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 正文 序 神州大地,物相繁盛,衍衍不息。人类自万年前起就已在此繁衍生息,历经几百世传承,呈现百花齐放的勃勃生机。神州大地上到处都有人类的足迹,修士身影遍地皆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忽然某一日,域外大魔盯上了这处原初世界,将魔爪伸向神州大地。 五百多年前,准备了几百年的域外大魔突然入侵神州大地,相枢大军浩浩荡荡,九大剑魔不可一世,灭世魔尊所向披靡。 大魔真身因遭到原初世界真元抵抗,所以不能御驾亲征,但是在灭世魔尊和九大剑魔的统领下,魔军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山河无颜。 人类遭受魔元侵染,变为相枢,由此相枢大军越战越多,不减反增。神州大地,顿时陷入黑暗年代,村郭无烟,城邦无声。 人类修士面对突如其来的相枢大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连连败退,即使当届修士中的出类拔萃者也在剑魔与魔尊的攻势下败下阵来,陨落大半。 一时间,人类一方败相已现,剩下的修士一边拼死抵抗,内心却已陷绝望,眼见山河不固,神州沦陷只待时日。 正当紧要关头,似是天神有助,神剑临世,持剑者其姓昆吾,其名乾祁,自称太吾,所持神剑名曰伏虞。 年当三十,青丝临风,飘然仙逸,脚踏祥云,顶悬七星。一柄伏虞仙剑气韵游青,剑锋三尺六寸,剑芒七尺二长,形似伏龙,气灌长虹。太吾真人踏临尘间,降世伏魔。 自此,人魔双方形势急转,太吾真人手持伏虞仙剑,剑气所及之处,相枢皆靡,不可再进一步。人类联军一吐心中郁闷,士气高涨,集结力量全力反攻。在太吾真人的带领下,处处得胜,收复失地。 魔军一方始料未及,节节败退,九大剑魔纷纷倒在伏虞剑下,相枢大军更无力阻挡。 当初魔军入侵,到攻下大半神州,所用七年。而太吾出世,反攻至大钿山最后一役,只用半年。足见太吾真人实力之巨,以及人类联军士气之盛。 最后一役,太吾真人携五百人类修士,于大钿sx风谷,战灭世魔尊。 此战历时七天七夜,天不知阴晴,地不知昏黄,只战得虫鱼无影,鸟兽无音,百里之外都能见到大钿山中剑气冲天,听到雷声隆隆。所有人类纷纷祈祷这一战,能让神州大的重归安宁。 众望而有所归,七日大战之后,大钿山重归于寂,当残阳铺红了半边天时,从大钿山归来的英雄修士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灭世魔尊被太吾真人击败。 但代价是惨痛的,与太吾真人一同讨伐魔尊的人类五百多位修士损失大半,剩下之人也个个身受重伤,真灵耗尽。 最可惜的是太吾真人,由于魔尊实在太过强大,太吾真人战得真灵耗尽,最后凭借着伏虞仙剑将魔尊重创,借用了剩下所有人的真灵之后才勉强将灭世魔尊的魔元封入伏虞剑中。太吾真人将伏虞剑忍断为五截,射向神州各地,仅留伏虞剑柄。只要剑刃不重归于合,灭世魔尊就永不得重生。 太吾真人真灵耗尽,伤势过重,真元溃散,当场仙逝,其青丝即雪,肤骨化尘,面含欣慰,走时祥和宁静,也给世人带来了安宁。 此一战西风谷也遭受重创,处处残崖峭壁,碎石满地,火烧遍野,突然山体坍塌,埋没了西风谷唯一的出口。 站在塌方之外的人幸运地活了下来,消息也是由他们带回,只是这一役之后,没人知道山谷中的那两百多人,是否还存于世间。 后来人们曾派人前往西风谷,但路途险峻,且大钿山中尚有残余相枢,此时人类也损失惨重,修真界倒退几百年,修真高手尽数陨落,所以在牺牲了几十人后,人类放弃了对大钿山的搜索,只能将这两百多位修士缅为英雄,醒然后世。 人类历尽磨难,损耗过半,最终击败了域外大魔的魔族大军,让神州重归安宁。然此一役还是在神州大地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 九大剑魔被诛杀之地,其魔元溃散,侵染其方圆几十里,入境者不分人虫鸟兽,皆会因其化为相枢,为祸人间。因此这九地被称为剑冢,警示后人不得靠近。 最终一役大钿山,也因灭世魔尊的魔元侵染,相枢横行,成了人类第一禁地,无人敢踏足。 自此之后,人类在满目疮痍之上,凭借着不屈的精神和对美好的向往,重建家园,重新创造神州的繁荣景象。 太吾真人的事迹被代代传颂,仙人神像随处可见,供人敬仰。那五百修士也被传颂至今,和太吾真人一样成为了每一代修真者们追随的对象。 每个人都有一个英雄梦,神州的每一位修士也都有一个太吾梦,谁会成为下一个太吾传人,拥有太吾尊称,请拭目以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偷鸡不成搭条命 “五百年前,神州大地一片欣欣向荣,各门各宗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修真之士遍地开花。忽然某一天,天外魔族入侵神州,魔军首领灭世魔尊率领九大剑魔以及万众相枢大军,从钦州大钿山,也就是我们这里出发,四处屠戮,残害人间。他们将人类转化为相枢,供其所使,七年间横扫大半神州大地,所向披靡。幸在当时人类之中有仙人出世,其名昆吾乾祁,也就是太吾真人,手持伏虞仙剑斩魔除妖,诛杀九大剑魔,半年后在大钿sx风谷与灭世魔尊展开最终大战,战场就是我们太吾村这里。那场大战打了七天七夜” 谷中小山村,村中老祠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佝偻着背,坐在一张已经磨得锃光瓦亮的太师椅上,慢慢述说着五百年前发生在神州大地上的历史往事。 老者的嗓音和他布满皱纹的面容一样,显得苍老,摇摇欲坠。他讲得慢条斯理,像老奶奶扯线头一样,让听者有昏昏欲睡的冲动。 果不其然,在老者面前的祠堂大堂内,盘坐着的二三十名少年,一个个脸上带着困意,凭着意志强行撑着脑袋和眼皮,装作认真地听老者教诲。 这时才刚过五更,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公鸡都还在睡觉。 这些盘腿坐在祠堂中的少年,脸上都还带着稚嫩,最小的看上去只有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有男有女,正是最需要睡眠的年龄。 但他们不得不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坐在这里忍受着困意听从老者教诲,因为今天是夏至,是太吾村一年四度的训诫日。 太吾村,取名太吾,有其渊源。因为这建村之所,就是五百年前太吾真人仙逝之地,这太吾祠堂就是建在太吾真人化尘的地方,祠中太吾真人的石像也是由他当年躺着仙逝的那块石头所刻。 没错,这里就是太吾村,太吾村就在西风谷,西风谷在大钿山中,当年那二百多位追随太吾真人的修士,原来真的没有死,只是被困在了大钿山内西风谷中,五百年过去了,这里形成了一个村庄,就叫太吾村。 可为何这些修士没有等休养生息之后杀出山谷?没有了灭世魔尊与九大剑魔,那些相枢理应不再是他们的对手,为何他们要一直留在谷中,一代接一代,至今已有五百年?或许从老者的训诫中,能听出缘由。 “当年山崩之后,尚余一百八十三位英雄修士幸免于难,留存了下来。”老者继续慢慢说道,原来当年山体坍塌之后,活着留在谷中的修士只剩下了一百八十三位,看来不少人死在了那次塌方之中。 “但是活下来的人,一个个都身负重伤,真灵虚弱,无法跟山中残留相枢抗衡,所以众人合意,静待在谷中休养生息,一面慢慢恢复真灵,一面等待外面的人前来救援。” “这一等,就是五百年,而且天不遂人愿,活下来的人发现自身真灵竟然无法恢复,也就是说他们从此之后便于常人无异,再也无法凭自身实力闯出山谷,终身困于山谷之中。” “因此出谷的希望就落到了后代们的身上,他们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在自己的教导下,成为修士。倾一生只所能,集百家之所长,希望培养出的后代能冲出山谷,重见神州。” “然而这个愿望在后代们14岁之前是希望,在14岁之后,却是绝望。” “所有在谷中出生的人,天生资质不俗,因为他们的父母都是当世修为过人的修士。后代们在14岁之前,体内灵力增长迅速,修炼速度十分迅速,在前辈们的指导下修为突飞猛进,进展喜人。” “但是后代的年龄只要到了14岁,灵力就开始停滞不前,而且有倒退的迹象,不管如何修炼都没有效果,人们也找不到任何原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灵力慢慢消散,直到16岁时,完全成为普通人。” “这就是太吾村的诅咒。” “五百年来,没有人能打破这个诅咒,每个人在14岁之前,修炼都正常无异,但只要一过14岁,灵力就开始消散,无一幸免。”老者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咳嗽了两声,眼神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祠堂大堂角落,那里坐着一个短发少年,正半睁着眼睛不停地小鸡啄米,困得不行。 其他小孩也都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年,有的是好奇,有的是诧异,有的是同情,而更多的则是带着讥笑。 少年感觉到了目光的汇聚,倒是一脸无所谓地扫视了一眼,别过头去,将身子靠在了墙壁上。 老者继续往下说。 “诅咒的由来,至今无从得知,或许是那魔尊死前留下的怨恨,要将我们世世代代困在山谷之中。但我们是当年与魔军大战的英雄修士们的后代,怎可就此屈就于此,我们要和我们的先辈一样,不怕险难,不惧生死,对抗魔尊,就算有此诅咒在身,也要坚持认真修炼。我们需要等一个人,一个能打破诅咒的人,或许这个人就在你们当中。” “” 老者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激动,略显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润,语速快了,嗓音也高昂了。可以想见,在他的当年,也是曾经被寄予希望的一代,但终究都逃不过诅咒,最终只是普通人。 心有所不甘,只能继承希望,将它寄托于新的一代身上。一代接着一代,希望跟着失望,代代传承,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九代。 往后,老者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有教诲有激励,每年的春分夏至秋分冬至,他都会这么跟后代们念诵一通,这已经是几百年来太吾村留存下来的习惯,他的教诲,也就是村中的祖训。 村中每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都要准时到祠堂听从祖训,一年四次,就算已经能倒背如流,形式依旧重要。 “喂。”刚刚那位受众人瞩目的少年,转过头去轻声对身后的胖子说道,“今天晚上,怎么样?” 他的眼睛往老者身后太吾真人石像面前的供品瞄了瞄,意有所指。 “不要了吧,上次被抓,我可不敢了。”胖子也往供品瞅了瞅,眼神是渴望的,但表情却是拒绝,皱了皱眉,把头低下去了些。 “怕什么,不就是被骂几句打几下么,又不会让你少块肉。”少年可不在乎,骂几句打几下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 胖子不说话,脑子里思考着什么。 “你们想干嘛?”少年旁边坐着的是一位女孩,听到他跟胖子讲话,突然转过头看凶巴巴地盯着少年,问道。 “没事没事,说着玩儿呢,嘿嘿。”少年见了少女,立刻谄笑着摇摇头,马上把头转了回来,然后指指前面的老者,“别说话了,认真听。” “哼,肯定有事。”少女瞪了少年一眼,并不打算放过他。 但少年这时已经闭了嘴,金口不开,装作认真地听着老者的教诲。过了一会儿他又偷偷地转头瞥一眼少女,发现对方还盯着自己呢,吓得连忙端正姿势,再也不看她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祖训 少年名叫应天,十七岁。胖子叫刘唐,同样十七岁。女孩姓夏名琪,刚满十五。三人都是五百年前那一百多名修士的后代。 其实从用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句话并不准确,刘唐和夏琪确实是修士后代无疑,唯独应天,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看待自己。 长相不算出众,只能排到普通以上,在现代人的眼光里,应天是那种见过就忘的平庸。但是在太吾村,他的特立独行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异类。 这里所有人的习惯是蓄发绾髻,但应天偏偏弄个平头,走在村子里,他那一头参差不齐的刺猬毛总是格外扎眼。其他人都爱穿长衫袖袍(仙侠剧中的那类衣服,不知道叫什么),出田干活才会随意些,而应天却是短衫长裤,夏天则是短袖短裤(自己按照现代服装的样式做的),露个大毛腿,在众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两点只是他和别人最显著的区别,一眼就能区分出来,但最根本的还是他的思维和行为方式,让他看上去和这里的所有人似乎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 应天对于修炼c先辈遗训以及太吾村的未来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在意,总是持无所谓的态度,每天除了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等生存必须之外,他只关心一点,该怎么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因为这里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无聊太危险了,他是从一个叫地球的地方穿越而来的。 来到神州世界,已经一年多了。 应天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坐在电脑面前玩着游戏,突然外面一阵电闪雷鸣之后,黑暗之中他失去了意识,等醒来时,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里,来到了陌生世界中的太吾村。 在原来的世界,他叫应天,来到了这里,他还叫应天,镜子里,依旧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脸,原来两个不同的世界,真的存在两个同样的自己,只是两个人的记忆,相互融合的过程让他连续头疼了好几天。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应天是太吾村中最特殊的一个了,因为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剪短发和穿着当然是因为他还带着那个世界的审美,而对修炼c祖训和村子未来的态度,那都是这个世界的应天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他的主人格是另一个世界的应天,本就毫无瓜葛。 所以应天整天想着该怎么穿越回去,他问遍了村子里的人,还总是在雷雨天的时候在外面“发疯”,让大家都以为这个曾经的天才少年因为那次头痛弄得神志不清了。 穿越似乎是件好事,但亲身经历之后你的想法就会和应天一样。 本来应天有个美好富裕的家庭,吃穿用度不愁,学习成绩优秀,未来可期。但是到了这里,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别说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这些,连生存环境都堪忧,更重要的是没了电脑手机网络等,那得有多无聊啊。 而且穿越过来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这种没营养的穿越应天宁可不要,更何况他还把原本那个应天给坑了。 这还得从一年前说起,应天也是从融合的记忆中发现的。 太吾村历代村民,天生具有修炼资质,14岁前,灵力伴随着修炼迅速增长,但是只要一过14岁,灵力就会慢慢溃散,到16岁时就已彻底变为普通人,没有任何挽救的方法,无一例外,除了一个人,他就是应天。 16岁前,神州的应天被称为天才少年,他是全村的希望,因为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过了14岁就开始灵力溃散,反而随着修炼灵力更加突飞猛进,15岁不到就突破壁障进入凝气初阶,成为了五百年来太吾村唯一一个踏入修士境界的人。 五百年来首次看到了重回神州的希望,太吾村名们无不欢欣鼓舞,普天同庆,似乎这个存在了五百年的诅咒就要在应天身上打破了,回到深州指日可待。 后面的事情,可以猜想得到,16岁时,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神州的应天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应天。 如果只是魂穿,那来自地球的应天还能接受,因为有了灵力,他还是那个天才少年,还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可问题就在于此,他不是魂穿,除了原本那个应天的记忆之外,他把地球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 然后一切都变了。 灵力一夜之间消失,应天“成”了普通人,普通地不能再普通,连身体素质都比原来的应天差不少。 村民们得知应天灵力消失之后,无不震惊,而后哀叹,整个村子像是每户人家都死了人一样,静默三天,死气沉沉。 再然后集体爆发,有人嬉笑怒骂,似是受了刺激;有人不敢相信,抓着应天问东问西;最可恨的是那些曾经将你捧上天,如今踩你视草芥的势利之徒,纷纷冒出来冷嘲热讽,想必是当年积攒下来的嫉妒,酝酿成了如今的幸灾乐祸。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留给人的话柄也就越大。 如果应天当初不是天才少年,按部就班在过了14岁之后灵力溃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出来看他笑话,现在的应天也就不会那么不招人待见,平平常常泯然众人。反而有了这么一出,他倒像是成了导致人们幻想破灭的元凶,心中的烦闷无处宣泄,只好往应天身上撒,说到底都是人心作祟。 说是地球的应天坑了神州的应天,一点都没错,他还顺便把整个太吾村也给坑了。 所以啊,当这个穿越过来的应天在村子里特立独行的时候,就更不招人待见了,每天听着冷嘲热讽,耳朵里的茧子都能抠出来砌成墙了。 对于这些,应天倒满不在乎,刚才在面对那些讥笑的眼神时所表现出来的无所谓,就说明了他的心态还是相当不错的。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何苦还要为难自己,应天想得很开。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一个朋友,胖子刘唐和青梅竹马夏琪,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小伙伴。 刘唐的胖,不是我们想象中的胖,其实用壮来形容更加贴切,他是那种个子矮骨架宽还横着长肉的体型,所以看上去圆滚滚的,被人唤作刘胖子。 而夏琪,是个美人胚子,长得小巧玲珑清新可人,就住在应天的隔壁,所以从小一起玩到大,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只是夏琪的脾气和她胸前的那两个小白兔一样大,以前的应天没有成功镇住夏琪,现在的应天见了如此天然美女,更加不是夏琪的对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两个应天 夏琪的美浑然天成,用漂亮来形容,那简直太屈就她了,平时看惯了从流水线上出来的整容脸的应天,当年他第一眼看到夏琪时,当场呆若木鸡,连头疼都忘了。他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是不是被雷给劈死了,来到仙境看到的是仙女。 后来应天知道自己是穿越了,人生从简单模式直接跨越到了困难模式。一不留神,老天就跟应天开了个玩笑,让他来一次异界穿越之旅。 这异界穿越之旅,应天觉得并不怎么样,虽然有美女相伴,但或许是受到了原来那个应天的记忆影响,他对夏琪没什么感觉。本来青梅竹马很聊得来,而且夏琪也好像就和自己亲近,可应天下意识里总是对她在情爱方面提不起多大兴趣,倒是在友情和亲情方面有些涉及,把她当作妹妹看待。简单概括来说就是不来电。 后来应天见过了村子里所有的女孩之后,更加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总对自己抱有敌意,看看夏琪再看看其他臭鱼烂虾,应天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在这穿越过来之后的一年多里,应天想过许多回去的办法。睡觉,醒来还是太吾村,不行。挨雷劈,可遇不可求,还被人骂神经病,没成功过。自杀,万一真死了怎么办,不敢。所以他还在这里,浑浑噩噩了一年,唯一的进步就是体质比以前要好了,身体结实了许多。 教授祖训是每个季度祭祀先祖的其中一部分,五更未到,那些村中的先辈们就陆陆续续来到老祠堂,恭恭敬敬祭拜先祖,献上供品,嘴上念念有词,虔诚至极。他们许下愿望,祈求永保平安的同时期望在有生之年能够重归神州,回到家乡,完成自己先辈们遗承下来的执念。 祭拜之后,才是训诫,由村中威望最高的长者主持,教授祖训。 应天已经听了四次了,今天是第五次,早就不耐烦,但碍于规矩,他还是准时来到了祠堂。 上面的老者刚刚说完,应天就急急忙忙第一个站了起来,没出太阳之前的祠堂地面有点凉,屁股都凉飕飕的了,而且他坐地腿麻了。 老者看到第一个站起来的应天,穿着奇异,扶着墙抖着一条腿,龇牙咧嘴地样子,不禁皱了皱眉。想想当年可是全村的希望,现如今落得这副模样,可惜可惜。 想到此处,老者不禁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这辈子,出谷怕是没希望喽。 应天之后,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但都没一个像应天那么随意的,因为毕竟是在祠堂里,在太吾真人的石像前,先辈的教诲没人敢忘。 出了祠堂,应天瘸着一条腿,一只手搭在刘唐的肩上:“诶,待会干嘛去啊?” 他问刘唐。 “抓蛐蛐。”刘唐长得壮实,应天就算半个身子挂他身上他都行走如常。 斗蛐蛐是太吾村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这要是放在应天那个年代,简直无法想象。 将两只蛐蛐放进一个小瓮,拿跟小竹签撩拨它们,让他们互相撕咬,应天想想都觉得无聊,还不如用手机看小说来得有趣。 但是身在什么年代就只能做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手机的人你让他们如何想象现代人的生活,所以可以好不夸张地讲,斗蛐蛐对于这的人,就跟应天玩电脑游戏的感觉差不多,能让人上瘾。 当然应天还是提不起兴趣,刘唐却为之着迷。 “那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咱们去抓田鸡,回来烤了吃。”应天对吃好像有些执念。 “蛐蛐好玩。”刘唐道,对烤田鸡完全没兴趣。 “你个死脑筋。”应天抬手拍了下刘唐的肩膀,脚下不经意踩重了,酸麻感立刻让他爽到又一次龇牙咧嘴。 刘唐和应天同岁,今年也是17,当年他也曾是有过灵力的人,可最终逃不过诅咒,现在和应天一样,都是普通人。 应天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夏琪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于是悄悄地问刘唐:“诶,晚上偷供品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 原来刚刚在祠堂里应天暗示刘唐的事情,就是想晚上回来偷供品。 太吾村村民五百年来一直被困于谷中,与外界断绝了联系,虽然有山有水,还有不算少的土地,但是要养活这几百人,还有相枢骚扰,物资并不富余,大多数人都过着紧巴巴的生活。 而每次用来祭祀的供品都是挑选村里最好的东西,水果,挑的是最大最甜的。香米,平时也吃不了几次,口粮都是红薯芋头等粗粮。最主要的是还有野猪肉,那是一个月都吃不上几次的好东西。 这也是应天感觉他穿越失败了的另一主要原因,也由此他对吃的方面有着特殊的执念。 刘唐听闻,连忙左右看看,怕被人听了去,然后压低了嗓音:“你忘了上次被抓了吗,回去被我爸打了一顿,我可不敢了。” “怕什么啊,胆子这么小,上次要不是你把盘子打翻了能被抓么,这次小心点,没事的。”应天不遗余力地怂恿着刘唐,他心里早就打定了今晚要行动的主意,甚至这几天他都一直在盼望着今天的到来,因为吃了一年的番薯芋头粟米,嘴里早就淡出鸟了,看到肉时忍不住口水流了一鞋面。 “可是”刘唐还在犹豫。 “可是什么,别想了。”应天拍了拍刘唐的后脑勺,“等会我帮你抓蛐蛐,晚上你跟着我。” “那行。”刘唐一听,乐呵着答应了,笑得一股傻劲。 就这么用帮抓蛐蛐打动了他,应天记得上次好像也是这么说服刘唐的。 刘唐看着有些傻傻的,这不能怪他,原因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带点血缘关系,算是近亲结合,所以刘唐就这样了。 当年山谷里留下了一百八十多人,男多女少,繁衍后代就成了一个社会问题。不过后来算是解决了,具体怎么解决的,现在没人知晓,也没什么史料记录下来,不过从太吾祠堂里的各家族谱里能看出些端倪。 当年的一百八十多人,有近一百人是没有后代的,发挥下想象应该能猜到些什么。而留下来的几十人,各种排列组合之后,难免会出现近亲结合的情况,而且情到浓时,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所以像刘唐这样的,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两个。 “哟,这不是那个天才少年应少么。”走着走着,面前突然迎上几人,为首的青丝盘顶,一身劲装,脚踏黑靴,显是探山队一员。 来者姓严名闯,严家第九代传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商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放在任何地方任何时代都非常适用。 人心本善,说的没错,但人世险恶,社会就像个大染缸,没有人能够进了这口染缸而能独善其身,多多少少总会沾上些习气。 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衡量着自己的得失,当人们觉得自己心中的这杆秤不平衡了,矛盾也就产生了。 如果每个人心中那杆秤都一模一样,那么即使有矛盾也能很快解决,问题就在于这杆秤,每个人心中都不尽相同。 太吾村的社会形式,就像人民公社,因为物资匮乏,所以采用按需和按劳分配的方式集中供应。 村子里没有货币,主要看各人所付出的劳动,其次是对老弱病残和14岁以下有希望成为修士的那些少年的基本保障。 人与人之间存在差异,家族和家族之间差异更大,因此即使看上去非常公平的分配方式,也总有人心存不满,原因就是人们心中的那杆秤,衡量标注不一样。 严家,经历了五百年的沿袭,已然是当今太吾村人丁最兴旺的家族。 当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差距不大时,人数的多少就决定了势力的大小,而且在如此近乎原始的社会里,家族是最具凝聚力的关系纽带。 严闯,严家第九代排行老二,年方二十。 一年之前,严闯见到应天时,眼里还是羡慕略带着嫉妒,而现在,除了讥讽与嘲笑,再看不出他的脸上还有什么表情。 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如此,村子里大多数的年轻人如今见了应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应天那时候集整个村子的“宠爱”于一身,头上顶着全村希望的光环,得到了许多其他人得不到的待遇和照顾,难免有人不满,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情愿。后来应天身上发生逆转之后,这种多年积攒的情绪自然就爆发了,况且现在应天变得如此特立独行,在别人眼里更不受待见。 只是严闯相较于其他人表现得更明显而已。 应天头也没回,听了身影就知道是谁,心中暗道:“又是这家伙。” “呵呵,希望之星架子还挺大的嘛,走个路都有专人扶。”严闯说话毫不客气,讥讽的语气听着就很不舒服。 若是在别人身上,严闯这么说话旁人必然不买他的账,可他面前的正好是应天,因此围观的人群中立即传出了窃窃地讥笑声。不敢笑得很放肆,又刚好能让你听到,让你如隔靴搔痒。你若是怒火中烧,那就更有热闹看了,你若不理不睬,他待会更放肆。 应天不想去搭理他,更没有去理会那些窃窃私语的人,这样的场合在这一年中他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已麻木且有了自己的一套应对方式,那就是不去搭理他们。 遇上这种人,你不跟他较劲,他就会觉得没意思,只要不动手,应天是不会还嘴的。不过要是动起手来,就应天这小体格,还真不是严闯的对手。 应天身高将近一米八,偏瘦,理应看上去不会觉得羸弱,但是在身高近一米九,一身腱子肉的严闯面前,就显得十分单薄了。 应天拍了拍刘唐的肩膀,示意他往另一边走。刘唐抬头看了眼严闯,有些露怯。 严闯见应天不搭理自己,心里有些不得劲儿,又见刘唐在应天的指示下要走,立马睁大了眼睛瞪了一眼刘唐。 把刘唐竖向拉长了,块头绝对不输严闯,但在村子里他是出了名的怕事。除了应天之外,刘唐是村子里另一个笑话。 被严闯这么一瞪,刘唐刚迈出去半步的脚收了回来,皱着眉苦着脸看看严闯又看看应天,没想明白该怎么办才好。 人群又发出一阵讥笑声,村子里的两个笑话撞在一起,有他们可开心的了。 “走啊。”应天奇怪,催促道,“不是还要去抓蛐蛐么。” “哦哦。”刘唐似是想明白了,连连点头,终于迈出了那一步,“抓蛐蛐。” 可没走两步,严闯却拦在了两人面前。 “抓什么蛐蛐啊刘胖子,就你那智商,抓来的蛐蛐一个个都跟你一样,斗得过谁啊。”严闯突然将矛头指向了刘唐,那是因为刘唐不听他的话, 刘唐一听,不怎么高兴,想要反驳却想不出该如何反驳,他在脑子里转了一遍严闯说的话,好像没说错啊,但是听着就是让人很不高兴。想说说不出,刘唐看着严闯憋红了脸。 看着刘唐一脸的窘迫,严闯心里很是受用,表情得意了些。 “还有你,不是应该回去好好修炼么,还抓蛐蛐,多浪费时间,全村人还等着你带我们冲出山谷回到外面去呢。”严闯又面向了应天,“可别辜负了我们大家对你的期望啊,那么多吃的用的好东西,都投资在你身上了啊。” 说到了点子上,之所以这些人对应天意见这么大,大部分原因就是以前应天获得了村子里最好的资源,吃的用的等比其他人受到更多照顾。虽然不多,但大家都记在心里,久而久之便生怨,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被渐渐放大。 “哦,不好意思我差点给忘了,你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早就不是希望之星了,哎多可惜啊。”严闯就跟演戏似的自说自话,表情夸张,辅助到位,“可惜了那些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打水漂了啊,你想想村子里的老人家们该有多气啊。” 说到这里人群又一次爆发出哄笑,比之前的两次来得更热闹些,似乎是在给严闯的表演进行鼓掌。 这事情本就不能怪应天,都是穿越惹的祸,说实在的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谁愿意放着惬意生活不过跑来这里受苦,严闯口中所说的那些他可一样都没享受到,还被冷嘲热讽了一年。 今天严闯说得确实有些过分了,而且正好赶在训诫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以俗话说泥人尚有三分火,何况应天今年才十七,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以前吃下去的都吐出来喽。”应天突然冷冷地说道,抬起头看着严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应天看着严闯的眼神就像是狮子盯着熊,我可能打不过你,但我不怕你。 严闯难得见应天回呛,甚是新奇,呵呵一笑脸上更多一层得意,心中想着看来今天还有好戏:“有本事你就吐出来啊。” “吐我怕是不行,拉倒是可以,不过得麻烦你用嘴替我接着。”应天不慌不忙地回应。 “噗。”刘唐在一边忍不住笑喷了,嘴比脑子反应快,还眉眼带笑地抬头看了一眼严闯。 严闯被应天这么羞辱,脸上挂不住,而且刘唐还这么笑着瞅了自己一眼,颇有点嘲讽的意思,让他更觉得没了面子。 脸上立即换了怒容,严闯瞪着应天:“有种你就给我再说一次。” 此话一出,谁都能听出来严闯的意思,分明就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人群这时候到了高潮,因为压轴好戏有可能即将上演,以前从没见过应天和别人动手,今天要是被严闯揍了,他们可得乐上几天。 为什么他们笃定两人动起手来应天一定是挨揍的那一方呢,还不是因为村子里的武力排行,严闯排在第四,除了他前面的那三位,打架他可没输过。 这武力排行是个很直观的东西,以前都是年轻人们自己整着玩玩的,不过倒是也有些年份的传承了。 要想在这到处是相枢的大山中生存下去,除了将整个村子包围起来的石墙外,就得靠人们自身的力量了。没了灵力,那只能往身体素质上拓展,除了让小孩子专注修炼之外,锻炼身体增强体魄也是另一项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教诲。 说简单了就是锻炼打架能力,年轻人之间总会相互比试,久而久之也就有了这个武力排行,谁打架厉害谁就排在前面,谁说话就更有份量。后来还发展出了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比试结果影响武力排名。 不过也有些不成文的规定,这个排行榜上的人都是25岁以下的年轻人,过了这个年龄就自动退榜。毕竟带有些功利性质的东西,也不能整天想着打架占榜,参与太吾村的生产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应天在这个榜上根本看不到他的名字,因为他谁也打不过,就算锻炼了一年了,也不是这些在这里土生土长的肌肉人的对手。 当然,那些未满16岁的也不会出现在这个榜上。 “怎么?想动手么?”应天看了一眼严闯已经握紧的拳头,心里要说不慌,那是假的,但他不怂。 默默地他也做好了准备,脚下踩实了些,待会动起手来好发力,拳头也握了握,两眼在严闯身上到处游离,寻找着他的破绽。 以弱胜强,要么作弊要么偷袭,有些人可能不齿于用阴招,但应天完全不这么想,能赢下来,什么招都是好招,所以他心中马上选好了第一目标,严闯的裆部。 “我看你就是欠揍,今天我就要修理修理你。”说着严闯已经撸起了袖子,眼看着就要动手。 人群中大多数人都等着看好戏,却有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拦在了应天面前。 “住手。”这个时候会出来替应天说话的,也就是夏琪了。 她挡在了严闯面前,瞪着杏眼怒目而视,一双柳叶眉虎虎生威。想不到清新可人的面庞换上怒容之后,照样勾人心醉。 严闯急急忙踩住刹车,抬起的拳头停在半空,脸上立刻换成了怪异的笑,他是笑给夏琪看的,但这表情反转过于生硬,看上去很不协调。 “严闯,你要干嘛!”夏琪双手往腰上一叉,嘴上喝道。 “琪妹子,你让开。”在夏琪面前,严闯的声音都轻了不少。 “不让。”夏琪挺了挺脖子。 “琪妹子,这小子太气人了,今天我非收拾收拾他不可,谁拦着都不行,你给我让开,我怕碰着你。”严闯不依不饶的,心里打定了主意是要对应天动手。 “可我怎么看着是你先气人家来着呢。”夏琪一句话就把严闯的理由给驳了回去。 在场的人谁都明白,今天这事是严闯先挑起来的,但大家都不说,各自揣着自己的小心思,等着看应天的笑话。 严闯一时语塞,支吾了几秒,道:“这小子平时对村子没什么贡献,还整一副奇奇怪怪的行头。放在以前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谁叫他走了狗屎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他也是普通人了,你看了不来气么。你问问大家,谁对他没点意见啊。” 严闯这一顿说辞,把围观的人都给拉了进去。可其他人也不傻啊,一个个都没回应他,弄得在等大家回应的严闯有些尴尬。 “这就是你打架的理由吗?再说了有没有贡献是你说了算的吗,难道他现在吃的穿的都比你好吗?”夏琪看了一圈众人,等了几秒,见没人说话,继续反驳严闯。 夏琪的这几句话句句戳中要点,细细想来应天除了头发和穿着格格不入之外,其他倒也没过分之处,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吃喝拉撒帮着干活,自从那天的变故之后,就再也没有搞过特殊了。 所以严闯的话根本站不住脚,大家心里也都明白。 这下子严闯更说不出话来了,放下了拳头心怀不甘。他的目光越过夏琪的肩膀,迎着应天的视线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 “哼,看在琪妹子的面子上,今天就先放你一马。”严闯说道,脸上带着股狠劲儿。 “你有完没完?”夏琪不耐烦地说道。 严闯立马给夏琪露个笑,挠挠后脑勺。 夏琪是这一代太吾村年轻人中姿色出众的,其实说宽泛点她算是历代以来最漂亮的,只是这里没有照片这种东西,没办法做纵向比较,但横向比较起来,其他女孩子逊色不少。 所以夏琪这么帮应天出头,其余的男同胞们心里更不爽了,本来对应天是讨厌,现在变成恨了,人群中到处充满了怨念。而受到这些怨念的影响,剩下的女同胞也不淡定了,凭什么夏琪长这么漂亮能够吸引所有男生的目光,然后醋意横生,最终这股怨念也转嫁到了应天头上。 什么也没做,应天无缘无故成了“公敌”,他的头简直一个比两个大。 这时圈外来了两人,走在前头的那位人高马大,和严闯不相上下,但眉宇间比严闯多了些沉稳,眼神也更为持重。 “闯,在那里做什么?”那人问道,嗓音浑厚。 “啊,没事。”严闯脸上带着掩饰的笑,回头应道。 “走吧,村长在祠堂等着呢。”那人说道。 此人名叫严定,严家第九代排行老大,是严闯的堂哥,难怪两人的长相看上去颇有几分相似。 “好,马上来。”严闯说道。 严定说完,就和同他一起的年轻人往祠堂方向走去,他背宽肩厚,步履稳健,身上隐隐带着不怒自威的英气,走过的同时,顺便带走了不少少女的目光。 不过严定的目光并未在任何一个少女身上停留,唯独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夏琪。 “小子,有能耐就报名参加今年的比武大会,不然你就是一辈子躲在女人身后的缩头乌龟。”严闯跟上两步,突然回头指着应天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要动手? 严闯一走,人群也就散了,大家期盼的好戏没看着,就像吃饭只吃了七分饱一样,差那么点意思。 “谢啦。”应天将视线从严闯身上收回,轻声对正看着自己的夏琪谢道。 “谢什么?”夏琪还是叉着腰,脸上的怒容倒是没了,杏眼圆睁,一脸俏皮样。 “谢什么?”应天奇怪,难道不应该谢谢她帮自己解围么,要真跟严闯动起手来,应天自己心里比谁都没底,“谢谢你替我解围啊。” “哼,才没有替你解围。”夏琪鼻子里哼哼,伸出右手用食指戳了戳应天的胸口,道,“就你这样成天吊儿郎当的,我倒觉得严闯说的也不全没道理,你看看你弄的这头发,像什么样子啊。” “那你刚才还”应天摸了摸自己层次不齐的头毛,还不是因为没剪刀,自己随便找了把斧子瞎呲啦的,能弄成现在这样子已经不错了。 不过夏琪更多的指的还是应天特立独行的行为上,应天没听进心里去。 “我只是看不惯严闯他,今天若不是你,我也一样会出来替他说话的,所以你不用感激我。”夏琪说完就撇过头去,转身要走,一副恃傲的表情。 可没走两步,她又放慢脚步悄悄回头瞧瞧,心里有份期待应天能够追上来。 应天呢,也没多说,只是多看了两眼,然后摇摇头,心里感叹一句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然后一转身,一只手又搭在了刘唐的肩膀上:“走,抓蛐蛐去。” 夏琪见此,恨恨地剁了剁脚,盯着应天的背影暗骂了一句:“呆子。” 前文有提,围绕着太吾村,有一道围墙。 太吾村建在谷中,但并非谷底,村子一面临崖,脚下才是近五十米深的真正谷底。 村子的其余三面不是怪石险滩就是原始森林,不过五百年前那一战后,大片森林都烧成了黑土,正好为村民们提供了一片耕地。 为了抵御山中的相枢,先人们采用了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筑墙。于是一道两米高的石砌城墙在经过一代人的努力之后,伫立在了村子周围,为村民们提供了有效的保护。 后来随着村子发展,村民的数量在经过第一代的骤减之后,慢慢开始回升,村庄的规模也越来越大。虽然每年都会有两位数的人或自然死亡或死在相枢手中,但村中人口一直在迅速增长。 当原始的围墙装不下村庄时,围墙就开始往外扩建,又经过一代之后,才有了太吾村现在的规模。 目前围绕着太吾村的围墙高有三米,纯由石砌而成,这些石头也都就地取材,很多上面还残留着五百年前那场大战所留下的痕迹。 石墙总长两公里有余,呈半圆将整个村庄围在里面,两头连接着山崖,与外界隔绝而开。 石墙的外侧插满了削尖的木桩,防止相枢攀爬,而且石墙上虽然不能走人,但百米一岗,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随时防范。 石墙对外,总共三道门,分别位于三个方向。每道门都经过特别加固,重达千斤,只有两个人以上才能推动。 墙外就是村民们开垦的农田,种着各种作物,因为相枢对这些作物根本不感兴趣,所以也没必要将农田也围入墙内。 平时村民们在农田干活,会有专人在农田外围把守放哨,只要稍有异常便会放出讯号,村民们迅速从最近的大门撤入墙内。 至于夜间,只要太阳一下山,三道大门就立即关闭,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时才会再次打开。因为晚上相枢活动比较频繁,所以晚上开门是严令禁止的。 但即便如此,每年还是会有十几人死在相枢手上。 相枢是一种统称,并不特指某一种生物。 五百年前域外大魔入侵神州,除了灭世魔尊与九大剑魔之外,魔族大军就是由相枢组成。神州大地上的任何生物,包括人类在内,在遭到魔元侵袭时会失去原本的意识,身体发生变异并且听从魔尊的驱使。 变异的相枢身体会发生不定向变异,拿人类举例,它的外形虽然大体保持人形但会变得各式各样,皮肤颜色c四肢关节c毛发等等都会改变非常大,让人认不出它原本的模样。但有一共同特点,它们都会长出锋利的獠牙和利爪,双眼血红,是为了杀戮而准备。 当年剑魔与魔尊被击败之后,大钿山以及九大剑魔葬身之地遭到溃散的魔元侵染,所以即使当世无魔,但相枢在这些地方依旧横行。而且在群龙无首的态势下,相枢们除了不自相残杀,它们会攻击所有附近的生物,十分危险。 太吾村的村民们就是被大钿山中数之不尽的相枢困在了西风谷,五百年来从未有人出过谷。 是夜,二更末,太吾村万籁俱寂,偶尔传出几声犬吠,反而凸显地这个隔离尘世的村庄更加寂静。 这时候的村民们已入了梦乡,因为晚上也没什么事做,只剩轮班值岗的人守在石墙哨岗上,墙上插着火把,借着火光,一刻不敢懈怠地在石墙和外面的田地里搜寻有可能到来的危险。 远处的山林里,时不时传出几声低吼,听不出是什么野兽发出的,但村民们都知道,那里除了相枢,已经没了别的能发出如此嘶吼的大型生物。 村道上空无一人,整个村子除了祠堂里还点着的长明灯和石墙上的火光,一点灯光都没有,月光照着两个人影,偷偷摸摸地往祠堂方向摸去。 两个人影一瘦一胖,一高一矮,瘦的走在前头,走两步张望几眼。胖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两人悄无声息,穿过几个屋檐,很快就到了祠堂门口。 应天躲在门外面,往里面张望了一眼,然后轻声地对刘唐说道:“没人。” 刘唐看着应天点了点头,看他非常紧张的样子,似是对上次的惨痛经历还心有余悸,可偏偏今天又让应天给拉来了。 “走。”应天手一挥,两人就弓着背蹑手蹑脚地溜进了祠堂,完全没发现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一直在盯着他们。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村子东边石墙的东门,大门紧闭,门上两侧的哨岗上一边一个,两人正仔细地巡视着墙外,长矛紧紧握在手上。 一位村民从村子一侧的黑暗中走出,一只手上拎着小水壶,另一只手捏着两只茶水杯。 “定安,站岗累了吧,下来喝杯水吧。”村民举起手上的水壶,隔着几步远往三米高石墙上的张定安晃了晃,也朝另一位站岗的村民示意了一下。 “不行,方伯,我得在这上面盯着,不能下去。”张定安谢绝了方伯的好意,脸上挂着感谢的笑意,虽然他确实有些渴了,但是全村村民所赋予他的使命感让他决心在自己的责任之内,绝不敢有任何松懈。 另一边岗哨上的村民也同样谢绝了方伯。 “这么晚了,您咋还没休息呢?”张定安问道。 “这不睡不着嘛,想到你们年轻人为了村子没日没夜地忙累,我就想着能帮着做点什么,可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给你们送送水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你们也别嫌弃。”方伯在火光下看上去年纪确实有点大,头发白了近半。 “那哪能啊,方伯,要不是您年轻的时候也像我们现在这样守着村子,也没我们现在了,不嫌弃。”张定安道。 “不嫌弃就好”方伯笑了笑,然后走了上去,开始攀爬通向哨岗的梯子,他把两只杯子交到另一只手上,只用一只手攀爬起来有些困难,“你们不下来,那就我上去吧。” “方伯您这是”张定安连忙将长矛搁在一边,想谢绝好意但看到方伯费力的样子又不忍心,于是弯腰伸手从方伯手上接过了水壶和茶杯,“方伯您别上来了,身体要紧,水我们喝就是了,您早点回去歇着。” 见张定安接走了水壶,方伯停了下来,脸上宽慰地笑着说道:“诶,这是我自己泡的凉茶,很解渴的,你们喝着。” “嗯,您快回去吧。”张定安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定要喝啊。”爬下木梯,方伯往回走了两步,回头再一次嘱咐张定安。 “一定一定。”张定安笑着答应道,“这壶和茶杯明天给您送回去。” 方伯这才放心地往回走了,回到了村子里,没走多远拐了个弯,消失在了阴影后面。 但他却没走远,而是在角落里停了下来,一转身,藏在张定安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方伯的行为如此可疑,不禁在他身上蒙了一层阴影,更可疑的是他此时的表情突然由和蔼变成了冷漠,眼神更像是出了魂,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一个没了感情的人。 在他的身侧,阴影的更深处,竟隐藏着另一个身影,看不清脸,一身黑衣令他几乎和阴影融为了一体。 张定安回到了岗位上,笑着摇摇头:“这方伯。” 然后端起一只杯子,另一只手拎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满了水。他将水杯递给了另一位村民,自己也倒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啊~”一杯凉茶下去,张定安爽快地舒了口气。 夏至的夜晚尚有三分暑气,凉茶带着丝丝凉意,从口腔凉透了心脾,着实爽快。 “这凉茶喝着确实清凉,明天得好好谢谢方伯。”另一人说道,将杯子递了过来又要了一杯。 “那一定的。”张定安道,给自己也又倒上一杯。 两杯下肚,整个人顿时清凉不少,也清醒了许多,将水壶和茶杯放置一边,两人继续巡视。可没多久,一股困意骤然来袭。 张定安开始以为是自己困了,想想可笑,这个时候怎么能犯困,于是拍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这困意犹如汹涌潮水侵袭而来,完全无法阻挡,这时他才觉着有些不对劲,转头看看同伴,却见他早已经倒在了哨岗上,呼噜声大气。 “糟糕。”张定安心中不妙,想起了刚刚喝下的凉茶,再看向旁边的水壶,嘴中自语,“方伯?为什么?” 话到嘴边,张定安已经撑不下去,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石墙 严闯一走,人群也就散了,大家期盼的好戏没看着,就像吃饭只吃了七分饱一样,差那么点意思。 “谢啦。”应天将视线从严闯身上收回,轻声对正看着自己的夏琪谢道。 “谢什么?”夏琪还是叉着腰,脸上的怒容倒是没了,杏眼圆睁,一脸俏皮样。 “谢什么?”应天奇怪,难道不应该谢谢她帮自己解围么,要真跟严闯动起手来,应天自己心里比谁都没底,“谢谢你替我解围啊。” “哼,才没有替你解围。”夏琪鼻子里哼哼,伸出右手用食指戳了戳应天的胸口,道,“就你这样成天吊儿郎当的,我倒觉得严闯说的也不全没道理,你看看你弄的这头发,像什么样子啊。” “那你刚才还”应天摸了摸自己层次不齐的头毛,还不是因为没剪刀,自己随便找了把斧子瞎呲啦的,能弄成现在这样子已经不错了。 不过夏琪更多的指的还是应天特立独行的行为上,应天没听进心里去。 “我只是看不惯严闯他,今天若不是你,我也一样会出来替他说话的,所以你不用感激我。”夏琪说完就撇过头去,转身要走,一副恃傲的表情。 可没走两步,她又放慢脚步悄悄回头瞧瞧,心里有份期待应天能够追上来。 应天呢,也没多说,只是多看了两眼,然后摇摇头,心里感叹一句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然后一转身,一只手又搭在了刘唐的肩膀上:“走,抓蛐蛐去。” 夏琪见此,恨恨地剁了剁脚,盯着应天的背影暗骂了一句:“呆子。” 前文有提,围绕着太吾村,有一道围墙。 太吾村建在谷中,但并非谷底,村子一面临崖,脚下才是近五十米深的真正谷底。 村子的其余三面不是怪石险滩就是原始森林,不过五百年前那一战后,大片森林都烧成了黑土,正好为村民们提供了一片耕地。 为了抵御山中的相枢,先人们采用了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筑墙。于是一道两米高的石砌城墙在经过一代人的努力之后,伫立在了村子周围,为村民们提供了有效的保护。 后来随着村子发展,村民的数量在经过第一代的骤减之后,慢慢开始回升,村庄的规模也越来越大。虽然每年都会有两位数的人或自然死亡或死在相枢手中,但村中人口一直在迅速增长。 当原始的围墙装不下村庄时,围墙就开始往外扩建,又经过一代之后,才有了太吾村现在的规模。 目前围绕着太吾村的围墙高有三米,纯由石砌而成,这些石头也都就地取材,很多上面还残留着五百年前那场大战所留下的痕迹。 石墙总长两公里有余,呈半圆将整个村庄围在里面,两头连接着山崖,与外界隔绝而开。 石墙的外侧插满了削尖的木桩,防止相枢攀爬,而且石墙上虽然不能走人,但百米一岗,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随时防范。 石墙对外,总共三道门,分别位于三个方向。每道门都经过特别加固,重达千斤,只有两个人以上才能推动。 墙外就是村民们开垦的农田,种着各种作物,因为相枢对这些作物根本不感兴趣,所以也没必要将农田也围入墙内。 平时村民们在农田干活,会有专人在农田外围把守放哨,只要稍有异常便会放出讯号,村民们迅速从最近的大门撤入墙内。 至于夜间,只要太阳一下山,三道大门就立即关闭,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时才会再次打开。因为晚上相枢活动比较频繁,所以晚上开门是严令禁止的。 但即便如此,每年还是会有十几人死在相枢手上。 相枢是一种统称,并不特指某一种生物。 五百年前域外大魔入侵神州,除了灭世魔尊与九大剑魔之外,魔族大军就是由相枢组成。神州大地上的任何生物,包括人类在内,在遭到魔元侵袭时会失去原本的意识,身体发生变异并且听从魔尊的驱使。 变异的相枢身体会发生不定向变异,拿人类举例,它的外形虽然大体保持人形但会变得各式各样,皮肤颜色c四肢关节c毛发等等都会改变非常大,让人认不出它原本的模样。但有一共同特点,它们都会长出锋利的獠牙和利爪,双眼血红,是为了杀戮而准备。 当年剑魔与魔尊被击败之后,大钿山以及九大剑魔葬身之地遭到溃散的魔元侵染,所以即使当世无魔,但相枢在这些地方依旧横行。而且在群龙无首的态势下,相枢们除了不自相残杀,它们会攻击所有附近的生物,十分危险。 太吾村的村民们就是被大钿山中数之不尽的相枢困在了西风谷,五百年来从未有人出过谷。 是夜,二更末,太吾村万籁俱寂,偶尔传出几声犬吠,反而凸显地这个隔离尘世的村庄更加寂静。 这时候的村民们已入了梦乡,因为晚上也没什么事做,只剩轮班值岗的人守在石墙哨岗上,墙上插着火把,借着火光,一刻不敢懈怠地在石墙和外面的田地里搜寻有可能到来的危险。 远处的山林里,时不时传出几声低吼,听不出是什么野兽发出的,但村民们都知道,那里除了相枢,已经没了别的能发出如此嘶吼的大型生物。 村道上空无一人,整个村子除了祠堂里还点着的长明灯和石墙上的火光,一点灯光都没有,月光照着两个人影,偷偷摸摸地往祠堂方向摸去。 两个人影一瘦一胖,一高一矮,瘦的走在前头,走两步张望几眼。胖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两人悄无声息,穿过几个屋檐,很快就到了祠堂门口。 应天躲在门外面,往里面张望了一眼,然后轻声地对刘唐说道:“没人。” 刘唐看着应天点了点头,看他非常紧张的样子,似是对上次的惨痛经历还心有余悸,可偏偏今天又让应天给拉来了。 “走。”应天手一挥,两人就弓着背蹑手蹑脚地溜进了祠堂,完全没发现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一直在盯着他们。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村子东边石墙的东门,大门紧闭,门上两侧的哨岗上一边一个,两人正仔细地巡视着墙外,长矛紧紧握在手上。 一位村民从村子一侧的黑暗中走出,一只手上拎着小水壶,另一只手捏着两只茶水杯。 “定安,站岗累了吧,下来喝杯水吧。”村民举起手上的水壶,隔着几步远往三米高石墙上的张定安晃了晃,也朝另一位站岗的村民示意了一下。 “不行,方伯,我得在这上面盯着,不能下去。”张定安谢绝了方伯的好意,脸上挂着感谢的笑意,虽然他确实有些渴了,但是全村村民所赋予他的使命感让他决心在自己的责任之内,绝不敢有任何松懈。 另一边岗哨上的村民也同样谢绝了方伯。 “这么晚了,您咋还没休息呢?”张定安问道。 “这不睡不着嘛,想到你们年轻人为了村子没日没夜地忙累,我就想着能帮着做点什么,可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给你们送送水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你们也别嫌弃。”方伯在火光下看上去年纪确实有点大,头发白了近半。 “那哪能啊,方伯,要不是您年轻的时候也像我们现在这样守着村子,也没我们现在了,不嫌弃。”张定安道。 “不嫌弃就好”方伯笑了笑,然后走了上去,开始攀爬通向哨岗的梯子,他把两只杯子交到另一只手上,只用一只手攀爬起来有些困难,“你们不下来,那就我上去吧。” “方伯您这是”张定安连忙将长矛搁在一边,想谢绝好意但看到方伯费力的样子又不忍心,于是弯腰伸手从方伯手上接过了水壶和茶杯,“方伯您别上来了,身体要紧,水我们喝就是了,您早点回去歇着。” 见张定安接走了水壶,方伯停了下来,脸上宽慰地笑着说道:“诶,这是我自己泡的凉茶,很解渴的,你们喝着。” “嗯,您快回去吧。”张定安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定要喝啊。”爬下木梯,方伯往回走了两步,回头再一次嘱咐张定安。 “一定一定。”张定安笑着答应道,“这壶和茶杯明天给您送回去。” 方伯这才放心地往回走了,回到了村子里,没走多远拐了个弯,消失在了阴影后面。 但他却没走远,而是在角落里停了下来,一转身,藏在张定安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方伯的行为如此可疑,不禁在他身上蒙了一层阴影,更可疑的是他此时的表情突然由和蔼变成了冷漠,眼神更像是出了魂,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一个没了感情的人。 在他的身侧,阴影的更深处,竟隐藏着另一个身影,看不清脸,一身黑衣令他几乎和阴影融为了一体。 张定安回到了岗位上,笑着摇摇头:“这方伯。” 然后端起一只杯子,另一只手拎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满了水。他将水杯递给了另一位村民,自己也倒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啊~”一杯凉茶下去,张定安爽快地舒了口气。 夏至的夜晚尚有三分暑气,凉茶带着丝丝凉意,从口腔凉透了心脾,着实爽快。 “这凉茶喝着确实清凉,明天得好好谢谢方伯。”另一人说道,将杯子递了过来又要了一杯。 “那一定的。”张定安道,给自己也又倒上一杯。 两杯下肚,整个人顿时清凉不少,也清醒了许多,将水壶和茶杯放置一边,两人继续巡视。可没多久,一股困意骤然来袭。 张定安开始以为是自己困了,想想可笑,这个时候怎么能犯困,于是拍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这困意犹如汹涌潮水侵袭而来,完全无法阻挡,这时他才觉着有些不对劲,转头看看同伴,却见他早已经倒在了哨岗上,呼噜声大气。 “糟糕。”张定安心中不妙,想起了刚刚喝下的凉茶,再看向旁边的水壶,嘴中自语,“方伯?为什么?” 话到嘴边,张定安已经撑不下去,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相枢入侵 张定安一倒下,不远处墙角阴影下的两人就轻手轻脚迅速朝着大门走去,方伯也没了刚才那般看似步履蹒跚,反倒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两人迅速来到了门边,黑衣人手上还牵着一只小黑狗,不知作何用。 火光之下,黑衣人依旧遮着面,看不清面庞,必然是不想被人看清容貌。不知这两人放倒了守门岗哨,如此偷偷摸摸的举动意欲何为。 到了门前,黑衣人将小黑狗往门上一拴,小黑狗也不叫唤,绕着方伯摇着尾巴,吐出舌头“哈哈”喘气。 这小黑狗就是方伯一直养着的,所以它对方伯特别亲,只是现在的方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忙着手上的事情,根本没去理会它。 两人合力将门上的粗重木栓卸了下来,小心翼翼放到一边,随后合力将一侧的大门缓缓拉开。 这两人竟是要打开大门,岂不是将太吾村置于险境。 半边门拉到一半,已经能使三人并行通过,于是那黑衣人丢下方伯和小黑狗,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墙外是黑魆魆的农田,虽有月光,但在高高矮矮的作物遮挡下,看不清个大概,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方伯面对着门外就这么站着,无动于衷,仿佛他不知道外面存在着相枢的威胁,这时候他脑子里已经完全忘记了祖训,依旧面无表情。 小黑狗依旧摇着尾巴,在他的主人面前晃来晃去,可没多久,它先警觉了,盯着不远处的农田,作物丛中。 忽然,小黑狗所盯的方向发出了阵阵低吼,像是某种野兽。小黑狗感觉到了危险,立即冲那个方向发出警告的吠叫。 但对方并没有被小黑狗的吠叫吓到,反而低吼声越来越近,直到从作物丛中露出了一个磨盘般大的野兽脑袋,嘴中的口水滴到了它脚下的泥土地上。 说其是野兽,丝毫没错,却又看不出是什么野兽,像狼?它没有毛发,而且獠牙奇长。老虎和豹子就更不像了,因为它黑紫色的脑袋上还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肉犄角,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这就是相枢。 小黑狗见了,感觉到危险临近,它知道自己不是那相枢的对手,已经心生恐惧。想跑,可它的主人方伯却依旧无动于衷,双目无神地看着相枢,奇怪至极。 小黑狗一边冲着方伯狂吠,警告他赶紧离开,另一边又朝着相枢吼叫,虽然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但为了主人它可以不顾一切。 相枢不耐烦了,后肢在地上一蹬,飞速的从作物丛中窜出,朝一人一狗飞奔而去。 小黑狗不躲不闪,挡在方伯面前,摆出攻击架势。 怎奈体型和实力差距太大,相枢低头一口咬下,正好咬在了小黑狗的身子上,然后扭动脖子用力一甩,将拴着小黑狗的绳子生生扯断。 小黑狗哀嚎一声,紧接着被相枢随意一甩摔到了墙角边,浑身是血没了声息。 方伯这时候才如梦方醒,第一眼就看到了和自己一样高的恐怖相枢,他们之间只隔数尺。 刚才像是丢了魂,现在才回过味来,可一醒来眼前就是如此恐怖景象,方伯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竟没想着要跑,下意识正想喊叫,一张血盆大嘴冲着他的面门摇了下来。 终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方伯已然身首异处,可怖可怜。 方伯倒下,血流一地,相枢砸吧砸吧了嘴,嘴角还挂着血水。然后它摇摇头,看到半开的大门,用鼻子闻了闻,探了一眼之后,窜了进去。 在它身后,又有两只相枢从作物丛中窜出,紧跟在第一只身后,也窜进了大门。 东门两侧,百米岗上,守卫忽然听到东门的方向传来狗吠声,心中奇怪:“怎么有狗叫声?” 循声望去,大惊失色,一只相枢面对着大门,虎视眈眈,它的面前竟有一只小黑狗,两者正在对峙。 再仔细悄悄,赫然发现大门半开,顿觉大事不好,立即拿出警锣,狠狠敲了下去。 警锣响起的同时,三只相枢已经窜入了村中,分不同的方向奔去。 于此此时,那个开门的黑衣人躲在不远处的阴影中,目睹了一切,等相枢入村之后,他也随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此人是谁?此意何为?村中将有大事发生。 三只相枢,进入村中之后,各分东西,其中一只就是去了祠堂方向,见里面有灯光有人声,便冲了进去。 正巧,碰上了应天他们三人。 应天着实倒霉,挑这时间出来偷供品,不知是有天意还是活该他偷供品触怒了太吾真人,供品没偷成,鸡腿也才啃了两口,却成了他最后的晚餐。 避无可避,应天闭上了眼睛,心中许愿,下次投胎可别让我投胎到这个危险的世界了。 已经放弃了治疗。 突然他后面出来喝声,是夏琪的声音:“快跑!” 原来夏琪见应天摔倒,相枢已然朝他冲了过去,她不能见死不救,着急四顾,看到了桌子上的供品。于是随手抄起了那只烧鸡,照着相枢的脑门丢了过去,同时喊应天快跑。 应天听闻,抬头瞧了一眼,正好瞧见那只自己垂涎已久的烧鸡就这么往相枢飞去。 相枢反应机敏,见有东西飞来张口便咬,“嘎吱”一声,烧鸡在它嘴里碎尸万段。 相枢喜食生肉,对这烧鸡并不感兴趣,如果能看懂它的表情,那这时候它的脸上定是嫌弃至极,因为它咬了之后,下一秒就把烧鸡吐了出来,吐了之后还要再唾几口。 应天见了,心中甚是可惜,好好的烧鸡就这么糟蹋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想着烧鸡的时候,逃命才要紧。 趁着这夏琪争取来的短暂空隙,应天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并用,连跑带爬地往石像后面跑去,顾不得擦去相枢流在他脸上的口水,散发着阵阵腥臭。 另一边相枢见到嘴边的猎物跑了,自是不敢,有些恼怒,大吼一声跳将上来。 这一跃如电光火石,相枢腾空而起,直直地朝应天后背扑去。应天就算有八条腿也跑不过这相枢一扑。 夏琪见了,脸上大骇,连忙指着应天的身后,大喊:“小心后面!” 应天不用回头瞧,也知道自己身后有什么,一阵劲风从脑后袭来。眼看相枢就要扑到他身上,他灵机一转,往左边一扑,在地上打了个滚,滚进了供桌地下。 相枢一扑落空,有些惊异,待在原地愣了两秒,估计它是在思考自己怎么会扑空呢。 供桌下面,应天拍拍自己的胸口,侥幸自己躲过了这次危险,他感觉到自己心跳地不能再快了。 但危险并没有解除,相枢愣完之后,又朝着供桌扑去。 如果是人,那着供桌是个障碍,可现在对方是相枢,完全没将其放在眼里。 “咔嚓”一声,供桌在相枢的巨爪之下碎成数块,碎木飞溅,供品洒落了一地。 应天吓一大跳,眼见供品四飞心中又万分可惜,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苹果啊鸭子啊肉啊掉得到处都是,自己只能顾着逃命。 可他还能往哪逃?身后是太吾真人的石像,往左往右虽然没有拦着但全在相枢的攻击范围内,眼见自己竟又落入了避无可避的境地。 夏琪见应天又没处逃了,更加着急,捡起地上半截桌子腿,想故技重施朝相枢脑袋扔去。 可这次相枢学聪明了,桌子腿砸在它脑袋上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嘲笑般地看了夏琪一眼,似乎是在告诉她:“这次我可不上你的当了。” 夏琪见相枢不动,又冲它大喊大叫,吸引相枢的注意力,可仍旧没有效果,她快急得要哭出来了。 相枢步步逼近,应天连连后退,退了两步,后背就已经抵在了石像的石台上。 “我不就偷你两次供品么,真人你别这么小气啊,大不了我以后天天供你吃苹果,月月供你吃烧鸡,你绕我一命吧。”应天抬头瞧了一眼太吾真人的石像,又回头盯着步步紧逼的相枢。 石像怎有回应,那微笑的表情反而看着像是在嘲笑他,应天现在真可谓是喊天天不灵还地地不应了。 这时,相枢玩够了,张开血盆大嘴朝应天发动最后攻势。应天两眼一闭,挣扎这么一会儿结果还是一样,他又要认命了。可他求生的本能似有不甘,双手在身后乱摸,摸到个东西,像个木棍。 这时候哪还管得了木棍铁棍,有个东西抓手上用来挡一下也好,应天随手抓起那木棍,准备朝相枢扔去。 可接下来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木棍被应天握在手上,可他并没有扔出去,因为他扔不出去。 木棍像磁石一样,竟吸在了应天手上,而且沉重异常,他感觉足有百来斤重,所以他根本没拿起来,反而自己被困在了石像前。仔细一瞧,那木棍就是伏虞剑柄。 “这是闹哪样啊!”这下子应天是真的想跑都跑不掉了,心想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摧毁了银河系,这辈子倒霉到姥姥家了。 而后,伏虞剑柄异光流动,琉璃五色从剑柄上婉转逶迤,迅速包裹了应天的手掌。应天眼见此景,竟忘了身后还有相枢逼近,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和伏虞剑柄。 他感觉到手掌上阵阵凉意,如冰丝沁凉,十分惬意。 突然,一阵巨大的冲击力从伏虞剑柄倾贯而出,通过手臂直冲大脑,想大坝开闸放水一样汹涌澎湃。 从外人眼里,应天此时的样子看上去就像触电一样,双手挺直,身体僵硬,脑袋后仰,两眼翻白,就差口吐白沫了。 须臾之间,应天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灌入了一池塘的水一样,“嗡”地一声。 应天:“p,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全村大会 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当阳光洒向太吾村时,喧嚣了一夜的古老村庄,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三只相枢深夜闯入太吾村,给整个村子带来了不小的灾难,村民们都在熟睡中,立刻被紧急的锣声惊醒。村子相对太平了上百年,防范难免会有些松懈,一朝夜袭又将所有人脑子里那根紧张的弦立即绷紧。 不过幸好村民们反应及时,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抉择,离东门最近的几家住户在听到锣声之后,第一时间将敞开的大门给关上,阻止了更多的相枢闯入,将已经造成的灾难及时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如果大门再敞开一会儿,那等农田中已经聚集过来的七八只相枢闯进村子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随后村民们自发动员,组成了三个团队分别前往围捕三只前往不同方向的相枢。 和相枢经过了几百年的战斗,太吾村的村民们形成了一套对付相枢的有效办法,只要不是数量太多,十几二十人围攻一只相枢,胜算还是很大的。 但即便如此,算上一开始就死在门口的方伯,太吾村还是付出了七条人命的代价,才在五更之前,将三只相枢全部击杀。 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太吾村所有村民都聚集在了村子的广场上,因为这一夜,太不寻常。 广场正好就在村子的东侧,站在广场上,能看到昨晚闯入相枢的东门。 广场并不大,因为围墙里面本来就已经没多少地方,随着人口增长,土地资源紧缺。 在广场的北面,有一个不大的木台子,上面放了几张椅子,村长以及另外几位德高望重者,此时正坐在上面,俯视着座下。 剩余的人全都挤在广场里,或立或坐,拥挤不堪,更多的人只能站到旁边的街道里,甚至房顶上。 应天这时候就挤在人群中,离木台子不远,他的身边是夏琪和刘唐。 他没有死,连应天自己都觉得惊讶,醒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直到夏琪给了他一个耳刮子才让他相信自己真的没有死,不过和一年前那次一样,他的脑袋又开始疼得厉害。 后来应天问了夏琪和刘唐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晕过去了所以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才让他逃过这一劫,他十分好奇。 但夏琪和应天差不多,到现在也还难以置信,昨晚应天握住了石像前的伏虞剑柄之后,她只看到强光一闪,等她从致盲中恢复过来之后,就看到应天晕倒在地,而那只相枢也倒在了一边,显然已经死了。 这个解释让应天很难相信,但也只能相信因为自己确实没有死,而且目击者就只有夏琪。 至于刘唐,他早就躲到了石像后面抱着脑袋,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为此应天醒来之后可没少吐槽他。 另一个这时候脑袋疼的是张定安,这是他喝了混有迷魂散的凉茶之后产生的副作用,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的面前站着几位满脸怒容的村民。 讲道理这次事件并不是张定安的责任,因为给他送凉茶的是平时十分和蔼友善的方伯。 提起方伯,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是热心c亲切c平易近人。方伯老来无子,妻子在两年前又去世了,所以平时就只有小黑狗相伴。尽管如此他却始终在人们面前显得很乐观,给人一种超脱的感觉,谁会料到这样的方伯会出来害人,而且还弃全村人的性命于不顾。 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但确实在方伯给张定安的那壶茶水里检查出了迷魂散,而且事发时他就站在敞开的打门外。 这样的事实令人唏嘘。 “方伯呢?”醒来的第一句话,张定安就是要找方伯,神情是不解和愤怒的。 但是当他听说方伯第一个死在相枢嘴下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悲痛。 张定安想亲自问问方伯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已经没机会了,动机成迷。 所以人们心中将一部分的责任归咎到了张定安和另一位守门人身上,尽管错不在他。 处于人群的焦点,木台子前的张定安,自己也感到很羞愧。 木台子上,坐了五人,当中者就是村长,看着显老,须发已白,但精神炯烁,神情饱满,颇具领导之气。 村长姓申名甫,太吾村第七代。 申甫的左边就是那位祠堂的老者,他看上去比申甫年长许多,精神已经有些不济,略显萎靡,姓刘名念孝,太吾村第七代。 申甫的右边,是一壮汉,年方四十,大宽额铜铃眼,络腮胡子遮住了半张脸,他的坐姿威风堂堂十分气势,只是左肩上缠着布带,透着血迹,显是受了伤,倒也毫不在意。 此人姓殷名破,防卫队长,将太吾村比作国家的话,那他就相当于是唯一的将军了。太吾村第八代。 坐在最外侧的,左边为严家家主严方,右边的是夏家家主夏江,两人都在村中任重要职务,且同为太吾村第八代。 此时不光村民们,台上的五人也都神色严峻,如临大敌。 “昨晚,有人用迷魂散迷晕了两名值夜守卫,打开大门放了相枢进村。”申甫抬手一指,指向了不远处的东门,大家都将目光聚集到了东门。 “所幸大家齐心协力,应对及时,关闭大门,诛杀相枢,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灾祸。”申甫放下了手继续说道,村民们也将注意力从东门收回到了他的身上,“但,还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七人因此而殒命,二十几人不同程度受伤。” 这时人群中爆发了不小的骚动,开始议论纷纷,人人面露怒色,谴责那个开门的家伙。 “那个开门的人是谁,拉到台上让他说清楚。”有人并不知道昨晚是方伯开的门,也不知道方伯现在已经死了。 “让他为那死去的人们偿命。” “对,让他偿命!”更多的人显得义愤填庸,挥着拳头,甚至他们觉得偿命都不足以令他抵罪。 申甫压了压手,示意村民们安静,继续道:“这个人他已经死了,他就是方伯。” 台下立即一片哗然,到处都是难以置信的声音。 “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一开始听到的名字是方伯,完全不能相信,但是他的尸体就在门口,而且有人亲眼所见,所以事实就是如此。”申甫道。 应天听到方伯这么名字,也是皱了皱眉,虽然才来太吾村一年,村子里的人都还没认全,但他记得方伯这个人,是个好人,怎会做出这种事情,实在不解。 又是一阵头痛,应天用手敲了敲脑袋,不再多想。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说到这里,申甫故意顿了一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他越发严肃的表情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十分重要,“这次作案的不知方伯一个人。” “哗”台下发出更大的喧哗声,因为申甫的这句话,深一层的意思就是还有凶手藏在在场的村民当中。顿时所有村民议论纷纷人人自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都在怀疑对方一样。 “大家都知道方伯这几年来身体一直不好,而且年纪也大了,不可能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把那扇大门打开,所以在我们当中至少还有一个是他的同谋。”申甫继续道,“在这里我想对这个人说几句话,不管你是处于什么目的,有何动机,可你始终是太吾村人,是流着太吾血脉的,我们大家的族人。纵使有天大的怨恨或是怎样,向手足开刀,终究不是我们作为人类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如果你有怨言,请跟我或者在座的几位说。”申甫指了指台子上旁边坐着的几人,“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请不要让无辜的村民们陷入险境,今天已有七人殒命,大家都不想有更多的人失去性命,大家应该团结,外面的相枢,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此时,台下渐渐响起几句欢呼,而后越来越热烈,连向来对一切都持无所谓态度的应天都感到有些心潮涌动。 停顿了一会儿,自然没有人会这个时候站出来,也在申甫预料之中。他扫视了一眼台下的村民:“从今天起,加大巡逻力度,增派巡逻人手,在没有找出那个同谋之前,大家都要提高警惕,任何人有异常行为,请及时上报。” 这是申甫在全村集会上说的最后的话,随之缅怀了那死去的几人之后,会就散了。 慢慢涌向村子各处的村民,停不住地讨论着,整个村子一下子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 人群散去之后,另一个会议马上又在祠堂召开了。 刚刚台上的那五人已经站在了祠堂内的一侧,在他们的面前,是破败的现场和相枢的尸体,另外还有三人,分别是应天c夏琪和刘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问话 祠堂内,除了上述这些人之外,另有几人,他们个个都是年轻力壮,严闯就在其中。 昨晚,最先赶到祠堂的,就是这几位,本来是抱着跟相枢死斗的觉悟,进来时却看到相枢已经倒在地上,以及应天他们三人,甚是惊异。 申甫他们几人知道之后,觉得需要当面问问当事人,于是就有了这次召集,而且为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误会,申甫命令严闯他们紧闭了祠堂大门。 祠堂之内或站或坐,一具尸体外加十几余人,并不拥挤,但气氛压抑。 应天头疼得厉害,时不时晃下脑袋或用手敲敲,稍微缓解一下。在这种严肃的气氛下,他能预想到这些人想问什么,但他此时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让他集中不了精神。 “谁能说下昨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申甫扫视了一眼众人,提问道,虽然是面向所有人,但着重点还是放在了应天他们三人身上。 严闯和其他人也将目光聚焦到了应天身上,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们到达时,不管发生什么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应天忽然成了众人焦点,浑身有些不自在,心想与其让你们一点点揭穿还不如我主动承认了,于是道:“昨天晚上我跟胖子刘唐,两个人约好了晚上过来偷供品。” “偷供品,呵呵。”严闯在旁边低声冷嘲道,嘴角挂上了冷笑,“狗改不了吃屎。” 旁边有人跟着笑出了声。 声音虽轻,但都能听到,申甫旁边的严方皱了皱眉,瞪了一眼严闯和剩余几人。 严闯的父亲,就是严方。他收起笑容,立即噤了声。 “那小琪是怎么回事?”申甫又问道。 偷供品是应天和刘唐两个人的事情,为何夏琪也会在祠堂里,众人都有这个疑问,特别是五人中的夏江,他是夏琪的父亲,此时正关切地看着夏琪。 “她是来阻止我们的。”夏琪正想说话,应天抢在了前面,既然要坦白,那就都由他一个人来说。 申甫朝夏琪投以询问的眼神,意指应天说的是否属实,夏琪点了点头。 “然后这东西就跑进来了。”应天继续说,指了指地上相枢的尸体,那巨大的身躯占据了祠堂不少空间,也是祠堂内如此压抑的最主要原因。 “那这只相枢,是怎么死的?”终于问到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上。 相比偷供品,所有人更关心这只相枢的死因。他们已经检查过,倒在祠堂的相枢并不是因外伤而死,因为它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不见有骨骼断裂或身体凹陷,排除了物理性致死。那剩下的可能就是要么类似药物致死,要么被从内部破坏。 但和相枢交手了几百年来,还没有什么药物能够毒死相枢,而且要从内部破坏,以太吾村里这些普通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夏琪,因为她现在身上还有灵力,使用法术是可以做到从内部破坏相枢的。 可夏琪现在的灵力根本没有强到能够修习哪怕最简单的法术,所以这个问题又走进了死胡同里。 应天挠挠头,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可能会让其他人都难以相信:“我被它追得没地方躲,然后随手抓住了那个,然后就感觉到像触电一样,后来我就晕过去了。我听小琪说当时有一道强光,然后我晕过去了,那相枢也死了。” 应天指指伏虞剑柄又指指相枢尸体。 如他所料,除了夏琪和刘唐之外,剩下的所有人脸上都是一脸怀疑,特别是严闯,又露出了讥讽的神色,分明是在明示应天说谎。 “触电是什么?”申甫从应天的话中抠出了这个字眼,除应天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触电是怎么回事。 应天也反应了过来,解释道:“就跟被雷劈了一样。” “说得跟被雷劈过似的。”严闯轻声脱口而出。 严方又不禁皱了皱眉。 “唔。”申甫点了点头,大概理解了那种感受,“那如此说来,相枢的死跟伏虞剑柄和那道光有关。” 想了几秒,申甫脸上甚是不解,他跟相枢斗了一辈子,从未见过一道光就能杀死相枢的,难道是那伏虞剑柄所为?但几百年了那剑柄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人们早就以为它在没有了剑刃之后就只是普通的剑柄而已,供奉在此仅仅是个摆设。 “那剑柄只是普通剑柄而已,而且也从来没有一道光就能击杀相枢的,你说的这些是否有所隐瞒?”旁边的夏江替申甫提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夏江看待应天的眼神,隐隐中带着一丝鄙夷,难以察觉。 “我看就是跟东门有关,大半夜鬼鬼祟祟偷跑出来,又在这里撞上了相枢,莫名其妙的相枢又死了,怎么可能这么巧,一定是你在搞鬼,是不是因为一年前的事情还怨恨在心。”不知道严闯为何对应天哪来这么大的意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且语气甚是难听。 严方终于按奈不住,阴着脸冲他喝道:“你给我闭嘴,我们问话自有分寸,哪由得你在此胡言乱语,再说一句你就给我出去。” 严闯没想到父亲竟然教训自己,甚是委屈但也只能闭嘴。 他的旁边,严定也轻声劝道:“你少说两句。” 严闯没处出气,只能怨恨地瞪了应天两眼。 应天没理会严闯,继续回答:“你说的这些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当时是晕过去了,后面到我醒来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 应天摊了摊手,脸上又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有一万种问法他的回答就只有这么一个。 申甫微微皱眉,无可奈何,沉吟两秒,上前走了几步,来到石像之前。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伏虞剑柄之后,没见什么端倪,随后伸手一握,轻轻悄悄地将其提了起来。 应天见状,甚是诧异。他记得昨天自己去抓那剑柄的时候,感觉重地不行,根本拎不起来,怎么今天村长这么轻松地就给拿起来了,难道村长看上去只是普通人,实际上臂力惊人? 带着疑问,应天问道:“不重么?” 应天如此一问,申甫也诧异了,转头看着应天:“重?” “我昨天想把它拿起来,可太重了根本拿不动。”应天如实说道。 申甫更为诧异,微微皱眉:“这剑柄仅重几两,怎么会拿不动?” 那就奇怪了,应天伸手去要剑柄,申甫会意,将剑柄递到了应天手上。 果然,这剑柄重量连半斤都不到,拿在手上十分轻巧。 “奇怪了。”应天拿着剑柄挥了两下,又凑到眼前仔细端详一番,“不对啊,昨天真的重到拿不起来。” 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难道是昨天的记忆错乱了?现在连应天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申甫注意到了应天脸上的怀疑,于是追问:“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遗漏了。” 应天仰着头仔细想了想,突然一阵头痛疼得他龇牙咧嘴,连忙用一只手敲了敲。 “怎么了?”申甫立即问道。 “头疼。”应天答。 “头疼?”申甫想起了一件事情,一年前应天的灵力突然溃散的时候,也是莫名头疼。 夏江和严方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默默对视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不准你再接近他 “嗯。”头疼缓解了之后,应天继续说道,“我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了,还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其他的不知道。” 申甫点了点头,看来是没什么可问得了,他从应天手上取回了剑柄,放回到供台上,然后转身回到了严方和夏江身边。严方和夏江对应天也没什么可问的了,后来又问了刘唐和夏琪些差不多的问题,得到的也都是相同的答案。 相枢是怎么死的,完全成了一个谜,那道光也成了大家怀疑的对象。而申甫他们心中,更多的细节值得他们去注意,比如应天的头疼,比如拿不动的剑柄。 从祠堂里出来,申甫叫过了殷破,轻声对他叮嘱:“派两个人悄悄盯着应天,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动。” 殷破点了点头,转身安排去了。 另一边,夏琪默默地跟在夏江身后,低着头,神情不甚愉快,就在刚刚,她被父亲责骂了。 回了家中,进了大厅,夏江往他的位子上一坐,神情冷峻,看着慢慢走进来的夏琪。 平时有些男人向的夏琪,这时候像霜打的茄子,默不作声。 “站住。”看到夏琪穿过大厅向后面走去,夏江厉声说道,叫住了她,“上哪儿去啊?” “回房歇着。”夏琪道,神情委屈。 “回来,我还没说完呢。”夏江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面对女儿,他可好久没这么严厉过了。 也难怪他,天下父母心,自己女儿昨晚偷跑出去陷入险境,他能不生气么。 不过这些刚刚在路上的时候他都已经为此数落过夏琪了,现在还要说什么? 夏琪默默走了回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依旧低着头,玩着衣服上的一个小坠子。 看着不高兴的女儿,夏江也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但有件事情他始终得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再跟那个应天有过多来往,你就是不听,你看现在出事了吧,还好你没出什么事,要是有事,我跟他应家没完。” 原来是为此,夏琪立即抬起头看着夏江,眼神倔强,顶撞道:“爹,天哥他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为什么讨厌他?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见女儿顶撞自己,夏江的脾气又上来了,语气重了一些,“你看他现在吊儿郎当的样子,把自己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成什么体统。上次偷供品被抓了,这次又去偷,你说说这样的人心肠会好到哪里去?还问我为什么讨厌他,你怎么不去问问全村子的人为什么讨厌他。整日天哥天哥,以后我不许你再叫他天哥。” 夏江越说越来气,一只手不停地向门外指着。 夏琪也毫不示弱,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天哥,天哥他心肠好为人好,从来没做过坏事,除了去偷供品,而且他对我也很好,他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他好个屁。”夏江也更大声道,“他好能让全村人都讨厌他吗?你自己不想想?” 然后语气又缓和了些:“女儿,爹是为了你好,应天那小子他配不上你,大家也都这么认为,为了你自己前途,不要再跟他来往了。” “那你为什么当初要把我婚配给他?”夏琪突然大声回呛,两眼瞪着自己的父亲。 此话一出,夏江脸上很不好看,想说什么又觉不对,一时间无从还口。 婚配这件事情,还要从几年前说起,当时应天还是全村的希望之子,受众人瞩目,自然受到了很多长辈们的青睐。若是以后应天真的破除了诅咒,成了修士,那谁攀附上了这个金龟婿,他们家族也就理所当然发达了。所以那时候有不少人不管自家女儿同不同意,都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应天,更有甚者竟不介意一夫多妻,那时候应家门槛都快被踩断了,可见应天那时候有多受欢迎。 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应天一夜之间成了凡人,而且还弄得现在这般。人总是向着利益的,喜欢攀附权贵,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过来树倒猢狲散,婚配的事情就没人再提,而当初已经定好的应天和夏琪的婚约,也因为夏家单方面的原因退了婚。 说是夏琪年龄还小,用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这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但谁都知道这背后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都心照不宣,因为大家的心思也都一样。 “总之我不允许你以后跟他在一起,再让我看你和他走得很近,就关你禁闭。”夏江气得不行,一拍桌子,厉声说道。 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得一阵“叮咣”作响,可见夏江是有多生气。他两眼死死地盯着夏琪,满脸怒容,硬是要将这倔女儿的那股倔劲给压下去。 可夏琪还是不依,死犟到底:“关就关。” 说着脖子一扭,赌气似地“哼”了一声,转身朝后屋走去。 “你给我站住。”夏江见夏琪不听,更加来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喝住夏琪。 但夏琪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兀自回房去了。 夏江没有追上去,在后面喊:“我说到做到。” 夏琪一走,夏江看着女儿离开的方向,气愤难平,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生气也只是一时,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扶着桌子坐回到了椅子上。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人,眉清目秀器宇轩昂,眉宇间和夏江有几分相似。 “爹,又跟小琪吵架了啊?”来人问道,正是夏江的儿子夏千阳,也是夏琪的哥哥。 夏江抬起头看了一眼夏千阳,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哎,我怎么会生这么个犟脾气的女儿呢,我说的话就是不听,非要整天跟那个应家的小子混在一起,没管教好啊,哎~。” “爹,您怎么这么说自己女儿呢,我倒觉得她这性格挺好的。”夏千阳微笑着说道,坐到了刚刚夏琪坐过的位子上。 “好?等你当了父亲你就知道好不好了。”夏江忍不住吐槽。 很多事情确实只有当事人才能切实体会,旁观者体会不到。 “或许吧。”夏千阳点了点头,他说话的方式语调以及神情,都显得十分儒雅c礼貌,极具修养,“您刚刚那么说应天,我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怎么?”夏江抬头,看着夏千阳。 “应天虽然这一年来行事风格确实有点反常,不过他人挺好的,还没到您说的地步。”夏千阳道。 连自己儿子都维护应天,夏江刚刚平复下来的怒火又开始烧了起来,他起身就往门外走,不想多说什么,丢下一句话:“一个个都来气我,我看我还是不要待在这家里的好。” 看着夏江气呼呼出门的背影,夏千阳笑着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中奖了 从祠堂回来,应天今天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只想回家躺着。 进了门,应天喊了声“我回来了”就回了自己屋,这是出于礼貌,虽然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应庄,已经一年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了。 应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年前那件事情开始,应庄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从原来那个应天的记忆中得知,应庄是个平时话多且总是笑容可掬的人,为人热情。但自应天穿越过来之后,应庄就性情大变。 平时变得不苟言笑,话也懒得说,看到应天每次都是应付了事。给应天的感觉就是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只是一起搭伙过日子,那种疏远感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样的父子关系,让应天感到非常不自在,他也很好奇,好几次想问问应庄是怎么想的,但终究作罢了,因为应庄到头来也不是他真正的父亲。 躺回到床上,应天被一阵阵头痛搅地心烦,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总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昨天那种被灌满的充盈感也还在,十分难受。 忽然,他脑子里跳出了一段话,像自动播放的电影一样,拦都拦不住。 青天之下,神州之上,自是日起,汝即为伏虞传人。伏虞继任者,肩负重任,舍命苍生。不念儿女情长,不堕私情薄义,以天下之兴为己任,斩妖除魔,造福众生。 集百家之所长,汇万法之所得,上一任伏虞尊者之毕生所学,皆传授与你。汝需勤学苦练,融会贯通,方得使然,一世为尊。 简简单单几十字,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一句话概括就是他中奖了。 那剑柄上果然有蹊跷,原来现在脑子里总感觉满满当当的竟然是上一任伏虞尊者的毕生所学,怪不得昨晚有种被强行灌入的感觉。只是有点奇怪的是为何这里所说的是伏虞尊者而非太吾真人,和当地的传说不一样。 但应天不想去理会这点小差异,现在他可是伏虞传人了,心中不由得想自己辛辛苦苦穿越过来,果然是有任务在身的。 只是叫他不能有儿女情长什么的,有点苦恼啊,谁没个七情六欲,应天这才17岁,正值血气方刚时。 “哎,不管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应天甩甩头,不去想这个。 此后还有一句话:此为伏虞尊者之秘,不可告于世人,切记。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满大街说我是伏虞尊者,脑子里还有什么极品功法,不秀逗么,放心放心。”应天说道,忽然发现头都不疼了。 紧随其后,才是正题,果然如应天所料,接下来他的脑子里就自动出现了修真的入门功法,《洗髓秘经》。 原来那个应天的记忆里,他也学过修真入门功法,叫《洗髓经》,而这个却叫《洗髓秘经》,多了一个字,不知道有何区别。 翻开《洗髓秘经》。 修真者,气为本,灵为基,修真先练气,炼气化灵,始入门。 这一句两本书上一模一样,没差别,看来都是抄来抄去的。 继续往下看。 闭目潜心,凝神入体,然觉体中有气。用心驱使之,使其流转于身周各处,经神庭过当阳,转风池绕太渊,回巨阙,下涌泉沉太冲,终汇气海,每过一处养气三周,此为一周天。 循环往复,凝固气基,炼气化凝。 一气炼,二气凝,三气渡,四气觉阴阳,五气化清,六气化神,七气出灵,八气冲无量,九气道玄归一,始得天然。 看到这里,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洗髓经》中只教你运气炼气,根本没有如此详细的介绍,看来这《洗髓秘经》确实与众不同。 应天心中欣喜,带着受太吾村诅咒影响的顾虑,按照洗髓秘经上的说明开始修炼。 按理到了他这年纪,再修炼已经没任何用处了,太吾村其他村民也不是没有试过,无一成功。 但应天这么一练,马上就有了效果。 他很快感受到了体内游离于身周各处的气,飘飘渺渺若即若离,有的断断续续,有的连绵不绝,都很稀薄。 应天用意念驱使,试着让他们流转起来。 这一动,果然那些气非常听话地跟着他的意念开始慢慢流转,随着他意念加重,流转也越来越快。 很快,那些散落各处的气就在应天的梳理下,连成了一片,像一条丝质绸缎一样在他体内的奇经八脉中婉转流动。 按着书上说明,应天控制着气流流转过各个穴位,并在各处养气三周。不知用了多少时间,应天才完成一周天,他忽然觉得有些累,而且粗略观察之下,除了将那些游离的气汇聚到一起,并没有多大变化。 应天将意识从身体内退了出来,轻微喘气,而且他发现自己额头上竟然已经开始冒汗。 “看来修炼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应天暗道。 这不废话么,这要是件轻松事儿,那神州之上还不人人成仙。 休息了一会儿,应天再次凝神入体,继续炼气。 这一次,他坚持地久了些,控制着气流完成了几周天才退出来,退出来时他已经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像是刚刚跑完三千米一样。可身体上的感觉正好相反,他感觉自己精神充沛,体力充盈,有种说不出的饱满感。 “原来这就是修仙的感觉,果然新奇。”应天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自然觉得新奇而且兴奋。 他现在喘不上气,可能跟他的身体素质和心肺功能有关,毕竟十六年时间都是在另一个世界度过的,和神州人天生有区别。 休息了分钟,应天的气息回复了平稳,再一次进入修炼状态。 开始之前,他刻意观察了现在的气息,记下了特征,因为他不知是否错觉,现在的气息相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像浓郁了些。为了印证这一点,他才这么做。 记下之后,开始运气,这一次整整过了三十六周天。 除了应天能够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之外,另一点他还未察觉,那就是他运气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退出来之前,应天再一次观察了气流,果然如他所料,这一次越发浓郁了,效果虽不明显,但在进步。 应天退出意识,再次休息,欣喜的同时往窗外瞧了一眼,赫然发现已是烈日当头,竟然已经中午了。 应天记得早上从祠堂回来的时候,也才太阳升起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可现在已是中午,那么他坐床上炼气练的这既是周天,整整耗去了三四个小时,完全没察觉。 炼气的时候完全没感觉,现在才发现这事情如此耗时,应天不禁咋舌。 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提醒他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应天揉了揉肚子,擦了擦汗,下床站了起来,顿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身轻如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抓蛐蛐 午饭时间,应庄没有出现,应天已经习惯了,一年来他的午饭晚饭基本上都是自己解决的,或者跟刘唐一起。 但今天有点不同,应天感觉自己特别饿,竟然吃下了平常两倍的食物,而且还没觉得有十分饱。这修仙俨然还是个体力活,而且貌似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本来就短缺的食物更加捉襟见肘了。 往后还得想想办法解决食物问题,但应天不慌,等他修炼有成,食物还会是问题么? 匆匆解决了肚子的问题,应天又立刻回到了自己房间,坐到床上继续修炼。有目标就有动力,而且现在的应天动力十足,恐怕连他前世玩电脑游戏都不及于此。 不知过了多久,应天体内的气已经发生了非常显著的变化。如果拿雾来做比喻,那早上的时候还是薄雾,能见度十分宽广,而现在则已经是浓雾了,十米范围内看不到人那种。 应天不知道这样的修炼速度是快还是慢,但他至少知道自己在进步,在修仙之路上踏出了重要的第一步。 忽然,应天听得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声音十分遥远,但听得清晰,像是刘唐。 “奇怪。”应天诧异一秒,不情愿地从体内将意识退了出来。 转头循声望去,正是刘唐的大圆脑袋正搁在他房外的窗台上,两只绿豆眼瞪得混圆疑惑地盯着自己。 “你干嘛呢?”刘唐诧异道,他趴在应天的窗台上叫了他好久,也不见应天有反应,正想着是不是该去叫人。 “啊,没事,发呆呢。”应天打着哈哈道,他想起这事暂时还不得告诉他人,刘唐也不行。 “哦。”刘唐挠挠头,没去多想,就这么信了,然后道,“走啊。” 应天奇怪:“走哪去?” “抓蛐蛐啊。”刘唐理所当然道。 应天这才想起跟刘唐说好了晚上去抓蛐蛐的,抬头往窗外一瞧,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不知不觉,应天又在床上坐了半天,一到修炼的时候,连时间观念都没有了,这时候他的肚子又饿得“咕咕”叫了。 于是道:“好吧,不过你得等我先吃饭。” “嗯。”刘唐点了点头。 一盏小油灯,一只小陶钵,这就是应天和刘唐两人的全部行当,物资匮乏要啥没啥,抓蛐蛐也就只能靠手了。 黄昏一过,天黑了下来,暑气渐散的时候,两人提着只能照亮脚前的路的小油灯,开始在村子里四处转悠。哪儿有蛐蛐的叫声,两人就往哪儿钻,墙角旮旯啊城墙根啊,到处翻找,不放过任何角落。 前面已经说过,没什么娱乐的村民们将斗蛐蛐作为主要消遣,所以不光应天和刘唐,像他们这样晚上出来抓蛐蛐的还有不少,所以抓个蛐蛐还是有竞争的。 找了一个多钟头,刘唐手上的陶钵里还是空空如也,和他们一样出来抓蛐蛐的年轻人倒是碰上了好几拨。 “这么多人抓,蛐蛐都被抓完了。”刘唐看了看手上的空钵,无奈叹气,“要是能去墙外抓就好了,外面肯定很多。” 应天一听,没好气道:“不要命了啊。” “我就说说嘛。”刘唐道。 这时,应天隐隐听到一阵蛐蛐的鸣叫声,很轻,离得不近。 “别说话。”应天道,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辨别方位。 刘唐不知何事,因为他什么也没听见,不明所以之下连忙闭了嘴,瞪大了眼睛左右四处搜索。昨天刚遇见一只相枢,所以他这时候生怕哪个角落里还会再窜出一只来,提着胆站在应天身后。 “那边。”听了一会儿,应天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兀自往那边走去。 刘唐还是不知道状况,追上两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边有蛐蛐啊,你没听到么?”应天边走边说。 “没有啊。”刘唐还没听到,又走了两步,竖起耳朵仔细听听,这才隐隐有些声响,脸上露出惊喜,“诶,听到了听到了,你耳朵可真灵。” 应天没回应,至此他还没发现他的听力已经有异于常人了。 两人迅速来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就在城墙边的一处房子墙角下的乱石堆里。 刘唐玩蛐蛐玩得久,所以听蛐蛐的叫声就能听出些门道来。抓之前他先不急着动手,而是在石碓旁边左左右右绕了两圈,先确定蛐蛐的位置。嘴里念念有词:“起声沉,中声亮,尾声稳,不急不缓,节奏分明,好虫好虫。”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就洋溢起了喜悦,好像就认定这是只能斗的蛐蛐似的。 应天不会听,也抓不好,很多次只要他一动手,蛐蛐死在他手下的概率十有八九,所以刘唐就只让他在旁边提着灯帮他照明。 很快,刘唐就动手了,他蹑手蹑脚地靠近,轻轻将最顶上的石头翻开,一层层往下翻,动作缓慢,看着令人着急。 许久之后,应天终于看到了趴在石碓之中,黑泥上的蛐蛐。 灯光之下,那只蛐蛐头须挺立,尾须笔直,肚皮饱满,青背红牙。刘唐一见,喜不自禁,不敢发出声音,脸上早就乐开了花,伸在半空中的双手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放跑了那只蛐蛐,或是弄伤了它。 应天看不懂,无所事事地在一旁提着灯。 别看刘唐胖,平时也是慢慢吞吞的,可关键时刻可灵活的很,昨天晚上他第一个跑进石像后头,可见一斑。到了抓蛐蛐的时候,就更能看出他的细腻灵活了。 只见他轻轻地趴在石堆上,将双掌一围,慢慢对着蛐蛐放了下去,竟然没有惊动到那只蛐蛐,直到他的两只手完全围住了那只蛐蛐,那虫子都还没动一下,倒是早就不叫了。 蛐蛐到手,刘唐小心翼翼地将其用两根手指捏起,放进了陶钵里盖上盖子。他的脸上是没有停过的笑意,不停地左右前后瞧着他的宝贝蛐蛐。 应天不解:“有这么开心么?” “嘿嘿,你不懂,这叫红牙青,厉害的很,我可从来没抓到过这么好的蛐蛐。”刘唐喜不自禁道,说着又看了两眼,爱不释手。 应天“嘁”了一声,在喜欢的人眼里,这是个宝贝,但应天觉得,还不如一顿饭来得实在,想到吃的他又觉得有些饿了。 这时从墙根下摸过来几人,仔细一瞧,也都提着油灯拿着陶钵,一看就是出来抓蛐蛐的。 几人见了应天和刘唐,快步靠了过来。 “哎呀来晚了,被你们抢了先。”来人之中为首的长了个大牛鼻子,满脸的麻坑,丑是对他的第一印象。 这几人原来也是循着蛐蛐的叫声过来的,可显然被落在了应天他们后面,脸上尽是失望,等到靠近时,发现是应天和刘唐,怪怪一笑。 应天不说话,刘唐连忙将陶钵的盖子给盖上,藏到了身后。 “刘胖子,不要这么小气嘛,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抓到什么货色啊?”麻子脸指了指刘唐身后,嬉笑着说道。 “能是什么好货色,他每次抓来的不是小就是老,要么是连斗都不敢斗的胆小鬼。”麻子脸旁边的小伙子笑道。 “拿都不敢拿出来给大家看,肯定又不是什么好货色了,怕丢脸吧。”另一边那个也跟着附和道,一脸讥笑。 应天心中冷笑,心想这种低劣的激将法,谁会上你们的当。 没错,就是刘唐,他上当了,他上前一步从身后拿出陶钵,掀开半个盖子伸到三人面前:“看就看。” 麻子脸和另两人见了陶钵,立刻围上来伸长了脖子,透过微弱的灯光往里面瞅。瞅了两眼,麻子脸的脸上马上就不好看了,他这表情分明是眼红了。 看完之后,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表情居然出奇地一致,一个比一个眼红。 “咳咳。”看着刘唐收回陶钵之后,麻子脸咳嗽了两声,说道,“刘胖子,啊不,刘唐,你这蛐蛐看上去好像还不错,比你以前的好些,不过也比不上我手上这只,要不咱们换换,怎么样?” 应天不懂蛐蛐好坏,但从麻子脸不自然的表情和语气判断,他说的全是违心话,可以想见他手上的那只定远远不如刘唐的红牙青。 刘唐平时看上去傻乎乎的,可在蛐蛐上面却一点都不含糊,当即拒绝了:“不换。” “你都没看过我这只,怎么知道我的不如你的,我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油葫芦,油葫芦你知道的吧,斗起来那叫一个厉害。”麻子脸继续说道,死不甘心,猛夸自己的蛐蛐。 刘唐还是不愿,而且态度十分坚定,拿着陶钵的手又紧了紧,:“我不换,要换你跟别人换去。” 麻子脸的脸色不好看了,现在不光眼热,还有点难堪。 应天这时候站出来替刘唐说话:“既然你的这么厉害,干嘛还要跟人家换,用好的换人家差的,这是什么道理?” 除了刘唐之外,所有人都听懂了应天话里的意思。麻子脸当即沉下了脸,瞪着应天:“这里有你什么事?” “有事没事话都不让说了?”应天丝毫不惧,面对着三人怼了回去。 麻子脸脸上更挂不住了,转身走到了应天面前。 两人差不多高,但麻子脸明显比应天要壮,看那手臂上的肌肉疙瘩就知道了,应天几乎没有。 麻子脸近距离瞪着应天,脸上坑坑洼洼的麻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让你说你就能说,我说不让,你给我闭嘴。” 麻子脸是村子里有名的老油子,虽不好吃懒做,但总爱惹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几百人里面总会出几个这样的,他身后的两人也跟他是一路人,这时候也凑了上来。 应天看出了情势,像是要动手,但他此时心里根本不慌,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从麻子脸他们背后不远处,走来了一支巡逻队。 因为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村子里的巡逻更加紧密了,巡逻力度比往常密集了好几倍。 有巡逻队过来,肯定不会见事不管,所以应天不着急。 巡逻队带着熊熊火光,很快靠近过来,麻子脸他们听到了身后动静,连忙拉开了距离,换了副表情,装作没事。 “你们在那干嘛呢?”巡逻队长边走边喊,已经很近了。 可是一听到这声音,应天心里立刻又凉了一截,因为来人正是他的老仇人,严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抢蛐蛐 看到过来的是严闯,应天心里凉了半截,又是个麻烦的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严闯跟吃错了药一样,老是跟自己过不去。 “哟,这不是麻子么。”严闯先看到了麻子,认出了他那一脸的坑。 “嘿嘿,闯哥,巡逻呐?”麻子恬着脸,笑着说道。 “是啊,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昨天放了相枢进来,害死人不说,还害得我们也跟着倒霉,往后几天每天晚上都要巡逻了。”说着严闯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应天,脸上似笑非笑,“怎么在哪都能遇上你?” 应天没有正面回答他,既然互相都瞧不顺眼,那还留在这干嘛,而且他早就想走了,于是道:“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刘唐也是此意,准备要走。 麻子不怎么服气,可严闯在旁,在严闯没有发话之前,他也不好说什么。 谁料严闯竟也不想让应天就这么走了,于是说道:“我刚瞧见你们在这剑拔弩张的,怎么现在就要走啊,是不是又做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了?” 此话一出,应天脸色一沉,在场的三方势力也界分明显了,明显严闯是向着麻子那边的,尽管他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没搞清楚。 麻子机灵,听出了严闯话中之意,变得得意起来。麻子虽然平时撗,但在严闯面前,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如今严闯站在自己这边,他自然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闯哥,你真是明察秋毫啊,厉害。”麻子见风使舵,轻车熟路地心生歹念,拍严闯马屁的同时诬陷应天他们,“没错,我们好好地逮蛐蛐呢,这俩不要脸的把我们看上的给抢走了,还厚颜无耻地说是他们先看到的,你看你看,那蛐蛐就在他手上呢。” 麻子给严闯指了指刘唐手上的陶钵,说得那是绘声绘色,脸不红心不跳,跟真的似的,无耻之人说别人无耻,将无耻的样子演绎地淋漓尽致。 最无辜的刘唐,怎么一下子自己成了恶人,一时情急,话都说不利索了:“谁谁抢你蛐蛐了,分明是我先抓到的,你们是后过来的。” “谁看到了?”麻子得意得很,一脸欠揍的样子。 “天哥能作证。”刘唐急着道,看了一眼应天。 “你们俩是一路货色,他说的话能信么。”麻子道,转头对着严闯,“闯哥,那蛐蛐真是我先看到的,我想拿回来,你看,这不过分吧。” 麻子在试探,如果严闯点头了,那正合他意,要是严闯不答应,他也不亏。 严闯早就看穿了麻子心里的小九九,也明白他想干什么,他想阻止是很简单的事,于情于理他也应该这么做。可当他看到应天那张脸的时候,心里就是不舒服,也早就想整整他了,可没个合适的理由,现在正好跟麻子杠上了,何不借刀杀人。 于是严闯道:“抓蛐蛐嘛,本来就是先到先得。” 麻子听了,脸上一沉,心想要坏事。 严闯继续道:“不过你们既然是一起看到的,那自然就不允许强抢了。是这么个事儿吧?” 最后这句是问麻子来着。 麻子连连点头称是,谄笑地厉害。 “所以吧,我的意见是你们自己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决定下这只蛐蛐到底该归谁,我倒是可以做个仲裁。”严闯揣摩了麻子的心思,开始给应天和刘唐挖坑。 麻子自然是最开心的,本以为严闯没在帮自己,却原来是在给自己铺垫,几句话下来他彻底明白了严闯的意思。他本就知道严闯对应天有意见,这么一来,显然是想借着自己的手整整应天。 这可是个好机会,有严闯给自己撑腰,不仅能攀附上这个武力榜上排行第四的严家公子,还能抢来那只红牙青,可得好好表现一番。 于是他蠢蠢欲动:“那要不我和他们打一架,谁赢了那蛐蛐就归谁?” 严闯微微一笑:“我没意见啊,倒是怕他不敢。” 又是简单的激将法,说的是应天。 一听要打架,刘唐有点慌了,他最怕打架,这辈子只要是跟打架有关的事情,他都是认了怂先。可这蛐蛐他又十分喜欢,实在不想被人抢走。 想了一会儿,看了看应天那单薄的身子,刘唐还是咬了咬牙:“给你,我不要了。” 应天一听,连忙转头瞪着刘唐:“你干什么?” 虽然明知强者在前,自己没有胜算,但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是个男人就算明知打不过但也要争这口气,让别人知道自己身短气不短,让他明白自己不是好惹的,要不然以后怎么在众人面前抬得起头。 “一只蛐蛐而已,就给他们吧。”刘唐道,说着要把陶钵送出去。 “不行,收起来,你的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应天严厉地说道。 “可是”刘唐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给他们,我们今后朋友都没得做。”应天说得如此严重,眼睛里分明是认真的。 刘唐第一次见到应天如此认真的样子,把陶钵抱回了怀里。 麻子和严闯看笑话似地看着两人。 “你们商量好了没?”严闯笑着地催促道。 应天冷着脸道:“我跟你打。” “哈哈,好,有种。”麻子哈哈大笑,朝应天竖了竖大拇指,却没一点夸赞的意思,反倒尽是嘲讽,“今天爷就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 严闯也轻笑了一声,站到一边等着看好戏,和他一起巡逻的几人也都个个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全都等着看应天的笑话。 所有人都不看好应天,包括他自己,但他必须争这口气,就算输了,至少表明了态度。 比试在太吾村并不禁止,因为他们还要靠武力在这大钿山中生存下去,甚至闯出谷去,所以只要不过分,找人挑战没人会阻止。 应天前世没打过架,来了这里之后这也尚属首次,所以非常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麻子。 麻子是老油条了,三天两头找人打架,看到应天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又想嘲笑一番:“拳头不长眼,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严闯倒是希望你手下别留情。 应天不说话,严阵以待。 在火把的火光之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另一个却晃来晃去各种挑衅,两人相隔四五米距离。 突然,麻子率先发难,直愣愣地往应天冲了过去,挥起拳头对准了应天的面门,看他的架势,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手下留情。 麻子这一拳,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犀利了,毕竟是经常打架的人,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最愿意看到这一幕的还是严闯,他心里就指望着麻子能把应天打得满地找牙,最好还能断几根骨头,不然难平他心中那股怨气,而且还没他的事。 严闯看到这一拳,心里已经能想象到下一秒被揍趴在地的应天的样子了。 可事实却让他惊讶。 应天知道麻子厉害,但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小心防备着,可眼见对面的麻子冲过来,动作却慢地出奇,他心里诧异难道是对方在试探么?轻轻松松闪到了一边。 麻子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一拳竟然被轻松闪过,也没多想,挥起拳头又是一拳出手,依旧照着应天的面门。 可这一拳还是被轻松躲过了,麻子甚至看到了应天脸上轻松到仿佛不屑的表情,顿时恼羞成怒。 “妈的,竟敢耍老子,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哭。”麻子心里发了狠,使出了全力对着应天一通猛捶乱打。 可这一通猛攻,依旧没任何效果,应天倒是也不躲了,全给挡了下来,更令麻子和严闯惊讶的是,他连气息都没乱一点。 “怎么回事?”麻子心中骇然,嘴里喘着气,勉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些,可实际上他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 应天刚刚还在奇怪麻子的动作为何如此之慢,当他挡下这些拳头之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并不是人家慢,而是自己反应比以前快了。很容易联想到一点,修炼在他身上已经起了作用。 仅仅一天时间的修炼,就让应天感受到了如此大的不同,他总算明白为何人人修炼,为何修炼才是太吾村人闯出山谷的希望了。 严闯惊讶不已,一直挂在脸上等着看好戏的讥笑已经消失,换上了难以置信。应天能躲过麻子的前面两拳,他还觉得那是侥幸,但是悉数挡下麻子接下来的数拳,那才是实力的体现。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严闯不禁在心中打了个问好,忽然觉得自己对应天低估得有些过分。 而接下来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麻子停下了攻击之后,轮到了应天反击,只一拳,而且看上去这一拳一点都不具威胁,可麻子就是不争气地倒下了,蜷在地上捂着肚子,面色发青,显是败了。 打完一拳,应天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诧异地说道:“我都没想过会打到人。” 应天不是故意想气人,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刚刚那拳只是试探性的朝麻子肚子上打,可谁知道他这么不争气,躲都躲不开挡也挡不下,耿直地用肚子给接下了,结果也就理所当然,麻子趴在了地上“哼哼唧唧”。 “老大,你没事吧。”麻子的两个跟班立即围了上去,脸色很不好看。 麻子躺在地上,心里又气又急,本想着在严闯面前表现一番,却落得如此下场,丢了面子还丢了严闯的信任。想起来找回场子,可肚子里的绞痛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说站起来。 “哇,天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啊。”刘唐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忘了这一拳帮他保住了他的宝贝蛐蛐。 “我也不知道啊。”应天悠闲道,一副轻松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心里明白地很。 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麻子,严闯脸上阴晴不定,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对他来说毫无损失:“看来你平时的样子还是装出来的,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小瞧你了。” “要不是拿他试试,我也不知道我还有这一手,怎么,让你失望了?”应天说得轻松,有了这依仗,他在严闯面前往后就可以挺起腰板了。 “哈哈,我喜欢你说话的方式,让我更加想要用拳头干掉你了。”严闯笑着说道,往前走了两步,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随时奉陪。”应天有了底气,也毫不示弱。 两人四目相对,对峙了几秒,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忽然严闯松了下来,嘴角一挑:“今天我有任务在身,放你一马。但不代表我会放过你,马上就是比武大会了,有种就在武台上,我接受你的挑战。” “如你所愿。” “哈哈哈,有种,到时候我会在全村人的面前,让你尝尝我拳头的滋味。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除非你求饶,我会让你少受点苦。” 说完,严闯带着他的人,继续巡逻去了,临走之前,他们还不忘留下一阵猖狂的嘲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