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闻异录》 正文 第一章 许府鬼事 一声脆响,醒目拍在长桌上,一位身穿长衫的说书人说道:“却说隆庆三年,海青天升任应天巡抚” 说书人神采飞扬,没想刚开讲,台下喝茶的闲人便起哄道:“先生又要拿包公案张冠李戴来了。如今已是万历元年了,海老爷的事迹我们ca县里谁人不知?先生还是来段《三国演义》中的三英战吕布吧。” 海瑞曾在ca县担任过父母官,如今在朝中做了大官,加之在民间名声极好,ca县内的百姓也以出了海瑞这样的官为荣,故而茶馆里流行讲一些以海瑞为主角的话本。 只是翻来覆去的讲,众人也听的厌倦了,说书的也是哄骗听众读书少,索性将历朝历代的名人事迹,挑选出吸引眼球的强加在海瑞头上。 前些日子将包公换成海瑞来讲,反响也是极好的,不料一时说秃噜了嘴,将嘉靖帝说成了宋朝的仁宗皇帝,这便出了马脚被人喷了一次。 今日再讲,一些人也不愿意听了,只好依得听众要求说起了《三国演义》。 喝茶的闲客对《三英战吕布》也是听的耳朵出茧,台上说书人说的吐沫横飞,下面的人也是兴趣乏乏。 一张方桌上的四五位茶客,听得无甚意思便开始相互聊着闲话。 “听说了没?城东许家又开始闹鬼了!这才消停几年,这又” “听说了,听说了!”听者点着头c搓着手说道:“不过我听人说不是闹鬼,好像是家里这次出了一只鸡精。” “差不多了,反正是出了人命。” “啧啧” “真是越闹越凶了,我记得前几年这院子里住的好想是姓杨的一户人家。闹鬼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只是那会还没闹出人命。” “可不是嘛。”一位锦衫老者接道:“当年杨家人被闹腾的不行,想要搬离。我原还想着把杨家的宅子盘下来,不想一打听才知他家闹鬼。” 又道:“咱们这里的人都不敢买,许青云一个外来户看价格便宜,也不想想价格低能有好事吗?这不闹死了人,可不是吃了亏了。” “神神鬼鬼的,我是没见过的。听说死的是个下人,你们说会不会是那许青山将这下人打死了,才假借鬼怪一说。我可听说这许青云脾气可是大的很。”这人说的小声,毕竟说人是非不便大声嚷嚷。 “应该不会吧,我今早见到许家的下人正在寻找道士来驱魔驱鬼。” 这时,邻桌有一人原在一旁闲听,当听到许家找人驱鬼,他不存在心中一动,顿时有了算计。 这人名叫刘申,自小就胆大,也曾挖过坟盗过墓,对于鬼神一说嗤之以鼻。常往坟地里钻又不曾遇到过鬼怪,刘申向来认为,人死身灭,再而化为白骨一堆,根本就没有神神鬼鬼的事。 什么妖魔鬼怪不过以讹传讹,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又或者是另有目的。 例如曾有一个小孩某一日忽然两眼翻白,口中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家人请大夫也看不好,随后怀疑是中邪,被鬼迷了。 其实这不过是小孩贪玩,夫子布置的作业没完成害怕挨打,索性装做被鬼附身不去学堂。 还有一户家中闹鬼,说是女鬼索命。事实上哪有什么女鬼,只不过做丈夫的想要纳妾,他娘子不同意,索性下毒杀了娘子。杀了人担惊受怕变的疑神疑鬼,刘申看出端倪,还讹诈了几百两银子。 这会听到许家闹鬼,便琢磨着过去装神弄鬼,搞些银子出来。 装神弄鬼,刘申作为职业骗子也是有经验的。其中最为得意的一次,便要数假冒阴司这一骗局了。 所谓阴司,就是在地府当差的。 刘申想出这个骗局,便一路向西到了ah一带某县,招摇撞骗自然不能在家乡施展的。 到了县城,先是在几个医馆中,打听谁家得了病,得的病严重不严重。 等到县中病人的情况都收集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将几个严重的病人名字写在黄纸上,一个名字一条纸。 到了夜晚没人时,将这些写有名字的字条带到城隍庙烧了。 烧的时候也是有讲究的,不是一家伙将纸条全烧没了,而是要留下端倪,让纸条上的字使人可以认出来。之后还早做出不想被人发现却又容易被人看到的痕迹。 这纸条刚开始就被人发现了,只是没当回事。可后来发现被写在纸条上的人死了,这就叫人惊恐了。 此后县城百姓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猜测这是鬼神索命,有的说这是妖人诅咒。猜来猜去,一人提议道:“这城隍庙里的纸条隔三差五就出现,有谁胆子大,可随我一同躲在庙内看个究竟?” 此话一出,响应者众多,于是便决定晚上守株待兔,看看这纸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申换了身打扮假装不知道,到了晚上重新换回道士打扮来到城隍庙烧纸。 这时躲在庙里的人们看到原来是这道士烧的纸,于是出来将刘申围住,质问道:“你这妖道,为何要害人性命?” 刘申委屈道:“贫道本是地府阴司岂能耐无缘无故害人性命。” 人们听说他是地府阴司,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只说:“可被你书写名字的人已经有好多个死了。” 刘申道:“贫道的职责就是要就这些将死之人上报城隍爷,再由城隍爷递交地府。地府得了这些人的名字按照自然是要来拿人的。” 人道:“这人死都是这般,需报名于地府?” 刘申道:“这是自然,如同阳世死囚需报皇帝面前勾决。” “哎”这时便有自作聪明之人醒悟道:“这要是不叫地府知道我的名字,岂不是不用死了。” 刘申当即呵斥道:“人之生死自有定数,岂能逃过。” 人中也有患病者,忙哀求道:“还望道爷体谅则个。” 刘申叹息道:“也罢,既然已被你等看到,我便说说。要说阴间地府也与这阳间官府类似,只要你又银子,边可贿赂阴差晚些拿你。” “够了,够了,能多活些日子总是好的。” 于是人们争向送钱与刘申,刘申拿了银子又道:“此乃天机,万不可再与旁人说去。” 只是人多口杂,到了次日大半个县城都已经听说了,虽有许多人不信,但病在身上又奈何不得的,只当死马当活马医,送钱刘申乞求活命。 短短三日,刘申便得钱八百两。 后来有患病痊愈者还时常念诵刘申的救命之恩。 刘申断定所谓的闹鬼c鸡精必定是假的。于是他对边上闲聊的几人拱手问了礼,详细问了问许家闹鬼的事情。 这人详情所知不多,只是知道许家有个下人名叫许四,前两天从府上拿出一枚什么会写字的公鸡下的蛋,作价三百两想要售卖。次日便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死了。 刘申疑惑道:“什么会写字还会下蛋的公鸡?该不会是这叫许四的得了疯病?” 那人说道:“听许府下人说过,他们府上前几天杀鸡,说那公鸡头剁了还能到处跑,跑着跑着还用脖颈处流下来的鸡血写出了一行字,写完以后就死了。你猜那公鸡写的什么字?” 刘申好奇道:“这公鸡会写什么字?难不成是“还我头来”?” 那人招手让刘申走近些,说道:“不是什么还我头来,而是说得,“我母鸡呀!”” 刘申:“” 见刘申一副“你扯淡的吧”的表情,这人才笑道:“刚才逗你玩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字,许府下人也不识字,当时叫来许府的老爷许青山,那许青山没说写的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说这公鸡要报仇。” “前几天我们听到公鸡会写字还半信半疑,可没想这许四还真的死了。” 刘申道:“这公鸡就是许四杀的?” “没错。”那人道:“这许府也是奢侈的很,每天就要杀几只公鸡,还只要鸡血不要肉。那许四就是再府上负责杀鸡的。死的那天,听许府的人说,天蒙蒙亮,这许四竟然跑到房顶上学公鸡叫,叫了几声头一歪就从房顶上滚下来摔死了。” 这么荒诞的事情,刘申是半点不信,他猜想要么是这许四得了疯病隐疾,要么可能是这许四为某事急需用钱,装神弄鬼谎称有公鸡下蛋这种奇事想来骗些钱。这是这种荒唐事傻子都不信,自然偏不来钱,于是铤而走险去偷主家的钱。再然后让主家发现,失手被打死。 按《大明律》打死奴仆也是要治罪的,这才宣称闹鬼想要瞒天过海。 不管那一种上门打打秋风总是可以的。于是便从茶楼出来,回到家中找出道冠c道袍准备去许府“捉鬼除妖”。 这种事情讲究个欲擒故纵,不好大摇大摆跑到许府喊这我来捉鬼的。刘申打听到许府外出寻访法师的下人今早出了城,于是他也出城来个守株待兔。 盘腿静坐在树荫下,时不时摇晃下手中的铜铃,细风吹拂,颔下二尺胡须随风扬起,在清脆的铃声配合下,刘申也是一副得道高人模样。 此处是入城必经的道路,刘申在此装模作样了小半日,只是引来过往旅人算命,至于许府下人迟迟没有等到。 眼看夕阳西下,刘申念叨着该不会寻的太远,晚上赶不回来了? 至于许府下人是否带着法师回来,刘申并不在意。反正都是忽悠人的,真要领着人回来,刘申也有自信将他赶走。 又过片刻,道路上匆匆赶来一位穿着蓝衣,敛裩扎裤,脚踩黑色布鞋的少年。 少年本是一脸愁容,转眼看到刘申,明显看出脸上露出喜色。 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急忙来到刘申身边拱了手,弯着腰问候道:“道长有礼了。” 刘申此时猜出他的身份,慢悠悠道:“天色已晚,贫道不再算卦,施主请回吧。” 少年忙道:“道长且慢,我不是来算命的,而是有事劳烦道长。” 刘申细眼瞧他一番,缕了缕胡须,轻笑道:“原来是这事,简单简单。” 那人惊喜道:“道长当真看出来了?” 刘申道:“可是家中有鬼怪作祟?” “哎呀!道长真是高人。”那人又连连做辑道:“还望道长救命。” 看到刘申点头答应,少年忙帮着他收拾家伙什,并领着他进城到了许府。 许府大门紧闭,少年上前敲门,刘申现在阶下观摩,心中琢磨着等下可以忽悠多少钱财。 无意抬头看到许府上空竟有一团浓如鲜血的红云滚滚翻涌,只赫的刘申连连后退。 这时又见叫门的少年阴气森森地道:“道长快随我进来。” 在阵阵“嘎吱”声响中,厚重的红漆大门缓缓打开,好似吃人的妖怪张开了大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古怪 虽说刘申不畏鬼神,但此时也不得生出了七分恐惧,一种对于危险的感知催使他逃离此处。 脚下不由自主地又向后退了三步。 “道长,这是?”此时少年疑惑地问道。 疑惑的表情,不似作伪。让刘申怀疑刚才他鬼气森森的样子是不是看错了。 重新抬头,如同末日出现的红云也不见了踪影。 “真是邪门,难不成最近窑子去多了,看花了眼不成?”异景消失,刘申也重新冷静下来。 考虑到最近赌博输了许多,再不开张骗钱,怕要要喝西北风了。 “就不信还真有鬼!”对于钱财的渴望,刘申克服了最后的恐惧。面对少年的疑惑,刘申又缕着胡须,掐着手指,在门前来回走了几步,装模作样道:“此乃望气之术。” 这时府上的管家带着两三下人也到了门口,听到刘申所说,不由问道:“道长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鬼气弥漫,要不了多久,府上怕是有灭顶之灾!” 这种江湖术士招摇撞骗的鬼话,管家原是不信的,只是许四死的蹊跷,死的古怪。老爷又夜梦夫人回来,自己也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鬼,鬼怪害人怕是真的。 管家急切道:“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只能搬走?” “此事易而。”刘申上前笑道:“鬼怪害人性命必有所求,如同江洋大盗杀人抢劫。待贫道与这鬼怪谈谈,看看他们想要什么。若是所求不多,打发走了便是。” “也好,也好。”管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现在可去备些酒食。”刘申进了府内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并在院内四处观望。 管家道:“道长这是要祭鬼?” 刘申哼哼冷笑,说道:“贫道在此,何须祭拜鬼物,施法拘来就是。” “不是祭鬼,乃是贫道饿了。”来都来了,不混顿好饭岂不可惜。 “别的不要,一壶花雕,一盘东坡肉,再来一只烧鸡就好。” “好说,好说。”管家忙吩咐下人快些备好,然后引着刘申径往中堂走。 许府老爷许青山见到刘申过来,忙出堂迎接,道了一声:“道长。” 刘申听见,也急步向前。 见那许青山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头戴综丝方巾,身穿葱白蜀锦衣,脚踏糙米皮的犊子靴,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绦子。走到跟前,笑脸相迎,说道:“道长,做辑了。” 等到刘申也是还了礼,许青山又侧身:“道长请进。” 刘申见请,便跟着许青山进了客厅,坐在一把红漆交椅子上。 看了茶,许青山道开门见山,“适才听下人说,道长可以除去在府上作祟的鬼怪?” 刘申回道:“我乃终南山修行的道士,寻常鬼怪小施手段便可除去。” “真是天幸遇见道长,我家上下这几日可谓担惊受怕。” 刘申深知言多有失,为免许青山详问出家详情,渡牒何在?于是便主动问道:“可把鬼怪作祟始末,又是如何害人的与我说说,我也好拿它。” 许青山这时有些踌躇,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应该怎么说,没多久便道:“遇到这事也是合该老夫倒霉。说来这宅院原本不是老夫我所建的,而是从一位姓杨的员外手中买下来的。” “三年前他说他家儿子在外地做了府官,要接他过去同住,所以便想着把这宅子买了。当时他出的价低,院子我看了也还喜欢便接了手。” “哪知这竟然是座鬼宅!” 这事刘申晌午在茶楼喝茶也曾听茶客说起过,连续两家都曾遇鬼,加上初进门时看到的异常,不得也是怀疑起来到底是人害人,还是鬼害人。 心中瞎嘀咕,面上不动声色,示意许青山继续。 “刚住进来,就听到街坊邻居说这是鬼宅,老夫我也不在意,除了听下人说花园里的一块石头偶尔自己动弹一下,也没什怪事。” “石头自己动起来了?”刘申说道:“会不会是大风吹动,又或者地基滑动?” “应该不是,那块青石圆滚滚的,磨盘大小,寻常的风也吹不动。况且有次,天朗气清,老夫正在花园小憩亲眼看到那青石突然滚了一圈。” “本欲将青石搬走,可找了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小伙也是搬它不动。又想将它砸碎,可担心真要石头成精怕是要遭报复。好在从没伤人妨主,也就随它了。” “最近那石头动弹的愈加频繁,以往数月不动,现在每隔几日便要滚上几圈。现在那青石还在花园内,道士稍后可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刘申听的也是牙疼,这不是见鬼,看花了眼c以讹传讹。人家就摆在那里,等下真要又滚起来,不好忽悠啊! 又听:“青石自己滚动只是小疾,真正要人命的便是那复仇的鸡精,索命的女鬼。” 这是挖人祖坟了还是勾搭隔壁寡妇了?竟然遇到这多怪事?刘申现在有所怀疑,正常人遇到一件怪事怕是已经跑搬家了,这许府接二连三闹出这多古怪还出了人命,为何只想着找法师解决而不是搬离? 就这么相信法师可以解决?还是有不能搬离的隐情? 此时已经到了戌时,夜色深沉,一个丫鬟默不作声地拿着烛台来到客厅。 橘黄的烛火不甚透亮,光线将桌椅的影子拉的细长并交织在一起。烛火偶尔的颤动,也引着影子忽忽地变动。像是有烛火再指挥这些影子来抓人似的。 原本和气的许青山,在烛光的映照下也显得有些阴沉。 环境的变化让刘申突然害怕起来,不自觉地将双手插在宽大的衣袖中,身体也紧靠在椅背上,好像这样可以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原来的套路是在子夜时分开坛做法,那个时候夜色最暗,人们也昏昏入睡,施法过程中的小把戏人们也看不出来。 现在刘申不想等了,只想赶紧耍玩假把戏,忽悠到钱远离这里。 好再这时下人来说饭菜已经为他备好,刘申不想再听许青山讲什么索命女鬼的事情了。趁此,便说先祭了自己的五脏庙待会就与鸡精,女鬼谈谈为何要来害人。 许青山在刘申来之前已经用过晚饭了,这会作为东道主不免也要作陪。不过却被刘申谢绝了,也只好交代管家用心照看。 管家作为高级下人,自然也是有资格作陪的。他与刘申别了许青山来到偏房,相互谦让地坐下。 两人也不熟,坐下后也是相互尬笑。刘申作为职业骗子,见人都能侃半天,只是这会胆气泄了大半,只想糊弄过去,也没心情再与管家打交道。 让客人只顾埋头吃,没有其乐融融的气氛,不是待客之道嘛,也是没话找话,管家道:“道长云游四方,又有降妖除魔之能,却不知降过什么妖c除过那些魔?” 刘申这时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细细咽下,轻笑道:“鬼乃人生,妖自天成,贫道游方大半个大明,也确实遇到不少。你既想听,我便挑个有趣的与你听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转生咒 “嘉靖三十四年,陕西地龙翻身,震中伤亡者多达百万计,贫道听说后便欲往陕西超度亡魂。 行至山西某县,恰好遇到一群逃难至此的难民。他们一路来到这里,身上即没钱财又无粮食,只好在县城乞讨。当时天寒地冻,难民们又没个住处避寒,年老体弱者多有被冻死了,没被冻死的也是奄奄一息。” “贫道心生怜悯,在城内到处传道化缘,号召富裕者为难民施舍些粥米衣物度过难关。只是有一家李姓官人吝啬的紧,那是一粒米也不给。” “要是李官人府上没有钱财接济也就罢了,可他家明明巨富,美姬就畜养了七个。前些日在,又在难民里看中一女,三斤大米便把女子强行掠走。女子丈夫不愿,便指示下人将其毒打一顿。打的半死又扔出了县城。” 管家也是气愤道:“简直为富不仁,这丈夫被他这么一扔,焉能活命?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 刘申道:“做了这等恶事,岂能没有报应。这李官人明明年过花甲,可色心不死。刚得了一美妇,可能性致过渡,一时间竟然得了恶疾。” “贫道化缘到他家,这李官人已经病入膏肓了。贫道便劝他搭棚施粥,救助难民,也好积些阴德,没准病便好了。只是这李官人半点不愿意,还把我给赶了出去。” “贫道本有救他的手段,但看到他这般做派,索性也不在管他死活了。” 管家为刘申斟满酒,也说:“这真是要钱不要命的蠢货,白瞎了道长的一番好意。” 刘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贫道当时推算这李官人活不过三日,哪知三日过后竟然还未离世,趁着空闲欲到李官人府上看看究竟是哪位高人在给他续命。” “没想刚走近李府,便看到一股鬼气。于是急忙进府抓鬼,只是李府看门的下人认识贫道,李官人还曾令他将我赶出来。所以死死拦着贫道,说什么也不让进去。” “贫道只好就说,你家府上有鬼物作祟,迟了怕是有人要遇害。那下人只当我在危言耸听,半点不信贫道所说的。还说再妖言惑众就抓去报官。” “贫道方外之人也没那多礼教忌讳,也是救人心切。大门不让进,所以趁着无人从李府后院翻墙进去了。” “直接找到府上的夫人,说明来意。问她这几天可曾遇到什么怪事。” “她便说的确有这么一件。前两天有一人,凭空出现在老爷的病床上。当时吓得他们想要立马喊人,只是张不开嘴,动不得身子。正担忧这人要做出什么歹事,却见他只是对着老爷耳语一番便又消失不见了。” 管家道:“这人是个鬼物?” 刘申道:“贫道也是这么想的。李府中的鬼气,以及李官人迟迟未死,可能就是与他有关。” “这可奇了,既是鬼物不害人就好,又怎会好心给人续命?莫不是见着李官人作恶臭味相投,舍不得他死?” “不急,听我慢慢道来。”刘申道:“其中缘故可能与这鬼物对李官人说的话有关,于是贫道便问李府夫人,可曾知道这人对李官人说的是什么?夫人却说不知,问过老爷也不说。” “贫道无奈,只好施了读心术,探知这鬼物到底说的是什么。” 管家也好奇道:“却不知这鬼物说的是什么?” “这是一段咒语,这鬼物告诉李官人,只要默念一万三千六百遍,便可延寿七载。不过在事成之前,一定不能开口说话。” 管家惊讶道:“这是什么咒语,可是真的能够延寿七年?” 刘申嗤笑道:“自然是假的。这段咒语贫道也是知道的,根本没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乃是转生咒,常人若是真的默念这多次数,便会让鬼物借其躯体转生为活人!” 管家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这鬼物想借李官人复活。” 转而又道:“可这李官人不是要死了吗?借来何用?” 刘申心中暗骂:“他妈的,只管听就好了,那来的这多屁话。”这本是刘申胡诌的鬼话,难免有些漏洞。 不过这也好糊弄,只道:“鬼怪之术,自然也有神奇之处。” “也对,不管这鬼物有何神通,想必道长也不会让他得逞。” 这是刘申也谈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李官人只要不在默念这段咒语,中间只有说出一个字,鬼物的诡计自然也就破去了。” “只是将死之人,眼见有活命的可能哪有心智可言。此时早就傻了,痴了,也不想想这鬼物凭什么帮你续命,真要这么简单就能延寿,嘉靖皇帝岂不是能长命百岁。” 管家也感叹道:“理是这么个理,只是对于快要死的人来说,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就是放到我身上怕是也要着了那鬼物的道。” 刘申道:“贫道也是明白他的心思,不过还是把真相告诉了他。不出所料,这李官人确实不相信我所说的,无论怎么诱导他开口说话,他也始终不做声,一心只顾着默念转生咒。” “外面难民饥寒交迫,贫道也着实没有性子继续劝导下去。只好对李官人说,你现在若是停止,不过一死罢了。若是不听,只怕你的家财美妾都要归他人所有。” “说完最后一句话,贫道便去忙着化缘布施。准备等着事后再来收拾那只鬼物。” 管家敬佩道:“道长也是知道轻重缓急,关心数量众多的难民自然要比这李官人来的重要。想来道长处理好难民一事便也将这鬼物收拾了吧。” 刘申道:“收拾到也没收拾。” “这是为何?难道这鬼物道行很高?” 刘申哈哈笑道:“区区一个鬼物,贫道翻手便可送他入轮回。只是城中的百姓可就难过了。” 中间缘由,管家略一思索便也明白,说道:“可是这鬼物转生复活,道长要他搭棚施粥?” 刘申摆手道:“起先贫道确认有这种想法,没想还没等贫道找上门,这鬼物自己就将府上的粮食拉出来分给众人,并请受冻的难民到府上避寒。” “哈哈,这也是一只好鬼,怪不得明明有青壮不去祸害,偏偏要找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原来他也是为了救助难民。” 刘申道:“救助难民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可知道这鬼物是什么人?” “这却不知。”管家摇头道。 刘申道:“还记得李官人纵奴打人,并将被打者扔出城去的那位丈夫吗?” “原来是他。” “没错,那位可怜的丈夫,双腿被他打断,扔到城外只能趴在地上喝着雪水,强撑了两日终究是死了。” 管家道:“死后化鬼也好,终究大仇得报,重生之后还能与娘子团聚。” “可惜呀。” “怎么?” “可惜他娘子已认不得他了,只当他是仇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看我表演 刘申不敢把牛皮吹的太过,说什么一个掌心雷就把一个百年老鬼炸死,那样万一出了个什么意外不好圆回来。 《转生咒》这个故事刘申也是道听途说,然后再加工一下成为自己的事迹。虽没说明抓鬼降妖的本领到底有多高,但通过悲天悯人,富有同情心的德行也衬托出一种高人风范。 毕竟世人普遍认为,德行高本领自然大。 酒也喝了,肉也吃了,故事也讲完了。 是时候开始表演了。 管家也意识到接下来就是人鬼大战了,既有些兴奋好奇,也有些畏惧紧张。 以往也曾见过道士和尚在丧礼上做过法事,超度死者。可那些都是套路,看的沉闷无聊,听的也昏昏欲睡。 刘申起身用衣袖抹净嘴角上的油污,对管家说道:“先生可先带贫道看看花园里那块青石。” 管家一听不是先找鸡精,女鬼的麻烦,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毕竟鸡精要人命,鬼物天然让人恐惧。 然而刚打开房门,却听夜风将庭院内的老树吹的“唰唰”做响,枯叶随风飘扬。 树上栖息的几只鸟儿也受了惊吓,蒲扇着翅膀飞上半空。 刘申从房中出来用衣袖遮着头,免得吹起的灰尘迷了眼。 管家出来后也急忙将房门关上,将满天的枯叶挡在房外。 然这夜风似觉威力不够,忽然又呼啸起来,像是针对二人,直直的吹,竟也将刘申二人吹的后退两步。 身后的房门吹的“啪啪”作响,廊上挂着的两盏灯笼也被这烈风刮落,落地后又随风滚动。 管家正欲去捡,灯笼竟猛的跳起,飘在半空忽上忽下。灯笼里的蜡烛也将蒙在外层的纱布燃起,两盏被烧着的灯笼在着漆黑的夜晚像是两团鬼火,微微照亮庭院,同时也像恶鬼的眼珠紧盯着二人。 本是鬼宅,又见异景。管家已被吓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嘴上求饶喊着:“夫人饶命!鸡大仙饶命!” 刘申初始也被吓了一跳,随后便发现这不过是寻常的旋风将灯笼卷了起来。 本想对管家解释,却见一个下人听到管家求饶声,赶了过来。 那下人过来又看到卷在半空飞舞的两团火,立马大喊大叫起来,引得许府上下去全都陆续跑到这来。 许青山过来后,忙道:“道长这如何是好。” 眼看灯笼即将烧尽,旋风也有停息之势,刘申呵道:“休要惊慌,且看贫道施法!” 说完二指并拢贴在眉心,眼睛半睁,嘴中念着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啥的咒语。 随后又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夹在手中随意一晃,符纸忽地一下烧着了,随即扔在地上。 脚下一跺,抬头直视飘忽旋转的两团火焰,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四方鬼怪速速退!” 言罢,风息火灭。 这其实不过都是巧合,火没有不灭的,风没有不停的。刘申本来打算说完瞎诌的律令,保持动作c保持眼神,一直等到旋风自己停止。 那知老天如此给面子,完美。 众人见刘申不借火石就将符纸烧着,鬼物也被他喝退,纷纷向着刘申跪拜,喊着活神仙。 这便是刘申经常骗人的把戏。 符纸上面抹了猪油,从衣袖里不止拿出了做过手脚的符纸,还有一小块白磷。 白磷用湿纸包着藏在袖中,保持低温。快速从湿纸里拿出来,晃动几下将白磷上面的水分甩干,然后夹在纸符上一搓,抹了猪油的符纸便能燃烧起来。 刘申含蓄地笑道:“都起来,都起来,贫道不是什么神仙,不过略有些法术罢了。” 许青山也是不住点头,心中却想着:“这老道确实有几分道行,不过比起救过自己性命的青袍道人来说还是差远了。那位道人飞叶断绳c手指如刀c穿墙过户才是真正的陆地神仙。” 正欲上前对刘申说两句恭维的话语,却听刘申问道:“这鬼物便是贵府尊夫人吧。” “唉,没错。”许青山道:“作祟的鬼物确实是老夫荆柮和岳母。” “恩?怎么还有个丈母娘?丈母娘还死到你府上来了?”刘申暗自琢磨:“相比你这老小子取了个小老婆,之后又和年轻的丈母娘勾搭上了,来了个母女并蒂,好事被人道破就弄死母女俩。” “嘿嘿,城里人就是会玩。” 自以为猜的八九不离十,刘申脸色一沉,吓唬道:“贫道刚刚看她们怨气冲天,隐有血气,怕是要大开杀戮了!若非贫道在此,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怎会如此?老夫明明待其甚好,岳母的死又与老夫无关,为何要寻老夫报复?”许青山被刘申吓得手足无措,忙央求道:“道长快快施法弄死她们。” “刚刚还说待其甚好,这会竟又说快点弄死。”刘申开心极了,不过略微吓唬一下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刘申假意怒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做过什么孽,是时候改轮到报应了。” 许青山顿时扑倒在地,怅然泪下,说道“乞求道长怜悯。老夫已然痛改前非,这些年不曾做过一件恶事。” 自家老爷都在跪地乞求道长救命,做下人的也不能站着看戏。呼啦啦地,许府下人丫鬟全都跪了下来,说着自家老爷是个大善人,自己也从没做过亏心事。 “发财了!发财了!”刘申内心激动道:“钓到大鱼了,这姓许的果然不是好人,看他心虚那样。等下要他个一千两试试。” “都起来吧。”刘申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也不能见死不救。” 又道“贵府上下这会可全都在此。” 不用许青山多说,管家便开始清点人数,对刘申说道:“除了一人,全都在这里。” 刘申两眼一瞪,威风凛凛,质问道:“那是何人?若在府上速速将其唤来!” 管家有些为难地看向许青山,似乎这事需要他的肯首才能行。 现在刘申说什么就是什么,许青山忙道:“不用顾及,快把那傻子给我拉来。” 那人最后过来,刘申见他下人装扮,一副斗鸡眼,痴痴傻傻的,也不知道许府留着他是做什么的。 不过正事要紧,刘申也不关心许府的家事。只道:“稍后贫道要去寻那鬼物,只是鬼物变化多端,又善于隐藏,需要挨个房间慢慢寻找。 又妨在贫道寻它时,它又跑出来害人,故而要让贵府上下都呆在这里。” 管家顿时有些害怕,说道:“我等留在这里,若是鬼物趁着道长不在,过了过来,我等如何应对?” “不必担心,稍后你们围成一圈,盘腿坐在地上,贫道施法画个降鬼驱魔圈,你们就在待着这圈里不动,那鬼物就奈何不得你们。” 许府等人听了畏畏答应,并在管家的指挥下,围成一圈。 刘申见他们都坐好,嘴上又开始念叨着不知道是啥的咒语,围着他们转了一圈。 事后又叮嘱道:“切记不要走动,不要睁眼。” 见到他们全都闭着眼睛答应,刘申暗笑:“一群傻瓜,看老子今晚把你家偷的干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遇上鬼了 刘申对大户人家的建筑布局也是门清,知道宅院正中的大房子就是许青山的卧室所在,府上值钱的家当自然是在那里。 忽悠的许府上下在前院待着不动,刘申打着灯笼便进了许青山卧室。 开门看到房间正中是个圆桌,桌上放着白瓷茶壶和几个茶杯。 刚喝过酒也是口渴,刘申也没急着翻箱倒柜,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完一口,扭头一瞅,却见左侧靠墙放着梳妆台。 想来死去的夫人生前就经常坐在这里梳妆打扮。 刘申也没那多顾及,走过去将台上的蜡烛点燃,便开始搜寻金银首饰。 好在夫人虽然死了,首饰却没陪葬。刘申找出首饰盒,拿起金的又放了银的,偷了镯子弃了钗子。 最后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晕了头,还是中了邪,竟坐了下来,仔细挑选,一点都不担心许府的人突然醒悟过来。 将一件首饰小心捏起来,似乎不像是来偷东西的,而是要给自己打扮一番。 果然,刘申将道冠摘去,竟学起女儿家作态,长发披肩。拿起木梳,细细梳理。 随后又用胭脂在老脸上涂抹,将脸颊抹的红通通的。 左扭扭,右扭扭,好像犹嫌不足,又拿起一副珍珠耳环想往耳朵上带去。 透着凉意的夜晚,死人的梳妆台上,有人点着蜡烛用死人的东西给自己打扮,打扮的像是烧给死人的纸人。 这一幕若是有人进来怕是要当场吓死。 不过刘申丝毫不觉自己的不正常,也没有一点犹豫地将尖锐的耳钉扎在耳朵。 耳朵顿时渗出了几滴鲜血,同时疼痛感也让刘申清醒过来了。 面对镜中突然出现的诡异面孔,一股凉气直冲脑顶,心口像是有掌无形的手在撕扯。刘申被吓得手脚发凉,眼睛也不敢眨,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镜子本是用黄铜打磨的,本就看不真切,更别说烛火晃动,鬼脸便跟着扭曲,愈加显得鬼脸诡异可恐。 心肝砰砰直跳的刘申与镜中的鬼脸沉默着对视了几眼,方才反应过来鬼脸正是自己,于是赶紧起身躲开镜子,并把脸上的胭脂抹去。 一边搓着脸一边暗骂晦气,还真他娘的遇鬼了。 搓完也不敢照镜子看看是不是弄干净了,背身将梳妆台上的蜡烛打灭,夹起首饰盒便走。 只是出了门,心中又是不甘心。 抓着门轴心道::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大傻瓜,只弄到这点东西也太亏了。” 贼心不死,后退两步,正欲折回。可又心道:“有钱也要有命花呀!急流勇退方是真英雄!” 下定决心见好就收的刘申转身又变卦了,一跺脚,心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去他娘的,死就死罢!” “也许刚才只是自己晚上喝酒喝多了,自己发了疯,根本就没鬼。” 咬着牙,自己给自己鼓气,刘申重新回到卧室,直奔睡床。 果不其然又在床下翻出几把金裸子,刘申心下大喜:“值了值了!” 也不管床上的锦绣被面价值如何,一把扯烂将首饰盒c金裸子包上。 心中火热,抬头恍惚下,似乎看到墙上又出现一道人影。 这可把刘申吓坏了,忙不迭地跪地喊着:“夫人饶命。小人不该手痒盗你首饰。” 连续磕了几个响头却没见人影有何动静,刘申慢慢抬头,却见那人影那是什么夫人,而是一副画,画上画着一个人。 刘申看清楚后松了一口气,骂道:“贴个什么鬼画,可把老子吓个半死。” 画像贴在床头,刘申爬上床举着灯笼去看。画上是位面容年轻的青袍道人,不同一般的道教画像。 只见这道士不驾祥云,凌空直立,身体琉璃通透,也不知是哪家天师。 刘申不信鬼神,到了此时也对着画像不肖道:“求神拜佛顶个甚用?” 既而又感叹道:“老天也是不公,似我这般聪明,四十啷当也没个家财婆姨。像许青山这种蠢笨轻易被骗之人,竟有这般大家业。” 那画像不是什么名家手笔,刘申也有这个眼力,知道就是一张废纸不值钱的。所以虽被许青山贴在床头,如此敬拜,刘申也没去动它。 从床上跳下来,刘申又打开柜子扒出几件丝绸衣服,几条玉腰带。 将这些东西打包背在身上,用手掂量掂量,自言自语道:“不重,应该给能多装点。” 又在房中翻箱倒柜找了一阵,就连下人的房间也不放过。 最后不过只找到了一把碎银,一幅沈周的字画以及两件听风瓶。 听风瓶还不小心打碎了一个。 刘申气的只想把另一件也打碎。 “老婆死了,没有子女,就他一个人还奢侈地养着这多下人。更别说天天杀公鸡吃。”刘申分析许青山不可能就这些家当。 可他藏哪了?难不成埋到花园里了? 刘申想起最后唤过来的傻子,怀疑家财是不是他在看守着。 “没错!只有傻子才不会监守自盗嘛!” “傻子刚才好像是从这条路过来的。”刘申望着这条幽径有些心神不宁。 只因这条路通向后花园。 花园里有个会自己滚动的青石。 传说杀人的鸡精也在花园里。 刘申在路口徘徊着,又悄悄回到前院看到许府的人还老实地闭着眼睛围成一圈。 当然傻子没把眼睛闭上,一双斗鸡眼看到刘申还嘿嘿傻笑。 “傻子都没事,我还能有什么事。” “即便真有鸡精c女鬼他们又不是被我所害,与我没有半点仇怨。真要碰到他们还得感谢我偷许家的,这也算是在替她们报仇嘛。” “我就随便找找,真要找不到就撤。” “怕个鸡毛掸子,大不了看到鸡精就剁了它,看到女鬼就搞了它。” 做好准备,深吸一口气,刘申昂首挺胸踏入幽径。 踏入第一步,“呼”地一声狂风大作。 刘申的心儿直跳。 踏入第二步,树影婆娑,枝叶像人手一般舞动。 刘申头皮发麻。 勉强又前行一步,一声泣厉的鸡鸣声像是要把刘申的心脏扯出来。 刘申彻底怂了。 “去球去球,老子怕了你们了。”刘申回身欲逃。 然而,身后已没有路了。 一片漆黑,黑的没有一点光线,像是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纠缠 后无退路,又是这般超越常识的变化。刘申也是绝了最后的侥幸。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夜可算遇上真鬼了。 将装有偷来财物的包袱从身上解下,脸色平静地丢在一旁。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挺直腰杆,抬起胸膛,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 紧接着又五体投地,迅速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凄凉地喊着:“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也就进来偷点东西,这也犯不着要我小命吧。” 没有人回答他,一切都静悄悄的,风也息了,树也止。 嘀嗒嘀嗒,好像有两滴雨水打落在刘申的手背上。 “下雨了吗?” 刘申抬头,只见树上落了一只火红的大公鸡,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公鸡已没有了鸡头,脖颈上的断口处正渗着乌黑的脓血,脓血又出从高处滴落下来,也正好滴落在刘申的手背上。 公鸡没有眼睛,可脖子上的断口,又像是一颗血红的眼睛,充满怨恨地盯着刘申。 这一下,只把刘申吓的三尸走了六魄,进来时的豪言壮语,什么见到鸡精就剁了它,现在也是荡然无存 。 刚要向无头公鸡求饶,却见公鸡转身走到树后,不见了踪影。 “大仙?大仙?”刘申小心翼翼地轻喊着。 见鸡精真的不见了,刘申暗道:“就说嘛,与他们无冤无仇,顶多吓唬老子一下。” 以为无事的刘申赶紧起身,准备捡起包袱就跑,可就在弯腰低头时又见地上突然出现一对赤脚。 一个浑身湿漉漉,往下低着水的女子静悄悄地出现在刘申跟前。 女子长发覆面,也不清长相。身上穿着一件发白的麻衣,因为湿透的原因紧贴着身躯,倒也显的动人的轮廓若隐若现。 一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珠,幽幽地透过发气望着刘申。刘申被她一看,浑身难受的要死,仿佛跌入满是粘液的水坑里。 这也受不了惊吓的刘申大叫着想要逃走,再也顾不上偷来的金银财宝,也顾不上来时的小路已经化为无尽的黑暗。 刘申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黑暗里,然而那片黑暗仿佛已经将一起都吞噬了,里面一片虚无。没有了路,没有了地,空荡荡的,刘申像是一脚踏入了深渊,感觉身体正在往下掉落。 前所未有的失重感,让刘申不由自主地按着心口,感觉若是不按着,心脏马上就要跳了出来。 忽然,脚下有了实物,周围也出现了影响,不再那么黑的让人绝望。 还没来得及庆幸,刘申便看到之前的女鬼依然还在,自己也没有逃出去,还是在那条通往花园的小路上。 刘申这会不恨爹娘死的早,只恨爹娘给了自己一个大胆子,到了这时候还没立刻吓死过去,还要承受不知多久的恐惧。 女鬼虽然身姿婀娜,轮廓诱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可刘申实在没有胆量扑倒她,只得转身往后花园跑去。 脚下的路并不漫长,刘申没跑多远眼前就豁然开朗,到了空旷的后花园。离开逼仄的让人窒息的小路,刘申心中好受一些,可也不敢再有停留,打算从后院翻墙逃跑。 花园边上个水池,池上有廊桥。过了廊桥再走几步就靠路的院墙。院墙不算太高,以刘申的身手两下就翻出去了。 眼看逃生有望,刘申快步上桥,没想刚走到桥上却见池中正有一个黑影游动。 此时刘申已经成了经过之鸟,刚逃离了女鬼,哪知这水底又有一个水鬼,刘申心里一慌差点就跪了。 好在眼神不差,黑影游过来一看却是一群锦鲤。 顾不得骂一群鲤鱼也来凑热闹,擦擦已经流到眼中蜇的眼痛的冷汗,迅速通过水池。 一马平川,就要起跳攀上墙头时,竟然没看到脚下的石头,被拌了一下收势不足一头撞在了墙上。 这一下摔的不轻,头皮直接摔破起了大包,鼻子也震出血来了,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心口莫名有些恶心,刘申强忍着,准备后退两步再来个冲锋起跳。 然而这次又被突然石头拌倒。 这下刘申可算看清楚了,那是自己没看清,而是这块石头自己滚到脚下来的。 “石头也成精了。” “神啊!这到底是人住的地方吗?” 刘申彻底麻木了,脑袋连续在墙上撞了两次,都撞成脑震荡来了,晕乎乎的,趴在地上也不起来了。只是破口骂道:“要杀要剐,快些动手,想吓死老子,没门!” 连骂两句,女鬼c鸡精也没出现,石头也没再来拌他,好像知道他现在怒火攻心吓唬不住了。 “你们也就这点本事!老子不怕了,出来呀!” “敢出来,看老子不搞死你!” 恢复了一下,脑袋没那么晕了,刘申也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猛然又看到女鬼c鸡精正立在墙头盯着他。 刘申意识到,刚才趴在地上的时候,他们就在墙上从头到尾看着他。 冷汗刷地一下就吓出来了。 突然急中生智,刘申问道:“你们缠着我,不放我走,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想找我帮忙?” 女鬼不吭声,抬起手臂指向一边。鸡精也同样缓缓地将断颈扭向那边。 刘申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那里是做孤零零的小房子。 房子没有窗户,门也紧关着还上着锁,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女鬼不说话,鸡精也沉默着。 “该不会是你们的尸首在里面,想让我进去替你们进去拿出来埋葬?” 刘申不知所以,见他们都不开口给个提示,只好慢慢走向那间房子。 走的小心,没走一步都想踩在自己的心口上,越靠近那间上锁的房子越是吸不上气来。 本能地觉得房间里隐藏着一个恐怖的怪物。 女鬼c鸡精没有跟着过来。 只有那块会动的青石跟着滚了过来,像是一个好奇的顽童跟着大人瞧热闹似的。 刘申没有贸然开门,而且先贴着墙仔细倾听。 不过里面很安静,没有听出什么来。 随后壮起胆子推了下门,从门板缝里望里看。 很奇怪,里面不像是厨房,但却有个灶台。 灶台下面燃有小火,而且还有一个女孩站在灶台边上背对着门。 似乎是发现刘申正在窥视,女孩缓缓转过身子看向刘申。 女孩面容清秀可人,不过刘申却被吓得脸色一白。 女孩敞着上衣,露出腹部巨大的伤口,似乎曾被人开膛破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胎儿 女孩面庞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不过却是一副妇人打扮。 刘申开始还以为浑身湿漉漉的白衣女鬼是许府口中的夫人,没想夫人竟是个女娃子。 眼见夫人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了,刘申无暇多想转身欲逃,然而在女鬼双眸的注视着,四肢已不听使唤。 像是人形傀儡被遥控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将铜锁砸开,如同羊入虎口一般走了进去。 眼看自己距离女孩越来,刘申万念俱灰,只当接下来就要女鬼生吃活剥。 将死时刻,不由回想起过往的人生经历,不后悔选择行骗混日子,只恨自己刚才没有见好就收,还要作死地往后花园闯。 好在走到女鬼跟前,女鬼也没有立马变出一张血喷大嘴将他一口吞下。 而是用一种悲伤与不舍的语气说道:“我的孩儿,娘亲带你走。” 随后又操纵着刘申将灶台上半球状的锅盖揭开。 锅盖下面自然是口铁锅,只是锅内装满了水,一个黑坛子正泡在水中。 坛身用银线画满了符咒,更奇特的是这些符咒竟然可以一闪一闪地发出亮光。 “好宝贝,若是弄出去怕是能换十座许府这样的宅院。”虽然身子被控制住,可脑子一看到值钱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想着若是自己的如何如何。 “这样的宝贝里面又装的什么?” 随着坛盖打开,缭绕的红色烟雾随之漫出来,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冲击着刘申的嗅觉。本来脑震荡就有些恶心的刘申又闻到让人欲呕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涌,只是嘴巴张不开,生生憋了回去。 烟雾不大,几个呼吸便散的干净,刘申也看清楚了坛中是浓稠的成膏状的血水,还有一个略有些像是人形的肉块。 通过女鬼腹部的伤口,以及刚才说娘亲来看你什么的,刘申也猜出来这肉块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就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从母体身上掏了出来,放在这坛中。 这到底是邪教仪式还是苗疆巫术? 眼看女鬼控制着自己伸手要将这肉胎掏出来,刘申简直腻歪的要死,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出了一身。 只是刚将手伸入坛中,坛身银光一闪,刘申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便没了意识。同时身子也解开了女鬼的控制,不过人却痴痴傻傻的。看到女鬼也不再害怕,伸手还想去抓住女鬼。 女鬼好像看不到他手伸过来抓住自己似的,只是脸上显的有些哀伤。 刘申抓住女鬼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依着本性傻乎乎地说着“好漂亮的女娃子,抓去能卖好多钱。” 这话应该是惹怒了女鬼,当即眼珠发红,随手一划就划破了刘申的肚皮。 随后又凝视着胎儿消失不见。 痴傻的刘申似乎已经丧失了痛感。对于肚子上突然出现的伤口一无所觉。 只顾着出门寻找女鬼,却不知鲜血已寖湿了下身,肠子也从伤口那里挤了出来拖在地上。 当走出房门,脚下一个踉跄,便死了过去。 刘申的忽悠大法瞒的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枯坐一个多时辰,便有人耐不住性子起身走动。 当看到被刘申扒乱的房间和盗窃出来的财物,以及他在后院里的尸体,一切都明白了,这人根本就没得法术神通不过只是一场忽悠。 “老夫让你出门寻找法师,你竟然领着贼子回来!” 许青山让一个骗子哄得跟着傻子似的,又羞又怒,将这下人呵斥一顿尤不解气,抄起椅子就砸了过去。 这下人跪在地上也不敢躲,生生挨了一下。又是疼痛又是委屈,泪眼婆娑道:“小人在城内打听了许久也不知何人有那拿鬼捉妖的本领。后得人指点,说那城外牌岭或者有高人,小人出城寻庙问寺也是没个寻处。” “那曾想,回城遇到这么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竟然是个贼子。” “还望老爷看在小人也是爬山涉水,哭寻一日的份上饶过一回吧。” 管家也上山劝道:“也不怨许云看错了人,着实是拿假道士太狡猾。还好偷得东西没带走,损失不大。” “都把嘴给老夫把严了,谁把昨晚一事声张出去,老夫拔了他的皮!”钱财事小,丢人事大,许青山恼怒的是昨晚竟给贼子下跪,差点把以往的恶事抖漏出来。 眼见老爷不在追究,管家赶紧摆手让许云下去。转而又道:“下人那里我会交代下去,不让他们乱嚼舌头。只是那贼子的尸体怎么处理,死在府上要不要报官?” “这还报什么官?去把他尸体给老夫剁碎了丢茅坑里沤肥!如此方可结心头之恨。” 管家觉得这都是气话,打算等下还是找人将尸体挖坑埋了。 “还有”管家听到老爷还有话说,也赶紧站好听着。 许青山道:“如今又死了一人,它们是越来越凶,这家是看来是待不成了。” “老爷是想搬离此地?”管家问道。 “搬是要搬的,不过宅子留着。”许青山道:“一来,我儿不好挪动。二来,若是那位仙师云游回来,我等又离去,老夫岂不是失了仙缘?” 许青山口中的仙长管家是见过的。 不得说,那可真称得上活神仙。 两个月前,夫人怀着身孕离世,本来这是一尸两命的惨事。没想突然出来一位年轻的道士,说什么母体虽死,腹中胎儿生机为断。 取出未成型的胎儿,施了法放在坛中,说每日只需用鸡血倒入坛中,然后不要让锅里的水太凉了。 这般等上六七个月,听到坛中有了哭声,再将坛子打破就成了。 年轻道士交代好,就在管家眼皮子底下升了天。 若不是先有道士升天,打死管家也不会信了贼子忽悠。 “趁着大白天的,你去城中寻寻可有合适的宅子,再让下人收拾下家当,最好今天就搬走。” “除了傻子留下来看着坛子,我们都走吗?”管家又问道。 许青山:“那坛子谁碰谁傻,已经傻了一个就不要换人了。下人们也都知道闹鬼,估计谁都不愿意留下来,硬性点名谁留下来看守也是适得其反。” “也好,到时就安排两人每日给傻子送些饭菜,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也好。” “可就怕傻子也出个意外。”管家道。 许青山道:“那就看他运气了。” 管家知道自家老爷钱多腰粗,价格不是问题。也不用问预算多少,转身就准备叫上两个随从出府办事。 价格不是问题,又有闹鬼的事驱赶着,许府上下效率也是挺高的,当晚就搬离凶宅,只留下傻子看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雪地孩童 寒风肆虐了两日,天也阴沉了两天。一些年级大的老人开始谈论这恐怕是要下雪了。 果不其然,酝酿许久的大雪,在临近午时的时刻开始向着地面发起了总攻。 鹅毛般的大雪不多时已积了一层,不管是丑的也好,脏的也罢,雪花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他的高洁而避让,也不会因他的肮脏而嫌弃。 一时,天地一统,皆为一色。 城门口一群锦帽貂裘的士子携手同行,纷纷赞着真是一场好雪。 几人约好同去城外龙山游览雪景,同时对酒作诗助兴。 他们笑逐颜开不惧风雪,激昂高阔地指点江山。身后为其服务的老仆艰难的雪地里推着车,上面放着酒肉。 士子说这场雪下的妙极了,可这场雪对于靠着城墙简陋地搭建的一家棚户来说,可谓是坏透了。 骤降的气温成了催命的符号,袁进妻子的病躯再也抵挡不住了,这会正躺在袁进的怀中等待着最后时刻。 月初一场风寒将她病倒,本来想着用些土方子硬撑过去。不曾想喝了一剂土方又多出了腹泻。 袁进将家中仅剩的三亩薄田变卖,背着妻子带着三岁的孩子进城看病。然而吃了据说很有名气的大夫开的药还是没有好转。 两天前大夫摇着头说:“回去吧,吃点好的。” 袁进明白大夫的意思,点着头背着妻子从医馆出来,只是家也没了,只能背着妻子躺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 大夫说弄些好吃的,可袁进已经没钱了,只能尽量搂着妻子不让她再冻着。 只是该来的始终要来,妻子弥留之际痴痴地望着只有三岁的儿子,眼中满是怜爱与不舍,随后又望了一眼丈夫已经麻木的眼睛,慢慢合上了眼。 袁进感觉妻子身子凉了,便对儿子袁来道:“你娘走了,我去把她埋了,你在家不要乱跑。” 之后又与邻居交代了一声,帮忙看着小孩,便背着尸体出了城。坑在几天前就挖好了,就等把人放进去。 邻居也是冻的缩成一团,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袁来只是个三岁的孩童,尚不明白死的含义,只是好奇的看着爹爹将娘背走。 刚开始还乖巧地蹲在窝里,不过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也是饿的难受。见爹爹迟迟不回,便出去自己找吃的了。 街上也没个行人,寒风呼啸着家家关门闭户。只有一个三岁的孩童在风雪地里东瞅瞅,西翻翻。雪花落了一身,远看像个小猴子似的。 袁来缩着身子,揣着小手,也是漫无目的,只想找点吃的出来。 突然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看到一个人影在雪地行走。 袁来立马跑了过去,只是到底有些胆怯,只是在他后面跟着。 这人正是许府下人许云,搬入新宅子已经有接近两个月了,每日都要给老宅子里的傻子送饭,今日下了大雪不巧轮到他了。 好在相距不是太远,眼看就要到了却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许云回头见是个小孩,于是边走边问:“你这小娃,跟着我做甚?” “我好饿。”袁来奶声奶气地说着。 许云道:“你家大人呢?” “不知道,爹爹说去埋我娘了。”袁来瞅着许云道。 许云脚下一顿,回头又看了一眼袁来,唉了一声。然后走到袁来跟前替他拍落身上的雪花,又从食盒里拿出一个还有热气的馒头递给袁来。 “吃吧。” 见到袁来小手接下,许云便起身走了。只是袁来这时候已经不怕他了,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继续跟着。 许云也不赶他,一个小娃娃一个人在这雪地里也担心有意外。打算等给傻子送去了饭就送袁来回家。 只是许云刚到老宅门口,便见原本门上的锁被人撬开了。 “哎呀”一声,许云连忙进去。不多久许云便看到有两三个无赖竟然拆了一间门板,在原来的客厅里隆起一把火来。 火上还烤这一条剥了皮的狗。 许云一见又气又怒,连骂带推地将这三个无赖赶了出去。然后又怒气冲冲地喊着:“许三许三,你个大傻子,家都让人给烧了,你也不出来管管!” “看我回去不告诉老爷,当心剥了你的皮!” 又见袁来捡起狗肉要往嘴里塞,许云又连忙将肉夺走,说道:“别吃了,无赖的口水都在上面,等下跟我回府,找鸡腿给你吃。” 随后又带着袁来到了后院去寻傻子。 傻子也并非全傻,让他好生看着灶火,万不可让锅中的水凉了。傻子就老老实实地看着火,那里也不去,即便是听到前院有动静也不去查看。 许云见到他只顾着火,外人跑进来也不知道,不由对他开始数落起来。不过见傻子只是对他傻乐也就不忍再骂了。 趁着傻子吃饭,许云查看了一下柴火够不够用,又见水缸里的水不多了,担心傻子打水掉井里了,便去为他打满了水。 事后又对傻子嘱咐了一遍,好生看火也别让锅里的的水烧干了。 许云忙着回去禀报宅子被人闯入,又不放心丢下袁来,索性带着他一起回府。 许青山正躺着火炉边上,听到管家来说老宅有人闯入。便道:“之前人们都知道老宅闹鬼不敢进去,现在天冷了,一些人也顾不上闹不闹鬼了。傻子又管不了事,说不得别人看他人傻还要挨一顿打呢。” “你支些银子买些馒头,再买些米熬成热粥搭个棚子也照顾下穷苦人家。然后看看谁家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安排他到老宅里看着。” “搭棚施粥是好事,可要不要联络下城中的李家c王家几家富商官绅? 许青山摆手道:“没什么交际,不用管他们脸面好看不好看。” 许青山的来历,不仅对城里有头面的人来说有些神秘,就是管家对自家老爷的过往也是不清楚。 只知道有钱,行事低调,也有些刻意躲避官府。 这是一阵孩童的嘻笑声传来,许青山奇怪道:“家里怎么有小孩的声音?” 管家道:“许云刚才还傻子送完,路上看到一个小娃子饿的找吃的,一时好心就带回来了。这会应该是下人们逗他玩闹。” 又看了一眼许青山,管家道:“老爷要是不喜欢,我这就让许云给他送出去。” “好久没见过孩子了,让那小孩进来我瞧瞧。” 等道袁来进来,许青山见他手上还拿着鸡腿,脸上红通通的,一副招人稀罕的模样。 许青山也忍不住起身拍拍手,张开臂膀说着:“来我这里。” 袁来也不怕生了,蹦蹦跳跳地入了青青山怀里。 许青山捏捏他的脸蛋又刮刮他的鼻子,又见他只穿着一件破麻衣,便将原本搭在腿上的羊皮毯子给袁来披上。 笑呵呵地抱起袁来说道:“叫声爹爹。” 袁来便听话地喊了一声“爹爹。” 许青山听到这声爹爹,眼中便出现了泪花。不由感叹道:“若非老夫曾遭了害,我那孙儿也要比他大上两岁了。” “呃,那你不是应该让他叫声爷爷来听。”管家心中嘀咕了一句。 “老爷节哀。”管家安慰了一句,随后又道:“算算日子少爷也快降世,老爷若是喜欢何不将他留下,将来作为少爷的玩伴也是挺好的。” 许青山点点头表示认可,说道:“让人领着孩子先回去,问问他家愿不愿卖。若是不愿,就说老夫收他为义子,让孩子常来府上玩。” “我要亲自教导他,以后可成我儿左膀右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徐塔山,明松江府华亭人,原是当地望族徐家的家生子。所谓家生子,就是府上奴仆所生的子嗣。 这徐塔山本是为奴的命,只是生的巧,恰好与府上二公子徐琨同时出生。 因为生的巧便放在二公子身边做了玩伴跟班。奴才也是分等级的,做了徐琨的玩伴自不必与下等奴仆一般从事苦力。 只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徐琨没有贵公子的温润如玉,反倒性情嚣张跋扈,做事肆无忌惮,徐塔山跟在他身边也是为虎作伥c无恶不作。 自徐琨父亲徐阶在朝中做了大官,胆子更大了。高利放贷c强买强卖无一不做。作为利润甚大的私盐买卖自然也是有所涉足。徐塔山作为徐琨的亲随,为他操持的正是私盐这一块。 食盐本是官营,没有朝廷许可,私自经营乃是死罪。 只是官盐价高,品质不佳,百姓不认可。所以历来都有人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私自晒盐贩卖。 后来徐琨因纵奴打死数人,引得徐阶不满,让他禁足一年。徐塔山也趁此自立门户,钻心经营私盐的勾当。 私盐利大,可也是刀口上的买卖。徐塔山到了四十来岁,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而且朝廷追查的越发严厉,便打算洗手不干了。 于是乎就在家乡置办田产,捐了员外的身份,安享起了晚年。 经营五六年,现如今良田也有一百来倾,奴仆四十来号。又纳有四五房小妾,儿女也生了七八个。 大儿子也有了秀才的功名,去年又得一孙儿,徐塔山回忆过往种种,从一家奴拼得这份家业,心中又是得意又是自豪。 只是得意之后,又有些忧虑。 因为传言海瑞,海刚峰要来了。 海瑞所过之地,可是豪门哀怨,有罪的逃命,无罪的闭户。 何况这次海瑞来松江府又领着清查土地兼并要案职务。 别说徐塔山有贩卖私盐的黑历史,就是在置办田产这一过程中也是害死过人的。 对于海瑞这样的异类,徐塔山有些惧怕。别的官员皆是贪财好色之辈,自己靠徐家,只要投其所好便可躲了过去,可这海瑞却像与他这样的乡绅有仇似的,只要有一点嫌疑就死咬住不放。 一位知他跟脚的爱妾,见他最近愁眉苦脸的,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于是劝道:”莫要担心,咱家田产都是寄献在徐家,而今徐阁老健在,他老又对海瑞有恩。你也算是徐家的人,海瑞再怎么清高狂妄,徐阁老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徐塔山叹息道:“你却不知,海瑞当教渝时就敢见上官不跪,任知县就敢暴打总督的公子,到了户部任职更是敢上书辱骂先皇。以海瑞的为人,我看阁老的面子也是不管用。 算了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通知家里人这段时间尽量都不要出门,更要不生事。谁要是惹了事,不管是谁都得打折了腿!” 果然,以徐家的权势也是顶不住来自海瑞的压力。那海瑞人还没到,徐家已经认怂,主动交出府下一半田产,合计十四万亩。徐塔山的一百倾自然也是交了出来。 面对这结果,徐塔山只得叹气,就当破产消灾了。田没了,以后在挣,海瑞不可能一直赖着不走。 没想过了几天,听到消息说是当年为了田地害死的那家人还有一个后人活着,那人已经跑到海瑞跟前告状去了。 听到这消息顿时把徐塔山吓得惊慌起来,安稳的日子过惯了,早就没有当年贩私盐时的镇定与狠辣。 “跑吧。”徐塔山心中决定道。被海瑞抓到定然是要按律问斩的,断没有活命的可能,趁现在没来,还是先到外地躲一躲。 徐塔山指使家人对外谎称自己暴毙而亡,又为稳妥起见,棺材里不能空着,万一开棺验尸发现人没死岂不泄露。索性挑了一个身材年纪相似的奴仆,暗地里将他勒死,放在棺材里面期望可以瞒天过海。 徐塔山躲在附近,看到自己的丧事做完,棺材也埋上了,便寻思着该往何处避难。 首选是躲进徐家,可又一想,万一徐家为了与他撇清关系将他送给海瑞岂不是自投罗网?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往湖广一带去的好。于是带足钱财,只领着两个忠心耿耿的亲信离开了家乡。 辗转一年多,徐塔山居无定所。早年贩卖私盐的亡命生涯,让他十分谨慎,每个藏身处的停留从未超过十日。等听到海瑞遭贬的消息,这才放心回去。 徐塔山一路眉开笑脸,还有心情调侃海瑞,对两位亲信说道:“老夫早已料定那海瑞横不了多久,天下的官员无一不贪,就他不贪,就他特殊,官场岂还能容他?” 又道:“老夫走时,我那孙儿懵懂无知,而今想来已能开口唤我一声爷爷了。” 心中想着孙儿在膝下欢笑的场景,一路快马加鞭,没想到了家门口,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跌坐在地上。 这里早已没了红墙绿瓦,流水人家。只剩下残梁断壁,一副大火焚烧过后的模样。 院内野草横生,想来这火烧的有些时日了。 徐塔山这会那还有重回家乡的欣喜,整个人都魔怔起来了,起身扒拉着废墟,嘴里念叨着:“我的儿啊,你们在哪里?为父回来看你们来了。” 两个亲信忙上前拉住徐塔山,劝道:“许是寻常走水,几位少爷c夫人可能迁往他处,小的打听出住处也好寻找。” 徐塔山茫然应了一声,随着亲信走出废墟。脑子还有些发昏,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徐塔山。” 徐塔山闻言扭头去看,却见那人并不认得,正要问他,却见那人转身就跑了。 惊异之下,徐塔山脑子也不昏沉了。也是迅速反应过来,刚才那声应该是确认他的身份而喊出来的。确认之后转身即走,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徐塔山忙对两个亲信道:“速走!速走!” 这两亲信也是赶忙拉着徐塔山就跑。 不敢往人多处逃命,害怕有人认出他来,直往乡间野地奔跑。 一路不敢长久停歇,没命般地跑了将近半日却还是被人给追上了。 徐塔山累的气喘吁吁,也是跑不动了,索性站着喘息道:“几位好汉且停一停。你们追老夫到底所谓何事?若是为了钱财老夫给你们便是了。” 对面一人冷笑一声,亮出怀中尖刀,说道:“你看看我,你猜我追你随为何事?” 徐塔山闻言瞧了他一眼,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这人也是私盐贩子,当年火拼,徐塔山还害死了这人许多兄弟。如今被他逮到怕是性命不保。 那人又说道:“你这老匹夫当真狡猾,还真弄一死尸放在棺材里,若不是你那秀才儿子为求活命,我还真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听到儿子卖父求生,徐塔山有些欣慰,这还真是亲生的。 本还留着家人可能是家中失火,暂时到别处住的侥幸心理,这会听到这话,心中满是哀痛。一辈子的打拼换来了全家死光光,自己也不想活了,眼睛一闭,死就死吧。 没想跟着他的两个亲信,此时还不弃他,一边喊着:“老爷快走。”一边冲上前去为徐塔山挡刀。 这里本是小路,两人往前一堵,仇人一时也过不来。眼见又有生的希望,徐塔山立马就跑。 跑了一阵,回头看到仇家没有追上来,前面又有户人家,边上有个的粪坑。 徐塔山也不敢进屋求救,索性慢慢滑入粪坑躲避。 躲在粪坑里,直到仇家追来搜索不到离去,这才敢露头,又担心仇家会来个回马枪,只到天黑方才出来。 趁着夜色,跑回家中。虽说宅院已经被毁,但之前避着家人,秘密埋藏的金银珠宝还在。 挖出隐藏着的钱财,本是要联系手下寻找仇人,只是自徐家被海瑞整治,不敢再兴风作浪。没了靠山,手下打手早已鸟兽散,联系不上。 又见仇人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只得逃离松江府。 数年间徐塔山从浙江逃往云南,又自云南入川,终日惶惶不安,如同丧家之犬。 这一日流窜至青城山中,眼见空谷悠悠,白猿哀啼,不由悲从心来。如今年过半百,又是这般凄惨模样,不如一死了之。 于是寻得一棵青松,抚摸着树干,喃喃道:“树啊,树啊,你在这空山中不闻竹丝悦乐,不见窈窕奇色,也不知上辈子做过什么恶事,只能呆呆地守着一方天地。而今可好有我同样罪大恶极之人来与你作伴。”徐塔山感叹完,便解下裤带,甩上树枝打上解,脑袋一伸就要吊死在这青松上。 没想不知又从何处来了一灰袍老道,见他上吊,拾起一片枯叶,随手一甩便将腰带划破。 那老道救他下来,又问他所谓何事? 许塔山不敢说他过往,只说儿女皆亡,孤苦伶仃。 那老道闻言笑道:“观你面相,命中还有一子,这到也不用灰心。” 徐塔山本就迷信,又见这老道虽然粗布麻衣,却仙风道骨当时就信了十分。既然命中还有一子,传宗接代才是正事,也灭了死意,辞了老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脚步声 袁进埋了妻子,顾不上烧黄纸c撒纸钱以寄托哀思,匆匆赶回了城。然而到了家中,却发现幼子袁来不知所踪。 这可急坏了袁进,大雪纷飞的天气,若是被人牙子拐走或许还有命在,可若是小孩一人跑出去怕是凶多吉少。 心浮气躁地推醒邻居诘问道:“我儿在哪?” 大冷天,邻居快要被冻死了,他家的孩子谁还去管,只说不知。 说完又挪了下身子,继续躺下。 袁进妻子刚离世,转眼之间儿子又不见,精神再次崩溃。红着眼留着泪,将躺下的邻居拉起,只说:“怎可这般只顾自己睡去,走时我叫你照看我儿,如今我儿不见,你快还我儿来。” 袁进神情激动,拉着邻居不住摇晃,拳头紧握似有打人之意。 那邻居顿时怒了,一把将袁进推了出去,喝道:“你儿不见与我何干?再这般不讲理,休怪我不客气!” 两人争吵声又引来两个精瘦的汉子,见他二人快要打起来了,立马上去将袁进按住。 虽说都是邻居,但袁进来的晚,且大多时间都在医馆瞧病,与四下邻居并不是太熟悉,所以这二人要按住袁进拉偏架。 不过等问清缘由,这二人也对袁进劝道:“丢都丢了,你不赶紧去找,竟有心情吵架。” 转头又对那邻居说道:“人家叫你帮忙看着孩子,孩子眼皮低下也能不见,你不帮忙找还好意思了。” 有人劝解,袁进也冷静下来,不过还是有些焦虑地问道:“我儿是自己走的还是有人进去抱走的?” 邻居也思索道:“应该是自己走的,真要有人进来抱走我不会听不到声音。” “往那走了?”雪花将袁来走时的痕迹掩盖,袁进即便是想顺着脚印去寻,也没的寻法。 “不要急不要急。”看到袁进急的乱转圈,一人分析道:“可能孩子可能是饿了,想出去找点东西吃。我们顺着这条路,沿路问问人家。” “你且宽下心,这大冷天,人牙子也不会出来干活的。说不定遇到好心人家收留了你儿子,这时候正等着我们去找呢。” 这话也给了袁进希望,当下稳定了情绪,开始沿街打听有无见到孩子。 三个邻居也是帮忙询问。 只是袁来跑出去那会雪下的正大,没什么人。 沿途打听,何况岔路许多,店铺人家都说没看到,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袁进越发沮丧。看到过路的行人,袁进也失去信心再问有没有看到孩子。 看到三位邻居还在为自己帮忙询问,袁进道:“回去吧三位大哥你们回去吧。” 接着又从怀里拿出十来枚铜钱,说道:“今日多谢你们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答谢的了,这点钱你们拿去买些酒暖暖身子。” 袁进是什么情况,这三人也略有了解,这十几文钱估计就是全部家当了。 中午死了老婆,埋了老婆儿子又不见,看他一脸衰相,三人也是担忧袁进这是要想不开了。 都道:“无事,你我都是邻居,帮个小忙有什么打紧的。” “这样我们再往前面走走,真要没人看见,我们再回去想办法。” 袁进听后也点了点头,准备再问最后一个人。 只是天色晚了,路上说没人就没人,等袁进他们说完,发现整条街就剩他们四人了,仿佛刹那与真是的世界隔绝开了。 气氛突然有些诡异,袁进四人约好似的都不在说话。 周围变的寂静,只剩下四人行走在雪地里的“咯吱”声。 可渐渐地他们发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好像多出了一个。 多出来的声音像是踩在他们的心口上,一种恐惧感向他们袭来。 四个人都听到这个多出来的脚步,可他们谁都没说。也谁都停下来去看多出来的脚步声到底是谁。 不能说,不能停,一旦停下来就会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 四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走着,直到再一个岔路口那个多出来的声音才消失。 声音一消失,四人如同卸了千斤重担般地松了一口气。 袁进道:“你们刚才是不是也听到一个脚步声?” 邻居点了点头说确实听到了。 四人这会也好奇起来,刚才不声不响跟着自己的到底是谁,于是都回头看了一眼。 然而只有四行清晰的脚步。 明明听到多出来一个声音,怎么还是四个脚步? “走快走。”一邻居慌张地说道。 意识到这是撞见鬼了,袁进这会也将丢儿子的事扔到了一旁,心脏砰砰乱跳地跑着。 不过还没跑两步就差点撞到了一个人。 “你瞎呀!赶着投胎不成!”这人身上粘了酒味,斜着眼骂道。 随着这句骂人声,袁进四人看到边上是家酒馆,人五吆六的场景瞬间感觉从地府来到人间,心中的恐惧感也烟消云散。 “对不住,对不住。”袁进连忙弯腰道歉道。 那人也只是哼了一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有了这一出,四人也停了下来。看到酒馆人还挺多,袁进打算进去再打听下儿子的下落。 “劳烦几位兄台了,今日可曾看到这么高,穿着一件灰色上衣的小娃子?”袁进比了下儿子身高问向门口喝酒的三人。 这三人都穿着破棉袄,年级也不大,三十来岁的模样。他们喝的正欢,正要摆手时瞅见袁进一副寒酸样。其中一人大鼻子眼睛一转,也不直接回答,而且问道:“乡下来的?” 袁进说是。 “哦”大鼻子说道:“你说的小孩,我今天还真见到过。” 本不报多大希望,没想还真的问到了。袁进心中一喜,忙问道:“再那见到过?” 大鼻子道:“你从这条路上往西走,走个大概四百来步,然后就看到右手边有条路,你在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你就会看到一座大宅子。” “那个小孩就在那座宅子里。” 袁进连忙道谢,便要听从大鼻子的话准备过去寻找。 不过袁进不知,等他离开后,大鼻子却嘻嘻笑道:“我瞎说的,这乡巴佬还真信了。” 又道:“张大胆,咱俩要不要打个赌?” 对面一个长相胖胖的男人就是张大胆,只见张大胆不削道:“你想赌什么?” “就赌刚才那人要是真的进了许府,会不会叫着出来?” “废话,都说许府有鬼,当然是叫这出来,我才不跟你赌。”张大胆道。 大鼻子又道:“那就换个别的赌法。” 张大胆挑了下头,说道:“说说。” 大鼻子道:“都说你张大胆,胆子大,不知道敢不敢去许府住一晚上。” “没事我找这个晦气干嘛。”张大胆摇摇头。 大鼻子一听,前倾着身子说道:“你要是敢,我就给你五两银子!” “改天再说,改天再说。”张大胆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看守凶宅 却说袁进听了那大鼻子的话,沿着路向西走,果真看到右手边有条岔路。 欣喜着就要过去,不过他的三个邻居却看到不对,相互确认道:这条路不是只有许府一个大宅子?” 三人既然都觉得是,那就是了。于是赶忙上去将袁进拦下。 “干嘛拦我?”袁进急道。 邻居道:“莫要进去,那可是一座凶宅里面闹鬼!” 袁进来到县城还没一个月,许府闹鬼的事他还真不知道。听到闹鬼,又想起刚才诡异的脚步声顿时害怕起来。 不过转而又想起儿子跑到那里更是担心,一时不知所措,去也不是,不是更加不对。 左右为难之际,又听邻居道:“刚才那大鼻子看起来不似好人,多半是哄你进去看笑话的。” 袁进道:“寻了半天都说没见到过,如今总要进去看看。既然是凶宅,三位大哥就不用进去了,我一人过去看看。” 邻居道:“也可不用进去。” “因为闹鬼的事,许老爷已经搬家。那座闹鬼的宅子听说只有一个下人在看着,你儿子若是真的跑进去玩,说不定已经送到别处了,不如我们去许老爷现在的府上问一问。” “也好。”袁进也是听了邻居的建议,于是跟着他们一路来到许青山的新宅子。 不过到了许府,看到门口气派的石狮子,袁进也是有些心虚。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大门。 等许府的人出来,袁进说明来意,惊喜的发现儿子袁来真的在这里。 下人道:“本来我家管家已把孩子送了回去,可能那时你们正在找孩子,回去也没看到你,这才又把孩子带了回来。” 袁进又是鞠躬道:“小儿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你们先在这里等下,我去告诉管家。”下人将袁进四人请进门房,便进院去了。 没过一会儿,下人回来说请他们进去。 四人皆是穷苦人家,从未进过大户宅院,所以惶诚道:“已经添麻烦了,不好在打扰主人家了。” 下人道:“何须见外,来者是客,岂有让客人不进门的道理。进来坐坐,喝杯热茶也是好的。” 于是袁进四人便跟着下人进去了,几人大敢乱瞄,只是拘谨地盯着脚下。今日下的雪,这会也已经打扫的干净,露出地面铺设这的青砖。 经过前院便看到三间长屋,中间灯火通明,屋内燃有火炉,还有一位四十来岁,穿着棉袄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 这山羊胡子正是管家,他看见袁进四人,便道:“大冷天的,一路找来可冻的不轻,诸位快进来暖暖身子。” 屋内虽有椅子,袁进几人却不敢坐下,向管家问了好后就站在火炉边上。 袁进道:“我儿何在?时候不早了,不敢在给主人家添麻烦。” 管家道:“不着急,孩子睡下不久,我已让人去叫了。” 许青山说过想将孩子买下,这种事管家也不好直接张嘴说,只是问道:“客人家中几子?” 袁进道:“就这么一根独苗。” “这恐怕不会买的。”管家心道。 转而又道:“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孩子跟着你回去也是受冻挨饿,我家老爷甚是喜爱孩子,不如孩子暂且住在府上如何?” 这事袁进如何肯干,立马便急道:“穷人家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儿也没那个福分留在贵府。” 见事情有些僵,管家只好唤来下人将袁来带了出来。 袁来这时候穿着一件新棉袄,头上也带着一个虎头帽,眉心也让丫鬟点上了朱砂。 袁进见到他活蹦乱跳的模样心中一暖,转而又黑着脸,扬手便要开打,骂道:“小兔崽子,不好好在家待着到处乱跑什么?” 人还在别人家里,邻居连忙劝住,说道:“回去再打,回去再打。” 袁进又道:“还不把衣服还回去?” 袁来却不理父亲,低着头撅着嘴站着不动。 眼看袁进要将衣服扯下,管家摆手道:“一件衣服而已,不值当。还是让孩子穿着吧,以免冻坏了身子。” “那那就多谢老爷赏了一件衣服。”没有东西回报,袁进不愿受了这份恩情,可又确实怕儿子冻着,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应了。 既然这样,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 管家送到门口,又对袁进道:“客人今后打算做什么?是留在城内吗?” 袁进道:“会乡下去,去给地主打个长工,也是能养活我们爷俩的。” 管家道:“我家老爷如今膝下无子,本是想收下孩子做义子的,你若回乡下多少也有些不美。” 没等袁进拒绝,管家又道:“客人放心,是真的义子,而不是奴仆。” 因为朝廷有规定,限制商人家养奴仆数量,所以一些人就钻空子,假借义子之名,行奴仆之实。 听了这话,袁进也是犹豫起来。边上的邻居也劝道:“孩子跟着你回去,又没个娘亲照顾,怕是要受不少苦。” “许老爷也是大善人,孩子认他做义子,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留下来算了。到时我们带着你拉车搬货可比你在乡下伺候庄稼舒服多了。” 管家道:“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若是留下来,我家老爷也可以教孩子读书写字。也有件差事给你做,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袁进道:“什么差事?我除了种地,别的也不会。” 管家道:“简单的活,能做的。想清楚了,明日过来,我会告诉你的。” 袁进回去后,想着人家许家也不会图他个什么,认做义子可能许老爷确实喜欢自家孩子。自己也不奢望认个有钱的亲家一辈子就好过了。 让他心动的是,管家说许老爷会教儿子读书识字。祖上三代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汉,积攒了三代才弄到三亩田,妻子生病一下子又一无所有。 若是儿子真的可以读书识字,可是大有前途。为了儿子,自己就是真的去许家为奴为仆也无所谓了。 所以一大早便带着袁来来到许府,决定留在城中,接下那份还不知道是什么的差事。 管家却买了关子,让他先跟着下人在府外搭棚食粥。 这是善举,又是第一次干活,袁来也是干的格外卖力,抢着抗米烧柴。 一直干到午间,管家才过来说这件差事本来是看今天领粥的人家,那家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这件差事便交给他。 袁进道:“这到底是什么差事?” 管家道:“是去老宅看守。” 袁进想起昨晚说过的凶宅,忐忑道:“可是那座传说闹鬼的凶宅?” 管家道:“别听人瞎说,哪里没啥事。现在还有一个人住在里面,只是那人脑子不好,昨天有人跑进去烧了一把火,他也不知道赶人。” “所以老爷想想一个正常点的,知道赶人,免得闲人进去弄的乱七八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惊魂 袁进到底是去了,没有不去的道理。儿子将来有书读,况且自己每月月钱八百文,还有吃有住。 管家告诉袁进,老宅子有厨房,可以自己做饭,到时给傻子盛一碗就成。这听起来不错,确实要比会乡下伺候庄稼舒服多了。 只是除了看守之外,还有一个活就是需要每日杀鸡,将鸡血交给傻子。杀鸡是小事,自己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之前在乡下,地主家养的猪也是找他杀的。 可这事怎么看都透露着古怪,问了管家,管家不说,袁进也只好答应照做。 袁进在前院找了空房间铺好棉被,便对许云问道:“这里是不是真的闹鬼?” 许云也是实诚人,也不瞒着袁进,直道:“厉鬼什么的我是没亲眼见过,只是府上有人见到过,还有之前请了法师来驱鬼也死在后院,这里闹鬼应该不假。” “死过人?管家不是说没死人的吗?”袁进顿时有些害怕。 管家与许云事先没通过气,许云也不知道管家怎么说服袁进过来看守的,见自己说漏了嘴,许云连忙道:“不必太过害怕,后院的许三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了还不是没事,兴许厉鬼已经离开了。” “但愿确实离开了。”答都答应了,为了月钱袁进决定住上一晚看看情况,要真不对头就带着袁来回乡下去。 于是送走了许云袁进又去买了酒水,准备晚上喝酒壮壮胆量。本打算与后院的傻子许三做个伴聊聊天,只是许三只知道盯着灶火傻看,袁进只好回房钻被窝喝酒睡觉。 一觉睡到鸡鸣天亮,夜里除了刮风也没出什么怪事,这便给了袁进胆气,觉得鬼怪真的离开了。 不用怎么干活,每月就有八百文钱,袁进拿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白天趁着闲暇,将许府内外打扫了一遍。 后院有个鸡舍,袁进清理干净后用许府给的钱买了一群鸡养着,听着公鸡“喔喔”地鸣叫着,最后的顾虑也是没有了。 每日有的吃有的住,得空还能去看看儿子,袁进美美地过了三天又想起他的三位邻居了。袁进心道:“那日大冷天的,三位大哥不辞辛苦陪着自己找儿子,如今得空怎么着也得感谢一番。” 于是找到管家说明来意,希望可以预支一部分月钱,邀请三位邻居吃酒作为答谢。 儿子都给老爷做了义子,这个面子管家自然是要给的,也是痛快地拨给了袁进一百文。 等袁进中午邀请三位邻居到酒馆喝酒吃饭,没想却遇到一个胖子搭讪。 胖子打了招呼,问道:“你儿子可曾找到?” 袁进看他眼熟,想起那就就是与他同桌喝酒之人告诉袁来在许府的。于是起身说道:“多谢兄台挂念,我儿已经寻回来了。” “你儿子还真跑进那里了?”胖子指了一指许府老宅的方向,有些惊奇地问道。 袁进道:“确实跑进去了,若非兄台朋友知道,我都不知要寻到何时。”随后也邀请胖子入座,给他倒了一杯酒。 不喝白不喝,胖子也老实不客气地做了下来。通过闲聊胖子知道袁进现在为许府看宅,于是问道:“不是说那宅子闹鬼嘛,你住在里面可曾撞到过?” 袁进回道:“不曾遇到过。起先我听闻闹鬼夜里醒来撒尿都不敢出门,现在我都敢一人在府里闲逛。” “原来没鬼,都是以讹传讹。”朋友听袁进这么一说,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酒罢饭毕,袁进为傻子许三带了一份饭菜,便回了宅子。胖子却寻了一人,说道:“大鼻子,你之前说的话还当不当真?” 大鼻子奇怪道:“什么当不当真,我说过什么话了?” 胖子道:“你之前不是曾说我要是敢到那闹鬼的宅子里住上一夜,你就给我五两银子?” 大鼻子心中也是窃喜,说道:“你真敢?什么时候去?” “就今晚。”胖子道:“来来,大伙过来做个见证。” “要是今晚你不去或者,进去没住一个晚上,可是要赔我五两银子。”大鼻子道。 “好,一言为定。” 于是两人约定今晚戍时进凶宅,鸡鸣天亮出来。 到了晚间,二人果然想约来到宅子门前,又确定了赌约,胖子便踩着大鼻子的肩膀攀上了院墙。 “你可别赖皮。”胖子趴在墙头上说道。 大鼻子摆手道:“行了,你可别提前跑出来了。” “我张大胆说话算话,准备好五两银子吧你。”说完便翻了下去。 大鼻子现在外面等了一阵眼见胖子真的没跑出来,便去到他家开始敲门。 敲了几声,门内便有一个妩媚的女声问道:“谁呀?” “是我,阿龙呀。” 随后女人披着棉袄打开了院门,左右瞧了瞧,皱着眉头道:“这时候你过来干什么?” 大鼻子却一把将她抱住,顺手关了院门,啃着女人脖颈,说道:“自然是给你暖床来的。” “你快放开,他要是回来看到怎么办。”女人推着大鼻子说道。 “放心,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再说胖子翻进了院子,开始寻找袁进。 袁进起先听到动静吓得缩在被窝里不敢出来,随后又听到有人再呼唤自己的名字,声音听着还挺耳熟的,于是大着胆子问道:“是人是鬼?” 过了一阵,一个人影出现在木格子门上。 “原来你在这里。” 听到这话,好似冷风吹进了被窝,袁进脸都吓绿了,不敢在伸出头,被子一蒙,开始乞求老天保佑。 “快开门,瞧把你吓的。我是张大胆,你不记得了,晌午咱俩还在一块喝酒哩。” 袁进想起声音确实是张大胆的,知道外面不是鬼,也不再那么害怕。 “你怎么进来的?这时候过来做什么的?”袁进道。 “你开门,我进去说。” 袁进小心翼翼打开门,看到果真是白天喝酒的胖子,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可吓死我了。” 胖子进了屋子,一边将门栓插上一边说道:“你不都说没鬼嘛,还吓成这样。” “我给你说,我与你打赌,要是在这里敢住一晚上,他就输了一两银子。”胖子说:“我也没带棉被,今晚与你挤挤,到了明早分你两百文钱。” 袁进却有些为难,说道:“钱到是不用分我,只是东家让我不让闲人进来,你住这里怕是不好。” 胖子道:“没事,就住一晚。我进来又不是拆家,不会连累你的。” “好吧,那你睡里面。” “行行,多谢兄弟仗义。”胖子说完便钻进了被窝。 然后等到袁进重新躺下,门口又出现一个人影。 袁进有些气恼地问道:“你又是谁呀?” “是我,张大胆,咱俩今天晌午还一块喝过酒哩。” 咯噔一下,袁进心都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快出来 袁进呆立当场,既不敢回话也不敢躺下。脑子也一片空白,不知道面对此种情景如何应对。 门外的人影继续拍打着,喊着:“快开门,外面好冷,你开门让我进去。” 这声音听着完全就是张大胆的声音,袁进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张大胆,刚才开门也没掌灯,黑乎乎的夜里也没看清楚他的长相,现在也是背对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张大胆袁进也心疑起来。 袁进慢慢靠墙,想给自己增加点安全感,可那门外的人影不断拍打着门,就像拍在他的心口上。不用怀疑,再拍下去门就要被他拍破了,袁进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大声说道:“你到底是谁?张大胆已经再屋里了!” “什么?我在里面?”人影语气显得很是惊讶。转而又说道:“兄弟莫要说笑了,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他是张大胆,你又是谁?”袁进情急之下脱了鞋子向床上的张大胆摔了过去。 床上的张大胆再也装不下去。 猛地起身,朝门外的人影喊道:“哪位朋友开这种玩笑,是大鼻子让你来吓唬我的吧?” 然后又喘着粗气像是克制着恐惧说了一句:“是人是鬼进来比划比划!” “我的娘耶!”人影惊慌地喊着:“兄弟快跑,他是假的。”话音刚落,人影就跑开了。 “兄弟可别听了鬼话,那东西明显是要骗你出去。”张大胆对着袁进道。 “谁知道你是真是假,万一待在一个屋里岂不更危险。”人影虽走可袁进心却没放下来。又说:“就不该让你进来,你也给我出去。” 张大胆赶紧劝道:“兄弟别急,这事搁谁身上都害怕。可房外明显有东西,你也不能现在就赶我出去吧。” “你想一想,我要真是假的,要害你不早就害下手了。要不,你把蜡烛点上,看看我到底是真是假。” 袁进想想也对,蜡烛点上屋里也亮堂,于是道:“你退后再往后退一点,靠墙站好,不要过来。” 让屋内的张大胆离自己远一些后,袁进又摸索着找到桌子上的火石,正要点亮蜡烛,可又想到:“万一点亮蜡烛看清他是一副青面獠牙的鬼样子,岂不是要被吓死?” “还没点着?”张大胆催促了一声。 点与不点,袁进感觉这简直是要自己选择用什么方式死一样为难,最后一咬牙,想着“是他让我点的应该是真的。”然后捏住火石开始相互敲击,迸发出火星,短暂地照亮了小屋。 电光火石之间袁进瞧清了屋里的张大胆模样,没错正是晌午遇到时的样子。可同样瞧见在他身旁还有一个恐怖的人影。 湿漉漉,乱糟糟的长发覆脸上。 袁进想也不想,大叫一声,直接冲向门口拉来门栓就跑了出去。 “回来!你他娘看花眼了吧!老子真的是张大胆!”袁进惊慌的大叫也把张大胆吓的够呛,起身就追,可到了门口却已经看不到袁进的身形。 “明明就差三四步,怎么会不见了?”张大胆意识到刚才假冒他的东西还没有走,而且隐藏起来,正像毒蛇一样等待着猎物上门。 于是慢慢退回屋内,将门重新关上,也不敢去寻袁进。 然后摸摸自己的脸,想着老子又没变成鬼干嘛吓的跑出去。 正准备去摸袁进丢在桌上的火石,张大胆身子一僵,突然想到:“刚才该不会不是因为看清我,而是看到屋内还有一个” “也许他这时候正站在我身后!正等着我把蜡烛点燃” 细思极恐,张大胆不敢再有动作,陷入了与袁进一样纠结的情景。 最后到底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将火石一丢,心一横,也不点蜡烛。黑漆漆的看不到,就当没有不存在,然后摸上床,被子一蒙,等着天亮出去再说。 只是任凭张大胆再怎么大胆,这时候也不可能平静下来睡着觉。 尤其是在着漆黑安静的环境中,也是放大了他的感官,任何一道小小的声音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有时觉得床上又上来了一个人压在他的身上,又是又感觉床下有人敲打着床板。这些动静都很小,裹进被子闭上眼勉强也可以承受。 可这会“梆梆”的敲门却无视不了。 张大胆此时就一直憋着不吱声,任凭他怎么敲门。 可敲了一阵,却听门外说道:“张兄弟你怎么还在里面?快跑啊!” “是袁进!”张大胆刚要掀开被子,却想到刚才那东西能假冒自己,这会门外的袁进指不定也是他假冒的。 见张大胆还没动静,袁进道:“你怎么还躺着不动,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才被吓的跑出来了?” “我看到一个鬼影,他当时就站在你边上!” “没有脸,浑身湿淋淋的,顺着衣角嘀着水。” 张大胆恐惧地喊着:“你他娘的别说了!你不是跑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袁进却不说为什么又回来了。突然又拍打起门来,急切地喊着:“快走快走!她现在就现在你边上。” “她将手伸出来了快跑她就要拉开被子了” 张大胆将耳朵紧紧捂住可那声音还是听的见,随着声音的喊叫,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鬼影正站在边上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恐怖画面。 现在心中别提有多后悔,不是说好不闹鬼的! 干嘛要贪图五两银子来打这个要人命的赌。 可不管再后悔,也是没有后悔药吃,门外的人依然在敲打的门框,棉被也似乎真的有人在拉扯。 “啊!干你老母!快给老子闭嘴。”张大胆这会也想起传说中恶鬼都怕污言秽语的传言,说是遇到恶鬼就使劲骂他,他就会逃跑。 于是躲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地开始大骂起来,骂了一阵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起了效果,门外果然不在敲门。 正松了一口气,准备把头悄悄伸出来透透气,却见方中火光四射,燃起了熊熊大火。张大胆大惊失色,眼看火舌就要烧到床上来了,慌忙跑了出去。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自己跑了出去,身后火光一暗,回头一看,房中根本就没火! 只是隐约看到房中有一个白色人影。 “不好!中计了!”张大胆看到房中出现的人影开始想到,这门外的怪物千方百计要诱骗自己出来,而不是直接进去,定然是因为房中出现的人影。 只要自己在进去,就没事。 只是张大胆已经进不去了,格子门“砰”地一声紧紧关闭。 “呵呵” 耳边传来一阵让人从心底散发着凉气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徐塔山下了山,也没有报仇雪恨的怨念,只想找个安稳地方,生个儿子,颐享天年。 又听人人传颂海瑞乃是在世青天,虽对海瑞又惧又恨,可对海瑞的精神打心底钦佩。于是决定化名许青山落户海瑞以往治下的淳安县,希望能用海瑞的名气镇住一些寻他的仇家。 许青山来到淳安县买了奴仆,一住就是两年,眼看再没仇家追来,便动了取妻的心思。不过一来年老,二来人生地不熟,找了数个媒婆也没寻上合适的。 忽一日徐塔山在县中游逛看到一赌徒输了钱要买女儿,徐塔山见那女孩十二三岁,清秀可人,不知怎地就是看中了她。于是便出了十两银子,写了契约将这女孩买下。 买下女孩后也不说迎娶一事,只是把她洗干净后,锁在房内。徐塔山也是老把式,没什么矫情可言,当晚便美滋滋地与其通了房,破了瓜。 徐塔山老者老矣,精气却不减当年,一连耕耘十数日,累的自个头也白了,皮也皱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那女孩果真怀上了。 徐塔山瞧这女孩有了身孕,心想多少要给个名分,便差人去找女孩的父母。谁知下人来报说女孩父母都不在了。 徐塔山问他:“怎么都不在了?” 下人回道:“夫人的母亲听闻丈夫把女儿买了,便在家中哭闹,却被丈夫毒打一顿,然后一时没想开跳河淹死了。至于夫人的父亲,前些日子输了钱耍赖,被人打断了腿,没人照料也死在家中。” 徐塔山又道:“那夫人娘家可还有亲戚活着?” 下人回道:“小人也是打听到夫人还有一个姑姑,只是嫁在远处多年没有与这边联系了。还有一个幼弟,今年有五六岁。前些日子父母双双离世,邻居见他可怜,本是想送来交于夫人,没曾想刚进县城就被拐走了,如今也不知生死。” 徐塔山听后半响无言,一是落得清净,没有穷亲戚找上门来打秋风。二来又担忧将来孩儿长大成人,没有亲戚帮衬。 徐塔山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事告诉府上的人,暂时就不必让夫人知道。若是伤心之下,动了胎气,我拿你是问!” 这下人连忙唯唯称是,保证不会让夫人得知。 徐塔山的手段下人们都是见识过了,稍有不慎便着鞭打,故而都对徐塔山有些畏惧。 随后徐塔山写了请帖,约好日子邀来四周近邻做个见证,草草与女孩拜了堂成了亲。 这女孩自进了许府,每日吃得饱,睡得暖,也不用挨父亲责打。虽说丈夫年老,可甚是疼惜自己,如今又有身孕,老丈夫更是找来一个丫鬟在身边伺候,这悠闲富足的日子以前可是不敢想的。 吃穿不愁之余不免又想到家人,歹毒的赌徒父亲,女孩自然是不想的。可家中可怜的母亲,每每想起都要暗自流泪,担忧赌徒父亲输了钱又拿她撒气。还有年幼的弟弟也让女孩思念不已。 之前女孩不敢开口说想家,如今有了身孕,家中奴仆都是毕恭毕敬的,老丈夫也是有求必应,因而逐渐大胆起来。 这日,徐塔山陪着女孩吃过午饭,见这女孩张嘴言又胆却没有开口。于是慈祥地抚了下女孩脑袋,笑道:“夫人可是要说什么?” 女孩低着头轻声说道:“好长时间没见母亲,我我想回家看看。” 当日被赌徒父亲卖掉,女孩已有觉悟这家不是轻易可以回去的,母亲也不是可以轻易见到的。 徐塔山道:“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也是我的疏忽,理应早些送你回去看看的。只是如今你有身孕,行走多有不便。” “你看这样可好,我派人送些礼物看望岳母,若是岳母有暇也可请她来家中看看你。” 算来女孩母亲不过二十七八岁,五十岁的徐塔山这么称呼,自己也感觉怪怪的,有些尴尬。 于是当着女孩的面叫来下人,安排道:“你去备些礼品,去夫人娘家看望老夫人,并请老夫人到府上住上几日。” 下人知道这是老爷在哄骗夫人,也不当真还一本正经地向女孩询问老夫人爱吃些什么。 问完便出门随意晃荡,府里不好待着,明明是去看望老夫人的,万一被夫人看到不好解释。忽一日女孩突觉腹中绞痛,站立不住,扑倒在地。丫鬟吓了一跳,一边大喊一边搀扶,等到徐塔山赶来,女孩已经死了过去。 徐塔山悲痛孩儿没了,气的折了树枝将那丫鬟打的半死。心疑好端端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便去查看女孩的饭菜,眼见并无下毒,又不敢惊动官府,只好默认女孩是得了重病离世的。 随后又吩咐下人去买了棺材c寿衣等物,再去寻个坟地准备埋葬了事。 没想丫鬟脱了女孩衣裙,准备清洗遗体时,见到女孩下体竟连着一个血瘤,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只好又请来徐塔山做主。 徐塔山生平也没遇到这等事物,惊疑之际,房内突然出来一个老道。徐塔山定眼一看,正是当日在青城山所遇的老道,徐塔山连忙跪下请他救救女孩的性命。 老道将徐塔山扶起,说道:“贵妇人已经仙去,贫道也是无能无力。不过你的孩儿尚可一救。” ”这还能怎么救?“将信将疑之下见那老道走到女孩尸体跟前,伸手将那血瘤摘下,笑道:“这便是你那儿子。虽说如今尚未成形便脱落母体,不过生气还在,贫道还有一个法子助他成形。” 徐塔山忙道:“恳请仙长施法救救我家孩儿!” 老道笑道:“你去找个空坛子来,我来施法救命。” 待徐塔山找来坛子,老道便将血瘤丢了进去。又用手指划破女孩脖颈,流出来的死人血用坛子盛下,后用黄纸画了一道咒语,贴在坛壁上。 说来也是神奇,画了符咒的黄纸刚一碰上坛子,便闪着银光嵌在上面了。 边上的徐塔山见了,直说:“果真是仙人手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地十四章献祭 月色皎洁,且有房顶上的积雪反射,所以房外也并不是漆黑一片。 张大胆回不到房中,又只闻笑声不见人影。于是背靠墙壁,警惕地注视着前方,脚下也慢慢地挪动着,准备朝大门跑去。 自袁进来看守后,大门就没从外面上锁,只是将门闩拉住,后面用两根碗口粗的木棒抵住。 想着闹鬼的事只在许府院内有传闻,只要跑出去就没事。 “呵呵” 诡异的笑声这时又穿了过来,而且这次似乎就贴在耳边轻笑,冷不丁地来一下,吓的人胆颤。 张大胆虽然也被吓的腿软,但在全神贯注提防下也没被吓走了魂,瘆人的轻笑刚听到,赵大胆便大吼一声,将这笑声压住。 同时右拳紧握,侧过身子看也不看直直地打了过去。 然而边上什么也没有,十足的一拳白白浪费打在空气上。 紧接着又是一阵笑声传来,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出来!有种真刀真枪出来打呀!”明明就在身边却看不见打不着的情况让张大胆又怕又惊。 急急慌慌地吼叫着,手上一顿王八拳继续朝着身边空气乱打。希望自己的吼叫身能让外面的人听到,可以进来救下自己。 诡异的存在似乎很享受猫戏老鼠的过程,明明可以给个痛快,可偏偏要耍的猎物胆颤心惊,一脸的恐惧相。 张大胆身胖力壮,王八拳也打的呼呼作响,乱耍一阵,就在他觉得吓唬住了鬼怪的时候,那诡异的不像活人发出来的笑声又出来打断了他短暂的希望。 “呵呵” “你就要死了” 飘忽的声音难受的让人听了肝肠扭成一团,张大胆听到自己要死了,害怕的说道:“为什么非要我死?你要什么都给你!” “你祭献” “什么祭献?你要活人祭献?” 张大胆慌忙说道:“你只要放过我,我保证每日就骗一个活人过来!你要是杀了我,今后全城的人都不敢再来了。” 说完后,那瘆人的声音便消失了,似乎很诡异的存在赞同了张大胆的条件。 张大胆心中一喜,快步跑向大门,几脚将抵门的木棒踢开,正要拉开门闩没想小腿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于是低头看去,却是那两根木棒竟然变成了两条碗口粗的蟒蛇,其中一条正用尾巴缠住了他。 张大胆顿时毛骨悚然,挣扎几下却甩不脱,只好弯腰想将蟒蛇从腿上扯下来,这时另外一条又突然弹起瞬间缠上了他的脖颈紧紧勒住。 张大胆受力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蟒蛇也越勒越紧,张大胆很快便吸不上来气了,双手无力地抓着蟒身。 两眼憋的通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为什么?”张大胆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放过他。 再说大鼻子支开张大胆去凶宅过夜,自己偷偷跑去张家与张妻鬼混。待到了半夜尽性后,担心张大胆突然回来,便又回去了。 虽说有可能输去五两银子,可也过了瘾,想想今后还有机会支开张大胆,也不算太亏。 一觉睡到大天亮,早就过了与张大胆约定的时间。大鼻子也是奇怪这个时候了张大胆怎么还没找他要银子? 难道他昨晚一宿未睡,撑到天亮先跑回去了睡觉了? 自始至终也没想过张大胆已经死在凶宅里了。 等快到晌午时,张妻悄悄来找他,说是张大胆至今还没回来 大鼻子这才意识道张大胆可能出事了,于是连忙跑去凶宅查看。 攀上墙头一眼就看到张大胆就躺在前院空地上,脸色发灰舌头外伸,一动不动的,脖颈上还横放一根木棒。 大鼻子唤了几声,却仍不见张大胆有何动静。 “坏了,莫不是被鬼给弄死了?”大鼻子有这个怀疑却不敢下去确认,只好匆匆回去。 张大胆的死让大鼻子又惊又喜。 惊的是凶宅传言属实,还真的有鬼。 喜的是自此再与张妻偷情也没了顾及。 等见到张妻,大鼻子喜形于色道:“张大胆可能死在里头了,尸体现在还躺在空地上哩。” 张妻听闻却大惊变色,忽而又骂道:“你这混蛋莫不是你害死了他?你若被砍头纯属活该,可怜还要连累我判个绞杀!” 他二人勾勾搭搭的关系,也并非做的毫无破绽,除了张大胆被蒙在鼓里,还有几人就等着大鼻子开了荤也好跟着进去蹭蹭。 如今张大胆突然死去,简直就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不是他杀的也要被人怀疑。 刚还想着再无顾及,今晚用什么姿势玩都想好了,这会竟然有了杀人嫌疑,大鼻子也吓的连抽了自己几巴掌,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既而又道:“你可别忘了,昨夜我可是同你一起睡的觉,怎会去害他。” 然后又小声地说道:“他是被鬼害死的,可不是我!” “呸!” 张妻直接吐了大鼻子一口水,骂道:“什么昨晚与你一起睡!” “被鬼害死,亏你说的出口。这话拿去给大老爷说去,看他信是不信!” “你这贱妇!”大鼻子也骂道:“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张妻横了大鼻子一眼说道:“谁与你一根绳上的蚂蚱。反正人不是我害的,我现在就去报官。” “就说你要对我用强,被我家夫君看见,这便将他害死。” “休要胡说!”大鼻子忙将张妻拉住,说道:“本来就不是我害的,你这么一报官莫说是冤枉了我,就是你的名声也是要坏掉。” 大鼻子道:“其实你可以找到许府,找到许青山,就说你家夫君听说府上闹鬼,古道心肠地想帮忙除害,结果就死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 大鼻子道:“许府老宅子城内谁家不知闹鬼,人又是死在凶宅里,你这么说,人人都会相信是恶鬼害死的。到时许青山还要赔你一比银子。 可你要是说是我害死的,自然就闲言闲语说道你身上,何况咱俩本来就上了床。” 张妻暗想有理,于是招来亲戚,披麻戴孝杀向许府哭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六章侦查 知县掌一县之政,治下出了凶杀案也是头等大事。衙役不敢怠慢,一面上报费知县,一面封锁了凶宅,禁制无关人等擅自靠近现场。 费知县自然是不会亲自去现场,只是令捕头负责侦查,并限期要求捉拿凶手归案。 捕头风风火火来到现场,召来仵作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仵作道:“死者喉部有勒痕,痕迹平整且色深,再有耳后没有发现勒痕,应该就是被这根木棒勒死的。” “只是还有几处疑点搞不清楚。” 捕头道:“这还有什么问题?” 仵作道:“这木棒原是抵门用的,很粗很沉,用它直接敲打死者更为合适,用来勒脖子却很费事。” “这有什么,打斗起来都红了眼睛,我还见过拿牙签捅人的。” 这么解释起来有些说不通,就算急红了眼,见到什么就拿什么,可这么粗的木棒用来勒人比较麻烦,正常人的选择应该是双手握住一头朝对方抡过去。 仵作又说:“还有就是周围没有打斗痕迹,死者除了脖子上和腿部有伤害外再没有别的伤痕。似乎是凶手从背后出现直接用木棒勒住死者。” “就像这样” 仵作还示范了动作,后又说道:“可死者身宽体胖反抗起来必定很激烈,再这种情况下,凶手还能将他控制住,相必身材极为健壮而且还需要一人将死者双腿牢牢抱住。” 然后仵作又领着捕头来到张大胆尸体旁边,指着他的腿对捕头说道:“死者两腿也发现了伤害,这与脖子上的勒痕类似,应该是用木棒按压固定死者导致的。” “这就更奇怪了,只是用木棒按住是不可能将死者这么大的人死死按住,脚跟处理应会出现蹬地的痕迹,然后现场并没有出现。” 捕快道:“也许死者并不是死在这里,或者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随后又对手下捕快道:“你们先在院子里找找,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三名捕快随之在院中寻找,没过一会,正当捕头准备召来死者家属询问时,一名捕快便跑了过来,说是在后院又找到一具尸体。 还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傻子。 只是抓来傻子问话,上,可镇一切妖魔。“ 徐塔山小心翼翼接住老道递来的纸咒,正欲央求老道收他为徒,也学些仙家手段,却见那老道穿墙而出。若非手上还拿着一张纸符,简直不但相信那老道曾经来过。楞了一下,徐塔山连忙推门去寻,却已经不见踪影。 拜师不成,只好回去依照老道的话来做将那坛子放入锅中,本要吩咐下人点柴去烧,又想火势不能大了,索性在灶下点了蜡烛来烧。好在埋藏的金银珠宝颇多,烧上半年的蜡烛不在话下。 算好所需的蜡烛,一次全都买足,并安排了两个下人昼夜不分照看好烛火。 又在家中养上一群公鸡,每日宰杀,不曾断过。 如此过了三月,好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头黑猫,说是黑猫倒也不是全黑。那猫自鼻尖至尾梢有一条白线,这条白线像是将这黑猫一分为二,看起来甚是怪异。 那黑毛总是跳到锅边围着坛子转圈,下人见了,就去赶它。只是赶它就跑,转身又来,捉它又捉不住也只好随它。 徐塔山也是见过这只黑猫,因为皮毛特殊从未见过,怕是这黑猫就是老道所说的鬼没想安稳几天,府上便开始出现怪事了。 先是一个负责每日宰杀公鸡放血的下人,有一日熟练的抓住一只公鸡,一刀斩落鸡头,正准备拎起来放血。没想那无头公鸡竟然扑腾着翅膀跑掉了。 公鸡头没了还能跑,也不算太让人震惊,杀鸡的总会遇到那么一两只生命顽强的。 这下人见到鸡跑了,“哎哎!”喊了几声,忙拿着菜刀去追。公鸡头没了,跑起来速度却丝毫不减,一会上树,一会钻坑,这一时半会还真抓它不住。 这边的动静也引来另外几个下人,众人一见是只无头公鸡在闹腾,一边拿起扫帚或其他趁手的家伙什跑来抓鸡,一边哄笑起来。说这公鸡没头了还能活这长时间。 过了一阵,其中一个下人突然不笑了,有些惊异地说道:“这鸡似乎在写字!” 原来这公鸡已经被人围住,萎靡在地上。只是头被砍下来,身子还在乱动,从脖颈处不断喷洒出来的鸡血,泼洒在地上隐约有些规律,也有些笔画。 众人一听,都停下来去看。 “哎呀,还真的是在写字。这公鸡成精了不成?” “这写的是什么?” “快去请老爷来看。”下人们多不认得字,加上这痕迹甚是潦草,写的是什么根本认不得。 徐塔山听闻下人来报,说什么公鸡在写字,也是好奇,便过来查看。 一见这潦草的血迹,徐塔山皱着眉头念道:“我不想死。” “这公鸡还真的成精了。”下人们听到写的是这几个字,都将手上的家伙什放下,那无头公鸡似乎可以感受到现在没有人在来围捕它,便默默地走到墙角蹲下。 众人见到无头公鸡这幅模样,似乎是一个将死之人满是恐惧,满是怨气无言地等着死亡降临。又见血淋淋的伤口正对着他们,从脖颈气管出冒出来的一个血泡像是一颗血红色的眼珠正盯着众人看,要将害人它的众人牢牢记住。 徐塔山也被这突厄地血泡映的不自在,忙让下人将它处理掉。 杀鸡的下人,名叫徐四,小心翼翼地走进那只无头的公鸡,用脚踢了两下,见那公鸡软趴趴的已经死去了,这才将它拎起来。 没想,这公鸡下面竟然有枚鸡蛋。 “公鸡下蛋!稀奇,宝贝,这是我的!”这些念头在徐四脑中一闪而过,面上不动声色,趁着众人在他身后忙将鸡蛋塞入袖筒内。 这公鸡既然有灵性,鸡肉自然是没人敢吃的,只好刨坑埋了了事。时后也只是当做一件稀奇事在府上流传。 徐四拿到鸡蛋首先想到的将它高价卖掉,毕竟公鸡下的蛋谁见过?更何况这还是一只会写字的公鸡精下的蛋。 说不定吃下去可以长生不老,百病不生呢。 只是这番话出了府,没人相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许青云可是清楚的记得老道说过他的孩儿生的不详,容易引来鬼祟精怪。现在又知镇宅的纸符不见了,本就疑心重,现在看啥都觉得古怪。洗个脸也会被盆中自己的影子吓一跳。 这晚许青云刚入睡,迷迷糊糊中感觉脖颈被人缠住,耳边又有微弱的啼哭声,隐约听道:“夫君呀!我的好夫君。将我的孩儿还我吧!” 这一下可把许青云惊的不轻,忙坐起身来,看到旁边有个娇小的影子。房中没有掌灯,看不清楚,但许青云还是看出这影子就是本来暴死的女孩。 许青云正要呼救,那知叫声还没喊出,脖子就被女孩掐住。许青云挣扎着掰开掐她的手掌,但触碰到女孩又湿又冷的手掌,这触感极为难受心中一咻,顿时没了力气。 那女孩还是哭泣道:“夫君呀,我的好夫君,快把孩儿还我吧。” 许青云被掐的吸不上气,难受的脚下乱蹬,情急之下一把扯住女孩的头发往墙上撞去,没想直接就把女孩的脑袋撞的稀烂。脖子一轻,许青云连滚带爬的跑出放来,扯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惊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的格外渗人。 只是声音喊得大,却没有人出来。许青云急的只好去找下人。 只是推开下人休息的房门却一个人也看不见。 “人呢?你们都死哪里去了!”许青云见看不到一个人惊慌的喊道。 这时耳边又传来女孩空洞的哭声,吓得赶忙逃跑。 想要跑出府外,然而大门却找不到。情急之下又想反墙出去。 没想原本的青石墙,这会上面满是苔藓似的东西,并且还不断蠕动着,这让许青云顿时放弃了反墙出去的打算。 慌乱之中又想道一个地方或许有人。 这地方正是照看血瘤的地方,许青云交代过要无时无刻不能离人。之前有人偷懒不照看,徐塔山就将这人毒打一顿,此后就再也没人敢偷懒。 急忙跑去,还没进门,许青云便心安不少,因为从窗户中透露出一片烛光。这烛光虽然微弱,这时候犹如指路明灯,照的许青云暖洋洋的。 推开房门,里面果然有一个下人。 这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灶下的烛火,许青云气喘吁吁的进来也没有反应。 “他们人都去哪里了?我刚才喊那么大声你没听到吗?”许青云一进来就大声训斥道。似乎想借着怒火冲淡心中的恐惧。 只是那人还是没有动静。静悄悄的,冷冰冰的想是个死人。 晃动的烛火照的这下人面孔一阵明,一阵暗。 这诡异的情景让许青云有些慌了,又道:“我问你话呢!快说话!” 这时下人才抬起头来看向徐塔山。眼神呆滞,转而又充满了泪水,呜咽道:“夫君啊,我的好夫君,将我的孩儿还我吧。” 粗犷的男音说出这种凄楚的语调,吓得许青云大叫:“鬼!有鬼!” “老爷!老爷你快醒醒!” 下人们也是刚睡下,就被许青云惊恐的叫声喊醒。忙过来查看,却见老爷是在做梦。 许青云醒过来,并不认为刚才只是单纯的噩梦,忙对众人说道:“快去到了晚上一个人又将鸡蛋拿在手上,想着,既然没人相信换不来钱,不如我自己享用得了。 待到次日,天色将亮未亮时,徐塔山就被一声声公鸡打鸣给吵醒了。 徐塔山暗恼这公鸡打鸣打的不是时候,天还没亮打个什么鸣。人老了睡眠也轻,好不容易睡下,还没睡足便被吵醒,徐塔山气道:“今天就把这打鸣的公鸡杀掉。” 蒙头又睡,却又觉得这公鸡叫声有些不一样。本是高昂的鸣叫声,听起来似乎有些沙哑又有些凄厉。受了昨日无头公鸡的影响,徐塔山心道该不会又有公鸡成精了不成。 也没心睡了,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出来查看。 只是这哪是公鸡,而是一个人爬到房顶上学着公鸡打起鸣来了。 徐塔山气道:“房顶上的是哪一个?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打鸣的人却不理他,继续扯着嗓子鸣叫。 这时下人们也都陆续出来了。有一个眼神特别好的,说道:“那不是徐四吗?” “嗨!徐四,干嘛呢?老爷叫你下来呢!” 徐四像是没听到似得,依然如故。等到太阳从大地上照出一丝光亮时,徐四挥舞着胳膊,长长的鸣叫一声便一头摔了下来。 众人忙去查看,却发现徐四已经死了过去。 “这该不会是鸡精来寻仇的吧?”见到徐四死去,几个下人惊恐地说道。 “荒唐!什么鸡精寻仇,这不过是徐四億症犯了,又不小心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死的。”徐塔山见周围的下人乱哄哄的忙呵斥道。 徐塔山自见过那神异的老道后,对鬼神一说更是深信不疑。此时呵斥只是不想让下人乱了方寸。 下人被徐塔山一呵斥,恐慌的心理也减少不少。镇静下来后管家来问徐塔山这该如何处理? 徐塔山道:“先将徐四的尸体抬到柴房放着,若有家人通知他的家人来处理后事。” 看着下人将徐四的尸体抬走,徐塔山忙领着一个下人去堂房,搬来梯子上到房梁上。塔山也是照做将其贴在中梁上。老道走时说过,贴上这道纸符妖魔不侵,这么这会竟然出了这种怪事?心中疑惑便想来看看情况。 “老爷,房梁上的黄纸不见了啊!”梁上的下人说道。 徐塔山吃了一惊,忙问:“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 下人回道c:“梁上看见有猫脚印,应该是被爬上房梁的猫儿弄掉的吧。” 徐塔山气急败坏地说道:“掉哪了快去给我找回来!还有把家里的猫呀狗呀的全给我打死,今后不准在再出现一只!” 找自然是找不回来了,府上的下人找了两天,到处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 期间也是要将那只黑猫抓住打死,可这猫儿似乎是知道府上要杀了它,先前片刻不离存放血瘤的坛子,这两日也是看不到它的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只是抓来傻子问话,没想这傻子傻的太厉害,除了傻乐,完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虽然看出是真傻,可毕竟与死者在一个院中,不可能就这么放傻子离开,捕头只好暂时将他看押在一边,然后又去查看另外一具尸体情况。 尸体面容未被毁去,边上也有人识得,正是专门看守凶宅的袁进。 虽然两具尸体死在一个院中,可死法大不一样,袁进看起来可要比张大胆惨多了。张大胆好歹留下了一个囫囵身子,袁进胸口几乎是被砸扁,只剩脊椎骨 系连着。 鲜血与残破的内脏流了一地,血液又经过一夜时间也渗入地下,只在地面上留下一块黑褐色的印子。 这也幸亏是在冬季,若是死在炎热的夏天,血腥味怕是要引来大群的蝇虫。 捕头死人见过不少,可死成这样还第一次见,红的黑的,还有苍白的皮肤让前来查看的捕头隐隐泛呕。 草草扫了一眼便撇过头不在看了。只说道:“这他娘的是什么凶器搞成的?” “头,你看那边。”一名捕快道。 捕头闻言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却在不远的草地上正有一块粘有血迹的大青石。 “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少说也有百十来斤,用它砸人,那人是怪物不成?”捕头走过去踢了踢大青石说道。 那仵作查看尸体后说道:“尸体胸口没有多次击打的痕迹。能造成这种创伤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块石头。” “我地乖乖,那人该有多大力气。不过,有这大力气的人排查起来也容易。”捕头说道。 “也许不是人。”站在捕头边上的一位捕快说道:“头,我之前有听说许府里头有个会自己滚动的石头。” “你是想说石头成精了,是石头自己蹦出来砸死人的?”铺头不屑道:“你要是说鸡呀狗呀成了精” 捕头说着说着,神色突然一变,像是见到鬼似的,眼中透露着惊恐。 “头?”捕快也被他弄的紧张起来,忙问看见什么了。 “你听说过许府石头成精,有没有听说过许府有鸡成精?”捕头心有余悸道。 这名捕快也是经常没事去茶楼听书的人,城中八卦听过不少,许府闹鬼还有鸡精害人也是听说过的,于是便把前几个月听说的事说给了捕头。 “你说公鸡头被剁下来又找人报仇?”捕头惊慌道:“日他个老娘,刚才我在那房顶上看到一只没头的大公鸡,血淋淋地望着我,眨眼就不见了。” “感情不是看花眼,就是那鸡精!”捕头赶忙道:“真是见了鬼!快把这两具尸体抬出去,这案子还真是查个鬼!” 许府老宅闹鬼也是人尽皆知,现在被捕头证实看到鸡精,捕快c仵作也是抬着尸体就跑了出去。至于傻子却趁着没人管他又跑回后院小房中看火去了。 “你是说许府老宅死的两人是被妖鬼所害?” “拖出去,仗二十。”鬼神一说,费知县自然不相信,见属下如此糊弄自己,顿时不悦。 下人名叫许三,出了院门便在城中一相好的寡妇家厮混半日。等到黄昏方才回去。 路上已经把忽悠女孩的托词想好了,就说已经看过老夫人了,一切都好,只是如今没空过来。反正能推一时是一时。 因为许青山害怕仇家杀上门来,所以大门基本上是不开的。 许三“梆梆”敲门,喊着“我回来了。”门内也没门房,敲了门,还需等上一阵子。 等着开门这会,许三无聊的在门外来回踱步。眼睛无意乱飘,看到墙角似乎有个阴影朦朦胧胧的。心中奇怪这是什么,细看之下却是是一个人,双腿抱膝蹲在墙跟下。 这人全身湿漉漉的,光着脚,拉拢着脑袋,长发覆面。不过看形态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刚才还没这个人,怎么突然出现了?”许三虽然奇怪却也也没在意。想着要是叫花子,就赶她走。 于是走到跟前问道:“你蹲这里干嘛呢?” 那女人听到问话也没动作,只是说道:“我来找女儿。” 这女人身上湿,声音也好似带着黏糊糊的湿气,转入耳中叫人不舒服。 “找女儿?改不会她是夫人的母亲吧?可不是听人说已经跳河淹死了?” 下人想到这些,心中有些发怵。 正好这时有人开门,并说道:“许三,你站那里干嘛呢?还不快进来,夫人要问你话。” 许三回身应了一声,待重新回头却不见刚才那个全身湿漉漉的女人。 这下许二确信是真的见鬼了,吓得脸都白了,跌跌撞撞的跑会府内并关了大门。 来开门的下人叫许五,许青山也是恶趣味,让他买来的奴仆一律姓许,并按买来的顺序从许二开始排名。 许五疑惑道:“你慌个什么,见鬼了不成?” 许三道:“还真见鬼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我站的地方有个女人?” 见许五摇头,许三说道:“她说她是来找女儿的,该不会是夫人她母亲找来了吧?” 许五笑道:“就这?我还当鬼是青面獠牙呢。刚才是你挡到了我没看到,也许夫人的母亲没有淹死,你把门打开我们在去找找问下她到底是不是夫人的母亲。” 许三道:“你不是说夫人找我问话的吗?我去夫人那里,你去找找吧。” 许五说的轻松,可许三心中却是怕啊,不敢再去。一路走到女孩那里,把路上想好的托词说了一边。至于在选外遇到疑似女孩母亲的鬼魂也是没对女孩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徐塔山小心翼翼接住老道递来的纸咒,正欲央求老道收他为徒,也学些仙家手段,却见那老道穿墙而出。若非手上还拿着一张纸符,简直不但相信那老道曾经来过。楞了一下,徐塔山连忙推门去寻,却已经不见踪影。 拜师不成,只好回去依照老道的话来做将那坛子放入锅中,本要吩咐下人点柴去烧,又想火势不能大了,索性在灶下点了蜡烛来烧。好在埋藏的金银珠宝颇多,烧上半年的蜡烛不在话下。 算好所需的蜡烛,一次全都买足,并安排了两个下人昼夜不分照看好烛火。 又在家中养上一群公鸡,每日宰杀,不曾断过。 如此过了三月,好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头黑猫,说是黑猫倒也不是全黑。那猫自鼻尖至尾梢有一条白线,这条白线像是将这黑猫一分为二,看起来甚是怪异。 那黑毛总是跳到锅边围着坛子转圈,下人见了,就去赶它。只是赶它就跑,转身又来,捉它又捉不住也只好随它。 徐塔山也是见过这只黑猫,因为皮毛特殊从未见过,怕是这黑猫就是老道所说的鬼没想安稳几天,府上便开始出现怪事了。 先是一个负责每日宰杀公鸡放血的下人,有一日熟练的抓住一只公鸡,一刀斩落鸡头,正准备拎起来放血。没想那无头公鸡竟然扑腾着翅膀跑掉了。 公鸡头没了还能跑,也不算太让人震惊,杀鸡的总会遇到那么一两只生命顽强的。 这下人见到鸡跑了,“哎哎!”喊了几声,忙拿着菜刀去追。公鸡头没了,跑起来速度却丝毫不减,一会上树,一会钻坑,这一时半会还真抓它不住。 这边的动静也引来另外几个下人,众人一见是只无头公鸡在闹腾,一边拿起扫帚或其他趁手的家伙什跑来抓鸡,一边哄笑起来。说这公鸡没头了还能活这长时间。 过了一阵,其中一个下人突然不笑了,有些惊异地说道:“这鸡似乎在写字!” 原来这公鸡已经被人围住,萎靡在地上。只是头被砍下来,身子还在乱动,从脖颈处不断喷洒出来的鸡血,泼洒在地上隐约有些规律,也有些笔画。 众人一听,都停下来去看。 “哎呀,还真的是在写字。这公鸡成精了不成?” “这写的是什么?” “快去请老爷来看。”下人们多不认得字,加上这痕迹甚是潦草,写的是什么根本认不得。 徐塔山听闻下人来报,说什么公鸡在写字,也是好奇,便过来查看。 一见这潦草的血迹,徐塔山皱着眉头念道:“我不想死。” “这公鸡还真的成精了。”下人们听到写的是这几个字,都将手上的家伙什放下,那无头公鸡似乎可以感受到现在没有人在来围捕它,便默默地走到墙角蹲下。 众人见到无头公鸡这幅模样,似乎是一个将死之人满是恐惧,满是怨气无言地等着死亡降临。又见血淋淋的伤口正对着他们,从脖颈气管出冒出来的一个血泡像是一颗血红色的眼珠正盯着众人看,要将害人它的众人牢牢记住。 徐塔山也被这突厄地血泡映的不自在,忙让下人将它处理掉。 杀鸡的下人,名叫徐四,小心翼翼地走进那只无头的公鸡,用脚踢了两下,见那公鸡软趴趴的已经死去了,这才将它拎起来。 没想,这公鸡下面竟然有枚鸡蛋。 “公鸡下蛋!稀奇,宝贝,这是我的!”这些念头在徐四脑中一闪而过,面上不动声色,趁着众人在他身后忙将鸡蛋塞入袖筒内。 这公鸡既然有灵性,鸡肉自然是没人敢吃的,只好刨坑埋了了事。时后也只是当做一件稀奇事在府上流传。 徐四拿到鸡蛋首先想到的将它高价卖掉,毕竟公鸡下的蛋谁见过?更何况这还是一只会写字的公鸡精下的蛋。 说不定吃下去可以长生不老,百病不生呢。 只是这番话出了府,没人相信。这边的动静也引来另外几个下人,众人一见是只无头公鸡在闹腾,一边拿起扫帚或其他趁手的家伙什跑来抓鸡,一边哄笑起来。说这公鸡没头了还能活这长时间。 过了一阵,其中一个下人突然不笑了,有些惊异地说道:“这鸡似乎在写字!” 原来这公鸡已经被人围住,萎靡在地上。只是头被砍下来,身子还在乱动,从脖颈处不断喷洒出来的鸡血,泼洒在地上隐约有些规律,也有些笔画。 众人一听,都停下来去看。 “哎呀,还真的是在写字。这公鸡成精了不成?” “这写的是什么?” “快去请老爷来看。”下人们多不认得字,加上这痕迹甚是潦草,写的是什么根本认不得。 徐塔山听闻下人来报,说什么公鸡在写字,也是好奇,便过来查看。 一见这潦草的血迹,徐塔山皱着眉头念道:“我不想死。” “这公鸡还真的成精了。”下人们听到写的是这几个字,都将手上的家伙什放下,那无头公鸡似乎可以感受到现在没有人在来围捕它,便默默地走到墙角蹲下。 众人见到无头公鸡这幅模样,似乎是一个将死之人满是恐惧,满是怨气无言地等着死亡降临。又见血淋淋的伤口正对着他们,从脖颈气管出冒出来的一个血泡像是一颗血红色的眼珠正盯着众人看,要将害人它的众人牢牢记住。 徐塔山也被这突厄地血泡映的不自在,忙让下人将它处理掉。 杀鸡的下人,名叫徐四,小心翼翼地走进那只无头的公鸡,用脚踢了两下,见那公鸡软趴趴的已经死去了,这才将它拎起来。 没想,这公鸡下面竟然有枚鸡蛋。 “公鸡下蛋!稀奇,宝贝,这是我的!”这些念头在徐四脑中一闪而过,面上不动声色,趁着众人在他身后忙将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大鼻子的动作表情已暴露了真相,纵使他再怎么否决也不会让石捕头相信他与张妻是纯洁的。 不过石捕头当务之急是给大公这边,也早有人快马来报,请来了易天行大法师。 大公随呼来奴仆,穿好防具,换了礼服,拿着手杖,戴着金冠,亲自降阶等候。身后也有人,召集群仆,铺上地毯,采来百花c鲜果,布置会客。 少许,又有人来报,易天行大法师已到五里处。大公又遣百十骑士前去迎接。 众人除了易天行也都有马匹骑乘,五里路也没耽搁多久便到了。 易天行伸腿落地,缓步走到这位两鬓发白却一样遮挡不住英气的大公跟前。大公面带微笑,执手易天行道:“久闻大师威名,今日一见,果是俊杰。” 易天行道:“大公过誉了,区区小术,何足挂齿。” “星火可燃巨木,况呼大师通天本领。”大公道。“我们进屋说话。” 大公领着易天行,经正门,过廊桥,穿尖塔,到了庄园里部。里面又有许多领兵的男爵,执笔的子爵聚在一起向前见礼,易天行一一含笑颌首。又经花园,有众多美仆分列两旁,端着美酒,举着鲜花,提着百果,捧着银盆,拿着清水。 易天行洗了脸,擦了手,漱了口,与大公连带众多幕僚一起拿着酒杯欲要进入殿堂。忽听不远处传来哭泣声,大公闻之,面有不悦。边上闪出一人道:“大公驭下宽温又有严规,今明知有贵客临门,还在此聒噪,相比另有隐情,容我前去查看,在做定夺。”大公点头,那人退下。 大公道:“到是让大师见笑了,你我暂不管他,里面说话。” 众人以身份尊卑为序以次入殿,不过也尚有一群人没有资格进去与易天行讲话,只能在门外候着。 大公与易天行闲谈几句,忽又叹息一声。易天行心知闲聊结束开始入主题。故问道:“大公坐拥四方,财宝美人无算,且臣忠子孝,不知为何而叹?” 大公道:“大师自诺丁经匈卑,托密等郡而来,相必也知他们欺我年老,时常不听号令,又凭险拥兵自重,可怜治下万民常受战乱,盗匪侵扰。前些天传来洛林皇帝查理曼又杀一批军将,聚拢军权。门外磨刀霍霍,这些短视之徒,尚在内斗,岂不知覆巢之下安得完卵?” 易天行笑道:“在我家乡有位名人,他有名言传世―若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人之一生在与享乐,大公不必忧愁。” 边上一人道:“大师谬言,此乃庸夫所为。大公心系万民,欲创盛世,怎能效仿此碌碌之辈?” 易天行道:“我见一路所行所闻,大公处处布置,如今只需静等佳音即可。” 大公道:“大师慧眼如炬,只是今日种种布置也不知何时可见成效。想那查理曼三十年前继位便可大刀阔斧整顿境内诸侯,未有十年以能驱使其犯边。又有言,料敌从宽,实不能无视其而心一也。” 易天行道:“今大公欲平逆臣,又恐强敌,世间安有双全法。” 大公道:“还望大师教我。” 易天行连忙摆手道:“圣人言:不调查,勿发言。我处来贵地,实不知世情,怎敢胡乱言语。只是听闻数百年前,有商会可以号令诸多王侯,不知可有此事?” 大公见易天行开口,心中一喜,也说道:“确有此事。不知这与铲除逆臣,抵挡强敌有何关碍?” 易天行道:“大公可知这些商会是如何能够施令?” 大公道:“据说当时这些商会拥有众多法师,所谓施令无非是凭借武力逼迫。但是如今这些商会只知压迫穷苦人家,早以成为各地领主搜刮钱财的附庸,稍有实力点的领主便可轻易处死商会里的商人,根本不堪大用。” 易天行心道:“附身罗格的死灵法师也可以说一些商会的厉害根本,怎么贵为国君却说不到点上,难道这几百年也没有人整理这段历史?” 心中所想也不说破,只是说道:“商会并非只是单纯依靠法师的武力。他们的厉害之处在于对资源的配置优于一些领主。就那拿粮食商人来说,他们有资金,又有武力,加之商人的逐利性使得他们,在购买或是租赁或是侵占下的土地上使用力气大的效率高的普通兽人来种地,并把多余的劳动人消耗掉,采用集约化的生产方式,从而降低生产成本。成本降低,粮价也会随之降低。但是粮食不值钱了不代表穷苦人家就能买的起了,因为被这些商人赶跑的农民没有了地种也就没有了收入,还是买不起这些掉价的粮食,既然周围卖不出去,商人便会将这些廉价的粮食运往各地。 加之有法师的存在,并不会使得运输成本增加多少,到了运输地依然在价格上具有优势。而地方上的领主也会看到这样廉价的粮食,由于这段历史处于战乱时期,领主们也会接纳他们。用同样的价格购买多一些的粮食,也是领主高兴见到的,这样就不必要让领地中存在这么多的农民生产粮食,因为军队更需要这些人力。这样粮商便控制了粮食生产,同样的方式还有铁器,棉纺行业。商会垄断,控制粮食,铁器这些主要的军需物质,这让一些王候怎能不忌惮。” 此言一出,立即让周围的人大吃一惊,他们很是清楚粮食,铁器不在自己手中是多么无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无标题章节 怀中美人软绵绵的,又轻吟吟喘气着,石捕头心头火热恨不得将她揉进胸口。话不多说,野蛮地将她身上的棉袄剥去,又一把将贴身肚兜拽去。紧接着大嘴一张又将暴露出来的软肉吸入口中。 粗犷的胡须扎的张妻娇润的皮肤生痛,却也激起了她的情欲,动情地将石捕头的脑袋狠狠按住。 一个肩宽腰粗大棒槌,一个如狼似虎耕不坏,一番云雨直直折腾了一宿。 红日初生,两人方才歇息。张妻侧卧石捕头怀中,像是一只小猫享受时候的温存。 石捕头也是过足了瘾,手指在张妻光滑雪白的脊背上轻滑着,嘴上说道:“若是将张少华这个心黑手辣c残忍无情的杀人凶手绳之于法,撇开你的嫌疑,某愿续你为妻。” 张妻惊喜道:“大人不嫌弃奴家非完璧之躯?” “这是那里话。”石捕头道:“莫说我爱你非常,就是海老爷再时还不是鼓励寡妇再嫁。” “只是可惜,某虽知张少华有罪,奈何没有证据。” 张妻道:“这还需什么证据?” 石捕头道:“若有人证就好。” 随后又道:“张少华杀了张大胆又没有对你说过?” “这种隐秘的事又怎会对奴家说。” 石捕头摇头连说:“可惜,可惜。”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张妻这会也是反应过来,又道:“突然想起张少华那晚匆匆忙忙跑来,说什么我男人不在了,今后再没有碍事的人了。” 石捕头顿时抚掌大笑,说道:“有你这位人证,张少华罪可定矣。” 不过张妻还有顾虑,说道:“若是被大老爷知道奴家与张少华” 石捕头道:“这点大可放心,和奸之罪无非是打九十板子,而且有某在衙门,定然不会动你分毫。” 议定这事,石捕头又严肃道:“事后石某娶你为妻,你万不可在偷汉子,如若被某查知,小心你这身皮!” 张妻忙道:“奴家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也非情非得已,实乃张大胆不行。而今得遇郎君这等威猛汉子,身体已消受不了,又怎会偷人。” 石捕头最喜女人这般夸赞他,只喜的他翻身将张妻压在胯下,乐道:“娘子也是妙不可言,某只愿余生就死在你的肚皮上。” 说的动情,张妻握住他的臊根抵住自己的门户,二人又继续大战一场。 事后石捕头回道衙门寻来小五问他查的如何? 小五回道:“事发前一晚,张少华曾与张大胆有过赌约,说是若张大胆敢去凶宅住上一夜便输他五两银子,而且我悄悄问过张少华的妻子,张大胆死去那晚张少华去了哪里?他妻子却说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没在家喽。”石捕头道:“现在张少华的嫌疑最大,应该给大老爷一个交代了。” 昨日石捕头差点没道破张少华与张妻的奸情,所以张少华今日也是老实在家待着。日上三竿也没起床,皱着眉头想着如何圆回谎话。 谁知院门被几个如同豺狼般的捕快一脚踹开,吓的儿子啼哭妻子垂泪,而且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听张少华的争辩,直接将他戴上镣铐拖向衙门。 这般被抓到衙门,纵使无罪也要脱层皮,张少华不断挣扎着,喊着自己被冤枉。同时又对路上看热闹的百姓喊着:“凶宅死的人,明明是被恶鬼所害,他们这些当差的没本事抓到真凶,却要拿我顶缸!” 张少华大喊大叫顿时惹怒了小五,也骂道:“你这偷人的贼汉子,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说完抡起腰刀披头便打,只把张少华牙也打落,嘴也抽烂再不敢喊叫。 有了这一出,围观的百姓也开始议论,问着:“当差的说他偷人,说的是那家的女子?” “还能是谁,自然是他好友张大胆的妻子啦。” 张少华被抓,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会的功夫便传开了。有闲情看热闹的也都跑去衙门围观去了。 张少华进了衙门,又走了几步便到了大堂。大堂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张案桌,其上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 此时费知县还没进来,不过堂内差役已分列两行站好,个个手中拿着一根半黑半红的棍子。神色冷峻,即便张少华来了也没一个扭头来看。 两个捕快将张少华架入大堂,又在他膝盖窝上踢了一脚,张少华顿时跪在地上。 突然被人踢的跪下,张少华本要挣扎着起来,将旁的差役便开始用棍子有节奏地击打着地面。嘴上一边喊着“威”,一边喊着“武”。 低沉的声音联交相接应,让人心生肃穆,张少华也是不敢在动。 没过多久费知县便从后堂走來,坐上椅子,举起惊木当桌一拍,喝道:“升堂!” 差役立马止住声息,张少华大喊冤枉,向前跪爬半步,抬着头对费知县说道:“小民冤枉啊,张大胆又非小民所害,为何将我捉来?” 费知县也不理他,抓起一根令签向前一抛,丢在地上,说道:“掌嘴。” 右首的差役走了出来捡起令签,取来一张木板,重重在张少华颊上扇了十下。 可怜张少华刚刚嘴角才止住血,这会又被抽的脸颊青肿,嘴唇冒血。 费知县道:“须得我问你,你再说,我不问你,你不准说。你可知否?” 刚一升堂就挨了打,张少华再不敢多话,低着头表示明白。 “我还不曾说你犯了何罪,你便说张大胆不是你杀的,真可谓不打自招。”费知县道:“说说你是如何将张大胆以及袁进杀害的?” “冤枉啊,我真的没杀张大胆。”张少华脸上有伤,说起话来也有些听不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屈打成招 证人说完,费知县又指向张少华道:“他说的是否属实?” “小民确实与张大胆打了赌,可这仅仅只是打了个赌,又不代表我杀了他。”张少华委屈道。 “还敢狡辩,你定然是看中许府老宅无人又僻静,还有妖魔鬼怪的传闻,杀了人正好说是被恶鬼所害,这才把死者张大胆诱骗至许府老宅对吧?” 费知县道:“除了有人证明是你将张大胆引诱到案发现场,还有人证明张大胆就是你杀的!事到如今,你若主动坦白还可免受皮肉之苦,如若顽抗到底,休怪我用刑了!” 人又不是张少华杀的,这会又没用刑,自然是不承认的。 嘴上说着自己没杀人,心中又惧又恨,不知是谁诬陷他杀了人。 费知县见张少华只说自己冤枉,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下有你受的。”说完又令衙役传证人上来。 这次的证人脚步轻盈,张少华感觉脚步声听起来熟悉,于是侧头去看到底是谁来了。 这一见却让他大为吃惊,不曾想竟然是张大胆的老婆过来指认他。 昨日还是盟友,今日却反戈一击。张少华恨声道:“我何曾杀害张大胆,你竟敢当着大老爷的面冤枉我!” 费知县经过石捕头的口传,已经知道张妻的证词是什么,不过大堂门口围观的百姓不知道,费知县也算是替围观群众问道:“你与死者张大胆是何关系?怎么知道是他杀的人?” “禀大老爷,民妇李扬花,死者张大胆正是我的丈夫。前两日,我丈夫与我说他要去许府老宅过夜,说是与张少华做了赌。这话说完没过多久,张少华便来到我家,与我丈夫一同离去。” “可不曾想,到了半夜张少华一人回来,说是张大胆已经被他杀了,今后再来我家可就方便许多。” “假借恶鬼杀人,去许府闹事也是张少华逼我做的,说是若我不从就要连我一块杀了。” “为何他要说,今后你就是他的人了?”费知县道。 “因为”虽然石捕头已经承诺过,就是让大老爷知道自己与张少华偷情也多大的事,可大庭广众之下终究还有些顾虑。 等费知县显得不耐烦时,张妻只好才将自己与张少华有奸情的事情当众说了出来。 这种带有艳情色彩的八卦顿时让门外观众热闹起来,耻笑者c羡慕者议论纷纷。 “你着贱人!我何曾说过杀了张大胆?”张少华气愤地起身想要殴打张妻,张妻不想他竟敢当着大老爷的面打人,一时没有防备,被张少华捏住脖子抽了两个耳光。 “啪”地一声,费知县敲响醒木,怒道:“竟敢藐视公堂,你们当本官不存在吗!” 然后又抽出令签吩咐道:“将着二人各仗二十。” 张妻惊愕道:“明明是他动的手,为何连我一块打?” “若不打你,岂不叫人说我因你貌美而偏袒?何况你与他又和奸同罪,打你二十都是少的。” 这话看客却喜欢听了,嘴上说着不忍,心中可是期待的紧。 打板子,讲究的是一个“去衣受刑”,也就是脱了衣服光着身子打屁股。打的还是这么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妇,一些男人哈喇子水都要留下来了,恨不得赶紧将她衣服扒光。 虽有石捕头的照顾,张妻并未被拔的光溜,身上还有件单衣服。可被一群男人围观打屁股,纵是张妻水性杨花,此时也恨不得死去。 打过之后,费知县又道:“人证在此,你招是不招?” 招了就是死,张少华刚被打了板子,虽然痛的要死可还能承受,所以还是硬气地不承认。 费知县也是说到做到,不承认就打的你承认,又令衙役拿了夹棍上来。 夹棍是用三根结实的杨木做的,外侧一根用铁条固定,另两根用绳索串起来,将犯人的两条小腿夹在中间,用刑时猛力往两边拉,三根夹棍收紧,狠夹犯人脚踝,那种长时间持续的剧烈疼痛足以摧垮人的意志。行刑之人根据官老爷的指示用劲,如果用到十分力,这犯人的脚骨常常会被夹碎。 张少华也是知道这夹棍的利害,惊慌道:“大老爷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张少华未免多吃苦头,又想着以退为进,便道:“既然不承认就要被打死,左右都是个死,那我招了就是!” 说他屈打成招,费知县被顶了一下,于是反驳道:“用刑的目的不是为了屈打成招,只是用来撬开死不承认又心存侥幸的恶人嘴巴。” “开始你不承认,刑具亮出来又要招供,可见用刑还是有作用的。” “废话不用在多说了。”费知县道:“你是怎么将张大胆杀死的,又为何要将许府看守宅院的下人袁进杀死?” 被费知县反驳后,张少华顿时坐蜡,进退维谷。用刑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纵然被打死也没处讲理。 眼看费知县脸色不善,张少华只好道:“我将张大胆骗入凶宅,趁他不注意,一刀将他捅死。没想凶宅还有人看守,被他撞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一块宰了。” “那么杀死他俩的凶器何在?” “被我扔了。” 费知县勃然大怒:“分明与尸格所记不同,到底是如何做的老实交代!” 打死张少华也不知道张大胆到底是怎么死的,面对费知县的逼问,他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今日已经打过一次,我也不想真将你活活打死,你下去好好想想,今天就到这里了,退堂。” 让张少华下去,自然不可能让他回家,而是直接送他去了大牢。 屁股被打烂,张少华只能趴在稻草上。大牢又湿又冷,身上只盖着一件里面塞着稻草的被子。被子正已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又散发着让人反胃的酸臭气味,盖它还不如不盖。 身上又冷又饿又痛,心中又悔又恨又怒。胸中犹如一团烈火,恨不得将张妻碎尸万段,无冤无仇为何要诬陷自己,要不她的证词,自己又怎么会被冤枉。 大老爷也是是非不分,明明是被恶鬼所害,偏偏要屈打成招。 自己老婆也是无情无情,自己被冤枉也无所动静,不说上告陈情,连件棉被也不送来。 恨完天怨完地,身体的疼痛寒冷还是丝毫未减。勉强让自己昏睡过去,却感觉这时好像有人走来。 抬头去看,却见来人正时石捕头。 石捕头手中拿着酒食,一脸的同情与惋惜,说道:“兄弟受苦了!” 张少华的遭遇正需要有人同情诉说,眼见石捕头这般,顿时哭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石捕头温柔地按下。 石捕头道:“兄弟勿动,你身上有伤躺着就好。” 如此贴心的话,张少华大为感动,拉住石捕头的胳膊说道:“大人,我冤枉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