 往生缘?往生我可是那水族帝君青龙衍,呵呵。 自嘲一笑,我与九翼王细说起自我下山后所历林林总总,从百越禁地到东海灵场,从冷丘凉城到龙池寒潭,我自以为诸般事俱极度荒唐,可却又偏偏无法去否认那一切都曾经发生,都曾经存在。 “人人俱谓我是青龙帝,事事都牵扯我青龙衍,可我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既然都已经转生一回了,我怎的还会撇不清那前世纷繁?” 心下无奈,由感而发,而叔叔闻我此言当下失笑,“欸,小龙,话可不能这么说,前世纷繁归前世纷繁,可你这所谓的转世再生,本来就未必能够斩断前缘。其实有些事小龙大概不知道,说起来在本王记忆中,青龙帝倒不甚明晰,事实上叔叔最记得当年青丝垂髫,薄眉润唇的水族小太子” 九翼王提起久远往事,我一听便不自觉随他心绪,虽说有关前生我并无确切记忆,但此时此刻听他一语,我竟然控制不住一阵心潮涌动,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其中滋味,甚至此一时更莫名其妙羞于抬首与他直面相视。 尚好尚好今时目盲,若是真见得叔叔他唇角带笑,银发随风,那我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无措之举。事实上一念此我陡然后退,张口结舌不至于,然话音落不知所云,竟是前言不搭后语道,“叔叔,都说往事随风,可是依我现在所知,想必我那前世定然不堪,现如今若非是有不得不恢复记忆的因由,那我,我真该这一辈子都呆在碧泱山上!” 蓦然之际心生郁卒,我一下子意识到叔叔是否也对我情意匪浅,方才他叹我年少时青丝垂髫,薄眉润唇,而我则唯愿自己是在胡乱揣测,枉作多情。片时无话,长风轻起,正当我心念窘迫间叔叔却一手抚上我肩头,风起发丝飘拂,不知有无缠绕他指尖,而我当下心跳不稳,“叔叔叔,你还记得你我前世因缘?” “记得啊,当然记得” 方才即觉情境不对,而今时我与九翼王之间已称得上是暧昧,我结结巴巴想转移话题,哪曾想不及后退不及张口竟被叔叔一把揽过身去,“唔,当年的小龙可没今天这么容易害羞,当年的太子殿下好生厉害,厉害到叫本王险些招架不住,呵呵,小龙,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我的耳朵没红,不过是被风吹得有些热罢了! 九翼王道他记得前世因缘,那他现在到底是凡人还是神仙?按说我与他相遇时他明明安身人间,难道说今时两界相融,先有如歌莫名学会了驭火,而今叔叔又道自己想起了前世渊源,唯独我,就唯独我还是稀里糊涂,一团混乱! “怎么,小龙还是记不起从前?欸,前世恶缘不提也罢,可前世良缘小龙你说什么也不能忘怀,如今本王这等散灵海上的人好不容易转世走一遭,好不容易等到懵懂的太子殿下能够略解风情” “呵呵,说起来当年风神都一别,千余年过往本王都未曾去泱都见你一面,本王原以为小太子定然叫你那霸道的父亲教坏了,没想到今天” 言至此,九翼王未有下文,而我心头尴尬疑惑并存,一时掰开他手臂只知急问道,“叔叔,你是何时忆起从前的?还是说,自云阳你我初见,你从来就不是凡人?” “欸,小龙可不能这么说,本王若是早早忆起从前,哪还有可能不早告诉你?原是近来南海多风浪,一当风神都出现海上,本王竟好似一梦惊醒,从前那些亦真亦幻的记忆历历目前,小龙,南海风起是何因由目前本王还不知,不过这灵界与人间大约是难分难解了。” 此话怎讲? 一来南海,果生波澜,我原还想能早早了结灵界事,早早功成名就回人间,可如今种种迹象表明两界异动,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叔叔,那我的眼睛” 匆忙问起眼睛,九翼王却告诉我道让我在这山上多住几日自会痊愈,依他所言我早该记忆觉醒,早该恢复灵力,甚至我不属于人间属于五灵,我的眼疾可能因人间灵息不足所致反复发作,而今时风神都频现海上,南海与五灵似已有通路相接,短短时日内此地灵息大盛,正是个治我眼疾的好地方。 可是这样岂非是五灵界灵息外泄,风神都风息不稳,“叔叔,你确定这是福不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龙,人之一生,但求心之所欲,就像你说的,既然都转世一回了,那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坦然面对?好了,今天时辰不早,不如先随叔叔回去歇息?” 歇息?碧螺青玳呢? 随九翼王登山临海,碧螺青玳倒被我忘在一边,而此刻时辰不早我方欲唤她二人侍奉左右,哪曾想竟为叔叔一言打断道,“哎,小龙真的有这么喜欢那二位女官?不过叔叔这山上可不能让你随便带女眷” 九翼王语气半真半假,而我一听当下急问,“为何?碧螺青玳可是当年我母后为我选下的随侍女官,叔叔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话音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如此急声,这一通辩解听在耳中倒反似此地无银,果不其然叔叔闻此一阵大笑,“小龙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本王说你与那二位神仙姊姊如何如何了?你看看,这山上清净,本就该修身养性,这不,就连叔叔我身为长辈都没带一二女眷,为何小龙你走到哪里都必须要如花美眷相随相伴?从前你父皇不是最讨厌你沾花惹草,不学无术么?哈哈。” 叔叔调侃,我一时竟一句话也反驳不出,其实我真想告诉他若是我父皇知晓,那碧螺青玳不打紧,恐怕我父皇最最忌讳的便是我与他混在一处,“叔叔,哎,叔叔,我眼睛不方便,你让碧螺青玳陪我。” 此刻九翼王于我前行,而我听风辨物紧跟其后,殊未料一听我强言要求碧螺青玳相伴,他却忽的停下脚步,更叫我止步不及一头撞在他怀中 本已是窘迫万分,那曾想叔叔他居然还就势揽过我半坐于地,他凑近身来,差点没咬在我耳朵上笑问道,“好,那小龙你告诉叔叔,碧螺和青玳,你更喜欢哪一个?叔叔勉为其难,同意让她们其中的一个侍奉你左右。” 我明明都很喜欢,又怎会分彼此,可偏偏此刻九翼王逼问愈紧,甚至他还故弄玄虚道,“小龙,叔叔可告诉你,她们谁要是被你留在了山下,那可是要万分伤心的哦,青龙帝丰神俊朗,纵流水无情,然落花有意,小龙,女儿家的玲珑心可伤不得,真的伤不得” 真是,叔叔这简直是故意叫我为难! 既然女儿家的心伤不得,那就只能不伤了。于是到最后我只得一人随九翼王在这山上所谓修身养性,却还叫他着实笑叹许久道,“小龙你分明是多情人,只是有时候,这多情还莫如无情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3去旧疾(七) 与九翼王独处山间,我生恐自己会陷入尴尬之境时时无措,而事实上九翼王通达潇洒,几日来清风相对,明月为伴,只怕叔叔他行事胸怀尚非我所能揣度二三。 是日晚,叔叔邀我品诗论道,席间琴酒助兴,山间别无旁人,一时竟叫我心头感怀,暗暗直道或许我毕生所求之江海逍遥亦莫过此般。彼时酒酣耳热,兴起多言,而我因双目不便格外不知斟酌酒量,未几片刻沾染醉意,一张口却问起叔叔那所谓的寻仙异事来,我原以为世人言传九翼王十数年沉迷此道,想必对此兴味盎然,倒不想当日方提起话茬,叔叔竟是好一阵大笑道,“哈哈,小龙,怎么这等妄话连你也信?其实所谓的神仙根本不存在,至于寻仙修仙则更是骗人的小把戏罢了。” 听叔叔语气,莫非他自己对此竟是不以为然? 其实以我秉性素不信鬼神,无奈何灵界纵生波澜,事到如今是是非非早已叫我分不清所以然,而今日既是提起方外事,我不觉又问道,“叔叔既然道神仙一说乃妄言,那么海外灵界又该如何解释?说起来你我前世俱来自五灵,叔叔方才还道忆起了往生渊源,怎的一转眼就否认起神鬼异谈来了?” 我心下不解,脱口相询,而九翼王闻之一哂,“欸,小龙此言差矣” “没错,灵界相对人间的确乃异界,但决非寻常人所想之神仙,其实人间有人间章法,灵界有灵界规则,正因为本王近日忆起往生,所以才明白这世上万物俱是一般,凡人以血肉立躯,灵体则以灵息固本,说到底并无任何人能够凌驾本源之上,至于那些餐风饮露,金丹将养,更甚者合籍双修等等等等,若不是愚蠢到自欺欺人,那便是别有用心骗色骗财了,哈哈。” 哦,竟是如此? 九翼王对仙凡一说诸多见解实属我意外,而当日闲话,我闻之兴起,说起来这人间修仙道我并不以为意,其实我心存疑惑莫过于前世今生那五灵界到底因何缘灭缘起。念此我一再追问,而叔叔倒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非但提及人间灵息式微,只仿似专为我等聚化转生而存,更说起他原以为人间乃五灵衍生,众生相比灵界不堪蝼蚁,可转念再想,要知道五灵乃灵息封闭之所,最最容不得灵息半分外泄 “小龙,本王以为或许人间本为五灵衍生,亦或许如今早已与灵界难解难分,事实上凡事极盛而衰,若是灵力神力愈盛,则相对挟制抗衡愈多,其实人间灵界孰优孰劣,还真真是不好分辨。” 听九翼王一言,我不觉深思,原本三杯入喉,稍有些脑热飘然也一瞬而散,而叔叔只仿似窥得我内心,他见我许久不言,却是一手揽过我肩头玩笑道,“小龙怕是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而今五灵界灵息外泄可怎么办,万一灵息不稳,那风神都一下子掉在了人间该如何是好,是不是,告诉叔叔,是不是?” 九翼王调侃,我当下失笑,诚如他所言我确有此忧,不过更多的是不解为何今时南海会忽来风浪,导致灵界人间益发相融。我心下无底,不知祸福,几番欲问叔叔却又怕他笑我自寻烦扰,果不其然,此刻尚不及我开口,叔叔已劝我万事顺其自然,他凑过身来一吻于我耳畔,“说起来小龙年少时率性妄为,实不想及长后竟这般事事以责任为先,其实啊,叔叔虽不知小龙你因何转生人间,不过想来青龙帝克己有余,随性不足,唔,小龙这辈子可不能再为帝位所绊,即便是舍不下逐鹿中原,那无论如何也该做个潇洒君王嘛。” 人在帝位,身不由己,如何又能潇洒的起来?不过叔叔他另当别论,在我印象中,无论是身为九翼王还是位居南海国主,他都不是一般的潇洒自在。 席间畅谈,乘着酒兴我只问叔叔如何才能做个潇洒君王,或许真是酒多不拘礼节,此刻沾染醉意叔叔与我耳鬓厮磨,未几片刻他更是一把拢我在怀,“小龙,其实人之所历俱不过性格使然,至于潇不潇洒就在那么一念之间,这么说吧,你若当天下是你君王一人的天下,那就算随心所欲又如何?如若不然,你当这天下是众生的天下,那就大可不必在意那些所谓的条条框框,却将自己钉在高位之上。” “说起来本王两世为君,俱无美名,不过有一点,本王从来都是先做风痕,尔后再做九翼王,至于潇洒不潇洒,哈哈,但求生前问心无愧,身后了无骂名,足矣。” 言出叔叔又是满饮,此刻他大约真有了几分薄醉,却将我摁坐于那榻旁动弹不得,而我闻他一言止不住感怀,想来若依我心性,登临帝位后只怕是先为帝,尔后才知道做自己,嗯,想必我连少饮几杯都会担心失了帝王身份吧? 果然潇不潇洒在一念之际,或许我心中那些所谓的烦恼在叔叔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此刻顾不得酒后失态,我似乎也未觉察出叔叔待我过于亲昵,杯盏交错,长谈促膝,叔叔见我目盲每每亲自与我满杯,而我兴之所至则每每来者不拒 只怕是前世今生加起来,我也没有过这般豪饮,此一时量浅飘然,我本还想与叔叔再论诗画,正巧叔叔提及当年那幅远山薄暮非止有图,尚还有曲,“不知小龙是否精通音律,正巧来听一听这远山风染,薄暮依稀” 九翼王非止精于书画,想必于丝竹音律更是造诣非凡,今时他抚琴轻弹,风鸣之声缓缓,而我年少时在碧泱山上也曾倾慕名士风流,只可惜无人理会唯有夜夜与小白清谈,当时小白笑我附庸风雅,没曾想今时回想起却叫我益发乘兴,一张口便和叔叔道,“远山薄暮清风染,弦语绕梁流水音,今日承蒙叔叔盛情,原该由侄儿先奏一曲流水,聊表知音之幸,叔叔若不嫌弃我班门弄斧” 从前在山间碧玉笛从不离身,可今时等我胡乱将腰间都摸过一遍这才想起连青芒剑都丢在了五灵界,尚好酒后不知尴尬,此刻我浑不觉自己举动有何不妥,亦不觉叔叔看我目光有何不对,竟还一抬首对他一哂自嘲道,“叔叔,我的笛子弄丢了。” 我不是笛子弄丢了,一定是脑子糊涂了。 “小龙,小龙” 双足发软,我是头一次醉到不省人事,直至夜阑无声,我但觉唇上温热,不知道自己这是睡去了刚醒,还是说方才我与叔叔他?! 梦回醒转惊出一头热汗,我实在是记不清自己酒后到底有过什么样的失态,而此刻眼前一片漆黑,我甚至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清楚。翻身起坐,双手轻触,嗯,这里该是卧房,天哪,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心头百般懊恼,当下竟叫我手足无措,可谁曾想就在此刻我身侧尚有旁人,也不知来人是否将我慌张之态尽收眼底,只知他一把将我摁回床榻,其动作之强硬,竟好似极为不满,而我茫然不知境况,一张口“叔叔”二字卡在喉口,不,不对,叔叔待我可从无这般态度。 我大概是酒还没醒,一定没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3章 南海梦(上) 目下漆黑,头晕脑胀,我本以为是自己酒后出现幻像,哪曾想而今身侧当真有人,甚至来人制住我双腕摁于头侧,更是一俯身直将两道漫含怒意的视线狠狠钉于我身,而我醉到糊涂不明所以,此一时直觉抗拒却只知胡乱摇首,一张口则更是咿呀支吾,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 大约是见得我醉态不堪,来人竟当下怒气愈盛,此刻他十指钳于我手腕愈加收拢,一张口几欲叱骂却不怎的又生生将责问强压喉口,他好似在确认我是否真的目盲不识他身份,又好似对我如今这不堪醉状痛心疾首,而我心有茫然,半醒一惊,却道方才我,我?! 我是在人间南海,九翼王治下,方才我是在与叔叔品诗论道,笑谈天下,哦,不,不对,初开始是品诗论道,尔后我与叔叔他 蓦然间心下一颤,面上赤红,说实话此时此刻我根本不敢再忆自己刚刚是如何失态,茫乱中急坐起身,一张口实在是心下发虚道,“叔叔,是你么?” 一声叔叔不打紧,殊不料此言出竟惹得来人大为光火,本来他不过是对我冷眼相看,而今却忽一把捞过我腰身,不容分说便扯开我襟口,甚至他不容我有任何反抗即自我面庞抚弄至胸膛,一番动作生硬,手下力道极重,却叫我脑中轰隆一声,止不住的心惊面热。 要知道方才酒醉瘫软坐榻,叔叔也是这般由我面庞亲吻至胸膛,当时他将我半抱于怀交颈温存,而我酒醉之后百般无状,非但不知推拒,恐怕还 我,我简直该死透了。 蓦然之际心绪纷杂,羞耻之下我急欲收拢衣襟,可谁曾想今时一当我稍有动弹,身侧之人立时便拨开我双手,他任由我衣衫大敞,光裸胸膛,甚至这一时间我几次想要整理衣衫,几次竟俱为他强横拦下,“你!你是什么人?!” 羞耻难当,我不由得一问怒吼,可天知道来人对我叱问根本不作理会,今时他非但片语不答,反倒更将两道视线恣意扫过我面上胸膛,而我为他注目益发羞窘,一时间居然紧张到连胸膛也止不住微微起伏,“我,我方才只是酒醉。” 话音落颇似辩解,可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对一个身份不明之人言出辩解,而今时来人不置一词,片刻相峙后却是一把扭过我手臂自后将我环抱怀中。之后良久发怵,我真真是头绪无,非但不辨来人身份,更加不辨来人意图,一时之间居然无措到连动也不敢乱动。 肢体相触,气息渐重,此刻来人将我愈抱愈紧,而我心中忐忑如擂大鼓,天知道今时今地我愈是害怕遭遇荒唐,却愈是逃不开荒唐 说实话初开始身侧之人待我本是怒气冲天,并不知意欲何为,可今时气氛暧昧,竟仿似愈来愈不对,再加上我酒醒大半,总也止不住忆起方才与叔叔一处,我知道是自己言行失当,更知道是自己酒醉不堪,可偏偏今时来人双手按于我腰侧,鼻息拂于我颈间,他待我几乎与方才叔叔待我一模一样,只好似在故意提醒我刚刚行为有多失态,有多不该。 “我刚刚只是酒醉。” 心下羞惭,声如蚊蚋,此刻我重复辩解近乎示弱,殊不料来人见此却益发不满,他当下收紧双手掐于我腰际,更是一俯身凑在我颈间愤愤一哼,而我心中无底,不知他是何用意,一时间多少疑问问不出口,却只知双手撑在榻上尽量不着痕迹退避。 恐怕我还真是酒多神思不清,居然以为自己双目失明,别人也同我一般不辨情境,而事实上如今身侧之人根本是将我一番动作尽收眼底,他虽未出言但总好似对我颇有恼意,只不知是恼我情状不成体统,抑或是恼我不识他身份,不知速速行礼,不知乖乖认罪? 蓦然而生的疑问让我大为惊骇,同时对来人身份的隐约猜测更叫我倍感难堪,事实上此刻我越是不敢细想,却越是控制不住去瞎想,其实我想开口确认,可一张口支吾难言,进退间反倒更将自己与九翼王酒后交缠回忆得益发明晰 我知道,当时叔叔是将我按于琴台,他抱着我唇舌缱绻,而我醉后非但回吻相应,甚至还双手搂在他肩头玩笑呢喃,其时我二人耳鬓厮磨,唇齿嬉戏,我忘了什么叫该什么叫不该,我甚至还凑他在耳畔醉话连连,“叔叔,我敢打赌,很早很早以前,我就一定很喜欢你,呵呵。” 回想起来一头热汗,却道方才我那所谓的醉态已堪比挑逗,而事实上方才琴台之侧,叔叔的确是按着我轻吻不止,他解开我衣带我不以为忤,更甚者他低首啜吻我胸前乳珠我亦不知推托,若是记忆未曾出错,我怕是一声嘤咛半坐起身,醉意朦胧中回抱住他连连摇首,“叔叔,唔,叔叔” 思绪至此,我浑身烧红,此刻垂首羞避,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将进去,而如今身侧之人注目于我,想必已察觉到我自觉羞耻抬不起头,此刻他鼻间冷哼几不可闻,却不顾我难堪羞耻仍是将我禁锢怀中。而今他自后环抱于我,一发觉我垂首之状竟是愈加凑近我后颈耳廓,却叫我心下一颤大呼不妙,不,不会的,他不会是对我怀有jj,而我,我一定不能够再遭荒唐境遇。 一念此我极力抗拒,背转过身只欲落地下榻,此刻我目盲荏弱,挣扎之中几乎已连滚带爬,而来人见此当下愠怒,不知他是否因我抗拒而心生闷气,抑或者是自觉气氛不妥而恼怒不已,片刻,他又一次擒过我双腕将我强摁榻上,再俯身时似乎略见迟疑 而我仰面朝上喘息连连,纵再使力也撼不动来人一丝半毫,我知道他肯定是来自灵界,我知道他肯定是,越想越怕,我拼命摇首,而来人抵开我双腿愈加俯身,到最后竟真的一口吻上我双唇,“唔!” 唇舌交抵,情/欲混杂,我当下惊骇大过羞耻,目盲之际一通胡乱挣扎,片刻我好容易挣开一手拼命抗拒,原本想推在他胸膛却不知怎的反抚上他面庞,一时间我愈是动作则愈见暧昧,酒后无力纵抗拒亦好似欲拒还迎,而来人盯着我喘息愈重,他带着极大的怒意以及一种说不出的痛愤之情揉我掐我,却叫我恼恨之余惶惑不已。 说真的此时此刻我真想开口唤叔叔助我摆脱困境,可我又害怕万一唤来叔叔来人会不会愈加怒起,但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人间南海,叔叔,叔叔他人呢? 想到来人身份,想到九翼王蓦然不知所踪,不,不对,方才明明是叔叔将我抱回床榻,可是为何今时醒来,我身侧却是? 脑中一团混乱,我沉不住气终究还是一声轻唤道,“叔叔,唔,不,我叔叔他人呢?” 而来人闻我絮语果然大怒,一瞬之际他狠狠撕开我衣袍下摆,一手则沿我大腿抚弄至腰臀,其力道之重只怕已是在责我数典忘宗,而我羞耻之至避无可避,此刻感受到来人动作除却情/欲流露外更近乎惩戒,真真是叫我惶恐不知应对。 张口欲诉,心生胆怯,我自知自己与九翼王方才共处太过失态,可今时来人如此待我,难道岂不是更为失态?!就算是我有错在先,那也不该再遭不堪,说实话此时此刻我愈想愈是懊恼,愈想愈不知该如何自处,我不敢,更不愿说破来人身份,无奈之际竟只得闷头躲避,极力推拒,该死,为何我总要面对如此难堪? 愈是挣扎愈是肢体交迭,不知是否因我举止不当,每每床榻间总也无人能够停手听我一言,而今时懊恼,我好容易挣脱挟制翻身下榻,一时间慌不择路,我竟至于未行几步即碰壁撞墙,至于来人则紧随我后,他目光胶着,步步近逼,真真是逼的我倚壁心生绝望。 此刻我极力收整早已收不整的衣衫,气急羞急站不住,双足打软滑到于地,再张口竟不觉语带哭腔道,“父,父皇,方才我真的只是酒醉。” 我以为来人灵力盛极,更兼强横无理,最重要他待我责怒惩戒总好似理所当然,若不是父皇大概别无他人。虽说我内心极度不愿承认,更不敢轻易说破他身份,然而如今情境,我只怕他再像当日东海,不容分辨偏叱我勾引他,若说当初东海还能算是意外,若是而今,我甚至连想都不敢再往下想。 一声父皇再唤不出口也唤了,可实在是没想到今时我这一声父皇竟惹得来人几近暴怒,当下无话,他周身气息近乎可怖,而我这下真真无底,或许是来人听我声唤父亲直觉不可思议,或许是常人都会对我在床榻之际唤出自己的父亲极为鄙夷,而我意识到自己错认来人则愈加无地自容,一时间就感觉到自己的两只耳朵烧到烫红,“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究竟是什么人呢? 陛下可以一个一个慢慢猜,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嘛,咳咳。 其实还好不是父皇,要不然看到陛下在九叔怀里那个春情荡漾的模样,呃,后果不堪设想啊,当然,不管是谁,看到陛下在九叔怀里纯情荡漾后,想必心情都奇差无比吧= =|||| 九叔快回来救驾吧,再不回来陛下要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4章 南海梦(中) 意识到错认父皇,我当下又羞又急,这一时脑中繁杂,非但当初与父皇那一段不堪纠缠历历在目,甚至方才与叔叔之间的暧昧温存更是止不住地涌向脑际,我惊讶于自己是何时变得如此浪荡,更是无措到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来客轻侮相对。 一时间愧悔交杂,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已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而来人见我这般竟是气息一滞,他忽一把钳过我下颚狠狠抬起,非但五指掐上我面颊,更是忍无可忍近乎咒骂道,“小妖精,” 一叱噤声,来人似是极度压抑,若说此刻是我心慌,莫若说他比我更加心慌,他根本是不容我有反应之暇便将我强自揉在怀里,更是凑过嘴唇恨不得将我身上下一应吻遍,而我脑中一白,除却羞耻更觉疑惑,无奈何今时目盲裸身,避无可避,正是被他捧起面庞攫过唇舌 “小龙!” 叔叔?! 门外忽起罡风,九翼王不知是自何破门而入,而来人当下大惊,背身相对,他一甩袖冰浪顿生,却是一把搂起我欲要速速遁去,而我见此一惊,反应未及竟只知连声直唤叔叔道,“叔叔,叔叔!” “啪!” 我声唤九翼王,未曾想来人却因此大发雷霆,他当下一掌扇于我面颊,掌起声落,一瞬愣神,直叫我不知怎的都压不住心头委屈愤懑。我当下抬首,虽是一片漆黑却仍然直直相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叫什么表情,只知道来人见此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然而他咬牙愤愤,片时后竟是一手抚过我面颊再欲亲吻,直至后来风起冰破,九翼王疾步近前。 此刻叔叔现身,他见得我面上红痕,一惊后直朝那来客叱问道,“阁下御水之力极盛,想必是水族哪位了不得的宗族亲贵,怎么,你难道不认识你身前的这位是龙帝陛下么?!” 话音落,原来九翼王竟也不识来人,而此刻情境尴尬,来人只怕叔叔再问会暴露他身份,他原是想携我遁去,无奈何九翼王在旁只怕愈纠缠愈会叫他难以如愿,到最后他一声冷哼,似是碍于种种不得而去,而叔叔疾步而至,一把抱过我连声直道,“小龙,没事了,小龙,小龙,别哭” “叔叔,我没有哭”,我的确是自觉羞耻,眼眶发酸,不过还不至于没出息到真正落下泪来,此刻避开九翼王扶持,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脸面与他相对,而叔叔再次近前柔声劝哄,“小龙,方才都怪叔叔不好,叔叔早该知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小龙你一个人独留床榻,小龙,小龙现在不理睬叔叔,可是生气了?” 叔叔愈是劝哄,我则愈觉难堪,莫道方才为人轻侮,单是想起之前与他温存交缠我即已脸面无,此刻一室的尴尬,我极力冷色相对,而叔叔立在我身侧欲言又止,到最后都怪我捺不住一句问他道,“叔叔,你见过我父皇没有?” “嗯?你父皇?” 此问古怪,事实上我疑惑刚刚来人身份,总也觉得与父皇脱不了干系,而九翼王是何等的洞悉世情,今时我一问他立时明了,当下一摆手不知是安慰我还是自嘲调侃道,“小龙莫怕,刚刚来的不是玄龙帝,若真的是你父皇驾临,若是他见得小龙你与本王这般亲近,这会儿风神都恐怕不是快要塌了,该是已经塌了,呵呵。” 九翼王一笑不知意味,而我闻此脑中转回,什么?风神都快要塌了? 蓦然回想起之前酒后无状,我赖在叔叔怀里言行失当,本来叔叔抱我回榻欲行那缠绵之事,而我当时醉的厉害,只记得他方是拉开我衣襟,倏忽间便暴雨惊雷,风满山楼,糟糕,不管刚刚来的那是谁,想必是见得我浪荡不堪这才忍无可忍,而我,我简直是,唉! 思至此我立时羞愧到无地自容,此刻抬首欲言又止,徒剩下一身的皮火热烧烫,而叔叔在旁注目于我,片刻后却是低首啄吻在我面庞,“好了好了,小龙又在胡思乱想了,叔叔告诉你,厅堂以庄,卧房以媚,追逐爱欲本就是人之常情,但凡两情相悦,那又有什么好羞耻的?方才不管那来人是谁,且莫道不是你父皇,就算是你父皇,那也是他窥人私密,该他羞耻才对!” “厅堂以庄,卧房以媚”或许没错,可是我与九翼王叔侄相待,本该厅堂相会,又怎可卧房以对?再者两情相悦那是指男女之间,而我身为男子,刚刚居然做的出那许多妩媚,我难道还不够该死么? 我知道叔叔言出必是劝解,然此刻无从面对我只知退至床角摇首不语,之后叔叔几番欲言我俱沉默以对,到最后却叫他一声苦笑直叹道,“好吧,那小龙你先歇息,叔叔在一旁守着,免得你们水族那位不愿露面的大人物再来惊扰我的宝贝。” 风声和缓,水波不兴,似是良久周遭一片沉寂,而此刻一片漆黑中我心绪混乱,蓦然之际只听得叔叔一声轻叹道,“小龙,有些事你都不记得了,想当初一夜唐突,本王终生憾悔,原以为今生重逢,唉,或许小龙你与我终究是有缘无分” 不知九翼王因何有此叹息,而我一闻真真不是滋味,此刻我欲言又止终未曾答话,尚好叔叔继而一笑岔开话题道,“不过本王还真没料到当年去后,有翼族竟是微澜继承王位,小龙,从前你身居至尊之位,有劳你对我风神族裔多加眷顾了。” 叔叔言语我愈加不知何意,事实上我记不清从前身在帝位,自然更无从忆起对他风神族裔多有恩惠,而此刻正在茫然间叔叔俯身床榻,他一手抚过我双目不由得叹惋愈甚,“小龙,碾风山千年孤寂,微澜道青龙帝曾亲临造访,当时你留下一幅本王的画像,呵呵,只可惜今日的龙帝陛下复又数忘记,小龙,你那时必是喜欢叔叔的,对不对?” 九翼王提及往事,我虽记忆不明但却不忍否认,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今时叔叔言谈话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忧愁,莫不是他笑言风神都塌毁,“叔叔,是不是风神都出什么事了?” “风神都无事,只不过南海风浪太甚,有些不同寻常罢了。” 一答分明敷衍,九翼王大约是不愿与我多提烦恼,今时他环过我肩头再次亲吻,吻落绵密兼又不容反抗,他伸出舌尖舔我耳廓,更是顺我颈项吮吻我锁骨,而我方才已是裸身,此刻覆在身上的锦被滑落,一当光裸胸膛触及叔叔绸袍,“不,叔叔,别这样” 我言出推拒,然九翼王并未答话,他当下张开双臂将我愈拥愈紧,吻落不止,似带强硬,直叫我想起方才醉后瘫软于他怀中,我抱着他喜欢喜欢说个不停,若是而今再作忸怩,恐怕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叔叔”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而无法预计,尽管方才那陌生来客究竟有无远去尚叫我心头存疑。此刻叔叔抵开我唇齿带过我舌尖,直叫我不得不张口任他交缠嬉戏,我仰首大口喘息,叔叔却俯身愈加紧逼,“小龙,唔,小龙别皱着眉头,不是说好了今生要做个潇洒帝王么,若是连自己的真心爱欲都要再三压抑,那还谈什么潇洒随性?” 或许良宵美景,酒力尚未退尽,今时我似是被蛊惑了一般未再有任何抗拒,其实我心知不该,无奈推在叔叔胸前的手却绵软无力,我张口无从启齿,羞臊之至虽是眼睛看不见仍不由得双目紧闭,“叔叔,外面是不是还有人?” 身无灵力,耳目迟滞,我抱着叔叔只怕方才来人未去,而叔叔一手托在我腰际愈将我抱坐怀中,“小龙莫怕,其实方才来人根本不敢在你面前暴露身份,方才他连正面都几番遮掩,虽说叔叔不知你水族都有些何方神圣,不过他若再现身,难保小龙你认不出来,小龙,你想不想叔叔告诉你来人什么模样?” 闻此我直觉摇头,而叔叔一见失笑,事实上他对我心态想必早已心知肚明,当下无话,我复又耳根烫热,而叔叔正是抚在我大腿外侧来回摩挲,他扯开我腰带欲褪去我亵裤,一低首更是吮砸于我乳/珠直叫我惊声不住,“啊,叔叔,叔叔你别这样” 裸身在九翼王怀中被他连连爱抚,而此刻门外闷雷阵阵则是更叫我心颤不住,我知道来人未去这分明是警告于我,大骇之下不由得扭摆腰身急欲挣脱,我抵在叔叔肩头胡乱退避,无奈何叔叔环在我腰际竟更是一把将我搂坐怀中,“小龙莫害羞,就像方才琴台之侧那般,来,坐到叔叔腿上来,来,乖乖的。” “外面有人,叔叔,外面有人,啊,叔叔!”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6风浪息(上) 再醒来时不知今夕是夕,何月何年,事实上我脑中混沌,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糊涂了好些天,而此刻坐起身来揉揉双眼,欸,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好了? 惊诧远大过喜悦,此刻我急急环顾四围,不曾想竟未见一人,反倒是一眼瞥过榻旁,不对啊,我的青芒剑怎么会出现在此间? 青芒斜插于地,微光冷冽,龙吟浅浅,而我下榻近前,失神好半晌方才忆起昨夜情乱,青芒?这,不对不对,莫不是昨日来人怒极所掷之物竟是青芒?而我,我居然混乱到连青芒都没认的出?! 一瞬之间昨夜种种纷呈脑际,而我当下面如火烧,心惊羞惭,该死,我到底是有多该死才会做出昨夜那般纵情放浪,天知道经此一夜,往后我该怎么面对叔叔,又该怎么面对 哎呀呀,昨夜来的那分明是,哎呀,天哪! 说不尽的懊恼愧悔直叫我驻足原地,欲哭无泪,此刻我不自觉欲唤叔叔,可经历昨夜,我哪还有什么脸面再唤他叔叔?这半刻来,我拔起青芒,几次欲往门外却实在是羞恼到迈不开腿,直至山上风浪声起,我仰首屋脊,唉,唉,唉!昨夜荒唐,残瓦碎梁,先不提叔叔他过分,只怕是我,我简直太不要脸了! 过甚的羞耻和难以预计的尴尬甚至都催生出我想要落荒而逃的**,而事实上当我起身出门,方一举目这才发觉南海山上居然都变了模样,山石匿迹,云蒸霞蔚,前时海上若隐若现的风神都也完不知去向,此刻我左右四顾,不见人迹,蓦然间心头一慌,竟不觉脱口唤道,“叔叔,叔叔你去哪儿了?” 一夜宿醉,我只记得半宿荒唐,至于之后又发生过什么,我却怎么回想也想不出一丝半茬,说起来这几日南海风浪大盛,叔叔提起过人间五灵相融不解,不对,昨晚他还提起过风神都塌了?! 天知道只此一夜,南海便沧桑巨变,斗转星移,天知道这到底是过了多久,到底又都发生过什么? “叔叔,叔叔!” 连声高呼,无人应声,此刻我疾行水滨,若说南海已成为两界相融之所,难道说叔叔他是回风神都去了?可今时青芒在手,分明未闻龙吟,这说明此处还有灵场相隔,但是也不对啊,若真有灵场相隔,那为何昨夜又有灵界来客? “叔叔,你在哪儿?叔叔!” 多少疑惑萦绕心头,此时此刻我踏浪而上高声疾呼,无奈何未见九翼王半分踪迹,蓦然间倒闻得有人在背后好生愠怒道,“他可不是你叔叔,他是你姑父,你可知你姑母还健在人世呢!” 闻言一惊,我当下转身,“你是,表弟?” 迎面对视,此刻相隔风浪居然是那五灵界有翼国主,说起来今世我与他不过东海一面之缘,甚至东海过后还不知他是何去留,可今天,啊,不好,九翼王可是他的父亲!难道说昨夜我与他父王榻上交缠,不,不可能,昨夜来的分明只有一人,表弟他不可能也在场窥见。 心下羞耻难堪,面上赤红一片,这一时我突然便手足无措,好生发窘,我本欲开口问他叔叔下落,无奈何话到口边却怎么也支吾不出,正在迟疑间,实未料七翼王语气不善,竟好似嘲弄我道,“怎么了?怎么一见到我表哥面色就变了?哼,表哥果然是变了不少啊,从前口口声声不喜欢男子,可如今看来,表哥哪里是不喜欢男子,表哥非但跟自己的亲生父亲纠葛不清,现在又钟情于自己的姑父,呵呵,这左一声叔叔,右一声叔叔,是不是叫得我父王他魂都掉了?” 什么话?他怎么这么说话? 印象中七翼王温文守礼,怎的今天竟会如此口出恶言?而此刻我闻他诘责半刻语塞,不及回神又听他接口讥讽道,“表哥,你当真是把从前的事都忘了?为何同样是聚灵转生,为何我父王他什么都记得,可是表哥你,哼,难得你再怎么忘也没忘了我父王!” 不知这七翼王从何来的怨愤,直叫我一听羞窘愈甚,而今时我记挂九翼王下落,更是疑惑南海变故,于是来不及计较他恶劣态度,只避而不答道,“表弟,你父王呢?如今南海,哦不,如今风神都可是有什么异状?” 我自知与九翼王一宿情乱是荒唐,于是今时就连询问正事亦止不住耳根发烫,而七翼王闻言却将我上上下下打量,片许后竟是一挑眉不知是何语气道,“表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今五灵大乱一如当年,灵息不稳首当其冲又是我风神之乡,其实自表哥你现身东海以来,海上已有些许异动,本来本王不以为意只当是偶有变故,可谁知道前时水族举兵征伐莽原,灵界风传青龙帝现身陌阳渡,就在那之后,忽有一日风神都狂风骇浪,再之后,我就见到了我父王” “表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父王他明明早就化风守护海上,为什么他会突然聚灵转生,还有,我父王他说什么海外有异界,还说你迟迟不愿觉醒,不愿回返五灵,表哥,你到底怎么回事?!” 七翼王连连询问,益发高声,而我本是稀里糊涂盼他解惑,哪曾想今时被他一问竟语塞当场,好半晌反应过来只知再问道,“你父王去哪儿了?” “表哥!我父王他数百年前早就化风守护海上,你说他去哪儿了?而今风息不稳,灵场崩裂,他身为九翼之尊,你觉得他应该去哪儿?!表哥,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梦?是我糊涂了,还是七翼王他在诓我? 持剑青芒,我与风微澜隔阻海浪,此刻我与他之间分明有灵场存在,所以任他看上去有多愠怒似乎也无法碰触我一丝半毫,而我数步后退,不知觉只摇首道,“不,不可能,陌阳渡劝退水族大军跟风神都风息不稳不可能有半点干系,纵五灵牵制,那也不可能会累的叔叔他化风守护海上” 与其说是回答七翼王,莫如说我在自说自话,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想破脑袋去搜寻自己有无触动灵界玄机,又惹出什么大祸不解,正是连连摇首,喃喃自语时,实未料龙啸雷动,骇浪滔天,不及我一惊再退,就听得七翼王都大惊失色道,“玄,玄龙陛下?” 父皇会出现在南海实在叫我始料未及,而此刻他踏足大浪,一双眼睛看我向已近乎暴戾,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更加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又想将我怎么处理,有那么半刻慌张,可不知怎的一想起这些时日经历种种,一想起父皇他在灵界所作所为,再想起叔叔对我引导宽慰,我竟不知哪儿来的胆气不甘示弱般昂首与他对视,半晌无话,父皇竟是冷笑朝我道,“青芒剑你舅父到底是给你送回来了,怎么,你舅父昨天被你气得不轻啊,衍儿,到底是哪个教你认那风痕做叔叔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7风浪息(中) 说真的表弟蓦然出现已叫我招架不及,而今父皇忽至身前则更叫我无从面对,本来我还想强作镇定与他周旋,天知道此刻一听他提起舅父,我当即心头一颤,一时间昨夜种种涌上脑际,我,我真是恨不得自己一瞬间就消失在他们面前,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不知觉间数步后退,方才蓦然而生的胆气也一并消失个干净,此刻我仗着有灵场相隔勉强与父皇对峙,惶惑之余竟只知硬着头皮先答道,“父皇,论辈分九翼王的确是儿臣长辈,儿臣以为唤他一声叔叔并不为过,再有,昨日儿臣因目盲未识舅父亲临,有些事,有些事那都是舅父他自己误会。” 事到如今我只剩下强言辩驳,当下里还愈说愈见底气不足,而父皇闻之冷笑,显然他早已从舅父口中得知我与九翼王之间种种,这一时我抬首与他目光交接,我明知有灵场隔阻他过不来,可真一见他举步近前,还是忍不住步步退后道,“父皇,父皇你想做什么?!” 或许因表弟在场,有些话父皇似是想骂又骂不出口,此刻他扬手指我,只一声大喝道,“混账东西,现在为父不想听你狡辩,说,你是自己乖乖过来,还是要朕亲自动手请你过来?!” 父皇如此厉声,莫道我一听心惊,此刻纵连一旁的表弟也闻之失色,片许,不及我解释说灵场相隔,反倒是表弟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玄龙陛下,表哥现在是在人间,他可过不来。” 风微澜应是自言自语,殊不料这一不小心言说出口只更叫父皇火冒上头,今时父皇转身厉色,直吓得七翼王连连往后,而父皇似是不屑与他计较,再一句又朝我道,“小混账,你别想在父皇面前装傻,怎么,青琅戒不是在你身侧么?要说到人间灵界相来往,对他人而言或许比登天还难,可对你而言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青琅戒?要知道父皇不提这茬我还真忘了,青琅戒,不对啊,青琅戒消弭龙池裂隙,说起来上回我身返五灵,陌阳渡喝退厖夷,不对不对,方才表弟提起陌阳渡后不久风神都即起大浪,糟糕,莫非这南海灵场不稳还真的会与我有什么瓜葛不成? 一念间俱是疑问,甚至不及我想出个所以然,父皇已将我当作是故意不答上下,倏忽间炸雷顿起,玄光频闪,直吓得我与表弟都各自后退,惊魂不已,糟糕,父皇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他还想以一己之力撼动灵场不成? 巨浪起时水花四溅,片刻间我跃身闪躲,忙不迭地道,“父皇,现如今青琅戒不在儿臣身侧,前时儿臣回返五灵,青琅戒被我弄丢了!” 情急时我慌不择言,而灵场对侧七翼王在大骇之余也急声喊道,“玄龙陛下,灵场异动可不是闹着玩的,实话告诉你,近日来南海灵场不稳,你若是早来几天或许还能通行人间,可如今我父王他化风守护,灵场弭合,你是再怎么样也甭想前去胁迫表哥了!” 化风守护,灵场弭合,一时间七翼王言语我来不及思考,只知道水面上浪涌风号,忽有风息大盛平复水灵 阵阵罡风化水灵于无形,事实上我并不清楚表弟口中所谓的叔叔他已化风海上,但我能感知今时今地南海灵场完璧,任父皇他灵力再盛,恐怕想要打破两界隔阻还万无可能。 一念此心慌暂缓,此刻立定海浪,我方欲开口与父皇解释青琅一事,殊不料父皇闻得表弟言语,正是收回玄龙剑一声叱问道,“风微澜,你说你父王化风守护是怎么回事?你那该死的父王出现在人间,不该只是一介凡俗,蝼蚁不堪么?!” 父皇提起九翼王来满口不屑,极度无礼,这一言出显然会叫七翼王心怀不满,而我心急下只怕表弟答复不好再惹父皇迁怒,却不想今日风微澜态度古怪,从最初对我言出讥讽,到方才在父皇面前对我似有维护,再到现在他居然冷笑数声,径朝父皇挑衅道,“玄龙陛下,我父王他的确身在人间,哪怕真就如蝼蚁不堪也能哄得表哥喜欢,呵呵,看来玄龙陛下是真不知道表哥他到底有多喜欢我父王,说起来他二人早已是同榻共枕,**苦短,其他不提,单说表哥这一口一声的叔叔早就唤得我父王心都化了吧。” “表弟,你都在说些什么?” 当着父皇之面,风微澜如此口无遮拦吓得我满头大汗,此刻我急声打断,却不想这厮昂首朝我,一挑眉益发胡扯道,“表哥你怕什么?什么时候你青龙帝也变得敢做不敢认了?!再说了,你喜欢我父王又不是一天两天,想当初你贵为五灵至尊不也曾亲临碾风山凭吊,旧梦余情,悱恻缠绵,而今日你与我父王重逢人间,那还不得将你们从前做过的没做过的统统都做下一遍?哼,实话告诉你,本王今晨早来人间,该看的,不该看的本王都看了,说真的,表哥你在我父王怀里那般妩媚娇憨,还真真是叫本王刮目相看。” “风微澜!” 七翼王一定是吃错药了,天知道他这一番言语到底意欲何为,而事至此我早已不敢看向父皇,甚至不等父皇开口,我双腿一软当下跪地,“父皇,昨夜之事儿臣自知有错,可是而今青琅戒真的不在儿臣身侧,儿臣真的无法穿过灵场,父皇,日后儿臣若能再回五灵,一定先回泱都向你请罪。” 自我请责,我是怕父皇暴怒会造成什么预想不到的后果,无奈此举出父皇还未发话,风微澜端的是铁了心叫我下不来台,这厮竟然轻挑眉梢,嗤声又道,“表哥,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没错,世人皆道我父王昏庸无道,好色喜淫,可你不就是喜欢他么?再说了,他再不济也是风灵九翼,纵无玄龙陛下灵力盛极,但弭合灵场,让灵界追着你的一众人等怎么也过不去人间这点儿本事还不在话下” “风微澜,你给我住口!你父王才不是昏庸无道,好色喜淫,再说南海灵场异动,你父王一定是察觉了什么这才化风平息,你,你今天怎么这么说话?!” 忍不住出声呵斥,我忘了自己现在还跪在父皇面前请罪,而父皇至此未发一言,灵场对侧他面色阴沉到极点,两道视线落在我身上更是有如刀割,而我抬首支吾,不由得又替九翼王辩解道,“父皇,九翼王为人并非世人所想,他决不是什么贪恋风月,碌碌无为之徒” “闭嘴,那风痕是个什么东西朕心里清楚!” 言未毕,父皇忽而打断,而我一惊噤声,当下垂首,怎奈父皇见此竟更斥道,“混账东西,你先给我抬起头来,朕问你,你说青琅戒丢了是怎么回事?前时回返五灵,陌阳渡你喝退厖夷,甚至还将青芒剑押在灵界与那灵兽长、幽魔君主解围,龙衍,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一众好哥哥好弟弟纠葛不清就算了,怎么,现在你居然连叔叔也敢滚上床了?” “亏你还有脸道九翼王身为长辈唤一声叔叔不为过,是啊,是不为过,不过当着你舅父之面在那风痕身下极尽娇妍,这为不为过?实话说,原本此次朕还以为是龙渺他自己假正经了几千年,而今欲而不得昏了脑袋,没曾想竟是你这混账真的浪荡到此般!你说,你还是不是朕的儿子,还是不是青龙衍?!” 闻听父皇重话,羞耻之至我早已无从辩解,这一时浑身烧烫,面如赤血,毫不夸张说我真恨不得青琅戒还在自己身侧,我甚至都在想今时今地若能随父皇回泱都领罪,那也远比僵持在此好上几番。 无奈何天不如人愿,今时我明明已经跪地认错,偏生事情还远未能了结,最可恶是那风微澜,说来也怪,而今表弟只好似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招他忌恨,这厮几次张口分明是叫我难堪,即便事态发展至此,他还不知闭口,居然又再次挑衅父皇道,“玄龙陛下,你也莫要道貌岸然,我父王对表哥那是明恋不成暗自相思,至少断不会威逼强迫,恐怕你,恐怕你身为表哥的亲身父亲,呵呵” 表弟言尽于此,漫溢着讽刺与刁难,而今时我顾不上父皇是何反应,只感觉羞耻铺天盖地而来,莫说前世,但论今生,我只怕自己亦已放浪到罪无可恕,此刻任他何人目光落于我身上俱好比针刺,一时间我与父皇之间有过的种种竟好似大白于天下,真真叫我羞耻到恨不得马上消失,永不再现。 奈何事态僵持,此刻父皇抬眼瞥过表弟,并未如我想象中动怒,甚至他一见风微澜满脸戒备只冷哼了一声以示不屑,转而却更将目光死死钉于我身,而我不知道父皇是不是故意让我难堪,我只知道他目光霸道,只好似要看透我一身的衣衫,“父皇,父皇,青琅戒真的不在儿臣身边” 底气不足,声出竟至于打颤,而父皇见我示弱则根本不答上下,或许他是不相信青琅戒不在我身侧,或许他只是很生气就想要我自己想办法去求他宽怀,可是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8风浪息(下) 许久僵持,我双膝跪地,听候发落,天知道方才我与叔叔之间已经被表弟说成了不堪,我一下子反倒不知道去害怕父皇或是动怒或是降责,换句话说,此时此刻,我甚至宁可父皇对我厉声呵斥,暴跳大吼,也不想他阴沉着面孔,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印象中父皇严厉冷苛,年幼时我不论做错什么俱逃不过他一手严惩,然而今日我做下如此耻事,原以为他一剑劈死我都有可能,可天知道灵场相隔,两侧难堪,今时父皇一言不发就这般冷冷看我,竟不知意欲为何。 而我被他看得近乎惶恐,抬首不是,垂首不是,此时此刻面上颈上连带耳根都羞得通红,我张口欲言,但除了解释青琅戒不在身边以外说不出任何开脱之词,一时间几番言语不似辩解,反好似乞怜,而其时表弟的两道目光亦好似芒刺扎于我身,其中漫溢的竟不知是鄙夷还是讥讽。 天哪,我真希望今时今地能有谁来打破僵局,哪怕只是来大骂我一通也好过如此难堪,巧合的是今时我一念方生,真真有人前来,只不过来人怕是不能替我解围,却更要叫我羞臊至极,无地自容。 “龙洎!” 来人直呼父皇名讳,不用说定是舅父,而今时海面上风浪再起,舅父至时脱口便问父皇道,“龙洎,你没把衍儿怎么样吧?” 知是舅父前来,我第一反应便是求救,此刻未及思考,我抬首起身,天知道方一声舅父唤出口,却止不住想起昨夜一幕,啊,“舅父!” 言出噤声,我复而跪地垂首,而父皇听闻舅父一问正是火冒三丈,“朕能把他怎么样?他现在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丑事,朕就算一剑劈死他又怎么样?” 果不其然,父皇确是怒到恨不得一剑劈死我,而我闻此益发羞愧,今时垂首愈垂愈低,言无底气,声如蚊蚋,更叫父皇看在眼里,火上心头,甚至他还一句迁怒舅父,径自问道,“龙渺,昨日此处灵场亏损,你既然看到这小混账与那风痕混在一处,你为何不阻拦?小混账原本不是最听你的话么,你昨日怎么就这般眼睁睁看着他身份尽失,做尽浪荡?” 父皇质问舅父,我在旁听闻更觉难堪,事实上昨日我因目盲根本不识舅父身份,昨夜混乱,我与叔叔那姑且算的上是情之所至,可是舅父,我倒宁肯相信他是一时错乱,昏了脑袋。 侧身避过,我只想捂上耳朵不去听父皇句句逼问,而舅父避而不答,一时只替我辩解道,“龙洎,昨夜之事,衍儿与那九翼王,其实衍儿大约与那风痕素有旧交,不是你想象” 不知昨夜舅父走后到底与父皇说过些什么,然而今时他能为我辩解仍不由叫我心头一缓,只可惜此刻父皇丝毫听不进舅父之言,竟而反问道,“龙渺,你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你一头闯进碧泱宫,恨不得将这混账东西数落成大逆不道,数典忘宗,怎么今天朕千里赶来问责,你反倒替他开脱起来了?” “龙洎,衍儿昨日的确有错,可你现在让他跪在这里又算什么?再说了,昨天晚上他眼睛看不见,有些事,不能怪他。” 舅父的确是在为我开脱,可谁曾想父皇一听他这话居然立时起疑,一时间再次沉默,父皇忽而不说话只抬眼扫过风微澜,继而看向舅父,最后竟然死死盯着我,而我被他这不知意味的目光看得心虚无底,难堪之至只好似自己明明穿戴整齐,却在他的目光下早已被剥了个赤条条干干净净。 我想抬起头将一切都解释清楚,可事实上我的确是与叔叔一宿**,交颈缠绵,我还想将叔叔教给我那些个道理都说个明白,可一谈及纵情随性,潇洒自在我根本无法在父皇面前说得明白,天知道原先我还可以求助于舅父,可经由昨夜,而今比之父皇,我恐怕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舅父,昨天晚上我眼睛看不见,我” 尝试求助舅父,可一抬眼与他目光相接,昨夜种种便控制不住历历目前,竟叫我急急垂首,不知言何,此刻我头低得只露出两只红透了的耳朵,一心只盼父皇他快快发了怒火好让我回去静一静,可谁曾想今时今地偏生尴尬,不上不下,他们居然什么都不说,他们居然都死死盯着我! 本是跪伏,我已然难堪,此刻哪怕稍有举动都逃不过灵场对侧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逡巡,甚至时间稍长,我总也恍惚自己是否衣衫凌乱又叫他人窥得羞耻,说起来我真是屡历荒唐,都快变得不正常了。 直至最后,还是七翼王打破沉默,说起来今天表弟身为旁观者却偏偏怒愤异常,从初开始对我百般讥讽,到如今他几乎是对我破口大骂,事实上此刻七翼王跃身浪口,冷笑数声后直冲我吼道,“表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都快变成什么了?你怎么就能从从前至尊无上青龙帝,变成如今这么一副任谁看了都想搂在怀里疼爱狎戏一番的妖孽模样?!” “我父王就不提了,现而今灵场对侧可是你自己的父亲,是你自己的舅父,你看看你现在,昨夜春情余韵尚未消,今时低眉委屈,眼波流转,一举一动哪样不是风骚?表哥,我问你,你觉得你方才是在向玄龙陛下认错,还是根本是在向他邀宠,撒娇?!” 表弟一席话,言未毕已然惊的我目瞪口呆,说实话我真真不知道今时今地在他眼中我竟会是如此不堪,甚至这一刻我被他一吼呆愣当场,半晌反应过来只见得父皇扬手玄龙剑出,剑芒冷厉差点便卸下他半截臂膀! 剑气稍纵即逝,片刻七翼王捂住血流如注的左肩方欲开口,却不及父皇先声喝斥道,“不知天高地厚,我水族家事又岂容外人多嘴插话!” 事至如此,我大约是被风微澜骂醒了,对啊,从前至尊无上青龙帝,如今却屡陷荒唐无以自拔,对,我与九翼王一夜纵情是没错,可帝王纵情,比比皆是,为何偏偏只有我引以为耻,心慌难熬? 更何况我愈是自责,便愈有人问责,我愈是羞耻,便愈有人污蔑我卖弄风骚,好,我怕什么?我本来就喜欢九翼王,我纵是做下了一宿荒唐,那又怎么了?! 愈想愈愤懑,我忽而起身,转头即走,反正而今有灵场相隔,反正父皇和舅父追不来人间,那就让我吃一回熊心豹子胆,就让我就放肆一回又如何?不知是积聚了多久的怒气成就了我这一回放肆,当我下山时,毫不夸张说我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灵场对侧的巨浪滔天,当然,我知道下次等我真正回返五灵,恐怕面对父皇,我恐怕这一辈子都要躲着他了。 一走了之从不是我的风格,可此番当我下山后见得碧螺青玳迎来,见得南海侍卫转呈叔叔书函,却止不住松下一口气,说是心安也好,说是恍惚也罢,其实一走了之,呵呵,一走了之真的还不错。而叔叔留书告知我灵界事事,人间种种,结尾处竟是诗句两行道,“功至奇伟是罪过,情到深处即荒唐。” 功至奇伟是罪过,情到深处即荒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9伐龙廷(一) 手执书函,难抑怅惘,或许目下我尚不能解九翼王诗意,然他如此一叹却已然触及我心底,所谓“功至奇伟是罪过,情到深处即荒唐”,唉,“功至奇伟是罪过,情到深处即荒唐”,若不怪我自作多情,该不会叔叔此一叹根本是在叹我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前生? 一念心惊,良久失神,真正等我平复心绪,仔细研读九翼王交代种种,这才意识到而今两界相融,似成定局,而风神都地处边陲,灵息易散,的确是两界交袭高危之地,只不过此番风神都忽起异状,却非因风息不稳而起,九翼王在留函中对此存疑,更是反复提醒我五灵一体,一处满则一处亏,纵如今他可化风平复风神都祸患,却难保日后还有没有他处会再受祸及,甚至进一步推而广之,恐怕而今五灵界根本已是灵息盛极,至满而溢? 难怪昨日叔叔言语似带忧愁,难怪他总也问我日后若是见不着他会不会伤心,要知道叔叔他这一化风 当下不敢多想,我方是定神却又再次陷入恍惚心境,此刻闭上双目,我参不透人间五灵到底是哪处出了问题,一瞬闪回,竟是忽的忆起前时陌阳渡大水,我非止助麒麟幽无邪退兵,事实上两界穿行,我不管不顾便以青琅戒消弭了龙池裂隙。 龙池裂隙,天知道其中会隐藏多少玄机,而所谓“五灵一体,至满则溢”,等等,若真是“五灵一体,至满则溢”,那我当初鲁莽,青琅之失强消裂隙恐怕就是导致风神都异状之异因,要知道弭合裂隙会令外泄灵息受遏,而灵息受遏无处去,风神都恰又是灵息易散两界交袭之地,如此说来,今日叔叔他化风匆匆莫不竟是我一手祸及?! 一念至此,懊悔之至,我当下心乱如麻,回神再领会九翼王言说种种,这才明白过来叔叔之所以化风海上,一则为风神子民,二则是尽一己之力与我挡下纷乱五灵,事实上他既已参透灵界灵息过盛,那原本并无须作这化风之举,可而今两界相融,只怕叔叔他是担心我没有余裕问鼎人间,回复龙身,他在书函中屡屡提点我凡事当坦然面对,更是不着痕迹鼓励我做回青龙帝,“小龙,等你什么都记起来了,本王便回来寻你。” 等我什么都记起来了,等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或许我真该恢复所有,厘清夙缘,或许真等到那么一天,所有祸端俱会随之消解,丹凤纵为父皇错伤,决不至殒命,血殇于龙池助我消弭裂隙,更不会遭遇不测,而今时叔叔化风匆匆,也终会有一日再聚生灵 我必须逐鹿中原,问鼎至尊。 收拾起纷乱心绪,次日我便启程离开了南海首府,并非不愿多作停留,实在是我心急欲征龙廷,恨不能立时平定人间,回复龙身。于是一路归程,快马加鞭,事实上我原该辗转南城与金羽王见上一面,哪怕不提政务只是寒暄,无奈何面对如歌我总觉得自己说什么俱是厚颜,于是一念之差改道海上,轻舟扬帆,顺水疾行,终是在十数日后由东海渡口弃舟登岸。 东海邻近碧泱山,当日临海观山,无端感怀,回首间见得碧螺青玳,我竟不由得心念一闪,却道此去凉城,日后恐怕逃不过杀伐征战,既是而今身至东海,那我还莫如先将她二人送回山上,也免得日后叫她们受我牵连。 心念已动,于是渡口之侧未往凉城,先行碧泱,而碧螺青玳初未解我意,直至抵达山间,尚不及我平复满怀心绪,青玳却一头偎在我身侧,微微嗔道,“陛下,我们往后就别走了,好吗?” 久别旧居,恍如隔世,想起来当初山间我根本只是个不经事的少年,谁能料经年一去,如今的我竟然背负着满身的谜团满身的债,青玳希求我往后别走,事实上我又何尝愿意四处奔走,可是,南海一役我才刚刚发下宏愿 我终究还是不能停驻山间,逍遥江海,不过等我下次回来,“青玳,碧螺,下次待朕回来,接你们回锦澜殿。” 临别时一言宽慰,但愿这次我不会食言。 一路驰马,未分昼夜,再有几日我顺利回抵凉城,城门下勒马驻足,举目望月上东山,说实话若搁在从前,以我这附庸风雅的诗人情怀,想必又要叹惋好一番,而今时城楼上卫兵通报,应夔兄长与锦鲤迎我入城后,我只一句问道,“朕前往南海期间,各路诸侯有无异动?对了,锦鲤,明日晚些时候,你记得拟一份文书呈上来,朕想知道最近金羽百越各自态度,还有,百越与我凉城之间水道交通到了什么程度了。” 交代完毕,我摆手示意他先行退下,一来舟车劳顿,夜深我欲早些歇息,二来似乎此番回抵凉城,对一切政务处理我已然无师自通,谙熟于心,而锦鲤见我此番态度,一时间倒好似颇为讶异,这家伙瞪大眼睛看了我半晌,好容易回神后方知领命而去,而我回首又问应夔道,“兄长,时近春暖,你觉得若是我们近期举兵征伐龙廷,妥不妥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0伐龙廷(二) 当晚就伐龙廷一事简单征询应夔,之后我竟是一夜无梦,难得好眠,而翌日晨起,锦鲤早早便将文书呈上,凌水先生面色疲乏,眼窝青黑,想必是伏案疾书,一宿未眠,而我见他如此本是过意不去,殊不料锦鲤丝毫不觉疲累,这一刻他推门而入,一见我便呈上书函道,“陛下,你前往南海近百天,期间百越金羽时有摩擦,大战虽谈不上,但山回关附近几次冲突却甚为激烈,初是百越挑衅,再有金羽反扑,两族数次争锋,怕是伤亡不浅。” 哦?百越金羽当真刀兵相见,竟至于数次争锋,伤亡不浅?我原以为山回关局势紧张,然麒麟还不至于真的挑衅金羽门,可如今一听锦鲤之言,不由得心下一沉道,“真是要命,麒麟那厮怕是一出灵塚即神思混乱,他选在此时与如歌相争,真怕又有些莫名其妙,荒唐不可言说之论” 一时多想,不觉走神,片刻,锦鲤在旁只又道,“陛下,百越与金羽相争于我凉城并不是坏事,只不过而今百越与凉城之间水道已大体完成,百越求凉城冷木,凉城赖百越水源,我等与百越相互牵制,那百越族长轻易还开罪不得。” 噢,如此说来,百越族长开罪不得,那金羽王就开罪得了? 闻听锦鲤之言,我心头莫名烦闷,此刻将他呈上的书函来回翻了几翻,按说锦鲤文采出众,行文到位,兼之对形势分析亦颇有一番见地,今生举大事能得他相助我本该庆幸,可此刻我坐在书案旁,一抬首恰巧与锦鲤对视,一见他面上不知是何意味的表情,竟叫我几番张口愣是半句也无从说起。而锦鲤竟仿似窥及我心绪,今时他略微弯腰,一双眼睛益加盯着我不放,“陛下,你若有意征伐龙廷,那么得百越相助则至关重要,若是凉城水道断,后果恐怕极为糟糕” 锦鲤言尽于此,无非是提醒我该有什么立场,而我闻之一摆手不以为然,正是站起身来欲驳论几句,不曾想言未及毕,倒有传讯官急急来报说百越族长再次来函,果不其然,老调长谈,还记得当初我动身南海之前,麒麟就曾来函胁我莽川会面,殊不料而今我自南海归来,那厮与金羽王恶斗无果,竟复来挑衅叫嚣,非要与我面谈不可,可笑,他明明一出灵塚即神思混乱,真不知道还能与我有什么好谈? 事实上,近来百越与金羽事态紧张,自我回抵凉城后仍是大小冲突,摩擦不断,那百越使节三五拜望凉城,无非是想要逼我表态,而金羽门则截然相反,恐怕是如歌从来就没指望过我能对他有什么助益,时至今日索性连外交辞令也省去了。 唉。 思至此难免颓唐,然今时今刻实在不是我颓唐感情的好时光,再者,我既已意起龙廷,更不该被旁枝末节扰了心绪,于是乎任他何种繁杂,我无非是抛诸脑后,置之不理,如此数日,凉城兵士休整完毕,我与应夔兄长已议定南下日程,却万万没想到麒麟那厮死缠烂打,到最后竟至于自己寻上门来! 百越族长亲临到访,我初闻惊讶,随之烦躁,当日城楼上放眼望去,一眼即见麒麟那厮驻马城下,他身后马踏尘沙,兵士甚众,其中之挑衅意味不言则明,而我正是低首与其对视,却见这厮扬眉冷笑,一张口只森森朝我道,“公子龙衍,许久不见。” 视线相触,天知道我居然被这厮眸中森寒搅得心下一颤,什么意思?怎的灵界一别,这厮不记得陌阳渡我方助他退敌千万,如此眼神竟好似我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对他不住,该死的,麒麟说不准又发疯了。 蓦然间心下无底,我忽而就连回应都不愿说上半句,片时沉默,回神过来只一句冷哼道,“百越族长不必客套,说吧,今日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当,实在是本座几番信函不得龙衍公子回应,故而心烦意乱,不得已亲自来看看公子你是否安好,若是像外界传言那般被金羽王拐走了,那岂非要大事不好?” “百越族长,你休得胡言!你这是哪里来的外界传言?!” 真该死,我原本就不该给他开口的机会,要知道今时城楼上下,大庭广众,他到底是哪根弦又搭错了,偏要诌这些私情荒唐,子虚乌有? 厉声斥责,当下之境若再这般对峙,恐怕百越族长口无遮拦,还不知又要讲出些什么荒唐话,这一时无奈,我不由得一挥袖不甚厌烦,但朝身侧近卫道,“放下吊桥,去迎那百越族长进来,我有话与他详谈。” “不必了!” 我原意妥协,谁曾想这一刻百越族长居然不领情,他打马近前,扬手却朝我道,“龙衍,本座今日到访只想见你一面,只要你乖乖待在凉城,没在南城与那金羽王卿卿我我,本座自无异议,若真有要事相商,或关粮草,或因水道,或是征伐龙廷,南下中原,那还请龙衍公子大驾奔波,你我莽川再议!” 言毕转身,百越族长似欲离开,而我见此闻此火冒三丈,什么意思?这厮到底什么意思?! “麒麟,你给我站住!” 不及身旁近卫反应,我气不过直将手中青芒一掷而下,正是阻在麒麟马前,直叫那马儿大惊嘶鸣,差一点将这不可一世的族长大人摔下背来,而麒麟勒马回身,一挑眉竟嗤笑我道,“怎的,龙衍公子这是舍不得本座就此离开?青芒留客,呵呵,果然别具一格。” 鸡同鸭讲,简直不可理喻,无奈何日前我已意决南下,若是麒麟真在关键时刻与我为敌,不提刀兵相向,单说他断我水源,嗐,真是可恶! 强压心中郁卒,我自城楼跃身直下,此刻尚不及城楼上侍卫惊呼,我已反手收回青芒,而麒麟亦是翻身下马与我迎面相向,片时对峙,他竟忽一伸手狠狠钳住我手腕,更是凑上脸来近乎咒骂道,“龙衍,前次相逢本座记得自己恨不得连百越一族都拱手送与你了,真想不到事到如今本座就想好好见你一面,你还左右不赏脸?说,为什么前时本座数封国书你丝毫不见回应,是不是这些天来你根本就不在凉城?!” 笑话,这些天我在不在凉城与他何干,难道我公子衍来往行踪,还要向他百越族长报备不成?当即挣脱麒麟挟制,除却恼怒我真真心生愤恨,天知道每每与麒麟相争,每每大庭广众,颜面无存,就算他百越族长不怕世人耻笑,那我公子衍也丢不起这个人! “百越族长,你有什么要事,爱也好,恨也罢,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低声叱问麒麟,我近乎忍无可忍,而此刻凉城内兵士见我与麒麟对面相峙,片时已打开城门蜂拥至我身后,按说我与麒麟各为一族之首,原本议事该是何等堂皇,可为何每每遇他,每每总要如此荒唐?今生如此,想必前生亦如此,简直糟糕透了。 一问出,虽说我并未指望麒麟能有什么好态度,然而今日这厮端的古怪,此刻他察觉我面上难堪,竟更是在鼻中冷哼道,“不必,说不准金羽王今日也会身临凉城,本座倒是有些话想当着那金羽如歌之面,好好问问龙衍公子呢!” [我只是想修改一下,为什么晋江每次都说修改字数不得少于原先?明明字数比原先多,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几年的bug到现在没修好?不得不说,我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1伐龙廷(三) 凉城外麒麟提及如歌,我心头一惊直觉不妙,而麒麟见我面色微变,当下目露寒光,随即竟嗤声道,“怎么了,怕了?” 看来今日这百越族长到此纯粹寻衅挑事,恐怕我欲以礼相待,这厮也断不会承情,罢,那还不如开诚布公,将所有事一并都谈一谈。 先按下金羽王是否前来不表,这一刻面对麒麟,我摆手示意身侧兵士靠后,一步向前冷冷只道,“百越族长,你是不是以为如今凉城仰赖百越水道,你便可在此妄自尊大,胡说八道?前时你百越大水,我不记得你族长大人所谓的将一族之众送与我公子衍,我只记得自己撇下凉城一众,在那竹海王城替你百越族长奔走呼号” “当然,时至如今,凉城仰赖百越水源的确没错,然而百越紧缺冷木以筑崎南隧道怕也没错,麒麟,你千万别忘了你我原本同坐一条船,你又有何立场胁迫于我?” 一言点破利害,我抚过青芒只等麒麟表态,而麒麟听得我话中强硬,当下微微挑起眉毛,竟是颇为好笑道,“是么?三句调侃不过,龙衍公子便一本正经起来了,哦,你道你与本座同坐一条船,那为何西崛岭却对那金羽王百般示好,不要脸面?” “就算西崛岭不提,那为何近日来本座数封国书你不理不睬,却偏偏现身于那金羽南城,龙衍,你到底是与本座同坐一条船,还是与那金羽王共结一条心?本座自问待你不薄,再有日后,但凡你南下雄心不死,少不得仰仗我百越相助。” 我本意提醒麒麟看清目下之势,莫要轻易与我为敌,无奈何麒麟从来强词夺理,此刻他一番狡辩倒好似是我背信弃义,而我闻言少不了一阵气闷,不过多年纠葛,依我经验若顺他歪理反驳想必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片刻,我迎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只一声嗤笑道,“百越族长,在下不否认凉城与百越利益攸关,只不过凉城仰赖百越,这与我结交金羽王又有何干?难不成天底下竟有这样的法则,难道我公子衍就只能与你百越族长一人交好,其他人都该喊打喊杀,刀兵相见?族长大人,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人?” 挑高眉梢,我丝毫不掩饰对麒麟的一番嘲讽,而麒麟显然未料到我会忽有如此态度,他当下面色阴沉,近前一步大约已是咬牙切齿道,“龙衍,金羽乃百越之敌,你若想日后本座助你,那最好早早与那金羽如歌断了干系,莫要到最后腹背受敌,追悔莫及。” “是么?腹背受敌,追悔莫及?百越族长,你怎么就不怕我暂且不下龙廷,先助那金羽门在山回关与你百越军士鏖战,我莫如联合金羽王先下百越王城,那岂不正好彻底结了我凉城水源之忧?族长大人,你说到时候是谁腹背受敌,追悔莫及?” 联合金羽门征战百越族,不过是纸上谈兵随意一说,然而今时拿来恫吓麒麟倒也不亏,而麒麟闻之面色一变,我知道他断不至于相信我所言是真,但也少不了在心中仔细掂量。正是此刻,我借占上风之机一挥袖示意他不必多想,“百越族长,我若真与金羽王有什么你想象中的勾当,那天下势决不会如今日模样,好了,废话少说,正如你所料,近日来我的确有意南下,今天我就只问族长大人一句话,到时候你帮我,还是不帮?” 言出我虽然对麒麟作何反应并无把握,但也未曾料到这厮闻后竟是放声大笑,“笑话!本座帮与不帮,难道还受你胁迫不成?龙衍,你若是真想联我百越南下龙廷,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本座方才已经说了,你还欠我莽川一叙。” 麒麟如此态度,看来多说无益,可恨此刻尚在凉城之下,难道说这百越族长还以为我会怕他不成?半刻僵持,视线交触,我但觉腹内怒气无解,一抬手青芒剑出,堪堪掠过麒麟面门,罢了,说不通早该动武! 其实以我秉性,素不愿诉诸武力,然而面对麒麟,我总是无来由心生郁卒,非是不愿说理,实在是面对于他只怕再多理由也说不清,再者,反正一出灵塚这厮便神思不明,那今日正好叫我借青芒剑好好给他一番教训,我看他到底是帮我,还是不帮? 当日凉城下,我拔剑直指麒麟,说起来这是继百越竹庐后,我与他第二次白刃相争,而麒麟见我此举初有惊讶,这厮堪堪避让之际身后一众侍卫俱是拔刀逼近,之后片时相持,百越族长一挥袖示意众人退后,好,今日一战,但凭手中长剑定乾坤! 刀剑无眼,血肉相争,初时麒麟辟开青芒一把扭过我臂膀,“龙衍,前时本座闭关几已诏令族由你代政,之后诸侯混战,百越更是不顾族内水患,大军奔袭西崛岭但为援你凉城,你说,本座待你好不好?” 侧身挣脱,我抬臂格开麒麟无话可答,而麒麟步步近逼,按说几次回返五灵,我从未见得灵兽长执何兵器,至于上次竹庐之战,青芒尚为玉笛,麒麟也自始至终未用任何兵器,却不曾想今时今地百越族长抽剑周遭白光氤氲,这厮竟好似半梦半醒般又逼问我道,“龙衍,你说,本座究竟待你好不好?” 剑气交错,我按下青芒有意避让,这一时足下借力跃身而过,气闷之至不由反问道,“麒麟鼎华,朕不管你现在是灵兽长还是百越族长,但是有句话朕也想问问你,且不提五灵界陌阳渡,朕方与你退敌解围,单论这人间莽川,朕助你开水道,治水患,你百越族长不在其位时,朕替你奔走坝上,稳定军心,你倒是也说一句,朕对你又好不好?!” 我必是气急了才有此一问,而麒麟闻言显是一愣,闪神间复来相争,这百越族长双眉倒竖,咬牙愤恨,竟是借机掐在我腰间低咒道,“那禁地之事,本座确有混淆,但是西崛岭你当着我百越之众在那金羽王怀中婉娈柔顺,你叫本座颜面何存?” “住口!” 天知道西崛岭一议原是我最不愿提及,方才他几次三番说我在西崛岭与金羽王会面我已然强压难堪,勉力平静,可如今这厮寻衅滋事,至此总算是说出腹内结症,他指我与如歌不清不楚倒也罢了,更过分这厮竟然还要辱我为他私人所有,该死的,他到底当我青龙衍是什么人?我与何人结交,难不成还要得他灵兽长首肯? 一言大喝后剑刃交碰,金石之声,我当即冷下目光,未再多提一字,而麒麟见我火起则益发阴沉,一时间我二人俱是收回兵刃后退数步,再相争时只怕是剑不饮血难回心神 之后数百回合难分高下,虽说此际我与麒麟俱为凡人并无一丝灵力,然青芒冷冽,云华流光,此一场恶斗尚不见胜负端倪,竟已吓得周遭兵士一退再退,无人敢前哪怕搅扰半分。而剑影血光中我恍惚忆起前生,山崩地裂,暴雨倾盆,不知怎的一时间竟叫我杀意顿生,只恨不得将面前灵兽长碎尸万段,以解我数百年愤懑! 而麒麟察觉我神色有变,也不知他是否亦已忆起些许旧时光,这一刻百越族长数步后退,云华横挡,他似欲开口与我说些什么,然我跃身城楼,借那踏步之力直下但取麒麟眉心,“龙衍,你发疯了不成?!” 见我如此杀招,麒麟大惊之余连忙横剑阻挡,这一时云华之力不及避直直穿过我左肩,而我提剑青芒,剑刃森森正是明晃晃横于麒麟颈项,说实话此刻我脑中繁杂,顾不及什么诸侯相争,族间制衡,也顾不及自己臂上血汗涔涔,此刻我一把扯过麒麟前襟,言出森冷,“麒麟鼎华,我不管从前你我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愿论当今天下,诸侯制衡,今天我就问你一句,来日我公子衍南下龙廷,你百越族长是帮我,还是不帮?!” —————————— [想要修改一下,再次被告知修改字数不得少于之前,天哪,明明是多出来的,为何总说少?好吧,我其实只是想写一下作者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2 伐龙廷(四) 当日城下,我突如其来的发难与不管不顾纵是麒麟亦招架不住,此刻这厮慑于青芒之威面色发白,再一见我沾满血迹的五指狠狠揪住他襟口,不由得慌忙道,“龙衍,你冷静些,冷静些” “我很冷静。” 言出冰寒,声息俱冷,实话说我如今这般强横态度,初时确叫麒麟大为吃惊,然而半刻未至,这厮一言不发,只仿似死撑着与我僵持对峙,到最后更是在我厉声质问下一把掷落云华,径朝我吼道。“帮不帮你?帮!本座何时没在帮你?!” 如此一场恶斗,天知道在面对麒麟时,竟还是演变成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到最后百越族长怒起负气而去,直叫我错愕之余自嘲不已,“如何?我这就算跟百越正式结盟了?” 或未可知。 而之前由于麒麟的几番挑衅暗示,我一直心焦于如歌会不会现身凉城,事实上我对如歌始终抱有说不出的期盼,却又害怕万一他真正到来,得见我与麒麟之间种种莫名其妙的纠葛 当然,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担忧实在多余,因为当天金羽王始终未曾出现,哪怕是日后金羽门也始终未曾对凉城表过一分态度,或许如歌早已不再纠缠于我与他之间本该是荒唐不伦的情愫,偏偏只我当断不断,甚至于方才还对着麒麟发难大吼来掩饰自己的内心惶惑,其实我与金羽王,罢,先不提了。 举兵大计,既已起意,那便不可犹疑,事实上自那日麒麟搅闹凉城,未及三日我即调度兵马,挥师南下,以平城为前哨,志在渭南千里。说起来渭南关本是应夔兄长驻地,当初我一无所知,还曾助如歌与他好一番敌对,之后渭南与炵关僵持,螭烺老师执意水灌炵关,终惹来凤百鸣的渭南一炬。 而渭南失利,直接导致应夔兄长见隙于龙廷,之后兄长出走,助我在冷丘稳固势力,及至今日有凉城为据,我总算是跻身一方诸侯,而大火后的渭南关一片焦土,残垣断壁,虽说后又为龙廷盘踞,却远无当初雄关之险。当然,这固然对我今日攻城有利,然而一旦攻下城池,我若想守住此地怕是不易。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攻下渭南关的确未费心力,事实上强兵压境,那龙廷守军甚至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欠奉,有弃甲逃窜者,有临阵倒戈者,更有战前投诚者,攻城之战不足两日,整个渭南关已尽收我掌心。然而攻城易事守城难,先不提龙廷何时会反扑,最可恨那该死的百越族长终究是按捺不住野心,天知道此刻我挥师南下,他竟是举兵东进?! 麒麟打着助我征伐龙廷的幌子向渭南关派遣了三万大军,幸而此番速战速决,我等抢在百越部众之前已经占下整座渭南关,若非如此,万一城池不下,百越势力又混杂其间,那岂不是摆明了要让麒麟那厮分去一杯羹?即便是现在渭南关先一步为我掌控,那么百越三万部众驻扎于此,名为友,实则敌友不辨,还真是节外生枝,叫人好不心烦! 百越终究祸患难解,而今时金羽动向也丝毫不容乐观。想当初渭南因大火受损,炵关受洪水所累,同样是雄关不再,兵马堪危,然而近年金羽修复炵关远快于龙廷修复渭南,彼时我去往南海路经炵关,城池即近乎复整,至于今时,金羽王虽未对我主动压制,然炵关乃边界要地,只怕闻听我起兵南下,如歌也必是要在炵关布下重兵,不怕一万,但怕万一,万一我临时起意,万一我挥兵南进 事到如今,如歌显然已对我不抱任何信心,纵使当初我曾对他起誓说今生决不愿与他为敌,然如今情势,我举大军夺渭南,再有百越之众挟机起兵,金羽王就算是再信任我也断不敢留着炵关把守不严,换言之,此番未曾乘乱取渭南,金羽门便已然算是手下留情了。 当今渭南,攻城易,守城难,若是一毫不当,非但守城不住,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怕兵马损折,还不比我退守凉城,可纵如此形势不定,我仍不得不南下一搏,若不然,我总不能一辈子据守凉城,那又何从谈逐鹿中原呢? 前路显然并非坦途,在得知百越挟机渭南,金羽增兵炵关后,我虽然发愁,却也并非丝没有丝毫心理预见,如今看来,只能见机行事,至少先在渭南站稳脚跟,再图龙廷腹地绵延,只是渭南关有一点甚为蹊跷,残墙败瓦,焦土尘沙,恐怕不是那龙廷腐朽,数年来未曾对其有过半分修整,恐怕是这城池古怪,似乎根本无法修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3 伐龙廷(五) 青龙血续143 伐龙廷(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龙血续平板网文字更新,牢记网址: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4 伐龙廷(六) 青龙血续144 伐龙廷(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龙血续平板网文字更新,牢记网址: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5 伐龙廷(七) 青龙血续145 伐龙廷(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龙血续平板网文字更新,牢记网址: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6 访禁城(上) 青龙血续146 访禁城(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龙血续平板网文字更新,牢记网址: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7 访禁城(中) 青龙血续147 访禁城(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龙血续平板网文字更新,牢记网址: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8 访禁城(下) 青龙血续148 访禁城(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龙血续平板网文字更新,牢记网址: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9 访禁城(补) 青龙血续149 访禁城(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龙血续平板网文字更新,牢记网址: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0 来时路 青龙血续150 来时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龙血续平板网文字更新,牢记网址:o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1 来时路(补) 禁城毁塌,大水流泄,只怕自此这整个龙城俱成江海,而忆起端倪后我伫立水边三日三夜,定定看那水面上华光翻腾,变幻五色,直将我往生多少事连系一处,莽原求亲,泱都会盟,羽帝与我自千年宿敌到挚友相交,而我与灵兽长则从互生欣赏至不共戴天,此外龙池九幽境,幽魔君主有求于我却总也逞强将自己陷入两难,再有有翼风神乡,七翼王得我相助问鼎尊位,却不知怎的也学他人痴缠,错付一腔情深。 记忆的闸口一旦打开便无法收止,却说方才锦鲤相询,我还止步于龙溯龙涟泱都回返,可这三日不休,离灯湖龙角之失,澧水下经年囚困,直至最后龙池苍龙灵复生,连云山一战改换五灵格局,多少荒唐多少伤,多少困厄多少愁,却叫我失了心魂,竟不知是悔抑或是恨,至于怒愤羞耻等诸多情绪,更好似早已麻木,不知所谓了。 滨水寒凉,锦鲤始终未敢近前,而我再忆人间转生,自我下得碧泱山,再次与他一众前缘纠葛不清,呵呵,其实今时想来,我似乎也不能怪他等胡搅蛮缠,确是我从未曾面对自己真心,对如歌,我始终走不出一步表达爱意,对丹凤,我甚至还不如往生一般态度果决,至于麒麟龙溯幽无邪,我待他等是不是又在一次一次纵容? 转生人间,我只好似重新走了一遭五灵路,而如今记忆交叠,我知道自己这么些年性格从未改变,在人间的所作所为亦根本一如当年之五灵界,虽心底向往江海逍遥,然终是放不下政务缠身。 从前灵界传我是百世骊龙,天生的帝王材,今时人间我依然身负大任,俨然是一统天下的不二人选,而我屡次身陷困顿,总也咬牙强撑,从不敢半分有亏自己身份,是啊,我是五灵至尊青龙帝啊,若不然也是嫡血公子衍,我如何能够放任自己纠葛儿女情长,又如何能够因私怨而不顾江山制衡? 说来说去,我从未放下过自己身份,因为身份我不允如歌深情,因为身份我宽恕龙溯作乱,因为身份我斩不断羽帝情缘,因为身份我斥不去幽魔君主纠缠,还是因为身份我待灵兽长从未曾痛下杀手,若说前生今世多少误会,还不都是因为我这该死的身份? 可事到如今我又能怨谁?从头至尾难道不是我自己最放不下身份?纵前世魂灭,我依然未舍得真毁了五灵,我原谅了龙溯龙链,原谅了麒麟,原谅了所有一切,而今生覆辙重蹈,前时人间举江山,甚至几度五灵回返,我与多年前的青龙衍又有何分别?只怕还不如登基千年后的青龙帝心性冷静,无端又惹来多少情缘不解。 明明南海一行,九翼王曾点拨我潇洒人间,可我似懂非懂,终难身体力行,哪怕此刻前世今生尽数呈现,我纵万般看穿想透,仍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够做出什么潇洒行为,我恐怕早已被钉在帝王高位上动弹不得,也早已认同自己身负大任不容有任何差错,呵呵,只怕往后的龙衍,仍然越不过雷池半步。 白费了九翼王诸多劝解,悉心教诲,更辜负了如歌几番真情,相邀江海,却原来一直是我不懂何为率性,也做不到然交付真心。罢,魂灭轮回,未曾想轮回了一番,我居然又遭从前境地,而今时若不想从前悲剧重演,我当如何? 当真放手随如歌而去,任由人间五灵相融相斥,灾祸频频? 还是说,龙神本无欲,龙帝最无情 大水翻覆,华光三日不休,到最后那触动我记忆的所谓“真龙血”凝结自水面出,通体青碧,盈盈微光,却原来不是他物,竟是多年前我不慎划伤所留气血化成的碧海明珠,碧海明珠,碧海明珠,曾经惹来龙溯多少恨,又连累鼎贞悲苦一生 鼎贞? 蓦然思及鼎贞,我这才回想起方才得遇麒麟,他曾言及贞儿重病,只期望此处藏有的一颗珠子能救她性命,而过往五灵,天禄公主于我错付一片痴情,这碧海明珠正是其中引子。贞儿曾将明珠吞入腹中只因明珠与我渊源,而今时人间,这个傻姑娘似乎还与这明珠神魂相契,却依然对我这薄情人付诸痴心 唉,贞儿,贞儿,不知当初她自沉东海渡厄岛,可曾料到她走后龙溯狂乱,麒麟失控,而我身为青龙帝,撇开那些两族相交,我心底又是何等哀悔? 我自问前生对不住天禄公主,既知她对我心生情愫,却从未曾狠心断了她情愫,想当初我愈是待她亲厚,大约愈是叫她痛苦,而今生一切尽复,若鼎贞亦如锦鲤一般忆起过往,是否却该我赶往百越,去了结这前世今生的第一桩阴差阳错? 我记得从前一切事端均起于青龙帝求亲莽原,正起于天禄公主错认我身份,也罢,或许宿命因缘,这两世情仇还须得我从那来时路一一归还。 华光止后,我将碧海明珠纳入掌中,回身但见枢密使疾步迎上,此刻不及他再次跪伏自责,我忙是一把扶过,“锦卿,都过去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只怕如今,还有得多少未知须我面对,而我忆起尽数前缘后,非但未曾如心念初开时惶惑不自知,今时我不知何来的平静坦然,哪怕是心知人间与五灵早晚有一场浩劫,哪怕是五灵回返我已然无法面对自己一众亲族,呵呵,父皇,抑或是舅父,我怎还有脸面再与他二人对面相见? 苦笑不已,到最后我一甩袖不再空耗思绪,虽留的这龙城大水不及细探,然百越莽川,鼎贞与碧海明珠之情缠,我若还像从前一般拖泥带水,恐怕多少次转生也逃不过遭人怨尤。 “锦卿,起来吧,再随我去一趟莽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2 祭山鬼(上) 借龙城水势,我与锦鲤一路舟行赶往百越,几天内逆流而上,群山中锦鲤不觉一叹道,“陛下,想来从前五灵,若有这等水势我水族人又何须借舟船麻烦,哪怕是我锦鲤避水去往莽原,也不过三刻半分。” 锦鲤忆起过往,枢密使高位之习亦一并显现,而我闻之失笑,未及出言安慰他半分,他倒自觉失言正恐我身无灵力而心生怨怼,“陛下,是微臣多话。” 锦鲤认错的快,而我则然不以为意,“无妨,锦卿不必多礼,朕已是习惯了。” 一言自嘲,我不知是在叹人间灵息式微,叫我等无法身怀灵力,还是又想起当初五灵,我不也曾被囚澧水,无力之至?想想一声长叹,这一时我本安坐舱中,却不由起身步往舱外,任山风吹面一片清冷,其实如今细想,若要众人都恢复灵力,只怕这人间须与五灵融为一体,可一旦真有那么一天,那祸福又岂会如人所预知? 虽逆流,然水路已是龙城至莽川的最快路途,今时我虽不像锦鲤那般性躁叹路远耗时,但因记挂鼎贞病情,心下亦不免忐忑,就怕到得晚了,碧海明珠也未必能叫小公主转危为安。不知因何,这几日来愈近莽川,我心中愈发无底,待到真正弃舟登岸,一上百越王城时,竟发觉这王城内外气氛凝重,虽不比当初惠峪门外天禄公主大丧之际满目缟素,但风声呼号中悲凉之色尽显,直叫锦鲤一见亦不由得惶惶然道,“陛下,鼎贞公主该不会” “不会!” 急声打断锦鲤,事实上此刻我更疑虑麒麟身在何方,说起来当日龙廷禁城我曾与他一见,也正是在那时得知贞儿重病,而之后碧海明珠内蕴龙血唤回我往生记忆,可麒麟却一瞬消失,也不知是被突如其来灵场异动带回了灵界,还是说他灵兽长逗留人间,已在我前赶回了百越? 沿山阶而上,山道旁百越亲兵似是早知我会到来,无不低首行礼,更有百越宗亲前来引路,一见得我便急声道,“龙衍公子,公主殿下病重无解,族长大人强开祭典续她性命,这就盼着你能莽川现身,公子,我们族长大人说了,恐怕这世上能救公主殿下的就只有你了!” 天哪,贞儿果真性命堪忧,可我心中却始终想不通其中因由,回想当初五灵,贞儿曾将碧海明珠吞入腹中是不假,可这明珠于她本为剧毒,到后来还是我替她逼出毒素方才保她性命,按说这珠子不可能有什么神魂相契的奇效,更没可能成为她天禄公主之性命依托。 心下虽存疑惑,但此际我随那引路宗亲一路疾行,一路上竟得知今时麒麟欲行之祭典名唤“山鬼祀”,这祭典非但是百越族中大忌,甚至已然有欺神之嫌,而那百越宗亲说得惶恐,直道他们族长大人待幼妹情深,为了救妹妹早已无所不用,然而尽管如此,就算这山鬼祀得成,所幸不触怒神灵,那也无非只能保公主一条性命,却逃不脱叫公主殿下移魂作山鬼,忘却前尘的代价。 什么?他这话什么意思? 听那百越宗亲所言,我心下愈发忧躁,这一时穿行竹海,直下大壑,抵达祭台时那祭典竟过大半,此刻麒麟立于祭台侧仰目山间,而四围一众百越亲贵则多司巫祝职披袍覆面,风声飒飒,木叶萧萧,那祷祝之词恻侧然好生幽怨,正是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1]” 而我闻之心惊,一抬首顺麒麟视线,却见得远处山间藤萝延迤,奇花次第,而贞儿为藤萝花草所环绕,此刻她闭目安睡,秀发随野风纠缠于藤草之中,直叫我一见便心头咚咚直敲,不安彷徨,齐齐涌上,难道那引路宗亲所言不虚,难道贞儿她真的会移魂作山中神灵? 天哪,麒麟这是在搞什么鬼?! 祭典行至中途,按说那主持祭典的麒麟本不该分神,然此刻闻我疾声而来,他瞬及回身,只一眼目光相接,灵兽长眸间已仿若万语千言,而我心知他今时必也如我一般两生记忆交杂,竟不由得足下止步,一颔首,一声苦笑 只怕灵兽长待我有千言万语欲诉,而我待他却早已无话可说。 麒麟近前迎我,而我不及与他论繁杂种种,一问即道,“贞儿到底怎么回事?碧海明珠朕带来了,你快些去救她。” 未料及闻我一问,灵兽长却也苦笑连连,“龙衍,贞儿得的是心病,只要你来了就好,至于碧海明珠,那不妨事。” 此刻祭典中断,四围巫祝已无所适从,而山间藤蔓生长之势顿缓,贞儿似乎亦有自梦中醒来之兆,至于麒麟则更是长话短说与我交代鼎贞病情始末,他道初时贞儿之病来的蹊跷,实不知病因,然当日他与我龙城一遇,禁城毁塌时他料到可能是我忆起了五灵过往,因为他也是一瞬回悟,人间五灵悉数浮现脑海,然而还不及他稳住心神,竟突然身回莽原,“龙衍,本座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从人间的龙廷禁城回到了灵界莽原,当时本座心里一团乱麻,一边记挂贞儿病情,一边又担心你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本座急匆匆从灵塚来往人间,原本还怕自己会不会又将五灵所有忘得精光,不过还好,龙衍,本座” 他言至此,怕是要控制不住先对我发一番感慨,而我立时摆手阻他废话,麒麟领会得忙又说回鼎贞,“本座再来人间时,贞儿也忆起了一切过往,说实话,这山鬼祀不是本座的意思,是贞儿她一意坚持的,贞儿怨我从前百般与你作对,更恨自己年少不知轻重,累你身陷重重困境,尤其当她得知当年她自沉东海后,本座居然兴兵与你一战数十年,到最后还伙同龙溯害你龙角之失,龙衍,贞儿她这是自我折磨,她这是不愿此生再与你有缘无分,所以宁可移魂作山中神鬼” 麒麟一番话,听得我心惊惭愧,一时间对鼎贞的心疼与怜惜漫溢心头,却叫我开口直斥麒麟道,“贞儿心伤,才会坚持这移魂祭典,难道你也昏了头,不知好生劝慰她,还真的要帮她做成这山鬼祭?!” 我一言问责,麒麟无奈辩驳,“龙衍,本座也是逼不得已!本座此来人间,虽诸般事明晰,但依旧不能身负灵力,你想想本座若能掌控生发之力,那再不济也会试着护住贞儿心脉,再者,本座还想过若不然带贞儿回返五灵,或许也能暂缓她病情,可天知道自从那龙廷禁城毁塌,灵塚通道竟变得时有若无,贞儿这些天病重几至离魂,你又几番不见现身,本座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就这么生息消逝吧?龙衍,这山鬼祭是贞儿得保性命的最后机会,你该知道她的心病只有谁人能医!” 鼎贞的心病在我,我又怎会不知? 言语间,那山崖上藤萝之花复拢,鼎贞亦复睁开双目,然面上尚是几许迷茫,而我见此心下一紧,此刻不愿与麒麟再多口舌,我只道自己从前欠贞儿良多,则今时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叫她自责悔伤。 摇首一叹,我当即提气自祭台处跃上山梁,三步并两步沿侧峰而上,未几便置身于鼎贞身前,而小公主见我到来,一双美目已盈满泪光,再闻我唤她一声“贞儿”,那泪水便如同断线珍珠一般簌簌而下,“皇兄,皇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3 祭山鬼(下) 鼎贞开口唤我皇兄,显是如麒麟所言忆起了前生过往,而此刻我弯腰扶她起身,却被小公主拽过双手贴上面颊,“皇兄,你怎么真的来了?你可知这辈子,贞儿再不想拖累你了” 欸,贞儿到底自责,说什么拖累于我,可前尘诸般纠葛,多少事又何尝不是我牵累于她?见她情绪不稳,我一时除却软语安慰也不知其他,片刻回神,方知从袖中取出碧海明珠,“贞儿莫哭,这碧海明珠皇兄给你带回来了,从前的事都过去了。” 明珠流光,在山色中愈显瑰丽,而鼎贞一见明珠,却是益发泣声,“皇兄,怎么到现在,你还是对我这么好?皇兄,你可知从前的祸事都是我惹来的,我明明嫁给了龙溯,却总也贪恋你对我温柔,都是我累你兄弟失和,还有,当年我因一时气不过自沉东海,我不知道那之后竟会造成灵兽族与水族数十年相争,我阿哥他” 鼎贞连声悔责,而我方欲道那一切龙溯与麒麟才是难辞其咎,未曾想此刻麒麟随我之后亦踏上山梁,灵兽长一闻天禄公主之言,倒也满面悔意,接口直道,“贞儿,灵兽族与水族相争都是阿哥的错,是阿哥我鬼迷了心窍,贞儿,这些与你无关。” 麒麟一语,不及我接话劝慰鼎贞,然小公主似是对自己的兄长颇多怨懑,此刻她未理会麒麟所言,却依旧满面哀色朝我道,“皇兄,我知道的,那之后非但水族灵兽族相争,我阿哥他根本是卑鄙无耻,他毁天禄角以成锁灵丹,他与龙溯沆瀣一气,他们害你龙帝至尊跌落囹圄,皇兄,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怪我当初还留书求你将天禄角送回莽原” 天禄角乃鼎贞魂灭所留,而当初确也是麒麟与龙溯以锁灵丹害我龙角不存,我不知今时鼎贞从何得知这许多身后事,甚至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她过往事不必再提,而此刻麒麟一闻鼎贞指责,面上不知是惊是愧,以他灵兽长素来强词夺理之能却也是一句辩驳之语不得出。片刻沉默,麒麟方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再开口好生低姿态道,“贞儿,不要说了,从前的事龙帝陛下没有怪你。” “可是我怪我自己!” 贞儿忽一语高声,却叫麒麟益发无语,而此刻小公主似是无暇顾及她兄长感受,只转而朝我道,“皇兄,你可知我有多不愿想起从前,我多想你真的只是我在百越山道遇见的龙哥哥,可是我知道,这一切又是我在自作多情,从前也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我身为天禄公主自作多情,哪怕成了定域王妃后还不知悔改,皇兄,我不想再做龙溯的王妃,我真的不想今生你我重蹈覆辙,我真的不想再重来一回,我不想,不想” 鼎贞喃喃自语,而我闻之心痛不已,“贞儿,不用担心,今生你我在人间,你不再是龙溯的王妃,皇兄不会让你再做龙溯的王妃。” 我言出劝慰,然鼎贞闻之却惨然一笑,“皇兄,你还是像从前一样有求必应,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叫我更加无法自拔,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我不想皇兄你因为我的喜欢而身陷困境,你可知但凡因我哪怕一丝缘由累你受伤遭难,我会有多恨我自己?皇兄,我爱你,我见不得你再因我差错有任何闪失,你让我阿哥继续这山鬼祭,我若移魂作山鬼,便不会再累你。” “贞儿莫胡说,从前的事若说有错,你阿哥与龙溯是罪大恶极,但皇兄确也逃不过失察之嫌,再者,从前皇兄明知你与龙溯心生嫌隙,却偏偏还要强求你对他一心一意,若是当年,皇兄未许你随龙溯去东海,若是皇兄能允你阿哥带你回莽原,贞儿,别再怪你自己,别再胡说什么山鬼祭。”我言出劝解鼎贞,然小公主仍不见缓下心神,此刻她面上泪痕未干,只对我摇头道,“皇兄,你不明白,你还是不明白” “皇兄,你不必对我这么好,你本即对贞儿无意,那又何苦对我如此迁就?” 贞儿道出此话来,若说是从前的我可能还会自欺,然前世今生轮回过往,我又怎还能对她的一腔柔情装作不知?更何况今时天禄公主执意移魂忘却前尘,固然有不愿面对既往的怨悔之意,然对我始终不应她心意,又何尝不会失望惆怅,宁作山鬼? 鼎贞放开我手,藤蔓之势复起,而我当即将她一把扶过,“不,皇兄明白,凡此所有是皇兄有错,从前皇兄身为青龙帝,最是领会不得一个情字,凡论起情总不免斥私情荒唐,到如今轮回了一世,皇兄才明白这世上唯有情最不可强求。贞儿,当初我替龙溯莽原求亲,并非不知你对我心怀爱意,可是我自以为是,总觉得龙溯与你最般配,龙溯若待你好,那一切都不成问题。” 从前我身为龙帝,鲜少论及私情,面对示爱时动辄即斥人荒唐,哪怕是如歌,到现在我都未必能交付真心,而面对鼎贞,我则更是得过且过,总也寄希望于纸能包住火,想来我虽好似多少次拒绝鼎贞,然直至她自沉东海,我都没能真正理解感情之事不可勉强,而今时百越山间,小公主执意移魂,却叫我一叹再叹,“贞儿,皇兄明白,你是怨皇兄明知你一腔爱意却还装傻叫你去爱龙溯,你还怨皇兄明明对你无意却始终待你迁就,总害你陷入无望的幻想之中”。 言至此,鼎贞大约被我说中心事,此刻她面上除却哀色,立时升腾起几分羞意,但言出却连声否认道,“不,皇兄你待贞儿最好,贞儿没有怨你,贞儿又怎会怨你?皇兄,你知不知道我只怨我自己对你的爱难以自控,到头来再害你尴尬难堪,身负恶名,我知道的,自从我忆起了五灵过往,我就知道所有人根本都没走出从前因缘,哪怕就是你我人间重遇,我也知道我对皇兄又一次自作多情,皇兄,我害怕我自己若再得不到你回应,会真的怨恨这一切,你知道我阿哥的,他也爱你啊,可是到最后他却是害你最惨” 贞儿语无伦次,不知怎的突然就提及麒麟,而灵兽长闻之一动,当下似欲开口却又无从开口,只听得小公主继续道,“皇兄,哪怕人间没有龙溯,我也不想再与你擦身而过,我知道你从未对我动过心,可是我不愿意再接受你待我只有兄妹情,皇兄,你就让我忘却前尘,让我化作山鬼,我求你,求你了。” 鼎贞突如其来的凄怆让我一时无措,而麒麟在旁似是颇多感怀,此刻却来抢话道,“贞儿莫再胡闹,龙帝陛下既已对你剖白内心,那你又何苦再以自毁逼他爱你?” 麒麟一语不知是否在责鼎贞,而小公主一听当即否认,“阿哥,你以为我这是在逼皇兄?你以为我会像你一般无所不用其极?阴谋诡计,步步紧逼,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最是看不得他痛苦,可是我偏偏曾经害皇兄身陷万劫不复,阿哥,你以为我为何执意要化作山鬼?我只是受不了了,受不了皇兄还是待我那样好,我却依然只能像从前一样暗自眷恋,我怕再这样,我会变成你那样!” 贞儿良善,如何能与麒麟相提并论,而我心下明白小公主仍是苦于得不到我对她一腔爱意的任何回应,她知道不该强求于我,更是不忍强求于我,哪怕她早已不堪忍这前世今生的孽缘因果,更是时时陷于过往曾累我困顿的自责之中。直至如今,贞儿也从不愿叫我有一分为难,为此,她甚至不惜自我抹灭,移魂作山间神鬼,唉,贞儿啊,你如此这般,却叫皇兄如何待你才好啊? 风声悲号,草木呜咽,我若真冷情,或许今时已不该再劝鼎贞,然此际心绪难平,一想起从前五灵我惯于否认感情,不仅否认他人感情,更是否认自己感情,到头来欠下多少情债不得解,而如今人间,既然上天厚待能给我一个机会以弥补从前,那我又如何能对贞儿放的开手? 一俯身直直看向小公主,我不由得以手拭去她面上泪痕,“贞儿,皇兄不是木头,你这样痴情一片,皇兄又怎会从未有过心动一线,你可知当年你东海故去,皇兄是以水族皇后之礼为你发丧,只是皇兄从前太愚笨,也太懦弱,皇兄不值得你托付终生。” 我提起曾以水族皇后之礼为其发丧,鼎贞闻之不觉一愣,而我见小公主一时而来的懵懂,更不免一笑叹道,“贞儿,想当初你阿哥在莽原替你招亲,那羽族乃是羽帝委托如歌王为他求娶羽后,而我水族亦本该是朕遣下属宗亲,代朕觅良缘,迎回青龙后,无奈节外生枝,未曾想龙溯早年即对你一往情深,当时是朕迁就弟弟,托大却将两族联姻作儿戏,朕既担心定域亲王争不过羽帝,又不敢叫你阿哥真的与凤百鸣做了亲家,这才不得已假托身份,亲往莽原,说起来都怪朕太过自信,虽顺利替龙溯定下姻缘,却也铸成了那之后的阴差阳错” “贞儿,你不该自怨自伤,你须知晓这一切错不在你,这一切错都在皇兄自作聪明”,言至此,我忍不住摇首哂笑,回神来只将肺腑之言一一说与鼎贞,“贞儿,若在从前,皇兄一见你今时模样,少不得又要自作聪明哄你一番,哄你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哄你道今生的一切都可以重来,只怕到头来又叫你心怀留恋暗自神伤,可是今天,皇兄不会再哄你。” 经过一世的坎坷,时至今日我怎还敢自作聪明,又还有什么想不透? 此刻我与鼎贞目光相交,小公主看向我时不知是否还心存期待,而我拭去她面上泪痕,又替她将耳边乱发略略理顺,“贞儿,皇兄不敢对你说今生你我在人间,大可以不再理会过往因果,更因为过往欠下一身的债,亦不敢对你有丝毫妄言承诺,可是贞儿你可知皇兄实在见不得你自我折磨,见到你这般,皇兄会心疼,就好像当初东海闻你自沉渡厄岛,皇兄根本是心如刀割,再一路扶棺送你回莽原,则更好比行尸走肉,贞儿,这么多年来,皇兄不是不明白你内心怨尤,如果实在不堪忍受,那我宁肯你恨我!” 话至此,我实难再对鼎贞有进一步承诺,其实方才我差点即要允她青龙后,我差点又要滥施恩情,当断不断,而此刻闻我一番言语,小公主眸间掩不住失望,却又表露几分了然,却叫我一见不由又开口劝哄,“贞儿,就当皇兄求你,求你不要再让皇兄心疼,你让你阿哥撤了这祭典,莫要再提什么移魂作山鬼,好不好?” “贞儿,你就听龙帝陛下的话,你方才都听到了,龙帝陛下原本有意娶你为后,可是前缘错过,不可强求,贞儿,从前那些罪大恶极都是阿哥做下的,你要恨就恨我,别再折磨你自己,也别再让龙帝陛下为难了。” 片许沉默,未及鼎贞答话,灵兽长倒抢前一语劝告,而麒麟能说出这一番话,怕也是有意悔改,可今时鼎贞似是未闻麒麟所言,小公主朝我一笑,定定却道,“皇兄,谢谢你,贞儿知你是真君子,从来一诺千金,其实从前你也从未对我有过半分欺哄,说到底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皇兄,其实你能告诉我你曾对我有过心动,其实我能知道这么多年来皇兄对我是如此怜惜,我已经很满足了。” 鼎贞言出,我心下一沉,只怕今时她已铁了心移魂而去,甚至此刻不及我开口再劝,小公主却将手指抵于我唇上,“皇兄,贞儿自知今日我若移魂作山鬼,怕是要累得皇兄你一辈子歉疚,可是皇兄,请你原谅贞儿自私,我宁可皇兄你一辈子记住贞儿,也不愿真的如我阿哥所说,前缘错过,不可强求,我怕到时候我自己强求又害了皇兄,我更怕皇兄你又将我当作妹妹却叫我一辈子难受” “皇兄,你别听我阿哥夸大其词,其实化作山中神灵算不得自毁,山间草木葱茏,万物无忧无虑,再者,我本即是天禄之体,就当这人间与五灵重合,就当我是以灵本存世,我去做那山神,又有什么了不得?” 至此,我心知贞儿倔强,必不会再听劝说,而她见我方才自袖中取出的碧海明珠仍在手中,却来掰开我手指将明珠取回佩于胸前,“皇兄,这碧海明珠我当是你赠我的定情之物,就留给我当做最后的纪念” 贞儿柔声轻语,而我除却点头已不知还能如何,甚至此刻就连麒麟在旁亦不知所措,或许灵兽长心知妹妹不会理他,一时却来唤我道,“龙衍” 而我本是背身朝麒麟,此刻万般无奈只一摆手,“鼎华,继续这祭典,让贞儿遂了心愿吧。” 祭典再起时,山间已不止藤花齐放,更有山兽前来逡巡,而贞儿忽一头扑向我怀中,“皇兄,就像当年我离去东海时一般,你曾这样抱着我,皇兄,你能不能再吻一吻我?” 当年鼎贞公主的一吻犹如蜻蜓点水般一过无痕,而今时似曾相识的场景却叫我心叹造化弄人,我当下揽过她腰身,一低头唇齿相触,小公主似是鼓足了勇气却将舌尖近来厮磨,而我从前待她从未动过,事到如今却不觉心念一闪,主动加深这一吻 藤萝引路,灵兽相迎,我不知是否如贞儿所言,或许她只是做回了天禄公主,以灵本存世,我只知未许山间雷动雨落,兽吼猿鸣,正如那祷祝之词所道,“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唉,到底还是徒离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4 勿相逼 祭典毕,贞儿化山神离去,而我沿山梁下一路感伤,及至祭台侧,却见麒麟定定立着,一脸的失魂落魄,灵兽长似乎对妹妹的自我放逐大感意外,此刻一见我来竟也是欲言又止,好半晌话卡在喉中,再开口却道,“龙衍,本座是真的错了。” 他当然是错了,然而当初五灵,我复生龙角后与他连云山一战,彼时我既未取他性命,那今世转圜,对他便也谈不上有多少忌恨,可能是从前这灵兽长能作的恶都作下了,禁城三日华光,多少耻辱多少难堪一并回首,却叫我将一切都看淡了。 此刻我本是侧身对麒麟,对他的一声错了并未作回应,半刻沉默,我只冷淡道,“灵兽长,贞儿的事朕很遗憾,你心里难受不妨先平复几天,之后朕还有事须与你谈。” 言出我转身即走,而麒麟在后一唤我,复又无言,灵兽长默默点了点头,似是对鼎贞今日之举大为感触,然未待我走出几步,他却又来唤道,“龙衍,你先莫走。” 闻其呼声,我回身相望,却见灵兽长面上几番恍惚,这一时他疾步近前却又堪堪止步,颇有些不敢造次,“龙衍,百年过往,好容易今日本座神思清明,你也将从前一并忆起,算来这才算你我重逢,龙衍,本座实在有许多话想先与你说。” 麒麟一语,似待我回应,而我心道他这话不假,想来五百年前我自五灵界魂灭离世,纵今生在人间曾与他麒麟鼎华复作纠葛,先莫说他身为百越族长时稀里糊涂,纵他身为灵兽长时也还是仗着我对前事懵懂又好几番欺哄,若要说前缘后事明晰,我二人真正意义上的重逢的确时至今日方才得算,只是这其间太多恩怨情仇,确叫人唏嘘不已。而我知麒麟心下必定千头万绪,早晚又要对我说上一大段他所谓的肺腑之言,那今时既闻他有此一语,倒不妨颔首应下,好,该来的终归要来。 王城深处,幽篁掩映,麒麟莫名命人送来十数坛烈酒,竹庐内一落座即对我苦笑道,“龙衍,莫笑本座今日胆小,只是若不借些酒意,本座恐怕有些话已不敢对你说。” 想来过往五灵,羽帝生性招摇,倒曾有过借酒撒疯,而灵兽长心机深沉,却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嗜酒之好,至于我则素来量浅,对酒一直是敬谢不敏,按说这会儿若放在从前,我只怕要疑心麒麟不怀好意,然今时今刻,我却一派淡然,心下亦早已静水无波。 竹庐内我二人独对,灵兽长一气即饮下许多,甫一出言竟道,“龙衍,本座到今天才明白,这么多年本座对你发了疯一般的爱,竟连贞儿都不如” “今日山中,贞儿道出爱愈深则愈是见不得所爱之人痛苦,却叫本座一听恍若雷劈,再一想起本座从前所作所为,简直是鬼迷了心窍,说是禽兽不如怕也不为过,”灵兽长言出好似心怀得多少愧悔,此刻他非但连杯满饮,接口直又道,“龙衍,你可知如今再忆,本座当初就像失了控一般,一而再,再而三,非但害你龙角不存,灵力尽失,还囚你辱你,觊觎你水族江山万里,本座真的好像控制不住一般,可是你可知看你跌落深渊,本座又何尝不心痛?我也心痛啊,可是若不将你拉下神坛,你龙帝陛下高高在上,拒人千里,哪怕本座多少次表达爱意,于你而言俱不过是个笑话,龙衍,你要相信本座从来没想要招你厌,本座不是生来就招你厌的” 麒麟一大通悔责,却仍舍不得他由始至终那一套爱我之说,说真的,从前我对他灵兽长心态就并非然不解,曾经澧水下我与他有过一段关于“爱”的角力,当时身临绝境,我万般无奈竟至于以退位随他前往莽原为凭,欲救七翼王性命,而麒麟反将抉择抛还于我,到头来他灵兽长始终不以解我心意为爱,他的爱从来一厢情愿,不过都是些虚妄欲念罢了。 闻听麒麟长篇大论,我本该心觉难堪,斥他闭嘴,然今时我只仿似他在谈论旁人之事,心头并未泛起多少波澜,只是见他似乎还像从前一般执迷,不由得开口点他道,“灵兽长,从前你对朕的感情,从来都不然是爱意,你不过是想挑战尊位,赢过朕,征服朕罢了。” “不,龙衍,本座的确是想赢过你,也的确是想征服你,可是本座一直以来都深爱着你,最想的从来都是让你能接受我的爱啊!” 我言出,麒麟立时争辩,而我摇首一叹,“灵兽长,你对朕所谓的爱可能已成执念,抑或者,你之所以还以为自己一直爱着朕,不过都是因为你没能赢过朕,更谈不上征服朕而已。” 我以为麒麟身为灵兽族一族之长,原本与我一般不该妄谈私情,更何况五百年过往,有些事他应该回悟,然今时这厮依旧一副痴态,只怕纵是悔了几分,却难免再生祸端。 冷声提点,我其实无意再与他废话,而麒麟见我声色冷淡,却换上一副惶惶然模样对我道,“龙衍,本座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本座甚至都不敢希求你原谅我,本座只求你能像今日山中对贞儿那般,哪怕不能接受她,但也不要否认她对你的爱意” 麒麟让我不要否认他的爱意,未及我应即又滔滔不绝,“龙衍,想当初你我莽原初遇,再后来泱都重逢,哪怕直到你与那羽族结亲,纳娶了玄天护法作鸿妃,本座依然一味表达爱意,无奈你身侧爱慕者甚众,多少次总也作成误会,对,没错,本座是妒火中烧,一错再错,然而龙衍,你可曾想过难道那许多误会,都是本座一人自以为是?丹凤,幽无邪,甚至于你弟弟,又有哪个不心心念念叫你走下神坛,接受他等爱慕表白?” “龙衍,本座悔啊,你这一走五百年,本座遵你龙帝谕令修复连云山,山体成后本座即自锁灵塚,未再理过一分政事,这么多年来坐思灵塚,本座没有一天不在痛苦愧悔中度过,一想起从前,本座明明曾与你最为交好,可到最后本座竟然成了最大的恶人,反叫丹凤他等得了多少机会平白讨你欢心,呵呵,枉费本座自以为聪明一世,到头来竟是替他人作嫁衣,到头来竟是将自己毕生所爱往旁人怀里推。” 灵兽长话音落,益发连饮,而我听得出他话中苦意,对他道出的“自锁灵塚,不问政事”亦不免有些感叹,而竹庐相谈,我本一直侧身以对,然此刻这厮大约真是借酒意喋喋不休,竟是探过身来与我直面相对,他不敢造次再有其他浮薄动作,却定定朝我道,“龙衍,本座从前一直以为你放不下帝位,故而总想着与你平起平坐方有资格得你垂青,可自从五百年前你一意离去,本座都想明白了,青龙帝心性淡泊,好雅韵风流是真,那本座又为何不早早醒悟,将一切权谋尊位都抛诸脑后?龙衍,你该知道本座从来不是什么舞文弄墨的高手,可这许多年来却也在灵塚内苦学诗画丹青,本座,本座是想哪怕离你近一点便好一点,本座真的怕你一见我就心生厌恶” 麒麟大概已有些醉意,说出话来怕也有些乱弹琴,而我印象中灵兽长的确没什么闲雅品性,该是鼓角争鸣,猎场斗狠才更合适他灵兽长,今时一闻他道什么试学丹青,竟不由得一声失笑,“灵兽长,你喝多了吧。” “不多不多,本座酒量好得很”,大约见我笑意,麒麟倒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表情,而我见他如此,方想与他道从前的事不管他是执迷还是悔悟那也都过去了,而我今生轮回,根本不想与他等再有任何瓜葛,既然日前山间,我连贞儿那般深情也狠得下心拒绝,那今时不管他灵兽长再多说些什么,我也无非只能当作闲话,听听而已。 奈何灵兽长不甘,他以为我不曾因过往旧事而怨恨怒斥于他,便是肯听他再来表一表爱意深沉,“龙衍,你听我说,你可知你我人间再遇,本座哪怕是神思不清时都心觉欣喜若狂,灵塚内当我一想起你是真的回来了,而且还不记得从前那许多糟糕事,本座简直高兴到不知所谓,本座怕你记起从前怨我恨我,唯一所想只是能在人间好好爱你,可天知道在人间本座心智混乱,眼看身为百越族长又招你讨厌,呵呵,你可知一旦回到灵塚,一当本座想起在人间与你种种,在那云阳再一次因丹凤对你大吼大叫,言辞侮辱,甚至迫你莽川相见,又当着大庭广众演言出不逊,呵,本座真是恨啊,恨自己怎会如此不争气,一见到你便忍不住与你争高低,当然,本座似乎到哪处都争不过你” 麒麟调转话头又说起人间,而我已有阻他之意,然这厮或许真是酒助言辞,片刻未许,他好几声苦笑,“龙衍,到后来本座为了不给你添麻烦,已然不敢再来人间,可内心对你的相思煎熬,却又叫本座忍不住想要与你人间相见,到最后那百越禁地中道道云纹碑上俱被本座刻下悦吾爱,勿相逼” “本座原本希求能在人间能先与你冰释前嫌,再助你恣意平生,五灵重返,可是你始终不肯给我机会,不愿允我青琅,哪怕是失了记忆,明明不似从前高高在上,拒人千里,却还是不给本座半分机会。可是本座还是想啊,想那纸能包住火,无论如何也要乘你未曾忆起过往前再给自己挣个爱你的机会,可是现在本座很害怕,怕到连这些话都要借着酒意才敢诉与你听,龙衍,我知道这次你是真的回来了,是青龙帝回来了,今日祭台一见,龙帝陛下眉间冷淡,竟叫本座凭空生出丝丝惧意,呵呵,龙衍,本座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灵兽长言至此,醉是真醉,话恐怕也是真话,而我闻他所言倒也不算得有太多意外,当下只是起身来,一唤那远处百越内侍,“来人,族长大人多饮,尔等快些伺候他早早歇息罢。” 然而当日麒麟端的失态,明明心知我不会给他机会胡搅蛮缠,甚至我从来也不曾给过他机会胡搅蛮缠,却在我唤来内侍后还呢喃不休道,“龙衍,放心,本座不会放弃的,本座现在明白了,本座知道该怎么做你才会喜欢” 唉,真是无可救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5 别灵塚 翌日,我早起立于驿馆外高山上,晨风吹面来阵阵清冽,而灵兽长宿醉竟也早来拜望,此刻我闻他脚步声至,正是一回身问道,“酒醒了?” 我此一问略见戏谑,难得麒麟闻之倒也颇见尴尬,他当下颔首算是肯定,我则淡淡笑道,“酒醒了好,酒醒了我们谈正事。” 开门见山,我并未与麒麟多作寒暄,此刻回望群山下莽川汤汤,水势之盛总叫我心下不安,虽不明因由,但我恐怕这许多年来的五灵平衡堪堪即要不保,甚至自那禁城毁塌,灵界种种已大有席卷人间之态。 按下腹内所思,一回首灵兽长已至身侧,我开口只道,“朕非常担忧丹凤目下处境。” 我言出即道羽帝,灵兽长当下面色一变,想来若在从前,这厮不知又要编排出多少无理,难得今时倒好似克制了几番,欲言却终是静待我下文。而我见他如此不觉好笑,轻声一叹后复又道,“丹凤遭遇我父皇,重伤不会有假,但命殒倒还不至,前时朕在这人间曾举兵征伐龙廷,取下渭南后方知雄关大火,经年不熄,朕疑心这一切会与羽帝相关。” “灵兽长,禁城毁塌,水势大盛,朕不知你前时短暂回返五灵可曾发现任何异状,但就朕忽而忆起往生来看,五灵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异动,再者,灵界五族,相生相抗,如今羽帝下落不明,朕是担心炎灵式微,更叫水灵一发不可收拾” 我一言道出五灵失衡之忧,麒麟会意倒也未再如前时一般几番强调丹凤凶多吉少,此刻灵兽长眉峰深敛,一答却道,“龙衍,不瞒你说,自当初连云山地成江海,水灵之势便日益浩荡,若这些年来五灵还有你青龙帝调度转圜,想必早会对水灵加以控限,可是你知道你那弟弟,虽说是继承了水族帝位,但这五百年来除了发梦几无一毫建树,至于而今得知你青龙衍五灵回返,再一惊动你那父皇,呵呵,你那父皇实在无人可招架,你可知如今玄龙帝灵力盛极,已不在你当年之下,不提克制水灵了,恐怕他不助长水势已是万幸。” 灵兽长言及父皇,颇见微词,而我心知父皇脾性本就严苛好胜,再者舅父曾提起过父皇如今身怀龙神真力,的确叫人心下隐忧,不敢深究。 而我既是忆起过往,虽说悉数为青龙衍一世帝王,但最后汲月潭口魂灭离世,我也并非不知自己原是苍龙正神,说实话,当初选择魂灭即是选择一了百了,我意在压制龙神觉醒,只是没想到短短五百年内我即已聚灵复生,更是生出人间这一番五灵残境。虽然可喜的是在人间当真如我所愿,百世轮回,不凭灵力,公子衍或许确有机会一世逍遥,可无奈前缘深种,到今时却将我唤醒来再作青龙衍,重走一遭。 唯一不算糟的是今时我并未如五百年前一般灵力奔涌控制不住,俨然龙神觉醒后灭世之兆,而今我身处人间,尚未觉灵源灵本复合之契,倒仿若正神之力陷入沉睡,而我,莫不竟是实现了当初向往之“一入轮回,再入轮回”? 思至此我兀自出神,良久方为灵兽长一声唤回神来,而我回神不觉自嘲,说什么一入轮回再入轮回,若是真入轮回那我又怎会凭空忆起往生?我只怕是自己太过留恋五灵,也早就只当自己是青龙帝衍,是啊,想当初我可是宁可选择魂灭,也未肯多有半分龙神思绪,那今时不清楚也好,就当是自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乘灭世之患未显,重塑这五灵与人间。 片许,灵兽长见我始终不语,他以为我是不认可他对父皇不满,而我接下话茬后只道,“我父皇确实不易相与,诚如你所言,若想叫他克制水灵几无可能,朕只求他不枉生波澜便是最好了。” 一论五灵失衡,想必麒麟亦深以为忧,此际一叹水灵过盛后,我复提及灵兽族近况,“对了,灵兽长,前时禁城毁塌,朕闻你提及曾短暂回返五灵,却不知那陌阳关可还好?” 前时父皇大动干戈,岐门至陌阳一线俱为水族威势所逼,而我曾在彼时身返五灵,侥幸以青芒与麒麟幽无邪一解兵祸,可那之后我复回人间有过南海一行,因与九翼王一晌贪欢,非但令舅父难堪,更惹来父皇震怒,虽说今时忆起,我并不悔当夜种种,想来风痕两世潇洒,更有南海留书,苦心点拨我“功至奇伟是罪过,情到深处即荒唐”,那我纵是迂腐至不通人情,或许也不该再将那一夜引以为罪责。 可父皇决不会如我一般想,我只怕当初因我一时来的胆气将他晾在南海,他回去泱都即要再生兵祸,而幽魔族已然岐门受创,大约不会再叫父皇放在眼中,可前时厖夷因我而兵阻陌阳,我恐怕这灵兽族陌阳渡早晚逃不过水族的再次重兵强压。唉,陌阳关,陌阳渡,想当初我一力毁塌连云山,因此而改变嘉迎壅涉格局,却叫这陌阳之地扼守连云川,倒成了灵兽族固壤以拒水灵的第一道哨卡,而今时一旦陌阳失守,水灵必然益发浩荡,甚至有可能会累及连云所剩半面山体,那到时候,岂非为祸? 我本一问陌阳还算寻常,然细想起来却止不住心下惶惶,而此刻麒麟正是与我相视,他见我表情不对忙接口道,“龙衍,前时本座回返五灵只一瞬,实在是无暇多作了解,至于那陌阳渡,当初得你青龙帝相助,你水族退兵后似乎还算平稳,不过,而今你可是担心你那父皇会卷土重来?” 麒麟实言道他并不知陌阳近况,而我闻此敛眉,只又问道,“那最近,在人间这百越境内可有异状?” 听我忽又问起百越异状,麒麟略见不解,不过难得他前时力倾注于贞儿,昨夜又喝的酩酊大醉,这会儿解我意后当下惊声,“不好,本座日前闻报,说是山回关山洪暴涨” 山回关,不就是陌阳渡么! 而今之际人间与五灵益发相融,自上回父皇莽原发怒,百越王城便暴雨倾盆开始,越往后,则五灵一动,人间亦动,今时山回关山洪暴涨,想必那陌阳渡已遭水灵侵袭,而此刻未及再往远处想,我当即出口道,“灵兽长,你须先回五灵,无论如何也要守住陌阳渡,陌阳渡乃是草木固壤之依托,一旦失守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言出麒麟当下领会,而我一句叫他守住陌阳,大约也有些过于理所当然,想那陌阳渡地势平缓,于他灵兽族几无纵深屏障,再者当初他与幽无邪同盟以抗水族,尚疲累吃力几至招架不住,如今莫提幽魔族是否还有余裕相助,就算是幽无邪再次调兵前来,这陌阳渡若要想守住,怕也是万难哪。 麒麟见我面色沉重,应知我忧心何处,此刻他思虑片许,却对我道,“龙衍,水灵强盛固然势不可挡,但以陌阳渡草木生发之势本座并非无把握与之相抗,只一点本座无法,若是寒水灵侵袭,一旦水凝成冰,那草木山石则尽为其瓦解,龙衍,不知你对此” 麒麟问我可有对付寒水灵之法,而我从前身为青龙帝,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轮回过往,自己竟会有一天在此指点他灵兽长与我水族一争高下,还是说,今时莫若我先回一趟五灵,再试着劝一劝父皇? 心下忽一阵繁复,我未答麒麟只不住摇头,若说未有南海一议时父皇还能听我几分言语,可如今只怕他一见我便要怒起,更可怕或许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往俱已为其知晓,真不知他玄龙帝眼中曾经温良自持的太子都成了什么模样 以父皇脾性,必不会将水灵强盛引为祸,恐怕这会儿多少言辞在他面前俱是废话,再者,前时我是懵懂,稀里糊涂时与他作下一夜荒唐,可父皇并非不知我是他亲儿,那他又怎可如前时那般对我?罢罢罢,数日前禁城忆起过往,我唯一肯定的便是今生无论如何再不敢与父皇对面,莫说今时我根本察觉不到自己有恢复灵力之兆,哪怕我是如从前一般身怀十成灵力,到了泱都那也逃不过被他软禁思过,非但起不到半分作用,就怕还要再生事端。 念此,我平复心境,复对麒麟,“灵兽长,五灵相互制约,若要对付寒水灵,唯有联合灵力胜于其的炎火灵,可是如今羽帝下落不明,羽族自顾无暇,就算是朕出面相求,九天恐也无力助你啊!” 言至此,问题的症结还是丹凤安危,此刻麒麟一闻我语声忧急,自是明白目下境况堪忧,而我心下默念,天知道陌阳之地看是仅关乎灵兽族镇灵之本,但事实上怕已是连云垮塌后维系五灵平衡的第一块根基,而此刻我不知麒麟是否悟及此处,却闻他一语道,“龙衍,你何时才能真正回返,重掌五灵?” 他忽有此一问,却叫我闻之一愣,重掌五灵? 呵呵,灵兽长或许幡然回悟,如今的五灵界哪怕是父皇不兴兵四方征讨,水灵亦已广而为祸,他现在是知道想念从前那个克己自制的青龙帝了,希望青龙帝能出手对水灵加以调控以保五灵相安,可而今既生人间,我又毫无恢复灵力的迹象,真是天才知道我该如何应对,方能解那五百年前自己留下的旧祸端了。 山前一议,议毕我与麒麟都忧心忡忡,我知道自己在人间定有得多少事未完成,若不然不至于如今时一般毫无灵界掌控之力,而灵兽长简单收拾心绪,即刻便须回返莽原以解陌阳之围,到最后我送他灵塚前往五灵,麒麟几番欲留诏交代百越宗亲,意在让我以公子衍的名义代政,而我几番阻他,只道,“好了好了,朕不是不知你心意,不过如今人间,所谓诸方势力,大多由五灵众人命殒而聚灵,他等既是都忆起了过往,难道还敢对我青龙衍心生违逆不成?难道你还怕朕摆不平这些所谓诸侯相争,帝王权谋么?” 我此一言也是自傲,而麒麟闻之面露了然,片刻他自嘲一笑,“也对也对,这么多年来五灵王侯将相,该是本座最知你龙帝手段,可时至今日,本座却还一厢情愿作这多余之举,真是贻笑大方了。” 麒麟言毕未再多有废话,而我随他行于那百越禁地,愈往深处则愈觉灵息不定,看来前时他道灵塚通道似有若无应该不假,不过万幸今时那通道尚现,麒麟欲往前行却又停步望我,而我心知他此一去必然苦战,说不准还会命悬一线,不由得开口安慰道,“灵兽长,朕本欲修书一封请你代转我父皇,可又怕到时候不起作用,反累你灵兽族愈加困顿,不过你放心,这些天来朕总感觉丹凤一直未现身灵界,说不准是被困在了人间,朕一定尽力寻回羽帝,尽快让他助你炎火灵,再有,陌阳渡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五灵,朕决不会袖手旁观,一旦时机相宜,朕会回去的!” 言至此,也算是我与麒麟的一个定心丸,而灵兽长闻之不住颔首,却也苦笑频频,他近前来似是情不自禁欲与我相拥,而我四顾这百越禁地,入眼满目的云纹碑上果是他灵兽长留下的道道刻印,说什么悦吾爱,勿相逼,这厮怕不真是魔障了? 然今时或许灵兽长真情流露,只是一个拥抱我若不允亦未免太过矫情,说起来我既对他无意,那的确也不必刻意防备,此刻我一步近前,瞬及即为麒麟紧紧拥住,我体会得到他满心复杂,怕是要叹他麒麟何时竟会盼我去救丹凤,也感觉得到他心底惶然,不知未来五灵界将会何去何从,唉 思绪茫然,一别时,借相拥之势我拍了拍他后背,“保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6 意外喜 麒麟回返莽原,我虽稍有宽心,却仍然撇不开心头浓重的忧虑,按说今时,不论是灵力抑或者谋略,灵兽长当之无愧五灵翘楚,有他用心陌阳渡,短时内形势不至于急转变化,然而如今面对父皇以及这不知根由的灵场异动,我实在是担心会出现异数,到最后留给我的时间还是不够,不够我去参透如何保我想要保的所有。 自灵塚出,身后石门轰然下落,将这人间与五灵断然阻隔,而我不由回身定定望那石壁,心下忽一闪念,直觉竟是这灵塚通道恐怕会就此而闭塞,唉,真不知而今之际,五灵与人间到底是相融愈近,还是相斥愈远 出得禁地,一众百越宗亲俱列于道旁,不知是否因麒麟交代,抑或是他等中亦不乏有人忆起了灵界过往,今时待我实实做足了恭敬,而我扬手招来禁地外随行等候的锦鲤,“锦卿,叫那百越宗亲都散去吧,告诉随从,我们在驿馆歇息一晚,明早便启程离开。” 我心下记挂丹凤,本欲沿莽川先探渭南,然此刻锦鲤领命而去,却遣不散那百越宗亲,他等中依旧数人追随我后,甚至有人高声唤我,“龙帝陛下!龙帝陛下且留步” 哦,是何人如此大胆,倒敢叫我留步? 停步回身,锦鲤先至我身旁告禀道,“陛下,是那灵兽族章吼,说今时人间山回关大水生祸,邻近河道倒灌,城池农田尽皆遭殃,正想请陛下赐教该如何减灾。” 灵兽族章吼? 锦鲤言毕,那章吼却也不拘礼数,此刻竟是数步近前,觍颜紧随,而我从前只知章吼身为灵兽族数一数二的悍将,却从未与之有过照面,印象最深莫过于当年正是他在嘉迎关与应夔兄长一战惨烈,到最后竟至于他二人身为主帅俱战死疆场,然今世人间,天知道这章吼转生为百越大宗亲,竟曾无理到在西崛岭与我十二分难堪,而近日来我平复心境后只仿似将一切都看淡,纵是面对麒麟亦可心静无波澜,实不想此刻一见这章吼模样,我倒不免又好气又好笑道,“章吼将军这般紧随于朕,可有要事?” 章吼闻我问话,更是一步近来,而今他既忆起过往,知我龙帝身份,面上确有几分忌惮之色,他将那山回大水之事又说了一遍,而我只冷淡命其循早年间我于百越留下的治水原则自行处理,殊不料这厮对我答复甚不如意,竟又满口粗鲁而不知礼节道,“龙帝陛下,从前在五灵界,我们族长大人与你一争高下,本帅原以为是我们灵兽族与你们水族一争尊位,嘉迎关苦战十数载,直到战死我章吼都不知道祸因竟是我们族长对你情根深种,龙帝陛下竟然能在公主丧礼上撩拨得他灵兽长失控至淫兴大发,而前两天本帅与那一众僚属莫名都想起了过往,族长神神叨叨说这一切都与你青龙帝相关,天知道才几天没过,在这五百年后差点又给我们上演了一场公主丧礼,不过这次也奇了,公主殿下化山鬼而去,我们族长大人也不求了,也不逼了,祭台而下便与你龙帝陛下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他妈的,我们这一众做臣子的眼睛又不瞎,虽说我等不知人间与灵界到底怎么回事,可我们总还知道自己的族长大人恨不得将心都挖给你,今时他回灵界说是有要务在身,那这人间的一切还不都是留给了你?怎么,前时龙帝陛下自认公子衍时,倒还知道替我等消灾,怎的今时一忆起龙帝身份,却又对我等不管不顾了?都知道你是青龙帝,水患这等事还不是你动动手指头便能解的么?” 章吼无状,实叫人恼怒,然他虽言辞粗鄙,但其中对嘉迎一战之怨懑倒也不假,而我只恨麒麟从前荒唐,从今时往回看,虽说是两族之战不可避免,但这战祸因由实在令人不齿。说来也怪,如今在面对麒麟时我尚能将一切都放下,但一听外人道起种种过往,说什么是我在天禄公主丧礼上撩拨灵兽长,却不由得尴尬难堪,火冒三丈,我当下一甩袖径朝那章吼道,“章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何来如此满口论断?!实话告诉你,过往五灵,朕就是被你们族长大人害的魂灭离世,这才有了今生这所谓的人间轮回,朕如今与尔等一般俱为凡人,不比你们族长大人掌控生发之灵,随心所欲,那山回关大水,朕除了能教你们遵循这人间法则,及时疏导,朕也是一毫办法俱无!” 我道出自己身为凡人,章吼竟稍有一愣,而这厮白目,心里想什么面上便表露出什么,此刻我一见他莫名之态,不由得忆起西崛岭一议这厮之粗俗淫邪,心下一恼当即喝道,“章吼,收起你满脑子龌龊,不该你想的便一毫不要去想,如今即便身在人间,朕不比过往灵力斐然,但要你性命还不在话下!” 言出即走,大约我态度冷厉,那章吼与百越一众却也不敢造次,只敢停留原地,而我本还想在他百越驿馆稍作歇息,经这章吼一番搅闹,当下便唤锦鲤与身侧十数侍从,“我们立时启程!” 当日走时已近黄昏,实际上不及我等离了百越王城,天色即已暗沉,而锦鲤在我旁几番小心翼翼,想要寻个客栈先休息一宿,奈何我心头恼怒未消,只恨当年灵界所有,怎的到如今都轮回至了人间,竟还是连绵不休! 我本有意与众人恩怨消,还以为自己心如静水,往后纵有任何事也断不至如过往一般心忧失态,万万没想到今日竟被那章吼一介路人闹得大发雷霆,该死,莫不是我依然与从前一般,万事放不开龙帝身份,甚至比之从前来,更加在意自己身前身后之名声? 唉,想来五灵,这五百年来青龙帝身后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好名声,更可恶时至如今,这恶名随我聚灵重生,还一并带到了人间,是啊,灵兽长爱我爱到恨不得将心挖出来,多少人都爱我爱到恨不得将心挖出来,那我是否也该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们看看,我实在是没办法爱他们! 我一阵气闷,锦鲤吓得一声也不敢吭,自然不敢再提什么客栈投宿之事,而我着侍从燃灯赶路,一路沿莽川下,好容易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突如其来如此大火,固然有章吼无礼之故,然他那一番话中确有数语戳至我心下痛处,一来是过往荒唐,我当断不断,终招来大祸,害人害己;二来是今生蹊跷,我身无灵力却又枉复龙帝之尊,却叫我自觉比从前落难时更要无力,也突然对自己是否能借人间弥补过往差错而心生疑惑,天知道这人间之遇不易,我可千万不能再错上加错了啊。 想的远了,不觉也慢下了脚步,而当日那章吼竟还有脸追上我来,夜幕下,莽川旁,这灵兽族举足轻重的大将军收起了禁地时无礼之状,倒也真诚问我一句道,“龙帝陛下,末将前时多有冒犯,今时追上龙帝陛下,只因忆起过往而不甘再作凡人,斗胆问一句陛下,从今往后,我等在这人间聚灵复生者,可还能身复灵力,纵横五灵?” 章吼虽粗鄙不拘礼仪,这一番话却问的心怀期许,而我现时仍恼他禁地无状,只冷冷一瞥与其视线交接,一甩袖转身后并未置一词,其实我并非故意不答章吼,实在是我心下无底,根本不知答案 章吼一番插曲得过,我沿莽川至山回关附近,本来再往东南无须得多少路途即至渭南,然今时山洪不解,沿途水路受阻,倒将我一行人等困在了百越,见此锦鲤提议莫如先转道回凉城,说起来自龙廷禁城毁塌,我因贞儿之事一路赶往百越,还没来得及与应夔兄长、太傅他等去个讯息,虽说大家都忆起了过往,有些事自不必我多言费心,但无论如何,现在我等俱还身在人间,哪怕是公子衍一争天下,终还未将龙廷复收归麾下,那我的确也该先回凉城,一则是有些事还须得从长计议,二则是若我能多恢复些,说不准也能更容易寻及羽帝下落。 转道回凉城,一路快马,我城门下马时应夔兄长急急来迎,他一见我忙欲行跪拜大礼,而我对他心中怀得多少愧疚,前时听那章吼怨懑嘉迎一战本已感怀,今时得见兄长则更是责怪自己从前太过轻狂,一己之私,一怒之下,竟至于起战祸害的两族多少将官战死疆场,此刻我忙是扶过瀞宜王,连声直道,“兄长万万不可多礼,不可多礼。” 与应夔兄长人间重逢,我是有得多少话欲诉,不过此刻兄长未及与我说上几句,倒是先与我带来了一份意外消息,瀞宜王道是有灵界故人到访,而我不知他口中故人是谁,心下思忖,只是疑心如今灵场大动后,该是诸方通道闭塞,任谁往来人间俱该不易,直至兄长引我去见,我一见来客却不由得又惊又喜,“右护法,如何竟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