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琴长歌》 正文 第一章 灵兽异动 “你如果不愿意见人,就在后山呆着,今日两宗联谊宴,恐怕满山都是人,后山禁地这边有禁令在,人相对会少一些,你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昆玥走之前,拍着竹词得脑袋,如是说到。 竹词点点头,摸了摸自己脸上遮面的面纱,低声道:“师父,我这伤会好吗?” 昆玥笑笑:“不过就是修炼期间出了一点点小差错,你这丫头也不想想你师父我是谁,昆仑掌门,甚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又是抬手揉揉竹词得头发,道:“肯定会好的,而且会比以前长得更好看。” 说罢,昆玥又是安慰竹词几句,就是匆匆离去。 竹词扭头四处瞅瞅,后而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以前从不来这禁地,只是跟从禁地跑出去得小灵兽戏耍,不知道这后山禁地,环境居然这么好。 竹词抬手隔着纱巾摸了摸自己得脸,心情还是好不起来,虽然她只有十二岁,可终究是个女孩子,对于自己得容貌还是非常在意的。 其实竹词原本长得不差,可不知道是因为修炼路子出了差错,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就在两个月前,修炼得好好得,突然浑身燥热,后而发痛,竹词再醒来时,看到得就是师父昆玥一言难尽的表情。 仙气紊乱,她苦修五年的灵力,全部被毁,幸好发现的早经脉没有断,倒是还能从头再来,只是不知为何,从那恢复之后,她再也没办法凝聚灵气,似乎无法再修炼了。 然而这只是其一,其二也就是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竹词全身皮肉像是被焚烧一般,足足裹了一个月药膏,才渐渐好转,但如今脸上皮肉仍旧皱巴巴得,必须以面纱遮面,不然连她自己都会被自己吓到,更别说旁人了。 虽然当时这件事情最终被昆玥压下来,但竹词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有不对劲,因为她那一段时间得记忆似乎有些不完整,尤其是出差错得那个关键时刻,则是完全没有记忆。 只记得当时修炼冰诀,还是在最后阶段,是在昆仑山顶冰湖中心得冰层之上,而在修炼出差错的时候,竹词似乎是曾感受到过一股极为熟悉但又似乎有点陌生的气息,就在附近,她仅能察觉出有点熟悉,却说不出那到底是谁。 但当初竹词修炼,完全是按照昆玥所研究得出,一板一眼的来,出差错得可能性几乎就是没有,那么聚灵失败必然与当初那股气息突然出现有很大关系。 昆玥想必也是知道了些什么,有时候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竹词听不懂,就问他,但他一直不肯跟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嗷——” 突如其来得咆哮声将竹词的思绪生生打断,她吓得从石头上蹦起来,抬手稳了稳面纱,这才稍稍静下心来。 后山是禁地,除了居住在此的副掌门江调之外,就是一些昆仑山自己圈养的灵兽和小动物。 江调行踪不定,人在哪里根本找不到,而且这个吼叫声明显不是一个人该发出的声音,圈养在后山的小动物体型都很小,所以想想也该知道发出这种声音的,十有就是灵兽了。 而这叫声略微有些熟悉,竹词面色微微一变,灵兽素来被驯养得极为温顺,即使是山中弟子误闯入内山,也不该使得灵兽如此狂躁。 竹词心有疑惑,也忧心那头发狂得灵兽和惹灵兽发狂的人,倒也不再想自己脸上有伤不便见人这回事,直直超那发出咆哮声的声源处跑去。 “嗷——” 在即将抵达之时,那灵兽的怒嚎声再度响起,且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兴奋? 竹词顾不得许多,双手捏诀加快自身得速度,直直冲出前边一片竹林,立时是见到那竹林之外得光景,一只庞大的白色巨影整只兽都立了起来,就是要向那被它庞大身形所挡住的人发动攻击,竹词吓得大喊:“阿白!莫要伤人!” 话将出口,竹词已是取出自己挂在脖颈间挂着的一支小短笛,隔了面纱竖在唇边轻轻吹起来,双眸眨也不敢眨,定定瞧着那只听到笛声后身形猛然一颤,随即就逐渐安静下来,转身瞧着她的那只灵兽。 那是一只蓝睛白虎,虽然是老虎,但性格可以算得上是这后山灵兽之种性格最温顺的一只灵兽了,竹词与它相处得最熟,至少在她记忆里,从未见过这蓝睛白虎发火伤人。 白虎双眸此时泛着淡淡血光,但随着竹词短笛轻响,那血光逐渐薄弱,最后消散不见,双眸从而变得清明。 见此,竹词放下短笛,试探得唤了一声:“阿白?” 那白虎抬起两支前爪,猛然朝竹词扑过去,不过并不是攻击,只是将她扑倒,在她脸上舔来舔去,尾巴不停摆动,仿佛刚刚那个满身杀气试图伤人得老虎,并不是它。 “好了阿白!这个时候就不要胡闹了,快跟我去看看你有没有伤到人!” 竹词知它是因为自己好久没来,特别想念,才会如此热情,但心忧其他也顾不得与它玩耍,是赶紧拍拍白虎的两爪,起身看向原先被这蓝睛白虎庞大体型所遮挡住得地方。 此处位于竹林之外,正好是后山与真正禁地之间得隔层地带,溪流旁边立着一道石碑,上书:后山禁地,不得擅自闯入。 石碑在溪流靠向竹林的另一边,而溪流靠着竹林这一边得草地上,坐着一个着黑衫的小男孩,面庞稚嫩,不过五官清秀,个子也不低,想来也不会比竹词大几岁。 而竹词第一眼瞧见他,不由得是呆了一呆,并非是因为那人血淋淋得左臂和流了满草地得大片血迹,而是这黑衣男孩,竟拥有着一头雪白长发,而双眸如琥珀,而非寻常人得黑色,尤显得妖异。 那男孩见竹词怔住,又见那只白虎再瞧他时双眸底所显现出来得淡淡血光,眉头皱了皱,捂着左臂挣扎站起身,血腥气略浓了些。 见此竹词猛然清醒,她赶紧走过去,抬手就是要去扶那男孩,抬眼见他眸中疏离之色,柔声道:“真的很抱歉,我保证它不会再伤你了,我先扶你过去坐着,帮你包扎一下,你流了很多血。” 蓝金白虎瞧见那男孩,眼底血色浓郁几分,竟是差点又要扑上去,好在竹词站在那男孩身前,它还可以稍稍保留神智,但它不敢再去瞧那男孩,转身即是远远逃开,在远处一石头上趴了下来。 闻不到气味,应该就不会被那奇怪的气息所刺激,失去理智伤人了吧 竹词说罢就见那男孩左臂上的爪痕中流血不止,不由得心底害怕几分,不过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倒是还从未见过这种伤,只觉得有些害怕,但未有任何动摇。 那男孩早便瞧见那蓝睛白虎得动作与这女孩之前出现时得举动,此时见她如此神色,眸中疏离未减,不过还是开口:“麻烦了。” 然而在竹词刚刚取出药水纱布,把那男孩伤口处染血得衣料小心割开放在一边后,大概是因为伤口裸露,这周围得血腥气变得浓了些许。 那早就跑到远处的蓝睛白虎身子猛然一颤,本是恢复晶蓝得双眸,再次为血色所覆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竹林之约 “小心!” 在白虎即将扑过来得时候,那白发男孩瞳孔微缩,立刻将竹词扑倒在一旁,还滚了几滚,竹词突然被扑,正自懵逼,随即就是听见之前所听到的那怒嚎之声。 难不成那头白虎,又是发狂? 她抬眼看去,果真又是那蓝睛白虎发狂,此时那白虎双眸发红,长大嘴巴露出獠牙十分渗人,而那一双嗜血眸子则是紧紧盯着她身边的男孩。 竹词顾不得许多,抬手又想去拿那短笛,须得要这白虎冷静下来不可,不论这男孩究竟是什么,也不能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被发狂得白虎伤到,尤其是这人长得还这么好看。 白虎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伸出前爪扑过来,竹词一惊,刚刚握到手中得短笛就是被那虎爪打掉,还被抓伤了手。 手上吃痛,竹词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就要朝后倒下,却感觉到一阵拉扯,是被她身旁的白发男孩拽着一起滚进了不远处的竹林里,那竹林茂密,四处都是青竹,密密麻麻,白虎发狂灵智不如平日得灵光,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路,闯不进来。 竹词重重喘了几口气,抬眼看那白发男孩:“很奇怪,它平常不会这样,很温顺的。” 男孩眸中闪过几丝复杂之意他摊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来这昆仑山,本是为赴宴,但与师门脱节,迷了路才走来这里,瞧见那石碑我便再没有多走一步,而这白虎见我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也很懵” 见他一脸真诚不像是在说谎,竹词想到今日确实是有宾客至,她正是因为不想因为自己得脸吓到那些宾客,这才躲起来。 天哪! 她的脸! 想到这里,竹词才想起刚刚那动作可都不算幅度小,面纱万一掉了怎么办?她慌忙抬手去摸,感觉到面纱得存在,心底一阵轻松。 男孩见此,不由得好奇道:“你为什么要带着面纱?因为这样看起来有神秘感,很好看吗?” 竹词摇摇头,双手下意识捂紧了面纱,低低道:“我长得不好看,怕吓到人,所以带了面纱。” 男孩略微有些诧异,想了想,却是笑道:“你的眼睛很漂亮,我想人大概也是一样。” 至少这个女孩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没有独自逃跑,还想着救他,虽然怀疑白虎发狂原因,却也没有多责怪他,也是他自小一直把自己关着修炼,见人不多,且年幼时未曾遇见师父时得记忆确实算不得好。 有时候获得一个人得好感并不难,难得是缘分不至,只要缘分到了,不管做什么,在眼里处处皆是美好。 竹词一怔,她脸上虽然皱巴巴的,但面纱带得严实,至少一双露出来得眼睛受影响不是很大,但自小从没被人夸过长相得竹词听得面前这男孩如此说,不觉有些飘飘然。 她长得确实挺好看,但山中人多不在意这些,竹词也一直随着昆玥修炼,没见过多少人,只是自己觉得自己好像长得还不错,但这个时候即使她想告诉这男孩她长得确实挺好看的,想必摘下面纱,他会立刻变了脸色,然后被吓跑。 竹词在这山中除了师父,师兄师姐外,再没有过什么朋友,更没有与他人如此心平气和说过话,此时心中倒也有几丝别样感觉,尤其是刚刚两人虎爪之下逃生,总该有些共患难得惺惺相惜。 她不觉又丧气几分,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他? 此时林外又是传来白虎怒嚎得声音,竹词身子一颤,随即伸手抓住那男孩的胳膊,又取出纱布和药粉给他上药包扎,形势紧急也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 她抬眼看那男孩:“你拿着这个,它会带你走出去,然后会看到一条长阶,沿着走就好,然后就可以看到大殿方向了。” 竹词从袖中取出一只浅红色小纸人,塞在男孩手中,又是匆匆几句:“你快走不必担心我,我有法子对付它,这纸人是当初师父为了帮我记路做的,送给你了,昆仑好吃的好玩的很多,你一定要玩得开心。” 说罢就是要起身,手却被人扯住,竹词一怔低头看去,却见那男孩朝她灿烂一笑,似乎在她手里也塞了一样东西,他认真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想或许我离开后那只白虎就会恢复正常。”他低头瞧了瞧手中得小纸人,将脖颈间一拿黑绳系着的挂坠取下来,放在竹词手中。 竹词瞪大双眼,却没有等到这男孩得下文,他只朝她笑笑,即是转身离去。 希望在下次相遇之时,你不会忘记我。 本想追几步问他,那白虎啸声却更近了些,竹词身子猛然一颤,摊开手,低头看去,那黑绳系着得,是一枚雕刻精致得小狐狸,指甲盖大小,摸起来质地平滑而暖,是上好的黑玉。 这样一头白发和别样瞳色,怕是经此一次短短相遇,就已然深深烙印在竹词脑海之中。 不过在两个人转身各自走出老长一截距离已经各自看不到对方之后,才想起好像自己并没有问过对方得名字,尤其是那男孩,他连竹词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但经历今日这短短一见,两人都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变动,不觉都是开始有些期待下一次相遇。 “绪儿,你去了哪里,叫为师找你好一阵时间!那打头上的美酒为师可是一口都没有尝到!” 男孩随着小纸人得指示走到长阶之上,还没走多久就是见到自己师父吧嗒吧嗒跑过来,一把扯住他就是一顿说教。 听得自家师父这话,男孩眼皮微微一抽,分明是他自顾自跟昆仑掌门拉家常,说到开心处就是要跟着昆玥去看他昆仑奇景,转眼就没了踪影,而且说那美酒一口没喝,他长这么大,可从没见过自己这个师父吃亏。 不过好歹见着了他,虽然有着小纸人相助师父此时出现作用也不是很大,远处缓缓走来一人,他面上挂着笑,道:“早就听闻浮雪山少掌门故绪岁年少但外形俊美,也是个天赋绝佳之人,如今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竟已经凝成元婴,怕是你浮雪山为此子热闹不少,你说是吧,重羽?” 重羽咳了几声,不知道是自豪还是嫌弃,淡淡道:“也就那样吧,这小子别看起来在浮雪是群宠,心高气傲得很呢。” 故绪听得自家师父的话,面色未变,只跟着重羽二人回到大殿,但说什么也不肯跟重羽去坐到靠主位靠里的好位置,而是坐在大殿边缘这样偏僻人少的地方,倒也不怎么显眼。 他手中端着一杯梅子酒,另一只手指尖处有一只小小的浅红色纸人跳来跳去,颇是欢脱。 看来此次被师父强拉着来这昆仑,倒也不是一件非常坏的事情。 竹词战战兢兢走出竹林时,却见那白虎站在原地转圈圈,见她出来,委委屈屈走过来抬爪蹭她得手,不时发出“呜呜”声,仿佛在说,方才那样也不是它本愿,它也控制不住自己。 见此,经过再三确认这白虎已然恢复正常,竹词松了口气,将短笛塞进领口,抬手摸摸那白虎得脑袋,严肃道:“阿白,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这次还好,没有真正伤到他,他是我们昆仑山得客人,虽然身份如何不得知,可你若真伤了他,那浮雪山追究起来,你怕是要被炖成虎肉汤了。” 白虎很是委屈得低头去蹭竹词得肩膀,不断低声呜咽,听得竹词一阵无奈,她拍拍它脑袋,道:“好啦,至少这次你很棒,可惜你修为不到,无法说话,我也修为不到,无法懂得你的话,看来我们都要努力呢。” 话音未落,身后卷起一阵微风,竹词一怔,随即扭头看去。 却是一全身着白衫的年轻男子,静静站在溪流那边得石碑旁,面色平淡,如墨双眸定定瞧着竹林深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竹词见此人,面色却是一变。 难不成之前当真发生了什么大事?竟把这人都引得现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遭人戏弄 “师师伯啊您怎么也也出来了” 看见身后得白衣男子后,白虎虎眸微瞪,随即躲在竹词身后,悄咪咪在其肩膀处探出半只脑袋,小心翼翼瞧着那男子,而竹词身子一僵,面色也不是很自然,说话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此人正是隐居在后山禁地之中得昆仑山副掌门,也是掌门昆玥得师兄,名唤江调,素来话少,为人严谨认真,办事很有效率,所以昆玥一直想把他从禁地挖出来帮忙管理山中事务。 至于竹词对这江调如此惧怕,则是因为她小时候皮得很,昆玥本就是个贪玩性子,也心肠软,舍不得罚她,就交给江调,她自小可没吃过苦头。 江调这人邪乎得很,你犯错他不会打你板子也不会一直说教,就叫你顶着书或者水壶或者是什么他随手拿得到的奇怪东西,然后在你身上施加定身诀,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但每每定身之际,都是一些奇怪且极费体力得姿势,身体得疲累和酸楚全都真真切切能感受到,但就是不能动弹。 竹词小时候被昆玥送到江调那里很多次,有了心理阴影,这也是她后来不敢来后山禁地的原因,就是怕碰见江调。 江调听到竹词得声音,偏头看她,似乎还想了片刻,才唤出她的名字:“你是昆玥第三个小徒弟,竹词?” 真是难为了她这个师伯,还能记住她得名字。 但是被这个人记住可不是什么好事! 竹词慌忙点了点头,随即就见那江调从溪流中间凸起得几块石头上缓缓过来,片刻就走到她身旁,江调偏头看了看躲在竹词身后得白虎,声色平淡:“方才是你这小家伙在嚎叫?” 见江调没有再询问自己,竹词暗暗松了口气,仔细想想这江调确实没什么可怕之处,他不骂人不打人甚至脸长得还好看,而且在他那里受罚,罚完了还能有外山吃不到得美味佳肴可吃,但每次想到江调,最先浮现在竹词脑海中的,还是那酸疼入骨得感觉。 白虎见到江调后似乎很害怕,身子不停颤抖,江调见此,抬手过去,竹词和那白虎身子皆是一颤,而后就见江调伸手捏住那白虎耳朵,淡声道:“我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竹词只听得白虎嗷嗷低嚎半天,江调一言不发,她愣是一句没听懂,就连白虎那一连串低嚎之中附带得感情波动都没有听出来,这果真就是强者和弱者之间得巨大差距? 半晌,那白虎讲完就闭了嘴,仍躲在竹词身后,小心翼翼瞧着江调。 而江调缓缓松开捏着那白虎耳朵的手,沉思片刻,道:“这并非你得错,若是那东西,倒真不是你独自可以抵御得了,不过词儿阻你,确实救了你一命,今后必要以此为鉴,多加修炼。” 白虎一颗大脑袋捣蒜一般重重点了好几下,随即可以说是有些“雀跃”得转身离去,蹦蹦跳跳的,像是解除了一桩心中大事。 竹词见那白虎离去,而江调目光继而投在她得身上,不由得心中紧张起来,随即就听到江调那平淡嗓音:“你这脸怎么回事?” 竟然没有问她刚刚得事情,竹词不觉一怔,随即想想这江调当初隐居在后山,就是撒手不再管山中事务,因为毕竟掌门是昆玥不是他,他管的太多反而没好处,所以这禁地许多消息传不进来,想必她那事情,江调还真不知道。 虽说小时候江调罚过她,但实际上对她挺好,竹词将两个月前发生得事情一五一十跟江调说了,还把自己心中有所怀疑的地方也说了出来,而江调听过之后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竹词则是有些小抱怨般得道:“我猜师父肯定知道了一些事,但他就是不肯告诉我。” 江调垂眸看她,片刻后道:“此事还尚且不到你该知道得时候,而且你师父不会对你不好,他必然有着自己得考量,修为没有了就重新修炼,你不是个天赋差的孩子。” 竹词点点头,她擦擦眼睛,低低道:“我就是觉得委屈,没有怀疑师父。” 江调抬手拍拍她脑袋,道:“有时候想太多不是好事,做好眼前之事才是最重要的。”他顿了顿,又道:“之前得事情,我问过阿白,但是他修为尚浅,并不能做出明确判断,我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不知道你见他得时候,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恩? 见江调对于之前那男孩如此在意,竹词也不觉是开始有些惊讶,但她还是仔细回忆一遍,将她所看到得全部告诉了江调,包括那枚黑玉狐狸。 江调伸手触了触那玉狐狸,面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整个人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静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竹词见他如此也不敢动,但心中有了几分紧张之意,之前那小男孩虽然样貌奇怪了一些,但他必然不是什么坏人。 良久,江调的手才离开了那黑玉狐狸,他低头看着竹词,淡淡道:“你先离开吧,这玉狐狸你保管好,莫要给人见着,也不要给人抢了去,下次相见要还给那人,记住要亲手交到他手里,不要经过旁人的手。” 竹词握紧了那枚黑玉狐狸,抬眼再去看时江调人已经不见踪影,她怔在原地片刻,发觉天色似乎暗了些,此时想必那些客人也该离去,她想着此时去大殿找师父,把给她留得那些糕点零嘴取来。 没想到在走到殿门口不远处后,听得里边丝竹作响,铃声阵阵,宴会还没有结束,竹词心底一惊,赶忙躲在殿门口得柱子后面,悄咪咪往里边瞧去,却是第一眼就瞧见那之前在竹林中见到得男孩。 一般来说宾客来至,座位顺序是按着地位依次排列,越靠近殿内,就越代表那人地位之高,而越靠近殿外竹词瞧着那黑衫男子,不觉伸手摸了摸脖颈间挂着得那只小玉狐狸,听着江调的意思,此人身份定然不凡,可不知为何在浮雪竟是如此。 此时显然不是一个好的相见机会,竹词心有所想,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不知道从哪砸过来一块石头,正好砸在她后脑勺上,痛得她差点发出声响,幸好反应快刚刚张嘴就抬手捂住,竹词心底一惊,赶忙跑开。 而坐在门口得故绪似是察觉到一些什么,朝门口瞧了瞧,见那周围空空如也得柱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竹词远远跑开,见不到那大殿影子这才停下来,抬手摸了摸脑袋后边作痛的位置,她眉头一皱,却并未多说甚么,只朝身后看了看,拳头紧了紧还是松开去,她转身离去,是朝着山顶冰湖得位置而去。 在她离开后,她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跳出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个衣着极为华贵得黄衣女孩,面若凝脂,可爱的很,就是瞧着竹词离去得方向一脸坏笑,叫人瞧了不觉心生胆寒,她旁边一个着粉衣的小女孩道:“袖儿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黄衣女孩嗤笑一声道:“我本还不信她修炼出了差子修为尽废,如今见她连颗小石子都躲不开,是真废了,我看她师父跟我师父那约定,他们必输不可。” 另一个蓝衣女孩又道:“也难怪,她天赋比不得你好多少,这掌门弟子的位置,本该是你的。” 是啊,掌门弟子的位置,本该是她的啊。 样貌,家世,天赋,修为,没有一样她比那竹词差,身为天之骄子得她,为何在来到昆仑山后,连掌门弟子都做不上,虽说长老年纪阅历比昆玥高,辈分还高,但谁不知道,如今昆仑山最强者,除去不收徒隐居禁地得江调,就是和他不相上下的掌门昆玥? 听得这话,黄衣女孩面色微变,随即扭头瞪了那蓝衣女孩一眼,那蓝衣女孩被吓到,眼里泛出泪花,强忍着不敢说话,而黄衣女孩瞧着那竹词消失得地方,一字一顿轻声道:“既然叫我知道她修为尽失,怎么能不做一些事情来安慰安慰她呢?” 说罢,她双眸微眯,其中泛出淡淡厌恶之色。 竹词,我今天就要你知道,坏我的事,你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怒极生异 竹词离开大殿之后,径自去了那冰湖,冰湖位于昆仑山最高得山峰之上,也不是很大,湖面上是厚厚冰层,极难破开,就算是昆玥自己来,也要花费许多力气,但是对于这冰湖湖底生存着的独有生物来说,破冰层实际上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种生物名唤骨鱼,鱼如其名,几乎就只有骨架,但多了一层皮,通体颜色与冰湖湖水相融,若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鱼而哪里是水。 骨鱼拥有极为锋锐得牙齿和尾鳍,且皮质坚硬,带着细碎倒钩,碰着人非死即伤,但好在骨鱼群一般生存在冰湖最底部,且数量少,虽然是冷血动物,不过随着多年来得相处,也算得上是温和。 竹词坐在冰湖边得干草地上,说来也奇怪,这昆仑山顶冰湖周围温度其实并不如冰湖之上得寒冷,还容得下一些花草树木生长,也算的是一奇景,她坐在湖边,怔怔瞧着湖心。 湖面并非全部平滑,湖心处有一冰块翻层,断裂处此时又被冻上,但已然是不再如周围冰面平滑,而这个位置就是当初竹词修炼时,所待着得位置。 修炼正值关键时刻,几只骨鱼突然从冰面之下破冰而出,直直朝她得位置而来,竹词被迫中断修炼体内情况已然十分恶劣,还要应付那几只骨鱼则是十分艰难,后而力竭跌下冰层,被冻得失去意识。 骨鱼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出手,更何况昆玥送她去那里时曾与骨鱼群得首领打过招呼,不过此事昆玥倒是跟她说了一些。 只不过没有什么用罢了。 那些袭击竹词得骨鱼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会做出那些事情?而且更为诡异得事情就是在发生那场变故之后,不过三天时间,当天曾对竹词出手得几只骨鱼,全部死去,皮肉腐烂,是生生等着身上皮肉一块块掉完才死。 不过瞧着那冰层,竹词发现些许端倪,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起身朝前走了几步,在走上冰层之时,犹豫片刻,还是走了上去,她走到一处蹲下身来,伸手在脚底那块冰层上轻轻一按。 那一块冰层却微微一沉,与周围冰层有着细小脱节,而触及冰层得那几根手指不仅不觉得冰凉,甚至还有些热,竹词面色微变,这冰层被人动过手脚,冰层一定有问题! 但尚未来得及展开思绪,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虽然失去修为,但捏出一些寻常法诀,和该有得反应能力,竹词并未丧失,她眉头紧皱,侧身躲过身后得攻击,即是立即起身回头看去,却见三个衣着光鲜得女孩,其中那黄衣女孩站位靠前,而且手中捏着一张黄色符咒。 未修成仙骨未成仙,都无法凭自己得能力将灵力转化为实质攻击,只能通过符咒来实现,凝结元婴之后,可以靠自己学习练习,炼制符咒和纸灵,那黄衣女子与她差不了多少,符咒都是师父和长辈给的。 “北袖。” 竹词面色一沉,想起之前在大殿门口被人拿石子砸到脑袋,她并非不知道那人是谁,只不过不想多追究,没想到她竟得寸进尺,追到这冰湖来。 北袖身份不一般,是仙界中人,家世也显赫,父亲北翼星君是仙界战功卓著得小战神,颇为受仙界人敬仰,而北袖就是北翼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个女儿。 骄纵了些也没什么,可当年她来昆仑,非要做昆玥得弟子,昆玥对于弟子挑剔的很,谁的脸也不看,只顾自己顺眼,本就对北袖没有意思,她那般一闹,是叫昆玥对之生了厌恶,据说那日来送北袖得人面色不怎么好,但他回去后北翼星君那边也没传来甚么消息。 所以身为昆玥最小的,如今还尚在山中,也是最弱得一个弟子,竹词成为北袖发泄怒火得最佳对象,而且北袖也很充分得把自己的怒火完美得加注在竹词身上。 北袖见竹词躲过攻击,眸中闪过几丝诧异,不过却是朝前走了几步,笑道:“原来还是能躲得开呀,可之前你又躲不过石头得攻击,让我想想,别是运气使然把?” 说着她又抽出一张纸符,嘴里念念有词,又一道比之前灵力浓郁一倍得光团朝着竹词那边袭去,竹词翻身躲过,扭头看着北袖,道:“冰湖上得手脚,原来是你动的。” 北袖挑挑眉,嗤笑道:“我倒是很想这么做,可惜啊,被师父锁在山头上无法出来,不知道是谁做了那些事,我倒是真感谢他。” 不是北袖? 竹词面色未变,心中却已泛起淡淡疑狐,北袖这个人讨厌是讨厌,但毕竟年纪小,而且是个直脑筋,有什么说什么,因为骄傲也基本从来不会说假话,就算是说假话也一眼就能瞧得出。 如果不是北袖,那又会是谁? 见竹词竟是自顾自开始思虑自己得事情,北袖面色略微变得有些阴沉,她一直觉得自己比竹词强,不管旁人怎么说,她心中也依旧看不起竹词,此刻两人面对面站着,竹词却无视她,这激起北袖得怒火。 她面色猛然一沉,直直朝着竹词走去,北袖身后的两个女子脸色微微一变,却也不敢伸手阻拦,北袖走到竹词身边,定定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敢吊着我想其他事情?” 竹词一惊,她抬眼瞧去,不知何时北袖已经走到她身边,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迎面就是一巴掌呼到她脸上,北袖修为不低,而竹词则是修为尽失,一边又是生气动手没轻重,一巴掌竟是把没有丝毫准备的竹词打得直直后退好几步,甚至跌坐在地上,脑袋还一阵眩晕。 见竹词如此,北袖也是有些许惊讶,不过她立刻反应过来笑道:“原来你真的修为尽失。”说罢就是哈哈笑了几声,朝着竹词走过去。 竹词缓了片刻,稍稍恢复神智,见北袖又走过来,来不及多想,直接祭出昆玥曾经给她得火符,朝着北袖得方向催动,北袖冷不防被那火烧掉了袖子,还烧伤了一点点皮肤,她满面惊容,眸中怒意更甚。 “你竟敢出手伤我?!” 说着就是直直朝竹词扑过去,两个人竟是在冰层上扭打起来,这北袖性子也怪,总归就冷静不下来,一生气就头脑变得简单,竟是直接跟竹词肉搏起来,一点儿灵气也没带,竹词身体比她好太多,但受了伤,此时也是与她持平。 岸边两人见此想去劝阻,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正纠结,突然听到那正扭打得两人不知谁发出一声惊呼,急忙看去,却见北袖坐在竹词身上,手里扯着一条断掉的黑绳,挂坠在掌心,但瞧不清楚是什么。 “还给我!” 竹词面纱被扯去,她见那玉狐狸被北袖夺去,下意识去抢,北袖却翻身一躲,站起身来,低头瞧着竹词,满面震惊:“你从哪得来这东西?” “与你无关。”竹词起身瞧着北袖,带着那满脸伤疤,此时她倒是显得有些狰狞,吓了北袖一跳,不过她仍是强装镇定,瞧瞧手中得那玩意儿,心中震惊大过恐惧。 北袖抬眼看竹词,道:“这东西,你不配。” 说罢就是手掌往旁边得冰层一按,不知道她手心是甚么东西,虽然那冰层似乎已经有裂缝,却是被她生生按下去,露出冰湖水来,而那块黑玉狐狸,则是被她狠狠丢进水里。 竹词双眸瞪大,死死盯着那逐渐又被冰封住得湖面,扑了过去,北袖及时躲开,竹词就扑空扑倒在地上,但那冰层已然被冻住,以她得力量无法将之打破。 北袖低头瞧她:“我说了,那东西你不配拥有。” 竹词却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北袖以为她摔晕了,就蹲下身去瞧,冷不防被她紧紧抓住双手,而看着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竹词,北袖面上立时被恐惧所笼罩。 “你你” 话未说完,就是被竹词翻身按在那冰层之上,而北袖得脖颈,正被竹词双手紧紧掐着。 岸边两人见此面色大变,惊呼一声就是要去救人,没走几步就看到竹词回过头来,两人立时僵住,随后竟是晕倒在地。 而此时竹词得那张脸,仍如之前那般皱巴巴得,只是双眸已不再是正常黑色,而是变为混沌血色,且有獠牙露出唇外,更为可怖,北袖被竹词掐住,渐渐呼吸困难,意识模糊 “你怎敢你怎敢丢了它!” “词儿!” 竹词混沌得意识之中,空洞片刻后,只留下一张脸和两道声音。 那张脸是属于北袖的,布满惊恐,而那两道声音,一道似乎是自己的声音,却又似乎不是自己的声音,非常陌生,而另一道,是属于她师父,昆玥的声音。 竟是师父来了吗 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竹词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人得身影。 黑衣,白发,瞳似琥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后山清修 昆仑山景色美,是整个仙界之中都广为流传得事。 而昆仑山上昆仑宗,是人界第一大修仙宗派,拥有极为悠久得历史,不过近百年前,突然出现一个名为浮雪得宗派,地处极北,宗倚浮雪山,实力极为强悍,短时间之内就是令得四海之内得仙派对之心服口服,甚至于地位已然是隐隐与昆仑宗等同。 百年之前昆仑宗本还是有着白泽坐镇,那个时候得昆仑山实力要比如今强上不少,不过后来据说是因为昆仑宗之内一个小小弟子,白泽与昆仑彻底闹翻,弃了昆墟而去,如今也不知道到底在何处。 自那时候起,昆仑实际上就因那事而宗内分为两大派系,一面是属于支持己见,谴责白泽,一面是觉得当初的确是昆仑做得不对,应该找白泽道歉。 到如今,这两大派系已然是合并为一体,当年得老人也已是归隐闭关得归隐闭关,死去得死去,如今得昆仑,比起百年之前,倒是要开放上不少,但也是在这一代掌门昆玥得带领之下,才好转了很多。 “古琴音律乃是带给人愉悦,使人放松,而不是铮铮寸进,只顾取人性命,弹出来得调子却是难听至极,我教了你整整五年,你从头到尾,就一直没有悟到这一点。” 昆仑后山禁地,一小小竹亭之中,有一身着白色长袍得男子站在竹亭之中背着手闭眼走来走去,听得面前女子弹出来得曲调,不断叹息摇头,终是停下步子瞧她,他原本是个淡泊偏静得性子,但绕是如此,也觉得有些沉不住脾气了。 白衣男子面前盘溪坐着一红衣女孩,约莫是十五六岁得模样,她席地而坐,双膝之上放着一把青木古琴,双手放于琴弦之上,此时已是不敢再有所动作。 她抬眼瞧着那白衣男子,有些委屈道:“可我本意并非如此,师伯,从当年师父将我带来这后山禁地,说学不好琴不准出去,我就打定主意要跟您好好练习琴技,但是” 那红衣女孩顿了顿,随即是道:“师叔所讲,我都懂,可是不知道为何那些音律经由我手,却是会变成这么难听得调子,师叔说弹琴该讲究心静,我心中就算是毫无杂念,最终所弹出得音色,依旧如那般。” 说到此处,面色上已然多是无奈了。 竹词五年之前在冰湖之上与北袖相遇,北袖夺走她脖颈间的玉狐狸,而后扔进冰湖之中,此举激怒竹词,她本是想出手教训北袖,却没想到自己竟会生生失去意识,听师父后来说,她是发狂了,差点杀了北袖那三个人。 她似乎躺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而北袖几人虽伤势不重,但是受到惊吓,还一直在睡着没有醒来,只不过这件事情,当初被许多人发现,昆玥想护着她也不行,但具体如何却没有跟竹词说。 只是亲自把她送来这后山禁地,告诉她要好好和江调修习琴术,待得琴术修成,就可以离开后山,而明面上却是说将她锁在禁地思过。 难道她那时候当真做了那般极端得事情?可她修为尽失没有灵力,是如何做到伤害本身修为不弱的北袖的?这事儿日后出去,必然要去问一问北袖。 见竹词如此,那江调倒也是有些许舍不得再说重话,他一向外表冷漠,可这心肠倒是热的很,是属于那种默无声息关心人得人。 且这五年间,他确实是能够瞧得出这丫头似乎无法与他所擅得琴音之道相融洽,如今五年之期已过,那个人也是要来将之接走,只是想起这事未免就更加心浮气躁了些。 江调不由得想起当初那人将这小丫头送来之时,笑眯眯得与他道:“我不会弹琴作画,可这丫头得会一样,我就这么一个宝贝亲传弟子,伏羲琴,是必要传给她的,五年之后,假使你教好了她,我便再不会来打搅你,要你去管宗里事务,如何” 想到如此,他则又是轻轻叹息,看来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出手,把那黑玉狐狸暂时拿来在他这里保管,那玉狐狸上沾染得一些气息,寻常人拿着倒也没甚么,但若是给一些人拿着,但实力不足以稳固自身意念,倒真有可能会如那时发狂得白虎一般,丧失理智。 他低头看着竹词,这丫头必然不一般,只是昆玥对于她得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来,就连当年带她回山,一些有心人宣扬她是魔族后裔时,昆玥竟也没有反驳 竹词瞧他如此,更是不敢说话,悄咪咪坐在地上,时不时抬眼去瞅他一眼。 江调尊号绝弦,修为高深,乃是仙尊之境,虽然外界传闻他跟昆玥差不多,但实际上昆仑宗内得人都应该清楚,江调比昆玥是要厉害一些的,但是这个人性淡泊,喜清净。 当年他与昆玥是同门师兄弟,这昆仑掌门本该是给江调的,他自己不愿意管事,就交给了昆玥,而江调自己,则是退居这昆仑后山,划了一块地命为禁地,是不准人来打搅。 昆玥个人实力不差,就是性子贪耍了些,总有许多事情不爱自己去考量,就跑来江调所住之地要他来做,江调毕竟耳根子软,还本是做了多少年得师兄,给他善后甚么得,是做惯了的,所以名义上是隐居,实际上因为昆玥得存在,江调管得事,居然也不在少数。 不过也只是部分人可以瞧得见这一点,昆仑中大多数人对于江调的映像,还处于整个人整日冷着脸也不说话,定是个不好相处还十分严厉得人,而且他还居住在禁地,生人勿近这个词不论是形容禁地,还是形容这位绝弦尊者,都十分恰当。 江调沉默片刻,随即是轻叹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再教你甚么,我们两人本不适合做师徒,我所能教得,这五年之内已然是全部教给了你,但你我本非一路之人,想必我得理念与修习路数,也是与你相悖的。” 竹词一怔,随即是低头沉默,眸中也是现了几丝落寞,这话实际上她早就听人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自小时候被昆玥捡回来,他自己不想教她读书写字通理常识,就找宗里人教她,但后来是学会了,教过她的人,也都是在最后叹息连连,对着她欲言又止,但直到今日,竹词才通透些许。 江调是将那些人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得话,说了出来,她此时仔细想想,自己似乎真的是与那些师傅得路数很不一样,就连小时候昆玥教她修炼,她最后都能搞成其他得路数。 昆玥那时候也不是不奇怪,不过他很轻易就接受,还笑称这小丫头不简单,自己就带了几分邪气,出招不合常理,日后可吃不了亏。 她想了片刻,放下古琴,朝着江调弯腰行礼,低低道:“多谢师伯五年来得教导,是竹词天赋不够,不能精确理解师伯的教诲。” 江调将她扶起来,摇摇头道:“你不必妄自菲薄,当年昆玥在师父全力阻止之下,最后还是将你留在宗里,一来是因为他自己态度强硬,二来就是因为你本身天赋体质极佳,是个可塑之才,你有你自己得路数,不必仿照他人,照你心中所想来,或许更为适合你。” 竹词抬头看他,是面露愧色,之前那般多师傅对她叹息连连,她从未有过愧疚之心,只道是自己天赋高看不上他们,此刻被这江调教了五年之久,才是明白原来是自己得问题,也就是在五年之后临别之际,她才晓得这其中曲折。 江调是昆仑山中昆玥唯一尊敬得人,竹词就是性子再顽劣,也决计不会对他抱有任何怀疑和不尊重,所以他得话,她一向都是细细思索。 此时江调却是又道:“不过我倒是见你这体质有些古怪,却说不出来个缘由,我倒是忘记了问你,这五年来,你修炼情况如何?” 五年之前再去冰湖,和北袖她们发生冲突之后,竹词脸上得上莫名其妙就好了,而且也恢复了修炼能力,本是件可喜可贺得事情,但竹词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黑玉狐狸丢了是其一,其二就是她昏了一天一夜后,许多本来就记不清楚得事情,记忆又模糊了不少,尤其是那个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出现在她脑海之中的少年。 黑衣,白发,瞳如琥珀。 除了这三点,她就再想不起其他,尤其是那人五官长相。 不过听得江调问的话,竹词面上顿时是起了难色,江调见此,面色也是严肃起来。 “似乎是遇到了瓶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林湖归来 听得竹词的话,江调是微微一怔,他随即上前一步牵起竹词得手,仔细探了探她体内得灵力波动,而在探知之后,面色一沉:“我记得五年之前昆玥把你送来我这里得时候,你的修为已经恢复,就是金丹之境,虽说这一阶段是修道之途最为重要时期不好度过” 可这竹词不论是天赋还是体质,都是上上品,是不可多得,这也是当年即使上一代掌门不许,昆玥还是能够把竹词留下来得原因,竹词今年十七岁,五年之前乃是十二岁,她是昆仑山中最小年纪达到金丹期得人。 不过但凡是与“天才”沾边得人,度过金丹期顺利抵达元婴境,也不该超过两年之期,这竹词可是堪称昆仑天赋第一得人,虽然五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后来修为也恢复了,竟是整整五年无法取得存进,且江调查看她体内灵气波动,并无大碍,非是外力所阻挠。 这可就奇怪了。 竹词瞧着江调面色,小心翼翼道:“师伯?” 江调回过神来,他垂眸瞧了那竹词一眼,随即低低道:“你的体质你师父他最为了解,你还是等他稍后来接你得时候,问一问他罢。” 他沉思片刻,觉得这事儿,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难以考量,还是交给昆玥自己去伤脑筋比较好,当年师父尚且在世之时,就曾说过,师弟昆玥性狡黠,思想也多超脱世俗,能想到很多旁人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事,而且乐于钻研这些事情。 所以说对于很多常理无法推测得事情,昆玥倒是要有想法得多,江调思维就如师父他们一般,比较固守成规,但是他会觉得昆玥得想法正确,有时候还会向昆玥讨教而不是如当年那些人一般,觉得昆玥不学无术。 其实如今传出昆玥得掌门之位乃是由江调自己转让出去得消息,并不属实,当年师父对于昆玥得重视程度,远远超过自己,这一点江调心中很是清楚。 当年之所以师父临去之时命他掌管昆仑为昆仑掌门,乃是因为那时候师父在与昆玥赌气,或者更确切得说,是昆玥那个时候把师父给气到了。 昆玥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一个小女娃,一点点大,被冰封着,毫无生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终止了生长,但是却还拥有着生气,昆玥觉得这小女娃可怜,且看出她体质极为罕见,非要将她留在昆仑收为弟子不可。 当年昆玥是气喘吁吁赶回昆仑山,带回来这样一个小娃娃得事是在昆仑惹起轩然大波,这小女娃身上所受的封印上透着浓浓邪气,而那个时候得昆仑宗,还远不如今世这般开放,自然是不容。 几乎除了江调之外得所有知情人都在反对,包括他们的师父,也就是当年昆仑的掌门,他得思维是比那些长老好上一些,却也仍旧无法理解昆玥,而至于和昆玥相争,则就是另外得原因了 但仅仅是因为一个罕见体质还有心生怜悯,并不足以使得昆玥跟整个昆仑山还有他得师尊对抗,可是其中原委究竟如何,昆玥不肯说,江调自也不会去问他。 这个江调生来性情淡泊,从来不会去考虑师父打算把掌门传给昆玥对于自己来说会如何如何,而且他虽然外表冷漠,实际上对于这个小师弟,是极为护持,当年他回山收徒一事,几乎是举山反对,只有江调仍在支持昆玥。 他是知道自己的小师弟,从不会做无意义得事情,师父也知道如此,但是那个时候得师父,已是垂暮,思想大不如之前活跃灵活,而且他所剩生命无几,昆玥收徒必然没有多少心思去管理昆仑,加之这小子从未因为什么事情顶撞过他,是把师父气着了,才将那掌门之位传给了江调。 实际上昆仑掌门究竟该是谁,江调心底还是晓得的,而且他本就不爱管事,师父也是晓得这一点,只是当年师父去得突然,可能一些话,无法传达给江调,但江调向来都是最了解师父的人,所以一些事情师父来不及做,江调会帮他完成。 见江调沉默不语,眸色飘忽,竹词知道他是又想起了往事,不敢多说什么,只附身抱起地上的琴来,静静退在一旁等待。 她手轻轻摸了摸琴上缀着得流苏,这把琴是师父自己亲自去向那昆墟之中生了灵识得老杉木讨了一截木料,又到处寻了材料,专门给她做的,昆玥如果没有成为一个掌门,专心炼器,一定会有所大成,这句话竹词曾听很多人说过。 不过她觉得不然,她这个师父啊,事事基本都是点到即止,只学到练到需要得地方,绝不会再多耗心思和力气去多干一点,用昆玥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会消耗过多精力去做自己觉得没用的事情。 昆玥这个人活得潇洒豁达,把竹词带着也是一副好脾气,自小忍受那些长老和昆仑老人的白眼嘲讽都是和和气气,从未生过气闹过甚么事,五年前与北袖之间的冲突,若不是突然发狂,想必也不会到那般境地。 本就是极好得天赋,心性还好,如果这样修炼还没有成效,简直是不可能得事情,这丫头还很勤奋,所以后来很多当年对她有过成见得人,基本也都对她逐渐改观,还因为她得师父是昆玥,昆玥如今毕竟是昆仑掌门,一直让他下不来台倒是他们自找没趣了。 不过竹词虽然脾气好,却不是对那些长老很喜欢,她只是可以做到无视,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的看法就无关紧要,这是昆玥告诉她的,很早很早以前她在见到别人的嘲讽面色之后心中即是不平,但随即想起这句话,发现这般想想,自己会开心一点,就一直将之牢牢记在心中。 江调沉思良久,转身突然瞧见那站在一旁似是若有所思得红衣女子,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倒是忘记告诉你可以先回去了,不必继续待在这里吹冷风,等你师父来接你就好。” 这五年之间竹词也没怎么见过这绝弦尊者笑过,倒不是说他高冷故意不笑,竹词所能感受到的,这位尊者似乎已然是习惯了一个人独居,乐于平淡,本没有什么人或者说是事能引得他笑,至少在这里的五年间,竹词是没见到过有什么人来过。 所以见到这一幕,竹词还是着实惊了一下,随即赶紧低头道:“啊不不不不用,弟子在这里坐久了,觉得还蛮凉快的,吹一吹倒也无妨”说着说着鼻尖就是突得一凉,周身突然曼起寒意。 竹词不由得缩了缩,下意识抬眼朝四周瞧去,周遭竟是飘起了小雪,怪不得会突然冷起来。 竹词如今只是金丹之境,仙体都未曾完全修成,还是凡人之躯,倒是该怯寒一些,可不至于过分怯寒,这还只是飘了些小雪,竹词却猛然间觉得手足冰凉,也不知为何,是瞧见这周遭的雪就是心烦气躁,心中是隐隐不安,这股莫名情绪,她可是从未有过的。 她还未来得及多想,身上已是一暖,抬眼则瞧见江调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正仔细扣着扣子,他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而竹词此时心中那股慌乱也是渐渐消失,似是之前一切只是幻觉,自己未搞清楚,竹词也不敢跟江调多说,只朝他一笑:“多谢师叔!” 江调浅浅笑道:“你来时没有带什么行李物事,唯独此琴一把,你师父已派人前来接你,你就此离去即可。”他顿了顿,随即道:“至于那些事情,我会找时间与他详谈,你回去告诉他,近期来总觉得自己感悟颇多,我要准备开始闭关了,让他没事别来找我,有事也尽量不要找我。” 竹词面上蓦然现出几丝尴尬苦笑,随即心中就是对那昆玥幸灾乐祸起来,俯首行礼道:“弟子记住了!” 再抬头时却已然是瞧不见江调人,而身后则响起浅浅脚步声。 竹词扭头,之见远处一蓝衣女子撑伞缓缓走来,瞧清她面容,竹词面上现了几分惊喜,随即把琴放入琴袋之中背起即是跑了过去,扑进那女子怀里,语气中是足足得欢快:“师姐!你回来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南海有变 昆仑山掌门昆玥,和已经退隐得副掌门江调,是如今仙界和人界仙派之中合计起来,少有得十几位上仙其二,仙尊品阶之人多如牛毛,而位列上仙之阶,即仙尊阶位七转之上得人,是少之又少。 而这些上仙基本都是各方散人,唯一些修仙大宗派之中才会有一个上仙,而这就已经算作是不错得宗派了,名声远扬,昆仑宗一下子出了两个,是名副其实得仙派第一,那传言可与昆仑争锋芒得浮雪山,也不过才只有掌门重羽一个上仙而已。 仙派说实在的,其实还属于仙界,不过倒是也有些本质差别,那就是仙派中人,大多数为凡人,天生有些灵根可修炼,经过后期在仙派之中师长得疏导和自己得努力修炼,才可能会修成仙体,而出生在仙界之中得人,大多数都是天生仙骨,本就长生,免去了许多刻苦修炼。 无非是先天与后天区别,哪一面,都有锋芒尽露得巅峰人士,但终归说到底还是一家子,仙派中人修成仙骨,最后渡劫飞升,还是成为仙人,归属仙界,还有许多仙界中人将自己得子女送到仙派之中去修习,生在仙界之中,就未必比得上那些天生凡胎得人。 而这些人每当想要为自己子女谋去处得时候,昆仑山就是一个不错得选择,至于浮雪山,这个宗派比较古怪,那就是不合掌门长老脾性得人,无论你背后势力多大,都不收,虽然这浮雪山只有一位上仙坐镇,却有着足足七位上仙是客卿,这等实力,即使那些仙界中人不服气,也不敢说甚么。 倒是昆仑,还似乎比较好进去一些,而且名声要比那浮雪山强得多了。 却没想到这昆仑山进是进了,在那些人想来,怎么说也该混得上一个掌门弟子的席位,好歹是天生仙骨,昆仑掌门昆玥此生至此唯三个徒弟,却皆是当年未及掌门之位时收得,两女一男,竹词是最小的一个。 而这三个人,哪一个都不是出生仙界,却个个天赋绝顶,谁都不是好惹得,只不过是这前两个比竹词入门早,早已修成仙骨,飞升成仙,四处游历,唯独剩下一个竹词在山中,她是最好欺负得一个,自小就是不受人待见,一来是因为当年昆玥带她回山那档子事,惹了不少长老。 二来就是她是三个弟子之中最好欺负得一个,那些仙界中来得人,个个眼红她得身份,愤愤不平,处处给她下绊子,而从小到大,昆玥很少管这些事情,都是竹词自己私下解决,还有师兄师姐帮忙,才能“快快乐乐”长这么大。 大师兄花以早年外出历练,已经很久不见了,二师姐林湖则是多待在昆仑山中,时不时接些驱鬼捉妖得任务外出游历,这五年间,想必她已是回来过不少次,只不过竹词一直被关在这禁地苦练琴技,一直不得相见。 此时见来人竟是林湖,一时间高兴,扑过去力道猛了一些,倒是把林湖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但是伞却掉了,她仙骨早已修成,倒是不畏惧这小小风雪,但这伞是给竹词带得,倒是叫她这么一扑给摔在地上,还要死不死摔在那泥泞之中,沾了不少污迹。 林湖伸手摸摸竹词脑袋上得乱发,随即弹了一下她因风吹而有些扑红得脸颊,无奈道:“几年未见,你这小丫头还是这般调皮,可不是又惹了师父生气,才把你罚来这禁地跟着绝弦师叔一起修习五年之久。” 竹词小脸微苦,随即吐了吐舌头:“谁叫你们两个一直要在我面前给我讲外面的世界多好多好,我好奇,想出去看,师父不让,那我就悄咪咪得走,可被他发现了,逮回来,就把我打发来这里了。” 她顿了顿,随即笑道:“不过来这里也好,就是无聊了些,省得听那些人得念叨你说不是?如今我修炼方面出了一些问题,要是给北袖那些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挖苦我呢。” 林湖挑了挑眉,伸手将竹词得帽子给她拉起来,面色微微一沉,她低声道:“北袖她们又怎得欺负你了?那时候我不在,他们可是趁着那会又作什么妖?” 竹词扬扬眉,随即摇头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师姐你知道的,师父虽然表面上不管,他还是舍不得我受委屈得,我脾气好,小事忍了,大事他们也不敢哪。” 而且想到冰湖之事,她又是无奈摇摇头:“怕是现在她们躲我还来不及。” 林湖瞧了她片刻,随即笑笑没有多问,想必对于五年前那事也知道一些。 她弯腰去捡那把已是脏了的伞,捡起却是合住,这伞不宜再用,却也不能丢在了这,她转身拉住竹词得手暗暗渡了些灵气过去给她暖身体,随即道:“五年之久,你确实是长大了不少,之前你可还是赶着闹着要向我们告状他们怎么怎么你了呢。” 当初得竹词,可是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要跑来找她跟花以两个人告状,然后就是他们两个带着她去找那几人得麻烦,不过随着这竹词得年纪逐渐增大,她找他们得次数已经是越来越少了,更多得时候选择忍耐。 至于昆玥,他当然不会不管,不过身为掌门及长辈,该如何对那些小辈摆脸色?更别说为了这种小辈之间得争吵去惩罚谁了,但是他毕竟是个掌门,在昆仑山中,到底是他最大,早先竹词小心思比较细腻,有时候自己想着想着就很难受,还会哭出来。 毕竟无缘无故被人针对,她原本还以为那些人可以与她成为朋友,结果却被明朝暗讽,换谁心中都会有些不习惯。 但是花以和林湖总不可能真的对那几个小辈做甚么,虽然他们二人是竹词得师兄师姐,可也算得上是昆仑山中弟子,而那几人虽然没有成为掌门弟子,却也是拜入宗里辈分较高得长老门下。 这种时候昆玥并不会去安慰竹词甚么,他去找那些长老麻烦,而后搞得那些长老不开心,那些长老不开心,就会惩罚搅起事端的人,不过这些事情竹词是从来不知道,昆玥也从来不让花以和林湖告诉她。 只道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历练。 竹词朝着林湖咧嘴笑了笑,听得林湖如此说,她确实是发觉自己后来告状得次数是越来越少了,至于在这禁地之中与江调相处得五年之中,心静如水,当初一直纠结在心中得那些事情,五年之间是半点也没有想起来过。 不过之前她被昆玥罚来这禁地“思过”其实与那北袖几人有些关系,这北袖来历不小,是仙界之中星辰殿北翼星君得小女儿,自小备受宠爱,是什么苦什么亏都没吃过,原本送来这昆仑,就是看准了昆玥弟子或者说是江调弟子这俩位置而来。 谁知昆玥说小弟子尚未达到出师的程度,在此之前不会再收徒,而至于江调,他则是直接传出自己不收徒这样得话,是将路堵死,昆玥这人唯恐天下不乱,但是那北翼星君向来讲明理,就是太过溺爱那北袖,所以当初这事儿传到北翼星君耳朵里,他只笑笑,不做弟子也无妨,能教就好了。 那星辰殿之中得人也不敢多言语,加之宗里几个辈分名望较高的长老出来打圆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北袖这小女娃忍不了,自小到大,她遇到过甚么挫折?那个时候心中笃定是因为这竹词,所以她不能成为昆玥弟子,是一直不喜欢她。 就是联合着那几个来自仙界得小弟子,有意无意就要整竹词,却得不到甚么显著成效,后来就发生了冰湖之事,但那事说起来,确实不能算是她竹词吃亏。 之前见得林湖问她,竹词想了想也没有将此事详细说出来,随即是岔开了话题:“对了师姐,师父呢?师叔说本是师父要来接我得,怎的换成是你了?” 林湖一怔,随即笑道:“怎的,不喜欢我来接你?” 竹词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就是好奇师父为何说好得事情,居然违约了。” 林湖笑笑,随即眉头微凝,见她面色严肃起来,竹词也是一怔,心头有些许不好得预感。 “南海出了些事,咱们这昆仑山靠着南海,师父又跟那碧海异兽有着浅薄交情,这一来是不去也不好,可是此番是魔界出兵,据说那魔主胤湮,很有可能也去了。师父是十分为难,不过已然是打算要去了,先下应该是在准备着甚么罢。” 竹词一怔,竟是南海出了事,还有魔界出兵,要对南海出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前往南海 竹词苦思冥想,才终于想起这南海之中有甚么东西竟是可以惹得魔界之主都是出动前去。 南海藏有一宝,名玄碧,乃是一把古琴,传言说是在远古时代,一位极近突破神位得大能者得贴身灵器,以琴为兵,琴音为刃,这位大能者得名字已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不过却是立下了尊号,即玄碧。 那时候玄碧尊者曾收为服一远古异兽,取名碧海,在那位大能者突破神位失败后遭仇人围堵最终陨落,玄碧琴是差点跟着散灵而去,那玄碧尊者硬生生阻止了玄碧琴得举动,并将古琴交给碧海,托它代掌管。 之前那尊者曾对南海颇有照拂,所以碧海守护着玄碧琴,还有南海护持,倒是多少年来,吓退了不少想要夺宝之人,这千万年过去,异兽碧海已然是不知道换了多少代,却仍旧是兢兢业业守护着玄碧古琴。 传言道当年玄碧尊者的成名之技,乃是梦魇之术,只要获得对方身上一点点东西,或者说是在后期修为高深之际,只要是得到一点灵力气息,就可以立时以琴音编制梦境,而那些梦境,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或者说是即将要发生得事情。 而这就与玄碧古琴得功效有些关系了,玄碧琴乃是可感应今生事,预知后世疑得至宝,它得锻造者并非是玄碧尊者,只是恰巧遇到了对得人让它认主,一人一琴相合作,创下威震四海得名声。 虽然当年玄碧尊者为了阻止玄碧琴得散灵之举,重创于它,但谁也不知道这玄碧琴到底损伤如何,而且经过千万年得滋养恢复,早该如以往一般,感应今生事,这倒是对于一些势力来说不难,毕竟很多大势力中都有天机阁预测天机,也可感应前尘往事,但是这天机阁得预测,可比不上白泽,甚至于连白虎一族得感应能力都是赶不上。 但是得到玄碧琴,就可以轻易预知后世疑,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不过前有南海护持,后有碧海守护,震慑也吓退了不少人。 不过对于魔界来说,的确算不得甚么。 竹词跟着林湖回到昆玥得寝殿之中,这掌门寝殿大得很,师徒四个人都住在这里,还空余了许多空房间,小时候竹词和林湖最喜欢换着房子睡,林湖似是还有着甚么事,只是道师父在屋里等着她,就是匆匆离去,竹词满面疑惑。 昆玥见她有甚么事? 心中正自疑惑,手上动作可是不慢,直接是推门而入,抬眼即是见到屋里那正自站在窗前背对于她,手里握笔似乎是在写着些甚么得人,那人身着月白长衫,长发乌黑,乱糟糟的,衣衫也是胡乱穿起。 瞧着这明显是睡都没睡醒就被吵起来然后心烦意乱到现在无心打理自己得人,竹词阵阵无语,随即转身关好门,悄咪咪走到那昆玥身后,安静立着,也没有去看他到底在聚精会神写些甚么,只等着他写完。 没想到这昆玥在住笔之后,保持着握笔得姿势站在原地,闭上双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放下手中得笔,转过身来,猛然见得身后一袭殷红,是把他吓得朝后蹦了一下,还惊呼一声,他不叫还好,一叫出来把竹词也是吓得叫了一声。 两人大眼瞪小眼,场面静止片刻后,竹词率先反应过来,瞪大双眸怒道:“你叫甚么?!” 哪知昆玥木了片刻,莫名其妙答道:“昆昆玥啊” 竹词静默片刻,静止不动,她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得表情和动作,才能表现出她对于这昆玥这句话得强烈不满,可是这么两句话,单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错,良久,竹词深呼吸一口气:“你到底睡醒了没啊。” 昆玥先是怔了片刻,随即是彻底清醒过来,听得竹词这话,怒道:“你这是怎么跟师父说话呢?去那禁地待得时间还不够长还想再去呆一呆是不是?” 见昆玥总算是恢复正常,竹词松了口气,赶紧是摆出一副极乖巧得模样,低声道:“弟子不敢,师父见谅。” 昆玥见此,也是逐渐回想起自己之前那丢人举动,不觉也是面露尴尬之色,半晌无语,竹词悄咪咪抬头瞅了他一眼,随即笑道:“师父这是怎么了,起床也不知道洗漱整理衣衫,头发也不梳一梳,而且见着你这状态,可是被谁吓醒得?” 听得竹词得话,昆玥脸沉了沉,他想起之前那事,就是有些咬牙切齿得道:“此番解决了那南海之事回来,必然要让那几个老家伙吃些苦头,竟敢拿我年幼之时留下得毛病用以调笑,看来我这些年是对于他们过于宽恕了。” 昆玥正经得时候很少,不过竹词也知道,这家伙正经起来,简直是吓人,而听得昆玥得话,此时竹词心底也有些淡淡反感,昆玥所说得那几个长老在昆仑宗里边,是年纪较大,辈分较高的,所以可以说是当年看着昆玥,昆玥有甚么黑历史有甚么毛病,他们必然也是清楚得。 只是没想到会将这事做得如此过分。 昆玥自小有个毛病,算得上是童年阴影,昆玥本就是一个凡人之躯,年纪很小得时候就是家破于战乱,他四处躲避乱兵逃生,后而巧遇江调和师父一同出游,师父看出昆玥天生灵根天赋不低,有心要收他为徒,昆玥很聪明,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入了昆仑,师父给他起名,原本叫甚么忘记了,是带一个昆字,而昆玥自己改了个玥字上去,玥这个字,实际上是谐音“刖”,本来还想直接用“刖”为名,却被他师父硬生生拦下,说是不吉利。 “刖”代表着一种酷刑,是将人双足活生生砍去,当初昆玥的父母,就是如此被那乱兵折磨致死,他起这个名字,是要自己不因为昆仑的美好生活而忘本忘记那些仇恨。 虽说后来昆玥学艺有成,也曾回去看过,也用自己得方式复了仇,但是却因为那些乱世乱事而留下一些很不好的毛病,又是年幼之时留下得,很难改去,其一最严重的就是无法安稳睡觉,很容易被吵醒,而且如果是被人吓醒,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凝聚注意力,会懵很久。 无疑在这种时候若是有人对他出手,昆玥很有可能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所以这事知道得人其实不多,且昆玥也会在睡觉得时候,做好提防,谁知却是在昆仑山中,被人刻意拿去做了笑柄。 这个毛病昆玥觉得很丢脸,谁都没有告诉,只有一些故人才晓得,却也都不会再说些甚么,而竹词之所以知道,是那江调曾经与她讲过,竹词也看得出来,这江调师叔,是对师父极为护持,不过这山中许多辈分高得长老,可一点儿都没有对于昆玥有着该有得尊敬。 昆玥到底坐上这个掌门之位,也不过才不到二十年而已。 如今敢拿掌门见不得人得毛病来开这种玩笑,以后还不知道能做出甚么事情,竹词面色微沉,她抬眼看着那昆玥,见他面上阴沉,不觉心底倒是有些心疼这个师父了。 她轻轻拍了拍昆玥得胳膊,道:“怕是因为那北袖几人吃了亏,又给了长老们脸色,他们心底不好受,才来如此戏弄于师父,是弟子之前不好,倒是给师父惹了晦气。” 长老们再放肆昆玥也终究是昆仑得人,若此种没有那几个人得挑拨催促,竹词必然是不信的。 昆玥低头瞧了竹词一眼,面上冷色渐消,眸里出现几丝笑意,随即伸手拍拍她头,道:“无妨,他们几个早就不服我,若不是我在这掌门位置上待得时间过短,不宜旁生事端,这几个人我决计不会留。” 说着,他周身气息又是一凉,不过转瞬即逝,昆玥瞧着苏璃,道:“你收拾收拾,随我去趟南海。”说罢就是转身开始整理自己得衣衫和头发,是要做架势出门。 竹词疑惑道:“为何连我也要一起去?” 昆玥只道:“南海有处宝地,正适合你这体质修炼,你处于金丹之境久久无法突破,想来就是缺少了一些那南海宝地之中独有得灵气。” 随即他顿了片刻,是轻声道:“而且,玄碧琴可不能给魔界夺走。” 听得此话,竹词即是一怔,昆玥却转身去继续收拾衣衫,不再理她。 玄碧琴不能被魔界夺走,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劣性不改 昆玥带着竹词是匆匆离了昆仑山朝南海而去,没有再去管其他事情。 而半山腰处瞧着那里去的二人身影,有几个状似十几岁大得人凑在一起,面上带着些幸灾乐祸,其中一黄衣女子容貌极美,衣着也极尽华贵,她瞧着那昆玥和竹词得身形,眸中闪现几丝戾气,随即扬扬眉,笑道:“堂堂掌门也不过如此,原来既已成上仙之尊,还会有如此不体面得时刻,如何与我父相提并论?” 她身旁一粉衣女子凑过来些,赔笑道:“北翼星君乃是仙界除天君天之下,自扶苍战将之后得第一人,这整片仙界得上仙,就属北翼星君得实力强,这么一个小小昆仑,自然是比之不上。” 北袖听得这话,极为受用,她轻声笑笑,随即微微眯眼,低低道:“当年父亲将我送来这里,是看在他昆仑名声大确实能教一些我星辰殿中长老无法教授的东西,本就是十足得抬举他,竟敢给我难堪。” 一着白色衣衫得男子展开扇子,眯着一对桃花眼,笑眯眯得道:“袖儿何必生气,昆仑这小小地界,自然是未见过大世面得,你我来此昆仑山,也不过精修几年,学了本事就离去,总好过这些一辈子都被锁在这里得人了。” 那粉衫女子名唤玖灵,也是仙界中人,不过家世背景不是非常出名,是附着于星辰殿而居,自小就跟在北袖身边,很会看人脸色,但是却也对于这北袖得身世和家业十分妒忌,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她能来此昆仑山,实际上还是得了星辰殿得照拂。 在这昆仑山之中,她与北袖走得最近,却并不交心,心思最为深沉,也不喜欢竹词,挑唆北袖一起欺负那竹词很多次,却次次是被罚得最狠得一个,五年前那事,北袖记忆被抹除,而那蓝衣女孩则是因为修为过低被吓得精神失常,唯有她。 只有她记得那天瞧见得恐怖景象,无法遗忘,更无法做出甚么事情来平息自己得恐惧。 那摇着扇子的白衣男子名唤岚烬,面容俊俏,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他是仙界桃林中人,传言那仙界桃林之中也有着一位上仙,只不过是不长久露面,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是谁,而这岚烬则是那位上仙得座下弟子。 倒是天赋极为出众,也学得了师父不少本事,就是容易为情所困,他自小见到那星辰殿的小殿下北袖,就是对之念念不忘,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 这岚烬倒也不是不讲道理不明是非之人,只不过在遇到北袖之后,是事事随她,只愿逗她开心,北袖本心不坏,但是自小被宠溺惯了,脾性刁蛮,岚烬却觉得她无理取闹得样子也是十分可爱。 至于说北袖带着人欺负竹词,岚烬倒是没有过多参与,一来是因为他师尊与这昆玥有过几面之缘,交情还不错,他不方便出手,二来就是他对于竹词这小丫头的映像其实也并不坏,有时候还会帮她,只是更喜欢北袖罢了。 此时为了逗北袖开心,岚烬说出此番话,他本就口无遮拦一些,甚么都敢说,但是很多都不切合实际,听不得,哪知这本是无心说出口为了逗袖儿开心得话,却是被旁人听了去。 北袖面色稍微缓和,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即是响起一冷冽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你们被送到这昆仑山修习,是你们父母得主意,身在此山中却处处贬低,我觉得你们倒不如收拾收拾离去,你们以为,昆仑山会喜欢养着你们这一群趾高气昂,却一点真材实料也没有得娇少爷娇公主吗?” 这番话,则是引得这里得几个人,面色齐刷刷一变,转而朝那音源处瞧去,只见一蓝衣女子,那女子长发高高束起,眉目清丽,左眼眼角有一颗暗红色泪痣,她侧身靠在一颗大树得树干之上,扭头冷目瞧着这北袖几人,周身气息极为冰寒。 乃是昆玥二弟子,尊号“灵狐”的尊者,林湖,昆玥得两个弟子,不论是花以还是林湖,二人皆是年纪轻轻就走到了仙尊之列,不过也还是刚刚进入,尚且还是低阶仙尊,但是因为年轻,所以也是声名远扬。 而林湖特性身法极快,擅隐蔽气息,突袭暴击,是个让人只要与之为敌,就不敢轻易放松戒备,只要抓住她就必然要将之处死得狠角色。 北袖等人,在面对花以得时候,尽管花以比这林湖修为还要高深神秘,却于他们来说,是个还算温和得人,起码是在面对女孩子得时候,会讲究礼数不会过于不留情面,这林湖可就不一样了,之前他们欺负竹词,来找他们麻烦得人里,林湖是最不好对付得一个。 岚烬心道不好,怎么偏偏惹上这个煞神,且并没有消息说是这林湖已然归来,要是知道这煞神回来了,他怎么也是会哄着拦住这北袖,要知道,不论是花以还是林湖,就连那个此时还没有甚么能力得小竹词,对于这昆玥啊,虽然平日里嘴头上调笑非常,可尊敬,没人比得上他们三个。 之前其实那玖灵挑唆北袖去对昆玥出手,这事儿岚烬一开始并不知情,而在得知之后,那几个心思不纯意志不坚定得长老已然是付诸了行动,这玖灵如何得知昆玥得逆鳞所在,岚烬不知道,但是挑唆北袖犯错,这是他无法忍耐得。 只是北袖心思单纯,还道这玖灵处处待她好,岚烬也是拿之无法,只得暂且平下心中怒意,而此时还未想好对之前那事得应对之法,就是发生了此事,当真是猝不及防。 不过北袖可听不得这话,她一向不喜欢这林湖,但是因为当初吃过这林湖得亏,面对她时也不敢多说甚么,生怕再被她扇几巴掌,一时怒上心头,却见是林湖,只得怒视之,并没有出言反驳。 那玖灵和其余几个人见此,更是吓得朝后缩了缩,躲在北袖身后,头低着一动都不敢动,林湖见此,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之前被昆玥紧急召回来,那边得事情都还没有做利索,因为担心昆玥,则是赶紧回来,却见到那几个平日里就不怎么对头得人长老,满面嘲意从昆玥寝殿之中离去。 那时候林湖心中就感觉不对,进门就见到昆玥一副魂不守舍得模样坐在床边,不是床上,而是床下,面色呆滞,见此林湖一惊,她可从未见过师父如此模样,但是昆玥见到她,似乎就是恢复了些许冷静,是叫她立刻去禁地之中,将竹词带回。 还嘱咐,要亲自将之送回来。 林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但是见得昆玥得模样,也知道可能事情并不简单,立即照做,后将竹词送回,就是想起当时之事尚未稳妥完结,还赶去了结一番才赶回来。 不想却是正好与昆玥竹词二人错开,倒是见到这北袖等人站在这边,面色莫名其妙,似乎是在说些甚么事情,而且瞧着昆玥二人离去得方向,似是与他们有关。 就是来此瞧瞧,没想到是听到如此令人不爽得话。 那几人不敢说话,静默片刻,却是岚烬朝前走了几步挡在北袖身前,朝着林湖拱了拱手,道:“尊者言重了,袖儿她是不懂事,说话一向如此,当真不得的,北翼星君就她这么一个小女儿,全殿上下是将之宠到大,送来这昆仑,也是为了磨砺她。” 这岚烬人还不错,就是面对北袖太过着迷了些,也是极尽宠爱,却也没有对于竹词如何,加之他说的话确实如此,林湖心底也是明白,不过就是之前见得那几个长老,还有如今这北袖几人所说之话,令得她心烦。 林湖瞥了那岚烬一眼,并未说话,只是走到几人面前,瞅着站在岚烬身后,不敢直视于她得北袖,冷声道:“你知道了甚么,又做了甚么,最好一字不落说给我听。”说着就是闪身窜到岚烬身后,一把抓住那北袖得胳膊,另一只手猛然抬起她得下巴,使得她不得不看她得眼睛。 “不说的话,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对你做出甚么来。” 竹词一直不知道昆玥是怎么知道自己修为不得存进,明明自己才刚从那禁地出来,江调应该还没有时间与昆玥说这事才对,不过一直是没有时间问他。 将至南海,昆玥却是拉着她停在一处礁石之上,低头看她:“你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得修为不得存进?” 竹词抬眼看他,面露讶色,随即点了点头。 昆玥顿了一下,随即道:“因为是有人告诉我的,不然你以为,南海遇袭这件事情,会成为他们戏弄于我得筹码?” 竟是那几位长老。 可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知人知面 昆玥似乎在仔细瞧着竹词得反应,不过片刻,即是笑道:“与你这般说,其实只是为了叫你知道,身边人也不一定就是对你极好,尤其是那些表面看起来对你好的人,很有可能心中正在思考如何对你动手,重则危及性命。” 说到危及性命,昆玥眸色微微冷了几分,竹词在瞧见昆玥神色加以之前所说得话,不由得是一惊:“难不成那几个长老之中,有赵祎长老在?” 赵祎这个人比不得一些长老年岁大,也是后来才进来得昆仑山,是对于当年昆玥之事,并未有太大感触,是以当初只有这么一位长老,肯对竹词好,救过她不少次,竹词一直感激在心,此时说起,她倒是想起当初昆玥的确是说过这赵祎人里人外不一般,不可信。 那时候竹词却没有过多放在心上,不过也因为昆玥得话,而逐渐远离了那赵祎长老,心中却依旧对之十分尊敬。 昆玥低声道:“他虽不在,可这事绝对有他参与其中,此番带你一起出来,一则是借用那南海宝地,替你洗精伐髓,二则就是暂时要你出来躲避一阵,待得你突破金丹之境,抵达元婴,他可就无法再那般轻易对你出手了。” 此时竹词才想到为何是林湖来接的自己,就算昆玥被那些长老刻意惊吓而神思不定,但若是危及她得性命,昆玥无论如何也会来接她得,但若是赵祎也参与其中,这就说不准了,因为这个长老虽然年轻,但是脑袋里面的鬼主意很多。 若当真是那赵祎所策划,昆玥如若在那种状态下出行,怕是正中那赵祎得计策,所以这才把林湖召了回来,竹词不觉感到阵阵寒意,此番目标竟是她吗? 她想了片刻,还是不明白,抬头瞧着昆玥,道:“可赵祎长老,为何要我得性命?他之前对我那么好,也没有跟其他长老一般,对我冷言冷色” 昆玥抬手敲了她脑壳一下,随即道:“说了不可以表面来看事,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多次这赵祎不简单,你却听不进去,师父怎么会做对你不好得事情,我怀疑赵祎,自然是有我怀疑他得十足理由,只不过当时你太小,不宜告诉你罢了。” 竹词抬眼看他:“那此刻” 昆玥低声道:“赵祎入昆仑,是有备而来,当年在昆仑山外,我外出归来,见他神色诡异,在山脚处得石碑前站了许久,心有疑惑,后来见此人上山,是求入仙门得人,自身还有着一些修为,应当是个散人,我那时好奇,暗自调查他一番。” 说到此处,昆玥瞧了竹词一眼,低低道:“他本是无门无派得修道散人,不过也是拥有着一个小型的修仙世家,似乎是后来这家族被人剿灭,他九死一生活下来,当初我想会不会是他觉得是昆仑山做的。” 竹词微惊:“当真是昆仑所为?” 昆玥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昆仑山所做事情多了去,不止是除妖捉鬼,对于一些品行不好仗着自己有些道骨就肆意妄为,欺压良善得人,若是被碰上了,也是一个灭字言,而且不在少数,而且那赵祎有意遮掩,我也懒得再查,但是他不待见昆仑是真,入昆仑是有所图也是真。” 见竹词满面震惊,昆玥又是道:“之所以会知道他将目标转向你,是因为他这个人很会把握时机,当年之事因我冲动,也因我师父,你我二人在昆仑山上得老人心中实则是映像极差,赵祎如今不可能扳倒我,就只得对你下手,如若你当真是被杀害,那么当年之约就会撤销,我也会成为昆仑罪人。” 说到此处,昆玥轻轻一笑。 竹词察觉出几丝不对劲,太头瞧着昆玥:“罪人?约定?师父,当年到底发生了甚么?他们逼着你立了甚么誓言?难道难道是因为我?” 但昆玥再没有说更多,他只沉默片刻,远处恰好传来一阵强烈海浪撞击声,还有巨兽怒吼得声音,昆玥面色微变,随即伸手扯住竹词,就是御风朝那声音之处极速飞去。 见林湖眨眼间即是将北袖制住,岚烬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满面苦笑,但北袖虽然对于这林湖有些惧怕,却仍是犟得很,她心知这林湖不敢杀她,倒也没有多么害怕,只是冷笑道:“凭什么说给你听?你又是个甚么角色?” 玖灵见此,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北袖性子倔,不然被这么轻易一吓就是说出那些事情原委,势必要牵扯到她,若是到那时,林湖必然不会放过她,她身后可没北袖那般强劲得实力,得知那事,林湖可能真的会杀了她。 岚烬抬手扶额,随即赔笑道:“这事儿我后来也听袖儿他们讲过,是晓得其中原委,不如我来讲给尊者听?袖儿她年纪小,怕是被您这么一吓,倒还说不清楚。” 北袖瞪了他一眼,咕哝道:“谁被她吓得说不清楚了”却并无几分责怪之意。 林湖见此,也懒得与这北袖计较,扭头看着岚烬道:“你随我来。” 说罢即是准备转身离去,不过在转身之前,却是在北袖身旁扫了一眼,见那玖灵神色古怪,不觉心起疑惑,微微眯眼瞧着她:“北袖虽然性子骄纵,却不是不懂事理之人,无论如何不会想出戏弄掌门这种不雅之事,此事,莫不是与你有关?” 那玖灵面色大变,到底是个小孩子,她又对这林湖惧怕到极点,原本就很难掩饰心中不安,此刻被林湖瞧出端倪,怕是要凉了,她看也不敢看林湖一眼,慌忙往北袖身后缩了缩,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太多了?此事全是我一个人做得,与她无关。” 岚烬见此,眉头微皱,北袖却已然是强行出头,她向来看不惯林湖,心中又对玖灵有着好感,此番一来,她自然选择帮玖灵,虽然骄纵任性,却也是个真性情的人,所以林湖才不愿意过多为难她,在林湖看来,这北袖充其量就是一个直脑筋的人,根本没有花花肠子,但是身边人太多,却也不得不防 就比如这个玖灵,看起来就非常可疑。 林湖见此,冷笑一声,正待说话,不远处却猛然传来一阵极强得灵力波动,她眉头微皱朝那处瞧去,却见一着青衫得人面带微笑,瞧着她,此人单瞧外貌是极为年轻,见他笑眯眯瞧着自己,林湖却是面色微寒。 赵祎。 昆玥不喜欢赵祎,这林湖自然也就不喜欢赵祎,而且因为不喜欢,所以看待一些事情就会有不同得看法,若是她没有记错,这赵祎长老与那几个至今仍反对昆玥得长老走得极近,此前还多次试图通过竹词来靠近昆玥,不过却被昆玥识破。 后来昆玥将她紧急召回,言语间得意思,就是要防这赵祎,此番这赵祎要对竹词出手,而且好巧不巧得是这玖灵,正好是这赵祎得唯一弟子。 见到赵祎,其余几人皆是弯腰行礼,唯林湖站得笔直,只冷眸瞧着他,赵祎缓缓走过来,瞧着林湖,笑道:“我这小徒弟才年十六,向来乖巧,如何会有那般多得花花肠子?你忧心师父我可以理解,而误会我这小徒弟,我可就要替你师父管教你一番了。” 林湖听此言,面色颇是古怪,在她一旁站着得岚烬瞧此,以为她要对赵祎动手,片刻后,林湖竟是面带笑意,朝着那赵祎拱了拱手,道:“是我多想,望长老见谅,我还有事,先告辞。” 说罢就是拉着那岚烬离去,此时这赵祎面上微微一沉,瞧着林湖离去前所站得地方若有所思,北袖见此,也是无趣,带着几人离去,独剩下玖灵一人。 玖灵此时面色却越发惨白,她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赵祎背影,似乎这赵祎,竟是要比那林湖,还要可怕,尽管这赵祎前一刻还救了她。 见赵祎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玖灵挪了挪身子,打算偷偷离去,刚刚转了个身,身后就是传来一听起来极为和蔼得声音:“灵儿,我记得我说过,此事除了北袖,不得泄露给旁人,尤其是那昆玥身旁得人。” 玖灵身子顿时僵住,她一动不敢动,身后那人缓缓朝她走来,面上带着和蔼笑意,玖灵却只觉胆寒。 “你虽是我唯一弟子,却不罚不行。而且” 赵祎嘴角微弯,似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柔声道:“得重罚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赵祎之心 昆玥带着竹词赶到之时,只见那片海域很大范围被血染红,血水中心处是一只体型庞大得蛟龙型巨兽,却与寻常蛟龙有些不同之处,想来就是那时常待在南海海底,看守着玄碧古琴得异兽碧海了。 碧海此时得状态似乎并不是很好,他周身为一种神秘暗血色符文所环绕,似是形成禁锢,动弹不得,却仍在挣扎,而挣扎得结果就是被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溢出,散落在海里,见此情形是流了不少血。 斩杀异兽,绝不是甚么简单之事,但是这魔界所用得法子,似乎正好克制防御力极强生命力也极强得异兽,以符文大阵将之困锁,使之无法冲破,每尝试一次都要被那禁锢所弹回甚至产生反噬,久而久之必然会有伤痕出现。 若是出现伤痕,因为大阵得缘故无法自行愈合,就会不停流血,异兽也是生命,若是血流尽,就必然无法存活,但要将异兽困到身上出现如此多伤痕,不知道已经是被困了多久,想来之前是一直没有传出消息,近期才故意将这消息泄露出去。 “词儿,你且站在此处莫要轻举妄动,待得为师前去助阵。” 昆玥见此,面色一沉,嘴里先是轻轻慨叹一句:“真是残忍啊。”不过很快恢复原本神色,扭头对竹词道了一句,随即就是飞身朝那血色大阵处飞去,在临近大阵之时捏聚灵气挥出几掌,那大阵竟是被生生打破出一个漏洞。 若是放在以往,有这么一个漏洞,足以让碧海逃出,而此时碧海已然是毫无力气,根本无法凭借自己离开那血色大阵。 因为竹词还未抵达元婴之境,无法御风而行或踏虚空而立,昆玥是一路带着她赶路,此时将她随意放在一处礁石之上,就是离去,却是没有考虑如果此时出现其他甚么人,站在这么一个小小礁石之上,没有护持,竹词简直就是待宰羔羊。 就比如此时身旁突然出现得黑衣男子,虽然竹词无法感知灵力修为,却仍旧在瞧见此人时,心中之感就如面对浩瀚大海一般深不见底,此人绝不简单。 而此时在昆仑山中,于赵祎长老寝殿一温池之中,却正发生着一些见不得人得羞耻之事。 “师师父” 赵祎上身只披了薄薄外衫,胸膛露在外边,原本颇为白皙得肤色,被那温池之水所蒸腾而出得热气惹得泛红,也是染了几丝情浓,他紧紧抓着身前人得双手,将之抵在温池边上,两人腰际以下全部浸在温池水中,见不得水面下是如何情形。 而于他怀中,面色泛着桃红,眸色迷离之人,却正是之前不久还与北袖等人在一起得玖灵。 赵祎这个人很奇怪,如果可以,玖灵当初绝不会选择要他来做自己得师父。 这个人确实教了她很多东西,但是惩罚起人来却也极为狠辣,玖灵是跟着他吃了不少苦,而且她很害怕这个人,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之前刚来这山中不久,那个时候她才十岁出头,夜中没有睡好被人惊醒。 却见有人压在她身上,而且能感觉到似是有甚么东西抵着她,但因隔着衣衫,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所以动静不算很大,但那种感觉玖灵却永远忘不了,后来见她醒来,那人匆匆逃去,借着月色玖灵瞧着那人,似乎正是赵祎。 虽然在仙界之时,地位并不算高,只能说是伺候北袖,玖灵又机灵点,所以沾了不少光,但谁能忍得了永远作为旁人得影子过活?玖灵不想,所以一直在试图寻找一片能容纳自己得立足之地,原本她以为来到昆仑,会是一个机会。 却没想到昆仑只是一个将她从一个深渊中抛进的另一个深渊,甚至于在这里,她有些看不到希望。 之前那针对昆玥之事,也是赵祎故意透露给她得消息,玖灵心中对于昆玥也是极为不爽,当即就去找了北袖,想出了那事,看起来一切都是她所为,可此时她才晓得那一切都是赵祎策划好之事,只是不知道这赵祎究竟要做什么事情。 不过显而易见得就是这赵祎要做的事,被她搞砸了。 可玖灵没有想到这赵祎说要严惩,居然会是如此一个惩罚法,此时她脑袋里,无论费力再去想甚么,都只有一个词,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祎再次抱紧她,喘着息,凑近了些,伸手抬起那玖灵得下巴,笑了一声,随即道:“希望自此以后,你可以把我的话,牢牢放在心上,否则下次,可就不会这般简单了。” 说罢就是松开玖灵,径自走上岸去穿衣,并没有再管那玖灵,只余她一人一动不动瘫在温池之中,双眸无光,有的只是深深绝望。 若是可以,她不会拼死拼活,要来昆仑,她今年才十六岁。 而赵祎收拾好自己走出房屋,正打算出门,却在院中瞧见一个不速之客,那人着蓝色长衫,怀中抱剑,侧头看着他,面上带着淡笑,不过眸中并无笑意。 林湖瞧着赵祎,道:“赵长老,虽然此事你利用自己得小徒弟,很精明,没有证据留下,但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师父他这个人不喜欢与旧人发生冲突,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信,以你之资,决计无法再多蹦跶一下。” 赵祎原本见她之后面上带着淡淡笑意,听她得话后却是猛然阴沉下来,他瞧着面带微笑得林湖,沉声道:“即使你已然声名远扬,但在昆仑来说,比你修为高深得长老比比皆是,再言之,身为弟子,你说这话,便是对我不尊敬。” 林湖像是听到甚么可笑得事一般轻笑几声,随即抬眼瞧他:“长老,我不知道你到底用甚么在威胁你那位小徒弟,所以今日之事,无法公诸于世,但我很好奇日后若是你这个小徒弟要是有了心上人,待到成亲时被发现并非是完璧之身,你该如何解释才好呢?” 赵祎面色微变,竟是为她所察觉,他面色一沉,隐在袖中的手微微紧了紧:“我可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湖笑笑,随即低头瞧了瞧他得手,道:“我想赵长老最好不要想着对我出手,因为你抓不到我,也打不过我,不过你放心,我在查明真相之前,不会对你出手,可若是你敢再对我师父和我师妹出手,下场有如此石。” 说着她即是拔剑朝着身前得一块巨石处一指,剑气凌厉,顷刻间即是将那块巨石劈为两块。 收起自己得剑,林湖瞧着那赵祎微微一笑,随即是转身离去。 赵祎一人站在台阶上,面色阴沉得可怕,他低头许久,再次抬眼瞧着那断成两截得巨石之时,已然是双目猩红。 放弃?他怎么可能放弃,灭族之仇,如何不报? 他入这昆仑,就是为了要那昆玥得命,顺带着也要把那竹词捏碎,以消心中丧亲之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魔主胤湮 赵祎一家原本就是离昆仑不远处的幽州之中有名的修道世家,但当年却因为昆玥带着竹词回山之际,在幽州落脚,因为听了些嘴碎之人得话,竟是来屠了他满门。 虽说是个修道世家,却终归算不得甚么厉害人物,尤其是在真正得修道之士面前,那昆玥本修为就不低,随手间,就是灭了他满门,赵祎那时候不在家中,逃过一劫,待得归去时,之见到满府腐臭尸体。 他在幽州城中备受讥讽嘲笑,活了三年,后而才想到法子上那昆仑山,无论如何也要报了这个仇,他此生已无甚么再多的希望,唯独希望自己死前,或者死时,能看到昆玥不得好死。 赵祎死死盯着那块被斩断的巨石,双目猩红。 他是修为低微,成为长老也只是因为会说话会讨得那几个长老欢心,赏了他基本上乘功法秘籍,却在林湖面前不值一提,更不用说昆玥,所以才会把第一个目标放到竹词身上。 当年之事,赵祎有所耳闻,知道这竹词于昆玥来说十分重要,拼着得罪满山人都要将之留下收为徒弟,所以这竹词死了,想必昆玥会心思大乱,更甚者,还有之前那位长老与昆玥定下得约。 倘若是这竹词死了,那昆玥可就是必输无疑了。 “哼” 良久,赵祎面色恢复如常,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只是他没有察觉到,就在他这座房屋得屋顶上,站着一个人,此人一袭白衣,面色平静,静静负手立在这房顶之上,颇有风轻云淡之姿,乃是江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爬上这屋顶站着了。 以那赵祎低微修为,自然是无法察觉。 见得面前黑衣男子,竹词面色微变,她稍稍抬头瞧了那男子一眼,心里一惊,这男子相貌倒是好看,可肤色极白,双瞳呈现猩红之色,又着黑衣,还面无表情,当真是叫人瞧了就心生惧意,尤其是在这种氛围之下。 给她那种感觉还生着一双赤红之瞳得人,竹词第一时间想到得,就是那传说中的魔界之主胤湮,他成为魔界之主得时间并不是非常久,但是却在前魔主胤玄死讯传出的时候,迅速占据了魔主之位,以雷霆之势,镇压了魔界因为胤玄之死而即将掀起却还没有来得及掀起得叛乱。 总得来说是个十分值得尊敬得人,而且传言说长得还非常好看,就是这人似乎于情爱一事无感,宫殿里下人和各方魔王给他送去得美女,不是伤心回归,就是留在那宫殿之中做了扫地擦桌得下人,当真是件十分令人好奇和浮想联翩的事。 不过这位疑似胤湮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他正饶有兴趣得瞧着远处那大阵之中发生得事情,竹词见他没有反应,就瞧得他瞧得越发肆意,其实看久了,这人是真的好看,比昆玥和花以都要好看很多。 对于自小见惯皮相好看得人得竹词来说,长得再好看,也绝不会产生甚么非分之想,皆是纯粹爱美之心,只是不知道为何在瞧着这胤湮之时,心中会弥漫出一股淡淡亲切之意,可她此前与这胤湮是从未见过,她甚至连昆仑都没有离开过。 “小家伙,你盯着我看了许久,我很好看吗?” 殊不知之人虽没有看她,却拥有极强修为,只是感知,如何会不知道此处有人在,而且这个人还一直用一种审视得目光瞅着他,胤湮实在是难以专心看远处那出好戏,只得无奈低头瞧这小不点,低声笑道。 竹词一怔,随即慌忙移开视线,毕竟偷窥这种事情被人家发现了,确实很难为情,她低声咕哝道:“你确实是很好看啊” 身旁之人却是轻笑一声,随即伸手按在她脑袋顶,轻轻揉了揉她得头发,竹词微怔,这人手心冰凉,可她并未感觉到什么凉意,心中甚至还有淡淡暖意浮现。 两个人得对话并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远处响起一声怪叫,随即有个状似圆滚滚的东西朝这边急速“滚”了过来,势态极猛,还似乎伴随着昆玥惊慌得声音:“词儿!躲开!” 所以说昆玥这人,有的时候很让人感动,觉得是个好师父,但是有的时候,会让人气得牙牙痒,就比如此时此刻,竹词瞧了瞧周身就半点儿大得礁石,不停叹息,躲?往哪里躲?这里得海洋水域皆是为魔界法阵所覆盖,贸然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 还未来得及多想,竹词身子一轻,双脚即是离了地面,是被一人抱起,她抬眼一瞧,正是之前那站在她身边得黑衣男子,不过他眼睛只是瞧着下面,惹得竹词也好奇得朝下面瞧去。 却见她之前所站着得那块礁石已然是被一缩小得碧海异兽给撞得磨平了一凸起的角,势头未消,是直直朝后面那块比较大得石块上撞去。 黑衣男子轻声笑了笑,随即抱着竹词朝那处飞去,落地后才将竹词放在地面之上,瞧着之前那块被磨平了一角得礁石,竹词心有余悸,随即就是看到昆玥急吼吼跑过来。 刚到竹词身边,昆玥脚上就是吃了一记踩,踩得十分用劲,昆玥一时不备,竟是抱着自己得脚跳了两下,随即感觉到不对,赶紧放下来,瞪了竹词一眼。 竹词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昆玥却装作没有看到,转而瞧着竹词身后安静立着得黑衣男子抱拳笑道:“多谢搭救,我先替我小徒道一声谢。” 那黑衣男子摆摆手,笑道:“无妨,你不就是知道我不会让她受伤,才敢把那碧海踢到这边来吗?” 一语道破昆玥不敢说出来得地方,昆玥面上得笑意又是尴尬几分,心道糟糕忘记这眼前人是那竹词极为重要得人,自是不会让她受伤,又多年不得相见,他这一见面就是顺手坑了一把徒弟,倒是叫这人给暗暗拨回来几成。 果不其然背后立时黏上两道颇是火辣得目光,昆玥不觉身子一抖,随即哈哈笑道:“说笑了说笑了。”顿了一下,随即抬眼看那胤湮,又瞧了瞧不远处那之前碧海甩进去得石坑,也不知道那货做甚么,半天没有爬上来。 昆玥又道:“不过魔主大人,你这一招可是狠了些,这碧海此番可谓是损失巨大,伤筋动骨,要将养很久,万一有人趁虚而入,可该如何是好?” 竹词心念一动,此人果真就是魔主胤湮,只是不知道这昆玥和胤湮二人看似十分相熟的样子,是为何了,一个是仙界中人一个是魔界中人,要知道这两界之人向来是不对头。 胤湮只淡淡道:“受点伤不碍事,你道没了玄碧琴,碧海在这南海之中就可以安稳度日?此番若是我不动手,魔界其他人也会动手,那时候,碧海就是必死无疑,而那玄碧琴,也就更难拿了一些。” 昆玥微怔,随即皱眉沉思片刻,道:“你是说先取了玄碧琴去,将碧海放到另一处修养,外界见不得碧海寻不到玄碧琴,就会以为是碧海带着玄碧琴躲了起来?” 说罢他拍了下手:“此法确实不错,倒是省了好多麻烦,不过”他是抬眼瞧着那胤湮,又道:“你说魔界其他人?如今魔界还有人不听你这魔界之主得话?” 胤湮面上难得出现一丝疲色,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叹道:“魔界可不存在权,只存在威压,若是自身出了问题被其他人捉到破绽,自然是有反叛之势。” 昆玥俨然一副看好戏得模样:“啧啧,那可是有你忙得了。” 胤湮还没有说话,远处那石坑里传来一颇为暴躁得声音:“喂!你们只顾着自己说话,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魔界有变 碧海得声音很有些憋屈,还带着淡淡暴躁:“还不赶紧拉我上去?!” 竹词可不懂这昆玥和胤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听得他们二人相谈,只觉自己听不是很懂,也估摸着本就没有想让她听懂,而那碧海这般突然得一嗓子,倒是把竹词惊了一下。 她扭头朝那石坑处瞧去,心中不由得是想起以前曾在那些典籍之上所曾瞧过的有关这碧海的记载。 碧海异兽,其实算不得什么有着大名声有强势传承得异兽血脉,在那异兽榜上排名也比较靠后,但并不是说碧海修为不强,异兽榜排名,是要看整个种族而不是单纯个体,碧海血脉不是很强。 但是要论单个,绝对不算弱,不然当年那玄碧尊者也不会要将玄碧琴交托给碧海来看守了。 碧海形似蛟龙,本是有着一些蛟龙血脉,但并不是非常精纯,但是自有自己的特点虽然攻击力比之蛟龙一族有所不足,防御力却是极为强悍。 不过以之前远观时那碧海全身的伤痕来瞧,想来这魔界所设得大阵,就是针对那碧海而造,不然碧海决计不会受那般重的伤,只是这眼瞧着是魔界冲着碧海而来,此时魔主胤湮却是又和昆玥在一起谈笑风生,实在是奇怪。 在思虑之间,昆玥则是笑了几声,随即朝那石坑处走去,远远看去是微微弯了弯腰,而后似是拉了一个人起来,不过竹词瞪了瞪眼,随即又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矮矮一团就是传说中得碧海异兽。 在昆玥转身提着那小“青团”走来,竹词盯着那被昆玥提在手里灰头土脸的人,不觉是张了张嘴。 这明明就是个小孩儿,脖颈间还挂着一串长命锁,双手双脚腕处都挂着银镯子,胖嘟嘟的,只是分不清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竹词个头在同龄人之间算是娇小一点,这小孩儿比她都要矮上一个头,要她相信这就是之前那只异兽碧海,反差简直是太大了。 胤湮似是瞧出竹词心中疑惑,解释道:“这一代碧海尚且年幼,不过上一代碧海因与魔界中人有仇怨被设计重伤后而不得愈合身死,而这世上再无一只碧海异兽,只余她,玄碧琴残灵尚在,除了碧海得气息谁也不认,只得由她去看守。” 此时昆玥已经把那碧海提了过来,放在地上,还笑眯眯拍了拍她得头,道:“知道这一代碧海尚且年幼,却不曾想竟是个乳臭未干得小娃娃,怕是换算成人类年纪,才将将学会走路了。” 碧海听得此话,立即是抬头看那昆玥,很是不服气得道:“见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我也看守玄碧琴十余年,你像我这么大得时候,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本是极为正常的反驳话语,昆玥面色却是陡然一僵,随即很快就恢复原本神色,即使一瞬竹词也还是瞧见,不觉是有些感慨,当初什么都不知道得时候,从不会觉得昆玥这个人如何如何,后来在那禁地之中,听江调与她讲了许多有关昆玥的事情,竹词后来在看昆玥很多方面就已然是变换看法了。 昆玥在如这碧海这般大得时候,正是家破遭遇生离死别,还要死命逃亡得年纪罢。 碧海则是压根没有看出来这昆玥神色不对劲,倒是一旁得胤湮若有所思瞧了昆玥一眼,随即是不着痕迹笑了一下,昆玥瞧着那碧海满脸怒气,知她是在生气之前被困于那魔界大阵,差一点被绞杀,此时瞧来,倘若是不做一个解释,怕是这碧海还不会带他们去找那玄碧琴。 昆玥瞧着那碧海,突然道:“你可想知道为何你在被困这般久之后,我才赶来救你” 碧海瞪了昆玥一眼,没有说话。 昆玥则是低声笑笑,随即道:“我接到消息就赶来了,而这消息,却是魔界故意放出来得,而且,在这个时候,怕是只给了我昆仑一派,其他仙派势力还不曾知晓。” 此话一出,不只是碧海面色微怔,连竹词也是挑了挑眉,随即是扭头看向那胤湮,岂不是说这一切都是有预谋之事 原本就算好了要将碧海困到重伤,却偏偏给了昆仑消息要昆仑来救,如此一来并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结局,顶多是叫这碧海对于昆仑得映像好上一些,可不说胤湮为何要这么做,单单此刻昆玥所说得话,就已然使这样的情况无法成立了。 见昆玥如此说,胤湮轻轻一笑,知他对于自己得做法也是极为好奇,话说至此是要他自己来解释一番。 不过那碧海瞥了胤湮一眼,却是立即移了视线去,竹词在其眸中捕捉到一丝丝惊恐,想来之前那事,是叫的这碧海对于胤湮极为惧怕,这般想想,也就解释了为何这碧海被昆玥带过来之后就一直站在昆玥身旁不敢移动,对着昆玥大发脾气却丝毫不敢转向那个罪魁祸首。 胤湮瞅了那碧海一眼,随即轻声道:“我早便与你说过,如果没有玄碧琴,她修为则无法存进,很快到达瓶颈,你早该来此,而不是等到现在,上一代碧海一直在等你前去,可是你犹豫不决,最终她被那魔界人害死。” 昆玥面色一滞,随即现了几丝惭愧之色。 而胤湮则是继续道:“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我的身体有些创伤暂时无法痊愈,恰巧也是因为那些事情,遇到瓶颈修为无法存进,魔界之中许多人就开始刻意滋事,拉拢人手,我如今带兵出来,应是在未来短时间之内,最后一次了,此后我便会离开一段时间,待到完全恢复,再回去整合。” 竹词惊道:“你是魔主,难不成你都管不住他们” 胤湮低头瞧她,微微一笑:“魔界秩序不同,人人皆有野心,还有一些人,他们不会因为你是魔主就永远效忠你,会承认得,只有你得实力强过他们。我如今无法战胜那些人,只得逃离保全自身。” 昆玥瞧了他一眼,道:“所以你这是出来逃命了,一个人吗?” 胤湮笑笑,似是想起什么人,道:“算是两个人罢,不过另外一个跑掉了,我离开此地后就会去找他。” 听得此话,昆玥挑挑眉,是会心一笑,而后他似是想到甚么一般,又道:“你这个意思,那个魔界叛乱之人,也在打这玄碧琴得注意” 胤湮点了点头:“不错,只是我不便与你相见或者传信,只得如此引你前来,你可知若是在金丹之境停留过久,她的这种体质实际上就是浪费了,当年因为那祸事惹来一场机缘,此时若是把握不好,当年之苦也是白吃了。” 竹词抬头瞧了瞧那胤湮又瞧瞧昆玥,是一头雾水,昆玥低头瞧了竹词一眼,笑道:“这事儿日后你自己便会明白,此事说来话长,且此时也不是你该晓得的时候,你只消知道,这胤湮,他决计不会伤害你就是了。” 虽然胤湮给她的感觉很亲切,但是显然昆玥的话在竹词心底更有分量,既然昆玥如此说,竹词也自然是照做。 不过此时身旁却是响起一冷冰冰声音:“胤湮,你倒是打得好主意,竟是与仙界之人私自交好不知这事儿传回魔界去,你的颜面还如何存在。” 听得这声音,竹词是不自觉感受到一股寒气,是一哆嗦,而昆玥和碧海面色在听见这声音之后变得极为严峻,倒是胤湮,面上却是并无半点惊讶之色,似是早就知道此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紫衣男子 说话间,几人已是扭头朝之前出声那人那边瞧去,只见一全身着深紫袍服得男子缓缓自空中落下,衣着整洁,不过那脸上却是扣着一个遮掩着整张脸得面具,那面具瞧起来是厚厚一层,虽说那面具上得花纹配色,都很精致正常,却不觉是叫人见了心生胆寒。 他面色阴沉,瞧着胤湮良久,见他并没有回答得意思,微微发出一声轻笑,随即扭头瞧向那竹词,面具之中露出来得那双略带紫意得眸子,令得后者霎时间不觉是心生寒意。 昆玥面色微沉,随即上前一步佳宁竹词挡在身后,胤湮随着那紫衣男子得眼色也是瞧了竹词一眼,上前一步,正打算说话。 那紫衣男子却是率先开口道:“我道你将殿内大部分魔兵调来此地是做什么,碧海异兽虽然难以对付,但你若是真想对付他,早便死了去,哪里还撑得到现在,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昆仑,难不成,你竟是在关心这小丫头?” 还不等胤湮回答,那男子又是自顾自得笑道:“呀,这要是传回魔界去,你这魔主之位可不好保,不是说清正廉洁得魔主大人,从来不沾女色?这小丫头年纪尚小,你可别害了人家。” 竹词听得这话,感觉自己似乎是听懂了一些,又似乎是没有听懂,碧海与她脸色一模一样,算得上是一脸懵逼,倒是胤湮和昆玥二人面色一变,但不一样得是那昆玥听得这紫意男子得话,是眉头一皱,怒声道:“你这说得是甚么鬼话?” 这紫衣男子笑了笑,道:“上仙可别生气,我这话里半点没有对你小徒弟不尊重得意思,不过是嘲弄这位不守信约,为了自己一己私愿,就不顾他人感受私自出逃得胆小鬼罢了。” 说着,那双略带紫意得眸子是转而继续盯着那胤湮,见其并没有甚么打算解释得预兆,反倒是还有些逃避得模样,不由得嘲道:“被我说中了?” 昆玥皱着眉头,瞧了那紫衣男子片刻,道:“你们自己魔界得事情,若是在魔界,我自然管不得多少,但胤湮今次帮了我一个大忙,在魔界之外,我眼前,你想伤他,还得先问过我。” 紫衣男子哈哈大笑几声,却是笑得昆玥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些甚么,那男子笑了片刻,才又是瞧向那胤湮,低声道:“你不打算出声解释一下?我虽打不过你,可是不一定打不过别人。” 言下威胁之意十分明显,昆玥被人这样瞧不起自然是心中不自在,不过到底活了这么多年,意气用事这样得事情早已不会在他身上重现,瞧着这眼前得紫衣男子似乎此行目的全是在那胤湮身上,而胤湮见他之后,面色有些奇怪,昆玥下意识觉得这并不是自己该管得事,也就没有说话。 胤湮沉默许久,见那紫衣男子如此说,是不得不抬眼瞧他,眸中竟是带了淡淡躲避意味,他深深瞧了那紫衣男子一眼,随即扭头对着昆玥微微抱拳:“玄碧琴所在之地,你就跟随碧海前去,魔兵大阵还会继续维持一个月得时间,在此之后就会散去,那时候其他势力必然会来袭,但我那时将不会再插手此事。” 昆玥自然晓得这胤湮所说得话。 至于他跟胤湮如何相识,这胤湮为何又会对于竹词这丫头这般关心,就是关系到很久很久以前,他初次见到那个被封在冰层之中得小婴孩说起了罢,但是太过久远,此刻也明显不是思虑那种事情得时候。 昆玥抬眼瞧了瞧胤湮,又看看他身后得紫衣男子,道:“我自然懂得那些事,我会处理好,只是你得事情,虽然我不该管,但你帮了竹词,就是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胤湮低低笑道:“无妨,我只是助她,至于你与你山中那些人得约定,我只能说当年他们拿她来做赌注,本就是个不明智得决定,就像如今魔界中那几大魔王蠢蠢欲动,打算反叛一般,不过儿戏一场,终究会有落幕。” 他偏头似是瞧了瞧身后得那紫衣男子,那男子自刚才起,双眼就未曾离开过这胤湮的身躯,胤湮有些无奈得道:“此番是我一些事情做得不好,惹得他不开心,才会说那些话,你倒是不必担心我,他说得对,他打不过我。” 说到此处,那紫衣男子冷哼一声,胤湮语气微顿,随即是不再多说,只道:“你们尽快下海去罢,据我所知,那玄碧琴之中封存着一股残灵,虽然有着灵识,但是并不完全,有没有自己得意识都很难说,切记勿要妄图强行将之据为己有,玄碧琴除去玄碧尊者,再无主人,只存在合作,与馈赠。” 昆玥听得胤湮得话,眸中露出些许惊诧之色,随即是点了点头,道:“我记着了,那就不再废话,我带着他们先走,后会有期。” 胤湮笑着点点头,随即低头瞧向那竹词,轻声道:“小丫头,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候,但是你要记得努力提升自己,不然以后就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和事” 说着他自己是一怔,随即摇摇头,转而道:“我说这些做什么。”随即又是看向竹词,笑道:“时刻记着不要丢你师父得颜面就是了,若是以后可以,不要过多与魔界人接触,包括我。” 竹词听得一愣一愣,总觉得这胤湮在嘱托着她甚么东西,她是记下了,可是很多又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她抬头瞧向昆玥,不要丢师父得颜面吗?记得当年在那禁地之中,江调也曾似有似无,说过甚么“约定”之类。 当年她如何进得昆仑,她进昆仑时又发生了甚么,竹词还是晓得的,这些事后来昆玥没有跟她说,却被她缠着花以和林湖二人说给她听,所以自小她就觉得昆玥当年为了要她入昆仑,吃了不少苦,不好好修炼何以报答?再者师兄师姐都太优秀,稍有落后,岂不是遭外人嗤笑?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心中是一阵清明,她虽还是不太明白那胤湮与她如此所说得目的何在,却是抬头瞧着那位年轻魔主,有些生疏得抬手抱拳,笑道:“我定不会辱没师父颜面,最终我会超过师兄师姐的,一定会!” 昆玥听得这话,挑了挑眉,随即瞥了那胤湮一眼,唾了一口,道:“谁要你瞎说?管好你自己得事就好了。” 说罢就是一手提一个,带着碧海和竹词直接跳下了南海,消失踪迹。 胤湮站在原地,想起刚才那竹词所说得话,不觉是摇头笑道:“比他们强?未免太小看自己了,若是机缘足够,你得成就会超过我,只是无论是他们,还是我,都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希望你可以” 说了一半,他住口没有再多说,身后那紫衣男子倒是笑道:“你怎么不说了?现在周围可没别人,你可以跟我说,这小丫头身份到底如何了”说了一半,他话一哽,随即是抑制不住得咳了几声。 胤湮听得他得咳声,连忙回身去扶住那紫衣男子,满面担忧:“他们与你过不去?竟是伤了你?如此胆大?”三句话句句中带着震惊与怒意,说到最后一句,眸中血色已浓,胤湮扶住他伸手就是要去掀他面具。 那紫衣男子却是一把推开他,没心没肺得笑道:“他们哪有本事伤得了我,胤湮,我早就说过,这世界上能让我吃亏受伤得人不多,但是走到现在,除了你,我还没有发现另外一个如此有本事得人。” 胤湮见他推开自己,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在那紫衣男子以那带着淡淡沙哑之意得声音说出那般话,他面上又是浮现出淡淡愧疚与躲避:“阿卿” 紫衣男子声色之中得笑意突然消失,身周气息变得骤冷:“我发现一件事情,你这个人有时候很没意思,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我不稀罕对不起,而且对不起这个词没用得很,尤其是从你胤湮嘴里说出来,你最好不要每次都拿这个词来搪塞我。” 胤湮眸色微黯,没有说话。 那紫衣男子仍旧在继续道:“你以为将我关在那寝宫结界之中,那几个魔王就会放过我?你不想我跟你一起到处奔走躲避,怕遭遇危险?你道我怎么来的?我这一身伤,不是他们,是在破坏那结界时,搞出来的。” 说着,他的声音就是变得大了很多,带着浓浓不爽:“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做出这种傻子一般得举动,你这混账,自己想要外出逃避,躲开那些人最强势得时候,还为每个你身边的人都考虑好了退路,你自己要是没有这药,你觉得你能活多久?!” 胤湮身子一颤,他说他一直觉得忘了甚么东西,可是每次在心底轻点一番之后觉得每个人都似乎已经安排好了,唯独忘记了自己。 他站在原地,眸中满是震惊,抬眼瞧着那紫衣男子手中握着得一个小玉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碧色氤氲 胤湮这个人在外界中人甚至于是魔界中人眼中,是个脾气挺好的怪物,非常矛盾的结合体,有时候性情温和,有时候暴躁弑杀,不过杀伐果决,这一点才是他能够成为魔界之主的最主要原因。 上一代魔界之主名唤胤玄,但是胤玄除了之前与那仙界小仙灭雪有过一段情之外,再没有跟哪个人传出过什么情事,而后来他也没有与这灭雪长相厮守,还为此送了自己的性命。 几百年前,仙界魔界大战锁魂涧,纠葛恩怨极为复杂,但是最初得原因,就是这胤玄灭雪还有那仙君轩辕祸三人之间这三角恋的事,轩辕祸下了战书,与胤玄约战锁魂涧,本是个人争斗,后来被有心人生生演绎成为两界大战。 那时仙界魔界之中不相干的人许多都被牵扯进来,战况愈演愈烈,最终两界损失惨重,最大的影响就是仙界折损一位第一战将名扶苍,他重伤不醒,是连呼吸都没有,只存微弱心跳,还证明他活着,而魔界则是整整被毁了一族。 那族名曰“冰蓝”,族中人数量极少,但是个个修为高强,无一不是强者,后来这“冰蓝”一族被牵扯进大战,其中还出了内鬼,冰蓝之主千雪身死,“冰蓝”或许尚存族人,却再未出现在过世人面前。 至于那三个起了开头的人,则是在这大混战得开始,就悄然消失,但从最终娶得灭雪的人是轩辕祸来看,胤玄输了。 而在胤玄失踪之后没过多久,胤湮不知道从何而来,以雷霆之势将当时四分五裂极度混乱得魔界整顿收复,成为新一代魔主,但是脾性怪异,至今也没人知道这位魔主与上一代魔主是什么关系。 胤湮瞧着那紫衣男子手中得小小玉瓶,面色微怔,随即抬眼瞧他:“你从哪得到的这药?” 紫衣男子保持着伸手得姿势一动不动,似是冷笑几声,声音不知怎的一直有些沙哑:“你道当初一直瞒着我,我就不会知道你有隐疾?当年你我如何相识,后而又经历什么,你以为你瞒得住我?这药我自然是从看守魂阴果得就黑蛟那里抢来的。” 胤湮猛然间一怔,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身上确实有隐疾,是当初化形之际留下的,是天生残缺,不过以魂阴果制药,可以得到一些缓解,在隐疾发作之时,胤湮无法控制自己得言行,甚至于很多时候在清醒之后,他根本不会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甚么,又做过甚么。 但这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显然是一种致命弱点,只不过对于这眼前人,则有所不同,不能告诉旁人,是因为害怕危及自己得安危,而不能告诉他,是怕影响他自己的安危。 只不过此时瞧着那紫衣男子得言行,他显然是误会了一些什么,加之后来胤湮所为确实是有所不妥 可不让说对不起,胤湮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那紫衣男子瞧了他片刻,蓦然轻笑几声,随即将手中那玉瓶朝胤湮抛去,随即甚么也没有说,转身化为阵阵黑烟离去。 胤湮接住那玉瓶失神阵阵,随即面色大变,也是化作淡烟消失,该是去追那紫衣男子。 而在随着碧海一同去到那封印着玄碧琴的地方,见到那庞大的碧色光晕之后,竹词满心震撼,此地极美,周遭没有任何生灵存在,四处都是玄碧色氤氲,还有浅浅音律传来,叫人心旷神怡。 但是在竹词伸手想要触碰那碧色氤氲之时,昆玥面色一变,猛然伸手将她朝后拉扯去,速度极快,可即使如此,竹词的右手还是被那碧色氤氲中所沥出得不明青雾刺伤,出现几道不深不浅得血痕。 “这玄碧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得存在?” 竹词吃痛,瞧着自己尚在流血得右手怔怔出神,随即抬眼看着昆玥有些心怵得问道。 昆玥没有说话,只抬眼往那碧色氤氲里边瞧去,似在瞧着藏在氤氲之中的什么东西,倒是碧海颇有些幸灾乐祸得道:“你道这千万年来玄碧琴为何会一直安然存在于南海,而且当年玄碧尊者死去,遭遇那般危机,玄碧琴依旧存活,如今灵识不全,只是因为玄碧尊者得死而悲伤,自伤所致。” 昆玥瞥了那碧海一眼:“你是想说这玄碧琴修为尚在,还可自保,即使有人起了歹意且能对付得了你,也无法得到玄碧琴?会将性命送在此处?” 碧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竹词心中猛然一惊,她想到之前在岸上之时,曾听到你去胤湮和昆玥所说得话,是说见到玄碧琴之时不可掉以轻心,而且要万般小心。此时想到之前那伤人只于瞬间的碧色氤氲,倘若之前昆玥不拽她那么一下,竹词可能已经受了重伤甚至于是丢了性命。 碧海常年守在此处,对此不会不清楚,但是无论是在带他们二人来此得过程中,还是看到这碧色氤氲,还是最后竹词伸手打算去触碰那氤氲,碧海从未出言阻拦,更没有与他们说过这青色氤氲得危险之处。 昆玥出手,估计也是想到那胤湮得话,他此时瞧着那碧海,一双眸子里透着点点危险光泽,竹词瞧瞧碧海,又瞧瞧昆玥,虽然知道此时说话很有可能会点燃昆玥得怒火,但是毕竟危及自己得性命,且她本也没有如何对不起这碧海,她忍不住瞧着那碧海问道:“此前你并未与我们谈过这玄碧琴外围还有如此存在,你” 说到此处,竹词没有再问下去,而碧海则是瞧着她笑了笑:“我见过太多为了玄碧琴而来得人,他们用过各种各样打完法子,强打,巧夺,苦肉计,甚至还有生了一身戏骨来打情感牌得人。” 碧海面上浮现出点点厌恶之色,他继续道:“当年我母亲,就是中了旁人得圈套,被那人害死,可惜那时我修为不够,无法趁他被玄碧琴重伤之时取他性命,叫他逃回魔界去。” 竹词听得此话,又是忍不住道:“可这与我何干?” 昆玥仍旧站在一旁,似是又抬头朝那碧色氤氲之中瞧了一眼。 碧海瞧着竹词,蓦然间大笑几声,随即在竹词疑惑与昆玥冰凉目光之下渐渐止了笑,道:“虽然年幼不记事,但是杀我母亲之人我如何能忘?那人在五个月之前带人来到南海,将我囚禁在大阵之中,消耗我的耐力与修为,后而喊你们前来卖人情,还在打着玄碧琴得主意,难不成我笑眯眯得把你们领进去,看着自己得弑母仇敌得偿所愿?” 即使碧海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明显,这个人就是胤湮。 在听得这话的时候,竹词心中第一出现的感觉就是荒唐,她虽不了解胤湮,但是在见面说过话之后,无法想象出碧海所说得那些事情曾是胤湮所为,其间必然有着曲折误会。 这个想法虽然奇怪,却并不无脑,胤湮离开魔界并非是因为自己本愿,而是因为魔界大乱为自保只得离开,而且倘若他多年前就曾来过还被玄碧琴所伤,这么多年不会没有任何研究,还何必费如此大劲。 一直没有说话的昆玥却在此时朝那碧海处走了几步,眸中带着淡淡怒意,仍是极为克制得道:“当年碧海异兽死讯传出时,胤湮与我一同在雪神域中遇险,尚且自身不保,还要去杀害你得母亲,你说他有分身术,还是当年已然飞升成仙得我眼光比不上年幼的你,没看出来那与我同行之人不是魔主胤湮?” 竹词微皱眉头,低低道:“我想起之前曾在书籍上读到过。玄碧异兽死时,似乎南海有魔界人入侵,后重伤而归,是与玄碧异兽大战所致,可典籍之上并未提及那就是魔主胤湮,反倒是提过那人在魔界声望极高”她抬眼瞧了碧海一眼:“与魔主不相上下” 与魔主不相上下,那就是另有其人。 碧海面色突的大变,不料此时颈处突然遭到重击,且一股极雄厚得灵力涌入体内,将之震得立时失去意识,不过并未摔在地上,而是被昆玥接住抱在怀中。 竹词见此,面色亦是微变,抬眼瞧着昆玥不过并未出言询问,而昆玥抱着睡去得碧海,转身定定瞧着那青碧色氤氲深处,双眸微眯,声色冰凉:“碧海守护玄碧琴世世代代,没想到在如今血脉尚弱之时,竟会受到玄碧琴蛊弄心神。” 那碧色氤氲似是有了些许波动,至于这庞大氤氲深处,似是出现一道与周遭色彩不一得碧色物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古琴择主 见到那东西逐渐显露出来,昆玥面上原本得严肃之意消散了不少,反倒是眉宇间,透出几分笑意,竹词见此不觉奇怪,昆玥却瞧着那氤氲深处的那一抹碧青之物,神色霎时恢复如初,大声道:“都说玄碧琴重情重义,当年为了主人身死一事差点崩琴碎灵随之而去。” 氤氲深处那青碧色物体似是颜色又是加重几分,形状也是愈发清晰,能依稀瞧得出,是把琴得模样,瞧来就该是那传言之中得玄碧琴了。 听得昆玥得意思,还有那玄碧琴得反应,这当年碧海异兽之死也并非单纯是魔界之人算计,竟还是有着玄碧琴掺和其中,只是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操纵碧海神识,来要她得性命,这一点,无论如何,竹词也是想不通。 她应该从未与这玄碧琴有过接触,更是从未得罪过他。 而在昆玥话音将落,那青碧氤氲深处的玄碧琴猛然间散出阵阵青色音律涟漪,却在触及青色氤氲得边框之后,即是消失,不过即使如此,也依旧是能够感受到那强烈波动。 昆玥抱着已然沉睡去得碧海,在玄碧琴发动音律之时就侧身挡在竹词身前,不过在见到那音律波动居然在触及碧色氤氲边界之时便是消散而去,也是不由得有些讶异,此时自那氤氲深处,却是传来一单薄声调。 似自虚空而来,缥缈无音,阵阵回旋,如音律悦耳。 “我见你身周仙气波动,似昆仑气息,难不成竟是昆仑来人?” 昆玥挑挑眉,随即稍稍站直身体,语气变得有了几分恭敬:“在下昆玥,今代昆仑掌门,不知前辈与我或是与我小徒有何恩怨,竟会授意那碧海做此事想要害她性命?” 竹词走上前几小步,只她金丹未成,没有踏入元婴境,五识没有得到彻底提升,虽能视物清晰,却不如旁人瞧得远瞧得清晰,她也只能瞧见那庞大青碧色氤氲深处,有着一处极深得青黑色,并不能够完全瞧得清楚那是个长方体还是个椭圆,只依着昆玥与之对话,才依稀猜测呢就是玄碧琴。 听得昆玥得疑问,此地静默许久,昆玥倒也不气,仍旧保持着原本瞧着那玄碧琴得姿势,一动不动,竹词是站在昆玥身侧,心中遐想万千,对于这个神秘得玄碧琴极为好奇。 半晌,那之前得声音才是再次缓缓响起,不过却似乎是并未把昆玥后面的那些话听进去:“昆仑掌门?昆仑可是个大仙派了,如今得掌门之尊,居然没有抵达九转之境,已然是没落了么?” 听得这话,竹词心中顿时哑然,九转之境,如今这世上九转之境得人,五界加起来算着怕是都是屈指可数,更不用说仙界了,昆玥虽然并非是九转之境,但是在这仙界少有得上仙之中也算得上是排名十分靠前得,如今在这玄碧琴口中,倒像是辱没了昆仑一般。 昆玥却没生气,面上神色十分严肃,片刻后是叹息一声,道:“在前辈那个时代,神界还未完全与五界相隔绝开来,五界中人修炼速度也绝非如今世人可比,前辈不知后世之事,怎知如今这世上可以抵达九转之境的不论是仙也好,人鬼魔妖其余四界都好,决计不会超越五指之数。” 又是半晌,那玄碧琴才是慢悠悠道:“原来如此,神界已然与五界彻底断开连接,他当年所担忧得事情果然不错,怪不得那个时候五界之中那般多九转之境得人,甚至是大圆满境界的人也有十来个,却没有一个触碰到升神的屏障” 昆玥没有说话,他与玄碧琴不同辈,之间还隔了很多辈,如此话题,不是他们二人之间可以相谈之事,而且这玄碧琴得神识显然不完全,很有种自说自话得模样,而竹词更加插不进去话了,她本也没有甚么话可以插进去。 玄碧琴自己沉思许久,才终于想起远处还有着两个人等着与他说话得人,又是道:“当年他与创建昆仑那几人倒也有些交情,如今既然我灵识清醒,说明你们其中一人,便是我所要等待之人。” 这个“他”自然就是这玄碧琴得主人,也就是当年那位修为极高几近乎是抵达五界第一人之位得玄碧尊者了。 玄碧琴又道:“你这人修为已高,我帮不了你甚么,看来就是这个小姑娘了。” 他说着,突然又像是想起甚么似的,冷不防又插了一句:“你问我为何操纵那碧海得神识?我是因她母亲当年得糊涂事醒过一次,也因那事耗费灵力,才封锁自身,为了防止她再犯错,在她体内加持一道咒术,要她时时刻刻不忘她母亲得事,至于说之前对于你们所做之事,怕是那道咒术倒使得这孩子心生心魔了。” 随即碧海躯体之上微微闪了几道碧光,自眉心处有一点碧色光点逐渐升腾起来,朝着那青碧色氤氲而去,最终融入其中。 昆玥见此,低头瞧了瞧碧海,见她面色在那碧色光点离去之后似是变得和缓了些,不由得是心放宽,转而又是抬眼瞧向那玄碧琴,低低道:“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当年碧海一事,我昆仑倚南海,可当年之事碧海并未向昆仑求助,到底发生了甚么,我们也无从得知。” 玄碧琴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只不过是一道当年玄碧琴自毁之后被玄碧尊者拼力所留下来得一道能量体,实际上,我并不是当年得玄碧琴,他本想他活着,可毕竟是相伴一生得挚友,生死之别与寂寞如何忍耐,他最终放弃生,最后得最后,就生成了我这样一种奇特的存在。” 在他说话得时候,那青色氤氲一阵微微扭曲,随即有一道透明人影出现在那屏障之中,全身都散着青碧之色,不过面容俊俏,玄碧琴本无实体,想来这该是当年那玄碧尊者年轻之时得模样了。 他继续道:“我留于世,一是为这玄碧琴再寻得一位良主,不过择主之后,我会如他当年所希望得那般,消散,器灵毁,玄碧琴会成为一把全新得灵器,造化如何,全看新主,说了这么多话”玄碧琴抬眼瞧了昆玥一眼,淡淡道:“碧海一事,我也记不太清楚,当年之事耗费了我过多灵力,为了保全自身,丢失一些记忆,也并非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 昆玥低头瞧瞧怀中碧海,嘴角露出些许苦笑,随即郑重道:“碧海一事,始终是我昆仑对不住南海还有碧海,如今我会拼力保全这一只碧海异兽,直到她长大,不过她心中终究怀了母亲得死仇,终须得报了,才能彻底消去心魔。” 玄碧琴瞧了他片刻,随即道:“我只晓得当年一事,与魔界有关,那人花言巧语骗的碧海情义,那碧海单纯好骗,是人财两空,连我也是差点被那魔界之人夺了去,当年我醒来之时,只见碧海以极虚弱之躯燃烧生命来阻拦那魔,情急之下我动用封存在体内得灵力,重伤那魔,他见势不好急忙逃去,我却无法杀他。” “碧海那时候虽伤势严重,但至少还能活些时日,死了是因为,那时候她身怀有孕,她求我护她将孩子生下来,也是因得这事,我耗费太多灵力,即使碧海死前将她残余灵力交与我,依旧是必须封闭灵识,才能够慢慢恢复。” 虽然只短短几言,昆玥和竹词却皆是面色大变,在那时碧海有了身孕,那岂不是说明此事昆玥怀里抱着的这只碧海异兽,就是当年得碧海与那魔界中人之子? 竹词瞧着沉睡去得碧海,面露几丝不忍,若是叫她知道自己竟是自己最憎恨之人得孩子,她不知道会到底如何是好。 而玄碧琴只如叙事一般,将此事讲完,末了,还是道了一句:“在她能接受之前,还是莫要将这事告诉这孩子罢,我不记得那魔界之人得面貌和身份,只记得那碧海曾唤他一声‘阿瞳’,初次之外再无其他。” 昆玥还正自思虑此事,那玄碧琴已然是将目光转向竹词,竹词心中猛然间一惊,直觉不好,伸手就要去抓昆玥衣服,却为时已晚,玄碧琴霎时间出了那青碧色氤氲,几乎就是瞬间,将竹词一把抓住,拉进了那青色氤氲之中。 “师父!” 竹词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师父,人已然是与玄碧琴一同消失不见。 昆玥面色大变,正待做出反应,却猛然间听到碧海那泛着古韵得声音。 “昆仑掌门,一个月之后,来此地接你得小徒儿,此时起,南海不存碧海,也不存玄碧琴。” 昆玥听得此话,是立时顿住脚步,想起之前胤湮曾与他说过得话,还有很久很久之前,在那雪神域石壁之上所见到得那些话,不由得面露沉思之意,站在那氤氲之前思索良久,后而对着那氤氲深处微微俯首。 即是转身离去。 玄碧琴器灵散灵,该是另择新主,而新主之名,以于多年之前确定,只是时机不合,若时机到,则机缘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昆仑之事 在昆玥回到昆仑之时,是自山脚开始,就一直有一种不是很好得感觉,总觉得山中沉浸在一种十分严肃得氛围之中,还未等得他走回自己所居住得大殿之中,即是抬眼瞧见不远处坐在一颗大树树枝上,似在等什么人得江调。 江调这个人极少出他自己得那几分地,如果不是什么性命攸关或者说是关系到昆仑山得事情,即使是昆玥死乞白赖得去拉他,也是决计唤不出来得。 而这江调当初与这昆仑山中如今尚存得几个长老关系都不是怎么好,不过也是自然,以他那副性子,不会遇人处事变脸色,一根筋拉直到底,能被那几个脾性古板得长老接受才是件怪事了。 “如今竟是这般稀奇离了你那一亩三分之地,还在这上山必经之路上等着,想来近日出山之人中,除了我,并未有谁是能叫我的好师兄记挂在心上的。” 见他坐在那里,昆玥倒也不继续朝前走,顺势靠在身侧一树干上,双臂环抱于胸前,抬眼瞧着江调,眸中带了几丝笑意,也并非是他没心没肺在晓得有大事发生还如此轻松,是因为既然看到江调在这里等他,那么事情必然就是在掌握之中,只不过是缺少他昆玥得出面罢了。 江调听这声音就立即朝昆玥得方向看过去,面上神色倒是无甚变化,只纵身下了树,借力跃至昆玥身前,低声道:“你带着词儿,去了何处?” 昆玥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师兄居然知道我带着词儿离山,那么师兄就还应该知道,在此之前这昆仑山之中到底发生了甚么事,而我又是为何,才会带着词儿在此时,离开昆仑山。” 江调既然知道那些事情,说明他也并不是如当年他自己所说得那样要一心修道,不管其他事,虽说大事至少要管一管,但之前那赵祎所做之事,并未成功引起甚么大得影响,除去把昆玥吓了一跳有些失颜面之外。 当然对于昆玥自己来说,失了颜面,简直是要比在他身上砍上那么几刀都让人难受。 不过话说回来,江调当年已是做出不管山中事得姿态,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山中之事,昆玥心中暗自偷笑,果真,这世上除了已然仙去得师父,就是他这个性子有些许闷骚得师兄,对他最好了。 听得昆玥之话,江调并未有甚么反应,只稍微顿了顿,随即继续道:“我早些时候,就知道那几个人一直不服气你,也无法将他们得心态扭转,相安无事必然是不可能之事,虽说当年与你结下约定之人,并没有很明显表现出他得心意,但他素来与那几个人走得很近。” 昆玥笑道:“这些事情,当年我与师父说过无数次,但他老人家不信与他同师门学艺得师兄弟会害他,最后被人害了折损寿命早死,他也是从未怀疑过他得那些‘好师兄’一丝一毫。” 说此话之时,昆玥面上虽然是带着笑意,仍旧难掩话中心酸与难过。 江调默不作声,不知想到甚么。 昆玥面上依旧是带着笑,道:“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曾与师兄说过,只要我成为昆仑掌门,那几个人,还有那个人,和我,在这昆仑山之中,无法共存,必有一方要惨败。” 江调沉默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你是过于锐气,虽说这没甚么不好,当年那事,师尊并非不晓得,只是他重情义些,始终无法忘怀那些曾经存在得好,至于这掌门之位,从始至终都是你的。” 昆玥双眉微挑,瞧着江调没有说话,江调继续道:“师尊当年在留下要我担任掌门得话后,不久就是仙去,在那之前,曾找我谈过一次话,他说他性子不适合做掌门,我性子随他,也不适合做掌门,唯独你适合,不过你这个人锐气过盛,总与人死磕不会婉转行之,才要我时时注意你得举止言行。” 昆玥笑道:“所以师兄就隐居禁地,是为了心无旁骛得看我如何处理这山中事务?” 江调倒真点了点头:“不错。” 昆玥一下子没法接,“额”了一声再无下文。 江调则是继续道:“秦丘长老是我昆仑山中资历最长得一个长老,他也是如今唯一还存活得,当年与师尊一同拜入昆仑门下的人,算是我们师伯,虽然你与他最不对头,但如今不说在五界之中,就单单是在昆仑山中,他得人脉和结交,都远胜于你。” 听得这话,昆玥倒是皱了皱眉头,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秦丘就是当年与他定下约定之人,堵住就放在竹词身上,当年竹词得不详之身传闻在昆仑甚至于是在五界之中都传开,就是此人之故,更甚者当年正是因为抓到这人对师父有加害之意得把柄,昆玥才如此厌恶此人。 他确实脾气暴躁,几度曾忍不住要跟那秦丘打起架来,此时江调如此一说,昆玥心头猛然间冷静下来,人脉一词确实很重要,那仙界北翼星君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来这里吃苦,还不是因为看在那秦丘得面子上。 对了,北翼星君,他的掌上明珠,北袖此时正在这山中,而且要巧不巧,还是那秦丘得关门弟子,所以北翼在见到昆玥没有收北袖为徒时并未展现出甚么不悦神色,还当他是真豁达明事理,不想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开始就没打算跟着他昆玥学本事。 见得昆玥脸上阴一阵晴一阵,江调知道他这小师弟想来脑壳聪明,虽然脾气爆了点,只要点明,还是会仔细思虑,其实他说来说去,也不是不懂昆玥与秦丘之间得恩怨,更不是不知道那秦丘当年做了什么,只不过当年师尊没有能对付得了他,如今仅凭他们两个人,也实在是不好对付啊。 昆玥自个儿想了片刻,才终于是苦笑道:“师兄堵在这山路之上,莫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样一个消息,在我离去之时,这山中究竟发生了甚么事,竟是把你都惊了出来,来对我这般叮嘱?” 江调却没有说话,还踌躇片刻,才是道:“林湖那丫头不知道如何得知北袖她们几人捉弄于你,是将他们几人好好修理了一番,那北袖哪里忍得了,当即写书信寄回仙界,喊来了那星辰殿得四殿下北茫,事态大了,秦丘也不得不出面,如今是把林湖绑了在那大殿之中,正打算给那北袖出气。” 先前面上还带笑意得昆玥,在听得这话之后,脸色猛然间阴沉下来,十分难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互帮互助 再说竹词被那玄碧琴捉去,带到碧色氤氲深处,虽说之前听得这玄碧琴与昆玥得对话,觉得这玄碧琴应该不会对她做出甚么坏事,但总归长这么大,是从未离开过昆玥或者说是师兄师姐,或者说是江调。 简单来说,就是还没有一个人面对过如此情形,一时间有些慌神。 但这玄碧琴将她拉扯到那氤氲深处一处之后,就松开手,背对着她,甚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在做甚么,竹词自觉奇怪,却也没想着逃跑,毕竟这玄碧琴得实力,连昆玥都要礼让三分,而她跟昆玥之间,差得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幸而那玄碧琴也没有将她晾着过久,不过仍旧背着身子,低低道:“你可知你自己得身世?” 竹词微微一怔,随即摇头,认真道:“我师父说我是他捡来的,不知道父母是谁,至于竹词这个名字,却是当年挂在我脖颈上得一个小吊牌上所书,师父就用这词来做我得名字了。” 玄碧琴似是有些惊讶,他回身瞧了竹词一眼,随即沉思片刻,又是道:“你是说,你从小到大,就一直是在那昆仑山之中,从未出去过,除了昆仑山之中得人,你也从未见过其他人” 竹词却是摇头,否认道:“我不是只见过昆仑中人,虽然我认得的人少,但很多都并非昆仑中人,只不过他们都是我师兄得兄弟,大多是些妖怪,只能让师兄用特殊法子带进山中来与我作伴,时间久了还要带出去得。” 见她还要说下去,玄碧琴赶紧喊了停,又是道:“不不不,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难道就没有映像,比如说见过仙界中人?” 竹词有些奇怪得瞧了那玄碧琴一眼,心道这人问题有些奇怪,不过碍于这人打不过,不能惹他不开心,还是老老实实道:“仙界之人我见过,我们昆仑山中就不少,不过关系并不好,但是山中以前也来过一些其他仙派得人,那些是感觉好一点的” 玄碧琴一时间有些头疼,这丫头说了一大堆,根本没有一句是他所问或者说是想要听的啊,但当年唤醒他得人,分明就是仙界中人,怎么的这小丫头,竟是不认识那人,那究竟是甚么才使得那人付出那般大得代价,使得他将自己保留千万年得传承赠给此人? 见那玄碧琴似是有些不开心甚至于还是有些郁闷得面色,竹词赶紧禁声,心里是越发觉得奇怪,其实刚刚她是想到五年前在那后山竹林中所遇见的那个白发少年,这个人不论是长相也好,还是其他地方也好,总是让她无法忘记。 至于那枚黑玉吊坠,被北袖丢进冰湖之中,冰湖水底尽数是一些可怕得生物,除去骨鱼还有许多,昆玥都不敢轻易下去,不知道日后她会不会真正强大起来,可以去寻找那枚黑玉,但至少现在不行。 别说作为信物的黑玉被丢进冰湖难以寻回,后来在冰湖之上意识混乱之后,对于那白发少年得记忆也是淡去不少,不知道若是当真有下一次相见,还能否认出他。 而且竹词并不知道那男子是谁,只后来问过昆玥,说来得宾客都是些什么人,只知道是浮雪仙山中人,但那时候浮雪来人甚多,昆玥又不知道他自家小徒弟看上了谁,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主要还是因为竹词当初在大殿门口瞧见他,心中以为他在浮雪山中处境不好,害怕问多了反而对他不利,也就没有再多询问,暗自是打算在可以出山之后,必然要去浮雪山瞧一瞧。 很多年不想,此时冲动之下说出来,虽然没有明说,却又是勾起竹词心中尚还保存在当年得那丝懵懂和悸动。 她还未来得及多想,玄碧琴已然是无情将她的思绪打断,声色倒也是变得严肃庄重了几分:“我见你这体质极为特别,却不似天生,像是后天改造,而且总有几丝我熟悉得味道,不过因我受过创伤,很多东西已经想不起来,但是重要得事情却没忘记。” 竹词抬眼看他,见那玄碧琴周身微微闪烁起碧色光芒,身形是变得愈发虚幻,有一把长长得深色物体逐渐出现在“玄碧琴”得身躯之中,逐渐凝实,在这把古琴完全凝实之后,之前玄碧琴所凝出得人形也是彻底消失。 “我主当年离去之时,曾给我留下几大难题,多少年过去,我已多少完成,只余下那最难做得一件,就是积攒功德,修炼琴身,可以使得我这抹灵识消散之后,保得琴身尚存,灵器不毁,虽然当年那人已付出代价求我给你这个机缘,但若是你无法助我积攒完功德,修善琴身,这机缘你也无法得到。” 玄碧琴在显出琴身之后,声音是变得愈发虚渺了些,竹词字字句句听在耳中,敏锐得抓住玄碧琴话中几个极为重要得点,比如,“那人”,有人甘愿付出代价,以换来玄碧琴得一个所谓“机缘”,还是给她,可在竹词得映像里,并没有这么一个人,或者说是疑似如此得一个人。 那玄碧琴仍旧在道:“琴身保存与否我自不在意,但这是我主当年消散之前唯一留下得心愿,我须得替他完成,积攒功德之事,我无法独自完成,需要他人相助,而你这种体质,正适合与我结伴而行。” 那古琴之身蓦然间泛出极强烈得碧色,古琴得声音再次响起:“我不会强求于你,虽然碧海异兽已经没有办法再守护此地,我仍有保全自身之法,不过是再等待一些时日。” 竹词听这玄碧琴说了这般多,心中疑惑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询问,突然之间这玄碧琴已然是要她做一个选择,她稍作思虑,抬眼瞧着那悬浮在空中泛碧光得黑色古琴,沉声道:“如果可以,我愿意帮你,只是” 玄碧琴没有说话,竹词有些不好意思得道:“我不善音律,弹不好琴,之前在山中师伯教我五年,终还是无法教会,天赋不够,我本心的确愿意助你,但倘若因此而无法结伴,我也是实在没法了” 无论是说为了自己卡主得瓶颈,还是为了昆玥得期望与嘱托,竹词这一小段时间之内,接收太多信息,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位玄碧琴所说得神秘人,还有昆玥究竟跟山中长老们做了如何约定,还有,还有最重要得,她得身世,究竟如何 原本她以为真如昆玥所说,她就是被捡回来的孤儿,此刻瞧来,竟是还有其他说法? “连契达成。” 尚未听得玄碧琴得答复,竹词心中即是响起这四个字,随即她就是可以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得灵力波动往自己身上倾注,那该是属于玄碧琴得灵力,而抬眼间,竹词瞧见那不知何时已然是来到她面前得古琴。 而属于玄碧琴得那些灵气,也突然之间变得亲切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玄碧之心 这或许就是当年师父和师兄师姐他们讲给自己得修道者与自己灵器最初相融合缔结契约的那个时刻,但是因竹词年纪太小,而且昆玥一直致力于要她以伏羲琴为灵器驱使,就没有给她找过其他灵器。 身为一个修道者,一生之中最重要得事情之一,就是找到一个可以与自己相融合也就是缔结契约的法器,大多数人都是费尽心思去找五界有名的铸器师,花大价钱以获取一个比较好得法器,而有的还要冒生命危险去寻炼器所需要得珍稀材料。 而一些强者,大多会去那些远古或者年代久远得遗迹之中,寻得神兵,以前得灵器大多比现在得灵器品质要高上很多,但今世五界之人仍旧未能解答这一谜题。 就比如原本东海第一代海主侍月得灵器海神戟,还有如今那妖界得四妖尊之一得琴色,他得灵器名为绝响,进站之时乃是化身两柄银色弯刀,这两把灵器皆是从远古遗迹之中历经血洗争夺,现世的,在他们各自认主之前,世上没有哪个修道者不对之念念不忘。 那琴色还有一重身份,就是如今妖界妖皇宫蔷得夫君,两人百年之前镇平妖界内乱,寻回月华树,宫蔷继承妖皇之位,后而两人结为连理,感情十分好,也算是如今五界之中得一段美谈佳话。 而宫蔷手中也有一不错得灵器名曰蔷薇玉,但是比起前二者来说,虽然蔷薇玉十分强大,上限却不如前二者,它是百年之前世上有名得铸器师云涣退隐前最后一个作品,赠给自己得好友宫蔷,虽然也是一旷世之作,但终究是不如远古之物。 昆玥当然不可能去给竹词从远古遗迹中找一个合适她得灵器,毕竟远古遗迹这种东西也不是地里种得大白菜随处可见,即使真得现世,也必然掀起腥风血雨,抢到一件灵器已是难事,而如何保住它则更为困难。 当年侍月和琴色之所以能保住那海神戟和绝响,乃是因为背后妖界势力庞大,只要回到自己领地范围,就无人敢轻易动手,加之灵器后而认主,争夺无用,这才逐渐熄了一些争端。 竹词就不一样了,她年纪小修为低镇不住灵器不说,昆仑终究只是一个修仙宗派,抵不过五界那种强悍势力。 再者,昆玥自己都没有一把上古灵器呢。 竹词不清楚玄碧琴使了甚么术法,在自己甚么都不知道得情况下,居然就已经与自己缔结了契约,这么一来,自己竟然也是一个拥有自己法器得人了?一般与灵器溶血连契,都是发生在渡完雷劫修成仙骨之后才该考虑得事情。 不过竹词不清楚得就是缔结契约这种事情其实看得是双方实力高低,是对灵器和人都很公平得事情,倘若人得意念修为强于灵器,那么灵器为人所用,反之,人为灵器所控制,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一个合适自己得灵器,更多时候都是要采用强行得法子,来缔结契约。 所以大多数得灵器在主人死后,也大多变为死物,也不会有多高得灵识,因为那些人在缔结契约之时为了避免后顾之忧,会强行压制,某种程度上就阻碍了灵器灵识得生成与进化。 玄碧琴跟竹词无论是修为之差还是意念之差,都是鸿沟,无法逾越,所以缔结契约这种事情,主动权会全部在玄碧琴手里,而且因为他太过强大,如果他想走,毁约离去,竹词那方面给他得反噬微乎其微,但是竹词却会因此而丧命。 这也是昆玥一直在担心得事情,所以在得到玄碧琴得承诺之前他无论如何不会愿意将竹词独自留在这里,古时强者大多讲究信义,尤其是玄碧尊者,玄碧琴既然是陪伴玄碧尊者一生得法器,品性该与之相似。 “无须你着手弹琴,我与你灵海相融合需要一段时间,此处灵力浓郁,你在此处修炼一个月时间,能炼化多少,就炼化多少,待得回山之后,等待契机,突破那阻碍你得屏障。” 玄碧琴轻悠悠漂浮在竹词面前,之前那声音却似是从自己得体内传来,竹词一怔,随即想起刚刚玄碧琴所说的话,此时他应该就是在自己得灵海之中了。 竹词抬眼瞧着周围那些碧色氤氲,的确是能够感受到其中浓郁得灵力波动还有生命气息,倘若自己能将之完全吸收炼化,怕是抵达大乘境界渡完雷劫飞升成仙之后,还能再上升几个品阶。 不过她倒也清楚,别说只有一个月时间,就算是她住在此处只吸收这些能量,即使品阶高了,无实战历练凝实,还有时间打磨,那就是虚浮不堪怕是连有些手段得修道者都打不过。这也是所谓一口吃不成胖子。 玄碧琴得声音显得有些疲惫,想来缔结契约全部由他一个人做,是有些过于疲乏,他低低道:“当琴身之上现出碧色光之时,就是一月之期已到,你必不能贪心此处灵力,许当机立断离开这片氤氲去寻你师父,回山之后就要闭关压下自己这一个月之中所提升得那些品阶,我想千锤百炼这个道理,你还是懂的。” 竹词点点头,道:“我晓得。”她顿了顿,又道:“待得回山之后,需不需要我找师父师伯他们寻一些补充灵魂力得灵宝药材,来助你恢复?” 听得她这话,玄碧琴竟是轻声笑了一下,转而道:“不必费心,我这残缺魂体无法修补,用一点力气少一点,休息闭关也不过是为了下次出手之时有着精神不至于浪费能量。” 玄碧尊者一生无妻无子,只有一知己相伴,不过可惜得是那知己乃凡尘中人寿命不长,后来知音难寻,玄碧尊者就与玄碧琴过了一辈子,独来独往,却是很少感受到有人关心得滋味,只能说竹词运气很好,此时玄碧琴选中的是她,而她本性不坏。 不然此刻换做其他只要心底良善之人,也必然说出如此话语,这样的话对于此时得玄碧琴来说,显然是最容易获得他好感得话了。 “这样” 竹词略微有些惋惜,好歹也是一代神器,如今竟是落得如此境地,不过玄碧琴本身看尽世态凉薄,早就看惯生死,竹词年纪尚小对任何事物都心怀善意与留恋,但是她这种对于初次相见得玄碧琴微乎其微得不舍,是叫玄碧琴莫名对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有了不少好感。 玄碧琴沉默片刻,又是道:“一个月后想必我还无法苏醒,但昆仑山如今不太平,待你回去后,切记莫要离开昆玥,除他之外,谁也不要信,此番昆仑山将有一小劫杀戮,虽可度过,却免不了有所伤亡。” 竹词一惊,可是待得她想要询问之际,玄碧琴已然是封闭了自己与竹词之间得联系,竹词也无法感知到灵海之中得那一抹气息,而想到他之前所说昆仑劫难,不觉心底又是泛起担忧,可随即想想,自己反正此时也无法出去,倒不如安心修炼,待得一月之后,正好回山相助昆玥。 而在竹词等人下海之时,南海之上得那些魔兵已然是离去,此时昆玥和碧海也离开,南海之上终于在几个月之后,恢复了平静,而此时天空蓦然出现两道白光,落在一处礁石之上。 仔细瞧去,是一高一低两个人,一人丰神俊朗,只不过是中年之态,却也不失风度俊气,身着墨绿衣衫,他身旁是一十七八得青年,这才叫长得好看俊雅,着白杉,外披墨色长袍,黑发黑眸,双手之中握一柄朱色玉笛,两人站在一起,倒是十分养眼。 片刻后,那青年扭头道:“师父所料不错,这南海虽表面平静却布了浓浓血腥气还有细微杀戮之意,想必之前的确是起过争斗,只是不知道玄碧琴如今是否尚且安稳。” 着墨绿衣衫得人乃是浮雪山掌门重羽,他身旁得那年轻人是他座下唯一弟子,也是浮雪山少掌门,故绪。 重羽皱着眉头瞧着这片海域半晌,听得故绪得话,点点头道:“不错,而且乃是魔兵留下得气息,而且我甚至还感受到一丝极为微弱得气息,很是熟悉,应该是老朋友了,还不止一个。” 故绪微微有讶异,抬眼瞧去,却见重羽面上竟是露了几丝笑,他转而又道:“玄碧琴和碧海应该没事,此番我只是受友人之托来此查看,并没有收到南海危机得预示,所以我只带了你来。” 听得重羽这话,故绪挑挑眉,他沉吟片刻,随即道:“与师父交情不错得人不多,而仅凭一句话就能让师父带着我从北边赶到南边,想必有如此交情得人更少,而离南边近得,欧怕也就是那昆仑了。” 重羽一怔,随即无奈笑笑,瞥了那故绪一眼,道:“你又猜到了?” 故绪也是展眉微笑:“也只有昆仑掌门,昆玥上仙了。” 重羽点点头,随即沉思片刻,又是皱起眉头,低低道:“但是他喊我前来,却又不见他自己得身影,此处所留下得气息,分明有他,还有碧海,甚至还有那魔主得气息,不晓得到底是发生了甚么。” 故绪听得此话,微微低头思索,随即道:“或许是昆仑宗里出了甚么事” 重羽一惊,仔细想想的确有如此可能,不过转念又是想到别处,瞧着故绪,有几分调笑意味,道:“八年之前浮雪中人前去昆仑进行友好交流,那时候我带着你去,听说你在那宗里乱跑撞见一个小女孩,而后回去就再不跟其他女孩子说话” 说话得时候,重羽面上是罕见露出些许揶揄之意,倒是故绪一声不吭,耳根却微微红了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闹剧初始 这故绪虽年轻,但脑子很灵活,特别聪明,很多事情不用昆玥特别说明,他都能猜到,重羽对此感到十分无奈,可是徒弟聪明过头总不能训人家,虽然如今故绪大了些,也会自己注意到很多,但有时候也忍不住会调皮几下,此刻重羽好容易找到调笑故绪得机会,怎会轻易放弃? 重羽跟昆玥二人算得上是脾性相投,其实浮雪昆仑原本不相近,毕竟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这两个人是当年在下山历练之际相熟的,后来巧合之下,多次相遇,且也正好都是两派掌门,这浮雪昆仑得交情,也就随着两人交情得深入而逐渐深入了。 八年之前恰好是两个人都坐上掌门之位不久,但是已经摆平了宗里各种事务,也都有了各自得小徒弟,打算聚一聚,虽然带去得人多,不过真正打算去交流感情得,只有重羽和故绪罢了。 那个时候其实重羽刚与昆玥见面,正自叙旧,一时间忘记自己还带着一个小徒弟,待得想起得时候,已然是找不到故绪得踪影,后来去山中四处寻找,这才找到,但故绪究竟迷路去了什么地方,他也不说。 而且碰见了甚么人甚么事,他也是自始至终都不愿意跟重羽说,但回去之后,毕竟是自己得弟子,重羽能够清楚感觉到自己这个小徒弟似乎是自昆仑回来,就变得极为约束自己。 故绪天资不算很差,却也不能算作是极好,重羽收他为关门弟子,一是故人所托,二就是这孩子心性极好。 但心性再好也抵不过小孩儿性子贪玩,故绪这个人,假使他想做,基本都能做到,但问题就在于他不想做,他想玩,重羽对此感到无奈却也无法管教,没想到去了一次昆仑,这臭小子居然自己开始约束自己,当真是叫重羽不得不好奇。 后来偶然机会,重羽才晓得,故绪当年在昆仑山,实则是迷路错走禁地,遇到灵兽发狂,不过并未有过正面交锋,那凶兽虽是发现他,不过却是被一女孩阻止,只受了轻伤,重羽套他得话,才知道这小子连话都没跟人家说上几句,就心底一直惦记着那女孩。 不过这五年以来,故绪得修为心性皆是有着极为显著得提高,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就已然抵达渡劫期,原本是要在浮雪山中安安静静等待渡劫结束,但听说可能是昆仑有事,这小子就强行中断修炼跟了过来。 见故绪面上难得露出羞涩之意,重羽不由得好笑,伸手弹了他脑袋一下,道:“你这小子,不过这事儿,为师可帮不了你,毕竟你连人家得脸都没看到,只听得声音,但五年之期,幼时声色与现今必然不同,最重要得是人家压根没见过你如今这般模样。” 他这个小徒弟啊,本就长得好看,自小性子也讨喜,那浮雪山上下对他是喜爱之极,尤其是年岁与他相差不多得女子,对他有情得也不少,不过这小子向来一心贪玩,罢了就是修炼,反应迟钝,好不容易开了窍,却是那般好笑光景。 最重要的是他年幼时因功法使然,容貌与现在可谓是天差地别,极难辨别,不过看故绪得面色,似乎他对此并不是非常担心,重羽可不知道他这徒弟竟在那时把自己生下来就带着得挂坠送给了人家。 但不得不说后来这小子劲头上来,倒是变得更加讨喜,待人处事彬彬有礼,每天都在约束自己固定时间修炼参悟历练,如今这故绪已然是全山上下都极为看重也全部都承认得少掌门了。 听得重羽得话,故绪颇有些不自在得拍掉他得手,低声道:“如若有缘,必然再见。” 重羽哈哈大笑:“好一个如若有缘,必然再见!” 他随即又道:“想必那昆玥是来此之后又回了昆仑,我早便听闻那昆仑中有几个老家伙向来是看不惯他,而且当年对于昆仑掌门之位有所觊觎,还做了不少缺德事,如今他给我传信,怕是这处于两方之间维系了多年得薄纸,是要被戳破了。” 故绪微微皱眉,心中思索得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不知道他心中所念那人,究竟在昆仑山,是如何处境? 而此时在昆仑山囚罚大殿之内,聚集了全山上下不少得人,这囚罚大殿,本就是为了处置宗里罪人而设立得大殿,房屋很小,只能容纳几十号人,但是殿外露天场地极大,全山人都聚集在此处,也不会显得拥挤。 囚罚殿外得长阶之上,摆了十一张椅子,除去中间那张,其余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人,这是昆仑山中名望最高得十位长老,而坐在最中心的,一个穿着暗蓝衣袍,须发皆白,体型瘦小,但双眼之中泛着精明之色。 另一位,则是与这位蓝衣长老体型相反,他体态丰腴,着黑红色衣袍,衣衫上绣着字钱,不过不显油腻,还白白净净得,若是瘦点,肯定是个美男子。 座位有讲究,中间空出的位置,是掌门得位置,靠两边,就是地位得依次降低,蓝衣长老名秦丘,从他开始得那半边长老,遇事皆是以他为首,其中就有赵祎身影,而另一位长老名黄极,他修为赶不上秦丘,但是头脑精明,是个生意脑袋,昆仑山上下开支,全部掌握在他得手里。 就连昆玥花钱,都得跟黄极仔细商讨,有时候闹脾气了也还要看黄极脸色,有些人戏称这黄极才是昆仑山掌握着生杀大权之人,毕竟掌门都得对人家礼让三分呢。 而这黄极待人极为和善,整天都是笑眯眯得,但实际上他对于山中形势看得很透彻,他不偏向昆玥,更不偏向秦丘,于他那一侧得众长老,也是与他一般,处于中立得人。 不过今日之事,黄极的确是插不上话,因为本就是秦丘那边得事,黄极本身也只管着生意金钱方面得事情,而且还有那北翼星君得小女儿掺和进来,更是难以插手,虽然他也觉得林湖甚是倒霉,但并没有必要出手相救得义务。 北袖站在秦丘身旁,满面骄横瞧着台阶下边浑身被铁链所缚,倒也不说话,不过心中觉得总算是可以出一口恶气,早就看这林湖不顺眼,幸而这次北茫哥哥外出归来,她才能托人去送信,否则父亲就会将那些信件给拦截下来,也不会管她得事情。 所以之前那么多次,她无法凭借家中势力去对付林湖和昆玥。 而此时岚烬则站在黄极身旁,他就是这黄极得亲传弟子,实则是挂名弟子,因他原本也不缺好师父,来这昆仑就是为了追北袖,纯粹是来玩得,但是他师父觉得不能让他白来玩,就直接托这黄极拉着他,教教这岚烬生意头脑。 岚烬每每想起自己师父临别得话就嘴角抽搐。 指不定哪一天我就跟着别人走了,留你一个人怪孤单的,你多去学学做生意,自得其乐岂不是很好,我还不用一直把你的聘礼给惦记在心上。 岚烬并不知道北袖暗中如此做了,此时心中虽急,却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也是微乎其微。 其实林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北袖当真有勇气去找秦丘,虽然昆玥秦丘不合这件事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是实际上两个人在短时间内也不会真正闹翻,毕竟如今得五界并不太平,而且诸家仙派各怀心思,如何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秦丘瞧着面上并没有多少惧意的林湖,心底实际上也是颇为无奈,他是有打算跟那昆玥斗争到底,两人自打见面那一天起就不对头。 北袖来找他时他原本不打算管,或者说不会去动林湖,毕竟林湖是昆玥挺重视得徒弟,如果做的过了,他可不指望昆玥那个愣头青能仔细想想大局,也根本不会想到以他秦丘的智商,不会自愿在这种时候跟他闹矛盾。 可秦丘毕竟要给仙界那北翼星君一个面子,北袖告诉他,她吃不下这个亏,已经写书信告知家里,万一那星辰殿来人,这边可就不好收尾了。 毕竟北袖的个性秦丘最清楚,脾气上来连他就吃不了好,既然写了书信回去,必然添油加醋歪扭事实,如今昆仑在仙界有些名声,但终究是仙派,林湖虽为昆玥看重,在旁人眼里可不是如此,尤其是那星辰殿中将这北袖宠坏了的人。 见北袖拽他袖子,秦丘颇是有些无奈得抬眼瞧着那林湖,严声道:“林湖你可知错?” 见秦丘憋了许久则是冒出这么一句话,台下众人不觉哗然一片,当然大部分人只是来看个热闹,只有少数人才晓得这其中不妥,然而看看台上得北袖,就是立刻什么都晓得了。 林湖双手被缚,但因为是掌门弟子,而且她本身修为极高,那些看押她的弟子也不会因为北袖的几句话就刻意针对她,所以林湖其实也没有吃多少苦。 她听得秦丘得话,笑道:“是非曲折秦长老必然不会不明白,要我对这北袖姑娘道歉着实不难,但是身为我昆仑弟子,尤其是掌门座下弟子,我觉我有权利要求在我道歉之后还我一个公道。” 北袖当即嘲道:“你又有甚么资格要大家给你一个公道?你差点打了我,之前又是百般刁难,仗着你是掌门弟子,便在这昆仑无法无天了吗?若非我有着家世震慑,你怕不是早已将我杀了?” 林湖仍是不紧不慢得笑道:“北姑娘说笑了,我怎敢伤你?只是之前一些人所为之事过于不厚道,伤我师尊颜面,我须得讨个公道才是。” 北袖道:“在讨你得公道之前,还须得让我们算算账才是。” 林湖笑笑,没有说话,知她以前没少替竹词收拾这北袖,她有气不敢撒,今日不知怎的竟能缠得秦丘对她出手,实际上她心里也没底,毕竟秦丘这个人,她根本看不透。 此时场外传来一冰凉声音:“算账?倘若要算账,那我要算的账可多了,不如今日一一算清楚,还有,一个外来之人,竟敢无缘无故欺我徒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意欲深究 “欺人也要先问其师管教之错,你们没问我,处罚弟子要先告知掌门,你们亦没有问我,难不成我太低调,你们不知道林湖是我得徒弟,还是诸位松散多年,不认识我这个掌门了?” 虽然昆玥任昆仑掌门时间不算是很长,而这昆仑山中老一辈的长老都还在,但是毕竟也是一派掌门,该有得威信也都还有,更何况他自身得修为并不是很低,甚至于说在仙界上仙排名榜之上还名类前茅,威信不差。 在秦丘将林湖抓到这囚罚殿中来时,山中许多人难免不想到这林湖的师父乃是掌门之尊,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昆玥此时究竟去了哪里,怎的连自己徒弟被抓都不出面阻止,谁又能知道昆玥带着竹词已然是悄咪咪离开了昆仑山? 但是在听到昆玥声音得时候,秦丘心底是破天荒头一次,觉得这昆玥做了一件在他看来正确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傻到跟昆玥二人闹翻,北袖自己任性闹脾气,她却有着北翼星君做撑腰,有无理取闹得资本。 而如今昆仑山得靠山,在外人瞧来,却是只有昆玥一个,虽然实际上昆仑山之中人才辈出,昆玥得名声却是实打实得高,若是他与秦丘起了争执,昆仑必定内乱,不说其他几界虎视眈眈,还有众多觊觎仙派之首排位得宗派存在。 不过这份喜悦可不能透露到表面上来。 昆玥和江调二人皆是一身白衣,并未施展仙法御风飞来,而是一步一步,循着台阶走到场地中间来,还未见得二人容貌,前边挡着路得人已然是被强大气场给震得退至两边。 许多人再此之前基本是没见过自家掌门,或者只是远远瞧见过,此时这般近距离观察,还有那个一直隐居神出鬼没得副掌门江调,如今终于是见到本尊,许多人都觉得此番来此,即使没有看到好戏,也是值了。 江调一如既往一脸平淡,倒是走在他前边的昆玥,虽然步伐不紧不慢,但那阴沉到极处得面色,绝不会有人觉得他心里也如他脚步一般平缓。 黄极见昆玥来,笑了笑,扭头看着岚烬,道:“好了,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了。” 岚烬刚刚松了口气,黄极下一句话又是叫他不觉倒吸一口气。 “不过瞧着这昆玥得臭脸,想必他可是气得不轻,毕竟这人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许多事不计较,是他嫌麻烦懒得计较,你说那些人,怎么说也在昆仑呆了多久,昆玥这小子什么个性,也还是没有摸清。” 黄极摇摇头,极是隐晦得瞥了瞥某一处自昆玥现身后就一直浑身僵硬冒冷汗得几人,端起旁边桌上得茶水喝了一口,刚喝了一口,似是嫌凉就又放下,看向已经走到林湖身旁停住脚步得昆玥,啧啧道:“这么些年来这小子忍了多少,他们还纵容那北翼家的姑娘胡闹,简直是自寻死路。” 听得自家师父似是有些讥讽得话,岚烬面上稍稍僵了僵,随即是苦笑,抬眼朝着北袖那边瞧了几眼,摇了摇头,这个丫头啊,就是自小被惯坏了,还有她身边那个玖灵,那个女子可不一般,小小年纪心思极深,只是北袖对于那玖灵是极为信任。 岚烬想到此处,眸色不由得黯淡几分,如今瞧来北袖脾性的确是与小时候得那个袖儿有极大差别,他也不知道跟随师父闭关修行几年归来,竟是变化那么多。 昆玥站定,抬眼是遥遥望了那高台上一眼,秦丘嘴角一抽,知他是在看他,可这事儿本来也不是他本意,此时他回来自己处理,倒是正好,只不过倒是叫这昆玥又恨了自己几分,虽然他不介意,可无缘无故招人恨,也是件挺让人郁闷的事。 林湖抬头看昆玥,道:“弟子给师父添麻烦了。” 昆玥抬手在那缚着林湖得铁链之上轻轻一划,铁链即是断成几截跌落在地上,他双眉紧皱,低头瞧了瞧林湖,见她没事,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得低低问道:“没事罢?” 林湖见昆玥如此神色,不觉微微一怔,不过还是低声道:“他们不敢伤我,师父放心。”这话声音极低,基本上除了近在咫尺得昆玥和江调还有她自己,没人能听得见。 紧接着她猛然将声音抬高了些,道:“弟子终了云州之事归来,在师父寝殿附近瞧见北袖姑娘几人面色有些许奇怪,就去偷听,哪知他们竟是行了对师父不敬之事,还以此为乐谈,弟子气不过,教训了那北袖一顿,却也并未当真伤到她。” 原本见得昆玥出现而心头一紧得北袖听得林湖竟是丝毫不顾及她得身份,将此事给抖露了出来,不由得是怒从心起,刚要说话,却听得耳边秦丘猛得一串咳嗽,吓她一跳,转而竟是忘记自己刚刚要说什么,一时语塞,也没有说出来。 林湖继续道:“原本此事该由师父回来再行定夺,毕竟那事也并非是北袖姑娘得本意,其中还有旁人作祟,只是哪知这北袖姑娘仗着自己家世强悍,逼迫秦丘长老将我绑到这囚罚殿中来,以罪人身论处。” 昆玥声色愈发冰凉几分:“哦?” 林湖微微低头,轻声道:“依着北袖姑娘得意思,是要吊在这囚仙柱上,不给水食,困三天。” 囚仙柱是昆仑山一种独特刑法,专门用来处置门内弟子,不会出人命,但是会让人有种生不如死之感,这柱子以特殊材料制成,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半点用处,但是对于那些已然修得仙骨得人来说,一旦被捆缚在这囚仙柱上,开启柱旁得阵法,浑身灵气被封印堵塞,呼吸都是困难之事。 却也不是不能呼吸,只是极为困难,每隔一个时辰,束缚会松懈片刻,被缚之人便会大口呼吸,但有时候时间不及一呼一吸之长立刻就会恢复原本那种状态。 而且不给饭食,修成仙骨即使被封闭灵气,也不会被饿死,渴死,但是因为封闭灵气,所以一切感知,都如得凡人时一般,会饿会渴。 一般情况下都是门内弟子犯了重罪,才会以此为惩戒,但至多一天,寻常都是几个时辰,这一连三天,若不是门内弟子自相残杀,或者是更甚得罪责,决计不会出现。 在此前许多人都是听过这个惩罚,只不过因为罚得太重,才久久无法做决断,没想到这么犹豫的时间里,昆玥就回来了,本以为昆玥救下林湖之后此事会就此作罢,毕竟北袖背后还有着星辰殿,不怎么好惹。 哪知这林湖竟是一点儿也不怕惹事得将这些事全部抖露出来,但她之前说话极为小心客气,此时如此肆意,态度截然,必是昆玥所暗许。 岚烬注意到身旁得黄极轻轻拍了拍手,不是很响,他自己却是呢喃道:“哈哈哈哈!这小子又赌输了,看来此番师父能给你赢得一个宝贝,对于你修炼益处极大!”声音很是轻快,还有些贼兮兮得。 得,听这话,掌门是又跟师父打赌了,自己的师父自己知道,岚烬再次看向昆玥时,眸中已然是带了几分同情。 在这昆仑山有资格且也敢跟黄极打赌的人,怕是也只有这掌门昆玥了。 昆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周围人都不敢说话,包括台上得一些长老,这种时候,林湖得说辞已然表明昆玥打算追究此事得态度,谁也不想承受昆玥的怒火,只有秦丘面色平静似是丝毫不为之所惧。 此时不远处突然又是传来一阵笑声,罢了有两人御风而来,缓缓落在场地中央。 着墨绿衣衫得中年人瞧着昆玥,笑眯眯道:“瞧着我没有来迟,还能赶上看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仙界来客 这个时候重羽赶来,显然是令得之前就有些心里紧张的几位长老感到更为焦虑。 昆玥此时显然很生气,而且示意林湖那般说辞,必然要有大动作,他们几个撞在矛头上如果昆玥发火必然要受到牵连,但毕竟如今五界形势不是很好,且众仙派为了玄碧琴得归属问题而互相猜忌,这个时候昆仑自己出了毛病,极大可能被其他仙派给挤下仙派之首得位置。 仙派之首这个位置说重要也不重要,因为毕竟实力摆在那里,有没有这个名头都一样,但是少了它还偏偏不行,毕竟这个名声,可以替昆玥省去很多不必要得麻烦不说,在去仙界灵石晶矿处开采灵石时,也会有特别优厚得待遇,仙派名列靠前,得到得资源就越丰富,门下弟子条件优厚,自然强者辈出。 除此之外,十大上古神器,并非为仙界所把守,而是分散给各大有名望得仙派以保公正安全,昆仑身为仙派之首可以得到两大神器,仙山得神器照拂,还有有神器自成仙障护山,可谓对于强大仙派来说,是如虎添翼。 因此他们几个人虽然心有忧虑,却也是看准了昆玥不敢在此时朝他们出手,但重羽偏偏在这个时候赶来,而且瞧着昆玥得神色,两人似是多年好友,而且能在这个时候只带一个徒弟来此,必然不抱任何坏心,很明显是会向着昆玥。 浮雪山如今虽然不是仙派之首,但实力绝对不差于昆仑山,甚至于还要强上些许,只是这浮雪山来历神秘又成长过快,声望始终不如历史悠长得昆仑山稳妥,这么两大仙派素来没有多少交集,谁也不知道这两派掌门居然会有着如此交情。 见得重羽赶来,原本冷着脸得昆玥也不好再一脸紧绷,毕竟是多年老友,还满面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此刻昆玥也实在做不出什么笑脸,抬头看着那重羽,不咸不淡道:“你倒是真会挑时候来。” 重羽跟故绪一同落地,前者上来就笑眯眯走到昆玥身边,道:“宗里有些事务,毕竟你的消息口气不严重,我处理妥善才赶来的,怎么,你这边却是发生了什么事?” 台上得众位长老见此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慌忙起身,倒是秦丘和黄极二人不紧不慢,不过面上神色各有千秋,也不知道各自打着什么算盘。 昆玥冷哼一声:“山中有人不服气我,仗着如今形势不好就觉着我事事都可以忍耐,当真以为昆仑山那般弱不经风?我这个掌门还沦落到遭门内人欺辱的地步,如今不喊你来,怕是他们死都不会死得明白。” 这话音量故意大了些,在场众人听得是一清二楚,一些人面色无甚变化,一些人却开始不自觉冒冷汗,但大多数人面上都变得极为复杂。 确实,如今重羽来,表示昆玥重羽关系不错,如果今日当真因为昆玥发脾气胡闹惹了那几个长老,他们若是动动手脚,昆仑不说肯定被扳下台,麻烦事必然少不了,但毕竟是第一大仙派,实力也还是有的,那其他人自然会去找可以与之匹敌的宗派作为领导,来与之抗衡,而如今世上有这个能力的,人们第一会想到的,就是浮雪山了。 但大家基本都没有想到,昆玥此番生气,竟不只是大施惩戒,而是要杀人见血,昆仑好久没有过死刑处罚了。 这话是故意说给那些人听,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其中缘由也不是不懂,黄极听得此话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转而又是坐下去,倒是一旁的岚烬面带焦虑,一直瞅着北袖。 北袖也吓得不轻,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昆玥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但是此时这昆玥所摆出来的架势,倒是让她极为惧怕,的确昆玥不敢杀了她,可是惩罚,她父亲却不会反对。 当然反应更大得是那几个长老,如果要说昆玥发火得原因,必然不会去找陷害林湖的北袖,那么再推一推,就只剩下之前大胆调笑昆玥得他们了。 他们素日来跟着秦丘,一直跟昆玥不对盘,如今昆玥有了浮雪这一大助力,倒是真在他们意料之外,虽然已经活了很久,但仍未到大彻大悟的进阶,有事没事谁想死?几个人惊恐不已纷纷把视线转向秦丘。 秦丘却一动不动,片刻后居然又安稳坐回椅子上,是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他们,显然不打算插手此事。 岚烬同时也瞧见这边这几个人得面色,不由得摇头,如此心性自然难成大事,戏弄掌门原本就不是什么可轻饶之罪,为了讨好跟昆玥不对盘的秦丘,他们是费尽心机刁难昆玥,却又有谁能想到秦丘可比他们聪明多了,而且秦丘本身,也更比他们有跟昆玥作对得实力和地位。 重羽见昆玥似是动了真怒,知道此刻就算问南海之事也问不出什么,当即笑道:“你的家务事自己解决,我只来看戏,顺带你管完事之后,话一话家常。” 说罢就拉着故绪退到一边,林湖也跟着他们二人一同过去,而昆玥则是转身在台上扫了一眼,大多人瞧着他阴寒得眸子,脊背发凉,还有几人已是渡时如年,昆玥静静瞧了几眼,随即开始朝台上走去,他走得很快,不消片刻就到了那几位有些站立不安得长老面前。 昆玥只看着他们,片刻沉寂之后,才厉声道:“我素日来对你们十分包容,念在你们在昆仑已久,总有贡献,却不想你们费尽心机,调笑于我,还设计陷害我两个徒弟,更是险些至我小徒弟于死地,瞧来是我过于软弱,想必这山里头,还有很多人如他们一般,觉得我很好说话,也很好欺负。” 在场众人大多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而昆玥说罢这些话,顿了顿,才继续道:“调笑掌门原本是重罪,罪不至死,但你们设计陷害我小徒弟,想取她性命未遂,我可不能就此掀过,如今死罪已定,你们还有什么想说?” 那几个长老原本想说些什么,却惊恐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见他们没有反对之意,在场之人一片哗然,随后昆玥冷冷瞧了他们一眼,即是叫人将他们带走关进死牢之中。 而此刻赵祎略有些诧异得朝秦丘的方向瞅了一眼,后者却没有任何反应。 原本以为此事终了,秦丘安慰北袖几句正打算收拾收拾回去,场地上空又突然传来一男子声音。 “我倒要瞧瞧,这里是何人欺负我小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得此话,昆玥双眉微皱,秦丘黄极一怔,而重羽面上则是出现几丝玩味,岚烬摇头苦笑,唯独北袖一扫之前面上不甘之色,满面欣喜,抬头朝空中大喊:“四哥!你终于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路遇妖皇 而此时在南海海底,玄碧琴在见到竹词入定之后,并未恢复人身,不过仍旧是悬浮在竹词身前上空,似在仔细瞧着她得容颜。 当年那人托自己送这姑娘一场机缘,可是冒险去了那雪神域中,将玄碧尊者在那里埋了数千万年得尸骨给取了回来送给他,雪神域对于如今世上得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极为危险也极具吸引力得地方。 它不在五界之中,据说是当年神界尚存之时,遗留在这世上得地方,本该是属于神界。 雪神域之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珍惜得药物灵宝,都是世间难寻之物,且大多有奇阵异兽看护,这个地方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当今世上的人也堪不透得兽群暴动,世人称之为兽潮,时间不规则,那些兽群会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都是一些不具备理智得凶兽,且数量之多,怕是一位真神都无法在其中轻松存活,若是谁去雪神域侥幸在众多机关险地之中存活下来,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见兽潮,因为其他得险情起码还能逃脱,这兽潮,只要你陷进去,绝无生还可能。 据说当年仙界上一代仙君惊宵,就是在雪神域中陨落,传言说是遇到了兽潮,不过这猜测也挺对,毕竟惊宵当时得实力乃是世上少有高手,却也死在雪神域,最大可能就是遇到了兽潮。 当年给玄碧琴取回玄碧尊者尸骨之人,实力也算是在当时世上强者榜名列前茅,他运气很好没有遇到兽潮,甚至于在看守玄碧尊者尸骨得九彩灵凤爪下逃脱出来,也只是受了伤几年不能动弹罢了。 但玄碧琴能力奇特,若不是有缘人,他所能赠予的机缘也不会对那人造成甚么影响,玄碧琴本是不肯如此轻易将自己此生仅剩得一次可赠机缘送出去,是故意刁难那人,哪知那人竟当真完成了他得要求,也不知道那人从何而来得自信这竹词会与玄碧琴灵性相通。 虽然当初不晓得,后来见到这竹词,他更是纳闷,毕竟玄碧琴也好,玄碧尊者也好,当年可都是天底下有名的 尚未思索完全,玄碧琴琴身猛然一颤,这方圆之中得碧色氤氲全都是由他长年累月积攒下来所形成屏障,一丝一毫细微变动他都能知晓得清清楚楚,此时那氤氲之外,分明有股强大得灵力在试图破开氤氲屏障。 玄碧琴没有片刻犹豫,几乎是瞬间就闪身至氤氲边界处,果然见到一赤发白衣得男子正站在氤氲外围,脸上有几道血色痕迹,该是不知何时受得伤,无法愈合,所以显得这个人原本能算得上是好看得一张脸尤为可怖,特别是在此刻他面无表情,眸中带几丝阴狠之意。 不过感知到玄碧琴得灵力出现,这男子是立刻停止攻击,身周原本围绕着得淡淡黑雾也是逐渐散去,他看着躲在碧色氤氲之中得玄碧琴,笑了笑,不过脸上得疤痕使得这笑,也显得尤为僵硬:“我还以为他真有些本事,夺走了玄碧琴呢。” 玄碧琴没有回答他得话,周身灵力波动平稳,他说怎么感觉这股气息尤为熟悉,此时一见这人极具标示性得火红色头发,还有接近之后才感知到得魔气波动,才想起来,这就是当年那个欺骗碧海企图强多玄碧琴的魔。 但玄碧琴并不知道这个魔叫甚么名字,只记得当年碧海唤他一声“小瞳”,原本他该不会记得这样清楚,只因为当初觉得碧海之事过于震撼,倒是记住了这么一个称谓,还有那魔一头火色长发。 如今这脸上几道无法愈合得血痕也有了由来,那是玄碧琴当初出手所为,虽是没有要了他得性命,也叫他养伤好几年,而且看来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 那男子似是在自言自语,不等玄碧琴答话,又是接道:“不过想来他还是有点本事,不然怎么能做上魔主,我当年费尽心力,也没有得到机会一睹玄碧琴真容,如今他来此地一次,居然叫你现身,这倒是叫我不得不佩服。” 他说的应该是胤湮,而胤湮来此地,本意并非就是玄碧琴,而是为了竹词可以取得玄碧琴,面前之人如此说,该是误会了甚么,但是这人大约也就是魔界之中叛乱之人,见那胤湮跟竹词似乎有些交情,刚刚与竹词缔结契约得玄碧琴,自然是向着竹词。 玄碧琴沉默片刻,才慢吞吞得道:“我知道你来此地想要做甚么,不过不巧,玄碧琴已然认主,你没有机会了。” 那男子稍稍一怔,随即脸色一黑,他瞧着玄碧琴,冷声道:“你这话甚么意思?” 玄碧琴声色淡淡:“就是你要空手回去,要再次失望一次了。”他顿了顿,随即又道:“不过你还是应该庆幸,毕竟如今我再度认主,出手就不能那么无所顾忌,所以今日你这脸上应该是不会再多出几道疤了。” 听得此话,那男子脸色更臭了几分,他阴恻恻得道:“灵器认主,若不是人器修为相差过大,想必连契之后灵器就需要在主人灵海之中修养沉睡来适应与融合,就算你说得是真的,此时想必你与那人还未完全融合” 玄碧琴声色依旧波澜不惊:“虽然我不能肆意出手,但是自保和保护主人得能力,还是有的,你身上带伤,硬与我强拼,必然吃不了什么好,我劝你最好离去,在我没有完全想起当年你对碧海做出得事情之前。” 听到最后一句话,那红发男子面色大变,似是想到甚么恐怖得事情,脸色发白,玄碧琴继续道:“虽然我性子一向平淡,不会动怒,但瞧着你这脸上的伤出自我之手,当年你必然是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所以” 红发男子突然冷笑几声,道:“你以为这般说我就会信了?千万年之前得死物,如今还只剩残灵,新主实力卑微,又能奈我何?” 玄碧琴没有说话,这人说得确实对,他刚刚跟竹词缔结契约,还为了不使她受到极大创伤,自行封印了许多实力,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和融合,杀了这魔,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 “听说玄碧琴可以探知往昔今生事,只要找到想要寻得人身上得毛发,就能够找到那些人生前或者说是身后所经历过或者将经历得事情,九尾天狐再次现世,我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想必天狐血你也会对之很感兴趣,不如我们合作?” 但红发男子下面的话是着实叫玄碧琴吃了一惊,他沉默良久,才道:“九尾天狐早已在世上灭绝,你如何得知九尾天狐再次现世?天狐身份不一般,你竟想取之血。” “哈哈哈哈哈哈!” 红发男子哈哈大笑几声,随即又道:“我不仅要喝血,还要剔那天狐骨,剥皮刮肉,如此才能再造生灵,才能使人死而复生,你若与我合作,我们可以平分那天狐的血肉毛皮和骨头。” 而玄碧琴心中对于这个男子,此刻仅剩下一个评价,异想天开。 “九尾天狐数量极少而且世间难寻,最后一只九尾天狐离樱与一个凡人结合,后而为了给那凡人续命以自己心头血喂之,血脉之力逐渐消退,那凡人不忍妻子如此日渐憔悴,就趁她发狂之际故意撞上她得利爪被她所吞食,离樱醒后察觉,悲痛难忍,携那凡人尸骨离去,后而天生异象,是天狐陨落,想来该是自绝而死。” 此时这片海域中又想起另一个声音,玄碧琴听起来分明就是一个女子声色,哪知那红发男子竟以为这声音是玄碧琴所发,面上并无异色。 “离樱最后有没有留下骨血,世人无从得知,但后来得千年之内,九尾天狐再没有出现过,但是天狐之威尚存,九尾天狐如何好对付,你敢说出如此之话,想必你所发现得那一只天狐,不是血脉未觉醒,就是刚刚修炼出九尾接近天狐血脉。” 红发男子眉头微皱,此时才发觉这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心中起疑,那原本也就不怎么高明的幻术自破,玄碧琴此时才瞧见在这碧色氤氲之上,似是立着一个青衣女子,她衣饰娇俏,却呈深绿沉稳之色,长发以白玉冠束起,眉心有一红色符印,可以清晰瞧得如凤凰展翅,她体态娇小,手里好像是提着一串鱼。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 不论是玄碧琴还是红发男子,见到这女子之时,心中是不约而同出现这句话,如今这世上居然还存在如此强大之人,魔界之中如此得只有破除体内封印得胤湮,那便只有可能是仙鬼妖其他三界之人。 给这两人造成如此深不可测的感觉,乃是在神魂境与修为境,双双九转九重天之人身上,才会出现的事。 那女子见二人发现自己,微微一笑,随即纵身跳下来,轻轻落在地上,是要比那红发男子矮了一个头,不过气场极为强大,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不经意所流露出来得气势。 她瞧着那红发男子,笑了笑:“前者我尚不清楚,但后者是我一位故人,你若想动他,还是得问问我得意见,而且胤湮如何中了你的计,不得不逃出魔界,他曾找到过我,可是甚么都告诉我们了呦。” 此时她走近了,男子才看清楚这女子眉心处得那道符印,不是红色,而是紫红色,有淡淡火焰之感,乃是火纹,而且呈现凤凰之态,如今这世上存在着的,还是个女子,那么只有一个人。 那符印是血凰标志,这女子,必然是那如今得妖界妖皇,宫蔷了。 他不觉有些背心发凉,这尊凶神怎么会在这时出现在南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不甘离去 还未等得那红发男子答话,周身又是悄然逸散开来一股强大气息,显然不属于这面前的青衣女子,只是一晃神得功夫,就是瞧见那青衣女子身旁已然多出一个黑衣男子,面容清俊,一对紫瞳尤为特别。 不过这两个人气息都几位深邃,也不清楚到底哪个要强一点,但想到那青衣女子就是宫蔷,想必这后来出现得黑衣男子,就是那妖界四尊之首,琴色了,也是这宫蔷得丈夫。 这夫妻俩,不好好呆在妖界安心养胎,跑来这南海做什么? 男子赶来后只瞧瞧周围,瞧见那红发男子之时,稍稍皱了皱眉,随后看向宫蔷:“如今你有了身孕,大可不必亲自来这南海捉鱼,养胎要紧。” 宫蔷笑笑,拍拍手里提着得那一串鱼,道:“无妨,我这也才刚刚有孕,据说要怀三年,时间长着呢,至少现在行动不受限制。” 她说罢,随即又是瞧了那红发男子一眼,嘴角笑意浓了些:“不过今日来此似是听到些有趣得东西,我记得宴之自去了人界,一直没落下他自己得修炼,他本就天资卓绝,如今也该是修为有成” 红发男子赶紧道:“并非如前辈所言那般,我当初感知到得天狐气息,极为微弱,是垂危之兆,决计不可能是您得那位友人,所以还请前辈安心。” 不论是宫蔷还是琴色,哪一个都不是好惹得角色,若是他实力巅峰或许还能与之一战虽最终会落败却也还是能够全身而退,如今不说是这两人都在这里,他自己身上还有伤,此时只能希望这对夫妻对于那天狐不感兴趣了。 此时玄碧琴却是淡声道:“天狐于我,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既然认主,我绝不会背叛她,玄碧琴得功效想必你并不是很清楚,玄碧琴,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用来救人的,更不是用来寻找人的工具,能够被玄碧琴得曲子探知世事得人,不是已死,就是将死,我想你大概没有清楚这件事情。” 宫蔷笑眯眯看向那红发男子,道:“律瞳,你可听见这玄碧琴所说得话了?” 红发男子面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他盯着宫蔷,低声道:“妖皇大人何必非要护着这么一个已经只余残识的朽琴?如今世道不好,即使妖界拥有两大高手,也不一定能够万无一失。” 琴色若有若无瞧了这律瞳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宫蔷总是一脸笑呵呵得表情,她扭头朝那碧色氤氲之中瞅了一眼,轻轻道:“虽然我与昆仑无甚关联,但浮雪山中人曾于我们二人有大恩,浮雪山既和昆仑交好,那么我也乐得卖这个面子。” 律瞳皱了皱眉,见宫蔷朝那氤氲之中看去,他也瞧了一眼,只能瞧见那氤氲之中得灵气都在朝一个位置聚拢,应该是有人在那里修炼,既然这是玄碧琴得地盘,那么那个人必然就是玄碧琴所说得“新主”了,不过见宫蔷这神色还有之前得话,难不成这位“新主”竟是昆仑中人? 沉默许久得琴色突然开口道:“魔主之位我们并不会因为与胤湮是好友而去干涉,他自己也曾说过此事由天,所以你在魔界如何闹腾我们不会管你,但正如我夫人所言,希望你可以看清形势。” 律瞳微怔,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因为这宫蔷说话一直很平和,面上也带笑,才使得他有种不真实感,妖皇怎会如此?琴色得几句话,则是又把律瞳拉回现实。 “如今五界形势是不好,但起码其他四界,比起魔界来说,至少没有明面上得内斗,只是为了维持这种平衡,才没有向你们出手,勿要忘了,仙界与魔界,可是死敌。” 再傻得人也听得出琴色话中警告之意,律瞳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今日这琴色夫妻二人在此,他是绝对无法夺走玄碧琴了,不过今日他们可以保护,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这玄碧琴,他必须得到,不只是因为那天狐血脉,还有 律瞳眸中闪现几丝复杂之色,突然朝着宫蔷恭恭敬敬行了礼,道:“是我考虑不周,多谢前辈提醒。”说罢就是转身离去,连头都没有回。 玄碧琴见此,怎会不知道这律瞳心中所想,暗暗叹了口气,不过他觉得竹词这个丫头,日后必然不可小觑,且先走一步看一步。 宫蔷见律瞳离去,扭头看着玄碧琴笑道:“他这个人鬼得很,但是本性其实不坏,怕是当年他妻子的事对他造成了些刺激,过于执拗,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你们日后提防着他就好,我想这个人你还是能对付得了的。” 玄碧琴淡淡道:“多谢。” 琴色宫蔷二人虽然强大,但玄碧琴当年见过得强者何其多,他自己巅峰时期甚至于就曾达到过如此境地,是以对于此事,也不会过于激动。 宫蔷见此,笑笑,也不再多说甚么,转身扯扯琴色得袖子二人也是离去。 玄碧琴转了个身,朝着竹词所坐着得位置看过去,若有所思。 这竹词到底是甚么来历,竟能惹得三界中几乎可以说是重要人物都护持着她。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是认了一个了不得的主呢。 不过霎时也是释然,这竹词身份如何又怎样,他终究还了当年那人得人情,就是要离开,原本就是一个残识碎片,他也并不是玄碧琴本身,这把玄碧琴,早就该诞生新的器灵了。 北茫的出现,令得原本差不多已经结束的闹事再度热闹起来,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离去,就是瞧见北茫赶来,人人都知道这北袖乃是仙界星辰殿北翼星君得独女,还是最小的女儿,上边好几个哥哥,个个都宠着她,也就把她宠成那副骄纵得性子。 但这北袖却是当真有着骄纵得资格,毕竟北翼星君一家子,都战功赫赫,不论是在仙界,还是在其他几界,都极有名声,这北袖虽然脾气骄纵了点,但是你顺着她说话,其实也还行,这小姑娘不能逆毛摸,就是傻了点,容易给人利用,而且有时候也忒不会说话了点。 也就是这一点毛病,还有她当初对于竹词得敌意,才使得脾气暴一点得林湖看不下去,每次都教训她。 北袖见北茫现身,是兴奋地直直奔过去,冲进北茫怀中,没说几句话,竟是哭了出来。 见此北茫面色一变,随即冷冷环视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昆玥和林湖身上,他面色阴一阵,竟是笑了笑:“我们家将小妹送来这昆仑山,是来学艺得,并非是送来给人欺侮得,就算你是昆仑掌门又如何?我星辰殿可不是你小小昆仑惹得起的。” 此话一出,不止是昆玥,在场的众长老,还有许多弟子,面色都有点不好看,气氛立时变得紧张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闹剧结束 “早便听闻北翼星君的四儿子北茫脾性暴躁,不过军功卓著,倒也是名声响亮之辈,仙派虽位于人界,地位却并不低于仙界分毫,我本以为如今这个世道之上,应该不存在轻视我仙派名声之人,没想到” 黄极面上带着浅笑,站起身来,从袖里抽出一把金边扇骨得大扇子展在胸前轻轻扇动,是慢慢朝着下边的场地走去,一对小却布满精光得眼睛直直盯着那满面傲气得北茫。 岚烬见此,连忙跟上去,心知他这师父已经是有些生气,黄极这么说,虽然带着笑,已是皮笑肉不笑,北茫得那几句话,是当真触了众怒,先前北袖说得含蓄,但她年纪尚小不懂事,北翼星君本就是将她送来管教得,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可这北茫年纪已经该是懂事之辈,而且在五界之中也还是个由头有脸得人物,如今竟在这昆仑宗内说出如此轻蔑之词,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没脑子还是觉得自己身后得星辰殿当真是可以对整个昆仑山不屑一顾。 北袖缩在北茫怀里,她自然不会觉得北茫那话有什么不对,只知道见到多年不见得四哥,在这昆仑山吃的苦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眼泪不由自主往下掉,但好歹也是在这昆仑山里呆了许久,还算懂些事。 听得黄极得话时,她心里就有些不对劲,而后又是听到自己师父那不带感彩得声音。 “星君当初将袖儿送来我昆仑山,本意就是觉得家中人都偏袒溺爱她,怕耽误她的成长与心性,从而影响到日后得修炼之途,当年她拜我为师,北翼星君专门捎来书信一封要我放心管教,我昆仑山不比星辰殿,大家平起平坐,从无优待,只分资源与教育得高低差别。” 秦丘也是从座位上起身,面上极为和善,但那一双眸中却是冰冷非常,说出得话也是带了些许寒气。 “袖儿在我殿中,虽没有如那星辰殿一般得山珍海味与绫罗绸缎,因我惯吃素,见不得腥气,也时常送她去别的殿内开荤,昆仑宗寻常弟子须得穿我昆仑山宗服,皆是选取上等布匹精制,虽然不如姑娘家繁琐仙气,倒也不难看,且身为内门弟子,非重要时刻都是穿自己的衣服。” 秦丘从来没有如此多话,此时他一下子说这么多,还这般客气,显然是把这北茫连客人都没有当做,看来这北袖在他那里,也没叫他少吃苦头,如今北茫说话不知遮拦,是彻底触犯秦丘的逆鳞。 不论他跟昆玥之间有甚么恩怨,或者说是当年做过甚么事情,唯有对于昆仑山这个宗派得爱护是真的,不然以他得修为和心性,大可去其他比昆仑更好得地方去深造,但他却是将自己全身心交付给昆仑,虽然与昆玥不合,却也因为昆玥确实能够镇得住昆仑,才没有甚么过激举动,只是纠结于个人恩怨。 北袖在这昆仑山中,唯一害怕得人,其实就是自己得师父秦丘,正是因为秦丘对待她十分淡薄过于客气,但确实教了她很多东西,只不过就是不像是一对师徒而已,除去她自己刻意缠着秦丘之外,二人之间的交流,基本只有修炼上的事。 她自己也知道这次如果不是仗着自己已经将消息传回家里,让四哥知道,秦丘也是必然不会帮她,而且在昆玥出现之后,他甚至连护都没有护那几个长老,立刻就将场上局面全部教给昆玥来控制,可见本心就不是很想参与这件事情。 听得秦丘得话,北袖才意识到北茫作为昆仑山外人,如此出言十分不敬,还是在如此场面之上,明目张胆蔑视昆仑,显然惹了众怒,就算凭借着父亲得名头,就算她日后还能继续留在这昆仑山中,怕是也无法再交到朋友了。 北袖不由得伸手扯了扯北茫得袖子,哪知北茫却是伸手拍拍她脑袋,转而看着秦丘笑道:“原本的昆仑确实很强,足以令星辰殿都十分看重,但自你们与白泽决裂,昆墟久无人住之后,昆仑地位名声一落千丈你可晓得?” 秦丘和黄极皆已走下长阶,站在不远处瞧着这北茫,面上带了淡淡严肃之意,却没有说话。 “敢问星辰殿为仙界所立下得战功,四殿下自己占据几成?” 北茫身后蓦然传来一淡漠声色,他眉头微皱,扭头看去,却是昆玥不知何时无声无息走到他身旁,昆玥比北茫高一些,此时低头瞧着他,面上无喜无怒,却令北茫不觉感受到些许寒意。 但昆玥所问,正好触及北茫得心事,他面色微寒,道:“这又关你何事?” 昆玥则继续道:“星辰殿之所以在仙界享誉盛名,七成是北翼星君得功劳,他当年是战将扶苍得下属,跟随之四处征战战功卓著,后而扶苍战将因故去世,北翼就接替了他的职位,这才建立星辰殿,最初目的是为了接纳当初扶苍的残兵旧部,后来战事了五界平和,才逐渐变成自己的府邸。” 在场之人都没有说话,大多数人都不知晓这其中缘由,正好昆玥说出来,也给他们长见识,还有些人是晓得这些事情,不去打断,就是因为之前那北茫所出言放肆,他们也懒得去阻止昆玥,这些事情,说给此刻得北茫听,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脸。 因为星辰殿得辉煌,跟他这个四殿下,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如今五界中人,尊敬星辰殿,乃是尊敬当初那个战将扶苍,还有那位战功不输扶苍的北翼副将,星辰殿建立以来,战事渐少,北翼得几个儿子大多战功,都是建立在几场主动与魔界开展得战事之上。” 说到此处,昆玥直直盯着北茫,后者心中一寒,随即就是听到昆玥那冰凉声音:“前三位殿下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真正立下过战功之人,而你北茫,也不过是在演戏之中,仗着家里训练有素,夺得名次,就沾沾自喜,你可莫要忘了这星辰殿如今得荣光,与你几位兄长都关系颇少,与你,更是毫无关系。” 北茫面色一白,他立时道:“但我是星辰殿中人,你敢如此侮辱于我,还欺侮我小妹,你觉得我几位兄长和我父亲,会轻易放过你们昆仑山?” 黄极笑了几声,缓缓道:“四殿下怕是还不晓得如今五界之中占据品阶修为九转之上得人,不过十来个,而九转九重天之人则更少,北翼星君修为如今大致是九转四重天,但我派掌门修为前阵子刚刚突破五重天,不仅如此我派副掌门也早已介入五重天品阶,如今已然至五重天后期。” 听得黄极这话,北茫面色大变:“这怎么可能?不过一个小小仙派” 秦丘声色微寒:“世上强于北翼之人多了去,大家敬他,连带着对你们这些后辈和颜,但并非敬你们,北袖为何不敢将消息传给其他人,偏偏给了你,你自己心中难道就没有点数?你兄长还有你父亲,甚至于星辰殿之中得那些名望得强者,哪一个来此地不比你管用?” 场上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话说的也忒毒辣了些。 久不见本宗得几位长老说如此多话,还是如此刻薄之言,在场众人都有种不真实得感觉,但是想想之前那北茫嚣张得态度,不由得心里是觉得这话说得还是挺含蓄的,该再说重点。 毕竟大家入了宗门,就会把这里当成是另一个家,也没有人会愿意听到别人贬低它。 这些话是在打北茫的脸,何尝不是在打北袖的脸?她缩着身子,不敢抬头,此时才清清楚楚想起来,怪不得当初大哥二哥三哥还有父亲,都叮嘱自己来此之后莫要耍那些娇气脾气,吃了委屈他们也不会管,现在想想,之前在这昆仑山中,自己确实没有交到几个真心朋友,除了自小陪在自己身边得玖灵 越想越难受,猛然间看到北茫被几人说得面色通红却又无从辩解得模样,北袖鼻头又是一酸,她伸手扯了扯北茫得袖子,哭道:“哥,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喊你来” 原本心中羞愤难当正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北茫乍然听到北袖这话,不由得是僵在原地,瞪大双眼看着北袖,满脸不可置信,这极具戏剧性得表情惹得周围人也不禁一怔,昆玥站在他身后,莫名其妙。 还是岚烬满脸苦笑,走出来解释道:“袖儿在家中骄纵惯了,只要在家中,她从没做错过事情,没人敢对她说重话,都巴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像这种道歉得话,怕是想也想不到她有生之年能够说出来得,我想我大概可以理解此时北茫得心情” 在场众人满脸僵硬。 我们好像也可以理解北茫和你的心情了 昆玥嘴角抽了抽,甚么也没说,直接是转身打算离去,身后传来北茫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为了你这句话哥哥莫说回去挨棍子,就算是回去挨两刀也值了诶我的好妹妹”是差点自己左脚绊右脚摔下台阶,还是一旁重羽见此憋着笑过来扯了他一把。 “呸,丢人。” 昆玥留下这么一句话即是匆匆离去,也不知道那话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此刻热泪盈眶紧紧抱着北袖的北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事毕相谈 北翼其实也就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北茫实际上也不比北袖大多少岁,原本在北袖没有出生的时候,北茫才是全家上下最宠爱得人,当初在母亲怀着北袖的时候,许多人都猜测或许这一胎会又是一个男孩子。 那个时候北茫其实很抗拒这个“小弟弟”的出生,毕竟他一旦出生,自己就不是全家上下的焦点了,但后来见到母亲生出的并非是他们所说的小弟弟,而是一个小妹,那时候北茫好奇偷偷去看那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说实话那可能是北袖一生中最丑的时刻了,皱巴巴的,北茫瞅了她半天,伸手去戳她,哪知还没戳到,手指就是被那小家伙给握住,北茫怔了怔,再看那北袖之时竟觉得她也没那么丑,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她在朝他笑。 所以后来北茫一点抗拒也没有,和全家人一起,将北袖宠成掌上明珠,因为他自己性子顽劣,自小带着北袖到处上树下河,两人得感情也算得上是最亲近,不过北袖自小被宠得无法无天,不论犯了什么错,都是北茫自己自觉站出去替她抵挡。 在北茫一把鼻涕一把泪声色颤抖得跟北袖道别离去后,岚烬面色有些怪异得给黄极讲起当初在星辰殿之中时北茫北袖二人之间得事,原本因为北茫得话而有些生气得黄极在听到如此话之后,不觉是哈哈大笑。 而秦丘,走得迟了点,正好听到岚烬得话,面色未变,心底却颇是深有同感,北袖在北茫离去后,自觉面上无光,匆忙离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至于昆玥江调,还有重羽几人,则是聚在一起神神秘秘也不知道谈了些甚么,是不许林湖进去听,但故绪却被重羽带进去,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故绪是浮雪山得少掌门,有些事情的确是他需要知道的。 不过林湖只觉有些奇怪,若是说当初会对竹词出手得人,这昆仑山中怕是就只有那赵祎一人,而且根据他后来得表现和举动,基本林湖已然可以确定就是此人,当初在禁地到寝殿得路上设下壁障陷阱,想要至竹词于死地。 只是不知道为何当初那几位长老并没有出言反驳,昆玥已经说了治他们死罪,摆明要杀鸡儆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她这个向来不怎么会生气得师父如此愤怒,虽然那事是不光彩了些,但毕竟是昆仑山中人,那几个人也没有将之告诉外界之人。 当时瞧着那几位长老明显是被人施了咒术,他们本身应该是想要出声辩驳,昆玥不可能看不出来,而且他也不可能看不出来当初那事是赵祎所为,不然他也不会将她急急忙忙召回去接竹词回去,难不成这赵祎,还有甚么她不晓得的身份? 总之这山中,必然是有人在护着他,而且能瞬间封闭几位长老得说话能力,那人修为还不低。 林湖自个儿想了片刻,又是扭头瞧了瞧那昆玥几人前不久刚进去得殿门,眸色闪了闪,随即是转身离去。 江调倒没有跟着昆玥三人同去,离了那囚罚殿,就是回了禁地之中,总归与重羽相熟的人并非是他而是昆玥,只不过在瞧见那故绪之时,眸中现出几分淡淡惊诧之意,但也没有多说甚么。 倒是昆玥,瞧着故绪,不觉是惊叹道:“我记得这小娃娃小时候跟你来我昆仑得时候,还是一头白发吧?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好奇,那样小得孩子居然会长出一头白发,还曾怀疑是不是营养不良,如今居然白发尽数变黑了?” 重羽扭头瞧了故绪一眼,笑道:“那事我们也极为奇怪,本以为是天生如此,哪知在他十六岁后满头白发却是在一夜之间变回黑色,但是似乎对于他自己得身体并没有甚么影响,也就此作罢。” 他顿了顿,转而又道:“说罢,你之前传讯给我,要我去南海一见,结果我去了南海非但没有见到你,还嗅到一些好玩得气味,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昆玥则是皱眉,随即道:“之前南海传来极细微得灵力波动,我想着或许是碧海出事,联想到近来许多人觊觎玄碧琴,怕其中有变,就先告诉你,我先行过去看了看” 重羽笑眯眯道:“发现并非如此是吗?” 昆玥点点头:“那是胤湮所精心导演的一场戏,不过碧海本身确实是出了一些问题,无法再长久看守玄碧琴,胤湮不知道如何得知这件事情,就演了这么一出戏,专程将消息透露给我要我过去。” 重羽挑眉,随即沉默片刻,后而道:“碧海年纪尚小,他能出什么事?” 昆玥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将当初在南海海底听得那玄碧琴所说得事情告诉了重羽,随后又道:“碧海那时候心中其实就留下一个心魔种子,只是后来随着修炼慢慢隐藏,如今无法再压制,那心魔已然是可以打扰到碧海自己的神智甚至于是行动。” 重羽道:“所以说如今这玄碧琴和碧海,是都在你昆仑山中?可有法子能护住消息?玄碧琴可是件能叫很多人都疯狂得东西,当年那魔界之人,就是一个很好得例子。” 昆玥摇摇头,道:“碧海的确是被我带回来,不过已经放在昆墟冰洞之中,那里有利于她继续修炼控制心魔,但是我就怕这心魔已然成长成熟,有自己得灵识,碧海经验尚稚嫩,怕是无法与之争斗。” 这倒是一个难题,两人不由得都是陷入沉默,故绪坐在一旁只安静听着,并未开口说甚么,这种事情还不是现在得他可以掺和得事情,只不过因为他是外山之人,所以才可以知道,想必这碧海就在昆仑得消息,昆玥是不敢告诉自己山中任何一人罢。 不过他转而又想起一事,开口问道:“记得昆玥上仙还有一个小弟子一直留在昆仑山中从未出去过,如今怎得没有即见着她?” 昆玥对于这个小徒弟是宝贝得紧,在她修为不到元婴之前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她出山去历练,而如今林湖出事,昆玥现身,那竹词也必然是该跟在他身边,可如今居然连人影都没见着,重羽不觉想起之前在那南海所感知到得陌生灵力。 又联想到昆玥避之不谈得玄碧琴,他心中猛然一惊,蓦然抬头看着昆玥,有些不可置信得道:“难不成玄碧琴,就在你那小徒弟手中?” 见昆玥没有说话,重羽眸中惊诧之色愈发浓郁,不由得又是道:“你未免也太胆大了罢?!那可是玄碧琴,你小徒弟修为才多高?你不怕她因此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当年之事 昆玥笑笑,伸手给重羽倒了杯茶,轻声道:“无妨,词儿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而且这玄碧琴乃是自行认主,我无法干涉。”他顿了顿,面上笑容带了淡淡苦涩:“我倒是曾经也有过将玄碧琴夺来做她的兵器但” 听得自行认主四个字,重羽和故绪皆是有些许讶异,他们也晓得那玄碧琴原本就是个孤傲性子,除了那玄碧尊者后而再无人可以使它心甘情愿认主,千万年来有多少强者异士前去尝试过,无不是失败告终。 重羽接过那杯茶,挑眉瞧着昆玥,道:“嗯?” 昆玥无奈摊手道:“一来这臭丫头对于音律一窍不通,我师兄教了她整整五年她都没有体会到其中奥妙,更别提精通了,二来就是那玄碧琴的确很难拿到手,不久之前魔界那一位,就是前车之鉴。” 重羽沉吟片刻,显然也是想起不久之前那位魔界之人为了夺得玄碧琴而精心所谋划得策略,最终虽然仍未成功,却也使得当时看守玄碧琴得碧海异兽命丧黄泉,而那个人虽然是逃离南海,似乎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后来再没有人见过他。 他点头道:“确实如此,碧海虽然年轻,却也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受南海与仙界护不得冒然得罪,那魔界之人所用之法,为世人所不齿,不过我很好奇。” 重羽把那茶凑到嘴边抿了一口,有些嫌烫,就放下,随即抬眼看着昆玥,微微笑道:“玄碧琴久无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为何会偏偏生出将它取来给你那小徒弟做兵器?” 言下之意就是如今但凡是个有着正常思维得人,就算玄碧琴名声再响亮,也决计不会将玄碧琴作为自己得灵器必然之选,毕竟能见到玄碧琴就很难,而见到玄碧琴,人家肯不肯认主,又是另外一说了。 昆玥却沉默片刻,没有说话,重羽也不急,只等着他反应,昆玥想了想,还是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想你该知道词儿是我一次外出带回来的孩子,我想收留她做徒弟,当时几乎是遭到全山反对,后来师父还因此而伤势加重,最终仙去。” 重羽点点头,昆仑这段往事,他曾听自己师父说过,那时候他已然是跟昆玥有了些交情,但对于昆仑中得秘闻其实也没有太多渠道可以知晓,那个时候浮雪昆仑得关系,没有现在这样好,那一代浮雪山掌门也就是重羽师父,并没有对于昆仑得困境做出帮助。 他只是听得师父说过,昆仑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但就是太年轻,不知道经不经得住那昆仑山中老一代得针对了。 对于这个说话重羽并不是很清楚,到了很久之后才知道那个时候昆玥不知道从哪里抱回去一个小婴儿,非要收她做徒弟,据说天资体质都不错,但昆仑却是几乎举山反对此举,再详细一点得,重羽也不清楚了。 昆玥则是继续道:“你可知我那个时候去了哪里?” 听得这话,重羽面上浮现出淡淡惊讶,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对于此事,确实是知之甚少。 昆玥笑笑:“那时候我师父体内隐疾突发,正是危急时刻,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听说雪神域泪莲对于此症的效果极好,就一个人偷偷去了雪神域” 重羽不觉抬眼瞧他,声音大了些,颇有些不可置信:“你还偷偷去了雪神域?!你可知道那地方有多危险?!仙界前一任仙君惊宵可就死在那里!” 雪神域危险,本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毕竟只是传闻,大多数人心中都还未对此抱有警戒,但在后来仙君惊霄死在雪神域后,那些人才对此起了戒心,不过那个时候得昆玥,还不是很了解这样得秘史,并没听说过此事,思维还尚且保留在和之前那些人一个水平。 昆玥摆手笑道:“运气好,没有遇上兽潮,还得到一位高人相助,才成功取到泪莲,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当年如何与胤湮相识?” 重羽点点头,随即双眉一挑:“在雪神域?他去那里又是去做什么?” 昆玥摇摇头,随即又道:“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他是去寻找一个人,但是到底是谁他没有跟我说,而那个时候那位帮助我的神秘高人,交给我一个像是刚刚出生但是通体被冰封的小婴儿。” 静静听着两位长辈谈话的故绪听到此处不觉眉头微皱,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摇了摇头,双眸中浮现出淡淡迷茫之色,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昆玥则是继续道:“她便是词儿,这名字其实也不是我起的,是那位高人后来又给了我一块木牌,上边书写着竹词二字。”说着,他伸手从袖里抽出一巴掌打消得木牌,有些陈旧,上边得字迹乃是雕刻上去。 重羽凑过去看,啧啧称奇,这木牌材质特殊,连他竟也瞧不出是何物,昆玥见他神色就知道他此时心情与自己当时一般,道:“他没有告诉我过多得事情,只说这孩子身世曲折,但基本已无亲人在世,要我看着她快乐长大就好。” 说着,昆玥嘴角泛起淡淡笑意:“本只是受人之托,可那小不点醒后瞧着我笑将我当做亲人,竟不知觉想要好好照顾她,许是当初晴荫去得早,并未留下一儿半女之故。” 至于这晴荫,重羽倒是听说过,是昆玥当初得心上人,只不过是个凡人,没有天资无法修仙,昆玥本与她海誓山盟,决定此世长相厮守,她却被昆仑山中人暗算,容颜衰老,不愿见再见昆玥,抱憾而终,昆玥自此也再没有过情爱之事。 当初听闻这事,重羽只得长叹,倒是个痴情人,但痴情对于他们这种仙骨已成寿命长久得人来说,有时候并不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在他所深爱之人是一个寿命有限且弱不禁风得凡人的时候。 他想了想,还是将话题岔开了去:“说是如此,可后来昆仑山中人反对你收留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得此话昆玥却是眉头一皱,眸中泛出点点阴霾,声色也变得冷了些:“当年回山之际,在附近得小镇之中见一家人行事恶劣,仗着会点仙术就到处欺压人,我悄悄去,竟发现那里有厉鬼深藏,那家人还对之百般护持,一怒之下我连同那些人尽数杀了。” “兴许是那个时候给她沾了一些邪气,回山之后,秦丘说词儿相恶,怕不是个魔身,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也不听,还胡言乱语混乱人心,竟连师父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南海静修 说到此处,昆玥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起当年那些事情,虽已过去多时,想起时也总觉心中难受,毕竟一边是自己得恩师,另一边又是自己救命恩人所托,偏向那一边,都使得他良心不安,偏偏那个时候还出了个秦丘事事与他作对。 重羽见昆玥如此,心中知他仍旧忘却不了当年之事,伸手拍了拍他,笑道:“当年事已去,也就不必再多想,多珍惜眼前人眼前事,才最重要。” 昆玥笑笑:“你当我真是那般念旧之人,当年师父救我性命,才有如今的昆玥,想想我这前半生,最尊敬得人,也就是师父了,如此念念不忘,无非就是当年那事他信秦丘而不信我,有些不甘罢。” 故绪坐在一旁,也不好在这两人之间得谈话之中插什么话,毕竟他算是晚辈,重羽是最了解自己徒弟得性子,见他神色,知道他尴尬,就随便寻了个理由把他打发出去,故绪出门后在这昆玥所属得山头上转了几圈,后而想去别处瞧瞧。 比如当年第一次来此时,走错地方,误入的后山禁地 而林湖之前心有疑虑,本就没有走远,是想等着昆玥他们说完话,再去细细问他,谁知却见这故绪先出来,她虽然年纪比这故绪要大上许多,却在第一面时,就对之有了一种莫名喜爱之意,不过昆仑浮雪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平时没什么事情得时候的确是没甚么理由相见,此时相见,倒让她想起很久之前这小子第一次来昆仑山,那时候她正好去后山禁地中,帮昆玥叫江调去处理一些事情,不想正好瞧见后山有灵兽暴动,该是有外人闯入。 但等她赶过去看时,竹词已经赶到,故绪还留在那里,似乎是被那灵兽伤到些许,不过伤口已经是被好好包扎,没什么大事,林湖与花以是自幼在一起修炼,那花以相貌,可谓是妖孽,每每出现在昆仑山,总要引起山中大多数女弟子痴狂。 而那故绪,只是年纪尚小,却已是可与花以相提并论,而且一头雪白长发,极为惹人注目,那个时候林湖并没有寻到机会与之交谈或者说是相识,但心底一直记着。 直到现在,林湖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在后山禁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故绪为何会惹怒灵兽对他发起攻击。 如今再见故绪,虽然发色已然恢复正常,林湖也一眼瞧出这就是当年她于后山禁地得深林之中,所见之人,惊鸿一瞥,则已是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见故绪朝后山方向走去,林湖不由得心生疑惑,也忘记自己留在此地是要等待重羽离去后去仔细询问昆玥关于昆仑中事宜,鬼使神差偷偷跟在了故绪身后。 而此时在南海之中,已经回到竹词身边得玄碧琴面色猛然间一凝,似是感应到什么东西,不过很快面色又恢复正常,他扭头瞧了竹词一眼,见其面色沉稳,显然在这里修炼,对于竹词来说,效果大大超过了玄碧琴原本得想象。 或许这孩子很快就可以达到第一个阶段醒过来 而这思路仅仅出现不过片刻后,竹词睫毛微微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来,瞧得玄碧琴化作人身,正以一种极为奇怪得眼神瞧着她,不觉有些许寒毛微竖,她战战兢兢道:“怎怎么了,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玄碧琴见她醒来,即使之前心中已有猜测,但此时依旧满心惊诧,他面上神色无异,只走近几步,道:“我觉得我之前犹豫许久做出得决定,在此时看来,非常正确。” 竹词挑挑眉,联想到刚才自己吸收那些灵气之时体内所发生得变化,她似乎可以明白这玄碧琴到底在说什么,她伸出双手低头瞧了瞧掌心,那里有淡淡碧色闪烁,竹词抬头看玄碧琴,道:“难不成只有吸收了你这结界之中得灵气,才能触碰于你?” 玄碧琴点了点头:“不错,确实如此,这里得灵力其实无法供你修炼或者说是突破壁障,只能让你拥有触碰我得能力免得被我身躯之上所附带气刃伤到,倘若你真信了我之前所说得话,那么最终得结局不过就是吸收一堆毫无意义得斑驳灵气,最终爆体而亡。” 听的此话,即使脾气再好,竹词面色也不由得一黑,她眯了眯眼,道:“所以说,我得性命其实于你来说毫不重要,即使已经连契,你都可以以我得性命来考验我。” 这可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至少对于竹词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清不楚死在玄碧琴得“考验”之中,比获得玄碧琴这样一个强大灵器,重要得多,并非是一道难选的题。 两人沉默片刻,那玄碧琴竟是笑了笑,道:“你要知道虽然我与你连契,但你我二人之间得主动权在我,你并没有质问我得资格,或者说,你除了听我得话,其他得事情,都不可以做。” 竹词气得“哼”了一声,再没多说什么,玄碧琴见她如此模样,面上无波澜,心中却泛起几丝兴趣,这话他是故意说的,那些灵气皆是精华,吸收多少都没事,之所以这么做,是他又自己得考量。 认主之后两人不可避免会有过多交流,而在交流之中就容易产生感情,感情这种东西玄碧琴经历多得不能再多,他已经不稀罕了,也不愿意再去有过多牵绊,一个玄碧尊者已经够让他劳心了。 再说此次连契,不过就是一场交易,互帮互助,也算是偿还一个人情,交易结束,就该各自散去,再无瓜葛。 至少此时玄碧琴还是这般想的,并且毫不怀疑自己的心。 竹词即是对于玄碧琴这番“无赖”的话十分气恼,可终究拳头不如他得硬,只得忍气吞声,毕竟此时契约已经结成,容不得她再反悔。 不过此时她却想起另外得事情,竹词猛然抬眼看玄碧琴,道:“那你之前告诉我师父,要他一个月之后来接我,这样的话,也是骗人的。” 那些灵气分明就不能再让她吸收更多了,可玄碧琴之前得说辞是要她在此地修炼一个月。 玄碧琴脸上破天荒出现一个僵笑:“不错,你很聪明。” “你!” 竹词欲拍案,在见到玄碧琴身周得绿光之后,还是强忍着怒气,坐回原地,不再吭声。 玄碧琴又接了一句:“不过你确实天赋不错,超出我预料很多,只这么片刻,就完成了我预估需要你一个月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虽说你这吸收能力略微有些奇怪” 竹词一怔,也是忘记生气,看着他道:“奇怪?为何奇怪?” 玄碧琴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我只知道奇怪,但并不能说出奇怪之处究竟在哪里。” 不过还不等竹词继续说话,玄碧琴已然是再次开口道:“先前你吸收那些灵气之时,我能通过那些灵气看到你得一些梦境,能引起我注意得,就是一个长着一头白发得小孩,那个小孩身上气息很特别,似乎与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气息有几丝相似,但又似乎差别很大” 长着一头白发的小孩 还未来得及训斥这玄碧琴不经过人同意就窥探她得梦境,听到这样一个形容,竹词下意识想到幼时在后山禁地之中遇见得那个白发少年,他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得年纪,可惜当时她生怕面纱被那灵兽抓掉被那人瞧见她得容颜,匆匆分别。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而且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竹词后来长大些,听花以跟林湖讲那些在外边听戏里边的桥段,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那少年有意思,还喜欢了人家七八年,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竹词后来心里常常想到那个白发男子,只不过转而又失望得想,可惜后来玉狐狸掉进冰湖,且她发狂之后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连那个人得长相都给忘记,只记得黑衣白发和琥珀色瞳孔。 玄碧琴见竹词似是陷入回忆,他眉头微皱,而在此时,他突然见到竹词原本光洁的额头上,猛然闪现出一道血红色的印记,极淡,却附带着极为强悍得气息,似是威慑。 但仅仅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就连玄碧琴都不能肯定刚刚看到得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竹词抬眼看他:“你怎么了?” 玄碧琴见竹词满脸疑惑,似乎对于刚才之事并不知情,心中疑惑更甚,淡声道:“没事,既然你已经完成了修炼,只要再在此地静修七日,即可回山。” 但心中又忍不住想,一直觉得竹词梦中那个白发少年身上气息与这小丫头有几分相似,可他又能很清楚得知道两人之间是天差地别,此时想想,或许这两个人身上都曾被高人下过咒术,他们身上得秘密全部都被那咒术所掩盖。 只是不知道这咒术到了何时,才会失效了。 竹词听得玄碧琴得话,心中有许多不解和疑虑,却也没有再多问,只起身去另寻了一处地方,盘膝而坐,静静冥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归山之际 对于小时候的事情,竹词并不是能全部记得清楚,只是通过昆玥和林湖得一些细碎谈话,可以知道应该是在五年之前,浮雪来人,而她因为一些意外,那个时候脸上大片伤疤,根本不能给人看。 所以那个时候宴请浮雪众人时,她没有去,就去了后山禁地,本想逮几只昆仑自己圈养的小灵兽来陪她耍一耍,没想到去了后山就听到灵兽发狂得叫声,赶去就见一只向来脾性温和的白虎对着一个少年凶态毕露。 她顾不得思虑缘故,赶紧上前阻止,哪知那白虎原本对她温顺得紧,在那个时候却似是见到甚么绝世珍宝一般,眼睛都红了,非要上去咬那少年一口,竹词被它惹得恼了,是狠心用师父教授过她驯服灵兽使用的骨笛,却也只是暂时叫那白虎安静。 那时候竹词才敢去看那白发少年得情况,她生怕自己学艺不精再镇压不住那白虎,不仅这少年会有生命危险,她脸上得面纱也有可能被抓掉,就胡乱给那少年胳膊上得伤口涂了些药,催促他离去。 当时见那少年长得好看,竹词也不知道自己慌乱之中叽里呱啦跟人家讲了些甚么,那少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临别之际匆匆留下几句话和一枚黑玉。 原本她在昆仑山顶冰湖之上修炼术法与技法,却遇到百年难得一遇得骨鱼暴动,骨鱼是生存在冰湖之中得一种神秘物种,个头极大,鳍齿锋锐,皮质坚硬还带着细碎倒勾,一般都生活在冰湖湖底,而且冰湖常年冰封,根本不会遇到这种骨鱼。 而骨鱼暴动,则是一种昆仑人士无法解释得“自然景象”,也能说是一种自然灾难,昆仑宗依山而建,本就是侵犯了冰湖领土,骨鱼是这里的土著,虽然形势逼迫必须二者相依而存,他们独居惯了的性子自是不喜欢旁人来烦扰。 所以有一段没一段时间,他们都会上来肆意捣乱一通,谁遇到谁倒霉,不过这种“自然灾害”已经是很久没有发生过了,毕竟这么久过去,骨鱼们也该习惯,偶尔暴动,也是脾气不好罢了。 竹词所遭遇的那一次,让全山人都极为震惊,毕竟在一年之前骨鱼们就以“有人在冰湖上凿窟窿钓鱼打扰了他们觅食”为由上来大闹一通,无论如何,不该如此频繁才对。 那一次竹词本是在冰湖湖心修炼寒冰术法,将至大成,冰层却被骨鱼尾鳍划开,声响恼人,且数十条巨大骨鱼从湖底直冲上来,直直对着竹词而去,竹词修炼被扰,气火攻心只得稍作反抗,一个不慎被那群骨鱼撞进冰湖之中。 在她醒来后就甚么都忘记了,只记得掉进冰湖,身周是无尽刺骨冰寒,耳边是骨鱼进攻时发出得那种特有得刺耳叫声。昆玥告诉她,骨鱼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们清醒之际,已经围着竹词咬了好几口。 不过那几条咬了竹词得骨鱼,都没有活过三天,在竹词醒来之前,就全身皮肉溃烂,无法医治,最终惨死,只余白骨森森躺在冰湖湖底。 这一场病对于修仙者来说算不得大病,但追根究底是伤了身子,竹词毕竟还没有真正修成仙骨,这么一次遭遇和生病,她得修为是大退一截,而且之前几乎大成得寒冰术法,也全部功亏一篑,或许这也就是后来竹词修为堵塞不前得一个原因之一罢。 许是后来在冰湖之上发狂,就与之前在冰湖上被骨鱼袭击关系不小。 转眼已是七日过后,竹词醒来之际已不见玄碧琴所化人形,只觉得背上沉甸甸得,不知何时这玄碧琴已然是化作一把黑色长琴挂在自己背上。 无论竹词怎么呼唤,玄碧琴都没有回应,实在没法,竹词只得自己离开南海,所幸先前她留心记了路,还能自己出去。 到了昆仑山脚,上山之际,竹词瞧见不远处的昆墟大殿,她还记得这就是那位白泽尊者原本居住在昆仑时,在昆仑山之中得洞穴,在这昆墟殿之中居住过得,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白泽,还有一个,是他的一个小弟子,名唤苏心。 竹词并不知道关于白泽和苏心完整的故事,只知道好像当初得昆仑山跟那个苏心很不对盘,一些激进得人做了一些激进得事情,伤害到了那苏心,白泽大怒,与昆仑关系两断,带着苏心离去,如今也不知道到底在何处。 她见昆墟殿前长了些杂草,不由得眉头微皱,虽说那些长老留下来得书籍之上记载的都是白泽种种不是,昆墟殿依旧存在也是因为白泽得结界使然无法摧毁,可昆玥之前跟竹词讲过一些关于此得事情,竹词听过,只觉错不在白泽。 竹词快步过去,极为迅速得清理掉了那些杂草,站在昆墟殿之前,抬头怔怔瞧着大殿门口正中央之上写着得那三个大字,出神片刻,据说白泽尊者是异兽,实力通天,能通晓古今事,活得十分明白。也为人所羡慕。 说实话,拿到玄碧琴,后续在南海底静修,若有若无知道得那些事情,竹词仍旧有些一头雾水,对于玄碧琴,她知之甚少,只知道这玄碧琴功效似乎和白泽大人得能力略有相似之处。 如果白泽大人此时还在,兴许能够给她一些启示吧 不过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竹词摇了摇头,拍拍手上的灰就打算离去,却在转身瞬间,瞧见一抹紫灰色身影,面容有些熟悉。 还未等她反应,那人已经发现她,笑着朝她走来,轻声道:“不想回山一趟,竟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以为你还在那南海呢,本还想着要不要去瞅瞅你,幸好没去瞅。” 来人着紫灰色衣衫,肤色白净,长发用黑色发带束起,这个人面容和上一次相见时相比已经是变了太多太多,往昔得稚气全然消失,竹词见他走来,眸中尽数是惊喜,几乎要扑上去。 “师兄!” 此人正是昆玥的大徒弟,也是竹词的师兄,花以,他在修成仙骨之后,常年在外游历,很少回山,但给竹词寄回来得东西可不少,各种小玩意儿吃的喝的看的玩的,相比性子偏淡一些得林湖,小孩子气的花以,跟竹词得关系更好一些。 花以张开双臂接住扑上来得竹词,笑道:“可真是时间久了,当年你还没这么高,像个矮萝卜跟在身后走,如今居然也快到我下巴了。” 竹词抬头看他,道:“那可不是,你当我个子永远那么低?说不定以后我能长得比你还高!” 花以笑笑,呸了一声:“什么瞎话,你以后要真的能长得比我高,我唤你一声师姐。” 这个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一见面,就喜欢跟竹词抬杠,满嘴烂话,偏偏竹词嘴巴笨,不会反驳,每次都吃哑巴亏,花以回回见了竹词都要戏弄一番,为此没少挨昆玥的训。 竹词瞪了花以一眼,转而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回山?” 花以听此,面色稍稍正经了些,轻描淡写得道:“也没什么大事,听说仙界星辰殿来人了,是要找咱师父得麻烦,我觉得我该回来瞧瞧了。” 星辰殿来人? 竹词眉头微皱,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北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确立赌注 自囚罚殿之前得那场闹剧过后,北袖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在重羽和故绪离去后,她才回来,而在回来时,跪在秦丘寝殿门口足足一个时辰,搞得秦丘坐立不安,最后也无法对她冷面相待。 而北袖归来,却是非要和竹词一较高下,不是说五年之前她已经恢复了修为?五年之前到底在去了冰湖之后发生了什么,北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但心中对于竹词这个人,依旧是充斥着怨恨,林湖她对付不得,但是竹词,她非得亲手教训她一顿不可。 秦丘对此事无法做主,因为北袖回来时,身旁跟了一人,那是星辰殿得三殿下,北宸,但这北宸可跟北茫来昆仑山得目的不一样,他是拿着北翼星君得手书和信物而来。 原来北袖离开,是回了仙界星辰殿,她一来是怕北茫回去遭到处罚,二来就是要向北翼说明心事,要她可以堂堂正正跟竹词下战书,五年前醒来她就想这么做了,只是那时候竹词已经被昆玥罚到后山关禁闭,一关就是五年。 北袖一直想证明得,无非就是自己比竹词强得多,要昆玥和这昆仑山上所有人看清楚,昆玥当初拒绝收她为徒是多么愚蠢得行为。 听得花以一通解释,竹词微微皱眉:“照理来说,师父当初没有说明关禁闭得具体时间,这北袖如何得知我已经不在后山了?还为了与我比试,专程回到仙界去拿到北翼星君的手书,不叫师父他们阻挠。” 花以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是林湖的小纸人来找我,说昆仑有事,具体什么事也没有说,但我想那北袖区区一个小姑娘,应该不会与那事有关罢。” 能使得林湖那种沉稳性子的人都放出纸灵给花以传消息找他回来,想必该是山里出了事,北袖此刻只不过是拿着北翼的手书来换取与她一战,并不会威胁到昆仑山。 竹词身子猛然一震,她面色微变,似是想起了甚么。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花以见竹词面色之变,挑挑眉,询问道。 竹词抬眼看他:“我与师父此行前去南海,师父先回来,却是把碧海一同带回来了,只是这碧海似乎有着心魔,是被师父以法诀强行打晕,十分不稳定,怕不是他出了问题” 竟是碧海? 这着实是叫花以吃了一惊,他沉默良久,才道:“若是碧海那可不好说,还是先回去看看师父他们怎么说罢。” 花以顿了顿,偏头瞧着她笑道:“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考虑的,是与那北袖的比试,她拿着北翼星君的手书,师父他们或者说是秦丘长老,皆是不好出面阻止,而且若真是碧海出事,这消息大概也不会让传到仙界。” “所以不论如何,为了混淆视线也好,为了给北翼星君这个面子也好,你总是要与她堂堂正正打一场,这小姑娘虽然一根筋,但修为确实不赖,你可小心着点。” 竹词沉思片刻,随即笑笑,摆手道:“放心,若是与她比试,以前我或许心里没有底,但若是现在,我绝对不会输。” 花以挑眉:“看你这口气,想来是拿到那玄碧琴了?” 见竹词不说话只是笑,花以心底也有了数,不觉感叹,这玄碧琴多少能人异士都想据为己有,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没想到最后这把玄碧琴,竟是落到一个年仅十七岁,且还尚未结成元婴的小丫头手里。 真不知道若是这事给以前那些夺玄碧琴无果之人听了去,该有多羡慕和妒忌了。 两人边说边走,已然是近乎到了昆玥寝殿,门口站了好几个人,竹词花以对视一眼,悄悄走过去,却见正是昆玥林湖,还有秦丘北袖四个人,另外还有一个着白色长袍得男子,右边脸上有一道刀疤,是面无表情,但瞧起来有点凶神恶煞。 昆玥颇是无奈道:“竹词还尚在后山关禁闭,如何出来与你比试?我身为掌门既然已经下了命令,就不该轻易反悔,而且禁闭天数也不剩几天。” 北袖道:“我明明那天亲眼见到林湖把竹词从后山带出来,这才信誓旦旦去向父亲求来手书,你们不都嫌我爱找那人的麻烦,如此一战过后,我便再不会找她麻烦!” 周围几人包括北宸都没有说话,毕竟这事儿还真不好说,主要还是昆玥太年轻掌门位子没坐热,不然这北袖再娇惯,如何敢这般咄咄逼人?北宸也必然不会允许。 见昆玥皱眉,似在思虑,北袖却又打算开口逼迫,她以为是昆玥还在护着竹词,如此一来,心中不平之意更浓,是非要跟这竹词战一战才肯罢休了。 “我是已经不在后山,但却是奉师父之名前去寻师兄归来,昆仑祭山大典即将开始,山中人能召回得须得尽数召回,尽礼仪之术,我想北袖姑娘在昆仑学艺这么多年,不该不知道这件事情。” 众人被这声音吸引,全都扭头看去,见一袭绯色衣衫得竹词怀中抱一把青木长琴,站在原地瞧着北袖,而她身后不远处,则是静静立着得花以。 北袖眯了眯眼,见到竹词如此,气色甚好,她心底就有淡淡不开心,而且似乎现在竹词站在她面前,她已经无法察觉到她得气息,心底不觉是开始生出疑惑之意。 她看着竹词,蓦然笑了一声:“就当是为了去唤你师兄,我也不再计较那么多,今日这比试,你是想接最好,不想接也得接!” 竹词笑笑:“你都带着北翼星君得手书和北宸殿下来了,还逼到我师父殿门口,我自然得接,但比试是比试,你虽仗着你家世可以占据主动,但身为被动吃尽了亏的我,是不是可以问一下输赢之后,赌注如何?” 此言一出,周遭人的目光皆是汇聚到竹词的身上。 昆玥瞧着竹词片刻,虽不见玄碧琴,但竹词如今身上气息已有变化,她自己如此胸有成竹,应该没有大碍,而林湖见花以和昆玥脸上都不太担心的模样,也就不是很担心了。 至于秦丘和北宸,这两人自竹词出现,目光就一直粘在她身上,不过神色各异,各自有各自得思量和考虑。 北袖显然也有些意外,以往与竹词相对,除了相互讥讽,就是动手打架,还从来没有如此客客气气谈过条件,她咳了一声,道:“我并没有想过,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不妨说一说?” 竹词看了她一眼,随即扭头看向昆玥秦丘和北宸三人的方向,俯首道:“既是正规比试,必有输赢,我与北袖姑娘自有恩怨,所以出手之间不会留情,还望各位可以多多关注。” 秦丘淡淡道:“既是门内弟子比试,我们自然不会允许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人命,你放心比试就是。” 而北宸却是道:“小丫头你不妨说出赌注,你们两个都未成仙人,如何拼命在我们眼中不过小儿戏斗,如何出人命一说?” 昆玥却是始终没有开口,只静静瞧着。 竹词道:“北袖姑娘讨厌我,不过是因为当年师父因为我没有出师的缘故,没有选择她作为弟子,若是我输了,自然不会用师父弟子名额来做赌注,但我可以为北袖姑娘做任何事情。” 北袖忍不住道:“若是我叫你去死,你也会去做?” 此话一出,立时有三道阴沉目光投在她身上,北袖本只是开玩笑,此时却觉得浑身冰寒,不住发抖,北宸立时走到她身前,北袖身上得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竹词则是笑道:“我说的是任何事情,只要北袖姑娘想得到。” 秦丘见昆玥颇是阴沉的脸,心底无奈至极,还是咳了一声,很不自在得道:“任何事情未免牵扯过广,不如加一些要求,不违背正道,不伤及性命,如何?” 北袖“哼”了一声,道:“我也不会真叫她去死或是去做猪做狗,既然如此,若是我输了,也承诺你一件事情,范围与你承诺我的,一模一样,如何?” 竹词轻声道:“一言为定。” 她摸摸怀里抱着的玄碧琴,眸色稍稍变了些。 她可以承诺任何事情,因为这场比试输的人绝对不会是她,所以竹词做出任何承诺,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碧海失控 竹词和北袖之间得比试,快得很,几乎没有消耗两人过多的体力,在确立赌注之后,就在昆玥寝殿门口那块宽敞得地方,临时进行了一场比试。 但比试刚开始,不过片刻,甚至于北袖都没有看清楚竹词是如何出手,她只来得及运功使灵气环绕全身,堪堪拔出腰间佩剑,耳边即是响起铮铮琴声,刺耳得很,不过不含灵力,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北袖抬眼,就瞧见数道微微闪着红光得光刃朝她这边斩来,杀意甚浓,北袖心里蓦然出现一片冰湖,湖上两个人,一个人把一个人按倒在冰面上。 她躺着,能够看清那个人的脸。 那不是一张正常人该会有的脸。 “你慢了一点哦。” 那场景只是在北袖脑海中出现一瞬间,就是消失,此时脖颈间一片淡淡凉意使她逐渐寻回自己得意识,听到竹词近在咫尺响起的声音,北袖身子猛然一僵。 北宸摇头,叹了口气:“是袖儿技不如人,父亲说的果然不错。”他扭头看着秦丘,握拳道:“还请长老多多管教,自此以后父亲不会再管她得事情。” 他抬眼看了昆玥一眼,后者朝他点了点头,北宸苦笑道:“这丫头啊,自小没吃过亏,不过倒是也带着些我们北家的血性,自小不惧打斗战场,就是被宠坏了些,在此行出来前我不信小妹会输,但看来还是父亲了解她。” 北宸扭头看着那被竹词遏制住动弹不得而面上却满是震惊得北袖,笑道:“想必此事于她,会让她消沉很久,但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竹词手抵在北袖脖颈处,与皮肤相距不过毫厘,她本就是点到即止,在与玄碧琴连契之后,她得精神力量强大不少,所以在同修为的情况下,她反应能力和预判能力会高出对方很多,是以输面很小很小。 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心中有淡淡不舒服。 杀了她!她丢掉了那孩子给你的黑玉狐狸! 你们本可以凭借那个狐狸轻松相认,如今却要靠无从寻觅得缘分! 都是因为她! 杀了她! 多好的机会啊!错过这次,或许就再没有下次机会了! 在场众人都没有看竹词,而北袖被她方向遏制,也看不到她得脸,没有人看到竹词此时面上浮现出道道血纹,双眸被浓重血色充溢,不分眼白瞳孔,离她最近得北袖只感觉到森森寒意,却并不知道发生什么。 你在犹豫什么! 快杀了她! “快放开她!” 脑子里霎时间一阵清明,竹词只听到一个颇是清淡得声音将之前心底出现得声音覆盖,原本紊乱躁动得心立时冷静下来,她下意识松开北袖,且后退了好几步。 竹词抬头朝四周看了看,似乎刚才的异常并没有人发现。 北袖扭头看她,语气低沉:“你赢了,我会为你做一件事情,你说吧。” 竹词心中颇是后怕,只站在原处与北袖保持着距离,她尽力保持冷静道:“我还没有想好,不如先欠着,等以后想起来了,我再告诉你。” 北袖自然也不愿意在此地多待,见她不说,也是含糊答应,即是匆匆离去,北宸见此,无奈笑笑,追着出去,应该是去安慰她,而秦丘只瞧了竹词一眼,也是离去。 昆玥走过来,笑着拍了拍竹词得肩膀,道:“真给师父长脸,先进去坐一会罢,你从南海回来,必是累了。” 竹词随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怔住,抬头看着昆玥道:“师父此次唤师兄回来,可是山里出了什么事情?” 见昆玥听得她这话脚步一顿,竹词心底已然是有了数,她低声道:“难不成真是那碧海?” 昆玥沉默片刻,是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是碧海出了事,而碧海在昆仑一事暂且不能为山中人所知晓,我将她暂时放在后山,原本是不该醒来的,但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何,突然发狂,现在是江调在看着她。” 竹词听得此话,眉头微皱,在后山突然发狂,怎的感觉情节如此熟悉,此时林湖在一旁不言语,面色却是变了变,但也没有说什么,其余三人各自想各自的,也没有注意到林湖的不对劲。 花以道:“如此一来,我们不如现在就去后山瞧瞧,想必小师妹也不急于这一刻歇息,她怕是巴不得快点去后山看个究竟。” 三人也不再多说什么,相伴准备前去后山看一看,却是林湖称是有事留下,昆玥见她前段时间有些奇怪,又联想到那段时间正好是重羽带着故绪前来,心底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可惜重羽称那故绪早有心上人,怕是他这徒弟,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了。 “谢谢你,玄碧琴,刚才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怕是要惹出大祸。” 昆玥花以许久未见,是有很多话要谈,竹词也不打扰他们,自走快了些,走在他们前边,此时想起之前那事不由得后怕,心底颇是感激得说道。 玄碧琴声音有些虚弱:“刚才?刚才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原本在处理玄碧琴与你躯体融合的事,却突然被一股威压镇住,虽只是一瞬,不过待我清醒时,你也已经恢复清醒了。” 竹词一怔,有些讶异道:“刚刚出声的人不是你?” 玄碧琴道:“不错。”他顿了顿,有些不满得道:“虽说你我相处不久,但不至于连我得声音你都会认错吧?” 竹词笑笑,颇是有些不好意思得道:“也不是,你晓得那个时候我脑子不清醒,而那个时候最有可能会出手救我的人,能想到的只有你,而且那声音的确平平淡淡,与你说话调子十分相似,认错也” 说到此处她猛然一顿,玄碧琴道:“可是想到那声音得主人了?” 话音将落,远处就是传来一阵幽幽笛声,旋律平淡却带着淡淡杀伐之意,玄碧琴虽只能通过竹词来感受那曲调,心中也是啧啧称奇,这笛声之中所蕴含得杀意,可不是几年就能练就出来得功夫,那吹笛之人必然不简单。 “是江师伯!” 竹词心中震撼,竟是开口说了出来,话音不大,但也完完全全被后边走着得两个人听得清楚,他们同样听到那笛声,皆是面色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这是骨笛声,昆仑山唯有江调一人能吹出这种调子,当年她时常被罚到后山关禁闭,江调罚她归罚,罚过之后也给了她不少小玩意儿,就比如那挂在她脖颈间的骨笛,当年能使发狂得白虎平静下来,也全靠了那骨笛,但后来骨笛就被江调收回去了。 而且江调惯用兵器是剑,琴为辅,骨笛不过是他年轻时所研制得一个小把戏,但应对一些东西确实有效果,如今再听到骨笛声,联系昆玥之前说的话,必然是针对碧海而为。 那岂不是说这碧海如今发狂得缘故,与当年那白虎发狂,是一模一样了? 昆玥三人听见那骨笛声,都心道不好,江调不用自己擅长的琴和剑,而用骨笛,是说明那两样也无法遏制碧海,三人皆是身形微动,是要朝后山深处闪掠。 身形只动了几下,就听见这后山之中,隐隐有咆哮声传来,回音不绝,震得骨头酥麻,甚至于是将之前那骨笛之声都是给盖了过去。 “血!我要血!” “那可是九尾天狐!” 随即虚空之中就是闪出一道淡淡虚影,形似蛟龙,双眸血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心魔入体 “碧海!你清醒一点!” 竹词三人赶到之时,之间江调站在一块巨岩之上,面色极为严肃,他此时已放下手中骨笛,只定定瞧着在那山谷之中得一只体型庞大得蛟形巨兽。 而那巨兽不断扭曲着身体,似是被甚么禁锢,要拼力挣脱那禁锢,此情此景,倒是让竹词想起当初和昆玥初至南海,看见的那时处于魔界大阵之中的碧海。 但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碧海双眸清澈,神智清明,如今的碧海已然丧失理智,她身上已经被无形咒索划出无数血痕,鲜血溅得四处都是,几乎这山谷周围得山体之上,都被喷溅上了血液。 它已然不知疼痛,只是一具只知破坏得妖怪,若是如此放任下去,不是她挣脱咒索,就是被咒索禁锢,直到血流尽而亡。 江调忍不住运气高声喊了一句,但碧海却没有丝毫反应。 昆玥见此,飞身闪掠至江调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我和你一同布阵。”说罢即是再次闪身掠至不远处的另一块巨岩上。 而花以也在听得昆玥与江调说的话之后,闪身去了另外一块巨岩,三人方位近乎相同,同时运功结阵,是将碧海本已经稍稍破去一些咒索抬起得身体再度按了回去。 瞧着三人之间缓缓升腾而起的三色氤氲,还有处于法阵中心不断嚎叫得碧海,竹词眸中闪现出些许不忍,但却对于此事她没有半点忙可以帮的上。 “这或许是个契机” 心中似是想起玄碧琴淡淡得声调,竹词一怔,随即道:“你有什么法子?” 玄碧琴沉默片刻,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道:“有法子,碧海守护我多年,一直在那氤氲周围,虽说不得入内,但周身气息早已与我得气息相通融,如今你我连契,联手倒是可以助她。” 竹词双眸一亮,道:“什么法子?” 玄碧琴道:“碧海发狂,一是因为外力刺激,你方才也听到了,是九尾天狐的血,二来,就是那一直根深蒂固,种在她心底的心魔,只是被那血味撕裂神智而将之彻底催化爆发,不然之前的骨笛声完全可以抑制。” “他们三人所行之法,的确可以使碧海冷静下来,但最终却会使得碧海身残无法继续修炼,寿命也会大大缩减,唯一可行之法,就是将她身上那衍生出来的心魔种子转移到你身上,让我来控制。” 竹词不觉吓了一跳,将心魔种子引到自己的身上? 是人都知道,修炼一途最忌讳的就是生出心魔,这玩意儿难缠不说,甚至会危及修炼道路,还有自己和周围人得性命,基本都是尽量不使自己生出心魔,如今这玄碧琴竟然说要将这心魔种子渡到她的身上? 虽说是有玄碧琴在,但总归这是她自己的身体 玄碧琴又是道:“那心魔种子之中虽凝聚了碧海所有负面情绪和暴躁,但也凝结了碧海不少得修为,若是能得到它,我倒是有十成把握助你突破元婴境了。” 竹词疑惑道:“不是说与玄碧琴连契,我就能突破元婴之境了?” 玄碧琴笑笑:“是可以,但只有五成把握,因为以你的躯体来说,可吸收得能量不多,但那个地方不可久呆,所以只有五成把握,若是多出那心魔种子上所凝结得修为,我就有十成把握了。” 竹词想了想,突然怒道:“你又骗我?!” 脑海中响起玄碧琴的轻笑,他笑罢,轻声道:“不错,你很聪明。”又赶着在竹词怒气更甚之前,说了一句:“不过我可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会对你保持绝对的忠诚,直到我死亡。” 见他说得如此正经,竹词气竟是立时消了,她皱眉道:“那若是心魔种子转移到我的身上,碧海会如何?” “会沉睡,心魔虽然转移,但是属于她自己的难题依旧存在,若是她心底依旧过不去那道坎,就无法清醒,但是或许她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清醒,不过不知道时限,最后必然还是归于沉睡的。” 说罢,玄碧琴就不再说话,竹词也陷入沉默,此片空间只余碧海痛苦且疯狂得嚎叫。 “好,我就与你赌一把。” 半晌,竹词下了决心。 玄碧琴淡淡道:“虽然我可以控制他,但这心魔从今日起,就是你的了,日后会不会成为你的阻碍和心魔,全看你自己修炼一途会不会心生杂念” 竹词大声道:“你到底想不想我救她?!” 玄碧琴住了嘴,末了笑眯眯道:“我自然希望你救她,但这利弊,我也得清清楚楚告诉你,毕竟我说过我不会再对你有欺瞒。” 竹词眼角一抽,道:“我不后悔,一个小小心魔,我不惧。”她顿了顿,又是道:“对了,即是碧海的心魔,转移到我体内之后,我是不是也可以看到一些碧海所见到过的事情?” 听此话,碧海无声笑了笑,看来不止他有着想救碧海的私心,这小丫头,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呢。 “会吧,但随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展现在你眼前,也不知道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你会不会发觉。” “这就足够了,我本也没有要求更多,你开始吧。” “打坐,剩下的事情不用管,交给我来。” 竹词听从玄碧琴的话,静静坐好,闭上双眸,双膝之上逐渐现出一把古琴,无弦,却有淡淡琴音响起,此片天地本就除了碧海怒嚎之外再无杂声,琴声乍起,立于巨岩之上的三人立时察觉。 “玄碧琴?” “词儿?!” “竟是玄碧琴!” 三人皆是一眼就识破那安放在竹词双膝上的古琴就是传说中的那把玄碧琴,昆玥早就知道此事,所以不如两人惊讶,他最先看到竹词面上得淡淡血色,也不知道是映出的,还是就是她脸上的。 虽是识出玄碧琴,但因为三人结了阵法,无法擅自做出举动,不然不仅碧海会被三股力量所同时撞击,定然活不成,他们三个也必是不会安然。 可这玄碧琴究竟想要做什么? 此时竹词双眸微微睁开,其中却是透了浓浓碧色,“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是我和他当年对不住你们碧海一族,如今你是最后一只碧海异兽了,我实在不能不救,不然我不会让这个小丫头深陷危险之中的” 当然这声音昆玥三人听不到,竹词也听不到,只有玄碧琴自己知道。 江调面色微变,似是察觉到一些什么,他偏头看向竹词,低声道:“玄碧琴想要将碧海身上的心魔种子转移到竹词身上。” 昆玥听此,震惊道:“生出无意识的心魔已经是难缠之事,竟是要将自生灵识的心魔种子过到自己身上?这玄碧琴难道认主是假,只是想假借词儿的躯体离开南海?!” 江调摇头:“不像。”他本是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又忍了下去,他偏头瞧着那安放在竹词双膝之上得无弦之琴,眸中闪出淡淡复杂之意。 让若玄碧琴想要杀竹词,早在之前竹词心中起邪念想要杀北袖的时候,稍稍推波助澜,就可以使得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何苦在自己笼罩在竹词身上得神念中破开一个口让他江调得以出声提醒? 可若是玄碧琴为竹词着想,已然知道竹词本身已有疑似心魔的存在,还要再往她身上引一个心魔种子,竹词身上那疑似心魔的存在,很显然有着自己的灵识。 玄碧琴啊玄碧琴,你到底要做什么? 昆玥本想阻止,却被江调拦下来:“想杀竹词他实是不必等到现在。” 话音将落,那处于法阵之中的碧海身子猛然一颤,竭力长啸,随即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失去意识,而昆玥三人原本所感受到得压迫和冲击,也全然消失。 三人收力后第一件事就是扭头去看竹词,却见她面色苍白摔倒在地上,面上有淡淡血光涌现,而原本放在她双膝上的玄碧琴此时似是缩小不少,静静停在竹词心口处,泛着淡淡碧光。 “狐玉已失,我可还能与你再次相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泥沙之躯 希望在下次相遇之时,你不会忘记我。 狐玉已失,我可还能与你再次相见? “词儿?!” “啪——” 故绪瞧着地上已是被摔碎的茶杯,略微出神,而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重羽见此,眉头微挑,他低低道:“怎么了?自从昆仑山回来,你就一直心神不宁。” 重羽偏头瞧了瞧故绪,见他怔怔瞧着地上茶杯碎片,稍稍眯了眯眼,道:“我见你此去昆仑,是对那昆仑山后山禁地极为感兴趣,你偷偷溜出去,就是去了那禁地吧?” “” 故绪没有说话,瞧着地上被摔坏的茶杯沉默片刻,略微叹了口气。 他抬眼看重羽,面色已然恢复正常:“多年之前在昆仑山禁地险些为后山饲养的蓝睛白虎所伤,总是对那里有些忌惮。”故绪顿了顿,继而道:“师父不是说怀疑碧海究竟在不在那后山禁地?” 重羽挑眉,停下手中动作,道:“你可是瞧见了?” 故绪并没有具体讲述,只是点了点头:“碧海的确在后山,而且妖力极弱。” 两人沉默片刻,重羽皱起眉头:“看来昆玥说的不错,那玄碧琴还真有可能已经在了那名唤竹词的小丫头手上。”他又是沉默半晌,猛然抬头,看着故绪:“师父不管你对于昆仑山那神秘女子抱有何种心态,但玄碧琴你须得夺回。” 故绪抬眼看着重羽,重羽也看着他,满面严肃,良久,故绪笑笑:“徒弟怎会忘记师父得嘱托,师父待我有救命之恩,就是豁上性命我也会将那玄碧琴给师父夺回。” 重羽见此,也是笑笑:“等你长大一些,就会懂得师父的苦衷了,我本也不想欺瞒历经生死得老友,可这玄碧琴我必须得到不可。”随即他见故绪面色不太精神,是道:“你先回去休息,日后也不必每日来我这里坐了,过阵子等你修为稳定,下山历练去罢。” “弟子遵命。” 故绪起身转而向重羽俯身行礼,随即出了这房间,却在屋外院中稍稍驻足,此时是夜晚时分,天上的星月明亮,星空极美。 玄碧琴果真不算是一个好东西,虽然它能力奇特且灵力无边,但要是谁得到了,必然遭到全世界人的哄抢,怀璧之罪最为无辜,此行前去昆仑之前,重羽是对此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但从昆玥那里听闻玄碧琴到了他尚未到达元婴境的小徒弟手里的时候,夺取玄碧琴的心立时躁动起来。 他瞧了星空片刻,随即转身下山,走在石阶之上,不觉又是想起当初,故绪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红色纸人,这种小纸灵,如今他也会做了,只是一直不肯换,昆玥做的这只纸灵,可以使用很长时间。 小纸人见故绪将它取出来,十分开心,在他手指间蹦来蹦去,显然已经和他有了不错的感情,故绪低头瞧着在他手指间跳跃的小纸人,嘴角微勾。 只是这纸人当年能带他走出竹林,寻到正确的路,如今却是无法帮他找到她啊。 故绪眼帘微垂,将眼中神色遮掩起来。 且狐玉丢失,他更加无法感应到她的气息了。 只是之前在昆仑后山,遇见的那个女子气息似是与多年之前他曾在竹林中感知到得气息相似,她说五年之前曾在竹林见过他。 “啾啾!” 小纸人抱着故绪的手指不撒手,这故绪好长时间没有把它放出来过了,可是憋死它了。 故绪顿住脚步,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纸人。 气息相似,又那般言语,一切都似乎说明那个换做林湖的女子就是当年的她,可唯独不一样的是他自己的感觉,他觉得那个不是她。 反倒是那不曾出现的名唤竹词的女子 重羽仍坐在屋里,刚打了一盆水洗脚,他坐在床榻边,脑子里想着的是之前那故绪面上神色,五年之前故绪误入昆仑后山,遇见一个女孩,重羽的确曾偷偷去打听过,那女子是昆玥的小徒弟,那时候修炼出了差子,见不得人。 但重羽一直把这件事情瞒的好好的,从来没有跟故绪说过。 “绪儿啊希望你不要让师父失望” 竹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得床榻之上,她抬眼就是看到架在床上的白色蚊帐,将将睁眼脑袋还有些混沌,她挣扎想要起身,却觉得全身无力。 “我这是怎么了?” 她没有张嘴说出话来,只在心中默念,因为本想询问的,也是那玄碧琴。 “那心魔之力过于暴虐,让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而且似乎还对于你这具躯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就像是一直在等待她的苏醒,竹词话音将落,玄碧琴淡淡得声音即是在脑海中响起。 “伤害?” 竹词疑惑间,这才察觉到身上四处酸麻,真是到处有有些痛感,怪不得醒来之后全身无力坐起来都做不到,可区区心魔之力,为何会伤及身躯? 玄碧琴似乎在思虑什么事情,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的这具身体,竟不是寻常肉身,难不成这件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 “什么?” 竹词比玄碧琴都要震惊,她惊愕道:“不是肉身?那是什么?” 见竹词不像是在说谎,玄碧琴又沉默许久,才缓缓道:“你的躯体,并非寻常肉身,而是拿南海灵砂掺和海灵玉碎屑混杂,捏成的躯体,具有灵性,所以表面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有各种感官,被刀刮到会流血。” “但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在周身处于极寒状态下的时候,是不会流血的。” 处于极寒状态 这倒让竹词想起之前每每去到冰湖上时,总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而且那一次遇到骨鱼袭击,情况危急没有注意,事后仔细想想,那时候自己似乎确实是被骨鱼伤到却并未流出血迹。 竹词被惊到,说不出话,半晌之后,才道:“这身体是泥沙所捏?不可能师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玄碧琴的声音再度恢复平静:“我想他很快就要跟你说了,而且他此时不在昆仑山,想必是去寻那当初赐予你这特别躯壳之人,去讨修复躯壳的泥沙了。” “修修复?” 玄碧琴声色淡淡:“不错,我原先只是在你身上瞧出一丝特别,而且受故人之托,才选择你作为我的宿主,在那心魔种子入体一刹,我才瞧出原来是你本身体质不同,怪不得可以容纳玄碧琴的浩瀚灵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同样的,海灵玉和灵砂都是极为珍贵之物,千万年才能生长出一点,用一些少一些,可以包容无边灵力,也可以温养魂魄,却不得承受过重的精神撞击,你修为过低,与那心魔种子相差甚远,为了保护你的灵识,躯壳替你承受那些反噬,所以发生了一些裂痕。” 不怪竹词此刻呆滞,任谁突然间被人告知,你的躯体不是肉做的,是泥捏的,它还碎了,都会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来接受,以及适应。 玄碧琴叹了口气:“不知是冥冥注定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此一来,你倒成了玄碧琴这个时候最适合得伙伴,或许当年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大难题,真能在你的帮助下,完全完成。” 也是,玄碧琴历经多少万年的时间打磨,灵魂力早已消磨得只剩下一小块,记忆都不再剩下多少,而海灵玉和灵砂所捏造的躯体,可以温养魂魄,提供灵力,无疑是玄碧琴容身的好地方。 “那那我这具躯壳岂不是很容易就碎了?” 海灵玉和灵砂那般难寻,倘若这躯壳再碎上几回,再去哪里寻找材料修补?如若没了躯壳,她的魂魄又该何处安放? 玄碧琴蓦然笑了一声,轻声道:“不必担心,在这躯体哪有那般容易坏?而且修补也不会用到哪些珍贵材料,只是你日后须得小心莫要贸然与魂力强大的人胶着打斗,不然被人识破泥沙之躯,就会生出应对之法。” 竹词沉默许久,才稍稍平静了些,她闭上双眸深深呼了一口气。 再度睁开时,却见到一只手伸在她眼前,竹词偏头一看,却是一脸小心翼翼的昆玥。 “词儿?” “你醒了?” 昆玥本打算撤回去的手被竹词轻轻握住,力气不大,但昆玥也不敢使劲挣脱,而竹词后而发出得细微声音,却是叫昆玥身子僵了僵。 “师父,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那些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当年之约 许是觉得再也玄碧琴暂时认竹词为主,很多事情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瞒着她,昆玥思虑良久,还是打算把之前的一些事情,告诉竹词了。 而对于泥沙之躯的事情,昆玥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来解释。 他想了想,道:“当年我在雪神域发现你的时候,胤湮也在,但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小小婴孩,而且被冰封,几乎是不可能存活,而我们却在那个时候触发了洞中机关,出不去,洞里却出现一个神秘人。” 昆玥把竹词扶着坐起来,塞给她一个小小的陶瓷罐:“碎裂的地方太多,我不方便,你自己擦。” 竹词低头有些好奇得打开那个小瓷罐,见里边竟是泛着淡淡青碧色的膏状物,而非什么泥沙,昆玥是要自己把这东西涂在身体上碎裂的部分,但先前已经接受泥沙这样一个词语,一时间看到罐中的东西还有些接受不来。 昆玥则是起身把床榻上的蚊帐拉好,自己转身去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倒了杯茶,轻声道:“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我不晓得,但把你带回昆仑,教你修习术法,帮你夺得玄碧琴,全都或多或少是那人当年所暗示我的事情。” 或者已不能说是暗示,当年那神秘人乃是直截了当跟他说,要把这小女娃带回昆仑,未曾得到玄碧琴之前,不得独自出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昆玥第一次见到传言已经极近绝迹得海灵玉和灵砂,那神秘人就是用那些灵砂和灵玉,替那个小婴儿再次捏造出一副躯壳。 她原本的躯壳仍旧被留在雪神域之中。 “我想日后如果有时间,你还是需要去雪神域一趟。” 竹词本是听昆玥在讲,脑海里猛然间响起玄碧琴的声音,她略微一怔,道:“是要去取回那原本的躯壳?可照师父的意思,那原本的躯壳是坏掉了,才会再造躯壳。” 玄碧琴道:“不然,不会坏掉的,既然你没有死,说明当初冰封之人手法精细,决计不会伤到你的身躯,但那人执意要你换一副躯壳,又告诉你师父,没有得到玄碧琴之前不得私自出山。” 竹词没有说话,只等着玄碧琴说。 “玄碧琴可以掩盖住海灵玉和灵砂的气息和痕迹,但海灵玉灵砂这两种东西虽然珍贵,但已经捏成身躯就不再对其他人有用处,那人为何这般小心?” 但竹词迟迟没有等到玄碧琴的下文,昆玥已是继续道:“其实倘若当初没有那神秘人得嘱托,我在回山之后,也绝不会因山中那些言语,将你丢弃。”他抬眼瞧着竹词,不知道想到什么,眸中带了星点光芒,似是笑了,却又感觉他并不是那么开心。 竹词从没见过昆玥这副模样,但觉得师父似乎正瞧着她,眼中所映出的却不是她。 “掌门年轻有为,就是不见他有过什么情史,你说他人长的好看也不风流,为何竟身旁竟除了那三个徒弟,也没一个知心人。” “你在山中待得不算久罢?仰慕掌门的人多了去,不过自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许多人都不敢再对掌门表露心迹,且大多数人也对他死了心。” “啊?” “原先掌门是有意中人的,可惜是个凡人,还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咱宗里当初对掌门多重视,怎能允许他时常泡在尘世中沉迷注定不得圆满的情爱之事?” “难不成宗里人出手阻挠” “不错,只不过却是一些人忍耐不住先行动了手,没掌握好分寸” 不知为何竹词突然想起当年在山中不小心听人说的那些闲言碎语,只是时日已久早已记不清楚话语内容,隐约知道是和昆玥有关,但当年她正处于修炼关键时刻,所以也没多生疑心。 如今想想,师父当年也是有过意中人,却被迫分离,他心中必然不好受,这么多年也从没见他提起过,而此时见昆玥看她得眼神,才想起这件事情。 正在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开口询问,昆玥已是长长叹息一声:“二十年过去,思念不减反增,看来我这修为这一生都是再无法寸进了。” 知他是忘不掉心中那个人,竹词却也无法做出什么,只低低道:“师父你神通广大,不论什么困难,总会过去的。” 昆玥抬眼瞧了竹词一眼,突然笑道:“三个徒弟之中,你是我教过时间最长的一个,从你刚懂事,就开始教你如何修炼,我知道自己修为无法再寸进,只想好好培养弟子,你算是一个意外,但我不后悔收你为徒。” 竹词一怔,却见昆玥眼中略泛过的几丝阴霾,但只一瞬即逝。 “待得你可以独当一面,我就可以放心将掌门之位推出去” 竹词双眸微瞪:“师父你才做掌门多少年?!怎的现在就想着要把掌门之位推出去?还有,如今的山中,还有谁比你更适合掌门之位?” 昆玥笑笑:“在当初带你回来昆仑之际,我与秦丘打了个赌,赌期为二十年。” 竹词瞧着昆玥,她自然记得这个赌约,之前江调他们,隐隐提到过,但昆玥也从未说明,如今大概终于是要告诉她了,而最让她揪心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打的赌,是建立在她这个人之上的 “赌的是你能不能在二十年之内,突破仙凡之隔,修成仙骨,成为一个真正的仙人。” 放在有着正常天赋的人身上,修成仙骨,至少要四十年,而天赋高一些的,要三十年,至于那些天赋卓绝之人,又有良师教导和优厚条件,往往二十多年甚至于十几年就可以修成仙骨。 秦丘不像是一个愚笨之人,二十年,对于竹词来说,修成仙骨并不算难。 “你忘了?你如今十七岁,修为却连元婴都尚未达到,元婴之后是为出窍分神合体,来淬炼元婴与自身身体强度,才能抵达渡劫之期,这些阶段,最少最少,也要一年,还得拼命修炼,而渡劫之后为大乘,突破仙凡之隔,却是要看天意和机缘了。” 沉寂许久的玄碧琴此时突然发声,倒是点醒了竹词。 是啊,二十年,她如今已经十七岁了,还剩下三年时间,但现在她连元婴境都尚未到达,的确是有些困难,但这一点,她一直不明白,从小到大,她在修炼一途上所展现出来的天赋,算不得差,还可以说非常强。 昆玥抬眼看了竹词一眼,淡淡道:“二十年于你来说,修成仙骨绰绰有余,如果前提是走对了路,当年秦丘不知为何认定你不可能成仙,与我提出此赌约,而赌注” 竹词沉默片刻,抬眼看他:“是掌门之位” 秦丘最不喜欢昆玥,当年老掌门还在的时候,就是秦丘多次阻挠,阻止昆玥当掌门,似乎后来还因此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伤害到了老掌门,使得两人关系彻底破裂。 若是真要和昆玥打赌,有个赌注,那么必然就是这个掌门之位了。 昆玥摇摇头,又点点头:“你还记得你和北袖的赌注是什么吗?” 竹词一怔,随即惊道:“互相许诺对方一件事情?” 那这可就不一样了,她跟北袖,只是互相看不对眼,而昆玥和秦丘那时却已然是仇敌了。 昆玥笑笑:“可即使这个范围很大,秦丘在意的和我当初所在意的,都是掌门之位罢了。” 竹词见昆玥如此说,仔细想想,似乎也的确如此,但总觉得师父之前的话,有哪里不对劲。 秦丘在意的和我当初所在意的 当年在意的是掌门之位,如今不是当年了,联系到之前昆玥说的话,竹词面色微变,难不成师父后来已然是完全放弃了这个赌约。 不管输赢与否,这个掌门之位都会推出去,接任的人十有就是秦丘。 “师父,不可以!” 还未来得及细想,竹词已是大声道。 昆玥瞧着她,没有说话。 竹词刚刚涂完药,无法动弹,她瞧着昆玥,大声道:“我会在三年之内修成仙骨,但是师父,你不能因为对于旧人之念,而放弃如今你所拥有的一切!” 她不讨厌秦丘,谁做掌门都无所谓,只是竹词想起江调之前似有似无说过的话,透出对昆玥的担心,他早就料到昆玥心思,却丝毫不做干涉,而内心却是希望昆玥可以最终度过这一大难关的吧? 昆玥整个人僵住。 旧人之念旧人之念旧人之念啊 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竟早已成为一个只能在梦境与回忆中出现的旧人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旧人难忘 昆玥不止一次想过自己的这一生,对得起师父师兄,对得起自己的三个徒弟,也对得起这昆仑山之中的万千弟子,唯独对不起的,就是当年那个女子,即使她已经消失了很多年。 与晴荫初次相识,是因他一次任务外出,低估那妖怪修为吃了大亏,狼狈而逃,躲在一处荒林中疗伤,却撞上一个被狼群追赶的女子,也是他发现的及时,不然一个十几岁的小小女子,如何跑得过狼群。 那女子说是她所居住的村庄遭遇变故,一些人死在村里,一些人逃了出来,她因去山中采药而躲过一劫,在回去的时候撞见逃出来的人,才得知村中发生的事,又见追兵追赶,才慌不择路,逃进这样一片荒林。 那个时候昆玥已经是修为不低,加之师从昆仑,也是名声鹊起,人长得不错脾气也好,中意他的女子多了去,而他自小看透世态凉薄,对情爱之事心有畏惧,从不肯给出回应,而晴荫这个人,第一面就让他无法放心。 因为同一个身世,都是小小年纪,家破人亡,自己无法看清前面的路,甚至无法保障自己的生命,当年昆玥有师父,所以他很幸运,但年幼之际所经历那些,是永久无法抹除,多年之后再次遇见这样一个女子,昆玥是不自主,要对她好。 之前说过昆玥追求者甚多,他无法接受情爱之事所以大多回绝,但说对所有人都不动心,是假的,只能说每次的动心都被他自己强行按捺。 晴荫并不是昆玥动心的第一个人,但是昆玥喜欢上的第一个人,这份喜欢,源于关心。 正好昆玥受伤,但帮助晴荫躲避追杀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不小心他在与人打斗之际,气息被那追来得妖怪嗅到,两人这下可算是真正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尤其是对于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妖怪都没见过的晴荫来说,绝对是恐怖回忆。 所以这两人到处躲避,昆玥有了把这个女子留在身边的理由,晴荫会点医术,虽然不治内伤,治治外伤也足够,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家人尽失的痛,而身边恰好有这么一个人陪着。 情生初始于缘分,根深蒂固于交心陪伴。 昆玥恢复之后处理了那妖怪,也没有立即回山,而是和晴荫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最美好的时光,昆玥后来收到师父的纸灵传信,才回到山中,是带着晴荫一起回去的。 自然而然,山中长老在得知晴荫不过是一个天资愚钝无法修行的女子,就开始力阻此事,昆玥可是未来的掌门候选人,伴侣也要精挑细选,一个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凡人,根本无法帮助昆玥。 晴荫虽然没有修仙资质,但本身极为聪明,她在昆仑居住几日,发觉事情不对劲,也猜测了大概,她不愿惹得昆玥和师门为难,自行离去,后被昆玥发现,怒离山去寻她,寻了足足两年,才找到她。 两人久别重逢,再不言其他,本欲就此拜堂许海誓山盟,不再理会仙宗纷扰,昆仑宗里的人却在两人成亲之际的合衾酒之中,暗暗加了些东西,这东西昆玥喝了不会有作用,但是却会令晴荫快速老去。 这个法子,是昆仑山一个仰慕昆玥许久的女子,想出来的,也是她悄悄去做的,昆玥晴荫成亲之后,第二天醒来,晴荫发现自己白了头,皮肤皱成一团,惊慌之际逃了出去,昆玥后来自然去寻她。 可一个女子如何能接受自己朝夕之间朱颜化朽容,昆玥终是找到晴荫,但这次是她自己再不愿见他,昆玥知她心思,不忍强行去见她伤她的心,就足足在那晴荫藏身的竹林之中,守候三年,晴荫心生憔悴,肝肠寸断,多次大病,终于在三年后闭目长眠。 那时候昆玥站在晴荫身后很远处,两人之间有竹林遮挡,他看得清她满头白发,看着她身体日渐虚弱,直到死亡,却再没有在她清醒的时候,去见她一次。 后来昆玥回山,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白玉瓶,直直去找了当年参与此事的人,实实在在生了一场大气,那些人非死即伤,尤其是当年给晴荫酒中加入使人垂老药的女子,昆玥没有找到那种药,只提剑站在她身前,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即使后来昆玥自知做的过分,帮那女子求药恢复,但这事儿也令得当年那些追求他的人,再不敢对他动什么心思,而昆刖自此绝情,再不关心情事,只注修炼。 “我何尝不知道阿荫已经死去多年,也早已轮回转世,好一个旧人之念” 昆玥时常在想,倘若当年他多长点心眼,或者直接和晴荫寸步不离,成亲之时不只顾欢喜,是不是后来就不会是那么一个结局?可若不是此事刺激,昆玥也不会有如今成就。 长老们不是说晴荫无用,不能帮他,可如今昆玥不用人帮,自己也有如此地位,但这些,在当年那些人不知道,甚至昆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做到如此。 “师父” 竹词见昆玥眸中星点,似笑非笑,言语之中悲之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门口却传来一极细微的响动伴有细细铃音,昆玥闪身至门口打开门,却怔了怔,门口那人还尚未来得及逃跑,刚刚转身,身旁就是一阵因门动而拂过的气流。 竹词偏头看去,和昆玥一样傻了眼。 “碧海?” 门口那个着浅碧色衣裳的小不点,面上尽是窘迫,低头绞着手指站在原地,紧张的不得了,她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在听见竹词的声音之后,有些好奇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碧海?你认识我吗?” 竹词双眉微挑,看向昆玥,昆玥面上也全然是被讶色覆盖,他低头看着碧海,低低道:“你不认识我吗?” 碧海抬头怯生生看了他一眼,昆玥此时面色算不得好,毕竟在感慨伤情的时候被突然打断,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碧海看他一眼就被吓得赶紧低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一般,颤着声音说道:“我不认识你,我醒来一个人害怕,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这里” 昆刖傻了眼,低头瞧着碧海,这丫头之前在南海,嚣张跋扈可跟现在一点都不一样。 竹词面色微沉,心中低低道:“这是怎么回事?” 玄碧琴淡淡道:“显然是失忆了。” 竹词深呼吸一口气:“为何会失忆?” 玄碧琴语气不紧不慢:“我说过那心魔种子自生灵识,与碧海交融,将心魔种子抽离,十有她的那些记忆也会消失,不过不会是长久,你还记得我说过她会陷入沉睡?” 竹词没有回答,只轻微点了点头,却意识到他看不到,又心中加了句:“记得。” “在她沉睡醒来之后,记忆必然会全部恢复,而陷入沉睡得时机,如今让我看来,就是在她心中开始试图接触那些记忆的时候,而沉睡,就是与那些记忆本身做抗争,看她自己能不能战胜自己了。” 此时昆玥拉着碧海的手走到竹词身旁,低头看她:“玄碧琴怎么说?” 竹词抬头看看昆玥,又低头瞧瞧战战兢兢的碧海,不由得心里好笑,又有些心疼碧海,道:“师父,你吓着她了。”她顿了顿,抬头又道:“她失忆了。” 后而把玄碧琴跟她说的那些话,又讲给昆玥说,昆玥听完沉默良久,低头去看那碧海,这碧海化为人形,只有十二三岁的大小,个子矮,之前经历恶斗,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她脖颈和手脚腕上都带着小铃铛,微微一动就有声响。 碧海偷偷抬眼瞧昆玥,却见他在看她,赶紧低头绞手指,身子又是一颤。 “当初失去意识前她最后见到的是师父,后来在镇压碧海的法阵之中师父占据主导地位,即使她失去记忆,对于你的气息也是最为熟悉,我想她就是循着你的气息而来。” 竹词低声把玄碧琴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偏头瞧昆刖面色,见其面色上多了几分无奈,不由得心中更是好笑,同时又觉得释然,这或许会是另一个契机呢。 碧海再不敢抬头看昆玥,可即使被他拉着浑身发抖,心中竟丝毫未想过挣脱,她醒来后,只记得这样一股气息,下意识就生出依赖,除了这股气息,谁也不敢相信。 可能也正是意识到如此,昆玥面色变得极为复杂,在看到竹词面上的笑意后,他叹了口气,抬手拍拍那碧海的脑袋,轻声道:“也罢,唤你一声阿碧,记忆恢复之前,你就跟着我罢。” 玄碧琴不咸不淡得道:“我想你这师父这下子没法考虑把掌门位子推出去了。” 竹词心中一喜,又好奇道:“为何?” 玄碧琴道:“碧海如今不外乎是刚刚出生的灵智,要想成长到可以触碰之前记忆的时候,我虽不知道要多久,但绝对不止三年,这小丫头此时又只信昆玥,必定不肯离开他,他既已答应,就一定会负责,所以掌门之位,他还得再坐一段时间啦。” 竹词听此,自然是高兴的,可是看到昆玥转身之前眸中那一丝落寞,不由得又开始迷茫,如此做究竟是对是错? “因为我穿碧色衣裳所以你唤我阿碧,那我唤你阿蓝好不好呀?” 正思索,门口传来碧海有些稚嫩的声音,口气怯怯的,伴着清脆铃音。 竹词心中还尚存的疑惑,在昆玥道出那一句“好”的时候,已然烟消云散。 因为好像昆玥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无奈与迁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心见异象 碧海失去记忆,实际上也算的是一件好事,因为昆玥不必再苦想该把碧海藏在哪里,才能不被昆仑山中人发现,只不过就是碧海如今什么都不记得,还只认准了昆玥一个人,倒是把他缠得没有心思去思虑其他事情。 而花以回山本就是为解决碧海之事,如今碧海一事算是妥善,他也便与众人道别离去,林湖在花以之后,也离开了昆仑,这两个人时常不在昆仑山,倒也没什么稀奇。 竹词休息几天之后,即是开始闭关修炼,玄碧琴说这种时候最为适合冲击新境界,趁着那心魔种子尚未消散得余力,一鼓作气,成功率极高,昆玥本有些担心,但后来想想玄碧琴此时不会做出对竹词不利的事情,也便没有管。 倒是江调,听闻此事后并无太大反应,却一个人跑去昆仑山顶的冰湖边,瞧着冰湖之上的痕迹怔怔出神,他立了良久,轻声道:“长老已然已经站了这般久,何必躲着我。” 说完这话,倒真有一个人从江调身后不远处一颗枯树之后缓缓走出来,却是面上带着淡淡笑意的秦丘。 秦丘走近些,瞧瞧江调,又瞧了瞧那冰湖湖面,道:“如今许多人唤你一声副掌门,我却怎么也改不过口来,只记得你是我师侄,现今你唤我长老,是极为客气,是当年之事,终究伤了我俩之间的情义。” 江调面色未变,一动不动,只道:“师叔客气了,当年之事师父都已经看透不再追究,我又有甚么纠结的理由,只是” “只是昆玥那小子早便不喜欢我,直到如今,也依旧把那些事情都牢牢记在心上,恨我倒是恨得彻底。”江调还未说完,秦丘已是笑着打断他,自行接上后续的话。 他顿了顿又是道:“不过这小子除了太感情用事,其他地方也还好,但只此一个缺点,就注定他无法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掌门,我六岁便入了昆仑,一生都在为昆仑而活。”秦丘抬眼瞧着江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昆仑山毁在他手上。” 江调沉默片刻,只淡淡道:“我尊重师父当年的遗愿,昆玥和长老之间的事,不是已经有了那二十年的赌约?” “哈哈哈哈” 听到秦丘的笑声,江调偏头看他,待他笑完,江调淡声道:“长老笑什么?” 秦丘止了笑:“我当年就没有勘透师兄的性子,即使我将那些事情都告诉他,他终究也没有改变主意,不过师侄啊,你师父或许一生精明,但老来糊涂,不然怎会中了我的计策?而昆玥跟我打的那个赌,他必输无疑。” 江调看着秦丘,没有说话,面色却也不温不火,秦丘话中对于老掌门的不敬似乎并没有惹怒他,秦丘见此,又是笑笑:“或许当年师兄将你立为掌门,我不会这般。” 他说罢,抬头看着江调,笑着道:“竹词这个女子,一辈子也无法成仙,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必输的赌局,如今她已经十七岁,却连元婴都尚未结成,我想师侄即使再对昆玥有信心,也该看一看现实了。” 秦丘说完,伸手拍了拍江调肩膀,即是转身离去,而江调依旧站在冰湖边缘,扭头瞧着冰湖湖面,眼里却是又深邃了许多。 当年师父当真是年纪大了才会中这秦丘的道?不然,师父什么都知道,但最后还是放任自己死亡,师父这个人虽然古板严谨,但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准,江调相信自己师父的眼光和决定,不论秦丘说什么,他的心也不会被之动摇。 此时湖面之上却是微微闪现出淡淡黑色光晕,小小一片,时而闪现,时而消失,江调见此,双眸微眯,立时飞身闪掠至那黑光闪烁处,却见并非是冰层闪烁,而是冰层之下,有甚么东西在发光,还伴随着淡淡灵力波动。 “轰——” 还未来得及多想,远处传来剧烈响动,江调起身瞧去,面色一变,那地方正是之前竹词闭关之所,她闭关已有一月之多,此番动静是闭关之后的唯一一次变动,而江调再次扭头看向湖面之际,那黑光已然不再闪烁,冰层也恢复正常。 心忧竹词的安危,江调也顾不得许多,即是闪身离开此地,朝那竹词闭关得山谷而去。 而在江调离开之后,那原本已恢复正常的冰层,却是开始通体泛黑,隐隐有血迹从下面渗透上来,带着浓浓腥气。 “玄玄碧琴?” 竹词只觉身体一阵剧痛,而后脑中即是一片空白,之前修炼本是平坦,怎知在最后关头突生事端,竹词只记得那时候玄碧琴声色发颤,几乎是在强做镇定,告诉她如何如何,后而将体内浊气逼出,却因此而引得周身气穴不稳,全身灵气小范围发生暴动,将她直直推了出去,撞在山壁之上。 在稍稍恢复一点点知觉后,身周过分安静使得竹词心生不安,她睁眼唤了一声玄碧琴,却无人应答,此时她身处一片黑暗,面前悬浮着一把古琴,琴无弦,有碧光,静静在她面前上下微微浮动。 是玄碧琴。 可为何 竹词瞧着这把玄碧琴,不知为何,心中竟对之生出强烈陌生感。 这不是之前的玄碧琴! “三年虽短,遥遥无期,两位小兄弟,姜某怕是等不到你二人赴约之期了。” 耳边忽的传来一男子声音,音色年轻,只是声音嘶哑,语气如垂暮老者般,似在苦笑,却又带着淡淡满足之意,竹词身子一僵,她下意识扭头看去。 眼前已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渐渐显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她只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身上一片白一片红,似是跪倒在地,而他面前是一座墓碑,墓碑前的泥土中,插了两柄长剑,似是以玉为坠,相撞叮叮作响,两剑相依相偎,而那人却在剧烈咳嗽之后,倒在墓碑之前。 这人是谁? 竹词看不清,可心中隐隐有种悲痛之感,她想往前走几步,眼前却再次为黑暗笼罩。 “词姑娘,我求求你帮我找到阿殷,我求你了!你是仙人一定有法子找到他!我好想再见他一面!” 衣角似是为人扯住不停摇晃,竹词被拽得微微侧身,却是猛然心惊,她低头看去,自己身前跪着一着灰白衣衫的女子,这女子面容被浓浓雾气笼罩瞧不清楚,但从她声嘶力竭的音调瞧来,她是哭了。 那女子拽着她的衣角不停哭诉,竹词注意到这女子肩头处是血红一片,似是受了极重得伤口,一句“你是谁”还没问出口,身后却是传来一极为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声音。 “词儿莫要轻举妄动,我瞧这眼前的女子,不一定便是我们当初遇见得那个水妖璧月。” 声色低沉,颇是温和,而这声调竹词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她下意识扭头看去,却见一黑衣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她身前,右手微微抬起,是护着她得姿势,而这男子身前不远处,似是一片湖,那湖上有一全身皆是白色之人,身周气息极为危险,伴着阵阵利风之声。 “眼中无瞳,唇发皆白,她早已死去多时,词儿!你先后退!” 身前的黑衣男子声调急促,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是朝前边那白衣人处闪掠而去,竹词见此黑白对撞,身体一僵。 黑衣白发,瞳如琥珀。 是他?! 可是为什么 竹词因那男子窜出去而带起得劲风不由自主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却是猛然失重朝下跌倒,似从悬崖跌下,整颗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她身后之前不是那个肩头有伤的女子,在扯着她得衣角?甚么时候又变成悬崖了?! “胤湮!你个混蛋!” 本因害怕而闭上得双眼,在猛然间听得这一声怒吼之后,竹词睁开双眸,眼中尽是错愕,胤湮胤湮不是那魔界魔主?之前在南海,他们还见过的,还有这个声音,她似乎也有一点印象 还未来得及多想,即是响起“噗通”一声,一股浓浓的窒息感渐渐翻涌上来。 她这是跌进水里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唔” 似是有人用力握住她得脖颈,原本就因沉入水中而不畅的呼吸变得越发艰难。 “阿雪阿雪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那双紧紧握住竹词脖颈得双手随着那声音得急促开始逐渐加重力气,且在不停晃动,竹词眯着双眼,强忍眼珠刺痛想要睁眼去看那人,却将将见到一抹模糊剪影,一阵眩晕,眼皮微沉,就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九尾天狐重现世间,它的血液可以令世间万物和生灵为之狂躁,而你却能够使得这些狂躁逐渐温和下来,所以玄碧琴的归宿,也必然是你,而天狐与你” “词儿!莫要被他蛊惑心神!” 九尾天狐 与她与她如何? 之后的话竹词再没听清,只听得后而突然响起得那个声音,却无法再作思考,整个脑海里一片混沌,归于沉黑寂静。 待得意识清醒平和,她猛然睁开双眼,下意识直起身,却见眼前一片乱石,身体各处都是酸麻疼痛,竹词大口大口喘着气,不顾全身疼痛,抬起手就是去摸自己的脸,只觉一阵腻滑腥气,是真实触感。 可之前那些那些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元婴之境 “词儿?” 正值脑中思绪混乱之际,耳边传来一低沉声音,将竹词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偏头一瞧,却是江调半跪在她身旁,一手扶着她,一手按在她的背上,缓缓给她输着灵力来缓解伤痛,而江调眼中,是十分少见的浓切关怀。 不知为何见得江调如此神色,竹词竟是鼻头一酸,下一刻便是扑进江调怀中,声音颤抖,带浓重哭腔:“师叔师叔我看见很多很多很奇怪的东西” 那些人那些话那些场景,虽然从未见过,可不知为何她觉得十分真切,就像是真实发生在身边或者是即将会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是悲欢离合,好像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但这些感情,竹词从未经历过。 心中莫名悲伤,她却不知道悲从何来。 见竹词如此,江调在她扑进自己怀中那一刻身子微僵,随后闭上双眸,抬手轻轻拍着竹词的背,声调也放得极缓极柔:“现在师伯在你近旁,再没什么事了。” “绪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重羽还没睡熟,就是感应到故绪所居住的地方传来强烈气息,立即惊醒,衣裳都顾不得穿好,随手捡了件披风披上就出了门,可以说是光速到了故绪房门口,打开门却是傻了眼。 屋里摆放整齐,似乎并没有什么打斗痕迹,之前那股强烈气息也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只有故绪跪坐在床榻之上,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怔怔出神。 听得声响,故绪微惊,他抬眼朝门口看去,见是重羽,有些讶异道:“师父?” 故绪面色有些许苍白,重羽见此,眉头微皱快步走近,坐在床榻边缘,瞧着故绪:“绪儿,可是有什么人来此,你跟师父说。” 而听得重羽的话后,故绪是沉默片刻,才摇摇头,轻声道:“没有什么人来,师父,只是刚刚似乎有一道极为强势的气息闪掠而过,本也没有睡熟,被惊扰到。” 重羽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而是静静瞧了故绪半晌,方才叹口气,道:“罢,你这小子不想说的事,从没有人能逼你开口,师父不强求于你,只是你要记着,性命攸关之事,万万不可以瞒着师父。” 故绪点点头::“弟子遵命。” 见故绪如此,重羽似乎还是想说些什么,可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话,只瞧他片刻,随即起身打算离去,这时身后又传来故绪淡淡音色。 “师父,我全身气息,似乎自此稳固不少,看来是时候离山外出修行了。” 重羽扭头看着故绪,眸中尽是讶异,这小子抵达渡劫境才多久,就已经将气息稳固,当初收留他时,除了身份特殊一点,修炼天赋可一点儿也不出众,如今看来,似乎并不如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他没有过多沉默,只挥挥手:“若是想要离山,你自行离去即可,记得去我修炼的冰冻之中拿两盒符咒,也要记得下山之前去弟子殿领取银两银票还有随身物品,你” 重羽本来想稍作安排就赶紧离去,因为站在门口冷风吹得有些发颤,虽说有仙印护体但冷还是真实感觉,只是没想到一说起来就觉得有很多很多事要交代,一说就没完。 故绪笑笑,道:“师父放心,弟子会打理好一切,也会在雷劫抵达之前,回到山中。” 重羽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是老了,话也多起来,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就是没了影,连房门都是忘记关好,故绪下床去将门关好,转身后却并未回到床榻上,而是走到桌旁,就着照明的月光石,缓缓摊开那只自重羽进来后就一直紧紧握着的手。 手心处赫然是一块小小焦片,看不出本来模样。 故绪面色无甚变化,只定定瞧着手心那小小焦片,良久之后,叹了口气。 之前袖口滚烫,惊醒后将那东西拿出来,才发现竟是那小纸人出了事,但不见火光,纸人却似是在自燃,不消片刻就变成这么一块焦片,故绪对此没有丝毫办法,且也没有留给他想办法的时间。 那纸人烧毁之后,故绪立时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在自己房中凝聚,他下意识朝空中看去,却见一女子沉于水中,而另有一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人双手紧紧掐着那女子的脖颈,故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见到这一幕后十分焦躁,甚至于喊出那句话 词儿,莫要被他蛊惑心神 词儿是谁,他又是谁? 词儿词儿 故绪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昆仑听到的那个名字。 竹词。 故绪握紧拳头,抬眼瞧着刚刚现出幻象的虚空,半晌未动。 昆玥见到那动静之后就急急忙忙赶来,背上还挂着一个小碧海,他到了那山谷,就是瞧见竹词衣衫破烂,身上尽是灰尘和伤口,脸上更是好看,花了一大片,像是满脸是灰,然后还哭了。 后来看见竹词身旁江调的白衣之上也沾了不少灰尘,昆玥似是明白了什么,他皱着眉头,快步走过去,附身拍拍竹词的肩膀:“词儿,好些了吗?” 竹词点点头,哭过一场她已经好了很多,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难过又为什么要哭。 而见到趴在昆玥肩膀上冒出半个脑袋好奇瞅她的小碧海,竹词不由得一笑:“师父,看来你和碧海的感情很好啊。” 昆玥面色微僵,他收回手,起身不看竹词,道:“这小丫头整日缠着我,哪也不肯去,吃饭都要我喂她,我” 他本是想说些什么,但听到背后响起得淡淡铃音,不觉就是有了片刻犹豫,随即闭眼很不情愿得道:“感情好不是必然的事情吗?” “噗” 竹词噗呲一笑,就连身旁的江调,也不禁莞尔,他提着竹词一手,拉她站起来,扭头看着竹词,轻声道:“我瞧你身上气息增强不少,似乎已然介入元婴之境?” 昆玥听得此话,满是惊讶转过身来看着竹词,仔细感应片刻,面上惊讶更甚几分,不过很快转变为欣慰:“看来南海没有白去,词儿,我当年果真没有看错。” 江调却不知为何想起之前在冰湖那秦丘对他说过的话。 竹词这孩子,必然无法成仙。 而且刚刚赶到之时,竹词还尚未苏醒,面心是罩着浓浓黑雾,泛着血光,但江调素来沉稳,许多事情都是自己默默查询,没有结果就不会贸然说出口,是以也没有多言。 竹词笑道:“师父,抵达元婴境之后,我感觉自己似乎缺少了很多东西,玄碧琴告诉我,元婴之后就该下山历练,想来如今是我该离山的时候啦。” 昆玥一怔。 竹词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就不得离山,未抵达元婴境,不得离山,之前一直遵守着这话,久而久之,昆玥竟有些无法适应竹词要离山的这个消息了。 他沉默半晌,才笑道:“是啊,如今你也已有了独当一面的力量,且确实缺乏历练,这样,你先等几日,出行前,去我房中拿三盒符咒,我回去会整理好,还有一些小法宝,离山之前要记得去弟子殿中领取银两和淡水食物,还有必备物品,还有” 江调蓦地笑了一声,打断昆玥:“你究竟是有多不放心?” 昆玥一怔,随即看到竹词面上无奈神色,苦笑道:“她从没离开过我身边,我是真不放心嘛。” 竹词抬手抱拳,附身给昆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道:“师父,弟子此行,必然不会辱没师父弟子的名声,历练归来,必有收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茶馆偶遇 “要说咱们幽州这块地,可当真算得上是十二州域里边,不论是何等方面,都最为突出也较为繁荣的地带。” “世间第一修仙大宗昆仑宗位倚昆仑山,而昆仑山则是位于我们幽州地带,且不谈其他许多,就单单是这昆仑山,就出了不少英雄豪杰啊!” 昆仑山在幽州,临南海,昆仑山上平日里不许寻常人随意出入,但山脚下却是开设了不少杂货铺子,人家也不少,算得上是一个自成的小村子,常年下来也自然而然受着昆仑山的一些庇护。 至少在这么一小段范围之内,还不敢有歹人随意闹事,所以这山脚地带,极为平和。 竹词下山不久,就是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准备足够的清水和食物,原本在弟子殿该备好一切,却因为昆玥不放心,又驱使纸灵把她唤回去,又塞给她一个小锦袋,说是装着几样法宝,还颇是神秘兮兮得塞给她一个小玉瓶。 说是那里边装着碧海的一滴精血,碧海守护玄碧琴已久,两者气息修为脉路几近相融,若是此行外出玄碧琴出了什么事,有着碧海的精血也可以及时修补,但因碧海失忆且修为被封,不能取得过多,就单单取了那一滴,碧海都藏得远远的擦眼泪。 “词儿啊,你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师父,这一出门为师还有些舍不得。” “这些法宝是当年为师外出历练时曾使用过的,多少沾着一些我的灵力,你带着它们平时防个身什么的,最主要的是遇到生命危险为师还能感知到。” 不由得是想起临下山前昆玥把她扯回去絮絮叨叨半天,后来昆玥塞了一堆东西给她,竹词尽数收了,她现在还无法如仙人那般开辟灵海储物,只能带着有储物功能的法宝乾坤袋。 乾坤袋是修仙宗门里用来存储东西最普遍的法宝,这种法宝一般由空间石辅以其他原料制成,说珍贵也没多稀奇,而若是说普遍,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 空间石并不稀有,但问题在于大多空间石密布的矿脉尽数是被炼器大家族所占据,散人不加入势力,就很难找到零散的空间石,再者其他辅料之中倒也有几种难寻,最主要的还是乾坤袋这种玩意儿,只有三品以上的炼器师才可以有百分百几率炼制成功,三品以下有几率,半吊子完全不行。 就像昆玥,他虽然会炼制一些小玩意儿,但到底不算是炼器师,不过昆仑是大宗派了,乾坤袋这种东西还是不会缺的。 “先生,你每次开场都要讲这么多,我们大伙都听腻了,这村里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多人,要我说,你直接接着上一回的讲就是了。” “是啊,秋先生每次都将这多前奏,一听我总想喝水。” “哈哈哈哈哈,然后喝完了水,先生开始正式讲,你却要去跑茅厕了!” “哈哈哈哈哈!” “唉。” 竹词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个状似配囊一般的乾坤袋,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被昆玥一股脑塞了太多东西,还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她后来下山就忘记去弟子殿取东西了。 弟子殿是山中普通弟子上课的地方,普通弟子就会分班按部,让山中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来统一授课,但弟子殿包容众多,其一就是门中弟子离山外出时所必经办理手续的地方。 接任务也会是在弟子殿领取,然后换取灵石或者材料奖励,这就成为普通的历练,一般历练所需的银两食物,都会由弟子殿统一分配,还有外出身上所必备的桃木剑,驱虫药,疗伤药,辟谷丹等等一系列东西,也都是由弟子殿分配。 原本给竹词的那些已经分好,但竹词只来得及取了银两,就被昆玥匆匆召回,剩下的东西是全部忘记拿了。 待得发现,已经是下山走了老远,几乎要快出了这村子了。 听得这村口茶馆之中的大笑声,倒是吸引了竹词的注意力,她抬眼瞧了瞧,见里边是茶馆,还很是干净,心想茶馆中约莫也有水食,不如先去买一些备着,虽然她还有一瓶昆玥给的辟谷丹,可也不能顿顿吃这个。 辟谷丹只能凑合减轻饥饿的感觉,吃饭还是必须的。 走进门就听见不远处一岁苍老却雄厚的声音:“要说这姜厄姜大侠,那要说的事迹可就太多了,他十六岁时便已独自离家闯荡江湖,二十一岁,就在武林大会之上拔得头筹,几乎要成为当时的武林盟主。” 竹词抬眼瞧去,却见一青衣老者坐在大堂正中央,白须白发,精神气色却非常好,讲话中气十足,此时迎面过来一个年轻人,微微弯着腰,见竹词衣着不凡,笑道:“是昆仑山中来人吧?姑娘要些什么?先进来坐着吧。” 她微微吃惊,自己出山并未穿着昆仑宗里的衣服,而是穿着自己平日里的衣裳,怎的这人一眼就瞧出她是昆仑弟子? 那人见竹词面露疑惑,领着竹词走到一边靠窗位置坐下,笑着解释道:“姑娘腰间那乾坤袋我是认得的,我们这茶楼进过不少昆仑中人,虽说姑娘这配囊上绣着的花纹不一样,却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竹词恍然,笑道:“我倒是忘了这里还勉强算是昆仑地界之内。”她顿了顿,道:“店里可有什么招牌茶水菜食?” 跑堂道:“多了,不过我见姑娘穿着雅致,倒是想起我们茶楼厨子最近新创出来的菜式,就是有些不合季,不过味道却差不了的。” 竹词挑眉:“哦?” “这‘红莲’入口味道确实不错,且菜品相好,和名字相配起来倒也称得很,只是店家说‘红莲’与那位姑娘气质相投,在下倒是有些异议。” 那跑堂话还没说出口,旁边倒是响起一男子低沉声色,竹词和跑堂皆是好奇看了过去,只见一着深紫衣衫的男子,背对着她们坐着,手里拿着筷子似乎还在吃。 他似是察觉竹词二人看他,笑笑,却并未回身:“这小姑娘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着红衫,却并不似红莲那般妖娆华贵,要我瞧啊,倒是正和这外边开得好的绛桃相称,娇俏可人。” 那紫衣男子手挪了挪,似是又换了盘菜:“而这盘‘落梅’是讲红梅落入雪地,如血泪斑斑,我想该是讲述一则凄美动人结局又不怎么好的故事,与这小丫头得朝气,也不相符。” 跑堂被那人噎到,支支吾吾说不出几句话,竹词却不觉笑起来,人家做生意,哪里会想这么多,只把菜式推荐出去就好,至于菜中寓意甚么的,却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了。 刚想说话,只听得堂中那说书先生“啪”得拍了一下桌子,竹词几人还有在座大多数人的目光皆是被他吸引过去,那老先生瞪着眼睛扫视一圈,却是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竹词笑道:“这老先生有些意思。” 跑堂听她如此说,笑了笑:“姑娘还没来过吧,秋老先生是外地来的,在茶馆待了十几年了,说了一辈子书,他当年游山历水广结亲友,或许也是个咱们不知名的江湖名士呢。” 竹词听了跑堂的话,又多瞅了瞅那秋先生,扭头对跑堂道:“就帮我上和那公子一样的菜式吧,然后帮我备一些熟肉面饼切好,还有酒茶,要带走的。” “好嘞,姑娘先喝些茶坐着听书,我这就去催厨子做去。” 给竹词上完茶水,跑堂逃一般离开这里,生怕再被那紫衣人抢了话去。 竹词伸手去端茶杯,却嗅到窗外传来淡淡清香,抬眼望去,原来这茶楼外长了一颗绛桃树,正是开花的时候,繁繁簇簇开了满树,香气扑鼻,刚刚竟是没有注意到。 “瞧姑娘这架势,可是要离山外出历练?” 此时那之前出声得紫衣人再度开口,竹词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见他直了腰背,没有再吃东西了,刚打算作答,却见他起身转过来,右眼上扣着一个金边面具,瞧不出具体面貌。 刚打算说出口的话被咽回去,竹词怔怔瞧着面前低头瞧着她的紫衣男子,脑子里闪现几个场景却无法捕捉,这个人她似乎见过,只是忘记了。 见竹词如此,那紫衣男子弯弯嘴角,却并未多说,似乎在耐心等待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故人来寻 竹词苦思半晌,抬头仔细端详那眼前男子好几次,最后眼睛一亮,正待张口,却又忘记刚刚脑海中想到的是什么,不觉哑然。 “你这小丫头是要对我说什么?我可等了你半天,你若是不说,我就走了。” 那紫衣男子见她如此似是被逗笑,身子微微前倾,稍稍俯下身子瞧着竹词,轻声说道。 竹词虽也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男子,但眼前这一位不知为何他身上总有种别样的气息,见他靠近,竹词慌了些,往后躲了躲,道:“不过是见你觉得有些熟悉,可能是我见过穿紫衣的人不多,所以见到一个穿紫衣得,就会多想一些。” 见竹词如此,紫衣男子笑了笑,再次站直身子,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结了账,而后离开了茶馆,竹词坐在原处,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这男子到底为何会让她觉得熟悉。 “姜厄大侠和他的妻子林染相识相知,倒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美谈。” “当年姜大侠被那些仇人追杀,被逼到悬崖,眼见就要被追上,他毅然带着前任武林盟主留给他得秘籍跳下悬崖,那些人后来在悬崖下寻了许久,却不见尸骨,后也悻悻而去,却不知那悬崖底一条大河,救了姜大侠一命,也促成一对神仙眷侣。” 秋先生慢悠悠说完,又止住,端起那茶杯喝了一口。 这会有人急了,道:“先生,您这说书,说得慢我们也忍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停下了呢?!这姜大侠和他妻子究竟如何相识,你可还没说呢。” 那先生呵呵笑了两声,慢悠悠道:“这姜大侠本是为了保护秘籍不被待人夺去,这才跳了悬崖,没想到地府不敢收他,跌进河里没被摔死淹死,顺着河流往下,被送到远处一个村庄里。” “林染洗衣服时发现姜厄,惊吓之余又将之背回家中,而这林染女侠啊,本也是家世不小之人,只不过当年遭歹人算计,这才家破,但若是要论究起来,林家和姜家,本都是武林世家,之间渊源也不小。” 有人道:“他们两人可是被统一同一势力陷害?” 秋先生笑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道:“后来他们二人在姜厄疗伤期间,渐渐磨出情谊,可好景不长,在他伤势还没完全好的时候,仇人发现端倪赶来,这次他们为了不连累全村人只得逃离。” “可那姜厄毕竟身上有伤,还与那几个仇人打斗片刻,逃亡之途伤势复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地洞之中,却到处寻不到林染” 竹词不由得也是被那秋先生讲的事引去注意力,听得入迷,这时有人起身结账,是要离去,但路过竹词这边的时候,不知被甚么东西绊了一下,直直朝竹词这边撞过来,竹词反应快,抬手就是架住那人。 不过竹词下意识出手极重,那人吃痛,“哎呦哎呦”叫唤起来,附近的人都停了闲聊看过来,那秋老先生也是住了口,没有再说,只瞧着这边。 竹词见次,面颊一红,不觉是松了松手上的劲气,那人身子往下一沉,是撞了竹词一下,竹词下意识又抬脚踹了他一脚,那人直接是仰面摔倒在地上。 可能因为摔倒姿势过于好笑,原本大家因为被打断听书兴致而有些埋怨的目光,霎时全转变为哄堂大笑,竹词面红耳赤,只觉尴尬羞耻,匆忙起身逃到门外去,双手紧紧捂着脸颊,而茶馆人进人出,她就弯下腰装作捡东西,借势远离了门口一些。 而此时,有一腰间别着一把长笛,着黑衫的年轻男子驻足在茶楼门口,偏头瞧了瞧那门口边栽着的一颗绛桃树,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嘴角掀起一丝笑,竹词弯着腰躲在那树后面,男子扭头和竹词躲进去不过分毫之差,也算是险。 竹词捂住脸,从小到大,除了师父和花以,她可还没和任何男子有过肢体接触,更何况是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撞个满怀,还被那么多人瞧去,被人耻笑,她脸皮烧的不行,脑子里想到的,全是那些人的笑脸和笑声。 跑堂出来不见竹词,一头雾水,那秋先生笑道:“小丫头害羞跑出去了,东西你先备好,等她自己一会儿回来取罢。” 听得秋先生如此说,那小跑堂点点头也不再多想,见门口站了一个黑衣男子,脸上挂出笑容,跑了过去。 “公子面孔生了些,可是来昆仑求师学艺的?先进来坐着罢!” 那黑衫男子收回原本停留在绛桃之上的目光,转而看那小跑堂,轻声道:“我已有宗门,此行而来是为寻人,不知小哥在这村口招呼,可曾见过昆仑弟子出行?” 那跑堂想了想,道:“这每天都有昆仑弟子外出回归,不知道公子想要找的是哪一位?” 黑衫男子一怔,这可是难住了他,原本赶过来,就是想着能不能凑巧遇上她,没想到赶来这时才想起,自己可根本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模样,只记得小时候见她穿一身红衣,但穿衣这种总也不能作为识人之据。 万一人家小时候喜欢穿红的,长大就喜欢穿黄色的呢。 他想了想,摆手笑道:“罢了,是我操之过急,没有思虑周全,废了小哥一会时间,不如替我打一筒桃花酿,在下寻人心急,就不进去了。” 那小跑堂接过黑衫男子的银锭子,抬头见他面色是全给他了的意思,欣喜若狂,多嘴一句道:“不知公子师承何处?即是要去昆仑找人,不如将公子得信息告诉我,这昆仑山弟子啊,进出都要来我们茶楼坐一坐的,兴许我能帮到公子呢?” 黑衫男子本想拒绝,不过想了想,还是道:“就说就说是浮雪山故人罢。” “竟是浮雪山人士,失敬失敬,公子青年俊朗,又大老远从北边跑来这大南边,只为寻一人还不进昆仑山中寻”那小跑堂笑道:“莫不是公子的心上人?” “啊,约莫也算的上是在下的心上人了。”黑衫男子轻轻一笑,随即道:“在下时间紧,还请小哥快些吧。” 那小跑堂满脸嬉笑,知这小子不好意思多说,他可是过来人了,还不清楚这点小心思?满嘴应承,便是跑了进去,不一会便是提着一个竹筒出来,那黑衫男子接过竹筒,又偏头瞧了瞧那颗绛桃树,随即摇摇头,转身又是离去,竟没有再往里走,是直接出了村子。 竹词正蹲着平复心情,一阵风拂过,吹起几片落花,正好吹过她鼻尖,惹得一阵麻痒,她不备,是直接打了一个喷嚏出来,那小跑堂刚刚进门就听见这喷嚏声,好奇出出去看,却见绛桃树后露出一截红衣服。 他以为是小贼,蹑手蹑脚走过去,手里还拿着一根勺子,正待冲上去给一勺子,就见到那人起身,正好转过来看到他,却是之前那位穿红衣的小姑娘。 竹词见他,刚一平复的心境又不觉乱起来,脸皮又开始微微发烫,那小跑堂却是惊诧道:“姑娘你怎么在这诶姑娘你腰间的乾坤袋不见了!” 听到这话,竹词也顾不得羞愧,慌忙伸手去腰间摸,果然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皱起眉头,想到刚才那个人的举动,不由得心道坏了,那人必然是故意的,他是听到那小跑堂跟她之前说的话,知道这玩意儿是宝贝了。 想到此处,竹词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气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一个凡人从自己身上偷走了东西,笑自己还随了那小贼的意,羞的直接跑出来。 “姑娘这面色甚是有趣,不过听你们这话中的意思,姑娘是丢东西了?” 对面蓦地传来一个声音,竹词抬眼看去,却见是之前那个穿紫衣的男子,他手里提一个酒壶,站在对面酒铺子门口,笑眯眯看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似曾相识 “你跟踪我?” 竹词皱起眉头,瞧着那紫衣男子,语气显然不是那么好。 紫衣男子轻笑几声,走近了些,轻轻道:“我可还没有时间跟你一个黄毛丫头耗着,不过你说你像我一个故人,我觉得我似乎是也见过你,所以” 竹词看他:“怎么着?” 紫衣男子手指轻轻敲着另一只手里提着的酒葫芦,缓缓道:“我提了兴趣,想帮帮你,就比如”他稍稍低了低头,眼帘微垂,掩去了多半瞳孔,而瞳中此时泛过淡淡紫意,也尽数被遮掩。 “比如帮你追回那乾坤袋,这么着。”他再次开眸,看着竹词笑眯眯道。 竹词一怔,抬眼就是瞧见那紫衣男子嘴角的笑。 “小主人何必就此离去?千辛万苦赶来这昆仑山,不就是为了寻人,怎的刚到这村口,就走了,你怎么也该进那昆仑山看一看才对。” 黑衫男子将竹筒别在腰间,没走出多远的路,他腰间的长笛微微闪了闪光,竟是发出声音来,音色是与这黑衫男子有几分相似。 他听得那长笛的声音,笑道:“不是我不肯去,而是这昆仑山我轻易再去不得,上次在后山之中,一不小心被碧海察觉到,多年之前我在昆仑,就曾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势的气息,他似是注意到我,前段时间再次感觉到那股气息” 故绪顿了顿,颇是有些无奈道:“还是小心为妙,不过我听说最近那位昆玥上仙的小弟子竹词也是终于突破元婴境,是在打算离山历练了,所以才想着赶来此处,看能不能遇上。” 那长笛沉默片刻,又是道:“小主人凝结元婴之时,我才被唤醒,之前的事情全然不知,但照小主人的意思是你觉得昆仑后山还藏着一位高手,他甚至察觉到你的身份?” 故绪沉思片刻,摇摇头:“应该不晓得,不然的话,早在当年那白虎生异的时候,他就会出来询问于我,那人我猜,许是昆仑副掌门江调,此人避世隐居,但是修为却是要比掌门昆玥强上不少。” 他低头瞧着腰间那长笛,笑道:“阿音,你也不必过于替我担心,虽说我不晓得你为何会是我的本命法宝,而对于我的身世我也记不太清楚,但保护自己,我还是做得到的。” 阿音沉默良久,才道:“我倒不是怀疑你自保的能力,只怕你为情义所误,你心底一直在怀疑甚至已经确信竹词就是当年你见过的那女孩,而你师父却要你从她那里夺玄碧琴” 故绪低低道:“师父当年收留我,将我当做他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我绝不会背弃师父,但那女子,于我来说也是特别的人,不仅仅是因为她可以压制我血脉的气味” “所以你当初将狐玉给了她?” “恩” “你这么信她?” 故绪沉默片刻,随即笑笑:“信,为何不信?” 阿音被噎住,随即又道:“狐玉于你来说十分重要,不论那女子在你心中地位如何,将来不取回狐玉,你的修为也终将会折止不再进步。” 但狐玉已经被那人弄丢了,不在她身上,他可以感觉的到。 只不过这事儿故绪却绝对不可能和阿音说,不然不管那女子到底是不是竹词,见到她第一面,阿音绝对会跟她拼命。 “那个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带我去找他?” 竹词走在那紫衣男子身后,皱着眉头问道。 紫衣男子头也不回,低低道:“那人是个凡人,又不会使用乾坤袋,他只知道那是仙人们惯用得宝贝,自然回去仙宝斋进行拍卖或者直接卖掉换钱了。” “仙宝斋是什么地方?” “就是一个交易场所,也是一个拍卖行,到处都有一个仙宝斋分店,而总部则是在仙界,里边可以进行各种交易,灵药,材料,灵宝,法宝,灵器,功法,秘籍,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仙宝斋见不到的。” 紫衣男子边走边解释道:“但是毕竟是仙宝斋,和人间得拍卖行还是有些区别的,里面流通货币大多数不是银两银票,大多是以物换物,如果非要说一种货币,那就是充溢着天地灵气可供人修炼的灵石了。” 竹词挑眉:“灵石我晓得,但是这东西并不少见,山中修炼都可以自己去领呢。” 紫衣男子却是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得竹词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宗派之中修炼,大多用的是下品灵石,可供大多数人修炼和领取,而地位高一些的弟子,他们师父则会给他们找中品甚至是上品灵石来修炼,但在六界唔,如今算作是五界吧,如今在五界之内,但凡是懂点术法之人,通行货币,大多就是青晶灵石了,通常也是称作青晶。” 竹词瞟了他一眼:“青晶就是青晶,你说青晶我就懂了嘛,非要说灵石。” 紫衣男子摊摊手,继续道:“但显然那个人并不需要青晶,青晶作为修习法术之人的惯用货币,是因为这些青晶汇聚到一定数量可以凝练成青晶石,是打磨绝世灵兵的最佳材料,对于修炼毫无用处。” “所以说,我们要去那仙宝斋喽?” “不错。” 竹词顿住脚步,瞧着那男子的双眸稍稍眯了眯:“可是这条街上,不是卖丸子小吃,就是卖衣裳的,你说仙宝斋就建在这里?” 紫衣男子扭头看她,一本正经道:“当然不是,仙宝斋可是正经地方。” 他赶在竹词开口之前后退几步,笑眯眯道:“小孩子家不要老生气,你瞧你这一身行头,虽说不是昆仑宗弟子服饰,但多少带了点气息,那仙宝斋里到处是人精老妖怪,还不得瞧出来?况且” 见紫衣男子笑了笑,竹词道:“况且什么?” “没什么”那人摆摆手,随即指指一旁的裁缝铺:“去换身行头再进去,最好不要让人认出你来才好,大宗派一般都树敌颇多,你既是外出历练,就莫要让旁人探知你的宗门,这没出昆仑边界还好,出去了可不能傻呵呵的见人就说自己是昆仑弟子了。” 竹词瞪了他一眼:“谁说我到处说我自己是昆仑弟子了?” 紫衣男子笑眯眯瞧了她一眼,没有多说,只是拉着她进了那裁缝铺。 而两人进去后不久,一个着黑衣的年轻人从拐角处走出来,瞧着两人刚刚进去的裁缝铺若有所思。 “小主人觉得她就是竹词?” 故绪低低一笑:“不确定,但这两个人都挺有意思,这仙宝斋我倒是也要去一趟。” 他脑海中又现出刚刚那红衣女子音容,不觉有浓浓熟悉感浮上心头,虽说跟阿音的回答是他不确定,但实际上心底就已然有九分把握,这就是竹词了。 被紫衣男子拉着进了店,竹词脚步顿了顿,刚刚没太大感觉,可进店一瞬间只觉有什么人在看她,是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颇是熟悉,但说不清道不明。 “怎么?” 紫衣男子跟那店主交代一番,却见竹词在门口发愣,过来问道。 竹词惊醒,抬眼瞧他一眼,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看衣裳去吧。” 不过她还是探出去半个身子,在街道上扫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那紫衣人见她如此举动,嘴角挑起一丝笑,意味不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宝斋怪人 “虽说不能轻易让旁人瞧出我的身份,可是” 竹词裹着一件肥大的黑色斗篷,帽子戴起来直直盖到鼻子处,几乎要看不清楚走路,而那紫衣男子则一直拉着她的手腕,是牵着她走,两人是一模一样得装扮,只不过那紫衣男子没有带帽子,他脸上有面具遮挡,倒也的确用不着戴帽子。 “嘘” 还没等她说完,那紫衣男子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竹词也就没再说话,一直是跟着他走,直到他停下来,虽然瞧不太清周围环境是什么,但竹词好歹辨别的出刚才两人是上了楼梯,而后进了一个小房间。 紫衣男子松开她的手,抬手将她的帽子取下,笑道:“现在可以说话了。” 只见两人身处一处并不算是很大的包间内,里边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椅子上垫着软垫,桌上摆了一瓶绛桃花,用白瓷瓶装着,还有两个青瓷茶杯,一个青瓷茶壶,倒也雅致,只是一路走来,竹词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不免积攒太多疑惑。 “我知道不能让旁人察觉出我的身份,正是因为晓得你说的对,所以我才穿这样的衣服跟你来,可是既然你可以用面具来遮掩面容,为何我不可以?!” 竹词终于问出自己一路上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紫衣男子已然坐在椅上,沏了杯茶,转而笑眯眯看着竹词:“当然是因为你我修为悬殊,我用面具就可以遮掩面容,而你必须以特制衣物遮住一大半,才不会被那些人认出来。” 竹词皱起眉头看着他,也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还没开口说话,那紫衣男子又是道:“好了,其他的先放一边,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见竹词眉头又皱起来,那紫衣男子笑道:“那么我先说,我名唤严卿,严厉的严,客卿的卿。” 竹词见他如此,也不好意思不说,好歹到现在为止,眼前这紫衣男子也没有什么要对自己不利的意向,只是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是低低道:“竹词,青竹的竹,诗词的词。” 严卿喝了口茶,撇了撇嘴,似是有些嫌弃,把那茶杯放回桌上,后而取下腰间别着的那酒葫芦,取下葫芦塞喝了几口,顿时这小房间里弥漫起浓浓酒香,想来该是好酒,只开一个小口,酒香已然溢出。 “这仙宝斋就是吝啬,拿放了三天的茶叶来泡茶,拍卖大会虽然天天有,但今日这场不一般,怎么着也该采用新鲜茶叶泡茶才是,还是喝我自己的酒罢。” 他说完,又喝了口酒,扭头瞧了竹词一眼,笑道:“名字不错,斯斯文文的,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咱们这种人,向来走不了斯文路。”他又喝了口酒,脸颊微微红了些,低低道:“到头来还不是要靠自己杀” 说到此处,他就止了声,再没有说其他,而且之前的声音越来越小,竹词后面都没有听清楚,她沏了杯茶,尝了一口,觉得没有什么奇怪之处,甚至还挺好喝,而且一般的好茶叶,不都是喝多少取多少,剩下保存好,等下次喝。 这个严卿,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说起来你不是为了带我找回我被偷走的乾坤袋?” 喝了口茶,竹词扭头看着严卿,轻声道。 严卿点头:“不错。”他随即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抢回乾坤袋那样简单的事情,要带你来这拍卖会,还要进独立的房间?” 竹词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有下过山,以前曾和师父在山脚一处地方参加过拍卖会,想要拍东西会送进单独得房间这件事情,我还是晓得的。” 在拍卖贵重物品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杀人越货,许多拍卖行设立单独的隔间,但基本也都是给大势力而设,如此一来拍了东西,只是价高者得,谁也不会知道究竟拍到东西的人是谁。 竹词正是想到这一点,她抬眼看着那严卿:“想要帮我追回乾坤袋是假,你自己想来拍东西才是真吧?” 严卿挑挑眉,随即笑笑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不好骗啊。” 听得严卿如此说,竹词察觉到一丝不对,后而看到严卿瞧着她笑眯眯的,心底曼起几丝危机感,只可惜刚刚感觉到不对劲,即使听到严卿接下来的话:“既然如此,你就且先睡一觉,不然要是你闹起来,我可真伤脑筋呢。” 转而竹词就是嗅到淡淡清香,接着脑袋一沉,失去了意识。 其实她晕过去之前,很想说她不会闹的,这严卿神经太紧张了,她只是想问一问,然后问他到底为了什么事而已,她真没那么没有眼色。 可惜这话没说出口,就着了严卿的道。 “你还真是出手不留情,虽说体质硬了些幻梨粉不会对她产生什么过多的副作用,但你这个剂量” 竹词身子一软,倒在桌子上,严卿眼疾手快将她旁边的茶杯挪走,免得被她将茶杯撞倒,也就在此时,这小小的房间里,飘起淡淡青烟,不见人形,却有人声传来。 严卿听得这话,低头瞧了那已然沉睡的竹词一眼,面上挂了许久的笑意全然消失:“若不是因为受人之托,我才懒得管这小丫头,你之前给我的消息可准确?” 那暗处之人笑了笑,道:“我何时欺骗过你?珑草散和菩提叶,这两样东西今日都会在仙宝斋进行拍卖,你可忧心着点,要和你抢这东西的人,多了去了。” 严卿笑了一声,道:“不管拍不拍得到,这两样东西,爷我是要定了。” “诶呦呦,你口气倒是不小,可别忘了仙宝斋是什么地方,就连各界之主都要礼让几分,你想做出杀人夺宝的勾当?我劝你省省心吧。”说罢就是笑了起来。 严卿将酒葫芦别回腰间,手一翻,一只长长的碧色烟斗出现在他手上,他有些漫不经心得将烟嘴靠近嘴边,此时低低道了一句:“裘老怪,说话莫要阴阳怪气,我心情不好,你还是正经着点。” 房间里蓦地响起一声轻笑,那些淡淡青烟开始逐渐汇聚到严卿身前,而在烟雾笼罩之下,隐隐透出一个人形来,后而烟雾散去,那人面貌也显现出来。 这人长相极为奇怪,就像他之前那沙哑而奇异的嗓音,衣衫破旧却极为整洁,手持一根木制拐杖,身形微佝,一头白发梳得光洁,胡子留得极长,还抓了一缕用红绳系了个蝴蝶结,左眼处挂着一只金丝镜片。 “小严卿,虽说我是这仙宝斋的主管,但我上头可还有人呢,不能事事随你,你想杀人夺宝,那是你的事,但卖主卖主的信息,我却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的。” 老者现身后,面色变得极为正经,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正经了些,他颇是严肃得瞧着严卿,有些无奈得道。 严卿吐了几圈烟,抬眼看着老者:“裘老怪,当年我跟他帮你夺回仙宝斋主事位置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他盯着老者的双瞳之中,有一丝紫光猛然闪现。 “言而无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那老者听此言,面色微变,他眼珠转了转,笑了几声道:“当年之恩,老朽可一直记着呢,只是仙宝斋所属是在仙界,老夫的一言一行,可都被人瞧着呢,万一被人逮到机会,这位置可又要不保喽。” 说罢他是立刻转移话题,扭头看着那趴在桌上的竹词,道:“这小丫头倒是很有趣,这样的体质并不多见恩?” 他只瞧了竹词几眼,却见其额头处猛然闪过一道血光,老者揉了揉眼,再看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之前那股血光闪过之时,心中有股浓浓压抑感,他可是老人精了,一闪而逝的感觉依旧被他捕捉到。 老者看着竹词的目光突然变得可怖起来,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她,说话都有些结巴:“她她她她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夺宝而逃 严卿斜瞟了那老者一眼,打断他道:“她是谁?” 老者有些颤抖得扭头看着严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但身体已然开始不住颤抖。 严卿嘴角微弯,挑起一丝笑意:“既然知道,我想你最好就别说出来,这样于你于我,或者是对于其他的一些人来说,都好。” 见那老者颤颤巍巍说不出话,严卿将那碧色烟斗太高了些,低头瞧了瞧正睡着的竹词,低低道:“我要你拿回来的东西呢?” 老者听得严卿的话,显然刚刚心中的震撼还尚未平息,他手颤得厉害,从自己的灵海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乾坤袋,绣着红竹,正是之前竹词被偷走的那个乾坤袋。 严卿接过乾坤袋,放在手心颠了颠,笑了笑,又道:“珑草散和菩提叶本不是寻常物,你们仙宝斋得了这样的宝贝,怎会不大作宣扬,想必今日来此的贵客不少。” “不不错,不过那那些人大多来头不小,遮掩形体气息的本事也强,出于于礼貌,我们也不便于过严探查。” 那老者说话结结巴巴的,严卿眉头微皱,瞧了他一眼:“你好歹活了几百年,不过区区一件小事情就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如若今日在此得不是气息不稳的她,你岂不是连来都不敢来了?” “老朽惭愧!” 老者慌忙抱拳低头,实则心中暗暗翻白眼,这种事情,任谁也无法在突然听到的时候,保持镇定吧 严卿将那乾坤袋塞进竹词手里,顺带还在她手腕上打了一个蝴蝶结,继而又道:“这两样东西虽然珍贵,不过若是说用处,实际也不是很广,除去拿着东西有用的,或者想要拿去收藏的,怕是都不会拼力争抢。” 他一手持烟斗,一手轻轻搭在桌面上,手指微微敲动。 “我来这里也有两天,但并未过多听闻消息,如若不是找你,怕也不会晓得这两样东西今日会在这仙宝斋进行拍卖。”严卿扭头看了那老者一眼:“怕不是还有其他什么更加珍贵的东西,要在此处拍卖吧?” 老者瞳孔微缩,严卿见此,面上笑意冷了几分。 他往椅背上微微靠拢,低声笑道:“裘老头,当初他说你这人不可信,我心善放过你,如今瞧来啊,怕是当真如此,如今你对我如此恭顺,怕是因为我这身上的力量,令得你不敢不服从罢?” 那裘姓老者见此,只立在原地,并未说话。 严卿却自顾自接下去:“也罢,我也想明白了,不过今日既然让我猜到了,你可以说明,那件你不肯告诉我的珍贵宝物,究竟是什么?竟会将那个人也惹了来?” 自进了这仙宝斋,虽然每间屋子之间都有灵力屏障相隔绝,但那种气息,严卿可是熟透到骨子里去了,既然那人肯离开魔界,来到这里,这解下来要拍卖的东西,自然是十分重要,而且严卿也敢保证,这件东西,也必然对他很有意义。 老者纠结良久,才在严卿的注视之下,缓缓叹了口气,道:“原先我不想告诉你,是怕你激动胡乱行事,既然你想要知道,那我说说也无妨,你已经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怕是也该想到,那件东西,该和他有关了吧?” 严卿眸色微闪,并未说话。 “这件东西才是今日得压轴,是位无名人士送到仙宝斋要求拍卖的,但因为太过贵重,我们思虑良久,才将这件东西买下来,他竟不要拍卖价,而是以最低价卖给我们。”老者闭着眼,似在回忆。 “能引得这么多人来此的宝物中,我想这虚无软剑,也就是今世魔主胤湮大人的灵兵,可以当之无愧,列为其一了。” “什么?!” 严卿原本沉着面色,在听得老者后面一句话后,面上沉着轰然崩塌,他双眸瞪得大大的看着那裘姓老者,一句惊叹之后紧接着又是加了一句:“怎么可能?!” 他想过这东西会跟那个人有关,他甚至想过许多东西,但从未想过,竟会是他的贴身灵宝,虚无软剑。 老者见此,摇摇头:“当初我们也极为震撼,但是那人坚持要我们先付钱,因为其中灵气浓郁,我们觉得不会亏本,所以也就满足他,后来等我们发现竟是虚无软剑的时候,那人早已离去,他如何得到的这柄软剑,我们无从得知。” 而严卿面上尽数是震惊,已然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低低道了一句:“你先回去罢。” 老者本还想说什么,不过见他面色,也不再多说,继而化作阵阵青烟散去。 这小小房间之内,一时间除去竹词轻微得鼻息,竟再无其他声响,半晌之后,才响起严卿的一声冷笑。 “律瞳啊律瞳,我说你怎么不在魔界好好养伤,而跑来这昆仑眼皮底下,原来是逮到了这玩意儿啊,不过既然给我知道了” “吱呀——吱呀——” 竹词恢复些许意识之时,只觉得身子地下很硬,咯得她生疼,睡得也不舒服,而且摇晃太剧烈,一颠一颠的,说是被活生生颠醒的,也不为过。 她睁开眼,只觉周遭环境漆黑,偶尔闪进几丝微弱光亮,竹词晃晃脑袋,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辆马车里,只是这马车过于破旧,软垫都没有,而且驾车的人未免太过急躁,这车左右摇摆,简直要把人给晃出去。 马车上的小窗帘被马车摇晃的力道推开,又透进来几缕月光,竹词还尚未来得及瞧清楚窗外得风景,这马车似是压过一块大石头,竹词猝不及防,直直朝前摔了出去。 “诶,你醒了啊。” 这一下摔得不轻,竹词极力用手撑住,才堪堪保护住脸没有擦到地上,还未动作,就是听到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还很是熟悉。 竹词抬头看去,却是严卿坐在马车边沿,持马鞭驾车,此时他侧过脸来瞧着竹词,嘴角微微牵起,似是笑了笑。 “不过现在醒来可当真不巧,现在恐怕不算是什么好时候呢。” “啊?” 竹词一头雾水,原本心中对于他先前使计策要她睡着的事耿耿于怀,想要理论个清楚,没想到这严卿几句话,就是把她想说的全部话给堵了回去。 “大人这是您拍到的东西,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仙宝斋共赏宝贝。” 仙宝斋大门被推开,一着黑斗篷的人缓缓从里边走出来,此人身形高大,似是有几率头发从斗篷帽子里流露出来,是如火红色。 他抬头瞧了瞧天上的月亮,随即低头瞧着手中的盒子,不带犹豫即是将之打开,但其中却并没有他原本所以为的东西,里边是一把破旧木剑,还挂了一张纸条,上边用毛笔歪歪扭扭画着一个鬼脸。 这盒子里,原本该是一柄软剑的,是属于胤湮得那把虚无软剑。 隐在斗篷帽子阴影中的双眸霎时闪出血光,律瞳定定瞧了那纸条片刻,将盒子盖上,又从灵海之中取了一个锦盒出来,打开一瞧,里边的灵药果真不知去向,只剩下两个贴着同样被画了鬼脸的烂苹果。 “严卿很好很好” 律瞳握着两个盒子的手不住颤抖,片刻后是恢复平静,竟是完好将那两个盒子收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化为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待得他离去片刻后,仙宝斋房子旁边的一处夹缝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此人着黑衫,腰间别着一跟长笛,故绪环臂轻靠在墙上,瞧着刚才那黑衣人站着的位置,若有所思。 “小主人方才见了那人抱着竹词离去,为何不出手阻拦?” 长笛闪了几闪,不解问道。 刚才明明有一个紫衣人,抱着显然已经陷入沉睡的竹词从这仙宝斋离开,故绪在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一直在门口躲着,但刚刚瞧着那紫衣人离去,故绪都没有出手的意思。 故绪笑笑:“他修为不低,我不是他的对手。” 长笛又闪了闪:“虽然修为相差较大,但是那个人若是真想对付,他遇上小主人呢怕是也吃不了多少好。” 沉默片刻,故绪轻声道:“看他对那女子没有恶意,且似乎是与这魔界之人有仇,魔界内乱我想必能猜得出他是谁。” 他抬眼瞧着天上的月亮,似在自言自语:“玄碧琴不阻拦,也该有他的道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琴音初现 那长笛听得故绪的话,身上又是闪过一道白光,他沉默片刻,缓缓道:“玄碧琴?难不成你是想” 故绪笑笑:“不错,古书记载中,讲述当初在玄碧尊者死前,为了使玄碧琴不一时冲动随他而去,给玄碧琴留下几大难题,如今已过去千万年,那玄碧琴也几乎尽数解出来,而唯一剩下的,是他独力所无法完成之事。” 阿音接口道:“玄碧尊者将玄碧琴的一半修为尽数封印,要想将之解开,必须将尊者当年封在那封印之中的几支曲子奏出来,而得之这些曲谱的方式玄之又玄,竟是要积攒功德,当年为了不让玄碧琴随他而去,这玄碧尊者也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既然多年不曾认主的玄碧琴如今突然认主,也正如昆仑山掌门所说,那竹词的躯体,怕是极为特殊,是可以成为玄碧琴苦等多年可以相助他的那种躯体。” 故绪抬手摸摸下巴,似在思索:“虽然其中原委如何我依旧不清楚,不过那玄碧琴既然指引竹词离开昆仑山独自外出历练,就必然不会让她受到危险,而且” “那个带走她的紫衣男子,或许就是玄碧琴所想要寻找的人其中之一?” “不一定,但可能性极大。” 故绪转而瞅了瞅原本那律瞳所站的位置,静默片刻,面色微变。 阿音感受到故绪情绪有些许波动,连忙道:“小主人怎么了?” 故绪窜出去,停在那律瞳之前所站过的位置上,闭目细细感应片刻,再次睁开眼时,面色已经是变得有些难看,阿音见此,也是被他的面色所怔,半晌没有说出话。 “看来那紫衣之人,早已察觉我的存在啊” “哼,臭小子,想从我身边救人,你可还比爷我少吃几十年饭呢。” 严卿瞳色微微一闪,似是感应到什么,随即笑骂一声,而手上动作却是丝毫未有停顿,甚至于这拉车的马还快了不少。 “什么臭小子?” 严卿听得身旁女子的话,嘴角微弯,并未说话,扬手又是一鞭,那马似是不知疲惫,竟还在加速。 竹词见他如此,心里本就疑惑,如今他顾不上解释,脑袋里更是一团浆糊,被这马车带着颠来倒去,那团浆糊又晕散开许多。 “你究竟呜哇!” 本想锲而不舍得继续问他缘由,马车一个急速拐弯,竹词猝不及防又是直接摔进马车车厢里,重重磕在那木制的座上,她又是一身骨头没多少肉,这一下磕得可不轻,疼的半晌没能动弹。 车厢之外传来一阵笑声,竹词伸手探到背后揉自己被磕到的骨头,大声道:“你笑什么?!” 严卿竟听话得止了笑,一本正经得道:“小姑娘,我劝你不要说话这般大声,我抢了人家的东西,正在逃跑,你我一路,可别帮倒忙,叫人家给发现了行踪啊。” “谁跟你是一路人了?!” 竹词被严卿的话惊得背上的痛楚都几乎忘记,再次扒着车厢门框,掀开门帘怒气冲冲看着那严卿:“你偷人家东西就算了,如今竟还拉着我一起?” 这紫衣人奇怪的很,说话很奇怪,做事也奇怪,这脸上的面具 竹词双眸微瞪。 他脸上竟换了一副面具,之前出来情急没有注意到,此时一瞧,这严卿带着这副面具,竹词竟感觉这人格外眼熟,是真的在哪里见过 “别想了,你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还没我的记忆力好,你我确实见过,那时我就带着这副面具,怎么,这还没过多久,你竟是已经忘记了?” 严卿懒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竹词一惊,他这么说的话,确实,当日在南海之上,遇见魔主胤湮之后,就是出现一紫衣男子,那人似乎与胤湮相熟,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竹词就不知道了。 “你究竟是谁?!” 竹词眉头一皱,那天看着这个紫衣男子,就不像是一个好人,如今自己竟然与他为伍,还要跟他一起背着偷别人东西的黑锅,真是想想都有点烧心。 面前那个背对着她的男子,并无什么异常举动,只静静驾车,过了片刻,严卿才缓缓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他微微低了低头,嘴角轻微挑起:“几百年前起,我就是个死人了。” 虽然这个人说得很玄乎,但是怎么听都是有种答非所问的感觉,竹词的意思分明不是在问这个,她闭目深深呼吸几口,并未深思刚刚严卿所说的话,刚打算开口,嘴巴就是被人给捂住,而后眼前一黑,自己又是回到了车厢里。 只不过这次是被人扑进去的,还好这人有点好心肠,记得给她挡了挡,这才没有再伤上加伤。 “莫要出声,也莫要动弹。” 竹词听得严卿这难得严肃的口吻,不由得是下意识照着他说的做,一动不敢动,而此时这马车车厢,竟似是静止一般,窗口和门上的帘子也不再动弹,而是闭合得非常严实,而且周遭有淡淡灵气密布,好像此刻这个马车车厢,已然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空间。 她心里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又增添了不少新的疑惑,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竹词没敢问出口,心底总有一种毛毛的感觉,但并非是眼前的严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加之严卿如此举动,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被偷东西的可怜人,追上来了。 而且严卿肯定打不过人家。 “我道是怎么了,这么快就给我追上,严卿啊严卿,当年在魔界之中时,你与他可都会想到有今日之光景?逃得如丧家之犬一般,可喜可贺啊。” 即使车厢封闭,但声音未能隔绝,外界乍然响起一道男子声音,但分不出具体方位,似来自四面八方,回音阵阵,虽然竹词很不能理解这样一片树林之中究竟为何能荡出回音,但怎么想也知道此人修为高深。 怪不得严卿都要如此谨慎,还在拼了命的逃跑。 可似乎看起来这逃跑不顶用啊,人家还是轻而易举就追上来了。 主要是这样就算了,竹词似乎听见近在咫尺的严卿,冷笑了一声。 他叫自己不要出声不要动,然后他自己在那边冷笑? 竹词面色一下子变得很怪异,而同样的,她也没有深思那外界之人话中的意思,倒是被严卿对于自己和他自己要求不一致耿耿于怀。 “想来当年你帮他不少,一个已死之人靠着他才能继续苟活,倒是对他也忠心。” 即使再迟钝,竹词也终于注意到严卿此时状态并不好,胸膛起伏剧烈,似是呼吸很困哪,她微微迟疑,还是伸手把他的面具摘了下来,只见面具之下那一张苍白面孔,双瞳已成晶紫,却流出血泪斑斑。 他这是在耗用自己的灵力,来维持这散布在车厢之内的结界,但是外界那人威压太过强烈,严卿的灵力消耗巨大,似乎已经快撑不住了。 竹词见此,心底有些急,此时耳边却想起琴音,只那么一下,拨了一个调,随后就安静。 可瞧着严卿的反应,似乎他并没有听到那个极为明显的琴音? “此人似与那施加在我身上的封印起了共鸣,可以救他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险境逢生 听得玄碧琴的声音,竹词不知为何竟有种恍如隔世的久违之感,但下一刻就意识到他那话里的意思,嘴角不由得一抽。 “你的意思是你自我下山以来就一直清醒着,然后见我遇了危险也不知道现身相救,等到他与你那封印起了共鸣,你才肯跑出来救一救?” 玄碧琴沉默片刻,道:“也不是,我也不会让你真的死了。” 竹词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他要是死了我肯定也活不成?人家再差劲好歹是仙尊品阶得高手,而我一个小小元婴境尚未修成仙骨的人,没有人挡着,你怕是想出手都没时间吧!” “你看你,我这不是刚刚苏醒过来嘛。” 那玄碧琴的声调罕见得带了几丝谄媚,这令得竹词越来越不相信这老妖精说的话。 “而且,这人也不是仙尊,他是魔界之人,乃是魔尊,外面那个也是魔界之人,他的修为与这人差不了多少。” 竹词一怔,扭头看了那严卿一眼,转而又道:“那他为何对付起那人的威压来,很是吃力的样子?” 玄碧琴低低道:“原因很多,主要原因有两个。” 竹词拳头紧了紧:“直接说。” 玄碧琴知她心情不好,乖乖道:“一是因为这人之前受了重伤,没有养好,如今被那威压所逼迫,旧伤复发,二是因为,他身上有一样东西,在不停吸食他体内的灵气,这个人早就死了,是靠着别人的灵气才能活下来,若是灵气被全部吸走,就真的死透了。” 竹词低头瞧了瞧那严卿,眉头微皱,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为何,见他如此,心底极为过意不去,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见着他,心中就莫名其妙出现当初也是在南海,见到的那个魔主,胤湮。 “外面那个人,你可识得?” “识得。” 玄碧琴如何会不认识外边那个人,当初在竹词吸收南海玄碧灵气的时候,这个律瞳前来南海,想要将玄碧琴收服,最后却被偶然路过的妖皇夫妇给吓跑,但那个时候玄碧琴就已然将他的气息牢牢记住。 只不过他心底略微多了些许疑惑和惊讶,这次的律瞳,似乎修为要比上次见他,高出了不少。 竹词又道:“那你可有法子对付他?” 玄碧琴道:“没有。” 竹词:“” 玄碧琴叹了口气:“要是碧海在身边,或者我的半数修为没有被封,这样的人在我面前,只算的是蝼蚁罢了,可惜” 竹词打断他:“别可惜感叹了,你是说倘若碧海在你身旁,你就可以击退他?” “不错,碧海守护玄碧琴多年,血脉灵气相通融,接住碧海的精血之力,我可以暂时恢复战斗的能力。” 竹词想了想,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小玉瓶,低低道:“离山前师父给了我一滴碧海的精血,倘若你真的需要它,那就用了罢。” 碧海却道:“碧海如今身体状况不稳定,精血成了极宝贵的东西,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将之用掉?此时还不到必须用它的时候。” “那怎么办?” “跑。” “” 在竹词忍了又忍终于要忍不住的死后,玄碧琴正经道:“外面那人只能张嘴不停用言语逼迫,是因为他破不开这小子的灵力结界,无法探知你们的具体位置,但他也知道这小子撑不了多久,在用言语激怒他,加速他灵力的消耗。” 玄碧琴怎么会在此时放松戒备,这律瞳,可不仅是要对严卿出手,他更感兴趣的,还是身怀玄碧琴,本身修为又不高的竹词啊。 “碧海的血用不着,但你可以喂他一些你的血,不要多喂,两三滴足矣,喂多了他可就受不住,失去理智发狂就不好了。” 听得玄碧琴的话,竹词不免心生疑惑,她的血?虽说她的躯体乃是泥沙之躯,但血液仍旧是自身的,只是数量少,她自己的血,应该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吧? 但本着对于玄碧琴的信任,情况也危急,那严卿的面色已经是变得越来越苍白,甚至还有点泛青,竹词取出一把小刀,在手指上划了一下,挤了挤,凑在严卿嘴边,喂了他三滴血,随后赶紧收手,取了药膏涂上止住血。 她的血珍贵的很,就那么点,自生血速度还慢,后来听昆玥讲过之后她才晓得,她这具躯体里的血,全部加起来能盛满一个脸那么大的碗就不错了,虽说昆玥也说过血液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但到底是个安慰作用,还是要珍惜着用。 而那严卿在喝了竹词的血后,面色猛然大变,由原本的苍白之色,逐渐变为正常,竹词在一旁瞧着啧啧称奇,冷不防那严卿睁开双眸,一对紫幽幽的瞳孔,当真吓了竹词一跳。 但严卿睁眼之后并未有过多动作,他立刻盘膝坐好,双手于胸前快速划动,似在结印,竹词坐在一旁,仍静悄悄没有动作,只静静瞧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外边的声音,却是突然一顿。 转而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严卿不动,竹词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没法,周围的环境又诡异又吓人,竹词是真害怕,玄碧琴又不知道做什么去,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半晌后,严卿再次缓缓睁开眼,此时双瞳之色已然恢复正常黑色,不再如之前那般幽紫吓人,他微微抬头,缓缓开口,声音带了些许疲惫。 “早前我就说过,你不可能杀死他,且他不死,我也不会死,而只要我还在,你就必然不会在我之前找到他,律瞳,虚无软剑不是你能动的东西,返魂丹也不是你能炼制的丹药。” 严卿嘴角微挑,又恢复之前的吊儿郎当,只是语气森冷,叫人不觉胆寒。 “你知道我本是凡人吧,那你可知道我们有一句话流传已久,莫欺少年穷,我虽以这不死不活的状态活了百年,但与你想比,我还担得起这句话,也希望你可以记着这句话。” 他的声音在竹词听来,带了些许空灵,该是用术法将声音包裹传送到了外界,是要叫之前那个冷嘲热讽半天的人听到。 而在严卿说完话之后,外面久久没有其他声音响起。 竹词静默片刻,悄声道:“我能动了吗?” 严卿剧烈咳嗽几声,咳嗽得他身子都有些抽,直接靠倒在座椅旁,片刻后才缓和下来,而竹词见此本打算帮他拍拍背,但是见他咳嗽太过吓人怔在原地不敢过去。 只见那人坐在地上轻轻喘息几下,似是完全恢复正常,严卿抬眼看着竹词,眸中透着复杂之色,但见到竹词面上怯意,不由得是轻笑道:“没事了,你可以动,也可以说话。” “吓死我了,那是什么啊!?” 竹词重重呼了一口气,凑到严卿面前,低声问道。 严卿摊摊手:“你可以把他当成是一个被欺压多年,如今终于逮到机会可以翻身把歌唱的可怜底层人物。” 竹词噎了一下,嘴角微抽,还没说话,就是见严卿面色严肃,紧紧盯着她。 “你干嘛?” 虽说这严卿长得还不赖,但竹词见过长得好看的男子多了去,还未曾见过一个比得上当年在后山竹林遇见的那个小男孩,而且这严卿已经是个死人了,竹词总觉得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些怪怪的。 “你的血为何” 听得严卿的话,竹词一怔,随即开始纠结,这是玄碧琴告诉她的,她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严卿?感觉说了又不好,可不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应。 还没等她想好,严卿却是低低一笑,没有继续之前的话,而是轻轻道:“我晓得了。” 竹词挠挠脑袋,你晓得了什么啊? “严卿!我不杀你,誓不为魔!” 律瞳静静站在刚刚那片树林中,手里握着一辆小巧的木制马车,极为精致,但他面色却极为可怕,律瞳手一用力,那木雕马车就被捏得四分五裂,爆射出去。 他静立片刻,突然笑了。 “我倒要看看,你拿着不停吸食你灵气的虚无软剑,能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被绑架了 “啪!” 严卿似是烫手一般,将刚刚从怀中取出来的一柄黑漆漆的长剑丢在地上,他低头瞧着那柄长剑,眉头紧皱,脸色也十分不好,明明刚刚在马车上已然恢复不少,现今的脸色则又是一片苍白。 “真是不识主的孽障总有一天你会害了他” 说着他嘴角牵起一丝嘲意,似是笑了笑。 “作为他的唯一灵宝” 竹词见此,站在门口不是很敢说话,只双手紧扣站在原地,怔怔瞧着严卿,后来离开那片树林,似是躲开了追杀,但后来严卿再没说过一句话,脸色也不是很好,若是这严卿如以往一般吊儿郎当,竹词也不怕。 但如今他如此模样,倒真是让她怯了许多。 严卿低头瞧了那柄长剑片刻,随即移开视线,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从灵海之中取出了些瓶瓶罐罐还有纱布,是自行包扎起来。 他不如此,竹词还没发现,这严卿刚刚碰过那柄漆黑长剑的手,已然是变得有些血肉模糊,不由得心惊,这仅仅是触碰不过片刻,竟然就把手伤成这样,而此时再看刚刚严卿站着的位置,那里有着点点血迹,只是刚刚严卿站在那里,不太容易被察觉。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严卿包扎双手的动作十分娴熟,像是早就做惯了的,他边包扎,边轻描淡写朝着门口站着的竹词说话:“那柄剑本身有些特殊,有时候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认识,而我这个靠他主人的灵力才能活下去的人” 他说着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他将我吸干都不为过。” 竹词皱起眉头,瞧了瞧那躺在地上的漆黑长剑,又抬眼看着严卿的手,低低道:“既然这柄剑对你危害如此之大,你为何还要冒着被人追杀的危险,将之偷来?刚从那人手中逃脱,可别又因为这柄剑而丧失性命。” 先前玄碧琴说的,竹词听懂了一些,那柄漆黑长剑,就是严卿偷来的珍贵宝物,也就是玄碧琴说的那个可以吸食他血肉灵力的东西,但她不太明白,既然这东西如此凶狠危险,为何还要偷过来? “嘶——” 严卿在手上薄薄包了一层纱布之后,才敢在手上滴药水,饶是如此也疼得他皱皱眉头。 而在强忍疼痛滴完药水,严卿又拿起纱布开始继续慢慢包扎。 “虽说它会危及我的性命,可也牵扯到另一个人的性命,为了那个人,我才不得不这样做,毕竟他死了我可活不成,所以我需要尽心尽力保护他。” “说来,你带我去那仙宝斋,本意不是为了要替我取回乾坤袋,怕就是为了这柄长剑罢?”竹词走近了些许,紧紧盯着那严卿。 “你取回乾坤袋根本不会费多大的力气,可你为何此去偏偏要带上我?仅凭我自己,也能追回乾坤袋吧?” 严卿笑了笑:“你不必这般戒备,放心,之前让你睡觉,是因为怕你闹出动静给人家察觉影响我办事,再者,你觉得为什么那个人单单会偷你身上的乾坤袋?那可是昆仑山脚下,一切行为都有可能为昆仑山中人所知晓,他若是个有脑子的,就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恩?” 竹词一怔。 “我该说你涉世太浅,还是说你心思太直不懂拐弯思考,你是昆仑中人这一点已经被那茶馆中的小二说了出来,旁人也必然听见,只要是稍微了解一点的,都不会在昆仑山脚选择对昆仑山中人动手,除非” “除非他是受人指使。” 严卿挑挑眉,正巧也包扎完自己的手,他侧身瞧着竹词,笑道:“不错,你也不是太笨。” 他转而继续道:“你之前在马车里时,也曾听见过外边那个人的声音,想必也能够感受到一点他的修为高深。” 竹词摇摇头:“我修为太浅,感知不到他修为高低。”她抬眼,颇是认真得道:“但我知道你修为不低,瞧着你应对那人那般吃力,从而察觉出那人很强。” “咳咳” 严卿听得这话,有些不自然得咳了两声。 竹词瞧着他:“我还有个问题,寻常马车根本无法承受这种能够抵御外来威压的灵力结界,若是说你自己的马车,可之前在山脚下时,没见过你身边有马车。” 而且在成功逃走之后,严卿也是在树林尽头带着竹词下了车,竟是没有去管那马车,要知道那追杀他们的人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肯定追上来,要是从马车上瞧出甚么 但严卿并不像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严卿道:“那不是马车,而是一种灵宝,只可惜只能使用一次,失去效用和灵力支撑之后,就会逐渐开始分解,而后不复存在,那人即使追上来,也不会察觉到。” 竹词可从未听闻过还有这种灵宝,面露几分惊奇之色。 此时那严卿又是笑笑:“我现在有时间,心情也不错,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 竹词一怔,心底升起几分古怪之感,但想想之前的话,还是道:“所以说,那个人偷走我的乾坤袋,是那个追杀我们的人所指使的?” 严卿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他为什么要对我出手?那个人的声音,我从未听到过,一点儿也不熟悉” 竹词皱起眉头细细思索,但无论如何找不出自己究竟和那个声音产生过什么过节。 严卿缓缓开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短短八个字,将竹词的心一下子镇住,恍然大悟的同时,她瞧着严卿那张笑眯眯的脸,两眸之中笼罩起浓浓戒备。 乾坤袋当然不算是这个“璧”,可她身上还真有一件可以称得上是“璧”的东西。 她背后那个被灰布包裹,在江调使用秘法遮掩大致样貌和气息之后,已经变得和一把普通古琴没什么两样的玄碧琴,可不就是一个“璧”。 这样一来,玄碧琴说那个人是魔,他必然是感应到玄碧琴的气息,或者知道玄碧琴在她身上,所以才会对她下手,还算是解释的通,可这严卿,又是如何知道她带有玄碧琴?而在知道她身怀玄碧琴之后,就将她哄骗在身旁 严卿见竹词猛然变得戒备起来的面色,有些慵懒得网椅背上一靠,笑道:“气息确实隐藏的很好,可是对于当年亲眼见过你下南海的我来说,根本无需动用灵力去感知,就知道你背后背着的那把琴,就是玄碧琴。” 竹词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严卿包着纱布的手轻轻在桌面上扣动,很有节奏。 “而且现在郑重告诉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认真一点,现在你可是被我绑架了,而且你打不过我,最好听话一点,老实一点。” 竹词瞪大双眼看着严卿。 对方礼貌性回了她一个微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守株待兔 如果谈到绑架,那么必然会联想到威胁。 竹词见得那严卿的面色,心中戒备隐隐散去几分,倘若他刚刚口气正经,她倒会真的怀疑起来,而严卿如此吊儿郎当,令得竹词心底稍稍轻松了一些。 她没好气得道:“那你打算威胁谁?我师父?” 严卿摇摇头:“不不不,昆玥上仙我可不敢惹,我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也从不主动滋事,在魔界安安分分几百年” “那你” 竹词尚未说完,就是被严卿笑眯眯打断。 “这个人你见过,但名字我不想说,等到他来的时候,你就自然能见到了。” 竹词想来想去,皱着眉头道:“你这也不说,那也不说,感觉这个人你一直想找他,但是找不到,莫不是你的心上人,你想见他可他却躲着你,你这才想法子逼他现身” 话未说完,又被严卿所打断,他“腾”得一声站起来,眸中闪过一丝紫意,定定瞧着竹词,一动不动,竹词见此,吓得后退一步,小声嘀咕道:“还真是被我说中了?” 严卿继而坐下,似是轻轻叹了口气,纠结半天,才颓然道:“与你所说也差不多的意思,那个人就是这虚无软剑的主人,也是当年在我死后,赐予我以另一种模样继续活下去的人。” 他抬眼瞧着竹词:“想必玄碧琴已经告诉你,我和那追杀我们的人,都是魔,而这柄虚无软剑的主人,也是魔,而他不见我,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可以独揽一切。” 说着严卿就是低低笑了一声,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而竹词摸摸脑袋,想到之前严卿说这个人她也见过,但言语间对那个人极尽嘲讽,却仍掩饰不住话语中的关怀和担忧,不知为何心底竟是出现之前在南海所遇见的那个魔界之主,胤湮。 自己是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可越想,竹词越是觉得这个人就是胤湮,现在想来,似乎当初在南海这严卿也没有表现出对于胤湮多么仇视,反而如今日一般的态度,而且胤湮是魔界之主,他必然有能力吊住一个已死之人的灵魄使之继续存活。 可 竹词抬眼瞧了瞧严卿,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而这严卿居然没有反驳,现在又把胤湮套进去成为那个对象这 “你那是什么表情?” 严卿心中不好受,如此说出来更是不好受,稍微和缓一点,抬眼就见竹词一脸颇是古怪的表情,还笑的有一丝丝猥琐?想到刚刚竹词和自己的对话,严卿自己也怔了一下,随后不由得耳根通红。 “呆在房间里不许出去,有事隔壁找我。” 留下一句话,严卿起身匆匆离去,力道把握不好,是“啪”的一声碰上了门。 而竹词,此时站在原地,脑子里已然乱成一堆浆糊。 早便听闻那魔界之主胤湮年轻有为,极有天赋,在上一代魔主胤玄身故之后现身将当时一团混乱的魔界再度统一,而这位年轻的魔主,自始至终都没有传出过情爱之事,而且似乎他对于美女没甚么兴趣。 座下的臣子和群魔给胤湮送去的各种美人,结局都不外乎这么几个,留在胤湮寝宫做差事,被送回原来的地方,因为太过得寸进尺不懂分寸,被胤湮身旁的近卫给乱刀斩杀。 当然这种大人物的事情,一传出去,五界都知道,八卦满天飞,而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为这是当初林湖和竹词在昆仑山所津津乐道的八卦趣闻之一了。 只不过想了片刻,竹词听到不远处有些微响动,她扭头看去,却见那之前被严卿丢在地上的漆黑长剑,竟自己颤动起来,似是要飞起来的模样。 “不要动。” 本下意识想要离那长剑远一点,玄碧琴的声音在此刻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 “这剑我怕它伤到我这毕竟是连自己的主人都可能会伤害的灵宝” 竹词很是有些心绪,但既然玄碧琴开口,她虽如此说,却也当真不再动弹。 此时那玄碧琴的声音竟似是多了几分窃喜:“这长剑之上所附着的灵力,正可以为我所吸收,从而转变为你可用的灵气助你修炼,你去触摸它,让我可以吸收灵力。” “啊?” 竹词一愣,很是被玄碧琴这罕见的语气给惊到,后而犹豫道:“这不好吧?虽然听起来这兵器很不靠谱,但人家毕竟是有主人的。” 玄碧琴道:“我想这长剑的主人并不是很重视它,因为他甚至都没有与这柄软剑缔结灵契,软剑伤害他,是因为缺少主人的气息,它的灵智就难以长时间保存,不过按照本身来讲,这柄虚无软剑,还是很不错的一件灵宝。” 竹词不免好奇:“这么好的剑,他又不用,为何还把它带在身边?” 玄碧琴笑笑:“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年轻人的思想,不过我觉得大概与那对面房间里坐着的人有点联系,可想想又觉得奇怪,真是无法理解呀。” 说罢,他又继续道:“这软剑上附着着一层斑驳灵力,不仔细探查难以发觉,我想那个人本是察觉到这层斑驳灵气,但暂时没法控制它,才会将之带在身边吧,如今这层斑驳灵力被我吸收,那个紫衣男子,再次触碰这把剑,就不会被一下子吸附走那么多灵力了。” “借灵而生,体内灵气也是需要不停替换的,这想必就是这把剑的使命,只是其中出了一点小差错罢了。” 竹词觉得这玄碧琴说的话,她似乎听懂了些,心底已然认定胤湮就是这把虚无软剑的主人,此时再听玄碧琴如此说,那胤湮应当是极为关心严卿的,可是他们两个人为何会在魔界大乱之后,反而分开了。 想着,她也照着玄碧琴的话,小心翼翼靠近那柄不断颤动着的漆黑长剑,那长剑见她靠近,似是极为兴奋,剑身抖动更为猛烈了些。 此时在这客栈不远处的一个房顶,突兀得显出一个黑色影子,背着月光无法瞧清楚面容,他侧身瞧着竹词他们所居住得那间客栈,一动不动。 虚无软剑为何会在这里还有他们 严卿点燃桌上的几根蜡烛,房间内已有灯火照明,他还摆出几块月光石,却仍觉得不够,他坐在椅子上,感觉到莫大空虚,自那时以来,每每一个人度过夜晚,总会有不尽的恐惧和担忧,根本无法入睡。 好在他现在也确实不用必须睡觉了。 他看着手中捧着的那只蜡烛,感受着烛火带来的淡淡暖意,眸中闪过紫色微光。 此为守株待兔,竹词和虚无软剑是为“株”,而那两只“兔”似乎离此地也不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尸腐之气 但是照实际情况看来,严卿并没有很快等到他本想要等待的那只“兔”。 竹词和严卿在这间客栈也住了三天,期间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事情,而严卿这几日似乎兴致不高,心情也不好,时常待在自己的房间灌闷酒,竹词也识趣不去打搅他。 而在第一天的时候,严卿曾跟竹词介绍过这个地方,这里离昆仑山很远,昆仑位于幽州境内,而这间客栈,却已然是云州所属了,严卿那个马车灵宝,速度极快,竹词不过也就感觉走了没多久,竟整整跨越了一个州域。 原本此行目的,是想要由南向北,从昆仑山一路去浮雪,竹词心中是放不下那个年幼时在后山竹林所见之人,尤其是还弄丢了人家一件很珍贵的东西,心底是更过意不去。 不过现在看起来,她似乎并没有独自行动的能力,严卿虽说没有如何强迫于她,却仍是实实在在将她扣在了身边,虽然竹词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严卿想见胤湮却要用她来做威胁,难不成是因为玄碧琴? 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能说得过去。 只是严卿这几日不是缩在房间内喝闷酒,就是出去打酒喝,一日三餐都会有店家给按时送过来,严卿还怕她闷得慌给她找了许多本书册,却买错了书,大多是些哄小孩的玩意儿。 而这喝酒,倒是让竹词起了好奇心,以前在昆仑山中时,师父昆玥一旦遇到什么糟心事,都喜欢一个人喝点酒,而遇到大喜的事,也总喜欢喝些酒,不止他,就连花以,甚至是师伯江调,都会一个人喝酒,极是享受。 但这三个人从来不许她喝酒,说小孩子家家喝酒不太好,就一直看得很严格。 如今见这严卿对酒如此上瘾,竹词起了馋意。 “玄碧琴,酒好喝吗?” 她趴在窗口瞧着对面的一家酒馆,每天在这客栈里,都能闻到对面飘过来的酒香,竹词可是馋得很,如今又闻见酒香,禁不住在心底问了一句。 玄碧琴很快回答道:“那是太好喝了。”刚刚说了一句,他很快又道:“不过你个小姑娘家,干嘛要学着别人喝酒?” 竹词道:“为何小姑娘家就不能喝酒?既然好喝,怎的还分这么清楚?” 玄碧琴似是笑了几声:“也不是分的清楚,这喝酒有时候也误事,不过好处也多,但你不经世事,怕是尝不得酒啊。” 听了这话,竹词心底不知为何生出几丝不服气来,他们越这么说,她就越是想要去尝一尝。 还未多想,房门却是一下子被打开,竹词扭头看去,却见是严卿,不过此时他又戴上之前那张遮住整张脸的面具,且整个人都散出一种古怪的气息,竹词一见他,心底就有些莫名不舒服。 “你怎么了?” 竹词一怔,看着严卿疑惑道。 严卿却半晌没说话,只站在门口,而且瞧起来他全身捂得甚严实,静了好大一会,才朝竹词这边丢来一个酒葫芦,竹词伸手接下,晃了晃,却是个空的酒葫芦,她心有不解,抬眼看他,还没说出话,严卿就已是转身。 “帮我再打些酒来,麻烦了。” 竹词本待追出去询问,玄碧琴却在此时阻止了她:“你最好别跟出去,那人体内灵力不稳,怕是出了一点问题,看来这几日他酗酒,除了心里不畅快,还是为了掩饰一些别的什么。” “别的?” “他刚刚进来之时,若不是你仔细感应,你会察觉到什么气息?” “浓重的酒味吧” 玄碧琴道:“不错,正是酒味太浓,所以大多数人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一种腐气,这人早已死去,却还仍旧用着他生前的皮囊,虽然用灵力和术法加持维护的很好,但再好得术法也不会天衣无缝,总会有效力暂弱的那么一段时间。” 竹词一惊,朝门口看了看,严卿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怪不得刚刚他站得那么远,也没有进她的房间,只是将酒葫芦扔过来,而且还把自己全身都捂得严严实实,叫她不能瞧出端倪,刚刚自己也的确有点不舒服,原来那是尸腐之气,心底不由得对于严卿这个人,又好奇几分。 “你是说他现在正处在那个阶段?那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但他自己既然把自己关起来,还用酒气盖过腐气,想必就是有自己的理由,外人多关心反倒是乱帮忙。” 玄碧琴说完顿了顿,又是继续道:“还有三天是满月,想必那个时候灵力束缚是最弱的时候,他那个时候得感知能力也会很弱,在此之前,你须得拿到他的头发,然后买些蚕丝产线,回来给我做成琴弦。” 竹词怔住:“为何?” 玄碧琴笑笑:“我曾说过这个人跟玄碧琴起了共鸣,虽然不清楚他可不可以真的召出当年那人封存在这玄碧琴中的曲谱,但试一试总没错。” 虽然仍旧不是很明白,但既然玄碧琴如此说,竹词也不再多问,毕竟在此之前,她也已是了解到玄碧琴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她可以助它完成当年玄碧尊者留给他的最后一大难题,而同时这还伴随着一种机缘。 玄碧琴需要一个解脱,但他需要一个人帮助他,竹词正好是这个人,而竹词需要一个提升,玄碧琴本身机缘满后虽附带的一个机缘,正好可以为竹词解围。 一人一琴实际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相互合作,而且因为玄碧琴这么几千万年来,只找到竹词这么一个适合的人,而竹词也在短时间内再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这一人一琴,是牢牢捆绑在一起,无需怀疑对方的用心如何。 昆玥和秦丘打的赌,二十年之内竹词要顺利修成仙骨,也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突破仙凡之隔,如果没有玄碧琴,竹词心底实则没有把握,毕竟之前出现修为倒退,停滞不前的时候,竹词幼时修炼所积累的自信已然尽数变淡。 尽管还不知道该如何弄到严卿的头发,竹词还是先下楼出了客栈去给他打酒,此时再闻见酒香,才想起自己原本在思量着尝尝酒水是如何滋味,在从店家手里接过盛满酒的酒葫芦之后,竹词小心翼翼掀开盖子嗅了嗅。 酒香扑鼻,极是好闻。 “可不可以,给我也盛一杯一样的?” 竹词凑到店家跟前,小声道。 那店家瞧起来年纪也不大,二十多岁的模样,听见这声音,碗都拿了起来,扭头却见一个小姑娘,不由得笑着把碗放回去,笑道:“你个小姑娘家,可喝不了这酒。” 竹词不服气得道:“为何他们能喝?我怎么就喝不得?” 她指着这酒馆里边坐着的几个人,那几人听得这话,皆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却也没人回她。 那店家笑道:“这酒性烈,不是你这种小姑娘家能喝的,要是真想喝啊,过几日等我妻子回家,酿一些你能喝的鲜花酿和果酒,小姑娘再来尝一尝?” 竹词挑眉,从怀中逃出一锭碎银锭,塞在店家手里,坚定得道:“你们越这么说,我就越是想尝,我付钱了,你就给我盛一杯。” 那店家无奈,却也不肯收她的银子,只得伸手去拿碗。 此时酒馆靠里边些的位置上传来一男子低沉声色。 “小姑娘若真想尝一尝,不如我分出你一碗,这酒兑了些水,没有那刚出酒坛的酒烈,你先尝一尝,再考虑要不要店家给你盛一杯?” 竹词扭头看去,却见一白衣人侧身看她,手里端着一碗酒,嘴角微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以茶换酒 那人从面貌上瞧来,大约也是而立之年,不过眉宇间带着些许豪气,五官也极为不错,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极为俊俏的青年,他桌旁放着一顶纱帽,还有一件灰色披风,想来是该风尘赶路之人。 见那人如此说,且都把酒递出来了,竹词不接受就有些过意不去,她走到那人面前,一把接过那酒碗,凑过去嗅了嗅,味道的确是淡了些,不过与之前闻到的那些酒香极为相似,想来味道应该也如这气味一般。 竹词未曾多想,直接喝了一口,哪知这闻起来醇香的酒,入口竟是说不出的辛辣,竹词身子一颤,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她强忍着把那口酒咽下去,只觉一股热流渐渐划进肚子里,连带着肚子也烧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竹词如此模样,周围人又是大笑起来,那白衣人摇头笑了笑,道:“姑娘第一次尝酒吧,这第一次喝这种酒,须得先小口尝一尝,当真是自己能承受的酒劲,才能端碗大口喝下。” 竹词刚强撑着咽下那口酒,喉咙又是泛起一股难耐的麻痒之感,又是抑制不住得咳嗽起来,本想回那白衣男子一句,却又咳嗽得说不出话来。 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一回生二回熟,小姑娘把剩下的那些也喝了,就不会感觉不好受了!” “这酒啊,还是要多喝的好!” 周围那些人间竹词开始咳嗽,又是开始起哄,竹词因咳嗽而呛红的脸此时更红了些。 那白衣人伸手就是要去接过那碗酒,低声道:“玩笑话姑娘可别当真,喝不了就是喝不了,这酒不适合你,叫你尝一尝也是圆你好奇心,莫要再多喝了。” 竹词原本的确不打算继续喝了,因为她可一点儿也不觉得这酒好喝,但周围那些人如此说,还不停起哄,她如何忍得住,本就特别尴尬,如果当真把酒还了回去,还不又是被那群人取笑? 想着端着酒碗的那只手又是靠近嘴边了些,周围人起哄得更加热闹,那白衣人微微伸出的手一顿,眉头不由得轻皱,此时竹词端碗的手却是被另一只手抓住。 那手极凉,现在正处夏日炎热,竹词喝了口酒,身子发烫,被这冰手一碰,倒是十分舒服,刚刚冲上头的劲气也消了许多,她抬眼扭头去看那抓住她手的人,耳边已是想起一清淡声音。 “姑娘何必与他人怄气伤了自己的身子?我瞧着姑娘只喝了一口就全身发热,本就是喝不得这种烈酒的人,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姑娘可别当了真。” 那人说着就是轻巧把竹词手中的碗拿走,竹词扭头看他,正巧和那人视线相交。 此人着一身黑衫,腰间配一竹制长笛,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柄精致长剑,还带着黑色斗笠,五官甚是俊朗,瞧来也年轻,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不知为何竹词瞧他,竟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先前就是这小姑娘自己闹着要喝酒,怎么现在还成我们的不是了?” 见这男子出现,又听得他的话,周遭又有人不乐意,语气之间带了几分嘲意。 那黑衣男子扭头瞧了那出声之人一眼,那人见他扭过头来,连忙偏头喝酒,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余下的酒,我便代她喝了。” “你” 竹词本欲说还是自己喝比较好,虽然难喝了点,但毕竟那是她喝过的,还给旁人的确不是很好,只是刚说出一个“你”字,那黑衫男子已然是抬手将酒碗凑近嘴边,微微仰头是一滴不落全喝了下去。 比起周围那些人喝酒,他倒是喝的极为文雅,不过竹词眼睁睁瞧着他喝完那酒,不觉咽了口口水,这酒这么难喝,他居然能喝完一大碗还面不改色。 “哈哈,小兄弟,瞧不出来你也是酒量奇佳之人,我这酒可不比寻常酒,即使兑了水也极难适应,且后劲极大,小兄弟你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喝完一整碗,当真是让姜某也自愧不如啊。” 先前那递酒的白衣人拍手叫了一声好,瞧着那黑衫男子两眼之中尽数是赞赏。 黑衫男子放下酒碗瞧了那白衣人一眼,微微一笑,转而拉住竹词的手就是离开了这酒馆,余下酒馆中其他人面面相觑。 “你你为何要帮我?” 那酒或许果真是后劲极大,竹词被那黑衫男子拉着走了一段路,脸皮还是烧的不行,而且自己的手被那人拉着,也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黑衫男子停下脚步,扭头瞧着竹词,见她满脸通红,不由得笑笑:“同为仙门弟子,外出历练,相互帮助本就是应该做的事。” 听这话的意思,这男子竟也是仙门中人,只是不晓得是哪家仙派的笛子外出历练。 不等竹词说话,他四处瞅了瞅,又扯着竹词朝一处走去。 “不过说来我也抢了姑娘你的一碗酒,不如我请你喝杯茶,以茶换酒,姑娘看如何?” 竹词见他面容,不知怎的说不出拒绝的话,这个人长得虽然好看,但也不是好看到人神共愤那种地步,可是给她的感觉,就是极为不一样,除了似曾相识,还有一丝淡淡悸动。 就好像是之前已经在什么地方见过,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好” 等她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坐在一间茶馆之中,竹词面前摆着一杯用上好白瓷杯装着的热茶,这茶颜色青碧尤为好看,气味虽然清淡,却将之前那碗酒的辛辣给尽数淡化,她抬眼瞧了瞧对面那正自喝茶瞅着窗外的男子,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还害怕他不告诉她似的,先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我名唤竹词,青竹的竹,诗词的词。” 那人听得她的话,手中动作顿了顿,随即扭头看她,微微一笑:“在下名唤故绪,故人的故,思绪的绪。” 故绪 总觉得有点耳熟,眼前这个人瞧着也有些面熟,总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相识之感,但竹词到底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又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我们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说罢,竹词一怔,随即脸一红,赶紧低头喝茶,这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故绪瞧着竹词低头喝酒,微微一笑。 “或许我和词姑娘你有缘,相见相识就觉得相熟。” “也是。” 竹词赶紧应了一句,但心底还是有淡淡疑惑,只是无从说起,但也不好意思再提了。 而严卿在房中左等右等没有等到竹词回来,他眉头紧蹙,不时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原本被白色纱布裹住的手,此时却大半被血染红,而严卿身旁的地上堆了一堆粘着血的纱布,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 以前的时候他也曾从旁人那里听到过,那个人当初铸造那把虚无长剑,本就是为了给他续命,他本是个凡人,无父无母,在那个贫瘠的村子生活到长大已经是极为不易,后来遭遇山贼,杀尽村里人,烧了村子。 他只是去带着那个不认识路的人,领他离开村子,避过一劫,但回去的不是时候,还是遇到了几个留下每走的山贼,将他乱刀砍死,醒来后发现自己竟身在魔界,本应该全是窟窿的身躯,已经是完好如初。 那把剑维系着他的性命,也同样维系着他的身躯完好度。 怪不得原先那人一直不让他动那把剑。 如今瞧来,倒是自己当初错怪了人 该死,为何是在这个时候,失去灵力照拂 每逢满月就有一次灵力大弱,严卿本习惯这样的事,但从未有过任何时候,如此时一般,不仅灵力减削,就连自己被修补好多年的身躯,竟也开始再度腐烂,当初那些刀口,都显现出来。 只是灵力减削,死是死不了,但那些刀口的疼痛,就如同再度经历一那一日的死亡一般。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可不能出事,除开其他不说,还有着一个律瞳,在一旁虎视眈眈 那柄虚无软剑可不懂得在这种特定时期,不能随意吸食灵气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拾发为弦 喝了几口茶,竹词猛然想起自己是出来给严卿打酒的,而时间似乎已经被她消磨过去许多,就是连茶也顾不得喝完,只匆匆和故绪道别,就是赶回酒店去。 在竹词走后,阿音低低道:“小主人经此一见,想必是已经确定她就是那昆仑掌门昆玥的小弟子竹词了罢?那玄碧琴” 故绪低头喝了口茶:“以前就觉得她是,如今不过是验证一下,玄碧琴确实在她身上,但如今你我谁也不知道玄碧琴当初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小丫头。” 阿音沉默片刻,语气中也带了几丝疑惑:“说来也很是奇怪,那竹词如今已经十七岁的年纪,修为瞧起来却像是刚刚突破元婴之境,身为当年引起昆仑山混乱的她,这点成就可是未免太寒碜了些。” 虽然她是在故绪凝结元婴之时才被唤醒,但对于这世间所发生的事情,只需要稍作感知,就可以了解个大概,毕竟她可以和身边各种生灵交流,了解的总是要多一些。 故绪低低道:“昆仑掌门可不是一个寻常人物,他当年力保竹词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而这个小丫头可以成为千万年来玄碧琴再度承认的第二个主人,她自己必然也是有着极为特别使得玄碧琴瞧得上的地方。” “那此行离山重掌门交代小主人的事” “还不急,虽然这小丫头修为不高也不经世事,但毕竟身体里住着一个活了千万年的老妖怪,玄碧琴这千万年来被无数人觊觎,却从没有一次被人得手,必然是有着它自己的强处。” 故绪喝完杯中的茶水,招手唤了店家来结账,心中仍旧是在与阿音道:“师父要夺得玄碧琴,将此任交与我,我却不能跟往常那些人一般急躁。” 阿音道:“还是小主人思虑周全。” 故绪没再说话,其实他见过竹词后,心底还确定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小丫头的确就是当年他在昆仑后山迷路,救下他的那个小姑娘,只是这事却不能让阿音知晓。 虽然没有见过面容,声音也发生一些改变,但躯体相接触后,他自己体内的变化,故绪却是一清二楚。 而能够平息他这躯体内部自幼而来的那种奇怪躁动的人,唯有当年那个小姑娘。 只是可惜,当年她送给自己用来引路后来被他精心用血养起来的小纸人,在离山之前莫名其妙被烧毁,少了一个信物,是无法证明身份了,不过想来那个时候,纸人被烧毁,他还曾见到一幕很是奇怪的景象,只是时间维持不久,如昙花一现,很难在心中荡起什么波澜。 故绪只记得似乎是有人跌进水里,而在水里又被人袭击,但那个人只有背影,还模糊一片,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谁。 而那块黑色狐玉 故绪把钱给了店家,自桌上拿起斗笠带好,提着剑离开了茶馆。 其实那什么,一开始把那块他自小戴在身上的玉佩送给那姑娘,他就再没想过要单独拿回那块玉佩。 “严卿!” 竹词回到客栈,刚刚上了他们所包揽的三楼,就是嗅到一股腐味,下意识捂住鼻子,却心道不好,是赶紧朝着严卿的房间而去,推开门却是见到这房间被淡淡黑烟所充斥,虽不至于瞧不清楚东西,但总让人不舒服。 “严卿!我我给你打酒回来了” 她边说边走,一不小心脚底踩到一堆软绵绵的东西,吓得竹词差点跳起来,她低头瞧去,却是一堆带血纱布,本就知道严卿手上有伤,有旧纱布没什么奇怪,可是这量未免也过于多了些。 竹词进屋之后就赶紧关上房门,此时才庆幸他们当初是包揽了三楼整整一层,而且这三楼僻静极少有人上来,所以被人发现的几率很小,同时心底又有些愧疚,若不是她任性闹事,早就打酒回来了 “你做什么去了?” 竹词又喊了几声,没人应,在她差点以为严卿因为她回来晚了出事而眼眶微红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虽然语调乏力,却不失平稳,正是严卿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 听见声音,竹词立刻朝声源处看去,却见墙角处一团被子鼓起,里边该是藏了个人,她犹豫片刻,缓缓走过去,边走边小心翼翼询问。 严卿声色淡淡:“没事,要你打的酒打回来了吗?” 竹词赶紧点点头,想起他看不到,又连忙把酒葫芦朝那墙角处递过去了些,道:“打回来了,对不起,是我任性想要尝酒喝,才误了时候” “把酒放那,你下楼告诉掌柜这三天内不要来送饭了,你自己下楼去吃,不用管我,每天帮我打三壶酒就可以,此外其他时间,你都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 离得近了些,竹词才感觉到严卿的声音带着细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她本想说要不要自己留下帮忙,可是听到严卿的语气,心知他自己忍得非常辛苦,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将那酒葫芦往前推了推,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而在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竹词突然瞧见一旁倒下的柜台,她扭头瞧了瞧那角落的被子,心叹一口气,附身将那柜台扶起,又把跌在地上的镜子扶起来,这时却发现地上有一些头发丝。 竹词突然想起在出去打酒前玄碧琴叮嘱她的话,无比要在三天之前拿到严卿的头发,她本还在想该如何取得这头发,现在瞧来这地上的应该就是严卿每日梳头时掉落的头发了,没想到他脱发还挺严重 顾不得许多,竹词拾起其他东西的时候,顺带着拾了不少散在地上的发丝,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墙角的被子一眼:“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敲门就好,只要你说,我什么都能帮你。” 严卿没有说话,而竹词心中正是内疚,也不敢多待,转身将房门关好,站在门口又是叹了口气,随即下楼去。 在竹词离去过了一会,那被子里才缓缓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把那酒葫芦拿了进去,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就是那条胳膊,皮肉已腐透着些许白骨,还流着血,瞧来极为渗人。 片刻后,那被子开始剧烈扭曲,似是被人紧紧抓着不住颤抖,还有咬牙极度压抑的喘息声,甚至还传出淡淡的“滋”声,这房间里的黑烟之中,又多了几丝血气。 “你用这些头发和蚕丝线,就能做出琴弦来吗?” 竹词瞧着摆在床上的那两个小盒,一个里边装着刚刚捡来的严卿的头发,另一个里面是刚刚出去买的蚕丝线,她伸手挑了挑那蚕丝线,心中有些好奇得问道。 “当然。” 玄碧琴并没有多说,摆在竹词身旁的那把黑色古琴乍然泛起幽幽碧光,猛然间分出两道光华附着在那头发和蚕丝线上,不过片刻,两者皆是为碧光所笼罩,继而合二为一,碧光散去时,呈现在竹词眼前的,已然是七根琴弦了。 竹词来不及说话,而且玄碧琴还没有把那琴弦安在玄碧琴上,窗口突然传来一阵轻笑,竹词身子一僵,立时朝窗口瞧去。 “不愧是玄碧琴,如传言,玄碧无弦,只在弹奏曲谱的时候,取有缘人的须发为弦奏乐,今日一见,果真奇妙。” 窗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一个着黑衣,红发红瞳的男子静静立在窗边,一对极为特殊的瞳孔静静盯着那把黑色古琴,两眼之中泛出淡淡贪婪之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窗外笛音 心知此人来意非善,竹词静静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玄碧琴都止住了动作,失去光芒变成一把普通的琴呆在床上试图装作自己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古琴。 对于玄碧琴的装死行为,竹词表示自己竟然有些习惯,不过此时也分不出别的心思去跟玄碧琴计较,她紧紧盯着那红发男子,一颗心越来越沉。 此人修为深不见底,又是奔着玄碧琴而来,严卿此时无法出手,甚至于自顾不暇,而若非生死关头玄碧琴不可能出手相救,毕竟他的灵力很珍贵。 可谁知道若是这造型看起来就有些糟心的男子出手对付她,以她的修为,能不能给玄碧琴争取出一点反应的时间? “玄碧琴选择了你又如何?他们护着你又如何?此时此地只有你我二人,而你,一个刚刚抵达元婴境的蝼蚁,我将你杀了取走玄碧琴,而后嫁祸给隔壁那个神志不清的人,他们又能奈我何?” 律瞳双眸本就是暗红色,如今瞧见那玄碧琴,和坐在玄碧琴身旁弱得不像样的竹词,瞳孔因为兴奋而逐渐变为鲜艳的血红之色。 只要杀了这个女子,千万年来为万人所垂涎却无从得之的玄碧琴就属于他了,魔主妖皇护着她又如何?只要得到玄碧琴,他就能 想到如此,律瞳双瞳之中映出一个女子的背影,不过顷刻间化为灰烬。 “火儿火儿我一定会让你回来的” 这句话非常低,竹词自然是听不到,她见那男子自顾自说话,本想偷偷溜出去,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总比坐以待毙得好。 没想到那红发男子片刻就从回忆之中走出,立时发现竹词的动作,他冷笑一声,抬起右手轻轻一握,竹词的身子就立时是失去重心,似是被甚么抓住衣服给提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律瞳右手狠狠一甩,竹词就是被甩到一旁的墙壁上,期间还撞倒了一把椅子。 “噗——” 不是竹词身体太弱被撞一下墙就要吐血,实在是和那红发男子之间差距太大,她完全就是被他单方面折磨,刚刚他手上绝对用了暗劲,在竹词撞到墙壁之后,暗劲才爆发。 “这么弱,原来玄碧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红发男子笑了笑,扭扭手腕,是朝着竹词这边走了几步,低头俯视着跪坐在地上,咳嗽个不停的竹词,言语之间,面容之上,尽数是嘲弄,是对于蝼蚁的蔑视,也同样是对于玄碧琴的讥讽。 “当初乖乖跟我走,不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那碧海不会惨死,也不会绝种,而这么一个年纪轻轻长得水灵的小姑娘,也不必粉身碎骨死的难看了。” 他又走近几步,瞧着竹词,而竹词抬眼瞧了他一眼,眼底是满满无力和屈辱,根本没有回手的机会,甚至于这个人轻轻一击,就能要了她的命,难不成刚刚出山,就要死在这里? 竹词咬了咬牙,下巴却是微微一凉,竟是那红发男子伸手将她下巴扣住抬了起来。 “让我瞧一瞧,哎呀,小姑娘长得是好看,能在十七岁的年纪修炼至元婴境,也称得上是一个天才,若不是那玄碧琴无眼,偏偏选了你这么一个不仅无法保护他甚至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人,或许你日后能够闯出一番成就。” 律瞳笑了笑,瞧着竹词眸中浓浓的不屈之色,他嘴角笑意更浓,手上劲气了加重几分:“或许给你时间继续修炼,日后你会超越我,可惜啊,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躺在床榻上的黑色古琴琴身之上微微闪烁起碧光。 竹词却猛然听到身旁人大声笑起来:“玄碧琴啊,你知道急了吗?你可知道当年碧海死的时候,你也犹豫了,自以为可以救回她,可结果呢?” 原本扣在她下巴上的那只手,缓缓滑落到脖颈上,继而猛然抓紧,竹词身子陡然一僵,竟是连思想,都随着那手吃劲而稍稍停顿了一下,倒是真的有种将死的恐惧感,顿时笼罩竹词全身。 她她不能死 在隔壁房间里缩在墙角的严卿身子猛然一颤,他睁开双眸,似是感应到什么,是立即起身跃至门前,可在开门的时候,瞧见自己的一双血肉模糊,卖相极为可怖的胳膊,动作却是缓慢下来,后而停顿。 良久,他跌坐在门口。 现在他能做什么呢? 严卿看着自己的双手,眼角余光里,是那扇再次被他打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镜子,而有那么一小块,反射出一双被血色充斥的眼眸,一片混沌,只余血色。 他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啪!” 律瞳看着自己被弹开甚至还受了一点轻伤的手,不由得愣在原地,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这么一个小丫头如何能够做出反击,而玄碧琴听到那响声,也怔在半空一动不动,至于竹词,她双手捂着脖颈,又开始剧烈咳嗽。 这种劫后重生的感觉,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而在她稍微缓过来一些,想抬眼看那红发男子的时候,却惊奇发现自己身前半空之中漂浮着一柄漆黑长剑,长相有些眼熟。 正是那把虚无软剑。 这剑竟会自主护她?! 还未来得及多想,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笛声,在这有些寂静得夜晚笛声显得格外突兀,但其实并不奇怪,可眼前那红发男子却是面色大变,一点儿犹豫都不带直接朝窗口而去,是直接推开窗纵身跳了出去。 竹词没缓过劲来,瞧了窗口片刻,转而又看到那柄虚无软剑缓缓落下来,是自己挤进苏璃的手中,剑身闪烁淡淡黑色光芒。 “看来这虚无软剑身上的那层斑驳已经被我吸收完全了。” 这时玄碧琴的声音传来,竹词抬眼看去,却是已化为人形的玄碧琴半跪在自己身旁,眉宇间的担忧还未散去。 “奇怪明明感受到了九尾天狐的气息,怎么到这里就不见了?” 律瞳此时已然身处城外一处荒林之中,但此地除了枯草枯木之外,再无其他,此时他突然想起之前弹开他的那柄虚无软剑,面上浮现出浓浓不甘。 想不到那个人居然还真的追来了 他哼了一声,即使转身化为一团黑雾消失。 良久之后,一个影子才渐渐从一颗枯树之后显现出来,继而化为人形,却是一袭黑衫头戴斗笠的故绪,此时他手中握着那把长笛,长剑却是挂在腰际。 他双眸瞧着刚刚律瞳站着的位置,若有所思。 “九尾天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满月之夜 后来竹词才从玄碧琴之处得知,那个鬼魅般出现,差点儿夺走她性命的人,名唤律瞳,乃是魔界之人,且玄碧琴猜测,魔界打乱,魔主胤湮离开魔界,多半与此人有关。 竹词平复好心情才出去,瞧着隔壁紧闭着的门,她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严卿不会不知道,但是他却没有出现,可想而知他如今自己的处境不甚好,而且那个律瞳之前还说过,就算杀了她,也可以拿严卿来抵罪。 “你最好还是别去打扰他了,这小子这几日自顾不暇,让他自己一个人安静安静就好。” 听得玄碧琴的话,竹词稍稍抬起的手顿了顿,转而放下,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把刚刚被撞到的椅子扶起来,但总归刚刚在鬼门关逛了一遭,心情自然不会有多好。 再坐回床榻上,玄碧琴没有回到琴中,反而是继续以人的体态存在,还跟着坐在床榻上,竹词略微惊讶,道:“你怎的不变回去?” 玄碧琴伸手把那黑色古琴拿过来,抬眼瞧了竹词一眼,晃晃手中刚刚制成的琴弦:“当然是要把琴弦安上去,我人形体态可维持不了多久,三天后的满月之夜,玄碧琴必须是要有琴弦存在的。” 竹词双手撑着往后靠了靠,伸手拉过被子抱着,低头瞧那玄碧琴手中动作:“可你安上琴弦又如何,我可不会弹琴。”说罢她还忙加了一句:“我可是早就跟你说过了。” 玄碧琴只低头瞧着琴,边安琴弦边说道:“不用你弹琴。” “那是你自己弹?” “我可不会弹琴。” “你可是玄碧琴本琴啊!” “你见哪把琴是会自己弹自己的?” 竹词噎了一下,想想也是,她皱眉想了片刻,摊摊手:“可你说三天后,要给那严卿弹奏一首曲子,我不会弹你也不会,那找谁来弹?” 玄碧琴低低道:“不用人,若严卿当真是有缘之人,那么封存在玄碧琴中的曲调自己便会奏出,但因为曲调被封印,所以才会需要在感受到共鸣之后,取得那人的须发制成琴弦,方可出调。” “我记得我听说过的,当年玄碧尊者虽然以玄碧琴为灵器,但作战之时却不多使用玄碧琴,或者只是以简单音波伤人,而且”竹词抬眼瞧了瞧那玄碧琴:“而且我听说,玄碧琴弹奏的曲子,若想成调完整,对象必须是一个已死之人。” 玄碧琴头也没抬,淡淡应道:“恩。” “那”竹词本想说那玄碧尊者拿着这玄碧琴还有什么用处,但想了想,说出来实在有些别扭,但一时间想不到其他的话来替代,不觉语塞。 “玄碧琴乃是天灵地宝孕育而出的灵物,浑然天成,所以生来无弦,但本身有种奇特能力,可以探知往昔事并能以音律织就幻境将之呈现出来,虽不是预知未来,却也算得上是违背常理,所以对于活人无用,只能对死人生效。” 他安好了琴弦,抬头看竹词:“而当年在玄碧琴初生灵识尚且懵懂之际,尊者发现了他,两人脾性相投结为好友,后尊者遇险玄碧琴才强行与其连契成为他的灵器,其实这千万年来还有千万年以前,世间所传玄碧琴功效大多不属实。” 竹词挑眉:“啊?” “没有那般神通广大,玄碧琴可以做的,就是将死人生前所遭遇的事情,呈现给还活着的人看,以此来沉冤昭雪,或者揭露罪恶,不过因玄碧琴本身蕴含灵力极强,所以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 竹词听了片刻,突然道:“你不就是玄碧琴吗?为何你这言语之间,竟像是在描述别人,而且你对之还不是非常熟悉?” 玄碧琴一顿,随即笑笑:“我只是一个残余下来的灵识碎片,而且就算是当年的玄碧琴灵识,大概也不会完完全全了解玄碧琴,这把琴身上的秘密太多,待发掘的也太多太多,只是我们都没有时间继续下去了。” 竹词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又道:“现在你说这些我好像还听不大懂” “听不懂就听不懂,你就算懂了也没什么用。” “额” 玄碧琴突然站起身,瞧了瞧窗外,不知想些什么,片刻后才转身瞧着竹词,认真道:“此次现身,我已动用太多灵力,需要封闭灵识沉睡一些时日,三日后便是满月,你在午夜时分抱着玄碧琴去严卿房间外面得楼下,看看琴会不会有什么异动,如若没有,你回来就是,等我醒过来。” 竹词好奇道:“那要是有异动了呢?” “那你跟随玄碧琴的指示做就好,再不然,你什么也不做看着就好,若当真是有缘人,玄碧琴会自行承接功德机缘。” 竹词点了点头,转而又道:“不对,你大半夜喊我去人家房间外边弹琴,这可是三楼,下边可还住着人呢,万一严卿没听到,吵着别人了怎么办?” 玄碧琴顿了一会,才说道:“玄碧琴的琴音寻常人听不到的,不必担心。” 听的此话,竹词再次点了点头,抬眼还想说些什么,却不见玄碧琴的身影,不由得是一怔,随即摇摇头,伸手把那玄碧琴抱过来收好。 而此时躺在床榻上,不自觉想到之前那引走律瞳的笛声,还有那柄替她挡了一击的虚无软剑。 对了,虚无软剑。 刚刚因为受了惊吓,竹词一时间没能注意到这柄漆黑长剑,此时乍然想起,坐起身去瞧,却发现地上并没有那柄长剑,竹词下了床在房间里翻了一通,也没有发现那长剑的身影。 可玄碧琴刚刚沉睡,严卿又问不得,总归她自己也做不了什么,竹词想了想,还是躺下睡觉。 而接下来的三天,那律瞳却是再没来过,竹词心中仍存有疑惑,不过也是松了口气,至少自己也算是安全了些,过了满月之夜,起码严卿就会恢复正常了。 说起来今夜就是满月,想到玄碧琴在沉睡之前交代她的那些话,竹词抬眼瞧着窗外的月亮一阵出神,随即扭头瞧了瞧严卿房门。 这三天里,严卿却是连声都不出了,就仿佛这个人人间蒸发,要不是那酒葫芦每次都空了,竹词就真要因为这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希望这玄碧琴可以帮到你吧” 竹词低头瞧了瞧她怀中抱着的黑色古琴,转身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似故人来 其实说白了,严卿对于竹词来说,就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身边,又莫名其妙把她绑架到这里来的一个陌生人,就算两个人曾经在南海上见过,也不过是一面之缘。 她抱着琴轻手轻脚下了楼,从后门溜了出去,此时虽然是半夜时分,但客栈一楼大堂却也是极为热闹的,总有不少人愿意晚上来喝茶吃宵夜,看小曲听说书什么的。 出来之前她趴在严卿门上偷听了片刻,没听到里边有响动,心想玄碧琴曾说过了这满月之夜,严卿就会慢慢恢复了,而也正是在这满月之夜的时候,正值交替,所以严卿的灵力和感知能力,不比普通人高多少。 玄碧琴是给死人弹的,严卿早就是个死人,所以对他有效,可偏偏严卿这个死人不一般,他有自己的思想甚至身上还有不俗的修为,如若要征得他的同意,不知道期间还要经历多少曲折,而且玄碧琴还有被他抢走的风险。 “我瞧得出你内心实际上是想帮他的,既然想帮忙,就得从根源入手,在我看来这小子极大可能就是玄碧琴此次的有缘主,倘若通过玄碧琴,从而瞧见他内心极为在意之事,你想要帮忙,也就有了一个方向。” 之前玄碧琴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竹词仔细想了想,或许当初在南海时对于他有些敌意,但那敌意是因为她以为这严卿是胤湮的敌人,竹词对于胤湮有莫名其妙的好感,这或许也是后来得知严卿和胤湮关系不错,才会对严卿生出关怀之意吧。 在走到严卿房间下面得时候,竹词双眸一亮,这客栈选地非常好,后面种着一片油菜花田,之前没有来过,一直没有发现,这片油菜花长得非常好,不过此时正值夜半,不如白天瞧着娇艳。 竹词抬头瞧了瞧三楼紧闭着的窗户,找了一处花草稀疏点的地方,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蒲团,是就地坐下,把玄碧琴放于双膝之上,虽然她不会弹琴,但好歹也能做出一副样子。 只是把姿势摆好以后,玄碧琴却半晌没动静,竹词静默片刻,略微有些尴尬。 但玄碧琴已然陷入沉睡,无法回答她,竹词伸手试探着去拨了一下那琴弦,哪知那琴弦硬的不行,竟是按上去没有反应,竹词一惊,下意识家中手上的力气,食指指肚却是吃痛。 她立刻收回手指,低头去看,竟是被那琴弦给割破,稍微挤挤血就立刻是流出来,吓得竹词赶紧把琴放下拿出乾坤袋在里边到处翻找。 之前也曾说过,竹词的躯体是由特殊的海沙所捏造,躯体里边确实还存在着一些她本身的血液,但是并不多,而且生血速度极慢,所以自知道这一点后,竹词就特别注意不让自己随意流血。 昆玥曾说过其实没血也没事,但竹词不知为何,对此看得特别重,昆玥无奈,除去把那去仙界讨回来得药膏全给了她,还请江调帮忙再另行研制了一些止血药物,以防万一。 竹词慌忙找出那小瓶药膏,小心翼翼涂抹在右手食指的裂口处,这药药效极快,原本被琴弦割出的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终而恢复如初。 如此才稍稍放下心,但也正是因为放下心,竹词才听到身前响起的淡淡琴音,不知道何时开始弹奏,是不知名的曲子,可不知为何竟觉得旋律耳熟。 玄碧琴的七根琴弦仍旧未有动弹,却散发着淡淡碧光,也正是这碧光,才使得那音律传出,而更加令竹词吃惊的是,之前她按着的那根琴弦,原本只是应该被她的血弄脏了一点,可现在再仔细看,那一整根琴弦居然全部变为红色。 莫非莫非这玄碧琴即使得到有缘人须发所制成的琴弦,还需要她的血,才能够真正发挥效用? 难怪当初玄碧琴选择她为暂时寄居的宿主,原来是因为她的血才是开启玄碧琴的关键物品,竹词瞧着那微微闪着碧光的玄碧琴,不由得怔怔出神。 这首曲子极轻极淡,时沉缓时轻快,竹词瞧着那根被她血所染红的琴弦,竟发现那根琴弦跳动了一下,可刚刚它分明还是硬的,也是因此竹词才被割伤手指,她揉了揉眼睛,转而再去看那跟琴弦。 鬼使神差,自己的右手食指,居然自己探了出去,再次放在那根正轻轻跳动的红色琴弦之上,刚刚触及那琴弦,竹词瞪大双眼,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何她自己的手会自己按上去,就已然被脑海中缓缓出现的三个字所震惊。 离合曲。 这应该就是这首曲子的名字吧 仔细想想,也正常,毕竟这玄碧琴的开启是需要她的血,这世上那么多人想要夺得玄碧琴为自己所用,但相比那些人都不晓得即使他们得到玄碧琴,没有她这样的血液,一样无法将之为己所用。 “阿卿,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耳边突然出现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子声音,竹词抬眼,之间对面的墙壁之上,似是投射出淡淡影像,竹词只模糊瞧见似是一人附身瞧着床榻之上躺着的人,像是在喃喃自语,因为床上的那个人丝毫未动弹,像是睡着了。 而在看到这样的影像同时,竹词嗅到一股极淡的香味,有些熟悉,片刻后才想起以前在昆玥房间闻到过,他说这叫檀香,自做了掌门很久都无法安稳入睡,就去门中擅制药的长老那里取了一些檀香来,每晚睡前烧一点。 这随着影像而散出来的淡淡清香,似乎就是檀香。 “胤湮!” 还未曾多想,脑袋顶上突然响起严卿的声音,随即就是一阵风吹衣袂翻动的声响,她偏头瞧去,却是严卿已经从三楼跳下来,竹词吓了一跳,正待去扶他。 因为玄碧琴说,满月之夜,严卿的修为会非常低,三楼这高度可不低,这么冒冒失失跳下来,万一摔坏了可怎么办?竹词以为严卿睡着了,没想到他会在此时醒来。 见得竹词起身,严卿看着她,猛然抓住她的手:“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他是不是来了?” 竹词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声音只是从幻象里边发出的声音。 抬眼却被严卿此时的面貌吓了一跳,他此时并没有戴面具,而他的左半张脸现在还有一小块,是处于腐肉的状态,尤为可怖,之前严卿不让她见她,或许就是因为他的模样太过吓人吧 “他一定来了,我听到声音了!” 见竹词没有回答,严卿紧紧皱起眉头,他双眼无神,不像是处在清醒的状态。 竹词慌忙拉住他:“你清醒一点,没有谁来这里,是玄碧琴的旋律织出幻象,那声音是从幻象之中传出来的!” 严卿却似是听不进去她的话,一把把竹词推开,她没想到严卿会如此,也是严卿出手劲气极大,竹词一不防备被推得跌坐在地上,再抬眼看去已是被吓得花容失色。 “胤湮,你不出来,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了。” 只见严卿抬手握着一柄锋利短刀,刀锋透着泠泠月光,带了冷意,而晶亮的刀尖,正对着严卿自己的面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再度相见 严卿已经是个死人,躯体是坏的不能再坏了,一直是靠着一股灵力维系着生命,他拿刀扎哪里都不会让自己死,甚至于他自己都不会有痛感。 但眉心正中,乃是周身最至关重要的气穴,一般灌注灵力,也都会从这一气穴灌入,如若破损了这一气穴,那么封存在其中的灵力必然会立时喷涌而出,到那时,失去灵力维系的严卿,自然会再度化为原本的状态。 也就是俗话说,死透了,魂魄地府不收,又存在躯体中吸收过多腐气,连孤魂野鬼都当不成。 “严卿!你干什么?!冷静一点!” 竹词见此,连忙起身想要去阻止,毕竟现在的严卿虚弱的很,她要想拦还是能拦下的,但不知从何而来一股束缚,使得竹词无法动弹,她坐倒在地上,眼睁睁瞧着严卿拿刀指着眉心气穴,却什么也做不了。 耳边的音律陡然拔高,节奏也变得快起来,这倒是使得竹词猛然一惊,她扭头看了看玄碧琴,难不成,是玄碧琴给她施加束缚,使得她无法动弹? 此时心底泛起几丝疑惑,按理说玄碧琴的这首离合曲,应该是给严卿弹得,可为何出现的幻象之中,似乎严卿并非是主观视角,倒是之前那个说话的男子,更像是他 胤湮那个年轻的魔界之主。 可玄碧琴只能对死人奏效。 而且似乎严卿并没有听到这首离合曲的样子,他拿着刀静静立了片刻,周遭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竹词一动不动看着他,或者说她想动但是动不了。 但玄碧琴这么做一定有它自己的道理。 “我的命,是你给的,既然你如今要与我分得这样清楚,那我今日就把这条命还给你,你当初在我身上注入大半灵力,想必把他们归还给你,你就可以再次统一魔界了。” 严卿突然开口,语气却极为轻松,甚至末了还笑了一声,不过这笑却是把竹词吓得出了一声冷汗,着实有些渗人。 而那严卿也是个说一不二说干就干的主,这才刚刚说出口的话,下一刻握着刀的手就是朝这眉心处狠狠扎过去。 竹词不忍继续砍下去扭头紧紧闭上眼睛,但并未出现她以为会出现的声音,反倒是身旁玄碧琴所弹奏得离合曲,声调再度缓和下来,她犹豫片刻,缓缓睁开眼,慢慢扭过头去,生怕再看过去那里就只剩一具面相恐怖的尸体。 “阿卿” 听得这个声音,竹词惊讶的扭过头去,心中害怕顿时为讶异所替代,严卿并没有自杀成功,他握着刀的那只手,此时正牢牢被另一个人握着,那人黑发黑袍,双瞳是极为罕见的红色眼瞳,肤色极白,五官俊美。 正是先前在南海所见的那个魔界之主,胤湮。 “你” 竹词见到胤湮下意识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先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禁制已经消失,她可以动了,就是立即起身,跑到那两人跟前,却见两人面色,渐渐顿住脚步。 此时身后似是闪起一大片光亮,竹词转身看过去,却见那墙壁上的影像,变得越来越清晰,她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墙壁上所投射出来的人,就是胤湮。 只不过和此时衣着不甚相似,该是在自己寝殿,着深蓝内衫,长发也只是随意挽住披在身后,他站在床边片刻,继而直接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躺在床上之人的脸颊。 “律瞳谋反,乃是十年之前鹂火死在石鸣山之时,就已然开始预谋之事,我当初带你来魔界,并非想要你为我做什么。” 胤湮说的话,和他面上的神色其实不太能搭得上,这话其实细听还是很深情,但他面上却无甚神色,竹词立在原地瞧着,只是角度不对,瞧不见那躺在床上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目标本是我,只要你不跟在我身边,阿卿,你就不会有事,我在房间周围布下结界灵障,律瞳他们无法闯进来。” 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应他,只一动不动,不过听得这一声“阿卿”,竹词头稍微偏了偏,却终没有扭回去看着那两人,不过心中已有九成肯定,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必然就是严卿。 照这么看来,当初魔界打乱初始,胤湮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早打算好要离开魔界在外躲避一段时间,但是却因为担心连累,所以在临走之前用了术法将严卿禁锢,使得他无法跟着他一起离开。 但后来在南海,严卿是找到胤湮了,他也追了出来,而且竹词还依稀记得当初严卿言语间,似乎是对于胤湮离开魔界的原因很清楚。 胤湮既然要离开,一定不会想严卿知道,他之所以敢说出幻象之中的那些话,当时的严卿必然是甚么都听不到的,可是 她再次抬头看去时,胤湮已然起身,朝门口走去,直至开门离开,再没有回头看一眼,那躺在床上的人仍旧没有动,似乎并没有甚么知觉。 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此时玄碧琴的调子陡然变了一下,惹得竹词去看,却见那跟红色琴弦猛然跳动一下,好像在喊竹词去按一下,竹词皱起眉头思索片刻,俯身正打算去拨一下那跟红色琴弦,身后却传来一个淡漠嗓音,还有什么东西倒地以及细微的衣料摩擦声。 “不要动,看下去。” 竹词扭头看去,却见刚刚还站着好好的甚至还要拿刀自杀的严卿,此时面色苍白躺在胤湮怀中,双目紧闭,脸上的腐肉已全然消失,不过看起来他的面色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差了些。 而胤湮则是静静跪坐在油菜花田中,牢牢扶着沉沉睡去的严卿,两眼定定盯着竹词:“让它继续放下去。” 玄碧琴演奏的曲调所编织出的幻境,都是以有缘人为主视角,可是竹词现在脑子里也一团雾水,有缘人不是严卿吗?可为什么严卿之前似乎并没有听到那离合曲,而且那幻象之中所展现出的,也并非是严卿。 竹词瞧了胤湮片刻,转而低头瞧那跟依旧在跳动不停的红色琴弦,默无声息收回手,抬头去看那墙上的幻象,不由得双眸微瞪。 之前还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人,在胤湮离去很久之后,突然坐起来,他翻身从枕头底取出一把黑糊糊的东西,竹词还未看清那人取出的东西是什么,身后的胤湮已然是失声道: “剑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长剑归鞘 在胤湮失声喊出那一句“剑鞘”的时候,投射在墙壁上的那些幻象霎时消失,竹词见此低头去看那玄碧琴,之间那根红色的琴弦跳动得越发猛烈,她犹豫片刻,俯身将食指按在那根琴弦之上。 手指与琴弦相触及的一瞬,那跟红色琴弦以极快的速度在褪回白色,竹词见此不觉下意识收了收手,却见有一滴小血珠贴合在自己的食指和琴弦之间。 此时耳边再次响起一段旋律,很是耳熟,正是之前一直在不断重复演奏的离合曲。 随着离合曲的不断突进,七根琴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透明,而后消失,唯有压在食指之下的那颗小血珠,仍就在稳稳停留,直到那根由红色褪变为白色的琴弦也消失之后,离合曲的调子戛然而止。 “世间怎奈离合苦,离人心叹难相聚。” “分分合合是无穷,伏魔阵里畅逍遥。” “形灭影随神散尽,金身不灭只我知。” 脑子里突然响起那个本属于玄碧琴的声音,但丝毫不含感情,仿佛只是机械般照读,只听乐一遍,这三句话就已然深深烙印在竹词心中,可她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仍是不懂其中含义,此时眼前一黑。 “离合曲离合曲好一曲离合调你是在那个时候,就帮我做出选择了吗?” 眼前突然出现一副极为模糊的场景,似乎有千万人在场,而大雨滂沱,雨声极盛,几乎盖过人声,竹词无法听清楚旁人都在说些甚么,只有一个声音,极为清楚。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却似乎于她来说又万分陌生,那人的声调之中,不难看出人虽在,魂已死,他不是将死,是必死,可似乎在面临死亡之前,又懂得了一些什么。 “如有归来日” 她想听清楚,可惜只听到这五个字,后面的话全部被雨声遮盖,而竹词脑袋一沉,一股失重感涌现,她下意识退了几步,蓦然醒过来,却发觉自己站在原处,地上摆着一张黑色古琴,无弦,只不过在琴头的地方,似乎多出一个小小的洞。 这个洞之前可不存在,竹词对于玄碧琴,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身后传来一淡淡声色,竹词转身看去,胤湮抬头看着她,此时月色明亮,倒映得胤湮的一对红瞳分外柔美,不带杀伐,竹词竟从中读出几分期待和犹豫。 “我” 她本想说出之前心中多出的那几句话,还有后来看到的那些幻象,可刚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似乎就再也说不出来了,竹词停顿一下,面上露出惊诧之色,又尝试了一次,这次连“我”都说不出来了。 见竹词如此,胤湮眉头微皱,继而叹了口气,轻声道:“罢,看来此事还不到我能知道的时候,你不必勉强了,先跟我来,见这天色不好,怕是要下雨了。” 竹词自见到胤湮第一面起,心中对他就是自发而生的信任,而且从未怀疑过此事,她听得胤湮如此说,附身抱起琴,就是跟着他朝远处走去。 三人离开之后,此地刮起一阵微风,随即出现一张黄色纸符,正在空中漂浮,出现不到片刻,就自下而上开始燃烧,瞬间就燃烧殆尽,而符纸烧过后跌落得灰烬后,蓦然显出一个人形。 此人黑衣黑发,头戴斗笠,手里握着一把竹笛,轻轻靠在墙壁上,抬手扶了斗笠一下,只定定瞧着那胤湮和竹词离去的方向。 “早便听闻玄碧琴功效奇特,如今眼见果真奇妙,不过小主人其实没必要来这里,若是不小心给那魔主发现踪迹,可就麻烦了。” “无妨,我只是来瞧一瞧,魔主心系那个小子,又心怀其他,无暇顾忌我。” “想不到这魔主竟会有这般喜好” 故绪笑了笑,低声道:“莫要再说,也休得声张,这是他们的事情。” 长笛闪了闪,似是想说什么,但半晌也没有说出来。 “小主人要跟上去吗?” “不了,回去睡觉。” “啊?” 故绪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就是再次将斗笠帽檐压低,沿着墙壁绕了出去。 胤湮带着竹词去寻了一处无人看守的破庙,里边的佛像都似乎被人搬走,空荡荡的只剩干草蒲团和老鼠蟑螂,而两人前脚刚刚进庙,后脚外边就是下起雨来,一开始还只是细小雨点,很快就变成倾盆大雨。 原本满月该是明亮的夜空,此时乌黑一片,还伴着阵阵怒雷。 竹词放下琴,把那些干草拉过来堆好整了整,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干净的垫子,让胤湮把严卿先放下躺好,虽然自身有灵力,但两个大男人一直搂搂抱抱也有些不妥。 她随后又拉了两个蒲团过来,拿手帕打了打灰尘,才把琴抱过来放在身边就地坐下,胤湮安顿好严卿,也过来坐下。 竹词忍不住道:“他一直找你你为什么不肯出现啊。” 胤湮听得她的话,略微一怔,随即笑笑,手微微一番,一柄漆黑长剑出现在他手上,静静漂浮在空中,正是之前竹词所见的那一把虚无软剑。 这把剑可是让她和严卿,都吃了不少苦头啊 “虚无再次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它身上那层连我也无能为力的斑驳灵力已经被除去了,我想,这应该是那玄碧琴所为吧?” 竹词点点头,随即有些好奇得瞧着那柄长剑:“玄碧琴说,在他把这软剑上的斑驳灵气吸收走之后,严卿就可以触碰这把剑而不被吸食灵气或是腐蚀肉身了。” 显然胤湮对于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意外,甚至于有些惊喜,不过好歹是一界之主,该有的定力和气度还是有的,他挑了挑眉,随即闭目,那柄先前漂浮在空中的虚无软剑立时落到他的手中。 片刻后,胤湮睁眼,眼中的欣喜遮掩不住,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竹词见此,正待说话,却见胤湮又伸出另一只手,一把黑漆漆的剑鞘,以之前虚无软剑出现的同样方式出现。 这剑鞘乍一看黑漆漆的,实际上雕了不少花纹,而且和虚无软剑放在一起,细看下来,两者花纹相互契合。 这是虚无软剑的剑鞘! 胤湮两手一动,剑鞘立起,长剑陡然拔高几尺,继而朝下而落,稳稳当当落进剑鞘之中。 一团古朴沉厚的灵力,随着长剑入鞘的同时,悄然荡开一片涟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何必当初 眼见着长剑入鞘,后而乖巧落入胤湮手中,竹词顿了顿,道:“这柄长剑,可是你当初为了留住严卿的性命而专门铸造的?” 胤湮将那柄剑放在身侧,抬眼看了竹词一眼,略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恩。” “既然是为他而铸造的,为何在严卿拿到这把软剑的时候,他自身的灵力也会被吸附而去?甚至于还会腐蚀他的躯体,之前就因为拿了它片刻,严卿双手都被弄伤。” 竹词想起之前在客栈之中所经历之事,很是有些疑惑。 胤湮扭头看了一眼严卿,因为角度问题竹词并未能看得清楚胤湮此时面上究竟是如何神色,他只瞧了一眼,即是扭头:“实际上不只是严卿,这柄剑在外人瞧来是我的佩剑,但我拿着它的时候,它也会不停吸收我的灵力。” “当初他身中数刀而亡,不过侥幸是在大雪冰寒的时候,身躯保存还算完好,后来救他也只是将我自身的灵力封存一些在他的身上,但是要想这样一个已死之躯能自由活动,灵力不得完全闭塞,须得流通才行。” 竹词小声道:“他会自行修炼,灵气如此一来也能自行流通。” 胤湮却笑着摇摇头:“非也,他能活下来全凭我的灵力维系,而严卿那具残躯也只适应我的灵力气息,即使修炼,灵力流通也只能是和我躯体内所炼化的灵力相流通。” 竹词眼睛一亮:“你是说,这把虚无软剑,就是用来让他可以修炼。连接你们二人气穴的介物?”她顿了顿,低声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确实可行,不过这相互流通,两人却是也会有些相互感应才对。” “的确如此,不过却是只有我可以感知他,而他无法感知我。” 竹词略微有些诧异抬眼看了胤湮一眼,他笑笑,只继续道:“因为我比他强,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占据主动。” 听得这话,竹词吐吐舌头,好像也的确是如此,就连那剑都是胤湮做出来的,效用如何,当然应该是由胤湮来决定了,只是不晓得为何这把剑竟会对两人都造成影响,作为介物流通灵力,可本不该吸食灵气才对。 胤湮似是知道竹词心中所想,他起身又去抱了一些干草来,顺带还把角落里的一些木头捡过来堆在一起,右手食指微微一抬,那些干草木头顿时开始燃起来,先前不觉得,此时在这火堆燃烧起来之后,竹词才感觉到暖和很多。 此时外边的雨仍旧在下,按理来说暴雨来得快去得快,可这雨下了许久,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竹词搓搓手,探到火光前凑一凑温度,道:“你不烧火,我其实都没有感觉到这庙里的空气那么凉呢,只在这温度传过来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似乎抖了抖。” 胤湮笑笑,随即捡起之前堆在身旁的干草堆,朝火堆里又加了些,低低道:“当初实际上并没有打算让他修习术法,只想教一些防身之术,不想他自己天资聪颖,倒自己窥探出门道,也闯出自己的路。” 他眼中笼起几丝阴影:“如此一来,虚无软剑就无法再完全正常的维持着它之前的作用,虽说严卿体内流动的灵力皆是从我身上流出去的,但终归不完全属于我,两者相撞,是引发了当初炼制虚无之时,埋下的一道引子。” 竹词惊讶道:“引子?” “不错。” 胤湮点了点头:“原本虚无是打算在它自己气息稳定后,就给严卿,让他好歹有件灵器,但不可预料之事太多,最终这把软剑,还是在我手里收着比较稳妥。” 竹词张了张嘴,不等她说话,胤湮却是率先道:“你想问为何这虚无软剑会被别人偷去在仙宝斋拍卖?” “是,虽然我那时没有映像,但我想严卿去那仙宝斋之中,就是为了虚无软剑。” 胤湮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虚无软剑是我自己拿去拍卖的,我晓得律瞳在我离开魔界之后一直跟踪我,而那柄虚无软剑之上所埋下得引子,就跟律瞳有关,我本意是摆脱这样一个监视,顺便在软剑之上留下了些东西,是要对付律瞳的,却没想到” “没想到严卿会拼死把虚无软剑偷了来。” 胤湮又长长叹了口气,低低道:“早知如此,我何必把那虚无软剑送去仙宝斋,历时这么久我都没能把当初律瞳留在上面的暗劲消磨掉,就算它连接我和严卿体内的灵力,也再无用处,而我们两个人谁都无法带着它,极为尴尬。” 竹词听罢,也是苦笑,之前听玄碧琴说那些,她还当是胤湮不小心,被人偷去了软剑拿来这仙宝斋拍卖,原来竟是他自己无法再御使虚无,才打算将之遗弃。 不过此时想想,怪不得那律瞳能那么快找到他们的位置,原来是因为感应到了虚无软剑的存在,想必若不是玄碧琴当初清醒着把那软剑之上附着的斑驳,大概也就是胤湮所说的暗劲给吸收去,律瞳之前的那一击,她怕是躲不过去。 她想了想,笑道:“虽说我是晚辈了,可让我自己来想,你本是不想连累严卿,所以处处避着他瞒着他,可却从未想到他无法做到对你漠不关心,他追你躲,倒是两人都累,最终因为没有沟通,而差点让虚无伤了他。” 胤湮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一向独自惯了,不懂得如何处理身边的人,唯一知道的就是把事情瞒下来,或许等我处理好一切,会跟他讲一讲,只是我没想到他”说到此处,他又是叹了口气,扭头去看躺在一旁的严卿。 “而且即便是我想瞒,最终也没有瞒住他啊” 竹词眨眨眼:“你不说我倒真忘记了,那玄碧琴奏出的曲子,你为何能听得到?还有那随曲而生的幻象,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之前那墙壁上投出的幻象虽然消失的快,但竹词还是能看到最后,胤湮走后,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坐起身来,面容一闪即逝,但身为和玄碧琴心意相通之人,竹词看见了,那个人就是严卿。 胤湮看了竹词一眼,点了点头,淡淡道:“不错。” 竹词惊道:“可玄碧琴是对死人才能生效的,你不沾我的血应该是听不到那曲子,也看不到那幻象才是啊” 说到此处,竹词猛然一怔,听不到曲子,看不到幻象,这好像之前严卿的情况更符合。 “确实如此,不过玄碧琴所弹奏的那首曲子,应该就是给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无魂之人 这夜半突然下起的大雨,是叫一些夜里外出的人有苦说不出,这大半夜前脚出门还是满月当空一片晴,后脚打算回家时外边却已然是一片漆黑,还下着磅礴大雨,竟是下了这么久,都没有要停的架势。 “这是沾染邪气的雨啊!” “不知道哪里又闹鬼了吧” “哎,闹什么鬼,咱们这里离云山近,那捉鬼的道士可都时不时下来吃茶捉鬼呢。” 这一困住人,大家的睡衣反倒没了,开始对于这半夜突然下起还下个不停的暴雨感起兴趣来,不过七嘴八舌,弯弯绕绕也离不开一个邪字。 倒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听得那些人的话,打着哈切在门里挂了一层竹帘挡雨,颇是有些不屑得道:“怎么可能是鬼,不是我吹牛皮,咱这客栈三层,可住着一个仙人呢,哪家的小鬼看不开敢来这里闹事。” 如此一说,周围的人倒是眼睛一亮。 “当真是仙人?周掌柜,你可别骗大家。” 周掌柜挑眉:“我周玉広在这镇子里可是威信满满,谁听我说过假话?” 周围人叽叽喳喳半晌,有人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仙人了?” 周掌柜呵呵一笑:“他虽藏得深,可好巧不巧那日去给他送饭的时候,见到他面前漂浮着一把漆黑长剑,还发光呢,这般举动,可是连那云山的道士,都做不到的啊。” “说来也是,让静物浮空,咱们还真没见过这种稀罕事。” 又有人突然站出来笑嘻嘻得道:“你看,这大半夜咱们都闲得慌,被雨堵在这里回不去,你要说你这客栈住了仙人,不得让我们去偷偷瞧一瞧?这也好有个心理安慰,毕竟这雨邪门的很,心里总归是害怕的。” 周围人纷纷附和,周掌柜却开始为难,不过见周围人神色,为了自己的信誉和生意,大手一挥:“我就带你们上去,可记好了不准胡乱闹出动静,搅了仙人清净惹人家生气我可不负责。” 众人连忙点头,一堆人是跟着那掌柜去了三楼,三楼空荡荡一片,唯一住着的也就两间房,而一间房的门却是大开着,里边有微弱光芒,有人好奇,就凑过去看,却不觉惊呼一声,周围人见此,处于看热闹心里,也凑过去看,却纷纷怔住。 那间房里烛火散乱,不过很诡异得没有点燃周围的物件,整间房间乱糟糟的,像是给人乱翻过,这群人本就因为那场大雨而有些发怵,此时见得这种诡异景象,不由得是心神大乱。 有人害怕,就想去推那“仙人”的门,周掌柜见此本想阻止,却不知谁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一个没站稳自己倒了进去,门却是随着他的推动吱呀打开,竟是没有上锁。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大仙饶命!大” 周掌柜“啪”得一声摔倒在地上,睁眼都不敢,慌忙埋着头大喊,边喊边悄悄睁开眼,却猛然间怔住。 这房间烛火微弱,都聚集在一处,人的视线自然往那里瞧,而瞧过去,只能见到一堆腐肉和血水,散发着浓烈臭气,夹杂在烈酒的酒气之中,更为冲鼻,那里还静静放着一条被子,有胆大的人过去缓缓掀开,却是几乎被吓破胆。 那被子里边,全然是被血染红,而且这血的痕迹聚集起来,竟似是一个人的模样。 “真真的闹鬼了!” “杀人了!!杀人了!” “救命啊!” “你可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死人啊” 竹词听到胤湮的话,震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胤湮笑笑:“若非玄碧琴提醒,你可是能瞧得出那严卿本也是个死人?” 竹词摇摇头:“瞧不出的,可”她挠了挠头:“可严卿毕竟是因为你的灵力维系,可以存活,你既然能够提供出灵力给别人,助人起死回生继续活着,你本身又如何能是一个死人?” “我且问你,死人与活人,最大差别在哪里?” 竹词一怔,她想了想,试探得道:“会说话不会说话?” “哑巴也不会说话。” “那能呼吸不能呼吸?”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屏息很长时间甚至于一直不呼吸也不算是难事。” “额那就是有思想和没有思想?” 胤湮定定坐着,瞧了竹词半晌,才低低道:“勉强如此,人死后很难复生又是为何?” “因为人死后他的魂魄会被地府召回,回到鬼界,然后各去各处,大多是要去走奈何桥过忘川河,过桥之前喝孟婆熬的汤忘却忧愁烦恼,然后投入轮回进入下一世,这个书上说过我记得。” “对,死人活人最大的区别,在于有没有属于自己的魂魄,而并非思维。” 竹词怔了怔,颇是不解:“可有魂魄才能有思维啊。” 胤湮笑笑:“大多数人如此,可总有一些人是特别的,你知不知道海中的一种独特生物,他们外形美丽,擅歌,在海中雄踞一方极少有人敢惹。”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是鲛人,如今东海的海主海雾大人就是一只鲛人呢,师父说鲛人天生灵力极强而且寿命悠久,但是他们本身没有魂魄,死后回归大海,只此一生一世再无其他” 竹词猛然抬头看着胤湮:“你竟是鲛人?!” 胤湮嘴角隐约是抽了抽:“不是,魔界虽也有鲛人,但比不上寻常魔族的力量防御,无法成为令人信服的魔主。” 他也不再让竹词继续猜下去:“我是说,世上与鲛人一般的生灵还有很多,鲛人只是一种数量多的群体,但还有很多很多生灵,本身无魂,却拥有自己的意识。” 竹词一怔:“无无魂之人” 胤湮点点头:“正是。” 所以玄碧琴其实也不尽然是给死人弹曲子,只是对于没有魂魄的个体而生效,这倒是让她对于玄碧琴有了新的认知。 可胤湮居然是无魂之人,这岂不是说他就只此一世,死了就什么没有了? 她抬眼看胤湮,那人目光所及,却是投在了尚处于沉睡的严卿身上。 “本是弹给我的曲子,将我吸引而来,却故意将幻象之中的一些话透给他听玄碧琴你究竟想的是什么?” 竹词没注意到,放在地上的玄碧琴,在弹奏完离合曲之后所多出的那一个小洞处,闪现出淡淡红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雨过天明 之后胤湮就极少说话,只默默烧火,竹词也坐回蒲团上,不过没多久就开始打瞌睡,迷糊间似乎是有人把她抱起来,放在一处柔软地方躺着,也就舒舒服服睡着。 再次醒来,已听不见雨声,竹词起身下意识伸了个懒腰,扭头揉着眼睛却见一人站在门口,似是在抬头望着天空。 她起身想走过去,却突然发现这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昨晚来到这庙里,胤湮明明把严卿放在那边的干草堆上,可现在那里空无一人,竹词一怔,睡衣顿消,她有些慌乱得看向门口那人:“严卿他” “他走了。” 胤湮没有动作,只淡淡回答道。 走了? 竹词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昨天晚上她睡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胤湮沉默良久,才再度开口:“那首曲子名字是什么?” “离合曲,怎么,你竟不知道?” “玄碧琴只会给人一些模糊提示,还有影射出这个人的过往,但因为大多数人已死,无法接受那些信息,所以效用只剩下凝结幻境,给生者看了。” 竹词点点头,发现这胤湮好像对玄碧琴很熟悉的样子。 胤湮淡淡道:“我研究玄碧琴很久了。” 竹词抬头看他。 “为了一个人。” “严卿吗?” 胤湮仍旧没有回头,不过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是另一个人,她是这个世上我仅存的亲人。” 竹词瞪大双眸,这胤湮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刚说过自己是无魂之人,是和鲛人不一样的独立特殊个体,此时又说他还有一个仅存的亲人 她想了一会没想通,索性就不想,笑笑道:“有亲人那还不好?有个盼头也好,能想着她是不是每天吃好喝好,想着相见之后该怎么对她好,挺好的。” 竹词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了些:“我自小被师父抱回昆仑,从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也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亲人,而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还在不在” 胤湮眸色微动,但身形未动。 身后女孩又笑了笑,似是偷偷吸了吸鼻子:“不过我有师父,有师兄,还有师姐,他们对我特别好,从小我也没吃过什么亏,虽然昆仑很多长老不看好我,但我真的很喜欢昆仑,因为那里就是我的家。” 你有的。 你有亲人,他们很关心你,但是无法继续陪伴你。 可是他们却在死前为你铺好了一切路。 你知不知道,一个小小昆仑,根本不算什么。 你又知不知道,现在你所憧憬留念的一切,将来都会 胤湮闭上双眼,微微仰起头,沉静片刻后又睁开。 他转身看着竹词:“你很喜欢昆仑?” “很喜欢。” 竹词抬眼看着他,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过身来,眼睛里还稍稍带了点泪水,慌忙抬手擦掉,胤湮见此,手指微动,却再度按捺回去,喉结微微滚动,不知在忍着甚么,但声色很平稳:“那你日后可是会不惜一切,守护它?不论发生什么事情?” “会啊。” 竹词擦干眼泪,抬头看着胤湮,脱口而出。 会吗? 胤湮没再说话,竹词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之中,心中仍存落寂酸楚,倒也没说话。 半晌,胤湮突然朝前走了几步,抬手轻轻拍了拍竹词的脑袋,声音似是也变得柔和几分:“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你可以遵照自己的本心,不求十全十美,但求不存遗憾。” 他张了张嘴想要多说一点,但最终还是忍住,憋了良久,只憋出一句:“记住我上次曾跟你说过的话,不要过于靠近魔界中人,包括我和严卿,从今日起,你务必要牢牢记住这句话。” 竹词有些听不明白,胤湮又是一句:“还有,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即使是那些看似对你好的人,相信自己的心,直觉有时候才是救命的最佳选择。” “我记住了。” 想来想去不知道说什么,但竹词觉得胤湮说的这些都是对的,也都是为她好,所以全部答应下来没什么不对,可胤湮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脑袋顶上那丝淡薄暖意蓦然离去,竹词抬头,却见胤湮再次转身。 “你要离开了吗?” 胤湮脚步未停,仍在继续朝门口走去,却还是抬手微微招了招。 “记住我的话,希望你可以初心不负。” 最重要的还是希望你能快乐。 胤湮把最后这句话埋在心底,他没有回头,直直走出这残破的寺庙,在门口顿住,继而在顷刻间化为黑烟消散不见,而他原本站着的地方,静静躺着一朵花。 这花通体洁白,香气极浓郁,竹词走过去附身捡起,竟是瞧见花蕊呈现水蓝之色,还透着淡淡白光,心下惊诧,不过这花好像被她握在手里的时候,非常开心,花瓣开开合合,很是雀跃。 竹词抬头看天空,暴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听的,一觉醒来,天已经晴朗,夜也已然度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 可能是因为严卿夜中醒来不知道和胤湮说了什么,就是离去,也可能是因为睡了一觉起来想得太多,或许还是因为胤湮那一通有些奇怪但很有道理的话。 “啪!” 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砸中她的脑袋,竹词“哎呦”一声,伸手接住那打在她脑袋上后而又掉下来的东西,却不觉吃惊,这是一个锦袋,上边绣着一朵花,样子好像跟之前胤湮留下的那朵花相似。 打开锦袋,里面全是银锭子,竹词怔了片刻,苦笑,这是怕她一个人回去没钱花嘛,但她其实这次下山并不缺钱呀。 饶是如此,竹词心底仍旧有一丝暖意,收好钱袋就是朝着原路返回准备回客栈。 这次终于剩她一个人,倒是也该开始她自己原本计划好的历练之路了呢。 “你倒是考虑周全,我的魔主大人。” 胤湮再度现身于一颗巨树之下,刚刚站定,树上传来一懒散声音,他抬头看去,却是严卿,严卿衣冠整齐,丝毫不如夜中那般落魄,腰间挂着一柄漆黑长剑,吊儿郎当坐在树枝上,斜着眼睛往下瞟。 “我说怎么感觉奇怪,原来她竟是你的” 严卿瞧见胤湮面上神色,笑了笑,不再说话。 胤湮扭头看向远处,眸色平静,却也坚定,不知道下定了什么决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被人污蔑 而在竹词回到客栈之后,才发现胤湮给她留了一袋钱,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她放在客栈房间里的钱袋,已是被人给偷摸了去,而在发现这一点之前,竹词首先,就是被人家客栈中的人,拒之门外。 “你这个妖怪居然还敢回来!” 刚刚走到门口,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怒喝,竹词满面懵逼抬起头,却见门口站了一堆人,个个面色惨白,不知道是见着什么吓人的东西,其中熟悉的,就是这间客栈的掌柜。 往常下来拿饭的时候,这掌柜见着她极为亲热,跟今日这面色,形成极大反差。 而在这群人中间,也就是靠前的位置,站着一个着灰衣的年轻人,手里握着一柄桃木剑,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掌黄色纸符,双目炯炯有神,正瞪着竹词,刚才那句怒喝,就是出自他之口。 “妖怪?” 竹词挑眉,抬眼看那年轻的小道士,有些好笑:“你如何断定我是妖怪?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妖怪吗?” 那道士没开口,身后有人缩在人群里边,小声道:“前些时候那当铺的贾老板被狐妖吸了精气,那狐妖被道士抓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周围人嗡嗡出声,开始附和。 竹词:“” 那小道士见竹词无言,以为她是无话可说,手中桃木剑举高了些,指着竹词面心处,大声道:“你这妖孽胆敢迷惑修道之人,甚至还杀人夺宝,性极恶劣,难怪昨夜暴雨异常,怕是因你这妖孽而起,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竹词面色一下子变得极为怪异。 迷惑修道之人?还有杀人夺宝? 她什么时候做过这些十恶不赦的坏事了? “小道士,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如何断定我就是妖怪?再者,迷惑修道之人,杀人夺宝,你可得给我讲清楚,你本身作为修道之人,必然知道污蔑无辜的人是什么后果。” 竹词面色一凛,污蔑她是妖怪就算了,竟然还说她迷惑修道之人,杀人夺宝,且不说她最近有没有见过修道之人,她十七岁的年纪要什么什么没有,拿什么去迷惑人家,而宝贝这种东西她更是不缺,出门之前昆玥给她塞了一大堆,何必去抢,还为此杀人。 那小道士笑笑:“我捉鬼收妖已有五年之久,如何看不透,你这女子身上笼着一股邪气,背上那把琴邪气更是浓郁,小鬼不能暴露在日光下,你不是鬼,自然就是妖了。”说着,另一只拿着符咒的手猛然按在桃木剑之上,剑身顿时为火焰所包裹。 竹词一怔,随即想起自己之前是跟胤湮和严卿二人在一起,或许身上沾了些他们的气息,也或许是胤湮留下的那朵花和钱袋,让这小道士误会了。 云山道观并不出名,竹词根本没听说过,想必在修仙大宗里边排不上名次,甚至这道观里连真正的仙人都没有,平日里也就是修炼,更多时候是捉些祸乱人间的小鬼小妖,一般能修成仙人的人极少。 毕竟有希望修成仙人的那些人,都被大宗派给收罗了去。 竹词不欲惹事端,这类宗派一向不好惹,她的身份又不可以随意暴露,不过这中小宗派一般弟子很少能见到高阶符咒这种东西,而符咒一般都是修道之人才会使用的御纸术法,当下是从袖中抽出一张蓝色纸符。 那小道士使得是低阶火符,那么她就拿出高阶水符来应对,一来护体,二来也能亮明身份,想必能够证明她本也是修道之人,就可以平息这事端。 灵符威力与相生相克有关,同时也跟本身阶位有关,灵符分阶分高低中三阶,而每一阶的灵符自身威力也各有不同,是按照炼制灵符者的修为高低和技艺精湛来区分,等级制森严。 一来五行水克火,二来竹词的水符乃是昆玥炼制的高阶水系灵符,而那小道士的则是不知名的低阶火系灵符,立时见高下,水符一出,竹词右手微微划出一道符,周身就是被薄薄水汽笼罩。 而那柄被火包裹得长剑还未触及那圈水汽,就已然是被弹了出去,上边的火也尽数熄灭。 剑上出现一张黄色纸符,只不过纸符上的符文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符纸淬炼可水火不侵,以灵力撰写符文方可使符咒真正发挥效力,符文消失,那这张符咒也就变为一张普通的纸了。 竹词左手一收,周身水汽顿然消失,她低头看着那被剑劲甩在地上的小道士,道:“妖怪敢使符咒吗?” 见此,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符咒都是沾了灵力的东西,可以禁锢鬼怪妖魔,对于这些东西他们是躲之不及,这小姑娘居然可以驱使符咒,怪了。” “可这位道长明明在她房间里拿罗盘测出邪气,而且她对门的仙人也确实被杀了,尸骨无存这” 听得那些人低声说的话,竹词面色微变,严卿房间里应该满是血迹甚至还会有些腐肉,被这些人误认为他已死也没什么奇怪,可她的房间为何会存在邪气?严卿并未在她的房间多待啊。 想到如此,她眉头一皱,抬脚就是要往客栈里走,哪知那小道士又取出一张符咒,念动咒语,朝她甩过来,竹词反手接住,右手取出一张红色火符与那符咒相贴,便是两两化为团火消散不见。 “你这妖道,今日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杀人偿命!” 竹词翻了个白眼,随手一甩,众人之见一阵金光,但是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那小道士惨呼一声,随后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竹词再没说话,只是朝客栈里而去,脸色很是不好,周围人吓得都是给她让路,一句话不敢说,待得她上楼,才一窝蜂围在那小道士身边,有人手抖着探他鼻息,却发现他鼻息平稳,只是晕过去了。 污蔑她是妖怪,迷惑修道之人,杀人夺宝也就算了,居然还断言说她是妖道,竹词自觉没话再说,直接祭出灵宝将之打晕,对于她房间里的那些邪气,竹词可是在意得很啊。 推开门,竹词眉头皱得更紧,这房间内果然有古怪,只见桌上有一样东西在闪烁,是淡淡红光,而这房间里所有的古怪,都是从那发红光的东西上散布开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装鬼唬人 “这道长不会是醒不过来了吧?” “我看那妖女出手没轻重,怕不是真如道长所说,是个妖道,这才恼羞成怒,将道长给杀了。” “真是造孽啊,没想到我这小小客栈,竟会有一日为杀人不眨眼的妖道所居住。” “现在可怎么办啊?!” 在竹词离去后,缩在客栈里的一堆人因为躲避她,而统统离开客栈,围在那个小道士身旁,众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可也再没一个人敢继续上前去动他,之前有人胆大探他鼻息,发现小道士并没有死。 可半天这小道士没有醒来,众人心中又惶恐,而他们所认定的那个“妖道”还在这客栈里,真是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至于说妖道,这个词通常用来形容那些非正途的修道之士,他们不是按照正统修炼路法走,而是另辟蹊径,许多人因此走火入魔,很多时候无法遏制自己的行为举止,时间久了,脾性也会被逐渐影响。 但是这种修炼方法,还有另一种称呼,就是邪术师,但妖道跟邪术师不同,前者依旧是为成仙而奋斗,但后者却是无法成仙,依旧身在人类轮回之中。 虽说这些人也有许多不是完全坏的人,但在世人眼中,尤其是深受鬼怪迫害的凡人眼中,这些人皆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诸位放心,这位小道长只是被打晕过去,睡得时间久了些,但并无大碍。” 众人心慌意乱之际,身前突然想起一清亮嗓音,抬眼看去,却是一全身着黑衫,带着斗笠的年轻男子,那人半蹲在地上,手里握着那小道士的一只手,似是在诊断,此时他另一只手取下斗笠,抬眼瞧着众人,微笑道。 “在下仙门弟子,外出历练,会保护各位安全,诸位不必如此惊慌。” 这青年腰间别着一跟细长竹笛,手里提着一柄长剑,皮相是不错,但空口无凭,再说哪家仙人穿一身黑啊,那都是白衣飘飘,看着就很有安全感,面前这一位还是过于年轻。 “这位小哥,别怪我们大伙不信你,不知小哥是师从何派?” 众人沉默,有人开口询问道。 黑衣青年低头去看那小道士,低低道:“至于师从何处,在下就不便说了。” 说罢,他也不管周围人是何种眼神,是抬起右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符,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念咒语,众人看不透门道,只见那符咒开始逐渐冒烟,烟雾却是怪异得朝下沉去,在那小道士脸上来回漂浮。 不消片刻,那小道士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就是醒来,那青年这才收了术法,而手中符咒也是全然化作烟雾,飘散到空中逐渐消失不见。 众人见此,啧啧称奇,窃窃私语间已是在猜测这位黑衣青年到底是何派别,疑虑顿消。 小道士醒来后懵了一阵,抬眼见到那张笑眯眯的脸,吓了一跳,蹦起来,这才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还有他们的小声谈话,晓得是面前这人救醒了他,赶紧抱拳道:“多谢道友相助!在下云凉,云山弟子,还不知道友姓名?” 黑衣青年摆摆手,笑眯眯道:“在下故绪,自灵州而来。” 见他没有自报家门,云凉以为他是不出名的小道观里出来的弟子,他们不参与大宗派之间的事情,自然不知道浮雪山的少宗主名唤故绪,不过自己也是为此人所救,也不再多问。 云凉环顾四周,不见竹词身影,皱眉道:“还是让那个妖女跑了!可恶!” 故绪见此,正待相问,周围却有人说:“那女子刚刚进去了,还上楼去,似乎是去了三楼,并未离开。” 云凉拾起长剑,笑道:“这女子定然以为制服了我,有恃无恐,我今日倒要她知道,什么叫瓮中捉鳖!” 说完就是提剑冲进客栈里,故绪没有多说,只缓缓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众人见此,面面相觑,不过片刻也是赶紧跟着进去。 而一大堆人闹腾赶到三楼,每间房间都找了一通,但并未发现之前那女子的踪迹。 “难不成她还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云凉皱着眉头,笑声咕哝道,正待转身找那故绪,想请他相助,二人合力收服那妖女,哪知回头,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之前那个黑色身影。 问周围人,周围人也说不知道,没注意到。 这可奇怪了,故绪明明跟着进来的,怎么一晃神就不见了踪影。 众人正奇怪,身旁的房间里却传来诡异的声响,云凉一怔,随即低笑道:“原来藏在这里!” 说着就是大喇喇推门而去,哪知一开门,就是一团乌漆嘛黑的不明物从头顶摔下来,悬在他身前晃来晃去,云凉慌乱之后定睛一瞧,只看到一对惨白眼眸,没有瞳孔,漆黑杂乱得头发将那人脸盖住,除了一对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那人蓦然长大嘴巴,伸出一根长长的猩红色舌头,在云凉脸上舔了舔,云凉只觉脸上一片冰凉,有什么粘稠东西滑下,他本来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正待做出反应,只觉浑身绵软,使不出力。 当下心中一惊,是中了那妖女的圈套,但他再无法思考更多,来不及说话,已是脑袋一沉又晕了过去,这时身后的人瞧见那悬在门口的“鬼”模样,是给吓得半死,足足怔了片刻,才喊出声来,把客栈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啊——” 这齐声惨叫令得客栈外路过的行人皆是怔住,有人好奇进去看,但还没进去,就被从里边跑出来的人给挤了出来。 竹词脚步一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抛了抛手里的钱袋,抬头看着这客栈的三楼窗户。 她虽脾气好,但不代表什么都能忍,那小道士污蔑她,这里的人居然也不分青红皂白,将她当成是妖怪,别人也就算了,那客栈里的人这几日是见熟她的,竟然半点不信她,就此离去,也实在是气难消。 “让开!让开!” 竹词只想着心里的事,没注意到远处的喊叫声,不消片刻,那受惊的马车就是行驶到身前,周围人目瞪口呆,有的人捂住眼睛不忍再看,竹词只觉眼前一黑,随后就是被人抱了起来。 身周皆是风,似是有人抱着她蹿上了屋顶,待得停下来,竹词抬眼看去。 那人低头笑道:“想什么呢,连路都不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怪异马车 “故绪?” 竹词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故绪这个名字下意识蹦出口。 故绪笑笑:“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竹词低头看去,见下边围了一群人,有个马车撞到路边摊,马瘫倒在地上,车也散了架,一堆人聚起来看热闹,堵得严严实实,是什么也看不到。 而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故绪抱着,还双手环着人家的脖子,抱得紧紧的,竹词红了红脸,松开手微微挣扎,故绪笑笑将她放下,竹词站在一旁,只觉浑身燥热,尤其是脸。 这从小到大,就是昆玥和花以,也没在她五岁之后这么抱过她。 她纠结好一会,才抬头看故绪,哪知他竟低头瞧着下边,神色颇为认真,不觉是忘了自己刚刚想要问什么,小声道:“你在看什么?” 故绪视线未改变,只低低道:“你看,那辆马车有些问题,方才这马车不受控制,在街上横冲直撞,我救你之后,它就撞到一边的小摊上,后而撞到墙,把自己给撞得散架。” 竹词挑挑眉:“你的意思是这马车它原来的目标竟是我?” 故绪点点头,竹词还想说什么,一不留神这人又是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纵身从房顶跃下,耳边响起一淡淡声色:“冒犯了。” 竹词虽已凝结元婴,却终究不是仙骨仙身,这么高的房顶摔下去,死不了是死不了,但也要摔得半残,而这故绪从这么高的房顶跳下去,身形又不似凡人所相传的轻功。 心下已是有了定论,这故绪修为定然不低,不是个仙人,也是已经快到仙人境了。 刚想到此处,两人已然是落地,故绪松开手,低低道了一句:“跟紧我。” 竹词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伸手拉住故绪的袖子,跟着他走了几步,故绪脚步微顿,竹词就是差点撞在他身上,疑惑道:“怎么了?” 故绪低声笑笑:“没什么,我们去看看。” 他伸手拉住竹词的手紧紧握住,动作自然到竹词都没有反应过来此举对于还算是“初次”见面的二人来说有些不妥,她只跟着故绪从人群里挤进去,刚刚挤到里圈,她刚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是立刻嗅到一股有些腐臭的血腥气。 闻到味道不对,竹词面色微变,立时是抬眼看去,却见那已然散架的马车里边,似乎是有个人躺着,穿着一身鲜红色衣裳,那人身子底下有一大摊血迹,腐臭气似乎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即使是马车撞墙,力道也不该摔死人呀” 竹词不解,低声有些疑惑道。 近旁的人却是听到,摇头叹息道:“是啊,这正常情况下,是摔不死人的,就算是不小心磕到重要部位真的摔死了,也不该是这个死法啊。” 故绪低低道:“这人不是被摔死的,她在这两马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竹词挑眉,显然是吓了一跳,她扭头看故绪:“你看出什么了?” 故绪的声音极低,周围人好像没有听到,并没有太大动静,竹词凑过去了些,故绪双眼瞧着那人,声色低沉:“你看那人身上流的血,气味已然腐臭,已经是死去多时,但死人大多血液凝固不会再流,此人生前必然是缠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竹词瞪大眼:“你是说,这片地方真的有小鬼在闹?” 故绪沉默片刻,道:“说不定,也或许是妖怪,这里属于云州与幽州的交界地带,丛林山脉众多,妖怪也很多,之前不是有个小道士错将你当成是妖怪?” 说到此事,竹词紧紧皱起眉头:“不知为何那小道士一见我就咬定我是妖怪,不然就是妖道,仅仅是因为他们以为我杀了人,但实际上那人只是身上有点毛病,后来好了自己离去,留下这么一堆烂摊子” 竹词突然住了口,因为她再次想起先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时,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一通乱翻,似乎是曾有人闯入,一开始想会不会是严卿,但是想到严卿想要找东西会直接跟她要,后来就看到桌子上那个奇怪的指环。 先前进了自己的房间,发现的那个泛红光的东西,就是一个铜制指环,雕花十分精致,就是她看着很不舒服,但没想到伸手触及那指环的时候,脑袋就变得十分沉重,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但是晃了晃神,就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竹词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个名唤律瞳的人,毕竟他知道她在哪里住着,开始也来过一次,兴许他是来想杀她,却不见人,就想寻找玄碧琴,不过也没有发现,但这个指环十分奇怪,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普通物品,律瞳居然给她留下? 还是说这个指环并非是律瞳留下的? 而且竹词放在房间里的东西,都被翻乱,但东西都还在,只有钱袋被偷了,想来该是那群客栈里的人上来看热闹得时候,给顺走了。 现在想想胤湮给她一袋钱果真是明智之举,不然她可能真的需要当首饰来换钱了。 “想什么呢?” 心中正思索,眼前晃过一只手,竹词抬眼就看到故绪低头看她,眼中带了些疑惑,当即笑笑,摆摆手:“没事,想到一点事情,你说到那个小道士,难不成他那个时候罗盘检测到邪气,是因为附近有鬼怪?” 故绪笑笑,点头道:“大致如此,不过因为他的罗盘性能不高,所以无法断定究竟是何处冒出的邪气,又因为见到客栈中发生的事情,就断定是你了。” 竹词哼了一声:“平白无故冤枉好人,还做什么道士啊,连正派道士和妖道都分不清” 正待吐槽,周围却是越加骚乱起来,原本的声音就很嘈杂,如今似乎是越发乱起来,两人抬头看去,却见一堆衣着统一的人跑来,他们身后跟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人,似乎是为首的老头老脸皱的像团菊花,满脸都是泪。 “女儿啊!我的女儿!” 那老者拨开人群看到这摔得破烂的马车和那个显然已经死去的人,是大喊一声就是扑了过来,却是被他身后的人一把拽住。 “老爷不能去啊,小姐身上染了邪气,老爷可碰不得啊!” 听得这话,竹词和故绪面色皆是一变。 而地上那个原本安静躺着的女子,手似乎是微微动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鬼剑姜厄 “早就听说赵老爷老来得女,终于生了一个小女儿,他都有四个儿子了,这小五果然是个女子,全府都给惯着,这今年是才过了十六岁生辰,这” “可不嘛,这赵小姐脾性又好长得还好看,刚说及鬓之后给她挑一户好人家给嫁了,哪知如今竟出了这事。” “当真是可惜啊这赵老爷的第五个女儿是去道观里,苦求道符烧了给夫人喝,那好不容易才生下来,后来那秦夫人还因为产后血崩而死,赵老爷是把这个女儿当命根子看啊。”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说是窃窃私语,一堆人窃窃私语,也就变成不小的骚动,而那位“赵老爷”则是趴在他小女儿的尸体旁,放声哭泣,他身后几人跑过来,就是拉扯他。 “老爷,那云山上的道长说过,小姐是沾了鬼气,本就活不久啊!” “莫要让那鬼气也过到老爷的身上啊!” 赵老爷听得这话,反手将那几人推开,怒目道:“那是什么破道观!这些时日他们待在我赵府,我好吃好喝绫罗绸缎供着,他们要什么给什么,结果根本无法救清儿的命,如今她已经死了,难道他们还要污蔑她的清白吗?!” 显然这赵老爷是被气的不轻,他如今已然差不多五十多岁,盼女儿盼了一辈子,而这个女儿也是他的正室唯一生下来而且能够长大的孩子,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谁能受得了? 家里人不安慰也就算了,如今还在这里落井下石,当真让人心寒。 竹词悄悄道:“这家人也未免太不讲情面了些,老年得子本就不易,如今女儿死了,竟是还不许他动女儿得身躯” 故绪却抬手摇摇指头,笑道:“虽说他们心忧其他,不过不让这老者动那女子的尸体,确实是最正确的做法,你看,那女子的手。” 听故绪这么说,竹词好奇看过去,是猛然瞪大眼:“那人的手在动!” 因为震惊,竹词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不过也不算是特别大,只是身旁的人却听得清楚,而聚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听到这话也赶紧看过去,果真见那尸体的手指在微微颤动,是立刻吓得脸变了色。 “她的手在动!她的手在动!鬼上身了!这是鬼上身!” 随着此人的喊叫声,周围人皆是朝那女子的尸身处看去,见那尸体的手在不停颤动,五根手指在不断扭曲,染了不少血污,看起来分外可怖。 “啊——” 原本还在跟那赵老爷拉拉扯扯的几人,见此也是满面惊恐,一女子捂脸大声尖叫起来,腿一软坐在地上。 “我就说她不是什么正常人,生下来就克死了母亲,说不准秦姐姐之前夭折的那两个孩子,都是她克死的!” 那女子被吓坏,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往外吐,赵老爷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被这女子的话给气得脸颊通红。 很显然这个场面并非是竹词一开始可以预料到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看了故绪一眼,故绪抬手拍拍她脑袋,顺势环住她,右手搭在竹词肩上,虽然这个举动又是让竹词有些害羞,不过心底的确是踏实了些。 “这是鬼上身,如若不管她,她死了也还是会害其他人的!” “对!必须做出处理!不然大家都会被她害了的!” “用火烧!用火把她烧成一堆灰!这样她就再没办法害人了!” “烧了她!” 周围人在经历短暂的恐慌之后,出奇快的统一了口径,一致要烧死这位赵小姐的尸骨,竹词听着周围人的齐声呐喊,不知为何心底生出几丝寒意,她瞧着那赵老爷灰白的面孔和眼眶里得泪水,似乎也感受到了和他一般的无力。 而故绪自始至终,只静静瞧着这一切,他眼眸中清澈见底,波澜不惊,丝毫不为之动容,他似乎什么都看得出来,但是从未想过去管什么,竹词此时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只知道自己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很是难受。 “词儿?” 混沌间突然听到这个声音,竹词猛然一颤,她抬眼看去,却见故绪低头看着她,面上原本的笑意却是消失不见,两眼之中尽是担忧,竹词怔了片刻,蓦然反应过来他刚才叫的是什么。 “什么词儿不词儿的,你我相见不久,也不是很熟,你” 故绪再次笑道:“这二者可有什么关系?” 竹词道:“当然有关系,词儿是我师父师姐还有师兄叫的,你当然不能叫。” “词儿不能叫啊,那我想想不如唤你阿词如何?” 本是想拒绝,她跟故绪又不是很熟,为何一见面就要称呼得如此亲热?可抬眼一看到故绪那双眼,就立刻忘记自己原本在心底涌现出来的一段拒绝的话,竹词踌躇片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这个时候传来一阵风声,似是有人飞檐走壁,以轻功闪掠进了这人圈之中。 竹词故绪二人立刻扭头看去,却见一披着灰色斗篷,里着白杉的人,手中捧着斗笠,背上背着一把剑,立在赵家几人面前。 不知为何,竹词瞧见这人,竟觉得有些许熟悉,但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见过,而她身旁的故绪则是一动不动,只是目光停驻在那白衣剑客的身上。 “赵兄,久别重逢,别来无恙。” 那白衣剑客瞧见赵老爷,面上露出笑容,走过去,抱拳微笑道。 赵老爷见此人,面上露出震惊之色,他有些颤颤巍巍朝前走了几步,仔细瞧了这白衣人片刻,才缓缓道:“你真的还活着他们都说你死了”说着,他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鬼剑姜厄我没有看错,你不是孬种怎会那般容易死去?” 鬼剑姜厄? 竹词皱起眉头,姜厄这个名字也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只是也忘记了到底在哪里听过。 故绪眸光微闪,搭在竹词肩上的手微微使劲,就是要带着她转身离去。 此时身后传来那姜厄的笑声:“小兄弟,酒馆一别,想不到竟会在此处相见,这小姑娘也在,你们与我也别来无恙啊。” 故绪脚步一顿,竹词也跟着他顿住。 这一句倒是点醒了竹词。 酒馆。 原来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赵家之事 “鬼剑姜厄?若是我记得不错,这个人不是三年前就消失在江湖上,传言说是被仇家青玉门结合其他江湖帮派设计给杀了。” “啊我记得,三年前这鬼剑二字可是在江湖上极为热传,鬼剑远远比那姜厄二字出名,不过也就是在三年前的那场武林大会之后,这位大侠就销声匿迹,再没出现过” “这么一说,那个传言就是假的了?” “虽是叫鬼剑,但姜大侠可谓当真称得上是大侠二字,一生行侠仗义,救人无数,武功卓绝,事迹那是数也数不清,各地的说书楼里,都有他的故事。” “对对对,还有大侠的夫人林染,也是一代侠女啊,两人在江湖之上,可称是神仙眷侣了。” 酒馆,说书,姜厄,白衣人。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竹词脑袋里条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当初刚下昆仑,就是在路口的一个茶馆里听书,就是那位说书先生,说过姜厄这个名字,只是那个时候心思不在那上面,没有多仔细听,而后来她去对面酒馆给严卿打酒,跟那店主讨酒喝之时,也遇到过一个白衣人。 那白衣人递给她一碗酒,结果她喝了一小口就辣的不行,后来是故绪出现,替她解围,一口气喝完了那碗中酒,竹词记得此事还引得那白衣人称赞,不过后来即是离去,也没有过多交情。 “那酒是姜某人自酿而成,后劲极大,小兄弟当日一饮即尽,是叫姜某映像深刻啊。” 故绪见无法离开,只得转身,竹词也被他带得转身。 姜厄见二人如此,一怔,随后面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笑意,这笑看得竹词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也说不出为何不好意思,倒是故绪见此,眸中原先的漠然融了些,变得温和许多。 “晚辈自小跟着师父喝惯了酒,是以酒性比寻常人好许多。” 故绪温和一笑,抱拳微微低头道。 赵老爷上前一步:“姜小兄弟,这三年间你去了哪里,此时来云州,可是有什么事?” 姜厄扭头看他,笑道:“三年前与他们一战,我们各自损人折兵,他们死伤不少人,我的友人也大多受伤,看清江湖世态,不如归隐山林,怡然自得,我与妻子一同归隐,在云州苍枫山上。” “如今下山来,是想打些酒回去,顺带买些果蔬禽类,回去准备好,过几日友人皆来做客,须得准备好才是。” 见赵老爷面色灰白,姜厄关心道:“赵兄这边似是遇上了难事?” 赵老爷扭头瞧了瞧那红衣女子,又看了看周围人的面色,苦涩道:“我的小女儿近几个月来生了一场大病,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前一段时间是恢复如初,我以为是好了,就开始张罗她的婚事,哪知” 他说到此处,眼中又是淌出泪来:“哪知就在新婚前夕,她试穿婚服,病情竟是再次突然发作,她自己抢了马车跑出来,等我们追过来的时候,已经成这幅样子了。” 竹词眉头微皱,低头去看那红衣女子,她大半身子被马车残骸盖着,不能完全瞧见,但如此瞧着仍旧是有些诡异,不过听得赵老爷的话,心中是多出对这个女子的几分怜惜。 师姐说过女孩子一生重要的时刻有很多很多,而成亲,可称得上是人生一大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非常重要,而且也是一个非常美好值得付诸期待得事情。 而就是这么一个十六岁的年轻女子,在成亲前夕,穿着嫁衣,死在街头。 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比她还小一岁。 姜厄听得赵老爷的话,眉头微皱,似是察觉到一些异样,不过未曾多说,他走过去仔细瞧了瞧那女子,此时那女子的手仍旧在不停抓动,但周围人或许是因为麻木,也不再对此奇怪害怕。 “这倒是真的有些像是鬼魅作祟。” 赵老爷听此,脸色大变:“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清儿没有鬼上身,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她就是生了一场病!” 姜厄偏头瞅了赵老爷一眼,眸中微微闪出一丝厉色,不过转瞬即逝,也不知道他想到什么。 竹词拉了拉故绪的袖子,后者低头看她,见她面上神色是笑了笑,低声道:“阿词在想什么?” “你觉得,这个女孩,当真是被鬼上身?才引来杀身之祸?” 故绪沉默片刻,笑道:“可以这么说,但说成是另外一种原因也不会错。” “恩?” 姜厄低低道:“不过我行走江湖多年,虽也见过鬼魅之事,极为诡异,但绝大多数事在人为,却为了逃避责任将之推给鬼魅,赵兄当年对我有收留救命之恩,姜某愿意在此地停留几日,帮赵兄查明原因。” 竹词抬眼看故绪,故绪却是笑笑,不再多言。 赵老爷见此,面上是露出一丝笑,满脸泪痕还未散去,这笑看起来比哭都难看。 “小兄弟真是谢谢你了” 故绪此时低头看竹词:“你可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竹词点点头,故绪道:“好。” 此时那姜厄转过身来:“不知道二位可有兴致?” 故绪点头微笑:“在下是仙门外出历练弟子,若此事当真与鬼魅有关,自然与在下干系极大,我二人就上门叨扰一阵。” 姜厄听了不觉愕然,随即笑道:“原来小兄弟竟是仙门子弟,怪不得先前见你气度不凡,倒是姜某眼拙。” 而赵老爷原本听得故绪竹词也要一起,面露不悦,后而听闻故绪竟是仙门弟子,眸中闪过几丝光芒,随即挤出一丝笑:“正是求之不得,真是麻烦各位了。” 见故绪和姜厄都如此说,周围人也不再多言,也没人再说什么烧死赵家小姐一话。 赵家人招呼家丁把马车残骸和那赵小姐得遗体收拾好,带回了赵家,姜厄留下来跟赵老爷一起叙旧,而竹词和故绪却是被领到一处偏院,待遇简直差别巨大。 竹词坐下来,手指摸了摸桌子,看着手上的灰尘,皱眉道:“这赵老爷有些古怪” 故绪则是站在门口,抱着剑靠门,朝着院子里环视一周,转而扭头看着竹词,满脸认真之色,轻声道:“今晚我守在你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夜半来客(上) “啊?” 竹词看着一脸认真的故绪,突然间有些懵。 “可你的房间在隔壁啊” 故绪笑笑:“阿词,既是出门在外,同为仙门弟子,就是道友,该互帮互助,你我不如之后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竹词有些晕乎,听他这么说,道:“好好呀。” 故绪嘴角笑意深了几分:“既然如此,故某就须得承担起保护阿词的重担,为了你的安全,阿词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竹词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这赵府中会有事发生?” “赵老爷回府之后,只留下姜厄一人谈事情,而把我们遣来这偏院中,想必是有些事情不想我们知道。” “但人人都说这是闹鬼,那赵小姐乃是鬼上身,若是说捉鬼,我们岂不是比那姜厄更加容易令人信服?” 毕竟道士捉鬼,仙门弟子入尘世历练,大多数都是做这些事,既然是赵府闹鬼,想必就应该是更需要道士而非江湖侠客。 故绪仍靠着门框站着,偏头瞧了瞧院中那一颗老枯树,轻声道:“夏季如何来的枯树?这院子是荒废已久无人照看,才会如此光景。” 竹词眉头紧皱,她起身走到故绪身旁,看着那颗老枯树:“姜厄与赵老爷相熟,应该不会不晓得我们竟是被安排在这样一个地方” 故绪扭头看她:“姜厄不知道。” “啊?” “这赵家有古怪,那个赵老爷,也有古怪。” 故绪瞧着竹词一脸懵,笑道:“明明之前几乎所有人都怀疑那女子是鬼上身,这才致使杀身之祸,赵老爷若想避免爱女遗体被焚毁,须得证明那找小姐并非是鬼上身。” 竹词点点头:“对啊,这一点,咱们说起来总是要比那姜厄好一些,赵老爷此举着实是有些”说到此处,她两眼一亮:“难不成这赵老爷” “不错,正如你所想。” 竹词还想再说,故绪却扭头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虽是心中疑惑仍存,但见故绪如此,也是当真不再多说,只道:“你说你今晚要守在这里。” 她扭头瞧了瞧这屋里摆设,转而看着故绪:“可这屋里就一张床榻,这” 故绪走进屋来几步,低头瞧着竹词,笑道:“自然是阿词睡床榻了。” “那你呢?” “我仙骨已成,几天不睡觉,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竹词挑挑眉,定定看着故绪半晌,后者被她这么一直瞧着,竟也没有太大反应,就抱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给她瞧。 “你才多大年纪,居然已经修成了仙骨,当真是天资聪颖,要我看,这普通仙派之中极难有这样的人出现,你莫不是什么修仙大宗派的弟子?或许师尊还是掌门之尊一类这样” 故绪笑笑:“我本也没打算瞒着你,我师父名唤重羽,我是浮雪山中人。” 浮雪山 竹词怔了一下,一下子没能接上话。 故绪低头看她,眼中多了几丝别的意味,却也没有说话,只等她开口。 “浮雪山是个好地方啊” 竹词本想询问那个人,当年在昆仑后山所见之人,他就应当是浮雪山中人,可是话到嘴边,想了又想,贸然询问未免过于荒唐,也就转了话题。 而故绪见此,只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道:“不久前曾去过一次昆仑山,昆仑人杰地灵,风景美,也是个好地方。” 竹词惊讶道:“你知道我是昆仑弟子?” “不久前去昆仑之时,曾有幸见过贵宗掌门,也曾听闻昆玥尊者座下三个弟子,前两个弟子已然是闻名五界,而这第三个,年纪还小,未曾出过山。” “你可是听他说过了我的名字?所以认得我?” 故绪笑道:“不错,竹词的确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听得故绪如此说,竹词脸颊莫名燥热,她摆摆手,起身从乾坤袋里拿出几张方巾,开始擦拭屋中得桌椅,不去看故绪的眼睛:“既然要住下来,还是要收拾好才行。” 见竹词如此,故绪也不再多说,从袖中取出几个小纸人,施了咒术,那几个小纸人就是跳跃起来,蹦来蹦去开始跟着竹词一起收拾房间。 而此时姜厄却是跟着赵老爷一同去了赵老爷的房间,屏退了下人和婢女,就连亲信都没有准许进来,两人坐在这屋里,喝了半天茶,姜厄才察觉出不对劲。 “赵兄,此番前来,不是为了赵兄女儿之事?为何不把那小兄弟和小姑娘喊来?” 赵老爷笑呵呵端起茶杯,又给姜厄沏了一杯茶:“不急,我与姜小兄弟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想听听你后来离开云州,究竟又经历了什么险事趣事,不妨给赵某说道说道?” 姜厄瞧了那赵老爷片刻,笑了笑:“姜某离开云州,就是为了赶赴英雄大会,再者就是准备后来的武林大会,未曾夺得武林盟主一位,极为可惜,后来与仇家起战,两败俱伤,后而归隐山林,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说多了,还叫赵兄笑话。” “哪里哪里,当年我收留你,与你结为兄弟,就是看中姜小兄弟这一身傲骨,还有为人处世的态度,何来说笑一谈?” 姜厄坐在这屋里,喝了已不下五杯热茶,原本以为这赵老爷是热情好客,当真是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此时瞧来他不断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不肯与他说明邀他来府中是为何,心下已然是起了疑虑。 不过却并未展现出来,只笑笑,低头喝茶不再说话,赵老爷见此,也笑笑,看着姜厄喝下那茶,嘴角笑意愈发浓了些。 虽说故绪白天曾说过夜间可能会有事发生,但前一天晚上一夜没睡的竹词,一到傍晚吃过东西,就不停打瞌睡,趴在桌上睡着,连故绪将她抱到床上,都未曾发觉醒来。 在竹词睡着之时故绪就吹熄了屋中烛火,此时屋里一片黑暗,不过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五识清明远胜旁人,不能造成过多影响。 故绪坐在床榻边,低头看了竹词片刻,转而起身,去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抱剑靠着椅背,闭上双眼一动不动,俨然也是入睡的模样。 而算起来,这烛火熄灭,也过了好长时间,故绪闭上眼之后,过了片刻,屋外却是传来些许动静,随后屋中泛起阵阵烟雾。 待得那烟雾弥漫片刻,一旁的窗户猛然被打开,从房顶爬进来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夜半来客(下) 那赵老爷回来之时,还曾把那位赵小姐的遗体也强行带了回来,因为姜厄得出现还有故绪竹词二人对于自己身份的承认,围观的那些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后来有人想了想,虽说这人要是一旦被鬼上了身,就必须要将之烧死,即使她已经死了,尸体也必须焚毁,不然终究还会害到其他人。 不过这赵家小姐一事,以为赵府其实在这云州城,还算是不错的势力,没人轻易会去惹赵家,先前众人喊着要烧毁赵小姐遗体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人开了头,但人多声杂,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起的这个头。 其他人不过是跟着起热闹喊一喊罢了。 但外边的人看得是热闹,这赵府里的人,可看得就不是热闹了,赵小姐的遗体被强行带回赵府,他们可是害怕得不行,但又不能说什么,仔细商量一番,觉得这赵小姐之前行为过于怪异,是真的像是鬼上身。 虽然之前云山道观来的几个道士说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危害,他们倒是吃饱喝足,搜刮尽了银两离去,却剩下这一堆人担惊受怕。 那几个人见赵老爷又把赵小姐的遗体搬回府里,还放在她原先的房间里,那房间本是个无人居住的屋子,但后来赵小姐突然将之打扫干净搬了进去,那些怪事,也是后来才发生的,他们思来想去,这赵小姐的遗体依旧放在这府中,他们就始终不得安宁。 于是这几个人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要偷偷把那赵小姐的遗体给弄出府去,然后将之烧毁,不然心底始终无法平静,虽然这赵小姐令人害怕,但为了日后能平稳生活,还是不得不胆大一回。 他们几人趁着夜色,府中人大多都睡了,悄咪咪来到停放着赵小姐尸身的房间,几人却站在门口谁也不敢动,面面相觑,几人静了片刻,一个中年女子怒道:“你们枉为男子,这主意可是你们提的,到头居然还要我去吗?” 那几个男子没有说话,只低着头,那女子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们几眼,转身抬手按在门上,小心翼翼开了门。 却在门打开一条缝隙的时候,看到一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女子一下子僵住,她身后几个男子见她不动,心生好奇,就上前一步,结果瞧见那只渗人的眼睛,但每个人都觉得那只眼睛在看他们。 几个人被吓破了胆,转身就要跑,刚转身,就听见一个颇是轻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几位大晚上不睡觉,这是要来干嘛?” 这个院子正中,站着一个人,那人体型富态,双手背在身后,背还有点佝偻,此时那人满脸笑眯眯看着这几个人,皓月当空,本该是月光洒落,是美景,但映在赵老爷脸上,就显得分外可怖。 此时身后那女子终于发声,却是令几个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啊——” 那几个黑衣人从窗口爬进来,又小心翼翼关上窗户,刚想有所动作,就是猛然间听到那声凄厉惨叫,几人身子猛然一颤,两个房间相隔不远,都是偏处,平时没人肯来,也没人敢来。 老爷把这两个人安排到这里,夜中又叫他们来,就是不想他们坏事,可他们还没动手,就是被那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给吓了一跳,这种大半夜,饶是他们心理素质强硬,也受不了这等刺激。 尤其是之前他们也没少受那赵小姐的吓。 这刚被震得晃了晃神,转头就看到门口那把椅子空着。 “我明明记得那个男子是坐在椅子上睡着的,怎么人突然不见了?” 其中一个人显然胆子最小,刚刚听过那种惨叫声,后而见此奇怪场面,声音都颤抖起来,不过还是压得很低很低,也就近旁的几个人听得到。 其余几人扭头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种任务最忌讳的就是出声让地方察觉,这小子头一次出任务,因为觉得好做才带他,没想到他一来就犯错。 但几个人还未有所动作,那先前出声的男子再次惊呼道:“那里有人!” 他是真的被吓到,声音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听到这人的声音,其余几人也顾不得呵斥他,立即扭头看去,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坐在桌旁,似是抱着一把长剑,仔细瞧着,好像就是刚才坐在门口的那个男子。 但门口到这桌子有一小段距离,他要过去,他们几个怎会不知? 正想着,屋里突然亮堂起来,几个人吓了一跳,再看向桌旁,却又没了人,只有一个干草堆,也不知道从何处来,屋里得烛火一下子被点燃,但屋里烛火多少,一瞬间全部亮起来,这有点超出几个人的思维常理。 “真是见鬼!” 不知谁唾骂一声,但声音也是微微发抖。 显然赵家这几个人对于“鬼”这个字十分敏感,在那个人慌乱之际口不择言说出这句话,联系之前的怪异,几个人原本平稳的心也逐渐有些开始崩溃。 这时床板突然响了一声,几人下意识看过去,却见一女子直勾勾坐起来,长发披散在身后,正转头朝向他们,不过还未睁眼。 这个场景或许放到平时,一点也不吓人,不过是睡梦中被惊醒,还正迷糊没有完全醒来,但放到这个时候,尤其是这几个人面前,当真算得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各位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身后乍然响起一个声音,有些清冷,不带感情。 几个人颤颤巍巍转身看去,却见门口那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着白色里衣,黑色外袍只搭在肩上,双手环抱,抱着一柄长剑,两眼漆黑深邃,定定瞧着他们。 这不就是刚才进来时看到坐在门口后来突然又不见突然又出现在桌子旁又突然不见的男子?他什么时候又坐回去了?还是说他们只是在自己吓自己而已? 竹词揉揉眼睛,她睡了一觉已经有些迷糊醒来,但还未完全清醒,后来只感觉外界一下子变亮有些刺眼,就坐起身来,哪知刚睁眼,就瞧见屋里多出几个人,而那个几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颇为恐惧。 故绪起身,瞧着那几人,面色不动:“莫不是受人之托,来取我们性命的吧?” 他放下双臂,缓缓拔出长剑,烛火映在剑身之上,不停闪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府藏恶鬼 姜厄醒来之时,之发觉自己外衣褪去,只着里衣,躺在一张大床上,身边睡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身材凹凸有致,极为惹火,他见此脑袋猛然一沉。 他之前只是在跟那赵老爷喝茶,怎么会突然睡了过去,睡着也就算了,这身旁躺着的女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子似是感觉到不适,轻微呻吟一声,侧了侧身,火爆身材正好对着姜厄,不过姜厄并未因此而变脸色,只偏开脸,穿好衣服轻手轻脚下了床榻,转身拉起被子把那女子盖得严严实实。 他细细想了想睡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想起那赵老爷面上有些过于善意的笑容,还有他昨日饮下的那些茶水 “姜大哥!” 正自想着,门口传来一清脆声音,姜厄抬头看去,却是一红团飘进来,定睛一瞧却是竹词,竹词前脚刚进门,后脚故绪也是抱剑跟着进来,两人气色瞧起来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竹词跑到姜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本以为那赵老爷不怀好意,如今瞧着姜大哥身上似乎并未有什么伤势,想来是他还未曾动手。” 姜厄有些诧异得瞧了竹词一眼,他有些隐晦得瞟了那躺在床榻上睡着的女子,转而瞧着竹词笑了笑:“让竹姑娘担心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知道二位昨夜睡得可安稳?” 竹词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啊,你不知道那赵老爷把我们安排在一个很偏很偏的院子里,昨儿半夜不知何处传来一女子惨叫,可把我吓坏了,醒来后就发现房中来了一堆蒙面的黑衣人,个个提刀凶神恶煞。” “什么?” 姜厄两眼一瞪,手一下子拍在一旁的桌上,他皱紧眉头:“赵尝竟敢如此对待你们看来我昨夜料想果真不是虚假” 故绪抬眼看他,淡淡开口道:“姜前辈是料想到什么?” 姜厄瞧了故绪一眼,眼中泛出淡淡讶异之色,这两个人倒是奇怪,虽说为仙门弟子,但夜半听得惨叫,后而发觉有人提刀来袭,竟会如此淡然,丝毫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所该拥有的。 不过他也是回道:“赵尝邀我进府,却特意避开你们二人,只一味给我倒茶,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谈有关他女儿赵清儿的事,就连我问及你们二人,他也是将话题岔开来去” 竹词道:“哎呀,这床上怎么有个女子!” 她进屋就将这屋子扫视了个大概,不过因为床幔缘故,先前没有看清楚,那床榻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此时仔细瞧了瞧,竟发现是个女子。 姜厄心底讶异于这竹词竟能在那厚重床幔遮掩下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但思及那女子,他又是满心苦涩:“昨日喝茶不知为何突然困乏,赵尝将我推到一处房间,沾枕即是睡着,我也不晓得这女子是何时出现在我的床上” 他话未说完,原本静静立在远处的故绪突然扭头看向那床榻,是直接走了过去,抬手就是要去拉那床幔。 姜厄瞪大眼:“小兄弟不可!” 要知道那女子身上只着一袭轻纱,这浑身上下可都是能清楚瞧见的,不管这女子究竟是出于无奈还是故意,总归叫人瞧去也是不好。 而故绪手上动作却未曾停歇,因他背对,姜厄也看不清楚故绪究竟做了甚么,只是听得一阵“呲呲”声,随后就是看到那女子的胳膊一僵,不停晃动,似是在挣扎甚么。 “呃呃” 与此同时床榻上还传来一阵声音,沙哑凄厉,像是喉咙被扼住,拼命想说话,但这声音即使是在白天,周围还有人,姜厄听来也是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为可怖。 “我与故绪进门来说话声音并不低,更何况还有几处情绪激动时难以抑制声音大小,这女子竟依旧是安稳睡着,早就觉得她可疑。” 竹词也是上前一步,走到故绪身后,踮起脚从其肩膀处偷看了一眼,又转过身来吐了吐舌头,一脸颇是嫌弃的表情。 故绪此时也转过身来,甩了甩右手手腕。 姜厄有些懵:“这这是怎么了?” 竹词笑道:“姜大哥不妨来看一看,这个昨夜睡在您身旁的,究竟是谁。” 姜厄心存疑虑,不过还是缓缓上前,拨开床幔瞧了一眼,而这一眼,就是令得他终身难忘。 那床上躺着的,分明就是之前赵尝已经死去的女儿,赵清儿,只不过此时她两眼圆瞪,眸中无神,两眼皆淌着血,嘴巴张开舌头伸得老长,但身体却一动不动,只刚才胳膊动了两下,想来该是那额上贴着的黄色符咒,将之镇压。 赵清儿原本是个相貌极好的妙龄少女,见过的人,都会称赞一句温婉可人,是小家碧玉,但此时看来,这张脸除了阴森可怖,再没其他处与“温婉可人”四字沾边,也丝毫不会让人联想到“小家碧玉”四个字。 姜厄是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平稳心态,他扭头看看竹词,又看看故绪,声音都有些发颤:“两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竹词道:“姜大哥,你被那赵老爷骗啦,他哄你来赵府,应该并不是为了他女儿一事,而是他本意就要你进府来,你看那赵小姐,两目泣血,被鬼上身后如此,是死不瞑目,她早就知道自己体内住着鬼,不甘为鬼所用,才轻生,哪知死后还是不能逃脱。” 姜厄听她讲了一大段,昏了头。 竹词见此,又道:“赵老爷将你和她放在一起,是想要用你身上的阳气和精血,来喂养这住在赵小姐体内的鬼,本意是想夺你性命,但是昨夜这鬼吃饱了,没有对你动手。” “姜前辈可否记得阿词说昨夜听闻一女子惨叫?” 故绪突然开口。 姜厄一怔,点了点头。 故绪道:“在解决那几个蒙面人后,我和阿词曾循着那声音源头去瞧过。” 姜厄心脏猛然一跳:“是发生了何事?” 故绪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那地方也是偏院,离我们二人居住之地不远,而我们赶到之时,那里已无活人。” 已无活人那就是说有死人了? “那里只余四具白骨,白骨旁边,有四张皱巴巴的人皮,头发散了一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再遇云凉 故绪在见到那赵老爷和赵小姐的时候,心中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原本他不是多事之人,本不欲掺和进这种事情中来,但一来那姜厄正好瞧见他们,并热情相邀,而来是竹词心有好奇,想去瞧一瞧,也就去了。 而在赵老爷把他们两个安排在最远处的院子里,故绪站在门口,却嗅到一股尸腐的气息,就在不远处,而这股气息隐藏极好,若非懂术法的人,决计不会察觉,甚至于连一些修为不高的小道士,也是瞧不出来的。 那赵老爷必然有问题,故绪夜中未眠,本是害怕恶鬼上门,哪知有人先去找了那恶鬼,被吃掉发出声响,而潜入房间的几个人,是第一道。 这几个人如果能趁着夜半时分,将二人斩杀,他们也决计逃不了会被随后赶来的恶鬼给杀死吞食,如若他们失败了,也能消耗二人战斗力,使后赶到的恶鬼省些力气。 不过在此之前,或许是赵老爷计算失误,他自己府中的人先行去招惹了那恶鬼,那恶鬼吃饱,而且他们这边有了动静被那恶鬼察觉,就被送来姜厄这里。 但因为已经先吃了四个人,所以姜厄还能完好度过一夜,不过这也是在于姜厄洁身自好,对于那恶鬼幻化出的娇俏女子,并未生出任何心思,才没有给那恶鬼下手的机会。 原本姜厄听到故绪的话还不怎么相信,但他跟着故绪和竹词去到那偏院的时候,赫然见到四具白骨,但是人皮已经不在,不过还可以看到散了一地的长发,和随意丢弃的衣衫,衣衫上带着血。 “这服饰” 姜厄瞧着满地狼藉,眼中满满是震撼,但瞧着那些服饰又感觉很熟悉。 竹词道:“这就是当日在那街市上,跟着赵老爷出来的几个人,三男一女,正好四个,是赵老爷的表亲,若是我们猜测不错,他们昨夜就是来到这个地方,而赵小姐的遗体也被关在这里,他们正好撞上” 姜厄沉默半晌,面上表情颇有些许痛苦,良久,他低低道:“我只是不明白赵尝为何会如此,当年我被仇家追杀,性命攸关的时刻,赵兄识破我的身份,将我好好藏在赵家,半哄半骗支走了那群人。” “后来寻得良药替我疗伤养伤,他说他不是怕事的人,就是喜欢侠肝义胆的英雄好汉,我们二人交谈甚欢,后来结为忘年之交,清儿那个时候,才十几岁大,在府里上上下下跑来跑去,野得很” 竹词见此,也不说话,只看着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而故绪则是看了那姜厄一眼,淡淡道:“回忆固然珍贵,但不知姜前辈如今再见故人,可否还有当年的感觉?” 姜厄面色微变,他看了看故绪,皱起眉头,心下猛然一惊。 “经小兄弟如此一说,倒是点醒了我,昨日所见的赵尝,谈话间,似乎并没有当年那种豪迈气概,三言两语就陷入僵局,是无话可谈,难不成” 他猛然抬头看着故绪:“难不成他” 故绪看他一眼,轻轻道:“那赵老爷躯壳内的魂魄,以不是这具躯体原本相搭的魂魄,真正的赵尝,应该是早就死了,被人换了一个魂魄进去。” 其实这个东西,故绪早已看出,竹词修为还差一点,但经点醒,也不难看出,两人心思极为通透,但竹词无论如何无法跟姜厄说出口,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只想想,那可是豁出性命来救人,只为一腔豪情与侠肝义胆。 本是生死兄弟,还是忘年交,相别多年,故人竟早已为人所害,姜厄心中想必是极为难受。 “我就说这里不对劲,果然是你这个妖女在这里!” 但姜厄还没来的及伤感慨叹,不远处赫然响起一颇是煞风景的声音,三人扭头看去,却是一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小道士,他一手叉腰一手举着一柄桃木剑指着竹词,满脸张扬得意。 竹词讷讷无语,只看了那小道士一眼,道:“你这个小道士,眼睛是长在背后的吗?” 不是她出言污蔑人,明明这里四具白骨还有那浓浓的血腥气尸腐气,显然与她无关,这小道士依旧认定她一个人,真是不知该说他愚钝还是执着。 那小道士被她言语一激,当即怒了:“你眼睛才长在背后呢!” “这里分明有着四具白骨,且尸腐之气和血腥气如此浓郁,我们三人在这里,你张嘴就喊我是妖女,那他们两个是什么?!” “他们两个和你一起,自然也是” 那小道士气势盛,但在见到姜厄的时候,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他有些不可置信得擦了擦眼睛:“姜姜大侠?”他又走近了些:“你可是传闻中那个姜厄姜大侠?!” 姜厄见他如此,心有疑惑,不过仍旧点了点头:“我是姜厄,不过大侠二字愧不敢当。” 在这时那小道士眼睛一亮,瞧着姜厄背后背的那把剑,似是认出什么,极为兴奋:“是鬼剑!是鬼剑!你一定就是姜大侠没错了!” 竹词看了故绪一眼,故绪摊摊手,示意这次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厄挑眉,这小道士居然识得鬼剑,他轻声道:“不知道小兄弟可是曾与我在哪里见过?” 那小道士结巴一阵,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姜大侠,你可记得十年之前你曾在东州途径一片小村庄,那个时候那村长遭了土匪洗劫,还放了一把火,你从中救出一个小孩子,那孩子没了爹娘,你带在身边,最后送来云州,托付在云山!” 姜厄皱起眉头,仔细思索,点了点头:“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又看了那小道士一眼:“你就是那个小孩子?我记得,你叫阿凉。” 小道士喜笑颜开:“对了对了,我就是叫阿凉,如今入了云山,便有了姓,我叫云凉!” 竹词又抬眼看了故绪一眼,故绪又摊摊手。 “诸位可真是好兴致啊,难得在满地白骨这般景致之下,也能如此谈笑风生,不似寻常人也。” 此时背后传来一凉凉声音,不含感情。 四人扭头看去,却是一体型富态的男子,笑得甚是和蔼,瞧着他们四人。 这个人正是赵老爷赵尝,而他的双眼,此时正泛着点点猩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凶相毕露 “赵” 姜厄瞧着那笑眯眯看着他们几人的赵老爷,面色阴沉,刚要开口,却停住,片刻后,再次道:“或许我不该这么叫你,你这个夺人身躯的贼人。” 云凉扭头看到那赵老爷,面色一变,他立刻从怀中取出罗盘,那罗盘霎时变了颜色,上边的指针不停转动,云凉瞪着罗盘,看看那赵老爷,又看看竹词。 竹词笑道:“现在你知道错怪好人了吧?还叫我妖女,道歉。” 云凉脸上阴一阵晴一阵,最后一把收起罗盘,“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竹词。 “诶!你这个小道士” 竹词正待说话,却被故绪抓住手腕,她扭头看他,却见他嘴角带笑,摇了摇头。 既然故绪如此,竹词也心知此时并不是和这云凉耍嘴皮子的时候,她扭头看那赵尝之时,心头微微惊讶一番,这赵尝,此时双目皆呈猩红之色,不似被鬼附身,但这具躯体之中所存得魂魄,的确不是原本的那个。 赵尝笑了笑,看着姜厄,道:“原是我小瞧了你,鬼剑姜厄,不愧是世人传遍了的神奇人物,几经死劫都能绝处逢生,如今竟也能从鬼大人的手下逃脱,当真是厉害呢。” 姜厄眉头微皱:“你究竟是甚么人?不,你究竟是人是鬼?” 不想那赵尝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几人莫名其妙,不过谁也没有开口打断他,这赵尝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们,想必已经是做好了准备。 毕竟这里虽然姜厄对于鬼怪没有应对之法,但还有着竹词和故绪,再不济,还有一个半吊子云凉,赵尝敢来此处,不是他自大,就是身后有人撑腰,的确轻视不得。 赵尝一个人笑了片刻,后而慢慢停歇,抬眼看着姜厄,眸中猩红陡然化为淡淡薄雾,竟似是在眼中散布开来,分外诡异,他低低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天地之大,虽然世人皆称赞你,但你并非一生无所错。” 他缓缓抬起手指,是指了指天,赵尝咧开嘴笑:“上天一直在看着,我犯下大错与鬼勾结,害人无数,罪该万死,而你姜厄,之前做过的那些恶事,总有人会替那些因你而枉死之人,讨个公道。” 云凉瞪了那赵尝一眼:“怪不得我之前在这不远处一直感应到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原来是你在这府里藏了鬼,你可知人鬼本殊途,情义难长,而即便只是利益勾结,最终吃亏的也不过是人而已。” 即使是小鬼,修为不高,但在不通法术的人面前,鬼依旧是稳稳占据上风,一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而与鬼怪勾结,多是为那些鬼怪诱骗更多的人,为鬼怪所食,以此来换取帮助,但一般最后的结局,与鬼怪勾结的人,也不会得到善终。 赵尝笑了笑:“如若是有其他方法,谁会愿意去跟鬼勾结,我豁出性命去,也想看着这人言菩萨心肠,行侠仗义的鬼剑,是如何被折磨致死,不然难消我幼年苦楚,心头之恨。” “你幼年?你如今多大?你幼年的时候,姜大侠怕是还没有出生吧?!” 云凉瞪大眼,看着那赵尝,满脸不可置信,两眼里边,尽是“你别是糊涂了吧”的神情。 “无知,你身为仙派中人,竟瞧不出这具躯体之中,早已是唤了一个魂魄?” 竹词上前拍了拍那云凉的肩:“小道士,我看你还是回山,再好好练一练,如此半吊子功夫,出来做事,冤枉好人,遇到真正的敌人,竟连最粗浅的门道都看不出来,你究竟是出来害人呢,还是出来助人?” “你!” 云凉扭头怒视竹词,但半晌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瞪了竹词片刻,狠狠低下头去再不说话,不过两眼之中泛起淡淡失落之意,他越是如此,竹词就越是想逗他,跟着低头去看,却见其眼中落寞,不由得一怔。 “你说我做过恶事,姜某此生除了年轻不懂事时,误害过一位忠良性命,却也是中人计策被留,没能及时赶到,此外,死在姜某手下之人无数,但无一不是大奸大恶,或者是与姜某之间有深仇大恨之辈。” 姜厄静静站在原地,瞧着那赵尝,一字一顿,颇是严肃。 “哈哈哈哈!姜厄,你话说得可真好啊,是,死在你手里的人,他们确实该杀,但没有被你亲手所杀却因你而枉死之人,还在少数吗?!” 赵尝说此话的时候,两眼之中已然全部为血雾所覆盖,再瞧不清眼白眼珠,甚至于那些血雾竟汇成血泪,自眼角淌下。 “我幼年丧父丧母,被人拐走做苦役,老板脾气差动辄便是打骂,能够活到长大已是极为不易,但那时我对你尚有感恩之心,依旧被蒙蔽,直到后来遇到那群人,我才知道,当年若不是你!” 他猛然抬手,狠狠指着姜厄。 “若不是你,姜厄,我父母不会被那贼人放火活活烧死,我不会被人掳去卖了换钱,成为无家可归,家破人亡的亡命之徒。” 姜厄听的此话,眉头微皱,听得他如此说,心底似是泛起一些画面,不过甚为模糊,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但此时按赵尝显然已经情绪失控,他疯疯癫癫,半哭半笑。 “后来我为赵老爷所救,我本感恩于他,哪知他多次向我提及你的事情,处处透出对你之敬佩,后来我忍不住,说出我幼年之事,他竟是要我日后休要再提。” “是,你们都圆满归隐,落得一世美名,但因你们,挑起众多纷乱,死伤无数,你们竟狼心狗肺,从未将之看在眼里,多少人颠沛流离,却为人蛊惑念着你们的好。” 赵尝死死盯着姜厄:“可只有我是清醒的。” “你为了救你的妻子!将人质安危弃于不顾!我父母对你何等信任,跟随你去救你的妻子!最后他们两个死在里面,身中数刀,是惨死啊,是惨死啊!” “而你和你妻子,安然无恙,从里面稳稳当当走出来,你本可以救他们的,你没有,你任凭他们被那些贼人杀害,心中却只顾念你妻子有没有损伤一根毫发。” 他猛然又是大笑起来:“鬼剑,姜厄,大侠,听得这些,你有没有觉得很讽刺呢?” 此时赵仓身后,猛然汇集起一团黑雾,隐约可以见得,这团黑雾之中,似有两个猩红光点,微微闪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琴音铮铮 “前辈,站我身后。” 姜厄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身后原本一直安静不出声的故绪突然开口,且上前一步,他身旁的竹词也是跟着他上前一步,两人皆是紧紧盯着那漂浮在赵尝背后,已然差不多汇聚成人形的那团黑雾。 “小兄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姜厄见故绪挡在他身前,与此同时他也看到那漂浮在赵尝身后的黑影,心底起了疑惑。 但故绪还未开口,姜厄身旁的云凉已然是低低解释道:“这就是那个藏在这府中的鬼了,不过看这鬼的气色,似乎刚刚吸食了不少人血和精气,功力大增,切不可贸然应对” 那漂浮于赵尝身后的鬼并未出声说话,他的双眼似乎也不是在看着竹词四人,而是在低头,看着身前的赵尝,而且他的身上,蔓延出根根黑色长条,颜色极淡,但肉眼可见,根根都插在赵尝的身上。 “说来遇到鬼大人,还要感谢清儿小姐,如若不是清儿小姐心爱之人为人所害陡生歹念,鬼大人也不会被怨气吸引而来,附着在她的身上,助她复仇,而如今,这府中之前阻碍她,因她所爱之人是个穷书生而挖苦她的人,已经全部被鬼大人吞进肚子里,去和她作伴了。” 赵尝似乎并未察觉他身后的鬼对他做了什么,他只一味说话,发泄一般竭力嘶吼,表情是笑,眼中血泪却不断往外流淌。 姜厄瞪大双眼:“你说什么?清儿” “不错!这一切得根源,在赵清儿身上!她爱上了一个穷书生,府中人不赞同,她就日日同府里人闹,后来那穷书生被人使计下毒害死,她突然安静下来,后来我便在半夜,发现她院子里的鬼,将她吃了。” 说到此处,赵尝似是想到什么,脸上表情又惊惧又兴奋。 “她也是跟鬼合作的人,她把自己父亲和姨母叔叔的性命,全都许给了那鬼,甚至丧心病狂,把自己也献给鬼大人,这世人皆不能理解我心中愤懑,唯有鬼大人,他看得出来。” “他知道我心中不平,知道我心怀仇恨而不得报,是他给了我机会。” 赵尝看着姜厄:“你知不知道,我的一生毁了,是你害的,一旦给我机会,就算是不得好死,我也要看着你下地狱,哈哈哈哈!” 他突然怪笑起来:“哈哈哈哈!还有你那个妻子!当年那事,她也有一份!若不是她!我的父亲母亲,不会死!他们就不会死啊!!啊!!!” 赵尝又开始大声咆哮,是哭起来。 故绪瞧了那赵尝一眼,淡淡道:“即便是你心中怀有恨意,想要借鬼之手复仇,可你知不知道鬼一般与人合作,前提是他为了什么?” 赵尝不为所动,仍旧在哭泣,倒是他身后的那只鬼,猛然间抬头看了故绪一眼,竹词故绪两人还好,但后面的姜厄云凉皆是感到浑身冰冷,几乎是要窒息,云凉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念动咒语,压在姜厄手上。 “鬼从地狱来,在鬼界,他们是泛泛小辈,只能被其他更加强势的大鬼欺压,就算是吸收怨气,也永远轮不到他们,每年七月十五鬼门大开,这些小鬼从鬼界来到人界,寻找各种方法长留在人界,可以自由吸食人血精气和怨气,来强大自身。” 故绪看都没有看那只鬼一眼,只淡漠陈述。 “他们根本看不上不懂术法不会修炼的人类,而要与之合作,就是这个人类身上的怨气,已经达到令这只鬼都为之垂涎的程度,他会看出你心中的愤懑,他会与你合作,不过就是打着要吃掉你的念头罢了。” “那又如何?!” 赵尝突然抬头看着故绪,良久,他笑了一下:“我不在乎啊,我知道我最后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能够看到害死我父母害了我一生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我很开心。” 竹词皱起眉头:“你不过是听人言,空口无凭,如何肯定?” “谁都会骗我,赵尝不会骗我。” “赵尝”似是恢复平静,静静看着众人,低低道:“听了我的那些话,赵尝没有反驳,他那么敬佩姜厄的人,竟在听到对姜厄不利的话时,没有半点反驳之意,从那时候起,我对于那些人与我说的事,就深信不疑。” “等等” 姜厄突然开口,他上前一步,看着那赵尝,眯了眯眼:“你可是姓吴,小名唤江儿?” 赵尝没有回答,但这应该也就是默认,他只定定看着姜厄。 “若是如此,我想起来一些,那时正值新婚,我妻子被仇家使计掳去,设下陷阱要我前去营救,我本孤身一人,但路过那山脚,看到故人之所,进去探望,哪知他们知我来意,说要领我上山,助我。” 姜厄开始慢慢回忆。 “我们潜进那贼人的地盘,偷偷在他们水中放了软骨散,待得药效发作,才终于救下我妻子,但那时候却不知道为何,屋里机关却是猛然发动,后来听那仇人言,我们才知道,原来机关发动处不止在山上有,在山脚下,也有。” 赵尝神色猛然一滞,他似是想到了些什么。 姜厄看着赵尝:“我夫妻二人本不欲将故人牵扯进来,极力创造机会让他们逃生,哪知刚逃出房屋,我们四人皆有轻伤,刚准备下山却从山脚跑上来一只老虎,为了方便逃脱我们约定分为四路,山脚集合,但不想他们二人竟不按约定,将老虎引回那山寨,将山寨中没有斑驳之力的人咬死。” 他面上泛出淡淡可惜与愧疚:“但在他们费力将那只老虎斩杀之后,正待离去,却被还剩一口气的贼人再次引发屋中机关,我们夫妻二人察觉不对已是赶回,但回去之时,只来得及见到那数十把长剑,插在他们三个身上。” 此时这院中突然想起琴音,铮铮作响,竹词身子一颤,她抬手去摸背后背着的玄碧琴,只感觉到微微震动,却是玄碧琴在颤动。 竹词将玄碧琴解下来抱在怀中,之间漆黑琴身上有淡淡碧色环绕,琴音阵阵,但不成旋律,竹词可清晰瞧见,这碧色光晕,直直朝着那赵尝得方向而去。 碧色光晕没入赵尝眉心,他身后的鬼猛然一僵再动弹不得。 赵尝身子猛然一颤。 “江儿,受人之恩,该涌泉相报,母亲希望你可以一生都记住这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悔时已晚 “娘亲,你和爹爹要和这个大哥哥出门去吗?” “对啊,记得娘和你说过,受人之恩” “应当涌泉相报,娘亲说过我记得。” “这位大哥哥对咱们有恩,所以娘亲要和爹爹陪大哥哥去救大姐姐对吗?” “是啊,江儿,我们离去后,你要记得不要离开房间,更不要乱动这屋里屋外的东西。” “好!江儿记住了!” 自那碧光没入眉心,赵尝就总是想到一些年幼时的事情,但这一段对话,极为突兀,可为什么他对此却是映像不深呢? “不可以!娘亲说过,娘亲和爹爹离开后,和屋里屋外的东西,都不能动!” “怎么不能动?我跟你说,你父母在山上遇到危险了,要我下来告诉你。” “啊?!那怎么办!” “简单啊,你看这些,全都是你父母以防万一留下来的,这些东西全都连接着山上的陷阱,你只要启动他们,你的父母就可以化险为夷了!” “真的吗?” “真的啊!你看我知道你叫江儿,我和你父母很熟的!”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启动那些陷阱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不断在阻止,那可能就是自己的心声。 但他还是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孩,看着年幼的自己心忧父母,顾不得多想,轻易信人,拔掉了那盖在门口墩子上的木塞,又转动石桌上铁茶壶的方向。 是他自己把自己的父母害死的。 “这些是什么?!我为什么都记不清了?!” 赵尝突然紧紧抱住脑袋,神色颇为痛苦,他大声呼喊,姜厄见此,大惊,他大声道:“小兄弟!似乎不对劲!” 原本见得玄碧琴动静已拔剑出鞘准备动手的故绪,听得姜厄此话,听了手中动作,只定定瞧着那有些神情恍惚的赵尝。 竹词却在此时悄然道:“故绪,不要动手,玄碧琴不是要伤害他” “你记错了!” 赵尝背后的鬼魅突然发出低沉声音,那些插在赵尝身上的黑色条状物,猛然间变为更为纯黑,周围泛起浓浓雾气,而因得此举,赵尝似乎更加痛苦,他忍不住跪倒,后而摔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双手还紧紧得抱着脑袋。 “这是老虎啊!” “把他赶走!用哥哥教你的方法!” “可是哥哥你被它咬伤了!” “不要哭!也不要怕!用火把它赶走!把这个洒在它身上!” “呜好江儿不怕!” 不能不能 不能赶走老虎 不能赶走老虎 “不能!不能啊——” 赵尝猛然坐起身,仰天大喊,此时他周身泛起青碧色光芒,竟是将那些鬼魅插在他身上的黑色雾气全部震散,此时赵尝才听到耳边得铮铮琴音,伴随着琴音,脑子里似是有更多的画面涌现。 那个人在他用粉末和火把赶走老虎之后,从背后给了他后颈一巴掌,生生把他打晕过去,后来醒来,就见到浑身是伤的姜厄和林染,满脸歉意看着他,他们给自己找了一户好人家,然后离去。 但后来那户人家经商失败,打算移民去别处,却在途中歇息时,他被一戴着面罩的人掳走,不论他问什么,那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把他丢在一处破旧地方,第二天就有人拿着棍棒来逼他干活 那鬼魅见此,怒极,大吼:“你的大半精气和血肉都已被我吞噬!玄碧琴也救不了你了!” 说罢,那道黑雾凝成的人形双手竟是陡然伸长,狠狠抓在赵尝脑袋上,竟是当即化为浓雾,从赵尝耳朵里钻了进去。 竹词双眸一瞪:“不好!” 手中玄碧琴琴音陡然一停,琴身和赵尝身上的碧光,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啊——” 在那浓雾入耳,不过片刻,赵尝的身躯就已经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干瘪,双眸之中的血雾逐渐消融,直至成为两片漆黑空洞。 “江儿!” 姜厄瞪大双眼,下意识就要扑过去,却被故绪一只手给扯住胳膊,动弹不得。 赵尝的身子,很快就变成一堆黑糊糊的物体,缩在一起。 此时玄碧琴突然碧光大盛,竹词面色一凛,抬手按在琴身之上,手指微缩,后而猛地张开,一圈碧光被弹出去,如涟漪阵阵,朝着那鬼魅之处涌去。 那鬼魅挨得第一下就痛得无法忍受,知道不是对手,就想要逃走,刚刚拔高几尺,就被人敲了一下,抬头却见故绪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当即一抖。 “可以见光的鬼魅,想必你在这人世间,已经吸食了不少精气,残害不少人的性命,原本普通小鬼只要捉回地狱,遭惩罚,可你罪行滔天,就连地狱都不想容纳你。” 故绪收回手中长剑,反拔出腰间的长笛,横在嘴边。 “不不要你不能杀我你身上有你可是” 那鬼魅见到故绪,不知为何竟似是忘记逃窜,就站在原地仍他攻击,见他想要杀他,这才想起来,连忙辩驳,可没说出几句话,笛声已起,他立时失去说话能力。 竹词抬眼看那鬼魅被定身,手指一缩又是弹出去一圈碧光涟漪,这些碧光弹出去,根根缠绕在那鬼魅身上,后而越缠越紧,最终将之完全隐没在碧光之中。 故绪御风而立,放下了原先横在嘴边的长笛,瞧着那团碧光,若有所思。 竹词此时收了琴,有些抱歉得道:“不知道你和那道魂魄相识,没能救下他,但是他的魂魄离体,本也活不了多久,赵老爷这具躯体,也是被那鬼魅啃食过,他的魂魄无法入地府” 姜厄摇摇头:“没事,我也不知道他竟是那个小孩子,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甚么事,竟会让他产生对我们的误会,不过我记得,但是那些机关,都在故人家中,不知为何全部启动,而那只老虎,有医者看了,毛皮之上有着大量辣椒面,这才导致那老虎发狂。” 故绪此时已然落地,走上前来,淡淡道:“或许是他幼时无知,自己所为,赵老爷察觉到如此,才没有告诉他真相吧” 而赵尝在死前,还想到一件事情。 就是声音。 年幼蛊惑他启动机关赶跑猛虎的那个人,他的声音,和后来那个与看押他逼他干活的老板说话之人,一模一样,临死之际,生前记忆走马观花,他还看到在逃出来后,遇到的那人,说当年之事是姜厄所为。 这些人的声音,都如出一辙。 那个人的目标是姜厄,他不过一枚从小到大,从头到尾一直被利用的棋子。 可他没办法也再没机会,把这些说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琴笛共鸣 “不知道小主人有没有感觉到,那只鬼魅死前,好像是看出了一些什么。” 那鬼魅死后,竹词四人又在赵府搜查一番,发现赵府之中好像已经没有多少活人,大多已经趁乱逃跑,或者已经被那鬼魅所杀害,一个原本风光的赵府,如今已然成为一座死宅。 而这座大宅子死过这么多人,想必日后也不会再有人想要来居住了。 云凉这个小道士,虽然嘴里倔强,但心底已经是对竹词充满愧疚,显然他把那之前客栈之中的事也归结在那只鬼魅身上,对于此事竹词自然也不会去辩解,反正严卿的身份是个麻烦,离开也是个麻烦。 原本说是要去云山道观坐一坐,但云凉说什么也不肯,几人就先去了别的客栈住下,再行商议,姜厄原本是要回去看妻子,经此事一闹,也觉得该细细思量一番,也跟着竹词几人暂时住下。 夜半时分,故绪却没有睡觉,他坐在窗口,抬眼望着天上明月,不知在想什么,此时那长笛却发出淡淡白光,阿音沉默良久,终于找到机会和故绪说话了。 故绪淡淡道:“是。” “那” “阿音,他已经死了,我自有分寸。” 阿音沉默片刻,小声道:“我只是觉得,他似乎认得这狐骨笛,他或许会” 故绪再次出声,带了些许严肃:“阿音,在你醒来时我就曾问过你,关于我的身世,和我的父母,还有年幼之时,我的瞳色发色,还有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怪异事情。” 他低头看着手中长笛,轻声道:“我都问过。” 阿音却不再吭声。 故绪则是低声喃喃道:“但是阿音啊,你说你也都不记得了,那么我想我该有自己的思维和做出决定的资格,那些问题,还有其他的一些我没有问出来的事情,我终究会找到答案。” 他抬头看着天上明月:“不过我清清楚楚知道,我不是鬼,不是魔,不是妖也不是仙,我只是一个人,就是有些奇怪罢了。” 阿音沉默良久,悄悄道:“小主人似乎心情不高。” 若是放在平常,小主人是不会和她说这么多,也不会和她再次提这些事的。 “玄碧琴似乎和她融合得很好。” 半晌,故绪低低叹了一句。 阿音一怔,随即附和道:“是啊,那竹词和玄碧琴融合甚好,可如此一来,一旦玄碧琴被夺走,她自己的身体就会变得十分孱弱,甚至有性命之忧啊。” “你的眼睛是是金色的好漂亮啊” 此时房间里突然想起竹词的声音,含糊不清,但依稀还能听得出说了什么。 故绪身子猛然一颤,他扭头看过去,却见竹词伸手拍了拍床,又抱紧了在自己手中被揉成一团的薄被,说完那句梦话,她吸了吸鼻子,就是一个翻身,但她本已是睡在床边,这么一番,又带着那一团薄被,整个人都差点被跌下床的被子带下去。 黑影一闪,本该在窗口的故绪,猛然间出现在床榻边缘,稳稳接住竹词,将她放回床上,竹词睡梦之中不知道梦到什么,抬手拍拍他的胳膊,嘴角微弯:“好” 好什么? 故绪弯着腰看着竹词,一动不动,片刻后猛然惊醒,他立刻直起腰,晃了晃脑袋,俯身将那薄被拾起来,盖在竹词身上,但是她似是嫌热,不消片刻,又是朝后翻了个身,顺势把那薄被又揉成一团,抱在怀里。 “你许下了什么诺呢阿词” “小主人。” 阿音的声音响起,故绪再次清醒,他不敢再看竹词,转身快步走到窗前,但此刻已无心思赏月,他目光杂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小主人是不是对这小丫头” 故绪很快低声答道:“她很特别。” 随后他小声补充了一句:“至少在我的眼里” 其实故绪不说出来,阿音也瞧出来些许东西,自与这竹词姑娘结伴而行,他就始终不肯让她一个人居住,总要找各种理由,想方设法让两个人同住一屋。 问他也不说,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但想到在故绪年幼之时,在昆仑山遇到的那个女孩,阿音似乎就懂得了一些,因为在那个时候,其实故绪心中多是迷惑,与不知名恐惧,即使后来她苏醒过来,也并没多造成多大的效用。 她毕竟也忘了很多事情。 只是 玄碧琴认主,重羽想要得到玄碧琴为己所用,只能强行逼迫竹词和玄碧琴解开契约,但实际上因为玄碧琴和竹词修为差距太大,除非竹词可以修为超越玄碧琴,不然要想夺走玄碧琴,竹词只有一死。 重羽于故绪,是良师,感情深厚,超过从未缝面的父母,而竹词对于故绪来说,是突然闯进生命中的一个无异于惊喜的人,他把她看成至宝,虽相见甚少,但一见倾心,故绪思念那个人整整五年。 “小主人,阿音不能为你做什么,但始终尊重你的想法” 话刚出口,一人一笛面色皆是一变,因为就在刚刚,这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丝琴音,故绪扭头看去,却见放在桌上的玄碧琴之上,有碧光不停闪烁。 “玄碧琴” 阿音见此,只觉神识一阵轻松,但不明所以,整个笛身也泛起淡淡白光,竟是与桌上的碧光相呼应。 而后,那玄碧琴上的碧光汇集在一起,于桌前汇成一个人形,待得碧光散去,一个青年男子出现在故绪眼前,只不过他的躯体,却是呈现出虚渺之态。 “狐骨笛?我道是什么灵力如此强大,竟然可以唤醒我。” 玄碧琴灵体出现,睁眼就是瞧向故绪手中的那杆长笛,先是一怔,随后轻笑。 “你识得狐骨笛?” 故绪见此人,能感应到此人身上灵力之强大,他又是从玄碧琴中现身,想来该是那玄碧琴中生出的灵识,跟阿音,大概是同一种生物。 玄碧琴笑笑:“狐骨笛是故人之物,我就算忘记很多事情,但决计不会忘记尊者和他所爱慕之人的事,离樱殿下之姿,见过一面,便永生难忘,更别提这当年就与我曾发起过共鸣的狐骨笛了。” 离樱 “你认识离樱殿下?!” 阿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极为震撼,故绪见此,抬眼看着那玄碧琴。 “你知道狐骨笛,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前往云山 玄碧琴抬眼看向故绪,沉默片刻,笑眯眯道:“你也知道玄碧琴是千万年前的事务了,那离樱殿下,自然也是千万年前的人,倘若她存活至今,也该是上神,不会存在于五界之内,若是与玄碧尊者一同结局,自然也无处寻。” 他低头看着那狐骨笛:“而狐骨笛和我一样,即便与我们连契之人死去,我们也可以存在于世间很久很久,不过如今看来我们两个似乎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她似乎可以长久存活下去。” 故绪低头看了看那狐骨笛,又抬头看了看玄碧琴,竟在他眼中看到几分羡慕之意。 “而我在完成我的使命之后,就可以解脱了。” 狐骨笛闪了闪,阿音低低道:“玄碧琴,你可是知道些什么?为何我全部忘记了?!” 玄碧琴笑道:“自然是因为殿下将契约解除时,在你的记忆上留下封印,只留一些几近是命令的话语和方向,告诉你该做什么而已。” “我苏醒过来,只知道故绪是我的小主人,我要一生追随他,帮助他,保护他,还有” “寻找一样东西?” 故绪眼中泛出几丝震惊,阿音如若有灵体,想必是亦然神色。 玄碧琴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的笑意:“如若当初不是我处于清醒状态,怕是他也会使得我如此,但可惜啊,即便是他用了和殿下一样的法子” 说到此处,他就不再继续说了,故绪定定瞧着他,但玄碧琴再也没有开口说关于此事的任何话。 “你可是心存疑惑?” 片刻后,玄碧琴看向故绪。 故绪一怔,随即点点头:“还请前辈指点。” 玄碧琴笑了笑:“我无法指点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父母很爱你,即便是他们没法子在你出生后陪伴你,无法在你成长的途中亲自保护你,但是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们留给你的东西。” 他顿了顿:“那些东西只属于你,也只有你,才能最终找到。” 阿音却是有些急躁:“你既然知道一切,为何不肯说?!” 玄碧琴慢悠悠道:“我不知道一切,我只晓得一些大概,但即使是这些,也不到你们可以知道的时候,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水道桥头自然直,何不放宽心思,珍惜眼前人眼前事,待得水到渠成,岂不美哉?” 故绪沉默良久,才抬手握拳,恭敬道:“多谢前辈指点。” 玄碧琴见此,笑笑,他扭头瞧了瞧竹词,喃喃道:“这小丫头的身世我看不透,她的体质我也看不透,小子,你如若对她好也罢,我强行与她缔结契约来完成当年他留给我的任务以求解脱,是亏欠了她。” 他扭头看着故绪:“倘若你生出伤她的心思,如我还存活于世,必然会让你付出代价。” 故绪笑笑:“晚辈自然不会伤害竹词姑娘。” 玄碧琴的身子此时再度泛起幽幽碧光,且些许光晕已经曼回到玄碧琴的琴身之上,他的躯体整个变为碧绿通透,瞧不清楚容颜,但一道声音仍旧从那里传来。 “你师父的事或许还有其他的法子可解急躁不得” 故绪一怔,俯首道:“多谢前辈。” “小主人!” 阿音见那玄碧琴再次回到琴中,忍不住开口。 故绪淡淡道:“不用再说了,他看得很通透,或许是因为千万年的孤独,使得他想明白也看明白很多东西。” 他偏头瞧向床上背对着他的竹词,嘴角微弯。 伤害她吗他应该做不到啊 半夜发生了什么事,竹词压根不知道,她醒来后只见故绪靠在椅背上,双目微嗑,怀里还抱着剑,想来还是忍不住睡着了,竹词没敢动他,怕把他吵醒,取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盖上,自己轻手轻脚出了门。 哪知一出门就看到云凉上楼,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竹词见此,微微皱眉,是走过去拦住他:“你怎么了?” 云凉抬头见是竹词,原本强忍住的泪水,竟一时间守不住,鼻子一酸就连强绷着的表情都彻底崩了,这一哭就是不可收拾,竹词见他哭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伸手去拉他袖子。 “你哭什么呀,知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说说是谁欺负你了,我带你去欺负他,哭不能解决问题啊!你别哭你别哭” 但她说的话云凉似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此时旁边的房门打开,姜厄走出来,见到两人站在楼梯口的情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云凉小兄弟是怎么了?” 竹词扭头看他,摊了摊手:“我也不晓得,见他,问了一句,他就哭了。” “我想,云凉痛哭,大概和那楼底刚刚离去的几位云山道士,有些关系。” 两人也正是无措之时,竹词房间的门再次打开,却是故绪走出来,他看了看云凉和姜厄,最后视线落在竹词身上。 竹词道:“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故绪摇头:“我并未睡觉,只是在想一些事。” 那岂不是她给他盖衣服的事,他也知道? 竹词抬眼看了故绪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他知道,居然没有说? 故绪见她如此,笑笑,伸手拍拍她胳膊:“我刚才从窗口看到有四位道士离去,衣着与云凉有些相似,想来是云山的道士。” 竹词听得此话,赶紧看云凉,问他:“小道士,是不是你师兄们欺负你了?” 云凉摇摇头。 “那是你想念云山了?这个简单啊,你回去就好啦!” 故绪又伸手拍了拍竹词的胳膊,竹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口:“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啦,憋在心里,很难受的。” 云凉此时已渐渐止了哭泣,他抬眼看了三人一眼,眼里再度泛起泪花:“师父师父他仙逝了” 他似是用尽全部力气,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说罢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 “那你在这里哭干嘛?!回去啊!回去看你师父!送他最后一程!” 竹词满面震撼,她怔了片刻,双手抓住云凉的胳膊,大声说道,神色颇为严肃。 云凉被她晃动,但眼里泪水仍止不住,他断断续续道:“师父师父走了师兄们说我被我被逐出” 在竹词的目光下,他颤抖得说出最后四个字:“云山道观” 三人听得云凉的话,皆是怔住,片刻后,竹词猛然抓住云凉的手,云凉吃惊抬头看她,却见这平时有些不着调的小姑娘,此时神色异常坚定。 “你回去祭拜师傅,他们凭什么管你?你不敢回去,我带你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师门相争 “云凉这小子,自打入山就备受师父重视,我就不明白了,这小子要胆识没胆识,要天赋没天赋,师父怎么独独偏爱他一个?” 云山脚下,几个道士正缓缓朝山上行去,边走边说话。 见那走在前边的道士说话,他身后的几个道士附和道:“云琮师兄说的不错,论胆识,云凉不如你,论天赋,师兄可是咱们云山第一天才。” “真不知道掌门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想把掌门之位传给那个连罗盘都不会使,灵宝能让他拿去当锤子砸核桃的人,可当真是笑死人了。” 云琮听得耳边附和的话,面上浮现淡笑,他低低道:“若非我在师父死前守在他身旁听出了端倪,又找到他藏在枕头下的遗书和掌门灵符,怕是真要让这个无能之辈,做我们云山的掌门了。” 其余人纷纷点头:“云琮师兄说的是。” 几人还没走出几步,突然见到前边不远的大树旁,出现几个人。 “身为仙门弟子,不尊师命,不得允许擅自拿取师父之物,是不孝,而因嫉恨将师弟驱赶出宗门,不准其回山见自己的师父,送他最后一程,你是不忠。” 一女子声音赫然响起,云琮几人抬眼看去,却见一身着绯红衣衫的年轻女子,背后背着一把黑色长琴,朝他们这边走来。 云琮皱起眉头,瞧了竹词一眼:“你是何人?” 说完他就看到站在竹词身后不远处的云凉,当即心底有了主意,笑道:“原来是你回来了,师弟啊不,云凉啊,你要是想回来送师父一程,你可以跟我说啊。” 他看了竹词一眼,眼里出现些许不明意味:“何必去找他人帮忙,坏了你我感情?” 竹词拦在他身前,正好挡住云琮看云凉的目光。 “这位道友,先前所说之话,虽然有些抢词,但并不虚假,且方才各位所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云凉才是云山掌门认准的下一任掌门,你身为云山弟子,竟想取而代之” 云琮眯起眼睛:“小姑娘,我看你年纪小,不屑与你计较,既然你们都听到了,自然也清楚。” 他侧身一步,再次看向云凉,后者被他这么一看,不觉缩了缩脖子。 云琮见此,哈哈大笑:“你看他的怂样,这小子要天赋没天赋,要胆识没胆识,只是我一句话,他就吓成这样,如果我说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他,他会如何?” 云凉低下头,紧紧咬牙。 云琮止不住笑,他看着云凉的眼中尽是嘲讽之意:“他怕是会害怕得躲起来,不敢担负这个责任罢了,师父年纪大了,眼拙,我这身为弟子的,怎能眼见着师父犯错,将云山的将来断送?” 姜厄朝前走了一步,眉头紧皱,低低道:“云山是世人口口相传的道观,云山子弟云游四海,捉鬼除妖,造福世人,云山掌门云清更是离登仙只差一步之遥,他慧眼如炬,怎能容得你这小人心肠来擅自干涉?” 云琮转而看向姜厄,皱起眉头似是在思索:“你这人我瞧着倒是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身后的人形小声提醒道:“云琮师兄,这是鬼剑姜厄,姜大侠呀,当年云凉就是姜大侠送上云山的,他跟咱们掌门,是老交情啦。” “原来是姜大侠。” 姜厄见那云琮面色,眉头一皱:“当年我见过你,我记得我送云凉上山时,你挺喜欢他的,说一直都没有一个小师弟小师妹,云清本嫌弃他天资愚钝不肯收为亲传,还是你抱着他不让他走,云清没办法,这才将他收为徒弟。” 竹词扭头看了姜厄一眼,有看了看云凉,转眼瞧着云琮,但是酝酿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也就不多说。 她愿意来帮云凉,是因为她也有师父,她将师父看得十分重要,所以打心底为云凉不平,觉得世上不该有这样的遗憾出现,所以她带云凉赶回云山。 但此时见云琮如此,姜厄又这么说了,这云琮应该就是云凉唯一的师兄了,身为同门,有同一个师父,不应该是相互扶持,互帮互助?为何会出现云琮和云凉这样尴尬的关系,竹词只觉这简直太奇怪。 毕竟花以跟林湖,从未对她有过冷脸,更是没有训斥过她,都是恨不得好好宠着,就连昆刖有时候罚她站不许吃饭,他们还会出手相助,偷偷给她送吃的。 云琮笑笑:“不错,当年我的确很喜欢这个小师弟,在他来之前,师父座下弟子只有我一个,每日修炼枯燥,根本没有一个与我玩耍之人,云凉来了之后,我便多了许多乐趣。” 他转眼看向云凉:“可是呢,我当初是付出我一切真心对待我这个小师弟,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哪知这小子修炼没有天赋,倒懂得对师父溜须拍马,逐渐偏心,以至于在后来原本该属于我的掌门之位,都被这小子得花言巧语骗去。” 云凉猛然抬头:“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花言巧语欺骗师父!” “你敢说你没有向师父说过我的坏话?为了讨好师父,揭露我曾经去后山清净之地,戏弄他圈养得灵兽一事,令得师父大怒,险些将我逐出师门,而你呢,因此事师父对你大大改观,以前对我的好,全部都转移到你的身上。” 云琮看着云凉,面上虽仍是一派宁静,但两眼中的怒火以及语调的强势,在极度宣泄他的不满,以及心中的愤怒。 “我以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云凉,师兄心眼窄,不能像师父一样容纳天下人,但当年你便是那个明月,我以一片真心关照爱护你,你将我的这些好意全部摒弃,背地里却要陷害我。” 他轻轻笑起来:“掌门之位本就是我的,你就算想夺,也夺不走。” 姜厄皱起眉头,但不好多说,这听起来,倒像是他们的家务事了,而且听云琮的话,他当年所为之事的确对于云清来说不厚道,但却不该云凉去告发,或者不该那般直接。 云凉吸了吸鼻子:“师兄,不是,我没有跟师父说。” 云琮猛然大怒,挥手甩过来一张符咒,在空中就燃起火焰,姜厄没有办法,竹词出神出手已迟,眼见着那火符就是朝着云凉面心飞去,皆是心道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皆是心魔 “师兄!” 云凉情急,竟是看着云琮,喊出了一句师兄。 原本因气愤而顺手弹射出火符的云琮,本就有些后悔,听得云凉这声师兄,竟是有些心如刀绞。 他死了你就可以无牵无挂稳坐掌门之位,你在担忧什么?! 明明你处处强过他,为何你师父偏要他来做掌门? 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 云琮猛然仰头看着天空,大吼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该死!” 最后三个字蹦出来的时候,他低头看着云凉,双目已是通红。 但话刚说完,他整个人怔住,云琮身后的几人也是被吓呆,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故绪站在云凉身前,右手抬起在胸前,食指和中指之间捏着一掌灰白色符咒,如果刚刚看到这一幕的人,就会晓得,这张灰白色的符咒,就是之前云琮打向云凉的那张火符,但在触及到故绪的手指之时,符咒之上缠绕的火,已是尽数被熄灭。 “因为心魔作祟,所以迁怒师弟吗?” 听得故绪轻飘飘的话,云琮身子猛然一怔,他赤红双眸定在故绪身上,见得他那双深邃瞳孔,不知为何心中之前突生的焦躁是猛然间平静下来。 云凉站在故绪身后,已经是被之前的那道火符吓呆,待得回过劲来,眼中又是流下两行清泪:“师兄你想杀了我” 竹词见这云凉如此懦弱,心中也是颇为赞同刚刚云琮说的话,云凉为人胆怯懦弱,不过心肠却是极好,不会怨恨谁背地里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但要做一派掌门,只有好心肠可不行。 云琮冷哼一声:“你这般没用的废物,死就死了,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故绪却是轻轻一笑:“不在乎?” 云琮一怔,他再次将视线转移到故绪身上:“你又是谁?” 故绪平静道:“一个来自远方的道友。” “噗!” 听得故绪的话,一旁的竹词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见众人都看她,她摆摆手:“别看我别看我,当我没笑就好了。” 姜厄站在一旁,本见到云琮对云凉下杀手,心中怒极,但见故绪出面,一颗悬着的心倒是也放下了些,自从那赵家出来,他就对这故绪有些信任,觉得这孩子虽然年纪轻轻,但瞧起来却很有安全感,遇事冷静。 他扭头看了仍在偷笑的竹词一眼,颇是无奈,这小丫头从在那赵家的反应中看起来似乎与那故绪相差不多,知道的也很多,但就是性子单纯,有时候有些傻乎乎,还有些无厘头。 但不知为何这两个人站在一块,看起来就极为般配。 云琮阴沉着脸:“你什么意思?” 故绪淡淡道:“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只需要知道我比你强,可以感应到你躯体里那颗已经生长到快要压制你神识得心魔种子。” “心魔?!” “云琮师兄居然会生出心魔?!” 听得心魔二字,云琮身后那几个人皆是面色大变,他们看着云琮的眼色立刻变了,还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倒是云凉听得这话,面上神色颇是急切,仿佛已经忘记刚刚云琮要杀他的事。 竹词也止了笑,面色有些惊讶,只有姜厄一头雾水,但是觉得好像是个蛮严重的事情,也跟着周围人皱起了眉头开始担心,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云琮大声道:“你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竟敢污蔑我心生心魔?” 心魔两个字对于修炼之人来说,不论是何种路数,都是极为沉重的两个字眼,心魔这个东西,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若能战胜心魔,修为可更进一步,且日后修炼一途将畅通无阻,可一旦被心魔所控,失去自己的想法与意识,就会逐渐沉沦,心生邪念,最后为心魔所吞噬,成为一个怪物。 故绪还没开口,竹词已是皱眉道:“大家都是仙门弟子,我们以礼待你,你却出口侮辱,有损仙家颜面。” 云琮冷笑道:“对待怎样的人,我云琮说什么样的话,他污蔑我生有心魔,你竟觉得就是对的做法了?” 竹词道:“你这人好奇怪,我与他是一起的,自然会相信他,难不成我与你初次缝面,我相信你?” 故绪笑笑,道:“云琮,可敢一试?” 说着,他从灵海之中取出一颗光洁的圆珠,通体透白,很是漂亮。 “净灵珠?!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可是产自东海的宝贝,千金难买,就算是我们云山,也只有掌门有一颗而已,却也随着他得仙逝而消失了。” 云琮身后那几人见得这圆珠,不由得出声惊叹道。 故绪仍站在原地,手未动,那颗圆珠却是跳了几下,直接飞到云琮身前,在他眼前蹦来蹦去,通体散着白光。 “净灵珠是世上检测心魔最好的灵物,甚至可以预示会否突生心魔,来使人在修炼之时,多加小心,或者有所准备。” 云琮看着眼前那颗圆珠,耳边是故绪淡淡的声音。 他身后几人突然道:“云琮师兄,你就试试吧,好让他们知道,污蔑你的后果。” 虽然话这样说,但是出声那人朝后退了好几步。 还有一人,也后退几步,附和道:“是啊,云琮师兄,我们都信你!” 云琮耳朵尖,自然不会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冷笑一声,抬眼,却是猛然间看到云凉关切的目光,云琮整个人愣住。 他为什么 故绪淡淡开口:“不妨试试。” 云琮狠狠别开视线,盯着眼前那颗净灵珠,不知为何原本坦荡的胸膛之中,竟生出几丝退意,到此时他才明白,他是真的生了心魔,之前心中的不甘愤恨,还有对于云凉的讨厌和嫉妒,都是这心魔,将之扩大数倍,并蛊惑心神,将之付诸行动。 竹词几人皆是站在原地看着,云琮怔怔瞧了那净灵珠片刻,就是缓缓抬起手,要去触摸那颗净灵珠。 净灵珠是天地间至纯之物,一旦沾染邪恶事物,会通体变色,且滚烫无比,直至它身周沾染的邪恶全部清除。 云琮的手还没有碰到那可净灵珠,净灵珠已经是开始闪烁赤红光芒,且微微泛黑,云琮的手也能感受到滚烫之感。 “不!师兄!不要碰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癫狂而去 在云琮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可净灵珠的时候,云凉却是突然跑过来,伸手拍掉了那颗已经是变得有些通红的净灵珠。 而那颗净灵珠被拍走之后,在空中绕了个大圈,最后跑回故绪身旁,不过此时已是再度变为之前的通体透白,故绪伸手将之收回,静静看着不远处那被净灵珠灼伤手腕,疼得脸皱成一团的云凉。 竹词皱起眉头:“他为什么要去拍走那颗净灵珠?不烫吗?” 姜厄低低道:“虽然不懂你们这些门道,但我先前可以看出那颗珠子,似乎在云琮面前极为危险,云凉舍不得云琮出事,这才冒险去将之拍飞。” 说罢他叹了口气。 竹词有些糊:“这他师兄想把他赶出去,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掌门之位,甚至之前还想杀了他,这云凉怎么的还想着他?” “天性纯良,是至善,原本被云琮污染的净灵珠被云凉给净化回去了。” 故绪收起净灵珠,低声缓缓说道。 “这是蠢笨。” 竹词皱着眉头,看着那云凉,颇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得道。 故绪笑笑,没再多说。 至善之人,是天地间难得的心性,虽然云凉表面看起来天赋不高,但实际上是时候未到,此人前途不可限量,想必那位云清掌门,正是看到这一点吧。 不过故绪心中实际上还有另一种猜测,那就是云清知道云琮心生心魔,但已经没办法挽回,故意这么做,为的就是要云琮心中那心魔忍不住自己跑出来,被众人看到,然后合力将之摧毁。 故绪看了看躲在云琮身后那几个瑟瑟发抖之人,心想这云清还是没有完全把事情想明白啊,云琮本心不坏,可奈何云山之上,胆大到能正是云琮的心魔,并且助他对抗之人,少之又少啊。 “云凉你” 云琮下意识低头看了云凉的手一眼,就是立刻别开视线,不过也就那一眼,也看得清楚,云凉的手被烫得发红,这也证明,他身上的确有心魔,而且心魔十分强大。 “多管闲事。” 云琮哼了一声,刻意和云凉站得远了些,冷声道:“即便有心魔,但我恨你,是真的,想杀你,也是真的,一个小小心魔而已,还无法控制我的思想和行为。” 他又扭头看了身后瑟瑟发抖的几人一眼,双眸微眯:“不过看来现在我是无法顺利坐上掌门之位了,师父一生只有两个弟子,除了我就是你。” 云琮看着云凉,阴沉着脸:“你记着,总有一天,我要回来,夺走这个本该属于我的掌门之位。” 说罢他就是转身要走,云凉一急伸手去抓他,结果先前被烫伤的手火辣辣得疼。 “师兄啊” “不要烦我!” 云琮立刻拂袖,将云凉推到远处。 云凉一时站不稳跌坐在地上,他顾不得手上疼痛,看着云琮,大声道:“师兄,当年之事不是我向师父告发,你逗弄灵兽,被咬伤,没有药好不了,我也去故意惹怒灵兽,让它伤了我,后来我去向师父请罪,他却不给我药膏,只自己替我敷药” “可我不知道师父竟然知道灵兽一事是你挑起,我也不知道师父后来还自己拿着药去给你,还自己奇怪为何你的伤不用药也好得那样快” 他生怕云琮转身离去,绷着一口气说完,说罢就开始大口喘息。 “什么” “琮儿,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爬树不小心跌了师父,师弟看到过的。” “那你师弟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师弟没事啊师父!” “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扯谎?你背上的伤,分明就是我圈养在后山得灵兽所咬,没有我的药会一直流血不止。” “师父你怎么知” “你还问我?你师弟也被灵兽伤到了,我给他上过药,而你呢?为何期满我?” 如今想想,似乎当初师父来质问时,并没有表面是云凉告的密,只说云凉也被灵兽咬伤,他立刻以为是云凉害怕师父不相信,故意让自己也受伤来引起师父的主意好来罚他。 而后来他差一点被赶出山门,师父对他是失望透顶。 可明明他拿着药来给他上药的时候,虽然严厉,但眼中仍有关怀。 难不成师父那个时候,气得竟是自己擅自揣测,竟在心底那般质疑云凉。 师父原来什么都知道 云凉声音有些沙哑:“师兄,师父之前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要我一定保护好你,他说你日后可能会有些不对劲,但并非是本心所愿” “不要再说了!” 云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云琮愤怒打断。 云琮立在原地片刻,突然仰天大笑。 “师父为何不将掌门之位传给我?” “你你竟偷翻为师的枕底” “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师父,徒儿是想给你找药,却不曾想竟看到师父此举,真是伤徒儿的心呢。” “咳咳师父这么这么做是有原因因的,你师弟脾性良善易吃亏师父走后你要多管住他” “师父!都已经到现在了,您还是不明白徒儿究竟想要问的是什么吗?” “你师弟虽蠢钝却却可以帮助你额” “师父啊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自小丧失双亲,一直把您当做最敬爱的老父亲看待,可您到头来,竟是为了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废物,将我抛弃” “额额你放开额开我” “你放心去吧师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师弟的,我更会好好照顾我自己。” “” 大错已经酿成,悔不当初,但悔无用。 “迟了哈哈哈哈哈哈迟了哈哈哈哈迟了啊!” 云琮突然狂笑起来,眼里已经是蓄满泪水,眼眶红的吓人,却仍旧在笑,笑得佝偻着腰,别人哭得撕心裂肺,他笑得撕心裂肺。 云凉被他吓了一跳,竹词见此也是被吓到,抓紧了故绪的手,故绪一怔,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 “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 云琮笑着笑着,突然双膝跪地,俯下身子,朝着未曾抵达的道观之处,狠狠磕了一个头,双肩剧烈颤抖,那狂笑声已不知何时,变为呜咽,后而变为痛哭, “师兄!” 云凉再度回过神,却见云琮满脸是血,嬉笑着抬头起身,转身就是下了山,背影狼狈扭曲,再没回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云山一别 “师弟,你记得,从今天起,不管受了谁的欺负,就算是师父欺负了你,你都要来跟我说,师兄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好谢谢谢师兄” “迟了哈哈哈哈哈哈迟了哈哈哈哈迟了啊!” 师兄没能保护好你,连最初的承诺都没能兑现,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人。 不,师兄最好了。 “师兄!” 云凉猛然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扭头一瞧,却见竹词故绪,还有姜厄三人正坐在不远处得桌旁,此时三人目光皆汇聚在他身上。 “云凉,你感觉怎么样?” 最先跑过来询问的是竹词,她两眼之中满满是担忧,而云凉见此,猛然握住她的手:“我师兄呢?!我梦到他满脸是血,然后然后就离开了!” 竹词见他如此激动,眉头微皱,有些不适应得想要把手抽出来,却发觉云凉力气很大,甚至箍得她有些疼。 故绪立刻走过来,伸手按在云凉手上,不动声色将他的手移开:“云琮已经离山而去,遍寻不得,山中人皆尊你为掌门,几日后举行册封大典。” 云凉呆呆坐在床上,脑袋里不停闪现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云琮满脸失血,狂笑着转身离去,不论他怎么唤他,他都再没回头看一眼。 “他” 竹词皱起眉头:“你还向着他,你可知道,你师父虽病重将死,但并非自然仙逝,是被云琮他给掐死的,如若没有云琮,你师父或许就能等到你回山来。” “什么?!”云凉瞪大双眼,看着竹词。 故绪低低道:“回山之后,我曾去你师尊灵堂中瞧过,他的确是窒息而死,云山弟子也曾说过,当初云清死之前,唯有云琮进去过他的房间,也是云琮,宣布的掌门死讯。” 他看着云凉,又是继续道:“不过现在整个云山都知道云琮生了心魔,对于他得看法不得全部相信,我后来用净灵珠试过,净灵珠曾接触过云琮的气息,轻而易举能够识出云清掌门脖颈上所残余得气息,正是属于云琮。” 竹词眸色微动,也未曾多说什么。 云凉沉默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其实在很久之前师父就知道师兄突生心魔,但他却要我不能声张,也不能告诉师兄,就是怕他接受不了,师兄那个性子,如若是知道自己居然会衍生出心魔,必然要崩溃” “修炼一途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心魔有好有坏,真正有所大成就的人,皆是突破自己当年心中的心魔屏障,才可做到无畏。” 竹词紧接着开口,是对那云琮的性子极为不喜,但想想自己又不是他,不了解他,也无法挨着别人如何想,只得贫贫说几句。 云凉笑了笑:“想必你们是大仙派的人,自小受到的教导就比较全面,知道心魔其实有好有坏,且有时候利大于害,但我们这种小宗派,人人只知心魔可畏,甚至于有的人将之理解为生出心魔,这一生就将不会再有寸进,就完蛋了。” 听得此话,竹词说不出话来,只得沉默,故绪拍拍她的手,抬眼看着云凉:“云琮想必没有死,但他犯下大错,是不可抹去的罪,若是他日后想明白,回来找你,你把这个给他服下,虽不会十成十把握消去他心中心魔,但总归是有些帮助。” 说着,故绪递给云凉一个小纸包。 云凉接过那纸包,低头看了看,抬眼诧异道:“这是” “净灵珠虽是灵宝,但是有灵之物,也会自己修炼成长,这些粉末是净灵珠蜕变之时脱落的粉末,性温和,对于心生心魔之人有大帮助。” 这种话云凉可是从未听过,不过想到他们两个人是大仙派的人,懂得就势必更多,而且这两个人帮了自己不少,云凉对此话是深信不疑。 不过感谢的话还尚未说出口,竹词就是拉着故绪起身,她低低道:“不必道谢什么的,他日后会成为你修炼途上一个必然会历的心劫,我帮人喜欢帮到底,不喜欢半途而废。” 其实净灵珠并不能感应到云清脖颈上云琮留下的气息或者说是痕迹。 能够清楚死者经历的,唯有玄碧琴,她取了云清的头发搓成琴弦,将自己的血滴上去,本来她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成功,哪知一试居然就成了,他们都亲眼看到云琮发狂将云清活活掐死。 不论是竹词,还是故绪,对于云琮是没有半分好感,即便是为心魔所迷惑,也不该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尊师重道,这是两个人都极为看重的东西,毕竟这两个人自幼都没见过双亲,也不知道自己双亲是谁,从小到大一直陪着的,只有师父。 但云凉心中无法割舍对于云琮的情义,竹词此举,是为了帮云凉,一则因为主人性情的确值得帮,二来若是不出意外,云凉日后成就不凡,既然如此,卖个人情又不会出问题。 只是不知道为何,玄碧琴中的灵体却再没有在竹词心中出现过,明明只是说消化那些斑驳之气,不曾想却是如此之久。 云凉见他们朝门口走去,而再看向桌旁,姜厄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诧异道:“你们这就是要离开了?” 竹词道:“姜大哥想到之前在赵家之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要快点回去,我们两人与他一同去,原本还打算邀请你,但你在云山的事想必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忙了。” 云凉点点头:“确实如此你们其实也可以住几天再走的” 故绪笑笑:“就不叨扰了,你躺下歇息就好。” 后而不等云凉回答,竹词就是拉着故绪的手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门口。 云凉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中的那包药粉,又抬头瞧了瞧门口,长长叹了口气。 “你说云琮去哪了。” 下山之际,竹词抬头问故绪,故绪思索片刻,轻轻摇头:“狂躁之人的心思,是不可猜测的。” “说起来也是。” 两人走了一段路,却并未瞧见姜厄身影,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又走了一会,却发现山道一旁,躺着一柄剑,瞧着模样,倒像是姜厄的鬼剑。 但剑躺在山道上,旁边就是深崖,剑在这里,姜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玉断心慌 “他别是掉下去了!” 竹词见此,不觉急了起来,跑过去捡起那把长剑,又探出头去看崖底,却被故绪伸手拉回:“小心些,他为人谨慎,也是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如何会做出如此粗心之事?”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才回过神,说来也是,这天又没有下过雨,地上不湿不滑,如果不是故意要跳下去,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会掉下去。 只是就是不清楚姜厄为何要下去,还将他的鬼剑留在山道之上。 “我想姜前辈的目的,或许是为了给我们提醒,告诉我们,他就在下面,以免我们下山来不见他,反而焦急。” 竹词点点头:“这样一说,感觉似乎就是说得通了些。” 她又低头朝那深渊处瞧了瞧,低低道:“说来也奇怪,姜大哥之前在那赵府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在来到云山后,却突然觉得不对劲,是赶着要回去,其实咱们两个也没有太大的必要与他同去,姜大哥却专程邀我们前去” 故绪笑笑:“许是他见到那赵府的鬼魅,心有担忧吧。” 说罢他伸手揽住竹词的肩膀,两人沿着山道朝山下行去,中途见到一块石头上带有斑斑血迹,那正是之前云琮跪倒在地,朝着云山道观参拜之时,脑袋重重磕下去,倒是把自己的额头磕得血淋淋。 如今这血迹留下来,也没人敢去清扫,生怕这生有心魔的人,他的血都是脏的,也是不祥之物,云山之上的人大多不愿意来碰这血污,甚至还专门把那块沾了血迹的石头搬到一旁,免得上下山时,途经此地染了晦气。 竹词怔怔看了那石头一眼,心中浅叹,原本她看不上欺师灭祖的云琮,但此时想想,他倒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前人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云琮这人,犯下大错,虽是心魔撺掇,却是无法挽回的大错,就本不该被原谅。 “我原以为,这天下的师徒,都会是像我想得那样,和气相护,感情颇深,没想到今日见到云琮,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即使是师徒之情,之中都会生出背叛,甚至于相杀。” 故绪微怔,他偏头看了竹词一眼,笑道:“世事的确如此,有许多你预料不及也无法想象或者是无法接受的事情,但我们只要自己问心无愧,旁人的事,无需我们干涉。” 竹词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瞧见了,听见了,心底就会感到不舒服,别扭得很,之前瞧着那云琮,我心里又恨又讨厌,如今见着这血迹,竟是也不觉对他生出一丝怜悯与可惜。” “这正说明你是个有情之人,人之常情罢了,如若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岂不是变成只知道修炼的无情无心之人?” 听得故绪的笑语,竹词心中豁然开朗,只是觉得心头似乎有一层迷雾顿消,但尴尬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感悟到了什么,又清楚了什么,不过心里的确没有之前那么难受,是顺畅许多。 此时两人已是渐渐走到山脚,而不远处的丛林之中,传来细微的声响,竹词扭头看过去,却见那边的草木不停抖动,该是有什么动物或者是人在里边,故绪见得竹词动作,就拉着她过去。 才只走了几步,就看到那边草丛中,钻出来一个人,这人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沾了几根草和泥土,颇是不修边幅,此人钻出来后,一抬头,竹词瞪大眼睛:“姜大哥!你怎么会” 姜厄连忙站起身,面上有些许不免尴尬的笑容,他右手一直紧握着,此时稍稍抬起,展开手掌,却是一个白玉手镯,瞧起来成色倒是不错,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而这洁白无瑕的玉镯,跟满身泥污的姜厄比起来,倒是他全身上下,最干净的一块地方了。 “本是想到山脚先买好东西,然后等你们下山再领你们去苍枫山,不曾想半道这一直被我安好放在腰封之中的玉镯,竟是突然掉了出来,滚了及滚,是跌进了这丛林中。” 姜厄低头看了看那玉镯,眉目间尽是情意,他低低道:“家妻在我每次出门时,都会取下她身上常戴之物,用来做个念想,也是保平安,这玉镯是她兄长给她亲手雕琢的,后来她家中遭变,是家破人亡,这可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用自己尚还干净的里袖擦了擦这玉镯。 竹词见他浑身脏的不行,却仍旧在小心翼翼擦拭那枚尘埃不沾的玉镯,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过也当真是对于姜厄对其妻子的情意,十分动容。 “前辈与令妻之间的感情当真和睦,即便是出门在外,也能让人清楚感觉到你们二人之间的深情,如此情意当真难得。” 故绪笑了笑,轻声说道,顺便手伸进袖中作势从灵海之中取出一块方巾递给姜厄:“先擦一擦脸,若是前辈不急,可以先去一旁的客栈里清洗一番,再换个干净的衣裳。” 姜厄笑笑,接过那方巾,但不知为何,明明前一刻紧紧握在手中的玉镯,在他拿到方巾之后,竟是滑了出去,先前从山道上掉下都没事的玉镯,此时就是从手上跌落,掉在地上,居然就摔成了两截。 “啊!” 竹词眼睁睁看着那镯子跌落,来不及反应耳边已是想起一声清脆玉碎之声,她下意识惊呼出声,紧接着就是抬眼看姜厄。 姜厄怔在原地,手一松,手中的方巾也是跌落在地。 他定在远处,低头瞧了那碎掉的玉镯片刻,猛然抬头,嘴巴微动。 “阿染阿染你可是出什么事了” 说着他转身就跑,再无之前相见之时的风度与气度,加之他此时有些邋遢的外表,路旁的人皆是以一种看乞丐或者说是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一路狂奔而过,跑着跑着就蹿上房顶,众人惊叹这疯子居然还会轻功。 “故绪” 竹词见此有些手足无措,她蹲下身子去捡起那两截玉佩和方巾,抬头看向故绪。 “我们跟过去。” 故绪伸手拉住她,顺势将之扯进臂弯之内,随后竹词就是感觉到脚下一空,是故绪带着她行御风之术,去追那早已不见踪影的姜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苍枫山颠 此时此刻,在昆仑山里,昆玥是忙得一塌糊涂。 原本他自个儿清静自在,只用看着竹词,后来竹词长大一些,也不用他再过多关心,加之再不收徒,一个人是怡然自得,处理完宗里事务,要不去后山找江调下棋,要不就扯着江调去后山鱼塘钓鱼,再不然就是去各处拜访老友。 但如今可不一样了,如今山里头多了一个小碧海,失了忆后是天天缠着昆玥。 吃饭没有昆玥在身边,她不敢动筷子,睡觉没有昆玥在身边,她就不肯睡觉,天天写字要缠着昆玥,爬树下河游泳也要缠着昆玥,昆玥觉得自己快忙不过来了。 因为他的生活里,似乎每一块地方,都被这个碧海强行闯进来,并占据了依稀空间。 可怕的不是这个。 可怕的是他居然还觉得有点小开心。 他好像还很喜欢这样。 昆玥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缠得多了有些神志不清。 他刚刚哄着碧海入睡,见她睡熟,悄咪咪离开寝殿,出门后不由得面上有些许悲愤,明明是自己的寝殿,现在出门进门搞得像是一个贼人一般偷偷摸摸,还得踩点打探消息。 出了寝殿昆玥就跑去后山想要找江调,不曾想在半路遇到秦丘。 “掌门这急匆匆的,可是要去哪里?” 这个时间点的确是有些尴尬,正值夜中,昆玥昏了头慌不择路竟选择了要途径秦丘寝殿的这一条路,他路过的时候,秦丘端着一个木盆站在院里,身着里衣,似乎刚倒完洗脚水。 昆玥有些尴尬:“睡不着,去找江调下棋。” 秦丘摸不着头脑:“这大半夜的你去下什么棋,不是搅人清梦?” 昆玥头也不回往前走:“他肯定没睡觉,但我现在最需要他来帮助我好好睡一觉。” 说罢昆玥整个人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而站在原地端着洗脚盆的秦丘愣了好大一会,都没有理解出这昆玥刚刚所说之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拜见秦长老。” 秦丘扭头看去,一人恭恭敬敬站在他身后,微微俯首,在秦丘扭头后,那人也是抬起头来,却是赵祎。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赵祎俯首道:“长老知道我家中当年惨案,前几日是满月,家家户户团圆,殊不知在满月过后的几日,就是我家人的忌日,如今有些思念,想要回去看看。” 秦丘有些诧异道:“你想回去就回去,为何要与我说?” 赵祎笑道:“之前在那囚罚殿之上,多谢秦长老出手相助,不然我可能如今也不会有命留着去思念亲人。” 此话一出,秦丘面色微变,不过很快变得严肃,他低低道:“所以你如今来此” “我赵祎是有恩必报之人,秦长老既然相助于我,我自然也会相助于秦长老,那掌门之位” “赵祎,看来你并不懂我当日出手相助的目的和意思。” 秦丘在赵祎还没说完的时候,出声打断了他,淡淡道:“你想出去就出去,不过袖儿最近有些出关得动向,你要回去,不急于一时,就等她出关之后,带着你徒弟,还有那岚烬,一同出去历练历练吧。” 他不是笨人,这赵祎深夜来此,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回去悼念亲人。 赵祎见此,笑笑,俯首抱拳:“一切听从秦长老的意思。” 再说昆玥急匆匆赶去后山,却见江调坐在湖边,但身旁没有鱼竿,不知道坐在那里干嘛。 “你坐在那里干嘛,又不钓鱼,是热得睡不着所以去乘凉了吗?” 昆玥走到江调身边,也跟着坐下,奇怪道:“这里也不凉快啊。” 江调睁开眼:“什么事?” “嘿嘿,我被那小阿碧缠得紧了,逃出来来你这里放松一下。” 江调扭头看他:“碧海如今情况如何?” 昆玥摇头:“没有好转迹象,但也没有恶化迹象,但她越来越粘人了,就像个”昆玥想了很久,最后用了“初生婴孩”这个词语,但说完又感觉不太符合,眉头皱得紧紧的。 “词儿出山,你须得留意山中动向,之前事为鉴,不可马虎。” “放心,这昆仑山中有何动向,大多瞒不过我,就算瞒过了我,也瞒不过你这个以隐居为名,实则躲在后山,窥探山中事的老狐狸啊。” “不可以这么说师兄。” “好好好,我不这么说你,你看你,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也不爱跟人多说话,明明当年喜欢你的姑娘那么多” 竹词和故绪二人很快就追上姜厄,不过他们并没有上前询问,只是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跟着他,不久就是赶到一处山前,这山上长满枫树,红的绿的金色的都有,远远看去美不胜收,极为赏心悦目。 但现在可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 姜厄回到山脚,停了片刻,他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山上一处,常人眼睛瞧去,实际上瞧不出什么东西,但竹词和故绪二人修得五识清明,能瞧得更远处的东西。 但即便如此,只是看得远些,也无法看全面,他们只能看到一处木屋,但这个方位只能看到木屋的背面,故绪只是匆匆一扫,就抱着竹词朝前赶去,因为姜厄停顿片刻,就又是朝山上行去。 竹词不用赶路,是以看得仔细了些,但因为太远,她只匆匆瞥见,那房屋后边似是有几个人影闪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她皱了皱眉头,又仔细瞧了瞧,却再没发现人影。 此时背部突然一阵灼热,竹词感到不适,那处正是和玄碧琴贴合的地方,滚烫无比,但故绪的手臂也覆在上面,他的面色却是丝毫未变。 这行至半山腰,玄碧琴突然发生异动,而且甚为激烈。 姜厄的动作越来越快,应该是就快赶到,故绪也跟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竹词心底却是猛然间想到。 玄碧琴异动,该是寻到了有缘人,就像上次遇到胤湮和严卿一般,而在她主动催动玄碧琴时,玄碧琴本身就不会有异动。 可跟玄碧琴沾了边的,皆是无魂之物,世间无魂之物除了胤湮那个特例,大多就是死人了吧。 那岂不是说这山上 竹词心底微微一惊,随后就是感觉到骤然停下的故绪,还有周围空气中漂浮着的淡淡血腥气,明明是夏季,周围却泛着几丝彻骨的寒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突遭变故 两人只站在远处,却能清楚瞧见那院中,此时是一派萧条,院中的东西皆是被打翻在地,有些布匹,晾晒的衣物,是全都被刀刃斩断,只有几只鸡缩在一块,咯咯直叫唤。 而这院中,还横七竖八,躺了近十具残缺的尸体,血流满地,那些血腥气,都是从这些尸体之上,散发出来的。 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有的没了四肢,有的没了脑袋,或者脑袋被削去一半,还有的生生被人劈开身体,几乎没有一具是有着全尸的,竹词见此,一下子瞪大眼睛,胸腔之中一阵翻腾,随即就是感觉到鼻前一股清香。 故绪急忙将竹词拉回怀中,不让她看那些尸体模样,又从灵海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放在竹词鼻前,倒是使得她之前那股恶心之感渐渐消散。 别说竹词没见过这般惨烈的情状,从小到大,这竹词是连死人都没见过,更可况那些人死状实在是太惨,就算是故绪,都忍不住别开脸去。 而姜厄怔怔站在院门口,呆立半晌,那些人的脸,他一个一个挨着看过去,每见着一个,就心如刀绞,更痛几分,而在逐个看完之后,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妻子并不在这些人当中。 心下猛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姜厄拔腿就朝屋里跑去,那房屋的门紧紧闭着,但并没有上锁,姜厄轻易就推开门跑了进去。 竹词面色苍白,她伸手握住故绪拿着瓷瓶的那只手:“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不敢回头看,刚刚只是一眼,那些人的死状,就深深映在脑海之中,她即使不看,那些画面也会在自己脑海中愈加清晰,但同时也发觉那些死人,都是男子,绝对没有一个女子在其中。 这说明姜厄的妻子并不在这里,但此处死了这么多人,必然和姜厄一家有关系,甚至于就是早就预谋好的,故意为之 竹词猛然一怔。 之前在赵府,那赵尝所说他之前乃是曾遇到过其他人,那些人挑起他与姜厄之间的事端,但后来赵尝居然选择与鬼魅勾结,那群人想必也没有想到。 可他们并不需要知道赵尝会选择什么样的方法来报复,他们只要赵尝对姜厄实行报复就可以了,如此一来正好给他们时间,让姜厄离开苍枫山 之前姜厄总觉得不对劲,后来下山之际他妻子的玉镯跌落,后而辛苦寻回,却再次摔落,后而摔断,可否就是他的妻子,在呼救,或者说,是在告诉他有危险不要回来。 “故绪我们我们进去” 竹词拉住故绪的手,声音有些微弱,毕竟之前受了大惊吓。 故绪点点头,见她状态实在是有些不好,后来想联想到这小丫头之前从没出过山,是被昆玥保护得很好,说不准没见过死人,更没见过这般惨烈的死状,不假思索就是抬手覆上她的眼睛。 “我带你进去。跟着我走就好。” 故绪就是害怕竹词胡思乱想,专门带她弯弯绕绕,故意绕开那些尸体残肢,也尽量挑不沾血迹的干地行走,是以花费了些时间,而两人走到门口,故绪松开覆在竹词眼上的手,两人一同进门,却是见到姜厄背对着她们,坐在地上,怀里似是抱着一个人。 那人似是穿着一身白衣,两人站在门口,姜厄又是抱着那人背对他们,竹词二人无法看清这人的衣着面貌,但晓得这应该就是姜厄的妻子林染了。 “姜大哥” 竹词一手仍紧紧握着故绪的手,缓缓朝前走了一步,但只唤了一声姜大哥就再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此时此刻姜厄的背影瞧起来,似乎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人,极为苍老,似乎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与之前两人见到的姜厄,判若两人,气质完全变了,若不是知道姜厄之前进来,都不会觉得面前这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就是姜厄。 “怪不得自赵府一事后,我就心神不宁,后来更是在上了云山后,心绪越发不稳,而中途下山,她交给我的玉镯跌落,后而摔断,这是她的命她在向我呼救而我没能及时赶回来,陪在她身边” 竹词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但觉得此时此刻,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正确的,姜厄他或许需要时间来缓一缓,可竹词怕他一个想不开,万一就在这里自尽可怎么办。 想到此处,她感觉到故绪似是拉了拉她的手,是要出去,竹词扭头看他,还未开口,故绪就是将食指放到嘴边,做出禁声的动作,将她拉出门外。 两人避开正院,绕着走到房屋侧面,正好看不到那些院中的尸体。 竹词皱起眉头:“我记得姜大哥之前说过他出门来是为了买些东西,回去要招待他的朋友,说是要一起聚一聚,这院中那些人,岂不是就是他的” 故绪点点头:“想来应该就是了。” “突然之间亲友和妻子都惨死,万一姜大哥接受不了怎么办我们得回去看着啊!” 故绪拉住竹词,低声道:“阿词,生死有命,且姜前辈之前就感觉到不对劲,此时回来心中必然有所感知,混迹江湖多年的人,我想他不会因过度悲痛而选择去死,尤其是在大仇未报的情况下。” 竹词怔怔看着他:“你是说姜大哥应该猜到了凶手是谁?” “不一定,但其后必有隐情,他此时如此,只是一时接受不来,伤心欲绝,也是在埋怨自己为何没有早些发觉,没有早些赶回来,累得友人和爱妻丧命,他需要自己冷静一下。” 混迹江湖的人,哪能有这么柔弱,不论男女老少,要想在江湖之上行走,还行走多年,闯下名声,心理素质不强硬一点,根本不行。 两人在此处站了片刻,听到门吱呀一声,想来该是姜厄出门来,竹词赶紧扯着故绪跑过去,见姜厄站在门口,双眼无神,瞧着院中的那些尸体。 “他不大喊大叫发一通疯,我心里越发没底,越是这种什么都藏在心底的人,才越让人担心” 竹词有些担忧,而故绪听的此话,不着痕迹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姜厄却在此时猛然扭头,看着竹词或者说是她背上的琴。 也就是在此时,竹词背部与玄碧琴贴合得部分,再度开始变得滚烫难忍,而抬眼,就见姜厄定定看着自己,然后快步走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古琴变化 “竹词姑娘,在云山之上,我亲眼看到你用那把琴,将云清生前所发生的事情,再度重现,是以才知道云清死亡的真相。” 姜厄径直走过来,抬起双手紧紧捏住竹词肩膀,两眼几乎是瞪着那把玄碧琴,说话时的声音在不住颤抖,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一些什么。 “姜姜大哥” 竹词贸然被他握住双肩,姜厄手上的力气极大,一下子把她捏得疼痛难忍,脑袋一时间变得有些空白,只剩下肩膀上的疼痛,也顾不得想其他。 故绪抬手将姜厄的双手架开,挡在竹词身前:“前辈,你冷静一下。” “我如何冷静?!” 姜厄被架开瞬间,崩溃大吼。 他看着故绪,双目陡然变得通红,眼中泪水不住往外流,竹词从没见过一个人会哭成这副样子,她揉着自己刚刚被姜厄捏疼的肩膀,不觉怔住。 姜厄一下子哭出来,说话都有些抽搐:“转眼间,我的妻子被人逼迫,最终服毒自尽,家中陪伴我二人多年的仆人尽数被斩杀,死无全尸,而我那些远道而来,为了与我再度相聚的朋友们,生死未卜,我的一双儿女,还未满十岁,如今被人抓走” 他猛然间大吼:“你要我如何冷静?!!!” 故绪面色未改,只定定挡在姜厄身前,而竹词面色此时已然大变,那些院中之人竟不是他的那些朋友?而是仆人他的妻子服毒自尽,必然是被人逼迫,而逼迫什么,则必定是和姜厄有关。 或许那些人拿孩子来做威胁,林染无法选择,只能服毒自尽。 她想起之前进屋时,桌上还有未吃完的饭菜,正是一边一个碗,其中一个碗空着,那是留给姜厄的碗,而在院中,有几张被大翻的桌子和十几把椅子残骸,也有很多被子瓷碗的碎片,那是仆人们在院中吃饭 “想必前辈邀我们前来,一是为保险,想要我们保护你们,二来就是想要我们替你报仇。” 故绪声音淡淡,竹词听见,抬眼看他,却见故绪眼中是极淡的冷漠。 姜厄只佝偻着身子,站在故绪身前。 故绪继续道:“其实前辈心中早就有了猜疑,只是这股猜疑直到玉镯出事,才成为定论,你觉得要出事,害怕自己一个人无法保护全家,所以唤我们与你一起来,是想要利用我们来帮助你。” 竹词只觉握着故绪的那只手,有些冰凉。 “你利用阿词是个小姑娘,心善,你知道她一定会帮你,而她一旦下定决心帮你,我也会出手,前辈,你其实是在赵府之中看到我出手,才做了此打算的吧?” 是啊,明明是朋友之间的相聚,大家互相都认识,为何突然要请两个只有姜厄认识,甚至于姜厄也只是有几面之缘的人去,虽说不扫兴,但终归他们两个是外人,如何让朋友之间畅兴交谈? 竹词觉得故绪说的没错,可看着姜厄,心中只是一阵冰寒,并没有对之生出厌恶。 故绪这个人,好像什么时候都极为冷静,和和气气,也不会大声说话,不会一惊一乍,但总能让人有种无法拒绝甚至于无法反驳的魄力,姜厄见故绪如此,不由得是怔了怔,因为故绪确实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本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才请他们二人来此的。 “抱歉,是我不好,抓疼你了。” 姜厄不是蠢笨之人,他知道,是刚刚自己对于竹词的粗暴之举,令得故绪有些生气,这才使得这年轻人一改之前的和气,态度冷漠。 竹词小声道:“没事,已经不痛了。” “我本听到那附身赵尝之人说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开始没有在意。” 姜厄渐渐止住了眼中泪水,然声音却是变得苍老许多。 “后来才觉得是真不对劲,他原本对我没有恨意,是有人跟他说当年他的父母是被我害死,有理有据的分析,忽悠得他真的觉得是我杀死了他的双亲使得他家破人亡。” “一开始没在意,是因为没想到那些对他说这些话的人,后来想想,谁会希望我不好,被一个自小从阴暗环境长大性格极端的孩子记恨,自然是我的仇家。” “而隐居多年,江湖恩怨大多已了,唯独剩下的,就是那死仇,也是最初想要从我手中夺走武林秘籍之人,他是我的老对头了,我们怕是此生,不死不休,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使出如此毒计。” 姜厄眸中再现痛色:“照这个时辰,我的那些朋友早该到了这里,他们一旦聚起来,加上有我妻子在,根本不惧,但他们的身影我并没有在这院中看到,而又联想到对手是我生平死敌” 故绪淡淡接口:“都是在半路被阻,设计,逐个击杀。” 姜厄闭上眼睛:“是” 竹词瞪大眼睛,下意识抬手捂住嘴,本以为这院中死的人够多了,没想到在没有看到的地方,还死了更多的人。 “竹词姑娘。” 姜厄再次睁开眼,他整个人瞧起来,声音听起来,都极为疲惫,苍老。 “我知道你们是修道人士,懂得的多,或许真的有招魂之术,我只想再见见我的妻子,想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心我不会自寻死路,今日大仇我姜厄不报誓不为人” 说到后面,姜厄已是有些咬牙切齿,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竹词沉默片刻,解下自己背在背上的玄碧琴,这把玄碧琴从之前就开始发烫,但不至于忍受不了的地步,她低头看着那琴,低低道:“姜大哥,我不瞒你,这琴确实可以再现死者生前景象,只是” 姜厄眸中猛然跳出一丝喜意,他有些急促得道:“不论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竹词摇摇头:“不需要你付出什么,需要你妻子的一把长发,在为我找个安静点的房间即可。” 上次严卿一事用剩下的蚕丝线还有些,只是竹词并不知道将头发和蚕丝线具体揉合成琴弦的方法,毕竟上一次是玄碧琴自己柔和出来的,自己后来也只是付出一滴血,而现在玄碧琴还睡着,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而姜厄却大喜,他连连点头,转身就去给她收拾屋子,竹词低头看着手中的玄碧琴,皱眉不语。 玄碧琴自身发烫,或许,这次又遇到有缘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听魂其调(上) “小兄弟,你说竹词姑娘那把琴当真可以让我再见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和故绪一起站在门口守着,姜厄却开始怀疑,也有些局促。 故绪抱剑靠门站着,只闭着眼轻声道:“前辈刚才是笃定阿词可以全你心愿,所以是想要逼迫她使用那把琴,来使你看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怎么现在,竟是又开始起了怀疑之心?” 姜厄笑笑:“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好感,我利用那小姑娘的善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混迹江湖,有几个人的手是真正干净的?我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切太过不真实。” 故绪没有说话,他却是对于这姜厄不抱有什么好感,之前在街市上相遇,他们三人不过一面之缘,没有多大交情,他却开口要他们二人随他去赵府,是早就感觉到赵尝有不对劲,想拉他们一同去。 虽然后来的一切他和竹词还尚可应对,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但不可否认,如果他们两个是普通人,遇到那鬼魅,如若被吃,姜厄察觉即是立刻可以逃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界上能纯粹为旁人着想而不为自己谋划的人,少得可怜。 “或许这是我的报应吧其实我这个人挺虚伪的,世人唤我一声大侠,岂知我之前所为之事,不是我自己想做,而是不得不做,之前的那些大义,如今在我心中已经是淡之又淡。” 姜厄抬头看着天空,此时的院中已经干净整洁了不少,他之前独自一人将仆人的尸身全部收集好,在院中挖坑埋了,院中除了一些擦除不去得血迹,是比之前看起来好了很多。 “虽然你看起来状似老成,但实则还是比竹词姑娘大不了几岁,你们都是出山历练,你或许跟随师父见识许多,心智成熟,而她还保留着最初的那一份天真和单纯。” 他低头笑笑:“这是人一生最珍贵的东西,所幸她这个小姑娘啊,运气很好,遇上了你,当年我和她,因为那份可笑的单纯,可吃了不少亏。” 故绪仍旧没有说话,只闭眼静静立在一旁。 姜厄自顾自道:“这天底下有哪个人是真正干净纯粹,都有一己私欲,而年纪越大,活得越久,不仅看的事多,自身也会慢慢随波逐流,变得和周围人一样。” 说了一半,他顿住,停了片刻,笑道:“我在说什么啊,你定然是不喜欢听这些的。” “我瞧着你们二人,彼此相待,有些不同。” 听得此话,故绪睁开眼,不过并未看向姜厄,只是瞧着身前地面。 姜厄见他如此,笑道:“竹词姑娘待你,还有几分疏离,不过如今却是变得有些依赖,或许她自己还没有发现,而你,你却仿佛早就认识了她,是一见如故,当初在街市上见到你们,想必那是她头一遭见你,而于你,可就不是这样了。” 故绪淡淡道:“前辈多虑,我与阿词,不过同为仙门弟子,同离山历练,出门在外相互照应是应该的事情,而对她多加照顾,因为她小我几岁,又第一次离开师门,不免担忧一些。” “我不与你多辩,你这小子瞧着很有想法,但还是太年轻了些,但我与你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无法与你说得太多,只当给你提个醒,这世上啊,没一个人是完全可信的,就连自己,有时候都无法相信。” 姜厄面上笑意收了收,是浮现出几丝严肃,也带有淡淡萧条。 “随心走有时候也不是正确举措,保持冷静而步步盘算,才可真正看清楚那条正确的道路” 故绪抬眼看他:“如若真相当真如你想得那般,你会如何?” 姜厄没有说话,他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 见他如此神色,故绪也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屋里却传来淡淡琴音,一下一下,好像是谁在轻轻弹拨,并无旋律,但在这琴音重复好几遍之后,才终于能让人听得清,这是一首曲,且应该还是前奏。 在这琴音传来之时,屋里同时响起一声惊呼,故绪立时认出那是竹词的声音,惊呼声将落,就似是有人跌到在地。 故绪顾不得许多,转身就是要推门而入,而姜厄此时身子却是完全怔住,在他的眼里,天地之间,只剩下不远处的屋门口站着的那个白衣女子。 那女子浑身着白衣,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尘埃不染,就站在房门口,目光所及,正是姜厄所站着的位置,这女子身躯有淡淡微光缠绕,且通体有些透明,不似正常人的躯体,甚至于不像是实物 “阿染” 姜厄定定瞧着那女子的虚影,霎时间两眼之中泛起通红之色,但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有点不相信眼里所见,究竟是虚还是实。 “小厄,对不起。” 林染站在门前,看着姜厄,见他如此,两眼也立刻变得通红,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眼中带着柔情无限,还有着淡淡歉意。 而故绪转身就是要开门,却发现门上似乎被沾染了一层屏障,他触及门板,不论怎么使劲,那门就是巍然不动,而在这门上所附着的灵力波动和气息瞧来,倒是有些熟悉 竹词本想试着将那些发丝跟蚕丝线缠合在一起,搓成琴弦,但没想到那林染的头发丝居然比蚕丝线崩的都要紧,没有被那蚕丝线伤到,居然是被林染得头发给割伤了手指。 而手指被割伤,血液竟是飞快沾染在那些搅和在一起的蚕丝线和发丝之上,随后玄碧琴琴身散出碧色流光,光晕窜到那些发丝和蚕丝线上,竹词只坐在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看着那些丝线,在碧光的沐浴之下,渐渐粘合在一起,后而变为琴弦。 原来不论其中灵识清醒与否,这玄碧琴都可以在遇到有缘人的时候,自主进行琴弦得制作,那这琴弦制成,竹词拿起那琴弦,放在玄碧琴上,抬起被割伤的手指,正打算将自己的血滴在琴上。 玄碧琴却猛然发出一声极为刺耳得声音,随后一阵碧光爆闪,竹词的手指上原本只有一点点的血,竟开始大肆流淌,而那些血液,全部被那些碧光所吸收。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曲调,竹词恍惚间感知到这首曲子的名字。 听魂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听魂其调(中) 姜厄原是十二州域之中,地处偏北的洛州境内人,家世不俗,是书香门第,不过这一家子,却是男丁稀少,大多数都是女儿,姜厄是头一个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 当初他刚生下来,就有算命的先生跑来府上大喊大叫,说如果不用他的法子,那这小少爷就必然无法存活下来了,原本府里人不信,只看到姜厄十分精神,觉得那疯道士是满口胡言,给赶了出去。 后来隔夜,姜厄就发了高烧,顷刻间就是奄奄一息,全府上下是请遍名医,但都说没有法子,万般无奈无措之下,他们想起之前那个疯道士,就赶紧命人去找。 哪知找是找到了,那疯道士本就没走,是料定他们要来寻他,可当姜家人寻到他的时候,他是说什么都不肯主动给姜厄看病了。 姜家人没法,后来却是林家派人送来一块玉佩,给那疯道士看,这下这疯道士才肯给姜厄看病,那道士烧了符化在水里,给姜厄喂了些,还给他改了名,原本是个充着才情的“赋”字,后来硬生生给改成“厄”,说是克制邪难。 说来也怪,那疯道人好像并没有做什么,但姜厄的病一下子就好了,姜家人要感谢他,他却说该感谢林家,后来待得他们寻到林家住处,林家却已全部搬家离去,只留书一封,要姜家好生注意,以免遭无妄之灾。 而那块玉佩,虽是救了姜厄的性命,却是毁了姜家一整个家。 姜厄跟着林染的虚影,一同走进那间屋子,他进门之后,就看到林染的尸体还好好安放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嘴角有黑红血迹,清楚告知姜厄,这林染已经死了。 “真的是你吗?阿染?” 但那个虚影给他的感觉并没有错,那个就是他的妻子林染。 姜厄坐在床边,看着林染的尸身,忍不住抬手抚摸,低低询问道。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林染,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那具躯体,眸光微闪:“小厄,是我,有股神奇的力量将我拉扯回来,虽然我可以感知到这股力量不会维持太久的时间,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讲清楚那些事情” 姜厄缓缓扭头,看着林染,而他眼里的泪水,比之之前已经是少了许多。 林家当初千里迢迢送来那一块玉佩,其实并不是完全是为了帮助姜家,姜家是洛州书香门第,家世显赫,而林家,若不是浪迹江湖的人,怕是还真不会觉得这是个甚么特殊的姓氏。 当今江湖之上的武林至尊,姓独孤,名恪,居于幽州,而幽州,正是林家销声匿迹之前,所盘踞的地方,独孤恪之前,林家占据武林至尊之位数十年,在江湖人眼中看来,是一块不好啃的骨头。 就连那独孤恪,也是当年曾受林家恩惠,遭遇大变,后而侥幸习得绝世武功,才从一无名小卒,逐渐走上至尊之路。 但林家之前突然销声匿迹,有许多消息传说,这林家是覆灭了,不过还留有一丝香火。 当年在姜家门口出现的那个疯道士,就姓林,是林家中人,不过当初因为不知名得缘由,他自个儿离家出走,再没回去过,而那块玉佩,是林家对于疯道士的挽留,同时也是一种劝诫。 疯道士见到家人的玉佩,心思豁然开朗,不再拘泥尘世,治好了姜厄就远去,再没人见过他,但在他离去后,那枚之前出现在姜家的玉佩,却给姜家引来杀身之祸。 虽然这场祸端迟了八年。 姜厄八岁那一年,家中突遭变故,他被父亲硬生生推进家中密道,摔晕过去,也不知道自己顺着那密道究竟掉到哪里,后来迷迷糊糊,竟发现自己处于深山之中,荒无人烟。 他自那时起学会上树摘野果,甚至于跟野兽争抢食物,后来一直长到十六岁,觉得自己有能力出去,就回洛州看了看,却听人说姜家在八年之前,一夜之中被人灭了族,一个活人都没留下,最后全部葬身火海。 姜家大宅被视为凶宅,人心惶惶,最后是闹得给拆掉盖了赌场。 但那时候却因为他询问之时被人偷听了去,当夜就是出手要他的性命,姜厄警醒,险险避开,后而被那群人追杀到悬崖绝境,站在崖边发现下边岩壁之上藤蔓甚多,纵身跳了下去。 后来他偶然发现石壁洞穴,在其中容身发现其中所藏的高人遗骨和武林秘籍,就此之后的故事就是世人所熟知,且广为流传的故事。 不过一直以来姜厄只觉得是姜家自己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惹到了人,他一直在寻找仇家,却一直都没找到。 而如今看着面前的林染,亲耳听着她说出,当年杀尽姜家人还放了火的,是林家所为。 林家从未灭族,只是避世,那个疯道士,是家主最重视的一个孩子,听闻他心生心魔被道门赶下山,就想尽法子要帮他,送玉佩,是要疯道士保持清醒,不要误人性命罪上加罪。 而灭除姜家,则是为了斩除后患,以免他们见过那疯道士,后而产生歹心,再者那玉佩不是俗物,如若哪个人不小心说了出去,牵连到林家,就得不偿失。 所以,一直以来,姜厄跟自己的灭族仇人在一起生活,闯荡江湖,历经生死,最终结为夫妻,生有一对儿女,本是极为和睦欢乐的生活。 他看着林染,半晌没有说话,整个人坐在床榻之上,仿佛时间静止。 林染低低道:“当年族中人怀疑你是姜家后人,要我来监视你,他们” “要你确认之后,杀了我?” 姜厄突然开口。 “恩” “可你为什么不动手?” 林染抬眼看着姜厄,没有说话。 姜厄笑笑:“阿染,你与我相处这么久,你觉得我当真是那种单纯可欺之人,我姜厄从小到大,一直在依靠自己,如若对于我身旁的人不知根知底,我如何敢信?” “你早就知道了?!” 林染面色猛然大变。 竹词猛然摔倒在地,只觉全身乏力,她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漆黑的玄碧琴,琴弦颤动,却在不停吸食她的血液,而她自己,可以清楚感知到自己身体里为数不多的血液,在被逐渐抽离。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并没有哪里出问题,林染的执念太强,她想重现世间,玄碧琴与她产生共鸣,是自主满足了她的要求。” 随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影,渐渐凝聚在玄碧琴身旁。 正是消失许久的玄碧琴之中所生灵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听魂其调(下) “你的意思是” 明明自己的身躯乃是又泥沙所铸,昆玥也说过血液其实于她没有任何作用,就算没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不知为何,竹词此刻趴在地上,只觉浑身乏力,仿佛被抽走的不是血液,而是自身的本源灵气。 玄碧琴走到她身前,蹲下来看她,伸手抬起竹词被割伤的那只手,抬手拂过,碧光微闪,那个口子即可就是被封住,而且之前那股极为强势的吸力,也全然消失。 竹词只觉似是摆脱什么一样,松了口气。 “林染已死,但她心中执念以及怨念仍存,玄碧琴虽说是要吸收机缘,需要有缘人,实则是吸收其的灵,正因为那些有缘人无魂魄,所以就以灵来代替,可这林染因为自身执念极强,久久不愿离去,却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有魂’之人。” “有魂之人?” 玄碧琴伸手拉住竹词的胳膊将她拉起来,道:“你快涂上药膏,我以术法也只能封住片刻,若是这血继续流下去,我怕是要等到你的来世了。” 竹词一惊,她猛然坐起,却眼前一黑,脑袋昏昏沉沉,缓了老大一会才缓过神来,她从乾坤袋里取出药膏,小心涂在手指上。 而与此同时,玄碧琴则是继续道:“林染的魂魄与玄碧琴达成共识,它助她达成心愿,而林染,却需要付出她自己的魂魄,交付于玄碧琴,从此再无缘轮回。” “那她” “就是深度层次上的,死透了。” “” 竹词有些不解:“即是如此,玄碧琴为何会不停吸食我的血液?我记得当初因为严卿而催动玄碧琴之时,只消耗我一滴血便是足矣。” 玄碧琴低低道:“因为仅仅凭借玄碧琴自身灵力,无法完成此举,但借用你的血,可就不一样了。” “我的血?” 竹词苦笑一声:“我的血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 “虽然我不太清楚,但你这一身血,瞧起来极为珍贵,至少对于玄碧琴来说,是如此,要成为玄碧琴的宿主,你的泥沙之躯,一身血液,还有那异于常人的灵魂强度。如今瞧来,缺一不可。” 当然最主要的是少不了当年那个人的嘱托。 玄碧琴在心里默默加了这句话,但并未说出来。 “你这样的话,我听过太多次,也也不多问了,但你刚才说我的血不能一直流下去,又是为何?我记得师父说过,我这身血,毫无用处,即使没有,也没什么差别。” 玄碧琴听得竹词此话,笑了笑:“自然有用,只不过当初我没有看出来,如今完全将那些斑驳能量吞噬消化,我自身的灵力也增长不少,也看得出你这一身血的奇特。” 竹词好奇:“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身血不一般。” “” 玄碧琴继续道:“总归,如若日后再动用玄碧琴,你自己要做好准备,千万不能让它再这般吸食你的血液,就算是再遇到一次‘有魂’之人,也需要遏制,你体内的血本就不多,生得还慢,一旦枯竭,无法再生,你这具躯体,就再也无法支撑了。” “而躯体无法支撑,依靠着躯体而强行聚拢的三魂七魄,也会再度飞散,别说下一世,就是把你的魂魄再次聚拢,也是件极难之事。” 竹词瞪大双眼,眼里有些许不可置信,但玄碧琴严肃的神色表明,他所说,确实不假。 “小子,不要白费力气,这堵门被玄碧琴自生屏障所遮,以你之力无法破开。” 故绪站在门口,是在动用灵力,试图破开这门,耳边却传来玄碧琴的声音。 他动作滞了一滞,随后低声道:“阿词可还好?” 玄碧琴的声音似是笑了笑:“她还好,不过失了点血,你去山下给她买些补血的东西,记得慢慢下去,慢慢回来,那时尘埃落定,正好补身子。” 故绪怔了片刻,仔细思虑之下,还是低低应了一声:“多谢前辈。” 说罢就是转身离去。 林染满脸不可置信,她朝前走了几步,站在姜厄身前,两眼瞪得大大得看着他:“你知道你知道了那个时候你还” 姜厄抬眼看看她,又低头看看身旁躺在床上的那个林染,低低一笑:“阿染,你演技很好,只是在我面前,不知为何,你就演不好了。” 林染出现的时候,即使一切都是林家精巧设计,一切都顺理成章,毫无疑点,但姜厄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而问题,就出在林染这个人身上,自从一开始,这个女子眼里,就有情。 “我记得年幼之时,经常见到一个小丫头,躲在我家院中树上偷看,看我读书写字,看我摸鱼画画,后来再见你,只觉有些熟悉,猛然间夜里梦回,才晓得那小姑娘容貌与你十分相似。” 姜厄握住林染冰凉的手,低低笑道:“你个笨蛋,你竟不自知,自己一直都无法在我面前演戏吗?年幼时如此,时隔多年,也仍旧如此。” 而站在姜厄身前的林染即使只是一个灵体,双目已红,但下一刻她的面色大变,突然变得极为痛苦,整个人身躯开始散出极强烈的白光,几点白光飘散到姜厄身前,渐渐环绕。 林染因莫大的痛苦,跌倒在地上,痛得无法动弹,而那几点白光,此时环绕到姜厄眼前,微微一蹦,就是跳了进去。 “你说没有任何地方出了差错,可为何此时并不见如上次那般的影像重现?” 竹词仍是有些不解,此时那把玄碧琴,只通体泛碧光,整个房间里有低低音律回旋,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玄碧琴道:“因为林染不想让这段记忆重现。” 看到竹词疑惑面色,玄碧琴继续道:“可她不知道,玄碧琴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它吸了你这么多血,就是为了要在最后,吸收一个纯粹,无杂念的魂魄,她不想让之重现,不想让那些记忆被谁看到,如今想来,已经是无法由她自己掌控了呢” “你是说她如今已经重返人间,并且还见到了姜厄?” 竹词瞧着玄碧琴。 玄碧琴点点头:“正是。” “那” 竹词还想问那为什么自己这里看不到幻象,不是说即使林染拒绝,也无法阻止玄碧琴的吗? 但只说了一个字,心神就是猛然一荡,耳边琴音陡然拔高,连带着竹词自己都是抖了一下。 眼前碧光闪烁,恍惚间是看到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深情不负(上) “听魂之叹难回转,只盼归来诉衷肠。” “心藏陈谜夺生死,勿话当年只深情。” “抱剑淋雪裂肝胆,葬剑相偎旧山巅。” 姜厄出门已久,林染带着孩子在家中左等右等,等不及他归来,但算着日子,是该他那些朋友到这苍梧山了,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耽搁,才迟迟未至。 茗儿和菜菜是叫喊着肚子饿,林染没法,只得自己做了些简单饭菜,先让两个孩子吃饱,不过摆放碗筷之时,还是依着习惯摆放了四副。 见一对儿女吃的开心,林染心忧,就出门去看,哪知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边有些奇怪声音,而这声音她是听惯了的,知道那是鲜血喷出,拿刀砍肉得声音,想到此处,她就是立时闻到一股极淡的血腥气。 林染下意识转身去护着儿女,转身之际,却是浑身僵住。 原本坐在椅子上吃饭的两个孩子,此时已经是倒在饭桌上,一动不动,不知道生死如何,而林染见此,一下子红了眼,不顾那桌旁站着的蓝衣人,就是要冲过去,却被那人一句话生生喝止。 “你若敢动,不止你的一双儿女,就连你父母至亲,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林染硬生生顿住脚步,她死死看着那个蓝衣人:“萧罗我道家中为何迟迟不来信件,原来是你” 蓝衣人轻声一笑,随即淡声道:“师姐好记性,离开林家这么多年,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当年被人人踩一脚的废物师弟啊” “你当年在林家,我父母待你不薄,我们次次关照,竟换来你如今狼心狗肺之举?” 林染极力忍耐,声音带着细微颤抖。 萧罗笑笑:“师姐说错了,你们待我,不过是如同待一只狗,那种同情的眼神,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凌迟。” 林染气极反笑,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当年离开林家,本就没有打算按照林家的指使做事,后来多次假意失败,被林家召回,一通大闹是将她之名从林家族谱上去除,但林染一直与父母有来往,她的父母对于林染可以寻到一生挚爱,极为满意。 林染从小时候就喜欢姜厄了。 她偷偷跟着送玉佩的人逃出林家,就留在了姜家,只不过偷偷摸摸的,姜家管理松懈,她又有一些功夫,居然就这么住下来而姜家人全然不知,其实当年林染也不大,就一个小不点,全是凭着一股憨劲,竟也不知道念家。 而巧合之下,她就藏在姜厄的住所,后来瞧着这小姜厄日益长大,不由得对之付出颇多关注,直至后来,极为想要去见他,但是又害怕现身被人发现,要挨打,就这么一直没敢现身,直到林家派人来将她绑回去。 后来听闻姜家被灭,但姜厄似乎逃脱,林染心中松了口气,努力训练,将偷袭姜厄这一职位,强行揽下,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生子之后,两人不再留恋江湖厮杀,归隐苍梧山,原本日子过得很不错,但从前段时间开始,林染就一直收不到家书了。 林家虽然对林染的行为极为不悦,但因林染父母的地位在林家甚高,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林家绝对没有人能因此事而伤害父母,林染一直为此事所担忧,疑虑,直到萧罗出现。 他是个弃子,是林家子弟外出,醉酒流连青楼所生出,母亲是风尘女子,无法抚养,那位林家子弟心怀愧疚,就把他带了回来,却遭尽注重血脉的林家人冷眼。 “你究竟对父亲母亲做了什么?” 萧罗抬眼看了看林染,嘴角突然咧开老大:“当然是像当年一样,他们如何对我,我就如何对他们,师姐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二老的性命,还有你这一对可爱的孩子,只要你” 林染突然一笑:“只要我交出姜厄当年得到的那一本秘籍?” 萧罗一怔,哈哈大笑:“果然是师姐,不错,那我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交出那本秘籍,并且交出姜厄项上人头,我可保你儿女父母平安,甚至会让你们过上你们想要的生活。” 见林染不说话,萧罗又是道:“如何?师姐?” “你是与他们联手了吧。” 萧罗一怔。 林染一字一顿:“林家防卫严密,除非出了内贼,不可能被攻破,而从始至终,会执着于姜厄手中那本秘籍和他性命的人,也就只有他们,而他们,当年设计,要我们林家成为杀害姜家一家的罪人,本就是想要对林家出手。” 萧罗脸上的笑容已是渐渐消去,仅剩阴沉:“师姐莫要岔开话题。” 林染抬眼看他:“萧罗,就算我不答应你,我的儿女父母,都不会有事。” “哈哈!多少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像年少时一般天真,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他们?!” 林染定定道:“你不敢,萧罗,你就是他们的一条狗,为了讨好主人,你不仅不能杀了我和我的儿女父母,还要好生照顾着我们,不能让我们出了差错。” 她两眼通红,却笑了笑:“我们都死了,姜厄会发疯,却不会寻短见,他们和姜厄斗了这么多年,无法应对一个专心复仇的他,他们在怕他,所以只会用这种卑劣手段。” 萧罗瞪了林染半晌,突然笑起来:“师姐,你莫不是在等姜厄的朋友来,不用等了,等姜厄回山,会发现吊在这满山枫树树枝上的肉块残肢,然后回到家中,会看到院里的一堆死人,然后回到屋子里” “会看到我的尸体。” “你说什么?” 萧罗面色一变,抬眼就见林染面色变得苍白,嘴角溢出黑红血液。 “你吞了毒!” 他闪身就是要上前去掰开林染的嘴,却在近身一刻被林染拔下头上银钗猛然扎进萧罗的后颈,萧罗吃痛后退,却见到林染靠着门板站立,一双眼睛看着他,虽然气息奄奄,却杀气极浓。 萧罗不敢再靠近,忍痛转身一手提了一个小孩,从窗户跳了出去,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林染一个人靠着门板,硬撑着自己走到桌旁,拿出手帕,用血颤抖着写下几行字,后而终于再也撑不住,侧身倒下。 不巧的是此时窗外刮来一阵强风,竟把那手帕卷了出去。 在那些白光蹦进眼里之后,姜厄就像是自己回到了之前那个时候,就站在屋子里,看着那些事情的发生,但不论他如何喊叫,如何出手,依旧无法阻止那些事情的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深情不负(中) 林染倒在地上,不断有白光从她躯体之中流出,化为白色光点,朝墙壁而去,后而透过墙壁,不知道又去向何方。 姜厄眼睛一痛,他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之际,只见林染趴在地上,面色甚为痛苦,而她原本就不怎么凝实的躯体,此刻变为极为虚幻,还仍旧有白色光点从她体内蹦出,环绕一阵就是朝屋外飘去。 “阿染!” 顾不得许多,姜厄猛然扑过去,但自己无法触碰到她,伸手触摸就是穿透而过,这清清楚楚告诉姜厄,林染此刻,不过是一道灵体罢了,是竹词用那把琴,将林染的魂魄带回来,让她可以和自己再次相见。 他原本以为,是林家命令林染将儿女送回,用她父母逼迫她,她觉得自己对不住他,这才服毒自尽,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林家设计,却没想到,居然追根究底,还是自己当年惹出的祸根。 是他害了自己的朋友,害了一院子的仆人,害了自己的妻儿 “阿染你不要离开是我对不住你” 林染之所以选择自尽,是因为她知道姜厄心中其实是如何想的,不想他回来看到真相,就按照他自己心中所想,这样他就不会被愤怒充斥整个心脏,去漫无目的得复仇,没有计谋,暴露在那些人眼皮底下,最终也逃不过一死。 只是她即使拼命使自己这样想,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姜厄一生都在误解自己,林染向来活得明白,她不是大善之人,忍耐不住,魂魄即将被黑暗吞噬之时,一道碧光猛然出现,将她拉回,她拼命攀着往上爬,最终重见天日。 但自从这道灵体形成之时,林染就知道自己的时间,也只剩这么一点了。 “小厄,你听我说” 此时林染通体散发着白光,她自己也可以感觉到属于自己的神识,甚至于是这道灵识所拥有的力量,都在逐渐离体而去,她这次是真的要死了,有些话不抓紧时间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时间说了。 姜厄跪在她身前,在屡试无果之后,已然放弃想要触碰她的念头,只静静跪着,低头看她,一言不语,他瞧得出来,此时的林染,说话都是有些费力。 那些呈现在他眼前的东西,全都是真的,是那把琴给他带来的,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但似乎也正是这些真相,将林染最后存于世的这一点灵识给完全剥离而去。 “他们这些年,定然是积累了很雄厚的势力,不然不可能会将林家整个吞噬,你切记不可贸然行事,他们此举不中,定然后招就是要引诱你去寻他们复仇,那时孤身一人的你,必不是他们的对手。” 林染一字一句,颇是费力,她说罢,抬眼瞧了姜厄片刻,笑笑:“你应该都看到了,他们不敢伤害我们的茗儿和菜菜,也不敢伤害我的父母,只是你的那些朋友还有我们院中的人” 她长叹一口气:“是我们连累了他们,你一定要把他们好好安葬,寻得他们的家人亲人,定要安妥好后事” “阿染阿染” 姜厄两眼通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他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一声一声唤着林染的名字。 “早年我在这苍枫山布下阵法,寻常人若是硬闯,决计闯不进来但我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阵法是林家世代相传,萧罗虽然在林家地位地下可也必然是识得的” 此时林染的一双手已然是变得十分透明,几乎要消失不见,姜厄见此,瞪大双眼,下意识伸手去拉,一按却是两手实打实按在地上。 “我还留下一张阵法图解在那张手帕上你一定要找到它” 林染说话变得极为吃力。 “还有密室里的那本书,两者结合起来看可以在这苍枫山,布下新的阵法,陷阱层出不穷,他们就算有萧罗也必然无法攻进来,你小厄你必须听我的话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离开苍枫山” 她费力说出这些,却见眼前地上有两滴泪滴下,她抬眼看到满面泪痕的姜厄,眼中闪过几丝痛色。 姜厄一生没流过几次泪,坚强的不像话,少有的几次伤痛,林染都在姜厄身边,她见到这泪,就晓得姜厄心里在想什么。 而此时林染的躯体,已是变得更为透明了一些。 “我快没时间了,小厄,你必须在我面前发誓,你不会去寻仇。” 姜厄低头看着林染,突然低低道了一句:“我答应你,我不去找他们。” “那就” 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林染的身躯已经是完全消失殆尽,声音也随之没去,随着那星点白光,透过墙壁飘到屋外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姜厄一生有仇必报,如此深仇大恨,怎会轻易放下,林染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没有更多时间去劝慰他,只能拼力换来这一个承诺,毕竟姜厄这一辈子,最注重的就是承诺和约定,即使有时候明知要吃亏,但答应就是答应了,绝不反悔。 可林染又如何想得到,凡事也还有着一个破例的说法呢。 玄碧琴看着竹词,低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竹词回答:“我好像看到几句话,还有,我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是玄碧琴告诉我的。” “那你可理解了那话中的意思,还有这曲名的含义?” 见玄碧琴如此说,竹词摇摇头:“隐约晓得,但似乎又不晓得。” 她本以为玄碧琴会告诉她其中含义,但玄碧琴只是笑了笑,再没有多说。 “你” 竹词刚刚开口,还没有说出话,就被玄碧琴开口打断。 “你一直你啊你啊的叫我,又是不好意思唤我玄碧琴免得和琴混淆,不如日后你同他一般,唤我一声阿玄,总好得过无名无姓,只是一个代称。” 竹词一怔,随即道:“只是觉得阿玄是当年玄碧尊者所称呼,你又和尊者感情甚好,怕你想起来心里不高兴罢了。” 那人笑了笑:“你倒是想得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看开了。” 他扭头看着竹词,正打算说些什么,身形微顿,就是转身去看那玄碧琴,竹词被他吸引去了目光,也不由得一怔。 玄碧琴此时通体为白光笼罩,而沾染在琴弦之上的血液,竟是在那白光沐浴下,渐渐开始脱离琴弦,转而汇聚成一个小血珠,玄于玄碧琴上空。 这是该是曲终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深情不负(下) 姜厄站在院子里,神色呆滞,他怔怔瞧着那些不断飘离的白光,那些白光所达之处,就是竹词先前进去的房间。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转身朝自己房间背后跑去,消失不见。 竹词见那玄碧琴只态,发觉曲终,姜厄之事已然有了定论,只是这一次似乎跟上次严卿那一事有所不同,因为严卿本就是个死人,而胤湮又是个无魂之人,但这姜厄林染二人,可是真正的生离死别。 但之前玄碧琴传说中,也并未有会凝聚死人魂魄,使之再现于世的说法。 阿玄只说此事终了,她是时候推开门出去看一看了,转而就化作碧光返回玄碧琴之中。 而竹词把玄碧琴包好背起,推开门,见院中无人,就四处走动瞧了瞧,正好瞧见不远处手里提着食盒的故绪,他面上忧虑重重,抬眼就是看到站在房门口的竹词,脚下步子快了不少。 “阿词,没事吧?” 转眼故绪就是跑到她身旁,竹词想到在屋里的那些事,自觉不该跟故绪多说,只笑笑:“我没事,玄碧琴一首曲子已经弹罢,姜大哥应该已经是得偿所愿,只是我出门来却未见他的人” 故绪不着痕迹将竹词全身瞧了一遍,见她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就跟之前那玄碧琴所说,竹词只不过是多失了些血。 他把手中食盒递给竹词,道:“你将这些吃了,我去找姜前辈,你莫要随意走动。” 竹词满脸诧异接过食盒,下意识点了点头,见得故绪转身离去,她掀开那食盒盖子,香气登时逸散出来,虽然本不是很饿,但玄碧琴吸食了她那么多血,又闻到香气,竹词倒是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乌鸡汤,红枣桂圆,拌炒猪肝全都是补血养气的食物,虽说的确对症下药,可这小子莫不是把你当猪了,竟买一整只鸡,那粥也是大碗,还有制成蜜饯的红枣桂圆,莫不是一家家铺子挨个过去,一家买了些。” 玄碧琴的声音在心底响起,竹词找了个地方坐下,刚刚拿起筷子和勺子舀了一勺鸡汤夹了块肉,混在一起,还没送进嘴里,就听到玄碧琴的声音。 “我觉得我现在很饿,说不定这些还不够我吃呢。” 没有理会竹词的回答,玄碧琴的声音充满惊叹:“啧啧,这小子看起来处事有头脑,不想竟会被人家饭馆小贩给坑了,指不定还多花了不少钱” 姜厄从房子后,一直找到半山腰,房子后是一段陡坡,上边长满枫树,寻常时候这里就不是一条路,姜厄找到那条手帕的时候,已经快走到山地,一路不是被树枝挂,就是被石子绊倒,或是遇上一些松土,一脚踩空还会摔倒。 在这陡坡上摔倒,不滚上几滚,是根本停不下来的。 而他蓬头垢面,风度尽失,后而瞧见那火红枫叶之中的一团娟白,疯了一样蹿上树去将之取下,下树时神情恍惚还摔了一跤,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拿着那方帕子的手不住颤抖。 这手帕上绘着阵法机关图解,另外还有几个娟秀小字,全部又血液绘制,就是按几个小字,显得尤为力不从心,想必是林染在最后时刻,才缓缓写下,写完之后就是倒下。 而姜厄正是看到那手帕角上绘着的几个字,才会愈发心神不宁,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猛然决堤。 “望深情不负。” 短短五个字。 却戳在姜厄心坎上。 之前一见她,就知道她心中绝对不怀好意,或者说是不是纯粹的如同他所看到的那样的身世,林染有目的得靠近他,姜厄看破没有戳破,只是装作平常态度相待。 竟没有想到之后同生共死,他也看不懂林染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了,直到某一日夜里梦回,突然间梦到以前姜家还在的时候,他偶然间发现的一个女孩,那女孩躲在树上,似乎在睡觉,没有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 姜厄没有去打扰她,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但后来每天都有意识的寻找她的身影,发现她似乎一直在自己的院中藏着,但是又怕出声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发现她,她就会离开,是以从来不敢轻易出声惊扰。 只是后来这女孩就莫名其妙不在了,姜厄足足有三天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后来还请家中仆人上树去查看,也没有发现。 姜厄自小身子弱,性格孤僻,经常窝在房间就是一整天,而在那个时候,那个小女孩的出现或许就成了他的眸中寄托,只是如同做梦一般,梦还未醒,人已离去。 既然林染不肯说明,姜厄自然也不会问她,虽说彼此之间感情深厚,但许多时候,尤其是深夜安静心静的时候,总会觉得是不是一直瞒了自己什么,心中自然而然会有隔阂,但一到关键时刻,第一时间涌现在姜厄心头的,却是林染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 深情不负 此时此刻才知道她原就怀了一腔真情,将一生深情付诸在他的身上,姜厄站在树下,手里紧紧握着那方丝帕,闭上双眼,彼时清风来袭,幽香阵阵,可否就是佳人心忧回顾? “阿染”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救出我们的儿女,还有你的父亲母亲 他攥着那方手帕的手,力道重了几分,以致手都是有些颤抖。 风力大了些许,把树上的火红枫叶吹下来几片,环绕着姜厄不停旋转,后而跌落在地上,似是想要挽留阻挠,但终是没有任何办法。 故绪远远站着,靠在一颗树下,只静静瞧着姜厄,并未现身上前去打扰。 “小主人心绪乱了。” 阿音的声音突然响起。 故绪视线依旧放在姜厄身上,但他并未开口,只是以神念与阿音交谈。 “你感觉错了。” 阿音一顿,道:“小主人不肯承认吗?姜厄说的那些话,并非是全部没有被你听进去。” 故绪低低道:“我只是在好奇玄碧琴的威力,竟会如此之强如若我的父母当真如你所说,他们这么久没有来见我,不是被囚禁,就是已经死了。” “小主人难道也想” “不想,我只是猜想。” 说罢,故绪转身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离别珍重 “阿玄,你说玄碧琴如果找全了有缘人,积攒够了功德,最后会怎么样?你说是个解脱,难不成竟是自毁?” 果真如阿玄所说,竹词没吃多少,就撑得再也吃不下。 她坐在石桌旁想了想,还是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先前还叽叽喳喳的阿玄,此时是突的沉默下来,竹词一怔,笑道:“你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好奇,只是想问一问。” 不过就是突然想到之前在南海之时碧海曾与她说的话,玄碧琴自从玄碧尊者陨落的那一刻起,就也一直是抱着随他而去的念头,只不过因为玄碧尊者当年给他留下难题,这个念头才被慢慢搁置。 但如今这为琴而积攒功德,则是最后一件事。 虽然竹词不知道这样的有缘人玄碧琴还要找多少个,但隐隐有一种,到了最后一个有缘人的时候,这把琴的功德圆满,就是她跟玄碧琴分别的时刻。 她这个人念旧,依赖心理也很强,在昆仑山里,就只跟昆玥,还有林湖和花以亲近,因为他们对她好,而如今她出门在外,虽然玄碧琴之前哄骗她与他签订契约,但总归处处还是为了她好。 不管是因为这最后的事情需要竹词帮助她不能死,还是玄碧琴的真心相助,总归是对她好,竹词可以真切感知到。 还有一个故绪,只是竹词有些疑惑,他们不过萍水相逢,为何故绪会如此待她?仅仅是一个同为仙门弟子,外出相互照应的理由,可是真站不住脚 “玄碧琴本身就是上古灵物,并不属于谁,当年与他结伴的,也并非是玄碧琴,而是我,理所当然,要随他而去的,也是我而已,上古灵物除非被远古神力分解,不然想要消失,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在竹词以为他不想说的时候,阿玄突然开口,声色是有些凝重。 “所以说,是你最后会消失了。” 阿玄顿了顿,似是笑了一声:“大概是吧,实际上这么多年,记忆流逝,灵识消失,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一点碎片,在完成任务之后,除了消失,也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竹词没有再多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消失”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不真实,或许现在的她还不能完全理解,“消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词姑娘。” 不远处突然响起姜厄的声音,竹词蓦然回头看去,却见他面容不再如之前的精神,想想也是,人突缝大变,若是真跟之前还一模一样的样子,也当真是不太真实。 竹词只是心中可惜,之前见到的姜厄,是当世大侠,虽然归隐,却是过上神仙眷侣的惬意生活,如今突然之间,自己的妻儿,亲友,全部消失,只独独剩下他一个人。 “姜大哥。” 竹词站起身来,看着姜厄,但张张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话来安慰,这种时候,不管是什么安慰的话,都起不到半点作用,生离死别最为难受,留下的伤痛也是永久无法治愈,只能由时间来慢慢磨平。 可这对于痴情重情之人来说,要靠时间来痊愈,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厄却是笑笑,走过来拍拍她肩膀:“我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东西,词姑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萍水相逢,你却愿意帮我这样的大忙。” 竹词有些不好意思得笑笑:“我并没有损失什么,能够帮到姜大哥,自然让我很开心,只是姜大哥你” 姜厄到底看到了什么,竹词不知道,因为这次似乎玄碧琴是直接将林染的魂魄重现世间,赐予她一副灵力织就得躯体,所以那些事情,只能姜厄和林染知道。 如此一来,竹词更不知道该从哪方面下嘴来安慰了。 似乎是看出竹词的犹豫,姜厄笑笑道:“你不用想法子安慰我了,我自不会去寻短见,行走江湖多年,看透许多事情,自然自己也不会走上那条之前自己都唾弃的路。” 竹词松了口气,笑道:“如此一来我就放心,我是真怕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一直想说人活着才能有希望和机会,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才是最好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放心吧。” 姜厄一直对着竹词笑,但眼中所藏的,尽数是疲倦,他如今的笑意,早已不如之前的肆意,蕴含了许多意味,竹词虽然品不出多了什么,但却能感觉到不舒服,是不知道该和姜厄再说什么。 “故绪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但是更多的时候,你不要过于相信别人,不论那些人对你有多好,有时候真诚不一定就是真诚,你永远不知道别人的笑容下藏着的,究竟是怨恨还是毒辣。” 竹词一怔,她有些犹豫道:“姜大哥,故绪他很好的!” 姜厄轻笑出声:“我并不是特指他,你帮了我大忙,我没什么可以帮你的,但总归比你多活许多年,有些话,你记着,没事的时候想一想,日后会有大用。” 竹词只以为姜厄是在提醒她要注意故绪,虽然故绪与她相识不久,但竹词却意外觉得这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说实话,这故绪,还算是她第一个朋友呢 不过她仍是瞧着姜厄,认真点了点头。 “好了,我如今要去寻我友人们的尸骨,将之好好安葬,就无法招待你们二人了,想来你们本也是打算去游山玩水,是我贸然将你们拉来,倒是叫你们看到不好的东西。” 姜厄声音带些疲惫,送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竹词挑眉,却看到站在姜厄身后不远处的故绪,之前故绪明明不在,他是去找姜厄了,却比姜厄回来得晚。 听到姜厄的话,故绪面色未变,只提剑朝竹词的方向走来,与姜厄对视的时候,轻轻点了点头。 竹词心头一下子涌过无数应答的话,最终也只说出:“那我们就不叨扰了,姜大哥,一定要珍重啊!” 她伸手拉住姜厄的手,轻轻拍了拍,抬头笑着看着他,姜厄蓦然瞧见竹词满脸灿烂的笑,不觉一怔,鼻头一酸,强行控制住情绪,眼里有光不停闪烁,他脸上的笑容被竹词传染似的,不再似之前的假笑。 “恩,你们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灯火流水(上) “姜大哥!日后我再归来看望你!到时候我们再行叙话!你可要埋好陈酒!等我们来啊!” 下了山,站在山脚,竹词忍不住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姜厄却是站在崖边,双手负在身后,似是在看着他们,竹词忍不住,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对着姜厄的方向,大声喊了出来。 动用了些许术法,可以使声音也传到姜厄那里,竹词喊完,看到姜厄先是一怔,随后笑了笑,嘴巴微动,似是一个“好”字。 故绪在一旁笑了笑:“怎么了?” 竹词转过身来,眉头紧锁,她沉默半天,抬眼看着故绪:“故绪,你修为高,也早些进入元婴境,你可知道元婴境的时候,会看到一些东西?” 故绪微微一怔,不过也认真思虑片刻,道:“是会看到一些东西。” “那那些东西,如果我从来没有见过呢?” “那就可能是之后会发生的一些事情,或者说在其他地方发生的一些事情,但都与你有极大关系,如此一来,才会被初入元婴境的你看到。” 见竹词再次陷入沉默,故绪也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她。 如果如故绪说的前者那般,为何竹词总觉得之前在进入元婴境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现在想起来,感觉十分熟悉,却心里堵得不行。 “难受?” 耳边传来故绪的声音,竹词想也不想重重点了点头。 故绪笑了笑:“我带你去个地方。” 竹词好奇抬头看他:“什么地方?” 故绪摇摇头,低声道:“总要神秘一点,才能算是惊喜,不然你都知道了,就不新鲜了。” 竹词笑笑:“好嘛,我跟你去。” 姜厄站在高处,他其实并不能看清楚山脚发生的事情,只能看到两个黑点,缓缓朝远处走去,那想必就是竹词和故绪二人,他回想起之前竹词喊出的话,那时候因她的情绪所动容,也是应下这约定。 只是 他抬起右手,手里紧紧攥着一方丝帕,姜厄低头定定看着这方丝帕,随后闭上双眼,缓缓抬起头,此时山巅刮起风,姜厄全身白衣,衣袂翻飞,于狂风山巅,显得那样渺小。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去做,如果不做,他良心不安。 虽然行走江湖多年,看惯很多事情,可这些事情放到他自己的身上,他也无法保持完全冷静和理智,虽不能完全灭敌,但玉石俱焚,也能搞得他们分崩离析。 姜厄睁开双眼,眼中尽是满山红枫,染血般在他瞳孔中烧起一团火。 云州地方很小,但是也是一个繁华之地,许多商人途经此地,都会短暂歇息,而云州本地的集市生意,也都做得非常好,云州的君王,是个贪图享乐的,这云州境内,也多是一些玩乐的东西。 此时天色将晚,市集上却依旧不减灯火,倒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故绪拉着竹词的手,停驻在这条通明集市的始端,以如此位置来看这条灯市,着实是另外一番风景,竹词自然是从未见过如此烟火气的景物,满眼星火通明,面上喜色非常,她抬头看着故绪,满脸兴奋。 “这里好漂亮啊!” “灯市不仅漂亮,里边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未曾出山,这些应当是从未见过的了。” 故绪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眼那灯市,视线转而又回到竹词脸上,那些灯火,将他面上神色也是照得有些柔和,加之浅笑,竟是映出几分宠溺。 “公子,不如带着你家姑娘来买个面具?我这里什么花色什么纹样的都有!” 就摆在灯市口处的小贩见到两人装扮和故绪瞧着竹词的神情,立即一副理解的神情,大声朝着这边喊起来。 竹词还未来得及回应故绪,就是被那小贩的声音吸引去了目光。 那小贩身旁有一架子,架子前边是木箱,挂满摆满了各种面具,有绘着猫咪纹路,戏剧花脸,还有嵌着羽毛的,半边的,整个的,竹词新奇的很,她快步走过去,手还被故绪拉着,是拉着他也一起走过去。 “姑娘,喜欢吗?” 小贩见这竹词如此模样,一看就是涉世不深的深闺女子,对外边的一切都抱有美好的看法和新奇,一般这种人不缺钱,而且这种人的钱最好赚。 果真,竹词低头瞧着那些面具,手抬了又放,是很想摸一摸。 “喜喜欢呀” 小贩看出她的小动作,不觉被逗笑,道:“姑娘想摸就摸吧,这玩意儿可摸不坏。” 听得此话,竹词面上大喜,伸手一个一个面具拿起摸来摸去,只觉得这些面具都好看,都没见过,放在脸上比了比,回头看着故绪,露齿一笑。 “好看。” 故绪笑笑,竹词兴冲冲扭头再去换下一个。 那小贩看着竹词如此,这生意是到手了,他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面镜子,摆在竹词面前,笑道:“姑娘不妨对着镜子瞧瞧。” “谢谢!” 竹词扭头朝他点头道谢,转而又去看面具,面上笑容倒是令得那小贩一怔,这姑娘虽然不算是什么绝色姿容,但这笑,当真是十分纯粹,以往见到的那些深闺女子,可没有这般笑容。 但小贩毕竟是小贩,生意还是要做的,他扭头笑眯眯看着站在竹词身后低头看她的故绪。 “她得挑一挑。” 故绪自然晓得这小贩什么意思,轻轻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小贩。 一个小小面具,也就卖个几十文钱,这么一锭银子,可够他这么一晚上挣的钱了,还是算上生意好的时候,没想到这位公子出手这么大方。 小贩一时间接受不了,随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找零钱找,故绪道:“不必找了,她这么翻半天,被人家瞧见了,有些有洁癖的人就不会动了。” 说罢,他也上前一步,站在竹词身旁,伸手挑了一个上边绘有水墨花纹的面具,大小只够遮一只眼睛,不过胜在小巧简单,边角还有淡淡水纹,粗略一瞧还觉得是琴弦。 “试试这个。” 故绪把这面具扣在竹词脸上,低声道。 “这个好看!之前被埋在其他面具里,我都没看到!” 两个人的脸都显在镜中,小贩在一旁收拾被竹词看过得面具,不经意抬头一看,见镜中女孩笑得欢快,她身旁为她持着面具得男子面带浅笑,十分宠溺。 堪称诗情画意,郎才女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灯火流水(中) “那我就要这个,你替我挑了一个,不如我也帮你挑一个?” 虽是问句,竹词攥着之前那个面具,已是兴致勃勃低头去翻那些面具,故绪只站在一旁静静看她,而一旁小贩则是因为这一笔意外的收入而欢天喜地,才不管竹词怎么翻他的摊子呢。 “这个吧!” 故绪还没反应过来,迎面一个面具扣上来,眼前一黑,他有些无奈道:“阿词,安错地方了。” 说着是抬手把那面具扶正,而后自己扶着面具低头看了看镜子,不觉一怔。 竹词也凑过来看镜子,笑眯眯道:“怎么样,这只小猫面具好看吧?” 故绪还没说话,那小贩却是笑笑:“姑娘这可看错了,这面具上绘得不是猫,而是狐狸,只不过只有一半花纹,所以看起来像是猫。” 他朝镜子里看了看,噗嗤一笑,道:“不过这面具大多都是给小孩子们绘得,因为造型偏可爱,小孩子们都喜欢,但如今看起来这位公子戴着,也没有不适” 竹词挑眉,她扭头看了看故绪脸上那个遮了半边脸,还绘了胡须的面具,仔细想想确实有些幼稚,但之前一看到这面具,觉得它就很适合故绪,虽然心底不知道为什么。 “既然是给小孩子的” 竹词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就要去拿那面具,想着再换一个。 却被故绪抓住手放下,他直接把那面具系好,扭头看竹词,笑道:“第一眼缘自然是最好的,我自己瞧着也很不错,就这个吧。” 说着他是从竹词手里接过那面小面具,给她也戴上,而后就是拉着她的手要走。 “诶,等等,钱还没付呢” 说着竹词就是要去掏钱袋,却被故绪阻止。 “已经付过啦。” “这怎么好意思” “钱财乃身外之物,且一同游玩,论年纪论阅历,我都应该照顾你,如何有让你花钱的道理?” 竹词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她想了想,把手上的玉石手钏卸了下来,塞进故绪手里,笑道:“我却有些不习惯,你莫要拒绝,不然我这逛得心里也不舒服。” 故绪怔怔,随即笑笑,将那手钏收起。 刚刚收起,胳膊一紧,竹词又是拽着他往前走,这还没走几步,她又被人家卖糖人的小摊给吸引过去了。 “这是糖吗?” 竹词站在那吹糖人的小贩跟前,盯着看了许久,见那人吹出一个又一个形态各异的小人或动物,心中啧啧称奇,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扭头问故绪。 “恩,你要吃吗?有点粘牙。” “想试试” 竹词吞吞口水,默默搓了搓手。 那小贩送走上一位客人,自然是听到竹词的声音,也看到她的小动作,见她如此,不觉被逗笑,道:“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 竹词想了想,她指指自己的脸,道:“你能不能捏个我?”然后想了想觉得有难度,又指指故绪:“不行的话捏个他也行。” “捏倒是能捏出来,就是我的手艺不如父亲的好,当初没能把他的本事学到家,不能捏得极像。”那小贩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得笑道。 “没事没事,那就换个。” 竹词思虑片刻,笑道:“那不如给我捏一只小狗?” 小贩点了点头,扭头看故绪,故绪却摇摇头:“我不爱吃甜食,给她捏就好了。” 竹词看他:“你不是吃过吗?” 故绪挑眉:“没呀。” “那你怎么知道粘牙呀。” 故绪笑笑:“师兄妹吃过,他们跟我说过口感。” 这话却是让竹词心里极为不平衡,怎的师兄师姐从未与她说过这尘世中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不过很快是被那正在快速成型的糖人给吸引去了目光。 而等到那小贩做好糖人,竹词欣喜接过,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扭头就是要找故绪,却见身旁空无一人,不由得一怔。 “姑娘找那位公子,他刚刚好像朝着花灯的摊位过去了。” 小贩拿起木箱上放着的一小锭银子,正打算翻找给竹词找钱,抬头就是不见她。 此时故绪手里拿着一盏花灯走过来,却见糖人摊前空无一人,怔了怔。 小贩奇道:“我告诉那姑娘你在花灯摊,难道公子你没看到?” 故绪挑眉,心道这丫头莫不是迷路了,抬头对着小贩点点头,转身离去。 而竹词一人走在集市上,左右不停找,也没有见到身形跟故绪相像之人,先前那小贩说是故绪去了卖花灯的摊子,但是周围卖花灯的摊子到处都是,又该怎么找,况且重要的是每一个摊位上,都没有看到故绪的身影。 找不到故绪,竹词心里不觉慌乱起来,也顾不得看周围环境如何,人流如何,走路也快了些,这一不留神,就是撞到一个人,竹词吓得往后蹦了老大一段距离,这才抬眼去看与她相撞之人。 那人着深红色衣袍,手里拿着一个鬼脸面具,还没来得及带上,是被竹词撞得差点摔了面具,那男子低头看看手里的面具,抬眼又看竹词:“你这小丫头,走路可注意着点。” 明明声色听来甚是年轻,却说话如此老成,竹词见他面色稚嫩,也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不会比故绪大到哪里去,但到底是自己不注意撞了人,她忙低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忙着找人没看到身前有人” 听得竹词的话,那人挑挑眉,笑道:“你是与家人一同出来,而后贪玩走丢了?” “才不是,我跟朋友一起来,我等着买糖人,他去买花灯了,然后我就找不到他了。” “这集市这个时候人流最大,人很多,你越往里走越难找人,不如直接去集市口处,那里人少,不如去那里等着,你那朋友如果寻你不到,应该也会去那里瞧一瞧。” 男子思虑片刻,又道:“或者你们之前去过哪里,或许他会觉得你找不到他,会回到那里等他呢。” 竹词双眉一挑。 是啊,故绪带自己来这里,刚才就只去过集市口,还买了面具,说不定去那里就可以找到他。 想到此处竹词抬脚就走,那人见她如此,有些不放心,快步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灯火流水(下) 竹词一路找回那个集市口,那卖面具的小贩看到她又回来,笑了笑:“姑娘,还想要面具吗?” “大哥,你有看到先前与我一同来的那个人吗?” 小贩想了想,道:“那位公子啊,他不是随你一起走了吗?怎么,你们是被人群冲散了?” 竹词点了点头,这本想放出纸人去寻,但周围有人,现在她可还无法做到用念力来控制纸人的程度,她朝不远处的河边走了走,哪知之前撞到的那个红衣男子,也是跟了过来。 “正巧我也没事做,不如我陪你去找那个人?” 红衣男子跟着竹词走到河边,见她面上忧色重重,不觉是开口安慰道。 “没事没事,我一个人其实也可以找的。” 竹词慌忙摆了摆手,她扭头一看,既是之前撞到的那个红衣男子,他是跟了自己一路到这里,先前忧心着故绪,倒没注意到自己身旁还跟了一个人。 那红衣男子摆摆手:“我不嫌麻烦。” 可是我嫌麻烦 竹词心中默念,但不敢说出来。 左右瞧了瞧,没见到故绪的身影,竹词心中虽急,此时却也是实在没办法,红衣男子的话本是提醒了她可以到这里人少的地方,催动纸人去帮她寻找故绪,只是这边人的确是少,这红衣男子却是跟了过来。 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掏出一张小纸人,还要念咒施法,让他看着那只小纸人摆摆胳膊动动腿,这还不得吓坏了他,而且在有的地方,人界传说纸人其实是不祥之物。 而那只是因为有些居心不良的恶徒,也在使用纸灵,但会以纸灵去做一些邪恶的事情,不如其余人的用法纯粹。 “我突然想起他曾经跟我说,一旦被人群挤散,找不到他,可以来这里等他,因为这里他带我来过,我就认得这里。” 竹词抬眼看着那人笑了笑,随即轻声道。 红衣男子挑挑眉,见她面上忧色褪去不少,似是真的不担心了,这才笑道:“小姑娘家夜里独自一人出来太危险,何况见你涉世不深,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他回来找你吧。” “多谢大哥。” 竹词笑笑,转而低头,心中无奈之极,两人站在这河边有点过于尴尬,竹词沉默半晌,觉得实在奇怪,只能没话找话:“大哥为何会在夜晚独自一人出行灯市?” 一般这灯市啊,一个人逛没意思,三两成群,共赏美景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不过也不乏一些喜欢独来独往的人,但那些人大多不会如此悠闲,路上随便撞个人就会担心这担心那。 红衣男子抬眼看了眼远处的灯火通明,转而笑道:“我本不是云州人士,此行来云州,正是为了这夜里灯市之中的一样东西,买到了,就要动身回幽州去了。” 竹词挑眉,有些好奇道:“什么东西居然要从幽州跑来云州?”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是幽州人士,此行是出来历练的。” 红衣男子眼睛一亮,看着竹词的眼神亲切不少:“原来你也是幽州人士,我走了这么久,总算是遇到了一个老乡。”他挠挠脑袋,继续道:“说来也没什么,就是为了这云州特产的云松糕和云片酒,幽州有是有,但那是只有王宫里才有的东西。” “这玩意儿在幽州属实珍贵,但在云州却只是街市上的小吃,只不过只在灯市里的特定时间出现售卖,我来此地,也就是在等那小贩出来。” 他说罢,转而看竹词,道:“我姓慕,名殷,殷红的殷,不知道姑娘芳名?” 竹词想了想,觉得这名字说出来也没事,就道:“竹词,青竹的竹,诗词的词。” 慕殷笑了笑:“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不过竹姓甚少,我记得在幽州倒是有一家竹姓家族,还是幽州王的亲戚,姑娘你” 竹词摆摆手:“不不不,我与那竹家并无关系,我家住在深山,不曾为山外人所知晓。” 姓竹,只是因为当初昆玥喜欢竹子,种了满庭满院,又正好怀妻伤感,满腹的诗情画意,写了不少诗词,顺顺当当给竹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倒也好听,就这么一直叫下来。 “原是如此” 慕殷的话还未说完,竹词眼睛突然一亮,他眼尖发现,住了口顺着她的眼睛瞧着的方向看过去,见一黑衣男子从人群里缓缓走来,似乎正在看着他们这里。 灯市上人多,而慕殷却一眼看到这个男子,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与其他人,就是有些不一样。 “阿词!” 故绪自然是看到竹词,快步走来,见竹词身旁的慕殷,眼里泛起几丝疑惑,竹词笑道:“我刚刚急着走,不小心撞了他,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就陪着我找你。” 慕殷瞧了故绪片刻,抬手抱拳笑道:“既然你们二人已然寻见,那慕某也不再打搅,先走一步。” 故绪也同样回了他礼,瞧着慕殷转身离去,转而低头看竹词,道:“你还算聪明,知道来这里等我,不然要是在那人群里乱窜,找你可真要费工夫了。” 竹词吐吐舌头,没敢说自己原本就打算在人群里找,只是撞到慕殷经他提醒才知道可以来这里等他的。 “既是来一回灯市,不放花灯如何算来了这一遭,给。” 故绪说着,往竹词手里塞了一个莲花灯,做得十分精致好看,竹词低头瞧见不自觉张嘴惊呼:“好漂亮。” “把花灯拿在手里,跪在河边诚心许愿,后而放走花灯,愿望就会在日后实现。” 故绪拍拍她肩膀,两人一起跪在河边,不过他手里却没有多余的花灯,只是垂眸瞧着竹词,眼里尽是温柔。 竹词听此,顺势跪在河畔,抱着花灯闭眼片刻,后而将那盏莲花灯轻轻放进河里,河中流水淙淙,花灯落水,就打着旋朝远处飘去,留下一道长长的涟漪荡漾。 许愿这一说法竹词向来不信,昆玥说这世上的事还是全靠自己的好,如果都要靠许愿将之托付给虚无缥缈的人和事,那就不必再继续努力了。 她睁眼看着那颗顺水流远去的花灯,抿唇微笑。 但图个心里高兴,也是不错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魔界之物(上) 竹词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但是如果要精细说起来还是一件算是比较难的事情。 她希望身旁的人以及那些在她生命之中所出现的良善之人,都可以一生平和无事,得到终生幸福。 听起来十分简单,但涵盖甚广,且世事无常,根本不知道哪个人一生之中究竟会是如何光景,会不会突然发生什么状况。 但毕竟放花灯许愿,本就是一种美好寄托,竹词本也没有将这事当真,不过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其他想要的东西了,这就是唯一的愿望。 昆仑山上严肃沉和,一般没有什么玩乐的时候,每逢节日,也都是各自在各自山头,这是老早的时候,祖宗辈留下来的传统,不庆祝节日,美其名曰,咱们是修仙大派,要保持形象和高冷。 不过基本上大家都是在私下里偷偷过节的。 真正住在竹词心里的人,实际上也没有几个,而愿望是愿望,日后还是需要以她的力量,才使之成为真实,只有真正将之把握住在自己的手中,愿望才能算是愿望,不然就只能算是一种虚无缥缈得寄托。 竹词和故绪二人原本就在那河边放花灯,眼见着花灯越飘越远,竹词缓缓站起身来,她眼力好,自然可以看到那花灯顺流而下,最终漂向何处。 河流没有尽头,会汇入江海之中,最终流向汪洋大海,但花灯无法随着流水一同离去且永久存在,在离此地不远处有一石桥,石桥之下是几根长长竹竿制成的栅栏,过往花灯尽数被拦下,有些被桥旁守候的人收集起来,装进麻袋。 还有一些,则是沉入河底,与淤泥一同归宿。 故绪低头看竹词:“看你有些不开心,可是想到了什么?” 竹词一怔,扭头看他,笑着摇摇头:“不是,只是看到那些花灯被拦下在半途,有些微失望。”她转身继续看着远方,轻轻道:“花灯承载了放花灯之人心中的愿望和寄托,但却并不能自由远去,最终也要为人拦截,或被烧为灰烬,或与淤泥为伴。” “化为灰烬后而飘散于风中,沉于淤泥虽是静止却为永恒,那些愿望永远存在,这世上还未曾出现那样强大的力量,可以使得一样东西永久消失在世界上。” 故绪抬手拍拍竹词的肩膀,竹词抬头看他,他低头朝着她笑笑:“小小年纪,想的倒是多,那我也与你说说,许多事情可并不是如表面那般,任何事物都没有绝对绝境和低谷,任何选择任何归宿,都有它的道理。” “你倒是懂得多,不过也比我大没几岁而已。” 竹词笑了笑,转身看着故绪:“有时候啊,真的怀疑你这个身体里住着的,并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是一个跟我师父一样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懂得这样多,大道理一堆一堆的。” 故绪道:“如此不好吗?出门在外,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为伴,如果都如你一般不经世事,什么都懂不得,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得亏。” 说着就是抬手轻轻弹了竹词的额头一下。 竹词下意识抬手捂住额头,瞪了他一眼:“是,我是还得感谢你一下把我牵在身边,如此才让我少吃了不少亏。” 故绪见她佯做生气,不由得笑出声,正待说话,却面色微变,眉头不觉是皱起来。 竹词见他如此,也是有些奇怪,还不待说话,也是立时感觉到不对劲。 此时正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虽然是夜间,有些凉挺正常,但现在未免过冷了些,还刮起风,就在刚才明明还什么事情都没有。 “下雪了!” “这天为什么会下雪啊?” “赶紧去拉孩子,回家去,着凉可不好!” “六月飞雪莫不是有什么天大冤情?” 周遭的人感觉是最直观的,竹词故绪二人站在那街市边缘处,看着街市里边的人开始快速朝外走,而那些小贩也是抬头看天感叹之后就是立即收摊准备离去。 夏季大家穿得都薄,就算是夜间,也不过是多加一件外衫,如今突然起风飞雪,而且这风势和雪势都不算的是小,就算是再强悍的身体也无法承受下来,谁知道这风会不会越刮越大,而这些万一下得越来越大,可就不好喽。 买面具的小贩匆匆收了摊,转身看见站在河边一动不动的竹词和故绪,兴许是之前受了他们的好处,也是急匆匆走过来,提醒道:“姑娘和公子,这天气怪得很,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你们两个还是尽快离去得好,要是沾了什么邪祟,就是着了凉也不好啊。” 竹词朝他点点头笑道:“多谢大哥了,您赶紧回去吧,背着这么大的包袱想必也需要走很长时间了。” 那小贩又嘱托他们几句,转而离去。 “你可有感应到什么?” 见那小贩离去,而这么一会的时间,街市上的人已经是离开得差不多,也就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人,竹词转身看着故绪。 故绪之前紧皱的眉头已然舒展,不过面色已经带了不少凝重之色:“有些看不透,这股气息极为强大,不可为我所窥探,不知道是何方的强者来此地,而且这股气息之中,似乎带了一些杀气” 在故绪说话之时,竹词左袖突然发起强烈红光,而这条胳膊也有些滚烫,她立即低头看去,就是看到那不停闪烁的强光,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烫得她实在难受,就伸手去将之取了出来。 故绪见此,也不再说话,只看着竹词。 而竹词在袖中摸索片刻,却是摸出一个指环,那指环看似是铜制,上边有着神秘雕花,故绪见此指环,一瞬竟有种目眩之感,不过很快就是恢复正常。 “竟是这个东西” 竹词看着那指环,此时看着那不停闪烁着红光的指环,她脑子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若隐若现,只是无法将之捕捉。 “走,先离开。” 故绪伸手拉住竹词,就是朝远处跑去,他虽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却预感到危机。 而在两人离开此地不久之后,有两道流光从天际砸到此处,溅起乱石飞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魔界之物(中) “妖皇何等尊贵身份,何必追着我这样一个魔界无名无姓之人?” 此时这街市之上已经没有一个人的踪影,而刚刚那两道流光降于此地,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道浅红色的流光,似乎是被那道紫红色流光给压制着,换言之,就是被按着摔下来的。 律瞳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身都是沾满了灰尘,他勉强爬起身,扭头看着身后站着的那个青衣女子,眯着眼睛轻声说道。 此时这律瞳的卖相也并不算得上是多么好,可见他在那青衣女子手下,也不过就是扮演着一个挨打的角色罢了。 青衫女子只站在原地,她身形偏瘦小一些,眉心一道紫红色火纹如凤凰展翅,身周围绕着淡淡火焰,天生一副温柔面容,不过此时她面色凝重,已经算是有了怒气。 “律瞳,我曾说过,你不能打那一只天狐的主意。” 听得宫蔷浅淡的声音,律瞳面色又沉了些,若不是真的到了极限之处,他何必去铤而走险,那只天狐血脉未完全成型,此时正是抓捕取血的好时机,可谁知原本应该在妖界养胎的妖皇,居然会感应到,不远万里赶来,将他追杀至此。 他沉默片刻,只得道:“妖皇恕罪,在下实在是无路可走,如果没有天狐精血,在下实在是无法继续维持性命,在下并不会真正伤害您的朋友,只是想向他借一些血。” 宫蔷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魔界之前的事情我也曾有所听闻,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父亲,你父亲当年追随魔主胤玄,是他的得力伙伴,所以在胤玄死后,他把那枚象征着他的铜指环留给了你父亲。” 律瞳听得此话,瞳孔微缩,也不知道是因为听见他的父亲,还是因为那枚指环。 “而你父亲当年在仙魔之战中受了重伤,后来怎么也不见好,终是陨落,那枚指环自那之后就消失不见,那指环本该是给了胤湮的,只不过在你父亲死前胤湮并没有出现,而那枚指环,如果我猜测不错,大概就是在你的手中吧?” 宫蔷低头看着律瞳,微微一笑:“魔界之事我确实不愿意多管,如今若不是你威逼利诱宴之,要取他的血,我也不会将你逼至此地,但如今是说到这里,律瞳啊,我劝你一句,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本就无法改变。” 她看着律瞳眸色逐渐变为血红,这是情绪激动,暴怒的前兆,又是笑笑:“你与你父亲感情一直不错,而你母亲早早亡去,你父亲再未婚娶,是个痴情人,而你大概也是如此,我是个闲人,知道一点点蛛丝马迹,就想要探究深处。” “所以我知道你原先有个心上人,你们两情相悦,而你原本也和你的父亲一样,忠于新的魔主胤湮,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反目成仇,自成一派,处处与他针对,当年差点害得他形神俱灭。” “你不要说了!” 律瞳猛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但是他红着眼睛看向竹词的时候,眸中突然憋出泪水,很快低下头,极力压抑自己的声音:“大人请你不要再说了” 宫蔷看着他如此,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世事无常,我知道,我只是不想你走上极端的路,害怕你最后会后悔,当年我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因为一念之差,坏了不少事,也在最终之际追悔莫及。” 但此时的律瞳如何听得进去?他双目猩红,滚烫得热泪不住从眼眶里淌出,片刻就是满脸泪痕,心中愤恨,思念,后悔,痛苦,各种情感汇集在一起,他恐怕此时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他如此状态,宫蔷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拂袖淡淡道:“昆仑山顶上有一泓清泉,可以入药,慢慢温养你这副身躯让你没有那指环魔气滋润,也能继续活下去,而医活死人,并非没有办法,我知道你打着什么心思。” 这句话很有效,律瞳立即抬头看着宫蔷,定定道:“大人当真有医活死人的法子?我知道大人之前乃是医仙之尊,世间没有您医不好的人,如若大人当真能了了在下心中的夙愿,就是要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宫蔷却是转过身:“我只说有法子,但没有说是否可以,但如若你死了,必然不成。” 律瞳一怔,宫蔷再看向他:“再告诉你一句,玄碧琴编造的那些东西,都是虚幻的,或许那些事情发生过,或许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但只不过是再现,并非真实,你得到了,也没有用,它无法真正的医死人,活白骨。” “请请大人明示” 宫蔷笑道:“你之前不是去那女孩得屋里搜寻,没有找到玄碧琴,却也把指环丢在那里,后来再去找,却找不到指环了,胤玄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拿走的。” 律瞳心中只顾想着那句“不是没有办法”,丝毫没有注意到宫蔷这句话得语调变了一些,似乎是加持了灵力,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到。 但话中的意思还是接收到了。 “您的意思是说” 他瞪大双眼,很是不可置信看着宫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若你当真如之前一般放肆,或许你就成了魔界的大罪人了。” 律瞳一下子跪坐在原地,两眼之中尽是呆滞,他沉默良久,才苦笑两声:“如此吗?竟是这样可当年之事他不肯跟我解释,我如何了解真相?” 宫蔷看着他:“胤湮不跟你说,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想要知道真相,不讲道理是永远不可行的。” “我在下似是有些明白了只是我当年因为南海碧海一事,曾与昆仑结下怨,不知道此行去能否求得泉水入药。” 律瞳苦笑几声。 “昆玥虽然年纪小,但却是成大事之人,也并非是是非不分的冲动之人,有人与我说,昆仑有难,你此时去,或许也能帮上些忙呢。” “大人说的是,在下告退!” 律瞳蓦然醒悟,起身朝着宫蔷俯首抱拳,随即转身化为一团黑雾离去。 而此时宫蔷却转身看着不远处的树林,轻声道:“不必藏了,出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魔界之物(下) 在宫蔷目光扫过之处,是一片树林,那边没有灯光,只这边有些灯火,显得那边就灰暗许多,而在宫蔷的声音将落之时,那片树林之中传来一阵细碎声音,随后有两个人影出现。 待得那两人走近,瞧着身形像是之前离去的竹词和故绪二人。 先前故绪是察觉到不对劲,才拉着竹词要离去,但无奈那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们也来不及逃得更远些,那种情况下显然继续逃必然会被发现,只得停下隐藏。 竹词故绪自然不知道这面前之人到底是谁,而故绪甚至不知道之前的律瞳是谁,但他的感应能力比之竹词要强上不少,也能察觉到那红发男子身上所展现出来得灵力波动,远远胜于他。 至于竹词,她本是识得这律瞳,本见他突然出现,心中还有所忧虑,不过后而瞧得律瞳竟在这女子面前也是战败,且似乎被她说动。 而有一点非常清楚,这一点之前在两人摔落下来之时,律瞳就曾清清楚楚说过。 妖皇大人。 妖界的那位主宰,如今天地间拥有最接近神的修为之人不过十个,而妖界就有两个,世人都清楚得很,这位妖皇,还有那位琴色大人,也是这妖皇的夫君。 故绪拉着竹词走到宫蔷不远处,并未放开竹词的手,微微俯首,恭敬道:“妖皇大人。” 竹词也随他一起低头。 宫蔷瞧着他们片刻,蓦然笑道:“你们不必如此惧怕于我,此次出行不过是为了一些私事,没想到正好遇见玄碧琴的新主,还有你” 她瞧着故绪片刻,似是想要说什么,不过沉顿片刻,就是笑笑不再继续,而是转移话题:“玄碧琴是远古之物,如今世上除了律瞳,还有其他人会对之虎视眈眈,不过既然玄碧琴之中的灵识已然苏醒,想必你不会有多大的顾虑,而真正的麻烦,却是藏在你这丫头身上的指环” 竹词猛然抬头看着宫蔷,此时心中突然想起之前律瞳与她的对话,她从袖中将那指环取出来,在那律瞳走后,这指环得温度就开始逐渐恢复如常,也不再闪烁红光。 刚才如果不是宫蔷的妖力强大,压制了律瞳,使之无法感应,不然这么近的距离,律瞳是即刻就能发现指环的存在,不说他知道有人偷了他的指环,竹词跟律瞳之前就算是有些仇怨了。 她低头看了看那铜制指环,转而抬眼看宫蔷,小声询问道:“这是魔界之物?” 宫蔷点点头。 竹词面色微变,她自然也听到之前那宫蔷所说之话,话语之间的意思分明就是这指环与她有缘,不然的话在她拿到这指环的时候,就会产生反应,绝对不会如此安然在她身上存在如此之长的时间。 见竹词如此,宫蔷似是想到什么,转而道:“万物皆有灵性,一切顺应自然才是最好的选择,多想反而不好。” 竹词心中思索片刻,抬眼见那宫蔷之时,只见她已然走近不少距离,不由得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却是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热,原来自己的手一直被故绪拉着,他只静静站在原地,虽未曾说话,但竹词却是心中安然不少。 “可妖皇大人我本是修仙之人如何能与魔界之物扯上关系?” 仙魔二界的纠葛,身为仙门弟子如何不知?这两界,世世代代从未合过,基本一直在争吵打架,算得上是一种规律般得恩怨,别说昆仑中人本就不喜欢竹词,要是知道她身怀如此魔物,还不得闹得天翻地覆,到时候绝对是要影响到昆玥,还有江调他们 “修仙之人又如何?你可当真仇视着魔界?” 宫蔷却是瞧着她,如此说道。 竹词一怔。 故绪却是静静道:“妖皇大人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之前这妖皇见到他们二人,显然是有些欲言又止,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是隐瞒了什么,不止是她还有很多很多人那些人看到他,都是这样一个反应他们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都要瞒着自己? 宫蔷回身看他,顿了片刻,笑道:“你这小子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很不错,我知道你心中贫贫于那些人甚至是我自己,不肯将那些事情说出来,但不说出来,一是因为不能确认,二就是此时此刻,你知道那些事情并无用处。” 故绪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没有抬眼看那宫蔷一眼。 而宫蔷一点也没有介意,她仍继续道:“水到渠成这个道理,放在什么时候都很真切,你心中的疑惑,总有一天会解开,因为你自己总会去寻找,也会找到这个契机,而在此之前,你总不能因此事,而郁郁寡欢,停滞不前。” 说白了,其实就是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些东西你都会知道,但不是现在,而且你不知道那些事,也不能就因此而不继续过活了,生活还是要好好继续的。 故绪没有说话,身形未动,只有握着竹词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而竹词低头瞧了瞧那指环,抬眼看着宫蔷:“大人,可否告诉我,这指环的来历?它为何会安好存放于我的身上?而它既然已经承认我的气息,为何刚才律瞳来此地,它还会有所反应?” 宫蔷道:“这枚指环,据说是上代魔主胤玄的贴身之物,并非是一件法宝,但别有灵力,谁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后来他死后交给他的部下,也就是律瞳父亲,而他死后,这指环就到了律瞳手中,自然会熟悉律瞳的气息。” 她低头看了看那指环,笑道:“这指环显然在你和律瞳之间偏向于你,只不过到底跟随律瞳许久,依旧无法遏制自己再见他时的兴奋,而它的灵识很幼小,根本无法分辨这样的行为会否给你带来不便。” “竟有如此奇异之事” 竹词有些好奇得低头看向那枚指环,但忽然想起之前问得那些问题宫蔷还没有回答完全。 比如这枚指环为何会与她极度适合,会长久存放在她身上还处于安然,又为何会在她和律瞳之间,竟选择了她 可再次抬眼之时,眼前已经没有那位青衣女子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险情再现 “别找了,她早已不在此处,你们见着的,不过是妖皇的一道分神罢了。” 此时玄碧琴的声音突然在心底想起来,似乎有些疲惫。 竹词此时见他说话,才想起之前他并没有出现,不觉有些疑惑。 而阿玄只是道:“之前承过她一个人情,实在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行迹。” “妖皇仅仅一个分神居然就可以将律瞳牢牢压制,这是如何深的修为” 竹词不由得惊叹道。 “律瞳如何能跟妖皇相比?要知道妖皇可是与上一代魔主胤玄同处一代得强者,而且她天资极佳,又是极罕见的血凰血脉,修炼起来修为精进本就不是常人可比,更别说她还有着一位同承缘故幽冥猫血脉的人双修,这两人的修为精进程度不可言说。” 听了阿玄的解释,竹词一开始还有些震撼,不过后来也是渐渐习惯,能做为妖界的一界之主,必然有着自己的特殊之处,天资卓绝可能不至于达到此地,但如若加持着后期努力,才方可大成。 她自然知道宫蔷琴色有今日成就,吃过的苦绝非常人可想。 而阿玄紧接着又道:“不过她那个分神显然修炼极为不纯熟,也就是凭借着强横的妖力加持,才使之看起来像是真的,她丈夫琴色的分神之术,那才是炉火纯青的境地。” 他是想起当初在南海海底见到的琴色与宫蔷二人,那时候的宫蔷,是真实的本尊,而琴色却是一道分神,但即使是那个时候的玄碧琴,也没有看出来,是在后来吞噬那道附着在虚无软剑上的斑驳灵气后,也顺带晓得了一些世间事,晓得琴色的一手分形之术名冠天下,这才反应过来。 竹词一怔:“如此说来她莫不是因为修炼不纯熟,分神被迫收了回去?” 阿玄想了想:“可能就是这样吧。” 堂堂妖皇大人,居然也会有如此失误,不知为何因为此举,竹词心中对于那妖皇居然多了几分亲近。 而此时她抬眼瞧见站在身前的故绪,见其眼中神色恍惚,不由得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故绪一怔随即低头看她,笑了笑:“怎么了?” 竹词道:“我没怎么,倒是你,在那妖皇出现之后,你就有些奇怪。” 故绪怔了怔,竹词可清楚瞧见他眼里多出几丝失落,伸手握住他的手,认真道:“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不妨与我说一说,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说出来也无妨,是我的父母一事” 竹词挑挑眉,凑近了些:“对了,听说你是浮雪掌门的得以弟子,却从未听闻过你的父母。”她笑笑:“我没有父母,师兄师姐也都跟我一样,我们都是流落在外的孤儿,被师父捡回来跟着他。” 故绪拍拍她的手,轻声道:“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他们也都该是不在人世了。” “啊!” 竹词见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一时间语塞,却突然想到别处去:“莫不是你的父母身份不凡,而妖皇之前说的那些话中透出她了解你的身世,却不肯告诉你,所以你才伤心?” 故绪一怔,随即笑笑,点了点头:“是这样。” 竹词见他如此却是又懵了,他笑了,难不成是她猜错了? 正待开口细问,却是猛然间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与此同时故绪的面色也是一变,两人身形猛然朝远处飞掠而去,此时这片天地间,竟是渐渐环绕起淡淡灰紫色烟雾。 且说宫蔷的分神回到妖界,她着实反应了半天,坐在床榻上久久回不过神,忽而听得房间里传来一凉凉得声音:“我不许你出门去,你就拿那偷学来的分神之术出去耍是吗?” 她心道不好,立刻抬眼看去,果真是琴色手里抱着一个花瓶,里边插着几朵白色蔷薇花,他抱着花瓶走到她身前,将那花瓶放下,低头看她,面上笑的很是好看:“璃儿,时日久了,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宫蔷吐吐舌头,很是有些理直气壮得道:“若我是不去,宴之可就要被那魔界的小子给抽血了,他当年离狐族而去,狐族得族长可是在我这里坐了好久,千叮咛玩嘱托我要留意着他可莫被人欺负了去,毕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狐血脉” 琴色接口道:“我的速度比你快,告诉我就好了。” 宫蔷被他一堵,讷讷无语,半晌找不到话,后而有些不甘心得道:“还有那昆仑的小丫头,那个浮雪的小子,我跟你说,他们两个身份可不一般了,日后” “日后也需要你安稳产子再说。” “额阿阿修你你你别上来!” 眼见着琴色就是坐在床榻边,还什么都没做,宫蔷已是吓得往后缩了不少,而琴色见此,笑笑,去了鞋袜也是爬上床去,只看着她:“恩?” 宫蔷背靠墙壁,随手扯过被子,笑道:“我可是医者,有身孕期间不宜做那种事情,我的话很有可信度的。” 琴色又往前爬了几步,慢慢道:“可我问过其他医者,也问过有经验的前辈,他们都说,你的情况特殊,不用忌讳呢” 说着就是往前抱住宫蔷,面上浮现出几丝浅笑:“多次说过,你就是不听,璃儿,即使你是我的妖皇,也是要接受你夫君的惩罚的。” 床幔上的束缚解开,金色床幔慢慢滑下,遮住了床榻上两人重叠的身影。 床幔里还传来宫蔷不放弃的声音:“我去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人跟踪他们两个好像还是昆仑的人那个人绝对不怀好意!” “顺其自然,天不予人绝路,他们绝不会在此时出事。” “所以” “就寝了,夫人。” 竹词故绪可不知道宫蔷有这么一大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出来,他们察觉到那不寻常的气息之时,就立即运转体内灵力隔绝了那股气息,但还是发现得有些迟,那种奇怪的烟雾之前已经是被吸入不少 故绪修为高一些,暂时不显,而竹词就没那么幸运,立即是感觉到一阵目眩,脚步一挫差点摔倒,故绪及时抱住她顺势给她塞了一颗药丸。 “先吃了,他占了先手,我们处于被动,我先带你逃离此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鬼面之人 “难不成竟是律瞳假意听从妖皇大人的话,后而在她离开时,悄悄回来?” 竹词接过那药丸将之吞下,手搭着故绪的肩,让他带着自己御风而去,只是此时身后还有一阵阴森气息在紧密跟随,似乎一直唉追着她们,她思来想去,没有想到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对她和故绪出手。 而且 她另一只手不着痕迹覆在自己的腹部,刚刚在头晕目眩的时候,这个地方突然开始痛,似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可是如果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她还是能看到的,就算是竹词没有看到,故绪也绝对可以将之捕捉。 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律瞳才会有这样的动机 故绪两眼瞧着前方,两人御风而行,其实已经走出很远的距离,此处已无灯火照明,但之前释放出毒烟之人明显也是紧紧追上来,那人必然也是修为不弱之辈,故绪的感知能力比之竹词要强上许多,他可以明显感觉到。 “不是律瞳,这个人出手阴毒狠辣,但修为并不高,与律瞳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若我猜测不错,他应该是不如我,但他胜在占了先手。” 说着,故绪蓦然顿住,他轻声道:“刚刚看你脸色不好,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竹词听得他这话,覆在腹部的手下意识紧了些,她犹豫片刻,正待说出自己心中忧虑,但此时身后一寒,不知为何竹词心口骤然一缩,似是心脏猛然间停止了一下。 抱着竹词的故绪明显感到竹词身子一僵,他是之前就察觉到竹词似乎是有些不对劲,而且那毒烟之前的方向,明显就是朝着竹词而去,此时见状,故绪是立刻落地,将竹词放下,此时身后那股气息已经是淡去很多。 那个人似乎并没有追上来。 “阿词?” 故绪低头看着竹词,见她面色比之之前要苍白不少,额上还冒出不少汗珠,不由皱起眉头,随即就是要去拿丹药给她吃:“师父给的丹药还有一些,你先吃下,应该会好受一些” 出山之前重羽曾给故绪准备不少东西,解毒丹是必备物品,而这解毒丹并非重羽自己而制,而是浮雪山中另一个医者所制,那个人在学医之上是既有天赋,但可惜没有天赋修炼,医术造诣十分深厚,简直与当年在人界的妖皇有得一拼。 世人知她存在的人都说,若是她也有妖皇那般修为,则必定比之妖皇的医术都要高明,据说当年妖皇还专程去浮雪看她,自己封闭修为,两人秘密比试一番,那次的结局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妖皇离去时,脸上满是笑意。 这场比试的结局外人想必永远都不会知道,但故绪晓得,那一场比试乃是那位浮雪山中女子赢得,妖皇曾提出过可以赠她一颗丹药,以延长寿命,但那位女子却是拒绝。 故绪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与那女子十分熟悉,而那女子,就是重羽的意中人,但因为那女子无法修炼,浮雪山中长老无法接受掌门娶一个凡人,两人始终无法成亲,但是浮雪山中人都晓得这两人的关系。 但即使是故绪,也不知道当年为何那女子拒绝了妖皇的好意,最终因为病痛而过早逝世,重羽是个痴情人,自此之后再没有对任何人有过情谊,表面看起来已经释怀,但故绪晓得,重羽一直在寻找可以让她复活的办法。 所以才会打玄碧琴的主意。 这给竹词的药丸,就是那位女子生前所制,即使是重羽,也只有不过二十来颗,故绪此次出行,重羽对他关心之切,也只给了他三颗,之前就已经给竹词服用了一颗。 而他刚刚把那药丸凑到竹词嘴边,手腕就是被她抓住,故绪一怔,抬眼就是看到竹词极力睁开的眼睛:“快快走他已经已经来了” 故绪心中震动极深,难不成竟是他之前没有感知准确?那人的修为当真比他还要高深? 莫不是真如竹词所说,竟真的是律瞳去而折返,假意跟妖皇说软话,实际上还是在觊觎竹词身上的玄碧琴,还有那枚胤玄留下的铜制指环。 竹词面上带着深深恐惧,刚刚就在心脏骤停转而复苏得一瞬,她猛然扭头想要看看身后到底有什么,结果眼前猛然间穿过一个黑影,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竹词却能瞧见那人全身遮在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里。 而那个人的脸上,则是罩着一个鬼魅面具,乍然一见,是实实在在吓了竹词一跳,而且似乎也因为之前那毒烟正是由他释放而出的缘故,这个人似乎专程冲着她而来 “快走!” “去死吧!” 竹词话音刚出,就是听到不远处一起响起的那个声音,她瞳孔骤缩,只觉心口一阵揪痛,似乎是有一只手,在紧紧捏着她的心脏,而她竟呼不出气,此时随着那个沙哑男声的响起,身前一道凌厉刀气猛然劈过来。 故绪挡在竹词身前,立即转身拔剑将那人砍来得一刀稳稳接住。 他此时也瞧清楚了这人的装束,这人大概身形极为瘦弱,被一身宽大黑袍遮掩住,脸上罩着一张鬼魅面具,面具后面露出的那双眼睛,瞳孔是正常的黑色。 由此可断定此人必然不是律瞳。 “你故意吓唬她,以毒雾隐藏自己踪迹,是晓得自己正面打不过我,所以想要偷袭。” 故绪横着长剑抵着那人狠狠劈来的刀锋,那人的刀材质应该是不如故绪的长剑材质好,竟在碰撞之时出现了裂痕,那鬼面人定定看着故绪,听得他的话,却是一言不发。 “原本是我高看了你。” 故绪笑了笑,运转灵力,双手上的灵力顺着转移到长剑之上,将那鬼面人震出老远,而他自己脸上扣着的那半块面具,也是随之震落,他随后身形掠动,飞身至那鬼面人身前,一掌按在那人的鬼魅面具之上。 “砰”的一声,那面具顷刻间就是粉碎。 而竹词此刻竟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困难,她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喘着息,抬手极艰难得拽下脸上的面具,终于撑不住摔倒在地,眼前一黑,生生痛晕过去。 面具已碎,鬼面人的脸露出来,但竹词正巧晕倒,并未瞧见,所以她也没有看到那张脸她极是熟悉,这张脸在昆仑中时,时常见到。 赵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雾莲之毒 赵祎面具被毁,又被故绪的剑气震到,狠狠摔到对面的墙壁之上,跌在地上后而反应半天,才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这张脸,故绪可不认识,而竹词恰好痛晕过去,也没有看到这鬼面之人,居然就是赵祎,之前昆玥就曾跟她说过,要小心赵祎,但因为幼时这赵祎对她还挺好,即使她听师父的话,也不会对他生出太多戒心,只能说是再不会去与之接触。 赵祎扶着墙壁站起,眸中尽是阴毒,故绪只瞧着他,手中提着剑,却并未上前去继续动手,此时尚不明白此人动机,而且之前竹词的表现,显然是中毒。 既然是此人下的毒,不管他愿不愿意,故绪都得逼他交出解药来。 “浮雪山的少掌门啊” 赵祎靠着墙壁站立,随手将手中的长刀丢至一旁,他抬眼瞧着故绪,嘴巴一张就是有血液从中淌出来,但他却是在笑。 故绪见此,本欲朝前的脚步蓦然停顿,刚才的交手,故绪已然将面前这个人的修为深浅探了个真真切切,莫说他比不过自己,如若是正面对手,就算是竹词,恐怕都不会败在他手里。 但这个人一手毒术,当真是叫人不得不忌惮。 而他居然还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这人莫不是在他们身后跟踪许久,待得机会成熟,才打算出手,而他之前出手是针对竹词而去,并未有意伤害自己,是早就探明他的身份不欲惹到浮雪山。 但竹词师从昆玥,与他的身份也差不了多少,为何这人 赵祎嘴里淌着血,却看着故绪一直笑:“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出手狠一点,不顾及你的死活,此时此刻你们二人就都成死尸一具,我就可以报仇了” 报仇? 故绪眯了眯眼:“一个久久未曾出过山的人,会与你有什么仇?” 赵祎哈哈一笑:“有仇就是有仇,我为何要告诉你?反正就是你知道了,也会护着她,决计不会让我复仇成功。” 故绪挑眉,没有回答,说竹词会害过什么人,他决计不信,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而且就算此人当真说出个所以然,没有竹词的说法,他依旧会保护她。这人倒是看得透彻。 “不过也不能算是没有收获,虽然我不能亲手结束她的性命以解我心头恨意,但只要让我知道她不久之后就即将死去,且极为痛苦,死后全身骨头将化为乌黑之色,触之者也会中毒死去,她即使死去,也会成为一个人人嫌弃的烂尸,哈哈,哈哈哈哈” 赵祎面上神情突的变得极为嚣张,他瞪大双眼看着故绪,开始狂笑,整个人变得极为怪异可怖,而此时此刻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的,已经不再是故绪,而是穿过他,盯着他身后的人。 故绪心底一寒,立即转身去看竹词,却见她双眉紧皱,倒在墙壁跟前,手里紧紧握着那个面具,是晕了过去,而从那紧紧抠着面具的手指来看,即使晕过去,也依旧是一种痛苦煎熬。 见着故绪跑到竹词身前将之抱起,赵祎颤抖着双腿稍微朝前走了几步,探着脖子往那边看,在瞧见竹词脖颈间隐隐现出的那一朵巨大的黑色纹路,面上笑意越发浓烈。 成了成了 “哈哈哈哈成了成了你们看到了吗?我为你们报仇了还有还有一个老的,你们等着” 笑声突然止住,赵祎双目定定瞧着竹词脖颈上那一片乌黑,面色突然变得极为正经,但说实话他正经起来不如之前的不正经 “还有一个我迟早会收拾了他” “你没机会了。” 回答他的,却是故绪冰凉的声音:“解药。” 赵祎佝偻着背,刚刚故绪出手虽然留了他的命,但是却极为狂野,不过一击就是将他重伤,如果不是为了留着他交出解药,怕是刚刚他就不介意杀了他吧。 不过也没事,赵祎敢来,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就算是此时此刻,也尽数在他掌握之中,之前只是想要亲手杀掉竹词,才现身动手,本是觉得在故绪惊愕之际出手,他无法反应,没想到故绪反应如此灵敏。 但是没关系 “这毒没解药。” 赵祎看着故绪,笑笑,面上显出自豪之意:“你可知这是什么?” 故绪并未回答他,只抬剑指他,凌厉剑气直冲赵祎面心而去,他的面上即刻出现一道极浅的血痕,逐渐渗出血来。 但这样的举动似乎并没有让赵祎害怕,他口气里尽是自豪,是在炫耀:“这是我们家族研制出的一种烈毒,传言就算是仙人都可毒死。” 故绪只冷声:“解药。” 赵祎蓦地冷笑一声:“没有解药,这叫雾莲殁,原本该叫雾莲的,因为世上的毒药都有解药,只有能够制出解药,这样的毒药才是最完美的毒药,也才能算是真正属于制药之人,但他们没有来得及制出解药,所以这毒药无法叫做雾莲,只能叫雾莲殁。”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制出解药吗?” 故绪没有说话。 赵祎笑了一声,语气里罕见带了一丝荒凉:“制药的人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死在那个人手里,如今我就要用这个他们当初留下来的毒药,杀死那个人身边最重要的人,最终也要用它,杀死那个人,为他们报仇。” 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那个人”指得,必然就是昆玥了,他身边最重要的人,三个徒弟,昆仑副掌门也就是昆玥的师兄江调,还有昆仑山,但以这个人的实力来说,似乎除了自身出了些问题修为不高也年轻尚小的竹词,谁也啃不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故绪显然没心思听他讲那些事,他头一次怒上心头,很是不耐烦得掠至赵祎身前,长剑横在他的脖颈前,低低道:“那你就死。” 他不信这样的毒药,找遍仙宗,甚至于是五界之中,找不到医治之法。 赵祎脖颈被那长剑抵住,已有鲜血流出,他面上没有任何惧色,是有恃无恐:“你莫不是在想,这天地间,总能找到解毒之法吧。” 故绪面色未变,但低着赵祎脖颈的长剑微微一颤,赵祎笑了一声:“找得到哦。” “可她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缓解之法 “你看她的脖颈处,有一朵黑色的莲花,是不是很好看?雾莲殁本就是一种可以让人死得极为安详,换言之死得非常好看的毒药。” “但要死得好看体面,就得付出代价,这样的毒药,比其他的毒药烈,就算你晕过去,但在死之前,你都将永远身处痛苦与绝望之中,如此一来,死亡,就将是一种解脱,逐步瓦解中毒之人的求生意念,是让人死得心甘情愿。” 赵祎呵呵直笑,他的视线又看向远处的竹词,停顿在她的脖颈处,此时那片乌黑已然变为一朵精致莲花,根茎隐没在衣襟之中,不知道尽头在何处。 “墨莲自心口而出,所以一中此毒,就必死,而当旁生的根茎蔓延全身,最终再次回到心口之际,就是中毒之人的死期了。” 他轻声叹了口气:“可惜啊,虽然时间很快,但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可不能现在就死呢,不能亲眼看到她死,真是可惜” 故绪瞳孔微缩,因为在此刻,他竟发觉手中长剑所抵的地方,似乎在慢慢变为虚幻,他抬眼看着赵祎,却见此人的身形正在慢慢化为透明,不出片刻竟就是消失不见,连他也不知道这个人使用了什么法子来逃脱。 但剑上的血迹是真的,那个人身上的伤都是真的,他可能死不了,但决计是重伤。 可此时对于故绪来说 他转身走向竹词,将之抱在怀中,看着她脖颈处得那朵黑色莲花,蓦地抓起她的手看了眼,身子微颤,在竹词的手心处已然有一根黑色的根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游走至手心,后而折返,不知道会不会擦边而过游走至脚心再次折返,如果直接回到心口处,那么剩下的时间可当真没有多少了。 就算他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人帮忙,也来不及。 于他来说,那个人的死活与他没有关系,可竹词不能死。 故绪拿出那最后一颗解毒丹,想要喂给她,却在此时发现自己捏着解毒丸的手在不停颤抖,他似乎自有意识以来从未如此惧怕过什么东西,即使自己体质特殊,在遇到灵兽魔兽之际都会引发对方的暴动攻击,他都从来没有害怕过。 他是不害怕死亡,却害怕她会死。 “别喂她这个了,没有用。” 身旁蓦然出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故绪一怔,随即立刻抬头看向那声源处,只见阿玄有些虚幻的灵体正半跪在两人身旁,他神情严肃,只瞧着竹词脖颈上的那朵莲花。 “前辈可有法子?” 故绪见他出现,不知为何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竟是惊出一身冷汗。 阿玄低低道:“刚才在毒烟刚起之时,我就无法与她联系,却能感知到外界的情况,这毒性极烈,而且似乎是初成品,毒性没有得到很好得控制,最终走向如何是无法得知,又没有研制出解药,十分棘手。” 他抬眼看故绪:“能毒死仙人并不可信,但却能让其吃不少苦,竹词如今未修成仙骨,还是凡人之躯,自然无法承受如此劣性的毒,事已至此,唯有一延缓之法,让她身上毒素先停止扩散,待我再细细思虑,看如何解毒。” 故绪道:“如何延缓?” 阿玄低头看了竹词一眼,再次抬眼看向故绪:“寻找另一个有仙骨的人,将竹词身上的烈毒过三分之二去那个有仙骨之人的身上,有仙骨加持,这样的毒虽然会有一些影响,但却能让两个人身上的毒都停止扩散,可以保住性命。” 他看着故绪的意思,自然就是此时此刻要去寻找一个有仙骨还愿意接受这三分之二的毒的人来,现找当然是不可能的,而故绪正好就修成了仙骨,只能说是仙骨刚成,尚不稳固而已。 故绪自然晓得阿玄的意思,他很快道:“我可以,只是不晓得这刚刚修成的仙骨之躯,能否承受如此毒性,。” 阿玄笑道:“有我在自然可以,不过因为你的仙骨尚不稳固,所以这些毒性过到你身上的时候,会给你带去很多痛苦,还有许多不便,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故绪点点头:“既然可以,那事不宜迟,前辈开始吧,告诉我如何做即可。” 阿玄似乎丝毫不意外故绪会如此轻易答应,他面上笑意带了些暖:“小子,我晓得你对于她的情意,不过还是劝告一句,你们二人身份必然不凡,而且昆仑也好,浮雪也好,也并非是完全可信之地,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千万不可大意。” 故绪点头。 “你将自己的手指和她的手指都划破,将流血之处相抵,稳定心神,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镇定,切忌乱动。” “知道了。” 北袖夜中做了噩梦惊醒,坐起来,却见本该睡在自己身旁的玖灵不知去向,她迷糊间揉揉眼睛,下了床,去找玖灵,却在刚出门的地方看到迎面正在上楼的赵祎,见他满身伤口,不由得是有些惊吓,给生生吓醒:“赵长老,你怎么了?!” 猛然听到北袖的声音,赵祎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被吓得又提起来,抬眼一看是北袖这才放了心,他眼中赫然闪过几丝慌乱,后而换为无奈神色,道:“刚才察觉到不远处有些邪气,本想去看看,却不想被那鬼魅摆了一道,落入陷阱,虽然无甚大碍,但却也是狼狈如此。” 他挠挠头,笑道:“倒是让你看了长老的笑话了。” 北袖听此才放心,也是笑笑:“长老不必担心,我可不会跟别人说。” 她突然想起起床出门来,本是为了寻找玖灵,此次出山历练,就是她,玖灵还有岚烬三个人,原本是该秦丘他们来带领,但不知道为何竟变成了赵祎,不过都是长老,他们三个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岚烬出山之后没多久,说是师父喊他有事需要回去一趟,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赵长老可看到灵儿?我起床没见到她。” 赵祎听得此话不觉一怔,想了想,后而道:“没见到,是不是饿了去找吃的?” 北袖摇摇头,两人相视,是转身各自回房,北袖刚刚走进房间,还未关上房门,就是听见对面门响,而后里边想起一女声惊呼。 她猛然怔住,这个声音正是玖灵。 而那个房间,是赵祎的房间啊。 玖灵为何会深夜在赵祎的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林中狼嚎 秦丘晚上洗完脚,正打算去倒洗脚水,结果看到一个人影貌似气冲冲得朝他这边走来,他淡定得倒完洗脚水,扭头看着那个已然走至近旁的人,道:“掌门晚上不睡觉,来我这边做什么?” 昆玥脸黑得可怕:“你让赵祎带着他们外出去历练?” 秦丘笑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他自己修为不高,但毕竟是个长老,留在宗里无事可做,不如让他发挥作用,带着弟子外出去历练历练。” “你明知道词儿外出历练,此时也正在云州境内,赵祎他们也去了云州,难不成秦长老觉得这一切,是个巧合了?”昆玥盯着秦丘,臭着一张脸,天知道他刚刚知道带领北袖几人去历练的人,居然就是赵祎。 赵祎这个人,心思不纯,当初他上山之际,昆玥就看他不舒服,但是秦丘却将他收容进来,后来赵祎搞得那些小动作,更是让昆玥确定他此番来昆仑别有目的,而处处针对他,昆玥并非看不出来。 秦丘淡淡道:“掌门莫不是觉得我视门中弟子性命于不顾?” 昆玥冷笑道:“赵祎带领弟子出去历练,但原本这个位置并不是他,我听说是秦长老亲自换了人,如何居心,实在是让我难以寻找其他理由。” “那个女孩天生带着魔气,当年劝你你不听,非要带她回山来,迟早要给昆仑带来灭顶之灾,你身为昆仑掌门,难不成要因一己私念而毁了整个宗?” 昆玥周身气息霎时将为冰点:“秦丘,当年我与晴荫一事,我未曾与山中人过多计较,我知道师父的苦衷,知道我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可是她当真会造成你们说的那些可怕后果?” 秦丘眯起眼睛:“那是个凡人女子,根本活不了几年。” “一世不够,我再找她一世,当年师父说我,因为师父对我有救命和养育之恩,而且师父对我好,而秦丘,你是最没用资格要求我的人,前有阿荫的事,后就是词儿的事情,你带领全山的人排斥她们,阿荫已经死了,如果词儿再出什么事情。” 他定定看着秦丘:“我不会再如当初那般继续忍耐下去。” 说罢,昆玥转身就走。 秦丘面上闪过一丝震惊,后而显出浓浓失望之色,他看着昆玥渐走渐远的身影,沉默良久,后而苦笑一声:“原来你们都以为师兄他是死于我手吗?” “阿绪” 竹词趴在故绪背上,脑袋贴着他的肩膀,轻轻唤道。 故绪脚步未停,双眉微挑,轻声道:“你不必心怀内疚。” “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对不起,连累你了。” “阿词。” 故绪声调未变,只低低道。 竹词没有出声。 “我是自愿。”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竹词试了几次,都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刚才醒来,阿玄就首先告诉她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告诉她她身上的毒素已经被移除三分之二,如今性命是可以保住了,但还是需要等待,等他先恢复恢复,后而再去如何解除这毒。 但这三分之二的毒素却是被转移到了故绪的身上,阿玄告诉她,故绪的仙骨尚未稳固,不会像一般的仙人那般完好保证正常,但到底如何,他也不知道,只知道竹词现在是无法感知灵力,也无法动用灵力。 说白了,她现在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凡人,不能使用符咒,不能动用术法,甚至连乾坤袋里的东西都无法动用了,因为打开乾坤袋也需要灵力,虽然只需要一点,但如今这么一点点灵力,竹词也无法提供了。 而故绪,虽说不至于像竹词一般,但也是最好不要动用灵力和术法,不然的话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竹词说心里不愧疚是不可能的,但此时也知道多说无用,反而还很无意义。 只是到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初见的故绪,可以对她这么好。 “我们现在要去哪?这片荒林我之前好像见过。” 之前在严卿带着她,去往云州的时候,途经一片荒林,就跟这里这片荒林一模一样,当初他们是从幽州逃往云州,如今再次进入这片荒林,难道是又要回到幽州去? “之前那人虽然暂时失去动手能力,但待在云州你我实在占不到便宜,他那一手毒术极为惹人忌惮,还是先回到幽州去,至少昆仑山在那里,比较安全一点。” 竹词想了想,点点头:“是这样,只是我还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故绪低低道:“我之前虽然将他面具打碎,但并未见过他,不过听他得话中意思,似乎与你师父有些仇怨,你日后回山,可以问一问你师父,应该会知道他的身份。” 竹词有些失落:“如果当时再坚持一会,或许就能看到他的容貌,或许我认得那个人。” 故绪笑笑:“看不看得到,也无所谓,至少活下来了。” 总之他是从未觉得“活着”这个词如此重要。 竹词不觉笑出声来:“其实我觉得还挺开心呢,在昆仑山除了师兄师姐,还有师父和师伯,就再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了,我以前一直很好奇为何你会对我这么好” 故绪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竹词的下文,笑道:“那现在?” 竹词脑袋一歪,道:“对人好不需要理由,我想对你好就对你好,非要问理由就没趣了,是这样吧?” 故绪低低笑了一声,轻轻“恩”了一下,没再说话。 这丫头果真还是忘记了啊,不过的确没事,如她所说,想对你好就对你好,就算是真的忘记了,再一次让她真心实意接受他,对他好,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至于那些事情就慢慢等着看她什么时候能不能自己想起来了。 在经历之前的事之后,竹词心里对于周围的那些事情和声音就极为敏感,本是极为和谐得场面,却被一声隐蔽的嚎叫声给打破。 “有” “嘘。” 竹词想说有声音,她觉得那个声音像狼,却被故绪制止,见他如此,她也不再说话。 故绪顿在原处处,不再移动。 之前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嗷呜——” 而且不止一只。 是狼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荒林饿狼 云州和幽州之间的那片荒林,本其实是一片荒地,没有树木,上边生长着群狼,极度凶残,还有许多猛兽,伤及过往行人的性命,眼中阻碍了两州域的交流。 后来两州域的君王联合出资在这片荒地之上,移植了一大片树林,还带人进去猎杀猛兽,但后来仍旧是无法阻碍野兽的繁衍和生长,本是为了掩护行人而移植的树林,却成为野兽们藏匿的最佳工具。 时间久了,这片树林久无人看管,后来也就变成一片荒林,而云州和幽州的本地人,基本上都会被告知,经过这片荒林的时候,需要带着防猛兽的香料,夜中进林子的时候,要随身带着火石火把,用来驱赶猛兽。 久而久之,林中猛兽逃窜得逃窜,被猎杀的猎杀,唯独剩下那群野狼,依旧存活到现在,而这荒林中能够被猎食的人越来越少,这群狼久久吃不到生肉,已经成为一群凶恶之极的饿狼,甚至开始内斗,将族内弱小衰老之辈吃掉,而遇人就扑,后而分食之。 如今见得竹词和故绪两个人,他们对于这片荒林得规矩和来历,可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如今狼群遇到他们,想必是兴奋之极,虽不至于饱餐,但却得以果腹。 周遭的狼群缓缓现身,一圈绿莹莹的眼睛,于黑夜之中一闪一闪,都是紧紧盯着竹词和故绪二人,带着无尽贪婪和凶恶,顷刻间就要扑上去啃食。 “不要动。” 故绪将竹词放下,自己抬手从袖中取出符咒,如今他不能过于动用灵力和术法,那使用符咒就是最保险得方法,瞧着附近的饿狼,大致一数该是有十来头,如若放到平常,或许不足为惧,但如今两个人都是极为虚弱的状态。 竹词就不说了,连行动都要故绪背着,而故绪体内刚刚多出烈毒,正无法承受还在慢慢适应,也是虚弱之极,而玄碧琴和狐骨笛,前者是为了给竹词和故绪二人平衡毒素,而耗费太多的灵力,后者则是因为自身禁制缘故,根本无法现身,主动护主。 刚刚从险境之中逃出来,没想到转而就是陷入另一个险境之中。 群狼没有多加忍耐,直接扑上来,此刻故绪心念一动,手中符咒开始剧烈燃烧,周遭出现一圈淡淡的流光,将那些扑上来的饿狼一一弹开。 但只不过是弹走几只狼,这符咒居然就是中断了燃烧,却还没有烧完,故绪面色微变,晓得这是因为自己的灵力暂时虚竭,无法完整催动符咒。 竹词心中急切,但知道此时开口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扰乱故绪的心绪,而在见到那群饿狼扑食般猛然扑过来,被那道光罩反弹走的模样,是被吓到。 在昆仑中时,她如何见过如此饿兽模样?昆仑山中圈养着的大多都是脾性温和的灵兽,最多就是几年之前那白虎突然之间的暴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不过那次得白虎暴动,也并非是针对她 想到这件事情,竹词不可避免想到之前在后山见到的那个金瞳白发的男子,也不知道如今他身在何处,是否还记得自己。 正自想着的时候,之前被弹走的那群狼吃了家伙,不敢贸然上前,周旋在周围,而故绪符咒无用,即刻拔出腰间挂着的长剑,那群狼见此,朝他呲了呲牙,却也没敢上来。 后来有一只狼实在忍不住,猛然扑将上来,一口咬在故绪的胳膊上,竹词就站在故绪身旁,见此猛然被吓得坐倒在地,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惊呼出声。 也在此时,故绪眉头微皱,将长剑慢慢抽出,那只挂在他胳膊上的狼身子猛然跌落,只剩一个脑袋,嘴巴还紧紧咬着故绪的胳膊,故绪将长剑放到嘴边,用牙齿咬住,空出手来把那只狼的牙齿给掰开,将它的脑袋随意丢弃。 而那颗脑袋跌到地上之后,眼睛居然还在眨,嘴巴还在开合,似乎并未死去,还在低低嚎叫,过了好久,才逐渐僵硬,不再动弹。 虽然故绪拔剑杀了那匹狼,但是它还是咬到了他,在除去狼头之后,胳膊上的伤口竟开始往外淌血,不知为何,竹词竟觉得这股血香一点都不腥,反倒是带了淡淡清香。 故绪低头看到自己胳膊被咬透,不断淌血,心道不好。 抬眼果真看到那群狼明显变得格外兴奋起来,开始不断靠近,它们是嗅到这股血香味,也是看到之前的同伴身首异处之后,居然脑袋还能保持着清醒,还能向它们传递信息。 那只狼告诉它们,这个人的血有奇效。 狼群不笨,是群起而攻之,猛然朝着故绪的方向扑过去,此时就算故绪有长剑在手,但四面八方都是饿狼,根本无法应对,更何况他的左臂被咬伤,身子变得更加虚弱。 竹词想要起身去帮忙,却发现双腿发软,根本无法站起来,眼睁睁看着那几只狼扑倒故绪的身上,近身来长剑反而不起作用,故绪以长剑挑走两只狼,后而直接弃剑,徒手相搏。 而此时在林中一颗巨树的树枝之上,坐着一个着白衣的男子,他双目呈现出淡淡金黄之色,脑袋上有两只毛茸茸的白耳朵,手上指甲极长,他侧躺在树枝上,有些慵懒的看着林中一处,忽然眸色一定。 “居然是还是去帮一下忙比较好” 他正待起身,却似乎又看到其他什么,本已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躺了回去,圆瞳缓缓变为竖瞳,神色归于平静,他从腰间抽出一柄折扇,缓缓摇起来。 是他多虑了,那般身份,如何会缺失上天的垂怜? 不过他似乎的确需要悄悄跟着,毕竟同出一族,还是需要相互照料一下的,况且这个人的身份不平凡,他一点都不吝啬这一点帮助,毕竟到了很久以后,这可就是一大笔人情债呢。 “我要救他!” 竹词不断跟阿玄说话,但阿玄的声音却是久久未响起,之前他说自己有些虚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可竹词从未有任何时候像此时一般需要他 正值危急关头,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带火的羽箭,在穿空的轻鸣声中,射中了那只几乎要扑到故绪身上的饿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山中来客(上) 在那只带火羽箭之后,接二连三射来无数羽箭,将竹词和故绪身旁的那几头狼给射死,一些没有射中要害的,躺在地上将死不死,不断呜咽。 竹词见此情状,心中惧怕愈发强烈,但仍旧是不及心中对于故绪的担忧。 此时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来到身旁,那人手中举着火把,身着红色衣袍,剩下的狼群见到火把,加之之前被射死不少同伴,吓得狼狈逃窜,顷刻间此地就只剩下几头死狼和三个人。 “阿词姑娘,你们没事吧?” 那人赶忙将火把放在一旁的树枝空隙处,跑过来扶住故绪,扭头看着竹词关怀道。 竹词抬眼看他,满眼惊讶:“慕殷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红衣男子正是之前在集市之上遇到的慕殷,不想之前一别,竟会在此时再次相见,而且还是在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候出现,帮了他们大忙,慕殷的形象在竹词心里,猛然间变得高大无比。 慕殷笑道:“买到了云松糕和云片酒,就要赶着回去了,误了时间可不好,对了,这位小兄弟怎么样,看你伤得很重,还能撑着走出荒林吗?” 故绪摆摆手,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低声道:“可以的。” 他附身捡起自己的长剑,将之入鞘,后而打算去被竹词。 竹词摇头:“不要,我自己可以走。” 实际上双腿本就无力,如今更是被那群饿狼给吓得瘫软,根本站不起来,可她看着故绪如此模样,如何再让他继续背着自己前行,她是真恨不得自己能站起来背着他走。 慕殷见此,很有眼力得上前蹲在竹词身前:“我还没见过这么大得小姑娘见到这荒林中的饿狼不被吓得双腿瘫软的,他受伤不能背你,我总可以背你吧?” 竹词朝慕殷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即飞快爬到他的背上。 故绪抬眼瞧了慕殷一眼,低低道:“多谢。” 慕殷摆摆手:“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这片荒林可是够大的,等走出去,差不多也快天明了,我手里有火把和驱逐狼群的香料,想必他们不敢轻易上前。” 故绪突然道:“可否将那驱逐狼群的香料借我一用?” “恩?” 慕殷有些疑惑得抬眼看他。 故绪解释道:“我刚刚被咬伤,流了血,那些饿狼想必是记住了我的血的味道,只要我还在这林中一刻,他们必然就会一直跟着,饿狼是饿到极处,怕火也不过是本能,但在饿死面前,本能将变为无用的凭仗。” 如此一说,的确是如此,不过之前倒是没有人将这香料涂在自己身上的先例,这香料都是专门配制得烈性香料,别说涂在伤口上了,就算是涂在正常的皮肤上,也会惹得皮肤麻痒难耐。 他迟疑片刻,还是向故绪解释了香料的原料,但故绪坚持要往自己身上涂那些香料,慕殷没办法,只得给他。 竹词趴在慕殷背上,瞧着故绪将那些香料洒在身上,不少都落在伤口之上,疼得他眉头紧皱,明明是夜晚寒冷,身周还有风,他却是生生疼出一头汗水。 只是即是他自己做好得决定,竹词还真不好阻止,加之她之前确实是看到那头咬破故绪手臂的狼,明明是被故绪一剑别断脑袋与身体,脑袋却依旧能存活很长时间,加之后来那些狼群都是朝着故绪扑去。 真的是很难不想到之前那头狼的脑袋之所以可以存活,是因为之前吃到了故绪的血 他的血具有令狼群兴奋和一种独特的功效,竹词之前闻到的那股血的味道,并非是正常人血液的血腥气,而是泛着特殊香气,极为引人入胜,但于她来说,不至于疯狂,可似乎对于那些狼群来说,好像却可以令得他们失去理智。 这群饿狼扑向故绪的举动简直和几年之前那只白虎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竹词心中蓦然想起当年那个金瞳白发的小男孩,他被那头白虎袭击之时,受了伤,也是如今日这故绪一般,竟好像是见惯了的淡然表情,他知道自己的血液会因得野兽暴动。 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灵兽本身具有灵力,而可以不通过外露的血液而感应到那股潜藏在血液里的力量,所以比寻常野兽也就是如今日的饿狼群要更容易暴动。 但最终的结局都是对那个人发动攻击,如果成功抓住 就是吃了他。 几年前的小男孩,如今的故绪,两个人明明一点儿也不像,但竹词心中却是不由自主将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竟是分外合适。 可那个小男孩的面容,她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就记得一个金瞳白发,黑衣,故绪是穿着黑衣,可他黑发黑瞳,他不是那个小男孩。 如果日后那个小男孩出现与故绪同时存在,她会如何呢? 昆玥始终是不放心竹词一人在外,他只能通过竹词身上的符咒来感知她究竟在哪里,但竹词的状态,还有跟谁在一起,他是一点儿也感知不到,在得知赵祎竟是与竹词同处云州,不由得想起当初在竹词结束后山修行打算回山之际,差一点被赵祎算计。 想必是那赵祎对自己有恨,却心知肚明无法在此刻撼动自己的位置,而花以和林湖都不是一块好啃的肉,赵祎只能选择竹词。 他本欲写信给林湖要她处于暗中保护一下竹词,但却在这个时候收到花以的小纸人传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林湖去了浮雪山,并且住了许久。 她去浮雪山干什么? 昆玥思来想去,又把花以的小纸人打发回去,转而将寻找竹词并保护她将她带回昆仑山的任务交给了花以,林湖这个丫头,他是从来看不透彻,这个丫头,一直有事瞒着他,始终无法令昆玥真正信任。 他抬眼看窗外。 重羽啊重羽,你以为我瞧不出你的心思,丧妻之痛,我也经历过,但我绝不允许再有人敢伤害我的身边人。 昆玥心里心思还未想完,刚刚看向窗外,就是看到一个衣着极为张扬之人站在大殿门口,似在犹豫要不要敲门,或是要不要进来。 而这个人的打扮又很眼熟,之前在南海的时候,昆玥见过。 正巧此时那个人抬头不经意朝这边瞥过来,与猝不及防来不及转移视线的昆玥四目相对。 律瞳一怔,昆玥一怔。 前者没想好该怎么打招呼起个好开端,而后者不知道该做出个什么表情来迎接这个似乎并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山中来客(下) “昆仑掌门” 两人四目相对,呆立片刻,律瞳首先反应过来,竟是径直走到床边来,朝着昆玥附身拱了拱手,大概是不常行如此礼,瞧起来很是有些笨拙。 昆玥暂时有些无法接受,这律瞳本不是个魔头?据小道消息说,当年碧海死亡,就是这律瞳所致,他想要得到玄碧琴,欺骗碧海感情,后而导致碧海的死亡,而碧海也因此差点断后,小碧海也是差点因他而堕入魔道。 “你来昆仑有何事?” 可人家客客气气对你,你总不能绷着脸不给人家好脸色,昆玥也是很不自然,就像是从来没有说过客气话一样,极是别扭得别开视线,客气回应道。 律瞳张了张嘴,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后来觉得实在憋不住,毕竟自己不说,也没人替他说,只得道:“在下遇到些难处,想要借昆仑山顶得清泉水入药来救命,希望掌门可以” 话未说完,昆玥就是扭头看他,极是严肃得道:“不借。” 律瞳错愕片刻,弱声问道:“为何?” 昆玥看了他一眼,转而侧身让开一点,手指了指屋里,律瞳抬眼看去,见那床榻之上躺着一个小女孩,皮肤白皙,睫毛很长,特别可爱,就是长得好像有些眼熟。 “眼熟吗?” 耳边传来昆玥凉凉的声音,律瞳点点头:“有点眼熟。” “那你可知道她是谁?” “啊?” 昆玥皱起眉头,摇摇头:“律瞳,你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当年你辜负碧海,竟不知道她后而产下一女,她就是今世碧海,险些因为当年你逼死她的母亲,而堕入魔道。” “她当年竟是有了身孕?” 律瞳面色大变,在听到当年碧海产下一女这一件事情,他脑子里立时变为一片空白。 她有了身孕为何不说? 可她不该有身孕的,就那一次而已,就那一次,为何那么准,就那一次,她就有了身孕 昆玥见他这脸上明显不如他所想的表情,诧异道:“她有身孕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这种事情你居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不知道她给你生下了一个女儿?” 此时律瞳呆愣在原地,心中一片空白,能想到得,只有当年在南海之上,那个女子半身化为蛇身,浮于水面之上,瞧着他的那个眼神。 她说:你当真为了玄碧琴,要杀了我,你依旧记着她,当初你与我说会尝试着喜欢我,是假的,全部都是骗我的对吗? 不是的,他一开始是想要得到玄碧琴从而得到复活他亡妻的法子,从而去接近碧海,却在相处之时,产生了恻隐之心,觉得自己无法欺骗她,所以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她抬眼看着他,原本那般坚强的一个女子,眼泪却是在那一天从未止住过,此时想想,那时候她该多绝望,或许只要自己说出实话,她也不会绝望到那个地步。 那时候她应该刚刚生了孩子没多久,正是虚弱时候,他还以为她是对他心软,所以让他轻易闯入玄碧结界之中,原来是她真的没有力气阻止了。 可她为什么不说啊? 她为什么不说? 律瞳猛然抬眼看着昆玥:“她为什么不说!?她为什么不说?!” 昆玥一脸错愕,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但看着律瞳如此模样,竟是另有隐情?可无论有什么隐情,他害死上一代碧海是真切的事情,差点害的这一代碧海堕魔也是真真切切的事。 但还未等昆玥说话,那律瞳已经是转身朝远处走去,明明是来求人的,如今却是自己走了,昆玥不知为何觉得不能让他这么离去,他扭头看了看还尚在睡眠之中的小碧海,皱皱眉头,还是翻身从窗户出去,追着律瞳而去。 不管如何,他可是碧海在这个世上最后剩下的亲人了。 即使两人之前有着重重误会和怨恨,但血浓于水,始终需要有一个了解或者说是和解。 所以在此之前,律瞳可不能做什么傻事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而与此同时,花以还未收到昆玥给他的会信,但此时还有另一件事情使得他有些脑袋疼,他之前发现林湖在浮雪山的时候,给林湖传去一封信,就以极轻松正常的语气问她,她在哪里做任务。 而林湖的回答,是在洛州。 洛州地处偏南,但不临海,浮雪山位于极北地带,林湖明明在浮雪山,为何她要撒谎说她在洛州? 而且昆玥之前就曾经与他说过觉得林湖有些奇怪,所以后来就一直留意着林湖在离开昆仑山的动向,果真发现她很奇怪,并且跟浮雪山的联系十分亲密,原本花以以为昆仑浮雪的关系因为重羽和昆玥,其实也是不错的。 但直到前不久昆玥谈到重羽来昆仑,是另有企图,这才觉得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因为他心中仍旧相信林湖不会当真做出过分得事情,也就私自将林湖撒谎的事情隐瞒下来,没有告诉昆玥。 花以叹了口气,师门带昆玥带江调,就五个人,希望林湖不要出什么事。 “再往前面走一点就是幽州境内了,小兄弟,你可还支撑得住?在这林口的地方,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那些狼群决计不敢来这人气繁盛的地方。” 慕殷看到故绪有些过于一板一眼像是吊线般得走路姿势,还有他两眼之中的无神,不由得心生担忧,寻常人被狼群如此攻击,能够保持清醒神识就已是不错,他还能走这么长一段时间,更别说故绪还将那些刺激性的香料洒在自己的身上。 这小子年纪看起来不大,但忍耐力可当着是不可小觑,如若他今日后身上不留残伤,想必日后必然成就不凡,就凭着这一点不凡的忍耐力和毅力。 “慕殷大哥,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了。” 竹词瞧了故绪一眼,他一路上都没有多说话,她瞧着故绪心生怯意,既是觉得他这副模样极为陌生,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是因为心中知道他在极力忍耐,可故绪越不说,竹词就越觉得心中难过。 慕殷一怔,也是依言将之放下。 而竹词落地,即刻就是朝故绪走去,哪知刚刚扶住他的胳膊,对方就像是脱力一般,直直倒了下去。 “阿绪!” 竹词猝不及防,也是撑不住故绪的重量,被他压得双双倒在地上,慕殷赶忙过来扶起故绪,竹词抬头看去,之间他双眸紧闭,但两眉依旧紧紧皱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偶遇桓佑 “阿词姑娘不要担心,小兄弟他应该是一路走来,已然撑至极限,不急,前边刚进幽州境内就有医馆,就是以防有人在林中遭遇兽群袭击,那个大夫我熟,小兄弟他一定没事的。” 慕殷将故绪背在背上,看着竹词笑道。 竹词眼中渗出几点泪水,她瞧了瞧故绪,又看看慕殷,瞧见他面上的笑容,不觉是一怔,随即抬手擦擦眼泪,用力点点头:“恩。” “谢谢你,慕殷大哥,没有你的话,我们两个可能就已经葬身在那些狼群口中了。” “哎,路见险情怎能不救?何况你们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就更应该救一救了。” 慕殷摆摆手,笑道。 “不过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本也是幽州人士,为何你和这小兄弟会再次回去幽州?我还以为你们本是想要去游历。” 竹词笑笑:“本是想要去游历,但是在云州突然见到仇家,着了道,打算先回幽州去休息一阵再说了。” 她看了故绪一眼,道:“其实如果没有之前受伤,我们两个应该是可以从那群饿狼爪中逃生的。可惜” 两人本是修仙宗门弟子的事情定然是不能走出来见个人就跟人家说,不过仓促间不知道能编出什么理由来,就以仇家来含糊盖过,虽然最终也不知道之前出手的人究竟是谁,但说是仇家肯定没错了。 慕殷挑眉:“竟是如此。” 之前在云州夜市之上巧遇,慕殷只瞧出这两个人应该是家世不凡,倒是没怎么看出两个人身手其实也还不错,如今竹词说起,他也才蓦然想到自己在未曾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应该就是和狼群进行过战斗。 他轻笑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你们两个年级比我小得多,但若是当真交起手来,怕是我也得吃亏了。” 竹词笑笑没有说话,交起手来自然是他吃亏,毕竟慕殷身怀绝世武功,但他们所用的却是仙法,两者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慕殷大哥,前面好像就是路口了,这里的树木已经少了很多。” 竹词心忧故绪,只顾着看路旁的树木数量,倒是没注意到她如果本就是幽州人,不该不知道这片荒林的事情,即使是隐居深山,也该了解一些。 慕殷倒是也没再多问,毕竟行走江湖,谁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全部信息告知旁人,留点心还是正常的,他抬眼瞧了瞧前边,道:“快了,在路口处就有一个医馆,那个医馆是我一位朋友开的,我与他交情十分不错,而且这个时辰基本没有其他人会穿过荒林被狼群袭击手受伤或者说是有人去看病。” 他轻声笑笑:“我们去了基本就可以立刻给他治疗,所以阿词姑娘你不必过于担心,我见你面色也极是苍白,你只顾这位小兄弟,自己没事吧?” 竹词摇摇头:“我没事没事,我没有受多重的伤。” 慕殷看了她一眼,笑道:“阿词姑娘,我行走江湖多年,身旁还有一个本是医者的朋友,中毒与否,我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啊” 慕殷居然仅凭视力,就可以看出她中了毒,那岂不是也看出故绪 “你们两个人中得都是同一种毒,再深一些的,我也瞧不出了,我们还是尽快去医馆找我朋友瞧一瞧吧,这毒可耽搁不得,拖得越久就越难治。” 竹词感激道:“多谢大哥,本是不想你多虑,才没有说出来。” 慕殷笑笑:“走罢。” 两个人快步走到那路口处,竹词眼睛好,看到不远处的医馆,还看到有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似乎在朝这边张望,她扭头看了慕殷一眼,道:“那边的医馆门口有个人在路口张望,是不是你朋友在找你?” 慕殷面色微变,他朝那边看了一眼,随即眉头皱了皱,后而道:“应该是,我们快些过去。” 待得走到那医馆门口时,只见之前那个在门口张望的人是朝着他们跑过来,径直走到慕殷面前,面色严肃,似是想要说什么。 慕殷却是率先开口道:“先看下他的伤势,顺带这两个人似乎都中毒了,你赶紧回去帮忙看下。” 不等那男子说话,慕殷就是拉着他朝不远处的医馆走去,竹词跟着两人走进医馆中,在这小小医馆中瞧见不少泥塑,大部分的泥塑造型还是非常逼真的,不过也还有少数一些不如其他的精致。 想来该是这医馆主人有闲情逸致,还以泥塑为闲时乐事。 “桓佑,我记得你曾说过,许久之前幽州有一家族制毒不错,后来不知为何突然被灭门,但是留下一记没解药的剧毒,你当时与我描述的情状,似乎就与阿词姑娘身上的那朵黑色莲花差不多。” 桓佑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立时给故绪看病,在听得慕殷这句话后,面色猛然一变,扭头看着竹词的脖颈处,此时正处夏季炎热,竹词穿得比较薄,颈间那朵黑色莲花可以看到一大半。 “雾莲这是雾莲啊!” 他走到竹词身旁,紧紧盯着那朵黑色莲花,竹词略有些不适应,后退一步,慕殷上前抓住桓佑的后衣襟将他朝后一拽:“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你能不能收敛一些?” 随即扭头看着竹词,有些不好意思得笑道:“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听到那些罕见的药物和病症,还有毒物,就极为兴奋,一时失态,希望没有吓到阿词姑娘才好。” 竹词笑笑:“没事。” 桓佑被慕殷那么一拽也是反应过来自己是过于失态,他有些歉意得看着竹词,低声道:“抱歉了小姑娘,这雾莲当年在医毒两界都极为出名,它是一种近乎完美的配毒,不过可惜后来这个家族被人灭族,连带着雾莲也是失去音讯。” 他搓搓手:“再见雾莲,我是真的激动。” 竹词面色有些苍白,她瞧了一旁的故绪一眼,转而对桓佑说道:“我中的毒并非雾莲,而是一种半成品,叫雾莲殁,给我下毒之人是这么说的,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但请你先帮他看一下伤口。” 桓佑一怔,猛然拍拍脑袋:“我真是糊涂了。” 说罢就是转身去看故绪身上的伤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重姓之人 桓佑帮故绪看了下伤口,立即回到柜台前取了一些药材,去放进砂锅熬着药汤,后而从另一个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叠油纸,那些油纸里边是些黑糊糊得药膏。 见到竹词好奇的目光,桓佑晃晃那手中的药膏,笑道:“这从荒林中出来的人啊,大多身上都带些伤,我在这路口开一个医馆,本就是为了救治那些人,姑娘你放心,这小兄弟一定没事。” 竹词笑了笑,点点头,见到那桓佑小心翼翼拿纱布清理故绪身上的伤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声音稍稍抬高了些:“那些沾有血迹的纱布和绷带不要丢,先留着吧,我来处理。” 桓佑和慕殷听得此话,有些疑惑得看了她一眼,竹词笑笑,没有再说话。 这世间也有许多人或者说家族本就有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虽然是对竹词的要求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有些事情问多了反而不好,这些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诶?小兄弟,你醒了啊。” 听到桓佑有些惊诧的声音,竹词立即扭头看去,果真见故绪已经睁开眼睛,就是两眼之中有些茫然,想来是刚刚醒来不久。 “阿绪,感觉如何?” 竹词急忙走过去,趴在床榻边瞧着他,低低问道。 故绪扭头看她一眼,嘴角微弯,轻声道:“没事,事出仓促,无法一直保持清醒。” 见竹词眼中微微泛起的水雾,故绪笑道:“吓到你了啊?” 竹词抽抽鼻子:“没事就好。” 桓佑举着药膏,无奈笑道:“小姑娘,醒了也得上药呀。” 竹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人家给挡住了,连忙起身,低头小声道:“抱歉抱歉” 桓佑笑笑,低头看着故绪,道:“小兄弟,你这身伤可不轻啊,醒来其实还不如睡着,上药挺疼的。” 故绪笑笑:“没事,前辈该如何做就如何做,在下忍得了。” 慕殷在一旁凉凉道:“这小兄弟受伤之后还与我一同穿过荒林,是在离林口不远处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人家的忍耐力比你想象得还要好一些,而且他也中了那毒。” 桓佑面色一变,低头看了故绪一眼,这次他没有之前那么失态,先道:“我可以看看你脖颈上那个印记吗?” 故绪道:“我虽然也中了那毒,不过并没有印记,因为这毒是我从阿词身上过过来的,毒的根源不在我身上,前辈怕是看不到那朵黑色莲花。” “竟还有如此奇怪神奇之事?” 慕殷和桓佑二人皆是挑眉,这毒居然还可以过给别人的,正是神奇了。 故绪笑道:“族中秘法罢了,如果不这样做啊,阿词身上的毒就会很快扩散到心脏去,性命难保。” 他顿了顿,又抬眼看着桓佑,轻轻道:“刚才神识模糊之际,似乎是听到前辈曾说识得这毒,还曾叫出它的名字。” 桓佑点点头:“在十几年前的样子吧,这幽州有一个家族,他们家大势大,在这幽州算是横行,人们都说他们本家其实在重州,且姓重,应该是跟重州的王室有所关联,来到幽州自然也受到幽州王室的庇护,也没人敢惹他们。” 慕殷似是想起什么,接口道:“说来我似乎也听人说过这个重家,他们家族中似乎没有什么武林秘籍,也大多不会武功,不过却是能够炼出许多奇毒,世间难见,而且好像最重要的是这个重家之前出过一个孩子,那孩子被仙派中人看中,说是有修仙的天赋。” 修仙的天赋? 竹词一怔,垂眸看向故绪,却见故绪也瞧了她一眼。 虽然竹词之前晕过去,不过故绪后来也跟她说了那个人之前开口说过的话,不难看出那人也是修仙宗派中的人,其实也不必从他的话里看,故绪之前御风带着竹词逃走,那人却能追上来,不动用术法决计不可行。 桓佑点点头,道:“不错,我还记得那个小孩的名字,好像是叫重忆,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后来离家究竟是去了哪个宗派,只不过在十七岁的时候又回到幽州,在家里无所事事,但是已经会使用一些术法。” “只是这一家人喜欢欺人凌弱,那重忆之前还到处搜刮长得漂亮好看的女子,看上眼了就抢回家,要是敢反抗,就连带着她的家人一起以术法吊在树上,直到吊死,别人相救也没办法,因为解不开那术法。” 慕殷瞪大眼:“竟是如此,那后来这重家被灭族,当真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了。” 桓佑点点头:“不错,除了重忆,那重家里的人也尽数是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不过制毒之法的确是世间难得,就是人品不行,当年售卖毒药,也惹到不少人,但因为是独家秘制,再无他法另寻,所以一般人也就忍忍过去。” 他说到此处,啧啧道:“就是可惜了那些毒药,在重家灭族之后,大多都被随之一起烧毁,当年据说重家是一个不落全部被杀,也全都连带着那座宅子一同被烧成灰烬。” 桓佑抬眼看了几人一眼,道:“不过还有人言,当初重忆并不在家中,所以他侥幸逃出,因为后来还有类似之前重家所制的毒药在江湖上出售流传,所以有人肯定,重家肯定有人还侥幸存活下来。” 慕殷低低道:“那么就是说给阿词姑娘和故绪小兄弟下毒的那人,极有可能就是那当年存活下来的重忆?” 他说着抬眼看了竹词一眼,但并未说话,重忆活下来,自然是要找人寻仇,如此说来,竹词也说的是遇到了仇家,难不成这竹词背后的家族,竟就是当年那个将重家灭族的势力? 因为重家实在太大,也不好啃,没人觉得这会是一人之力所能完成的。 而故绪则是想到之前那男子所说的话,有些话说的太难听,他就没有转告给竹词,只是粗略说明那男子的仇家,应该是竹词的师父,也就是昆仑掌门昆玥。 如果说是那个时候,昆玥好像还没有做上昆仑的掌门,而且似乎是在那个时候昆仑出了些事,如果时间对上,说是昆玥将重家的人给灭了,还是极为可信的。 只是倘若当真是昆玥所为,那重忆为何会知道他是昆仑掌门,还知道竹词是他的徒弟? 他扭头看了竹词一眼,见对方眸中清澈,想必是没有想太多,不觉是无奈笑笑。 真是心大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采薇楼前(上) 几人聊了几句,后而也渐渐安静下来,都没有说话,上好药之后,故绪起身坐在床榻边,正欲起身去找竹词,桓佑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很是急切得扭头看着慕殷:“对了!你打个岔我都忘记!你赶紧去采薇楼,那老鸨是骗你的!清叶姑娘怕是今日就要被送去独孤府了。” 听得这话,慕殷面色猛然大变,一句话都没说,立即是起身朝门外跑去。 竹词故绪见得慕殷如此,不由得是一怔。 见他们两个的神色,桓佑叹了口气,道:“阿殷他本是要游历十二州域的,近年一直留在幽州,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名唤清叶,就是采薇楼的一个艺伎,倒是长得清雅,与阿殷性格挺合得来。” 竹词挑眉:“那这样挺好的,相互有情其实很不错呀!” 桓佑苦笑道:“本是如此,但问题就在那清叶姑娘是采薇楼的艺伎,因为一手琵琶弹得好,人也好看,在这幽州城里,是极有名气的,那老鸨怕耽误自己挣钱,是一直不肯放人,阿殷家业不在这幽州,身上并未带有多少钱财,根本说不动那老鸨。” “那慕殷大哥之前去云州夜市买云松糕和云片酒,也是那老鸨故意为难他吗?” “不错,原本阿殷还是有时间跟着老鸨僵持着,毕竟清叶姑娘心中也念着他,两情相悦之事,总归要有个结果,只是不想竟是在这个当口,清叶姑娘被那独孤公子给看上了。” “独孤公子?” “恩,这幽州还有个独孤府,府邸的主人名唤独孤恪,他如今年纪也不算特别大,空长一副好看皮囊,最是风流,也是极爱美人,城中人都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傍着家大业大,如今已有了十三房小老婆,他看上了清叶姑娘,是想要为她赎身。” 竹词瞪大眼睛看着桓佑。 “那老鸨不是舍不得放走清叶姑娘吗?” 桓佑摇摇头:“那独孤恪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啊,他开出的条件,自然是令得那老鸨无法拒绝,阿殷就是听说这事,才去找那老鸨说情,大半夜跑去云州,后来我见到有大红轿子从独孤府出去,想来是去了那采薇楼,这才想到那老鸨本就是欺骗阿殷的。” “这也太卑鄙了。” 竹词猛然站起身,转身就是要追出去。 桓佑拉住她,道:“你干嘛去?” 竹词道:“我去帮他。” 桓佑皱眉道:“混账话,你这身上还有毒,如何去帮忙,莫说你帮不了什么忙,你去了,要是别那独孤恪给看到,别自己也着了他的道。” 竹词笑笑:“没事!” 她这身上的毒,虽然还在,但短时间之内的确没有什么大碍,此时此刻,横梁之下还是慕殷的事情更为重要一些。 故绪也坐起身,披上衣服,轻声道:“前辈不必担心我,我们与你一同去帮慕殷前辈,他为了救我们二人这才耽搁了时间,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理。” 老友出事,桓佑必然是想要去帮忙,但此时还能坐在这里跟他们解释,不过脸上的焦急之色十分明显,应该就是看着竹词和故绪还在这里,处于礼貌,也是出于一个医者对于自己的病人该有的责任,桓佑无法立时和慕殷一起出去。 桓佑看他站起来,心中确实忧着慕殷,低低道:“你的伤” 但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伤在他看来确实是很严重的了,桓佑自然不会知道故绪本已修成仙骨,这些寻常野狼造成的伤口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的问题,之前之所以支撑不住,实在是因为之前从竹词身上过过来的那些毒。 故绪笑笑,抬手拍拍他得肩膀:“走吧。” 也无需多说,见故绪如此,桓佑也是神色一凛,道:“那咱们就一起去瞧瞧,今日不论是在采薇楼,还是去独孤府,一定要讨个公道。” 采薇楼是这幽州城中最大的酒楼,整个酒楼足足有七层之高,而层数越高,住宿的费用就越高,而传言说这最高层啊,本没有几间房,但极尽奢华,据说是给王室之人居住的,费用自然也是一般人所无法承受之多。 不过虽然这明面是这么说的,但后来在这采薇楼的主人交替许多代之后,早已经不再是当初单纯的酒楼了,如今在这幽州城里,人人谈到采薇楼,那就是酒池肉林,纸醉金迷,能够进去的,都是一些官宦人家。 而且近些时候这采薇楼的老板收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去,虽然说得好听是要陪酒,但实际上内里还是与青楼一般的模式,但这采薇楼百年基业不是说说而已,即使如此,它的地位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除了有幽州王室的护持,还有其他的一些江湖势力,在暗暗插手管理,采薇楼早已不是当初单纯的大酒楼,也不再是寻常人家可以偶尔去一次的清雅之地。 清叶姑娘在这种浑浊的环境中,能够依旧保持本心,维护自己心中的清雅纯洁,实属难能可贵,只是还有些人不清楚,这清叶姑娘的容貌其实不算是出尘到极处,采薇楼里的姑娘比她好看得多了去,就是弹得一手好琵琶,为何那老鸨居然能抵得住多少客人的万金之邀,仍旧让她保留着当初的清白。 说实在的,这些事情也就一些有心人能摸索出来,但多数怕事不敢多闲言,而慕殷自见到那清叶第一眼,就深深被之吸引,后来就时常夜中爬上采薇楼三层去看望那清叶姑娘,两人几次交谈,甚为合得来。 哪知道后来竟被老鸨发现了其中不对劲,暗中防备,最终发现慕殷,慕殷本想就此赎出清叶姑娘,不知为何那老鸨是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说来也奇怪,清叶原本还试图给慕殷出主意,后来却是再也不见他,慕殷不懂为何,但仍旧在做努力。 算起来上一次见面,到现在,已有几个月有余,而今日他站在采薇楼前,看着那极为喜庆得大红色软轿,还有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慕殷顿在不远处站定,怔怔瞧着那个立在采薇楼大门口的红衣女子。 平日的她是淡雅青莲,不染尘埃,如今她嫁衣红妆,是人间富贵花,极尽艳丽,却仍不失本就有的清纯之态。 慕殷不止一次想过她着嫁衣时是什么样的,但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着红裳,是为他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采薇楼前(下) “早就听闻清叶姑娘气质出尘,如今着大红嫁衣,仍带着如此清雅之态,着实少见啊。” “听闻之前有个小子一直想要赎出清叶姑娘,莫老板一直不肯放人,如今啧啧” “人家独孤公子有钱呗,这世上还有哪个人会跟钱过不去?唉,就是苦了清叶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却要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人。” “独孤公子条件的确不错,人长的好看还有钱,跟王室关系还不错,多少姑娘抢着要嫁给他人家还看不上呢,要我说这是清叶姑娘的福气才对。” 周遭的人议论纷纷,时不时瞟向站在门口的那个红衣女子,而被他们看着的红衣女子,此刻却是面上无神,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站在她一旁的莫老板见她如此,脸上笑意微收:“你怪我欺他?你可知道不让他亲眼看着你嫁人,比被我骗去云州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清叶没有说话,那莫老板展开手里的红色盖头搭在清叶脑袋上,道:“叶,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自那一日起,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可言了,我知道你的身世可怜你,没有让你去跟其他姑娘一般接客,本就极容易被人发觉不对劲了。” 那大红色的盖头从清叶脑袋上划下,她顺势抬头,却在盖头遮住两眼前一刻看到站在远处的慕殷。 “好不容易让他主动看上一个姑娘肯带回去,上一次那个人没有成功,这次你必须成功,不然就无外乎是一个自尽和回来被处死的结局,就算你任务成功,上头也要将你和你家人送离幽州,改名换姓得过日子。” 那莫老板还在她身旁絮絮叨叨,哪知这刚被她盖上的红盖头在下一刻就被清叶给扯了下来。 见她如此,不仅莫老板怔了怔,周遭那些原本在议论的人也渐渐停止动作不再说话,看着她,其中一些人神色微微异样,紧紧盯着清叶,想要顺着她的眼神瞧过去。 清叶却猛然收回视线,眼睛却止不住红了起来,她抬手低头擦拭着双眼,低低道:“阿莫,我眼睛刚刚被这盖头上的线头划到了” 加之她不断揉眼睛的动作,还有通红的眼眶,周围原本提起心的人顿时放松下来,原来是被划伤了眼睛,那莫老板皱着眉头接过盖头左翻右看没有看到什么线头,清叶却是一口咬定肯定有线头在。 “我不想站在这里等他了,阿莫,我要去轿子上坐着。” 清叶揉完眼睛,转手拿过那红盖头自己盖上,径直朝前走去,莫老板微微一怔,赶紧上前去扶着她送上软轿,虽说这独孤公子未曾亲自赶来前,清叶不可以上轿子的,但这两人哪一个都不是个守礼数的,旁人也没法说什么。 尤其是这清晨,天气还有些凉,人家一个小姑娘在门口站着着实是委屈了些。 慕殷见她之前短暂看向他的那一眼,身子猛然一颤,他一个人站在人群之后,却一点声音没有出,也没有任何动作。 “阿殷!” 桓佑一路跑来,伸手拍了拍慕殷的肩膀,随即抬眼看过去,正好见到清叶坐进轿子里,不觉愕然:“你为何不上前阻拦?” 慕殷眼眶微红,他看着那红色软轿,蓦然一笑:“她不让我过去。” “啊?” 桓佑一脸懵逼。 慕殷转头就走:“她不让我过去,她说到此为止。” 短短一眼,她却是轻易将自己的不舍情谊完全放下,慕殷抬手伸进怀中,拿出一个包裹,看也不看随手丢到一旁的垃圾堆上,脚步不停歇一直朝前走,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 桓佑一把拉住他:“你到底要干嘛?前面是墙!” 慕殷脚步顿住,若不是桓佑拉他一把,他还真的就撞在墙上了。 竹词故绪赶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们二人朝远处看了一眼,走上前来,竹词瞧着慕殷,怯怯道:“慕殷大哥?” 不怪她害怕,此时的慕殷面上神色着实不算是亲切,甚至还有些恐怖。 但不管是慕殷还是桓佑都没有回应他。 故绪把竹词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眯眼看了看那远处的软轿,又瞧瞧慕殷的神色,只自思索,也并未说话。 沉默片刻,桓佑猛然一巴掌甩在慕殷脸上:“一年前她也说不让你找她,你就真的没找她?她后来在见你得时候是当真不愿见你?怎的如今就怂了?” 竹词显然被这一幕给吓得一惊,身子哆嗦了一下,索性那边的人声嘈杂,也没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就是他们这边听着巴掌有些响。 故绪下意识抬手想抱住她,随后反应过来顺势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般得拍了拍,上前低声道:“不远处有另一队人来了,想必是那独孤恪,不妨避一避。” 显然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再去抢亲了,只能先离开,再另寻良策。 桓佑是气得烧心,抬眼恨铁不成钢得看了慕殷一眼,伸手扯着他随着故绪二人离去。 不出片刻,离此地不远的另一条街上果然走过来一大队人马,为首之人却并未着红衫,而是一袭白衣,面如冠玉,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神气飞扬,果真是个翩翩公子。 独孤恪一来,那些人就再没有说话,只瞧着那人走来,男子见他心中无不讥讽,明明是男子却偏生着一副女人相,可气的是那堆女人居然还就是喜欢这样一张脸,而女子则是痴痴瞧着他,心中无数次想自己若是能被独孤公子看上 十二州域传闻中有几大神秘榜单,其一就是公子榜,榜上有名者,无一不是相貌俊美,才情出众,或武艺卓众,或富家公子,或江湖新秀,或民间闲人,而这独孤恪,正好是在公子榜榜上有名,位列第十五位。 据说原本在前十,后来不知为何掉到十五。 独孤恪下了马,径直走到那软轿前,笑呵呵得掀起那帘子,瞧见里边端端正正坐着的新娘,外人皆是看到他微微佝着的后背,却并未看到在掀起帘子后,独孤恪赫然变化得容颜。 如雪冰寒,如刀锋锐,极具杀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独孤公子 “现在你总是能冷静一些了吧?可以告诉我们你心里怎么想得了吧?” 兜兜转转四个人还是回到了医馆,因为左右想想,跟独孤恪抢亲这件事情,在哪里讨论都不怎么安全,还不如回去医馆,虽然是远了些,但好在安全。 就是慕殷一路上是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自己心中究竟如何作想,竹词是不敢开口打扰,而故绪则是心中另有所想,不会贸然开口,只有桓佑自己把自己气个半死,一到医馆就大声质问起来。 慕殷整个人浑浑噩噩,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也没听到桓佑得话。 仔细想想寻常人就算再痴情,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冷静了吧,况且他在那之后就没有再见到清叶,并未有什么冲动的理由,桓佑再气,也还是发现些许不对劲。 “前辈不妨检查一下慕殷大哥的身上有没有多出什么异物?” 故绪平平淡淡一句话恰好点醒桓佑,他皱起眉头附身开始检查慕殷的身体,不出片刻,就在他后颈处捻起一只指甲盖大小得肉虫子,通体黑色,还有种淡淡的香气,而桓佑在看到这虫子后,面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把那虫子摔在地上抬脚用力踩下去,竹词下意识偏开头,再扭头看过去得时候桓佑已经移开了脚,但那个位置上却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迷神蛊,疆域的蛊术” 疆域是与十二州域相邻的一个神秘地域,据说那里盛行蛊术,每个人都整日与毒虫蛊物相伴,那些蛊虫,可以治病,也可以杀人,不过两者之间甚少有往来,不过十二州域之中,也不乏一些学到疆域蛊术之人,将那些蛊术传播开来。 虽只是皮毛,但是这蛊术却极为让人头疼,因为蛊虫从来都不是独一的,厉害的蛊虫,即使蛊虫死了,功效也不会消失,唯一的解药只有由那个炼制蛊虫的人来另行炼制。 甚至有些蛊,可以附着在死人身上,使之成为行尸走肉,再者,还有一些奇特的景象,可以使人“气死回生”。 但这些都是传言,但传言也足以令人可畏。 不过竹词故绪自然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毕竟人间的这些东西,无法伤及他们的性命,或许确切得来说,无法真正伤害拥有仙骨之人的躯体。 “严重吗?” 竹词挑挑眉,忙是问道。 桓佑摇摇头:“这只蛊虫饲养时日极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要蛊虫死去,阿殷就可以醒来,只是” 在那蛊虫离体后,慕殷脸一白,身子就是软下来朝一旁歪倒,桓佑接住他,面上忧色重重:“炼蛊之人绝不是可轻易招惹之人,不知究竟是何人给阿殷下的这蛊了,难不成竟是” “不是她。” 桓佑的话未说完,慕殷虚弱的声音响起来,他面色仍旧十分苍白,但看起来似乎恢复得算是很快了,他在桓佑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抬眼看了看故绪和竹词二人,勉强笑道:“让两位担心了。” 竹词摇摇头:“你没事就好。” 故绪看他一眼:“心中可是有了猜测?” 慕殷点点头,他扭头看了桓佑一眼:“是那个老鸨,她看到我了,而且阿叶她应该也是感受到那老鸨暗中给我下了蛊,才装作没有认出我的模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去独孤府。” “去独孤府?” 慕殷点头:“独孤恪这个人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他跟现在可一点儿也不一样,但因为本不是很熟,也因为清叶得告诫,我一直没有去找他,不过如今看来,我不去见一见他,就真的成了怂包了。” 算算时候,现在这个时间,清叶应该已经是被独孤恪给接回独孤府去了,故绪独自思索片刻,道:“不如就以旧友之名,带些礼物上门道贺。” 慕殷笑笑:“不错,正有此意,而且礼物带什么我都想好了。” 桓佑皱起眉头:“那现下就是该挑一个时候,该哪个时间去,才是最合适的呢?” 竹词想了想,道:“不如现在就去吧?” 另外三人怔了怔,竹词眨眨眼睛:“怎怎么了吗?” 故绪笑笑:“就该现在去。” 慕殷道:“不错,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桓佑仍是皱着眉头:“现在去?现在独孤府必然是客人众多,都是上门道贺的。” 慕殷扭头看他:“不会,独孤恪不会宴请旁人。” “啊?” “他娶清叶姑娘,并非是真的看上了她。” 桓佑挠挠脑袋:“我还是不明白。” 故绪沉声道:“既然那老鸨会对慕殷下蛊,想必就是不想慕殷出现,他出现会坏了什么事情,而在那个时候,能因为他出现而坏掉得事,除了清叶姑娘无法顺利嫁给独孤恪,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难道” 慕殷低低道:“希望不会如我那般想,独孤恪并非是个如外人所见没脑子的花花公子,多年前相遇,他杀伐果断,虽多情,却不滥情,希望她没事” 桓佑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并未多说,而慕殷也并未去多做准备取那礼物,是直接就往外走,竹词看了故绪一眼,故绪笑笑,拉住她的手也跟着走了出去。 独孤恪将清叶带回独孤府,但独孤府却并没有任何喜庆的气氛,甚至在门口都没有挂什么红布灯笼之类的,除了那载着清叶的大红软轿,和胸前别着红花的独孤恪之外,其他的东西没有一处彰显着成亲的喜庆。 而载着清叶的那辆红色软轿,则是被径直抬进府中,没有停顿,而独孤恪的马和随行的人都留在府外,而府中的人,见到那红色软轿被一直抬到独孤恪得房间门口,进都没有分毫意外的神色,像是早知如此。 软轿到了门口,独孤恪屏退身旁的那些人,自己则是缓缓掀开软轿的帘子。 而软轿中人,衣衫半解,两眼紧闭,脖颈处有一道细长血痕,是不知何时就晕倒在软轿之中,独孤恪低头看她两眼,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几丝阴霾,附身将之抱起,转身走进房中,关上了房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池中白骨(上) 独孤恪这个人,其实要追根究底得去问一问,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这个独孤府原本的家主独孤明患了怪病暴毙,原本独孤府本该是陷入慌乱之中,但独孤恪却在此时突然出现。 而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在独孤府见到过独孤恪这个人,难免有人在怀疑这独孤恪是否并非是独孤府的人,但独孤府里却丝毫没有传出异动,几日后就是传出家主之位已被传给独孤恪的消息。 既然人家自己府里的人都不介意,旁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这独孤恪出现之前,独孤府本是一个官宦家族,与江湖半点关系不沾,而在独孤恪出现之后,这独孤府是逐渐开始转移面向江湖武林。 不过独孤恪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模样,一直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样,大多数原本担心独孤家会对其造成威胁的家族,见到独孤恪如此模样,加之这个蠢货居然想要把高居官位的独孤家转变为武林世家,倘若那独孤明还活着,怕是也要生生气死。 他花费了多久的时间才是独孤府攀爬到的地位,竟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给尽数毁了去。 不过这独孤恪居然到最后还真弄出了些名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管理家族中多事务,居然还真把独孤府搞成一个像样的武林世家,且生意做的特别好,甚至隐隐超越王室,有时候王室遇到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跟独孤府借钱。 有人说这个独孤恪不简单,他那种见到美人就找不到东南西北,爱美人如命一般的外表,乃是装出来的,这个人性子实际上沉稳内敛,且控制情绪的能力尤为可怕。 一些人信了这个说法,对于这个独孤恪是敬而远之,能不去招惹就尽量不去招惹,还有些人在听到这种说法之后,对于独孤恪这个人多了一些关注,然而在多次见他上街瞅着人家美女就走不动道非要把人家娶回家的模样,生生把那种念头给撵出脑袋。 这明明就是个花花公子,仗着独孤明生前创下的业绩和家业,行着蠢笨的纨绔之举,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 在路上,桓佑很是仔细得跟竹词和故绪二人介绍了一下独孤恪这个人,而听得这些,竹词不由得笑道:“一个家族换主,不管有没有外忧,内患就能让人吃不消,那独孤公子可以轻易将之平定,说他是个只知道寻欢作乐的花花公子,我是不信的。” 竹词一直涉世不深,昆玥又把她保护得太好,根本不让她接触那些有危险的东西和事物,也不会让那些不好的东西靠近她,活着更确切的说,是不会让竹词自己知道。 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她突然变聪明了,只是因为她想到当年江调曾跟她断断续续讲述过的关于昆玥的事情。 昆玥接任昆仑山掌门之位,本就顶着山里极大的压力,而那个时候昆仑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外敌,桓佑所讲述的那些事,实在很难不让竹词联想到这些。 这独孤恪,跟昆玥极为相似,昆玥平日大大咧咧看似冲动,实则心中对那些事情明了清楚得很,昆玥如此,那独孤恪必然不会是个如那些人口中所说的简单人物。 故绪笑笑:“的确如此。” 桓佑低低道:“不过独孤恪在这幽州城中一向安分守己,从不做过分的事情,就是那十三房小老婆,也都是她们各自愿意的,而这么多年来,她们连一儿半女都没有为独孤恪产下,许多人也觉得奇怪,但毕竟事不关己,独孤恪如今已不是好惹的人,的确是没人敢多质疑他。” 他很是无奈得摊摊手:“知道的也就当不知道,糊涂着过,不知道的就一直不知道了,这形象,是那独孤恪精心表现出来给人看的,没有仇怨,何必多言。” 竹词挑眉,想想也是,她眼睛一亮,忽而又想到一些东西:“既然如此说了,慕殷大哥之前不是说曾经与那独孤公子见过?” 一直不曾多言的慕殷见竹词唤他,这才抬头看去,笑了笑,道:“那个时候只是因为前路险峻,所以几个同在客栈留宿的人结伴而行,是为了安全和稳妥,实际上我那个时候学艺尚浅,还是跟着兄长前去,与那独孤公子,并没有过多交情,反倒是家兄与之很谈得来,连带着我也沾了点光。” 桓佑满脸诧异得扭头看他:“你不是说你兄长早年就遭仇家暗算,英年早逝” 慕殷答道:“还要早些,那个时候我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兄长大我十岁,那独孤公子与我兄长差不多,兄长遇害是在十年之前,几乎从那翼岭回来不出几年,家中就遭了变故。” “啊” 竹词一惊:“如此说来那独孤公子岂不是比慕殷大哥要大十岁,你和那清叶姑娘年岁应当相差无几,难不成那独孤公子竟是大了那清叶姑娘那么多?” 慕殷点点头:“不错,不过独孤公子如今年近而立,面容却仍旧如二十出头,仔细想想,与当年我初见他之时,竟是相差无几。” 故绪听得这话,眉头不经意挑了挑,人长得年轻不算是什么怪事,但如若十年时光这个人的相貌一点不变,莫不是中了什么毒 慕殷扭头看着故绪,见他面色,笑道:“小兄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故绪抬眼看他,笑笑,却没有多言。 竹词看着好奇,想问故绪究竟是怎么了,谁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是听得一旁一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我道是谁,原来是位故人,你是他的弟弟,难怪那些人会打你的主意了。” 此言一出,四人脚步皆是一顿,随即朝四周看去,却并未发现有人迹,竹词故绪修为被那毒封着,故绪还好一些,但身子尚且没有恢复,就是失去了感知能力,与常人无异。 不知从何处又是响起一低低笑声,随即耳边就是响起衣袂翻飞的声音,似是有人翻身落在他们身后,四人回头看去,只见白衣男子静静立在他们身后,手里握着一把折扇,展开横在胸前。 上书一字: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池中白骨(中) 突然出现在四人身后的独孤恪,着实让四人吃了一惊,他们是猜想到这独孤恪此次成亲目的不纯,但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独孤恪竟敢离开独孤府。 慕殷立刻抬手抱拳,朝着那独孤恪微微俯身:“独孤前辈,别来无恙。” 独孤恪看着慕殷,两眼微眯,似乎在透过慕殷,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摇了两下扇子,笑道:“你是出来历练?也是,东州慕家家训严厉,你这个年纪,是该被赶出来独自历练了。” 他并没用给慕殷说话的机会,而是紧接着又问道:“慕羽呢,那个小子如今如何了?” 慕殷一开始打算开口回答,没想到这独孤恪一见面问题一个一个往外抛,根本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他抬眼瞧着独孤恪那饶有兴趣的面容,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酸楚。 上次见到这样的面容时,他的兄长还在身旁,慕家也还在,如今却已是阴阳两隔,不复当年。 “兄长他已经逝去多年,尸骨同慕家上下一起被大火烧毁,慕家如今已然不复存在,只余下我一个人而已。” “什么?!” 独孤恪摇扇子的手微微一僵,面上一片愕然,手里扇子都险些掉下去,他自己反应够快及时将之接住。 “此言当真?为何我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打听到?这些年来我在幽州不得外出,就一直试图与慕家取得联系,怎的慕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居然不在了?” 他眉头紧锁,快步走上前来看着慕殷,面上神色已经语气,透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慕殷闭目摇头:“我也不清楚为何消息没有传出,但当日家中突遭变故,唯有我一个人躲在暗道中与兄长玩耍,后来他久久没来寻我,我想要出去找他,却见密道被人封住,有一张小纸片滑下来,上边写着‘别出声,快逃’五个字,被折成虎头的模样,那是兄长折的。” 当年的事情,慕殷一来还小,二来他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当时在密道之中听到外边有人惨叫,还有各种嘶吼打斗的声音,那些声音或耳熟或陌生,但他清清楚楚听见自己的兄长也就慕羽,倒在密道口,在那些人离去之后,他声音极低得跟慕殷说了几句话。 但因慕羽伤重,声音极低,那密道的隔音效果也特别好,在捡到虎头纸片后不敢离去心忧外面的慕殷趴在密道口上听,还是没有听清楚。 只记得一个“蛊”,还有“残月楼”。 唯此二,再无其他。 此时此刻慕殷将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全都说给独孤恪听,之前没见面的时候,只想到这独孤恪是当年兄长的好朋友,但并无太多感觉,此时相见,心中那种激动和酸楚,明显告诉慕殷,在失去亲人之后,这个当年只有几面之缘但曾保护过他的“大哥哥”于他来说,是如今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感受到如兄长还在一般的温暖和安稳。 “残月楼” 在听到“蛊”和“残月楼”的时候,独孤恪明显怔了一下,随后面上闪过一丝冷笑,低低呢喃着那个“残月楼”。 竹词见他如此,道:“前辈是识得这残月楼?” 独孤恪瞧她一眼,道:“这小丫头是谁?” 慕殷忙把竹词三人介绍给独孤恪,称是朋友。 “原来是朋友,你们四个来此处,本是想要去独孤府吧?既然被我堵在这里,也是相识的故人,不妨与我说说,你们去我独孤府,是要作甚?” 独孤恪颇是仔细得打量了竹词三人片刻,随后面上换上温和笑容,手中扇子再次被展开缓缓扇动。 慕殷一怔,随即想起几人来此的目的,赶忙道:“听闻独孤前辈新婚,赶来送给独孤前辈一物,想求前辈一事。” “哦?”独孤恪略有些惊诧,不过是饶有兴趣得道:“什么东西?给我瞧瞧?还有,你要求我什么事?” 慕殷笑笑:“兄长的遗物,本是要交给前辈的,不过因为许多曲折,没有送到前辈手中。” 他蹲了片刻,又道:“至于晚辈想要求独孤前辈的事,此时说出未免有些羞愧,不妨去了前辈府中,晚辈再另行告知,而且那兄长的遗物,也不便在此时取出。” 独孤恪挑眉,转而“啪”得一声合上扇子,转身朝前走去,随意挥挥手:“随我来。” 再说昆玥追上那律瞳之后,不敢冒然上前,怕吓到他,只在后边慢慢跟着,一直跟着那律瞳跑到了南海。 当年律瞳跟碧海应当是在南海相逢,此时他回到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律瞳并未下海,只是在一片礁石上独自立了片刻,昆玥等了一会想要上前去开导开导他,不曾想那律瞳竟是在停顿片刻之后,就是化作一团黑雾离去,也不知道去了哪。 昆玥来迟一步,孤零零站在那礁石之上,看着原本律瞳站着的位置,很是有些凌乱,但律瞳与他修为不分伯仲,律瞳想走,昆玥也没办法追踪,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猛地唾了一口,转身御风离去。 早知道这老小子没有自绝的念头,他何必大老远跟着他跑到这里来? 而昆玥刚回到昆仑,停在自己大殿门口,还未来得及进去,就是感觉到一股熟悉得灵力在朝自己这边靠近,他下意识抬手去接,原来是一只小纸灵,上边所附着的灵力,来自江调。 而江调并未多讲,只是淡淡一句:“赵祎本姓重,他已与词儿他们相遇。” 赵祎本姓重。 重! 昆玥身子猛然怔住,他静静立在原地,面上满是愕然,而两眼之中,有淡淡了然之意浮现,却也出现几丝阴霾。 重这个姓,他可一点儿也不陌生啊 竹词几人跟着独孤恪回到独孤府,在途径一片莲池之时,竹词面色微变,感觉似乎是闻到一股极为浓重得血腥气,走在桥上,实在忍不住竟是猛烈咳嗽起来。 几人见她如此,连忙停下,慕殷满是关切看着竹词:“可是体内的那毒素使得你身体不舒服?” 竹词摇摇头,她低低道:“这里有股很难闻的气味,让我忍不住要咳嗽” 慕殷桓佑不明所以,故绪只低头瞧着竹词,而独孤恪却是猛然一顿,投向竹词的视线之中,多出了几分考量意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池中白骨(下) “这池子里” 虽然失去修为感知,但对于某些特殊气息,竹词仍旧保留着良好的感知能力,这池子里必然是有东西,但竹词只能感觉到气味刺鼻,而且气氛极为压抑,甚至于周身气息都有些阴冷起来。 故绪相比竹词,是要好一些,他自然也感觉出不对劲,但并未如竹词那般反应剧烈,他见竹词如此,从袖中取出一白色瓷瓶,从中取出一颗雪白色的药丸塞进竹词嘴里,随后抬眼看向独孤恪。 “独孤公子这家中的莲池,很是有些不同寻常。” 独孤恪只看着竹词,听得故绪的话是又抬眼看了看那故绪,见其眸色清澈,但从他得话里看来,这个小子竟也能感知到这池底所存在的那些东西,不由得心中暗暗惊叹。 “你这两个小朋友,可不简单得很啊” 他看向慕殷,轻轻笑道。 慕殷面色微变,低头看了眼吃了药丸后已好了不少的竹词,又看了看故绪,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低低问道:“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我除了花香并未闻到什么奇怪得气味呢。” 桓佑也是低声附和,表明他也没有闻到那些味道。 独孤恪再次轻笑,看向故绪:“你们不是寻常人,若非我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我也不可能在现在途径此地,还能嗅到味道。” 竹词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之色:“你在自己家里杀人,把尸骨都丢在这莲花池里这些莲花是用死人血肉滋养成长的” 听得竹词一字一顿的话,慕殷和桓佑面色猛然一变,再看向独孤恪时的眼神里已是多出几分戒备。 见竹词如此,那独孤恪面色竟未曾有过多变动,反倒面上笑意愈发浓了些,似乎对竹词和故绪二人生出了浓浓兴趣,他点点头:“不错,这莲花池里,的确丢了不少死人进去,但最近的一具,也有一年有余了,居然可以被你嗅出味道。” 一旁的桓佑面色微变,他眉头微微皱起,一言不发,似是在想着什么。 而独孤恪再次看向故绪:“不知道小兄弟你可是能感觉到其他更多的东西呢?若我猜测不错,你们这两个小不点,是从那传闻中的仙门出来的,是在世间历练罢了,可属实?” 故绪淡淡太眸瞧了他一眼,低声道:“池子里有十三具尸体,有些是被毒死,有些死于窒息,而有的是流血流尽而亡,还有的是被打死这些人尽数是女子,还是” “还都是处子。” 独孤恪笑笑,淡淡接过话题,而看着故绪的两眼中,已多出不少欣赏。 故绪没有再说话,修成仙骨之后,的确可以看到许多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他可以清楚看到并感知到那十三具女子的尸骨,甚至也可以模糊感知出一些尸骨生前的遭遇,而这个却是因为此处那些无意识的亡魂,一直在嘴里呢喃的东,并非是故绪可以看到往事。 十三具女子的尸体 桓佑终于知道自己刚刚觉得奇怪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了。 独孤恪刚刚说距离最后一具尸体被投进莲花池的时间,已有一年有余,而一年之前发生过的与独孤恪有关的事情,就是他娶了第十三个小老婆,但似乎并没有人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和来历,只是独孤恪碰巧看上了她。 此时冒出得这个十三的数字,还有那“女子”二字。 莫非 独孤恪在此时却是突然开口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了?” 故绪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什么都不怕,也护得住身旁的人,但毕竟他和竹词终究是要离去的,剩下慕殷和桓佑,给他们留下不必要的麻烦,可就不好了。 似是看出故绪心中的顾虑,独孤恪只是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必担心,这池子里的十三个人,无一不是居心叵测该死之辈,小殷是我故友的亲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他,我日后还要帮他找出仇人,还要帮他去复仇。” “前辈娶得十三位女子,没有一个活过新婚当夜,想必前辈早就知道她们得身份以及嫁给您的目的,但依旧把她们收纳入府,是想要得到一些什么消息吧。” 故绪不笨,他既然能感知到莲花池里有十三具女子的尸体,就立刻能想到独孤恪之前娶的那十三个小老婆,随便想一想,也自然想到这里来。 独孤恪笑道:“你果真聪明,不错,她们没一个活过当夜,我也从未碰过她们,她们本是奉人之命来取我性命,还要从我这里夺走一样东西,我早便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只不过他们有所求,我亦有所需,只可惜,那是三个人没有一个知道我想要问的那个人,如今身在何方。”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若独孤恪不杀那些人,那些人就会杀了他,虽然独孤恪是原本就知道一切,设了局让那些女子送死,但追根究底,怨不得他什么。 竹词此时已恢复不少,她站起身看着独孤恪:“那么前辈到现在为止,一共娶了十三个女子,她们此时却都尽数躺在这莲花池中,你就不曾产生过怜惜心态?她们死得那样惨。” 和故绪一样,她自然也是可以感应到那些亡魂在嘶吼,她可以理解你死我活的无奈,但十三个人,尽数是女子,难道独孤恪心如铁石,本也是为了自己的所需,一点体面也没给那些女子留下。 故绪扭头看了竹词一眼,并未说话,其实竹词不是烂好心,只是不明白为何独孤恪既然已知那些女子的目的,明明自己也有需要从她们身上获取的东西,却依旧使她们得到那样一个结局。 竹词是想到同样被独孤恪娶回家中的清叶,其实也并不是每个女子心中都是怀着杀意前来,起码清叶不是这样,而之前死去的那些人,更是无从得知。 慕殷面色一变,他猛然看向独孤恪,这么说来,清叶就是他第十四个小老婆,而按照前十三个的遭遇此时莫非她 独孤恪却大笑几声:“年纪小才会说这样的话,我可怜她们?谁又会来可怜我呢?只要我找不到她,杀戮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前辈!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忆及当年(上) “在你主动想要离开我之前,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跟着你,小恪。” 独孤恪一直都是一个多情的人,但并非是处处留情,只不过与他关系暧昧的女子有很多,双方却一直在保持着清醒之态,从未有半点逾越,不过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只以为独孤恪是个四处留情,夺人芳心却撇下不顾的花花公子。 当年去翼岭,本是因为家中变故,他想要远离开来,懒得去加入那些族内纷争,他本是江湖人,自然对于那些家族琐事无甚闲心。 哪知去了这一趟翼岭,本是游山玩水,却成为独孤恪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一段回忆。 翼岭之中罕有人迹,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且功效怪异的花草树木,也时不时会有一些长相怪异的野兽从岭中奔出,在周围的村庄里骚扰,不过并不会过分,大家也没有太过在意。 这是一处极险却又极为有趣的地方,一些喜欢探险的人会寻遍天底下各种具有险趣的地方,这翼岭自然也在其中,而且还位列前三。 独孤恪和慕羽,皆是怀着如此心态前去,而慕羽身边带了个年仅七八岁大的慕殷,实在是因为这小不点在他出门时悄咪咪跟了上来,等到他发现,已经离家老远,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他。 两人去那翼岭之时,时逢不巧,不知道翼岭之中发生了什么,原本那些跑出来嬉闹的野兽,性子变得异常暴躁,几次伤人,被人们联合起来打了回去,这一打起来,就有死伤,而有了死伤,就有了仇怨。 住在那里的人都劝二人不要在那个时候进去,但身为喜欢探险的江湖人,无论是独孤恪还是慕羽,都不会因此而惧怕,反倒是愈发兴奋,他们一拍即合,打算和另外几个人一同结伴而行,互相有个帮助。 因为不敢信任陌生人,慕羽还是把慕殷带在了身边。 几人走进翼岭,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态,但那翼岭之中他们所到之处的草木,都是一片杂乱,还倒了不少,野兽也很少见,只见到几只虎狼的尸体,还有粗略隐藏在灌木之下的毛皮骸骨。 在他们之前就有人来过这里,而且那些野兽得异动,显然与那些人有关系。 几人在这翼岭之中,倒也遇了几次险,有人也有兽,只不过遇到的那些人,他们到底也没有摸清那些人的来历和身份,而最终终止他们探险的,是个女子。 那女子双手缚着,被吊在在一颗形状怪异的大树树枝之上,昏迷不醒,身旁是一片清潭,周遭树木葱郁,本该是祥和之态,不知为何众人只感到阵阵阴寒。 一路走来,但凡是见到的人,都向他们发动攻击,只面前这一个女子,倒像是个受害者,一堆江湖人,遇到一个落难人如何能眼见着不救? 独孤恪想要去救下那女子,那大树之中却是喷射出暗器,慕羽上前挑开那些暗器,拉回独孤恪,二人商量一番,终利用巧计配合,救下那女子。 害怕再生变故,几人匆匆离去,唯有那个时候只有七岁大的慕殷,回头看了一眼,却不小心看到一个半身赤裸的人从潭中缓缓爬出,他揉揉眼睛再看去,潭边却是变得什么也没有。 这事儿后来他本想跟慕羽说,却一直被各种事情耽搁,最终也没说出来。 而带着那个女子,几人在回去的路上再也没有遭遇过什么怪异的事,一路走出翼岭,回到村子里,没想到回去之后,那村民见到这女子,竟是满面惊慌,说什么也不肯让独孤恪和慕羽三人住下,要赶他们走。 几人无奈,就离开了村子,在远处的林中暂时歇脚。 而就在此时,慕家传来消息,是要慕羽回去,至于其余几人,也都是纷纷散去,慕羽和独孤恪一同行到临近树林的镇中,找了客栈住下,这才带着慕殷离去。 之后的事情 听到慕殷的那句话,独孤恪止了笑,转而看向他:“恩?” 慕殷眉头微皱,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锦袋,抬手递给了独孤恪:“兄长之前留给我,要我如果日后行走江湖,遇着了前辈,将之交给你。” 独孤恪面色微变,接过那锦袋,怔了片刻,才将之打开。 “你兄长生前,他交给你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有没有和你说过其他的事情?” 竹词几人其实并没有看清楚慕殷给独孤恪的那个锦袋之中装得是什么东西,因为独孤恪并没有将之拿出来,只瞧了一眼,就合上了锦袋。 慕殷只低低道:“兄长并未多言,只是要前辈自行看完那锦袋中所藏的书信,便可知晓。” 独孤恪沉默良久,没有说话,蓦地笑了一声:“原来当初他也看到了,那么他应该也是晓得了那些事情背后都是在由谁操控,或许慕家” 说到此处,独孤恪就止住不再多说。 慕殷心忧其他,并未立即听出这独孤恪话中深层的意思,只低低道:“不知前辈今日带回家的这位清叶姑娘,如今可还安好?” 至少他觉得清叶这个人的脾性温和良善,不会真的做出如独孤恪所想的那种事情,但独孤恪什么都不知道,原本知道独孤恪对于每一个小老婆都不怀真实情感,慕殷一开始还着实开心片刻,而后就是反应过来。 如若不加阻止,清叶姑娘或许当真会为他所杀。 独孤恪听得慕殷的话,略微一怔,随即似是想到什么,猛然看向慕殷,语气有些许阴沉:“你来这独孤府找我,莫不是就是为了那个艺伎?” 慕殷没有说话,只低着头,但意思已然十分明显。 独孤恪不可能看不出来慕殷的意思,他有些不可置信得瞧着慕殷,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良久,才缓缓道出一句:“你可知道当年我与你兄长一同去翼岭,救下那个女子,是惹上了同一个势力,甚至你们慕家,就有可能是因此而被灭族的” 此言一出,不止慕殷满面震惊,一旁久未出生插不上话的竹词三人,也跟着怔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忆及当年(中) “前辈所言” 良久,慕殷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颇是有些不可置信得看向独孤恪,却见到对方面上丝毫不像是作假的冷峻神色。 “自当年之事后,我就对那翼岭中事起了疑心,先前与我们同去那翼岭中的几人,先后都是出了意外,有的不知所踪,有的是意外身亡,但总归都是找不到人在哪。” 独孤恪似是笑了几声,其中带了些悲意,似是对于当初的自己竟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感知到,不过事已至此,故人已逝去多年,如今再做多想也毫无用处。 “难怪我当初没有听到东州的消息,怪不得连慕羽都无法逃脱,论计谋和武艺,他都强出我太多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女子。” 说到此处,独孤恪有些自嘲般笑了一声。 见他如此,四人都没有多言,慕殷原本心忧清叶,此时心中却成为一团乱麻,再容不下再多得东西。 当初独孤恪独自带那神秘女子离去,后来歇脚在一家客栈中,因着是夜中灯光昏暗,且急于给那女子诊病,就未曾多注意那天入住客栈之时,那掌柜和店里人看着那女子有些怪异的目光。 那女子衣着没什么特别,就是脖颈上挂着一枚巴掌大的玉牌,独孤恪背着她,那玉牌就吊在独孤恪的肩膀前,玉牌质地莹润,尘埃不染,和那浑身泥泞的女子极为不符。 不过独孤恪担心这女子不及时救治就会丢了性命,也没有思虑太多,他这个人,自幼就不在家里长大,而是被早早送去一隐在山中的宗门修行,虽说不是修仙宗派,但也接触甚广,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精通的东西,但好在什么都会一些。 他自己向掌柜要了一些清水药物,自行给那女子把露在外边的皮肤细细清理一遍,所幸是不到片刻那女子就醒来,也避免了独孤恪上药得尴尬。 从那女子口中,独孤恪得知她的名字,秦故,但除此之外,就再没有更多的东西了,秦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来自哪里,为何会被绑在那翼岭之中,至于那个诡异的深潭之中有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想来该是受到惊吓,所以暂时失去记忆,见她醒来,独孤恪悬着的心也就缓缓放下,两人在这客栈之中住了许久,奇怪的是那掌柜说什么也不肯给独孤恪另外开一间房子,硬要说客房都满了。 是非要他跟秦故住在一起。 被逼无奈,独孤恪只得用被褥铺在地上,打了地铺,一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以礼相待,过得算是和谐,但后来,独孤恪每日醒来,都会发现自己身旁多出一个瘦小的人,有时候蜷缩在自己怀中,有时候紧紧抱着他。 那个时候的独孤恪其实多情的名声已经传扬出去,但跟姑娘家亲密接触这还是头一遭,但自己醒来那秦故又没醒,他总不可能把人家唤醒,只得轻手轻脚把人抱回床上。 哪知后来还是日日如此,独孤恪就开始注意自己的睡眠,或者专门故意假睡,毕竟这秦故来历不明,若是说梦游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明显刻意。 但独孤恪后来才发现,自己每天晚上睡得格外沉,而且有时候明明意识还很清醒,是不想睡觉,最后还是会慢慢睡着。 而且更诡异的事情就是,独孤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一日一日变得有些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只是某一日早上他醒来,只觉浑身酸痛,更令他惊讶且惊慌的是,秦故衣衫半解躺在自己身旁,脸颊微红。 至于独孤恪自己,衣衫裤子尽数被解开,他低头一看,立刻想到一种有些不好的念头,是立即穿好衣衫,打算离去。 虽不是修仙宗门,但他听说过一种人修仙时会用的方法,那就是双修之法,双修之法有两种方式,其一就是两个人相辅相成,互相疏导灵力,前期修炼很慢,但双双飞升之后,再行修炼会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其二就是单方面的索取,那就需要鼎炉,这个鼎炉,就是人,因为双修之法,须得两人身体交互,血乳交融,正常的都是男女搭配,有时候特殊情况下,男男,女女,也皆是可行。 这种方法可就不怎么为人明面上提倡了,因为这样的双修,结局就是被索取的一方,也就是“鼎炉”,会逐渐被吸去精气而逐渐衰弱,直至死亡。 独孤恪正是想到如此,才会急于离去,这秦故来历不明,倒真有些奇怪。 哪知他刚刚起身,许是惊到那秦故,竟把她惊醒,秦故见到自己和独孤恪的衣衫,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立即起身,伸手拉住独孤恪:“不要走。” 独孤恪只轻轻把她的手拨开,偏开头:“这种事情向来是女子吃亏,可你若是想要利用我来修炼,恕在下无法奉陪,我无意修仙,却很爱惜自己的性命。” 秦故见他如此说,略微一怔,随即会意,她似是松了口气,低低道:“公子多想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只有。” 独孤恪听的此话,自然不信。 “那夜里的迷香?” 他也不是憨货,自己夜中中了迷香这样的事情,如何会不知晓,刚开始还是真的懵,但日日如此,不是迷香,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东西了。 秦故见他如此说,也不再说话,只是低低哀求他不要在此时离去,至少第二天再走,给她留个颜面,独孤恪不明白此事和她的颜面有何不一样,但见那秦故神情不似作假,只得妥协,却多做警告不许她再用迷香。 对于这个要求秦故似是犹豫片刻,后而答应,晚上她确实没有再使用迷香,独孤恪也很警惕得没有食用她专门去做的饭菜,只坐在窗边看外边的天空。 他后来只记得那天晚上天空很暗,没有一颗星星,更见不到月亮。 独孤恪只知道自己浑身燥热难忍,而秦故一直往自己身旁凑,声音低低,不知道在讲述些什么,独孤恪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在完全失去理智前,听到一句:“我只能救一个,其他的没办法了,我喜欢你,你要记住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忆及当年(下) 秦故是依言没有再对独孤恪使用迷香,但是她使用了另外一种东西。 独孤恪很注意没有吃她端过来的饭食,是不想再着道,哪里知道那一顿饭中根本什么都没有,真的只是如秦故所说:“临别相赠,望勿相忘。”罢了。 第二天醒来后,独孤恪意外得记得昨夜的每一个时刻,但唯独忘记秦故之前低声细语说的那些话,唯独记住一句。 “我只能救一个,其他的没办法了,我喜欢你,你要记住我” 他觉得很奇怪,但是醒来后,却到处找不到秦故,这房间里干干净净,她原本身上也就什么都没有,如今更是消失得干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独孤恪越想越觉得那句话不对,且他在醒来后,除了身子有些酸痛之外,并没有太多不适,反倒觉得神清气爽,很有精神,心中疑惑愈深,就愈是想要找到秦故。 他匆忙下楼,正好见掌柜在楼下门前洒水,跑过去问有没有见过那个与他同来的女子。 哪知那老板面色一变,竟似松了口气:“她终于离开了?” 独孤恪一头雾水:“恩?” 老板细细打量了独孤恪片刻,才松了口气,道:“小兄弟不知道啊,那女子脖颈上挂着的那块玉牌,是残月楼专门给‘贡品’挂上的标签,每一个都在残月楼中有名字,那身份可不是咱们能随意接触的。” 残月楼? 这还是独孤恪行走江湖多年来,第一次听到这么一个势力得名字。 残月楼里的这群人行踪极为隐秘,甚至管府里都有他们的人,谁都拿他们没办法,不过他们除了每隔五年要四处搜罗年轻男女作为‘贡品’之外,也没做过多少杀人抢掠的事情,所以名声不算是很大,却绝对不比那些江湖闻名得帮派弱小。 掌柜似是终于放下心中悬起得石头,鬼知道他们那天看到那玉牌有多惊恐,还以为这独孤恪是残月楼的人,那些被残月楼搜刮去的“贡品”,都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不知去向,还从未有人再见过他们。 在独孤恪居住在客栈中的那些时日里,整个客栈里得人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直到今日独孤恪如此情状跑下来问他这样的事,掌柜才知道这独孤恪并非残月楼中人。 而在听得独孤恪对于在翼岭中的描述后,那掌柜是面色大变,慌忙叫他离开,永远不要再去找之前同行的那几个人,最好跑去南边的地方,残月楼起家北方,或许爪牙还不到南方。 但独孤恪不太相信,就打算去寻那些之前同去翼岭的人,结果就是发现那些人都再也无法寻到,有些死了,有些失踪,在打算去找慕羽的时候,独孤恪被残月楼的人盯上,还差点儿被抓。 是追杀他的那行人中,有个人半途做了蠢事,惊到周围的人,使他们的追杀无法紧密衔接,使得独孤恪可以趁机逃跑,在离开前,独孤恪似乎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是个女子。 他自此再不敢多去北方地界,一路回了南方幽州,却在回家之后,发现父亲中毒已深,当即想到残月楼。 独孤恪心中虽惧,却也知道这些是自己惹下的祸事,向家中坦白,愿意承担一切,自此独孤家的家主之位就到了独孤恪的身上,而因为残月楼是江湖上的门派,独孤恪开始沉迷跟各种武林人士打交道,也就开始把独孤家开始转为武林世家。 一来是为了族人自保,二来就是为了打听消息,多年下来,独孤恪对于残月楼的了解,已经深入了很多很多。 “前辈所说是因为当年诸位救下那女子,所以大家才遭到杀身之祸甚至是灭族” 慕殷听罢独孤恪的讲述,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缓缓说道。 独孤恪低低道:“不错,据我所知,残月楼楼主极为神秘,即便是残月楼中人,很多人也没有见过楼主的本来面目,但很多人都知道他住在翼岭之中,而每年得‘贡品’,都是献给这位神秘的楼主。” 既然是‘贡品’,那么献上去的后果 独孤恪抬头看着天空:“他想成仙,定然是如此,当年师父曾与我说过人要想修仙是极难之事,若没有天赋非要走这一道路,非双修不可,而且还要找那种天资卓越,体内自生灵气的人,以特制药物温养那些人的身体,而后双修,可以将那些灵力过到他的身上,从而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竹词故绪自然不会对于“双修”这个词语陌生,但显然也不知道凡尘之中居然还有如此恶劣得事情,只是 “你觉得那秦故姑娘死了?她当年为了救你,把她一身的天生灵力过给了你,但即便是如此,也只会失去修仙的资格与天赋,并不会影响更多了。” 竹词从独孤恪之前的话中,知道他在寻找一个人,所以才会故意中计,引得那些女子一个个进府,最终死去,就是为了找秦故的消息。 但从他如今的如灰得语气和叙述往事时的口气来看,他觉得秦故已经死了,如今他还在杀那些所谓来自残月楼的人,只是一种泄愤。 独孤恪低头看着竹词:“那种玉牌,就是残月楼用特制药物凝膏制成,‘贡品’选好,都会给戴上,三年后才能和楼主进行双修之事,而在失去利用价值之后,都会被送去神树下,做‘神树’的养分” 食人血肉来生长的哪里是什么“神树”,不过是天性恶劣的精怪罢了。 竹词张了张嘴,却发现故绪拉了她一下,刚感到好奇,却立刻反应过来。 就算如今告诉独孤恪又如何?那精怪修为如何还不清楚,况且还吸收了活人血肉这么多年,定然很难对付,而且两人如今的状态,还是少生事端得好 独孤恪沉默良久,才看向自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慕殷。 “我因为当初带着她,救了她,她反过来救了我,所以勉强可以从残月楼手下逃脱,但其他人无一幸存,你家破人亡,皆是因为残月楼,而那位清叶姑娘,则是残月楼精心挑选,来将我带回残月楼的人。” 慕殷身子猛然一颤。 独孤恪的声音再次响起:“如今,你还坚持之前的要求吗?小殷。” “我信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残月毒计(上) 慕殷沉默良久,后只淡淡吐出三个字。 “我信她。” 竹词扭头看看慕殷,又扭过来看看独孤恪,身子微颤,那独孤恪的脸色果真很不好看。 “所以,你和一个杀了自己全家人甚至差点要了你自己的命,如今害得你颠沛流离,不得归家的势力中出来的人,你们之间有了情,而如今你要从我这里救走她。” 独孤恪脸沉得可怕,他紧紧盯着慕殷。 “是吗?” 桓佑显然感觉出了独孤恪此时周身那股淡淡杀意,忙拉了一下慕殷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在此时这种独孤恪刚刚讲述完往事,情绪还低沉的时候说这种事情,这不就是往火口上边撞吗。 哪知慕殷似是已然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面色凛然,丝毫不惧,抬眼和那独孤恪相视:“前辈所说这些,晚辈不敢有半点猜疑,兄长和家人的仇,我终究会去想办法讨回来,但兄长自小一直教导我,做事不可冲动。” 独孤恪冷笑:“你是说我做事冲动了?” 慕殷摇摇头:“前辈因为那秦姑娘私自救了你的命,却后而不见踪迹,且很有可能为残月楼所杀害,而一直耿耿于怀,是因为欠了那姑娘的人情,所以想要替她报仇。” 他抬头对上独孤恪的眼睛:“但前辈有没有想过,残月楼搜罗去了那么多‘贡品’,难不成每一个都能为楼主所用?那么余下的那些人,难不成残月楼会放任他们那般毫无用处得死去?” “你是说” 竹词眼睛一亮,出言之后却又没有想好该怎么把心中猜测说出来。 故绪低低道:“被培养之后无用者,灵力无法被转移,就会被残月楼强迫,做出一些看起来是送死但是却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比如” 独孤恪面色微凝。 故绪顿了顿,继续道:“独孤前辈前面所娶的十三位女子” 他说出这句话之时,眼中已是流露出淡淡叹惋之意,只不过在场可能除了独孤恪之外,暂时还没有其他人能瞧得出他这丝叹惋,究竟是为何。 慕殷低低道:“那些女子,很有可能和秦姑娘一样,都是被逼无奈,但是却又无法被残月楼楼主所用,就会继续逼迫,逼迫她们去做许多她们不该做不愿意做的事,前辈杀她们没错,她们虽本心不坏,但毕竟威胁到您。” “可前辈对她们动用酷刑,无所不用其极得折磨,何尝不是如残月楼一般,晚辈不敢多求,只希望前辈可以放清叶姑娘一条生路,晚辈会帮助她脱离残月楼的控制,而至于残月楼,他欠我的,我终有一日要将之讨还。” 他说着,重重跪在独孤恪的面前,双手抱拳,头低着,一字一顿道:“望前辈成全。” 而独孤恪,却在听了故绪之前的话后,一直呆立原地,神色恍然,似乎没有听到慕殷的话,竹词几人站在一旁,瞧着他,也没说话,而慕殷跪在地上,独孤恪不出声,他也不敢起身。 良久,独孤恪却是发出一声轻笑:“怪不得那个人让我感觉到有一些熟悉,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残月楼好啊,居然可以改变人的面貌,怪不得她是个哑巴,不识字,也不会写字,原来如此” 他眼里蓦然现出一层雾气。 “原来她当初说得都是真的,我只当她是瞎编原来都是真的” 慕殷见此,抬头看去,见得独孤恪如此神情,不由得大惊:“前辈” 当初和秦故在客栈的时候,秦故就曾说过,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别人从家里带走了,一直没见过父母,不过养着自己的养父说自己的父母过得很好,只要她听话。 所以那个时候她想读书学写字,养父都不让,她也没有反抗,她从小到大,一直戴着那块玉牌,只当是养父给她的宝贝,养父很喜欢她。 是啊,很喜欢她,打算把她养大,然后让她成为那个用来双修最合适也最好的鼎炉。 这些东西秦故当年没有说,但后来独孤恪在收集到越来越多残月楼情报得时候,也慢慢想到,越想心中越是胆寒,秦故在残月楼的地位必然很高,但再高也不过是一个鼎炉,如若这个鼎炉之中没有了灵力供人使用,那她的下场独孤恪每每想到如此,就不敢再想。 而当年的十三个女子,没有一个是主动撞过来的,都是很“偶然”相遇,而后相识,慢慢相知,但独孤恪心中如明镜一般,知道她们是什么目的,这些女子背景都很干净,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去查的人都会意外身亡,或者失踪。 所以独孤恪自此,开始无声得对残月楼宣战,但心中还存有侥幸,每带回府里一个女子,就要严刑拷打,向她们询问秦故得下落,但没有一个人知道。 除了一个哑巴。 独孤恪猛然闭上眼睛,他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她在房间里,去给她医治,三个月内你们都住在独孤府。” 说罢,他就转身跳下那荷花池,但下水之后,猛然又怔住。 自己如今下来,又能干嘛? 那个小哑巴,她又黑又瘦,原本只是采薇楼旁的一个乞丐,饿得快死了,隔三差五靠一些从采薇楼出来玩开心了的公子哥赏几个钱或剩菜过活,后来独孤恪巧合路过,见到她,心生不忍扔给她一个银锭。 而后那小哑巴就天天在独孤府门口送一朵小野花,似乎在表示感谢。 独孤恪不是没有怀疑过,但那小哑巴并没有半点要跟他亲近的意思,直到后来他忍不住去取回那些放在府外都干掉的野花,直到那个时候,他猛然醒悟,残月楼果然高明,每一次都是他主动看上人家女子,要娶人家回府。 那个时候这个想法在心中根深蒂固。 所以他夜中拉住那个来送花的小哑巴,把她扯回独孤府,但却见她不断挣扎很惶恐得样子,只是独孤恪那时候的心已如铁硬,丝毫不会动摇。 所以他好像对于那小哑巴用沾水的手指反复写在花旁的小字,没有任何怀疑。 “不要杀我,让我自己死。” 这是后来小哑巴死后,他听门口侍卫闲聊说的,当时只当一笑,并未多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残月毒计(下) 不要杀我,让我自己死。 这句话很耳熟,不过独孤恪并未想到当年在那客栈中,临分别的凌晨,两人身体紧密契合,她反复把这句话挂在嘴里,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想把这句话说给的对象,不是独孤恪。 但小哑巴是说给独孤恪听的。 她本就是个柔弱女子,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可能生命里唯一一件遂了自己心愿的事情,就是在被独孤恪几人救出翼岭之后,将自己体内那些温养好的灵力,尽数以交合之态,尽数过给了他。 这样那些灵力在独孤恪身体上,残月楼就绝对不敢杀他。 当年秦故许是心中抱有幻想,觉得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养父,不会因此事而折磨她,但她终究难逃一死,反复念叨那句话,是害怕养父生气,用杀那些人的残忍办法来杀她。 那个小哑巴,定然知道自己的使命,被当做一颗旗子,就是利用来去毁灭独孤恪这个人的,但独孤恪不蠢,如何会中计,她每日送花,在花旁反复写这句话,不想他杀她,因为她寿命无多。 被改了面貌,喂了毒药,只要他们新婚之夜再行男女之事,独孤恪就会中毒,完全不用那小哑巴动手,所以她肯定会死,没人管她她自己就很快会死,只是她害怕了那些残忍手段,她不希望自己这样死去。 但不论是近十年前在客栈中得祈祷,还是一年前在独孤府门口反复的哀求,没有一个奏了效。 独孤恪站在冰冷的荷花池水中,这荷花池里,埋着小哑巴已经分散的骸骨。 她好像很害怕疼,但那个时候她一定很疼。 “前辈” 慕殷见独孤恪此举,慌忙站起身,虽然为清叶可以活命而感到开心,却又被独孤恪如此失态给惊到。 他未来得及多说,就是被故绪拉住朝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先让他安静一下吧。” 身体里已经没有灵力的人,残月楼不会让她白白去死,会尽力发挥她的余效,秦故虽然无法给残月楼楼主供给灵力,但是却是独孤恪的一个羁绊,而残月楼楼主想要的,是如今在独孤恪身上的那些灵力。 所以秦故是个很好的旗子。 他甚至不惜用十二个无辜女子的性命来做铺垫,尽管最后秦故这步棋看起来还是失败了。 但如今独孤恪在明了之后,对于残月楼的仇恨,会愈加深沉,也愈加明显。 而一个愤怒得人,远比一个冷静的人好对付多了。 秦故就是小哑巴。 但在她成为小哑巴的时候,早就已经记不清当年那个独孤恪的容貌了,也不知道他叫独孤恪,两个人多年之后再度相遇,却谁也不认识谁,秦故竭力想保命,不想害人,也不想自己被那种手段残忍杀死,独孤恪一直以来,就是想找到她。 却在残月楼的刻意安排下,生生错过,还让秦故死在独孤恪手里。 是个彻彻底底的毒计。 故绪自认为,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绝对无法保持冷静,而独孤恪多年养成的沉稳性子,能如此,已实属不易。 独孤恪或许对于那个秦故,并没有多深的情感,两人本也就没有共处多么久得时间,但秦故这个姑娘,却自那之后成为独孤恪心中唯一的一颗朱砂痣,再没办法被其他女子所替代,如天上白月光不可轻易获取。 加之后来在他心中的不断美化,当年的多情公子独孤恪,或许再也没有办法多情了,也在没办法喜欢上一个人,尽管他并不如自己所想象得那般喜欢秦故,但永远没办法忘记她。 如此,他又如何接受自己当年亲手杀了这个女子,手段还极尽残忍,如此的事实。 独孤恪似乎可以明白之前竹词和慕殷说的话,慕殷因为清叶一人,就可以想到那些其余的女子或许是无辜之人,而他如今在得知那小哑巴竟就是秦故,竟也可以联想到或许之前的十二个女子,皆是可怜人。 如此一来自己就成了罪大恶极之人。 而他一生行走江湖,一直都以嫉恶如仇的形象示意世人,如今瞧来可当真讽刺。 独孤恪抬手,手心的水不断淌下,滴进莲花池中,手心处还剩余一些池水,池水浑浊不清,永远也无法清洗干净了,不只是泥泞无法清洗,还有更多其他的东西,都没办法再补救了。 慕殷几人匆匆进了那间房子,之间清叶倒在地上,脖颈间一道长长的刀口,长及胸口,衣衫半解,两眼紧闭,身下是一大滩血,都是流自那刀口,也不知道是何时的伤口,如此大的刀口,竟还在往外淌血。 桓佑见此,面色一变,立刻跑去跪在清叶身旁附身查看那刀口,眉头紧紧拧起来。 慕殷随后跟过来,紧紧盯着清叶那张惨白的脸,低低道:“桓兄,阿叶她如何?” 桓佑眉头紧皱:“不好说,我尽力救一救,若是迟来一会,她恐怕就血流尽而亡了。” 慕殷听得此话,面色大变,但也不敢再出声打扰桓佑,只紧紧握着清叶的手,目之所及,也一直都是清叶的脸。 竹词拉了拉故绪的衣服,后者会意,两人走到门口,躲在另一边的屏风后边。 “刚刚玄碧琴有些发烫。” 竹词老老实实得说道,而且是慢吞吞得把玄碧琴从背上取下来,拿得小心翼翼的,似是真的烫手。 故绪看了那玄碧琴一眼,却并未发现有何不一样,阿音也说没发现玄碧琴周遭的灵气有波动,他思索片刻,低低道:“琴中的那位前辈可有说话?” 竹词摇摇头:“没有。” 也正是因此,她才觉得有些惶恐。 “玄碧琴一般有异动,就证明有已死之人得魂魄,可那莲花池里的人,最早的一个都死了一年,早该魂归地府,就算没有归了地府,也早就散去了,难不成” 竹词心忧忡忡,扭头看了那边的慕殷和清叶,没有再说。 那么这里剩下的,可不就是一个半只脚踏进地府的清叶吗? “啊!” 未来得及多想,竹词手指一痛,她不防备轻呼出声,低头看去,却见自己右手得五根手指,指肚之上皆有一个小血洞,而从中流出的血,全部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全都汇入玄碧琴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疑似旧人 “阿词!” 见状,故绪面色大变,皱起眉头就要去拉竹词的手,却被阿音阻止下来。 “小主人莫要轻易干扰玄碧琴,这是玄碧琴琴音苏醒之际,所必然要向栖身之人索取的步骤,不然绝对无法继续谱成曲子,如若中断,则有琴断的危险啊!” 玄碧琴和竹词签订契约,而玄碧琴修为过于强大,所以反倒成了竹词依附于玄碧琴,如若是玄碧琴出了什么事,竹词也必然讨不了好。 听得阿音的提醒,故绪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放下自己原本抬起的手,只瞧着站在一旁,面色有些许苍白的竹词。 之前也不是没有在玄碧琴异动的时候被吸过血,但像这次一样吸去那么多的,竹词着实有些震惊,她体内可没有太多的血,而此次玄碧琴所需要的血液未免也过于多了些,如若这一次就用完,下一次可该怎么办? 而就在竹词忧心忡忡之际,眼前一黑,脑袋微沉,她不防备直接朝前跌倒,却撞在故绪怀中,她抬眼一瞧,见到对方面上满是关切,忙站起身子,低低道:“我没事!” 瞧着竹词的脸色,故绪原本紧皱的眉头淡开些,却并未说话,只偏头看向那玄碧琴。 玄碧琴吸饱了血,通体开始散着淡淡红光,后而变化为淡青色,逐渐变为碧色,这还是故绪头一次见到玄碧琴如此模样,之前在那云州客栈之中,他曾躲在一旁见到竹词催动玄碧琴,那时候似乎只用了一滴血。 而如今似乎并非是竹词主动催动,而是玄碧琴自行吸血后而谱曲。 “为何这一次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竹词也怔怔瞧着那玄碧琴,心中那股怪异之感越来越明显,但她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没有阿玄在,她可以说是什么都不清楚,难不成那股毒素竟如此厉害,只是施展术法将之分散,都使得阿玄消耗如此之大? “阿叶!” 此时屏风之外传来慕殷有些惊慌失措得声音,竹词猛然间扭头看去,这屏风从他们这边可以瞧见那边的情景,而另外一边却无法瞧见这边的景物。 但以他们得角度,只得瞧见慕殷半跪在地,紧紧抱着清叶,而桓佑眉头紧紧皱着,脸上不断冒汗。 看样子情况似乎并不乐观,竹词扭头看着那渐渐离桌而漂浮起来的玄碧琴,心中莫名涌上几丝悲哀,难不成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清叶,还没有清醒过来和慕殷说一句话,就这么死去了? “院外有动静。” 正想着,耳边却传来故绪的声音。 竹词下意识朝屋外走了几步,却见到院中不知何时生出的异象。 莲花池之中的那些莲花,尽数化为猩红之色,朵朵娇艳盛开,如幻如梦,而立于莲花池中的独孤恪,却像是见到什么一般,神色呆滞,只怔怔立在池中,一动不动。 竹词面色微变,她猛然跑出门去,果真见到那被大片红莲盛开所遮挡的池水面上,缓缓浮现出些许画面,可她瞧不清,并非因为红莲遮挡,而是那些画面,十分模糊,且似乎变换极快,没有丝毫停顿。 故绪跟着竹词走出来,见得那池中异象,也是面露讶色,他扭头瞧了那玄碧琴一眼,却见那玄碧琴在虚空之中轻轻一翻,原本空无一物的琴面之上居然开始慢慢出现几根红色琴弦,而那琴弦瞧起来,竟像是由血液所凝成。 且在玄碧琴周围,围绕着淡淡血色雾气,而竹词身上的疤痕已然合口,不是她的血,那又是谁的血? “你是不是在恨我?你是不是在恨我?你恨我用那样残酷得方式杀了你,将你沉在这池中,你恨我没有及时认出你” 原本怔在池中的独孤恪猛然间低头对着那池面大声叫喊,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在跟谁说话,但从他说的话和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来看,竟似是在与早已死去的秦故说话。 难不成他看到了秦故? 竹词眉头紧紧皱着,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玄碧琴周围的异动。 只是现在这边流血的人太多了,独孤恪跳入莲池,被水中一些杂物和尖利植物划伤手臂,有血液流出,而清叶身上的刀口,也有血,这玄碧琴此刻弹奏的曲子,究竟是给谁的,难不成竟是死去多年的秦故? 可秦故死去一年,魂魄早就不该存在于世间了。 不对,竹词转念一想,当初胤湮曾说过,这玄碧琴弹奏的曲子,是给无魂之人听的,除了死人,就是无魂之人,这里的人 不过竹词并没有看到此刻在屋里,慕殷从怀中取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涌出,他却将流着血的手腕凑到清叶唇边,是将鲜血给她喂了下去。 如若她瞧见了,其实也并不能多让她猜到什么,只能说是又多了一个怀疑对象。 玄碧琴到如今一共弹奏三首曲子,第一首离合曲,是给胤湮和严卿,第二首听魂调,是给林染和姜厄,这现在即将奏起的第三首她无法断定,是要弹给谁的 不过此时此刻,那独孤恪身周竟是卷起狂风,原本安静躺在池中得莲花,被吹起不少花瓣,在空中狂舞,似是极有秩序,缓缓形成一个人的形状,就静静立在独孤恪的身前。 但只一刹,风止,花瓣尽数跌落到池水之中,竹词也好故绪也好,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独孤恪面色微凝,又怔在原地,一言不发。 良久,他低低吐出一句:“好。” 此时此刻竹词身后响起一首曲子,想必是来自于玄碧琴,她抬眼看故绪,见其面色,就知道他并未听到这首曲子,而独孤恪面色未变,他也没有听到。 屋中慕殷瞧着睫毛微微阖动的清叶,大喜:“阿叶!你醒了!” 躺在他怀里的清叶微微睁开双眼,却只看了慕殷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立即又是晕了过去。 慕殷见此,不由得一怔,桓佑赶紧伸手搭脉,却是松了口气:“清叶姑娘只是疲惫过度,睡过去了。” 听得这话,慕殷才静下心来。 却在此时,听到这间房子里,缓缓响起的曲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雪清音(上) “词姑娘,我求求你帮我找到阿殷,我求你了!你是仙人一定有法子找到他!我好想再见他一面!” “言尽于此,阿词姑娘,还有那位小兄弟,慕某已再无颜面,与二位相见,当年之约,恕难相守。” 感受到身旁人身子微僵,故绪低头看竹词,抬手搭上她的肩,却感到无比冰凉。 莫名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两句话,竹词觉得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才猛然间想到之前还在昆仑的时候,在突破元婴境之际,心中所见到的那些异象之中,其中一个。 只是那个时候不清楚,说那句话的女子,竹词从未见过,所以只当是一个梦境,毕竟梦境之中的许多事情,无法预料,很多都是假的。 但此时见来,似乎并不如自己所想,只是个梦境罢了。 可那第二句话,竹词不记得当初曾出现在那些异象当中过,但那句话的声音,却很熟悉。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却听到独孤恪的声音。 竹词一怔,抬眼看去,却见独孤恪站在身前,衣服湿漉漉的,想来是刚刚从池中上来,不过此时的独孤恪,似乎和刚才有了什么不一样。 “独孤前辈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竹词怔怔看着独孤恪,她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她竟然在独孤恪脸上,看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独孤恪低头看了看她,笑笑:“啊,是心情好了许多,我收回之前对你们两个的轻视,你们两个人虽年轻,但本事一点儿也不小,此事还是多亏了你们。” 竹词眨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故绪却是笑笑:“前辈能平复心境,才是最好的结局,想必心结已解,日后再难寻敌手。” 独孤恪笑笑,看了故绪一眼,没有说话,而看到竹词仍旧满是疑惑的脸时,闭目轻笑,抬脚朝屋子里走去,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竹词姑娘背后背着的那把琴,是个好东西。” 竹词猛然间意识到那把玄碧琴之前一直是她背在背上的,但因为玄碧琴的异动,就将之取下,此时那玄碧琴想必还在屋里,但之前的曲子似乎只响了几下,就再没听到过动静,不知道那琴是不是还飘着。 万一还飘着,岂不是吓到独孤恪? 想到如此,她猛地转身朝屋里跑去,却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进门却见玄碧琴安安静静躺在桌上,而独孤恪也不在桌旁,是径直走向了慕殷那边。 这次有些奇怪啊 不论是开头,还是结尾,竹词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也除开那脑子里莫名其妙的两句话。 “多谢前辈。” 慕殷已经是把清叶抱到床榻之上放好,见独孤恪进来,忙起身附身行礼。 竹词怔住。 那句声音很熟悉的话,是慕殷说的。 那句话得声音和慕殷的声音,一模一样。 “阿词?” 故绪低头看着竹词,眉头微皱,这玄碧琴,究竟做了什么? 独孤恪只看了那清叶一眼,就是移开视线,看向慕殷:“你们在独孤府住三个月,在此期间不许离开独孤府半步,包括这个女子,我答应你放过她,你也须得答应我,不让她离开我独孤府的范围。” 慕殷点头:“晚辈晓得,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独孤恪眯了眯眼,低低道:“是啊好好保护她。” 说罢,他转身看着站在远处的竹词和故绪,面上的阴霾顿消,是笑道:“之前多有失态,让两位小友见笑了,不如随我去前厅,喝些茶,吃些点心?” 故绪笑笑,摇头道:“既然慕殷前辈的心事已了,我们二人还有要事,就先行告辞,恕不能再陪前辈叙话了。” 竹词伸手扯了扯故绪的衣服,故绪低头看她。 “我想跟慕殷大哥说几句话。” 慕殷面色微变,见竹词转身朝门外走去,扭头看了看清叶,又瞅瞅独孤恪,也跟着走了出去。 “慕大哥,此后你定要好好听独孤前辈的话,不要贸然行事,在我看来那残月楼不会如此简单,你要知道,之前在那采薇楼前,你身上的那蛊” 他出门就见竹词一脸忧心忡忡。 慕殷听得此话,也是想起之前在采薇楼前所中的蛊虫,面色一凝:“阿词姑娘的意思,难道是说阿叶她” 竹词摆手:“我也不确定,但是总觉得有些怪异,蛊术这种东西,瘆人得紧,独孤前辈研究残月楼多年,想必对于蛊术也有所涉猎,清叶姑娘慕大哥你还是多多注意。” 她转而低低笑道:“我和阿绪还有其他要紧事,必须离开,但若不是慕大哥,可能我们两个此时已不能在此处说话,早就魂归地府,我想你和桓佑前辈,还有独孤公子,你们都能好好的。” 慕殷道:“为何不留下来让阿佑继续替你们疗毒?虽然那毒素罕见,但他起码了解一些。” 竹词摇摇头:“我打算传信给师父,师父对于此毒,必然会有医治之法,就不给大哥添麻烦了,而且我还尚且不知敌在何处,还是少接触人得好。” 两人沉默良久,慕殷突然笑道:“阿词姑娘不是凡人,让我想想,这幽州城外,有一仙山,上宿昆仑宗,你该是那昆仑宗里的人罢,如此说来,仙人们倒是的确比我们要更厉害些,只要得知你们两个身上的毒有解,我也不是太过担心了。” 原本不说自己的身份只是不必外扬,但对此有所涉猎的独孤恪之前已经言明,慕殷也不可能没有听到,他并不是蠢笨之人,猜一猜,也就猜到了。 竹词拍拍故绪的胳膊,道:“此次出山,是为了历练,回山之后就要闭关冲境,日后再次回来时,希望还能见到慕大哥,指不定那个时候都能看到你和清叶姑娘的孩子了。” 慕殷哈哈大笑:“必然等着你们二人归来。” 竹词笑笑,故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走吧。” 她抬眼瞧了慕殷一眼,对方朝她笑笑,竹词转身跑到故绪身旁,从他手里接过玄碧琴重新背在背上,转身朝故绪和也跟着出门来的桓佑和独孤恪摆摆手。 那句话必然有着异样,但无论如何,除了提醒,竹词再没其他的法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雪清音(下) 其实竹词和故绪这么匆忙打算离去,是因为故绪察觉到竹词的异样,感觉到她周身灵力极为强盛,但气息不稳,这像是要突破的预兆,但总不可能在人家府里升境突破,就忙拉着她离去。 而竹词并不晓得自己周身气息的变化,只是晓得故绪的决定自有他自己的意思,就随他离去。 “你说我要突破了?!” 竹词瞪大眼睛看着故绪,很是有些不敢置信。 故绪低头瞧着竹词半晌说不出来话。 “你自己体内灵力充溢,快要突破升境,居然自己都没有感觉的吗?” 阿音低低道:“真不知道该说这小丫头迟钝还是憨得可爱啊她究竟是为何会被玄碧琴看上并成为玄碧琴的宿主的啊” “阿音。” “我错了小主人。” “不过这小丫头体内似乎有种东西,在抑制着她的修为,她原本修为应该跟小主人差不多的,如今还停留在元婴境,大概就是因为她体内的那个东西在不断压制吧,只是如今就算是那东西,似乎都无法继续压制了。” “压制吗” 故绪看着竹词,催动体内灵力想要感知,却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或许是因为他的修为还依旧浅薄吧 而稍微一愣神,下一刻再看向竹词的时候,故绪一惊,刚刚明明还是元婴境大圆满的境界,虽然灵力充裕,但还未突破,怎的就这么一小会,居然就突破了。 竹词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她看着故绪的面色变化,不由得好奇道:“怎么了?” 故绪沉默片刻,摇摇头:“没什么。” 看来竹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体内有东西在压制着她自己的修为进步,只是为何元婴境的时候会有升境的过程和感觉,而在抵达炼神境的时候,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呢。 竹词并未有什么过多的感觉,只觉猛然间一片神清气爽。 “想不到这本是想要取你性命的毒,居然成为让你突破炼神境的一个契机。” 灵海之中突然传来一个有些虚弱的熟悉声音,正是之前因消耗过大而陷入沉睡的阿玄。 竹词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阿玄的声音很是有些疲惫:“这毒十分烈性,如若不是故绪替你承担大半,可能你早就” “恩恩我晓得,你现在怎么样?” 没有让阿玄说完他本来的话,竹词就是打断他,而此时她才想起之前阿玄所说的话。 “我突破炼神境了?!可我还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啊” “额” 阿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竹词解释,犹豫片刻后,道:“因为上一次突破元婴境之时,所消耗的灵力过多,而且大量灵力吸入体内,但无法立时被体内的周天循环炼化利用,就全部压制到现在,所以如今得突破,会很简单。” 如果跟她说她体内有好几道禁制封印,将她的修为一而再再而三得压制,恐怕这小丫头会越想越多吧 “是那位前辈苏醒了吗?” 故绪见竹词怔在原地,神情不断变化,只站在一旁瞧着她,等她平静下来,想是已经交谈完毕,才开口询问。 竹词抬眼看他,点了点头:“恩恩。” “要回昆仑山吗?” 故绪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天色已暗了不少,不过此地离昆仑山也不是很远,由他御风带着竹词,只消片刻就能回到昆仑,虽然体内尚有毒素,但这么一点距离,也还是可以的。 竹词正待点头,却听到阿玄的声音。 “此刻不便回昆仑,玄碧琴已经感知到最后一个有缘人的位置,而且此时若回昆仑,会有危险。” 见竹词愣住,故绪低低道:“那位前辈说不便回昆仑吗?” 竹词点了点头,转而道:“我们去洛州。” 故绪也是点头,随即朝四周瞅了瞅,道:“那就先找一处休息的地方,洛州过远,还是明早再行动身。” 之前因为觉得竹词是要突破了,不便于在那些人烟众多的地方,所以两人此时所处之处,乃是荒郊野外,别说人了,就是老鼠什么的,也不见得会有。 不过所幸,两人寻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颗巨树,倒也奇怪,这么一个荒郊野外,居然还有一颗生长如此巨大的绿树,只是瞧不出是什么树,只见得树上碧叶繁茂,虽然心有疑惑,不过总归是找到一处可以栖身之处。 这大树枝干粗壮,倒也是个不错的休息之所。 但不知为何,竹词在接触到这颗大树的时候,心中霎时一阵悸动。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可笑的?” “我以真心待她,难道这一片真心,当真比不过” “门前潇潇枯黄叶,琵琶声声沾血指。” “肝肠寸断终别离,何来相随永不弃?” “幽居深谷思前世,谷外蹉跎念离人。” “再相遇是埋骨地,传功创业为音绝。” 竹词抓着故绪的袖子,手猛然吃劲,故绪微微诧异,低头看她,竹词眼里却尽是茫然,她蓦然抬头看到故绪,下意识道:“我好像看到了” 然话只说了一半,她就再也没有多说,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能说什么,前两次也不是心底没有莫名出现这样的画面和词句。 可明明在她离开之时,都已经是一片大好光景,他们都该好好的,他们都会好好的。 玄碧琴可回探往昔事,也可预测后来事,难不成那些 红尘潇洒人影散,初雪清音忆初见。 初雪音。 不是看不懂那些出现在脑海的事物,只是竹词从未见到过这些东西,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会不知所措,还只当是八卦一般想要看故事如此,第二次遇到姜厄林染,那是真的出了人命,竹词第一次感觉到震撼。 可这一次,明明是活生生得两个人。 难不成此次玄碧琴的有缘人,是那个早已死去多年的秦故? 这首初雪音,乃是弹奏给独孤恪和秦故? 那为何出现在心中的那个声音,是属于慕殷的? 竹词的呼吸声重了几分,眼里竟溢出些泪,声音变得有些微微颤抖。 “玄碧琴究竟是助人之物还是害人之物” 坐在她身旁的故绪,在听得这句话后,身形一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见江调 在低低呢喃说出那句话后,竹词身子一沉,靠在故绪身上竟是缓缓睡去。 “阿词?” 自从那玄碧琴异动之后,竹词就有一阵没一阵变得神神叨叨的,变得与正常的她很是不一样,很是奇怪,但因为并不是很熟悉玄碧琴,故绪即使心中忧虑,却也不敢贸然打扰。 “之前我所感应到的那股气息,似乎在这小丫头突破炼神境的时候,禁制松动了,小主人,你将手覆在她额上,让我仔细感知一下。” 阿音的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故绪略微一怔,是没有丝毫停顿抬手覆在竹词额上。 “小主人” “可探知到究竟是什么东西?” 阿音的声音有些许犹豫:“小主人这小丫头当真值得你冒着修为停滞不前得危险,而替她生生分担一半得烈毒?你要知道你是浮雪山天赋极为出众之人,甚至将来的成就还要超越浮雪掌门”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中有定数,阿音,不要说多余的话。” “是,小主人,只是你的确是要好好想想了,此行重羽要你将玄碧琴夺回去,就算小主人心有不忍,真的怜惜这个丫头,也该想好回山之后如何交代。” 故绪面色未变,停顿半晌,只低低道:“师父那里,我自有交代。” “可” “莫要多说。” 阿音不情不愿闭了嘴,他可真是不知道这竹词有甚么特殊之处,竟是令得故绪对之如此照料,甚至于不惜违抗重羽的要求,要知道在整个浮雪山,是个人都知道重羽整个师父对于故绪有多重要。 而且重羽也从未如此认真要求过故绪什么事情。 只不过阿音不了解的就是在他苏醒之前,故绪曾与重羽去过一次昆仑山,那一次迷路,差一点为一只白虎所伤,后而被一女子救下,只不过后来没有瞧清楚那女子的模样,但心里是一直住了这么一个人。 如果说重羽在他心中位于第一,恐怕那个女子就是第二了。 虽然知晓这件事情,但对于故绪的心理,究竟他是如何想,那个女子究竟对他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阿音无法得知,因为那个时候她还在沉睡。 不过此时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于故绪或是于她来讲都十分重要的狐玉,竟然被故绪送给了那女孩儿,虽然如今故绪说竹词就是那个女孩,但她身上没有分毫狐玉的气息。 既然故绪不愿意继续,阿音也不再多说,而是开始认真感知竹词体内的那股正在异动得气息。 “狐骨笛,你也感受到那股气息了吗?” 灵识刚刚探进竹词的灵海,阿音就是听到一男子声音,想了半天才知道,那不是之前在客栈之中,从玄碧琴里出来的那个灵体。 “前辈?” “前辈不敢当,你与我本是同辈。” 阿玄的声音之中带了浓浓疲惫,还有些力不从心:“很早之前我就发现她体内有几道禁制,留下那些禁制的人修为极为强大,或许都已经到了接近神的地步,我感知不出那到底是什么。” “这股气息十分隐蔽,若非此次它自己莫名其妙暴动,许是我也无法感知到。” “你的修为和灵力,还未完全恢复,不然你是该认得我的,当年的天狐离樱大人将你留下来,并封印你的灵识,想必不想你落得如我一般,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使命在身。” 阿音一怔,点了点头:“之前你就曾说过,我自醒来后,也不是没有尝试着寻找过那些遗失得东西,后而发现那些东西只是被封印起来,而想要冲破那些封印,似乎总少了些东西。” “的确是少了些东西你怀疑那是狐玉?” “是虽无法确切说明,但我晓得狐玉是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阿玄低低一笑:“不,缺少得那件东西并非是狐玉,狐玉的确重要,但其重要之处,却在别的地方。” 竹词的灵海之中,蓦然卷起一道碧色气旋,后而汇成人形,与之前在客栈中见到的那个玄碧琴灵识化形,一模一样,阿音听得他的话,不觉一怔:“那是” “虽然无法确切告知你那究竟是什么,但我可以感知到,这样东西,会在仙界的某个地方,记忆破碎丢失太多,我依稀可以拼凑出当年离樱大人消失前,最后待着得地方,就是仙界。” “仙界” 阿音仔细在脑海中搜寻了有关仙界的一切,但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两道灵识还待多聊,这片灵海上空突然笼罩起大片白色柔光,是另一股强大灵力涌入,是外界有人在帮助竹词压制这些她体内开始松动的禁制。 “这是什么?!好强大的气息” 阿音面色一变。 阿玄却是沉眉思索,后而低声道:“原来是他,怪不得一直觉得昆仑山有某种让我极为忌惮的东西,原来竟是这个人既然他出现” “玄碧大人认识他?” 阿玄摇摇头:“不认识,但此人修为极强,平日里却极难看出,而且他既然会在此时出现,难不成他早就看透了” 话未说完,那道白光愈发强烈了些,生生将两者以灵力凝出的灵体给震散。 “可真是霸道” 阿玄有些无奈,也仍那有些野蛮得白光将自己冲散。 阿音却仍是一头雾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道本是相识的灵识在千万年后醒来,他们的第一次交谈就到此为止,而这,也成为了他们的最后一次交谈。 故绪此时却站在一旁,静静瞧着跪坐在竹词身旁的那个白衣男子。 这个人的气息他很熟悉,而且这个人,他也见过。 当年误入昆仑后山,他曾感应到这样一股气息,不过此时或许因为是在近旁,如今的感觉比当年还要强烈不少,而后来再次和重羽去昆仑,曾见到此人和昆玥站在一起,似是昆仑副掌门。 而后来昆玥重羽相谈,他偷偷溜出去,又去了后山,想看看能不能再次遇到当年那个女子,而在刚刚抵达后山的时候,没有瞧见女子,却见一个白衣人站在那里,是在等他。 那个人就是如今这个白衣人,回山后故绪曾向重羽问起,从而得知这个人的名字。 江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背之而行 之前再去昆仑后山之际,曾见到昆仑副掌门江调,而在那之前其实故绪也见过江调一次,就是在囚罚殿之上,江调跟昆玥一同出现。 只是那个时候的江调,身上所透出得气息,远不如故绪在后山见到他之际那些气息强大。 “你替她分担了一半的剧毒,就不怕你自己的修炼受到堵塞无法前进?” 江调一手覆在竹词额上,低着头,两眼仍看着竹词的面色,声色淡淡,却是在和故绪说话。 故绪看了江调一眼,低低道:“若不如此,她无法存活至今。” “想必你腰间那支笛子中一直在沉睡的灵识,已然醒来,你感知不到的事情,它必然能感知到得到,虽然是丢失了许多记忆和修为,但感知到这些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事。” 见竹词面色好转,江调撤回了手,站起身转过去看着故绪,面上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态,语气平淡,虽不冰凉,却总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气息。 “她如何?”故绪并没有回答江调的话,而是低头看向竹词。 江调的视线却一直定在故绪身上,片刻后,他道:“狐骨笛应该告诉了你,她体内存着几道禁制封印。” 故绪面色微滞,他转而看向江调,一言不发。 “此次中毒,实属在我们意料之外,我也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如此胆大,而且他手中的毒,居然真的可以伤到词儿,但因为她体内那些禁制的保护,虽然看起来毒素很致命,却也不过是吃些苦头罢了。” 他抬眼看向故绪:“上次在后山我就提醒过你,你当年给了她狐玉,但后来狐玉丢失,是缘分不到,你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若是你仍旧不改当初信念,要伴在她身边,日后可能要承受许多你本不必承受的事情,包括你的这条命。” 江调可从没跟外人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他眼中面上,无甚感情,话语之中也皆是平淡无波,是漠不关心,但字字句句,是在告诫故绪,不要太过靠近竹词,这样一句话。 说是告诫,其实说是警告,也没有半点不合适了。 之前故绪本着无聊得心态,还有一丝侥幸,一路走到昆仑后山,却看到江调不知何时就站在那里,感知到他的气息,就扭头看他。 “你还是来了。” 故绪对此很是疑惑,但晓得江调是副掌门,加之心底的确有点小九九,毕竟来后山,也是为了顺带看看碧海究竟在不在此处,只俯首行礼,全了礼数:“尊上。” 江调却直白得多:“多年前你曾在此地,险些为一只白虎所伤,但实际上那只白虎乃是后山圈养的灵兽,性情温和,莫说你没有歹意,就算是你有恶意,它也决计不会至于到了发狂的地步。” 这一点是故绪最为忌惮的一点,毕竟当年闯进后山,是无意之举,而且也知道后山乃是昆仑山禁地,见江调提起,以为是要算账,哪知江调却朝他走来,拉起他的手仔细翻看。 “额尊上” 江调低头瞧了他的手片刻,猛然间抬头又盯着故绪的眼睛瞧。 “上一次见到你,还是白发金瞳,如今全部变为正常的黑色,是妖力被全部压制了吗。” 听得这句话,故绪面色猛地一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只抬眼瞧着江调,轻声道:“原来之前感应到得那股强大的气息,果真是属于尊上的。” 江调看他一眼:“为何你的血,会引发野兽的暴动?” 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牛头不对马嘴,每一个向对方抛出的问题,似乎都没有得到回答,而且似乎每一个问句,基本都是肯定句。 故绪终究是个晚辈,而且定力远远不及江调,终而无法再继续隐瞒,只得道:“这样的转变,我也不是很清楚,师父也从未仔细与我讲过这些,只说是因为当初修为不到,但师父说过,日后如若是修为抵达一定境界,还会恢复当初的面貌。” 江调将覆在故绪手上的手收回,站直身体,他比故绪要高一些,此时微微低头:“你可知道九尾天狐?” “晚辈不知。” “你不愿意说实话,我不会强迫于你,不过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那枚狐玉” 听到“狐玉”一词,故绪身形微颤。 既然都知道了“狐玉”,那岂不是说明当年在这后山之中,江调果真一直是在注意着他,当年在那白虎暴动之际所感受到的强大气息,明显就是江调。 这个人 江调仍在继续:“狐玉已经丢了,不在她身上,我今天在这里等你,是想要告诉你一句话。” 故绪沉默片刻,轻声道:“尊上请说。” “你自有来历和命途,她亦然,你们两个不在同一条道路之上,最好不要相撞,各自安好,是最好的选择和归宿。” “尊上此言何意?” 江调直直看着他:“只是个劝告,如若你要一意孤行,我也不会拦着你,但她于我们还是昆仑,都很重要,不管她日后如何,会变成什么样,但不应该因为你而半途折废。” 话中意味很是明显,就是要故绪不要靠近竹词,两个人命途注定相克无法相伴,但如果故绪一意孤行非要背之而行,那么后果他自己承担,但不能影响到竹词。 “狐玉给了她,却又丢失,而作为交换她给你的那样东西,终也会如狐玉一般丢失不再存在,当年一见,不过巧合,都当大梦一场,就此作罢,本就是无缘之事,何必强求。” 当初江调的话,此时再一次出现在故绪的脑海之中。 “尊上所言,晚辈一直记在心中,但一些事情,晚辈想要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做,至于阿词的安危,我会记着前辈当初的话,不会让那些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出现在她的身边。” 故绪抬眼看着江调,眼中泛出淡淡坚定之色。 江调面上依旧无甚表情,他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故绪这句话的可信程度和可执行程度,片刻后,开口道:“在没有见到花以之前,词儿不能回昆仑,而在回昆仑之前,她不能单独一个人,被‘那个人’盯上。” 故绪一怔。 江调看着他:“懂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洛州之行(上) 江调当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对于昆玥这个师弟,他是护持得很,而恰好他和仙界中一些人交情不错,得知昆玥从雪神域中抱回来一个小女娃,心有疑惑,曾多方打探,也曾多次询问过昆玥的心思。 许多事情,或许昆玥都不曾知道,但江调清楚得很。 只不过这些事情,或因为天道,或因为禁制,无法说出口,但总归回绕在心底,他放不下这个放不下那个,没想到最终还是做了反的效果,或许当初不该在后山那里等着故绪,警告他那一番,倒是使得他对于这个竹词越发感兴趣了。 他低头看着故绪,这个年轻人看似老成,实际上也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但是却看得出很有自己得主意,只是不知道如若是日后他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有竹词的最终归宿,又该是怎么一个反应和决定了。 故绪听得江调的话,似是怔了片刻,随即俯首道:“多谢尊上。”言语之间虽是平淡,却也难以掩饰其中的高兴。 竹词从小到大没几个亲近的人,江调就是其中一个,如若这江调当真反对他对竹词心存情意,想必日后的路会坎坷许多,如今见江调松口,不由得心里一阵轻松。 “你也别想太多,如今你们两个,只要完成你们各自的历练即可。” 江调不咸不淡说几句,就像是做这么一个决定于他来讲,一点儿也不重要,不过说了几句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抬眼看着故绪:“对了,听说重羽在打玄碧琴的主意?” 故绪面色微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而江调已经自说自话继续下去:“你回去记得告诉他,玄碧琴对于他那事,毫无用处,而且故人已逝,是时候该放下了,昆玥都已经把那些事情放下,他还纠结于过去,终会毁了自己的修道之路。” 这江调居然会知道重羽也想要得到玄碧琴,而且似乎他还晓得重羽想要得到玄碧琴的缘由,这个由头,重羽可是连故绪都不曾告诉过。 不等故绪的回答,江调居然是转身,俨然一副打算就此离去的样子。 故绪张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那江调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并未转过身来,只是顿住脚步:“想必这话你去跟你师父说了,他也不会听,这两个人,一模一样的性子,如今阿玥可以暂时摆脱,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出现,而你师父如今只是孤家寡人,难免” 后而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语气里也带了些不情愿和无奈:“罢罢,回头我叫昆玥去找他,至于你师父在你出来时交代你要把玄碧琴带回去的任务,不必放在心上了,倘若你真的把这小丫头给怎么了,阿玥才是最气愤的一个。” 故绪一愣,随即俯首轻轻抱拳:“是,晚辈记住了。” 他没有想到江调来此,竟只是为了说这么一番话,而且昆仑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竹词居然也无法贸然回去,想必那个出面伤她之人,果真跟昆仑有关系,但这毕竟是昆仑自家得事情,他一个外人倒是不便多管。 至于重羽一事,故绪心中并未完全将之放下,师父惦念玄碧琴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真有这般容易放下,又如何会不惜伤害竹词这个昆玥最为看重的小徒弟来抢到玄碧琴。 但显然这样的话并不能让江调听到。 不过故绪自然也不会做出伤害竹词的事情罢了。 江调得到故绪的一个回答,是转身离去,天晓得他专门来此地,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些话,竹词体内的那些毒素,想必是江调也没有法子根除,故绪在将竹词体内的毒素过到自己身上之后,如若是竹词体内的毒素清楚,他必然会有感知。 此番江调来此,似乎并不是为那毒素而来,应该是一些其他的事情。 故绪低头瞧着竹词,在江调以灵力压制过后,后者的面色好了许多,之前她似是陷入某中梦魇之中,好在江调及时赶到。 他收回目光,轻轻闭上双眼。 这种时候,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浮雪山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又如何,空有名声,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看来不止是竹词被保护的太好,从小到大过得都安逸,他也是,此次回山,是该去向重羽询问一些事情了,故绪想,那些事情,终究是该他知道的,狐骨笛记忆缺失,许多事情记不得,但重羽似乎对于这狐骨笛的来历非常清楚,但从不肯详细告诉他。 “小主人,刚刚那个人很强。” 半晌,阿音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其中带有深深忌惮。 刚刚似乎没有感应到阿音的存在,难不成竟是因为江调的出现,周身气势过强反倒将狐骨笛得灵力给压制,不过故绪却是可以感应到之前狐骨笛的归来,江调之前,应该是将她的灵识,从竹词体内驱逐出来。 而狐骨笛和玄碧琴,本身自生的灵识,阿音和阿玄,虽然一个完整一个只是残片,但本质上却是相同的东西,在和宿主签订契约之后,就会宿存在宿主得灵海之中,以使得宿主和灵器之间方便交融。 “师父与他相比,如何?” “远远不及,此人修为之高,恐可与仙魔二君妖皇鬼王相抗衡,且此人瞧起来性淡泊,小主人你该知晓,无甚牵挂心中纯白的人,是最难战胜的人,这个人就如此,而且不知道为何,他的身上,有一种极为神秘,且可怕的力量” 听得狐骨笛甚是忌惮的声音,故绪心中不由得对于江调这个人,更加好奇起来,不过在此之外,能令得如此人物关切之至的竹词,身份似乎更加惹人寻味,还有他自己。 故绪睁开眼瞧着之前江调离去的方向,他倒是很好奇,为何江调会说,他和竹词的命途相悖,一生无法并行,他们两人的身份究竟有何来由,又是为何,这么多人明明晓得,却又模模糊糊避而不谈。 “你在看什么?” 竹词的声音蓦然想起,故绪扭头看去,却是她迷迷糊糊醒来,坐起身看着他。 故绪笑笑:“没事,担心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洛州之行(中) 江调来此地,想必除了告诫故绪,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竹词的伤势,不过他其实并不清楚竹词有没有受伤,只是知道那赵祎不坏好心,心中担忧,又加之昆玥心中牵挂又因秦丘的限制而无法离开昆仑,才代替昆玥出山来看。 之前江调似乎已经把竹词体内那股在暴起的禁制给按压下去,而他却又赶在竹词清醒之前离去,大概是不想竹词晓得他曾来过,江调和故绪说得那些话,总让故绪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无法想出他言中之意。 只能说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一个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对她这么好,又事事不知觉替她着想操劳的女子,一见钟情倒不至于,却也差之不过毫厘。 竹词清醒过来,见得故绪站在一旁,心中自是有些糊涂,刚刚自己晕过去之前想到了什么,又在脑海之中见到了什么,以及之前所作出得那些猜想,一时半会竟也想不起来,但觉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索性就不去想了。 “我是不是突然睡着了。” 她抬眼瞧着天上,已然是晴空万里,明明跟故绪到这大树下的时候,还是夜晚,可竹词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觉是有些不好意思。 故绪点头:“恩,不过见你面色不好,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竹词微微眯眼想了片刻,转而道:“有些记不太清了,但是好像梦到在下雪,似乎似乎梦到一片雪地,有个人,但他离我很远很远,我不知道他在干嘛,只是莫名” “恩?” 不管是狐骨笛所说也好,还是江调之前的告诫也好,总觉得竹词这个梦境,会是预示着什么,或者说,与她体内的那股禁制,会有着一些关系,毕竟玄碧琴这个灵宝,是认了竹词为今世的宿主,总该有某些关联。 而竹词也觉得这个梦境非同寻常,但她想了再想,也想不到再多的东西了,她只知道在那个梦境之中,那个背对着她而且离她很远很远的人,让她有种非常熟悉且亲切的感觉,且同时有种陌生感。 而最多的,恐怕就是 “看着那个人,我总觉得自己莫名很想哭,可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 竹词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所穿衣服是什么样的,只能看到一个被隐没在风雪中的模糊背影的轮廓,但那种浓浓的悲伤,是尤为真切得感觉。 似乎是那个人所传染给她的情绪,但她为何能如此轻易为那人所感染,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竹词向来心大,这话向故绪说出,也不过就是单纯谈论,再无多的意思,她自己都不甚在乎。 毕竟只是个梦境,又不是现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等故绪回答,竹词就是道:“咱们赶紧些去洛州吧,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昆仑山要出什么事,我想早些回去,而且我身上这毒,一直存着也不是什么好的事,还连累了你,早些回去找师父,应该就能早些治好。” 不知道为何那玄碧琴在她醒来后,又不出声了,不知道是再次沉睡,还是在独自思考什么事情,不过还未见到那玄碧琴所说的最后一个有缘人,竹词也不打扰他,再说她想打扰他,也找不到法子。 故绪微怔,很是诧异竹词的反应,不过随即释然,也是,她性子单纯,从不会去多想,与此事之上,或许竹词这样的性格,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他倒是多想了不少。 “本欲与你一路游山玩水,慢慢行去洛州,不过家师来信,要我尽快回去,我见你醒来气色好了不少,不如我御剑带你前去洛州,虽然速度要比御风而行慢一些,但总归比走路快,对于灵力的消耗,也会少上许多。” 竹词眯眼笑笑:“我是怕你太辛苦,你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是同意,不过现在想起来倒是可惜了,之前在云州夜市上买的那个面具,被弄丢了,我还挺喜欢那个小花样,有些可惜” 故绪轻声笑笑:“一个面具而已,能得到主人的喜欢,就已经尽了他最大的意义,你如若喜欢,下次再买一个送给你就好。” 因为事出仓促,两人当时面上的面具,都因为逃跑时太过匆忙,也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如果竹词没有提起来,故绪其实并不会想到,如此想想,倒还真的有些惋惜,那个面具,是竹词挑的,是珍贵许多。 不过他在意的是竹词这个人,其他的比之这些,就显得不太重要。 江调回到昆仑后,本是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后山禁地中去,却半途被昆玥拦下。 昆玥拉着江调的袖子,神色严肃:“词儿的情况如何?” 江调声色淡淡:“你可曾调查清楚,那个重家,当初制毒本事如何,还有他们最后研制出的一些名声在外的剧毒之药,都有哪些,赵祎对你恨之入骨,想必会使用毒性最烈的毒药,词儿身上的毒,我暂时没有法子,但解铃还须系铃人” 昆玥面色微沉:“师兄的意思是,那赵祎竟如此胆大,已然向词儿动手?” 江调点点头:“赵祎所用之毒,我并未在幽州江湖人士所记载的关于重家毒药的书册之中找到,想必是重家得一种秘药,词儿仙骨未成,于凡人无异,中了那毒” “我去找他。” 昆玥听得此话,面色已经很是不好看,毕竟是自己结下的仇怨,却最终由竹词来替他承受那赵祎的愤怒,依着江调的口气,想必那毒性极烈,可以让他为之震撼得药性,想必若是放到仙人身上都够之喝一壶的,何况是仙骨未成的竹词。 他徒弟不多,每一个都尽心尽力得带,也从不许外人伤他们一分一毫,外界皆传这昆仑山的掌门昆玥,对于他的徒弟啊,是护短得紧,不管他的徒弟有没有错,谁敢无故欺侮他的徒弟,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见昆玥满面暴躁就是要离去,江调一把拉住他:“词儿没事。” 昆玥一怔,扭头看江调,江调低低道:“浮雪山那一位,跟她在一起。” “你是说他?” 昆玥面色大变,转身看向江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洛州之行(下) 其实故绪这个人,仙家基本都会晓得,也不一定全都是因为他的师父是重羽,实际上重羽或许可以在六界之中广为人知,还要托他这个小徒弟的福。 不过大多数人只是晓得这个故绪身份不凡,天赋出众,背后势力绝对不止是浮雪山而已,见之者,基本是能不惹就不惹,甚至有时候还会卖个人情给他,晓得其中原委的,不过也就是各家主事,还有各方霸主。 浮雪山这个派系,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名声鹊起,但其中的人名说出来,五界之人基本都没有听说过,但如此凭空出现的一个派系,却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敢反对,或者说是上门去踢馆。 有传言说,这浮雪山当年背后可是有着妖皇的支持,当代妖皇宫蔷,对于整个妖界的意义,不同于往,有了她的支持,就代表着整个妖界,谁会因为一句不服气,就与整个妖界作对? 但浮雪山创始之人究竟是谁,也没人知道,或许只有那妖皇晓得,但又有几个人有勇气和本事,去问她呢。 不过浮雪山就这样安安稳稳世代传承下来,甚至已抵达如今仙派其二的地位,倒也是因为浮雪山中的确是人才辈出,且人杰地灵,环山海域之中,生长着千千万万的魔物和灵物,虽不为浮雪所用,却与浮雪相交好,从浮雪山创始的那一天起,就开始保护这座宗派了。 而这个故绪,据说本就是在那环海之中,但是被重羽偶然找到,还是被人托付给浮雪山,就没人清楚了,那环海深不可测,许多魔物和灵物都在那深海之中安家,据说环海底部有一处洞天福地,但那处威压极强,还没人能进得去过。 “我记得当年重羽慌慌张张跑来,还神秘兮兮得问我说该如何照顾不满一岁的小孩,后来我跟着他去瞧,他犹豫半天才告诉我,这小孩儿是一位大人托付给他的,从那浮雪环海之中来,不过这小孩儿天生体质不好,所以需要从头练起。” 昆玥思索片刻,抬眼看着江调:“师兄当年跟着我去的,那小孩儿就是故绪吧。” 江调点点头。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那小故绪在当年刚见到他的时候,似乎后颈和手腕上,有些细细绒毛,虽然重羽说他是个人,但初生灵体,不管怎么看,气息和外形,那明明就是妖物,或者说是魔物的样子。” 这件事情不提起,昆玥基本都想不起来了,而当年即使心中如此猜测,他也没有多为难重羽,也未曾将这些告诉给旁人,是因得他本身心态好些,没那般迂腐,所以后来在雪神域,捡到竹词 昆玥瞪大眼睛:“如此说来,我初见词儿的时候,在她身上所感受到的气息,与那故绪很是有几分相似啊。” 江调低低道:“他们二人都是在刚刚出世之时,就被以强大灵力所封住,停止了生长,之时不知道各自以那种奇特状态渡过了多长的时间。” 说了几句,他顿了顿,转而又道:“此时多说无益,你可知道花以是否已经开始去寻找竹词?赵祎在外,秦丘在昆仑助他,须得等到赵祎归来,才能动手从他身上寻找解药。” 昆玥点头:“我已经告诉过他,只是不知道词儿他们,究竟在此时,会去哪里,云州必然不可能,幽州不可多待师兄说故绪和词儿在一起,那重羽可曾晓得,当年那事,重羽一直无法走出来,他在打玄碧琴的主意,打了很多年,却一直因为碧海无法动手,如今” 他面色极是复杂,显然对于重羽的心态是极为了解,只不过他更在意竹词的安危。 江调沉默片刻,未曾说话,二人身周却猛然间响起一平淡语调。 “命途相悖一说,从何而来,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注定无法成就的事情,我总算明白你是谁了,难怪在失去大量灵力和记忆后还能如此,小丫头和那小子会去洛州,归山前,我会护着她,但归山之后,我也无能为力了。” “玄玄碧琴?!” 昆玥并不熟悉这语调,但却是能感受出这股灵力波动。 不过此话音落,再没响起任何声音,倒是江调站在一旁,虽面上无色,眼里却多出了些若有所思。 洛州地处整个十二州域中端地位,不上不下,也不接近中心四方城,经济外贸没那么繁荣,不过却是以美食闻名,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做人要活下去最基本的东西,就是不能缺少吃的东西。 但现在基本随着政策的实行,吃不上饭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大多数人开始追求吃的好,美食这种东西,人人喜欢,所以洛州每年都不缺少来人。 竹词跟故绪到洛州的时候,正好赶上洛州每年游客最多的时候,所以 略微有些难以行路。 “虽说他说过,这最后一位有缘人,就是在洛州,但是他并没有明说,究竟会是在洛州哪个地方,这洛州看起来,似乎比云州要大许多。” 竹词紧紧扯着故绪的衣袖,看着面前人来人往,还有周遭不断飘来的那些食物得香气,颇是有些无奈得道。 故绪略一思索,道:“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而后慢慢寻找,总归是圈定了界限,要找到这个人,也会很快。” “也只得如此了。” 竹词抬眼瞧瞧不远处的那些人流,还有街边的小商小贩,这洛州还真不愧是一个以美食闻名的地带,不论是在何处,都能见到卖食物的地方。 两人刚打算动身,周遭的人流却猛地加速起来,似是有不少人在朝这边跑来。 “已经是今年的第六个了!这沈家究竟是惹了什么东西啊?!” “要不是房价疯狂上涨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住在沈家旁边了啊!!!” 竹词衣襟一紧,是被故绪揽着跃到一旁的屋顶,不至于被那突然流动起来的人流给撞倒。 “沈家?” 两人略有些疑惑,朝远处那人少之地瞧去,故绪可以清楚瞧见,那是一处装饰极为华贵的府邸,但门口人群却是避开一大圈空地,而那个空地之中,似是躺着一个人。 似乎是个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金瞳白发(上) 沈家本是洛州的一个大家族,跟王室关系紧密,而且沈家多出兵将之才,沈府原本在洛州的声望极为强盛,甚至隐隐有要盖过洛州王室的风头。 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即使沈家跟洛州王室有些关系,不管多么紧密,都无法掩盖他们的声望即将超越王室的事实,而换成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下属出现,所以自一年前起,沈家的一些人都是被派出去征战,甚至是许多必输的战场。 沈府家主沈周在六十大寿之际,接收到命令,捏着一把老骨头出征疆域,疆域和十二州域的恩怨,算是个世代恩怨,不过在几百年前是被四方城的苏城苏将军给镇压,后来不过是几十年,疆域又开始打十二州域的主意。 而这个时候却是洛州的沈家,给出了雷霆一击,沈周巧用兵法计谋,足足让疆域中人吃了四个败仗,且是彻彻底底的败仗,疆域元气大伤,战乱就此暂歇,沈周和他身旁的几个尚还年轻的儿子,因这一大战役而闻名十二州域。 甚至得到四方城皇室的嘉奖,也因此,才传出沈家声望极盛,功高盖主的消息。 身为兵家,最为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一家人一生一世忠心耿耿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城池,却最终因为一次出色的战役而惹得自己本该效忠之人的猜忌。 当年的苏将军和他麾下的云破军,声名远远超出如今的沈府,因为他是四方城出来的人,当时的苏城,乃是这十二州域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最终得结局? 传言道,苏城出征疆域,却和自己的妻子双双死在那里,却传出苏家叛变的消息,苏城的妾室拿出休书带着自己一双儿女脱离苏家,唯独剩下一个独女苏璃,惨入大牢,后来趁夜逃出,却最终不过一个跳江自尽的下场。 后来才证实,这苏家之时,就是那时候的皇帝,还有另外一新起的兵家所精巧设计,而缘由,也不过就是一个声望极盛,功高盖主。 沈府的老爷子沈周,或许在大寿之际拿到兵书,一把老骨头带着自己尚在修养的军队出征,却最终尽数惨死在疆域界内,当年他令得疆域大军颜面尽失,给人家逮了机会,哪里会让他活着回来? 自此之后,沈府不论是兵力,还是权利,都生生比之前矮了一截。 后来倒是又出了一位兵将之才,名沈祀,是沈周最小的一个儿子,自幼未曾得到机会跟着父亲上战场,在父亲死后,兄弟伤残志丧,他一人挑起沈家大梁,撑起了这个家。 疆域大军在身周死后士气大盛,乘胜追击,反令得十二州域元气大伤,洛州王室负了不小的责任,后来沈家出了个沈祀,是巴不得好好培养,这沈祀后来也的确不负众望,在与疆域的大战之中,表现出色,虽不及父亲沈周连破四军的骁勇,却也刹了疆域大军好哒的锐气。 疆域军虽亲手杀了沈周和沈家的几大兵将,却也清楚这是洛州王室的昏晕无能,才使得他们捡了便宜,对于沈这个字,还有印着这个字的旗子,那时忌惮非常,尤其是出了沈祀这么一个丝毫不逊色于沈周的人。 他们何尝愿意给沈祀成长的机会? 不过多次险难,最惊险的一次,就是一年之前的那一次和疆域的大战了,那一战后双方都折损不少,双双休战停和,而沈祀在那一战结束后,不是骑着马风光归来,而是被抬回来的。 自此之后沈祀就极少露面。 也是在那个时候起,沈家开始接连不断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一开始还只是轻微的吓唬,或者说下人神志不清,半夜在沈府门口做一些奇怪举止,后来白天也从沈府跑出来到处吓人,惹得人心惶惶。 再后来,就变得严重很多了,那些曾神智错乱言行举止分外奇怪的下人,竟一个接一个死在沈府门前,死状各异,但唯有一点相同,死后都被挂在沈府门上。 有人猜测,沈府是惹到了什么人,这样的举动,明显就是要沈府颜面扫地。 但此事沈府自己都没什么动静,却是请了远在北边灵州的浮雪山道士来,浮雪山可是修仙大宗派了,能从那里请来人,可是不简单得很,但即使如此,沈府今日还是又死了一个人,在浮雪山道士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这就说明沈府可不是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了,怕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毕竟是连那浮雪山的道士,都无法抑制的怪事呢。 故绪和竹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是往外逃而是朝里挤的明显是去看热闹知道些什么内情的人,那人被人流挤得不停往后走,虽然是朝前走,但相对的位移却是在往后,故绪把他提到屋顶,这人表示很感激,对于竹词的疑惑是敞开了回答。 但是似乎敞开得太过,他几乎要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来,竹词不好拒绝,只得有些尴尬得听他讲,这人足足把沈府从沈周那一代,到如今的局势,和期间出现过的兵将才人,一一列举,兴起还说他们的什么生平事迹,气势直逼说书先生。 “你说沈府请了浮雪山的道士?可否问下那人名号?” 等到竹词听得有些晕头转向,这人才讲到今日之事,若不是故绪开口,竹词甚至都没有听出来说到关键地方了。 故绪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事时候,定力显得尤为重要,不过他也就比竹词好一些,竹词晃晃脑袋:“兄弟口才很不错,可以考虑去茶楼做一个说书先生,定然赚的很多。” 那人哈哈大笑,似是还意犹未尽:“多谢多谢,多谢夸奖,鄙人不才,刚刚到这洛州来,之前的确是在茶楼说书,此番前来,是想要开拓视野,人嘛,要有上进心” 怕他一说没完,竹词赶忙制止,正待继续问故绪刚刚的问题,身旁掠起一阵轻风。 “故绪师弟,想不到居然会在此时此地见到你,别来无恙啊。” 竹词扭头看去,却猛然一怔。 刚刚落在他们身旁的那人,相貌有些熟悉,与脑海中一个身影,缓缓重合。 黑衣,白发,金瞳。 故绪瞧着来人,他显然注意到竹词的面色,瞅着那来人的眼里,不觉多出几丝复杂。 “狐师兄,竟是你来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金瞳白发(下) 先前的路人见两人似是遇到故人,又看到底下人流似是稀疏了不少,是赶紧溜走。 而那站在几人身旁的那白发男子笑眯眯得道:“之前巧合下,在山脚遇到沈家的人,你知道,师父的规矩,是不接这类活的,只是看沈家满门忠烈沦落至此,我心有不忍,才收了他们的请帖来此。” 故绪挑眉:“原来师父当年生气,是因为此事,师父的脾性师兄不是不晓得,何必” 竹词站在一旁瞧着那白发金瞳之人,心中所想,全是几年前在昆仑山后山中,瞧见的那个小男孩,时间隔得太久,而且后来大病一场,本也就记不清楚那个男孩的模样,只是记得一个显著的特征。 黑衣,白发,金瞳。 她只知道这个,竹词下意识朝故绪那边瞧了瞧,却见故绪紧紧盯着那白发男子,心中不觉疑惑之意更甚,难道是她感觉错了?故绪并不是当年所见的那个人?这面前的白发男子,才是她几年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小男孩? 白发男子笑笑:“师父自一开始就对我有些偏见,你自小见惯了的,又不是不晓得。” 他倒是笑得风轻云淡。 故绪似是有几分犹豫:“其实师父当年,只是碍于面子,并非真的执意要逐你出师门,只是师兄你一言不发反倒是离去,师父也拉不下面子。” 浮雪山掌门重羽只有一个小弟子,那就是故绪,在此之前是从没有传出过有其他弟子的消息的,这面前的白发男子,难不成竟是重羽的弟子,听得故绪对他的称谓,他入门要比故绪还早,但似乎是当年惹怒了重羽,被逐出师门。 重羽不肯承认这个徒弟,自然外界也不会知道他还有过这么一个弟子了。 是啊,竹词记得当初她偷偷跑去大殿,看那个小男孩,她记得那个男孩当时坐的位置是离大殿门口很近得位置,所以她可以看到他,那个位置其实算是门内位置不重要的弟子坐的位置,所以当时竹词断定这个人在浮雪的地位并不是很高。 这个白发男子 那白发男子突然看向竹词,视线略微一顿,转而笑道:“这个小姑娘” 故绪接口道:“是昆仑掌门昆玥尊者座下得小弟子。” 竹词此时才猛然醒悟,下意识朝故绪那边靠了靠,低下头,又没忍住抬眼瞟了那白发男子一眼,却见他眯着一双桃花眼朝着她笑:“原来如此,我记得你的名字应该是竹词?青竹的竹,诗词的词,是个很美的名字。” 先前因为一直在回忆,没有仔细看,此时瞧起来,这人面容似乎与故绪有许多相似之处,难怪之前会误认为故绪是她年幼时遇见的那个人。 那白发男子微微俯首,低声道:“我名狐言,白狐的狐,言语的言。”他抬眼瞧了故绪一眼,笑道:“姑且算是小绪的兄长罢。” 竹词却一下子乱了手脚,不知道该唤这狐言一句什么,张了张嘴,却局促得很,一旁的故绪见此,眉头微皱,还是开口道:“他是我师兄,阿词,你也可以换声狐师兄。” 狐言看了一眼故绪,笑眯眯道:“倒也可以,不过这个师兄有所不妥,她既不是我们浮雪弟子,我也不是昆仑弟子,一声师兄,实在是我占了便宜,阿词姑娘不如唤我一声大哥就好。” 竹词连忙道:“狐言大哥。” “师兄不如说说此处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在此地待得时间久,想必了解更为深入。” 故绪见得竹词的面色,心底不由自主是浮现出淡淡不快之意,是将话题岔开了去,他不笨,竹词心里有什么又都表现在脸上,故绪自然知道,这笨丫头是把狐言当成是他了。 这也难怪,年幼之时,他跟狐言可以说是长得一模一样,当年重羽从浮雪环海之中带回来的,可不止他一个人,但不知为何外人却只知道故绪而不知道狐言。 明明狐言的天赋和刻苦,远比他故绪出众许多,两人相貌相同,声音相似,就连对待许多事情的反应,都一模一样,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同的地方就是故绪的血会引发野兽的暴动,而狐言却不可以。 狐言的血,甚至不是红色的。 故绪以前曾见过,狐言的血,是金色的。 不过后来重羽把狐玉和狐骨笛交给了故绪,故绪才开始修炼另外一种心法,他的外貌也是因此而逐渐发生变化,狐言曾与他说过,外貌发生变化,心法是其一,其二得缘故就是他把狐玉给了出去,没有狐玉在身旁,他的血脉始终会少一些东西。 明明狐言任何地方都超出故绪,但故绪却得到了一切本该有狐言得到的东西,狐言却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对于故绪的敌意,从小到大,狐言对于故绪的爱护,比重羽都要强烈和周到。 所以在此时见到竹词的表现,故绪也依旧对于狐言,保持着十足的尊敬和善意。 只是他似乎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兄长,心中如何想。 曾经故绪想过,为何要知道师兄心里想的是什么呢,只要知道师兄会对他好,不就够了吗?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着狐言笑眯眯与往常没有任何差别的脸,故绪心中有淡淡不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变了。 狐言听得故绪的话,收了笑,朝远处瞧了瞧,面上换上一副严肃之色:“此事不好说啊,沈家的确招惹上了一些东西,只是这沈家家主沈祀,却不许我深入调查,甚至连住处都不给我安排,俨然是要隐瞒此事。” “哦?” 故绪挑眉,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事。 竹词好奇道:“可是当初不是沈家的人去到浮雪山,找人来此地帮忙的吗?” 狐言点点头:“不错,不过沈祀给我的回答是,那是他的妻子被吓到,做了噩梦,一直在胡思乱想,家中仆人的死亡,他皆以管家施加威压,管理太严才致使那些人崩溃无法继续支持下去。” 他沉思片刻,有些犹豫道:“我想,这沈祀肯定晓得一些内情,只是他不肯说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水妖璧月(上) “这个人好像跟之前那几个人死法有些不一样” “原先的几个人,似乎都只是拿刀杀死,后又吊在门口,而这次这个他身上的血好像都被吸干了” “对,我见过,我见过以前被妖怪吸干血液的人的尸体,跟这个一模一样!你们看他得手腕!那里破了一条缝,那里的肉是泛白的!” 沈府门口围了一大堆人,这些人大多是本地的原住民,虽然早先被这沈府里边神志不清的下人给多次惊吓,但好歹也是习惯了不少,不像是那些从别处赶来的人逃命一般往外走,他们反倒是凑在这沈府的门口凑热闹。 故绪竹词还有狐言三人站在沈府附近的一座房屋的屋顶上,低头看着下边的情形,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得看到那具尸身的模样和状况。 “前几具尸体,其实都是死于刀伤,或者准确来说,是被利刃所伤,最终血流尽而亡,不过这一具身体似乎有些不同,连普通人都可以显而易见看出,这是被人吸干了血液。” 狐言低头瞧了瞧那尸身,转而看着故绪低低说道。 故绪随他的视线一同看去:“师兄的意思是” “啊,并非是普通人所为,绝对是妖物在作祟,当年来此,探查过之后,就想到是妖物在捣鬼,只是” 狐言摇头笑笑:“但是身为沈府主人的沈祀大人,似乎对此事并不关心呢。” 他的话音将落,那沈府原本紧闭的大门猛然间打开,从里边走出一大堆人,为首的是一个着黑衫的年轻男子,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多岁,不过脸上有个刀疤,使得原本俊秀的脸,带上了几分肃杀。 而那黑衣男子身旁的女子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抓着那男子的胳膊,眉头紧皱,是不太敢看那个被放在沈府门前的尸身。 “这大概就是沈府的主人沈祀,还有他的妻子了吧。” 狐言笑笑道:“不错,正是他们恩?” 话未说完,狐言的声音一顿,他低头看向那站在门前得人,嘴角的笑意似是扩大了些:“看来这个似是愈加严重的死法,终于让这个沈府的主人,心慌了呀。” 他的目光所及,正好是那个站在沈府门口的沈祀,而后者,似乎是从一开始就看向了站在一旁屋顶的狐言三人。 随着沈祀几人一同出来的家卫,将围观的那些人纷纷驱散,后而将停放在沈府门口的那具尸身用布裹着,抬进了沈府。 而故绪和竹词,也是随着狐言从房顶跳下来,跟着一起走进沈府之中。 此时此刻在离沈府有些距离的路上,缓缓行来一紫衣男子,此人相貌俊美,黑发拿紫玉精心雕琢的发饰束起,手里似是提着一根细长烟斗,此时拿在手中不停旋转。 花以自接到昆玥的消息,就立刻动身,刚刚从昆玥那边传来消息说竹词在洛州,是立刻御风赶来,不过刚刚那波人流,可是当真让花以费了些功夫绕路而行。 不过刚刚穿过那片树林得时候,似是感觉到有什么极盛的灵力在波动,不过离他的位置很远,而且心系竹词,也就懒得去看。 却不想在即将踏入这镇子的时候,身旁刮过一阵微风,花以身形微颤,是站定,随手将手中的细长烟斗朝空中扔去,原本一个很平常的动作,却在空中卷出一阵灰色气流来。 “哦?竟是妖怪,我还说这般可以在白日出现的鬼修为过高,不该如此放肆才对。” 花以接住那烟斗,抬头朝空中那处灰色气旋处看去,微微一笑:“以人血修炼,可是触犯了条例呢小水妖。” 说罢他右手微微抬起,似是要打算捏诀,却蓦然感受到一股极强的灵力在阻挠他的动作,同时在治愈那只刚刚被他伤到的水妖。 是之前在那树林之中所感受到的强大灵力。 花以挑了挑眉,想不到这水妖妖力弱小,却还有如此浓郁的灵力支撑,当即是笑笑放下手:“也罢,我如今有其他的急事,也就不为难你,不过日后要是为我所见到,可当心你的这条小命了。” 说罢他收回手,继续之前的那副吊儿郎当得样子,朝镇子里行去,而漂浮在空中的那一片灰色气旋在原地浮动片刻,便是在那股强大灵力的修复之下恢复如初,无声息得隐去踪迹。 “沈将军如今终于是急了呢。” 狐言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端起桌上凉着的一杯茶,喝了两口,才抬眼看向做于主位上的黑衣男子沈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尽是调笑之意。 沈祀显然有些尴尬,不过他挤了半天的表情也没有挤出一个笑来,想来是打仗之中伤到了面部,很难做出一些表情,他扭头看着狐言,道:“之前多出隐情,在下也曾与道长一一说明,那小妖之前与我沈府有过一段故事,后而也的确是我沈府辜负了她,所以一些小打小闹,我不太想伤到她。” 竹词满面不可置信:“您竟觉得下人的生命是小打小闹?” 沈祀看了竹词一眼,本是没有打算回答,在他看来,跟着狐言一起进来的两个人,实际上只算是碍于狐言的面子,不然的话他们是连门都进不来。 狐言低低道:“啊,忘记介绍了,这是我师弟,而这个小丫头,是我们师妹,别看她年纪小,有些地方可比我们两个厉害多了。” 见狐言如此说,那沈祀则是淡淡道:“此事牵扯甚广,相较之下,我只能选择如此,他们的家人,我都会好好对待,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些安抚。” 但人死了就是死了,如若是死于什么不可抗力,或者是疾病痛苦,还可以说是尽力活了一回,一点儿也不屈,但明明本可以救下的性命,却被人以“小打小闹”来简略带过,而因此丧命,就算在事后安慰他们的家人,又有什么用? 这些话竹词没有说出口,故绪抬手拍了拍她,竹词抬眼看他,却见他摇摇头,才蓦然想到几人来此目的在其他,只得忍下心中的那些不平,再瞧向沈祀的时候,目光之中多少带了些鄙夷。 看来有时候外界传闻,并不属实,这沈祀,似乎并不是个多么好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水妖璧月(中) 按照沈祀的讲述,五年之前,也就是他的名声刚刚在洛州散布开来,洛州王室对之加以庇护和训练,那个时候的沈祀还意气风发,不过当时的他也还不清楚自己的父亲和兄弟的死去和伤残,全是拜洛州王室所赐。 沈祀自幼性子野,对于一切用兵之道或者说是兵法武术,拥有绝对的天赋,加之善于运用,他年纪虽轻,但实际上也比那些年纪较她大许多的人强多了。 虽然沈家那个时候已经不再具备什么威胁力,但沈祀得出现,还有洛州王室的态度,确实是影响到了一些家族的利益,所以对于这个尚且年轻的沈祀,有许多人都抱有不同的心思,最恶毒不过是要他的命,让这失去沈周得沈家,彻底没落。 而沈祀为了锻炼自己的体能和能力,经常独自一个人去临近洛州的一片密林之中,美其名曰是要锻炼自己,不许沈家的任何人跟着去。 虽然这个法子的确是有些效用,但是却也特别容易被一些人所利用,要不怎么说他太过年轻,见过的东西太少,随随便便就着了人家的道。 在一次去那密林的修行之中,沈祀遭到一群黑衣人的截杀,无法离开那密林,还要应对无数人的攻击,无奈之下只得朝密林深处逃去,但那些黑衣人数量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或许是终于逮到沈祀独自一个人。 这样好的机会自然不会被放弃,那些来截杀他的人,也被沈祀杀了不少,但那些人的数量却在变得原来越多,再怎么杀也杀不完的感觉。 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群人手中之时,沈祀心中还是一片茫然,他甚至于自己都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受谁的命令而来截杀他的,或者说自己究竟和谁的关系不好。 只是慌乱之中逃到那密林最深处,沈祀回想之时说,那可能就是那一片月森的最中心地带,早就听闻月森最中心地带是一片镜月湖,湖边生长着各种珍稀草药,更甚者还能见到一些灵兽异兽。 “月森?” 竹词好奇问道。 沈祀看了她一眼,轻声解释道:“这片丛林原本没有名字,但据说当年仙界大难,仙庭之中一些仙人来到凡界躲避灾难,那月中仙就是停歇在那镜月湖边,那湖水和周遭的生灵受到月中仙的恩泽,才染上了灵气,因此那片湖泊被命名为镜月湖,而容纳这镜月湖的森林,则被称为月森。” 仙界大难? 听到这个词语,竹词颇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史册之上,她还从未看到过有关仙界遭劫难得记载,而仙界众人来到人界躲避灾难这样大的事情,不应该不被记载进史册中啊 “大概是当年仙魔之战,虽是声势浩大说是两界之争,实际上却是仙君和魔主二人之间的事情,只不过是后来一些看热闹的人纷纷插手,才将此事闹得更大了些,演变为仙魔之战。” 故绪小声在竹词耳边说道。 “那一次战争要是说的话,的确应该是没有被记载进入史册之中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师父说,当年似乎是因为仙君和魔主二人,在争抢一个女子,所以相对来说,有点像是丑闻,所以并不会被记载下来,不过这样的一些事情,却不会因此被抹去,只能说是尚存在一些人的回忆中罢了。” “这样的吗” 竹词小声回应。 而狐言在此时抬手摸摸下巴,抬眼看向沈祀:“你不会说,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在那个镜月湖边,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而那个小姐姐就是镜月湖中的仙女,她救了你的命,你们两个两情相悦” 坐在一旁的竹词和故绪看了狐言一眼,半晌无言。 这厮的想象力和编故事的本事看起来比他自身的修为要强多了。 沈祀生硬得挤出一个笑:“道长所想的确是对了不少” 的确是在镜月湖边见到一个女子,而她也的确是救了那时候受伤严重正在逃亡的沈祀,只不过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那女子并非是仙女,而是妖怪,是个水妖。 沈祀别无所逃,最终逃进镜月湖所在的区域,关于镜月湖得传说虽然很美好,但是同时也有着一道极为渗人的传言,这镜月湖中,生长着一只性情凶狠,杀人不眨眼的妖物,这是当年月中仙为了防止有人来破坏打扰她曾经的歇息之地,而专门留下的一只妖怪。 所以即使这月森美好,镜月湖美丽,也从没人敢贸然闯入,毕竟谁也不会跟命过不去,但当自己的性命都无法得到保障的时候,这样的传说,再危险,也比立即失去性命的好。 不过沈祀闯进去得时机,的确是有些不巧,他本是跑了有一阵,才看到那镜月湖,不过那时候的镜月湖边,并非什么生物都没有,甚至于是有一个大活人。 还是个只披着薄纱,正在沐浴的女子。 此时此刻,在遥远的月森之中,镜月湖边坐着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这个女子浑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白衣服,白色的长发,只有那一对眼眸,有淡淡银色光泽,倒是白得纯粹,只是此时她的嘴角,有淡淡血迹。 不过那并不像是她自己流出的血,倒像是从别人那里戏来的血。 “该死怎么会在此处遇上他他不是早就应该” 女子眉头紧紧皱着,她低头回想着刚刚在半途拦下自己的那个男子,不觉心中有些许后怕,自己如若只是为了去吸食一个人的鲜血来保持青春,而因此丢掉性命,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璧月,你吸食了人血。” 女子身后的那颗大树微微泛起白光,周遭想起一苍老的声音,语调和缓。 “恩。” 女子并未有多余的恢复,只是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那大树似是长长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过去,你放不下吗?即使那个人背叛了你,你还是要为他永葆青春?甚至不惜违背当年那位大人留下的禁令,夺人性命,吸食人类的血液?” 璧月沉默片刻,蓦然抬头看向身后的大树,笑了:“树伯,你错了,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水妖璧月(下) “我还记得当年那个小子闯进这里,偷看你沐浴,险些被你杀死,但你在发现他身上其实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之后,来求我拿出树精救他。” 大树的声音很是和缓,似是陷入某种美好的回忆之中。 璧月面上无甚神色,只淡淡瞧着那大树,待得他说完,才平淡得道:“树伯,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她低头看向湖水,镜月湖湖水清澈,能清清楚楚照出她的脸。 璧月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这张脸啊” 她蓦然笑出声来:“当初有多希望这张脸可以永远这样好看,现在就有多么憎恨当初那个让我生出如此心思的人呢。” 璧月脚下的湖水霎时结出冰层,她身周的花草,也都结上一层淡淡的冰霜,她背后的那个大树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树枝,一股淡淡的白雾从树叶中缓缓逸散出来,飘散在璧月身周,是在保护那些受到璧月寒气波及的花草,使之不至于枯萎。 这个孩子在她没办法放下心中那有些病态得仇恨之前,或许自己还是保守着那个秘密会比较好亦或是让璧月永远不知道那件事情,让之前那些如今想起来还算是美好的事情,就变成回忆,她永远蒙在鼓里,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狐言饶是有兴趣得道:“沈将军当初莫不是偷偷瞧了人家姑娘沐浴?” 沈祀抬手摸摸下巴,有些尴尬得道:“啊的确是如此” “那姑娘救了你,又被你看去了人家的身体,短时间之内你又不可能离开镜月湖,在得知那传言中的妖怪,竟是一个位沉鱼落雁的美人,而这个美人还对你照顾有加,你们二人独处,让我想想,是不是生了情?” 见着狐言显然是对于发挥自己想象力编故事这件事情极为热衷,故绪和竹词二人阵阵无言,不过这狐言所想,竟是处处属实,从沈祀那尴尬的面色之上,可以明显瞧出。 当年沈祀的确是不小心瞧见了那水妖璧月沐浴之时的情景,如今想起来也是仍旧心有余悸,当初被那女子发现,差点被她随手扔过来的寒气给直接冻死,身上本就全是伤口,被那寒气一冻,简直是生不如死。 不过在沈祀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身体上的那些伤口似乎已经好了个差不多,而起身之后却瞧见坐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白衣女子,那时候璧月还是有些害羞和害怕,却还是救了他。 如狐言所猜测的那样,璧月和沈祀,在镜月湖边一起待了不短的时间,而且两个人之间,也的确是生出了情,只不过那时候的情意还不是很深沉,但从未接触过外人的璧月,纯粹得就像是一张白纸。 她因好奇和心中的舍不得跟着沈祀离开了镜月湖,走出月森,回到沈府。 璧月还记得自己跟着沈祀回到沈府,沈祀对着那一团围上来的人,最先讲的不是自己在林中如何如何,而是拉着璧月的手,满脸得开心,向他的家人介绍这个女子,是他喜欢的人,要他们对她好一些,她就是日后沈府的女主人。 对于从未接触过人类世界的璧月来说,沈府的一切,都极为新奇,也很美好,尤其是因为沈祀的那些话而对她很好的那些人,使得她忘记在离开时大树对她的叮嘱。 不要沉迷外界的花花世界,水妖的灵力来源是镜月湖,离开镜月湖太久,妖力会逐渐减弱,甚至还会逐渐变得苍老。 璧月离开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却仍旧是沉迷在外界的美好之中,无法自拔。 或许如果当年没有洛州王室的插手,事情还不会那般糟糕,至少璧月是这么想的,等到妖力减弱得时候,就偷偷回去,等到妖力恢复完全,再回来找沈祀。 璧月也的确是这么做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每隔一个月回去一次,后来就是三个月,再后来六个月,等到最后,一年多才会恋恋不舍回去一次。 在沈府待得时间长短,不过也就是璧月得身体健康与虚弱之差,如若不是后来那个女人的出现,璧月或许就会这样,一直等到跟沈祀成亲的那一天,他们甚至真的已经开始准备成亲的事情,和日期。 璧月坐在湖边,似是自言自语:“其实我知道树伯你担心我,曾托梦给他,让他来找你,你告诉他我和镜月湖的联系,所以他后来跟我讲,他要奉命出征,要离开很长时间,所以我可以安心回到镜月湖修养,等到号角声响起,他就会归来。” 树妖没有回答。 “其实洛青禾的出现,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虽然他碍于洛州王室的情面,需要做出一些表面动作,但其实他心中对我如何,我都清楚。” 璧月顿了片刻,轻轻道:“明明在他离开之前,一切都很好的,为什么在他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呢让我如今这样恨他,以他的家仆泄愤,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树妖的指叶轻轻摇曳,但并未说出什么。 “所以,沈将军,将近一年的时间,如今你终于肯让我插手此事,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狐言看着沈祀,眼里尽是笑意。 沈祀低低道:“那水妖一开始只是骚扰我府中仆人,带走些鲜血,而近期,似乎并不会因此而满足,开始对我的夫人下手了” 说着他偏头看向另外一边,他的夫人,正坐在另外一边,双手重叠放在腿上,低头轻轻闭着双眼,眉头轻皱,显然有些心神不宁,原先以为是看到那尸体害怕,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那水妖得缘故。 故绪轻声道:“一开始只是杀人,取少量鲜血,后来是感受到仅凭从死人身上取出得鲜血效用不够,才吸取活人得血液,一发不可收拾,但是还感觉到不够,将主意打到令夫人的身上了吗” 沈祀闭眼摇头:“或许如此,我知道的,就是那水妖当年为了永葆青春,也曾吸食过人血,只不过从未闹出过人命,而我夫人,因为当年的事情,倒是她最憎恨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月森之行(上) 璧月曾经跟沈祀的关系极好,这不仅是沈府上上下下的人晓得,就连这条街道上的人,都对此熟知,沈祀对于璧月,是恨不能把自己能找到的一切都送给她。 虽然璧月未曾出世,不谙人事,却因为有着沈祀周到的庇护,也并没有吃多少亏,甚至于她因此而对于人世的那些事情,都还抱有极为美好的憧憬。 但也恰恰如此,后来在洛州王室插手的时候,即使有沈祀在,但他们从璧月身上还是能很轻易的得手,如若是只有沈祀,想必在那个时候洛州王室的人决计不可能在沈府安插眼线,直到后来的嫁过来一个女儿 问题却也恰恰出在她的身上。 当年的璧月和沈祀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甚至连日子都订好了,但后来王室突然插手,想要沈祀娶洛州王的女儿洛青禾,而沈祀和洛青禾其实在此之前并未见过,只不过两个人都背负着家族的希望。 虽然大家都知道沈祀和璧月惺惺相惜,但沈府落魄多年,好不容易因为沈祀而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如今王室给了这样一个契机,如若真的将洛青禾娶过来,那么沈府声名必然会再次达到鼎盛。 而沈祀娶了洛青禾,沈府虽然会再度回归当年鼎盛,但同时沈府却也完全是被王室所监视起来,这样的结局,或许才是洛州王室一开始就最想要得结局,只是在沈周还在的时候,没有人想起还可以这样来缓解问题。 沈周还在的时候,这样的一个联姻似乎不会引起什么反感,甚至于还能皆大欢喜,但换到沈祀身上,可就不一定了,或者说是,如果是在沈祀遇到璧月之前,就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只不过沈祀自己心里也清楚,王室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知道了自己当年从月森之中逃了出来,那些本想对沈祀下手的人,失败了,这样的大事,王室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没有加以阻止,而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 当时的沈祀不清楚,但后来那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他想清楚那些事情,而了解到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们的死因,追根究底,发现了洛州王室插手的痕迹。 王室跟沈府联姻,两边都开心,看似皆大欢喜。 至于洛青禾和沈祀他们两个愿不愿意,那就没人知道了。 璧月对于这件事情,知道的很少很少,沈祀封闭了一切可能让她知道的消息,并且一直在试图拒绝王室的请求,直到后来战乱起,他带兵出征,让璧月返回月森之中,到此为止,似乎一切都还在僵持状态。 但后来还是被那些人钻了空子,就在沈祀外出的时候,那些人找到璧月,那出一封假造的家书,但那书信之上没有半点提到璧月,反倒经常提起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那个女子就是洛青禾。 沈家人和洛州王室的人知道沈祀这边不好搞定,就跑去找璧月,而璧月原本只是以为沈祀归来,满心欢喜,却走入那些人精心为她设好得局。 简单来说,照着沈祀的意思,就是当初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沈家的人,还有洛州王室的人,替他做了一个决定,也替他完成了那个其实并没有男方的婚礼,而后又很“不小心”让璧月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们告诉璧月,沈祀并非真心实意喜欢她,而是为了激起他的青梅竹马,洛青禾的妒意,后来成功,就借出征之名,让璧月回到镜月湖,而那个所谓的号角声,其实永远都不会响起。 这样的事情其实挺不地道的,但当初策划这件事情的人,恰好跟沈祀有些矛盾 璧月虽然活的岁数很长,但心思单纯,加之那封假造的书信其实特别逼真,又有那么多熟悉的人跟她说同样的事情,璧月最终是信了。 沈祀几年后归来,才晓得这些事情,他最佳的解释时间其实已经过了,他也不是没去找过璧月,却别赶了出来,但洛青禾已经嫁到沈府,周遭的人也早已知道这件事情,算得上是木已成舟,而且洛青禾是无辜的,璧月不肯见他,沈祀也没有办法。 竹词听得沈祀的描述,不觉皱起眉头,虽然沈祀说得很合乎情理,但不知为何她却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原本这般其实就算平静,但后来是那水妖见你回来,有些气不过,就来你府中捣乱,沈将军可是这个意思?” 故绪抬眼看向沈祀,低低询问道。 沈祀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晓得那些人都是被璧月所杀,但实在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我也好,还是青禾也好,都亏欠她太多了,让她泄泄火气,也是好的。” 狐言道:“沈将军找我来,可否是想让我去对付那水妖,了断她与你之间的这份孽缘?” 沈祀怔怔出神,苦笑道:“是了,如今这份感情,的确是称得上孽缘”他偏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洛青禾,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怜惜之意:“青禾她是个很好的女子,从头到尾这件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该牵扯到她。” 他抬头看向狐言,低低道:“我希望道长你们可以去那月森,找到那只水妖,替她传达我的意思,当年之事实在是非我所愿,但如今时过境迁,她心中有任何不平,都可以来找我,就算是想要我的这条命,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竹词抬眼看那沈祀:“你为何不自己去?” 这种事情,不是一般都是当事人自己去,才比较好一点吗? 沈祀扭头看着竹词:“如今的月森,早已不同往日,因为璧月的缘故,这片森林已经无法让寻常人通过,里边到处都围绕着璧月的寒冰瘴气,微量吸入,会失去意识,而如若不加医治或者继续被那瘴气所侵蚀,最终会皮肉腐烂,成为一架骨骸。” “寻常水妖不应该有如此的修为” 竹词见识再少,看过的书也很多,再如何她都懂得,这种能够围绕整个丛林的瘴气的修为,决计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水妖可以完成的事情。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故绪突然道:“大概是那镜月湖中暗藏玄机,那水妖,应该是那宝物的守护者,如同世间各处青灵泉,皆有青蝶一族人守护一般。” 听得此话,狐言和竹词皆是恍然大悟,沈祀和洛青禾的面色,却是有了微妙变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月森之行(中) 狐言挑眉道:“既然是如此,那水妖应该不会有容颜枯老这样的担心才对,毕竟守护灵宝的精怪,都会受到灵宝的灵光照拂,自身修为增长极快,而容颜则是永不会改变,除非精怪自己腻了这个容貌,去求了改容丹。” “还有一个可能。” 故绪淡淡道:“那不是什么灵宝,安放在镜月湖之中的,就是那只水妖本身,她本身也只是一个死物,后来因为得到灵力照拂和温养,衍生出灵识,后而可以自行修炼化形,至于那样灵宝,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心脏。” 竹词恍然大悟:“若是这样说的话,那璧月在离开镜月湖之后,容颜和修为就会快速衰老和减弱,的确是可行的,不过只要她及时回到湖边,就可以慢慢恢复。” 这样的话,倒是跟沈祀所说,很是贴合了。 这边三个人讨论片刻已然是清楚了许多,但一旁的沈祀和洛青禾本是就不懂这些,他们两个所接收到的东西,似乎和竹词三人有些不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一旁的竹词却是没有丝毫发现,倒是故绪和狐言两人,若有所思得朝这边瞧了瞧。 “既然这样” 狐言笑了笑,看着沈祀道:“我会去向那水妖带去这个消息,不过结局如何,我可不敢保” 话未说完,就是见到那沈夫人洛青禾十分激动得站起身看着狐言:“如果那水妖当真不肯罢休身为道家之人,斩妖除魔不是你们的本职吗?以前不杀她不对付她只是觉得愧疚” 洛青禾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瞪得大大的两眼之中尽是恐惧。 沈祀见此,连忙起身拉住她,看着三人有些尴尬得道:“各位不必在意,我夫人近日来被吓得多了,精神状态很是不好,如若是可以,道长可有什么法子,能让那水妖不要靠近她,或者说,影响到她?” 璧月本身虽是一个灵宝,但说到底这个生命体也不过是灵宝之中;灵力孕育而衍生出来的个体,其实还是个精怪而已,算是妖得一种,让她无法靠近一个人,很简单,只要符咒或者说施过法诀的东西。 一般的捉鬼降妖的道士,也多是给几张符咒,或可化水服用,或可藏在身上,还有一些沾血施展过法诀依附的念珠挂坠。 不过竹词对于这个沈祀,不知为何没有过多好感,或许是因为之前他不拿家中仆人的性命当做是性命,任之随意被那水妖杀害,也或许是后来这沈祀讲述的关于他和璧月的故事,他这个角色过于矛盾和软糯。 说白了,在竹词看来,如若沈祀当初强硬一点,根本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明明在离去之前都把璧月安排好了,那么为何不安抚好家中人或者说是做好准备?这般轻易就让别人着了道。 不管怎么听,都觉得非常奇怪。 故绪见竹词如此,即便是她没有多说话,也晓得她心中对这沈祀不甚感冒,就算心里有法子,自然也不会去帮他。 倒是狐言看了竹词片刻,后而看向沈祀,从袖中取出一对有小臂长的木剑,递给沈祀,笑道:“这本是辟邪之物,那水妖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只妖怪,对于道家的辟邪之物还是害怕的,如若她当真穷凶极恶,用这木剑,也可刺伤她,让她不敢再来。” 沈祀看着这木剑,似是在听到“刺伤”这一词之时面上有了些犹豫,没有伸手,倒是那洛青禾,伸出手一把抢过那木剑,苍白的脸上多出一丝奇怪的笑:“好好” 看着这洛青禾的模样,竹词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伸手拉着故绪的手,低低道:“我们先出去。” 故绪见竹词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其实刚刚沈祀说得那些事情,前后说顺畅也不顺畅,前后差别有些太大,但说是太假,又不像,很奇怪倒是真的,而且那沈祀还有洛青禾都很奇怪,之前的那些事情,必然是有掺假的成分在。 “好。” 悄悄小声回应了一句,故绪抬眼想狐言传递一个眼神,拉着竹词走出门去。 狐言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转而看着沈祀道:“有些事情将军自己应该也知道,隐瞒过久,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于那种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轻易放弃之人,虽然为了世人安全斩妖除魔是道家人的本职,但相对应的,斩的妖也好,除的魔也好,都是一些阴险毒辣之辈” 沈祀面色一变,他稍稍眯了眯眼睛:“道长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啊” 狐言哈哈一笑:“怎么,将军想留住我?” 沈祀和洛青禾的面色微变,看着狐言的眼里,多出几分莫名意味。 “莫说你们还要我帮忙去镇住那水妖,这两柄木剑,还是我赠与你们的,将军以为自己的故事天衣无缝,但实则听过之人都不会觉得那是真的。” “你究竟想要如何?” 沈祀看了狐言半晌,才低低开口。 狐言笑笑:“没什么,只是给你一个建议,既然瞒也瞒了,做也做了,依贫道之言,一不做二不休,就莫要再犹豫,不然下次,可再没有一个人来替你收拾烂摊子了。” 一旁的洛青禾听得狐言的话,猛然一怔,手里的木剑也不知觉跌落在地上,至于沈祀面色已然变得阴沉许多,再看向狐言之时,却不敢再多说,只是良久后:“多谢道长。” 狐言见此,笑笑就是转身打算离去,刚刚走到门口,身后却突然响起洛青禾的声音:“道长可知道那镜月湖之中的灵宝,究竟是如何宝物?” 啊,原来并不是真的被吓到了,狐言站在门口,并未回身,嘴角笑意浓了些。 “什么宝物我可不知道,不过能孕育出如此修为的精怪的宝物,也决计不是什么凡物,而且,若我猜测不错,那灵宝,如今已然快要被那水妖给炼化,成为自己真正的心脏了。” 说罢,他就离去,再未多说一句,不过即使只是说了这么多,对于洛青禾和沈祀来讲,也已然是足够了。 两人顿在原地,片刻后,竟是相视而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森之行(下) 竹词瞪大眼睛看着故绪:“灵宝还能被自己衍生出的灵识生命体给炼化?” 故绪点点头:“恩。” “如果在这灵识自身的修为已经到了极强的地步,对于那本就是死物的灵宝来讲,并不能反抗,顶多就是在炼化的时候,寻常小妖会因为灵力过盛反而无法承受爆体而亡,而他的灵力便会被灵宝夺去。” “不过照那沈祀所说,璧月的修为已然可以在整片森林之中遍布寒冰瘴气,她的修为决计不会比我弱多少,到了如此地步,虽不能说是完全有把握,但想要炼化灵宝,成功率已经非常高了。” 说到此处,身后突然传来狐言的声音:“诶,原来师弟也晓得这些事情,我还以为师父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呢。” 竹词故绪二人转身看去,却见狐言笑眯眯站在两人身后。 “狐言大哥。” 竹词一见到狐言,就不自觉想起昆仑后山的那个小男孩,还有那枚被北袖抛进冰湖之中的狐玉,在听过之前故绪和狐言的对话之后,竹词心中对于这狐言就是那个小男孩得猜测,已经十分接近肯定了。 这么多年来,除了师尊师伯,还有师兄,竹词未曾接触过其他的男子,当年那个白发的小男孩在竹词心里其实还算是蛮特别的,加上那个意外丢失得狐玉,令她想到那件事情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多,想的多了,这个人其实对于她来说,就有了特别的含义 虽说先来后到,遇到狐言在先,但故绪却在他们未曾相见的时候闯进来,如今的竹词虽然知道狐言就是当年那个人,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些震惊,但之后就已经可以坦然相对。 甚至还有些庆幸故绪不是那个人,毕竟自己把人家送的狐玉给丢掉了,如若真的相见,问起来,自己又该怎么说?总不能真的下去冰湖去取那狐玉。 狐言笑眯眯看了竹词一眼,道:“在刚刚听那沈祀讲话的时候,阿词似乎有些不开心?” 一旁的故绪听得狐言对于竹词的称谓,面色不由得变了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初,但捏着竹词的手却是紧了紧。 竹词自然感受到故绪的变化,心中不觉是有些好笑,看着狐言点了点头:“我觉得他说的有些奇怪,明明之前那么深的感情,为何会在一次离家归来后就变得那样淡,而且沈家的那些人态度变化也太快了吧” 狐言笑笑:“真真假假没那么重要,人嘛,讲事情总会有些片面,要刻意偏向自己的一方,你这个小丫头,心里想什么就全都表现在脸上,日后可千万记着了,就算心里再讨厌,也不要表现出来,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上人了。” 竹词吐吐舌头:“好。” 故绪抬眼看向狐言:“阿词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对付那水妖之事,怕是得师兄一人前去了。” “他一个人去不会有危险吗?” 竹词挑眉,那寒冰瘴气可非同小可。 故绪看了竹词一眼:“不会。” “额”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故绪似乎有点凶,不过竹词心里却没有半分害怕,反之还有些好笑,倒是也没再说话,想必这件事情上,他们师兄弟二人就能处理好。 狐言自然看出故绪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他看看竹词又看看故绪,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故绪面上显出些罕见得尴尬与不自在,偏过头去没有继续看狐言。 而狐言独自笑了片刻,抬手拍了拍故绪的肩膀:“那可是对不住了兄弟,此番这事还当真是需要你们两个帮我去一趟了,原本我是打算一个人去,但突然有些急事。” 这要是换做其他时候,竹词肯定愿意帮这个忙,只是如今不管是她还是故绪,都有些赶时间,但狐言都这样说了,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答应他,你们去那月森。” 阿玄的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竹词一怔,赶忙问道:“你休息好了?” “恩。” “玄碧琴最后一个有缘人就是在月森之中吗?” “不知道。” 阿玄顿了顿,道:“但是那月森里有个镜月湖,镜月湖里有当年月中仙留下来的一块明月璧,那块璧玉会对你们两个身上的毒很有效果,此行一定要找到那块明月璧。” 明月璧 联系到之前在沈府之中听到沈祀和狐言他们所言,竹词很难不联想到那个水妖璧月,既然璧月是镜月湖中的灵宝所化,而镜月湖本是多年前月中仙停留之地,那时候月中仙也的确在此地留下了一些灵宝,明月璧就在镜月湖之中。 如果明月璧就是那个水妖璧月呢。 倘若当真是如此,那倒是此行还有一举两得之效了。 想到此处,竹词拉了拉故绪的袖子,抬眼看着狐言道:“既然大哥有急事,那我和阿绪就代你去月森瞧一瞧,只是能不能劝好那璧月,有些难说” “这倒是没事,此事难说,说不定你们去找那璧月,又会听到另外一个故事了。”狐言哈哈一笑,顿了顿又道:“而且在第一眼看到你们两个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你们身上有点不对劲。” 说到此处,狐言抬眼看故绪:“似是中毒了?” 故绪点点头,没有多加解释。 见他不多说什么,狐言也没再多问,只拍拍他的肩膀:“师父喊我回去了,我在浮雪山等你,离山的这些年,积攒了许多事情要跟你讲,记得回去后去找一下我。” 故绪挑眉,显然很开心,后而点了点头:“恩。” “这两个人不应该啊” 竹词瞧着故绪和狐言二人,师兄弟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讲,她本是站在一旁等故绪,没有说话,心底却突然响起阿玄的低语。 “恩?” 有些疑惑得回应了一句,竹词却在没听到阿玄的回答,似乎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心中的思索说出了口叫竹词听到。 如若是此时阿玄有形体,他必然是眉头紧皱。 难不成竟是双生 那么当年那个人说的,就全是假的了,但据他所知,那个人不会向他撒谎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寒冰瘴气(上) “阿绪,我记得几年之前,浮雪山曾有很多人去昆仑,那个时候你去了吗?” 两人告别狐言后,就立即动身去了月森,毕竟在镜月湖中可以寻到缓解他们两个身上毒素的明月璧,按照后来阿玄所说,璧月就是明月璧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他们两个并不需要整块完整的明月璧,不会特别大得伤及璧月的性命。 不过进入月森之后,两人并未感受到有瘴气的气息,竹词越走,心中疑惑越大,终于是忍不住抬眼看向故绪。 故绪轻声道:“去了。” “那” 竹词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问他那个时候有没有去昆仑后山,然后差点儿被那野兽误伤,还遇到一个遮面的小女孩,后来分别之时他还送给那女孩一块玉佩? 不说那个男孩是狐言的可能性更大,就算真的是故绪,这话也实在是有些问不出口。 最主要的就是那块玉佩看起来很重要也很贵重,对于当初那个小男孩来说,必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而她却给弄丢了,要是不知道丢在哪里还好一点,说不定还能找到,但直到在哪里却没办法找到你说气不气人。 也就是这样,她小心翼翼不敢开口询问,等了半天,打算放弃,身旁的草木却猛然间有了一阵响动,竹词一惊,下意识朝故绪那边靠了靠。 “小心。” 故绪伸手要去拉竹词,却见这丫头已经蹦到自己身旁,就顺势扯住把她挡在身后,而两人身旁那堆草木,仍在发出极细小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会不会是” 竹词从故绪身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看过去,有些疑惑道。 故绪摇摇头:“不是璧月。” 话音刚落,那草丛猛地朝两边分散,从中蹦出一只灰兔子来,故绪抬手正待捏诀,见到这只兔子时是生生把手中结了一半的印给散去。 “兔子。” 竹词朝那只小兔子走去,这只灰兔子蹦出来,就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竹词心中好奇,就跑过去瞧,哪知伸手刚刚碰到那兔子的皮毛,蓦地一股寒气蹿上指尖,之前分明没有半点冰寒得感觉。 故绪反应更快一些,在那冰寒之气出现的瞬间就是伸手将竹词拉回。 只是即使速度很快,竹词的手指指尖还是被沾上一层薄薄冰霜,再扭头去看那只兔子时,只见那只原本还肉滚滚的大灰兔子,瞬间就是化作一架骨骸,而骨骸之上遍布着细细的冰霜,铺天盖地的寒气随着这架骨骸的出现而猛然袭来。 并非是寒冰瘴气没有遍布整个森林,而是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大片寒冰瘴气的人,在竹词和故绪二人进入这丛林得时候,就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并且似乎在打算诱敌深入。 这只兔子,怕是早就被瘴气所侵蚀而死,剩下的尸骨被那璧月以寒冰瘴气操纵,将附近的寒冰瘴气全部凝聚在这一只兔子的躯体之内,在距他们很近的地方自爆,这样的瘴气,比之前那种慢慢得侵蚀,或是置身于稀薄瘴气之中,攻势要更加猛烈一些。 好在故绪反应灵敏些,拉回竹词的时候,顺带将她抱起朝后猛得跃去,落脚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之上。 “你的手。” 故绪的声音似是也有些冰凉。 竹词听得他的话,是抬起手,自己却也被吓了一跳,先前只是感觉到手指一凉,就没再在意,哪知此时空下来再去看,这原本只应该是被沾到一点点地方的手指,如今整根手指都变成了青黑色,表层覆着淡淡冰霜。 这寒冰瘴气,居然已经到了可以触体即入的地步,仅仅是这么大一会功夫,自己的手指已然是被寒冰瘴气所侵蚀,而且甚至在很快得侵蚀整个手掌。 故绪本是察觉到可能会如此,为了保险起见想要检查一下,没想到当真是如此,当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不说竹词体内本就有着另外一种烈性毒素,这寒冰瘴气本就是一种极为难缠的劲气,就算仙骨已成的人,沾上了这种东西恐怕都会觉得棘手。 竹词见此,慌忙道:“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我不痛的,你别担心” 故绪并未说话,只是抬手凝起灵气在竹词那根青黑色的手指指肚之上轻轻划了一下,皮肤就是随之破裂,流出血来,这被寒冰瘴气所侵蚀过的血液,也不是正常的颜色,深红泛黑,也不似中毒得那种黑。 手指猛然间被刺破,竹词有些不适得抽了抽手指,却被故绪紧紧拉住,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疼的地方,这下好了,故绪这么一划,倒是真的有了痛觉,但并非是划破手指的痛感,而是那些从裂口处流出来的血,划过皮肤。 触感冰凉,却如刀割一般,明明是冰凉如斯,竹词心底竟会出现淡淡灼烧痛感。 “寒冰瘴气是月中仙得独门仙法,天底下的解决之法,唯有去找月中仙来寻求解药,这水妖是月中仙之物所化,必然是传承了这一样技法,而且仅仅是触及到一点点皮肤,就深深侵蚀进了皮肉里” 故绪说着,手上微微使劲,捏了捏竹词的手指:“疼吗?” 本就是裂口,还要捏一捏,自然会疼,但竹词还没见过故绪如此神态,虽然刚刚那血液流在皮肤上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她还是摇摇头:“不疼的,你不要多想。” 话音刚落,裂口处就是猛然一抽,竹词整个身子蓦地哆嗦起来,不过持续时间很短很短,只一刹间有种心悸得感觉,后而归于平静,这样的动作自然逃不过故绪的眼睛。 他抬眼看了竹词一眼,伸手握住竹词的手腕仔细瞧了瞧,见到手腕处已有淡淡灰色痕迹,有些烦躁得“啧”了一声,转而再次凝气,将自己的手划破,随之用自己的血在竹词手腕上完完整整涂了一圈。 在故绪割破手腕得时候,一股淡淡清香猛然散开,竹词还未来得及仔细嗅一嗅,那味道就是快速散去,抬眼看故绪,却见他嘴里咬着一张黄符,那符咒周围散着淡淡白光,想来那血液的气息,是被这符咒给隐没去。 而周遭的丛林之中,似是从很远的地方,响起几声野兽咆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寒冰瘴气(下) 仙界众仙,各有各的高明仙法和独门技法,不过大多出名的都是男子,倒也不是没有女子,只是女子多喜僻静,大多数时候不爱抛头露面,时常隐世而居。 月中仙是女仙之中比较出众广为人知的一个,月宫之中寒气遍布,那月中仙所居住之处,也是以寒冰之地的石头,所筑成的宫殿,就算是月宫之中所栽种的树木,也尽是一片银灰之色。 上过月宫的人基本都会是一个感觉,那就是如在远处看着月亮一般,虽明亮,但却是一望过去,是银灰浸染,极为纯粹。 月宫之中的寒气也绝非寻常人可以承受,一旦有到来访客,一般都要经过主人的同意,不然贸然闯入,又没有人知道,给你解药,在这月宫待久了,怕是要被冻成冰雕。 而寒冰瘴气,是月中仙依着那月宫中的寒气,自行炼成得一种技法,放眼五界之中,修为不及月中仙之人都是对着寒冰瘴气毫无办法,就算是修为高过她,却也不能彻底无视这寒冰瘴气。 虽说这寒冰瘴气得威力与施展者的修为有关,但那璧月的修为可以跟故绪所持平,是远远超过竹词,置身于寒冰瘴气之中,故绪本身可以无碍,竹词在他身旁可以被故绪的灵气包围,也可以无碍。 但那璧月使诈用死兔子靠近在竹词近旁自爆,如此近距离接触大量高浓度的寒冰瘴气,就算是故绪也不能保证自己什么事也没有,更别提毫无防备甚至连自保之力都没有的竹词了。 故绪如今可没法子去那月宫寻找月中仙,不说找月中仙需要先找重羽,而后去仙界,再等待玉兔通报月中仙给他们送解药,再进月宫跟月中仙讲述此事极为麻烦,此时此刻,那璧月明显是没有打算让他们两个人顺利离开月森。 看来这么些年,这沈祀可没少找其他修道之士来寻这璧月啊 当真是个满口谎言之人。 “你的血” 竹词看着故绪,虽然只有一瞬,但刚刚嗅到的那股气味,非寻常血液的腥味,而是带了淡淡清香,如上次在那云州荒林之中遇到狼群之时,故绪被饿狼咬伤流血,那时候就闻到过这样的香气。 而且如今想想,那时候群狼嗅到故绪的血,集体亢奋,甚至于那一头死去的狼还能够存活许久,故绪的血,决计不是普通的东西。 在故绪把血液涂在她手上之后,竹词可以明显感觉到,手上有一股浓烈的寒意,但却全部禁锢在手上,丝毫未曾超过故绪的血液所划出得那个范围。 “寒冰瘴气入体,我以我的血勉强止住它的扩散,但我不确定中之前它有没有大肆扩散到你身体的其他部位,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这瘴气不是寻常之物,染上了非常棘手。” 故绪却并未回答她,只是伸手取下之前咬在嘴里的那张纸符,后而竟是塞进嘴里吃了下去,转而抬眼看着竹词,很是严肃得说道。 竹词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得道:“我看你太紧张,想要你轻松点,而且我是真的没什么特别痛的感觉” “不会有太大的痛感,寒冰瘴气入体后,会快速扩散,被粘附的人一开始没有特别大的感觉,只是些微特别微小不适感,就是如此,才会使得寒冰瘴气在体内根深蒂固,开始慢慢繁衍,直至最后危及性命,那时候出现痛感,却已是来不及了。” 见故绪面色严肃,竹词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她想了想,忙把之前那血液流过皮肤的痛感,还有刚刚心悸的感觉统统告诉故绪。 果不其然故绪听到这话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此时此刻,璧月站在镜月湖边,饶有兴趣得看着湖面之上显现出来得画面,那画面上的人,竟是竹词和故绪,璧月在以水镜之术,观察着离她很远的竹词二人。 她身后的大树低低道:“这次的两个人似乎修为不凡,尤其是那个男子,似乎只差一步,就能够飞升成功,位列仙班了。” “啊,看起来似乎正是如此。” 璧月盯着那两个人,轻轻笑道。 “你不见见他们?如此人物,可不是那沈祀能请得动的,或许此次与之前不一样呢。” 半晌,璧月才抬起头,转身抬头看着这颗巨树,轻声道:“虽说他们二人不是沈祀可以请的动的人,但他们见着这林中有瘴气还是来了,此事必然会和沈祀有关,而且” 她偏头看向那画面之中的女子,轻轻笑道:“而且这个小丫头身上的气息,跟之前在月森之前拦下我甚至差一点将我斩杀的人,极为相似” 巨树阵阵无语,虽说你这记仇不是错,但既然知道那个男子本事不弱,背后的势力必然也是他们所惹不起的,还敢报复疑似与那男子有关的女孩。 璧月又道:“这两个人可是有点意思,那女子虽然修为只不过是炼神境,但周身灵力极为醇厚稳固,说是修炼扎实,却也远远不及她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在极力压制着她的修为,如若是正常修炼,怕是与她身旁的男子差不了多少。” “但是刚刚不知道你感觉到没有,那男子取血制止寒冰瘴气的扩散,这月森之中的野兽也好,异兽也好,甚至于是灵兽,都发生了极小得躁动,这还是那男子及时将气味压制下去的结果。” “我知道。” “血液有如此功效的,只有可能是那种血脉,不仅如此,这男子和那女孩身上所佩戴得灵器,可都不是寻常之物啊” “树伯,远古时候的那些事,我还是听这里的精怪们讲过的,狐骨笛和玄碧琴,虽不认得,但那带着洪荒气息的灵力波动,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那你还” 璧月笑笑:“你总说我变了,可树伯我觉得我还是原来的那个璧月,不瞒你说,以前我误闯进那月森丛林地心深处,跟那里的精怪所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们给我讲过许多事情,树伯,或许你还不清楚,但这两个人的身份啊,我可清楚得很。” 她看向湖面,轻轻呢喃:“据说这两个人的身份其实是相悖的,但怎么看都不像呢,既然是有情人却又互不敢言,何不让我来帮一把,让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月森萤火(上) “命途相悖有情而互不敢言” 巨树似是仔细体味了一番那璧月所说之话,猛然间惊道:“璧月,你当年误闯月森禁地,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璧月轻轻笑了一声:“也不是很多,但却大多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情。” 她怔怔看着湖面,似是透过湖面之中显现出来的画面,而联想到其他的一些画面:“其实当初我挺喜欢他的,后来在知道那些事情之后,知道现在,每次想起之前的事情,我竟觉得没一件事情是会让我后悔的。” 巨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璧月仍是笑着道:“我不后悔当初没有杀他,反而是替他疗伤,赶跑了那群追杀他的人,虽然当初这样做完全是因为觉得他长得好看” “但是阿祀他对我很好很好,离开月森之后,他没有让我吃过一点苦,树伯,你们当初在我离开的时候,曾告诉我如果我在月森之外的世界受了委屈,可以使用术法,只要不伤及人的性命,就算用寒冰瘴气也无所谓。” 她抬手轻轻在湖边的湿土之上画圈圈:“可是我离开月森,去了沈府,从未有过一次机会,可以让我动用术法,更别说寒冰瘴气。” “可是后来那些事情还是发生了,璧月,你知道,就算他不出征,那些事情还是无法阻止,还是会发生的。” 巨树深深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我晓得。” 璧月的手微微一顿。 “我不是生气这个,比起长相厮守,我更喜欢两情相悦,如果不能一辈子相守,只要知道他初心未负,仍旧如当年月森,镜月湖边初见时那样,我就算一辈子待在镜月湖,偶尔去看一看他,就很满足。” 她眼中猛然闪过几丝寒光:“我本以为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之中,最后变淡的感情会属于我,因为我是妖,他是人,他的寿命有限,可我能得到永生,我以为会是我忘记他” 说到此处,璧月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 巨树刚想说话,却听到极为细微的一个声音,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镜月湖里,似是泪水。 璧月低着头,长发垂下,遮住她通红的一双眼睛。 “可为什么他回来之后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们都说沈将军在疆域着了敌军的道,伤了眼睛,回来之后两眼无法瞧见事物,所以洛州王室将洛青禾这个人趁机送进府里,他把洛青禾当做是我,我和洛青禾一点也不像,相处那样久,他没有感觉出来” “凡人的感官跟我们不一样的璧月,你不能这样要求一个凡人。” “我只是很失望,即便是如此,为何他出征归来,没有响起号角,不让我知道,后来若非是我心有忧虑,赶出去偷看,甚至都不知道沈将军归来的消息。” 璧月说起来,心中的委屈,还有不解,以及幽怨,统统表现出来。 “我用自己修炼二十年所凝练的精元治好了他的眼睛,而他醒来后看到我,第一句话竟是问我是谁。” 那是因为那时候你看到的,你救的,都不是他啊傻孩子 巨树心中无数次回荡着这句话,但他忍了又忍,终是没有说出来。 璧月已经不止是第一次说起这件事情,这个孩子是巨树看着出生,且慢慢长大的,巨树活了很久很久,当年月中仙来此地的时候,他还是一颗小树苗,因为月中仙,他有了自己独立的灵识,可以代她在她离开此地后,照顾那些因仙气滋养而逐渐衍生灵识的幼小生灵。 这样无忧无虑,纯透如纸的一个孩子,开始结识凡人,并跟随凡人入世,离开她待惯的家,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初尝情甜,也初尝情苦,直到如今的为情所痴狂,甚至需要靠活人的鲜血来维系自己的修为稳定。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当年那些事情告诉璧月,但巨树隐隐觉得,璧月终要学会长大的,她日后是要炼化明月璧,要开始修行,日后是要飞升成仙的人,情难一关最是难过,但终究是要学会自己渡过的。 而这一件事情,恰好给了璧月这个机会。 看着逐渐蹲下,最终跪坐在湖边泣不成声的璧月,巨树缓缓叹了一声。 这件事情其实一开始没有什么好人坏人,所有人的本意都是好的,但是到后面,很多东西,很多事情,还有很多人,都逐渐变质,直到变成今天的地步。 但是老巨树忘记一件事情,他虽然活得久,见过许许多多初生,老死的生灵,但他自己也从未离开过月森,更未离开过镜月湖,从未到达过外面的世界,他甚至没有接触过人,许多事情,都是他自己的猜测。 所以很多事情可能他并不能完全体会到如璧月一般的感受,更加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或者好好得安慰她。 只不过显然在这个时候,老巨树绝对不可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啊” 竹词实在没有忍住,轻声叫了一声,正在挤压她手指上那个裂口的故绪动作顿住,抬眼看着竹词:“很痛?” “也不是很痛” 竹词不好意思说出来很痛,毕竟痛归痛,挤还是要挤的,总不可能让那些寒冰瘴气一直待在体内,只是是真的有些痛 一开始的伤口挤了几次,就已经挤不出血液,所以后来又划了几道,竹词的右手上,已经是多出好几个裂口,看起来十分壮烈。 “痛就说,有止痛的丹药可以吃。” 故绪说罢,低头继续挤血,但似乎这个裂口也无法挤出更多的血。 竹词低头看着自己裂口遍布的手,小声道:“为什么流出来这么多血,手上的颜色还是没有改变而且我还可以感觉到很强烈的寒气。” 听得这话,故绪沉默片刻,低低道:“可能这个法子没有什么太大的效用。” “恩?” 既然无效为何不早点换一个法子? 竹词正疑惑,却突然听到故绪低低一声:“冒犯了。” 随后感觉到那只手指上的伤口处,稍稍覆上一个又软又热还湿湿的东西。 待得她回过神来,却又再次惊住。 故绪附身凑在她手指得伤口处,在用嘴吸那些血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月森萤火(中) 寒冰瘴气入体,寻常人除了寻找解药,再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但是对于特殊的人来说,就比如这些修道者,体内本就充裕着天地灵气,自身就带着一些稀释缓解的作用。 加以旁人辅助,的确可以驱散体内并不多的寒冰瘴气。 第一个办法就是及时将寒冰瘴气封住防止它不停扩散,而后割开口子,将被寒冰瘴气侵蚀的血液全部挤出,再上药,换药,再挤血,再上药,换药,反复这个过程,最终可以清楚全部的寒冰瘴气。 如果这个法子不管用,那还有第二个。 那就是让一个修为高深,或者体质特殊的人,以自己的血,来中和这些被侵蚀过的血液,前提就是这个人自身免疫寒冰瘴气,这个办法什么都好,难就难在找不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而找到符合条件的人后,还有一点比较尴尬。 那就是必须用嘴巴来吸附那些血液,因为就算是要用自己的血中和那些被侵蚀的血液,同样也需要将一些被寒冰瘴气侵蚀已然坏掉的血液清理出来,同时将自己的血混合进去,这一点,恐怕只有用嘴巴才可以做到。 而大多数时候,人们都不知道自己感染寒冰瘴气的地方究竟是哪里,所以这第二个办法,对于陌生人或者说是交情不深,非常之尴尬,当然了,对于互有好感但还未有机会升温的人,更加尴尬。 不过很多人在感染寒冰瘴气之后,又在第一个办法无效的时候,往往止步在找不到一个可以免疫寒冰瘴气的人,所以之后的尴尬,考虑到的人少之又少。 但恰好故绪可以免疫寒冰瘴气,而他又恰好知道这个法子。 本想着第一个法子管些用,就不会再使用那第二个有些尴尬的法子,哪知这竹词感染的寒冰瘴气太过霸道,只能使用第二个法子,所以,尴尬无法避免,他都没有给竹词反应的机会。 半晌,竹词回过神,低头看着故绪小心翼翼得把那些黑红色的血全部吐出来,手指上有微麻且刺痛的感觉,这才恍然,忙抽回手指:“你干嘛?!若是这寒冰瘴气随着血液一同侵蚀进你的身体里,那我就是个大罪人了。” 先前那神秘人的毒,就是故绪帮她分担一半,这才没有危及性命,如今这寒冰瘴气可比那毒素要难缠得多,故绪实是犯不着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 故绪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头仔细瞧了瞧竹词手上的伤口,那小裂口之中流出的血迹已然变为正常血色,先前手上冰凉的触感如今也似乎稍微变得暖和了一点,瞧来自己的血的确是可以中和那寒冰瘴气。 他抬眼看着竹词,笑道:“没事,我的体质特殊,这寒冰瘴气于我来说,不会有丝毫伤害,但对你可就不一样了。” 竹词自然也是发觉手上的变化,心知那瘴气已然是尽数被故绪给清除出去,不过即使他这样说,刚刚那一刹心中依旧是猛烈震动,但反之又想,故绪可以作为浮雪山的少掌门,必然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和特别之处。 或许他血液的那些异样,就是他体质特殊的一种表现吧。 只是竹词想不明白的事是,自己的体质其实也很特殊,而且并不算的是肉身,本是海泥和灵物捏合而成的身躯,理当不会受外界之物影响才是,可为何之前自己不仅中了毒,如今还会被寒冰瘴气所伤,为了祛除这寒冰瘴气,还流了不少血 想到此处,竹词面色一变。 故绪见此,不觉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竹词摇摇头:“没事没事。” 她这身躯里可本就没有多少血,如今又挤出这么多,怪不得刚刚故绪挤半天都挤不出多少血,当时糊涂没有想起来,如今才恍然大悟,竹词有些欲哭无泪,慌忙从乾坤袋里取出药膏涂在手上。 虽然有血没血都没有什么大碍,但本就稀少的东西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竹词抬眼看故绪:“这寒冰瘴气显然是冲着我们而来,难不成这璧月早有准备,还是已经知道我们闯入月森,就是冲着她而去的?” “啊,大致是如此了。” 故绪见她涂完药膏,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舒展,不再多言,他抬眼瞧了瞧周遭的环境,低低道:“月森为寒冰瘴气所围绕,但其中部分生灵却不受其影响,想必这月森之中,自有可以躲避寒冰瘴气的药物或灵宝。” 虽然竹词体内的寒冰瘴气被清除干净,但如若还想要往月森深处走,就必须要置身于这寒冰瘴气之中很长时间,甚至于在越靠近镜月湖的地方,瘴气就会越浓,即使有故绪在,也很难保证竹词的安危,更别说璧月还处于暗中观察,伺机动手。 竹词想了想,自己此时似乎算是个拖油瓶,但是故绪不拖着她还不成,随即就很有些不好意思得道:“刚刚似乎听到远处有野兽嚎叫,似乎是这个方向” 她抬手指了指一处,道:“我们不如去那边瞧一瞧,指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故绪点点头,不过他并未立刻动身,而是沉默片刻,似是想了想,后而划破自己的手指,在竹词惊讶的目光下拿血在她的额头上划了一道符文出来。 “不知道林中还有没有其他的瘴气埋伏,不晓得这血能撑多久,但总归比你自己要好一些,记得如果有什么不适的地方,立刻要跟我讲。” 这小丫头的血似乎有些古怪,不过她自己不愿意说,故绪也不会过多询问,刚才挤半天挤不出多少血,大概是因为这小丫头体内本就没有多少血,所以很难挤,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所以那第一个办法才不可行了。 竹词点点头,不知为何故绪的血,竟是凉的,一般人的血刚刚离体,都该是温热的触觉才对,偏偏这故绪在画符的时候,竹词额头上的感觉,是一片冰凉。 而此时,很早就和竹词二人分别的狐言,却是出现在昆仑山山脚,而他面前站着一个人,那人是个女子,身形挺拔,气质清冷,两人相视良久,狐言才开口道:“你这么急唤我来做什么?” “我若不在此时唤你来,恐怕你就要跟花以撞上了。” 站在狐言面前的女子,却是一个竹词十分熟悉的人。 林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月森萤火(下) “哦?花以?” 在听到林湖的话之后,狐言面上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或者说是害怕的神色,反倒是笑着看着林湖,似在思考“花以”这个人是谁。 林湖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之前应该是对我起了疑心,一直在跟着我,只不过我没有发觉,直到抵达浮雪山脚见到你之后,我才感觉到他的气息存在。” “那是因为他没有想到你会和我这个当年被师尊抛弃的人相识,太过惊讶所以才会一时间松懈了对于自己气息的隐藏吧。” 林湖见狐言的面色,不觉挑了挑眉:“看你的样子,似乎你早就知道了?” 狐言轻轻笑了笑:“你如今怎么这么胆小了,发现了就发现了,虽然当年那些事情,花以知道,昆仑的一些人都知道,但花以又不可能仅仅因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说话,就猜想到其他的那些事情,再说了” 他收了笑,眼底泛起淡淡阴霾:“仅仅是如今的花以,可不足以让我忌惮,如若是当年未曾和那个人一起选择那一条路,如今也不会修为尽失记忆尽丧,成为一个连我都打不过的无用之才。” “无用之才?” 林湖低低呢喃片刻,蓦地笑出声来:“你别说笑了,就算他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但本质依旧未变,当真打起来,你怕是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狐言挑眉:“那就等着瞧。” 两个人的谈话似乎并不愉快,沉默片刻,林湖蓦然开口道:“听说你要回浮雪山了?” 狐言轻描淡写点了点头:“阿绪快要飞升成仙,自然需要我在一旁帮助,不然你以为有当年那事发生在前,重羽还当真会顾念旧情,怜惜我一个人独自在外不安全?别开玩笑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附属品而已,而我还该死得心甘情愿。” 林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终于不再保持那般清冷孤傲之资,开始苦笑的狐言,片刻后,才低声道:“狐言,我知道你要干嘛,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不能伤害她。” 狐言止了笑,又恢复如初,饶有兴趣得看着林湖:“难道你还真的把她当成是小师妹?你要知道,如果我要达到目的,杀了她,是必行之路。” “那我们就不必再继续合作了,虽说你我本同为天狐一脉,但天狐早已亡族,只余几点零星残脉,为了保护少尊主,使之血脉可以顺利觉醒,并不一定非要我与你合作才是。” 林湖看着狐言,很是认真得道:“你想毁了昆仑取出冰湖中所藏的雷羽,那是你的事,这个昆仑山我在乎的,只有那两个人,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师父。” 狐言突然抬眼看着林湖,惹得后者一阵不自在,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林湖看他如此,心中莫名慌起来,冷冰冰回道。 狐言笑眯眯看着她:“当年是谁在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把昆玥最心爱的小徒弟给推进南海,你害怕被人责怪,就独自离去,她本是死了的,后来被神秘人救起,送回昆仑,大病一场,自此失去那段记忆。” “你” 林湖面上神色蓦然变得极为恐慌。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当年阿绪在昆仑后山迷路,那时候就遇到了竹词,但那个时候她正好刚被送回昆仑,面上满是伤疤,你那个时候就在后山之中,却为何在阿绪被江调发现的时候,没有出现阻止?” 狐言看着林湖,稍稍往前靠近了些,笑道:“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很多事情,但是现在我就不一一说出来了,你觉得你做了那些事情,还能欺骗自己,不想伤害他们?” 林湖没有说话。 “你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在你遇到我,并且开始犹豫要不要与我一同。” 狐言往后退了几步,笑道:“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必然是要与我一起走这一条路,不可能往回走,也不能变道而行。” 说罢,狐言转身,竟是化作一片亮蓝色火焰,随即消失在空中,不知去了哪里,唯独剩下面上竟是恐慌的林湖站在原地,良久,她双腿一软,是坐在地上。 竹词故绪两人朝着之前有野兽嚎叫的声音响起的地方行去,一路上却很少再见到如之前那只灰兔子一般的情况,而且这月森之中,的确是如故绪所说,虽然遍布着寒冰瘴气,但是月森之中大多数生灵似乎都没有收到影响。 一路上见到不少被他们两个吓到而躲在一旁的小动物,而这里的一些草木,似乎有些还具有极高得灵性,甚至有些胆大的,还试图骚扰竹词和故绪,只是却被故绪以剑柄挡回。 这月森之中必然有着什么东西,是可以让这些生灵免疫寒冰瘴气使他们不受这些瘴气的侵蚀,至于之前的那只兔子,只是一个牺牲品罢了。 “前面好像有些亮光。” 竹词眼前一亮,拉着故绪快步朝前边那一处草丛走去,这里的植物大多数都很高,而竹词所见的那处闪着亮光的地方,被一大片草木所遮掩,待得拨开那些遮挡视线的草木指叶后,大片萤光洒落在两个人身上。 这片地皮之上少有树木,大多数都是草地,长满花草,而绝大多数花草呈现出淡淡紫色,只远处长了一颗巨树,树上闪着淡淡萤火光亮,而周遭草地之上也尽数是大片大片的萤火虫,荧光点点,映入眼帘,极为好看。 “好漂亮” 竹词正在原地,扯着故绪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故绪在见到这满天满地得萤火虫后,着实是惊艳了一下,不过很快他感觉到此处的寒冰瘴气的气息似是变了变,跟林中那些瘴气很是不一样。 “等等,这里的萤火似乎有些奇怪” 见竹词下意识就要朝前走去,故绪猛然拉住她,低低道。 “恩?”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有些惊诧得挑了挑眉,随即仔细瞧了瞧远处的那些萤火虫,还有地上的花草,好像的确感觉到有些奇怪。 但还未来得及多想,脚下的土地似乎开始震颤,好像是变得软了许多,竹词心中猛然一惊,脚下却是蓦然一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地心雷兽(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湖面上所显现出来的那些画面,巨树很是惊诧。 璧月面色未变,只低低道:“你还记的当年我失踪许久,后来却突然出现的地方吗?” 巨树听得这话,细细思索一阵:“你后来出现的地方,我记得当初是桂花妖跑回来告诉我,说是在萤火之地。” 说到此处,巨树的声音猛然顿住,片刻后,他缓缓道:“你故意把他们引到萤火之地去,璧月,你是不是知道了进入地心的办法?” 璧月摇摇头:“我不知道,当年闯入地心,也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只不过后来可以被那里的前辈放出来,只是因为我答应了他们一件事情。” “恩?” “地心之中的空间远比我们当年所想象得要大,其中有许多生灵,有花草树木,有灵兵灵宝,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和兽,我不知道他们是本就生长在地心之中,还是从我们的这个六界世界后而进入,但那里绝不是寻常人可去的地方。” 璧月满面认真之色,两眼之中还带了淡淡敬畏之色。 “那你还把他们两个送入地心之中?” 璧月扭头看着巨树,笑道:“树伯,这可不是我要把他们送进去,是地心想要他们两个进去,当年我误闯地心,本是该留在那里的,但后来他们要我帮他们办一件事情,作为交换,可以把我送出来。” “交换?” “恩,他们要我把两个人送进去,或者换一个说法,就是把他们所告诉我得那两个人,带到那片萤火之地,之后的事情,全都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 巨树的声音之中带了浓浓震撼:“难不成这两个人,居然是地心之中的那些人,一直在寻找的人,只是地心中的那些人那般强大,为何不自己去寻找?” “因为他们只能在地心之中生存,不过我记得还有一些人,他们厌倦地心得生活,想要脱离出来,据说是有办法遂他们的心愿,但这个办法是什么我不清楚,只是晓得当年托我这件事的人,跟这两个人,其实有着相同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 璧月轻声道:“树伯,别问了,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晓得的,我们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这两个人或许可以出来,或许出不来,但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抬手在那镜月湖的湖面上轻轻一挥,点点银灰色颗粒洒下,湖面之上的那些画面缓缓消失,变为原本纯透的湖面,映照出此时天上的一片星河。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容不得旁人插手如若是你们当真可以从那种地方出来,或许真的能够帮到我的忙但如今你们还是先考虑自己该如何吧寒冰瘴气之中,存有一丝明月璧得灵力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璧月低着头看着映照出一片星空的湖面,沉默良久,纵身跃进湖中,荡起一阵涟漪,后而归于寂静。 竹词再次醒来之时,没有看到之前看到的那满天满地的萤火虫,甚至周围都没有一颗草,她勉强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身周一片漆黑,待得片刻,眼前的景物才缓缓显现出来,像是砖头垒成的石壁。 不过这片空间有点狭小,看起来倒像是个 竹词抬头朝上面看去,却正好瞧见一个圆,圆里面是一轮明月,圆月之外是蓝灰色的天空,她应该是在一口井里面。 还是个已经不知道干枯了多久的井。 她记得之前刚刚看到那一片萤火虫,而后脚下就是蓦然变成空荡一片,自己似乎是和故绪一起掉下来了。 竹词在原地转了个圈抬起手抚上井壁,这井就这样大一点点,如果故绪在这里,她不可能没有发现,但当时她确实是感觉到自己和故绪一起跌了下来,当时她还抓着故绪的手,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就突然失去了意识。 两个人应该是掉在不同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是远还是近,但竹词心中没底,不晓得故绪究竟是随她一起跌下来了,还只是她一个人掉下来,故绪却留在原地。 跟着故绪一起太久,竹词竟有些不习惯独自一个人,已然习惯身旁有一个人什么都会做好,而她只用待在原地,现在想想之前自己似乎太过依赖他了,原本自己就是出山来历练,却过早遇上故绪,是一点历练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想到此处,竹词不由得是吐了吐舌头。 故绪的修为比她强许多,而且故绪这个人独自一个人大概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把她留在身边才是一个麻烦,竹词虽担心故绪,不过想想,如今情况比较起来,似乎是自己这边更加严重一些,说不定故绪还要分心担心担心她。 在这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竹词觉得还是先让自己健健康康活下来,并且找到故绪,才比较好。 但挡在面前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如何从这口枯井里出去,这枯井可不浅。 不过好在自己的修为似乎在回到幽州之后不久,就是恢复了一点点,可以打开乾坤袋,却无法驱动纸符,但后来有所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力在逐渐恢复,似乎是因为突破了炼神境的缘故。 竹词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纸符,这张纸符成功驱动可以使她在短时间内有升空的能力,足以离开这口枯井了,但是还不晓得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驱动纸符。 “别试了,在这个地方,别说你的修为本就被毒性所抑制,就算放在没中毒的时候,你的灵力在这里都会被压制。” 刚打算运转体内的灵力试一试,阿玄的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 竹词一怔,转而想到在这个地方如果修为被全盘抑制,那故绪又该怎么办? 正在想着,面前突然有一道朦胧绿光出现,逐渐汇聚成为一道人形。 阿玄自然晓得竹词心中在想什么,他破天荒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那个小子绝对比你要安全得多,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算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如此,竹词吐吐舌头:“那我现在要干嘛?不出去这口井,只呆在井底什么都做不了啊。” “不动声色,静等其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地心雷兽(中) “尊主要的东西,还没有找到?” “没法,那小东西跑得太快了,而且今天似乎有天降异象,本就是不祥之兆,似是又有外界的人闯入,这么一乱,气息混杂,更难找了。” “那怎么办?!找不到那小玩意儿,回去咱们俩还有下边的弟兄都得掉脑袋。”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求啊,这小祖宗可快些自己回去吧,不然因为他一个,要死多少人” 井上似乎来了两个人,坐在井边自顾自聊起来,不过所聊的内容似乎不是怎么轻松。 在这两个人的气息出现之际,阿玄就已然化为一道碧光没入玄碧琴之中,竹词也吓得赶紧蹲下屏住自身的气息,尽力不让自己被上边那两个人所发现。 “不必这般紧张,只要你不出声,这里的人是分辨不出你的气息的。” 阿玄的声音却是极为轻松。 听到阿玄这样说,竹词也缓缓放松,但心中疑惑不减。 “这里不是六界所属,位于六界之外,这里的大多数生灵,放在六界里边,应该是要被称为,亡灵。” “亡灵?那岂不就是鬼魂?鬼魂都是归于地府鬼界所管啊。” “正常情况下的确是如此,但是很多时候一些大能者在陨落后,是不会有魂魄存在的,而是会留下一点零星的灵魂印记,其他的那些魂魄碎片以及意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基本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失,那么这个人才算是真正死亡。” 阿玄低低解释道:“不过也有一些情况,这些魂魄碎片还有意识碎片会逐渐被地心世界的气息所吸引,或者说是恰好掉落到这里,被吸纳入地心世界,那么这里的人就会帮助那些碎片,将他其他的部位全部收集起来,这个人会在这个世界复活。” 竹词瞪大双眼:“那岂不是说,咱们那个世界里许多已经死去的大能者,很有可能都重生在这个世界?” 转而她眼里闪出几丝喜意:“那玄碧尊者是不是也会在这里?” “那倒不会。” 阿玄有些惊讶竹词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居然会先想到玄碧尊者,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无时无刻在给他惊喜,原本以为将她看得透彻,却逐渐发现这个小丫头身上到处是谜。 “他算是远古时期的人了,那个时候这个地心世界还是一片混沌,并未被人整顿起来,所以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般,而且能够重生在地心世界的人,大多是自行了断之人,因为高手过招,基本在杀死对方的时候,会连着对方的魂魄碎片一同泯灭,就算只剩下灵魂印记,也很难聚合。” 他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声音顿了顿。 竹词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近期的可能会重生在这里的人。” “他们怎么了吗?” 阿玄笑笑:“没什么,你想知道在我们六界死后重生之人除了凭借六界之中的天地灵宝还有夺舍聚魂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吗?” 竹词皱起眉头:“是重生在这地心世界,而后再离开这里,回到六界中去吗?” “不错。” “不过一般情况下,就算重生在这里,也会是修为尽失的状态,生前了无生念无所牵挂还好说,只慢慢在这里存活,做一个普通人也就是,但若是执念太深,一直想要回到六界之中,就会被地心世界的人把那聚集起来的魂魄给再次打散。” “啊?!” 竹词没忍住惊呼出声,不过很快意识到捂住了嘴,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那两个人并未察觉到不对劲,还在自顾自聊天,当下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聚拢起来,为何又要打散?” 阿玄慢悠悠道:“地心世界的人把他们的魂魄聚拢起来,是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在六界中已然不复存在,如果来到这里,还抱有对六界的执念,是辜负了地心世界之人聚拢他们魂魄之恩。” “” 竹词阵阵无语,这也过于霸道了一些 阿玄继续道:“不过倒也不会因此让那些人再死一次,而是将这些散掉的魂魄全部装在特制的瓶子里,一直禁锢,直到那些人意志逐渐薄弱,最终放弃之前的念头,就会被重新放出来。” “那要是一直坚持着之前的念头呢?” “那就一直被禁锢在瓶子里,一直遭受煎熬。” “啊” 阿玄故意顿了片刻,才低低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竹词挑眉:“恩?” 但是阿玄却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沉默片刻,颇是无奈得道:“我总觉得我是在给你讲故事,而你一直在很认真的听,你这个丫头,怎么心里头想了什么都全部表现在脸上了,这出去见个陌生人,人家一旦阅历丰富些,还不是把你摸得知根知底。” 这话略微有些耳熟,竹词略微一怔,猛然才想到这话之前似乎狐言也说过,也是这般无奈的语气。 好像很久之前,昆玥也说过这话。 她是不是真的需要隐藏一下自己的情绪? 但故绪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阿玄接着道:“也不是说你不好,如若日后要接触许多陌生人,你还是改掉这个把心里的思想全都表现在脸上的习惯,毕竟互不相识,先被对方摸清了底细,就会永远吃亏。” “恩恩。” 竹词吐吐舌头,其实她也知道这样说是为她好,只不过说得人多了,她就会莫名有种迷茫感,但仔细想过之后就会明白,只是她的反应时间,可能有点久。 “如若这里的那些魂魄想要重回六界,就必须由一个与他关系紧密之人来到这个地方,最好是有一些血缘关系,或者说是气息相近,如师门,家人这样的存在,完成这片地域尊主的考验,后而献出自己的一魄可以使那些残魂附着一起离开这里,回到六界去,如同正常人一般转世重生,还要历一世劫,方可真正重生。” 竹词刚想说好麻烦,却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莫不是 还未想完,身旁却多出一个肉呼呼的小团子,竹词伸手不小心摸到,吓得惊呼出声,这下可是完全惊动了上面坐着的两个人。 “什么人在下面?!” “竟敢藏在生死井下,莫不是不想活了?!” 竹词心道不好,正想着对策,先前摸到的那个肉呼呼得团子突然蹦到自己怀里,似乎还朝自己吹了口凉凉的气。 “不要动,你就抱着我,然后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做,他们必然不敢对你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地心雷兽(下) “怪不得感觉到有外界的人闯入,却到处搜寻不到,原来是藏在生死井下” “寻不到那小兔崽子,就把你捉回去将功补过,尊主也不会” 井上的两个人从上边甩下来两根泛着红光的长绳将竹词缚住后而往上拉扯,嘴里还不停念叨,却在看到竹词的一瞬间,双双僵在原地。 站在地面上,周围恢复明亮,竹词才看清楚自己怀里得那个小肉团子是个什么东西。 那的确是个肉团子,只不过长了很浓密的毛,通体漆黑,还有一条没有被毛皮附着的小尾巴,在竹词盯着他看的时候,那毛球之中蓦然显出两颗圆滚滚的紫色眼睛,水汪汪得眨巴几下,似是也在盯着竹词看。 此时竹词才想到之前那小孩儿声音似乎就是怀里这小肉球发出来的。 “殿下啊!!!!您怎么会跳进生死井呢殿下!!!!” “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要小的们回去可怎么办啊殿下!!!!殿下!!!!!” 还未来得及多想,竹词就是被身旁原先气势汹汹的两个人猛然爆发的声音给吓得蹦了起来,还下意识朝后退了好几步。 殿殿下? “这是雷兽。” 阿玄的声音突然在心中响起,但后来就沉寂下去,没有再多说。 竹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毛球,又抬眼瞧了瞧不远处的那两个显然是被吓得跪倒在地的人,之前还那般凶恶,如今却如此瑟缩,难不成这个小毛球居然会如此可怕? 还有雷兽 正想着,怀中的小毛球却是扭了扭,似是把脸扭到了对着那两个人的地方,虽然竹词也不知道这小毛球的脸究竟在哪里。 “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要不是辞影天天关着我不许我离开寝殿半步,我哪里会这么想要出来走一遭,现今看起来这外边也没多好,我玩腻了,要回去。” 这分明就是个小正太的声音,跟之前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竹词等着这小家伙自己跳下去,但他似乎并没有要离开她怀抱的意思,好像还待着很舒服一般,扭来扭去的,像是在找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 “是是” “属下这就带小殿下回去。” 那两个人似是吓得不敢抬眼看着小毛团,不过在说完这话之后,那两个人抬头互相瞅了半晌,不知道在暗自交流什么,片刻后,似乎是两人之间分出了胜负,其中一个人一脸不情愿跪着朝前挪了几步,低头道:“不过这女子气息不对,乃是界外之人,误闯进来按律法是要抓起来的,殿下你看” “我说我想回去了你们两个听不懂还是怎么的?这小丫头我喜欢,我要带回去,辞影要找你们事你们就叫他来找我!” 这小毛团儿的声音蓦然变得凶了许多,那两个人更是吓得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这两个人面上的难色却是愈来愈多,两个人都是苦着一张脸在前边带路。 这整个地心世界谁不知道你跟尊主的关系,你不听他的话,他舍不得罚你,就拿我们这些人来发泄,尽给我们找些苦差事,往常你出来跑跑就算了,如今还带个小姑娘回去 您可真是个小祖宗哎,要让尊主知道了这事,还不得气得把你吊起来当陀螺抽啊不过最终挨罚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老可怜 不过这些话这两人自然不敢说出来,只得认命得在前头带路。 而竹词看看那两个人,又瞅瞅怀里的毛球,却看到这小毛球一双圆滚滚得眼睛睁盯着自己瞧,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喂!我可算是救了你,你一会儿见到一个凶巴巴的大男人,可不能让他轻易带走我,不然你就是害了你的救命恩人你懂吗?” 这小毛球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声音却小了很多,想来是不想让前边得那两个人听去。 竹词怔了怔,随即笑笑:“好。”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小毛团子救了她一次算是事实,且先帮一帮他,而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行一步看一步了。 她跟着那两个人朝前慢慢走,不觉抬头看了眼天空,这里的天空很奇怪,只有一轮圆得近乎完美的圆月,周遭就是灰蓝色的一片天空,没有云彩也没有星星,邪门得很。 不知为何竹词突然想到故绪,在这里修为被禁锢,那故绪若是在醒来之前就被人发现给带走,那可怎么办?这两个人之前也说了,外来者,是要被抓起来的 有时候不得不说,竹词迷迷糊糊的,但有一点很出色,就比如乌鸦嘴这一点。 故绪醒来时,只觉自己双手双脚被紧紧缚住,就连脖颈之上也是一片沉重,他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片猩红,待得视线清晰,却见到自己身处一片滚烫熔岩之中,膝下是黑漆漆的礁石,周遭就是岩浆。 而自己的四肢和脖颈,都被用粗重的铁链给牢牢禁锢住,而且似乎这铁链有禁锢灵力的功效,他完全无法运转体内灵力,也无法感应到周遭的天地灵气,不由得心底一惊。 “大人说这次进来了两个人,但实际上尊主想要见的已经找到了,这一个没用,处理掉就好。” “诶,为什么这次就要直接处理掉了,我记得外来者直接抓住,是要关一段时间然后放去山区劳改不是吗?” “你懂啥啊,还记得以前掉进来的那个会到处放寒气臭气的那个小丫头吗,当初她不小心掉进无尽深渊,见到那些老妖怪,差点把他们全都放出来,坏了尊主的大事。要不是那几位大人算到今日少尊主会有一劫,才不会轻易放她离去呢。” “如此说来,这次处理掉这个,也是害怕他像当初那个小丫头一样到处捣乱?” “好像是,我听说这次掉进来的两个人,体内都有那种当初那个小丫头身上所有的冰寒之气,惹人厌恶,不过另外一个似乎脑袋上有个符文,气味不一样。” “原来尊主是这么识人的吗” “谁知道呢” 遥遥听到远处似是有两个人在朝这边走来,还在低低谈话。 故绪意识尚未完全恢复,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后而停顿在自己身前。 “可惜啊,这个人的修为好像放在他们的世界并不低呢。” “管他呢,怪他运气不好被一起带下来了吧,快些把他丢下去,我还有事儿呢,别耽搁了。” “好好好,你是不是又想去喝酒” 两个人调笑着,似是搬动什么机关,故绪身上缠着的那些铁链微微松动,是自行松开,失了禁制,故绪浑身脱力倒下,膝下的礁石却是蓦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就是没入那片滚烫的岩浆之中。 待得岩浆平静,那两个人啧了几声,才是离去。 “太倒霉了。” “就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辞影之托(上) 地心世界是在远古时期逐渐由天地间灵力,还有许多大能者死后所留下的灵识碎片所聚集起来所形成的能量逐渐积攒,汇聚成的一片混沌天地。 最早的时候地心世界里一片混沌,根本无法容许生灵或者是亡灵这样有灵识的生命体存在,唯有天地浑浊,后来此处的雷息汇聚,竟生出一种可以凭借自身能量来调动甚至于是操操纵雷电之力的生物。 这种生物的成长阶段十分固定,后来偶然间发现此地这种生物的人将之按时间和形态所划分出了几个大致的阶段。 在幼年期的时候,这种生物没有手脚,只有一颗脑袋和一条尾巴,通过微弱雷电与地面摩擦来进行移动或者是蹦跳,但即便是外表如此无害,实际上这么一个可能只有人脑袋大小的小毛团,冷不防就会引发强烈雷击或电击,足以要了人性命。 而在成长期的时候,会生长出四肢,外形瞧起来与寻常狮虎相似,只不过毛色会呈现出漆黑之态,等到成熟期之时,体型就会变化很多,而随之实力也会发生十分剧烈的质变。 这种生物后来在地心世界不断繁衍,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不过可惜灵识不高,后来似是六界之中神界的一位大能者偶然间到这片天地,与这种生物交战,后而战胜,却发现这片世界的奇特,突发奇想就开始试图与这些生物交流,逐渐开拓他们的灵识。 后来这位大能者在外界似是受了重伤,即将陨落,却来到此处,将自己一身浩瀚灵力与修为赋予给这片天地中的各种生灵,自此地心世界之中,天地分割,不再如之前一片混沌,但云雾散尽,也不会出现太阳,永远都只能看到天上挂着的那一轮巨大明月。 而那位大能者之前在离开地心世界之后,曾把这里有一种奇特生物的事情告诉给六界中人,并将那种生物称之为雷兽,本是想要这片地域得到世人重视,却不想为自己和这片地域引来灭顶之祸。 他在濒死之际来到地心世界,以自己的身躯和灵力将这片天地与六界分割开来,也同时赋予了这片天地之上所有生物足以修炼和自保得启蒙和灵气。 自此后,雷兽一族在地心世界是站稳了霸主的地位,并且把那位大能者生前的形象以星石雕琢,永久停在这个地心世界。 而如今这一代统领地心世界的人,也是这片地域的尊主辞影,算得上是雷兽一族中千年难得一遇得一个奇才,年轻有为,就是性子古怪,脾气也十分古怪,不过做事能力和自身的修为极强,如若是修炼大成之际,恐一些年纪比他大许多的人都难以战胜他。 这辞影寡言,不喜多见人,任何事情都是由身旁的一个近卫来传达,虽然有时候是麻烦了些,但架不住他实力强,地位高,旁人就算再不喜欢再别扭,也都得遵循辞影的规矩。 竹词一路上听阿玄讲了不少关于这地心世界的规则和历史,甚至于对于那个辞影,阿玄也了解不少,让人不觉怀疑这个玄碧琴中衍生出的灵识是否具有通晓人心的能力,将前边领路的那两个人心中所想全部看破。 不过想想这个猜测也有破绽,毕竟问到有关怀中那个小毛团的事情之时,阿玄就是半点不知了,而想到这个小毛团,这小家伙除了之前出声震慑那两个人,后来告诫她不要轻易把他交给辞影之外,就开始沉默,而且整个身体变得很冰很冰,不如之前的温热。 “他这是怎么了?” 阿玄沉吟片刻:“可能是睡着了。” “睡着了为何他的躯体会如此冰冷?” “不太晓得,这雷兽我只是知道存在,但实际上并没有见过,不过这地心世界中到处是熔岩岩浆,能够在此处生长生活的生物,体质自然是应该天生冰凉可以抗热,想必这是雷兽的体质如此。” 阿玄其实也不太晓得,至于之前他叭叭叭跟竹词说得那么多,都是之前从别处听来的,玄碧尊者在世的时候,这地心世界还只是一片混沌,至于雷兽之名更是无人知晓,只是后来它被玄碧尊者施展封印沉睡,偶然间清醒,从其他生灵口中,听闻过这事。 而至于知道辞影这个人,则是因为阿玄可以与这地心世界之中某种灵力相通,莫名会知晓这些事情。 虽然说起来有些玄乎,但事实就是如此,你要是叫阿玄仔细说个所以然,他自己也没法说出来,但这些事情他就是知道,而且还非常可靠。 “你们” 竹词走了片刻,蓦然怔了怔,有些迟疑开口朝前边不远处的两个人小声唤道。 那两个人听得竹词的声音,扭头看她不走,就看着她:“停下来做什么?你不怕死,我们可怕,莫要连累了我们。” “不是,我是想说,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脚下的这片土地,在微微震动” 竹词摇摇头,手指朝地面上指了指,轻声道。 那两人就是闻言朝地上看去,果真见到一些细碎的小石头在不停跳动,似是这地面当着在晃动一般。 “还有” 竹词抬头看着天空,小声道:“天上好像有几团黑色气流汇聚过来,而且” 其中所蕴含着的雷电之力极为浓郁。 剩下的话其实是说出来了,但是被前边那两个人得惊呼声给完全掩盖了去。 “遭了遭了是尊主大人!!” “难不成是大人等得不耐烦亲自来抓人?!那我们可怎么办?!” “啊啊啊啊!!!都怪你走这么慢,耽误了时辰,要是我死了变成亡魂也不会放过你啊!!!!!” “你什么意思?!分明是你走得慢好吧?!若不是我提议去生死井口找一找,我们未必找得到小殿下,如今你居然怪起我来了!” “不管!都是你的错啊!!!” 那两个人面色立时化为苍白,呆滞在原地慌乱起来,面上尽是惶恐,似是这团雾气于他们来说,像是死亡来临的前兆一般。 竹词站在原地,小声道:“不过这些雷息很是平和,没有发怒的征兆啊” 但那两个人仍在大喊大叫,将竹词的声音盖了过去,是半点没有听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辞影之托(中) “在尊主大人面前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滚?” 黑雾之中猛然间传来一个显然是不耐烦的声音,冲着地上两个人怒喝一声,那两个人先是怔住,在发觉这出声的人并非是尊主辞影而是尊主身旁的近卫灵宴后,面上猛然涌现出浓烈喜色。 而听到那句话后两个人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飞速逃离此处,在竹词看来那两个人似乎还有些雀跃? “真是吵死了。” 怀中突然响起一个闷闷的声音,竹词低头看去,却是那小毛团突然清醒过来,似在拿尾巴上的那一点点毛球在蹭着两个微微眯着的眼睛,应是刚刚清醒,而且还是被吵醒的,只听声音就知道这小家伙是有点生气了。 而此时这小毛团身上的温度又开始慢慢变得温热,如之前刚刚蹦进竹词怀中还未睡着时一般。 此时那先前一直在天上盘旋的黑色浓雾,却是开始逐渐汇集缩减,且缓缓降落,后而停在竹词面前,黑色雾气不断翻腾,后而汇成一个人的模样。 此人身披黑色斗篷,两眼呈现出淡淡银白之色,眸中无甚情感色彩,身形挺拔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站在竹词身前,虽然修为被全盘抑制,但至少感知还在,若不是亲眼所见,竹词竟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无论是气息还是呼吸,在这个人的身上,都近乎于无。 “你” 那黑衣人看了竹词一眼,眼里猛然间闪过几丝惊诧,不过很快恢复如初,在他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视线随意一撇,却是正好瞥见停在竹词怀中的那个正瞪着一双紫色眼瞳很是有些气鼓鼓得瞪着他的黑色小毛团。 “小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尊主找了你好久,都快急出毛病了,要不是有重要事被殿里一干人强行拖着,怕是他早就自己跑出来找你了!” 竹词怔在原地看着这个原本气质冰冷似乎很高冷的人立时变得很是有些神经质起来,面上俨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但偏偏还不能对这个小毛团如何如何。 那小毛团打了个哈切:“他不准我离开寝殿,我腻了,想出来走走,既然他不愿意陪我出来,那我自己出来就是,不知道你们在急什么。” 黑衣人听得这话,本就嗡嗡作响的脑袋更是疼了几分,他抬手按着太阳穴,有些头痛得道:“放在以前自然没什么大碍,但是小殿下身受重伤未曾恢复,是该好好听巫医的话吃药才是,尊主大人也是为了你能早日康复” 他可是头疼坏了,这个小祖宗,不知怎么的就特别招尊主的喜欢,那个人自从他跟着开始,他就没见过那个人对什么东西如此上心过,一天到晚恨不得把他揣在怀里,走哪都带着,还每天严加看管他的饮食住行,几乎是片刻也离开不得。 虽然这小殿下当初是为了救尊主而受得伤且退化回到幼年期的体态,但灵宴自认为能让目空一切的尊主如此上心对待,而且在小殿下受伤之后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连灵宴都能在偶然间辞影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看到他面上的浅笑和眼里的浓浓温柔。 虽然在灵宴看来辞影对一个大男人露出如此神情很是让他不自在,但不知为何这件事情放在辞影鸡儿小殿下身上就如此理所当然。 那小毛团似是很听不得灵宴的这套理论,也似乎是早就听过不少这样如念经一般的说辞,是不耐烦得道:“行了行了,在家就听你整日念叨这些,我这不是回来了,还顺带把你们要找的人给你们带回来,你可别说了吧,小心我一会再偷偷溜走,让辞影找你发火,让你整日唠唠叨叨,一个大男人,跟老奶奶一般婆婆妈妈的” 竹词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毛团以那种独特的正太音怨声载道叨叨个不停的样子还真得挺有趣,而对面那个黑衣男子显然是被这小毛团的话给噎住,一副很想反驳但是又不敢反驳的样子,十分憋屈,跟之前那副神气的样子截然相反,倒是很有喜剧效果。 “好好好,我不说,算我怕了你这个小祖宗,你不肯听我的,也听腻了我的话,那换一个人来跟你说,你可跑不掉了吧?” 那黑衣人本是一副无奈之极气的要死的模样,后而似是突然感受到什么,突然神色变得正常,似乎还是轻松许多,是松了口气,再看向那小毛团的时候,已然有一副“我治不了你,别人还治不了你吗,哼!”的意味 那小毛团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张嘴打算反击,却是猛然间一怔,竹词能够感觉到这小毛团浑身的毛似是炸了一下,就连身体的温度都瞬间变为冰凉,时间吓得不轻,她察觉出气氛不对,抬眼看去,却见之前的黑衣人已然退至一侧,而他身前不远处,也就是他原本站着的位置,多出一个人来。 那男子一袭青黑色长衫,一头长发不加修束随狂风飘散在空中,颇是有几分狂野意味,要是不论那一双狭长的晶紫色双瞳,和额前两挑暗紫色长发,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长得比较好看的男子。 不过这个人的气势极为强大,比之刚刚那个人来说,要强了不少,就像刚刚竹词见到那个人,虽不认识他,却不会下意识把他当做是辞影,因为气势本就不符,那个黑衣男子,显然就是一副人臣的模样,而面前这个人就不一样许多了。 “玩够了?” 三人一团对视良久,那辞影突然开口,面色不变一如出现之时的平淡,语气也很平淡听不出其他情绪,竹词怀中的那个小毛团却突然把脸转回去使劲往竹词怀里钻,似是他从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里体味出了和旁人不一样的情感 “啊!!!” “我的小祖宗哎” 但小毛团没想到他惊慌失措的这个举动,是触碰到了竹词的重要部位,令得竹词身子一僵,随即面上窜上两团绯红,下意识松手把那小团子丢了出去。 而灵宴见此,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很是无语。 至于站在一旁的辞影,面色不知何时变得很臭很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辞影之托(下) “小采,想要出去玩,跟我说就是,何必偷摸出来,惹人记挂?” 竹词慌乱之间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双颊绯红,心中久久无法平复,虽然只是幼年期的一个小团子,但那也是个雄性啊 此时响起在身前的那个声音,语调跟之前一模一样,但此时此刻,话语中浓浓的不爽就连竹词就感受到,她不由得抬眼看去,却见那个小团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辞影的怀中。 而那只小团子此刻正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很是好看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同时身子还在不断试图挣脱辞影看起来并没用怎么用力的怀抱,而那两眼中不断往外淌的泪花让竹词瞧了,不觉恍惚间猜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你就把我关在那座黑漆漆的房子里不让我出来不让我做这做那,不管我有什么要求什想法都统统不听!你以前对我很好的,你说你是不是在那之后受了刺激,还是我变成这幅样子,在你心中地位就完全变了?!” 据说人在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自控力一般都不怎么好,堪比醉酒之后,而酒后吐真言,情绪激动而引发的冲动之后也挺容易吐真言的 人如此,这小黑团子,也是如此。 不过那辞影倒像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管那小黑团子怎么闹,他自巍然不动如山一般,只静静低头看着那小团子挣扎,这样的情形,竹词瞧着心中莫名想起了故绪虽然她有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故绪来 而站在一旁的灵宴见此,俨然一副“这不过家常便饭”一样的神色,见竹词面色古怪,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撞见这尊主跟小殿下二人独处时的情况,自己那个时候那反应,可比这小丫头激烈多了,还差点被尊主赏棍子呢 不由得心底升起一股同甘苦共患难的莫名情感,灵宴凑到竹词身旁,小声道:“他们两个是吵习惯了,不吵还不行,越吵感情越好,你别在意,等小殿下闹完,尊主就能腾出空来处理你的事了。” 竹词见他如此,也悄咪咪道:“可是我看只有那毛团子在闹,你家尊主半点都没有动容,这样的吵架居然还能和好?” “你懂什么,一般人吵架都是相互发泄情绪,而我们尊主跟小殿下就不一样了,只有小殿下在认真吵架发泄情绪,而我们尊主,你别看他一脸不爽好像谁欠他一样的表情,实际上他自己还乐在其中呢,小殿下吵得越凶,就证明尊主在他心底越为重要” “灵宴。” 那灵宴的话未说完,辞影不高不低的声音就是传过来,听得这声音,竹词跟灵宴都是不觉打了个寒战,缓缓抬头朝辞影那边看过去。 灵宴心道不好,一个得意忘形,就忘记尊主的这个耳朵比那什么都要灵,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怕是都被听了去,虽然句句属实,但说出来总是不好,尤其还是在尊主本人面前如此大肆的说出来 心中的小九九还没有思考完全,灵宴就是看到迎面飞过来一个黑影,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后,才发现居然是那个小毛球。 此时的小毛球,浑身被一道银紫色闪电所环绕,似是雷息锁链禁锢,动弹不得,但那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睛还在不停朝灵宴眨巴,试图卖萌。 灵宴却低低一笑,一把抓住那小团子,发出了一声类似“奸笑”的笑声:“这次你可是把尊主给惹恼了,你莫要以为尊主会一直对你抱有好脾气,这下你可回去好好反省,该如何向尊主认错吧!” 说罢,他就是带着那小黑团子纵身朝空中跃起,再次化为一团黑雾,朝远处的一个宫殿处行去。 见此,竹词回过神,转而看着面前也正在看着她的辞影:“我之所以可以来到这里,是尊主大人的意思吧?” 阿玄说此地寻常人是进不来的,能够进来除非机缘巧合,就是在这地心世界有人需要她,所以她才会来到此处,竹词原本怀疑是跟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母有关系,但即便是如此,也须得由这地心世界的尊主许可,甚至她能来到这里,本就是这辞影所为。 辞影瞧了竹词片刻,轻轻道:“不是我让你来的,但我却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不是他让她来的那又会是什么? “作为交换,你可以释放一个被关押在锁魂瓶中的魂魄,并将之带回去使之在六界的那个世界重生。” 辞影并没有说明自己要竹词帮什么忙,只是先说出了酬劳,虽然这个酬劳对于竹词来说,还不知道是否有价值,不过六界中人来到此处,大多都是为了寻回故人,使之可以再次在原本的世界转生。 竹词沉默片刻:“尊主大人不妨先说一说,我可以帮到你什么,至于酬劳可否让我再想一想?” 辞影两眼之中闪过些许异色,不过还是应道:“不得与违背这片天地法则和安危的事情相关,不能与刚刚那那只雷兽有关。” 看来这个辞影还真的是对那个小毛团子很是重视啊居然把他和地心世界天地间的法则和安危相提并论竹词不觉有些诧异得看了辞影一眼。 “好。” “去风行山的风息湖底,取一壶泉水。” 竹词面露惊诧之色:“湖底泉水?” 辞影抬眼看她:“有什么不对吗?” “湖底如何生出泉水?你是不是说错了?” 辞影摇摇头:“没有。” 额 “风行山上狂风遍野,与我雷兽一族相克,所以我族中人不得靠近风行山,而风行山顶,没有狂风,唯有一片湖泊名风息湖,湖中不全是水,而是有一处洞穴,洞穴之中沉睡着一种异兽风雷兽。” 先前已经离去的灵宴不知何时返回,站在竹词身边,开口解释道。 “小殿下受的伤极重,需要那风息湖中的泉水来做药引服用,这泉水就是那风雷兽所守护的灵泉,每日只产一壶泉水,十二个时辰后就会变成普通的清水。” 竹词扭头看看灵宴,又看了看辞影,心中思绪众多,但没有说话。 灵宴以为她是畏惧,又道:“若不是那风行山与我雷兽一族相克,风雷兽又跟尊主不对盘,怕是也不会去借外界人之手。” 竹词摇摇头,转而看向辞影:“尊主不妨明说,要我前去风行山,并非因为我是六界中人,而是因为我这额上的血液吧?” 此言一出,灵宴和辞影的面色皆是微变,看着竹词的眼神不觉变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风行山脚(上) 在辞影出现之前,地心世界的尊主其实另有其人,即使都是从属雷兽一族,但雷兽一族之中分类分族众多,也有地位高低贵贱之分,只能说是相比一些非雷兽一族的生灵要强上一点。 当初的辞影本是在外到处流浪,无家可归,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似乎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流浪了。 他被那时的尊主撞见,后而被带回到风雷殿之中,于风雷殿之中给他腾出一处地方让他可以有居住的地方,不至于到处流浪,而辞影也就是如此在这里长住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辞影虽然性子木讷,却极为讲义气,而且脑子很灵活,与他平日里呆愣木讷的外表十分不符,后来在雷兽一族的内乱之中,帮了尊主这一族不少的忙,使得他么这个族群可以在雷兽一族的大乱之中最终存活下来,甚至于继续占据着尊主这样的领导地位。 但这世上本就没有一样事物可以长久存在,就算换做是一个族群,也是一个道理,所以即使尊主所处的这个族群长久兴盛,最终却还是不可避免迎来内乱与内斗,在族将灭之际,那尊主临乱却是将这地心世界的尊主之位,交给了一个外族之人,也就是辞影。 没有人知道尊主此意究竟是为何,但辞影的实力的确是强,而在那个时候,辞影几乎像是一个天生为杀戮而生的木偶,没有感情也没有牵挂,所以他强而无敌,或许在那个乱世之中,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后将之化零为整,再次整顿。 这或许是当年尊主的希望,不过自这尊主之位交给辞影之后,前任尊主的那一脉族群,几乎全数灭去,要知道如果是觊觎辞影这个尊主之位,在他本人强大的修为震慑之下,旁人也只得从他在意之人下手。 但这个人完全没有心中极为在意的人,实在是让一些人伤破脑筋。 而后来在这个人终于出现的时候,那些人却蓦然发觉,辞影的修为已然到了一种深不可测,他们所望尘莫及的地步,这种时候在想寻找他的弱点,无异于异想天开,因为这辞影再木讷,身居高位,总要会明白许多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知道这个能够让辞影所十分在意的人,或许许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于世间,但是只是那个时候辞影没有将之公诸于世罢了,他那个时候就晓得那样做会给两个人都带去很大的麻烦,这一招着实是让以前一些看轻辞影的人大吃一惊。 而那个可以让辞影所在意的人,这地心世界的天地间,恐怕也就是只这么一个了,他的名字唤作琉采,修为天赋绝对不输于辞影,但是因为年纪尚小,阅历经验不足,总是打不过辞影的,不过这个人鬼点子特别多。 后来辞影在一次误入敌人圈套性命危急之时,就是琉采使计策将之救回,但因为自身修为阅历不足,也是第一次深陷险境,倒是成功把辞影救回,却最终差点害了自己的性命,还是辞影后而恢复一些修为,及时发现。 但即使如此,琉采身上的修为还是流逝去不少,而且身上的灵力无法维系人形,甚至于是本体成年的体态,最终停留在幼年期,如此身上的余毒和那些暗伤才能得到抑制。 有的人怀疑这琉采,其实是上一代尊主那一个在当年内乱之中不知所踪的小儿子,那一代尊主一共有九个孩子,而那个最终失踪不见消息的人,正是最小的一个,名唤鎏鳞,上一代尊主这样器重辞影,而且那鎏鳞又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儿子。 所以在尊主临死之前,把鎏鳞托付给辞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点都是别人猜测,没人知道真相,毕竟没有人敢去问辞影,还见不到琉采,而且就算他们真的能见到辞影和琉采,这两个人未必肯将真实的答案告知,或者说那辞影根本就不会去理。 琉采被灵宴丢回尊主行宫之后,因为身上之前被辞影留下的锁魂咒还没有被解去,依旧是动弹不得,只是各自一个球静静躺在床榻之上思考球生。 不在辞影的视线范围之内,这琉采也不再一副气势汹汹得模样,两个圆滚滚的眼珠子到处转,看来像这样的情况基本上不是第一次了,或许再给他一些时间,他自己就可以想出法子挣脱这锁魂咒,然后再独个儿一个人逃走,以这次的生气程度,可不能让这个辞影再那么轻易找到他了 “你别想了,这次我在锁魂咒上所附加的灵力,除非我亲自解咒或者我死,不然绝对不可能被你挣脱。” 但辞影并没有给琉采这个机会,不过还好心的专门赶回来告诉他,叫琉采不必再多费心费脑,因为都是徒劳。 琉采听得这声音,身子微微一颤,抬眼就是看到坐在床榻边安放的一个摇椅之上的辞影。 “既然你知道这样不是第一次,那你就该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琉采声音渐冷。 辞影抬眼看他,淡淡道:“若是我接触锁魂咒,你能待在这座行宫多久?” “额” “我带你出来,来到这里,不是来游山玩水的,风行山很危险,就算是离山很远的这里,也依旧很危险,甚至于是那风行山中的风雷兽,你该知道,他恨我,却更恨你。” 琉采听得辞影的话,稍稍放松的身子又是一僵,他抬眼瞪了辞影一眼,但却没有说话,对于辞影说的那些,琉采心中还是很有数的。 “他把你交给我,我就要好好对你,甚至是我自己死了,你都要好好活着,至于像上次那样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如那次一般。” “所以,你觉得让我看着你死,我就会很开心了是吗?” 琉采皱起眉头,虽然身子无法动弹,但是他一抬眼就看得到辞影,见到后者面上轻描淡写似是目空一切的表情,他不由得是冷笑一声。 “辞影,你以为我不知道,就算那女子通过风雷兽的考验,取来风息湖之中的泉水,那风雷兽依旧不会放过你我。” 辞影面色未变,但却闭上两眼,没有继续看着琉采。 “风息湖的泉水不会有问题,但是风雷兽必然会将自己的罡风之气附着在上,我服用泉水须得你辅助调理,我们两人都逃脱不过,但是将你的金丹渡给我,我却可以存活。” “你是不是觉得我拼着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救回来的你的这一条命不值钱,可以让你不经过我的同意,而随意挥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风行山脚(中) “你说那个小毛团子居然是上一代尊主的小儿子?那为何当年尊主不将尊主之位传给他?这样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 竹词听得灵宴的话,不由得惊呼出声。 之前跟辞影在那城中谈话,没几句,她就听出其言中不对,之前那小团子就说过,她是他们要找的人,仔细想想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够对于这种完全是由亡灵和兽类构成的世界有用处。 就算是玄碧琴,那么他们大可将琴抢去,但不管是那团子,还是那两个人,亦或是后来出现的灵宴和辞影,都没有对于玄碧琴展现出丝毫的兴趣。 而且似乎那个灵宴,还有辞影,在见到她之后,基本上是一直将视线停留在她的额上。 她额头上只有一个之前故绪为了使她可以短暂免疫寒冰瘴气而用血画上的符文。 说起故绪的血所画成的符文,竹词正好想起之前故绪的血香对于那些野兽强大的作用,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是联想到那风雷兽其实也是一种兽类,所以她去,应该会成功率更高一些。 或者说,是她去了之后,风雷兽得注意力会全部在她的身上。 但如若是故绪和她一起来了这里,那么故绪对于他们来说,吸引力应该是要比她更大,那么故绪应该是没有来这里才对,但竹词坚持觉得自己当初的感觉是对的,就问了辞影一句,而那个时候辞影的面色微微变了些许,但却并没有多说。 倒是灵宴很是平静得说另外一个男子因为受伤严重,被他们救起安放在安全的地方,而且在这种归属六界得修为灵力要被全盘抑制情况下,竹词反而要比故绪更加安全一些。 而竹词想要问更多的东西,灵宴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多说了,只说取回那救命的泉水,必然会给他们不小的报酬,而且可以保证他们两人的性命无忧就是了。 无奈之下,竹词也只得跟着灵宴一同来到这风行山。 这一路上竹词才晓得什么叫做话痨,初见之时一副高冷模样得灵宴,在来这风行山的一路上,嘴巴基本就没有停止过,可能竹词只是问一句那小毛团叫什么,这灵宴就能讲一大堆关于那毛团和他家尊主的二三事,然后牵扯到两人之前的事,再然后就牵扯到跟他们有关的一些人的事 而听得竹词的惊叹,那灵宴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没有仔细听我讲话?都说了,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老尊主基本上是处于一种众叛亲离的状态之中,小殿下当时太小了不说,他的八个兄长和姐姐,全都视他为眼中钉,恨不得他立时死去,才少一个人跟他们争夺尊主之位。”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时候老尊主会传位给尊主,但其实说是给他,其实还是传给了小殿下,只是那个时候的小殿下不足以服众,才托付给尊主,等到他可以的时候,尊主就会退位,要知道这人啊都是自私的,谁愿意把自己手里握了多少年的权白白交付出去?哼哼,都聪明着呢,可惜我的傻尊主啊还把这小殿下看得这样紧。” 见着那灵宴一副肉疼的模样,就好像这个在手中握得并不稳的权位,似乎是他的而不是辞影的一般,辞影自己都不见得有他这样不甘,不由得是有些好笑。 “虽然你口口声声很嫌弃那个小毛团,而且还怪他最终要抢走辞影的尊主之位,可我总觉得,你还是很喜欢他的。” 直觉这种东西玄乎的很,许多时候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不过很奇怪的事情就是在许多事情面前,有些人总能以直觉模模糊糊看透一些事情,只能说是并不确定罢了。 灵宴听到竹词的话,是微微怔住,随即皱起眉头,摇摇脑袋:“我怎么会喜欢他啊,虽然这个人经常替我在尊主面前说好话,我做错事还会给我求情帮我缠住尊主令得他没机会来处理我,他还曾救过我和尊主的命” 说到此处,他抬眼看了笑眯眯的竹词一眼:“但他到底还是一个做事不用大脑考虑,不懂得旁人好心的顽劣孩童,玩心不改,尽给人添乱,说了还不听” 竹词没有说话,只笑眯眯瞧着他。 当初的花以是这样的,即使那个时候花以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叛逆心很重很重,当时可是把昆玥气得不轻,但昆玥这个人吧,本事不小,就是不会训人,骂也不会骂,打也舍不得,一生气,就交给江调,偏偏江调也是个慢性子,唯一处罚人的方式就是花式罚站,所以到最后还是自己气得半死,却依旧什么法子都没有。 而在竹词问到昆玥既然这么讨厌师兄,为什么每次师兄回来,都要上去嘘寒问暖,临走时都要婆婆妈妈问东问西,昆玥也是如这灵宴一般,老妈子一般不停跟她数落花以的不是,却又一边叹息道这个孩子虽然玩心大不叫人省心,但是在外人面前极为维护他这个师父,一旦昆玥有什么需要,花以也是一言不发直接就去帮他做,帮他找。 竹词自小性子就迟钝一些,也从不会吵闹什么,有的东西或许想要,但从不会开口去要,昆玥一直说她懂事,每次数落花以,就当着花以的面夸她和林湖省心,但竹词却很羡慕花以有一个可以追在身后问东问西的师父。 只是她天生凉薄性子,而且还一根筋,完全跟那事沾不到边。 如今瞧着灵宴,却是想起当初的昆玥,竹词心中微微一酸,外出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在一个时候这么想念昆仑,想念师父师兄还有师姐。 或许是因为独自一人,在一个不知深浅的地方,才会感到恐惧。 灵宴被竹词这般看着,突然很不自在,偏过头去看着山顶,咕哝道:“这风行山上狂风遍布,皆是因为山顶处有一风眼,我上去不得,你拿着这个去把那风眼堵了,再捏碎这颗雷珠,我就上山去找你。” “好。” 竹词接过那颗黑色玉石和雷珠,转身朝山上走去,而刚刚踏入石碑界限后,迎面就是一股强烈风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风行山脚(下) “九尾天狐重现世间,它而你却能所以玄碧琴的归宿,也必然是你,而天狐与你” 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似乎在不停重复一句话,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甚至于还在心里一遍遍重复,但她就是听不清楚,只能偶尔听到零星。 究竟在说什么? 竹词一个晃神,迎面一道利风就是狠狠将她往后刮了老远的距离。 “雷兽一族和亡灵皆无法通过风行山上的风阵,你身为六界之人,不是这地心世界之中的人,必然可以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你切记,这风行山上的罡风大阵,与登山之人的心念关系密切。” “登山之人的心念?” “不错,要想登上这风行山,你必须心如磐石,不能动摇,也不能三心二意,如若你全心全意,完全集中精力去对抗那罡风阵,会十分轻松,甚至于如履平地,但如若是你心中有一丝杂念,就会被罡风利刃伤到。” “没有解决之法?” “没有,唯有心坚,心坚路现,这是前人留下的唯一口诀,但是身为雷兽一族的人,本身灵力与罡风相克,加之风雷兽与我们闹翻,不肯给我们克制罡风劲气的丹药,若是我们入内,顷刻间就会被绞成一堆碎肉。” “即使是尊主,也不过是在这罡风大阵之中坚持了几刻,后而浑身是伤得逃出来,至于亡灵,本就是靠着一股执念或邪念而存,遇到正气的罡风,到底就是一个泯灭二字。” “那之前可有人成功上去过?在没有风雷兽的帮助的时候。” “有的,远古时期,一位天狐为救心上人,曾去过,不过最后她也没能救了自己的心上人,后来还有一个,就在几百年前好像。” “是谁?” “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那也是一个来自六界的亡魂,那个时候他也是为了心上人,冒着自身泯灭的危险登上风行山,取到泉水,亲自将自己心上人的魂魄碎片还有灵魂印记聚合起来,只不过这两个人最后都被关在锁魂的瓶子里了,也不知道如今是否还存活。” “对了。” “恩?” “我记得那个亡魂身上的气息,似乎和你身上的气息有些许相似,不过或许是因为你们都来自外围世界的缘故。” 上山之前与灵宴的对话,再次出现在心中。 他所说的那个亡魂,或许跟自己有些关系,竹词心中抱有一丝希冀,或许那就是她的家人也说不定如果当真取回泉水,那么按照辞影的话,她就可以帮助被困在这里的魂魄重返六界。 万一自己的家人真的被关在这里? 毕竟玄碧琴之前说的,六界之人会意外来到这里的原因。 越是觉得自己不能乱想,但是自己的心却是不受控制得要胡思乱想,总是不自觉就飞到其他地方去,在刚刚踏入石碑界限的那一刹那,竹词就能感受到这罡风劲气的厉害,完全没有灵宴所说的那种轻松之感。 但她敢确定,在那莫名的声音响起之前,她心中没有半分私念。 “有的,你在想一个人。” 阿玄的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 自来到这地心世界后,玄碧琴的灵力似乎也完全消退,只是一把普通的长琴,而阿玄的灵识也是时而清醒时而不知所踪。 在听得他的声音后,竹词又是一不留神,又被罡风刮得后退了一大截。 “我在我在想一个人?” “你在想那个人,虽然你觉得他没事,但是你跟辞影交谈之后,实际上心里已经清楚了不是吗?” “他” “和我一起来到此地的那个人,是个男子,他也是六界中人,应该是穿着黑衣服,腰间别着一把竹笛,和一柄黑色长剑,他的名字叫故绪,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们有见过他吗?” “我只知道你这一个从外界来的人。” “尊主大人既然是看重我额上的鲜血,那么我也不隐瞒,这血符并不是我自己的血,而是那个人的血,他身上的血才有这种功效,你们必须找到他,保证他的安全。” “我没” “竹词姑娘,这个人我见过,但是因为此处会完全抑制属于你们六界中灵力,所以他跌下来的时候受了些伤,尚在修养,所以我们才找到你的。” “尊主大人?” “如灵宴所说。” 假的。 是假的。 辞影明明不知道故绪的存在,那一套说辞,全是灵宴这个家伙临时编出来的。 在她说明那血符由来的时候,那两个人的面色分明都变了,他们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既然这里灵力被全盘抑制,那么除非故绪受伤流血,不然他们就不会感觉到故绪身上血的奇特之处。 他一定出事了! “你在干什么?” 琉采叭叭叭说了一大堆发泄心中的不满,但似乎辞影这个家伙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跟往常的时候一模一样,而琉采如今又动弹不得,拿他实在没有办法。 辞影沉默片刻,缓缓睁开眼来,但几乎就在睁眼瞬间,两道血迹从眼中流了下来,而琉采身子猛然一僵,即使在锁魂咒的束缚下,他身上的毛都在那一瞬炸了起来。 “痛吗?” 见他如此,辞影飞快起身闪身至床榻前,抬手解除了锁魂咒,将手按在琉采身上,替他渡了一些灵力过去,不过也因此举,他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果然,经过那事之后,我与你命脉相连,两人之中任何一个有痛楚都会让另一个人分担,即使分担之后,威力都如此,你究竟在做什么?” 琉采忍着疼痛,却在冷静下来的时候,通过辞影传输过来的那些灵力,以那为媒介,趁着辞影此时戒备松懈,窥探到了他的心海。 “那个人定然是被你们当做无关的人给丢进岩浆之中了,你们怎么可以欺骗她?!” 没想到他却趁此机会看到辞影心中不断回想的那段画面,自然也是看到竹词与他和灵宴三人之间的对话,辞影得知此事,刚刚必然是动用禁术,去窥探那岩浆世界了。 辞影立刻缩回手,抬手将脸上的血迹擦去,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他们两个一起掉下来,但那个男子身上寒冰瘴气太浓,不能久留,灵宴准备了一套说辞,但我实在记不住” 琉采皱起眉头,想了半天,叹了口气:“你们你们真的坑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狐旧影(上) 地心世界之中,生灵也好,亡灵也好,都很少很少,但是地心世界非常大,许多地方的环境根本无法使那些生命体存在,所以基本上在地心世界之中,有许多荒地,而越是荒地,危险就越大。 在这个世界之中,最危险范围也最广的地方,莫过于是那些遍布各个地方的岩浆地带,据说这些岩浆之中也还有着其他的东西,但是谁也没有下去过,就算是这片天地间的尊主大人,也对此不是很清楚。 璧月当年误入地心世界,实际上是因为她满身所具备的那些寒冰瘴气,因为这些寒冰瘴气似乎是可以和地心世界之中那熔岩之下的某一位大能者有些关系,她能够进去,全部是因为那位大能者的意念使然。 当然这一点也不是璧月自己悟出来的,而是因为当年实际上她能在闯了不少祸之后再够从那个世界出来,可是全凭着那熔岩之下的那些强者相助,有些事情,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告诉她的。 至于璧月被那些人带进地心世界,似乎只是为了她身上的那些寒冰瘴气,具备了一些能够得到一位远古强者传承的资格,但是实际上她无法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不过璧月也确实是帮那些人做了一些事情。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她几乎把那地心世界之中岩浆之上的所有生灵给得罪了,当初刚刚到地心世界之际,她并未到过岩浆之下,只是心中莫名有股声音,在指引她一切,而在打碎那颗琉璃珠之后,那世界中的尊主将她丢下熔岩之中,她才终于见识到那个一直在她脑海中与她交流之人的真正面目。 “天地分为人仙神,妖鬼魔六界,神界自千万年前关闭大门后,就再未出现过在这个天地间,而其余五界之人也因此而再没法修成神位,这多少年来,世间多少人修为抵达大圆满,却不得再存进,最终却因为天谴陨落,能得到法子保住自己一丝元神之人,都来到这个超脱六界之外的世界中存活。” “但是我们似乎被这片岩浆阻挡,无法离开,经过长久时间的探查,发现在岩浆之上,有一个地方,藏着许多琉璃珠,每一颗琉璃珠封印着在这岩浆之下的每一个人,打碎一颗,就可以使一个人脱离禁锢。” 这是当初那位大能者与她说的话,璧月当初也确实是打碎了一颗琉璃珠,但是却也競打碎了一颗琉璃珠,因为这个地方,似乎就修筑在尊主寝殿不远处,她能凭借着增强之后的寒冰瘴气潜入,已是实属不易。 而打碎一颗琉璃珠后,因为身上所笼罩着的气息瞬间减弱,被那尊主所察觉到,璧月被抓到之后,曾尝试过逃跑,也是在这个时候,利用自身的寒冰瘴气,让这座城中的人吃了不少亏,即使到最后还是被再次抓到。 其实仅凭璧月自己的实力,无法做到那个地步,但是在逃跑过程中,自身寒冰瘴气的力量突然强大起来,既然如此,就好好利用一下,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那个尊主似乎打消了原本要杀掉她的念头,而是多出几分忌惮之意,将她丢进岩浆之下。 却不想因此她捡回了一条命。 只不过不知道那一位被她救出去的人,究竟是哪一位大能者了。 而当年据说要把她送出来,其实需要消耗极为巨大的精元能量,虽然璧月救出去一位,其余人可不会因此而甘愿消耗自己的能量而将她送出去,后来是另外一个人,与她做了交易。 而这个交易就是她将璧月送出来,而璧月要将她所想要见的人,送进去。 这个人具体是谁,璧月当初也不晓得,但是在这个人靠近镜月湖的时候,那位大能者当初留给她的月形玉佩就会散出极为强烈的香气。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不过可能性极大,她使用寒冰瘴气侵入那两个人的身体,又将之引入那片萤火之森,使之可以被那些大能者所感知到,至于能不能成功把这两个人带进去,而那一位又能不能见到她想见到的人,就不是她所在意的了。 璧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一块微微发光的白色月形玉佩,原本还在发光的玉佩,光芒竟开始逐渐变弱,后而渐渐开始发黑,似乎完全失去了灵力,变得就连一块玉佩都不是,而是变为一块石头。 这是 那些从石头上脱离而去的灵力,似乎有一部分去了她的体内,体内的灵力原本冰寒,如今猛然间融入一股温热,竟没有半分不适。 璧月微微皱起眉头,猛然想到,或许是那位大能者心愿已了,这两个人,居然真的就是那位大能者想要见到的人。 她本无心帮人,也没那么好心,更无感恩之心,但不知为何在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帮到那个人之后,心中会有一丝丝得开心,这是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她许久没有感受到过的感觉了。 “这股灵力将它送给我,你的元神是无法再永久保持下去你很开心吗?” 她握紧手中那块玉佩,神色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竹词依旧身处那片狂风之中,寸步难行,原本就不知道心中究竟有生出何种杂念而无法度过罡风阵,如今想到故绪的处境,心绪大乱,已经再无法保持冷静。 如果故绪真的被他们丢到那种地方,修为被全盘抑制,那必定九死一生,而如果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甚至于只是可能是自己亲人的人,而使得故绪失去性命,想都不用想,竹词根本不会愿意。 故绪真的因此而出事,她可不会还傻乎乎的去帮助仇人。 原本竹词还处于罡风之中,奋力向上而行的身子,猛然撤力,却是回身借着力而朝山下行去,但罡风阵岂是说说而已,只不过片刻,她身上已被刮出不少伤痕。 “想要我帮你们的忙,却还要伤我的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风行山岂是你这种黄毛丫头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地方?” 哪知在竹词打算下山之际,山中猛然间荡出一片巨大风声,而在这片风声之中,似是夹杂着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随风回响,余音不绝。 而竹词的背后猛然生出一股吸力,且周遭的风力,似乎也改变了方向,开始朝山上的方向刮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狐旧影(中) “词儿?” 在那道声音猛然响起之际,竹词是霎时间失去意识,而在后来意识逐渐清醒之际,似是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她缓缓睁开双眼,却见到眼前一张满是担忧的脸。 而这张脸也很是熟悉,蓦然看到这张脸,竹词鼻头一酸,声音也不住开始发抖。 “师父” 醒来后发现自己周遭还是一片树林,只不过此时四周风声不再,应该不是在那风行山之中,而昆玥不知道何时赶来此地,兴许是因为觉得无法通过他留给她的法宝而感应到她的气息存在,才来找的她。 昆玥见竹词醒来,是松了口气,面上担忧收了些,随之严肃起来:“只不过是出山历练,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万一你回不去,那可怎么办?” 久未相见,加之之前心中对于此地的恐惧,竹词蓦然见到昆玥这张脸,心中的委屈之意顿时涌上心头,一时间是差点忘记之前本是打算下山去救故绪的事。 此时见昆玥问起,她猛然间想起故绪生死未定,连忙伸手拉住昆玥的袖子:“师父,故绪他他也在这里,我连累了他,我们必须去找他,把他救出去,不然不然我” 昆玥微微皱眉,抓住她的手腕:“你可知道浮雪山掌门一直在打着玄碧琴的主意,此前你跟故绪连面都没有见过,他为何会对你如此关怀有加?换做旁人,谁会对一个初次缝面之人如此关照?” 竹词一怔。 “因为他下山之际重羽告诫他,要想法子将玄碧琴给带回去,所以他才会来靠近你,取得你的信任,而玄碧琴与你签订契约,如若玄碧琴被夺,你断然活不成,如今你竟还在想着救他的性命?” 昆玥声色淡漠,语气中显然尽数是对于那浮雪的厌恶,但在此之前,竹词只知道昆仑浮雪关系极好,本是因为两方掌门的交情好,很难相信师父居然会有一日对于浮雪山掌门重羽如此评价。 “师父你” 昆玥没有多理会她,而是附身伸手将她抱起,低声道:“山中事务已了,师父带你回去,我教过你多少次,出门在外,不要太信任其他人,最后害得还是自己。” 竹词眨了眨眼,低低道:“师父,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玄碧琴已经有很久没有给过我回应了,似乎其中的灵力,已经全部消散,而且就算师父这样说,故绪他从未跟我提过玄碧琴之事” “混账话,如今你竟是连师父的话都不相信了?看来回山之后,还得罚你,不然你定然是记不住吃过的亏,如今若不是我及时赶来,你会被那风行山上的罡风给生生绞杀成碎片,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之中。” “那师父之前我似乎把玄碧琴给弄丢了。” 在醒来之后,背上的确是轻松不少,只不过是因为见到昆玥太过激动,暂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在逐渐冷静下来之后,竹词才想起这事。 昆玥面色未变:“我替你收起来了,玄碧琴中的灵识告诉我,你如今身上的灵力和精血中所蕴含的灵气太弱,无法承受玄碧琴的浩瀚灵力压迫。” “啊” 竹词小声应了一声,低下头去,被额前碎发挡住得两眼之中,泛出淡淡失望之色。 还以为真是师父来了呢 “但师父,玄碧琴是你当年带我去南海所寻回,而玄碧琴认主后,就不会轻易被旁人所夺走,而且我体内本就没有精血,就连血都很少,玄碧琴一开始在吸食过我的血后,除去特殊时刻,就再不会需要我的血,也不会因为精血灵力太少,我的躯体就无法承受它的灵力” 竹词声色平稳,一字一顿,抱着她正在前行的昆玥,身形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回道:“恩?” “而且除去玄碧琴所承认的主人,外人是无法与之进行交流的。” 竹词抬头看向昆玥,轻轻笑道,抬手从额上得血符之上擦了些血,猛然朝昆玥面上按去,哪知他反应迅速,还没等竹词的手触碰到他,他已然是将竹词抛出,身形猛然朝后闪掠而去。 灵力被全盘抑制,竹词被那人抛出之后,并没有比除去摔在地上更好的法子来落地了,甚至还因为周围全是草地没有障碍而滚了几滚,待得她缓缓起身,“昆玥”已然站在她身前,低头看她:“我的伪装有这么差?” 竹词笑笑:“容貌,气息,声音,都一模一样,看来你很擅长窥探人的内心从而假扮一些存在于那人心中之人的样子,但是你知道的东西太局限,连地心世界在六界中鲜为人知这样的事情,居然都不知道吗?” 地心世界在六界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是知道这里就是风行山? 而且除了说出来的这些,还有很多很多显而易见的漏洞,简直是槽点太多了 别说昆玥就根本不能来到这个地方,而且就算见到昆玥,他必然是第一时间就会发现竹词身上所中的剧毒,会先问她这毒是怎么回事,再者昆玥知道她跟故绪待在一起,就算真的重羽在打玄碧琴的主意,也不会是这个反应的 如果说问竹词是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的,那应该就是她喊昆玥去救故绪而昆玥却是说出那样的话吧 “哦?” “昆玥”挑了挑眉,沉默片刻,轻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快就发现我是假扮的。” 竹词收了面上的笑,紧紧盯着那个人:“如果我想的不错,你大概就是住在这风行山中的异兽,风雷兽了吧?” 在听得竹词的话后,对方久久没有回应,只是定定看着她笑。 见那人如此,而且在被识破之后,居然也不变回原本模样,还是以昆玥的形象存在。 “是又如何?不过你这小丫头,居然会想到用那血来对付我,倒也不简单。” “在这个时候显然你变成故绪会更加好迷惑我,但你没有变,不过就是因为他的气息你模仿不出来,仔细想想,醒来之际,我以为你是师父,扑进你怀中,你刻意避开我的额头,不过就是惧怕那血符罢了。” 竹词见那人没有回答她的意思,起身就是打算离去,而方向依旧是下山的方向。 “诶?你这就要下山了啊?” 身后的人似乎十分疑惑,而此时他的声音再次变化,似乎变为之前在那罡风之中所听到的声音,苍老而缥缈。 竹词面色一变,下一刻眼前又是天旋地转。 “虽然我也不想帮那两个人,但可惜啊,上了风行山,你就必须走下去了,除非拿到泉水,不然那凭你的实力,没有这把琴在,必然就是一死了。” “昆玥”双手抱臂,瞧着竹词身形消失的地方,嘴角笑意散去,而手中却多了一把黑色长琴,正是玄碧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狐旧影(下) “看你这个样子,似乎对于这两个人会来到这里,一点儿也不惊讶的样子” “昆玥”仍旧站在原本的位置,瞧着竹词之前消失的地方,而被他抱在手中的玄碧琴蓦然出声说道。灬灬 “恩你怎的看出我对此一点儿都不惊讶” 那“昆玥”虽是如此说,但面上神色可一点儿都没有慌乱之态,语气反倒是极为轻挑,只不过此时他还是昆玥的模样,声音也是昆玥的声音,显得有些奇怪。 玄碧琴冷哼一声“我道为何来到此地之后一直有一种淡淡熟悉之感,原来是你,当年那个大劫难之中,你果真没死,却还来到这个地方,说起来,你或许是从远古时代开始,到现在为之,存活时间最久得生物了。” 说罢,那“昆玥”还未说话,玄碧琴已是不自觉砸了咂嘴“活化石啊” “额” 听得玄碧琴的话,“昆玥”面色登时变得有些古怪,随即闭上眼,抬手在脸上轻轻一划,整张面容是开始缓缓发生变化,而原本颀长的身形也似是开始缓缓变小,逐渐变得有了曲线。 玄碧琴琴身上散出淡淡碧光,后而一道青光从琴中缓缓脱离出来,化为一道幻影立在这“昆玥”身旁,是那玄碧琴中的灵识阿玄,不过此时阿玄的面色显然是一副“如我所料”的模样。 而立在他身前的,已不再是之前竹词所见的那个昆玥,她甚至不是个男人,身材娇小,肤色雪白,长发垂直脚踝,全身裹在一袭玄色长袍之中,虽是如此,玲珑有致的身材却也极是显而易见。 竟是个女子。 那玄衣女子看着玄碧琴,眯了眯眼“想不到多少年后再次见到当年故人,你居然是如此一副要死要死的残魂模样啊玄碧琴” 玄碧琴淡淡笑道“能够保留一丝残念意识,对于当年许多人来说,其实已经是一种奢求了,不过你身为风雷兽,机缘巧合来到这个以雷电之力为尊的世界,想必再活个几千万年,都不会是难事罢” 风雷兽笑了两声,道“这可说不准,你没瞧见我这被锁在风行山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倒是你,当年要死要活,要跟着那个老头一起去,如今却也换了主人,只不过是个小丫头,以我所见,这小丫头可不简单啊” “谁知道呢。” 玄碧琴并未跟风雷兽说过多的话,之前心中只是怀疑,直到亲眼所见,才晓得果真是故人,而且风雷兽必然也是感知到他的存在,才会使计策冒险出来找到竹词偷走玄碧琴,她活了这么久,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一招漏洞百出,但还是来了,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虽然是说着这风雷兽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自身就能够引发罡风天雷,在这种以雷电之力为尊得世界,肯定是要被尊崇的存在,但毕竟这片天地已经有雷兽一族的存在了。 而且既然那辞影不想来这风行山,除去本身灵力与这风行山上的罡风相克之外,估摸着也有着风雷兽的缘故,这两个人之间必然是有着一些恩怨,而只要这片天地的尊主还是雷兽一族,这样的恩怨基本就不会散去,会一直存在。 风雷兽再强大也仍旧是一个外来的人,更别说她本身还具备着能够克制雷兽一族的罡风劲气,只不过后面的事情,显然已经不再是玄碧琴可以管的了。 “你把她送入风息湖中,是为了什么想必这并不会是属于闯山者所将会受到的考验吧” 风雷兽道“上风行山,本没有什么考验,只要登上风行山,抵达风息湖底,就可以自己去取那泉水,我已经沉睡太久,如果不是感受到你的气息,我不会专程赶来。” 她蓦然笑道“我的寿命,已经不再是如当年一般,你可知这风行山,还有那风息湖,甚至是湖底的那一泓泉水,都是以我自身灵力为媒介,你道为何六界中人来到此处灵力都会被封是因为当年我与这天地尊主的约定,只有雷兽一族觉得可信之人,才会让他们来风息湖寻那泉水。” “喝了泉水,那些灵力才会恢复,而对于雷兽一族来说,吸收那些泉水中的灵力,相当于吸食了我的雷电灵力和罡风灵力,正常情况下没有雷兽会用,只有在死境之中,服用泉水,以哪一股罡风之力来突破壁障,死境求生。” “你的意思是” 玄碧琴面色沉了沉“这座山,还有那湖,那泉水,都是在消耗着你的生命力” 风雷兽点点头“发生过太多事情,当年神界封锁不再出世,或许与这地心世界关系不小,当年那些侥幸在这片世界中存活的强者,全部被禁锢在这里,生命力全部被用来给这泉水吸食,根本没有逃脱之力。” 她又是扭头看向之前竹词所消失的地方,低低道“把她送入风息湖,实际上不是我想,而是有人想见她,一个当年叱咤风云,但如今也不过如我一般称为这片天地灵泉的养料的人。” 说着,她轻轻笑了几声。 玄碧琴再没多说什么,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会是如此境况。 只是不晓得那个想要见竹词的神秘人,究竟会是谁了。 而在竹词恢复清醒之际,却是猛然感受到一股窒息的感觉,似是有一个人在双手掐着她的脖颈,而且不止如此身周的流水和冰寒,自己这莫不是被那风雷兽给丢进那风息湖中了。 如若是普通丢进来,指不定竹词还能凭借自己的体能游上去,要知道此时她的修为被抑制,而且说到底也还是一个普通人,会些水也就算了,她还不会水 “九尾天狐重现世间,它的血液可以令世间万物和生灵为之狂躁,而你却能够使得这些狂躁逐渐温和下来,所以玄碧琴的归宿,也必然是你,而天狐与你” 竹词双手紧紧握住掐着自己脖颈的那双手,却猛然间听到近旁那人说出的话。 她费力睁开眼睛,只模糊看到眼前一片虚渺,勉强在一片黑蓝湖水之中,看到一片黑影,那道黑影似是一头巨兽,非常非常大,不然也不会在如此模糊的视线条件之下看得见那虚影。 而那虚影身后有九条长长的尾巴,能长成这个样子的,竹词心中第一个出现的额词语,是九尾狐。 而如今世上九尾的狐狸已经非常非常少了,能有九尾的狐狸,那时远古天狐的传承血脉。 这是九尾天狐的虚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梦一场(上) 周围的湖水冰凉,还有脖颈间那双骤然加重力气的手,使得竹词的大脑有些空白。 难不成自己刚刚清醒过来,就又要失去意识,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且如果这一次再睡过去如果这一次再睡过去 那可能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词儿,你来这边,这边伸出去的岩石是最高的一个,可以看到最美的南海风光。” 蓦然间似是看到多年之前,曾和林湖一起在南海玩耍时的情景,那个时候花以就经常离山外出了,昆玥又忙着昆仑山中的事务,一天到晚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她,竹词那个时候还小,就算再话少,也还是喜欢有人可以陪着自己玩。 毕竟不是谁都是一开始就喜欢清净的。 所以那个时候只剩下林湖可以陪她,林湖的修为虽然已经很高深,但是那段时间正好因为之前外出受了些伤,在昆仑养伤,也顺带修炼新的法诀技法。 竹词是自小被昆玥保护得非常好,甚至昆玥对于竹词有些过分爱护,基本上除了师门三人加个江调,竹词就再没多接触过什么其他人。 自然也是不知道除了昆仑还有什么其他的地方比较好玩,甚至于在昆仑,也不过是只知道自己师父的山头和江调所在的后山了。 而当年林湖曾带她偷偷去过很多地方,而让竹词记忆最深刻的地方,莫过于南海了。 “诶,是吗” 如今想想,好像映像是太深刻了呢,只是那个时候在南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现在有点想不起来了 竹词看着那个尚且还年幼的自己,听林湖的话跑过去她身旁,似乎还伸出半个身子去看,但林湖似乎并没有随着她一同看向南海。 林湖看着的人是 是她 在心中起疑而后看到林湖面上笑意收起,缓缓抬起手之际,竹词眼前一切瞬时化为漆黑,但似乎仍旧模糊,只是脖颈间那股强烈的挤压感似乎消失,此时喉间一阵猩甜,竹词的身子猛然间往下掉落,失重一半,竟是脱离了那片水域,蓦然间遇到空气,脖颈间的压迫感消失,竹词跪坐在地上开始猛烈咳嗽。 “九尾天狐重现世间,它的血液可以令世间万物和生灵为之狂躁,而你却能够使得这些狂躁逐渐温和下来,所以玄碧琴的归宿,也必然是你,而天狐与你” 而就在此时,耳边又响起这个声音,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比之前几次听到的时候要更加清晰一些,竹词渐渐止住咳嗽声,这才有时间抬起头来去看周围的情况。 却见自己此时身处之地,不似风行山上的树林,也不像是之前意识模糊之际所处的深水水底。 这里除了砂石,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树木,没有山坡,更没有人烟和房屋,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却令人发慌。 而之前那道声音,似乎正是从这片荒芜之地上的某一处传来,却像是四面八方都有声音,根本分辨不清。 九尾天狐九尾天狐 之前在失去意识之前瞧见的那道庞大的虚影,可不就是九尾天狐 竹词曾听昆玥讲过,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正是在这些已灭绝多年的异兽名录之中。 传言道这样的异兽浑身是宝,九尾天狐也不例外,而最为卓著的就是天狐的心头精血,可治百病亦可救命,但心头血这种东西,不仅取的时候太过难受,要拿尖刀去割破一点一点慢慢接,而且九尾天狐的心头血已经算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灵药,极难再生,所以显得弥足珍贵。 九尾天狐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那之前看到的那一道庞大虚影,虽然竹词从未见过九尾天狐的模样,但见过山河录上的画像,十有就是九尾天狐。 但那个声音 九尾天狐重现世间,它的血液可以令世间万物和生灵为之狂躁,而你却能够使得这些狂躁逐渐温和下来,所以玄碧琴的归宿,也必然是你,而天狐与你 这话似乎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听过,也和这次一样,有头无尾,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可为什么这个隐藏在暗中的人,来来回回重复着这么一句话,就是不把它说完。 竹词又蓦然想到之前在恍惚间,想起幼年时候的事情,林湖跟她一同去南海玩耍,她喊她去悬崖边,说那里能够看到最美的风景 后来发生了什么竹词可以确定自己虽然意识当时有些恍惚,但还是看清楚了那个林湖面上的神色。 她在笑。 不是她一直以为的笑,而是一种带着彻骨冰寒,浓烈恨意的笑容。 那是林湖吗 竹词猛的摇摇脑袋,登时冷静下来,不知何时耳边那个不断回荡的声音已然停了下来。 “你要是真想说,就跟我说清楚,九尾天狐重现世间,与我又有何干” 她捏紧了手指,咬牙抬头看着这周遭一望无际的荒芜平原,低低说道,语气还算是压制得平稳。 在竹词的声音消失之后,这片天地间顿时陷入寂静职中,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人应答她,似乎刚刚那个声音的主人,并不在这片天地。 “你真想知道” 就在她觉得那人不会回答她的时候,竹词耳边再次传来那个缥缈的声音,似是犹豫很久,才最终发问。 竹词皱起眉头:“我想起来了,当年在突破元婴境之际,就曾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个时候你就透过那些幻象,跟我传达了这句话,只不过后来被” 说到此处,竹词身子一僵,蓦然怔住。 当时在那异象之中,也是这么个声音,跟她说九尾天狐云云,但也没有说完,只不过那一次似乎并不是那个人不想说完,而是被一个人的声音给阻止。 那个人的声音当时很陌生,但如今想来十分熟悉。 是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梦一场(下) “找到那枚之前被你丢失的狐玉,如果没有它,你即使进入了那片禁忌之地,也依然无法找到我想要你寻找的东西。” 狐玉 这个词语对于竹词来说,显然是有些久远,但一经提醒很快就能想到,毕竟这件东西当年可是引起了极大波澜,虽然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记得当初醒来后不久就被关在后山禁地由江调调教。 自那之后北袖还有她身边的那几个小孩子,似乎在见到她的时候,很是有些忌惮,但态度依旧不变就是了。 而想到北袖,竹词心中又是一阵恍然,依稀记起当年取得玄碧琴归山,跟北袖那丫头打了一场,她还欠着自己一件事,不过后来竹词就把这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如今想想,的确是离开昆仑太久,想念起来,不仅是昆玥那几个人是面庞尤为亲切,就算是北袖这个人,想想竟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那枚狐玉” 但再次想到那狐玉,竹词面色不由得苦了起来,那枚狐玉,当年因为跟北袖起了争执,被她丢进昆仑山那冰湖冰寒刺骨绝非常人能忍耐,就算是真的能进去且保持神识清醒,那冰湖之中的骨鱼,可也不是放着好看的。 离樱沉声道“那枚狐玉于你也好,于那个人也好,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我见你是在走修仙之道,可你是否晓得,你天生就无法成仙,骨子里就不是修仙的料” “什么” 听到那句天生无法成仙,竹词心中第一时间出现的,是当初在离山前夕,跟昆玥的保证,她说她一定会修成仙骨,终会成仙,而且昆玥跟秦丘也曾打过赌,以掌门之位作为赌注,赌得就是她竹词是否能够在三年之内修成仙骨,终而成仙。 “可否前辈可否明示” 竹词缓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她立即看向离樱,既然离樱会说出此话,应该就是有着解决之法才是。 却不想离樱轻声叹了口气,半晌后才道“这是天生注定,你不是修仙的料,属于你的路在其他的地方,但若是你执意要留在仙门,执意成仙,唯有一条路。” 竹词屏住呼吸,只定定瞧着那团逐渐变得稀薄的白雾。 “狐玉是我毕生修为的结晶,其中灵力必然无法尽数被他吸收而去,而且你所需要的灵力也并不是很多,但却是非这样东西不可,至于法子,在玄碧琴功德圆满之际,他自会告诉你,而且他的法子,自然也会比我的要更好。” “只不过依旧无法脱离那狐玉便是。” 离樱这么说,她是否是看透了一些事情 自小竹词就觉得自己很奇怪,但是说不出哪里奇怪,很多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但昆玥却说那是因为白天修炼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晚上做不好的梦。 但竹词又不是天天都在修炼,也并非是天天都很劳累。 除了昆玥之外,似乎江调也曾经说过一些奇怪的话,那些话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和她有关,或者说是和她的身世 如今想想,她的父母究竟是谁她又究竟是哪里人士,当年师父是在哪里发现的自己,又是为何把自己带回昆仑山悉心照料,而且在当年那般全山反对得情况下,昆玥依旧是强行把她留下。 是什么才能够让那时的昆玥不顾整个师门的反对而将她这个其实并不能算是十分熟悉的新生婴儿留下,甚至于拿着昆仑掌门的身份去跟别人打赌。 之前也不是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竹词心底很信任昆玥,许多事情,昆玥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竹词遇到越来越多的人,似乎对于她得身世很有一些见解,但是却次次点到即止,从不肯告诉她什么。 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只要是个人,都会心中起疑吧。 看来想要得知那些她想知道的事情,想要更加接近真相,是必须得找回那狐玉了,那么如若是要去寻回狐玉,竹词就得下那冰湖。 想到此事,不知为何竹词脑海之中有一幕一闪而过,虽然速度很快却被竹词准确捕捉。 有两个人站在冰湖边,一人伸手将另一个人推向冰湖湖面上破开的一个窟窿中,而那窟窿口处,是一只嘴巴张得很大的骨鱼,骨鱼嘴中的利齿,正是对着那个被推下来的人。 而竹词之所以可以记得如此清晰,大概就是因为这两个人她都很熟悉,她甚至于身处其中。 被推的那个人是她,而伸手推她的人,是林湖。 她跟林湖又是在什么时候,去过那冰湖 不等竹词思虑清楚,面前那团雾气之中所散发而出的雾气似乎越来越浓了。 而随着那些雾气而随之散发出来的灵力,也越发充斥着这片天地,竹词身周,皆是浩荡灵力,但是除了一开始的那么一点点,她再也无法吸纳分毫。 见此,竹词心中略有疑惑,随即抬眼看向离樱,却惊奇发现那团离樱所化的白雾,已经近乎透明了,散的到处都是,但是似乎在这片白雾之中,有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但是也就只是个人影,有稀薄雾气所凝聚而成的稀薄人形。 “前辈” 怔了片刻,竹词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涸。 离樱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飘渺起来,明明近在咫尺,声音却像是从远方传来。 “我时间不多了,在消散之前,我要做两件事。” 那道稀薄人影似乎在看着竹词,不等竹词开口说话,她已然是低低道“第一件事情,你在清醒之后,记得沿着溪流而上,寻到灵泉,取回灵泉之水就离开,不论是遇到谁都不要多说话,最好连看都不要看。” “等到你顺利离开风行山,先不要去找辞影,玄碧琴在山脚处,被风雷兽藏起来了,你要先找到玄碧琴,不然即使你将泉水交给辞影,也无法顺利离开这个世界。” 竹词看着离樱,虽心中不解为何离樱如此,就连之前那离樱要她帮助的事情,她也只是知道要去做什么,而并不知道为何去做,甚至于在做了那些事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是似乎这位天狐大人,对于她并没有多少敌意。 那些话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告诫,而告诫,出自于关心。 “在辞影替那琉采疗伤之际,你可以趁机在那个房间之中到处看看,有些东西,看似平常,但却是对于一些人可以称之为至宝,那些宝贵的东西被一些东西封印,只要封印破碎,那些被这片天地所禁锢的生命,就可以突破禁制,返回到自己原本该存在的世界。” 听得离樱这句话,竹词蓦然想起之前玄碧琴和辞影曾跟自己说过的话,她猛地抬眼看向离樱“大人所说之物莫不是那些陨落在六界之中却在这地心世界中重生的强者” 离樱并没有说得更明显,只是低低道“辞影是个好的尊主,或者说也是一个值得某些人托付终生之人,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跟他讲道理,本就是件笑话事。” 那个由白色雾气而凝成的人形似乎是抬头看了竹词一眼,继续道“我想这样与你说,你或许会有些考量,而具体之事,到了那时候,自然会晓得我今日所说,是什么事情。” 竹词自思虑片刻,点头道“恩。” 离樱也没有多加停顿,紧接着道“第二件事情,替你祛除身上的烈毒。” “前辈能看得出我身上有毒” 竹词惊道,虽说躯体中中了毒素,决计是瞒不过修为高深之人,但且不说这离樱尊者此时此刻显然是一副力不从心即将消散的模样,她自进来这地心世界,就算是有修为,都被全盘抑制,自然连体内的气息都给全部隐去。 辞影也没有看出竹词身体上的异样。 离樱笑道“你不必管我是如何晓得,你只要知道这毒虽不止我一人可解,但此行归去,你若身上存有余毒,必然活不下去,还会连累旁人。” 她本就是即将消散之人,本不必再费力气使自己提早离去一些,但无奈这小丫头如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个人也决计不会轻松到哪里去,本来感觉到这小丫头的体质发生变异,从而觉得有了可以抑制九尾天狐血液香气的办法,才敢放心将自己一身传承转移到那个人身上。 哪知那小子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小丫头动了心,把两个人的命系在一起,离樱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奈,情之一字如何了得,当年的自己,不也是栽在这个“情”字上头 如今的自己啊,只要能够心底有个安慰,就足够了,足以使得她放心里去,把所有一切都给了那个自己曾亏欠的人,希望日后他一人,可以过得要比她好一些。 这天地间,但凡是修为高深一些的人,都晓得一件事情,那就是对于天地异兽来说,在这整片天地之间,只能存在一只,四大凶兽四大神兽如此,其余山河录上有名的异兽,也是如此。 在下一代血脉之力完全觉醒的时刻,也就是上一代陨落消散之际,不过一般这个血脉觉醒,都会掌握在上一代的手中,因为这种血脉之力的觉醒,是需要这些异兽之间,一代一代流传传承,所以这样的异兽天地间独一无二,再不会出现第二只。 竹词怔了怔,想要说些什么,但觉得确实无法反驳,此次出去,应该就是处于月森之中,水妖璧月还在那月森之中虎视眈眈,而离开月森,大概就要跟故绪分别,回到昆仑去,回到昆仑,就意味着要面对秦丘,还有那个给她下毒之人。 虽说她仙骨未成,但炼神境的修为,也足以自保,再不是需要旁人时刻保护的弱小存在。 “多谢前辈。” 竹词微微俯首,朝着离樱抱了抱拳,言语之间尽是恭敬。 “那好,等会在我的魂魄之息散去之后,你以吸纳之法,将这片天地之间我所留下的灵力中所蕴含的精气全部吸收啊还是算了,这样来太慢了,恐怕这幻境撑不到那时,这样吧。” 那离樱似是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小丫头,你吃过动物的肝脏吗” 竹词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在大脑犹豫的时候,嘴巴已经替大脑做出回答“没有。” “太腥吗” “不是,不敢吃。” “哦” 离樱的声音登时变得好玩起来,她半晌没有说话,仔细打量了竹词片刻,蓦然笑道“意外意外,我竟忘了,你是自小在道门生长,自小就没有接触过那些事情,这样来说倒是算好的呢,没有沾染上那些坏的风气” “不过好像现在这个毛病有些不好。” 她的声音陡然变大了些,竹词面色微变,只觉有一股强大气息猛然向她逼近,身体本能要做出反应,但此时却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威压降临在她的身上,使得竹词无法动弹,而那向她猛然逼近之人,似乎往她嘴巴里塞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很小,又软又热,那人把这东西塞进竹词的嘴巴里后,还贴心得替她合上嘴巴,顺带敲了她的下巴一下,令竹词下意识咬破了那玩意儿,顿时一阵浓烈的血腥气在自己的嘴里逸散开来。 这是什么 “啊呀,你怎么给咬破了,那可得尝点苦头了。” 因为这种强烈的不适甚至还有些酸臭的味道,竹词下意识就是要张嘴把那东西给吐出来,哪知那身前之人抬手翻了她一个更头,在慌乱之际,她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咽了下去 “呕” 站定之后,竹词双腿竟有些发软,之前那个被塞进嘴巴里的东西,味道太过奇怪,即使咽下去,但似乎因为之前要死不死咬了那么一口 “吃了这个,等你醒来,你和他身上的毒应该都会好了若是见到他” “阿词” “诶,这臭小子怎么又回来了还来了这里” 竹词仍旧在剧烈咳嗽,但嘴巴里甚至是喉咙里所弥漫的那股浓烈气味仍旧是久久未散,甚至越来越浓重,她不知道自己咳嗽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脖颈,全身上下去,到处都充满热气,除去喉间这股气味,倒是舒服得很。 她并未听清后来离樱的话,只是在不停咳嗽。 “你要来也早些来,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如今我内丹已失算是你我无缘吧不过传承给了你,我心愿已了,愿你今后可以一世安好” “我的孩子” “阿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风息湖底(上) 竹词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张布满忧虑的面庞,不过甚是熟悉,这个人之前跟她一起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却意外分散,本是一直想要找他,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错过,耽搁了时机。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故绪。 “你可曾受伤” 见到故绪,竹词蓦然清醒过来,猛然起身抓住故绪的衣袖,大声问道。 之前在风行山半山腰之际,反应过来当时那辞影和灵宴,皆是在欺骗她,为了让她心甘情愿替他们上风行山,去风息湖底取得灵泉,那两个人对她隐瞒了故绪的下落,但是在她想要下山之际,却被风雷兽所阻止。 那风雷兽把玄碧琴从她这里偷走,只是不知道抱着什么年头,而玄碧琴与她的联系,时清晰时模糊,在竹词想来,大概是这个世界的缘故,玄碧琴自身的灵力和修为,也会受到一定的约束,所以有时候他的灵识能够和自己交流,而有的时候她却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故绪见竹词终于醒来,正待询问,却不想倒是竹词先问出了口,她猛然坐起身,还把故绪惊了一下,见她两眼之中浓浓关怀,故绪摆摆手“我没事。” “你之前去了哪里我见到这天地间的尊主,他感应出你曾给我画的血符上血液的气息,要我帮他去风息湖底取灵泉之水,但是他告诉我说你修为被抑,不慎受伤,在行宫之中修养。” 竹词皱紧眉头,每每想到此处,说到此处,心中对于帮助那辞影取灵泉水之事,就是极为厌恶,虽说人自私本也没有什么大错,但问题坑的是她,那竹词可就不讲什么对与错了。 她抓着故绪衣袖的手不知觉用了力“他在欺骗我,他根本不知道我额头上的血符是用你的血画的,他们” 说到此处,竹词不再多说,此时见到他无恙安好,实际上就已经安心不少。 故绪笑笑,伸手拍拍竹词紧紧捏着他衣袖的手,轻声道“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很好”他触及到竹词的手,面色微怔,随即顿了顿“你身上的余毒” 见故绪如此说,竹词才想起在失去意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是轻声道“之前我似乎遇到了在远古之时的那位九尾天狐大人,虽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见到她,但她对我并没有恶意,还帮我祛除了身上的余毒。” 她抬眼看故绪“你呢我身上的毒素清除,你身上的余毒也该是一起被祛除了才对。” 故绪挑挑眉,他低低道“我身上的毒并未被清除” 听到这话,竹词瞪大眼睛,刚想说话,故绪抬手拍拍她脑袋,道“听我说完,虽然我体内的毒素并未被完全祛除,但是现下那毒素于我来说,其实已经算不得什么大碍了。” “你的意思是” 这样的毒素性极烈,就算是仙骨已成的人很有可能都挨不住,而对于已经飞升成为仙人的人来说,这样的烈毒,对于躯体和经脉的侵害已经被降到了最低的范畴,虽然仍旧是有些难缠,但却不会再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了。 竹词记得以前玄碧琴是与她这么说过,那时候故绪虽然仙骨已成,但并未完全成就仙身,在将竹词身上的毒素过到故绪身上之时,还是需要玄碧琴消耗极大的灵力来护持,且需要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去完成。 这毒入体,除非渡劫飞升,不然终有毒发的一天。 既然故绪如此说,那他的意思自然就是 “你渡劫成功了” 竹词双眸之中绽出点点异彩,很是为故绪开心,高兴得顺势扑进他怀中抱了抱他,不曾想这个动作把不加防备的故绪吓了一跳,在两人躯体相触之时,竹词可以明显感觉到故绪的身子剧烈颤了一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得离开故绪的怀抱,吐了吐舌头“从今以后你就是仙人了,我真替你开心,可惜没见过那雷劫是个什么模样” 当年花以和林湖飞升得早,竹词根本没见过他们历劫之时的模样是如何如何,而但凡是个修道之人,自幼被教导,就知道这天雷劫,要是一旦不能成功渡过,轻则修为散尽终生无法修仙,重则就是一个死。 但是这天雷劫你不渡就无法成仙,而且每个人的修为都会慢慢长进,只要到了渡劫期,基本都是提心吊胆,但一旦天雷劫渡过,就会抵达大乘,成仙基本就是一个定数。 不过也不外乎一些十分倒霉的人,在渡大乘期的升仙劫时,一个运气不好,很有可能也失败,然后需要等待下一次的劫雷来临,但基本这种升仙劫的雷劫,每个人都只会经历一次。 故绪早已步入大乘期,只是没想到这个升仙劫得劫雷来得这样快,居然就这样飞升成仙,不过在这个时候,的确是一件好事,竹词身上的余毒被那离樱祛除,如若故绪身上的余毒还在,竹词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当初也是为了救她,故绪才把那毒过了一半到自己身上。 “并未渡劫,而是直接突破仙凡之隔,似乎还在仙位的品阶之上,提升了几个境界,而且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明了的就是那毒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没有半点妨碍了。” 故绪沉吟片刻,低低说道。 “竟是没有渡劫” 竹词挑挑眉,很是有些奇怪,还有些许失望之意。 故绪见此,道“怎么” 竹词摇摇头“我只是没见过人家渡劫都是什么样子的,他们都说那个很吓人,但是不知为何,我却很感兴趣。” 说罢,她也不等故绪回答,紧接着道“不过此时飞升的确是再好不过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身上的余毒该怎么办。”竹词想了想,又道“这是哪里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之前跌入这个世界,失去意识,清醒之际似乎是被那群人丢入岩浆之中,但那岩浆之中似是有着另外一个世界,只可惜那时候因为还尚且虚弱,意识未完全恢复,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完全醒来之际是在我们之前所处的月森。” 竹词挑眉“那你是被送回去的,为何回去了,你还要再来” 故绪明显是一副嫌弃的眼神“因为你还在这里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息湖底(下) 花以在进入那小镇后,只觉此处气息略微有些奇怪,自己之前逮住的那只水妖,应当是在这镇子里待了不短的时间,这里曾死过几个人,似乎都是因那水妖而死。じじ 但是按着之前那股助那水妖逃走的灵力过于强大,拥有那种灵力护持,这水妖有何须吸食人类的精气来维持自身修为,难不成竟是这水妖之前把自己的妖丹给了出去,妖丹离体,要想维持寿命和青春,唯有吸食人血和精气这一法子。 不过这水妖的气息倒不是这里最吸引花以的地方,而是在这个地方,他可以感应得到属于竹词的气息,而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与她相随。 难不成那就是那故绪但如若是如此 他来此地,本是为了寻找竹词,昆玥传信给他说是昆仑出了事,似乎隐约之中是与竹词有些关系,要他必须找到竹词与她一同归山。 只不过似乎是因为事出紧急,昆玥并没有过多解释,而花以传回去的那些用来通信用的小纸灵,也都几乎没有了音讯,心中虽是担忧,但却并不是很担心昆玥会出事。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先找到竹词,看着昆玥的那个语气,似是竹词已经受了些伤,这昆玥就三个弟子,花以最早入门,林湖这个孩子虽说跟花以相处时间最久,但林湖这个人有许多地方他都看不透,而且总觉得林湖心思深沉,有许许多多的事情,一直在瞒着他们。 倒是那最晚来的小竹词,明明性子迷迷糊糊,却非要装作是年少老成,不过是懂事得很,很省心,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从来不会说出来,叫人无奈之极却也更加怜爱之心,虽说年纪小小,就生的一副凉性子,跟其他小孩都不一样。 其实就算是一个怪小孩,昆仑山上大多数人都这么说她,只是竹词有时候是感觉不到旁人对她的异样眼光,而有的时候就算是听到了,也毫不在意。 但就是这么一个怪小孩,偏偏对了花以的胃口。 他总觉得在见到竹词这个小孩之时,心中就莫名有种亲切感,想要她无忧无虑,开开心心,所以每每离山在外,遇到些好耍的物事和好吃的美食,都要给竹词搜罗回来。 原本在浮雪山见到林湖行为奇怪,花以本是要留在那里仔细观察,但因是竹词出了事,就当即放下心中的猜疑,立即赶来。 “那是仙人所说,还能有假他当初说的肯定是真的,我跟你说你还不信,自我嫁进来,他是从未动过我,说是怕对不起我,也对不起她。” “但是哥哥当年离去时曾托我待她好些,我如何能因一己之私而伤害于她且当年那事你们搞出来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要命了在这大街上说这种话虽说乔装打扮出来,但万一有识得我二人身形之人,那还了得” “不是你起了头,我还不会想这么多。” 花以正自思量,还在琢磨那股跟竹词气息同时出现的奇怪气息,就是听到远处的一些窃窃私语,他耳朵好的很,即使相隔甚远他都听得到,而且此时这街道上空无一人,想来都是被那死人和水妖给吓到,不敢出门,如此一来,街上怕是掉根头发花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水妖内丹可以延年益寿,使人青春常驻,你没听到那位道长说这水妖很有可能守着一样宝贝,那可是连仙人都垂涎的宝物,只是他们不知道,而我们晓得,这么多年来,我忍得够了,她也该付出些代价了。” “原来你是为了此事把我唤出来啧啧当年我是如何才会觉得你温柔贤淑,明明就是个蛇蝎女子。” “哦” “你当我不知那几个仆人其实你死于你手,那水妖只是吸食少量血液,而你赶在她走后使用秘术将人血抽干做出水妖杀人的假象” 听到那边的一男一女似乎是在讨论水妖之事,花以挑了挑眉,之前从那月森之中爆发出来的能量,倒是真的不像是邪秽之力,怪不得那水妖身上沾染血腥气和人的精气残留,却并不似杀了人般得血气浓重,难不成其中竟有隐情 想到此处,他不觉是隐去身形,御风飞掠至那二人附近,只见一男一女,年纪瞧来应是三十出头的模样,脸上贴着人皮面具,而这人皮面具的质量在他看来实际上并不算好,只不过在以寻常人的能力来瞧,已经是极为精美的一张面具,看来这两人的身份不低。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你与我本可不差多少” “休得多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念,待得那两人牵制住水妖,我们就带人上去将那三人斩杀,内丹归你,但那至宝,可是属于我的。” 那两个人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周出现了一个人,仍在低声交谈,只不过这两个人瞧着像是夫妻,但话语间可是有趣得很,或许他们是同样的人,因为某种契机而结合在一起,因为各自的利益而互助,不过花以看着那女子的面上神色,就知道这一次可能就是他们这两个人的合作危机了。 这种合作危机,通常被叫做:分赃不均。 若是竹词在此自然会识得那两个人,但决计不会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说出如此的话。 那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是沈祀和他的旗子洛青禾。 而二这两个人此时的神情可远远不如当初竹词所见之时的面善,如此城府,是极可怕之人。 得知故绪安稳无事,竹词也就放下心事,打算前往那风息湖底,原本以为上个风行山都很难,要想成功潜入风息湖底的话,必然是要经历难度不小的考验。 却没想到会如此简单。 故绪跟竹词本就是在风行山半山腰上,但是再没见过风雷兽,也没有见过一丝丝罡风之息,轻而易举上了山,轻而易举潜下风息湖。 而这风息湖底,却是让竹词和故绪二人不觉惊讶。 “这风息湖如此之深,最底部居然是一片灵力屏障。” 竹词瞧着那片白茫茫的灵力屏障,不由得诧异出声。 “下去瞧瞧。” 故绪伸手拉住竹词,朝那灵力屏障处缓缓游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狐火现世(上) 之前唤了一声,但故绪半点反应也没有,幸而之前他出手的时候,因为竹词自身的预感而惊险躲过,背后的衣料被那蓝色火焰焚毁,背上一片冰凉的感觉将竹词生生从震惊之中拉扯回到现实。 也是因得如此,她才能够在故绪进行下一次攻击之时,及时防备躲开,并逃走。 其实之前想了那么多,但在脑海里边,都是电光火石一般飞速闪掠而过,故绪一击不中,并未停顿多久,就是再次抬爪朝竹词这边扑过来。 竹词心中一团乱麻,却也晓得此事此刻该是保证自己的安全,捏诀勉强将故绪的攻击化开导向一旁,随后转身就跑。 这片隐藏在风息湖底下的天地,不知道究竟有多大,而竹词和故绪此时所处的位置,正是在一片森林之中,草木茂盛,周遭还有不少细长溪流,这些溪流中的流水皆是流向树林深处某一处。 竹词就是顺着这些溪流所去的方向而飞快逃窜,身后的故绪却是因为竹词逐渐深入树林,草木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障碍,但是对于现在的故绪来说,这些障碍实际上并不能算是什么特别管用的障碍物。 脚下一颗也不敢停,竹词自知自己跟故绪修为相差甚多,不敢稍加停顿,只心中暗暗期待故绪可以恢复如初,同时也在思虑为何故绪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但直到此时她才惊觉自己似乎对于故绪的了解程度,非常非常低微,以前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故绪来照顾她,是故绪了解她,而她对于故绪,一旦仔细想起来,竟不知道如今该从何想起。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先从故绪手中保护好自己,竹词不停向前奔跑,而身后巨大的树木倒地声和枝叶摩擦的杂乱声响,越来越近,猛然间背后扬起阵阵寒气。 “啊” 似是几道利刃从自己脖颈旁边刮过,脖颈处生生作痛,竹词身子猛然一颤,低低痛呼一声,不觉竟是全身发软,双腿为最,是差点摔倒在地。 大概是危及性命,竹词预感极强烈,在后背那股寒意涌现之时,脑袋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那本是冲着她脑袋而来的几道利刃划破了她的脖颈,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却也受了不轻得伤。 竹词抬手按住脖颈处的同处,只觉手上有淡淡温热液体在流动,在心惊庆幸之时,心中额暗暗苦笑,还好自己体内的血液并不多,不然照这样的伤口一直流血,那么大的血腥气,足以引来这树林中可能会存在的各种野兽。 躲避故绪还要再应对各种食肉野兽,怕是竹词就要当场命丧于此。 只是手里的触觉有些许不对,但竹词此时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不能摔倒,一定要远远逃出去,自己不能死在这个地方也更不能莫名其妙死在故绪的手里 怕是竹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从她脖颈处的几道伤口中流出来的血,远比她当初所预估自己体内拥有的全部血液体积,还要多得多 说我利用你也好,惺惺作态也好,但这样的传承啊,只能通过最后一个办法,我见不到他,只能由你来替我将这传承最后的一步完成了。 能否让他真正蜕变直至最后觉醒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但是你 你可以呢 所以努力活下来吧 自从昆玥山头上多了一个小碧海,就算是这山头只有他一个人三个弟子都离山远去的情况下,这山头上可也一点儿都冷清,这半点大得小丫头天天缠着昆玥,不是想吃东西就是想喝水,要不就是要他教她认字写字。 虽然昆玥每次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是每每有人上山寻昆玥说事的时候,总能看到这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虽然昆玥面上带有嫌弃之意,却并无半分不耐烦 甚至于还是乐在其中。 而这小碧海自从那一次后山大变失去记忆之后,直到现在,不论是修为还是记忆,都没有半点长进,而且智力程度一直都处于非常低非常低的状态,可能今天教了她什么,第二天就忘了,得每天每天都重新教,而且需要教很多很多次。 说白了,这不仅算是那种凡尘之中刚刚进入学堂之中的小孩子,还算是那种本身就不好开窍,脑子很笨的小孩子,这种小孩子大多不讨教书先生的喜欢。 但昆玥不是教书先生。 江调走到昆玥山头上时,还未走近大殿,就是看到远处的草地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看样子似乎是碧海,不过她眼上蒙着一条白绫,小心翼翼在身旁摸索。 这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不过江调四处寻了寻,却是没有找到昆玥的人,倒是他没有使用灵力来搜寻,只是粗略寻找一番,而在此时他仍在朝前走,脚踩在草皮之上本是没有什么声响,却是被碧海察觉到。 “啊我找到你了” 碧海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转而朝着江调所在的位置快速跑过来,江调还未来得及反应,碧海已然跑至身前,怕她会不小心摔倒,江调是附身抬手接住她。 本是想开口说自己并不是昆玥,哪知碧海在触及他之后抬手就是把自己脸上的白绫给取了下来,却在看到江调的脸之后蓦然顿住。 “啊” 碧海张了张嘴,赶紧松开抓着江调衣袖的手,慌忙站起身离开江调的怀抱,两只手搅来搅去,那条白绫还抓在手里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昆玥呢” 江调见她如此,也不多说,面上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只直起身低头瞧着碧海,淡声问道。 “他他说跟我捉迷藏,我也没有找到他藏在哪里” 说着,碧海眼睛一亮,转头瞧向一处,却是昆玥脑袋上盯着一堆草很有些尴尬得站起身来,是躲在了草丛之中。 昆玥瞧着江调“师兄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碧海飞快得跑向昆玥,站在昆玥身旁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江调扭头看向昆玥,轻声道“昆仑山顶处,有天狐之火现世。” 昆玥先是一怔,后而面色大变“天狐之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狐火现世(下) 要说这九尾天狐,如今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没有见过其真正面目,至于这九尾天狐究竟有如何本事,又是如何的脾性,大多数人也都不是很清楚。 唯一能够了解九尾天狐的地方,就是自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由谁撰写的山河录之中,世人可以从中窥见许多今世仍存于世的异兽,还有许多已然灭亡的异兽之事。 要说这异兽灭亡,本就是极其不易的事情,九尾天狐当年算是极强的存在,天地之间的异兽之中,正派为四大神兽,朱雀,青龙,白虎,玄武,自上古时期开始,代代相传,镇守四方,而邪派则为四大凶兽,混沌,饕餮,穷奇,梼杌,也生在四方。 四大神兽与四大凶兽生而相对,一方守护天地安宁,而另一方则多循己本心,起初的四大凶兽四处作乱,四大神兽本身就有着镇守四方天地的职责,自然无法面面俱到去与四凶相抗衡。 那时天地大乱,正是出现了以九尾天狐为首的一代异兽,阻止了四凶到处肆虐残杀,后而将四凶镇压,九尾天狐虽是妖兽,却生在仙界,生长于仙界,接受四大神兽的照料和指导,本也是天赋卓绝,学得也快,更何况师父本身也是修为极高深的存在。 自那和四凶的几次战斗之后,九尾天狐这名声算是闯了下来,当初天地之间到处都流传,这九尾天狐本只是普通异兽,名头泛泛不出众,却不曾想居然修为可与四大神兽和四大凶兽相媲美,甚至于还抵达了可以镇压四凶的地步。 不过明白人也晓得,九尾天狐之所以可以成功镇压四凶,是因为有着四大神兽之前与四凶多次战斗,四凶本身消耗就是极大,加之后来九尾天狐身旁有着其他追随四大神兽的大能者和异兽相助,况且九尾天狐本身修为和能力也并不差,这才真正闯出镇压四凶的威名。 自此,九尾天狐在山河录之中的评价排名,远远提升,位于前十。 后来的世人从山河录之中了解到,九尾天狐,通体雪白,瞳色呈灿金之色,天生九尾,天生九转仙境,修为高深,法力无边,恩泽万物,所到之处,所居之所,乃是祥瑞之地,现身之时脚踩祥云,九尾披霞光,亦是祥瑞之兆。 所以这么一个异兽突然消失,大家还是很惋惜的,也因此不由自主多去了解了解这九尾天狐,从而也是得知,这九尾天狐,山河录上有所记载的技法众多,而最多使用得,也就是九尾天狐本身所具备得一种异能。 即是狐火。 狐火在世间流火榜之上,位居第九,狐火湛蓝,如海之色,沾染狐火者,修为低浅,有如溺水闭息,纵火焚身也如身处深海,修为高深者,如置身无尽火域,形影不离,直至焚骨成灰。 而且这狐火不像是其他的榜上流火,生于异地,想要将之收服炼化,须得机缘,灵丹面面俱到,但只要是有心之人,总有几率获取得到,但这狐火,除去九尾天狐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获取。 自九尾天狐消亡以来,这狐火,也是再没有出现在世上过。 听到江调的话,昆玥顾不得多说,是转头就朝这昆仑山顶之上的那片冰湖之处而去。 狐火再现世间绝非小事,而这狐火却偏偏出现在了他昆仑境内,此事如若是不搞清楚,就此贸然传了出去,定然会被昆仑招惹来不少危险之事。 九尾天狐这样的生物,身子之上到处是宝,而且就算只是九尾天狐现身之所,都是祥瑞之地,人杰地灵,天灵地宝众多,根本不愁培育不出人才高手,如此美事,谁不愿意捡 饶是昆仑是修仙大派之首,有着两大上仙坐镇,仙尊众多,看似不好啃,但在如此利益面前,就算拼着大伤元气,也定然会来搏一搏,而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昆仑山,必然是会元气大伤,而一旦在这风口浪尖失去自保能力 那么昆仑宗怕是要从修仙第一大仙派沦落为无名小派了。 昆玥一路急匆匆赶上昆仑山顶处,还未走到冰湖之前,就是怔在那处,看着冰湖湖心处,所不停跳动的几片冰蓝。 冰湖之上常年结冰,冰层之下生存着众多异兽,而骨鱼则是这群生物之中的为首之尊,多年来昆仑山人跟骨鱼一族一直相安无事,是因为当年先祖与骨鱼一族立下誓约。 饶是如此,昆仑山中也不乏一些自恃甚高之人,想要挑战骨鱼之威,毕竟骨鱼亦是一身灵宝,能捕获一只,对于自身和修为,甚至于是洗精伐髓,提升灵根,总归是好处多多。 但骨鱼一族如何好惹即便是最幼小的个体,也不是寻常人说抓就能抓的存在。 因此事而惨死冰湖的昆仑弟子数不胜数,但昆仑中人对此也并无话可说,毕竟是自己这边的弟子自身的问题。 但昆玥此时所见,那几片不断跳动的湛蓝狐火之中,明明就是几具骨鱼的尸骨。 而狐火周围有几处窟窿,饶是如此,生在湖底的骨鱼也不敢贸然探头,想来这必然就是狐火没有错了,能够让骨鱼一族都如此忌惮 江调随后赶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碧海,这小丫头看昆玥神色不对先走了,也没有继续拉着他,反倒是扯住了江调的衣角要他带她来此。 “师兄何时发现这狐火现于冰湖之上可还有其他的人发觉这狐火的存在” 在这个时候,昆仑自乱,如若狐火得现身却惹得外来之人的敌视和觊觎,那可真的是要大乱起来了,饶是昆玥,也没有在坐上掌门之位之后经历过如此惊险之事,甚至于是他的师父,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江调把碧海放下,瞟了那几片狐火一眼,摇摇头道“之前修炼之际,总是心神不对,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来这冰湖瞧了一眼,却见湖心之处的一片地方,有黑光不停闪烁,而在我抵达那处之际,那黑光渐消,却在原本的位置,现了狐火。” 他顿了顿,又道“在我之后并没有人来过此处,只不过在我之前有没有,我就不晓得了。” 昆玥眉头紧皱,看着那处的狐火以及散在周围的骨鱼尸骨,低低道“师兄觉得此事就为何” 江调面色未变,只沉默片刻,转而道“你可还记得当年词儿说在昆仑后山见过一个小孩,那人不是昆仑中人,当是随浮雪山中人来此。” “我记得,那个小孩应该是重羽的徒弟故绪,这孩子命途不凡,当年本想告诉她,你却说这两人命途相悖,最好不要让他们有所交集,我便没有告诉她了。” “当年我曾感应到后山之中的灵兽异动,也曾嗅到过一股异香,带些血气,你可知这种能够引发野兽暴动的血液,都是何种来处” 见江调面色认真,昆玥不觉皱深了眉头,低低道“野兽或灵智未开,或智力低下,无法分辨,只能通过灵力浓淡来感应自身需求,大多数时候是凭着本能而为。如若是要引发异兽躁动” 他抬眼看了江调一眼,道“灵丹化人,所生血液自带丹香,灵力浩瀚,可引发兽类的异动,再者就是吞服过天阶金丹的修行者,血液与金丹完美相融合,自身血液也会带几丝丹香,虽不及灵丹化人所生血液的灵力浓厚,但也足以至于其他” 昆玥抬头看了眼那冰湖之上正闪烁的蓝色狐火,眸中闪过几丝光亮,他猛然一惊,扭头看着那江调,有些许不可置信得道“难不成那故绪” 江调淡淡道“他身上的血液自生异香,而且其中所蕴含的灵力,远远超脱灵丹化人之效,如此能力,世间难寻,唯有那山河录上可闻。” “山河录记载,九尾天狐是天地间孕育出的灵物,毛皮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不染尘埃,却触之温软,灵狐血肉,可医百病,接断骨,生死肉,而灵狐之血,媲美金丹,提炼精血可炼制顶级灵丹,可起死回生,助人突破九转九重天,可升神位。” 昆玥一字一顿,把蓦然之间出现在脑海中的那几句话,缓缓道了出来。 说罢,他又是一惊,猛然看向江调“是灵狐是九尾天狐狐火现世,乃是祥瑞之兆,是九尾天狐现世,难不成这今世的九尾天狐一直待在冰湖湖底以着自身的灵力,孕育了这满湖的生灵” 说着昆玥又是皱起眉头“这么说又不对既然如此,为何这狐火会伤害了湖中骨鱼而且故绪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众多,昆玥一时间有些想不过来。 倒是江调看着那湖心处的景象,不由得想到当年那后山之中的异兽曾告诉他,那故绪是曾交给竹词一样物事,是一枚纯黑玉佩,呈现狐狸之态。 那是狐玉,据说每代九尾天狐将自身灵力和传承交由下一代,必然需要由这狐玉来激发那种传承,由狐玉来引导,如若说那故绪就是当今一些人暗中传说的现世九尾天狐,那当初他为何会把这样重要的狐玉送给竹词 而那狐玉最后 江调不觉挑了挑眉。 当年这冰湖之上北袖和竹词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但记得那北袖后来刚刚清醒之际,对于竹词这个人是十分忌惮,甚至还有些惧怕,只是后来莫名其妙又大病睡了一场,醒来后就对于冰湖之上的事情一概不知。 那枚狐玉,似乎正好就是在那个时候,跌进了冰湖之中呢 “阿绪” 因为之前被故绪的气刃所伤,还是伤到脖颈,竹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流了许多血,只是在跑动期间,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而且脚下步伐越来越虚,每一脚似乎都踏在虚软棉花之上,身后原本极为清晰的冰寒杀意,愈来愈浓。 但可怕的是竹词对于此的感应,已经是越来越微弱。 可以说是她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不是很能感觉得到了。 竹词低低唤了一声,眼前猛然一花,与此同时,脚底也是打滑,不知道踩上了什么东西,是直直朝前扑了过去。 正在此时一直追在竹词身后的故绪,猛然朝前扑来,抬爪朝着竹词得脑袋袭去,但此时竹词正不偏不巧跑到一处湖泊之旁,恍惚间不小心踩到湖边湿滑的泥土,是险些摔倒,晃荡半天却是摔进湖里。 如此不偏不巧,却是正好躲过了故绪这致命一击。 故绪身形猛然顿在这湖泊上空,抓了一手被竹词落水溅起的湖水,原本普通的湖水,沾到故绪的手,却似是变成如何了不得的东西一般,竟是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吃得苦头,眉头紧皱,随即在空中打了个旋,猛然退回至岸边,不停后退,是对于这片湖泊极为忌惮,而在他想要离去之际,湖水之中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操纵湖水,自湖水之中猛然间冲起一道水柱。 而那水柱自空中转完,不似原本笔直,竟是离了湖面,朝岸边冲了过来,至于目标,就是站在岸边面色不是怎么好,还在不断后退的故绪。 那不小心沾染上的湖水,似乎是对于故绪危害极大,而且也算得上是禁锢了他一些行动,对于这突发其来的水柱,他是躲闪不及,被那水柱击中,淋了一身的水,浑身湿透。 哪知受了这道水柱,故绪整个人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后,双手猛然抱住脑袋,摔倒在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此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晕了过去。 “一时承受不住血脉之力,所以在嗅到内丹之息后,体内妖力就不受控制,连意识都是被那股邪念侵蚀,完全失去理智了吗” 在故绪晕倒在地后片刻,湖心之处缓缓升起一道碧色光芒,不停闪烁,而与此同时,这片山林之间,响起一道颇是庄严的声音。 声音将落,那点碧光渐渐散去,露出其中的人。 那人着碧色衣衫,长发披散,右眼之上绘有一花枝,花枝之上点缀白色小花,而此人怀中抱着一个红衣女子,浑身湿透,两眼紧闭。 正是之前不慎落水的竹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山神之言(上) 竹词醒来之际,缓缓支撑着自己坐起身,只瞧见面前有一个人,身着青衫,长发披散,背对着她坐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倒是嗅到些许香气。 嗅到这股香气,竹词不觉是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好像是饿了。 “诶呀,你这么快就醒啦我还道这第一条鱼,要自个儿吃呢,许久未曾见过外界的天地,好不容易出来,逮几条鱼,这自己还没吃上,就得便宜你” 似乎是感受到竹词醒来的动静,那着青衫之人立即回身看着她,是挑了挑眉,不过却是看着她笑了笑。 竹词见他模样,仔细想过后确认是没有见过的人,当下想起自己之前不是正被似是失去神智的故绪追杀,后来因为脖颈被不慎伤到,又一直在拼命逃跑,想来是体力消耗过度,竟是失去了意识。 她记得晕过去之前似乎是踩到了什么湿软的东西,滑了一下,似乎是跌进了水里,再往后的时候,她就不太清楚了。 竹词抬眼看着那着青衫的男子,轻声道“你是谁” 那男子转过身去,背对着竹词,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倒是也回复了她的问题“你既然敢来闯这风行山,也当知道这风行山上住着一位山神。” 竹词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男子扭头看了她一眼“” 竹词缓缓道“我是受人之托,来这风息湖底,取灵泉之水,而且我本也不是这个世间中人,是因机缘巧合而来到此地,对于这风行山上的了解,不甚多。” 那人挑了挑眉,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再度扭过头去,继续手中之前还没做完的事,低低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我是这风行山上的山神,至于我的名字,我刚刚醒过来,还没想起来我叫什么,倒是你,你这小丫头,居然不怕死敢一个人来到这风息湖底,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傻还是天真啊” 竹词有些好奇得道“我以为这风息湖底,是另外一片天地,不过以我所见,这里并没有过多的危险,甚至于连其他的生灵都非常少见,何来危险只说” “之前那个对你穷追不舍的人,他难道不算是一个危险你要知道如若不是我感应到你们二人身上的灵力波动,被之惊醒想出来看看,正巧救下你,你就被那小子给撕成了碎片。” 那自称山神的人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过剥去了枝叶,洗的干干净净,上边串着一条被烤得通体金黄的小鱼,看起来就十分美味,难怪之前醒来之时就一直嗅到一股香气,原来是这人在烤鱼吃。 竹词吞了吞口水,皱起眉头反驳道“那不一样,他原来不是这样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之前那些,必然都不是他原本所愿意为之,他又如何能算作是危险” “你要反驳我,可得有点硬气,咽着口水同我讲,可是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那人笑眯眯看了竹词片刻,后而把那条烤鱼递了过来,竹词见此,不觉一怔,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眼看了看那人“啊” “饿了就直接说饿了嘛,这里对于灵力消耗极快,如果不时时吃点东西,怕是一天都挨不下来,你这样的小丫头,怕是不吃不喝挨个半天都够呛。” 他把烤鱼直接塞进竹词手里,笑了笑道“吃吧。” 本是想到此人与自己素不相识,他递过来的东西可是否安全可以食用,转而竹词又想到,自己似乎是有些想多了,如若是这个人要害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把她从故绪的手里救下来之后,再辛苦烤鱼毒她。 想到此处,她也就不再推脱,只是烤鱼拿在手里,想到之前心里的那番思量,不觉是想到故绪,原本缭绕在鼻尖的香气此时也突然变得不那么容易撩拨她的思绪。 竹词猛然抬头看着那青衫男子“之前之前追着我的那个男子他在哪” 那男子在把烤鱼递给竹词之后,就径自转身继续去烤鱼,竹词抬眼说话时,他已经哼着歌开始烤鱼,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话,竹词就抓着烤鱼起身,走到那男子对面坐下看着他,大声再次问了一遍。 “你说那个人他差点杀了你,你就不恨他” 山神挑眉看了看竹词,随即笑道。 竹词奇道“我为何要恨他” “额” 这倒是难倒了山神,这他怎么可能知道啊,于是想来想去,他决定转移话题,抬手顺着某个方向的一处随意一指“喏,他被冰湖湖水伤到,啧啧,这湖水里边此时充斥着的可都是属于他的力量,谁让他定力不够没有抵抗住那股邪念被属于自己的力量给反伤了。” 竹词顺着闪身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到在远处一块平滑的巨石之上,躺着一个人,那人黑衣白发,双目紧闭,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阿绪” 见此,竹词朝前走了几步,是想过去瞧一瞧,却不想还没走出几步,腰际似是被某样东西给拴住,紧接着就把她给拽了回去,竹词还尚未反应过来,就是被一人牢牢接住。 不过在接住她之后,山神就立刻松开,也收回了拴在竹词腰际的那根碧色绳索。 “为何不让我去见他” 竹词见他如此,也不生气,却也没有坐下,只站在他身旁低低问道。 “你傻呀,只看他的外形都知道他还没有恢复,他好不容易被自己的那股灵力反伤打晕过去,好不容易消停一会,你万一跑过去,让他嗅到你身上血液的味道醒来,那我修为被抑制,我可打不过他。” 山神坐回原地,抓起一旁烤了一半的鱼,仔细架在火上翻动,似是不经意得给竹词解释“再说了,我救了你,是你救命恩人,你再担心他,不介意自己的死活,但是总不能害了我吧” 竹词听得此话,眨了眨眼,再次抬眼看了看远处的故绪,沉默片刻,随即再次坐在山神的对面“对不起,我担心他的身体出问题,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害怕他受伤”她说了几句,声音颤抖几分,随即赶紧换了话题“我不会靠近他的,你救了我,我怎么会愿意让你因为我而受伤。” “你这小丫头也算是有趣。” 那山神却是噗嗤笑出声来,在竹词莫名其妙的眼神之中笑了许久,后来也没有解释为什么笑,笑了一会自个儿就停了下来。 竹词咬了一口鱼,即便是很饿,又被这烤鱼的香气引起馋欲,却因为心中装了许多事,反倒是有些食不知味,她抬眼看着山神,几度欲言,却又没有说出口。 山神也给自己烤好了一条鱼,刚咬一口,就看到自己对面那小丫头面上的神色,不觉也是有些被她传染得食不知味,颇是无奈得道“你有什么事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噗咳咳” 竹词猝不及防之间被他的话给噎到,是把自己给呛到,开始不停咳嗽,那山神还专门绕过来,很是体贴得替她拍了拍背,轻声说道“是我说话声音太大了吗怎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看我现在说话的声调怎么样够轻吗还会吓到你吗” “没没关系和那个没关系” 竹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却听着山神小心翼翼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她拍拍胸口,随即是抬眼看着山神,认真道“你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山神摊了摊手“我不太清楚啊。” 竹词瞪大眼睛“可你是神啊,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啊” 山神也瞪大眼睛看着竹词“谁跟你说我是神了还有,为什么是神就会是什么都知道啊” “因为神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存在啊。” 听到竹词有些理所当然得回复,山神怔了怔,沉默了下来。 竹词见此,也没有再说话,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也不敢再说话了。 “原来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片刻后,山神有些哭笑不得的笑了笑,转而看着竹词“小丫头,神不是万能的,神位也是一种修为品阶的象征,在你成神之后,会接触到另外一个世界,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其实神也没有那么强,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神,是不存在的。” 这个人自称为山神,但是身上又是什么修为都没有,谈起许多事情,也都是一副看似清楚却又不清楚的模样,摸不透他的心思,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人说的话,好像是有一点点的道理。 总归是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话,这个山神,似乎神神叨叨的,但是看起来,他好像真的对于神界,很是了解 山神见竹词面色恍惚,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抬手拍拍竹词的脑袋,转移了话题,道“这么说吧,具体一点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个小子神识混乱,最终被心中邪念所控,乃是因为嗅到你身上血液的气味。” “我身上血液的气味” 竹词皱起眉头,低低念叨了一遍,心中疑惑却愈发浓厚,她抬眼看了山神片刻,似是犹豫了一小会,但还是低低道“不知道前辈可是能够瞧出我的体质特殊,我这躯体里血液本就特别少,还很稀薄,更别说能够溢出血香” 山神挑眉“少我看可一点也不少,你那脖颈上的伤口之前可是流了不少血,染了一大片湖水,我还清理了好大一会呢。” “啊” 竹词不觉傻了眼,下意思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上原本被故绪伤到的那个位置,能够感觉到皮肉微微翻起,摸上去还会有些疼,这伤口如果不用特殊的药物涂抹,就不会好,血液也会不停得流。 但是竹词的手放下来之际,手上并未沾有一点血迹。 “你之前是不是见到离樱了” 山神似是没有看到竹词面色的不对劲,而是继续询问。 竹词回过神来,看了山神一眼,点了点头“恩,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什么地方见到的她,反倒像是做梦一样,只是在梦醒之后,我身上的毒素的确是被清除了去,而且之前嘴里那股苦涩感也非常浓郁” “嘴里的苦涩感” 山神自顾自念叨片刻,猛然抬头看着竹词“她给你吃什么东西了” 竹词一怔,皱着眉头想了想“应该是,那东西又苦又涩,腥滑无比,入口之后即便是吞咽下去,嘴里那股异味还有那种浓烈想要呕吐的感觉还是分毫不减。” 这她简直是记得太深切了,就算是她忘记离樱之前跟她说过什么,她都不会忘记有关对于那个被离樱塞进她嘴里的东西的任何描述。 “原来如此” 那山神神色怪异得看了竹词一眼,瞧了片刻又是抬头看向远处的故绪,不知道他究竟是明白了什么,竹词见山神面色怪异,问道“怎么了” “你想不想知道那离樱之前把什么东西喂给你了” 竹词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知道。” “那是她的内丹,是一颗由九尾天狐炼化淬炼了千万年的内丹,效用可堪比上品金丹,不过大多数时候都用来在传承下一代的时候,才会用到,她居然舍得把这玩意儿给了你” 听到山神的话,竹词傻了眼,那吃下去引得她恶心想吐的东西,居然是九尾天狐的内丹 山神砸了咂嘴,补了一句“好像还是现场掏出来,趁还新鲜着就喂给你了,后来又用她自身所剩灵力,助你将那内丹之中的灵力与你血脉和躯体相融合,怪不得你这副泥沙所铸得躯体,会生出如此多的血液。” 他笑了笑“这片天地间围绕着一股灵力,对于寻常人没什么事,就是因为当年跟九尾关乎有过一段缘分,所以对于九尾天狐的血脉极为敏感。” 见竹词面色呆愣,山神看着远处躺着的故绪,低低道“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何攻击你他就是嗅到你血液之中的那股浓郁灵力,又因为血脉尚未完全觉醒,在这片天地中抵抗力变得弱了不少,才会完全被那股嗜血的念头掩盖住原本的理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离山归去(上) 自从知道冰湖之上出现了狐火踪迹,昆玥跟江调就把冰湖的这片范围全部给封了起来,除了二人其余人都不许进入,秦丘对此自是异议颇多,多次去找昆玥的麻烦,但都一一被江调挡下,倒是把青丘给搞得半点脾气也没有。nn 你说这要是昆玥那货还好,好歹跟他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秦丘总有种能掌握他情绪的满足感,毕竟是个小孩子,就算坐在掌门之座上经历再多,那也是个小毛头孩子,但是江调就不一样了。 这厮明明不比昆玥大多少岁,却像个比他秦丘年纪都大好多的老妖怪一般,明明自身修为也没有抵达至尊境界,但整个人淡泊得像是得道成神了一般,不管你说什么,都很难引得他情绪波动,顶多有点点惊讶,但是他心里想什么,大多不会说出来。 秦丘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里,没能找昆玥多少麻烦,都是因为有江调护着,你说这么一个看似无牵无挂的人,怎么就这么护着昆玥。 不过很快秦丘就没有再有时间关注此事,因为之前放出山去历练的一众弟子已然是归来,也就是北袖等人。一一一『』 一一一。 只是这历练的时间有些短暂,大家都忧心忡忡觉得是不是北袖出了什么事,这小丫头可是人家北翼星君最疼爱的小女儿,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了不得。 但秦丘匆匆赶到之际,见北袖安然无恙,是安了安心,却看到本是带队出去,最不该出现问题的赵祎,出现了一些问题。 看到赵祎的时候,这个人似乎已经苍老了几十岁,原本还是一个玉面临风,皮相算是长得不错的人,而如今却是变得白发苍苍,皮肤又黑又皱,如若不是北袖几人肯定这就是赵祎长老,怕是秦丘都要翻脸不认人了,责怪赵祎一个带队不利自己抛弃弟子离去的罪。 “他是怎么搞成这副德行的” 秦丘皱着眉头看着那赵祎,扭头看向北袖。 哪知北袖支支吾吾半天,说倒是说了不少,但基本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在这么个关头秦丘也懒得自己去费力给那些话排序整理,直接是看向一旁跟着的岚烬“你师父交代完了” 岚烬微微低了低头,轻声道“是,基本上是跟上了长老他们的行程,所以基本袖儿知道的事情,我大多也知道。” “那你说。” 北袖他们并不知道赵祎在他们住在云州客栈之后的当天晚上去干了什么,只知道赵祎说夜中睡不着就去附近探险,哪知遇到有一处妖气甚浓,遇到了一妖物,因事出仓皇,虽后来也斩杀了那药物,却不甚被它所重伤。 原本也就是个外伤,将养几日也还好,但是后来不知为何赵祎面色突然发黑,连他自己都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就倒地不起,北袖和岚烬几人实在没办法,就是打算打道回府。 而此时秦丘突然注意到这几个人里似乎是少了个谁。 “那个赵祎长老的徒弟呢我记得似乎是唤做玖灵” 北袖听得这个名字,身子猛然一颤,眼眶却是红了,秦丘见此,不觉皱起眉头“怎么了” “当初赵长老外出被那妖物所伤归来,我听到他房间内有异动,就跑过去看,却见到一地血迹还有断骨,长老说那是灵儿的骸骨,那妖物没有死干净,本想回来等着报复他,哪知被灵儿察觉到气息,就残忍将之杀害” “什么” 秦丘面色大变,虽然这玖灵身份不高,但也毕竟是从星辰殿出来的人,出了事也不好跟人家交代,他眯着眼睛,看向躺在地上那个闭着眼睛身体时不时抽搐几下的赵祎,沉默下来。 赵祎这个人鬼的很,他是恨透了昆玥和他的三个弟子,尤其是竹词,之前他执意要带队出行,又把弟子带到云州去,显然是冲着那竹词而去,原本秦丘以为这赵祎好歹聪明一点,哪知如此蠢笨,竟然真的在那时动手。 他的确是不喜欢竹词,对于她的生死也毫不在意,赵祎把她悄悄弄死在外边,倒是省了秦丘的心,反正本也不是同道中人,日后也定然是一个会跟昆仑相敌对的存在,只是秦丘没想到赵祎竟是愚蠢到了如此境地。 “真是愚蠢至极” 秦丘越想越烦,狠狠瞪了地上的赵祎一眼,拂袖离去,赵祎为何会变成这样一副样子秦丘不清楚,但那竹词必然不是好惹之辈,尤其是在她身边有了玄碧琴之后,本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哪知此人竟是被复仇蒙蔽双眼真是愚蠢至极 见秦丘拂袖离去,似乎是很生气,北袖不由得在原地顿了顿,她红着眼睛看向岚烬“小烬,师父怎么会如此生赵长老的气这些并不是赵长老得错啊” 岚烬见北袖面色如此,是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抬手替她擦擦眼泪,道“长老自然有长老的意思,我们无须多加揣测,人死不能复生,袖儿别哭了。” 此时一旁又响起一个慢悠悠的声音“老秦是被这赵祎给气到喽,你们把他抬回自己的住处,去找些灵丹,再把咱们山头上那几位老医者请过来,替他瞧一瞧吧,毕竟活着回来了,也不能让他死在咱们山上。” 几人回身看去,却是岚烬的挂名师父,昆仑主商的一位大长老黄极。 黄极笑眯眯走进来,看了岚烬一眼“交代好啦” 岚烬点点头,而那黄极偏头看向北袖,见她两眼通红,是在自己袖中摸了半天,摸出一块糖,递给北袖“袖儿哭什么呀,来吃糖,别哭了啊。” “灵儿死了” 北袖听到黄极的声音,抬眼看去,看到那一张笑眯眯和蔼可亲的脸,还有眼前的那一块糖,鼻头一酸又是哭了起来,岚烬抬手扶额,我滴师父啊,你这是帮忙呢还是帮倒忙呢,好不容易哄得不哭了,你这么一来,又哄不住了 “哎呀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袖儿不哭哈,有时候这眼见啊,也不能为实,你又没有亲眼见到那小姑娘的尸体,说不定她还没死呢” 北袖却没有回黄极的话,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自顾自哭着,但是却伸手把那块糖接过来剥了纸放进嘴里,嘴里那股苦涩散开,她哭得更大声。 “榴莲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离山归去(中) 之前见到那离樱之际,加之之前是有风雷兽假扮昆玥来此,竹词误认为之前离樱所说的那个人就是昆玥,还在想回去之后该如何面对昆玥,要不要跟他说自己在这地心世界之中的遭遇。 没想到还没等见到昆玥,甚至于是她都还没有离开这风行山,这点猜测就被山神给轻描淡写得打破,离樱是九尾天狐,千万年前不知为何事而自裁,却将自己的后人生机封存,后来她在这片世界之中重生,但是无法离去。 只是不知道为何离樱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还愿意将她自己的内丹交给竹词。 但只是故绪就是九尾天狐后人这件事情,就把竹词震得许久缓不过来,如今她是不由自主想到当年在昆仑后山之中所见的那个小男孩,他黑衣白发,一双金色瞳仁,如若是再记得再仔细一点,是否会记得那个男孩的瞳孔也是竖瞳。 这一点竹词记不清楚了,但是当年那小孩送给她一块黑色狐狸模样的玉佩,它的名字似是唤作“狐玉”,后来被北袖夺去丢在冰湖之中。 狐玉狐玉 难不成那就是九尾天狐之物,故绪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加之之前他也曾说过自己的父母亲不知道去了哪里,竹词想或许故绪也并不晓得这件事情。 想到此时,竹词猛然一怔,自己这心底已然是认定故绪就是当年在昆仑后山之中救下得那个小男孩了,其实在初见之时,她就觉得自己似乎是哪里见过这个人,但只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人,后来两人相处久了,也自然是想起。 但在她将信将疑之际,又犹豫不敢询问故绪,在这个关头出现了一个狐言,白发金瞳的人实在太少,况且竹词也只记得一个白发金瞳,如此特征,狐言那个模样算得上是对她记忆最为直白的呼唤了。 只是 因为竹词身上的气息太过浓郁,害怕贸然靠近会使得故绪清醒过来,所以近期竹词不是很敢靠近胡须。 山神称自己的修为已然被封住,无法对抗完全丧失理智的故绪,他还打趣道一般在这种明显失去理智,类似于封魔化之后,大家的攻击力都会变得异常强大,似乎是之前经历过什么,说到如此的时候,面上神色颇是有些后怕,但也带了些许无奈。 听了山神的建议,竹词在这里住了七日,而在这七日里,每天都在运转功法,竭力想要把自己体内那些本是属于九尾天狐的灵力全部聚集到一些精血之中,后而让山神拿去辅以灵药炼丹,也是由山神拿去喂给故绪。 那山神似乎是对于竹词的身体状况很是关心,每天在她逼完灵力之后,就开始给她去找一大堆好吃的东西,而且在有的时候还亲自架火堆,给竹词烤鱼,或者说煮大杂烩,可以说竹词在这里度过的七天,简直是比在昆仑山中不缺吃喝的时候都幸福。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你有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山神一边捞着那锅里的吃的,一边抬头看竹词,似是不经意得说道。 不过虽然这七天里竹词吃的很好,但心里有事,很是有些食不知味,每次不吃多少,基本就饱了,于是剩下的那些好吃的,基本都便宜了山神,但实际上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那些吃的都是山神四处搜罗来,还有他自己做的。 竹词捧着碗,看着锅里咕噜咕噜煮着的那些蘑菇和肉块,今天不知为何,总感觉心里是放下了什么,她居然吃了很多很多,都还没有饱的感觉,倒是把对面的山神给惊到,但是看他的脸色,似乎是对这个十分了然的样子。 “恩” 她吞下一小块蘑菇,抬眼看了那山神一眼,低低道“之前总觉得心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阻碍我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只是无法全部阻止,所以每每在即将想到那些事情,却又被那股力量按下去的时候,总会觉得心里有些空缺。” 随着那些属于九尾天狐的灵力从自己躯体之中消失,剩余下来的那些灵力已经是全部被她的躯体所吸收,似乎也是将自己的这副躯体给再度淬炼强化了一遍,而且还清除去了一些东西,那些本不是她这副躯体之中生出的东西。 也是因为那些东西的消失,许多莫名失去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全部涌入竹词的脑海之中,一时间有些整理不过来,但是那些事情,如今想起来,倒真是有些唏嘘。 如今她总算是懂得当年胤湮在见她得时候,跟她说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可信,不管有多么亲近,不管感觉有多么好,都不可信,而在一些时候,甚至于是自己都不是可信得存在。 如若不是今日,她都不知道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居然会是那些人所为。 山神笑得意味深长“好好,也不乏我每日为你寻那些食物,又费力精心制作,如今你体内那些属于九尾天狐的灵力已然尽数消失,等到那小子醒来,你就可以跟他离去了。” 竹词抬眼看山神“这些食物并非是简单的食物,前辈难不成是单纯为了我,而寻找到这些加以特殊灵药制作的食物” 见到山神笑意盎然的面色,竹词恍然道“前辈可是有什么事情,是在下能够帮上忙的” “想不到把那些东西全部从你体内清除而去,你的性子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要我看啊,还是之前那个不知世事,还尚且单纯的小丫头好一些。” 竹词笑笑“保留那般纯透本是好事,但却无法自保,这几日来睡觉之时,我做了许多梦,明明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梦境,却像是全部亲身经历了一遍,如果当年不忘记那些事情,我早就该变成如此模样了。” 如纸纯洁确实美好,但如果连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做不到,还需要身旁的人来保护,在竹词看来,这些都是她宁可丢弃的东西。 “啧啧,这是你的事,我不会再多言,这样吧,我也不含糊,我对你如此,除了有人拜托之外,还是自己有些事情要拜托你。” “前辈请说。” “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六界之中去。” 竹词挑了挑眉,抬眼看向山神,那厮的神色却是罕见得正经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离山归去(下) 琉采自从知道辞影把竹词骗去风行山,就一直有些过意不去,即便是自己跟竹词之间也没有太多的情谊,但多少之前还“亲密”接触过,而且他觉得这个小丫头在自己的生死无法保证之际,还能想到跟自己一起掉下来的人的生死,本就是个性情中人。 辞影这个人,他实在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这辞影当年虽然在外人眼里,就是个脑子木的愣头青,虽然是修为高,但脑筋一直很直,所以觉得对付他会很简单。 实际上辞影非但不是个愣头青,他的心思还极为深沉,就算是当年琉采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尊主还在世之际,也对于辞影这个人极为忌惮,不过也算得上是好运。 辞影这种人,本就是极为危险的人,如果无法深交,就必然需要在他还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将之完全消灭,不然只要是让他找到安身之所,得以继续成长,一旦成长到一定地步,那必然是完全相反得结果。 当年的尊主运气极好,是在辞影刚好能力不够而刚好落难之际,他伸以援手,又因为一时心善,而将辞影带回去,给了他一个生存之所,甚至于还给他了不少好东西。 后来琉采和父亲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尊主也说不清楚到底自己在那个时候是如何心态,或许只是在那个时候夫人怀着琉采,而遇见辞影的时候,辞影还只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幼的小孩子,是以想到琉采,心生怜悯。 是希望如果日后琉采在他们不在之后,如果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也可以有一个来帮助他的人,尊主当初是心中猛然间闪过这样一丝念头,心生些许柔软,救下辞影。 而在每每谈及此事,尊主都会感叹当年救下那个看起来脏兮兮还极其弱小的孩子,如今竟会成长为如此可怕的存在,而且也是极其庆幸自己当年的决定是救下他而不是转身就走。 在尊主一族死灭殆尽之后,辞影承接了尊主之位,把唯一剩下的琉采好好藏起来,并且把这世上他所能寻到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 只不过一开始似乎辞影只是因为对于尊主的怀念和感激,而对琉采好,那时候的辞影对于琉采来说,虽然天天都见得到,但却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只是后来不晓得怎么回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越来越好 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辞影,琉采犹豫半天,还是道“之前违规窥测那个世界可是对你体内造成了伤害” 辞影听得琉采得声音,抬眼看向他,却没有说话。 琉采见他的神色,心中之前犹豫很久打算说出来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倒是有些慌乱起来,一慌起来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看你似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之前你唤那姑娘去风行山,无非就是要她去取那风息湖底的泉水但是其实我不需要那泉水也” “没有那泉水,你就永远无法恢复原本的形态,永远都得以这样一副年幼的模样存在。” 辞影仍旧是看着琉采,此时他缓缓站起身,整个人处于烛火之中,在此时才能看得出他的两眼似乎有些不对劲,眼中无神,而且视线直直看着琉采,倒不像是看着琉采,而是在注视着琉采得方向。 他说话的语气,则是不容拒绝。 琉采还未注意到辞影眼睛的不对劲,只是小声得道“以这样的模样一直存在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辞影此时已然是缓缓走到床榻旁边,听得琉采的话,是猛然间俯下身来,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 “没有那泉水,你的寿命无法保持,你要让我一个人,守着这一片你的族人丢给我的烂摊子吗” 琉采这时候才抬眼看向辞影,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辞影的眼睛,视线似乎有些太过生硬了些,而且两眼黯淡无光,不觉是心中一惊。 “辞影,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辞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琉采的声音急切了些“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没事,过阵子就会恢复。” 自行窥探那个世界,自然会被那个地方中的强者所伤,只不过以他的修为,不会被伤及性命就是,一双眼睛而已,对于他来说,知道那些事情,用这一双眼睛来换,已经是很值得了,毕竟等到竹词取回那些灵泉水他未必也能保得住 显然这辞影对于琉采撒过很多次慌,琉采眯了眯眼,语气却是变得冷静许多“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哦” 辞影对于琉采的话表示惊奇,好像自从当年琉采闯进那里把他救回来,自己却变成了这样一副德行后,就像是连自己的智商都一起变回到了幼年期,说话都变得很幼稚,辞影放松太久,竟是被他而迷惑。 忘记了这个小子原本就很是不让人省心,很久之前就做过许多让他无可奈何之事。 如今听得琉采难得正经起来得话,辞影是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站直身子,再次闭上双眼,反正也是看不见,睁眼还要费些力气。 琉采眯着眼睛看着辞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辞影,我跟你讲,上一次我救了你的命,是破解了你事先设下用来阻碍我的屏障,你这个人,明明看起来处事正经果决,却总在给我添麻烦,让我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个人犟得很,琉采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晓得了。 不过辞影也一如之前琉采所晓得的那样,似乎并没有把琉采的话听进脑子里去,只做样子一般点了点头,只不过片刻后他身子一颤,缓缓转过去,是对着门口。 琉采见他如此,也是好奇看过去。 却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着一袭红裳,男子穿一身黑衫,二人静静立在门口,一人抱琴一人握长笛。 那女子琉采有些映像,这就是之前那个换做竹词的姑娘,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此时所见的竹词,跟之前他见到的那一个,有些许不一样。 而她身旁的男子 “这股气息” 辞影眯着眼,看着门口的方向,即使无法看到,但修为的强大足以使他感受到门口那两股气息。 这是之前窥测那个世界的时候,将他的神识打回来的灵力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玄寒冰雕(上) “前辈要让我如何帮助你,离开这个地心世界?” “从六界之中重生在此地的那些大能者,大多数自身修为被这片世间的禁制封存,是以无法突破禁制回到原先的六界之中去,但是也总有一些例外存在。” “例外?前辈的意是在这个世界中,其实还有不受禁制影响的人存在,只是既然如此,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章 玄寒冰雕(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玄寒冰雕(中) “奇怪” 辞影在说出那“请便”的一句话后,就是转身走到琉采身旁,竹词那时候也注意到,琉采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所禁锢,一直被固定在床榻之上无法动弹,而且似乎能够看到琉采在说些什么,只是竹词听不到,应该是只有辞影才能听到的吧 见得辞影去准备给琉采疗伤的事情和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一章 玄寒冰雕(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玄寒冰雕(下) 至于说辞影究竟是用着什么样的法子来替琉采疗伤,他本是没有打算告诉竹词和故绪两个人,而且竹词两个人也对此不怎么感兴趣。 既然辞影都说过此事并不需要他们二人的帮助,那么必然是自己有着自己的法子,而灵泉之水,竹词只给了辞影一些,并没有将所有都交给他,只是把辞影替琉采疗伤所需要的那些灵泉水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二章 玄寒冰雕(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破碎(上) “我是曾经想到过那位大人心中开心,是因为那两个人当真是她当年所要求我后来要带进去得两个人,不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快就会抵达那个地方。” 璧月坐在镜月湖边,本是在一片一片朝湖水中抛着自己从周遭草地上收集起来的各色花瓣,奇怪的是这些花瓣在飘落到湖面上之时,没有一片会持续在湖面上漂浮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三章 破碎(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破碎(中) “臭道士你竟可以穿越这满林之中的寒冰瘴气而抵达这里” 璧月眯着眼睛,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紧紧盯着站在那几处草木茂盛处的花以,见她如此神色,又是如此一副敌视的语气,竟没有丝毫严肃之态,反倒是笑得满脸轻挑,更是惹得璧月面色肃沉。 “你来此处做什么?”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四章 破碎(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破碎(下) 虽然琉采晓得辞影对于当年自己救下他的事情一直在耿耿于怀,而且后来一直是有些生气他居然会那般中计最后却是把琉采给连累,但也是开始着手准备为琉采疗伤解毒之事。 而且对于琉采自己身上的毒,他自己其实还是很了解的,辞影想要彻底将这毒素根除,除去那些珍贵药材和灵宝之外,还需要消耗自己极多的修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五章 破碎(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离去(上) 虽然琉采自己身上的伤势并不算是轻的,但好歹也坚持了这么多年,就算还是和当初一样没有好基本也都习惯了,在辞影给他疗伤的时候,感受虽然并不算是好,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地步,在这疗伤过程中,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辞影。 这两个人,面对面做在一起,掌心相抵,明明在这次疗伤之中双方都不怎么舒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六章 离去(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离去(中) “丫头,是你打破了玄冰壁障,将本尊救了出来?” 那紫衣女子瞧着竹词片刻,是低声笑了笑,转而抬眼看着她轻声询问道。 竹词不知为何见着这女子,心底有些发慌,这女子容貌艳丽,算得上是雍容华贵,但是那一双紧紧盯着她的一双眼睛里边,似乎蕴含着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怕存在,除此之外,就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七章 离去(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离去(下) 自从在知道冰湖之上出现狐火之后,昆玥就一直很心,没有让除自己和江调之外的人靠近这里,而如此明显的戒备之意自然是让秦丘心中开始疑虑。 但是因为赵祎等人的突然回归,令得秦丘暂时无法再去管昆玥到底在搞什么,反倒是有些对于赵祎这个人有些头疼,因为在秦丘看来,赵祎虽然修为不甚高深,但是心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八章 离去(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离去(四) 这片天地之中的禁制本就是在这片天地所成型的时候就已然是形成的状态,从他们形成的当初开始,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撼动到他们的存在,而他们也相对不会害怕任何人。 只能说是一群老顽固当年在天地成型之际,觉得如若是什么事情都由他们说了算,一来是未免管了太多,二来就是太过主观容易坏事,才会定下 《断琴长歌》第一百六十九章 离去(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断念乐(上) 在听到之前狐言离去之前留下的话,沈祀跟洛青禾是对于那月森之中的镜月湖极为感兴趣,这样说其实也不是很对,实际上应该是对那镜月湖之中,月中仙月霖霖曾留下的那一块璧玉很感兴趣。 不说这玉璧有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效用,但仅仅是仙人所遗留在人世间的东西,单单只有这么一个称谓,其实就足以使得这尘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章 断念乐(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断念乐(中) 竹词拉着故绪跑离之前的那个位置,不过却是朝着月森中心的位置跑去,两个人没有跑多久,她心中之前莫名出现的那股不安感是缓缓消去,这才停了下来。 故绪见竹词如此,并未开口询问,只见竹词停下来之后,不停喘息,刚刚的确是跑得过快,且她心中似乎是有着什么担忧,是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低道:“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一章 断念乐(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断念乐(下) 仙界在近年来的确是出了一个制药十分有天赋的仙尊,修为高也就算了,在炼药这方面的天赋和资历,简直是让许多原本闻名六界的医者都有些不由得自愧不如。 这位仙尊名戏妤,尊号茯苓,据说这位尊者本体乃是一颗修道多年且有大成的药草,名字就是茯苓,至于这戏妤出身何处,又师从何处就有些神秘了,这一点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二章 断念乐(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遇险 昆仑山顶的冰湖之上出现狐火一事,终究还是暴露了出去,不过还好的一点就是,只暴露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律瞳。 之前在昆玥答应他可以借给他灵泉之水并且要他自己去取的时候,律瞳就曾感觉到那冰湖之上的气息有些许奇怪,甚至于还是有些熟悉,扭头见得昆玥面色微变,心道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三章 遇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琴断(上) “如果你已经决定要放下当年之事,而开始接受眼前人” 江调看着昆玥,面色未变,依旧是平平淡淡,他说话从来都是如此一副平淡腔调,不论是面对谁,或者说是在如何情境之中,都是如此一副面色,像是在读早已写好得台词,不含任何情感。 而昆玥低头瞧着碧海,只低低道:“师兄,我想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四章 琴断(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琴断(中) 竹词当年的那件事情,其实在昆仑待得时间长一点的人基本都晓得,昆玥当年把竹词带回来,基本上是闹得满山风雨,除了极少数的人,其他的人大多是不赞同昆玥如此行为,而且因为昆玥执意要留下竹词,还曾一度剑拔弩张搞得昆仑气氛十分紧张。 但是在竹词留在昆仑山后,一开始所展现出来的修炼天赋并不能算得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五章 琴断(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琴断(下) 电光火石之间,心坎之中蓦然浮现出无数画面,耳边之前顿时响了一下的琴音,后来是逐渐开始奏了起来,时而舒缓,时而急促,时而令人心惊胆战,时而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辅以心中所浮现出的那些画面,竹词不由得脑袋一糊。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六章 琴断(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暂别(上) 其实在自己开始懂事的时候,竹词就隐约晓得自己似乎并不像是其他的孩子那样,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对于师父昆玥所教授自己的那些关于修仙之事,她很容易就可以理解,而且每每在修炼的时候,都从不会有停顿或者说是堵塞。 但即便是没有障碍的修炼,竹词的修炼进度还是十分缓慢,从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七章 暂别(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暂别(中) 离山之前,重羽曾仔细叮嘱故绪此行下山一定要想办法把玄碧琴给带回来,主要是因为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放不下的执念存在,而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昆玥当初心中曾有个意中人,但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与之厮守,后来还因为一些人的陷害刻意为之,使得昆玥心中那个意中人遭到了本不该遭遇的经历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八章 暂别(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暂别(下) 竹词和花以两个人各怀心事,是还没想好该如何跟对方说那些事,故绪却是挣扎起身,看向二人。 “我师父刚刚传了讯息过来,怕是要就此暂别,要先赶回浮雪山去。” 竹词听得这话,猛然抬头看向故绪,见其身上伤口众多,明显就是硬撑着站起来,有些担忧道:“你这样赶回去,万一上出了什么事可怎 《断琴长歌》第一百七十九章 暂别(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路遇玖灵(上) 故绪在告别竹词和花以之后,就是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往浮雪山赶,之前重羽突然传来讯息,是问他是否见过狐言。 而后面的话,也很简略,大致就是狐言回去了,说是要帮助故绪修炼,如若是没有他在,故绪修炼必然出问题,重羽没法,没办法赶他走,是要故绪赶紧回去。 言语之间颇是无奈,但浓浓的不情 《断琴长歌》第一百八十章 遇玖灵(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路遇玖灵(下) 花以听到竹词的惊呼声,是扭头看她:“认识?可是我们昆仑弟子?” 竹词皱起眉头,视线是粘在了那玖灵身上,听到花以的询问后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是跟北袖一同从仙界星辰殿来的玖灵,一向是跟北袖的关系不错,而且她的师父是赵祎长老……不晓得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如今玖灵的外表 《断琴长歌》第一百八十一章 遇玖灵(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尸腐之源(上) 影狐,如其名,本就是狐类的影子,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存在,狐狸性狡,天性聪慧狡黠,自身的影子都有机缘巧合生出灵识的时候,生出的那些灵识,后而又能凭借自身实力继续修炼下去,逐渐使得这衍生出来的灵识变得越来越独立,拥有自己考得能力,通常就被人们称为是影狐。 那些衍生出来的灵体,逐渐拥有自 《断琴长歌》第一百八十二章 尸腐之源(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尸腐之源(下) 昆玥是早就怀疑赵祎的身份,一直在防备着他,此时惊讶,只是惊讶赵祎居然开始修习邪术,那么相对于之前的话,就更加难对付了点,不由得惊诧,还有些脑壳疼,毕竟说起来实际上就是原本隐藏在暗中得那个敌人,本来都知根知底,知道他没有什么威胁性,却在一瞬之间似乎变得强大了。 而黄极则是一向对于赵祎不是很感冒,只是知道他是后来入山的一个年轻长老,好像是一直跟秦丘走得比较近一些,即使天资不高,修为也不高,却也在昆仑山混得很好,后来在那星辰殿将北袖送过来的时候,还一道送过来一个北袖年幼时得玩伴。 说是玩伴,其实那女孩是星辰殿中仆人的女儿,只是偌大一个星辰殿,和北袖年纪相仿的人太少太少,不过即便是有这么一个从陪她到大的玩伴,却并不是对于北袖拥有很高的好感。 毕竟那北袖自被星辰殿上上下下的人给惯坏了,脾气就是那种娇惯模样,只不过是后来在昆仑之中吃瘪太多,也被秦丘管教多了,这才有所收敛,而黄极自然是晓得这北袖的,但是对于那个跟着北袖一起来的女孩却不是很熟悉。 不过都是从星辰殿来的人,那地位自然是要比寻常弟子高上一筹,黄极记得那个玖灵似乎就是被分给了那个赵祎作为亲传弟子,也是因为有了这个弟子,赵祎在这昆仑山中已然是极为尊贵,虽然比之不过昆玥秦丘这些人,却远比其他的人要强得多。 而黄极之所以能晓得赵祎这个人,并且在心里留下映象在后来提及的时候想起他,其实也是因为这玖灵是赵祎的弟子,但也是仅此而已,他原本以为那赵祎天资不高但是有些聪明,也算得上是个人才,却不曾想居然不安心修道,反而去修了邪术。 要知道天底下但凡是跟邪术沾染上关系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名声或者说是下场,毕竟邪术这种东西,一旦修习起来,那可是能够让自身的心性都发生绝大变化。 世上许多人原本可能是因为在原本的道上无法取得很好的成绩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修炼而产生了疑惑和失望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在自己以为走不下去了的时候,就会开始尝试剑走偏锋,邪术是本为正道之人绝对不允许修习甚至于都不会允许出现在世间的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离别(上) 虽然玖灵体内拥有着一颗可以抵御尸腐之气甚至于可以吸收尸腐之气的尸种,但是因为此时的玖灵太过弱,不仅身上创伤太多,而且修为极低,根本无法主动催发尸种的真正力量,只能通过尸种来保全自身和自己身旁的人不受尸腐之气的侵蚀。 也就是说现在的玖灵只是可以通过这尸种,来保证自己不受尸腐之气的侵蚀,还有背着她的花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能力。 原本以为玖灵体内拥有尸种就可以将殿外的那些尸腐之气尽数吸收,使得外面的尸腐之气不要那般浓郁致使大多数人都无法贸然出行,却不曾想到玖灵实力过于弱,根本无法发挥出尸种十分之一的能力。 在众人面露难色,苦不出法子得时候,江调突然轻声道:“尸种一旦经过转移就无法再度转移,所以这颗尸种已然是完全属于玖灵的东西,但是冰种不一样。” 乍然听到“冰种”一次,竹词是怔了怔,随即抬眼看向江调:“师伯得意是寒冰瘴气也可以破除去围绕在大殿外面的那些尸腐之气?” 江调点点头,道:“如若是加持浩瀚灵力支撑,的确可以将所有尸腐之气全部吸收,由冰寒瘴气将之包裹抑制,如此一来,在寻到源头的时候,亦然可以使用寒冰瘴气,将之一举歼灭。” “可弟子的修为不够” 竹词颇是有些失落得说道,声音低下去不少。 而昆玥和黄极却是从江调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不过并未开口询问,只是看着江调后话如何。 江调淡淡道:“不是让你去。” 竹词诧异抬头看着江调,难不成这里还有着另外一个体内拥有寒冰瘴气的人? “之前曾说过,寒冰瘴气的冰种是多个共存于人的体内,以供修炼,而尸腐之气所凝练得尸种却只能一种存一体,再容纳不下另外一个,也是因此,那由尸腐之气所凝练出的尸种只能通过上古秘法,转移给一个人,而后再无法转移。” 江调说罢,低头再次看向竹词,低低道:“但是由寒冰瘴气所凝练的冰种不一样,这冰种对于人体危害极,而且可以多次置换容器,也就是可以存在于多个人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离别(中) 后来江调来找竹词的时候,是将之带到了后山禁地中,那里本就是江调居住的地方,拥有着以江调灵力所筑成的结界禁制,不过也是因为禁地之中圈养的灵兽异兽太多,寻常人来此不是吓坏了兽类就是吓坏了人。 所以即使尸腐之气遍布整个昆仑山,这后山禁地依旧没有放人进来避难,而其他各大长老能够抵御尸腐之气的住所都已经被普通弟子和长老住满,还有一些来打零工的普通人,就连昆玥原本所居住的山头都满满是人。 至于众位长老却是都需要镇守昆仑大殿,时刻关注那封锁昆仑山的大阵的状态,所以也不是很需要回到自己的山头去住,也跟昆玥他们一样,都是在昆仑大殿中待着,准备接受暴风雨的到来,亦或是得到一个解决办法。 不过其实到了现在,昆仑山上的情况已经差不多是稳定了下来,基本上因那尸腐之气而受了伤的人基本伤势都不会再加重了,只不过是那些重伤的人生命依旧是个不确定数,这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命数如何,运气又是如何了。 江调把竹词带走之后,花以是瞧着江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如今的江调跟以往的时候仍旧是一副面容,并不会显得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是花以就是瞧出了一丝丝不对劲,越想心中不安感越浓,就跑去找昆玥,哪知昆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倒是最后碰上了黄极,黄极却道此时还是不要管得太多的好,终究也都是为了昆仑山的安危,随后黄极便是离去,想来应该是去查看伤员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而花以一人留在殿中,独自失神许久,想来想去,昆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昆仑大殿,毕竟他是一山的掌门,在这种紧要关头,应该时时刻刻让众人心中有个底才对。 除非是他在意的人出了事,但如今能让昆玥还如此在意的人,莫过于他自己的三个徒弟,还有他的师兄江调了,也不对,如今该是说两个徒弟了,林湖的事情因为事出突然,花以还没有来得及跟昆玥讲述,本想着去找黄极先说明情况,却是发现此时自己无法离开昆仑大殿。 竹词不在,他也总不能背着一个玖灵到处跑,而且玖灵还在接受治疗,她身上虽然被种上了尸种不会受到尸腐之气的侵蚀和损伤,但是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离别(下) 昆玥的确是对于江调执意要用自己的命来换昆仑山的安宁,本心昆玥实际上是不愿意的,毕竟在他自己的心里还是身边的人更为重要,但是作为昆仑掌门的话,却是要必须以昆仑的安危的稳定为重。 其实很早的时候昆玥就不是很想做这个掌门,只不过是后来江调不想做,师父又不将掌门之位传给秦丘,那么整个昆仑山能够做掌门的还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一开始听到江调说那些计划的时候,昆玥久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江调修为再高,又该如何去对抗那吸食了人血人肉又狂暴化的尸种?就算真的能消灭,那也是两败俱伤,一起灭亡,那个造成昆仑一切动乱的尸种就从此消失,但江调也会随着他一起消失。 得不偿失。 是真的得不偿失。 但后来江调问她的每一个问题,都说明这件事情只能让江调去做,只有他有那个资格,昆仑山再也寻不出哪怕是一个勉强能有资格的人,他昆玥都不可以。 为了昆仑山,江调必须这么做,而昆玥身为昆仑山掌门,也必然无法阻止江调的做法,甚至于还要帮着想办法才能让江调的死变得更有价值。 昆玥不乐意做掌门,但是毕竟是师父传给他,不能太过轻视和不珍惜,所以他当年在秦丘的百般刁难之下,没有轻易放弃掌门之位,而是选择跟他打赌,即使当初在竹词这孩子身上并没有看到多少希望,所以……是不是从当初起,昆玥就打心底里希望这个赌最后他会是那个输家? 顾家而不顾大家,其实注定就无法做一个成功的统治者,当年的昆仑掌门把掌门之位给了昆玥,有他自己的良苦用心在,但其实昆玥未必会真得愿意去接受这样的一个改变。 他心中烦闷,就是跑到冰湖边来,之前跟江调谈过,最后是把碧海的躯体暂时封存在冰湖之中,不过那个时候江调是说,要等到昆玥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之所向,等到他心中不再迷茫的时候,再决定是否要帮助碧海渡过这心魔劫难。 以前的昆玥一直走不出晴荫这个人当年带给他的所有念想,即使如今的晴荫早已经转了好几世,是早就不记得昆玥这个人了,至于当年的情意纠葛,或者是爱恨情仇,凡人其实也挺好,再多的苦难伤痛也不过一世短短几十年,不像是他们这些人,有什么事情,基本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恩断义绝 冰湖里边的确存在着许多生物,但是能够出现在冰层上,而且也是一直在湖水潜水地带游动的,那就基本只剩下骨鱼这种生物了。 而骨鱼的外表在湖水之中很具有隐蔽性,因为它们几乎就只有骨架,但多了一层皮,就算有这层皮,它们的通体颜色仍旧是能够很好的与冰湖湖水相融,如若是不仔细去看,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鱼而哪里是水。 骨鱼拥有极为锋锐的牙齿和尾鳍,且皮质坚硬,带着细碎倒钩,碰着人非死即伤,但好在骨鱼群一般生存在冰湖最底部,且数量少,虽然是冷血动物,不过随着多年来得相处,也算得上是温和。 只不过这个“最底部”也算是冰湖浅水水域的最底部,至于更深处,则是生存着比骨鱼更为可怕的湖底生物,而骨鱼这种族群还会经常在冰湖湖面上出现,但是那些湖底生物,即使是生活在昆仑中的人也基本上都没有见到过,因为它们大多数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而当它们出现的时候,也基本就是灾难出现的时刻。 所以一般昆仑中人都在杜绝山中弟子接近冰湖,虽然骨鱼是一种原因,但是更深层的原因就是怕他们会惊扰到那生活在湖底深处的可怕生物,据昆仑前人所述,那很有可能就是千万年前的远古异兽,千万年前的异兽,别说本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很强的存在了,就算是在那个时候不算是很强,只是还尚且幼的存在,千万年过去,从当年那个大浩劫之中存活下来的异兽,必然是一种极为了不得的存在。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知道骨鱼的存在而已,并不晓得那些远古异兽还生存在冰湖湖底,毕竟这些东西说出来,也只是会徒增山中弟子心中的不安和恐慌罢了。 昆玥看到林湖想要破冰,心中不免疑惑,那骨鱼可并不是好惹的存在,就算是他也不敢冒然惹怒骨鱼,而如今林湖在没有得到骨鱼许可的情况下就冒然破冰的行为,必然会惹怒骨鱼,冰层之上的人无法随意破冰,但是冰层以下的骨鱼却是可以轻易破冰而出。 而且有的时候为了透气或者是玩闹,骨鱼会在冰层之上破出几个孔,说是孔,其实就是骨鱼头那么大,而仅仅是这样就足以让一个孩子通过了,当年竹词曾是不慎跌进冰湖中一次,就是从这冰孔中掉进去的大概,但是据骨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恩断义绝(中) 昆玥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林湖的时候是在哪里,而当时又是因为何故而将这个丫头收为徒弟了,后来仔细想想,似乎只是记得这丫头当初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戒备,而且她所在的那片地域,除她之外再无活人。 当初昆玥觉得这丫头可怜,可能是遭遇了战乱,亲人全部死去,只余她一个人,而昆玥恰巧又发现这个丫头天赋不凡,适合修道,这才没有只是将她送到好人家去让她安静长大,而是将之带回昆仑山,收为了徒弟。 这林湖刚到昆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就算是救了她带她回来昆仑,给她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买新衣服的昆玥,林湖都没有几个好脸色,至于说话是更没有说过了。 而昆玥对于孩子,那是太有耐心了,尤其是在自己猜测过这孩儿身世凄惨之后,所以不论林湖怎么任性不理人,他都有着极大的宽容和耐心去溶解这丫头心中被迫裹上的这层冰寒。 当然孩子毕竟是孩子,能有多深的怨恨?就算是当年亲眼见到家人惨死,又自行逃亡险些死去,后来被师父带回昆仑,也是如林湖这般情状,最后不还是好好的,恢复了身为一个孩子所本该拥有得顽皮与快乐? 林湖亦是如此。 而不论是仙修,还是魔修,妖修,亦或是鬼修,还有那些早就被封印在神界之中的神尊,在六界的法则之中,早就规定,只要是修道,这些人就统统无法干涉人界寻常人的生活,即使你只是还在修行并未取得成果。 所以后来昆玥并没有过多去了解林湖当初的身世背景,因为既然入了仙门,就该了却尘缘,有家人还好,亲情不用断,但是林湖算得上是跟昆玥差不多,都是没有亲人的可怜孩子。 至少当初昆玥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今日所见,可见当年昆玥的自以为,也真的不过是自己以为罢了,林湖并不是寻常凡人,而是狐妖,从她身上的气息来看,如今算的上是妖,可进入妖界修行,但是换到当年,怕是也只是一只刚刚好可以化形的狐妖,根基不稳,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来到昆仑之后,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昆玥瞧着林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不过好歹也是一山掌门,也是经历过不少大事,见过不少大世面,也不过片刻,就是很好得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而对于林湖之前的那句话,昆玥看着她,只低低说道:“如若当年不是师兄说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恩断义绝(下) 狐言一直就想要林湖完全脱离昆仑山而跟他处于统一战线,但是因为竹词对于昆玥的放不下,所以无法完全尽自己全心全力帮助狐言做事,这一点狐言一直都很在意,林湖还是晓得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狐言会在这件事情上,才去如此极端的方式让她脱离昆仑,并非是让她对于昆玥和昆仑死心,而是让昆玥对于她完全死心。 想想也知道狐言究竟是跟昆玥说了什么事情,无外乎就是当年陷害竹词那两次,一次在南海,她亲手把竹词退下悬崖,又引发南海之中的凶兽暴动,是真的成功把她杀死了,但是后来又因为不知道是谁的帮助,竹词捡回了一条命。 那第二次就是在后来竹词恢复之后,在昆仑山顶得冰湖之上修炼体内寒冰之气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做别的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用了一些东西,迷惑了当初那几只骨鱼罢了,但是后来那几只骨鱼为何死去,她就不是很晓得了。 至于后来为何没有再向竹词出手的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因为竹词几次大难不死,总是让林湖觉得有些奇怪,二来就是竹词身上的秘密似乎逐渐变得有些更多了,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林湖不敢贸然出手,只是没有想到当初已经消失很久的狐言,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林湖的确是狐妖,当年林湖刚刚遇到昆玥的时候,她也实际上的确是正逢林湖家破之际,她那个时候是个住在昆仑山外,一处荒山之中以山上野果存活的野狐狸,而在此之前,林湖还是生活得比较无忧的,因为这座山林在不久之前,其实还是一处风景极佳的宝地,山中有山泉流水,草木茂密,不存什么人迹,所以野兽都生活得很是安宁,也极为安逸。 但是后来似乎是因为一个仙山中修道的道士途径此地,不慎将身上装着的流火火种给丢失,正好遗失在这片山林种,而流火是如何了不得的存在?只要是不在本身所诞生的地方,而又没有为人所吸收炼化,那便是落在哪里,就会在哪里燃起。 因为那个道士的粗心大意,将流火火种遗失在这个地方,是生生毁了整座山脉,山上的花草树木全部枯死无法再生,生灵大多为流火所困,死在山上,而那个时候的林湖灵识还未全开,甚至于连家人都无法认全,就被那突如其来的大火给困在山洞之中,后来似乎是家人想办法,把她保护下来,一直支撑到后来那道士发觉,托人来将流火收走。 但是在那个时候,整座山已然是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身死道消 对于江调到底是怎么把自己体内的那寒冰瘴气的冰种给转移到他自己的体内这件事情,其实竹词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 甚至于江调根本就没有用多久的时间,而且身为最应该出现不适状态得竹词,都根本没有多少感觉,之前江调在禁地界碑之前跟她说了很多很多,有关玄碧琴,也有关九尾天狐,余下的就是一些关于昆仑山中的事情。 江调更多的是跟竹词讲述了禁地之中他原先圈养着的那些鸟兽虫鱼,以江调原本的话来说,其实就是:“我养着这些生灵许久,在我死后,想必他们会有所感应,到那时候他们如若是愿意离去,那么便是让他们离去,而如果他们不愿意离去的话,那就继续好好养着。” 之后江调还很是详细得跟竹词讲述了那些鸟兽虫鱼各自喜欢吃什么,喜欢甚么样的生活环境,而在什么样的天气之中需要注意什么,是说的比玄碧琴一事都是要详细。 而对于竹词来说,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江调主动交代她这些事情,怕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在外人眼中冷漠之极,似乎是从未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他放在心上的师伯江调,竟会在自己的住所之中,圈养如此多习性怪异的鸟兽虫鱼。 或者换句话来说的话,如果不是江调如今要去做那件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他大概也不会把这禁地里边的这些事情说得如此清晰。 竹词也想过为何江调没有告诉昆玥这些,但是想想,昆玥必然是晓得这些事情的,但是可能对于昆玥来说,照顾这些动物,应该不会像竹词一样细心吧,仔细想一想的话,其实江调在这个昆仑山中可以信任的人,大概也就是昆玥,还有她,还有花以了。 至于昆玥和花以,他们都是男子,性子本就是粗一些,倒不是说那种粗心大意,实际上是他们从不养这些动物打发时间,所以也会有很多地方都想不到该怎么做,或者说是有时候根本就会忘记自己还养了一堆动物需要照顾。 “如果日后有什么烦心事,但没有其他的什么人可以讲述,或许后山禁地的那些生灵,会是你的一个很好的去所。” 这是竹词意识里,江调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个。 至于江调在跟她一讲着话,在讲完这些话之后,他们两个人是走到了江调平常所居住的草屋,江调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将歇(上) 毫无疑问,江调已经死了,而也正是从他死的那一刻起,昆仑山也恢复如初,当然跟之前的状态还有一些不一样,毕竟在那尸腐之气的侵蚀之下,昆仑山里也死了不少人。 如今山中弥漫多时的尸腐之气乍然散去,之前许多因此而忧心忡忡的人心头所笼罩上的那一层恐慌与迷雾,也如同是随着这一片尸腐之气的消散而逐渐消散。 但仍旧还有许多人并不会这样想,至少他们知道这些尸腐之气的消失,背后究竟是隐藏着什么,而为了挽救昆仑山中的这一次大劫难,付出的不仅仅是只有江调一个人,但他却是少数几个为之付出了自己性命的人。 不过也不止是江调一个人为此而付出了生命。 黄极在离冰湖周围屏蔽结界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晕倒在地得昆玥,他自从之前消失在昆仑大殿之中后,就一直都找不到人在哪里,但是因为尸腐之气的弥漫,没有人敢出来寻找他。 昆玥受伤极为严重,甚至于都无法保持清醒的神智,所以在托花以将之带回自己的寝殿休息之后,处理余下事务的事情,就全部教给了黄极一个人来处理,因为除了昆玥重伤之外,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在一开始就消失不见的秦丘。 当然,如今为难解除,许多人开始考为何山中会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那么之前在劫难爆发的时候,所有人发现到的疑点就在这个时候完全派上了用场,虽然很是有些马后炮的嫌疑,但是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那么既然讲到之前大家所怀疑得地方,那也就只剩下当初在山中危急时刻,作为护山大长老得秦丘却是从头到尾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之前许多人就曾怀疑这件事情就是跟秦丘有着很大的关系,不然为何他会全程都不出现。 换一种想的话,如果这个人就是秦丘,秦丘释放出尸腐之气想要摧毁昆仑山,那么他一开始肯定不会出现,而在笼罩全山得那些尸腐之气被清除之后,他作为释放尸腐之气的人自然也是被斩杀或者控制,那么他也当然不会再出现。 黄极自然知道幕后之人是那被尸种所吞噬神识的赵祎,也知道消除那些尸腐之气的人是江调,而如今江调跟赵祎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再存在,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是不适合跟山中的那些弟子说明。 因为赵祎这个人在那些弟子的心中还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形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将歇(下) 当年在冰湖之上,其实竹词还跟北袖发生过一段矛盾,那就是北袖看到之前故绪在临别之际送给竹词的黑色狐玉,断言道这不是竹词该拥有的东西,是将之夺了过去,后而把它摔进了冰窟中,是让这枚狐玉彻底沉没在冰湖之中,再难寻回。 而之后发生了什么,竹词似乎是记不太清楚了,当初在风息湖底的那一场大梦,似乎是让她想起来不少事情,但是似乎还有很多事情依旧是蒙着迷雾模糊不清。 当初她似乎是跟北袖发了一场大火,竹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但是当初愤怒之时,她到底做了什么,竹词也不清楚,她唯一记得的,就是在此时看到北袖那张布满惊慌和恐惧的脸时,脑子里所出现的另外一张几乎跟她如今面色一模一样的脸。 那是当初在冰湖之上得那个北袖,是在她把自己手中的狐玉夺过去,后而丢进冰湖里的后,自己后来才看到的北袖,这个眼神和神情,竹词原本是忘记了,但是却一直深深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如今再次看到北袖露出这样的神色,她几乎就是全部想起来。 所以当初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似乎是因为自己当时脑子里边,在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 “你怎么可以任由他人,抢走本属于你的东西?” “她不过是一个女孩,于你来说不过蝼蚁。” “杀了就是。” “杀了她” 不错,当初自己的脑袋里边,就是一只在回响着一个声音,而在想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竹词蓦然间想到当初在取得玄碧琴之后回归昆仑山之际,自己曾跟北袖之间有过一场比试,不过说是点到即止,两人还学着秦丘和昆玥,定了赌注,那就是输者会为赢者做任何事情。 只不过当初竹词并未跟北袖说她究竟想要北袖去做什么,这个要求也就一直被搁置下来,当初北袖以为竹词如此,只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为难她,至于昆玥和秦丘,以为竹词或许只是开个玩笑,实际上并不打算认真。 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没有注意到当初在比试的时候,竹词是差点真的杀了北袖,那个时候两人的比试十分短暂,几乎只有一瞬间,北袖就完全被竹词给制住,而在那个时候,她的脑袋里边,也是出现了与之前在冰湖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突破壁障 昆玥的确是对于江调执意要用自己的命来换昆仑山的安宁,本心昆玥实际上是不愿意的,毕竟在他自己的心里还是身边的人更为重要,但是作为昆仑掌门的话,却是要必须以昆仑的安危的稳定为重。 其实很早的时候昆玥就不是很想做这个掌门,只不过是后来江调不想做,师父又不将掌门之位传给秦丘,那么整个昆仑山 《断琴长歌》第一百九十三章 突破壁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玄碧残影(上) 虽然雷劫散去,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这只是一次暂时消散,而后会不会再来,那可就说不准了,虽然这种情况在昆玥花以和北袖的心中那是从未见识过,但竹词这里不一样,她并不能算是正常情况。 毕竟这个人的炼神境到渡劫境之间只有一段很短很短的时间,而且不仅如此,她的天雷劫,来得甚至于比她自己的境界突破都要快。 昆玥是松了口气,虽然心中对于那雷劫突然消散感觉到有些奇怪,但是在这个时候显然什么都比不上竹词的性命来得重要。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劫雷散去是最直接的证明,词儿的天雷劫不是已然渡过,就是那天道突然发现雷劫放早了打算收回去再来一次。” 花以抬头看着天空,顿了半晌,才低头看了看昆玥,低声说道。 要是放在往常,不管是北袖还是昆玥,都不会觉得这话是真的有真实性,只会觉得这是花以在开玩笑,但是在真的见识过竹词渡劫境所出现的怪异现象之后,他们觉得反倒是后者这个听起来就很假的话最为有真实性。 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不论是什么事情,相信更加不好的那一方面,才会让自己觉得比较好受,毕竟如果这个不好是现实,那么起码自己可以早点做准备,而如果那个不好是假的,那么皆大欢喜。 天雷劫既然现在没有显现在竹词刚刚进入到渡劫境之后的那个短暂时间内,那么如今的昆玥和花以,还有北袖,都绝对不会是以为这天雷劫就此结束,只会是想到这天雷劫或许只是暂时离去,而之后不久得时间里,它还会继续出现。 “先去看看她。” 昆玥之前自然也是被那天空得怪异景象给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就算是了解竹词最多的他也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居然在渡劫境会发生如此匪夷所的事情,就好像天道跟她开了一个自认为可笑的玩笑一般。 但他们可不认为这个是个玩笑。 三个人在天上得异象结束后就是打算进屋去瞧瞧竹词此时究竟是如何,但是却还没有走出几步,屋里却是传来一股更加强烈的灵力旋涡,而这股灵力旋涡对于三个人来讲,怕是只有北袖一时间之内无法探明是属于何种灵力旋涡了,毕竟她还远远未曾抵达这个境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玄碧残影(中) 而在昆玥等人被拦在屋外无法进入屋内的时候,昆仑山实际上并未被那竹词渡劫境所引来的雷劫所影响到,但身处北方灵州境内,与南幽昆仑所遥遥相对的浮雪山中,却是与昆仑完全相反的一种状态。 在故绪回山之后,并未见到所谓狐言,而紧急将之召回来的重羽似乎也忘记自己之前给故绪传讯将之找回时究竟是有多么急切,只是说浮雪山中有事必须要故绪回来,不然他一个人在外可能会有危险。 虽然说是为了故绪的安危着想,但是毕竟之前在洛州的时候故绪曾见过那狐言,而且当初分别之际,狐言曾说自己是要回浮雪山,而且也说明了是重羽唤他回去浮雪,而并非是他自己强行要回去,至于故绪对其中缘由并不是很清楚,毕竟在他的映像中,狐言很早就被逐出山门,当初是惹得重羽不高兴,而且在那之前其实重羽并未向外界透露出自己在收故绪之前也曾收过一个狐言。 所以如今世人大多不知道狐言的存在。 原本故绪对于狐言,只有年幼之时的那种尊重和一点点的依赖,如今想来这些感情已经散去不少,但却并未多出其他的什么感情,只不过是在回山之前曾接收到过一个来自于竹词的讯息,是通过之前竹词所送给她的那个纸人来传讯的,不过传讯的时候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是很确信,只是含糊说道在回了浮雪之后,要事事心,浮雪山中存在想要对他不利的人。 而这个不利的人到底是谁,可能竹词自己丢清楚,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就先跟故绪提了一下,而故绪原本只是做出警惕,但并未对任何人产生怀疑,直到回到浮雪山,在感觉到重羽的不对劲之后,他才开始觉得有些怪异。 在故绪跟重羽讲述玄碧琴已然摔毁的消息之后,重羽并没有表现出很失望的样子,只是问了一下玄碧琴为何会断裂,除此之外再没有询问更多了。 而原本应该出现在浮雪山的狐言,故绪并未见到他的身影,但是重羽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起码他知道狐言已经回来浮雪山或者说是准备回来,但是他明明在召故绪回归之际还曾提到过狐言,在故绪回归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只是要故绪好好养伤,先将自己已然觉醒的血脉稳定下来。 也正是在这里,让原本就感觉到怪异的故绪心中生出了更多的怀疑,因为故绪的血脉觉醒一事,自他回来浮雪山,从来都没有和重羽提到过,而重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玄碧残影(下) 如今乍然听到阿玄的声音,还有一点久违的感觉,竹词其实并不觉得当初那玄碧琴出事就真的消散了,毕竟未免是有些过于突然,玄碧琴的强大不只是竹词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很多人,都是清楚晓得的,毕竟是从千万年之前的洪荒年代存活下来的生灵,如此轻易便是被摔碎有些太过不真实。 但是在听到阿玄那个明显不含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竹词自然可以分辨得出这个声音并不是阿玄本人在与她讲话,只是他当初留下来的一道幻影,只会如提线木偶一般完成当初阿玄设置给他的任务,因为阿玄本身就是一种灵识残片了,他再分裂出来的残影,又能有如何的灵性? 只是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竹词才第一次觉得可能阿玄是真的死了,而听到那句依稀可以辨出其主人当初无奈的“对不起”是猛然间引发竹词心中的不甘与难过,或许江调的离去对于竹词来说是悲伤的,但是至少她没有亲眼看到江调的死亡与消散,起码心中有个念想。 而玄碧琴,竹词是亲眼看着他从空中跌落,摔在地上断成两截,后而又是现在看到阿玄当初所留下来的幻象。 对于玄碧琴也好,阿玄也好,竹词心中有着许多的问题想要问,江调没能完美得解决她心中的疑惑,而昆玥更是对于此不甚了解,但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可以替竹词解惑的人也在此时此刻,被竹词印证已然消散。 “我的时间不是很多家伙,无法制造出可以给你看很多次的影像,所以这个残影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而且也只能让你看一次,在这些话说完之后,他就会彻底消散。” 竹词如今只能看到那两截断琴上空中不断环绕的碧色氤氲和不断流动在氤氲周围的碧色亮光,而听到阿玄的声音接下来说出的话,即便是心中已然差不多肯定了他已然是消散,竹词依旧是没能忍住轻唤出声:“阿玄你究竟是真的消散了,还是只是耗尽了魂力陷入沉睡……” 而那道本是属于阿玄的声音在说完之前的话之后就是沉寂下去没有很快继续说,在竹词之前说的这句话之后,就似乎是阿玄在虑是否要告诉竹词一般。 “如果你只是陷入沉睡,我会竭力去寻找可以滋养魂力的东西,来帮助你慢慢恢复魂力,只要不是消散于世间,什么都好……” 然而这句话说出来竹词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飞升(上) 那个在碧色氤氲褪去之后所显现出来的那颗乳白色圆珠,似乎是阿玄当初留给她的东西,但是阿玄之前并未告诉过竹词这是甚么东西,甚至提都没有提到过。 所以竹词对于这飘到自己面前的白色圆珠,根本是抱着不知所措的态度,她不知道这个圆珠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她又该怎么使用这东西,是把它当做一颗丹药那般吞下去,还是这是一种灵宝? 不过竹词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反应了,因为那颗乳白色的圆珠几乎在飘到她眼前不远处的时候,就是猛然间释放出极强烈得碧色光芒,随后竹词就再难看清楚这可珠子的去向,只不过是眉心处一阵滚烫,而且似乎是有甚么东西贴附上来,原本只是一粒,后而就是猛然间化作一大片炽热,染了她的整片额上的肌肤。 “啊” 一时不备,竹词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炽热感给烫到,不觉是轻呼出声,虽说她从到大吃过得苦那还是真的不少,甚至于连南海海水的冰凉,冰湖冰层一下的彻骨寒,以及海中凶鲨的撕咬,还有林中饿狼相斗但是竹词从未经受过如此炽热煎熬。 就似乎是在额头上种下一颗不尽烈焰的火种,在不停灼烧,比起之前所经历过的南海之水,冰湖之水的彻骨冰寒,竹词觉得这般炽热才是她最受不了得痛苦。 “凝神静气!这是玄碧琴的馈赠,但是能否将之完整炼化全部靠你,而且在炼化的过程中你必须把自己的修为压缩到大乘境初期,切记!必须压制到大乘境初期,不然的话即便是你体内的封印尚未达到条件,神魂和躯体也决计无法承受这股灵力的强势,必然会爆裂身亡!”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声色清雅平静,明明说出的话本该是十分急切的语气,但是硬是被她说得平平淡淡,不过也说得不容拒绝,让人下意识就会遵照着她所说的去做。 这个声音对于竹词来说似乎是有些熟悉,之前听到过一次,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是想不起她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太烫了” 竹词强行静气运转功法,想要照着那道声音的指使去做,额头上那股炽热感猛然之间变得强烈不少,甚至于灼烧至疼痛,竹词本就有些承受不来如此灼热,不加防备再度加剧,原本好不容易凭借毅力艰难聚起来的灵气和功法就是登时散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飞升(中) 至于此时在浮雪山中,似乎并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山中的变化,故绪所在之地显露出来的那些劫雷和劫云,以及其中所蕴含着的浓郁灵力,浮雪山中的其他弟子也好,长老也好,都未曾察觉到丝毫。 重羽在突然见到故绪身上的如此变动之后,惊慌许久,也终于是恢复冷静,及时将此地封锁,使得故绪身上的这些变故和引起的动静不至于影响到山中的其他人。 “师父,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一谈有关绪” 狐言瞧着那故绪所身处的房屋片刻,蓦然是转身看着重羽轻声说道,声音低沉,对于重羽来说是让他有一种看到当年还未出事的狐言之时的模样,既心翼翼,又极为乖巧,但谁知道当年这样的一个孩子,心中竟然会藏着那般深沉的念头? “绪儿得事情,你还是暂时不要插手了,我不信你。” 在狐言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重羽便是先开口打断了他,如今的狐言如此说话的语气,显然是今日故绪身上的变化使得他很是出乎预料,一旦事情没有被他掌握在手中,狐言自然会慌乱,即便是狐言真的想要补救,重羽却也不敢让他再靠近故绪了。 为何故绪在回山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重羽不清楚,但是却知道故绪之前所处的地方乃是月森,是跟昆仑山的竹词在一起,两个人在月森之中与那凶兽相斗,还是故绪处于意识混乱,被血脉之力给侵蚀的状态。 那个时候为何一直在沉睡着的凶兽会猛然清醒,还会无缘无故对于竹词跟故绪而穷追不舍,重羽只是晓得,这必然跟狐言有着关系,因为对于故绪血脉快速觉醒和恢复,狐言才是最急切的一个人,他当初大概是为了让那凶兽激发故绪体内血脉之力,二来就是那莫名其妙连重羽也都不清楚的,对于竹词的恶意吧。 但是后来的结局很明显,狐言没能杀了竹词,也没有能使故绪身上的血脉之力进一步觉醒,反倒是把玄碧琴折断,还使得故绪受了重伤,而回山之后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雷劫说是跟狐言没有丝毫关系,他都不会相信。 或许是狐言自己也都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决计是与他脱离不开干系。 而且玄碧琴在两人与凶兽的争斗之中被毁,重羽也很难不怀疑这便是狐言故意为之,毕竟这世上玄碧琴毁了,那么重羽想要得到有关月见的事情和消息,就只能通过狐言,而这样,狐言就算得上是牢牢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飞升(下) 你机关算尽又如何?一个莫名出现的雷劫,就是把你筹划了多少年的计划全部打乱。” “费尽心离间我跟昆玥之间的信任,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机会夺取狐玉,只可惜到最后昆玥也没有上你的当,拿不到狐玉,就没办法真的让离樱灰飞烟灭。” “可惜啊,现在即便是离樱死了,你也无法完全将血脉发生变异的故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干么就干嘛了。” “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孤零零的人,没人愿意帮你,也没有人给你真实的关怀和馈赠,一直都是你在捣乱惹人厌,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是的,狐言在把林湖带回来之后,就在林湖身体里种了一个傀儡心,而这颗傀儡心使得林湖无法再违背他的任何命令,也无法再轻易逃离他的身边,而且不论林湖在哪,在想什么,他狐言都可以通过那颗傀儡心而知道。 之前在跟林湖看似平静的对话之中,狐言所听到的,却是另外的一些话。 这些话不是很好听,但是却是林湖心中所想最为真实的事情。 不止是因为林湖的体内被他安了一颗傀儡心,还是因为作为替换,狐言把林湖原本的心脏给取了出来,从而换了一颗傀儡心进去,所以不论林湖以前想过什么,做过什么,或者是她现在所想的,和她所想做的,狐言全部都了如指掌。 那些东西对于狐言来说,都不能算是很好听,而且他也对于林湖的仇恨很是心知肚明,但是的确也如林湖所说的样,狐言的确是一直孤身一人,当初能够结识林湖,也是因为她当初心中的浓烈仇恨,可以使得他趁虚而入。 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可怜。 狐言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林湖,她的神识已然完全被自己操控,再也无法去想那些诋毁他的话,或者是对于他的恨意,狐言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可怜,他身边没有人,只是他不需要,这种东西会拖累他,他需要的,只是听话的人罢了。 “如今你的实力可还太低了,先修炼一段时间,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去吧。” 之前林湖心中所说的那些话,再度在狐言的耳畔响起,他看着眼前直直站着,神色呆滞得林湖,不由得是开始心烦气躁,就是挥了挥手,那林湖就是转身朝洞里一步一步,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章 仙界请帖(上) 竹词一人坐在这屋子中,只顾着不断运转体内的灵力,一遍又一遍,是在等待着自己这一场闭关的尾端到来,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看似无穷无尽的修炼得到了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当初宫蔷只说把玄碧琴的断琴送出去,对于她的阻碍以及对于她体内那几道封印的威胁就会弱去很多,但是却并未说竹词究竟可不可以突破,或者说是该如何突破。 如今对于竹词来说,她已然是无法对于自己的修为境界高低进行自行决定,只能是尽量保证自己身体的稳定和平衡,既然阿玄之前说过玄碧琴发生变化,而且也可以助她表面飞升,就是修成仙骨。 但为何是“表面”,竹词无法知晓,在闭关的这么多天里,她也明白自己的躯体当真是极为特殊的存在,而了解自己身躯特异性,又能给予自己指示的人,一个是江调,一个是阿玄,但是他们两个如今已然是没有一个存在于这世间。 是当真只剩下竹词一个人了。 不过尽管是如此,竹词也相信自己必然可以窥破藏在自己体内的那些封印究竟是来自何人,而至于自己的身世究竟如何,以那些人看到自己的态度来看,决计不会是如竹词想得那般只不过是普通人家。 只不过是以后也许就只能由她一个人来慢慢探寻这个难题了,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该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闭关,虽然体内的气息一直徘徊在大乘境大圆满的境界,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一直没能突破,飞升成功。 即便是竹词不晓得外界的晨昏变化,却也是有种感觉距离上次境界提升的风波之后,已然是过去了好几年。 “日复一日可你为何就是不见丝毫松动,原本附着在那灵气团上的邪气和斑驳已然是在邪凰真焰的相助之下,全部提炼出来” 竹词开口轻声呢喃,不知道多少年未曾开口,乍然开口说话,竟是充满了沧桑之态,她说到此处,便是抬眼扭头看向一旁。 那里有一颗纯黑色的不规则晶体,这便是当初缠在那玄碧琴所赠与自己的灵气团之中的斑驳灵力,宫蔷离去后,还留了一些邪凰真焰来帮助自己将这些斑驳灵力从那些灵气团之中分离出来。 而那些斑驳灵力最终就是全部化为这样一枚不规则的黑色晶体。 在自己成功将那股分离过后恢复自身纯透的灵气团炼化完毕之后,那几丝邪凰真焰就是悄然消失,想来该是去寻它们的主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仙界请帖(中) 似乎是因为那枚玉质指环原本跟随胤湮很久,而且那枚铜制指环原本也就是该属于胤湮的东西,在月青霄进行对于封印的稳固的时候,竹词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许多画面,还有很多身影,很多声音。 但是那些场景也好,画面也好,身影也好,大多都是一闪而过,竹词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也没有办法记住,但是却牢牢记住那句话,还有那句话所属主人的声色。 “因为你近乎完美,所以那些传承你不需要,但是她却需要这些来保护自己” 或许胤湮一直帮助自己,并不是没有理由,他跟她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是亲情,而脑海中唯一记住的那句话,或许就是竹词一直想要找到的,她的亲人,她的父亲。 这么说来其实她并不是被人遗弃没人要得孩子,她的父亲给她留下了很多东西,而且她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一个亲人存在,她还有一个哥哥,是如今的魔界之主。 而且胤湮一直在设法保护她,只不过可能大多数时候,竹词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留给竹词考的时间并不算是很多,几乎在那两枚指环所交融之际,她便是感受到自己体内莫名生出一股热流,不断升腾,终而失去意识,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月青霄似是将自己手中的那枚铜制扳指给拿走,嘴里呢喃说着些什么。 “即便是加固了封印,但是按理说如今魔界大乱,你身上的封印也基本快是时候自行打破了,铜指环本属于胤湮,如今正是他需要这指环的时候,我就先带走了” 她似乎蹲在竹词身旁说了很多很多,但是后面的那些话,竹词基本上是都没有听到,不过却是记住自己的那枚铜制指环被月青霄给拿走,应当是去给了胤湮,只是直到如今为之,竹词不能再见一次胤湮,只觉遗憾。 便是不由自主想到上一次与胤湮相见时,曾听到他说自己与他,那一面之后最好是不要再次相见,当初的竹词以为是因为魔界大乱而胤湮自身难顾,但是如今蓦然间想起当初胤湮跟昆玥交谈之际,是曾说过魔界大乱,乃是因为律瞳之祸,他想要将胤湮等人驱逐出魔界,或者是将之斩杀,而自己占据魔界魔主之位。 但是现在听那月青霄说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仙界请帖(下) 仙界盛宴,其实跟一般普通的宴会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主要还是一群分散在五湖四海的朋友,找个机会想要名正言顺,顺理成章抛开身边的各种事情,前去仙宴一聚,讲讲多年经历的或惊险或有趣的事情,虽然相隔甚远,大家又都是懂得仙法仙术的人,那么其实想要取得联系并不算是很困难的事情,不过通过纸人来传递讯息,还是不如当面交谈来得舒服。 而仙宴之所以威力如此之大,是因为举办方乃是仙界之主还有其他一些在仙界名声极大的人,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所以有些可能身列仙位但是因为周身的事情而有些无可奈何脱不开身的人得以离开原本“禁锢”他们的地方,去到仙界得以放松。 不过说是这样,但实际上每一场仙界宴会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意味,不过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仙家来说,还是一场让他们来会老友,品诗作赋的绝佳场所。 如今这一场仙界宴会,说是机缘巧合,可也不算是巧合,在很多有心人的眼里,算得上是刻意的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仙魔两家的纷争已经算是越来越强烈,不断因为一些很的事情就开始发起争端甚至于是战争,身为仙君,轩辕祸已经有很久没有做出反应或者说是表率了。 在这个当口突然召开仙宴,说是跟着仙魔之间越来越频繁的战争和越来越坏的关系没有关系,显然是有些对不上,说实在的,这轩辕祸当初可是战将出身,是随着上上代仙君惊霄一同打下的尊位,极为好战,素有“战神”的名声,不过是在他历经后来的那些情事纷扰以及与一些友人的分崩离析,这个似乎往日里只知道打架拿拳头来解决问题的“二愣子”也是变得逐渐深沉。 如今大概已是有很少的人可以看清楚轩辕祸的意了,但是大家也明白,如今这个仙君轩辕祸,可是跟当初那个仙界广知的“二愣子”轩辕祸大不相同了。 不论是转达仙宴请帖的黄极,还是在看到仙宴请帖之后若有所的昆玥,也自然是很快就想明白,这场不算迟不算早但是召开时间很是微妙的仙宴大会,怕是一场仙界对于魔界发起战争的准备大会和仙君轩辕祸的一场……点兵宴。 既然有战神北翼星君的插手,那么基本上都已经可以确定了,即便是轩辕祸接手仙君之位,但是他血液之中所流淌的那种好战必然不会被他强行按下去或者说是,完全消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收徒天涯(上) 我听说这昆仑仙山在八年之前是经历了一场劫难,后来收外门弟子就变得可频繁了,我们村里的人都说,要不是因为这,我想要入昆仑山修行,可也还差得远呢。” “诶!?我也是诶!但父亲母亲说不用过于在意那些人的话,他们说能入仙门就证明自己不弱,即便是昆仑大不如以往,可也比那些连第一道考验都无法通过的人强多了。” “我想也是,我觉得那些人,他们只不过是嫉妒罢了,昆仑山即便是元气大伤但第一仙派的名头可还在呢。” “好像不是这样的据说昆仑山早就不是第一大仙派了,他们现在招新弟子这么频繁,是因为对当初那事,走了不少人,大家都说昆仑山不行了,现在但凡是有其他得选择,都不会来昆仑山” “不是吧” “我是这么听说的啦,不然他们为何会改掉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五年一次招收新弟子,变成一年一次,据说以前还是一年好几次呢” 昆仑大殿前排着一大堆着白色衣袍的孩子,大多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衣服倒是统一,这些都是通过了入昆仑山所要经历的一切考验,最终留下来的孩子,得以穿上昆仑宗外门弟子的宗服,等待着见到昆仑掌门。 在这场迎接新弟子的大会上,一些天资不错且运气也不错的孩子,会被门中出色的笛子,或者说是长老,甚至于是掌门所看中,收为关门弟子,而这样的人总是会惹人嫉妒,毕竟拥有一个师父手把手教,可比他们由长老来统一授课强得多,而且物资也要强很多。 原本在他们历经辛苦闯完关,是该休息半个月再来参加这昆仑大会的,毕竟是专门为了迎接他们而设下的大会,但是不知道为何是突然说要提前,不过这些孩子可并未因此而感觉到烦躁,毕竟都是些寻常人家的孩,对于仙山,那是充满了期待。 起码在他们看来,远远要比在普通的学堂里边要有趣新奇得多。 不过他们早早赶到这里,聚集在殿外之后,殿里是久久没有传出要传他们进去的消息,一些孩子不由得开始有些等不及,开始猜测殿内究竟在做什么,也无法再保持一开始的安静,是逐渐开始接头接耳,声说话,后而是逐渐不再担心,说话声音也大了不少。 竹词等三人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收徒天涯(中) 天这个姓氏可并不能算是很常见的那种姓氏,而是一种比较古老的姓氏了。 而且这个姓氏虽说是后来人也不少,但是大多数比较出名的,却都是跟鬼神相关,或者说比较玄一点的家族,如今十二州域里,比较出名得天姓家族只有一个,地处东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至少是在普通人眼中并没有什么特别 《断琴长歌》第二百零四章 收徒天涯(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收徒天涯(下) 邪术师这个称呼,对于众人来说,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般来说,邪术师相较一些正常修炼的人来说,十分强大,不过却是不得长生不老之法,逃不出因果轮回的局,一生修为在大限到来的那一刻也会全部随着邪术师的死去而消散,等到再次转生,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了。 而且作为一个邪术师,在六界不管是哪里,名声都不能算是非常好。 要知道天底下但凡是跟邪术沾染上关系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名声或者说是下场,毕竟邪术这种东西,一旦修习起来,那可是能够让自身的心性都发生绝大变化。 世上许多人原本可能是因为在原本的道上无法取得很好的成绩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修炼而产生了疑惑和失望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在自己以为走不下去了的时候,就会开始尝试剑走偏锋,邪术是本为正道之人绝对不允许修习甚至于都不会允许出现在世间的东西,但不可否认邪术这样的东西的确很强悍,基本上只要是跟邪术或者邪道沾了边的,都不会弱到哪里去。 所以许多人只是因为自身的疑惑和修炼堵塞问题,或者只是仅仅追求一个修炼速度和绝对的强势,而去接触邪术,但却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在最后独善其身,往往总是在抱着自己能够及时悬崖勒马的心态,而在走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几乎世上所有声明在外的邪术师,最终结局都十分悲惨,除非你真的把这邪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自身掌控自身的心智,不被那邪道所影响甚至操纵心神,而这才能说是修炼邪术,修炼邪道的大成者。 不过这种人在世上已经很少见很少见了,很多仙门中仙资低下的人是更容易为邪术所侵占性子,不过邪术再强悍,也需要天赋,连修仙的仙资都很差的人,去接触邪术,结局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修炼邪术逐步深入的时候,心神心智逐步被邪念所侵蚀吞食干净。 但实际上也存在很多名声极大的邪术师,不过竹词能唤出名字来的却是没有几个。如今乍然听玖灵提到邪术师一词,大家都是有些震惊,随即是不由得低头看向台下站着的天渝,看了很久,也没觉得这孩子有哪里是不对劲的地方。 虽说是如此,却也没多少人怀疑玖灵说话的正确性,毕竟玖灵本身实力不俗,而且又是掌门昆玥hr大长老黄极所深信的人,加之这八年以来,玖灵对于昆仑山的贡献简直是太多太多了,更何况她体内还存有一颗尸种,对于邪术师这样的存在本就要比他们都要比较好感知一些。 不过之前也听竹词说过这天渝乃是东州天家之人,而且此行前来乃是有两个天姓之人,对于天家的那种残酷而不成文的规定,即便是他们也有所耳闻,并且印象极深刻,虽说天家说到底也还是人界的一个对他们来说很平常的家族,但是这天家是过于怪异,没多少人愿意掺和,这对双生子来到昆仑山,收哪个都让人很为难。 因为双生子总是注定要死一个,而且活下来的那个也是要接管家业,这样的规定原本大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但在玖灵提到有关邪术师的诅咒之后,大多数人隐约想到当初在对于天家之事猜测满天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这天家的不对劲皆是因为早先的诅咒之事。 玖灵自然是看到这群人眼中那种震惊,是想了想随后开口解释道:“母亲当年也曾听自己的友人提到过人界东州的天家,这个家族的过于奇怪,似乎是从很久之前就已然是一种存在的事情,但是大多数人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从未过多去查,毕竟谁都怕惹火上身。” 听得这话,众人纷纷很了解一般得点了点头,这个天姓家族,是挺棘手的,他们之中也不乏心性良善泛滥之辈,无法接受天家对于双生子那种残忍的规定,但是最终在天家的调查上还是不觉逐渐毛骨悚然不敢再继续查下去。 为什么? 因为基本上查过天家的那些人,最后全都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全部都莫名其妙死去,有些人死于仇敌突然追杀,有些人则是莫名其妙遭遇情劫或不公,逐渐崩溃自杀,而还有的人则是完全无辜受牵连,都是不得好死。 这些全是明面上在调查天家一事的人,被后来的一些闲人统计起来,而暗中探查的人又不知道有多少存在,甚至于后来统计这些人的那些闲人,也平白无故遇难,是遭了无妄之灾,一件两件还可以说是偶然,那么在事情逐渐变得复杂且频繁起来的时候,就不能这么说了。 所以敢调查天家一事的人越来越少,至于玖灵她大概是因为体内的那颗尸种,所以不害怕,但是在之前玖灵又没有尸种,但这些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夺得那颗尸种之前,她过得的确是险象环生,好几次都是差点儿被赵祎杀死,虽然不全是因为当年她知道这些事情,但大概也与其有些许关系。 多于玖灵并未跟众人说太多有关那天家的事情,他们也是心知肚明为何玖灵不会多说,是为了他们着想,而如此这般倒是玖灵说的那些话更为可信了些。 在玖灵稍稍介绍之后,昆玥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担心的事情就是这天家的人来到昆仑山,究竟是为了何事……” 玖灵眯了眯眼睛看着台下的那个天渝跟天涯,看了片刻也没有办法搞清楚这是为何,说不出所以然,只是看着那天渝似乎觉得有些奇怪,看着那天涯也是有些奇怪,但是两个人给她说奇怪感觉又很不一样,只是无法说明白。 竹词顿了顿,没有说话,不过她袖口那个纸人却是一个脑袋露在里袖袖口的外边,一双手不停扒拉衣料,应该是想爬出来,“咕叽咕叽”不停叫唤,但是奈何声音太,竹词都听不到,更别提其他人了,而竹词此刻正在虑其他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袖口那只纸人的动静。 倒是台下蓦然间发生了些骚动,似乎是出了什么事,还隐约是有着尖叫声,竹词等人面色微变,他们皆是感知到了一股血腥气,还带着些许臭味,是心生不妙,连看都没有看,就是捏诀御风直接朝下边掠去,而落地之后那股血腥气是越发浓烈了一些,竹词面色微变,看到那一群着白色宗服的孩儿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就像是一堆白色团子挤成一堆,但就是这堆白色团子中有着一股极为刺鼻的恶臭气息。 之这股气息对于竹词来说,似乎是有些许熟悉…… “……他好像死了!” 突然之间那群白团子之中有人声音颤抖,这么大喊了一声,登时整个大殿都是陷入寂静,不过只有片刻,就是轰然爆发出一阵极强烈的骚动声,那些新入门的弟子都开始惊慌失措得在殿中到处跑,还有一些想要跑到殿外去,一些长老面色也不是很好,都是慌忙起身去维持秩序。 此时有人见到昆玥等人下来,是赶忙跑过来声色颤抖得说道:“掌门……新入山还未分配的弟子……突然之间死了一个……” 死了一个弟子……还是未曾加以分配的新入门弟子,这句话令得刚刚从台子上下来的几人面色大变,昆玥脸色极是难看,是快步走向那不远处有个孩躺着的地方,看到那孩的尸体之后,面色是愈加深沉了几分。 竹词也是跟着跑过来,看了一眼却是不觉吓得捂住了嘴。 这孩儿死相不能说太惨却也不能说太好看,面色狰狞显然是在死前没能有多轻松,而他的脸上,满满都是黑色的莲花图案,而那些莲花图案,似乎都是血液画的,是他自己的血,已经全部变成黑色的了。 是中毒而死。 竹词见此,乍然间是想到很久之前见过一个人,当初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给自己下了一种粉末状的毒,似乎也是这样的气味,记得那种毒,当初那个人是把它唤作雾莲殁。 那个人便是赵祎,当年在云州所见的那个人,就是赵祎,虽然这也是后来竹词才知道的事情,不过却是一直记在心里,毕竟那种程度的毒性,当初可是差点儿要了她的命,如若不是故绪跟阿玄在,竹词可能早就把命丢在云州那边,还谈何后俩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而那个时候的赵祎,所展现出来的并非是邪术师的术法,据说只是他们自家所造的毒药,这毒药,便是当年幽州那制毒世家重家所制,但这名唤雾莲殁的毒药,没有解药,而且毒性极强,即便是对于仙人来说都算得上是非常棘手。 躺在不远处的那个孩,浑身痉挛,面目狰狞,浑身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上都是由黑色血液所绘制出的莲花图案,而且那些血全都是他自己的血,是在中毒之后尽数变为黑色的血液。 看到这一切的人,丝毫不怀疑此时若是有其他人去动那孩儿一下,他身上的那些黑血,沾到人或许就会立即将这毒性给传染开来。 只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到底是沾之即中毒,还是只有在沾到血液的时候才会中毒。 “这或许是” 昆玥自然也是认出了这种毒,虽然当年他并未在竹词中毒之后见到过她,但是江调却是见到过,在回到昆仑山之后,自然会把这种雾莲殁得毒仔细描述给昆玥听,而且当初江调还因此自己研究一段时间,调配出了一种专门是针对这种毒药得解药。 但是后来因为这种毒药实在难寻,大概是只有赵祎才会拥有,所以江调的那种解药究竟对于这种毒素到底有没有用都很难说,毕竟当初在调配出解药的时候,竹词差不多已经是快回到昆仑山,而且身上的毒已然被尽数除去。 竹词抬眼看了昆玥一眼,点点头:“是那种毒,当初我种过这种毒,决计不会认错。” 见竹词如此说,昆玥面色未凝,随即是从灵海之中取出几个巴掌大的瓷瓶,分散给周围的几个长老,低声严肃道:“自己吞服一粒,然后分发给在这殿中所在的每一个人,必须让每个人都吃到这种解药,这毒药的毒性极强,我怕可能会掺在空气中,为了避免其他人再次中毒,你们要快些。” 这是当初江调调配出来的解药,因为独自在后山无聊的时候,就没事干自己多炼一炼,不知不觉就炼了这么多,后来是全部都给了昆玥,等到如今是才派上用场。 在那几个长老面色凝重得点头离去后,昆玥转身从自己手里留下的一个瓷瓶之中倒出几粒金色丹药,分发给了站在他周围的竹词等人:“虽然这毒药对于已修成仙骨的人来说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也即是难缠,先吃下,预防一下。” 昆玥都这样说了,竹词他们也是相视一眼,随即将那丹药服下,见此,昆玥才服下那瓷瓶里剩下的最后一颗丹药。 随即便是转身走向那个躺在地上的孩儿,面色凝重,竹词随之走过去,却是见到这孩儿的面容不由得是一怔,而不止是她,还有玖灵跟北袖,之前正是三个人在大殿门口听到那群孩讨论,这孩儿正是之前那个自称是救过从昆仑山脱离的人,后而拿着手书来到昆仑求师的 竹词紧紧皱着眉头,虽然之前对于这孩子不是很喜欢,是因为这孩儿说昆仑山的坏话,而且言语之间是颇有看不起昆仑的意,但是毕竟是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而且就站在昆仑大殿的门口这样说,是真的天真,心无邪念。 而且这还是竹词第一次见到这么的孩子在自己眼前死于非命,不觉是心一抽。 此时昆玥已然是检查过那孩儿的身体,有些沉痛的道:“他死了,而且魂魄离去得很快,早已不在体内。” 要知道在人死后,魂魄离体其实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除非是特殊情况,在人一死就会立即离开,多少是带些留恋,会停留一段时间,而鬼界的勾魂使者也大多会照顾这样的情绪,不会立刻就将之带走。 可这孩儿死前后是决计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正常情况下魂魄不会离体,而且最重要的是昆玥没有感知到勾魂使者的气息,不觉是怀疑这孩儿的魂魄是不是归去了地府之中。 这一点其实能看出来的人很少,包括是竹词等人都无法看出来,在场的人只有黄极跟昆玥一般能够看出如此,而这两个人都是听过之前竹词跟玖灵的话,所以一时间是不觉想到了天渝这个人。 而此时竹词袖口的那只纸人还在不停挣扎,但是仍然是以失败而告终,应该是挣扎累了所以趴在竹词的袖口处,一动不动,似乎是在休息。 昆玥跟黄极两个人会怀疑到天渝,是因为竹词跟玖灵之前所说的话,而竹词跟玖灵,还有北袖和岚烬等人,自然也会是在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怀疑到天渝得身上,不过还没有等他们开口询问,就是听到一旁一道颇为严肃的声音响起,而那道声音里似乎还是蕴含着极为压抑的愤怒之意。 “你为何总是不听我的话?我带你来这昆仑山,已然是违抗父亲的命令了,你为何总是不让人省心?” 这好像是属于天渝的声音,竹词转身看过去,却是见到天渝站在天涯的身前,颇是严肃得低声呵斥,如若不是竹词之前看到那纸人给她看到的那些景象,竹词还真觉得这就是一个哥哥对于弟弟无奈而又失望的教训。 不过在听到天渝的话之后,天涯并未做出什么辩解,只不过面上一直是挂着一种极为嘲讽得笑意,就像是在看戏一般。 “这事儿究竟是因谁而起,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了。” 沉默片刻,天涯才是半笑半嘲得说了一句。 而此时周围的那些孩子,显然也是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不过对于天渝跟天涯之间,他们必然是更信天渝一些,毕竟这天涯在他们上山的一上,搞了不少恶作剧,很是讨人厌,而相反的,天渝的话,则是告诉他们不少通关的方法,还帮助过他们很多次。 “这天涯之前在过铁索桥的时候在我身后吓我,害得我差点摔下悬崖去。” “我记得他还在山脚的时候就跟我说我天资不好长得又丑,肯定没办法被仙山所接纳,叫我趁早回家去!” “草上山得时候还帮过他!只不过是后来嘴快说他不该跟自家的哥哥顶嘴,但是也不少次帮他顶撞天渝了,他居然会杀了他!这么狠毒!” 周围的那些孩子显然是因为这矮个儿孩儿的死,而情绪十分高亢,并且是把矛头全都指向了站在一边的天涯,而这一切似乎只是因为之前天渝对天涯说出的那些指意不明的话,而令得众人更加怀疑这孩儿的死,是天涯造成的。 场面一时间有些无法控制,但是面对众人的职责,那天涯竟是丝毫不做辩解,只是抬眼看着天渝,眼中满是讥讽与戏谑,而在竹词看来,似乎那孩儿是想要跟天渝说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难不成天涯早就知道这天渝想要做何打算? “当初因为不愿意让你留在山中,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反抗掌门,甚至于掌门的师父,前任掌门都因此而死,你就不曾有过丝毫的内疚之心?” “你知不知道你给掌门带来多大的麻烦?还想要我们好心好意对你,跟你做朋友吗?” “哈哈哈哈,这个人天资都不如我的高,凭什么做掌门的徒弟?她到现在都无法筑基。” “走了大运了吧,还是那种修了八辈子福都赶不上的大运。” “像你这种人我都觉得你一直留在山中很丢脸,掌门不愿意赶你走,你还是自己离开吧!” “要是我是你的话,可没这个脸面留着了!” 当初的竹词其实在很很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天赋其实并不算是很高,那个时候的事情她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但是她总是记得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全部都是针对她而来,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想跟那些孩子做朋友,但是他们不仅不喜欢自己,甚至于每次见到自己都在嘲笑。 但是那个时候的竹词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嘲讽,也不知道什么是排挤,只知道自己被他们那么说,心中不是很好受,但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哭,有时候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被他们尽情奚落,而后自己慢慢走回昆玥的殿中,有时候就是被师兄师姐或者说是师父发现,半途带走。 不过只要是师父或者师兄师姐发现之后,那些奚落自己的人大多数在后来竹词基本就见不到了,后来才知道那是被逐出山门去,所以山中的大多数人才都不会很喜欢自己。 即便是后来竹词长大,这样的情况都还是存在,所以竹词基本上没有朋友,而在八年前的那一场劫难中,昆仑山的旧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添了许多生面孔,大多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也对于竹词没有这么抵触,久而久之,因为当年竹词对于昆仑山而付出的一切,留下来的那些人也没有这么讨厌竹词了。 但是那些话,即便是竹词自己当初并不是很能理解,却也一直留在脑海中,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自己翻出来,不断重复,时候不理解那些话的含义还有那些人的恶意,但是长大之后还不了解,竹词就只能说自己很傻了。 如今在看到天涯如此,还有周围那些孩子那般,竹词不觉是再次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心中不知是什么东西蓦然间是被触动,有些感慨。 “是那些糖吧。” 天渝沉默片刻,看着天涯,低声说道。 而天涯没有说话,不过周围的人却都是逐渐安静下来,就连本打算走过去制止他们的昆玥和黄极也是不觉停下脚步,因为他们也想瞧瞧这两个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见天涯没有说话,天渝则是取下自己原本挂在腰间得长刀,不过并去掉刀鞘,而是拿着刀将原本挂在天涯腰间的那个布包取了下来,而这布包似乎就是之前天涯用糖果哄人拿出来的布包,许多人都见过。 “那丫头也吃这糖了,而且她还有很多。” 天涯低低回了一句,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 而天渝很快说到:“是的,她还有很多,她后来给了草几颗,所以草才会中毒。” 他低头看着天涯,缓缓说道:“你知道她吃了你的糖之后,吃过我的糖,但是我并不知道她还把糖给了草。” 听得这几句话,周围那些人不由得开始在人群里找那个之前的姑娘,毕竟之前在大殿门口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跟天渝说的这些话完全接的上。 所以看向天涯的目光,不由的变得是更加愤怒鄙夷了一些。 “或许你会想要知道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竹词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玖灵突然凑过来,一手拉住她的手,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尚未来得及询问玖灵,竹词看着天渝跟天涯的目光还未收回来,只不过是在玖灵的手搭上她的手之后,竹词似乎是听到一些原本没有听到的东西。 在听到那些话之后,竹词不由得是瞪大眼眸,有些不可置信。 推荐:x016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收徒天涯(四) 所以你带我来这昆仑山,只是为了在回家之前,就把我解决掉,是吗?” 这是属于天涯的声音,但是天涯并未开口,只是抬眼看着天渝。 “看来你还不算是太笨,也是呢,毕竟母亲在以前最喜欢你,总是什么都跟你说。” 而这个就是属于天渝的声音了。 “所以为了不让母亲干扰父亲的决定,你在母亲的汤药里加了那种东西,使得她病情越来越重,而后死去。” “不错。” “是因为你觉得可以在这里杀死我,所以已经开始毫无顾忌了是吗?” “不错。” “你如何确定你杀的了我?” 天渝此时是笑了笑,但是并未开口。 “仙山不可能因为你杀人就杀你,但是决计不会将你收纳进仙山,谁会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赶下山的时候,我就说既然是如此,我就没有办法入仙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然后我会在你再次躲起来之前,找到你,并取了你的命。” “啊,那还真是你会做的事情。” “不然呢,你从家里逃出去,就该去仙山求师,这样就能逃出那个诅咒的限制,但是你为什么要回去?你搞砸了一切你知道吗?因为你自己的愚蠢,你得失去你的性命了。” 天涯不再说话,即便是神念的交谈,也没有再继续了。 在玖灵的手握住自己的手之后,竹词就是不觉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并且是属于天涯跟天渝之间的神念交谈,但是这种以神念交谈,只有在修为极强的情况下,可以凝声成线以灵力来传到其他人的脑海之中,从而交谈。 但是这不论是天涯还是天渝,都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根本连筑基都没有,怎么会如此高级的技法? 此时玖灵的声音适时在竹词的脑海之中响起来:“这是之前母亲告诉过我的,一般对于天家得双生子来说,相当于是把本来属于天家一脉得灵力和天赋分散在两个人的身上,各有轻重,所以这两个人之间会有一种特别的联系,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这两个人可以进行神念交流,且是与生俱来的。” 玖灵此时就是在使用仙法,用灵力将声音凝线,使之显现在竹词的脑海之中,竹词不由得是低声问道:“所以你也听到了吗?” “恩,母亲以前教过我很多东西,不过大多数时候不怎么实用,如今这一次才是我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 “你之前不肯跟别人说太多,是因为一直在追查天家的事情的那些人都最终不得好死,所以你不想连累人。” “不错,但是你不会的。” “恩?” “你有玄碧琴的庇佑,所以你不会受到那道诅咒的危害。” 竹词有些诧异得看了玖灵一眼,不觉想起玄碧琴已毁的事情,虽然后来阿玄说过玄碧琴之后应该还能被修好,到那时玄碧琴会完全属于竹词,但是这事儿大概是除了她之外鲜有人知吧,为何玖灵会知道这么多? 她抬眼时,看到玖灵也在看着她,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不过此时的玖灵眼睛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漆黑的眼珠如今似乎变得稍微偏了偏蓝,而且眼瞳之上似乎还有着一道印记,只不过竹词辨不清楚那到底是属于什么印记。 “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前,其实我失去了很多东西,阿词,但是同样那些失去,也让我懂得了很多,我当初为了对付赵祎,翻看过各种各样的书籍,也了解了很多东西,后来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后,我似乎也同时得到了一种能力。” “是能够窥探其他人神念交流得能力吗” “不是,我无法描述清楚这种能力究竟是什么,但是知道它很强大,如今的我不过只是窥见它的很一角罢了。” 玖灵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不少,她看着竹词,又是道:“这孩子是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但是他身上分到的灵力底蕴和天赋是最强的一个,我想他会被抛弃,大概是因为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魔族印记吧。” 魔族印记? 竹词蓦然间一怔。 而此时昆玥已然是面色一变,快步走到那天渝跟天涯的身旁,将这两个孩分开了一些,不然看起来这两个人似乎是要打起来一样。 天渝转身看着昆玥,很是歉意得道:“对不起,我的弟弟自就很调皮,他当初喜欢自己做一些糖或者是其他食物,又喜欢研制各种药物,经常搞很多恶作剧,如今怕是害死草也是无心之过,希望掌门可以从轻发落” 昆玥知道那毒药的来源,必然不可能是这娃娃所研制出来的,是当初的那个被他所灭门的重家所制,而且并未来得及研制出解药,据竹词所说应该是名唤雾莲殁。 所以昆玥实际上并没有相信天渝说的话,不过倒是的确没打算把天渝或者说是天涯留在昆仑山中,毕竟这两个都是东州天家的人,留在哪里哪里有麻烦,此时惹出这祸事,想必跟着兄弟二人的争吵也扯不上关系,倒是这原本只有赵祎拥有的雾莲殁突然再次出现,使得昆玥不觉有些伤脑筋。 “家伙,你们来自东州?” 昆玥低头看着那天渝,只是低低询问道,听得此话,天渝有些微怔,不过很快点了点头。 “这孩子所中得毒,并不是寻常的毒素,而是一种当年处于幽州的制毒世家所制,不过是在灭族之前所研制出来的,并未研制出解药,所以应该不会卖给别人,只有那重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所拥有,不过那个人” 说到此处,昆玥的面色已然是严肃不少:“那个人在八年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这孩儿的死,与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跟你的弟弟,你们此次来昆仑,可是经过了你们父亲的允许?” 听到昆玥的这话,天渝是显然没想到昆玥会认得这毒药,但是他总不可能说这个毒药是他在云州某处捡到的,因为看到它周围散出来的粉末,而那些粉末周围躺着几只鸟,毛色乌黑,还有几只是半黑半白,这才知道那是毒药。 天渝也更不可能说出自己是为了陷害自己的弟弟,这才把这毒药收着掺进了糖里。 虽然有些超出计划之外,但是倒也影响不是很大,他低声说道:“其实我此行只是为了来找离家出走很多年的弟弟,后来因为想起只要其一入了仙门,就可以不用管族中得那个规矩,便是来试一试,没想到” 如果竹词不是早先通过那红色的纸人看到了之前自己离去后,天渝跟天涯之间的那些对话被情形,怕是会被这天渝如今一副痛色所打动,毕竟他到底还是一个十来岁得孩子,一般的人谁又会对这种孩子产生什么不信任和怀疑的态度了? 在其他人看来,这天渝显然是也知道自己家族之中那种不成文得规定,但是他却不想要跟自己的弟弟自相残杀,并且是一直在想着法子寻找让自己弟弟可以为之活命的机会。 “哥哥当年怕也是这么欺骗了父亲,但是母亲没有相信你,所以你杀了母亲。” 竹词蓦然间听到那已然是沉默很久的天涯发出声音,不过依然是在以他和天渝之间独特的神念交流在说话,只不过现在玖灵依旧是按着她的手,所以竹词还是可以听到的。 “如今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继续隐瞒的,不过就算当年没有那事,怕是父亲在我们之间会选择的人也还是我,只不过是母亲会开口求情,我只不过不想再去多费心了。” “那个老道士最先找上的人可是你,天渝,他最先找上的人是你,那种毒药也是他给的,但是当初他离去时被人发觉,你却说那是我的师父。” 竹词似乎看到天涯笑了笑,不过在听到这话之后,竹词也不觉是一怔,这种毒药,天涯会说的这种毒药大概就是之前那个名唤草的矮个孩子所中的毒了,这毒竹词可一点儿也不陌生,那是当初在云州,赵祎给她下的毒,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那是雾莲殁,天下怕是唯独重家幸存之人才有,但是当年以昆玥灭门得手段来说,应该是不会留下火口,当初赵祎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当时的他并不在重家之中,而且昆玥也仅仅是知道重家作恶,而对于重家则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所以那种雾莲殁应当是只有赵祎才拥有,而仔细想想,赵祎已然死去八年,难不成这俩孩子在五六岁的时候,就曾见到过赵祎,而按着天涯的意,在那个时候,赵祎就曾教了天渝许多,甚至于还把雾莲殁给了天渝。 竹词一惊,虽然这天涯的话不可全信,但是毕竟这种心灵联系,是他们两个人所独有的,所以不论是天涯还是天渝,都不太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说谎,只不过是还存在着两人可能并不会是完全信任对方。 说实在得这两个兄弟基本上在这个年龄段,基本上都已经是开始了对于自己人生的斗争与生死较量,已然不能把他们仅仅当成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来看待了。 然而想了这么多,更加吸引竹词注意的就是之前天涯说的,当初赵祎曾见到过天涯或者说是天渝他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还把雾莲殁给了天渝。 而赵祎之前费尽心机,混进昆仑山中来,所为得,不过就是要针对昆玥,还捎带上了一个竹词,是想要报仇,报当年的灭族之仇,想要让昆玥感觉到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家破人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而昆玥早就是已经家破,对他很重要的无非就是昆仑山和江调,以及徒弟。 不过后来赵祎的确是给昆仑惹了不的麻烦,也的确是让昆玥悔不当初,但是却并非是让昆玥后悔当初杀灭了重家的人,而是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在察觉到赵祎的鬼心之际,就将之彻底隔绝在昆仑山之外,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去实现他所谓的复仇大计。 但是后来的结果就是赵祎修习了邪术,成为了邪术师,还成功凝练尸种,但是他本身的资质并不算是很高,所以即便是凝成了尸种还是被玖灵很轻松就是夺去,而后自己剑走偏锋,想要最后堵上性命拼一把,被那颗尸种完全吞噬了理智,而后死去。 而昆仑大劫之后,所有人都在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初赵祎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昆仑山里,而在他入山之前必然不可能有着修习邪术的机会,因为在那个时候,基本上如果察觉到他修习了一丝丝得邪术气息,就会将他逐出山门。 赵祎只有可能是后来出山之后学的,但玖灵当初就说了赵祎很早就开始修习邪术,这只能说明竹词对于赵祎这个人了解并不算是很多,他应该是在入了昆仑山之后,也是不少次出过山,就是那个时候得到了修习邪术得法子和门,而在此之后,就很少出去,或者可以说是基本上不出去了。 所以竹词才会下意识想到赵祎会修习邪术是当年在竹词离山之后,如今想来,怕是要很早了,但是赵祎已死,他对于昆仑山造成的损失,可以弥补修整的已是大多数恢复正常,但是一直让一些人耿耿于怀的就是,赵祎究竟是从谁那里学会了邪术的修习门? 不说邪术师基本上入门十分困难,需要功法和师父的牵引,就算是自己天赋异禀可以自己创造功法来供自己修炼,那么也不算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赵祎这种天资不高甚至于都可以说是十分迟钝的人,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又会是谁,在这种时候,将修习邪术的法子和门告诉赵祎,让他走上邪术师的? 竹词面色微怔,突然是想到在八年前,赵祎在山中释放出了尸腐之气,引得全山死伤无数,而大多数存活下来的人了,基本上都是聚集在昆仑大殿之中躲避尸腐之气,这种时候,最适合做甚么? 适合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来偷盗东西,偷盗一些在正常情况下或者说是在有些人存在的时候,无法偷盗或者说是极难偷盗的东西。 比如多年前被丢进冰湖之中的那枚狐玉。 “家伙,我昆仑山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收得,伤人性命心不纯者,决计无法入我山门,而身为天家之人,你也知道自身特殊性,我昆仑山并不想招惹这个麻烦,所以你们两个还是自行离去。” 昆玥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那两个孩,颇是有些脑袋疼得说到。 这在入山大典上死了一个孩子,还是已经通过考验,算是就差一点点就能进入山门成为昆仑山弟子的孩子,昆玥已经很难跟这个孩子的家人交代了,因为现在这些孩子还都不能算是他们的弟子,根本无法做出决策。 尤其是这俩孩子还是属于天家的人,昆玥并不是害怕天家的报复亦或是他们家族之中的那个诅咒,只是不想再耗费更多的头脑和时间在不相干得事情上,昆仑山的事,仙宴得事,已经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索。 天渝见昆玥如此说,是没有半分想要惩罚天涯的打算,不由得是面色有些许阴沉,但很快就是恢复如初,看着昆玥恭敬一笑:“多谢掌门。” 天涯似是有些嘲讽得看了天渝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竹词看着那两个孩子,若有所,片刻后,抬眼看向玖灵,低低道:“这个孩子入了仙门之后,可是否还会继续受到他们那个家族诅咒的影响?” 玖灵索片刻,摇摇头:“不太确定,等到仙宴的时候,我要跟着北袖回去星辰殿见母亲,母亲当年与我说到此事的时候,曾有意要我去破除那天家的诅咒,但是我还需要回去仔细问一问母亲才是。” “这样的诅咒居然还是可以破除的?” 竹词有些微微诧异道。 玖灵点点头:“可以得,只要是由人下的诅咒,都可以破除,就算是远古时期那位尊号为‘诅咒’的近神者留下的诅咒,也不是全都无法得到破除,何况给天家下了诅咒的人,只是后来的一个邪术师,他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却终究是个废人起身。” “废人起身?” “是的,据说是叫柳笛,好像是当年妖界一已然灭绝的种族中的弃人,那个种族据说十分重视血脉传承,既然逐他出族,那么必然就是要将他一身的血脉完全废除,如此一来,就再也跟族里没有关系了,但是这个人有着极强的毅力和极好的运气,并未因此死去或消沉,自行撰写出一门十分怪异的邪术师修习之法。” 玖灵像是在背诵一般得统统倒了出来,随后是摊摊手,看着竹词道:“不过这本功法并没有成功流传下来,柳笛只有一个徒弟,叫秦鹤,也是个可怜人,不过你要知道,一旦是走上邪术师这样的道,除非是你原本的心性就很坏,不然很容易变得有些不正常。” “那个秦鹤,他是个断袖,还是个有着偏执症,十分疯狂的断袖,后来在四方城里闯了不少祸事,几百年前据说四方城慕氏皇族的一次夺位,是六个皇子各使计策,而这秦鹤就是效忠其中一位皇子,最后是怎么死的,别人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也没能落得个好的身骨。” “那那个柳笛呢?”竹词仔细理了理,不觉是啧啧惊奇,又是问道。 玖灵摇摇头:“不知道,也死了,但是怎么死的也是个谜,当初那天家似乎是得罪过柳笛,而且好像还得罪得十分彻底,所以柳笛在他们整个一族的血脉上都下了狠狠的诅咒,基本上极难解除。” 竹词挑挑眉,道:“你说还有解除之法难不成就是说,是因为当初立下诅咒的柳笛死了,所以这个诅咒才有可能被解除掉?” 玖灵点头:“是的,但是具体办法似乎很困难,还得回去问我母亲才是。” “为何你们会对于这天家一脉的诅咒这般感兴趣?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人,为何却要费心去帮他们解除诅咒?” 竹词表示有些疑惑。 玖灵眼眸之中出现了些许困惑,也表示疑惑:“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母亲跟我说,是因为之前一个对我很好的姨娘,她是仙界有名气得医师,喜欢四处云游,治病救人,后来在天家的时候发现了端倪,是目睹了一次兄弟间的生离死别,那一对兄弟可不像如今的这一对这般敌视,那是费尽心想要让对方或者。” 她低头叹了口气:“姨娘因此而不解,多次询问,后来似乎还是用了些药草,才使得那天家家主对她吐露事情,后来姨娘回到仙界后就在研究如何解除那诅咒一事,不过很可惜的事情就是后来那位姨娘似乎也没有逃过那天家的诅咒,死于非命,不知道遭了什么伤心事,跳下了诛仙台。” 竹词惊道:“诛仙台,那跳下去可是仙魄散尽,活不成了。” 玖灵点点头:“是啊,母亲跟那位姨娘关系很好,所以一定要替那位姨娘完成当年的愿望。” “说起来当初母亲告诉我,那影镜,还是那位月姨娘留给我的呢,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位月姨娘,但是却很喜欢她,总觉得她在没有见到我的时候,在我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 说到此事,玖灵面上出现了些许暖意,应是回忆起了当初那些很好的回忆,不过很快面色就是沉了下来,想来回忆是到了初到昆仑山,那段时间对于玖灵来说的确算不得是什么好的回忆。 竹词抬手拍拍玖灵的肩膀,笑道:“等到仙宴的时候,一同去了仙界,你和北袖可还得替我指了,我长这么大,可还没一个人离开过昆仑山,就算是离开,也是去固定的地方,至于这仙界,可是从未去过。” 玖灵笑笑:“那是自然,不过到时候说不定你根本没有跟我们一同的机会和心。” “恩?” “浮雪山那位少掌门,也是会去仙宴的吧?” 看着玖灵面上揶揄的神色,竹词不由得怔住,随即抽回自己的手偏到一旁去,面庞稍稍红了些许,不愿意让玖灵看到。 而在此时,远处的天渝则是走到天涯身旁,强行拉着天涯的胳膊,就是要带着他离开。 现在竹词没有握着玖灵的手,所以并无法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是否又是在进行什么神念交流,但是一想到之前天涯天渝的对话,还有玖灵所做出的猜测,竹词不觉就是微微顿住。 “仙山不可能因为你杀人就杀你,但是决计不会将你收纳进仙山,谁会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赶下山的时候,我就说既然是如此,我就没有办法入仙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然后我会在你再次躲起来之前,找到你,并取了你的命。” “这孩子是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但是他身上分到的灵力底蕴和天赋是最强的一个,我想他会被抛弃,大概是因为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魔族印记吧。” 对了,玖灵曾说这天涯身上有一道魔族印记,这句话着实是让竹词吃了一惊,但是之后她们两个就再也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毕竟对于“魔”这个字,竹词还十分敏感,也带有些许的抵触,即便是当初在闭关的时候已经想清楚的,但是要让她接受,却也是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这并不影响竹词对于天涯心生好感,至少她如今可以暂时做到保着这孩子的性命。 竹词抬眼看去之际,只见到昆玥面色严肃,并不打算做出阻止,心中也是清楚昆玥这是不想再多被牵扯,即便是他心中也很清楚这天涯在离山之后,大概就会被天渝杀害,但是昆玥作为一个局外人,不愿意去过多掺和,情有可原,更何况私自干涉天家的事情,可是会受到诅咒牵连的。 “走吧弟弟,还是跟我回家去见弟弟吧。” 天渝扭头看着天涯,轻轻笑了一下,随即低低说道。 “那个,他不用跟你回天家去,既然都逃出来了,想必也是想要逃离天家的那种家规,他自愿放弃争夺,不如入我山门,也算是救人一命。” 但是天渝并未来得及多说一句话,不远处就是响起一道女子的清脆声音,此时大殿中并没有多少人在说话,怕是根针掉在地上都会被人很清晰得听到,更何况如今的竹词并没有打算多么降低自己的声音。 基本上是除了玖灵之外,所有人都被竹词的这句话给惊到。 “词儿?” 昆玥扭头看着竹词,满脸不理解,但是在看到后者面上的笑容之际,便是不再说话。 他这个徒弟应该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吧。 竹词看着天渝瞧着自己陡然深邃的目光,并未多加在意,只是缓步朝着两人那边走去,笑道:“我闭关已久,如今正想收个徒弟,倾囊相授,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儿与我极为有缘,我愿意收他为徒。” 她看着天涯,并未理会有些说不出话的天渝,大声问道:“你愿意拜我为师,成为我的徒弟吗?” 天涯似是看了天渝一眼,随后抬眼看着竹词,面色纯澈:“我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知道在趁着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锤定音,而在他起身后,看到眼中带着笑意的竹词,也看到了满脸震惊的天渝,才终于是露出了在来到昆仑山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看来也并不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天渝。 [搜索本站:9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手足情深 不,不可以!” 竹词抬手握住天涯的一只手,拉他站了起来,是轻轻朝着自己这边一拽,把天涯拽到自己的这一边,随手塞给他一柄仙剑,是刚刚她开口之际,从那之前摆放着仙剑的石台之上取下来的,是打算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得时候,完全把天涯收为徒弟,这样的话就无法让那些人反对了。 实际上在竹词的心中看来,只要是昆玥不阻止就可以了,至于花以,那家伙向来都不怎么管自己的决定,不管是对错,反正都不会多管她,顶多是错了的时候,帮忙捞她一把。 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表示对此得反对,毕竟山中人都知道竹词地位如何,知道反对了也没用,反正掌门都没开口,倒是那之前一直表现在外人眼中风度有加甚至于是似乎所有事情都完全被他掌握在手中的天渝,在见得如此情景后,猛然抬眼看向竹词,大吼一声。 竹词挑眉,低头看着他,轻声道:“怎么不可以?” 天渝面色乍然一凝,随即是半晌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而天涯站在竹词身旁,并未多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把仙剑,即使只是一把很普通的仙剑,还没有经过竹词的灵力淬炼,但是在天涯眼中却宛如至宝一般。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已经是有多少年,没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如此对他了? 即便是竹词对于天涯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好意,大概也都是因为某些目的,但是对于天涯来说,几乎就是这样的好意,也已然是一种奢求,因为不管是在天家,还是在逃离家族之后,四处流浪之际,他都没有遇到过哪怕是一个,能够好好对待他的人。 而昆玥看着眼前这一切,不晓得竹词究竟是在想什么,只是不觉有些奇怪,他也晓得竹词不会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只不过就是没有事先跟他讲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罢了。 竹词却是看着那天渝片刻,蓦然间开口道:“天渝,你身上的气息我似乎感觉到有些许熟悉,倒像是之前曾修过仙法的根基一般,不过依我之前所听到的,天家之人虽然天生灵脉适合修行,但是却也因为家规严格而无法进行修行,是注定要浪费掉的好苗子。” 其实天渝身上也并没用多少特别的气息,只是之前玖灵曾悄悄告诉竹词,这天渝身上的气息,是曾被人用灵力灌输,强行撑开灵脉,使得他的天赋提前觉醒,而且似乎那人还曾教过他一段时间,所以这天渝身上的气息之中,掺杂了一些玖灵就算是死都无法忘怀的事情,那就是属于当初赵祎的那股气息,有关于邪术师的气息。 加之之前竹词的确是在玖灵的帮助下,曾窥探到天渝跟天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的确是曾听那天渝和天涯对话之时,提到过当年两个人所遇到的“神秘人”,或者更确切一点来说,是天渝遇到的“神秘人”,那个人将雾莲殁这样的毒药交给了天渝,而天渝大概是今天将那毒药用来陷害天涯。 事到如此,竹词跟玖灵其实已然是可以肯定那个所谓天渝所遇到得“神秘人”就是赵祎,但是当初赵祎为何会突然对这么一个天家的孩子上了心,而且她们两个猜测,很有可能在玖灵夺取赵祎那颗尸种之前,赵祎就已然遇到这天渝了,而且是使用自身的灵力助他突破了自身的灵脉。 因为天家之子,天生灵脉,如果不是特别情况下,只要是天家的嫡系子弟,基本上都是有着修道得好天赋,天生灵脉这样的境遇,可不是谁都拥有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天家那个特别的家规,使得这些孩子即便是拥有所有人都羡慕的天生灵脉,却是都没有办法去好好使自身的天赋得到物尽其用。 但是双生子是特别的,双生子得天生灵脉,注定只能给一个人,不可能两个人都是,所以在两个兄弟之间的存活完全确定下来之前,那股存在于两个人体内的天生灵脉实际上都是处于沉睡的状态,只有一个可以完全觉醒。 赵祎当初帮助天渝觉醒了他身上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天生灵脉,也同时使得属于天涯的那一份彻底消失,或者换种说法就是无法觉醒,后来天家应当是发现了天渝身上灵脉的觉醒,所以才会对之极为器重,因为基本上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可以肯定,日后这两个兄弟之间的存活者,必然是天渝,而日后掌族中权位者,也必然是天渝。 但是既然都帮助天渝灵脉觉醒,还甚至帮助他开始了修行,赵祎不可能会甘心让天渝最后成为天家的掌权人被永远禁锢在天家之中,所以这应该便是后来赵祎把雾莲殁交给天渝的理由吧,只不过后来天渝显然并没有按照赵祎所说的去做。 只不过当初赵祎到底要求天渝做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这是只有天渝才知道的事情了。 竹词如此对天渝说,只不过是觉得这子似乎是知道了不少当初赵祎的计划,那个时候的赵祎,决计还是满心想着报仇,而他复仇得对象,就是昆仑山跟昆玥,还有一个竹词,但是赵祎后来还能把尸种炼成那种地步,绝对不是他的一己之力可为,而且他也根本没有邪术师的筑基之法。 “当初绝对是有着另外的人,在诱导,或者说是在帮助赵祎,否则仅凭他自己的能力,绝对没有办法做到当初那种地步。” 玖灵是曾这么跟竹词说过,竹词表示极为赞同,那么如今他们知道除了赵祎之外,还有一个处于暗中的人,在帮助赵祎,或者说是在利用赵祎,对于昆仑山,而且目的不甚明确,当年昆仑山之祸,遭难的人可并不算是少的。 可赵祎已然死去八年,谁也没办法得知当初的他究竟是从谁那里得到了修习邪术的主意和功法,更是没有办法知道当初究竟那个帮助他对昆仑山复仇的人,究竟对于昆仑山有着怎样的意图,至少在目前为止,竹词所知道的法子,基本上就是只剩下了天渝这个孩,这一条途径。 而且让天渝这样一个孩子想起差不多是在八九年之前的那些事情,未免有些过于难为人家,毕竟当初这孩儿还只是半点儿大,即便是天渝跟天涯这俩孩子天生就跟别家的孩有些地方不一样,但是说到底基本上也还是个孩子罢了。 天渝显然是对于竹词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在场之人除去那些未入门的的普通弟子,还有一些不明世事之辈,基本上都是能够看到天渝脸上那丝明显算是心虚的神色,一闪而过,当即便是对之前竹词说的那些话,加上了几分信任。 因为竹词本身并不算是一个话语地位很低的人,之前在她冒然开口收天涯为徒,而后又开口询问天渝之际,并没有人出声或者说是出面阻止,大概除了因为是昆玥都没有开口阻拦,他们也不必自己焦急,而且竹词这个孩子当年的确也是为了昆仑山而做了不少事,在昆仑山的威信已然不低于北袖甚至于是花以等人。 而这种威信,显然是在竹词闭关八年之间,昆玥花以,以及玖灵和北袖等人为她塑造出来的了,竹词本人并没有察觉,只不过是她向来在昆仑山没人在意惯了,是根本没有想到如果有人出面阻止她她会怎么样。 而且就算是有人出面阻止,怕是竹词也丝毫不会在意。 “晚辈……晚辈……” 原本这样的事情天渝觉得不会再有更多的人知道了,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只有他还有天涯,再加上一个母亲,就连父亲都不知道当初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而母亲已经死了,天涯因为身上那个奇怪的印记,无法说出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话。 他抬眼看向竹词的双眸之中不觉是多出了几分惊恐和怀疑,更多的还是故作镇定,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如何能够像大人那样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也正是作为一个孩子来说,天渝已经很努力很出色了。 只是可惜,他跟竹词最讨厌也最感兴趣的那个人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且很有可能是这个世上竹词可以得到有关赵祎的消息的最后一个渠道。 当年因为赵祎,她跟故绪在云州之际不慎身中雾莲殁的剧毒,而且是差点命丧黄泉,自己丧命也罢了,却还连累到故绪也一同陪她遭那般痛苦,还不说之后在荒林之中遭遇饿狼袭击,如若不是慕殷及时赶到,怕是刚刚止住她身上那有关雾莲殁的毒性扩散,她跟故绪两个人就得双双死在那片荒林之中了。 而且后来昆仑山之中突然降临的那场尸腐之气所造成的大灾难,使得昆仑受损惨重,更是让昆仑失去了江调和秦丘,对于秦丘这个人竹词一向没有多么好的印象,但是却也没有极坏的印象,但是江调的离去,显然对于竹词来说,更为无法接受。 而且江调的死亡,也使得昆玥一下子年老十几岁,不论是哪一件,对于竹词来说,这赵祎与她之间可以说是极深刻的仇恨了,只恨当初的自己修为不高,不能代替江调去制止那环绕全山的尸腐之气,她跟江调不一样,她的体内还有着几道封印,虽然不甚了解,但是她应该是死不了,顶多受些伤。 但可惜现实永远没有如果,只能是事后的凭空想象与忏悔,当初的竹词也的确没有那种能力,当年江调离去之际,曾说过这种事情早已是天注定,不仅仅是当初那件事情,还有后来即将会发生的很多事,都是天注定,无法更改,只能顺应自然。 而竹词能做的,就是顺应自然。 但是她不甘心。 赵祎身后必然有着另外的人指使,而且一得知这天渝可能是跟赵祎有着关系,竹词就越来越无法做到冷静,即便是心中没有响起那个可怕的声音,竹词却也是已经有些无法克制自己了,但是这一次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你可否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或者说,他的名字是什么?” 竹词乃是背对着众人,只有天渝一人能够看到她面上的神色,原本卡在嗓子眼的话,还没能说出来,就是被竹词身上的杀意给吓得呆滞。 昆玥显然感觉到竹词的不对劲,慌忙下令要黄极带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全部离开这里,甚至于是北袖和岚烬,都没有被允许留下,而玖灵和花以微微诧异,不过却是在简略考之后,也是注意到竹词身上不寻常的气息,随即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黄极自然看出事态不对,恐怕这天渝已然不仅仅是一个属于天家的孩子,似乎还关系到其他的大事,所以行动极快,几乎没有超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然是将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带离了昆仑大殿。 而在此之后,这大殿就变得空荡荡一片,只剩下天涯天渝两兄弟,还有竹词,昆玥,以及花以和玖灵两个人。 竹词仍旧是看着天渝,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她身旁的天涯看着天渝,突然面色稍稍变了变,面上出现几丝困惑和怀疑之色,他并未看到竹词面上神色的变化,倒是看着天渝,若有所。 昆玥转身看着玖灵:“我相信你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后,可以看到感觉到很多我们无法看到也无法感知到的事情,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扭头看了竹词一眼,转而郑重得看着玖灵,低低说道:“有关竹词的事情。” 花以听到昆玥这话后,面色微变,不过并未出声打断,而是看着玖灵,不过玖灵面上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沉默片刻,抬眼有些惊诧得看着昆玥,很是不可置信得道:“虽然之前有所感应,但一直不敢相信,难不成那那竟是真的?” 她看到昆玥面上的神色之后,似是明白了不少,随即低低道:“这太疯狂了。” 昆玥摇摇头:“一开始我就有过感觉,不过既然开始就接纳,我没理由会后悔。” 玖灵笑了笑:“掌门果真好胆色,如果是换做当初的我,怕是会忍不住把这事儿告诉别人,但是如今我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稍稍理解一些,甚至还有些佩服。” 花以道:“所以师父的意是……” 昆玥转身看着竹词:“我害怕她再一次为心中那股邪念所笼罩,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当初她修成仙骨,顺利成仙,我只以为当初那些都是我的错觉,但是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还没有完全放下,就是立刻又悬了起来。” 他看了竹词一眼,叹了口气:“希望词儿自己可以应付,不然只有我们出手稍作阻止,当初有玄碧琴和师兄在不足为惧,可如今他们都是已经离去……” “掌门不必忧虑,我想竹词应该可以突破心中那道难关,虽然我们都很恨赵祎,但是我绝不相信她会就此杀掉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 竹词是个魔。 显然在场三个人都知道,而且之前还有玄碧琴和江调知道,整个昆仑山中除了这三个人外,几乎就没人晓得这事儿,当然要是给别人知道了那还了得,一个仙界第一仙派之中,养着一只魔,传出去必然会引发激烈的战争,最不好做的就是昆仑山。 所以三个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将那个字说出口,只是各自晓得,并且也没有再去询问更多的事,只是转身看着竹词,默默开始聚气凝神,做足了准备。 竹词看着天渝许久没有开口,则是换了一种更为直接的说法:“他的名字唤做赵祎,他给你的毒药叫做雾莲殁,是幽州重家特制的烈性毒药,自重家灭门后世上再无解药,他当初助你灵脉突破,帮你得到家中人信任,却又让你修炼,给了你这种毒药。” 她看着天渝:“是为了让你成功继承家主之位,知道那个天家存在了几百年的诅咒,因为赵祎是个邪术师,但是却苦于没有门,而当初给天家立下这个诅咒的人,也是一个邪术师,那个邪术师的名声显赫,但是他也是早已死去多年,如今这个世上如若是说他还留下来什么痕迹,那么就只剩下当年他下了诅咒的天氏一脉了吧。” 柳笛这个人的名字,其实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都不算是很陌生。 虽只是一个邪术师,却可以叫仙妖魔鬼四界中人都为之震撼,不过这个人早该死去才是,他的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凡人,拥有生老病死,因果轮回。 而轮回转生之后,他前世所学会尽数忘却。 柳笛也并非就是一个天生的邪术师,因为他的前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只可惜那个时候的他也还是一个凡人,就跟他属于柳笛的一世一样,再厉害,也逃不开生老病死。 不过其实柳笛当初是一个个血脉不纯被遗弃的人,而他当年所属的种族,是在妖界很早之前就已然是灭绝的一个种族,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如今这世上还存在着两个,一个是妖界今代妖皇的丈夫,四妖尊之一得琴色,还有一个就是如今依旧是身在轮回之中,不知去向的上一代妖皇风紫。 这两者基本上都是当年那个据说已经是被灭族的那个种族之中的人,而那个种族,则是差不多与血凰这个种族可以共同提名的存在,那就是幽冥猫一族,是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种族,血脉之力极为强大,即便是后来的幽冥猫一族已经是不如之前那般的强大,但是对于血脉的纯度要求还是很高的。 而柳笛,却恰好是那个个血脉不纯而最终被遗弃的人。 后来柳笛通过与另外一个觊觎幽冥猫血脉的种族联合,盗去了幽冥猫一族的绝学宝藏,然后在人界经脉断筋之后,慢慢竟也恢复过来,而且天资卓绝的他成功接触到邪术这一方面,而且凭借自己的本事撰写出一本新的有关邪术师可修炼的书籍。 柳笛的成就绝非三言两语便是可以叙述清楚的,但是也绝对没有人敢否定柳笛这个人的可怕程度,尤其是对于当年就曾接触过赵祎,而且也听赵祎讲述过柳笛事迹的天渝来说,对之应该是更加害怕。 天渝看着竹词,一言没有发,慌张之际视线胡乱移开,是瞟到了站在竹词身旁的天涯身上,猛然间看到天涯面上若有所的神色,天渝一怔,随即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低低道:“不错,我的确是在五岁那一年看到过一个奇怪的人,他自称自己叫赵祎,帮助我突破了自身灵脉,而且教了我一些功法和术法,让我可以开始慢慢修炼。” 竹词面色一凝,随之面色大变的还有远处一直在注意着此处的花以跟昆玥,尤其是昆玥,他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怪不得竹词会如此针对这个天渝,而且甚至于还在她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引发了自己体内一直在掩藏着的魔性,原来是跟赵祎有关的事情。 但是同时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并非是有关那赵祎的事情有甚么疑惑和不对劲,而是对于这个天渝,为何之前在众人面前明显对于竹词很是惧怕的他,会在一瞬之间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要是说一个人原本懦弱,突然之间就变得强大起来,并非是不可能,但是昆玥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与之前竹词和玖灵所说,完全不相符。 如若昆玥所想的全部都是真的,那么这两个兄弟可就十分有意了。 其实也不止是昆玥想到如此,他身旁的花以也好,玖灵也好,也都不觉是先后想到如此,只是花以本就不甚关心这种事情,所以也不再多想,倒是玖灵,尤其是她之前跟竹词一同以异术探知了天渝跟天涯两兄弟的灵识交谈。 难不成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从一开始就瞒着所有人?如果不是如今子啊昆仑山上竹词身上所发生的意外情况,下山之后在天渝跟天涯之间,的确是会死一个人,但是活下来的那个人当真就是之前他们所以为得天渝? 异术是不会骗人的,但是玖灵的异术,无法真正探知人心,所以根本无法感知那个人灵识所说出的话究竟是不是在骗人,但凭他们之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说,又是这两兄弟在以独有的灵识交谈在相谈,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其中居然也会存在假的情况。 玖灵看着不远处的那三个人,心中不由得是越来越复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这双手刚刚抓着竹词的手,利用自己的异术,使得竹词可以跟她一起感知到之前那天渝跟天涯两兄弟的灵识对话。 这究竟是错还是对?她是不是无意之间做了什么错事? 这边的三个人都是若有所,但是基本上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以为各自都有些不敢确定,毕竟之前竹词曾信誓旦旦说自己看到过那纸人传送给她的画面,而且这纸人得到了邪凰真焰的淬炼,邪凰真焰是只有妖皇才拥有的东西,又怎么会作假? 难不成天渝这个半点儿大的娃娃,还能有隐瞒过妖皇的实力? 竹词见此,心中震惊同时,也不觉是泛起了几丝疑惑,不过并未延续太久。 “当年那个人告诉我,让我在夺得家主之位之后,就用这个毒药毒死全家的人,因为成为家主所以才有机会做到这件事情,而且因为双生子的另外一个已经死去,我身上的灵脉完全觉醒,且之前也曾修炼过,所以不会被那诅咒所涵盖进去。” “然后你就可以成功破除这个诅咒,自己离开东州,去加入仙山修行,也不必再受到天氏一脉上的那种诅咒了。” 竹词替他说了下去,不过片刻后就是笑了笑。 “是啊,全部都死光了,剩下的一个还入了仙山修仙去了,脱离在那诅咒之外,那也能算是破解了这个诅咒,但是却是以全家人的尸骨血液,来塑你一个人的成就。” 说到此处,竹词不由得是嗤笑一声,不过这笑声中的嘲讽之意,可不是针对着天渝而去的,是因为当初赵祎告诉天渝的这个解决他们天氏一族延续了几百年的诅咒的办法,就是杀了全部的人,而天渝修仙,也不算是天家的血脉,算得上是全部死完了,这才算是破解了咒术。 竹词笑了几声,后而看着天渝:“后来你同意了?” 天渝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是同意了,但是当初应当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所以被迫同意。” 回答竹词的,并不是天渝,而是站在她身旁的天涯,天涯两眼紧紧望着那天渝,面上的神色极为复杂,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倒是竹词见此,面上又是不由得有些惊讶,随即心中先前因“赵祎”这个人而掀起的怒火,是不知不觉消了不少。 倒是天渝听到天涯的话,猛然间看向天涯,却看到天涯面上的嘲讽之意。 “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大英雄,能够保护所有人,但是到后来才发现他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液,已经无法走回头,只能将错就错了。” 天涯看着天渝,半晌没有说话。 而竹词见此,也自然是没有说话,倒是她袖口那只原本挣扎累了在休息的纸人,又开始不停挣扎,“叽叽咕咕”一直在叫唤,但是显然竹词听不清楚。 [搜索本站:9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仙界盛宴(上) 竹词一人坐在这屋子中,只顾着不断运转体内的灵力,一遍又一遍,是在等待着自己这一场闭关的尾端到来,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看似无穷无尽的修炼得到了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当初宫蔷只说把玄碧琴的断琴送出去,对于她的阻碍以及对于她体内那几道封印的威胁就会弱去很多,但是却并未说竹词究竟可不可以突 《断琴长歌》第二百零八章 仙界盛宴(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仙界盛宴(中) 仙界盛宴,其实跟一般普通的宴会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主要还是一群分散在五湖四海的朋友,找个机会想要名正言顺,顺理成章抛开身边的各种事情,前去仙宴一聚,讲讲多年经历的或惊险或有趣的事情,虽然相隔甚远,大家又都是懂得仙法仙术的人,那么其实想要取得联系并不算是很困难的事情,不过通过纸人来传递讯息,还是不如当面交谈来得舒服。 而仙宴之所以威力如此之大,是因为举办方乃是仙界之主还有其他一些在仙界名声极大的人,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所以有些可能身列仙位但是因为周身的事情而有些无可奈何脱不开身的人得以离开原本“禁锢”他们的地方,去到仙界得以放松。 不过说是这样,但实际上每一场仙界宴会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意味,不过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仙家来说,还是一场让他们来会老友,品诗作赋的绝佳场所。 如今这一场仙界宴会,说是机缘巧合,可也不算是巧合,在很多有心人的眼里,算得上是刻意的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仙魔两家的纷争已经算是越来越强烈,不断因为一些很的事情就开始发起争端甚至于是战争,身为仙君,轩辕祸已经有很久没有做出反应或者说是表率了。 在这个当口突然召开仙宴,说是跟着仙魔之间越来越频繁的战争和越来越坏的关系没有关系,显然是有些对不上,说实在的,这轩辕祸当初可是战将出身,是随着上上代仙君惊霄一同打下的尊位,极为好战,素有“战神”的名声,不过是在他历经后来的那些情事纷扰以及与一些友人的分崩离析,这个似乎往日里只知道打架拿拳头来解决问题的“二愣子”也是变得逐渐深沉。 如今大概已是有很少的人可以看清楚轩辕祸的意了,但是大家也明白,如今这个仙君轩辕祸,可是跟当初那个仙界广知的“二愣子”轩辕祸大不相同了。 不论是转达仙宴请帖的黄极,还是在看到仙宴请帖之后若有所的昆玥,也自然是很快就想明白,这场不算迟不算早但是召开时间很是微妙的仙宴大会,怕是一场仙界对于魔界发起战争的准备大会和仙君轩辕祸的一场……点兵宴。 既然有战神北翼星君的插手,那么基本上都已经可以确定了,即便是轩辕祸接手仙君之位,但是他血液之中所流淌的那种好战必然不会被他强行按下去或者说是,完全消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仙界盛宴(下) 昆玥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林湖的时候是在哪里,而当时又是因为何故而将这个丫头收为徒弟了,后来仔细想想,似乎只是记得这丫头当初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戒备,而且她所在的那片地域,除她之外再无活人。 当初昆玥觉得这丫头可怜,可能是遭遇了战乱,亲人全部死去,只余她一个人,而昆玥恰巧又发现这个丫头天赋不凡,适合修道,这才没有只是将她送到好人家去让她安静长大,而是将之带回昆仑山,收为了徒弟。 这林湖刚到昆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就算是救了她带她回来昆仑,给她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买新衣服的昆玥,林湖都没有几个好脸色,至于说话是更没有说过了。 而昆玥对于孩子,那是太有耐心了,尤其是在自己猜测过这孩儿身世凄惨之后,所以不论林湖怎么任性不理人,他都有着极大的宽容和耐心去溶解这丫头心中被迫裹上的这层冰寒。 当然孩子毕竟是孩子,能有多深的怨恨?就算是当年亲眼见到家人惨死,又自行逃亡险些死去,后来被师父带回昆仑,也是如林湖这般情状,最后不还是好好的,恢复了身为一个孩子所本该拥有得顽皮与快乐? 林湖亦是如此。 而不论是仙修,还是魔修,妖修,亦或是鬼修,还有那些早就被封印在神界之中的神尊,在六界的法则之中,早就规定,只要是修道,这些人就统统无法干涉人界寻常人的生活,即使你只是还在修行并未取得成果。 所以后来昆玥并没有过多去了解林湖当初的身世背景,因为既然入了仙门,就该了却尘缘,有家人还好,亲情不用断,但是林湖算得上是跟昆玥差不多,都是没有亲人的可怜孩子。 至少当初昆玥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今日所见,可见当年昆玥的自以为,也真的不过是自己以为罢了,林湖并不是寻常凡人,而是狐妖,从她身上的气息来看,如今算的上是妖,可进入妖界修行,但是换到当年,怕是也只是一只刚刚好可以化形的狐妖,根基不稳,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来到昆仑之后,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昆玥瞧着林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不过好歹也是一山掌门,也是经历过不少大事,见过不少大世面,也不过片刻,就是很好得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而对于林湖之前的那句话,昆玥看着她,只低低说道:“如若当年不是师兄说你的话有破绽,我也不会对于你多加注意,我从来没有会想过怀疑你,只是你却从未做到让为师不怀疑你罢了。” 对于徒弟昆玥算是很尽责的了,对于花以,他当年亦然是承受着山中不少人的反对将之收为徒弟,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子合眼缘,而且天赋不错,性格也很好,适合带着修仙,但山中人当年却是一花以身上戾气太重不愿意接受他。 但是后来花以短暂时间内取得卓越的成就和抵达的修为境界,已然是足以令得那些人闭嘴,是心服口服,所以在后来昆玥想要收竹词为徒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山中人目光短浅罢了。 就是他也没有注意到反对花以进昆仑的人只是少数昆仑中的老人,而反对竹词的人,却几乎占遍了全山,而且反应尤为激烈,甚至于秦丘还跟昆玥以掌门之位来打赌说竹词必然无法修成仙骨,无法成仙。 要知道如果秦丘赌赢了,他会取代昆玥成为昆仑掌门,但是如果昆玥赌赢了,那秦丘这个陪伴昆仑山多少年的大长老就要离开昆仑山,另谋生和住处了,虽说昆玥不一定会真的赶走他,但是秦丘自己的尊严使得自己不会不遵守承诺。 秦丘这个人,固执又不讨喜,但是昆玥最认同他也是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对于昆仑山的爱护和保护,是已经如同深深刻入灵魂一般深邃,他一生没有成亲没有妻儿,是把自己一生全都放在如何让昆仑变得更加稳固强大上边。 让他离开昆仑,无异于就是对这个人最大的处罚了,他敢用这个跟昆玥打赌,是笃定竹词绝对无法成仙。 至于秦丘为何那般肯定,昆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三个徒弟里边,就属林湖入山之时最为平静,甚至于大家都还很喜欢她,纷纷送礼,是把这丫头宠的很好,真正享受到了一个掌门弟子所该拥有的待遇。 却不曾想到最后出事的,竟会是这个当初看似最平常的林湖。 如果不是江调当初说这林湖对于竹词掉入南海一事上的说辞漏洞太大,昆玥也决计不会再去深入探查,如果当初换个人跟他说,那昆玥是信都不会信,而且不止林湖,就算是江调跟他说花以或者是竹词有问题,昆玥都会很认真的考虑,去注意,如今在昆玥心中占比重最大的人,依旧还是当年最照顾他的师兄江调。 如今想到江调,昆玥就不由得会想到江调接下来不得不去做的那些事情,心中就是阵阵烦闷,而想到江调如此,就是跟山中尸腐之气有关,而山中的尸腐之气跟赵祎的事都有可能跟林湖有关,心中就是越发的烦躁起来。 可是即使是知道如此,昆玥看着林湖,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愤,不知道为何,有的只是失望而已,但恰恰是这股失望,才使得林湖更为绝望。 哪怕是看到昆玥生气,要惩罚她,都比如今昆玥眼中深深得失望给林湖带来的伤害要大。 “对不起,师父。” 林湖不敢再看昆玥,她害怕再看到昆玥眼中那浓浓的失望,她深深低下头,很声得说了一句,随后沉默片刻,是将自己腰际别着的另外一柄长剑取下来。 这是当年在拜入师门的时候,昆玥送她的第一把长剑,是他们师徒一场的见证,也是个重要的信物,不过虽然这赠剑是所有师父都会在收徒弟的时候进行的步骤,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铸器大师,许多剑也不过是普通的淬炼仙剑,只是由那些师父们自行用自身灵力再度淬炼一遍沾染了自身灵气便罢,实则并无什么太大的用处。 昆玥也是如此,不过他当年算得上是杂七杂八都会一点,这筑器对于昆玥来说,虽然没有多精通,但是自己打造一把,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花以可没有这种待遇,因为当年收徒花以的时候,昆玥还没有自行学过筑器。 而给林湖的这把剑,名唤知雪意,因为当年实际上是在冬季见到的林湖,虽然没有下多少雪,但是林湖的心境却是如大雪纷飞,许久不得见晴,昆玥费心费力给她打造的这一把知雪意,乃是希望林湖可以早日走出心中阴影,大雪纷飞有时候并非意味着灰暗冰寒,而是带来冬季最温柔的问候和粉妆玉砌的美好。 心中有雪,待知雪意,如知雪意,心亦有雪。 看着手中的知雪意,林湖眼中立时蒙上一层薄薄雾气,她生生将之忍回去,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头,还是不敢看昆玥的眼睛,她握着长剑的手微微使劲,同时低低说道:“弟子犯下大错,不求师父原谅,也不敢让师父犯难。” 昆玥低头看到她握在手中却出现了些许裂痕的知雪意,面色微变。 “昆玥尊者乃是知名六界的上仙,座下弟子有三,除却弟子未成年,其余二人皆是在六界中有名气,为人熟知,如今弟子所为之事,跟师父没有半点关系,不应毁坏师门信义,当” 知雪意上边的裂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裂痕之中附上了淡淡冰蓝色光泽,那是属于林湖的灵力颜色,林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从眼眶中滑落。 “逐出师门,再行处置。” 她如今被昆玥发现那必然是回不去了,如果是被别人发现,她还尚有一搏之力,但如果对象是昆玥,林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反抗,却并不是自己在得到狐言的帮助之后无法与昆玥抗衡,而是因为她无法伤害昆玥。 多少年来,林湖辛辛苦苦埋藏在心底得那个秘密,直到如今她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事大逆不道,有违仙规,如果让外人知道,昆玥的徒弟竟然敢对师父有了爱慕之意,这该是如何让天下认识昆玥的不认识昆玥的人嗤笑得耻辱之事。 师徒之恋有违常理,乃是乱伦,这事儿传出去,不止是她林湖再无颜面见人,就连昆玥也将会被天下人所不齿,所鄙夷。 想到如此,林湖赶紧收了眼泪,不敢再多表露一分一毫的感情,而此时她手中那把知雪意,也已然是在自身灵力灌注之下,一点一点碎裂,后而化为灰烬,飘落在冰湖的冰层之上。 林湖不敢抬眼看昆玥,更不知道他如今面上是如何反应,只不过在沉默了半晌后,昆玥陡然变得冰寒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你想,那么好,你我师父一场,如今知雪意碎裂,师徒情分也如此剑,你我试图恩断义绝,今日起便是将你逐出师门,日后不得再以我弟子的名号自居。” “尊者真是说笑,你都把她逐出师门了,她怎么还敢以你的弟子名号自居?而如今你既然逮到了她,又如何会轻易放走她?要是让昆仑山的人知道这昆仑山中的劫难全是由她引起的,他们该怎么看林湖,又该怎么看你这个管教徒弟不严的师父?” 此时不远处陡然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轻挑,似乎一点也没有为这周遭的气氛所影响,林湖听此声音,面色大变,是猛然抬头看过去,便是看到一个着黑衣的白发男子,御风而立,漂浮在冰湖之上,一双金色瞳孔分外显眼。 正是狐言。 而昆玥猛然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青光围绕,根本无法瞧清楚那里边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过这个声音却是极有特点,很容易就可以记住。 “你如今见到她,想必也很恨她吧?如果不是林湖的话,可能昆仑山就不会有如今这个劫难,而你的好师兄江调也不必丧命了。” 狐言看着昆玥,轻声笑了笑,低低说道。 即使语气很低,但是以灵力包裹,也还是可以让昆玥听到,但是林湖却无法听得清楚,她只能看到狐言在跟昆玥说话,却无法晓得狐言到底跟昆玥说了什么。 昆玥听得狐言此话,面色微沉,低声说道:“是你。” 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又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大概本意就是要挑起昆玥对于林湖的厌恶之心,而且如若是林湖心中没有丝毫的内疚,必然也会被这人的话给挑拨,反而讨厌昆仑。 只是昆玥无法瞧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根本无法做出半点反应,更加不知道这个人如今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何,但是刚刚狐言说的那些话,已然是让昆玥有些怀疑这个人才是暗中引起一切祸事的人。 而只要这个想法出现,昆玥不由得就是更加确信,大概就是这个人暗中蛊惑林湖的心智,致使她犯错的吧。 而对方似乎可以料得到他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些什么,片刻后又是响起一阵笑声:“尊者可别过于多疑了,林湖当年做过得那些事情,全都是她自己心神不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复仇邪念,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如今,我也只不过是让她来此地取一样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林湖在看到狐言出现之后,心中莫名开始慌乱,她本想开口叫昆玥不要轻易听信那狐言的话,却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躯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禁锢,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你说什么?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昆玥面色一变,他还尚且不知道林湖之前曾跟花以说过的那些事,不过却是可以差不多猜到这些事情说的其中一件是什么,那就是跟竹词有关的两件事情,一就是当年不甚跌落下南海边的悬崖,掉进南海的那件事情。 还有的话,那还是昆玥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林湖身上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后来竹词莫名其妙在冰湖修炼之际,跌入冰湖,而那一次明明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山中人有一些就是需要在升境界之际要去吸收极浓郁得冰寒之息,借此来突破,竹词当初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跌进冰湖,还被骨鱼袭击,只是庆幸被发现得早,没有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但是那一次因为竹词自己在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二来也是因为骨鱼一族也十分奇怪,根本不知道自己族中那几个贸然攻击竹词的骨鱼是为何会突然失去神智,而后来为何又会暴毙身亡,这始终是昆仑中人和骨鱼一族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 本来这事昆玥没有怀疑过林湖,因为毕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昆玥自己,做到也需要费些劲,而且在那个时候他手中还没有冰蟒牙齿这样的东西存在,无法轻易凿开冰层,更加没有办法使得骨鱼轻易暴毙。 如今会想到跟林湖有关,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还跟竹词有关,根据之前的那件事情,昆玥怀疑林湖本是针对竹词,虽然原因不明,但是应该差不多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孩子不喜欢竹词,一直在陷害她,只不过过去隐瞒的很好。 或者说当初的林湖是已经成功过一次,她当初把竹词从南海边的悬崖上推下去,是真的害死了竹词,只不过后来是有神秘人相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林湖身躯被禁锢,但是脑袋却可以朝狐言那边转动,她缓缓看向狐言,却见其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带着几丝笑意,两眼却是定定瞧着昆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看了自己这边一眼。 但是这一眼太过短暂,林湖都有些怀疑狐言究竟有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让我想想啊,应该是你那徒弟回来时匆忙,被这满山得尸腐之气给吓到,所以一时间没有把当初他在月森见过林湖之事告诉你,也没有把当初林湖向他坦白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 听得狐言这话,昆玥眉头一皱,是不由自主低头看向林湖,而林湖也恰巧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看向昆玥,而在看到昆玥面上神色后,林湖身子猛然一颤。 狐言是不是告诉了昆玥那些本不该说的事情? 昆玥看了林湖一眼,并没有再继续看她,只是抬眼看着狐言那处,低低道了一句:“哦?” 花以的确是回来之后没有跟他说任何关于林湖的事情,如今想想的确是应该跟他说的,因为之前昆玥就要花以去跟踪观察林湖,而且花以似乎也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回来之后应该是被环绕整个昆仑山的尸腐之气给吓到,一时间没有想起那有关林湖的事情罢了。 “你说,花以他们在月森还曾经见过林湖?” 昆玥面色越来越沉,虽然不知道花以曾在月森之中见过竹词,但是竹词跟故绪在月森之中所经历的事情,他还是听花以跟竹词两个人提过一句的,而且也知道玄碧琴断裂的事情,所以对于之前月森中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了解。 既然林湖曾出现在月森之中,那么当初竹词跟故绪两人所遭受的危险,照这么说也是跟林湖有关了? 倒不是说如今昆玥突然之间就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徒弟了,对于林湖的信任和爱护,第一次的变化是在当初竹词在南海出事,回来后林湖一些奇怪的言论和行为,还有江调的怀疑,以及后来在加强戒备之后看到林湖的一些奇怪之处,这些潜移默化,都是第二次变化,而第三次,也就是后来对于林湖的欺瞒起了疑心,花以的跟踪失败,还有花以所传回来的那些信息。 那么最后一次,就是这一次昆仑山大难,林湖既然是回来了,居然并不是去关心昆仑山或者说是山中的人,而是首先来到没人在的冰湖,企图取走什么东西,甚至于有可能引起骨鱼一族跟昆仑山的矛盾。 原本深深的信任,是在这一次一次的变化之中慢慢被消耗殆尽,如果说如今昆玥对于林湖还有着什么心理,那就是失望,除此之外,再无更多了。 狐言见到昆玥如此,面上笑意不由得更浓了些,只不过昆玥无法看到,但是林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狐言脸上所带着的,明显就是得逞的微笑。 “师父!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林湖猛然间呼喊出声,却是在叫出声之后自己都有些怔住。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昆玥听到林湖的声音,便是低头看向她:“恩?你认识他吗?” 林湖下意识答道:“他不是个好人,师父,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言语之间是带了不少的颤抖和惊慌,即使昆玥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知道林湖内心深处在想着什么,但是林湖这个人的性格,昆玥还是清楚的,她这个反应,分明是证明那团青光之中的人之前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但是她害怕那个人全部说出来给他听到。 昆玥低头看了林湖片刻,眼中所带有的失望在一点一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再无更多的感情。 对于林湖心中仅存得那么一点点感情和信任,被林湖如今很是不理智的行为和话语,全部消耗殆尽,昆玥对于如今的林湖,是失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林湖自然也是看到昆玥面上的这种变化,而她也是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么不理智得错误,是正中那狐言下怀,怪不得他之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早就料到了! 昆玥转身看向狐言那处,面色未变,只淡淡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必绕圈子,直接说出来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再相见(上) 似乎是因为那枚玉质指环原本跟随胤湮很久,而且那枚铜制指环原本也就是该属于胤湮的东西,在月青霄进行对于封印的稳固的时候,竹词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许多画面,还有很多身影,很多声音。 但是那些场景也好,画面也好,身影也好,大多都是一闪而过,竹词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也没有办法记住,但是却牢牢记住那句话,还有那句话所属主人的声色。 “因为你近乎完美,所以那些传承你不需要,但是她却需要这些来保护自己” 或许胤湮一直帮助自己,并不是没有理由,他跟她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是亲情,而脑海中唯一记住的那句话,或许就是竹词一直想要找到的,她的亲人,她的父亲。 这么说来其实她并不是被人遗弃没人要得孩子,她的父亲给她留下了很多东西,而且她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一个亲人存在,她还有一个哥哥,是如今的魔界之主。 而且胤湮一直在设法保护她,只不过可能大多数时候,竹词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留给竹词考的时间并不算是很多,几乎在那两枚指环所交融之际,她便是感受到自己体内莫名生出一股热流,不断升腾,终而失去意识,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月青霄似是将自己手中的那枚铜制扳指给拿走,嘴里呢喃说着些什么。 “即便是加固了封印,但是按理说如今魔界大乱,你身上的封印也基本快是时候自行打破了,铜指环本属于胤湮,如今正是他需要这指环的时候,我就先带走了” 她似乎蹲在竹词身旁说了很多很多,但是后面的那些话,竹词基本上是都没有听到,不过却是记住自己的那枚铜制指环被月青霄给拿走,应当是去给了胤湮,只是直到如今为之,竹词不能再见一次胤湮,只觉遗憾。 便是不由自主想到上一次与胤湮相见时,曾听到他说自己与他,那一面之后最好是不要再次相见,当初的竹词以为是因为魔界大乱而胤湮自身难顾,但是如今蓦然间想起当初胤湮跟昆玥交谈之际,是曾说过魔界大乱,乃是因为律瞳之祸,他想要将胤湮等人驱逐出魔界,或者是将之斩杀,而自己占据魔界魔主之位。 但是现在听那月青霄说律瞳已然是跟胤湮前嫌尽释,可如今的魔界之难似乎还是没有渡过,这使得竹词不得不怀疑当初实际上说魔界大乱是由律瞳引起的一事,有些蹊跷。 不过如今显然不是她该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在睡去之前,竹词似乎隐约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不断充盈,逐渐圆满,后而突破,浑身上下骨骼经脉极为舒适,是那种洗精伐髓过后的舒适与畅快。 应当是飞升成仙了。 但是只是个表象罢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美好的表象,能够持续多长的时间。 却说竹词一人在这屋中独自闭关修炼,她自己并不知道已然过去多少时日,只是自觉不短,而在外界人看来,这座当年被掌门施以屏障使得外人无法进入的山头,已然是有整整八年未曾有过动静了。 据说当年是掌门的徒弟竹词在回山之后感悟突破,又因当年在昆仑山大劫驱除尸腐之气的时候,不慎受了些伤,却是因祸得福而得到感悟得机会,是突破了炼神境,且也已成功度过雷劫,如今闭关,大概是在稳定气息罢了。 不过当年在昆仑山事毕之后,不止是竹词一个人闭关,还有几个人,都是因那场劫难而因祸得福,如意外失去师父秦丘的北袖,她不愿意接受家人的安排回到仙界去,偏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来修炼突破,因得她本身天资就不算是低,加之北翼见女儿如此极为欣慰,给她送来不少灵丹灵器助她修炼,八年过后,如今已然是一位上品虚仙。 而在飞升成仙之后的阶位,则先是虚仙,而后便是金仙,玄仙,大乙仙,以及大至仙,大罗仙,还有最后的一层阶位仙尊,除去仙尊品阶,其他的那些品阶基本上皆是又上下三品之分,则是在大罗仙之阶还有大圆满之境,即大罗金仙,后而突破,成为仙尊。 仙尊品阶则是分为从一到是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九个重天均等划分,便是仙尊品阶的上中下三品,而成仙之后的每一个境界都极难提升,因为此时不仅需要修炼自身修为,连锻体,锻神都是要更上一个阶位。 而越往后,则是越难提升,尤其是在最后的大罗仙以及仙尊九重天之境,几乎只是提升一个的境界,正常的人基本上都需要不少于十年得时间,而卡在瓶颈处几十年甚至于几百年无法突破的也是的大有人在,而这就跟资质和运气关系很大了。 天资一说,其实大多数时候不是体现在一开始,而是体现在你修为大成之后,天资可以决定你修为的上限,也就是说可以决定你最后能走多远,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看这么远,只是觉得天资高,就应该修炼很快,什么都懂。 但基本是懂得的高手,都知道该如何去培养一个天资好的人,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有着极高的天资没有一个能领你进门的师父,那时空有一身财富无处花销,而如若是自己不肯努力修炼,就算有着好的天资和好的师父,那也注定无法走得很远。 北袖在之前,恰好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阶段,虽然后来是成长不少,但事实上直到秦丘死讯传来的时候,北袖才真正长大懂事,当初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接受师父秦丘已然死去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几乎就钻进死胡同走不出来,还是身上伤势恢复的玖灵以及回山急匆匆赶来的岚烬,北袖才能慢慢走出那个死胡同,后而成长。 一旦心境发生变化,就易产生感悟,对于修道一途来讲,就是进阶的途径,而北袖天生仙骨,在飞升这一阶段本就没有什么瓶颈和困难可言。 只不过北袖可没有一闭关就是八年,她前四年是一直在帮着昆玥和黄极处理山中事务,是极为耐心,还能把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很好,是让昆玥跟黄极不觉是对这个刚刚来到昆仑山的时候娇生惯养的丫头刮目相看。 这期间星辰殿也曾来过人看北袖,将这丫头身上的变化一一禀告回去之后,北翼星君是大为兴奋,给昆仑山送了不少礼,而且因为星辰殿刻意得亲近,使得后来在历经劫难过后元气大伤的昆仑山得以喘息,星辰殿的名声可不算是低的,有星辰殿做靠山,足以支撑昆仑山到恢复元气的时候。 而在协同管理昆仑山四年之后,北袖也是感悟突破,回去闭关,如今四年过后,是已稳定好了自己的气息,施然离开了闭关之所,却没想到在刚刚出了门之后,就是看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似乎是听到北袖开门得声音,也似乎是感受到北袖与之前截然不同得气息,那边的两个人是蓦然转过身来,看到北袖之后,不觉是笑着招了招手。 “你们怎么晓得我今日会出关?” 北袖见到岚烬与玖灵,面上闪过一阵惊喜,随后是跑过来,看着这两个实际上才算是与她相处时间最长,算得上是陪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当初的自己虽任性,却也一直将这两个人看成是最重要的两个人。 玖灵瞧着北袖,轻轻一笑,低低道:“掌门说今日你的气息似是有出关之兆,叫我们来瞧瞧,是岚烬说想要等你出来。” 当初的玖灵,其实对于北袖这个人,虽是从玩到大,但是一直深刻记着自己乃是星辰殿仆人之子的事情,也是因此事,当初在星辰殿可是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后来久而久之,玖灵对于北袖的感情,实际上是存在着一丝嫉妒和浅显得恨意,或者说这一切也都来源于自卑。 但是实际上玖灵的天资也的确是不如不过,不过在八年之前她体内所误种下的一颗尸种,却是在昆玥和江调的慢慢调理之下,竟是逐渐变为自己本体所具备的一种天赋,从而算得上是在某种意义上对于她的洗精伐髓,改变了体质。 这八年之中,玖灵在伤势好转之后,与北袖之间的感情也算是说开了,两个人算得上是还尚未来得及产生矛盾,就被这昆仑山中突发的劫难给完全化解,不论之前玖灵心中存了多少不快和压抑,也全部都在劫难过后而烟消云散。 有了尸种的相助,如今玖灵的修为,竟是丝毫不低于北袖,是处于虚仙中品后期,即将突破之际,不过是因为刚刚稳定,所以要突破实际上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是这对于玖灵当初那般天资与身世来说,也算得上是十分出色的了。 不过岚烬这货则是因为自幼就天赋出众,而且因为本来师父的严格要求,所以一直刻苦努力,如今已然是处于金仙中品之列,比之北袖和玖灵两人是高出了一个大境界。 而岚烬见得北袖,见到这丫头面上已然是带了不少成熟之气,年幼之时的那种骄纵已然是不见丝毫,不过同样的,年幼时北袖面上的那种自豪与骄傲,也全然是消失不见,岚烬永远忘不了当初在师父允许他离开大殿之后他去找北袖。 却是见到这丫头一个人独自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抱着双膝抬头怔怔看着天上的月亮,十分落寞而那个时候基本上大事都已了,秦丘战死,而他那个山头上本就没有几个人,弟子也不多,大多数都已经出师,收徒北袖完全算是一个意外,毕竟昆玥不收她也不能叫星辰殿脸上难看。 所以那个时候只有北袖一个人留在那里,岚烬赶到的时候,她是丝毫没发现他的到来,还是岚烬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唤了她好几声才唤回她的意识,而在那个时候北袖抬眼看他时,岚烬可以清楚看到这丫头眼中慢慢的落寞与不知所措。 他本以为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北袖那极强的自尊心和自傲会被完全践踏,他都无法想象北袖要怎么接受,本以为她会在见到他之后大哭一场,但是北袖没有,只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 而岚烬自就喜欢这个丫头,虽然第一面两人都不是十分的开心,毕竟那个时候岚烬莫名其妙被人抢了糖,自然对那个骄纵的公主产生任何好的印象,不过后来也是相处久了,有很多事情,让岚烬对之看法改观,但是在他心中,自认为还是对这姑娘很是喜欢的。 但似乎在那一晚上见到北袖的时候,他觉得这丫头,似乎并不如他当初所自认为掌握的那般,而且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岚烬几乎是第一次感受到甚么叫做真的心疼,就是看到这个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着的姑娘,在经历那些他所认为她无法承受的事情之后,朝他露出笑容。 这个笑容最让他心疼,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岚烬觉得自己之前似乎对于北袖,还是太过于轻视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丫头坚强起来有多么坚强。 北袖扭头看向岚烬,见其两眼是定定看着自己,原打算说的话也是不觉吞进肚子里,有些不好意得偏过头去,看着玖灵:“我这是闭关多久了?” 玖灵道:“仔细算起来应当是四年了,不过你这样的突破速度算是非常大了,而且天生仙骨的优势并非是全部体现在前期,在步入仙者境界之后也会越来越快。” 她看着北袖瞧向岚烬得动作和眼神,不由得是笑了笑,但并未说破,是啊,八年了,这八年里不论是修为,还是心智,他们都长大成熟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些单纯的孩子了。 但是玖灵庆幸自己没有沉沦在那段不堪的往事和可笑的妒忌之中,反而是坦然走出来,如今才会有此成就,而且如今的如此修为,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母亲,但是如今却是还不便于贸然离开昆仑山。 北袖挑挑眉,是讶然道:“四年了吗?原是过了这么久。” 她低头想了片刻,随即又是开口问道:“她呢?我闭关了四年,算起来那个家伙应该是已经有闭关八年了,但这未免也太久了,她是不是早就出关了?” 北袖说的自然就是竹词了,她当初对于竹词的妒忌其实说起来算得上是很无厘头,也是算的上是孩子家的敌视,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玖灵跟岚烬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不过在北袖问出口之后,他们是无奈得对视一眼,随即扭头看向玖灵,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动静。” “甚么?!还没有动静,这可是过了八年啊她这得突破到什么境界去?” 北袖更为震惊。 而另外两个人听到这话,也是无奈摇摇脑袋,这竹词闭关八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想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突破什么样难以突破的境界。 而就在三个人对于竹词闭关时间有些无言的时候,远处蓦然间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灵力风暴,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是很陌生的灵气逸散,那是封印屏障的碎裂。 如今山中还在闭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竹词。 “我说呢,这家伙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突破之中出现了什么岔子了呢。” 北袖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显然是松了口气,笑着低声说道。 玖灵看着那远处已然是凝为实质的灵力气流,不觉是无奈道:“这股气息我无法感知究竟是处于什么阶位,必然是比我要高一些。” 而听到玖灵的话,北袖也是蓦然惊觉,自己竟然也是无法准确感知竹词的修为气息,也是无法探知她的修为如今大概是个什么境地。 倒是岚烬面上带着些许震惊,他缓了一阵,才是苦笑道:“大致是与我差不多,气息比我稍微弱一些,但是也是因为刚刚突破的缘故,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稳定。” 听的此话,北袖跟玖灵是不觉一同惊讶得扭头看向岚烬,他说竹词的修为大概是与他差不多的阶位,如今岚烬可是有着金仙中品的阶位,即便是竹词闭关时间有八年,但是这从大乘境直接飞升后而又直接跨越到金仙之列的速度,简直是可以算得上是吓人了。 即便是如此,三人面面相觑一阵,也是相视而摇头苦笑,本还想追上这人的脚步呢,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呢。 三人随后便是不约而同御风而起,朝着那处灵力旋涡已然是开始渐渐散去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的昆玥本是站在冰湖湖畔,看着湖心的那片冰层,若有所,身后是蓦然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过去,却见到黄极缓步走来,不觉是微微一笑。 黄极本来体型富态,照着他原本的意,其实就是这样的体型其实算是有福气,大多数人都没办法理解这黄极都如此修为了,还会迷信这种说法,但是他愿意保持也就这般保持,但自八年前的那一场昆仑劫难过后,黄极是山中除了昆玥之外的,唯一一个可以主事且还拥有足够威信的人。 昆玥身上有重伤未愈不说,他自己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虑要去做,所以山中那些细碎杂乱的事情就全部压在黄极的身上,他这个人虽然之前闲闲散散的过得很滋润的样子,但实际上对于昆仑山也是有着极强的责任感,尤其是后来见到秦丘的牺牲,便是下定决心要让昆仑山恢复如初,甚至于更加强盛,绝不会被其他仙派所压下。 这八年来,黄极操心的事情太多,身形也是日渐消瘦,原本他那富态的身形如今已然是变得极为消瘦,不过也是因此山中人才发现原来这黄极长老瘦了之后其实长得也算是很好看,不觉是更希望他继续保持这个样子。 “长老如今来此,可是事情忙完了?” 黄极听得昆玥的话,不又是笑笑,转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知道你放心不下这冰湖之中藏着的碧海和狐玉,不过八年过去,并未得出什么结论,还是得给自己一些时间休息休息。” 昆玥听得此话,却是长长叹了口气,转头又是看向之前看着的地方,道:“我也这般想过,可是长老,师兄离开了,如今山中的任何事情全都压在我的身上,再也没有师兄来替我出谋划策和善后,每一步我都没有办法完美虑后果,会不会影响到昆仑山” 话未说完,就是感觉到肩膀上落下一个手掌,昆玥微怔,随即听到黄极的声音:“我晓得,这些事情我是真的无力相助,但是即便是如此,你也得让自己放松一下,不然最后崩坏了,对于昆仑山可也没有多少好处。” 随后,黄极另外一只手掌微微一翻,手心便是出现一块又长又扁的玉牌,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宴”字,玉牌身周泛着极强的灵力波动,昆玥见此,不由得是一怔。 “仙界大宴?” 如此气派的玉牌请帖,基本上就是仙界几年一度的仙宴请帖才会有的手笔了。 昆玥有些惊讶得抬眼看向黄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开仙宴?我记得这仙宴是十年一次,不过上一次仙宴是因为仙君有事所以没有召开。” 黄极点点头:“不错,的确是如此,本该是在两年之后再开一次,但是上一次仙宴没有召开,很多人都觉得闲得无聊,一直在提议仙君早些找时间再开仙宴大会,据说这次是因为星辰殿那边的提议。” “星辰殿?”昆玥挑了挑眉,随即释然:“是因为北袖那丫头吧?” 黄极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去了大概就晓得了,此番似乎是知道我们昆仑中气不足,正在休整,那北翼星君专门拜托撰写请帖的灵梭多加了一条专门给咱们得话,那就是须得让竹词去。” 昆玥不由得是更加惊讶,随即开始为难:“这词儿自八年前闭关起,到如今还没有丝毫动静,总不能让我去把她给拖出来去参加一个仙宴吧。” 话音刚落,两人面色即是大变,随即就是感受到来自远处那股极为浓郁的灵力暴动。 这股灵力气息来源何处,昆玥和黄极是再熟悉不过了,联系到之前的话,昆玥震惊之余,多了几丝无奈苦笑,不过心情很快就是被兴奋所笼罩,当即是顾不得与黄极多说,就是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处赶去。 而黄极见此,也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跟上。 不过在黄极离去之后,那冰湖之上的冰层,突然有一处闪烁起淡淡青色光芒,且闪烁了很久,才缓缓淡下去。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再相见(中) 离山之前,重羽曾仔细叮嘱故绪此行下山一定要想办法把玄碧琴给带回来,主要是因为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放不下的执念存在,而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昆玥当初心中曾有个意中人,但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与之厮守,后来还因为一些人的陷害刻意为之,使得昆玥心中那个意中人遭到了本不该遭遇的经历,后来昆玥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而犹豫不决,而且也成为他心中不可磨灭的一个阴影和执念。 重羽跟昆玥早年便是相识,两人历经磨难是极好的伙伴,是生死之交,当然了,能够成为如此铁的交情,自然还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经历,极是有臭味相投之好。 两个人都曾受过情伤,也都因为当年的往事而郁郁寡欢无法接受,或者无法走出那段执念,或者换句话说,这昆仑掌门昆玥,还有浮雪山掌门重羽,各自心中都住着一个已然逝去也永远无法寻回之人,这两个人拥有着同样的执念和心情。 但是其实对于重羽来说,他跟昆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的。 昆玥的心上人名为晴荫,乃是一介凡人,而且天资愚钝无法修仙,昆仑宗里大多都是些拘泥礼法的老顽固,如何会允许当时天赋卓绝且在仙派之中有名声的昆玥娶这么一个在他们看来“毫无用处”的凡人女子回来? 所以当初是许多人加以阻挠,加之昆玥当初的确是年轻气盛,许多事情无法考虑周全,还是叫那晴荫受到了伤害,即是被人喂下怪药,使当时还只是二十多岁的晴荫迅速衰老,从年轻貌美,变得皱缩丑陋,她不愿意再见昆玥。 而当初的昆玥一时间不晓得,还跟晴荫有过误会,但后来解开误会之后,他独自一人去了晴荫隐居的山林,两人之间隔着一片竹林,就这么过了三年,晴荫因为身体机能,还有情绪整日郁郁寡欢,最终得疾而终。 但实际上如果昆玥愿意,他可以继续找到晴荫得下一个转世,与她共叙前缘,但是昆玥后来在坐上了掌门之位后,成熟了不少,不论是为人还是处事,也再没有人能够干涉他的决定,却在这时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再去干涉晴荫的生活。 而重羽跟昆玥,还是有点不一样的经历的。 重羽的心上人,并非凡人,相反,还是一个天资卓越,且有名气的仙者,她追寻医道,乐善好施,喜欢云游四方,当年的妖皇宫蔷在还不是妖皇的时候,是一个闻名六界的医者,这就是那女子心中的目标。 至于这个女子名唤什么重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就连模样都有些模糊,因为两人分别,简直是过去了太久太久的时间,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女子在重羽心中的地位不仅没有变得单薄,反而凭借着重羽不断重复和不断美化的梦境,逐渐加深,最终根深蒂固。 故绪只是在偶尔听重羽与他讲起当年往事之际,会告诉他他的师娘其实名唤月见,是仙界司药的茯苓尊者座下最出色得一名弟子,却也是茯苓尊者戏妤座下年纪最,入门最迟的一个弟子。 这茯苓尊者本是天地间的一株灵药,后而得道成仙,医德高尚,且灵力无边,名声极大,在仙界安了家,被轩辕祸留下,给了一个司药的仙职,也算是自成一个医药的派系,而她的座下弟子,仙童,大多都是些药材所化的精怪。 月见草算得上是人世间常见的一种药草,并不稀奇,而灵草的灵性,大多数时候取决于这株灵草的珍稀性,毕竟越是珍稀得药草生长得地域越为罕见,就越是凝聚了天地灵气,当然也不乏许多运气好的普通草药。 这月见,是自己历经千难万险,去寻得茯苓尊者,拜入师门,勤奋好学,因为这月见草生命力极为顽强,不管在什么恶劣环境下都能够顽强生存下来,月见是承袭了月见草的如此习性,即使在茯苓尊者得那个师门中备受排挤,却也凭借自己的能力学出了许多名堂。 至于重羽结识月见,却是在月见苦尽甘来,已然在六界出名之后了,那时候的月见在六界的知名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师父茯苓尊者,据说是这月见喜爱四处云游,天底下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都去过,得到过许多奇人怪士的教导和指点,也接触过不少灵宝灵物。 如果说茯苓尊者在仙界安家之后声名鹊起,就已然不再常离开那个位面,极少随便为人诊治,虽然是到处云游,却也只是凭眼缘了,也就是俗话说站得高了,人也出名了,心境自然也高了些,而月见就像是一个跟在大医者身后的医童,不论什么事情都勤勤恳恳,没想到却因此在外得声名竟是赶超了自己的师尊。 重羽跟月见的结识,其实算不得什么巧合,是重羽当初偶然间在仙宴之上见过那月见一次,为之气度和状貌所吸引,且深深沉迷,后来就一直在打听这位仙者的消息,然后就开始对之展开猛烈追求。 要说重羽在没有当上掌门之前,那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风流公子,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天赋高,还有个好师父和比较厉害的宗门,是到处留情,唯有在这月见这里吃了哑巴亏,人家根本就不理睬他。 怎么说呢,月见虽然出身卑微,却有着自己的傲气与傲骨,当初的重羽过于轻挑,是月见所远远瞧之不上的,反倒是当初的月见还有着自己的心上人,那似乎就是仙界星辰殿的那个主子北翼星君。 当初那北翼星君是战功卓著,乃是当初跟着仙君轩辕祸一起四处征战,打出的地位,何不受人敬仰,是名声远扬的大英雄,何况北翼为人刚正,气度不凡,从未传出过与任何人有过暧昧之事,最重要的是人长得还很好看,也难怪那时候的姑娘见一个喜欢一个。 而重羽就不一样了,论成熟他不如北翼,论背景他也不如北翼,更别提军功修为,还有为人处世了,当初重羽也是在追求月见得过程中,成长了很多,逐渐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性,到后来却也只是被月见接受,成为了朋友。 在那时候月见身边其实并没有几个亲近的人,重羽成为了她那时候心中最看重的人,但是从头到尾,月见就没有喜欢过重羽,一切都只是重羽的单相。 这一点,是故绪还有其他没有在当年真正听闻过此事的人所不晓得的,毕竟这么丢人的事情重羽怎么肯自己说出来? 虽然月见没有喜欢过重羽,但是重羽却是在那个时候,成功走进月见心中的仅有的几个人,或许当初出生卑微,本就是独自一人的月见,是把重羽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又顽强又倔强的人,本该一尘不染,保持着当初她所自生的气度和倔强,不为外物所动,却在最后,成为了爱情里的尘埃,在这片尘埃之中,月见把自己从一个孤傲清冷的白月光,变成了混入泥泽无法辨别的微尘埃,最终覆灭。 对于当年的事情,重羽一直都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有关的当事人,不管是茯苓尊者,还是北翼星君,亦或是当初也曾参与进去的仙君轩辕祸,都不曾跟他具体讲述过当年发生在月见身上的事情。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月见最后形神俱灭,她自己什么都没有跟他说,自己一个人跳下了诛仙台,自愿魂飞魄散,重羽把她看得那样重要,却连她的死因都没有搞清楚。 只知道当初似乎是传出了北翼星君要成亲的消息,重羽急忙去找月见,却见她神色平静,仿佛这是别人的事,但之前的月见明明跟北翼星君极为熟识,而且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竟会传出北翼要成亲的消息,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新娘,不是月见。 月见只说自己没事,北翼都跟她好好解释过,日后还是好朋友,重羽不放心,陪着她足足三天三夜,见她气色好了许多才敢离去,回去没几天就从旁人口中闲谈之中得知月见的死讯。 事后他疯了一般去了仙界,北翼见了他却只是摇头叹息,不肯与他说出实情,而茯苓尊者只是把月见的一些遗物交给了他要他坚强一些,说那是月见自己的选择,至于轩辕祸,只是说道有些事情无法以人力扭转,实在是难以成全。 所以重羽一直无法释怀这件事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月见会就这么干脆离去,直到他听到玄碧琴的消息,心中对于复活月见或者说,再见她一面得这个念头,开始越来越强烈。 只不过故绪只知道重羽要得到玄碧琴,是跟自己的师娘有关,却不曾想过这个“师娘”其实并不能算做是师娘,而且人家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的师父,从头到尾都是重羽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是毕竟是重羽的要求,故绪没法拒绝,他从记事起就被重羽捡了回来,是被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一般悉心照料,而重羽一生几乎也只收了他这么一个徒弟,至于狐言,重羽原本就说只是个挂名弟子,不肯真正收他为徒,只不过是对外称徒弟,而在后来更是因为狐言的一些错误,将之狠心逐出师门。 至于说狐言当初犯了什么错误,故绪不晓得,重羽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还保密得非常严实,既然如此故绪也不会专门去探寻。 重羽对于故绪来说,其实就是唯一的亲人,即使心中对于竹词就是当年那个女孩一事已然有了定夺,而且自己的确是对于竹词有好感,却也无法将重羽的话置之脑后。 这玄碧琴夺也不是,不夺也不是。 唯有玄碧琴毁了,才是最好的一个结局。 故绪瞧着怀中的竹词,又是抬眼瞧了瞧那法阵之中逐渐变得血肉模糊,已经开始慢慢消散的凶兽尸身,瞳孔逐渐变得迷茫。 除了前两次,这一次来自于体内的那股意念压制似乎已经是变轻了许多,虽然仍旧是在最后掌控了他的神识,却给了故绪足够的反应时间,虽然狐骨笛被他丢弃,故绪自己的意识却没有被完全按压下去。 在对阵凶兽的时候,心底有一股声音不断在回响。 毁了玄碧琴。 毁了玄碧琴。 玄碧琴是天地灵物,是千万年前的灵器,想要毁去如何简单? 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它会自己毁了自己。 故绪只知道这么一个声音在自己的心底不断回荡,在那个时候,能够保持着自己的神识清醒已实属不易,却还要抵御这般如蛊惑心神一般的声音,时间一久,自己的意识也模糊了起来,至于后来做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清醒,直到亲眼看着玄碧琴摔裂成两截,故绪才心头大震,这玄碧琴琴断,估摸着是跟自己脱不开关系了。 玄碧琴虽然只是跟竹词进行合作缔结契约,却也算得上是竹词的法器,不说玄碧琴琴毁会不会对竹词自身造成什么影响,在失去这么一个法器之后,竹词的修炼必然会受到不的影响和堵塞。 而竹词居然还在跟他说谢谢。 可这一句“对不起”,不论如何,故绪都无法说出口。 很快那道法阵就开始散发出强烈紫光,故绪眼睛微眯,是把竹词的脑袋朝自己怀中轻轻按了按,心有不好的预兆,他下意识运转灵力,是封住了竹词的双耳,与此同时,从那法阵之中,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悲号之声,是那凶兽临死前所能发出的最后一声惨叫。 而这声惨叫在发出一会后,就是戛然而止,很快就消失,跟着那道紫色法阵一起,还有那凶兽的身躯,一同化为粉末,飘散在这片树林之中的各个角落。 在看着凶兽死亡后,花以面色极为苍白,他踏这虚空在空中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竹词和故绪一眼,深深呼了几口气,这才御风而落,走到两个人面前。 如今这两个人的皮相实在是算不得如何好看,故绪一身黑衣也就罢了,顶多看出来沾了不少灰尘泥泞,他的发色瞳色已然恢复如初,倒是身上大伤疤不少,瞧起来颇是落魄。 而竹词身上就乱得多了,本是夏季,她穿得凉快,这么逃来逃去,衣衫是被撕扯破裂不少,右腿上的布料更少,而右脚没穿鞋子,只有一条匆忙间套上的白色袜子,脸上灰扑扑的,又是灰尘又是泥土,还因为哭了片刻染得更脏,浑身上下是没一块好皮。 这竹词从到大在昆仑山哪里受过这种伤和委屈,花以见此,之前因为激动而下意识使出的邪恶阵法给他心中带来的阴影和惊惧顿时消散一空,眼中脸上到处都布满心疼。 见花以来此,故绪是撤去了封在竹词耳朵上的灵力,也轻轻放下自己的手。 花以快步走过来,满脸心疼看着竹词:“都是师兄不好,来迟了这么久,让你受苦了。” 故绪自然注意到竹词身上的衣衫破裂,不少皮肤裸露在外,下意识就是脱去了外衫罩在她身上,竹词拍拍他的手,把衣服脱了还给他:“你也受了伤,还流了不少血,衣服你穿好,别自己染了风寒,修为如今被封着,可不能任性行事。” 也是如今故绪身上伤口太多,也极为乏力,抵不过竹词的劲气,那外衫是又被硬生生盖回自己的身上。 花以见此,无奈笑道:“你们两个谦让什么呢,当我这个大活人是个摆设不成?衣服我这里多得是,你们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吃些药,再换身衣服才好。” 竹词扭头看着花以,笑笑:“还是师兄好。” “诶。”花以听得竹词这话,是笑得眯起眼睛,这么久的时间啊,还是这个师妹最让他揪心,疼爱是一回事,还有就是因为当年没有看出林湖的虚伪表象,算得上是间接害了竹词一条命,一直心怀愧疚。 “师兄帮他上下药,顺便疗伤,我除了自己的脚没有过大的创伤。” 竹词扭头看了故绪一眼,笑道:“这是我的师兄花以,你不像我深居山门不外出,应该是晓得他这个人的。” 故绪朝着竹词点了点头,随后是看向花以,并未多说话,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倒是花以看着故绪的两眼之中不由得是因为竹词对于他的态度而产生了些许审视。 怎么说这也是他和昆玥精心照顾,一直在保护着的丫头,如今离了一次山,居然就被人家把心给偷了去,不敢怎么说他如今见到了,也要好好审视一番,虽然故绪这个浮雪的少掌门在外界也算是有名气,但这真人还是花以第一次见到。 竹词见到花以的面色,自然是晓得这人心中在想什么,不由得是脸颊微红,抬起左脚轻轻踢了那花以一脚:“师兄如何会找到这里?” 花以被竹词不轻不重踢了一脚,是笑眯眯得道:“师父说你们在这里,叫我来接你回去。” 虽然之前也的确是觉得昆仑山中出了些事,而且自己也是打算在找到玄碧琴最后一个有缘人后返回昆仑,但是昆玥专门叫花以来这里找她,还要把她带回去,这不由得是让竹词觉得昆仑是不是出了什么不算的事。 “是不是山里出了事?” 花以摇摇头:“我不晓得,我还没有回到昆仑过,所以才是赶紧来找你,回去瞧一瞧,师父的口气挺急的,怕是见到你这么个模样,回去还要提着剑追我在他大殿外边跑上几圈。” 想到这事花以就是一脸无可奈何,他虽然是跟随昆玥时间最长得一个弟子,但地位却是深深比不上竹词这个丫头,在她时候开玩笑揪她辫子被昆玥发现了都要赏板子,每每回想起来,就是满满的心酸。 至于昆仑到底出了什么事,花以自己也不算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这事儿与林湖有些关系,只不过是花以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跟竹词讲,毕竟在他眼中,还是觉得竹词和林湖关系很好。 当初在昆仑山,毕竟是昆玥座下只有三个弟子,连他自己带花以都是男的,虽然能够照顾竹词,但是若是要说无微不至,那还是让女孩子来照顾比较好,林湖又是那个时候山头上唯一的女子,照顾竹词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她的身上,而且她的确是讲竹词照顾得很好,两人毕竟都是女子,能交谈的话题更多,所以交情也更好。 因为林湖当初昆玥还很是庆幸,幸亏自己当年收过一个女弟子,不然这竹词刚刚带回来的时候可还是个半点大的娃娃,自己跟花以倒是能教她最多修仙和做人的道理与常识,却在女性的问题上颇有不便。 他还依稀记得仙界不知道哪一家的仙尊收了个女弟子,是忙忙碌碌,后来天天往人家女性尊者的地方跑,因为好奇去问了问,那尊者愁眉苦脸得道自家徒弟不知道为什么裙子突然沾上了不少血迹,但是她又没跟人打架,也没被人欺负,却莫名其妙流了血,还肚子疼,结果去问了人家女尊者,这是女孩子在身体发育时期都会有的葵水…… 当真是又尴尬又愁人,当年昆玥是在收了竹词之后才见到的这位尊者的麻烦事,当时就觉得特别庆幸自己有个女徒弟可以帮忙看孩。 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对于林湖这个人起疑心,如今也只不过是花以一个人晓得了林湖当年心中的恶意,昆玥现在怕是还只是怀疑林湖而已,而且花以如今极为犯难,根本不晓得该如何跟竹词和昆玥两个人解释这件事情。 而花以如今还不晓得,其实竹词早就想起了当年那些事情,尤其是当初跟林湖在南海之上的那些事情,她全部都想起来了,只是也跟花以一样的心,不晓得如今该如何跟他说,当年自己曾经是被林湖喊一起去南海,后而自己又被林湖推下悬崖的事情,冒然跟花以和昆玥说,虽说他们不至于不信自己,但是总归会是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情。 至于故绪,却是在这师兄妹二人犹豫之际,感应到了来自浮雪山的消息,大致是重羽传来的讯息。 “狐言见过你了?” 推荐:x016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相见(下) 昆玥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林湖的时候是在哪里,而当时又是因为何故而将这个丫头收为徒弟了,后来仔细想想,似乎只是记得这丫头当初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戒备,而且她所在的那片地域,除她之外再无活人。 当初昆玥觉得这丫头可怜,可能是遭遇了战乱,亲人全部死去,只余她一个人,而昆玥恰巧又发现这个丫头天赋不凡,适合修道,这才没有只是将她送到好人家去让她安静长大,而是将之带回昆仑山,收为了徒弟。 这林湖刚到昆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就算是救了她带她回来昆仑,给她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买新衣服的昆玥,林湖都没有几个好脸色,至于说话是更没有说过了。 而昆玥对于孩子,那是太有耐心了,尤其是在自己猜测过这孩儿身世凄惨之后,所以不论林湖怎么任性不理人,他都有着极大的宽容和耐心去溶解这丫头心中被迫裹上的这层冰寒。 当然孩子毕竟是孩子,能有多深的怨恨?就算是当年亲眼见到家人惨死,又自行逃亡险些死去,后来被师父带回昆仑,也是如林湖这般情状,最后不还是好好的,恢复了身为一个孩子所本该拥有得顽皮与快乐? 林湖亦是如此。 而不论是仙修,还是魔修,妖修,亦或是鬼修,还有那些早就被封印在神界之中的神尊,在六界的法则之中,早就规定,只要是修道,这些人就统统无法干涉人界寻常人的生活,即使你只是还在修行并未取得成果。 所以后来昆玥并没有过多去了解林湖当初的身世背景,因为既然入了仙门,就该了却尘缘,有家人还好,亲情不用断,但是林湖算得上是跟昆玥差不多,都是没有亲人的可怜孩子。 至少当初昆玥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今日所见,可见当年昆玥的自以为,也真的不过是自己以为罢了,林湖并不是寻常凡人,而是狐妖,从她身上的气息来看,如今算的上是妖,可进入妖界修行,但是换到当年,怕是也只是一只刚刚好可以化形的狐妖,根基不稳,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来到昆仑之后,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昆玥瞧着林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不过好歹也是一山掌门,也是经历过不少大事,见过不少大世面,也不过片刻,就是很好得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而对于林湖之前的那句话,昆玥看着她,只低低说道:“如若当年不是师兄说你的话有破绽,我也不会对于你多加注意,我从来没有会想过怀疑你,只是你却从未做到让为师不怀疑你罢了。” 对于徒弟昆玥算是很尽责的了,对于花以,他当年亦然是承受着山中不少人的反对将之收为徒弟,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子合眼缘,而且天赋不错,性格也很好,适合带着修仙,但山中人当年却是一花以身上戾气太重不愿意接受他。 但是后来花以短暂时间内取得卓越的成就和抵达的修为境界,已然是足以令得那些人闭嘴,是心服口服,所以在后来昆玥想要收竹词为徒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山中人目光短浅罢了。 就是他也没有注意到反对花以进昆仑的人只是少数昆仑中的老人,而反对竹词的人,却几乎占遍了全山,而且反应尤为激烈,甚至于秦丘还跟昆玥以掌门之位来打赌说竹词必然无法修成仙骨,无法成仙。 要知道如果秦丘赌赢了,他会取代昆玥成为昆仑掌门,但是如果昆玥赌赢了,那秦丘这个陪伴昆仑山多少年的大长老就要离开昆仑山,另谋生和住处了,虽说昆玥不一定会真的赶走他,但是秦丘自己的尊严使得自己不会不遵守承诺。 秦丘这个人,固执又不讨喜,但是昆玥最认同他也是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对于昆仑山的爱护和保护,是已经如同深深刻入灵魂一般深邃,他一生没有成亲没有妻儿,是把自己一生全都放在如何让昆仑变得更加稳固强大上边。 让他离开昆仑,无异于就是对这个人最大的处罚了,他敢用这个跟昆玥打赌,是笃定竹词绝对无法成仙。 至于秦丘为何那般肯定,昆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三个徒弟里边,就属林湖入山之时最为平静,甚至于大家都还很喜欢她,纷纷送礼,是把这丫头宠的很好,真正享受到了一个掌门弟子所该拥有的待遇。 却不曾想到最后出事的,竟会是这个当初看似最平常的林湖。 如果不是江调当初说这林湖对于竹词掉入南海一事上的说辞漏洞太大,昆玥也决计不会再去深入探查,如果当初换个人跟他说,那昆玥是信都不会信,而且不止林湖,就算是江调跟他说花以或者是竹词有问题,昆玥都会很认真的考虑,去注意,如今在昆玥心中占比重最大的人,依旧还是当年最照顾他的师兄江调。 如今想到江调,昆玥就不由得会想到江调接下来不得不去做的那些事情,心中就是阵阵烦闷,而想到江调如此,就是跟山中尸腐之气有关,而山中的尸腐之气跟赵祎的事都有可能跟林湖有关,心中就是越发的烦躁起来。 可是即使是知道如此,昆玥看着林湖,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愤,不知道为何,有的只是失望而已,但恰恰是这股失望,才使得林湖更为绝望。 哪怕是看到昆玥生气,要惩罚她,都比如今昆玥眼中深深得失望给林湖带来的伤害要大。 “对不起,师父。” 林湖不敢再看昆玥,她害怕再看到昆玥眼中那浓浓的失望,她深深低下头,很声得说了一句,随后沉默片刻,是将自己腰际别着的另外一柄长剑取下来。 这是当年在拜入师门的时候,昆玥送她的第一把长剑,是他们师徒一场的见证,也是个重要的信物,不过虽然这赠剑是所有师父都会在收徒弟的时候进行的步骤,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铸器大师,许多剑也不过是普通的淬炼仙剑,只是由那些师父们自行用自身灵力再度淬炼一遍沾染了自身灵气便罢,实则并无什么太大的用处。 昆玥也是如此,不过他当年算得上是杂七杂八都会一点,这筑器对于昆玥来说,虽然没有多精通,但是自己打造一把,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花以可没有这种待遇,因为当年收徒花以的时候,昆玥还没有自行学过筑器。 而给林湖的这把剑,名唤知雪意,因为当年实际上是在冬季见到的林湖,虽然没有下多少雪,但是林湖的心境却是如大雪纷飞,许久不得见晴,昆玥费心费力给她打造的这一把知雪意,乃是希望林湖可以早日走出心中阴影,大雪纷飞有时候并非意味着灰暗冰寒,而是带来冬季最温柔的问候和粉妆玉砌的美好。 心中有雪,待知雪意,如知雪意,心亦有雪。 看着手中的知雪意,林湖眼中立时蒙上一层薄薄雾气,她生生将之忍回去,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头,还是不敢看昆玥的眼睛,她握着长剑的手微微使劲,同时低低说道:“弟子犯下大错,不求师父原谅,也不敢让师父犯难。” 昆玥低头看到她握在手中却出现了些许裂痕的知雪意,面色微变。 “昆玥尊者乃是知名六界的上仙,座下弟子有三,除却弟子未成年,其余二人皆是在六界中有名气,为人熟知,如今弟子所为之事,跟师父没有半点关系,不应毁坏师门信义,当” 知雪意上边的裂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裂痕之中附上了淡淡冰蓝色光泽,那是属于林湖的灵力颜色,林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从眼眶中滑落。 “逐出师门,再行处置。” 她如今被昆玥发现那必然是回不去了,如果是被别人发现,她还尚有一搏之力,但如果对象是昆玥,林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反抗,却并不是自己在得到狐言的帮助之后无法与昆玥抗衡,而是因为她无法伤害昆玥。 多少年来,林湖辛辛苦苦埋藏在心底得那个秘密,直到如今她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事大逆不道,有违仙规,如果让外人知道,昆玥的徒弟竟然敢对师父有了爱慕之意,这该是如何让天下认识昆玥的不认识昆玥的人嗤笑得耻辱之事。 师徒之恋有违常理,乃是乱伦,这事儿传出去,不止是她林湖再无颜面见人,就连昆玥也将会被天下人所不齿,所鄙夷。 想到如此,林湖赶紧收了眼泪,不敢再多表露一分一毫的感情,而此时她手中那把知雪意,也已然是在自身灵力灌注之下,一点一点碎裂,后而化为灰烬,飘落在冰湖的冰层之上。 林湖不敢抬眼看昆玥,更不知道他如今面上是如何反应,只不过在沉默了半晌后,昆玥陡然变得冰寒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你想,那么好,你我师父一场,如今知雪意碎裂,师徒情分也如此剑,你我试图恩断义绝,今日起便是将你逐出师门,日后不得再以我弟子的名号自居。” “尊者真是说笑,你都把她逐出师门了,她怎么还敢以你的弟子名号自居?而如今你既然逮到了她,又如何会轻易放走她?要是让昆仑山的人知道这昆仑山中的劫难全是由她引起的,他们该怎么看林湖,又该怎么看你这个管教徒弟不严的师父?” 此时不远处陡然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轻挑,似乎一点也没有为这周遭的气氛所影响,林湖听此声音,面色大变,是猛然抬头看过去,便是看到一个着黑衣的白发男子,御风而立,漂浮在冰湖之上,一双金色瞳孔分外显眼。 正是狐言。 而昆玥猛然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青光围绕,根本无法瞧清楚那里边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过这个声音却是极有特点,很容易就可以记住。 “你如今见到她,想必也很恨她吧?如果不是林湖的话,可能昆仑山就不会有如今这个劫难,而你的好师兄江调也不必丧命了。” 狐言看着昆玥,轻声笑了笑,低低说道。 即使语气很低,但是以灵力包裹,也还是可以让昆玥听到,但是林湖却无法听得清楚,她只能看到狐言在跟昆玥说话,却无法晓得狐言到底跟昆玥说了什么。 昆玥听得狐言此话,面色微沉,低声说道:“是你。” 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又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大概本意就是要挑起昆玥对于林湖的厌恶之心,而且如若是林湖心中没有丝毫的内疚,必然也会被这人的话给挑拨,反而讨厌昆仑。 只是昆玥无法瞧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根本无法做出半点反应,更加不知道这个人如今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何,但是刚刚狐言说的那些话,已然是让昆玥有些怀疑这个人才是暗中引起一切祸事的人。 而只要这个想法出现,昆玥不由得就是更加确信,大概就是这个人暗中蛊惑林湖的心智,致使她犯错的吧。 而对方似乎可以料得到他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些什么,片刻后又是响起一阵笑声:“尊者可别过于多疑了,林湖当年做过得那些事情,全都是她自己心神不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复仇邪念,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如今,我也只不过是让她来此地取一样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林湖在看到狐言出现之后,心中莫名开始慌乱,她本想开口叫昆玥不要轻易听信那狐言的话,却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躯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禁锢,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你说什么?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昆玥面色一变,他还尚且不知道林湖之前曾跟花以说过的那些事,不过却是可以差不多猜到这些事情说的其中一件是什么,那就是跟竹词有关的两件事情,一就是当年不甚跌落下南海边的悬崖,掉进南海的那件事情。 还有的话,那还是昆玥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林湖身上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后来竹词莫名其妙在冰湖修炼之际,跌入冰湖,而那一次明明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山中人有一些就是需要在升境界之际要去吸收极浓郁得冰寒之息,借此来突破,竹词当初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跌进冰湖,还被骨鱼袭击,只是庆幸被发现得早,没有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但是那一次因为竹词自己在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二来也是因为骨鱼一族也十分奇怪,根本不知道自己族中那几个贸然攻击竹词的骨鱼是为何会突然失去神智,而后来为何又会暴毙身亡,这始终是昆仑中人和骨鱼一族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 本来这事昆玥没有怀疑过林湖,因为毕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昆玥自己,做到也需要费些劲,而且在那个时候他手中还没有冰蟒牙齿这样的东西存在,无法轻易凿开冰层,更加没有办法使得骨鱼轻易暴毙。 如今会想到跟林湖有关,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还跟竹词有关,根据之前的那件事情,昆玥怀疑林湖本是针对竹词,虽然原因不明,但是应该差不多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孩子不喜欢竹词,一直在陷害她,只不过过去隐瞒的很好。 或者说当初的林湖是已经成功过一次,她当初把竹词从南海边的悬崖上推下去,是真的害死了竹词,只不过后来是有神秘人相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林湖身躯被禁锢,但是脑袋却可以朝狐言那边转动,她缓缓看向狐言,却见其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带着几丝笑意,两眼却是定定瞧着昆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看了自己这边一眼。 但是这一眼太过短暂,林湖都有些怀疑狐言究竟有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让我想想啊,应该是你那徒弟回来时匆忙,被这满山得尸腐之气给吓到,所以一时间没有把当初他在月森见过林湖之事告诉你,也没有把当初林湖向他坦白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 听得狐言这话,昆玥眉头一皱,是不由自主低头看向林湖,而林湖也恰巧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看向昆玥,而在看到昆玥面上神色后,林湖身子猛然一颤。 狐言是不是告诉了昆玥那些本不该说的事情? 昆玥看了林湖一眼,并没有再继续看她,只是抬眼看着狐言那处,低低道了一句:“哦?” 花以的确是回来之后没有跟他说任何关于林湖的事情,如今想想的确是应该跟他说的,因为之前昆玥就要花以去跟踪观察林湖,而且花以似乎也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回来之后应该是被环绕整个昆仑山的尸腐之气给吓到,一时间没有想起那有关林湖的事情罢了。 “你说,花以他们在月森还曾经见过林湖?” 昆玥面色越来越沉,虽然不知道花以曾在月森之中见过竹词,但是竹词跟故绪在月森之中所经历的事情,他还是听花以跟竹词两个人提过一句的,而且也知道玄碧琴断裂的事情,所以对于之前月森中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了解。 既然林湖曾出现在月森之中,那么当初竹词跟故绪两人所遭受的危险,照这么说也是跟林湖有关了? 倒不是说如今昆玥突然之间就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徒弟了,对于林湖的信任和爱护,第一次的变化是在当初竹词在南海出事,回来后林湖一些奇怪的言论和行为,还有江调的怀疑,以及后来在加强戒备之后看到林湖的一些奇怪之处,这些潜移默化,都是第二次变化,而第三次,也就是后来对于林湖的欺瞒起了疑心,花以的跟踪失败,还有花以所传回来的那些信息。 那么最后一次,就是这一次昆仑山大难,林湖既然是回来了,居然并不是去关心昆仑山或者说是山中的人,而是首先来到没人在的冰湖,企图取走什么东西,甚至于有可能引起骨鱼一族跟昆仑山的矛盾。 原本深深的信任,是在这一次一次的变化之中慢慢被消耗殆尽,如果说如今昆玥对于林湖还有着什么心理,那就是失望,除此之外,再无更多了。 狐言见到昆玥如此,面上笑意不由得更浓了些,只不过昆玥无法看到,但是林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狐言脸上所带着的,明显就是得逞的微笑。 “师父!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林湖猛然间呼喊出声,却是在叫出声之后自己都有些怔住。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昆玥听到林湖的声音,便是低头看向她:“恩?你认识他吗?” 林湖下意识答道:“他不是个好人,师父,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言语之间是带了不少的颤抖和惊慌,即使昆玥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知道林湖内心深处在想着什么,但是林湖这个人的性格,昆玥还是清楚的,她这个反应,分明是证明那团青光之中的人之前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但是她害怕那个人全部说出来给他听到。 昆玥低头看了林湖片刻,眼中所带有的失望在一点一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再无更多的感情。 对于林湖心中仅存得那么一点点感情和信任,被林湖如今很是不理智的行为和话语,全部消耗殆尽,昆玥对于如今的林湖,是失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林湖自然也是看到昆玥面上的这种变化,而她也是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么不理智得错误,是正中那狐言下怀,怪不得他之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早就料到了! 昆玥转身看向狐言那处,面色未变,只淡淡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必绕圈子,直接说出来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再相见(四) 似乎是因为那枚玉质指环原本跟随胤湮很久,而且那枚铜制指环原本也就是该属于胤湮的东西,在月青霄进行对于封印的稳固的时候,竹词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许多画面,还有很多身影,很多声音。 但是那些场景也好,画面也好,身影也好,大多都是一闪而过,竹词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也没有办法记住,但是却牢牢记住那句话,还有那句话所属主人的声色。 “因为你近乎完美,所以那些传承你不需要,但是她却需要这些来保护自己” 或许胤湮一直帮助自己,并不是没有理由,他跟她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是亲情,而脑海中唯一记住的那句话,或许就是竹词一直想要找到的,她的亲人,她的父亲。 这么说来其实她并不是被人遗弃没人要得孩子,她的父亲给她留下了很多东西,而且她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一个亲人存在,她还有一个哥哥,是如今的魔界之主。 而且胤湮一直在设法保护她,只不过可能大多数时候,竹词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留给竹词考的时间并不算是很多,几乎在那两枚指环所交融之际,她便是感受到自己体内莫名生出一股热流,不断升腾,终而失去意识,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月青霄似是将自己手中的那枚铜制扳指给拿走,嘴里呢喃说着些什么。 “即便是加固了封印,但是按理说如今魔界大乱,你身上的封印也基本快是时候自行打破了,铜指环本属于胤湮,如今正是他需要这指环的时候,我就先带走了” 她似乎蹲在竹词身旁说了很多很多,但是后面的那些话,竹词基本上是都没有听到,不过却是记住自己的那枚铜制指环被月青霄给拿走,应当是去给了胤湮,只是直到如今为之,竹词不能再见一次胤湮,只觉遗憾。 便是不由自主想到上一次与胤湮相见时,曾听到他说自己与他,那一面之后最好是不要再次相见,当初的竹词以为是因为魔界大乱而胤湮自身难顾,但是如今蓦然间想起当初胤湮跟昆玥交谈之际,是曾说过魔界大乱,乃是因为律瞳之祸,他想要将胤湮等人驱逐出魔界,或者是将之斩杀,而自己占据魔界魔主之位。 但是现在听那月青霄说律瞳已然是跟胤湮前嫌尽释,可如今的魔界之难似乎还是没有渡过,这使得竹词不得不怀疑当初实际上说魔界大乱是由律瞳引起的一事,有些蹊跷。 不过如今显然不是她该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在睡去之前,竹词似乎隐约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不断充盈,逐渐圆满,后而突破,浑身上下骨骼经脉极为舒适,是那种洗精伐髓过后的舒适与畅快。 应当是飞升成仙了。 但是只是个表象罢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美好的表象,能够持续多长的时间。 却说竹词一人在这屋中独自闭关修炼,她自己并不知道已然过去多少时日,只是自觉不短,而在外界人看来,这座当年被掌门施以屏障使得外人无法进入的山头,已然是有整整八年未曾有过动静了。 据说当年是掌门的徒弟竹词在回山之后感悟突破,又因当年在昆仑山大劫驱除尸腐之气的时候,不慎受了些伤,却是因祸得福而得到感悟得机会,是突破了炼神境,且也已成功度过雷劫,如今闭关,大概是在稳定气息罢了。 不过当年在昆仑山事毕之后,不止是竹词一个人闭关,还有几个人,都是因那场劫难而因祸得福,如意外失去师父秦丘的北袖,她不愿意接受家人的安排回到仙界去,偏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来修炼突破,因得她本身天资就不算是低,加之北翼见女儿如此极为欣慰,给她送来不少灵丹灵器助她修炼,八年过后,如今已然是一位上品虚仙。 而在飞升成仙之后的阶位,则先是虚仙,而后便是金仙,玄仙,大乙仙,以及大至仙,大罗仙,还有最后的一层阶位仙尊,除去仙尊品阶,其他的那些品阶基本上皆是又上下三品之分,则是在大罗仙之阶还有大圆满之境,即大罗金仙,后而突破,成为仙尊。 仙尊品阶则是分为从一到九个重天,其实也能说是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九个重天均等划分,便是仙尊品阶的上中下三品,而成仙之后的每一个境界都极难提升,因为此时不仅需要修炼自身修为,连锻体,锻神都是要更上一个阶位。 而越往后,则是越难提升,尤其是在最后的大罗仙以及仙尊九重天之境,几乎只是提升一个的境界,正常的人基本上都需要不少于十年得时间,而卡在瓶颈处几十年甚至于几百年无法突破的也是的大有人在,而这就跟资质和运气关系很大了。 天资一说,其实大多数时候不是体现在一开始,而是体现在你修为大成之后,天资可以决定你修为的上限,也就是说可以决定你最后能走多远,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看这么远,只是觉得天资高,就应该修炼很快,什么都懂。 但基本是懂得的高手,都知道该如何去培养一个天资好的人,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有着极高的天资没有一个能领你进门的师父,那时空有一身财富无处花销,而如若是自己不肯努力修炼,就算有着好的天资和好的师父,那也注定无法走得很远。 北袖在之前,恰好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阶段,虽然后来是成长不少,但事实上直到秦丘死讯传来的时候,北袖才真正长大懂事,当初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接受师父秦丘已然死去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几乎就钻进死胡同走不出来,还是身上伤势恢复的玖灵以及回山急匆匆赶来的岚烬,北袖才能慢慢走出那个死胡同,后而成长。 一旦心境发生变化,就易产生感悟,对于修道一途来讲,就是进阶的途径,而北袖天生仙骨,在飞升这一阶段本就没有什么瓶颈和困难可言。 只不过北袖可没有一闭关就是八年,她前四年是一直在帮着昆玥和黄极处理山中事务,是极为耐心,还能把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很好,是让昆玥跟黄极不觉是对这个刚刚来到昆仑山的时候娇生惯养的丫头刮目相看。 这期间星辰殿也曾来过人看北袖,将这丫头身上的变化一一禀告回去之后,北翼星君是大为兴奋,给昆仑山送了不少礼,而且因为星辰殿刻意得亲近,使得后来在历经劫难过后元气大伤的昆仑山得以喘息,星辰殿的名声可不算是低的,有星辰殿做靠山,足以支撑昆仑山到恢复元气的时候。 而在协同管理昆仑山四年之后,北袖也是感悟突破,回去闭关,如今四年过后,是已稳定好了自己的气息,施然离开了闭关之所,却没想到在刚刚出了门之后,就是看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似乎是听到北袖开门得声音,也似乎是感受到北袖与之前截然不同得气息,那边的两个人是蓦然转过身来,看到北袖之后,不觉是笑着招了招手。 “你们怎么晓得我今日会出关?” 北袖见到岚烬与玖灵,面上闪过一阵惊喜,随后是跑过来,看着这两个实际上才算是与她相处时间最长,算得上是陪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当初的自己虽任性,却也一直将这两个人看成是最重要的两个人。 玖灵瞧着北袖,轻轻一笑,低低道:“掌门说今日你的气息似是有出关之兆,叫我们来瞧瞧,是岚烬说想要等你出来。” 当初的玖灵,其实对于北袖这个人,虽是从玩到大,但是一直深刻记着自己乃是星辰殿仆人之子的事情,也是因此事,当初在星辰殿可是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后来久而久之,玖灵对于北袖的感情,实际上是存在着一丝嫉妒和浅显得恨意,或者说这一切也都来源于自卑。 但是实际上玖灵的天资也的确是不如不过,不过在八年之前她体内所误种下的一颗尸种,却是在昆玥和江调的慢慢调理之下,竟是逐渐变为自己本体所具备的一种天赋,从而算得上是在某种意义上对于她的洗精伐髓,改变了体质。 这八年之中,玖灵在伤势好转之后,与北袖之间的感情也算是说开了,两个人算得上是还尚未来得及产生矛盾,就被这昆仑山中突发的劫难给完全化解,不论之前玖灵心中存了多少不快和压抑,也全部都在劫难过后而烟消云散。 有了尸种的相助,如今玖灵的修为,竟是丝毫不低于北袖,是处于虚仙中品后期,即将突破之际,不过是因为刚刚稳定,所以要突破实际上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是这对于玖灵当初那般天资与身世来说,也算得上是十分出色的了。 不过岚烬这货则是因为自幼就天赋出众,而且因为本来师父的严格要求,所以一直刻苦努力,如今已然是处于金仙中品之列,比之北袖和玖灵两人是高出了一个大境界。 而岚烬见得北袖,见到这丫头面上已然是带了不少成熟之气,年幼之时的那种骄纵已然是不见丝毫,不过同样的,年幼时北袖面上的那种自豪与骄傲,也全然是消失不见,岚烬永远忘不了当初在师父允许他离开大殿之后他去找北袖。 却是见到这丫头一个人独自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抱着双膝抬头怔怔看着天上的月亮,十分落寞而那个时候基本上大事都已了,秦丘战死,而他那个山头上本就没有几个人,弟子也不多,大多数都已经出师,收徒北袖完全算是一个意外,毕竟昆玥不收她也不能叫星辰殿脸上难看。 所以那个时候只有北袖一个人留在那里,岚烬赶到的时候,她是丝毫没发现他的到来,还是岚烬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唤了她好几声才唤回她的意识,而在那个时候北袖抬眼看他时,岚烬可以清楚看到这丫头眼中慢慢的落寞与不知所措。 他本以为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北袖那极强的自尊心和自傲会被完全践踏,他都无法想象北袖要怎么接受,本以为她会在见到他之后大哭一场,但是北袖没有,只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 而岚烬自就喜欢这个丫头,虽然第一面两人都不是十分的开心,毕竟那个时候岚烬莫名其妙被人抢了糖,自然对那个骄纵的公主产生任何好的印象,不过后来也是相处久了,有很多事情,让岚烬对之看法改观,但是在他心中,自认为还是对这姑娘很是喜欢的。 但似乎在那一晚上见到北袖的时候,他觉得这丫头,似乎并不如他当初所自认为掌握的那般,而且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岚烬几乎是第一次感受到甚么叫做真的心疼,就是看到这个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着的姑娘,在经历那些他所认为她无法承受的事情之后,朝他露出笑容。 这个笑容最让他心疼,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岚烬觉得自己之前似乎对于北袖,还是太过于轻视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丫头坚强起来有多么坚强。 北袖扭头看向岚烬,见其两眼是定定看着自己,原打算说的话也是不觉吞进肚子里,有些不好意得偏过头去,看着玖灵:“我这是闭关多久了?” 玖灵道:“仔细算起来应当是四年了,不过你这样的突破速度算是非常大了,而且天生仙骨的优势并非是全部体现在前期,在步入仙者境界之后也会越来越快。” 她看着北袖瞧向岚烬得动作和眼神,不由得是笑了笑,但并未说破,是啊,八年了,这八年里不论是修为,还是心智,他们都长大成熟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些单纯的孩子了。 但是玖灵庆幸自己没有沉沦在那段不堪的往事和可笑的妒忌之中,反而是坦然走出来,如今才会有此成就,而且如今的如此修为,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母亲,但是如今却是还不便于贸然离开昆仑山。 北袖挑挑眉,是讶然道:“四年了吗?原是过了这么久。” 她低头想了片刻,随即又是开口问道:“她呢?我闭关了四年,算起来那个家伙应该是已经有闭关八年了,但这未免也太久了,她是不是早就出关了?” 北袖说的自然就是竹词了,她当初对于竹词的妒忌其实说起来算得上是很无厘头,也是算的上是孩子家的敌视,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玖灵跟岚烬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不过在北袖问出口之后,他们是无奈得对视一眼,随即扭头看向玖灵,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动静。” “甚么?!还没有动静,这可是过了八年啊她这得突破到什么境界去?” 北袖更为震惊。 而另外两个人听到这话,也是无奈摇摇脑袋,这竹词闭关八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想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突破什么样难以突破的境界。 而就在三个人对于竹词闭关时间有些无言的时候,远处蓦然间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灵力风暴,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是很陌生的灵气逸散,那是封印屏障的碎裂。 如今山中还在闭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竹词。 “我说呢,这家伙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突破之中出现了什么岔子了呢。” 北袖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显然是松了口气,笑着低声说道。 玖灵看着那远处已然是凝为实质的灵力气流,不觉是无奈道:“这股气息我无法感知究竟是处于什么阶位,必然是比我要高一些。” 而听到玖灵的话,北袖也是蓦然惊觉,自己竟然也是无法准确感知竹词的修为气息,也是无法探知她的修为如今大概是个什么境地。 倒是岚烬面上带着些许震惊,他缓了一阵,才是苦笑道:“大致是与我差不多,气息比我稍微弱一些,但是也是因为刚刚突破的缘故,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稳定。” 听的此话,北袖跟玖灵是不觉一同惊讶得扭头看向岚烬,他说竹词的修为大概是与他差不多的阶位,如今岚烬可是有着金仙中品的阶位,即便是竹词闭关时间有八年,但是这从大乘境直接飞升后而又直接跨越到金仙之列的速度,简直是可以算得上是吓人了。 即便是如此,三人面面相觑一阵,也是相视而摇头苦笑,本还想追上这人的脚步呢,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呢。 三人随后便是不约而同御风而起,朝着那处灵力旋涡已然是开始渐渐散去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的昆玥本是站在冰湖湖畔,看着湖心的那片冰层,若有所,身后是蓦然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过去,却见到黄极缓步走来,不觉是微微一笑。 黄极本来体型富态,照着他原本的意,其实就是这样的体型其实算是有福气,大多数人都没办法理解这黄极都如此修为了,还会迷信这种说法,但是他愿意保持也就这般保持,但自八年前的那一场昆仑劫难过后,黄极是山中除了昆玥之外的,唯一一个可以主事且还拥有足够威信的人。 昆玥身上有重伤未愈不说,他自己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虑要去做,所以山中那些细碎杂乱的事情就全部压在黄极的身上,他这个人虽然之前闲闲散散的过得很滋润的样子,但实际上对于昆仑山也是有着极强的责任感,尤其是后来见到秦丘的牺牲,便是下定决心要让昆仑山恢复如初,甚至于更加强盛,绝不会被其他仙派所压下。 这八年来,黄极操心的事情太多,身形也是日渐消瘦,原本他那富态的身形如今已然是变得极为消瘦,不过也是因此山中人才发现原来这黄极长老瘦了之后其实长得也算是很好看,不觉是更希望他继续保持这个样子。 “长老如今来此,可是事情忙完了?” 黄极听得昆玥的话,不又是笑笑,转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知道你放心不下这冰湖之中藏着的碧海和狐玉,不过八年过去,并未得出什么结论,还是得给自己一些时间休息休息。” 昆玥听得此话,却是长长叹了口气,转头又是看向之前看着的地方,道:“我也这般想过,可是长老,师兄离开了,如今山中的任何事情全都压在我的身上,再也没有师兄来替我出谋划策和善后,每一步我都没有办法完美虑后果,会不会影响到昆仑山” 话未说完,就是感觉到肩膀上落下一个手掌,昆玥微怔,随即听到黄极的声音:“我晓得,这些事情我是真的无力相助,但是即便是如此,你也得让自己放松一下,不然最后崩坏了,对于昆仑山可也没有多少好处。” 随后,黄极另外一只手掌微微一翻,手心便是出现一块又长又扁的玉牌,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宴”字,玉牌身周泛着极强的灵力波动,昆玥见此,不由得是一怔。 “仙界大宴?” 如此气派的玉牌请帖,基本上就是仙界几年一度的仙宴请帖才会有的手笔了。 昆玥有些惊讶得抬眼看向黄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开仙宴?我记得这仙宴是十年一次,不过上一次仙宴是因为仙君有事所以没有召开。” 黄极点点头:“不错,的确是如此,本该是在两年之后再开一次,但是上一次仙宴没有召开,很多人都觉得闲得无聊,一直在提议仙君早些找时间再开仙宴大会,据说这次是因为星辰殿那边的提议。” “星辰殿?”昆玥挑了挑眉,随即释然:“是因为北袖那丫头吧?” 黄极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去了大概就晓得了,此番似乎是知道我们昆仑中气不足,正在休整,那北翼星君专门拜托撰写请帖的灵梭多加了一条专门给咱们得话,那就是须得让竹词去。” 昆玥不由得是更加惊讶,随即开始为难:“这词儿自八年前闭关起,到如今还没有丝毫动静,总不能让我去把她给拖出来去参加一个仙宴吧。” 话音刚落,两人面色即是大变,随即就是感受到来自远处那股极为浓郁的灵力暴动。 这股灵力气息来源何处,昆玥和黄极是再熟悉不过了,联系到之前的话,昆玥震惊之余,多了几丝无奈苦笑,不过心情很快就是被兴奋所笼罩,当即是顾不得与黄极多说,就是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处赶去。 而黄极见此,也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跟上。 不过在黄极离去之后,那冰湖之上的冰层,突然有一处闪烁起淡淡青色光芒,且闪烁了很久,才缓缓淡下去。 推荐:x016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各怀心思 所以你带我来这昆仑山,只是为了在回家之前,就把我解决掉,是吗?” 这是属于天涯的声音,但是天涯并未开口,只是抬眼看着天渝。 “看来你还不算是太笨,也是呢,毕竟母亲在以前最喜欢你,总是什么都跟你说。” 而这个就是属于天渝的声音了。 “所以为了不让母亲干扰父亲的决定,你在母亲的汤药里加了那种东西,使得她病情越来越重,而后死去。” “不错。” “是因为你觉得可以在这里杀死我,所以已经开始毫无顾忌了是吗?” “不错。” “你如何确定你杀的了我?” 天渝此时是笑了笑,但是并未开口。 “仙山不可能因为你杀人就杀你,但是决计不会将你收纳进仙山,谁会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赶下山的时候,我就说既然是如此,我就没有办法入仙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然后我会在你再次躲起来之前,找到你,并取了你的命。” “啊,那还真是你会做的事情。” “不然呢,你从家里逃出去,就该去仙山求师,这样就能逃出那个诅咒的限制,但是你为什么要回去?你搞砸了一切你知道吗?因为你自己的愚蠢,你得失去你的性命了。” 天涯不再说话,即便是神念的交谈,也没有再继续了。 在玖灵的手握住自己的手之后,竹词就是不觉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并且是属于天涯跟天渝之间的神念交谈,但是这种以神念交谈,只有在修为极强的情况下,可以凝声成线以灵力来传到其他人的脑海之中,从而交谈。 但是这不论是天涯还是天渝,都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根本连筑基都没有,怎么会如此高级的技法? 此时玖灵的声音适时在竹词的脑海之中响起来:“这是之前母亲告诉过我的,一般对于天家得双生子来说,相当于是把本来属于天家一脉得灵力和天赋分散在两个人的身上,各有轻重,所以这两个人之间会有一种特别的联系,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这两个人可以进行神念交流,且是与生俱来的。” 玖灵此时就是在使用仙法,用灵力将声音凝线,使之显现在竹词的脑海之中,竹词不由得是低声问道:“所以你也听到了吗?” “恩,母亲以前教过我很多东西,不过大多数时候不怎么实用,如今这一次才是我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 “你之前不肯跟别人说太多,是因为一直在追查天家的事情的那些人都最终不得好死,所以你不想连累人。” “不错,但是你不会的。” “恩?” “你有玄碧琴的庇佑,所以你不会受到那道诅咒的危害。” 竹词有些诧异得看了玖灵一眼,不觉想起玄碧琴已毁的事情,虽然后来阿玄说过玄碧琴之后应该还能被修好,到那时玄碧琴会完全属于竹词,但是这事儿大概是除了她之外鲜有人知吧,为何玖灵会知道这么多? 她抬眼时,看到玖灵也在看着她,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不过此时的玖灵眼睛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漆黑的眼珠如今似乎变得稍微偏了偏蓝,而且眼瞳之上似乎还有着一道印记,只不过竹词辨不清楚那到底是属于什么印记。 “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前,其实我失去了很多东西,阿词,但是同样那些失去,也让我懂得了很多,我当初为了对付赵祎,翻看过各种各样的书籍,也了解了很多东西,后来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后,我似乎也同时得到了一种能力。” “是能够窥探其他人神念交流得能力吗” “不是,我无法描述清楚这种能力究竟是什么,但是知道它很强大,如今的我不过只是窥见它的很一角罢了。” 玖灵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不少,她看着竹词,又是道:“这孩子是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但是他身上分到的灵力底蕴和天赋是最强的一个,我想他会被抛弃,大概是因为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魔族印记吧。” 魔族印记? 竹词蓦然间一怔。 而此时昆玥已然是面色一变,快步走到那天渝跟天涯的身旁,将这两个孩分开了一些,不然看起来这两个人似乎是要打起来一样。 天渝转身看着昆玥,很是歉意得道:“对不起,我的弟弟自就很调皮,他当初喜欢自己做一些糖或者是其他食物,又喜欢研制各种药物,经常搞很多恶作剧,如今怕是害死草也是无心之过,希望掌门可以从轻发落” 昆玥知道那毒药的来源,必然不可能是这娃娃所研制出来的,是当初的那个被他所灭门的重家所制,而且并未来得及研制出解药,据竹词所说应该是名唤雾莲殁。 所以昆玥实际上并没有相信天渝说的话,不过倒是的确没打算把天渝或者说是天涯留在昆仑山中,毕竟这两个都是东州天家的人,留在哪里哪里有麻烦,此时惹出这祸事,想必跟着兄弟二人的争吵也扯不上关系,倒是这原本只有赵祎拥有的雾莲殁突然再次出现,使得昆玥不觉有些伤脑筋。 “家伙,你们来自东州?” 昆玥低头看着那天渝,只是低低询问道,听得此话,天渝有些微怔,不过很快点了点头。 “这孩子所中得毒,并不是寻常的毒素,而是一种当年处于幽州的制毒世家所制,不过是在灭族之前所研制出来的,并未研制出解药,所以应该不会卖给别人,只有那重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所拥有,不过那个人” 说到此处,昆玥的面色已然是严肃不少:“那个人在八年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这孩儿的死,与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跟你的弟弟,你们此次来昆仑,可是经过了你们父亲的允许?” 听到昆玥的这话,天渝是显然没想到昆玥会认得这毒药,但是他总不可能说这个毒药是他在云州某处捡到的,因为看到它周围散出来的粉末,而那些粉末周围躺着几只鸟,毛色乌黑,还有几只是半黑半白,这才知道那是毒药。 天渝也更不可能说出自己是为了陷害自己的弟弟,这才把这毒药收着掺进了糖里。 虽然有些超出计划之外,但是倒也影响不是很大,他低声说道:“其实我此行只是为了来找离家出走很多年的弟弟,后来因为想起只要其一入了仙门,就可以不用管族中得那个规矩,便是来试一试,没想到” 如果竹词不是早先通过那红色的纸人看到了之前自己离去后,天渝跟天涯之间的那些对话被情形,怕是会被这天渝如今一副痛色所打动,毕竟他到底还是一个十来岁得孩子,一般的人谁又会对这种孩子产生什么不信任和怀疑的态度了? 在其他人看来,这天渝显然是也知道自己家族之中那种不成文得规定,但是他却不想要跟自己的弟弟自相残杀,并且是一直在想着法子寻找让自己弟弟可以为之活命的机会。 “哥哥当年怕也是这么欺骗了父亲,但是母亲没有相信你,所以你杀了母亲。” 竹词蓦然间听到那已然是沉默很久的天涯发出声音,不过依然是在以他和天渝之间独特的神念交流在说话,只不过现在玖灵依旧是按着她的手,所以竹词还是可以听到的。 “如今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继续隐瞒的,不过就算当年没有那事,怕是父亲在我们之间会选择的人也还是我,只不过是母亲会开口求情,我只不过不想再去多费心了。” “那个老道士最先找上的人可是你,天渝,他最先找上的人是你,那种毒药也是他给的,但是当初他离去时被人发觉,你却说那是我的师父。” 竹词似乎看到天涯笑了笑,不过在听到这话之后,竹词也不觉是一怔,这种毒药,天涯会说的这种毒药大概就是之前那个名唤草的矮个孩子所中的毒了,这毒竹词可一点儿也不陌生,那是当初在云州,赵祎给她下的毒,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那是雾莲殁,天下怕是唯独重家幸存之人才有,但是当年以昆玥灭门得手段来说,应该是不会留下火口,当初赵祎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当时的他并不在重家之中,而且昆玥也仅仅是知道重家作恶,而对于重家则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所以那种雾莲殁应当是只有赵祎才拥有,而仔细想想,赵祎已然死去八年,难不成这俩孩子在五六岁的时候,就曾见到过赵祎,而按着天涯的意,在那个时候,赵祎就曾教了天渝许多,甚至于还把雾莲殁给了天渝。 竹词一惊,虽然这天涯的话不可全信,但是毕竟这种心灵联系,是他们两个人所独有的,所以不论是天涯还是天渝,都不太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说谎,只不过是还存在着两人可能并不会是完全信任对方。 说实在得这两个兄弟基本上在这个年龄段,基本上都已经是开始了对于自己人生的斗争与生死较量,已然不能把他们仅仅当成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来看待了。 然而想了这么多,更加吸引竹词注意的就是之前天涯说的,当初赵祎曾见到过天涯或者说是天渝他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还把雾莲殁给了天渝。 而赵祎之前费尽心机,混进昆仑山中来,所为得,不过就是要针对昆玥,还捎带上了一个竹词,是想要报仇,报当年的灭族之仇,想要让昆玥感觉到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家破人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而昆玥早就是已经家破,对他很重要的无非就是昆仑山和江调,以及徒弟。 不过后来赵祎的确是给昆仑惹了不的麻烦,也的确是让昆玥悔不当初,但是却并非是让昆玥后悔当初杀灭了重家的人,而是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在察觉到赵祎的鬼心之际,就将之彻底隔绝在昆仑山之外,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去实现他所谓的复仇大计。 但是后来的结果就是赵祎修习了邪术,成为了邪术师,还成功凝练尸种,但是他本身的资质并不算是很高,所以即便是凝成了尸种还是被玖灵很轻松就是夺去,而后自己剑走偏锋,想要最后堵上性命拼一把,被那颗尸种完全吞噬了理智,而后死去。 而昆仑大劫之后,所有人都在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初赵祎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昆仑山里,而在他入山之前必然不可能有着修习邪术的机会,因为在那个时候,基本上如果察觉到他修习了一丝丝得邪术气息,就会将他逐出山门。 赵祎只有可能是后来出山之后学的,但玖灵当初就说了赵祎很早就开始修习邪术,这只能说明竹词对于赵祎这个人了解并不算是很多,他应该是在入了昆仑山之后,也是不少次出过山,就是那个时候得到了修习邪术得法子和门,而在此之后,就很少出去,或者可以说是基本上不出去了。 所以竹词才会下意识想到赵祎会修习邪术是当年在竹词离山之后,如今想来,怕是要很早了,但是赵祎已死,他对于昆仑山造成的损失,可以弥补修整的已是大多数恢复正常,但是一直让一些人耿耿于怀的就是,赵祎究竟是从谁那里学会了邪术的修习门? 不说邪术师基本上入门十分困难,需要功法和师父的牵引,就算是自己天赋异禀可以自己创造功法来供自己修炼,那么也不算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赵祎这种天资不高甚至于都可以说是十分迟钝的人,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又会是谁,在这种时候,将修习邪术的法子和门告诉赵祎,让他走上邪术师的? 竹词面色微怔,突然是想到在八年前,赵祎在山中释放出了尸腐之气,引得全山死伤无数,而大多数存活下来的人了,基本上都是聚集在昆仑大殿之中躲避尸腐之气,这种时候,最适合做甚么? 适合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来偷盗东西,偷盗一些在正常情况下或者说是在有些人存在的时候,无法偷盗或者说是极难偷盗的东西。 比如多年前被丢进冰湖之中的那枚狐玉。 “家伙,我昆仑山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收得,伤人性命心不纯者,决计无法入我山门,而身为天家之人,你也知道自身特殊性,我昆仑山并不想招惹这个麻烦,所以你们两个还是自行离去。” 昆玥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那两个孩,颇是有些脑袋疼得说到。 这在入山大典上死了一个孩子,还是已经通过考验,算是就差一点点就能进入山门成为昆仑山弟子的孩子,昆玥已经很难跟这个孩子的家人交代了,因为现在这些孩子还都不能算是他们的弟子,根本无法做出决策。 尤其是这俩孩子还是属于天家的人,昆玥并不是害怕天家的报复亦或是他们家族之中的那个诅咒,只是不想再耗费更多的头脑和时间在不相干得事情上,昆仑山的事,仙宴得事,已经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索。 天渝见昆玥如此说,是没有半分想要惩罚天涯的打算,不由得是面色有些许阴沉,但很快就是恢复如初,看着昆玥恭敬一笑:“多谢掌门。” 天涯似是有些嘲讽得看了天渝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竹词看着那两个孩子,若有所,片刻后,抬眼看向玖灵,低低道:“这个孩子入了仙门之后,可是否还会继续受到他们那个家族诅咒的影响?” 玖灵索片刻,摇摇头:“不太确定,等到仙宴的时候,我要跟着北袖回去星辰殿见母亲,母亲当年与我说到此事的时候,曾有意要我去破除那天家的诅咒,但是我还需要回去仔细问一问母亲才是。” “这样的诅咒居然还是可以破除的?” 竹词有些微微诧异道。 玖灵点点头:“可以得,只要是由人下的诅咒,都可以破除,就算是远古时期那位尊号为‘诅咒’的近神者留下的诅咒,也不是全都无法得到破除,何况给天家下了诅咒的人,只是后来的一个邪术师,他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却终究是个废人起身。” “废人起身?” “是的,据说是叫柳笛,好像是当年妖界一已然灭绝的种族中的弃人,那个种族据说十分重视血脉传承,既然逐他出族,那么必然就是要将他一身的血脉完全废除,如此一来,就再也跟族里没有关系了,但是这个人有着极强的毅力和极好的运气,并未因此死去或消沉,自行撰写出一门十分怪异的邪术师修习之法。” 玖灵像是在背诵一般得统统倒了出来,随后是摊摊手,看着竹词道:“不过这本功法并没有成功流传下来,柳笛只有一个徒弟,叫秦鹤,也是个可怜人,不过你要知道,一旦是走上邪术师这样的道,除非是你原本的心性就很坏,不然很容易变得有些不正常。” “那个秦鹤,他是个断袖,还是个有着偏执症,十分疯狂的断袖,后来在四方城里闯了不少祸事,几百年前据说四方城慕氏皇族的一次夺位,是六个皇子各使计策,而这秦鹤就是效忠其中一位皇子,最后是怎么死的,别人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也没能落得个好的身骨。” “那那个柳笛呢?”竹词仔细理了理,不觉是啧啧惊奇,又是问道。 玖灵摇摇头:“不知道,也死了,但是怎么死的也是个谜,当初那天家似乎是得罪过柳笛,而且好像还得罪得十分彻底,所以柳笛在他们整个一族的血脉上都下了狠狠的诅咒,基本上极难解除。” 竹词挑挑眉,道:“你说还有解除之法难不成就是说,是因为当初立下诅咒的柳笛死了,所以这个诅咒才有可能被解除掉?” 玖灵点头:“是的,但是具体办法似乎很困难,还得回去问我母亲才是。” “为何你们会对于这天家一脉的诅咒这般感兴趣?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人,为何却要费心去帮他们解除诅咒?” 竹词表示有些疑惑。 玖灵眼眸之中出现了些许困惑,也表示疑惑:“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母亲跟我说,是因为之前一个对我很好的姨娘,她是仙界有名气得医师,喜欢四处云游,治病救人,后来在天家的时候发现了端倪,是目睹了一次兄弟间的生离死别,那一对兄弟可不像如今的这一对这般敌视,那是费尽心想要让对方或者。” 她低头叹了口气:“姨娘因此而不解,多次询问,后来似乎还是用了些药草,才使得那天家家主对她吐露事情,后来姨娘回到仙界后就在研究如何解除那诅咒一事,不过很可惜的事情就是后来那位姨娘似乎也没有逃过那天家的诅咒,死于非命,不知道遭了什么伤心事,跳下了诛仙台。” 竹词惊道:“诛仙台,那跳下去可是仙魄散尽,活不成了。” 玖灵点点头:“是啊,母亲跟那位姨娘关系很好,所以一定要替那位姨娘完成当年的愿望。” “说起来当初母亲告诉我,那影镜,还是那位月姨娘留给我的呢,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位月姨娘,但是却很喜欢她,总觉得她在没有见到我的时候,在我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 说到此事,玖灵面上出现了些许暖意,应是回忆起了当初那些很好的回忆,不过很快面色就是沉了下来,想来回忆是到了初到昆仑山,那段时间对于玖灵来说的确算不得是什么好的回忆。 竹词抬手拍拍玖灵的肩膀,笑道:“等到仙宴的时候,一同去了仙界,你和北袖可还得替我指了,我长这么大,可还没一个人离开过昆仑山,就算是离开,也是去固定的地方,至于这仙界,可是从未去过。” 玖灵笑笑:“那是自然,不过到时候说不定你根本没有跟我们一同的机会和心。” “恩?” “浮雪山那位少掌门,也是会去仙宴的吧?” 看着玖灵面上揶揄的神色,竹词不由得怔住,随即抽回自己的手偏到一旁去,面庞稍稍红了些许,不愿意让玖灵看到。 而在此时,远处的天渝则是走到天涯身旁,强行拉着天涯的胳膊,就是要带着他离开。 现在竹词没有握着玖灵的手,所以并无法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是否又是在进行什么神念交流,但是一想到之前天涯天渝的对话,还有玖灵所做出的猜测,竹词不觉就是微微顿住。 “仙山不可能因为你杀人就杀你,但是决计不会将你收纳进仙山,谁会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赶下山的时候,我就说既然是如此,我就没有办法入仙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然后我会在你再次躲起来之前,找到你,并取了你的命。” “这孩子是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但是他身上分到的灵力底蕴和天赋是最强的一个,我想他会被抛弃,大概是因为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魔族印记吧。” 对了,玖灵曾说这天涯身上有一道魔族印记,这句话着实是让竹词吃了一惊,但是之后她们两个就再也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毕竟对于“魔”这个字,竹词还十分敏感,也带有些许的抵触,即便是当初在闭关的时候已经想清楚的,但是要让她接受,却也是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这并不影响竹词对于天涯心生好感,至少她如今可以暂时做到保着这孩子的性命。 竹词抬眼看去之际,只见到昆玥面色严肃,并不打算做出阻止,心中也是清楚昆玥这是不想再多被牵扯,即便是他心中也很清楚这天涯在离山之后,大概就会被天渝杀害,但是昆玥作为一个局外人,不愿意去过多掺和,情有可原,更何况私自干涉天家的事情,可是会受到诅咒牵连的。 “走吧弟弟,还是跟我回家去见弟弟吧。” 天渝扭头看着天涯,轻轻笑了一下,随即低低说道。 “那个,他不用跟你回天家去,既然都逃出来了,想必也是想要逃离天家的那种家规,他自愿放弃争夺,不如入我山门,也算是救人一命。” 但是天渝并未来得及多说一句话,不远处就是响起一道女子的清脆声音,此时大殿中并没有多少人在说话,怕是根针掉在地上都会被人很清晰得听到,更何况如今的竹词并没有打算多么降低自己的声音。 基本上是除了玖灵之外,所有人都被竹词的这句话给惊到。 “词儿?” 昆玥扭头看着竹词,满脸不理解,但是在看到后者面上的笑容之际,便是不再说话。 他这个徒弟应该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吧。 竹词看着天渝瞧着自己陡然深邃的目光,并未多加在意,只是缓步朝着两人那边走去,笑道:“我闭关已久,如今正想收个徒弟,倾囊相授,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儿与我极为有缘,我愿意收他为徒。” 她看着天涯,并未理会有些说不出话的天渝,大声问道:“你愿意拜我为师,成为我的徒弟吗?” 天涯似是看了天渝一眼,随后抬眼看着竹词,面色纯澈:“我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知道在趁着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锤定音,而在他起身后,看到眼中带着笑意的竹词,也看到了满脸震惊的天渝,才终于是露出了在来到昆仑山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看来也并不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天渝。 推荐:x016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逃离(上) 昆仑山顶的冰湖之上出现狐火一事,终究还是暴露了出去,不过还好的一点就是,只暴露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律瞳。 之前在昆玥答应他可以借给他灵泉之水并且要他自己去取的时候,律瞳就曾感觉到那冰湖之上的气息有些许奇怪,甚至于还是有些熟悉,扭头见得昆玥面色微变,心道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过昆玥如何肯跟律瞳实话实说?虽然律瞳承诺说会对碧海负责,也会对昆仑以礼相待,但他之前闯下的孽事太多太多,突然的转变令得昆玥心有放松却仍旧是无法完全信任他。 却不想这律瞳竟是自个儿直接猜了出来。 江调瞧着身前站着的昆玥,怀里还抱着闭着眼睛似是睡着的碧海,挑了挑眉:“她这是陷入沉睡?” 昆玥点了点头,他低头瞧了瞧碧海,面上的神色略微有些复杂,之前对于碧海仅仅是如异兽一般的了解,知道上一代碧海死得十分凄惨,所以对于这一代碧海多少有些怜惜之意,而后在晓得发生在碧海身上的那些事之后,才觉得当年之事或许并不是那般简单。 当然了,当年在碧海和律瞳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昆玥来说其实都不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毕竟他只需要关心的是昆仑的安危和门内弟子的培养。 如果后来没有发生哪些事情,而碧海也没有缺失大部分修为和记忆,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得的懵懂孩,恐怕昆玥不会对这碧海生出如此多的关怀之意。 自竹词长大之后,昆玥照顾人的频率已经算得上是越来越低了,而且竹词这个人是个闷性子,自就不是很多话,但是却很喜欢那种热闹场面,她喜欢跟着身旁的人,去旁观,但从来不喜欢参与进去,竹词太过让人省心,却让昆玥不知不觉与有些无聊起来。 在竹词离山历练之际,昆玥本还不知道在这徒弟和其他两个徒弟都离开昆仑之后自己平日里该干什么,碧海得出现则是给出了他一个不容他拒绝的理由。 相处多日,两人之间的情谊其实早已不同于之前的昆仑掌门和南海守护灵宝玄碧琴的异兽碧海,失去记忆和修为的碧海如同心生的婴孩一般,将昆玥当成最亲近得人,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好感和信任都交给了昆玥。 而对于昆玥来说,已经有很久很久的时间,他找不到那种被人所需要所重视得感觉了。 但是在他刚刚习惯碧海这么一个不点天天跟在他身边缠着做这做那的时候,当年玄碧琴的话偏偏在此时灵验,虽然碧海失去了大部分修为和记忆,却只是暂时性的,当年玄碧琴将碧海体内那心魔所衍生的大部分邪恶意念全部化为灵力吸收,用来帮助竹词突破元婴之境。 但即便是如此,碧海心中的心魔仍旧未消去,这是她自己心中生出的心魔,要想真正成功度过这心魔劫难,唯有靠自己,旁的人没一个能帮的了她,当年玄碧琴之举,也只不过是帮助碧海减轻了一些压力,将那本不该由心魔所产生出的邪恶念头铲除,使之不会影响到碧海的心绪。 昆玥一直以为碧海的心魔其实就是当年上一代碧海的死亡,归根结底,还是要算到律瞳的身上,却不曾想如今的律瞳昆玥其实能够和和气气跟律瞳讲话,也是因为心中对于碧海的关切罢了。 他倒是真的希望律瞳是真的对于碧海有着愧疚之心,能够愿意跟着她一起度过心魔。 却没想到律瞳刚刚告别离去,碧海就是陷入沉睡,而整个人的躯体外层已然开始有了一层极淡的白光遮掩,只不过不运转内力只用肉眼瞧的时候瞧不出来罢了。 听得江调的疑问,昆玥面色复杂,点了点头。 江调看了那碧海一眼,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得到覆盖在碧海身体表层之上的那一圈白光,而若是仔细看过去,会发现那其实是一层细细的白色绒毛,如果想得不错,这些绒毛之后会越长越长,后而结为大茧,将碧海包裹起来。 而在那个时候,碧海也会化为本体,被包裹在大茧之中,这是某些异兽在进阶之时所必经的过程,只不过碧海的此次进阶,会有些凶险罢了。 “看来她这些日子在昆仑之中修行,加之你的调教照顾,很快就抵达了进阶的要求,只不过可惜的是如今你我都没有找到能够解决她体内心魔的法子,如若她此次进阶度过了那心魔劫难还好,如若还是无法突破心魔的屏障,怕是真的会有危险了。” 江调抬眼看了昆玥片刻:“不管是对她自己来说,对于她近旁的人也皆是如此。” 的确,如果碧海在进阶之后仍旧未能突破自身的心魔劫难,在碧海修为猛增的那个时候,已经极难找到能够压制她的人,而最可怕的事情是,碧海心中所衍生的心魔,会随着她本身的修为实力的增长,而逐渐增强。 如今的碧海实力不如昆玥,但是在进阶之后可就不一定了,因为对于这些异兽来说,进阶所需要的能量和灵力,远远要比人类修道所跨越的一个境界要困难得多,而且进阶之后的升华和增强,也远远超过两个境界之间所隔的界限。 昆玥一怔,叹了口气:“我也晓得,只是如今不知为何,我不想看着这个丫头醒来之后,再次遭遇那般的痛心之事了,你也晓得,那律瞳前不久来找过我,在我想来,那心魔其实还是有机会消去的,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对啊,基本就是只差一个时间问题,如果碧海的沉睡时间可以稍微拖一拖,那么其实只要等到律瞳养好伤,就可以慢慢来跟碧海培养感情,而在亲近之后,才有可能帮助碧海突破之前心中的那个心魔。 但很显然,这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东西,也是时间流逝,毕竟直到现在为之,还没有人能够阻碍时间的流逝和回转,或许可以通过无上修为或者是特殊秘法,来达到一些目的,却远远不如操控时间的可怕。 江调所言,其实是在提醒昆玥,要他心碧海,万一再次清醒,可就不再是这个碧海了,说不准在那个时候碧海连昆玥都会忘记,更别提会不会在意识狂乱之际,手下留情。 而昆玥如何不晓得?只是正因为晓得了,才觉得有些不甘心,这还是自当年的事发生之后,昆玥多少年来,第一次心中生出如此强烈的不甘心。 毕竟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师兄,见着昆玥的面色,江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吟片刻,是低低道:“反正她醒来之后都会忘记,不如你就从中做点手脚,干脆让她忘个干净好了,毕竟那律瞳身受重伤不假,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而你,我想你心中如今也无法确定轻重,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让你做一做决定和取舍。” “决定和取舍?” 昆玥有些好奇得太严看向江调,却见后者神色淡淡,声色也极清淡:“对啊,你前不久去找重羽,喊着要他放下放下,你自己何尝不是需要放下一些东西,只不过重羽不如你好运,他身边没有再次出现一个像是碧海这样的意外,来使他分出心神。” 放下 江调看着昆玥,低低道:“你需要时间,做出是否放下的决定,也要决定出一个横亘在过去和未来取舍,究竟是仍旧为过去的人和事执着,还是真正放下,开始好好迎接未来的生活。” 听得江调的话,昆玥立时顿住。 决定取舍 “阿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要因为我而长久的难过,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我永远不会后悔,我也希望你不会因此而迷茫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凡人和修道的仙人,原本就是无法长相厮守,许多人觉得这注定是个悲剧,但于两个相爱之人来说,爱过也一起过,不论如何,总有一些快乐的回忆值得记挂,这放在一段感情之中其实已经算是难得,也非常值得。 “我老了,不再好看,只希望可以保留一些体面,不要给他看到,你说过去是不是就是一场梦,我和他一起生活,做过许多事情,但后来却还是无法厮守到老,如今才突然明白,好像他永远不会老,而我却是会老的,我终究是会老的。” 当年站在竹林之外的时候,昆玥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沉得住气没有去看那晴荫一眼,也曾以傀儡化作普通人装作遇难被晴荫救下,只在疗伤之际寥寥数言,只如陌生人之间的随意交谈,不知觉就谈到心上人。 被毁去容貌,无法与心上人长相厮守,这些对于晴荫来说,竟不算的是多么伤心断肠之难事,反倒如一场大梦清醒,让她明白了许多,却也更加珍惜流逝的过去,当初的昆玥太急躁,在处理晴荫一事上有太多疏漏,才导致最终的结局。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子,还有关于这女子的那些事情,才使得昆玥在三年之内,迅速成熟,也迅速成长起来,当年的他或许还没有喜欢那个女子到那种地步,但是这个女子在他心底留下的深深烙印,所换来的是她在昆玥心中幻象的不断美化。 人死无法复生,且对于修道者来说,最忌讳得其实就是与凡人相恋,在这一世终了后,仍旧痴缠不休,苦苦追寻下一世,又一世,每一世都没有前世得记忆,而且生长环境不同,教育环境不同,哪能生出一个性格一模一样的人。 后来昆玥没有再去寻找晴荫的转世,是清楚自己即使变得强大,也无法改变晴荫无法修仙的事实,轮回转世,什么都可能改变,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对这修仙的资质。 所以 是不是真的如江调所说,他执着了这么多年,也念了这么多年,如今真的是到了放下的时候了,而碧海 “因为我穿碧色衣裳所以你唤我阿碧,那我唤你阿蓝好不好呀?” “好。” 之前在竹词和故绪察觉到不对劲,打算再去镜月湖瞧一下璧月有没有出什么事,却是在去捡玄碧琴的时候,突然被玄碧琴攻击,被那团碧光猛然包裹住之后两个人就是失去意识,在这之后,原本是悬浮在空中的玄碧琴顿时像是失去束缚一般,再次跌落在地上。 片刻后,此片天地间蓦然响起一声悠长叹息,如若是竹词还醒着,大概是还能够听出来这声音乃是属于之前消失了挺久的阿玄。 虽然这道攻击瞧起来极为强势,但似乎只是使得两个人顿时失去意识,不至于受太重的伤,不过在竹词缓缓清醒过来之后,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之前就曾伤到的右脚,本是被故绪接好了,如今再次传来阵阵痛感。 好像是伤势还加重了。 而且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地方有些奇怪。 与此同时故绪也是开始逐渐恢复意识,在坐起身后,他面色微变,低低道:“修为似是被封住了一大半。” 之前一直是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得竹词,在听到故绪这句话之后,顿时才知道奇怪之处就是因为自己体内经脉各处原本一直在缓缓流动得灵力热流,此时似乎是有些堵塞停滞,的确是大半灵力都被封住。 想来是那玄碧琴为了防止他们两个人再去那镜月湖,所以拿到碧光对于他们并无实质伤害,但是因为害怕他们会强行去那镜月湖,才将他们二人的修为给尽数封存住。 “看来这玄碧琴所奏出得曲子的确是在预兆着些什么,但是我们却无法再回到那镜月湖旁了,不晓得璧月如今究竟是如何了,想来如果我们两个还要想靠近那片地方,可能还会有其他麻烦” 竹词皱起眉头,右脚上时不时传来的钻心疼痛令得她说话声音是不由得有些微颤抖。 但故绪的注意力此时并不在竹词身上,他偏头定定瞧着一处,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只是因为修为大半被玄碧琴之前的攻势给封住,所以一直不确定,在细细确定。 “似乎麻烦已经来了”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也顾不得脚上的痛感,她抬眼看着故绪的眼睛,顺着他的眼神忘了过去,果真在那个方向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但实际上她的修为被封住了大半,本该是感应不到那股灵力波动的。 “有股有股灵力” 但竹词本身对于这些灵力的感知就要强一些,还只是炼神境也还没有炼成仙骨得她在这方面的本事是比如今已成仙身的故绪都要强上一些。 而在两个人修为同样被封的时候,竹词的感应能力,其实是要强过故绪的。 “是极为凶恶的灵力波动!还在向我们这边靠近!” 竹词稍稍沉默确认片刻,脸色顿时大变,声音也不受控制得打了些。 而在她此言出口,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已然是被故绪抱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也就是离开月森的方向跑去。 “应该是刚刚玄碧琴猛然间震出的灵力,惊动了月森深处得凶兽。” 故绪虽然失去大半修为,但是也还是大半,剩余的一些灵力,还足以他御剑行一段距离,御风定然是不可能了,但总比跑着要快一些,踩着剑,故绪皱起眉头低低在竹词耳边提醒道。 虽然在修为同样被封印的状态下,竹词的感应能力比故绪要强一些,但那时对于之前的故绪,对于那个血脉未曾完全觉醒的故绪来说的确是如此,但如今故绪九尾天狐的血脉已然觉醒,那么有些东西就应该变为本能而不是受修为和灵力的控制。 虽然只是猜测,但这也是基友可能之事 “那凶兽是被玄碧琴的灵力波动给震醒,但之所以朝这边走过来应当是嗅到了我血液得味道” 九尾天狐的血,可是足以令得天下异兽全都为之振奋的灵宝存在,那沉眠在月森之中凶兽修为虽然并不能算是高,但如今修为被封的两个人不论是哪一个都没办法对付,特别是在那凶兽还是嗅到九尾天狐血液气味而赶来,本就没有理智所存在。 竹词听得故绪的话,不由得惊诧道:“你并未流血,为何血液的味道还会四散开来?难不成” 她的声音蓦然一顿,之前故绪没有流血,流血的人是她才对,那凶兽嗅到这股气息就是朝这边赶来,难不成竟是嗅到了她的血液味道,想到如此,竹词亦然是想起之前在那地心世界之中,似是幻梦一场,见到离樱,那离樱将内丹给她服了下去。 虽然后来把那一身属于九尾天狐的精血尽数还给了故绪,可也难保没有微弱残留,此刻也是见到那凶兽朝这里行进的速度并不算是快,难不成只是因为嗅到她血液之中还尚且存留得那一丝气味,虽是垂涎,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 但故绪很快摇头低低道:“不是你的血,因为我的血脉觉醒缘故,只是一下子无法完全融合炼化这股血脉之力,需要在回山后闭关慢慢炼化,就算在炼化之后,也需要极长的时间来感悟熟悉,正是因为如今无法掌控,所以这股气息即使我没有流血,也能够传出去” 说到此处,他蓦然皱起眉头,但如果这么说的话,为何之前他们在回到月森的时候,这林中的异兽和凶兽都没有半点反应?却是在玄碧琴的那一道碧光出现之后才都 “难不成竟是玄碧琴?” 竹词一怔,她这时才想起那玄碧琴本该是还没有被捡回来,应该还在原本的地方掉着,原本背着玄碧琴就无法联系到阿玄,所以也不明白玄碧琴究竟是发生了甚么事情,如今琴跟她相距甚远,更是无法跟阿玄获得联系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也有很多次无法跟阿玄联系,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心焦,竹词似乎是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跟玄碧琴签订主器灵契之际,玄碧琴曾说过的那些话。 他本是追随玄碧尊者,当年尊者陨落,玄碧琴本意是要随着那玄碧尊者一同去,却被心忧玄碧琴的玄碧尊者给生生按住了器灵,还在玄碧琴的琴身之上布下几道禁令,只要阿玄无法完成那些任务,就无法解除禁令,也无法真正按照这自己的意,随着玄碧尊者而去。 而世人皆知,灵器乃是天地灵物,永不会消失,会消失的不过是灵器之中的器灵而已,如果阿玄不自毁消失,那么玄碧琴就永远无法衍生出新的灵识,就永远不能认新的主人,阿玄本就是玄碧琴中衍生的灵识,自然不忍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伤害了玄碧琴本身。 但阿玄曾说过,这寻找几个有缘人,把封存在玄碧琴之中的那几首曲子弹给对的人,玄碧琴就算得上是功德圆满,当年玄碧尊者留在这玄碧琴只上的几道禁令才会完全消失。 而在这几道禁令完全消失之后呢 在这几道禁令完全消失之后,阿玄就要去做他当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自毁器灵,随着当年陨落世间得玄碧尊者而去,经过千万年的等待,阿玄的神魂早已经被消磨得只剩下如今这么一丝残魄,他自己都说,如今剩下的,不过也是当年那股执念所支撑。 一个没有主人意念和灵力所支撑的灵器,是很难依靠自己保留着纯透本心的,很快就会魔化,这却是为了天地只剩自己一人的时候可以自保,但阿玄没有如此,只是没有如此,保持本心的代价,就是变成如今这么一个凄惨模样。 璧月就是玄碧琴的最后一个有缘人。 那阿玄现在去了哪 竹词曾无数次想过,玄碧琴终有一天会离开她,毕竟他们只是相互利用,但竹词身旁交心之人太少,能给予她关心和爱护得人也太少,玄碧琴阿玄正是这些人之一,相处这么久,竹词一想到他终有一天会消散,就不觉是有些舍不得。 她不是无法接受,只是没想过,告别会如此突然,一点儿机会和预兆都没有让竹词得到。 推荐:x016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逃离(中) 仙界在近年来的确是出了一个制药十分有天赋的仙尊,修为高也就算了,在炼药这方面的天赋和资历,简直是让许多原本闻名六界的医者都有些不由得自愧不如。 这位仙尊名戏妤,尊号茯苓,据说这位尊者本体乃是一颗修道多年且有大成的药草,名字就是茯苓,至于这戏妤出身何处,又师从何处就有些神秘了,这一点其实可能连如今的仙君轩辕祸都不是很清楚。 但据说是有人曾见过这位茯苓尊者曾经跟一个女子走在一起,两人之间甚是亲密,似乎关系非常好,而之所以看到这一幕会让人映像深刻,是因为那个女子不是旁的什么普通人,那个女子是传闻让异兽白泽可以为之与交好多年的昆仑彻底撕破脸皮,最终老死不相往来的人。 有传言说是这女子是白泽唯一的徒弟,深受白泽的喜爱和关怀,当年昆仑乃是不断找那女子的麻烦,才使得白泽最终舍不得自己的徒弟受辱,这才带着她远走高飞,当然也有人猜测,白泽多年未曾传出过什么情事,顶多就是多年之前曾对于那东海之中的一只鲤鱼有些许兴趣。 但是人家那尾鲤鱼早已是得道成仙,且也是早已有了自己的那个深情所付之人,两人结为伉俪,是许多人都羡慕的缱绻鸳鸯,是很早就跟白泽脱离了关系,而且当年白泽也只是跟自己近旁的友人提起过这鲤鱼十分有意。 不过白泽也从未追求过那尾鲤鱼,除此之外,这白泽是再无其他的有关情事的传闻,所以有人猜测,那明面上挂着名号的徒弟苏心其实就是这白泽的中意之人。 而且那苏心得名字还有与妖界有些微暧昧得关系,令得许多人都开始怀疑这苏心背后的势力究竟是如何,因为也有很多人晓得,如今这妖界之主妖皇宫蔷,其实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苏璃。 宫蔷和妖界四大妖尊曾经因为当年仙妖大战之中所受的床上过于严重,使用秘法踏入轮回,后而历经千辛万苦,才最终回归妖界,而在人世间得时候,那宫蔷得名字就是苏璃,当然四妖尊也都有着自己的另外一个名字。 说到这里其实似乎是有些谈远了,那么把话题扯回来,那戏妤是曾经被人目睹跟苏心十分亲近,而那苏心本身的医术也是十分出色,有势超越当年的医者宫蔷,所以一些人曾怀疑这戏妤的师父,大概就是苏心,要不就是宫蔷。 但不管是哪一个,这茯苓尊者背后的势力可都不一般,不论是白泽也好,还是妖界也罢,都不是个好惹的主,而且这茯苓尊者心性良善,多次不求回报替人炼药,是有着极好的人缘。 而那忘情丹,也就是戏妤所研制出来的一种新型药物。 众所周知忘情水本是取自鬼界忘川河中的水,因为经过一些加工,所以在饮下之后并不会像是在忘川河中的亡魂一般把前尘往事尽数忘却,但是独独会忘记自己心中有关情这一字的任何往事。 不管是修道与否,也不管这个人有多么强大,总该有着自己无法舍弃的牵挂和情谊,但也并不是每一段情谊都是让人开心的蜜糖,大多数都让人尝尽苦涩,而这世上原本就是美好的事情不常能够保留在心中,唯有难事,和那些难过得事情,总是要在心中反复想起,以至无法忘却。 只不过忘情水的效用十分霸道,一旦饮下忘情水,不管是美好的回忆,还是痛苦得回忆,全部都会被洗涤干净,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再找回那些记忆了,当然也不乏一些情谊得烙印十分深刻,就连忘情水都无法清洗干净,但是这也只是例外罢了。 忘情丹就比忘情水要好很多了,它会保留那些对于那些人来说很美好的回忆,但是却会消磨掉那些记忆的美好而在心中所占据的比重,后而完全把那些不好的回忆和会让人痛苦的回忆尽数消除去。 有的感情不一定全部都是痛苦,毕竟如果没有一点点的美好和足以令人怀念的地方,那还如何称得上是感情。 在听得璧月说出那忘情丹一词的时候,竹词心中出现一大堆有关于忘情丹的信息,自然也不会缺少那茯苓尊者戏妤的事迹,同时也想起这戏妤虽然脾气很好,也经常无偿替人炼药疗伤,但是脾气有点怪。 怪就是怪在这忘情丹之上,戏妤不会无缘无故将忘情丹送给一个人,只是在她觉得可以送出的时候才会送出去,璧月想要忘情丹,还不晓得这戏妤肯不肯给,而且这个戏妤行踪不定,不经常居住在仙界,经常是四处云游看病,是个逍遥散仙。 璧月抬眼看到竹词的面色,便是知晓竹词定然是晓得这忘情丹究竟是个如何事物,她低低笑了一声,轻轻道:“原本我该将我的故事讲给你们听,或者说是讲给那茯苓尊者听,这样她或许会赐给我一颗忘情丹,只是如今想来,那些事情不过一些琐碎的事,并没有多少轰轰烈烈,当初的阿祀将我保护得很好” 她垂下眼帘,似是陷入回忆:“忘情水很好找,可是我不甘心把那些美好的记忆全部忘却,虽然如今世事无常不如以往,人不如旧,但当年那些美好终究是曾发生过,即使变作大梦一场,也显得弥足珍贵。” 竹词沉默片刻,抬眼看着璧月,轻声道:“只是我不得不跟你说,那茯苓尊者对于这忘情丹得禁令十分严格,如果姑娘想要我们替你去寻一颗来,大概是有些困难,因为可能连我的师父也不晓得这茯苓尊者如今身在何处,而在找到她之后,她又究竟愿不愿意赠出一颗忘情丹。” 璧月笑道:“我晓得很难,但是我不急,我可以等,原本我可以自己去寻,只是如今因为一些原因我必须留在镜月湖畔,无法离开,待得修炼有成才可完全脱离镜月湖,所以实在是为难,只得求助于两位了。” 她是下定决心要把那些事情忘记了,这些年来活得太累,璧月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只觉得如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两方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不应该再互相纠缠了,可是每每想到之前那些虽但刻骨铭心的情意和慕,就无法轻易将之割舍。 那些美好的事情,她不想将之忘却,但是又不想他们像以前那样铭心,霸占着她心中最为重要的位置,所以唯有忘情丹,可以将那些全部化为梦境一场,她永远不会将之忘记,但是却不会如以前那般刻骨,因为梦境至少不会变成现实,但是能满足心中的一切期待。 竹词见璧月如此,是有些确定之前心中所想,这璧月必然是将自己仅有得冰种全部都给了自己和故绪,但是自己却也是因此而失去了对于寒冰瘴气的抵御和掌控能力,需要继续修炼很久,直到体内再次出现冰种,说白了,就是得重新开始修炼。 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璧月又只是求了这么一件事情,别得人家也是再无所求,竹词如果还要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心下想着那茯苓尊者也是仙界之人,说不准师父或者是师伯还与之相识,总能找到机会与之相见。 不管那戏妤如何为难,总之必然要为璧月讨一枚忘情丹来就是。 当下是打算点头答应,不想旁边的故绪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蓦然间开口道:“忘情丹我似乎是有一颗。” 此言一出,璧月和竹词都是扭头看着他,故绪心念微动,是从灵海之中翻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这木盒瞧起来就十分精致,散着淡淡沉香。 竹词好奇道:“这忘情丹的包装居然这么好,如果戏妤哪一天落魄了,将忘情丹拿出来卖,大半得价钱怕是都卖在这包装上了。” 故绪瞧她一眼,是腾出一只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无奈道:“一颗丹药哪能用这么大的箱子去装?师父在我出来之前曾把他的药箱给了我,这里边尽是一些稀奇古怪得丹药,都是他的友人赠与,或是他自己收集来,觉得会对我有用,就都给了我。” 他顿了顿,是打开那木箱,在里边翻找一通,片刻后泛出一个拇指大的碧色玉瓶来,见得这玉瓶,故绪眸色微微一亮,笑道:“找到了。” 当年重羽也是受过一些情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所以一直在想要故绪把那玄碧琴夺回去,也是为了当年那档子事,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故绪也不是很清楚,却清楚后来重羽得许多好友都不止一次劝过他要放宽心,是该放下了。 而这忘情丹,正是当年那茯苓尊者戏妤特地送过来的,是为了重羽好,但是之前也说了重羽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这忘情丹虽好,却也要人自愿服用,不然也只不过是一枚丹药而已。 之前故绪曾觉得这药箱过于珍贵,不肯要,重羽却说放在他那里他永远都不会用到,发霉了就不好了,都是些有用的丹药,送给他们该送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需要忘记的并非是那些事情,有的回忆虽然苦楚,但是并不会让人痛苦,心酸也好,不甘也罢,他不愿意忘记一丝一毫,哪怕是忘记一点点,他就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重羽的话,故绪向来都是十分尊重的,所以如今才能够将这枚忘情丹如此轻易拿出来,赠给璧月。 璧月瞧见这碧色瓶,蓦然怔了怔,随即见故绪将那瓶子递过来,她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去,打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立即扑鼻而来,与此同时脑海中之中猛然间映出那些往昔一幕幕美好的画面。 之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就很容易触景伤情,何况是亲眼再把那些东西全都看一遍,不过片刻,璧月就是红了眼圈,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声色微微发颤:“这就是忘情丹这就是忘情丹多谢” 故绪笑道:“不过是回礼,姑娘也算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只不过如今还有一件事情要劳烦姑娘片刻了。” 璧月道:“两位请说便是,如是我璧月力所能及之事,必然帮了这个忙。” 故绪未曾说话,只是低头瞧了竹词一眼,竹词立刻意会,她解下背在背上的漆黑长琴,抱在怀中,看着璧月道:“璧月姑娘可识得此琴?” 玄碧琴的名声享誉六界,但是真正的玄碧琴却是很少有人能够见得到,而这璧月却在见到玄碧琴的时候,面上未曾出现多少惊诧,反倒是极为平静,轻声道:“这是玄碧琴,之前在你们进入月森之际,我就曾感受到他的灵力了。” 见到竹词面上的惊诧之意,璧月笑道:“本都是同为灵物,自然能够感应到相互之间特殊的灵力,除了这玄碧琴,我还晓得那位公子腰间别着的笛子,也是一件不俗得灵物。” 竹故二人听她此言,心中皆是暗暗诧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轻声笑笑。 竹词停顿片刻,手中的玄碧琴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不觉是有些失望,而璧月见此,不觉是有些好奇道:“姑娘想要我帮什么忙?虽然我识得玄碧琴,但是灵力与它想必不过是沧海一粟,远不可及,如若是有关玄碧琴之事,怕是帮不上忙了。” 见璧月如此,竹词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为了应证一件事情,不过现在瞧来是我猜度了。” 玄碧琴既然没有反应,阿玄又一直没办法联系,竹词只得再另想办法,她抱着琴抬眼瞧了瞧璧月,笑道:“不过还是恭喜你,终于是走出了那段羁绊的牵挂,做出忘却的决定开始新的生活。” 璧月一怔,随即笑了笑:“没办法,人的一生又不是只有爱来爱去的,还有很多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不愿意被这些注定没有结局的事情所羁绊,当初的我不懂,如今可是懂了,许多时候许多事情,并不能够如人意,全都是美好结局,但只要继续活下去走下去,总能等到另外一个美好。” 她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过其中星光点点,极为漂亮,璧月看着远方,低低道:“我想继续走下去试试看,我觉得我最终能够去触碰到那些于我来说真的美好的事情。” 竹词和故绪听得璧月如此之话,不觉皆是一怔,随即沉默下来,若有所,只不过很快都是不再多想,既然璧月不是这玄碧琴的最后一个有缘人,那么他们得快一些找那个人了,毕竟这两个人如今最需要的,都是一场安稳且时间很长的闭关。 两人告别璧月,打算离开月森,只是那最后一位有缘人究竟在何处,是很有些难度了,如今玄碧琴没有动静,只能一个一个慢慢寻找。 而沈祀和洛青禾在清醒之后,发觉自己仍旧是躺在原本的位置,两人迷糊坐起身后,只是想起之前似乎是打算再次深入月森之际,却遇到了那故绪,紧接着他们就是一阵呼吸困难,周围的寒冰瘴气越来越浓,而后就是失去意识。 只不过此时这林中的寒冰瘴气似乎是减弱了不少,之前狐言给他们二人画的那个符文,如今已经不再闪烁,这就证明这里的瘴气浓度还不如他们一开始进入月森之际得浓度。 想到此处,两人心中不觉是阵阵欣喜,既然如此,那就是证明这璧月的妖力在不断减弱,那么对付璧月就会越轻松,只是在两个人准备继续深入月森之际,周遭的草木突然躁动起来。 洛青禾不甚,被一颗巨树裸露在地面上的藤条给卷走,连声惊呼都未来得及喊出,就是被卷入树林深处,不可寻,沈祀见此,面色大变,就是要追过去,结果却是同样被那些不知何缘故躁动起来的草木给缓缓淹没,瞧不见人影。 竹词跟故绪还没有走出月森,突然感觉到周遭的寒冰瘴气浓度减弱不少。 “璧月她应该是将两个冰种全部给了我们,自己却需要重新开始修炼,想必今后这林中的寒冰瘴气会消失一段时间了,其实如果能够全部放下,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吧。” 竹词感受到寒冰瘴气的变动,不由得是感慨道。 但故绪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是见得竹词面色一变。 “怎么了?” 见到竹词面色顿变,故绪抬手扶住她,开口问道。 竹词摆摆手,皱起眉头:“玄碧琴在发烫。”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片刻,竹词眉头皱得更紧了:“好烫。” 话音将落,系在玄碧琴上的几根布条竟是毫无预兆得断裂开来,而那玄碧琴失去束缚,就是从竹词背上跌落,跌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在这响声响起之后,周遭似乎是响起了一股声色低沉的低缓乐声。 这是玄碧琴自行弹奏的状态,可是周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 竹词心中好奇,伸手拍了拍故绪的手让之安心,随即微微俯身想要瞧个清楚,却不想还没有碰到玄碧琴的时候,漆黑得琴身之上就是散出几道碧色光弦,将竹词带着故绪两个人一同远远震开。 玄碧琴的攻势来得突然,竹词未来得及反应,幸而故绪反应灵敏,迅速侧身抱住她,瞬息之间运转体内灵力,那几道碧色光弦尽数打在他的背上,而劲气仍旧是将两个人打出十几米远的距离。 在落地又滚了几滚后而撞在厚重的草丛之上停下来后,竹词下意识坐起身,晃了晃脑袋,就是抬头看故绪,看到他肩膀处破裂的衣衫,也是想到之前那几道光弦应该是打在他身上。 未等竹词开口,故绪摆手笑道:“不碍事,我运功抵御了攻击,涂些药就好了。” 竹词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来替你上药,这玄碧琴此时想必是一时半会无法靠近。” 她刚刚打算起身,却在起了一半的时候右腿一软,又是坐了下去,故绪见此伸手将之拦进怀中,使得竹词不至于跌得过重。 右脚传来的酸麻痛感令得竹词不觉皱起眉头朝那里瞧过去。 “想来是刚刚撞过来的时候扭到了。” 故绪也看到了竹词右脚脚踝上的血痕,而且还有大片淤青,是抬手覆上去稍稍以灵力感应了一番,不觉是微微皱起眉头。 在故绪和竹词两个人离开之后,璧月就捏着那个装着忘情丹的碧色瓶,坐在镜月湖旁,即使已经是做出了想要忘却全部的决定,可真的把忘情丹握在手里,心中不觉又是生出一股淡淡的不舍之感。 此时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之中传来细碎声音,璧月一怔,以为是那竹词和故绪又回来,不由得站起身转过去想要询问是为了何事,哪知转身后整个人就是怔在原地,无法动弹,而一双眼睛则是紧紧盯着那个地方,眨也不愿意眨。 出现在那个地方的人,并不是竹词,也不是故绪。 而是一个浑身脏乱,尽数是血污伤口还有泥土树叶的人,虽然发型散乱,衣着不整,还有些蓬头垢面,却仍旧不影响他俊朗外形,那人在见到璧月之后,也是不觉怔在原地。 当年她在镜月湖之中沐浴,有一个毛头子贸然闯进来,那个时候的他和这个时候一模一样,一样的浑身血污伤口,一样像是在泥污枯叶堆里打了个滚,一样的神色,惊慌未消,却又带了极浓的震惊。 跟当年的初见一模一样。 “阿阿祀” 她怔怔站在原地,瞧着那个同样是怔在原地看着她的男子,手中原本紧紧握着的碧色瓶从手指间脱落,跌落在地上,而这片地方花草不多,泥土湿滑但是却不软,那装着忘情丹的碧色瓶就是滴溜溜滚进了镜月湖的湖水之中。 而在竹词和故绪那边,玄碧琴跌落在地上之后,周遭就开始响着低缓沉重得乐声,不论是竹词也好还是故绪也罢,都无法听到那乐声的具体声调,却清晰得知道这是玄碧琴所奏出的乐曲。 在故绪替竹词接好脚踝上的断骨之后,竹词脑袋之中的剧痛逐渐开始消失,却变得有些模糊迷茫起来,在这样的曲子响起来的时候,她本该是能够看清楚藏在这曲子之中的那些往事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此时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而且那玄碧琴只是自顾自演奏起来,也没有从竹词这里夺去血液,甚至也没有可以做成琴弦的东西,按理说是不该能够奏出乐曲,但是此时耳边那听不清的低缓曲调,令得竹词和故绪皆是有些疑惑。 “当年人不复当年人,你一直是如此认为,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那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你心中所保留着的那个美好期盼,他也从来没有变过。” “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李代桃僵,还有句话,叫做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如果不曾付出深情,如何会变成当初那种地步?” “迷雾如雪美人浴,箭雨如影随之来。” “相见即是倾心时,衷肠不叹相遇难。” “痴心忘情非断情,贪欲终是如刀割。” “悲歌彻夜啼不尽,泪入镜月只断念。” “初见倾心是你,肝肠寸断是你,我不后悔我们相遇,我只是没想过会有一日两个人会变成如此结局。” “阿词?” 故绪见竹词眼神飘忽,不由得是皱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竹词蓦然清醒,她直起身子,却发觉周遭之前那低沉的乐曲已然是消失,不由得是扭头看着故绪,低声问道:“那声音响了多久。” “约莫是三盏茶的时候,你也是保持着如此神色三盏茶的时候。” 竹词在听得这话之后,陷入沉默,之前心中莫名出现的那些话,让她莫名有些心慌,同时让她心慌的还有最后在心底出现的那三个字。 断念乐。 之前不论是在遇到严卿和胤湮的时候,还是姜厄和林染,亦或是慕殷清叶,还有那独孤恪时,玄碧琴每每在奏乐之后,竹词总会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还有同样的几句七言句,总觉得那是对于过去的写照或者说是对于未来的预兆。 只是无论是哪一个,竹词都如一个旁观者一般,无法真正意会到其中的含义。 但如今在听闻这断念乐后,竹词心中出现极不好的念头,总觉得璧月出了什么事。 断念乐,断念乐,究竟是人自断念,还是残忍之事将人逼迫得断念,同是断念,意义却是有着极大的不同,难不成那沈祀和洛青禾,竟是还没有离去? 竹词心道不好,握住故绪的手,急道:“我们快回去瞧一瞧,我总觉得有些不好,她定然就是那最后一个有缘人,我们快回去看一看。” 故绪见此,是点点头,竹词的脚还未完全恢复,他就是将之抱起来,正打算朝玄碧琴那处走去将玄碧琴取回。 却不想正在此时,两人皆是听到一个缥缈的声音。 “不可妨碍天道所定之事。” 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竹词和故绪两人就是看到那玄碧琴缓缓漂浮起来,在空中顿住,猛然间一大片碧光闪烁,将两个人包裹了进去。 推荐:x016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逃离(下) 似乎是因为那枚玉质指环原本跟随胤湮很久,而且那枚铜制指环原本也就是该属于胤湮的东西,在月青霄进行对于封印的稳固的时候,竹词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许多画面,还有很多身影,很多声音。 但是那些场景也好,画面也好,身影也好,大多都是一闪而过,竹词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也没有办法记住,但是却牢牢记住那句话,还有那句话所属主人的声色。 “因为你近乎完美,所以那些传承你不需要,但是她却需要这些来保护自己” 或许胤湮一直帮助自己,并不是没有理由,他跟她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是亲情,而脑海中唯一记住的那句话,或许就是竹词一直想要找到的,她的亲人,她的父亲。 这么说来其实她并不是被人遗弃没人要得孩子,她的父亲给她留下了很多东西,而且她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一个亲人存在,她还有一个哥哥,是如今的魔界之主。 而且胤湮一直在设法保护她,只不过可能大多数时候,竹词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留给竹词考的时间并不算是很多,几乎在那两枚指环所交融之际,她便是感受到自己体内莫名生出一股热流,不断升腾,终而失去意识,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月青霄似是将自己手中的那枚铜制扳指给拿走,嘴里呢喃说着些什么。 “即便是加固了封印,但是按理说如今魔界大乱,你身上的封印也基本快是时候自行打破了,铜指环本属于胤湮,如今正是他需要这指环的时候,我就先带走了” 她似乎蹲在竹词身旁说了很多很多,但是后面的那些话,竹词基本上是都没有听到,不过却是记住自己的那枚铜制指环被月青霄给拿走,应当是去给了胤湮,只是直到如今为之,竹词不能再见一次胤湮,只觉遗憾。 便是不由自主想到上一次与胤湮相见时,曾听到他说自己与他,那一面之后最好是不要再次相见,当初的竹词以为是因为魔界大乱而胤湮自身难顾,但是如今蓦然间想起当初胤湮跟昆玥交谈之际,是曾说过魔界大乱,乃是因为律瞳之祸,他想要将胤湮等人驱逐出魔界,或者是将之斩杀,而自己占据魔界魔主之位。 但是现在听那月青霄说律瞳已然是跟胤湮前嫌尽释,可如今的魔界之难似乎还是没有渡过,这使得竹词不得不怀疑当初实际上说魔界大乱是由律瞳引起的一事,有些蹊跷。 不过如今显然不是她该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在睡去之前,竹词似乎隐约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不断充盈,逐渐圆满,后而突破,浑身上下骨骼经脉极为舒适,是那种洗精伐髓过后的舒适与畅快。 应当是飞升成仙了。 但是只是个表象罢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美好的表象,能够持续多长的时间。 却说竹词一人在这屋中独自闭关修炼,她自己并不知道已然过去多少时日,只是自觉不短,而在外界人看来,这座当年被掌门施以屏障使得外人无法进入的山头,已然是有整整八年未曾有过动静了。 据说当年是掌门的徒弟竹词在回山之后感悟突破,又因当年在昆仑山大劫驱除尸腐之气的时候,不慎受了些伤,却是因祸得福而得到感悟得机会,是突破了炼神境,且也已成功度过雷劫,如今闭关,大概是在稳定气息罢了。 不过当年在昆仑山事毕之后,不止是竹词一个人闭关,还有几个人,都是因那场劫难而因祸得福,如意外失去师父秦丘的北袖,她不愿意接受家人的安排回到仙界去,偏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来修炼突破,因得她本身天资就不算是低,加之北翼见女儿如此极为欣慰,给她送来不少灵丹灵器助她修炼,八年过后,如今已然是一位上品虚仙。 而在飞升成仙之后的阶位,则先是虚仙,而后便是金仙,玄仙,大乙仙,以及大至仙,大罗仙,还有最后的一层阶位仙尊,除去仙尊品阶,其他的那些品阶基本上皆是又上下三品之分,则是在大罗仙之阶还有大圆满之境,即大罗金仙,后而突破,成为仙尊。 仙尊品阶则是分为从一到是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九个重天均等划分,便是仙尊品阶的上中下三品,而成仙之后的每一个境界都极难提升,因为此时不仅需要修炼自身修为,连锻体,锻神都是要更上一个阶位。 而越往后,则是越难提升,尤其是在最后的大罗仙以及仙尊九重天之境,几乎只是提升一个的境界,正常的人基本上都需要不少于十年得时间,而卡在瓶颈处几十年甚至于几百年无法突破的也是的大有人在,而这就跟资质和运气关系很大了。 天资一说,其实大多数时候不是体现在一开始,而是体现在你修为大成之后,天资可以决定你修为的上限,也就是说可以决定你最后能走多远,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看这么远,只是觉得天资高,就应该修炼很快,什么都懂。 但基本是懂得的高手,都知道该如何去培养一个天资好的人,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有着极高的天资没有一个能领你进门的师父,那时空有一身财富无处花销,而如若是自己不肯努力修炼,就算有着好的天资和好的师父,那也注定无法走得很远。 北袖在之前,恰好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阶段,虽然后来是成长不少,但事实上直到秦丘死讯传来的时候,北袖才真正长大懂事,当初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接受师父秦丘已然死去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几乎就钻进死胡同走不出来,还是身上伤势恢复的玖灵以及回山急匆匆赶来的岚烬,北袖才能慢慢走出那个死胡同,后而成长。 一旦心境发生变化,就易产生感悟,对于修道一途来讲,就是进阶的途径,而北袖天生仙骨,在飞升这一阶段本就没有什么瓶颈和困难可言。 只不过北袖可没有一闭关就是八年,她前四年是一直在帮着昆玥和黄极处理山中事务,是极为耐心,还能把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很好,是让昆玥跟黄极不觉是对这个刚刚来到昆仑山的时候娇生惯养的丫头刮目相看。 这期间星辰殿也曾来过人看北袖,将这丫头身上的变化一一禀告回去之后,北翼星君是大为兴奋,给昆仑山送了不少礼,而且因为星辰殿刻意得亲近,使得后来在历经劫难过后元气大伤的昆仑山得以喘息,星辰殿的名声可不算是低的,有星辰殿做靠山,足以支撑昆仑山到恢复元气的时候。 而在协同管理昆仑山四年之后,北袖也是感悟突破,回去闭关,如今四年过后,是已稳定好了自己的气息,施然离开了闭关之所,却没想到在刚刚出了门之后,就是看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似乎是听到北袖开门得声音,也似乎是感受到北袖与之前截然不同得气息,那边的两个人是蓦然转过身来,看到北袖之后,不觉是笑着招了招手。 “你们怎么晓得我今日会出关?” 北袖见到岚烬与玖灵,面上闪过一阵惊喜,随后是跑过来,看着这两个实际上才算是与她相处时间最长,算得上是陪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当初的自己虽任性,却也一直将这两个人看成是最重要的两个人。 玖灵瞧着北袖,轻轻一笑,低低道:“掌门说今日你的气息似是有出关之兆,叫我们来瞧瞧,是岚烬说想要等你出来。” 当初的玖灵,其实对于北袖这个人,虽是从玩到大,但是一直深刻记着自己乃是星辰殿仆人之子的事情,也是因此事,当初在星辰殿可是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后来久而久之,玖灵对于北袖的感情,实际上是存在着一丝嫉妒和浅显得恨意,或者说这一切也都来源于自卑。 但是实际上玖灵的天资也的确是不如不过,不过在八年之前她体内所误种下的一颗尸种,却是在昆玥和江调的慢慢调理之下,竟是逐渐变为自己本体所具备的一种天赋,从而算得上是在某种意义上对于她的洗精伐髓,改变了体质。 这八年之中,玖灵在伤势好转之后,与北袖之间的感情也算是说开了,两个人算得上是还尚未来得及产生矛盾,就被这昆仑山中突发的劫难给完全化解,不论之前玖灵心中存了多少不快和压抑,也全部都在劫难过后而烟消云散。 有了尸种的相助,如今玖灵的修为,竟是丝毫不低于北袖,是处于虚仙中品后期,即将突破之际,不过是因为刚刚稳定,所以要突破实际上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是这对于玖灵当初那般天资与身世来说,也算得上是十分出色的了。 不过岚烬这货则是因为自幼就天赋出众,而且因为本来师父的严格要求,所以一直刻苦努力,如今已然是处于金仙中品之列,比之北袖和玖灵两人是高出了一个大境界。 而岚烬见得北袖,见到这丫头面上已然是带了不少成熟之气,年幼之时的那种骄纵已然是不见丝毫,不过同样的,年幼时北袖面上的那种自豪与骄傲,也全然是消失不见,岚烬永远忘不了当初在师父允许他离开大殿之后他去找北袖。 却是见到这丫头一个人独自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抱着双膝抬头怔怔看着天上的月亮,十分落寞而那个时候基本上大事都已了,秦丘战死,而他那个山头上本就没有几个人,弟子也不多,大多数都已经出师,收徒北袖完全算是一个意外,毕竟昆玥不收她也不能叫星辰殿脸上难看。 所以那个时候只有北袖一个人留在那里,岚烬赶到的时候,她是丝毫没发现他的到来,还是岚烬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唤了她好几声才唤回她的意识,而在那个时候北袖抬眼看他时,岚烬可以清楚看到这丫头眼中慢慢的落寞与不知所措。 他本以为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北袖那极强的自尊心和自傲会被完全践踏,他都无法想象北袖要怎么接受,本以为她会在见到他之后大哭一场,但是北袖没有,只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 而岚烬自就喜欢这个丫头,虽然第一面两人都不是十分的开心,毕竟那个时候岚烬莫名其妙被人抢了糖,自然对那个骄纵的公主产生任何好的印象,不过后来也是相处久了,有很多事情,让岚烬对之看法改观,但是在他心中,自认为还是对这姑娘很是喜欢的。 但似乎在那一晚上见到北袖的时候,他觉得这丫头,似乎并不如他当初所自认为掌握的那般,而且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岚烬几乎是第一次感受到甚么叫做真的心疼,就是看到这个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着的姑娘,在经历那些他所认为她无法承受的事情之后,朝他露出笑容。 这个笑容最让他心疼,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岚烬觉得自己之前似乎对于北袖,还是太过于轻视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丫头坚强起来有多么坚强。 北袖扭头看向岚烬,见其两眼是定定看着自己,原打算说的话也是不觉吞进肚子里,有些不好意得偏过头去,看着玖灵:“我这是闭关多久了?” 玖灵道:“仔细算起来应当是四年了,不过你这样的突破速度算是非常大了,而且天生仙骨的优势并非是全部体现在前期,在步入仙者境界之后也会越来越快。” 她看着北袖瞧向岚烬得动作和眼神,不由得是笑了笑,但并未说破,是啊,八年了,这八年里不论是修为,还是心智,他们都长大成熟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些单纯的孩子了。 但是玖灵庆幸自己没有沉沦在那段不堪的往事和可笑的妒忌之中,反而是坦然走出来,如今才会有此成就,而且如今的如此修为,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母亲,但是如今却是还不便于贸然离开昆仑山。 北袖挑挑眉,是讶然道:“四年了吗?原是过了这么久。” 她低头想了片刻,随即又是开口问道:“她呢?我闭关了四年,算起来那个家伙应该是已经有闭关八年了,但这未免也太久了,她是不是早就出关了?” 北袖说的自然就是竹词了,她当初对于竹词的妒忌其实说起来算得上是很无厘头,也是算的上是孩子家的敌视,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玖灵跟岚烬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不过在北袖问出口之后,他们是无奈得对视一眼,随即扭头看向玖灵,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动静。” “甚么?!还没有动静,这可是过了八年啊她这得突破到什么境界去?” 北袖更为震惊。 而另外两个人听到这话,也是无奈摇摇脑袋,这竹词闭关八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想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突破什么样难以突破的境界。 而就在三个人对于竹词闭关时间有些无言的时候,远处蓦然间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灵力风暴,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是很陌生的灵气逸散,那是封印屏障的碎裂。 如今山中还在闭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竹词。 “我说呢,这家伙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突破之中出现了什么岔子了呢。” 北袖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显然是松了口气,笑着低声说道。 玖灵看着那远处已然是凝为实质的灵力气流,不觉是无奈道:“这股气息我无法感知究竟是处于什么阶位,必然是比我要高一些。” 而听到玖灵的话,北袖也是蓦然惊觉,自己竟然也是无法准确感知竹词的修为气息,也是无法探知她的修为如今大概是个什么境地。 倒是岚烬面上带着些许震惊,他缓了一阵,才是苦笑道:“大致是与我差不多,气息比我稍微弱一些,但是也是因为刚刚突破的缘故,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稳定。” 听的此话,北袖跟玖灵是不觉一同惊讶得扭头看向岚烬,他说竹词的修为大概是与他差不多的阶位,如今岚烬可是有着金仙中品的阶位,即便是竹词闭关时间有八年,但是这从大乘境直接飞升后而又直接跨越到金仙之列的速度,简直是可以算得上是吓人了。 即便是如此,三人面面相觑一阵,也是相视而摇头苦笑,本还想追上这人的脚步呢,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呢。 三人随后便是不约而同御风而起,朝着那处灵力旋涡已然是开始渐渐散去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的昆玥本是站在冰湖湖畔,看着湖心的那片冰层,若有所,身后是蓦然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过去,却见到黄极缓步走来,不觉是微微一笑。 黄极本来体型富态,照着他原本的意,其实就是这样的体型其实算是有福气,大多数人都没办法理解这黄极都如此修为了,还会迷信这种说法,但是他愿意保持也就这般保持,但自八年前的那一场昆仑劫难过后,黄极是山中除了昆玥之外的,唯一一个可以主事且还拥有足够威信的人。 昆玥身上有重伤未愈不说,他自己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虑要去做,所以山中那些细碎杂乱的事情就全部压在黄极的身上,他这个人虽然之前闲闲散散的过得很滋润的样子,但实际上对于昆仑山也是有着极强的责任感,尤其是后来见到秦丘的牺牲,便是下定决心要让昆仑山恢复如初,甚至于更加强盛,绝不会被其他仙派所压下。 这八年来,黄极操心的事情太多,身形也是日渐消瘦,原本他那富态的身形如今已然是变得极为消瘦,不过也是因此山中人才发现原来这黄极长老瘦了之后其实长得也算是很好看,不觉是更希望他继续保持这个样子。 “长老如今来此,可是事情忙完了?” 黄极听得昆玥的话,不又是笑笑,转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知道你放心不下这冰湖之中藏着的碧海和狐玉,不过八年过去,并未得出什么结论,还是得给自己一些时间休息休息。” 昆玥听得此话,却是长长叹了口气,转头又是看向之前看着的地方,道:“我也这般想过,可是长老,师兄离开了,如今山中的任何事情全都压在我的身上,再也没有师兄来替我出谋划策和善后,每一步我都没有办法完美虑后果,会不会影响到昆仑山” 话未说完,就是感觉到肩膀上落下一个手掌,昆玥微怔,随即听到黄极的声音:“我晓得,这些事情我是真的无力相助,但是即便是如此,你也得让自己放松一下,不然最后崩坏了,对于昆仑山可也没有多少好处。” 随后,黄极另外一只手掌微微一翻,手心便是出现一块又长又扁的玉牌,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宴”字,玉牌身周泛着极强的灵力波动,昆玥见此,不由得是一怔。 “仙界大宴?” 如此气派的玉牌请帖,基本上就是仙界几年一度的仙宴请帖才会有的手笔了。 昆玥有些惊讶得抬眼看向黄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开仙宴?我记得这仙宴是十年一次,不过上一次仙宴是因为仙君有事所以没有召开。” 黄极点点头:“不错,的确是如此,本该是在两年之后再开一次,但是上一次仙宴没有召开,很多人都觉得闲得无聊,一直在提议仙君早些找时间再开仙宴大会,据说这次是因为星辰殿那边的提议。” “星辰殿?”昆玥挑了挑眉,随即释然:“是因为北袖那丫头吧?” 黄极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去了大概就晓得了,此番似乎是知道我们昆仑中气不足,正在休整,那北翼星君专门拜托撰写请帖的灵梭多加了一条专门给咱们得话,那就是须得让竹词去。” 昆玥不由得是更加惊讶,随即开始为难:“这词儿自八年前闭关起,到如今还没有丝毫动静,总不能让我去把她给拖出来去参加一个仙宴吧。” 话音刚落,两人面色即是大变,随即就是感受到来自远处那股极为浓郁的灵力暴动。 这股灵力气息来源何处,昆玥和黄极是再熟悉不过了,联系到之前的话,昆玥震惊之余,多了几丝无奈苦笑,不过心情很快就是被兴奋所笼罩,当即是顾不得与黄极多说,就是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处赶去。 而黄极见此,也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跟上。 不过在黄极离去之后,那冰湖之上的冰层,突然有一处闪烁起淡淡青色光芒,且闪烁了很久,才缓缓淡下去。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魔界动向(上) 竹词当年的那件事情,其实在昆仑待得时间长一点的人基本都晓得,昆玥当年把竹词带回来,基本上是闹得满山风雨,除了极少数的人,其他的人大多是不赞同昆玥如此行为,而且因为昆玥执意要留下竹词,还曾一度剑拔弩张搞得昆仑气氛十分紧张。 但是在竹词留在昆仑山后,一开始所展现出来的修炼天赋并不能算得上是十分惊才艳艳,只能算得上是普通的一个好资质,如若是换做普通弟子,想必就也只是能够成为外山地位比较高一些的长老的弟子。 决然是不会成为内门弟子,因为毕竟竹词的身世不明,如果不是有昆玥在,就算是被昆仑山接受,收为入门弟子,也决计不会得到多好的待遇。 只不过这些也只不过是那些人的猜测罢了,从头到尾,竹词一直都有昆玥护着,而且加之那个时候的花以和林湖,在六界之中已然是声名赫赫,结交广泛,别说后山禁地之中还有着一个宠极了昆玥的江调。 但竹词本就在入山之际,惹足了仇恨,后来所有人几乎都在关注她的修炼动向,虽然昆玥隐瞒得很好,却总会被一些有心之人给偷瞧了去,后而公之于众,几乎那个时候的昆仑山中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当初被昆玥带回来,遭到全山人质疑的孩子,资质平庸。 原本生活在如此环境下,竹词从到大不应该如此平顺,但是好在照顾着她的人,是昆仑山的掌门,和副掌门,也同时都是修为最高,地位最高得两个人,更别提还有师兄师姐的关怀。 那个时候的竹词也不是不知道外界的人对于她的恶意,但她实际上并不是很会去在意,还是因为这四个人把她保护得很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秦丘与昆玥正式定下赌约,笃定这竹词无法修成仙位。 当然这件事情竹词在很久很久之后在晓得。 至于多年前竹词失踪,后而在南海上发现她已然毁坏殆尽的躯体这件事情,除去那些外门的普通弟子和普通长老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晓得,因为这竹词是昆玥在那个时候最的一个徒弟,昆玥在她身上倾注的精力和关怀最多,突然之间这么一个大活人消失了,换谁都急。 只不过很多人只是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单纯晓得当初竹词不知为何会一个人跑去南海,却失足跌入南海,不甚划伤,遭遇鲨群的袭击,就此丧命,后来是掌门和副掌门不知道在哪里寻来的秘法,生生留住了她即将散去的魂魄,还使得她起死回生,再度复活。 就算是花以,也不过只是对于那事晓得到如此程度罢了,因为竹词在醒来之后,关于之前是否去过南海,而在南海之上又是发生了一些什么是完全记不清楚,昆玥等人自然不会再多问。 只是花以没有想到如今居然会在林湖口中,再一次听说到这件事情,而且她说出的,还是当年那最大的一处疑点,那就是竹词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南海。 此时见得那林湖之态,怕是当初竹词并不是独自一人去了南海,而是林湖带着她去的,花以不可置信盯着林湖,他早该想到竹词这个孩子自就多沉默,不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向来都是一言不发,一个人也从不会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她又怎么会一个人去南海那么远,还对于当时那么的她来说如此危险的地方? 是林湖带着竹词去了南海,却又将她推到海中,眼睁睁瞧着她为鲨群所撕咬,那时候的竹词怕是将将筑基,那南海之中的生灵,在一些固定区域总是沾染了不少灵力,而对于竹词来说,不论是身体强度,还是神魂强度,在那个时候必然是无法承受鲨群的疯狂撕咬。 当年是林湖害死了竹词,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死竹词? 不管怎么想,花以都找不出哪怕是一点点可能的理由,让林湖会想到要害死竹词。 “你” 花以皱起眉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未曾说出口,就是被林湖的声音打断。 “我知道你早就怀疑我了,而如今你居然也在此处,还瞧见我的行动,想必日后也无法继续隐瞒,总会被你跟师父给察觉到。” 林湖声色极为平淡,她身上还沾着不少血污,泛着浓浓腥味,但她这个人却是只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保持着微微抬头看着花以的姿势。 花以眯了眯眼:“师父?” 他的意是,既然当初想要害死竹词还隐瞒着所有人的林湖,如今仍旧是在想着法子要害死竹词,甚至于不惜使用嫁祸,是夺了妖狐之血来行毒计,如何还有脸面再唤昆玥一声师父,只不过是因为心中杂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罢了。 林湖却仍旧是朝着他笑:“只是我还不想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或者说,说给你们听。” 花以听得林湖的话,并未开口说话。 林湖则是仍旧在继续说道:“我能说的只是师妹她的确身份不俗,而昆仑也从来不是她该戴着的地方,想要她命的人并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如若是竹词这个人继续待在昆仑山,终有一日她会害了昆仑宗,还有你们所有人。” “我想,这些事情,日后怕就不是阁下所该担忧之事了。” 花以再次开口,声色却是淡漠许多,虽然心中对于林湖这如此突然得变化很是疑惑,也很仓促,但只是从林湖这寥寥几句话,就足以见得她并非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然在开始做着一些打算了。 此时他只觉可怕,或者确切得说是后怕,会不会当年在昆玥把林湖带回昆仑的时候,这个女子就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的事情,如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她究竟除了当初在打过要竹词的命的主意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听闻花以这明显生疏生硬起来的声音,林湖的神色还是稍稍变了片刻,只不过很快就是恢复如初,她看了花以一眼,嘴角牵起,是冷笑一声,就是转身打算离去,眼前却是猛然浮现出一杆精致的细长烟斗,正是花以经常持着的那一杆。 林湖打算离去的身形霎时顿住,不过她并未转身。 而花以依然是在一瞬之间闪身掠至林湖身后,足尖轻轻踩在一片随风而飞起的落叶上,面色肃然,周身散发出极其浓烈的杀意。 在坦然了这些事情之后,还被花以抓了个正着,除非花以是傻了,才会眼睁睁放她逃走,这林湖的修为远远低于他,显然要擒住她带回昆仑,并不是什么难事。 却不想林湖只笑了一声,转而道:“师兄,你想抓住我然后带回去给师父发落?可你不想想如若是我心中没有能够全身而退的把握,为何要站在此处,不缓不慢与你谈笑风生?” 花以面色未变,只在瞬间他便是瞧见眼前的林湖身形乍然间变为一片虚幻,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实体,他心道不好,手一挥,原本浮在林湖身前得那杆细长烟斗是猛然间朝着林湖的方向直直冲去,却在触及她躯体之际,如无障碍一般,直直穿了过来,如若不是花以反应迅速,怕是还要伤到他自己。 这毕竟不是他自己淬炼缔结过灵契的法宝,使用不当终究还是会伤到他自己的。 在花以握住烟斗之后,再次抬眼,眼前已然不再见林湖的身形,只是身边蓦然起了一阵风,林湖离去之前的那句话随风而来,在花以耳边响起。 “这个时候师兄还是赶紧去看看还来不来得及救下师妹吧,毕竟她和那子两人修为都是被封,这月森沉眠的凶兽虽然比不上咱昆仑后山圈养的厉害灵兽,对于不能施展仙术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可怕的存在了。” “更何况这个凶兽被激怒,是直直冲着血腥气而去的呢?” 花以听得这两句话,面色是猛然大变,之前因为林湖说出的话太过让人震惊,使他不由得是暂时忘记竹词所可能会经历的恐怖,当下是猛然转身,闪身消失不见,是疾速朝着那凶兽之前所去的方向赶过去。 不过林湖还少说了几句话,那就是不仅仅是她用来嫁祸竹词和故绪的妖狐之血,那妖狐之血中还混杂着九尾天狐的血腥味,如此一来,那凶兽脑袋里的怒气就会被因天狐之血而引起得狂躁放大化,如此一来就是不死不休,无法在短暂时间之内恢复神智了。 简而言之,那凶兽如今丧失理智,天狐之血对于天底下那些没有生成成熟灵识的野兽来说是多么诱惑的存在,花以不会不清楚,如此贸然前去,怕是连他都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制住这凶兽。 在玄碧琴带着竹词赶到那凶兽所在之地时,竹词正好看到那凶兽扬天怒嚎,右眼的地方似乎有一道极长极深得血痕,应该是被故绪所伤,只是此举似乎并未伤害到他分毫,只是更加使得他发怒罢了。 “阿绪!” 竹词的脚踝之前受过伤,一有移动就疼得厉害,更别提走动,好在阿玄恢复了神识,可以操控玄碧琴,也是可以载着竹词移动,不然怕是竹词现在都无法赶到。 看到那凶兽身上的伤痕自然不会引得竹词如此激动,她在瞧见那凶兽之后,便是猛然看到半跪在那凶兽身前不远处,也正是她不远处的那人。 竹词只能看到故绪的背后,只能看到他的发色依旧是纯白如雪,如今靠得近了些,竹词可以清晰感觉到来自于故绪身上的那股可怕气息,却不完全等同于之前的那天狐气息,更加是不同于之前在风息湖底故绪曾失去意识而散发出的气息。 是一种极为血腥可怕的气息,竹词无法准确描述这股气息,却能够很清晰感觉到这股气息似乎那个凶兽的身上也存在,还非常浓郁。 故绪此时的情况显然不是非常好。 而那凶兽扬天怒嚎片刻,随即就是低头紧紧盯着故绪的位置,竹词一怔,身子蓦然一颤,猛然间清醒过来,难不成是有人在这月森下了埋伏,将那股奇怪的气息种进了故绪的体内,而后又去惹怒了这凶兽,却是让这凶兽误会是故绪伤害了它,这才追了过来。 竹词飞快取下脖颈上挂着的那支短笛,这是之前在临出山之际,昆玥从江调那里偷过来塞给她得,这一上来还没怎么用到过,如今见到那凶兽神识不清显然是狂怒状态,竹词想吹奏当初江调教她的安魂调。 只是在拿到短笛的那一刹竹词猛然间怔住,因为她看到故绪身旁的一滩血迹,他此时身形颤抖,缓缓站起身,又是有更多的血液低落在地上,阵阵异香从那些血液之中散发出来,竹词能够很明显得嗅到那股香气。 那幕后之人所为得不止是想要这凶兽来追赶故绪,他真正想要的,是在两者相搏斗受伤之后,故绪身上的伤口,而有了伤口,就要流血,天狐之血,原本在故绪血脉未曾觉醒之际就已然能够惹得寻常灵兽那般状态,如今血脉之力觉醒,那血液究竟会造成如何的动荡,竹词不清楚。 但是从那凶兽显然愈加亢奋的动作之上来看,寻常的安魂调应该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如若是江调在这里,说不定还可以有些效用,但是竹词她一来修为不到还被封住,二来就是当初不通音律,也性子贪玩,没有好好学这安魂调。 凶兽显然在嗅到这股血香之后情绪愈加亢奋,它甚至于兴奋得原地转了好几圈,后而低头看着故绪,猛然间抬起自己的双爪,狠狠朝着故绪的方向砸去。 “阿绪!” 但故绪居然就这么颤颤巍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着那两只爪子就要砸到他的身上,竹词顾不得许多,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力气,是猛然从玄碧琴上起身,直直朝着故绪的方向扑了过去。 “真是冲动!” 阿玄见得竹词如此,还未来得及阻止,就已然是看到她的身躯铺了过去。 这么一个普通的躯壳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那凶兽的蛮力攻击?故绪虽然修为被抑制,但到底是仙骨已成,何况他血脉觉醒,筋骨和神魂都有着很大的增强,就算是拼着头铁吃这么一击,也决计不会丢失性命,可竹词就不一样了。 不管她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仙骨未成,即使拥有了肉身,却还是比之他人要脆弱许多的泥沙之躯。 玄碧琴的身躯乍然间为一道碧色猛然包裹住,随后就是追着竹词的身形而去。 但毕竟迟了点,没有赶上,只将将赶到近旁,那凶兽的两只爪子就是轰然压下,压倒不少花草树木,尘土砂石溅起四处飞扬迸溅。 玄碧琴的身形猛然顿住,不觉有些呆愣。 这样的一道蛮力攻击,故绪应该没什么大事,但是竹词怕是要被砸的渣都不剩了。 “咳咳咳咳” 此时在不远处蓦然传来一道咳嗽声,玄碧琴一怔,这声音有些许耳熟,似乎是竹词的声音,心中一震,便是急忙朝那声音响起之处瞧过去,却见那被拦腰折断的大树树干旁,倒着两个人,一人红衣胜血,一人白发如雪。 正是竹词和故绪。 故绪倒在地上尚且看不出是死是活,但在玄碧琴的预料之中他是必然不会出什么事情,倒是竹词,看起来竹词似乎并没有受多大的伤,正是砸到了大树,有些吃痛罢了。 “怎么样了?” 玄碧琴飞快得飘到竹词身前,围着她大量片刻,有些焦急得问道。 竹词被灰尘呛到,又是猛烈咳嗽几声,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是被咳嗽声掩盖下去,片刻后已然是脸颊呛红,泪眼花红,声色颤抖得说道:“没事,只是脚疼,腰疼。” 脚疼是因为之前曾受过伤,而腰疼大概就是刚刚撞上了那树干罢。 之前竹词蓦然朝着故绪的方向扑过去,虽然自己也有些震惊自己的脚居然可以强行跑动,但并不是莽夫之举,她在扑过去之时,是从袖中取出了几张纸符,那是昆玥在她离开昆仑之际,塞给她的那几套纸符。 但是那凶兽的蛮力过猛,竹词在一瞬之间几乎是用光了昆玥给她的纸符,才争取到片刻时候足够她把故绪拉离那双爪子的范围,却还是极为惊险,被那爪子捶地所造成的气流和劲气远远弹开来,即使在空中时故绪的身体挡在她身前,但痛感仍旧是极为强烈。 “这凶兽不是你们两个此时可以对付的存在,还是先逃开再说,我设法困住它片刻,你带着他远远逃开,我随后会去找你。” 玄碧琴琴身上有一层碧光闪了闪,随后阿玄的声音就是响起,而后那玄碧琴就是朝着那凶兽所在的地方缓缓飘了过去。 听到玄碧琴的声音后,竹词显然是怔了怔,她低头看着身旁躺着的男子,故绪面上尽是灰尘和伤口,已然看不出原来的风度气质,不知为何竹词在此时才有了片刻安心,刚刚想必他并不是不想躲,而是受伤太重已经没办法再去躲避了。 但是玄碧琴离去前留下的那句话显然是让竹词有些无语,也很是为难。 她之前之所以能够冲过去,是因为情急之下,猛然间爆发出的力量,如今她的脚是伤上加伤,好不容易被故绪接好的脚骨,如今想必又是扭了,以至于她不止是右脚,就连整条右腿都是又麻又疼,根本没法动弹。 如今是半步都没办法动了。 只是没法子,竹词还是缓慢挪动片刻,抬手有些吃力得把故绪抱了起来,将他的身体摆正靠在身后已然折断半截的树干之上,仅仅是这么几个动作,已然是把竹词累得满头大汗,她歇息片刻,是从乾坤袋里取出几个瓷瓶。 如今跑是跑不了了,不如帮他把身上一些看起来就很严重的伤口处理一下,而且这血一直流也不是事儿,天狐之血的影响之力可非同凡响,如果一直流下去,不止这凶兽,还会引来更多野兽异兽,到那时怕是玄碧琴的神通都没办法对付了。 “原本我觉得我离山后处处得你照料,该感谢你,如今看来我们是谁离了谁都不行,如此惊现,稍有一个不注意,就把命给丢了” 竹词催动自己体内为数不多得灵力,捏出水诀,心将手中的方巾沾湿,是轻手轻脚在帮故绪清理脖颈间得那一道伤口,离得近了才看出来,这伤口很深很长,从脖颈处直直划到胸口,而且后背上也有些波及。 而身上其他地方也没有多少其他大的伤口,大多都是些刮痕,已然都结痂不再流血,只有这么一道大的伤口,血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故绪紧闭的双眼和紧紧皱起的眉头,竹词手有些颤抖得帮他把伤口周围那些血迹擦去,不由得是轻轻叹息一声,却是不心触及自己脚踝上得伤,是疼得龇牙咧嘴。 原本以为故绪是痛晕过去,自己就算不会包扎他睡过去也感受不到痛感,哪知竹词握着方巾的手猛然间被一只手给紧紧攥住,猛然间吃痛竹词不由得是身子缩了缩,那抓住她手腕的手是顺势拉着她的手朝前一扯,随后竹词的手腕上就是覆上一道温热,而后就是一股强烈的痛感传来。 身上到处的痛感使得竹词不由得片刻间眼前泛黑,待得恢复清明,她却见到故绪脑袋埋在她被抓过去的那支胳膊上,是紧紧咬着她的胳膊,手臂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竹词似是看到他嘴边流出血液。 那是她的血。 “放开!” 竹词眉头一紧,抬起另外一只手就是把故绪的手给掰开去,哪知他又是抓住另一只手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妖化的缘故,牙齿也变得尖利,这一口下去不只是牙印,是直接给咬破了去。 饶是眼前人是故绪,竹词身上大大的伤已经够糟心了,如今想给他清理给伤口,这厮还要逮着咬,当真是以为她丝毫没有脾气的。 竹词见这故绪显然是一副神识未恢复的模样,心底怒气上来,是猛然抓住故绪的衣襟,是直直朝着他没有被伤到的那处脖颈咬去,都说人的脖颈敏感,重重咬他一口,想必他就不会这般放肆了吧。 哪知故绪却在此时松了口,微微抬头,竹词手上劲气一松,不由得是身子歪了歪,正好对上故绪的脸,原本张着准备去咬的嘴,也是完美跟故绪的嘴吻合。 不心亲上了不重要,重要的是竹词脑子里下意识的动作还是咬,这个亲上的消息还没有传递给嘴巴和牙齿,竹词在触及故绪的嘴巴之后,丝毫不带犹豫直接是咬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竹词总觉得在恍惚之间,听到了极为突兀的一下,似乎算得上是琴音的声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魔界动向(中) 邪术师这个称呼,对于众人来说,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般来说,邪术师相较一些正常修炼的人来说,十分强大,不过却是不得长生不老之法,逃不出因果轮回的局,一生修为在大限到来的那一刻也会全部随着邪术师的死去而消散,等到再次转生,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了。 而且作为一个邪术师,在六界不管 《断琴长歌》第二百二十章 魔界动向(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断琴长歌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sik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魔界动向(下) 其实天渝到最后也都没有告诉天涯有关当初他在那本柳笛留下来的关于修行邪术的书中看到了什么,又是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的,或者说是后来竹词问他的,那最后在那本书上边留言的,究竟又会是谁。 无从得知,但是天涯从当初天渝留给他的记忆中看到了许多他原本所都不知道的事情,正是那些在他们成长的时候,在天家所发生的一切。 当初的天涯,只知道自己的哥哥天渝在见到那个名唤赵祎的怪人之后,似乎就是突然之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很奇怪的就是那之后,原本对自己很好的天渝,却是似乎突然之间对于自己有了多么深的仇恨一般。 而两个人当初虽然都只是有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因为自幼以来家族的氛围以及父母的教导方式跟其他孩子很是不一样,所以这两个人心智成熟得都非常早,虽说不至于是真的跟大人差不多的城府,但是绝对比同龄的孩子要更为成熟一些。 那个时候的天涯只觉得似乎是有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但是对于他来说,只要天渝本身想要隐瞒,天涯决计是无法知道那些天渝本想隐瞒掉的事情的。 不过到底也还是孩子,当初的天涯,在被天渝欺负多了之后,也不会甘愿被之一直牵着鼻子走,开始稍微做出反抗,而这些情况在外人眼中,就变成了兄弟相争。 这样的举动和结果,对于那些人来说,都完全是意料中得事情,毕竟谁会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会甘愿为了一份情谊而轻易放弃掉自己的性命?而当初的天家之主在看到如此情形之后,心中悲凉之际,不由得也是多了几分轻松。 毕竟最后两个人互相争斗,死于算计,也算得上是拼搏过,而不是像他一样,是得到了兄弟的自愿馈赠,明明是很好的兄弟情,却在最后必须败给当年被那个邪术师留在他们血脉之上那个可恶的诅咒。 但是毕竟天涯无法真正对于天渝出手,只不过情势似乎一直在变化,那就是天渝总是在逼迫他,而且是在步步紧逼,直到最后,真正使得天涯崩溃跟天渝决裂的事情,那就是天渝害死了他们的母亲。 如果说天渝一开始就是在演戏,是为了瞒过赵祎或者说是当年赵祎身后的那个人,或者说是瞒过所有以为他跟天涯两个人会互相争斗的人,但是说到底,天渝手上真的是沾了鲜血,先是他们的母亲,后来就是在寻找天涯的时候,杀的许多无辜的人,以及最后在昆仑山上,昆仑大殿之内,那个名唤草的矮个儿孩。 不管天渝是为了什么,他最后必然是达成了他自己一开始的心愿,那就是解除这一个恶毒得诅咒,让天氏一脉自此以后,就此自由,或许在许多人眼中,用这些人得性命来换,是极为值得的事情,但是事情不真正发生在谁的身上,是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 就比如天涯,在看到天渝留给他的那些记忆之后,他也知道天渝的做法很正确,但是他无法真正做到原谅天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母亲因天渝而死,更是因为天渝如今也算是“不负责任”得死去了,他当初所犯下的罪孽,还尚未去做出弥补,甚至于还没有给出一个交代,更重要的就是还没有跟他这个弟弟好好解释一下。 “我想我大概就这么死了,会很不负责任,从始至终手上沾着鲜血的人,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但是天涯,我已经没有再多的时间去弥补自己当初犯下的错,但是我救了你,救了整个天家的人,这些错误,得烦劳你们帮我去弥补。” “诅咒本身即是怨气,而解除诅咒的法子,也唯有怨气,那些人死去,是为了凑齐这些怨气,而且那本邪术书上写过,这种诅咒不会持续很长的时间,终会有那么一个尽头,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场诅咒之中,而且还会殃及周遭的池鱼。” “推算过后正是我们两个人这一代,所以我别无选择,那些人是无辜,但是我无法看着自己所关心所在乎的人死去,所以只能用他们的命来换,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但是结果还不错,你从始至终即便是再生我的气,也都没有生过邪念,所以最后会下地狱的人,也依旧是我,天家当初的罪孽,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偿还了解,不然当初那位邪术师的怨气,无法就此消散,即便是天家血脉灭绝,也会附着到其他的血脉之上。” 天渝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精心修饰这段要在最后留给天涯的记忆,他在很多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自言自语,但是似乎总是在跟天涯说话,天渝也不甘自己所做一切最后被埋没而且到最后自己也一直被人们所恨着。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替他说出口,把那些他所做过的事情,全部说给那些人听,要挽回一些名声,即便是他再也不会知道。 天涯沉默许久,最终说出一句“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后就是极为气得把竹词请出了自己的房间,天渝最后无疑是帮了竹词或者说是昆仑一个大忙,所以他们才会真正接纳天涯,不然即便是天渝身死,他们也无法接受一个邪术师的弟弟入山门。 竹词的确是受了天渝的恩惠,但是却无法把这事儿跟天涯说出口,原本以为天涯本跟她一样,是个魔,但是后来听到天渝的话,才知道那魔印,是后来有人刻意种在天涯身上的,想想怕是当初的律瞳,他既然会有那枚铜制指环,那么也必然会有机会搞到那魔印。 天渝把魔印换给了竹词,帮竹词解决了体内那几重封印的不稳定,简单一点来说刻意帮助她刻意继续“假装”自己成为了一个仙人。 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大忙了,而且天渝乃是邪术师这样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除了竹词自己,在昆仑山中也不过就是昆玥花以,还有一个玖灵罢了,所以很容易隐瞒,而且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乎这天渝最后的结果如何。 竹词听到天涯的话之后,心中表示也很理解他如今的绪,毕竟自己恨了多少年的亲哥哥,一下子变成了一直保护自己,甚至于接触了家族百年诅咒的人,不能接受需要时间缓解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在竹词离开关上门之后,却是见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看着衣着和身形,倒像是玖灵。 竹词心生好奇,便是走过去,还没等她走到近旁,玖灵就是低低开口说道:“母亲刚刚用灰鹰给我捎了信来,她说那加注在天家血脉上百年的诅咒已经被破除了,我想大概就是那个孩子做的吧。” 说着,玖灵已然是转过身来,看着竹词,但是面上并没有过多的喜色,倒是充满了愧疚与怜惜。 竹词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玖灵面上的神色之后,不由得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得又闭上了嘴。 “你想问我既然这诅咒已然被消除了去,为何我一点儿也不为他们开心?” 玖灵却像是读懂竹词心中的意一般,是继续说道。 竹词呼了口气,抬眼看着玖灵:“是啊,这种诅咒缠绕着天家几百年,被解除应该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而且这不也是你母亲还有你那位不曾蒙面的姨娘所一直希望得事情吗?” 玖灵面上泛起几丝悲戚,她道:“是啊,的确该开心,可是阿词,你知道那个名唤天渝的孩子最后会怎么样吗?” 竹词一怔,这她倒是没有过多去想。 “他手上是真真切切沾了血液,你知道要是想要用邪术师的法子来接触诅咒,岂会那般容易,必须要他们两个兄弟都犯下滔天罪孽,积攒怨气,最终将自己的性命了解,解除了那诅咒,但是天渝他把他弟弟得那一份也一起做了。” “原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赵祎当初误打误撞,正好让他具备了那样的能力,也让他得到了去探索搜寻那些东西和秘辛的理由,所以天渝最后知道了那些事情,还得到了当初柳笛留下来的一本邪术书,上边正好就是记载了该如何解除这种诅咒。” 玖灵面上悲戚愈来愈浓,她只是在为天渝这个孩子所惋惜,当然,她也不会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所心生怜悯,毕竟疼不在自己身上,而且她年幼时的那些经历,已然早已使得她潜意识无法信任这个世界,想变得更为冷漠孤独。 但是天渝身上的罪孽深重,那是真的,所以是罪不可恕,终究会得到天道惩罚。 “他的神魂不会泯灭,而是会被抓到十八层地狱之中,每日每夜,没有停歇得经受严刑折磨,直到他身上的罪孽被消磨光的一天。” 玖灵看着竹词:“神魂是不会死的,如果不是那种刻意发出足以毁灭神魂得力量,那么神魂就不会消散,但是却知道疼痛,而且在地狱之中,有的是折磨神魂的法子。” 竹词捂住嘴:“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话未说完,她也是怔住,不管是天渝也好,还是天涯也好,如果不是这个时候这么说了一句,她也不会知道这两个人竟然都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玖灵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扭头,看向不远处山间环绕的云雾,深不见底,只能瞧见云雾之间若隐若现的树木与山石。 她所想的跟竹词所想的,可能相差甚远,天渝最终受到得惩罚,让人闻之感触惊心,且不觉感叹,但是他却是罪有应得,只能说天底下哪一个人是单纯的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有时候不是刻意想要去做坏事,干涉别人的生活甚至于是生命,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可即便是身不由己,错了就是错了,有人心疼,有人憎恨,两者亦然可以并存,而像天渝这样的人可并不少,玖灵虽然没有做过多少坏事,但是却在体内拥有了那颗尸种之后,看到了许多让她觉得很心惊的事情。 就比如山中的这些人 或许很多时候,生老病死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有些事情只要你做过,就算是幸而不死,但是灵魂却是得受到永生永世的枷锁和折磨,而有的人是最终会遭遇到当初自己加之在别人身上的那种痛苦。 没有人无辜,也没有人是真的该死,因果报应,如此。 只是玖灵却真真切切看到这些,甚至于可以隐约预知到许多人不是很好的未来,但是她不敢再去想,而看着那些不断翻腾缭绕的云雾,玖灵心中的悲凉便是越来越深切。 她哪里是在为天渝一个人而难过?更是为身边的那些人,甚至于是自己不可捉摸的未来所感觉到无力和悲凉。 “人如何跟命相争?阿词?有的人就算不想去做,可是却不得不去做,即便知道那做了就是错的,可以想要跟天道相抗,那有多难?” 玖灵看着山间的一片白茫茫,是霎时无头无脑说出这么一句话。 竹词听得这话之后,不觉是一怔,随即便是沉眉索,也不知道该如何索,但是却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嘴巴就是不受控制,下意识说出口。 “也不是没办法抗争,即便是机会渺茫,但都已经到了绝地,试一试也没什么,也不说对不对错不错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她本身是魔,却生来在仙家生长,即便是受尽白眼和厌恶,但是也得到了属于师门得一切关怀和照顾,也从未生出过对于那些人甚至于是世界的深恶痛绝,即便是后来林湖之前做出的事情被揭穿,竹词也没有办法做到真正讨厌她。 即便是到现在为止竹词所知的那些事情,有很多都是天道所不容的事情,甚至于为世间常理所不容,但是她也仍旧没有觉得有多么可怕,只是因为她觉得走一步看一步,这样最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玖灵无意识问出的一句话,却得到竹词这样的回答,不由得也是怔住,一言不发,应该是在索,不过想了片刻,她叹了口气,却是岔开了话题:“几天之后就要准备仙界大宴的事情了,你不去准备一下?” 她跟竹词自得生长环境本就不是一样的,考虑很多事情也没有办法用同样的维来考虑,即便是她觉得竹词那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却没有办法苟同。 所以还是直接岔开话题,毕竟仙界盛宴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竹词一怔,不过是很快接过了话题,刚刚那两句话,她都是觉得莫名其妙,现在这个时候的确是岔开话题去才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有些不好意得挠了挠脑袋,很是声得说道:“其实我并不算是很清楚这仙界盛宴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甚至于是要去干什么,我都还不是很清楚。” 玖灵稍稍瞪大眼睛,似乎对于竹词刚刚说的话表示很难理解,毕竟这种仙界盛宴,对与那些但凡是知道修道一途的法子,或者说是知道仙界的人来说都应该算是很熟悉的东西了,而且基本上大多数人都会保持一种心态,那就是期待自己有一天会收到仙宴大会的请帖,这不仅意味着自己可以去参加那仙宴大会,见识到许多只会在典籍之中出现的人,或者说是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和实力,足以让仙界重视这算的上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当然只是对于还尚处于修仙一途的人还有那些散仙来讲,他们从未有机会和门去见识一下仙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对于仙宴大会这种事情,实际上还都是处于很期待的一种状态,甚至于说会很羡慕那些可以收到邀请帖可以去仙界走一遭参加一次仙宴大会,这样看起来似乎会很有排面,而且还能长见识。 但是实际上仙宴大会在正常的时候,就只是一场让仙界各司其职平日里无法放松的那些仙官,还有镇守天地间各处,常年孤身且无法与亲人友人相团聚的人,给他们这些人一个机会可以一起聚一聚,而这个仙宴大会本是由仙君和仙后主持召开,但是后来因为仙界多次征战,本主战的战将一位向来是让众人极为信任和信服的,就比如当今星辰殿的那一位,所以实际上是由仙君,仙后还有战将三个人一起商议,主持,并召开。 玖灵似乎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毕竟上一次参加仙宴大会,她还只是个很很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是跟在北袖他们身后到处跑,如今想来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那仙宴大会上边有各种好吃的鲜果糕点,还有陈酿美酒,以及给孩子准备的果酿仙露,而且还有月宫那位月中仙献舞一曲作开场惊鸿,随后便是紧密安排演练无数次的舞蹈和杂耍节目了。 “仙宴大会其实也不只是在仙君处理事务接见众仙的仙庭之上召开,虽说大多数人都聚在那里,吃酒谈事,但还有很多人都更喜欢出去走一走,仙宴大会要一直召开足足有一个月有余,但多数人一般呆的时间都不算是很久,毕竟仙界之中的时候计极为特殊,比不得人界那种,天上一天则地上一年,过度贪图则会误了大事,一般能长久停留的,也就是那些原本就居住在仙界的人罢了。” 竹词略微有些诧异道:“你是说仙宴大会会一直持续半个多月,仙君那些人一直在那里坐着,即便是道行高深的仙者,也不会觉得腿麻吗?” “额……” 玖灵不觉一怔,毕竟从来没人想过仙人坐久了腿会不会麻这种问题,谁也没试过,即便是入定闭关盘膝一坐就是几年十几年甚至于是几十年都不会再动弹了,但是因为闭关入定的时候,自己的身躯根本没有知觉,只是一直在进行神魂的突破和修炼,以及压抑炼化以及再次突破,从入定前到入定结束后,这个过程就像是坐下起来这么一个动作而已,很快,所以不存在什么腿麻不嘛的问题。 竹词这么一问,倒是把玖灵问住了,愣了老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要说的是什么。 玖灵不觉是瞪了竹词一眼:“即便是他们腿不麻,那仙君和仙后也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的,身为仙君战将,还有各方镇守的仙君都有自身的要紧事要处理,哪来那真正的一个月时间来闲聊享受,真正持续许久的仙宴大会,是属于仙界之中,各处由其他居住在仙界的住民所摆出来的灯会比武擂台,还有品茶采花各种比试罢了,那才是仙宴大会真正好玩的地方。” 竹词自是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不过倒是也算涨了眼界,不由得对于那仙宴大会是越来越期待了,原本只是因为心中对于故绪有点放不下而且因为闭关时间太长,对之有种深深的念,自己闭关这么久,想必故绪的修为应该是要突飞猛进一些了,但是现在的竹词跟以前的她可一点儿都不一样了,不再是个一直需要他时刻照顾的丫头,不仅没法帮忙,还要成为他的顾虑给他添乱。 甚至于是说当年离樱,山神,还有江调曾说过的那些有关故绪是除了狐玉之外,还差着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就在仙界之中,此行仙界,想必也是要去好好游历一番,自己也该做一做准备才是,至于玖灵之前所说的那些,还有现在她仍在孜孜不倦似是被打开话匣一般得说个不停的比试擂台灯会等等多么有趣,竹词都已经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本身对于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却额不好打断玖灵,便是一直在听她讲,也不知道讲了多久,才感觉到口渴停下来,跟竹词告别后离去,竹词深深呼了一口气,沉片刻,觉得自己似乎该先去安顿安顿天涯,毕竟刚刚收了徒弟,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人家就帮了自己的一个大忙,她总得做点儿什么才是,更别说不久之后就要离开昆仑山去到仙界,而且还不知道这一去会是多久,本身就算是极为不负责的行为了。 心生愧疚,是打算先回去看看天涯那孩子,却在转身后,就看到那孩子衣着单薄,站在门口,面色苍白,不过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眸定定看着竹词,似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推荐:x016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016)可直接下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荒芜之地(上) 仙界盛宴,其实跟一般普通的宴会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主要还是一群分散在五湖四海的朋友,找个机会想要名正言顺,顺理成章抛开身边的各种事情,前去仙宴一聚,讲讲多年经历的或惊险或有趣的事情,虽然相隔甚远,大家又都是懂得仙法仙术的人,那么其实想要取得联系并不算是很困难的事,不过通过纸人来传递讯息,还是不如当面交谈来得舒服。 而仙宴之所以威力如此之大,是因为举办方乃是仙界之主还有其他一些在仙界名声极大的人,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所以有些可能身列仙位但是因为周身的事情而有些无可奈何脱不开身的人得以离开原本“禁锢”他们的地方,去到仙界得以放松。 不过说是这样,但实际上每一场仙界宴会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意味,不过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仙家来说,还是一场让他们来会老友,品诗作赋的绝佳场所。 如今这一场仙界宴会,说是机缘巧合,可也不算是巧合,在很多有心人的眼里,算得上是刻意的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仙魔两家的纷争已经算是越来越强烈,不断因为一些很的事情就开始发起争端甚至于是战争,身为仙君,轩辕祸已经有很久没有做出反应或者说是表率了。 在这个当口突然召开仙宴,说是跟着仙魔之间越来越频繁的战争和越来越坏的关系没有关系,显然是有些对不上,说实在的,这轩辕祸当初可是战将出身,是随着上上代仙君惊霄一同打下的尊位,极为好战,素有“战神”的名声,不过是在他历经后来的那些情事纷扰以及与一些友人的分崩离析,这个似乎往日里只知道打架拿拳头来解决问题的“二愣子”也是变得逐渐深沉。 如今大概已是有很少的人可以看清楚轩辕祸的意了,但是大家也明白,如今这个仙君轩辕祸,可是跟当初那个仙界广知的“二愣子”轩辕祸大不相同了。 不论是转达仙宴请帖的黄极,还是在看到仙宴请帖之后若有所的昆玥,也自然是很快就想明白,这场不算迟不算早但是召开时间很是微妙的仙宴大会,怕是一场仙界对于魔界发起战争的准备大会和仙君轩辕祸的一场……点兵宴。 既然有战神北翼星君的插手,那么基本上都已经可以确定了,即便是轩辕祸接手仙君之位,但是他血液之中所流淌的那种好战必然不会被他强行按下去或者说是,完全消失。 对于魔界的那些越来越明显的动作和意图,只要这个仙君还是轩辕祸,不管他跟之前相比究竟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轩辕祸必然不会愿意去吃这么一个哑巴亏。 但是昆玥之所以犹豫,正是因为自己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参与进去,要知道即便是过去八年,但是昆仑上一次劫难所造成的损伤还是无法完全弥补,失去那么多的精英弟子,还有秦丘和江调,少则也需要七八十年,才能恢复如初吧。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轩辕祸跟北翼是有意将请帖发来,似乎还展现出对于竹词的兴趣,不由得是让昆玥心中更为有些担忧,江调死去,如今竹词身上的问题是更难解决,虽然谁也没有说出口,但是昆玥到底还是清楚竹词的身世必然不简单,而且一旦暴露,很有可能要在仙界引起轩然大波。 可在这八年里,如果没有北翼跟轩辕祸的暗中扶持和保护,想必昆仑山也无法完好渡过此次危机,毕竟受创那么严重,不说其他听到风声的仙派了,身为第一大仙派,昆仑山周边早就有了不少对之虎视眈眈的人和势力。 不过要是说起来,这么八年来,除了北翼和轩辕祸若有若比的帮助,还有浮雪山那边的照应,八年前重羽来了一趟,说是故绪出了事,非拉着昆玥去冰湖想要寻回那枚狐玉。 在听重羽讲述了有关故绪的事情之后,心中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毕竟竹词本是该渡天雷劫的人,但是她的雷劫莫名其妙消失,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故绪是早就渡过了雷劫,甚至于他已是飞升成仙,却莫名其妙再渡了一次雷劫,而且时机还跟竹词天雷劫消散的时候偏偏离得很近,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是否有着什么端倪。 但显然昆玥可不敢把这事儿说出来,看着重羽急急忙忙的模样,显然是被故绪的事儿急得不轻,如若是冒然让他知道故绪那莫名其妙出现的雷劫可能跟竹词有些关系,这重羽还不得气得去把刚刚稳定下来打算闭关的竹词给强行拽出来?那还了得? 重羽想要取回狐玉,必然是觉得故绪受损严重,必须要狐玉在才可以,但是狐玉当初狐言诡计取之都没能取走,重羽如何能带走?经过上一次的事情,骨鱼已经加强了戒备,再不许外人进入冰湖,破冰就会立时引起骨鱼的注意,碍于骨鱼的强势,重羽没法,还是空手返回了浮雪。 不过就在不久之前,重羽传信来说故绪已无大碍,且有大难不死,破后而立之兆,算是运气好,并且重羽在心中也说过,会带自己的徒弟故绪前去参加仙宴大会,并且也表明了对于昆玥这个徒弟竹词的感兴趣之意。 这使得昆玥极是无奈,万一竹词或者自己说漏了嘴,即便是事情已经过去,可那重羽是很记仇的,而且故绪于他来说,意义非凡,怕是还要破坏了两家关系。 而且据说自己这徒弟喜欢人家故绪,这一桩破事说不准还要影响这俩孩的感情。 昆玥想得倒是多,零零总总,总是虑不完,但是在感受到自己于八年前设下的那道禁制消失之际,他心中的喜悦是完全压过了那些烦心事,毕竟那些事情关系得太多,一下子想不完全,但是竹词闭关整整八年之后终于出关,这对于昆玥来说可能算是这八年之中,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感觉到兴奋的事情了。 所以当竹词感觉到自身气息终于算是稳定下来,看着自己手中剩下的那一瓶辟谷丹,不觉是苦笑,她这也算是在某种意义上的死里逃生了? 在屋中稍微活动片刻后,竹词是心翼翼打开门,却是见到门口不远处站着一排的人,而那几个人如今的相貌对于竹词来说,似乎是有些难以辨认,她不觉是怔在门口。 八年的时间,即便是在成就仙骨的时候,相貌便是不会再发生变化,但是这八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算得上是一种十分重要的蜕变,不论是北袖,还是玖灵,甚至于是那个早就成就仙骨的岚烬,且他本身也不能算是属于昆仑弟子,但是如今看到这个人,总是觉得他身上跟以前是不一样了许多。 不过竹词一时半会可没认出这三个人都是谁,倒是先凭借着那股明显是尸腐之气但是已然能够得到很好的控制的气息,认出了站在右边的白衣女子便是玖灵了。 当初在昆仑山下遇到玖灵,她那时候将死,不过却也算是因祸得福,躯体之内有了一颗尸种,不仅是误打误撞救了她的命,看着她如今的修为境界,竹词不觉是苦笑惊叹,自己闭关了好几年,而且也算是吃了不少苦,才跨越的境界,这玖灵仅仅是凭借着一颗从赵祎那里抢来得尸种,而全部轻松得到。 不过这也算是竹词一时间心中开玩笑的想法,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管是什么,基本上本人所经历的永远是外人所无法看到的存在,这个道理竹词还是清楚的,说不定这玖灵还在想她仅仅是凭借这么几年得时间,就是从炼神境成功飞升,后而还稳定在中品金仙的位置吧。 “你这是闭关八年,反而认不出我了?” 见得竹词自出门后就怔在门口,瞧着他们三个人的面色是极为陌生,还带着些许犹豫,不过最后视线却是停留在玖灵身上,北袖自然是知道当初在回山之际,竹词跟玖灵也曾是相见过,而且竹词也应该是知道玖灵身上那尸种的事情,或者说当初玖灵还是让竹词和花以带回山的。 看来这竹词是只认出了玖灵,却还是凭借着那股尸腐之气的气息而认出的。 北袖不由得是失笑,朝前走了几步,看着竹词,轻声说道。 如若是她一直不开口,或许竹词还一直认不出她,但是北袖刚刚开口说话,凭借着她的语气,竹词便是立刻认出这就是北袖,也不算的是有什么特征,只是一种心里感觉,而竹词一向得心里感觉都非常准。 “北袖?” 竹词见得朝她缓缓走来的那个青衫女子,疑惑得唤出声,而见得对方面上的神色之后,就是知道自己是认对了,不觉是心中是暖了几分,她何时又能想到在自己时候,最不对盘得北袖,居然会是闭关之前前唯一可以帮助到自己的人,而且在多少年之后自己出关,她却是已然早早等在门外。 换句话说的话,竹词从就很期待的友情,如今她已然得到,是顺水推舟,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大家都长大了,因为一场昆仑山的劫难,大家都或多或少失去了一些东西,却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不知道为何,总有种感觉,从今往后,不管是竹词自己也好,还是她面前的这些人,还有她身边的其他人,生命轨迹都似乎是开始朝着一个充满迷雾的方向开始推进。 是好是坏,还暂且不知。 北袖如今的气质已然是跟以前的那个北袖极不相符,加之八年过去,她面貌变得更加成熟,却是也更加有韵味。 竹词苦笑,朝前走了几步,抬手握住北袖伸过来的手,低低说道:“你们变化太大,我一时间是当真无法认出来,不过瞧你们这样子,我大概闭关了不短的时间吧?” 北袖笑笑,点了点头,而后玖灵跟岚烬也是随之走过来,玖灵极为亲切的走上来握住竹词的另外一只手,道:“你闭关了整整八年,掌门日日在为你担心。” 当初玖灵身上的尸种就是因为江调跟昆玥的帮助,才能够逐渐稳定下来变为自己自身的能力,如今的玖灵在昆仑山,除了北袖之外,似乎就是只身一人,当初那个师父赵祎,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一般,她再不肯多谈及那人的事情,而对于江调跟昆玥,玖灵一直保持着一种尊重的心态。 江调已去,只余昆玥在世,玖灵这孩子是把昆玥看做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处处尊重,甚至于比花以都要孝敬,当然也是极为受到昆玥的欣赏,只不过如今的昆玥虽面貌未变,但实际上人已然是苍老许多,无暇再多收徒弟,不过玖灵如今的修为自然也不需要再去拜师,何况她有疑惑,昆仑山中有的是人替她解答。 “八年?!” 竹词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不觉是震惊道。 自己是想过应该闭关了不短得时间,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是八年之久。 岚烬看着竹词,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深藏不漏,不过也正是证明了当初掌门识人毒辣,八年时间,炼神境到金仙中品,怕是这世间能够与你这种晋升速度向匹敌的,屈指可数了。” 竹词偏头看了岚烬一眼,相比北袖跟玖灵两个女孩子来说,这个岚烬就是比较陌生一点的了,即便是时候北袖他们挖苦欺负竹词的时候他没少阻拦,但是并未有跟竹词有过过多的交往,所以也是了解颇浅。 但是这岚烬在竹词心中的形象可是一点儿都不算是差,想必日后也能成为极好的朋友。 “你也差不多。” 竹词无奈摇了摇头,显然是对于自己闭关八年的事情暂时还有些接受不能,不过听得岚烬的话之后,也是抬眼看向他,气回了一句。 不过随后她是在周遭又是瞅了好几眼,但是却并未发现其他人的气息,不觉是有些疑惑道:“怎的这般久,也不见师父和师兄的人?” 既然是北袖他们几个人能够感受到她出关的气息,昆玥跟花以的修为不可能感知不到才是,可为何竹词离开房间之后,只看到了北袖三个人,至于昆玥跟花以两个人,是连气息都无法感知到。 这两个人难不成此时竟不在山中。 此时北袖拍了拍竹词的手背,道:“掌门跟少掌门此时大概是在昆仑大殿之中,打算迎接今年新招收入门的弟子了。” 她自然是注意到竹词面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之意,是补充道:“他们两个早就来过了,在我们之前,只不过是因为事出紧急,不得不先离开,托我们在这里看着,等着你出来。” 玖灵点点头:“其实原本是安排在半个月之后的,但是突然传来要召开仙宴大会的消息,也就不得不把时间提前,是赶了些,但是为了不耽搁仙宴大会,也只得如此。” 原来如此 不过还没有平静片刻竹词就又是想到有些不理解得事情。 “昆仑山招收新弟子,难道不该是五年一次?我记得当年在我闭关的前一年才刚刚收了新弟子,如今八年过去,怎么算也该是明年才开始新一届招新啊?” 见竹词面上的懵懂,北袖几人有些哭笑不得,这感情闭关了八年,出来之后是完全面对了一个全新的昆仑山了,也是了,当年竹词的闭关来的突然,根本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陷入闭关之中。 “以前的确是如此,因为昆仑山的弟子数量需要得到控制,但是自从八年那一场劫难之后,我们不得不每年都收纳新的血液,不然可能昆仑山根本都无法支撑下去了。” 岚烬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道。 而听得如此,竹词面上震惊之色更加浓了些。 见她如此,北袖继续解释道:“当年因那些尸腐之气而死的弟子和长老不算是少数,师父跟副掌门都是陨落,失去两个上仙之尊,还有那些死在劫难里的人,对于昆仑山本就是一种很大的创伤了。” 在提到秦丘的时候,北袖眼中不由自主是闪过几丝落寞和难过,不过是转瞬即逝,她掩饰得很好,转而又是继续道:“这些也就罢了,但是后来在事毕后,越来越多山中弟子的家人来到昆仑山要把他们的孩子带回去,或者说是有的人自行脱离山门离去,都是投入其他的山门去了。” 她说到此处,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而一旁的玖灵是接口道:“不止是弟子,许多长老都是觉得昆仑大难之后很难恢复,已然是不再安全,或者说不再适合那些本是希望安逸的人生活,这一走,还带走了许多原本处于犹豫的人。” 玖灵抬眼看了竹词一眼,低低道:“如若要算起来,死伤的弟子,加上那些离开的人,昆仑山原本五千弟子八百长老,如今弟子数量已然是不足两千,至于长老则是更少,全山加起来大约也只是两百之数” 竹词面露震惊之色:“弟子们的数量减少这么多也就算了,毕竟他们家人都还关心,但是山中长老大多都是一些散仙,以昆仑为家,为何会丢失如此大?” 北袖深深呼了口气,道:“因为长老们比弟子们聪明,择大树而栖,这是大多数人愿意选择的事情,我们并没有什么立场去要求那些人放弃自己本想过的生活,强行拘谨在昆仑,而且当年在尸腐之气侵袭昆仑之际,大多数长老都是奋力抵抗,还有不少人因此而残疾,无法继续修炼,自觉会拖累,都是离开了昆仑山我们没能留住他们” 说到此处,三个人面上都是透出淡淡的失落和后悔之意,显然那些参与过昆仑大劫并且奋力保护昆仑的长老们,才是最该留在昆仑,得到尊重和声誉的人,但是他们却因为那场大劫难给他们留下的创伤和缺陷,而自行离开昆仑山,当年没能留住他们,想必昆仑山中的每个人,都会因此而难过。 他们才是最该被整个昆仑所崇敬的人。 “原来如此” 竹词的声音是越发苦涩了些,而此时北袖则是勉强笑了一下,转而道:“不说这些了,八年过去其实昆仑山最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已经恢复不少了,基本上再招收几年得弟子,就可以恢复如初五年收一次新弟子的规矩了。” 其实当初一开始的时候比这个艰难多了,那个时候一年一次都不够,一年都需要好几次,包括昆玥在内得人,都会不时离山去四处游历,寻找有些修炼基础得孩子,或者说是无家可归得孩子,带回昆仑山。 也是因得此事,北袖他们几个人都没有过多的时间来关注自己的修炼情况,而是把自己的大多数时间都献给了昆仑山的复原工作上。 只不过是如今既然已经度过,就没有必要再给竹词讲,让她无故添堵了。 但即便是北袖不说,竹词心中也清楚当年昆仑山必然是极为难过,此时她最先想到师父昆玥,或许他才是那个最不好受的人,失去江调,昆仑大难,这对于本就对自己坐着昆仑掌门之位感到厌倦和怀疑的昆玥来说,无疑不是一重重的沉痛打击。 她记得八年之前醒来时看到的昆玥,满头白发,一双眼睛里是充溢着沧桑和疲惫,一场劫难,使得昆玥一下子老了许多。 那个时候就有种感觉,感觉他们永远都回不去当初。 但至少还能为未来所拼一下,一直流连于过去,没有丝毫意义,过去的美好实际上只是在受伤之际用来回忆,使自己还记得那些美好,不至于太过绝望,从而坚持下去,但是一位沉溺,则将一事无成。 竹词抬眼看向北袖,笑了笑:“晓得,不过我如今出关,我就能陪你们一起面对这些难题,我想现在开始应该也不算是很迟。” 听得她的话,北袖几个人都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在这之前我还是建议你去换身衣服,今日其实重头是让我们这一辈来收徒,这一批新入门的弟子之中,可是有好多个天赋不错的呢。” 竹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果然是发现破旧不堪,还沾了不少泥污,不觉是有些羞愧,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件斗篷披上,此时才发现周遭已然是一片银妆,竟是处于冬季了,披件斗篷倒是不算奇怪。 “我们收徒?” 她变穿边问道。 北袖点点头,此时远处传来一声炮竹的声音,不过是那种供观赏和庆祝的焰火爆竹。 “诶,时间来不及了,先跟我们走吧,让岚烬先离开去告诉掌门拖一会,上你施个仙诀换衣服,不然大概是要迟到了。” 还不等竹词问是什么事,北袖就是扯起她的手,急匆匆朝山下而去,玖灵自然是跟了上来,而岚烬则是笑笑,捏了个诀御风从另外一边下了山。 “诶,你们慢点儿,我刚刚出关,什么都不知道!” “又不是失忆忘记怎么走怎么说话了,有我们在旁边教你就好!” “当着你们的面换衣服好奇怪啊” “有仙诀隔着我们又看不到,而且你修为高于我们,岂是我们可以轻易窥探的?” “额这可不好说” “???” “啊哈哈,我说笑的,话说那个仙宴大会又是个什么意?” “仙宴大会就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荒芜之地(中) “你机关算尽又如何?一个莫名出现的雷劫,就是把你筹划了多少年的计划全部打乱。” “费尽心离间我跟昆玥之间的信任,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机会夺取狐玉,只可惜到最后昆玥也没有上你的当,拿不到狐玉,就没办法真的让离樱灰飞烟灭。” “可惜啊,现在即便是离樱死了,你也无法完全将血脉发生变异的故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干么就干嘛了。” “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孤零零的人,没人愿意帮你,也没有人给你真实的关怀和馈赠,一直都是你在捣乱惹人厌,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是的,狐言在把林湖带回来之后,就在林湖身体里种了一个傀儡心,而这颗傀儡心使得林湖无法再违背他的任何命令,也无法再轻易逃离他的身边,而且不论林湖在哪,在想什么,他狐言都可以通过那颗傀儡心而知道。 之前在跟林湖看似平静的对话之中,狐言所听到的,却是另外的一些话。 这些话不是很好听,但是却是林湖心中所想最为真实的事情。 不止是因为林湖的体内被他安了一颗傀儡心,还是因为作为替换,狐言把林湖原本的心脏给取了出来,从而换了一颗傀儡心进去,所以不论林湖以前想过什么,做过什么,或者是她现在所想的,和她所想做的,狐言全部都了如指掌。 那些东西对于狐言来说,都不能算是很好听,而且他也对于林湖的仇恨很是心知肚明,但是的确也如林湖所说的样,狐言的确是一直孤身一人,当初能够结识林湖,也是因为她当初心中的浓烈仇恨,可以使得他趁虚而入。 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可怜。 狐言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林湖,她的神识已然完全被自己操控,再也无法去想那些诋毁他的话,或者是对于他的恨意,狐言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可怜,他身边没有人,只是他不需要,这种东西会拖累他,他需要的,只是听话的人罢了。 “如今你的实力可还太低了,先修炼一段时间,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去吧。” 之前林湖心中所说的那些话,再度在狐言的耳畔响起,他看着眼前直直站着,神色呆滞得林湖,不由得是开始心烦气躁,就是挥了挥手,那林湖就是转身朝洞里一步一步,如提线木偶般缓缓走去。 “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孤零零的人,没人愿意帮你,也没有人给你真实的关怀和馈赠,一直都是你在捣乱惹人厌,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你都是一个孤零零的人”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没人愿意帮你” “也没有人给你真实的关怀和馈赠”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砰!” 狐言猛然间抬手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壁上,他原本已然恢复金黄色的瞳孔是在瞬间再度变化为猩红色,而他按在石壁上的手,依旧在使劲,坚硬的石壁居然是被他的手给戳出五个深深的窟窿来。 “我可一点儿也不孤单,更不可笑,可笑的是你,心中埋怨又如何?不服气又如何?你恨我又如何?还不是得被我操纵,你要记住,你的心在我这里,从生到死,你都得是我身边的人” 远处传来沉闷得一声响,狐言转身看去,眯了眯眼,便是走过去,却见到林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眼睛还是微微张着,还是可以瞧见那双眼眶里猩红色的眼珠。 狐言缓缓走过去,附身将竹词抱起,低头瞧了她片刻,是冷笑一声,随后抱着她朝着不远处的床榻走去,将之轻轻放在床榻上,便是直起身子要离开,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又是皱着眉头回过身来,随手拿起摆在一旁的被子,胡乱给林湖盖上。 而做完这些,狐言还是微微朝前倾斜着身躯,是不由自主顺手把林湖还微睁的眼睛给合上。 他直起身,满脸疑惑,自己做这些没用的事情干嘛? 想了半晌,狐言是紧皱着眉头离去,并未再看林湖一眼。 而在这个时候,浮雪山掌门重羽突然下达了一个命令,是面向全山的任何人,那就是本属于他的那个山头,如今被加持了极强的灵力屏障,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不然生死概不负责,就算从那屏障下活着回来,也要接受山中触发。 这算是禁令了,一般都是在发生大事得时候,或者说是需要保护什么人和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如此,山中人不免又是开始猜测,山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传来传去,所有人都在说一句话了。 少掌门故绪修炼出了岔子,但是因祸得福,是就地开始闭关。 要是说起昆玥对于少掌门故绪的重视,那可是到了比自己性命都重要的地步,故绪体质特殊这是全山都知道的事情,就算知道得不是很具体,但是却也是对于重羽每次得大动作都表示理解。 而全山人不知道的事情是,掌门重羽却是在发出这道命令之后,就是立时消失了踪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山中的事务,也全都交给山中的几个管事长老来看着。 不过浮雪山出了事,昆仑山这边也没闲着,但都一样得一点就是,基本都是局部地区出事,大多数人都还不清楚,如果不把之前昆仑山遭遇尸腐之气袭击得事情一并考虑进来的话。 昆玥三人本是一直关注着那间屋子里边竹词的气息状态,却是突然感觉到那里边的气息乍然间是增强了不少,随即就是听到“砰”的一声。 “不好!” 昆玥三人还道是屋内的灵气气息过于浓郁,房子支撑不住,正待做好准备,却是见到北袖跑向门口,不觉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在下一刻,他们就是收回了已然伸出去打算把北袖拽回来的手,因为他们此时才看到那屋子的门是被灵力气息给撞开,之前那“砰”的一声,大概就是门被撞开所发出的声音了。 紧接着他们就是看到那处被撞开的门口处,是啪嗒啪嗒跑出来一堆红色纸人,而那堆红色纸人是一起扛着两截黑色断琴,在看到这把琴的时候,昆玥和花以的面色大变,他们两个自然是认得这两截断琴就是玄碧琴。 而那些纸人属于竹词,这他们也是清楚的。 那堆抱着两截断琴跑出来得红色纸人在门口处似乎在不停“吱哇吱哇”乱叫,随后就是猛地冲了一下,随后就是一个接一个化为红色纸片飘散到空中,不过也正是因为之前他们那股冲劲,这两截断琴是猛然被抛出了一段距离。 昆玥在认出这是玄碧琴之后,就是立时看到围绕在两截玄碧琴身上的那股诡异的黑蓝色火焰,接着就是看到北袖抬手似是在结阵法,打算接住那玄碧琴。 “袖儿赶紧离开,你接不住这两截断琴!” 几乎是在瞬间,昆玥就是闪身移到北袖身旁,但还是慢了一点点,因为琴抛出,北袖接琴,也不过就是一瞬得事情,昆玥赶到时是立刻催动灵力将北袖的灵气所接过的玄碧琴给劫走,但是那玄碧琴到底还是接触到了北袖的灵气。 昆玥来不及说赶紧把那些灵力从躯体上剥离,随后就是感受到来自于玄碧琴上的那股深深寒意,心道不好,转身就是看到北袖面前蓦然间出现一道深蓝色的火焰符文,后而化为一只猛兽,是朝着北袖扑去。 “心!” 花以随后赶来伸手将北袖拽到自己的身后,随后是微微张嘴,双手于胸前缓缓结印,身前立时出现了一道浅紫色阵法,而那道深蓝色火焰所凝成得猛兽来不及躲闪,是朝着那阵法撞了过去。 如若是此时有人站在花以正面的话,可以看到他微微眯着眼睛,微张着嘴巴,而有一道淡淡的白色薄雾从那道阵法另外一边飘散出来,最后飘进了花以的嘴中。 他似乎就是把那道火焰凝成的猛兽以阵法过滤了一下,然后就是将之吃掉。 幸好没人看到,不然可能是要别吓死了。 见得北袖脱离危险,昆玥和黄极也是缓缓松了口气,而北袖一时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一部分灵力被抽空去,自己炼化掉的灵力,会有一部分存在于自己的体内,这些是无法被消耗掉的,如今却是那些灵力,空了一块。 “你该庆幸你只是失去了一些灵力,而不是被那猛兽吞下去丢了性命。” 黄极在之前北袖被花以拽回身后之后,就是上前将北袖拉到自己身旁,检查了一遍她身上是否有被那猛兽给碰到过。 而北袖听得这话,不由得是好奇道:“那是什么?” 接她话的人却是昆玥。 “虽然无法精准确定,但是这必然是属于邪术的一种,你为何会去门口接这两截断琴?” 昆玥面色十分严肃,他身后飘着一团青色灵气团,将那两截断琴完全包裹在内,他刚刚的确是被这从玄碧琴上脱离开来的那个烈火猛兽给震惊到了,但是对于北袖居然会有预兆提前跑到门口去接那一堆纸人送出来的玄碧断琴,对此昆玥感到非常奇怪。 北袖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刚刚是竹词告诉我,要我去接这两截断琴,而后将之交给你,让你将这两截断琴送到后山禁地去保存。” “哦?词儿跟你说的?” 昆玥挑眉,是看着北袖,有些奇怪得问道。 北袖见三人的面色,知他们刚刚的确是没有感受到竹词的存在,是不太相信她的话,便是将之前看到竹词幻影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花以此时收了阵法,转身看着昆玥,面色凝重道:“这断琴上附着得灵力极为难缠,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炼化,怕是短时间之内我无法再参与山中事了。” 昆玥见此,虽是惊讶,却也是深深点头,随后扭头看向北袖,又是看了看屋中,叹了一口气道:“也是,如果是她凝出的幻影,我们几个不仔细感受似乎还真的是感受不到幻影的存在。” 黄极低低道:“既然是如此,那么把这两截断琴给送到后山禁地中去,竹词应该就没有什么大事了吧?” 北袖道:“她说只要把这两截断琴给送到后山禁地去,与外界隔绝开来,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困难了,而且她还说想必此次闭关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希望掌门可以将此地与外界隔绝开来,务必要隔绝外界的人,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搅。” 在听到北袖的转达之后,昆玥略一索,也是明白,想必竹词自己已是明白了自己之前身体上出现的那些问题是何故,既然她如此要求,那么作为师父,昆玥当然是照着她说的去做,如果只是个闭关,那么就简单多了。 而黄极跟北袖见昆玥如此,也是明白昆玥心头之前一直所笼罩着的那些疑惑和混乱是全部散去,也是稍稍放了放心,两人停顿片刻,也是一起离开,回到各自所该待的地方各自修炼。 至于花以,则是因为之前吞下那只由那怪异的深蓝色火焰所凝成的巨兽,似乎身体有些不对劲,所以在得知竹词没事之后,也是告别昆玥离开此地,应该是回到自己本来所居住的地方去慢慢炼化那个玩意儿了。 昆玥回身看了看漂浮在自己身后,被包裹在自己灵气团之中的两节断琴,转而又是看向屋子,沉默许久,才是低低道:“词儿,希望你真的有把握吧设下禁制之后,可是连我也要被隔绝在外了。” 一旦设下禁制结界,那么就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帮助竹词了,只能等到她突破之后,自然可以从结界里离开,而一旦她离开,结界就会自行消散,这就是专程给闭关的人所设计的结界设计。 想了半晌,昆玥很不情愿的相信自己刚刚的确是除了接了一把玄碧琴之外就再也没有帮上竹词的什么忙,便是在那房屋周围结出一个青色的巨大阵法,随后离去。 至于这两截断琴,昆玥一带着它御风去了后山禁地,一上都没有看出这玄碧琴之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在抵达目的地之后,看着溪流边静静站着的石碑,心中便是立时想起江调来。 当年他决定长住此地之时,昆玥一时间没办法习惯没有江调指导,是时时来此,对于这禁地边界处的石碑,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想必这山中的陈列和摆设,以及鸟兽虫鱼,都好好的,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罢了。 想到江调,昆玥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他并未在这石碑跟前过久停顿,而是快速走过,眼不见心为净,不看着这石碑,兴许也就不会那般想念江调,但是直到走进去,一步一步按着石子朝江调所居住的地方走去时,昆玥才发现自己之前不过是在掩耳盗铃,还是在自己欺骗自己。 这后山禁地,到处都是跟江调有关的景物,和事务。 良久,昆玥停下脚步,长叹一声,蓦然间抬眼看向天际,轻声道:“师兄,你不该走的。” 山林之中依旧如之前般的宁静,充斥着淡淡的溪流流水声,还有鸟兽的轻微鸣声。 并没有人会来回应他了。 在把玄碧琴按着竹词所说,放到江调的房中之后,昆玥便是不打算再继续久呆,一直待在这里,就会不断想起当初跟江调之间的事情,心中的念与痛苦就是越盛。 只不过在昆玥刚刚出门之后,耳边就是响起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他扭头看过去,却是见到有一只毛皮呈现出金黄色的猴子,在他身旁蹦来蹦去,不停叫唤,似乎是想要告诉他什么东西。 昆玥一怔,随即想起这猴子。 江调向来喜欢养一些动物,这整个后山禁地,鸟兽虫鱼还有各种灵兽动物特别多,江调也把他们养得极好,其中有一只猴子昆玥印象特别深,因为竹词当初给这猴子起了个名字叫黄。 他还记得当初黄很不喜欢黄整个名字,闹了很久,但是江调也正苦恼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着猴子,也就跟着叫黄,这猴子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名字。 “黄啊。” “叽叽叽叽叽!!!叽叽!” 哪知道这猴子乍然听到昆玥这自来熟的声音,是立时生气,一下子蹦到昆玥脑袋上伸手朝着他就是一阵敲打。 “哎,你别打我!你不记得我了吗?!当年我给你带过苹果的!” 当然这猴子生气的原因并不是他不认识昆玥了,而是因为昆玥顺口叫出的那个名字黄,之前不跟竹词计较,是因为她是个姑娘,而不跟江调计较,是因为江调是他的好兄弟,勉强接受。 但是面前这老家伙跟他可没有什么过硬的交情和他需要顾及的,那是直接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不叫你黄,我记得你还有个老朋友,是只灵鹤,他现在怎么了,怎么不跟你一起了?” 这猴子灵智极高,还能跟江调一起下棋钓鱼,昆玥还记得那时候这猴子还有一个伴儿,是只灵鹤,这两只向来都形影不离。 那猴子坐在他脑袋上,抬手朝山下指了指,随即又是“叽叽叽”叫唤了几声,大概是在提醒他灵鹤在山下。 既然灵鹤在山下,那么就意味着又外来者在禁地外,想要进来。 昆玥面色微变,这个时候了,会是谁来到此处呢? 而竹词在屋子里,实际上却还是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微妙变动的,她能够感受到那玄碧琴被昆玥拿去,后而外边的人全都离去,昆玥在临走之前,是照着她说的,在屋子周围设下了一道禁制,这样她可以安心闭关。 妖皇宫蔷在竹词成功将玄碧琴送出去之后,就是离去,只留下一些邪凰真焰帮助竹词抵御那夹杂在灵气团之中的斑驳灵力,而竹词也是自此稳定下来,虽然那灵气团之中含有不少斑驳,但是没有玄碧琴干扰,如今对于她来说已然不能算是什么难事了。 而不知道过了多久,竹词身上的气息,终于稳定在大乘境,而且隐隐有圆满之意,大概是要突破,而大乘境之后的突破,那边是飞升,而后成仙。 竹词缓缓睁开眼睛,眸中透出点点复杂之色。 飞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荒芜之地(下) 昆玥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林湖的时候是在哪里,而当时又是因为何故而将这个丫头收为徒弟了,后来仔细想想,似乎只是记得这丫头当初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戒备,而且她所在的那片地域,除她之外再无活人。 当初昆玥觉得这丫头可怜,可能是遭遇了战乱,亲人全部死去,只余她一个人,而昆玥恰巧又发现这个丫头天赋不凡,适合修道,这才没有只是将她送到好人家去让她安静长大,而是将之带回昆仑山,收为了徒弟。 这林湖刚到昆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就算是救了她带她回来昆仑,给她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买新衣服的昆玥,林湖都没有几个好脸色,至于说话是更没有说过了。 而昆玥对于孩子,那是太有耐心了,尤其是在自己猜测过这孩儿身世凄惨之后,所以不论林湖怎么任性不理人,他都有着极大的宽容和耐心去溶解这丫头心中被迫裹上的这层冰寒。 当然孩子毕竟是孩子,能有多深的怨恨?就算是当年亲眼见到家人惨死,又自行逃亡险些死去,后来被师父带回昆仑,也是如林湖这般情状,最后不还是好好的,恢复了身为一个孩子所本该拥有得顽皮与快乐? 林湖亦是如此。 而不论是仙修,还是魔修,妖修,亦或是鬼修,还有那些早就被封印在神界之中的神尊,在六界的法则之中,早就规定,只要是修道,这些人就统统无法干涉人界寻常人的生活,即使你只是还在修行并未取得成果。 所以后来昆玥并没有过多去了解林湖当初的身世背景,因为既然入了仙门,就该了却尘缘,有家人还好,亲情不用断,但是林湖算得上是跟昆玥差不多,都是没有亲人的可怜孩子。 至少当初昆玥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今日所见,可见当年昆玥的自以为,也真的不过是自己以为罢了,林湖并不是寻常凡人,而是狐妖,从她身上的气息来看,如今算的上是妖,可进入妖界修行,但是换到当年,怕是也只是一只刚刚好可以化形的狐妖,根基不稳,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来到昆仑之后,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昆玥瞧着林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不过好歹也是一山掌门,也是经历过不少大事,见过不少大世面,也不过片刻,就是很好得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而对于林湖之前的那句话,昆玥看着她,只低低说道:“如若当年不是师兄说你的话有破绽,我也不会对于你多加注意,我从来没有会想过怀疑你,只是你却从未做到让为师不怀疑你罢了。” 对于徒弟昆玥算是很尽责的了,对于花以,他当年亦然是承受着山中不少人的反对将之收为徒弟,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子合眼缘,而且天赋不错,性格也很好,适合带着修仙,但山中人当年却是一花以身上戾气太重不愿意接受他。 但是后来花以短暂时间内取得卓越的成就和抵达的修为境界,已然是足以令得那些人闭嘴,是心服口服,所以在后来昆玥想要收竹词为徒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山中人目光短浅罢了。 就是他也没有注意到反对花以进昆仑的人只是少数昆仑中的老人,而反对竹词的人,却几乎占遍了全山,而且反应尤为激烈,甚至于秦丘还跟昆玥以掌门之位来打赌说竹词必然无法修成仙骨,无法成仙。 要知道如果秦丘赌赢了,他会取代昆玥成为昆仑掌门,但是如果昆玥赌赢了,那秦丘这个陪伴昆仑山多少年的大长老就要离开昆仑山,另谋生和住处了,虽说昆玥不一定会真的赶走他,但是秦丘自己的尊严使得自己不会不遵守承诺。 秦丘这个人,固执又不讨喜,但是昆玥最认同他也是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对于昆仑山的爱护和保护,是已经如同深深刻入灵魂一般深邃,他一生没有成亲没有妻儿,是把自己一生全都放在如何让昆仑变得更加稳固强大上边。 让他离开昆仑,无异于就是对这个人最大的处罚了,他敢用这个跟昆玥打赌,是笃定竹词绝对无法成仙。 至于秦丘为何那般肯定,昆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三个徒弟里边,就属林湖入山之时最为平静,甚至于大家都还很喜欢她,纷纷送礼,是把这丫头宠的很好,真正享受到了一个掌门弟子所该拥有的待遇。 却不曾想到最后出事的,竟会是这个当初看似最平常的林湖。 如果不是江调当初说这林湖对于竹词掉入南海一事上的说辞漏洞太大,昆玥也决计不会再去深入探查,如果当初换个人跟他说,那昆玥是信都不会信,而且不止林湖,就算是江调跟他说花以或者是竹词有问题,昆玥都会很认真的考虑,去注意,如今在昆玥心中占比重最大的人,依旧还是当年最照顾他的师兄江调。 如今想到江调,昆玥就不由得会想到江调接下来不得不去做的那些事情,心中就是阵阵烦闷,而想到江调如此,就是跟山中尸腐之气有关,而山中的尸腐之气跟赵祎的事都有可能跟林湖有关,心中就是越发的烦躁起来。 可是即使是知道如此,昆玥看着林湖,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愤,不知道为何,有的只是失望而已,但恰恰是这股失望,才使得林湖更为绝望。 哪怕是看到昆玥生气,要惩罚她,都比如今昆玥眼中深深得失望给林湖带来的伤害要大。 “对不起,师父。” 林湖不敢再看昆玥,她害怕再看到昆玥眼中那浓浓的失望,她深深低下头,很声得说了一句,随后沉默片刻,是将自己腰际别着的另外一柄长剑取下来。 这是当年在拜入师门的时候,昆玥送她的第一把长剑,是他们师徒一场的见证,也是个重要的信物,不过虽然这赠剑是所有师父都会在收徒弟的时候进行的步骤,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铸器大师,许多剑也不过是普通的淬炼仙剑,只是由那些师父们自行用自身灵力再度淬炼一遍沾染了自身灵气便罢,实则并无什么太大的用处。 昆玥也是如此,不过他当年算得上是杂七杂八都会一点,这筑器对于昆玥来说,虽然没有多精通,但是自己打造一把,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花以可没有这种待遇,因为当年收徒花以的时候,昆玥还没有自行学过筑器。 而给林湖的这把剑,名唤知雪意,因为当年实际上是在冬季见到的林湖,虽然没有下多少雪,但是林湖的心境却是如大雪纷飞,许久不得见晴,昆玥费心费力给她打造的这一把知雪意,乃是希望林湖可以早日走出心中阴影,大雪纷飞有时候并非意味着灰暗冰寒,而是带来冬季最温柔的问候和粉妆玉砌的美好。 心中有雪,待知雪意,如知雪意,心亦有雪。 看着手中的知雪意,林湖眼中立时蒙上一层薄薄雾气,她生生将之忍回去,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头,还是不敢看昆玥的眼睛,她握着长剑的手微微使劲,同时低低说道:“弟子犯下大错,不求师父原谅,也不敢让师父犯难。” 昆玥低头看到她握在手中却出现了些许裂痕的知雪意,面色微变。 “昆玥尊者乃是知名六界的上仙,座下弟子有三,除却弟子未成年,其余二人皆是在六界中有名气,为人熟知,如今弟子所为之事,跟师父没有半点关系,不应毁坏师门信义,当” 知雪意上边的裂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裂痕之中附上了淡淡冰蓝色光泽,那是属于林湖的灵力颜色,林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从眼眶中滑落。 “逐出师门,再行处置。” 她如今被昆玥发现那必然是回不去了,如果是被别人发现,她还尚有一搏之力,但如果对象是昆玥,林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反抗,却并不是自己在得到狐言的帮助之后无法与昆玥抗衡,而是因为她无法伤害昆玥。 多少年来,林湖辛辛苦苦埋藏在心底得那个秘密,直到如今她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事大逆不道,有违仙规,如果让外人知道,昆玥的徒弟竟然敢对师父有了爱慕之意,这该是如何让天下认识昆玥的不认识昆玥的人嗤笑得耻辱之事。 师徒之恋有违常理,乃是乱伦,这事儿传出去,不止是她林湖再无颜面见人,就连昆玥也将会被天下人所不齿,所鄙夷。 想到如此,林湖赶紧收了眼泪,不敢再多表露一分一毫的感情,而此时她手中那把知雪意,也已然是在自身灵力灌注之下,一点一点碎裂,后而化为灰烬,飘落在冰湖的冰层之上。 林湖不敢抬眼看昆玥,更不知道他如今面上是如何反应,只不过在沉默了半晌后,昆玥陡然变得冰寒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你想,那么好,你我师父一场,如今知雪意碎裂,师徒情分也如此剑,你我试图恩断义绝,今日起便是将你逐出师门,日后不得再以我弟子的名号自居。” “尊者真是说笑,你都把她逐出师门了,她怎么还敢以你的弟子名号自居?而如今你既然逮到了她,又如何会轻易放走她?要是让昆仑山的人知道这昆仑山中的劫难全是由她引起的,他们该怎么看林湖,又该怎么看你这个管教徒弟不严的师父?” 此时不远处陡然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轻挑,似乎一点也没有为这周遭的气氛所影响,林湖听此声音,面色大变,是猛然抬头看过去,便是看到一个着黑衣的白发男子,御风而立,漂浮在冰湖之上,一双金色瞳孔分外显眼。 正是狐言。 而昆玥猛然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青光围绕,根本无法瞧清楚那里边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过这个声音却是极有特点,很容易就可以记住。 “你如今见到她,想必也很恨她吧?如果不是林湖的话,可能昆仑山就不会有如今这个劫难,而你的好师兄江调也不必丧命了。” 狐言看着昆玥,轻声笑了笑,低低说道。 即使语气很低,但是以灵力包裹,也还是可以让昆玥听到,但是林湖却无法听得清楚,她只能看到狐言在跟昆玥说话,却无法晓得狐言到底跟昆玥说了什么。 昆玥听得狐言此话,面色微沉,低声说道:“是你。” 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又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大概本意就是要挑起昆玥对于林湖的厌恶之心,而且如若是林湖心中没有丝毫的内疚,必然也会被这人的话给挑拨,反而讨厌昆仑。 只是昆玥无法瞧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根本无法做出半点反应,更加不知道这个人如今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何,但是刚刚狐言说的那些话,已然是让昆玥有些怀疑这个人才是暗中引起一切祸事的人。 而只要这个想法出现,昆玥不由得就是更加确信,大概就是这个人暗中蛊惑林湖的心智,致使她犯错的吧。 而对方似乎可以料得到他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些什么,片刻后又是响起一阵笑声:“尊者可别过于多疑了,林湖当年做过得那些事情,全都是她自己心神不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复仇邪念,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如今,我也只不过是让她来此地取一样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林湖在看到狐言出现之后,心中莫名开始慌乱,她本想开口叫昆玥不要轻易听信那狐言的话,却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躯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禁锢,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你说什么?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昆玥面色一变,他还尚且不知道林湖之前曾跟花以说过的那些事,不过却是可以差不多猜到这些事情说的其中一件是什么,那就是跟竹词有关的两件事情,一就是当年不甚跌落下南海边的悬崖,掉进南海的那件事情。 还有的话,那还是昆玥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林湖身上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后来竹词莫名其妙在冰湖修炼之际,跌入冰湖,而那一次明明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山中人有一些就是需要在升境界之际要去吸收极浓郁得冰寒之息,借此来突破,竹词当初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跌进冰湖,还被骨鱼袭击,只是庆幸被发现得早,没有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但是那一次因为竹词自己在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二来也是因为骨鱼一族也十分奇怪,根本不知道自己族中那几个贸然攻击竹词的骨鱼是为何会突然失去神智,而后来为何又会暴毙身亡,这始终是昆仑中人和骨鱼一族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 本来这事昆玥没有怀疑过林湖,因为毕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昆玥自己,做到也需要费些劲,而且在那个时候他手中还没有冰蟒牙齿这样的东西存在,无法轻易凿开冰层,更加没有办法使得骨鱼轻易暴毙。 如今会想到跟林湖有关,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还跟竹词有关,根据之前的那件事情,昆玥怀疑林湖本是针对竹词,虽然原因不明,但是应该差不多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孩子不喜欢竹词,一直在陷害她,只不过过去隐瞒的很好。 或者说当初的林湖是已经成功过一次,她当初把竹词从南海边的悬崖上推下去,是真的害死了竹词,只不过后来是有神秘人相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林湖身躯被禁锢,但是脑袋却可以朝狐言那边转动,她缓缓看向狐言,却见其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带着几丝笑意,两眼却是定定瞧着昆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看了自己这边一眼。 但是这一眼太过短暂,林湖都有些怀疑狐言究竟有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让我想想啊,应该是你那徒弟回来时匆忙,被这满山得尸腐之气给吓到,所以一时间没有把当初他在月森见过林湖之事告诉你,也没有把当初林湖向他坦白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 听得狐言这话,昆玥眉头一皱,是不由自主低头看向林湖,而林湖也恰巧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看向昆玥,而在看到昆玥面上神色后,林湖身子猛然一颤。 狐言是不是告诉了昆玥那些本不该说的事情? 昆玥看了林湖一眼,并没有再继续看她,只是抬眼看着狐言那处,低低道了一句:“哦?” 花以的确是回来之后没有跟他说任何关于林湖的事情,如今想想的确是应该跟他说的,因为之前昆玥就要花以去跟踪观察林湖,而且花以似乎也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回来之后应该是被环绕整个昆仑山的尸腐之气给吓到,一时间没有想起那有关林湖的事情罢了。 “你说,花以他们在月森还曾经见过林湖?” 昆玥面色越来越沉,虽然不知道花以曾在月森之中见过竹词,但是竹词跟故绪在月森之中所经历的事情,他还是听花以跟竹词两个人提过一句的,而且也知道玄碧琴断裂的事情,所以对于之前月森中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了解。 既然林湖曾出现在月森之中,那么当初竹词跟故绪两人所遭受的危险,照这么说也是跟林湖有关了? 倒不是说如今昆玥突然之间就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徒弟了,对于林湖的信任和爱护,第一次的变化是在当初竹词在南海出事,回来后林湖一些奇怪的言论和行为,还有江调的怀疑,以及后来在加强戒备之后看到林湖的一些奇怪之处,这些潜移默化,都是第二次变化,而第三次,也就是后来对于林湖的欺瞒起了疑心,花以的跟踪失败,还有花以所传回来的那些信息。 那么最后一次,就是这一次昆仑山大难,林湖既然是回来了,居然并不是去关心昆仑山或者说是山中的人,而是首先来到没人在的冰湖,企图取走什么东西,甚至于有可能引起骨鱼一族跟昆仑山的矛盾。 原本深深的信任,是在这一次一次的变化之中慢慢被消耗殆尽,如果说如今昆玥对于林湖还有着什么心理,那就是失望,除此之外,再无更多了。 狐言见到昆玥如此,面上笑意不由得更浓了些,只不过昆玥无法看到,但是林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狐言脸上所带着的,明显就是得逞的微笑。 “师父!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林湖猛然间呼喊出声,却是在叫出声之后自己都有些怔住。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昆玥听到林湖的声音,便是低头看向她:“恩?你认识他吗?” 林湖下意识答道:“他不是个好人,师父,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言语之间是带了不少的颤抖和惊慌,即使昆玥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知道林湖内心深处在想着什么,但是林湖这个人的性格,昆玥还是清楚的,她这个反应,分明是证明那团青光之中的人之前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但是她害怕那个人全部说出来给他听到。 昆玥低头看了林湖片刻,眼中所带有的失望在一点一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再无更多的感情。 对于林湖心中仅存得那么一点点感情和信任,被林湖如今很是不理智的行为和话语,全部消耗殆尽,昆玥对于如今的林湖,是失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林湖自然也是看到昆玥面上的这种变化,而她也是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么不理智得错误,是正中那狐言下怀,怪不得他之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早就料到了! 昆玥转身看向狐言那处,面色未变,只淡淡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必绕圈子,直接说出来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上古残魂(上) 冰湖里边的确存在着许多生物,但是能够出现在冰层上,而且也是一直在湖水潜水地带游动的,那就基本只剩下骨鱼这种生物了。 而骨鱼的外表在湖水之中很具有隐蔽性,因为它们几乎就只有骨架,但多了一层皮,就算有这层皮,它们的通体颜色仍旧是能够很好的与冰湖湖水相融,如若是不仔细去看,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鱼而哪里是水。 骨鱼拥有极为锋锐的牙齿和尾鳍,且皮质坚硬,带着细碎倒钩,碰着人非死即伤,但好在骨鱼群一般生存在冰湖最底部,且数量少,虽然是冷血动物,不过随着多年来得相处,也算得上是温和。 只不过这个“最底部”也算是冰湖浅水水域的最底部,至于更深处,则是生存着比骨鱼更为可怕的湖底生物,而骨鱼这种族群还会经常在冰湖湖面上出现,但是那些湖底生物,即使是生活在昆仑中的人也基本上都没有见到过,因为它们大多数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而当它们出现的时候,也基本就是灾难出现的时刻。 所以一般昆仑中人都在杜绝山中弟子接近冰湖,虽然骨鱼是一种原因,但是更深层的原因就是怕他们会惊扰到那生活在湖底深处的可怕生物,据昆仑前人所述,那很有可能就是千万年前的远古异兽,千万年前的异兽,别说本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很强的存在了,就算是在那个时候不算是很强,只是还尚且幼的存在,千万年过去,从当年那个大浩劫之中存活下来的异兽,必然是一种极为了不得的存在。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知道骨鱼的存在而已,并不晓得那些远古异兽还生存在冰湖湖底,毕竟这些东西说出来,也只是会徒增山中弟子心中的不安和恐慌罢了。 昆玥看到林湖想要破冰,心中不免疑惑,那骨鱼可并不是好惹的存在,就算是他也不敢冒然惹怒骨鱼,而如今林湖在没有得到骨鱼许可的情况下就冒然破冰的行为,必然会惹怒骨鱼,冰层之上的人无法随意破冰,但是冰层以下的骨鱼却是可以轻易破冰而出。 而且有的时候为了透气或者是玩闹,骨鱼会在冰层之上破出几个孔,说是孔,其实就是骨鱼头那么大,而仅仅是这样就足以让一个孩子通过了,当年竹词曾是不慎跌进冰湖中一次,就是从这冰孔中掉进去的大概,但是据骨鱼说当初冰层之上并没有骨鱼们自己破出的冰孔,只不过是竹词后来忘记了这件事情,而且伤到竹词的那几条骨鱼也是全部死于非命,就逐渐不了了之。 但昆玥记得当初那时候骨鱼一族挺生气的毕竟它们骨鱼一族数量本来就少还极难繁衍后代,但是显然是它们不对在先,有着祖辈的约定在,它们不好发难,就如此压了下去,但是昆玥和一些昆仑山中当年插手过此事的人基本都知道,骨鱼一族一直都是对此心有不满,所以也加严了禁令,不会再让山中弟子冒然接近。 如今林湖故意惹怒骨鱼使之破冰而出究竟是为了什么昆玥也无法知晓,更是想不明白。 只是林湖在看到骨鱼破冰而出的时候,竟然面上带笑,而且似乎还是一种等待已久,极为期待的模样。 而昆玥即使再不清楚林湖的用意,却是看清楚了在那骨鱼的庞大身躯破出冰层一大半正打算向林湖冲过去的时候,林湖面上那可以说是残酷的笑容,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的一截臂长短的牙状物体,并未躲避,而是是打算朝着那骨鱼的头部狠狠扎去。 见到这牙状物,昆玥猛然一惊,对于骨鱼他已经是极为深刻得了解过了,毕竟也算是一种不算是和蔼的邪恶生物,威胁着昆仑山中一些弟子的生命安全,而且还跟竹词极为不对盘,当然要将这种生物的习性特点,最重要的就是弱点和被克制的地方透彻理解一下。 骨鱼只有一层皮,剩下的全部都是骨头,但仅仅是这么一层皮,都是极为坚硬的存在,用普通的利器甚至说是仙术和灵器都无法将之破开,但是骨鱼的皮也并非是无法破除的存在,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剧毒来溶解这层皮。 因为骨鱼的皮十分坚硬无法轻易破开,即使被破开来也会很快愈合,只有用剧毒来溶解骨鱼的皮,使之无法在短暂的时间内愈合,这样就可以有机会接触到骨鱼头部最为致命的部位,只有刺破那里皮下的圆珠,骨鱼才会真正死去,但是当年竹词在冰湖出事的时候,那些骨鱼的死法极为特殊,至今不论是骨鱼一族自己,还是昆玥他们,都无法得知那些骨鱼究竟是为何才会死去,还是死在冰湖之中,在这个骨鱼他们占据极大优势的地方。 不过能够溶解骨鱼外皮的剧毒也不广泛存在,是一种生存环境极为罕见,也极难成活的毒蛇的毒液,如果昆玥记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名字唤做五首冰蟒的存在,这种冰蟒的毒性极强,但是因为生存环境要求极致冰寒的存在,所以数量极少,而且也特别难找。 但是昆玥手中有一枚五首冰蟒的牙齿,却也不过是手掌长短的一根牙齿,远不如林湖手中那根牙齿长,而这种长短的牙齿,五首冰蟒的每一个蛇头上只生有两根,而且牙齿长短跟冰蟒的体型大有关,至于冰蟒的体型大,那就跟冰蟒的修为深浅,以及修炼的年份有关了。 而昆玥手中的那枚冰蟒牙齿,也并非是他真的去割了五首冰蟒的一根牙齿,而是从六界一年一次的交易大会上碰巧见到,以巨大代价换来的而已,本也是为了掌握一种对付骨鱼的手段,可以使得那些生存在冰湖之中的骨鱼不要如此目中无人,还仍旧觉得冰湖跟昆仑共存,但仍旧是冰湖占据主动权。 至于林湖手中那根牙齿,必然就是五首冰蟒的牙齿了,只是她究竟是如何得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看那林湖的动作,是想要杀掉那只骨鱼,昆玥面色大变,顿时是顾不得许多,远远超那边放出一道灵力聚成的气刃,是生生将那只暴起打算伤人的骨鱼的身子打得偏向另外一边。 而林湖手中那原本稳稳朝着骨鱼脑袋处扎过去的冰蟒牙齿,也是在瞬间被灵力气刃所激起来的力量而被迫偏向一旁,两者方位皆有偏差,那冰蟒牙齿到最后还是刺中了骨鱼,只不过是没有刺到致命部位,只是从它的身侧划过,划出一条长长的会痕迹,并未有鲜红色血液溢出,但却可以轻易瞧见那破裂的外皮。 骨鱼吃痛,也自然知道那划破自己身躯外皮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自然不会留在冰层以上,身躯倒向一旁的冰层之时,就是立刻偏了方位,转身破冰而入,甩了甩尾巴,就是消失在冰窟之下。 昆玥几乎是立刻就做出反应阻止了林湖的举动,毕竟如若是骨鱼冒然世受伤,还是伤在昆仑山人的手中,那必然又是将掀起一阵轩然大波,而且如果真得让林湖得手,那这次就应该不是骨鱼的不对了,而是他们昆仑不占理,岂不是就是给了那骨鱼一族一个反击发泄之前心中怨气的机会? 但是在看到林湖一击不中,不仅没有去考这股灵力攻击究竟来自于何处,也没有去寻找攻击来源,而是转身举着那冰蟒牙齿继续打算去攻击那冰蟒,但是在见到那冰蟒破冰而入消失不见的时候,林湖身形一顿,是从灵海之中取出一根的骨哨,抵在唇边吹奏起来。 刚刚逃离冰层返回冰湖之中的那只骨鱼身形猛然间狠狠一颤,那轻轻的骨哨声音就一直在耳边回旋,越来越响,不出片刻这骨鱼就是微微翻了翻肚,但是很快就又是恢复,而这次却不再往冰湖湖底游去,而是反着朝湖面冰层处游动了。 这一次可不能失败啊!不然全部都要乱套了! 想起在离开之前狐言所嘱咐她的那些话,林湖眼中就是透出几丝慌乱,用骨哨吹出来的声音也有些许颤抖,但是丝毫不影响旋律,依旧可以迷惑那骨鱼的心神,只不过是刚刚莫名出现的阻力,令得林湖心神一颤,有种不好的感觉,她慌乱之际,并未猜出那之前的灵力攻击是她的师父昆玥所发出来的,只能在心底有一股莫名恐慌感,加剧了心头的慌乱感。 而在那冰层之下的骨鱼越来越接近冰面的时候,林湖逐渐将自己的心境平缓下来,两眼紧紧盯着那处冰窟,骨鱼一会就会再次出现在那里,只要它再次出现,她就可以得手了。 临离开前狐言与她说的那些话开始慢慢出现在林湖的脑海之中。 “你可要想清楚了,竹词大概已经完全想起当年你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待得下次与你相见必然是要问个清楚,而那时候你会怎么做呢?狐狸?”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喜欢过她,只是希望她能够消失,不要祸害人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开始的复仇之心,早就被昆仑那伙子人给消磨得差不多了,所以在你的复仇机会到来的时候,也没有心情再去进行当初你的复仇大计,但是我也说过。” 狐言那个时候很明显是在笑,他极为擅长掩藏,即使是两眼之中,也并未透出一点点的冰寒和危险气息,却让林湖瞧了不觉心生寒意。 “但是我也说过了,你必须跟着我一起,我要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狐狸,你可想好了,这次回到昆仑山,那样东西你必须给我取来,只要你完成这件任务,我保证之后再不会打搅你的生活。”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道:“但是如果不能完成的话……” 之后的话狐言没有再继续说了,但是他脸上轻佻的笑容,使得林湖不由得更为心惊。 林湖目不转睛盯着那处冰窟的地方,等待着骨鱼的再次出现。 必须要成功,必须要把那东西给带回去。 冰窟之下的水面在不断冒出稀碎泡沫,是那骨鱼即将出现的预兆,林湖手中的冰蟒牙齿也是缓缓举高,做好了准备。 “你要做什么?” 随着耳边那个严厉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林湖握着冰蟒牙齿的手猛然一僵,是被人紧紧抓住,而因为突如其来的外力,使得她握着冰蟒牙齿的手一颤,那根牙齿就是从手中脱落,跌在冰层上,而与此同时,林湖另一只手也犹豫极度震惊而颤抖了一下,原本抵在唇边的骨哨也从指间滑落,朝着脚下的冰窟处跌落而去至于那只骨鱼在哨音停止之后,身形一顿,是立时恢复了神识,当然也感受到那骨哨在逐渐向他靠近,是想都没有想,直接跃出冰窟将之吞下,转瞬间就是反身钻进冰窟,回到了冰层之下,再未现身。 林湖自然是认出了昆玥的声音,即使没有看到紧紧握着她手腕的人,也是立时想到了之前那个曾阻止过她的灵力波动,如今细想来,确实是属于昆玥的灵力气息。 “师……师父……” 其实在昆玥灵力出现的时候,林湖就应该有了自己此行必定会失败的觉悟,因为昆玥既然在这里,就必然会阻止她,只不过是她太希望自己可以成功了,以至于越来越慌乱,无法完好确定自己心底的那股觉悟罢了。 她缓缓侧身抬头看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只不过面上神色是不如以往的轻松和温和,而是从未见过的严肃,还有……淡淡的严厉。 昆玥低头看着林湖,语气是意外得平静。 “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何在此时回山,却不是去找我们?” “我……” 林湖张了张嘴,有些哑然无言,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可以说什么。 昆玥两眼微眯,定定看着林湖:“是不是这围绕着昆仑山的尸腐之气,本就是在你的计划之中,是为了掩饰你来冰湖的目的,而故意为之的呢?” 而看着林湖在听到这话之后眼中蓦然出现的慌乱,昆玥就是立时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以及猜测。 虽然还不能确定那些尸腐之气是不是就是林湖释放出来的,或者说赵祎会有如今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又与林湖有关,但是昆玥如今可以肯定的就是林湖必然知道山中如今的危机,却就是在趁着这些危机存在时山中动乱,才会来到这冰湖寻找东西,而那她本想要寻找的东西,应该就是刚刚她盯上的那只骨鱼,或者说是跟这只骨鱼有些关系的了。 昆玥只低头瞧着林湖,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没有丝毫放松,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只不过两眼之中的神色已然是带了些许失望之意。 “师父……” 林湖看了昆玥一眼,在刚刚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解释和理由,但是却没有一个被她说出来,因为那些理由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昆玥根本就不会相信那些理由,尤其是在她看到昆玥面上的平静,以及深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些浓浓的失望。 昆玥又不傻,在昆仑如此之际,她林湖偏偏出现在这里,不管怎么说都特别可疑,而且之前花以跟踪自己,必然也是受了昆玥的指示,虽说真的开始相信她,但是却也开始怀疑她了。 当年她做过的那些事情,除了陷害了竹词两次之外,其实还有一些事情,都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情,林湖只觉得如今昆玥知道的,大概都是跟竹词有关的事情,毕竟自己当初告诉了花以,是以为狐言会如他当初所说,会让花以跟竹词都似在月森。 但是不仅是花以没死,竹词也没事,仅仅是玄碧琴断了,他们两个都安全回到了昆仑山,既然花以已经回来,那么昆玥久应该已经是知道了当年的那几件事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狐言没有跟她说昆玥会在这里,看来他并没有那么看重那个他要她前来取回的东西,他早应该知道昆玥会在这里,那狐言只不过是想要看她会不会真正下定决心跟他一起做事而已。 半晌,昆玥才淡淡开口:“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林湖的身子猛然一颤,她张了张嘴,后而苦笑着摇了摇头,如今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当初其实本是怀着复仇之心,而跟那个人立下誓言说会帮他,结果没有想到自己回真的有一日对这昆仑产生感情,尤其是对昆玥,这种来自于师父的关怀,近似亲人,是林湖极为渴求却永远感受不到的感受。 她当然也没有想到当年跟自己立下约定的那个人,居然就会是狐言,而且他把当初自己赌气立下的誓言给当了真。 林湖其实并没有对于昆仑有什么怜悯,只是舍不得伤害昆玥,后来才晓得自己对于昆玥的感情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畸形了,并非只是寻常师徒之间的情意。 当年在见到故绪之际,觉得这个孩子相貌出众,而且身上有一股极为特殊的气息,让她感觉十分舒服,所以一直在关注他,在那段时间里,林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喜欢上了故绪,直到后来才清楚其实自己也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对于他莫名有种亲近感,想要接近他罢了。 只不过这股对于故绪的感情,却是正好能够让她看清楚对昆玥的感情,还有用来掩饰自己这样的情意,林湖本不是个人,她该是妖才对,在狐言出现之前她都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以个普通人。 昆玥眯起眼睛,不知道是林湖放弃了不打算再掩饰,还是她本身的血脉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增强,所以才需要在这个时候来这冰湖打骨鱼的主意,总之他在林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在以前所完全没有感受到过的气息,只不过虽然没有在竹词身上感受到过,但是昆玥对此并不陌生。 这是狐妖的气息。 并非是什么特殊的狐妖,就只是普通狐妖的妖气,且极盛。 “当年让你在昆仑山住了这么久,是我疏忽,居然没有发现你竟本是狐妖之身。” 良久,昆玥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但师父也曾怀疑过我,不是吗?” 林湖笑了笑,抬眼看向昆玥,经过深熟虑,她断定自己今日必然是要葬身在此地,眼里也是出现了些许释然,昆玥虽然不像是其他昆仑山中的人那般憎恨妖魔之物,但是却无法容忍她对于昆仑做出什么毁坏举动,尤其是她还是他徒弟的时候。 不过也算是一个解脱了。 林湖抬眼看着昆玥,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神情,只不过是如今的昆玥心中另有所想,无法真切感受到林湖眼中的感情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上古残魂(中) 昆玥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林湖的时候是在哪里,而当时又是因为何故而将这个丫头收为徒弟了,后来仔细想想,似乎只是记得这丫头当初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戒备,而且她所在的那片地域,除她之外再无活人。 当初昆玥觉得这丫头可怜,可能是遭遇了战乱,亲人全部死去,只余她一个人,而昆玥恰巧又发现这个丫头天赋不凡,适合修道,这才没有只是将她送到好人家去让她安静长大,而是将之带回昆仑山,收为了徒弟。 这林湖刚到昆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就算是救了她带她回来昆仑,给她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买新衣服的昆玥,林湖都没有几个好脸色,至于说话是更没有说过了。 而昆玥对于孩子,那是太有耐心了,尤其是在自己猜测过这孩儿身世凄惨之后,所以不论林湖怎么任性不理人,他都有着极大的宽容和耐心去溶解这丫头心中被迫裹上的这层冰寒。 当然孩子毕竟是孩子,能有多深的怨恨?就算是当年亲眼见到家人惨死,又自行逃亡险些死去,后来被师父带回昆仑,也是如林湖这般情状,最后不还是好好的,恢复了身为一个孩子所本该拥有得顽皮与快乐? 林湖亦是如此。 而不论是仙修,还是魔修,妖修,亦或是鬼修,还有那些早就被封印在神界之中的神尊,在六界的法则之中,早就规定,只要是修道,这些人就统统无法干涉人界寻常人的生活,即使你只是还在修行并未取得成果。 所以后来昆玥并没有过多去了解林湖当初的身世背景,因为既然入了仙门,就该了却尘缘,有家人还好,亲情不用断,但是林湖算得上是跟昆玥差不多,都是没有亲人的可怜孩子。 至少当初昆玥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今日所见,可见当年昆玥的自以为,也真的不过是自己以为罢了,林湖并不是寻常凡人,而是狐妖,从她身上的气息来看,如今算的上是妖,可进入妖界修行,但是换到当年,怕是也只是一只刚刚好可以化形的狐妖,根基不稳,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来到昆仑之后,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昆玥瞧着林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不过好歹也是一山掌门,也是经历过不少大事,见过不少大世面,也不过片刻,就是很好得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而对于林湖之前的那句话,昆玥看着她,只低低说道:“如若当年不是师兄说你的话有破绽,我也不会对于你多加注意,我从来没有会想过怀疑你,只是你却从未做到让为师不怀疑你罢了。” 对于徒弟昆玥算是很尽责的了,对于花以,他当年亦然是承受着山中不少人的反对将之收为徒弟,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子合眼缘,而且天赋不错,性格也很好,适合带着修仙,但山中人当年却是一花以身上戾气太重不愿意接受他。 但是后来花以短暂时间内取得卓越的成就和抵达的修为境界,已然是足以令得那些人闭嘴,是心服口服,所以在后来昆玥想要收竹词为徒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山中人目光短浅罢了。 就是他也没有注意到反对花以进昆仑的人只是少数昆仑中的老人,而反对竹词的人,却几乎占遍了全山,而且反应尤为激烈,甚至于秦丘还跟昆玥以掌门之位来打赌说竹词必然无法修成仙骨,无法成仙。 要知道如果秦丘赌赢了,他会取代昆玥成为昆仑掌门,但是如果昆玥赌赢了,那秦丘这个陪伴昆仑山多少年的大长老就要离开昆仑山,另谋生和住处了,虽说昆玥不一定会真的赶走他,但是秦丘自己的尊严使得自己不会不遵守承诺。 秦丘这个人,固执又不讨喜,但是昆玥最认同他也是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对于昆仑山的爱护和保护,是已经如同深深刻入灵魂一般深邃,他一生没有成亲没有妻儿,是把自己一生全都放在如何让昆仑变得更加稳固强大上边。 让他离开昆仑,无异于就是对这个人最大的处罚了,他敢用这个跟昆玥打赌,是笃定竹词绝对无法成仙。 至于秦丘为何那般肯定,昆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三个徒弟里边,就属林湖入山之时最为平静,甚至于大家都还很喜欢她,纷纷送礼,是把这丫头宠的很好,真正享受到了一个掌门弟子所该拥有的待遇。 却不曾想到最后出事的,竟会是这个当初看似最平常的林湖。 如果不是江调当初说这林湖对于竹词掉入南海一事上的说辞漏洞太大,昆玥也决计不会再去深入探查,如果当初换个人跟他说,那昆玥是信都不会信,而且不止林湖,就算是江调跟他说花以或者是竹词有问题,昆玥都会很认真的考虑,去注意,如今在昆玥心中占比重最大的人,依旧还是当年最照顾他的师兄江调。 如今想到江调,昆玥就不由得会想到江调接下来不得不去做的那些事情,心中就是阵阵烦闷,而想到江调如此,就是跟山中尸腐之气有关,而山中的尸腐之气跟赵祎的事都有可能跟林湖有关,心中就是越发的烦躁起来。 可是即使是知道如此,昆玥看着林湖,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愤,不知道为何,有的只是失望而已,但恰恰是这股失望,才使得林湖更为绝望。 哪怕是看到昆玥生气,要惩罚她,都比如今昆玥眼中深深得失望给林湖带来的伤害要大。 “对不起,师父。” 林湖不敢再看昆玥,她害怕再看到昆玥眼中那浓浓的失望,她深深低下头,很声得说了一句,随后沉默片刻,是将自己腰际别着的另外一柄长剑取下来。 这是当年在拜入师门的时候,昆玥送她的第一把长剑,是他们师徒一场的见证,也是个重要的信物,不过虽然这赠剑是所有师父都会在收徒弟的时候进行的步骤,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铸器大师,许多剑也不过是普通的淬炼仙剑,只是由那些师父们自行用自身灵力再度淬炼一遍沾染了自身灵气便罢,实则并无什么太大的用处。 昆玥也是如此,不过他当年算得上是杂七杂八都会一点,这筑器对于昆玥来说,虽然没有多精通,但是自己打造一把,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花以可没有这种待遇,因为当年收徒花以的时候,昆玥还没有自行学过筑器。 而给林湖的这把剑,名唤知雪意,因为当年实际上是在冬季见到的林湖,虽然没有下多少雪,但是林湖的心境却是如大雪纷飞,许久不得见晴,昆玥费心费力给她打造的这一把知雪意,乃是希望林湖可以早日走出心中阴影,大雪纷飞有时候并非意味着灰暗冰寒,而是带来冬季最温柔的问候和粉妆玉砌的美好。 心中有雪,待知雪意,如知雪意,心亦有雪。 看着手中的知雪意,林湖眼中立时蒙上一层薄薄雾气,她生生将之忍回去,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头,还是不敢看昆玥的眼睛,她握着长剑的手微微使劲,同时低低说道:“弟子犯下大错,不求师父原谅,也不敢让师父犯难。” 昆玥低头看到她握在手中却出现了些许裂痕的知雪意,面色微变。 “昆玥尊者乃是知名六界的上仙,座下弟子有三,除却弟子未成年,其余二人皆是在六界中有名气,为人熟知,如今弟子所为之事,跟师父没有半点关系,不应毁坏师门信义,当” 知雪意上边的裂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裂痕之中附上了淡淡冰蓝色光泽,那是属于林湖的灵力颜色,林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从眼眶中滑落。 “逐出师门,再行处置。” 她如今被昆玥发现那必然是回不去了,如果是被别人发现,她还尚有一搏之力,但如果对象是昆玥,林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反抗,却并不是自己在得到狐言的帮助之后无法与昆玥抗衡,而是因为她无法伤害昆玥。 多少年来,林湖辛辛苦苦埋藏在心底得那个秘密,直到如今她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事大逆不道,有违仙规,如果让外人知道,昆玥的徒弟竟然敢对师父有了爱慕之意,这该是如何让天下认识昆玥的不认识昆玥的人嗤笑得耻辱之事。 师徒之恋有违常理,乃是乱伦,这事儿传出去,不止是她林湖再无颜面见人,就连昆玥也将会被天下人所不齿,所鄙夷。 想到如此,林湖赶紧收了眼泪,不敢再多表露一分一毫的感情,而此时她手中那把知雪意,也已然是在自身灵力灌注之下,一点一点碎裂,后而化为灰烬,飘落在冰湖的冰层之上。 林湖不敢抬眼看昆玥,更不知道他如今面上是如何反应,只不过在沉默了半晌后,昆玥陡然变得冰寒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你想,那么好,你我师父一场,如今知雪意碎裂,师徒情分也如此剑,你我试图恩断义绝,今日起便是将你逐出师门,日后不得再以我弟子的名号自居。” “尊者真是说笑,你都把她逐出师门了,她怎么还敢以你的弟子名号自居?而如今你既然逮到了她,又如何会轻易放走她?要是让昆仑山的人知道这昆仑山中的劫难全是由她引起的,他们该怎么看林湖,又该怎么看你这个管教徒弟不严的师父?” 此时不远处陡然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轻挑,似乎一点也没有为这周遭的气氛所影响,林湖听此声音,面色大变,是猛然抬头看过去,便是看到一个着黑衣的白发男子,御风而立,漂浮在冰湖之上,一双金色瞳孔分外显眼。 正是狐言。 而昆玥猛然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青光围绕,根本无法瞧清楚那里边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过这个声音却是极有特点,很容易就可以记住。 “你如今见到她,想必也很恨她吧?如果不是林湖的话,可能昆仑山就不会有如今这个劫难,而你的好师兄江调也不必丧命了。” 狐言看着昆玥,轻声笑了笑,低低说道。 即使语气很低,但是以灵力包裹,也还是可以让昆玥听到,但是林湖却无法听得清楚,她只能看到狐言在跟昆玥说话,却无法晓得狐言到底跟昆玥说了什么。 昆玥听得狐言此话,面色微沉,低声说道:“是你。” 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又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大概本意就是要挑起昆玥对于林湖的厌恶之心,而且如若是林湖心中没有丝毫的内疚,必然也会被这人的话给挑拨,反而讨厌昆仑。 只是昆玥无法瞧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根本无法做出半点反应,更加不知道这个人如今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何,但是刚刚狐言说的那些话,已然是让昆玥有些怀疑这个人才是暗中引起一切祸事的人。 而只要这个想法出现,昆玥不由得就是更加确信,大概就是这个人暗中蛊惑林湖的心智,致使她犯错的吧。 而对方似乎可以料得到他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些什么,片刻后又是响起一阵笑声:“尊者可别过于多疑了,林湖当年做过得那些事情,全都是她自己心神不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复仇邪念,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如今,我也只不过是让她来此地取一样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林湖在看到狐言出现之后,心中莫名开始慌乱,她本想开口叫昆玥不要轻易听信那狐言的话,却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躯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禁锢,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你说什么?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昆玥面色一变,他还尚且不知道林湖之前曾跟花以说过的那些事,不过却是可以差不多猜到这些事情说的其中一件是什么,那就是跟竹词有关的两件事情,一就是当年不甚跌落下南海边的悬崖,掉进南海的那件事情。 还有的话,那还是昆玥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林湖身上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后来竹词莫名其妙在冰湖修炼之际,跌入冰湖,而那一次明明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山中人有一些就是需要在升境界之际要去吸收极浓郁得冰寒之息,借此来突破,竹词当初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跌进冰湖,还被骨鱼袭击,只是庆幸被发现得早,没有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但是那一次因为竹词自己在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二来也是因为骨鱼一族也十分奇怪,根本不知道自己族中那几个贸然攻击竹词的骨鱼是为何会突然失去神智,而后来为何又会暴毙身亡,这始终是昆仑中人和骨鱼一族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 本来这事昆玥没有怀疑过林湖,因为毕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昆玥自己,做到也需要费些劲,而且在那个时候他手中还没有冰蟒牙齿这样的东西存在,无法轻易凿开冰层,更加没有办法使得骨鱼轻易暴毙。 如今会想到跟林湖有关,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还跟竹词有关,根据之前的那件事情,昆玥怀疑林湖本是针对竹词,虽然原因不明,但是应该差不多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孩子不喜欢竹词,一直在陷害她,只不过过去隐瞒的很好。 或者说当初的林湖是已经成功过一次,她当初把竹词从南海边的悬崖上推下去,是真的害死了竹词,只不过后来是有神秘人相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林湖身躯被禁锢,但是脑袋却可以朝狐言那边转动,她缓缓看向狐言,却见其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带着几丝笑意,两眼却是定定瞧着昆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看了自己这边一眼。 但是这一眼太过短暂,林湖都有些怀疑狐言究竟有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让我想想啊,应该是你那徒弟回来时匆忙,被这满山得尸腐之气给吓到,所以一时间没有把当初他在月森见过林湖之事告诉你,也没有把当初林湖向他坦白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 听得狐言这话,昆玥眉头一皱,是不由自主低头看向林湖,而林湖也恰巧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看向昆玥,而在看到昆玥面上神色后,林湖身子猛然一颤。 狐言是不是告诉了昆玥那些本不该说的事情? 昆玥看了林湖一眼,并没有再继续看她,只是抬眼看着狐言那处,低低道了一句:“哦?” 花以的确是回来之后没有跟他说任何关于林湖的事情,如今想想的确是应该跟他说的,因为之前昆玥就要花以去跟踪观察林湖,而且花以似乎也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回来之后应该是被环绕整个昆仑山的尸腐之气给吓到,一时间没有想起那有关林湖的事情罢了。 “你说,花以他们在月森还曾经见过林湖?” 昆玥面色越来越沉,虽然不知道花以曾在月森之中见过竹词,但是竹词跟故绪在月森之中所经历的事情,他还是听花以跟竹词两个人提过一句的,而且也知道玄碧琴断裂的事情,所以对于之前月森中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了解。 既然林湖曾出现在月森之中,那么当初竹词跟故绪两人所遭受的危险,照这么说也是跟林湖有关了? 倒不是说如今昆玥突然之间就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徒弟了,对于林湖的信任和爱护,第一次的变化是在当初竹词在南海出事,回来后林湖一些奇怪的言论和行为,还有江调的怀疑,以及后来在加强戒备之后看到林湖的一些奇怪之处,这些潜移默化,都是第二次变化,而第三次,也就是后来对于林湖的欺瞒起了疑心,花以的跟踪失败,还有花以所传回来的那些信息。 那么最后一次,就是这一次昆仑山大难,林湖既然是回来了,居然并不是去关心昆仑山或者说是山中的人,而是首先来到没人在的冰湖,企图取走什么东西,甚至于有可能引起骨鱼一族跟昆仑山的矛盾。 原本深深的信任,是在这一次一次的变化之中慢慢被消耗殆尽,如果说如今昆玥对于林湖还有着什么心理,那就是失望,除此之外,再无更多了。 狐言见到昆玥如此,面上笑意不由得更浓了些,只不过昆玥无法看到,但是林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狐言脸上所带着的,明显就是得逞的微笑。 “师父!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林湖猛然间呼喊出声,却是在叫出声之后自己都有些怔住。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昆玥听到林湖的声音,便是低头看向她:“恩?你认识他吗?” 林湖下意识答道:“他不是个好人,师父,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言语之间是带了不少的颤抖和惊慌,即使昆玥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知道林湖内心深处在想着什么,但是林湖这个人的性格,昆玥还是清楚的,她这个反应,分明是证明那团青光之中的人之前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但是她害怕那个人全部说出来给他听到。 昆玥低头看了林湖片刻,眼中所带有的失望在一点一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再无更多的感情。 对于林湖心中仅存得那么一点点感情和信任,被林湖如今很是不理智的行为和话语,全部消耗殆尽,昆玥对于如今的林湖,是失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林湖自然也是看到昆玥面上的这种变化,而她也是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么不理智得错误,是正中那狐言下怀,怪不得他之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早就料到了! 昆玥转身看向狐言那处,面色未变,只淡淡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必绕圈子,直接说出来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上古残魂(下) 轩辕祸这个人的心,太沉。 这是如今在昆玥见到轩辕祸之后唯一会感受到的,之前自己的预感果真是不错的,或许竹词本是魔族的事情,这轩辕祸就算是不知道,也该是有些怀疑,或者说是起了疑心,不然为何会突然之间,点名要带着竹词一起来仙界? 还是要跟北翼星君一起见,这种喜欢杰出有天赋的后辈,本是好事,但是为何要跟仙界的战神一起见?过于严肃,而且当初的轩辕祸,可跟昆仑没有过多的接触,也并没有跟竹词又过多的接触。 后来接触多了起来,还在昆仑遭了大难之后伸出援手,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而那个时候,说是雪中送炭,倒不如说是正好在竹词突破气息过于强大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或许当初竹词隐藏得非常好,很多人都无法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修为极高的人来说,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轩辕祸或许在当初就发现这件事情了,所以后来才会对于昆仑山如此态度,意在竹词吧,不然这么一个仙君,何必去那般在乎一个人间仙派的存亡,就算昆仑山乃是历史悠久,在仙界威名远扬,却也远不是仙君所乐意管的事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同样也适合于这世间的仙派。 加之后来仙君突然想要召开仙宴大会,之前仙君轩辕祸就曾表现出对于魔界的忌惮与憎恶,这一点其实仙界的众人都有所耳闻,想必六界都不会生疏。 毕竟这轩辕祸当初是从人家魔界抢回来的新娘子,还不是跟一个普通的魔族抢,是在跟人家魔族的魔主胤玄抢妻子,当初的胤玄和那灭雪,几乎是都已经喜袍加身,就差个拜堂入洞房,甚至于有传言说灭雪都怀孕了。 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一人单枪匹马硬是闯进魔界去,生生搅毁了人家的婚宴,而后自然是寡不敌众,险些死在那里,后来逃回仙界,就是反手发动了战争,那一次仙魔大战,比之几百年前得那一场仙妖大战,都是要更为激烈。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至于在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轩辕祸在醒烛回归后,又突然现身,推脱不成,就接替了仙君之位,别说这个一向只知道提着刀打架的莽夫一般的人,在挚友离去后,接替了挚友的位置,还真的把仙界给管理得头头是道。 就是后来有些变味。 因为仙妖大战事毕之后,几乎只是稍稍平和了不到一百年,仙魔两边得气息就是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严肃,终于在海主海雾的名声传扬出的时候,仙魔大战最终爆发。 而那场仙魔大战,可比之之前的那场仙妖大战要激烈得多了,而且牵扯众多,仙界轩辕祸的原属部下,还有当初仙界的战神扶苍,以及青丘境得那位九尾狐青抉上仙,还有的就是魔界的另外一种极为特别的种族,名之冰蓝,冰主沐千雪不知为何会最终被牵扯进来,但总归也是被扯了进去,还有的就是原本栖息在遥远疆域的九婴尊者。 这些传出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全部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被扯进那场仙魔大战之中,而且除了轩辕祸最终活着,几乎所有人都消失在那场战斗中,只有少数几个,重伤回归,至今仍在闭关与世隔绝。 还有人传言道,说是那个时候,把人家饕餮跟冥出来的一位尊者也给牵扯了进去,总之要是说起来简直是十分复杂,没人能说个清楚。 而这仙魔大战的最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仙君轩辕祸,要跟魔主胤玄争夺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灭雪,本是属于仙界的人,但是却自被魔界掳走,在魔界长大,后来被仙界带回去,却跟魔主胤玄生了情谊。 轩辕祸自喜欢那灭雪,当初没能阻止灭雪被人掳走,一直懊悔,后来偶然跟胤玄相识,两人皆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后来打出了感情,又一起历经生死,也算是结交,不打不相识。 本该是极好的兄弟情,而且这两个人在仙魔两界的地位,足以促进两界友好和谐的发展,还能改善改善关系,哪知似乎命里注定仙魔不该如此和谐,偏偏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看到了在魔界之中的灭雪。 即便是过去十几年,轩辕祸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灭雪妹妹,于此轩辕祸跟胤玄两人的战争爆发,毕竟牵扯到感情一事,这两个又都是痴情种,谁也不肯罢手,他轩辕祸拥有从青梅竹马的情意,而胤玄却有后来的相守相伴,相互扶持。 最重要的是,灭雪喜欢的人是胤玄,而非轩辕祸,她只是把轩辕祸当做哥哥,但如此一说两边都是至亲的存在,无法做出割舍,是里外不是人。 而即便是灭雪,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锋相对最终大战一场,最后的最后竟会演变为仙魔两界的交战,还把双方许多好友,这世上数一数二得强者都纷纷牵扯进来,死伤无数。 但是那个时候的灭雪被人禁锢,等到她拼力挣脱,战事已然结束,尘埃落定,魔界惨白,仙界损失惨重,她最终也是消失在战场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后来魔主胤玄,以重伤之躯出现在一处断崖,消失在风雪之中,气息也是消失,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至于灭雪,有的人说她追随胤玄而去,还有的人说后来轩辕祸过了很久终于娶妻,却极为低调,从不让外人见到,而那个人就是灭雪,猜测纷纭,但再无了解当年那事的人出来辩解或者是澄清了。 两次大战,仙界皆是胜者,但是似乎又不是胜者,至少在外界看起来,仙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整个界位得地位,能够影响的,就是帝王之位的交替,和势力的替换。 仙妖大战之后,宫邀对仙界的统治,风紫对妖界的统治都结束了,而仙魔大战之后,胤玄得时代直接终结,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当今得魔主,胤湮。 至于轩辕祸,他似乎才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其中缘由和是非,怕是只有当初所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旁的人再多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至少昆玥在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对于轩辕祸也是抱有一种极为复杂得态度,这个人过于偏执,当初在知道灭雪不喜欢他的时候,还那般疯狂,摧毁灭雪跟胤玄的婚礼,最终引起大战,牵扯众多,死伤众多,最终的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但如今的轩辕祸,丝毫看不到当初文字所记载上的那种疯狂,当然,只要做过一次,这种疯狂就绝对不会消失,会潜伏在自己的神识深处,且会不断生根发芽,越长越深,终有一日,还会继续爆发。 可能这下一次得仙魔大战,就会是又一个终结,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轩辕祸的终结,还是属于魔主胤湮的终结呢? 如果竹词记忆力好一些,而且也知道这段被尘封没有别记载下来的往事,她大概就会把上次在地心世界之中,脑海中莫名出现的那断崖场景上,那三个人中的谈话,所完全记起来,那个时候那个只有背影的男子,就是称呼那个女子“灭雪”。 但是竹词不知道这段往事,没人告诉她,而且她经历事情太多,早已忘记这个名字,怕是听到“灭雪”这个名字,只会觉得有些熟悉,略觉惊讶罢了。 对于昆玥来讲,他希望这个消失的人,不会是胤湮,他们是兄弟,虽然一方为魔而一方为仙,但是他昆玥才不在乎,正邪之分,全有自己心中那杆称来衡量,这也是为何后来他在知道竹词真实身份乃是魔族的时候,并未有过激得反应。 反倒是这轩辕祸,心过重,而且是把整个昆仑山跟昆玥都算计进去了。 既然轩辕祸怀疑竹词是魔,那么又在这个即将发动仙魔大战的当口,来与他谈论那事情,还要见一见竹词,说是不抱着鬼心,昆玥都不会相信,他必然是想要借助竹词魔族身份,来设计坑魔界一把。 而且要说恨意,如今仙界对于魔族怀着最深刻的恨意的,岂不就是轩辕祸了吗? “昆玥尊者好兴致,只是如今似乎看着身边少了些人呢。” 之前轩辕祸端着酒杯一人走来,看着昆玥一人独酌,是笑眯眯坐下,气度非凡,丝毫不让人拥有窥探他心中想法得机会。 “山中繁忙,须得有人留着打理。” 莫说江调已去,如果江调还在,怕是也绝对不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基本上就是能躲则躲,他宁肯一个人在后山跟猴子一起钓鱼都不会来这仙宴大会坐着喝酒喝茶,昆玥就没那么好运了,这事儿基本掌门必须来,但是以前的话还有秦丘来给他挡着那些话,如今可就只剩他自己了。 面对轩辕祸,昆玥是打着十二分的戒备,来应对。 轩辕祸见此,是遗憾道:“听闻之前尊者有位高徒晋升之力极为磅礴,不少仙家都注意到了,如今好多人都很期待那个姑娘的现身,怎么的是没有来吗?” 昆玥笑道:“她刚刚出关,身子有些问题,无法离开昆仑山,怕是得要下次才有机会让仙君看看了。” 听得此言,轩辕祸面上的失望之色尤为明显,不过很快就是舒展开眉眼,看着昆玥道:“其实此次仙宴大会,尊者大概也瞧得清楚是为何由,不知尊者意下如何?” 这是专程过来打探他的意了,昆玥皱了皱眉头,道:“想必仙君也知道我昆仑山突缝大难,死伤弟子长老无数,我更是失去了我的师兄江调,仙魔大战起,怕是自保都会很难。” 他的意很清楚,而且说得也的确是事实,如今的昆仑山,还想去帮着打仙魔大战,能够在仙魔大战那种恶劣的情况下勉强自保就很好了。 却不想轩辕祸乃是笑眯眯道:“是啊,我正是晓得,才会在之前跟北翼相联合去帮助昆仑恢复,如今也是正想到这种可能,就专程过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看着这眼前人面善的笑,昆玥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随即心道这仙君果真老辣,他还是资历太浅,无法应对,之前会帮忙,北翼那肯定是因为他的闺女还在昆仑山,而且还产生了感情不愿意走,至于这轩辕祸 世上会无缘无故帮人的人有两种,第一种是心善之人,不求回报,而第二种人,正恰恰是为了那个回报,觉得值得相助,才会去相助。 轩辕祸绝对不可能是第一个,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 相等值的好处。 魔身,宣战魔界。 竹词。 昆玥心一凛,随即看向轩辕祸,并未说话,轩辕祸却是轻声道:“这仙魔大战,最终必然会是掀起得,我与魔界的那账可还没有算完,而昆仑山身为仙界的第一修仙大派,即便是元气大伤,但是在魔界眼中,却也只是一个最好啃而且啃了还很有用得骨头罢了。” “仙君不妨直说?” 轩辕祸放下酒杯,抬眼看着昆玥:“我对于尊者只有一个的请求,不会伤及昆仑根本,且还是大功一件,只要尊者点头答应,我保证此次仙魔大战,昆仑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想都不用想那要求必然是交出竹词,让轩辕祸实施他的计划。 他才不是对竹词这丫头的天赋有了兴趣,而是在竹词身上看到了可以设计来让魔界再吃一场败仗,或者说是再度结束胤湮的时代的希望。 昆玥怎么可能答应? 轩辕祸却并没有给昆玥说话的机会,只是立刻又道:“尊者好好想一想吧,我会耐心等待尊者的回复,毕竟身为一山掌门,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山中人和这个仙派本身,不是吗?” 说罢即是再度端起酒杯离去,而竹词看到的,也恰好就是这段谈话的结束,以及轩辕祸的离去,在那一瞬间,竹词的惊诧似乎是使得她的气息泄露了些许,昆玥一下子就感知到,便是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竹词的身影,但是心知竹词必然是来了这里。 他不经意抬眼看了轩辕祸一眼,却见到那人面上一闪即逝的惊诧和惊喜之意,心一凉,知道他必然是知道竹词也在这个大殿之内,而在看到昆玥的注视之后,轩辕祸笑笑,推了推手中的酒杯,随即回到了座位上。 说得好听,身为统领者,最先考虑的是整体而非个体,但他轩辕祸做的哪一件事情又是给整个仙界带来好处的了?仙魔大战死伤无数,他不止没有为第一次仙魔大战造成的损失而过悔过,如今仍旧在虑下一次仙魔大战。 他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啊怪不得当初的惊宵临死之际,宁愿把仙君之位传给宫邀让他去瞎搞都不愿意传给轩辕祸了。 这个轩辕祸简直是太容易带着个人情绪了,而且十分记仇。 昆玥无声息得叹了口气,随即是抬眼看向刚刚四处扫视的时候,所感应到的那个气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那里似乎就是刚刚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而这时扭头看去,却见到两只鸟站在那边桃树上的树枝上,其中一只见他看过去,激动得展开翅膀打招呼,昆玥见此,就知道这个肯定是竹词,但他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开心,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居然在这个时候进了仙宴大殿。 那不是把自己关起来让轩辕祸捉吗?难怪他刚刚露出那样的表情,大概已然是清楚竹词究竟在哪里,又变成了什么形态吧。 竹词看着昆玥朝这边看过来,展了展翅膀,是在打招呼,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现在是鸟儿身,昆玥无法听到她的声音,也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就扭头看着故绪:“不如我们过去一些?师父看到我了!” 却是看到故绪摇摇脑袋:“不可以,那边很危险。” “危险?” 故绪点了点头,随即便是静静扭头,看向坐在主位上静静喝酒,嘴角带着笑意的轩辕祸,心中不知为何,是拢上一层浓浓的不安感。 而与此同时,竹词注意到昆玥看向她的目光,那不是欣喜或者说是惊讶的目光,而是一种浓浓担忧,他脑袋并没有动,但是眼神所传递过来的消息,让竹词下意识领悟到。 快逃。 “快逃!” 几乎是瞬间,这两个字出现在竹词心中的那一瞬,耳边就是传来故绪的声音,竹词随即看到昆玥隐在袖旁正好可以给她看到的手指,正在隐晦得指着主位上坐着的轩辕祸。 不要靠近轩辕祸,赶紧逃走! 这是昆玥想要在这个时候传递给竹词的消息,故绪也在同一时候,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翅膀拍了拍竹词就是让她赶紧走,竹词自也不会犹豫,直接是展翅朝原本两人进来的地方展翅飞去。 但是既然已经被轩辕祸给发觉,哪里能够这么轻松就是逃离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上古残魂(四) 重羽在离开星辰殿之后,并未去天霄大殿,其实他本也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感觉,出门后看到弟子说故绪跟一个从天而降的奇怪姑娘一同离去了,自知是竹词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就是打道回府,回自个儿的浮雪山去了。 对于月见这件事情,重羽并未有过太多的想法,执着多年,为的不过就是一个真相,当年的事情,发生得突然,所有人都欠他一个真相,只是不知道最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真相。 而在星辰殿门口站着,他似乎感觉到一丝丝什么不对劲的气息,但是并未出手去寻找,而是停顿片刻,只轻轻道:“如果不喜欢那些,可以去浮雪山找我。” 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女儿,月见当初,也曾是想过将女儿交给他,让他代为抚养长大的吧,只是北翼自持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而将之扣留在星辰殿,反倒让她经受了许多本不必承受的苦楚。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重羽到现在,都依旧觉得北翼是个混蛋,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只可惜当初的月见,心上人偏偏是这么一个混蛋,而不是他,不过似乎当初的重羽自己,也是个混蛋来着。 感受到玖灵的气息,即便是极端微弱,重羽最终也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这句话。 即便当初的月见,以他为缘由,去拒绝了北翼,让自己成为一个月见成全北翼跟云弦的借口,但是重羽竟是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反倒觉得释然,当初这丫头的确是没喜欢过自己啊,但是似乎自己也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不然在那种时候,她怎么会搬出自己的名字,毕竟他重羽在最开始,可是在月见心中是最不可能结交,且还是最讨厌的那种类型的人啊,月见这个女子,生性孤傲冷清,决计是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男子作为自己的朋友。 所以也可见当初的重羽究竟是做了多么大的努力和决定,他最开始想要的,就是得到月见这个人,谁能知道到了最后,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不过照着北翼他们两个人的说法,看来当初的月见乃是自愿赴死,走得坦然,而在临走之前,却是专程与自己见了一面,谈了许多,这倒是让重羽不觉是想起了当年月见在醉酒后,曾声嘀咕的一句话,而且是不断重复了很久。 “如果你早些出现,那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出现,是不是月见就不会喜欢上北翼,而是他重羽了。 重羽后来曾多次想过当初月见说这句话的原因,也想了很久,才知道月见说的是他们的初见,重羽跟月见的初见,实在是有些戏剧性了,而且在初见之际,重羽也不曾想到过那个气质清冷引起自己注意的女子,居然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执念。 重羽跟月见的结识,其实算不得什么巧合,是重羽当初偶然间在仙宴之上见过那月见一次,为之气度和状貌所吸引,且深深沉迷,后来就一直在打听这位仙者的消息,然后就开始对之展开猛烈追求。 要说重羽在没有当上掌门之前,那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风流公子,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天赋高,还有个好师父和比较厉害的宗门,是到处留情,唯有在这月见这里吃了哑巴亏,人家根本就不理睬他。 月见当初说自己在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然是对人家北翼星君有些意了,毕竟像是北翼那样的人,显然会比重羽那样的,更加讨女孩子喜欢一些。 当初那北翼星君是战功卓着,乃是当初跟着仙君轩辕祸一起四处征战,打出的地位,何不受人敬仰,是名声远扬的大英雄,何况北翼为人刚正,气度不凡,从未传出过与任何人有过暧昧之事,最重要的是人长得还很好看,也难怪那时候的姑娘见一个喜欢一个。 而重羽就不一样了,论成熟他不如北翼,论背景他也不如北翼,更别提军功修为,还有为人处世了,所以后来月见会喜欢上北翼重羽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怕是月见也不甘当初那般一个结果,但是命定那般,身中诅咒,她自己也身不由己,如若当初喜欢上得不是北翼,后来是否就不会有那般多的因果纠葛和痛苦离别,如果当初在初见之际,重羽会像是后来这样,她或许会喜欢上的人,并非是北翼。 但是那时也正是因为月见的出现,才使得重羽开始自我改变,如果没有见到月见,没有喜欢上月见,重羽不会那般要求自己,也不会吧自己改变成那个月见会喜欢的样子,所以一切想象都很美好,但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实。 不过重羽如今离开星辰殿,也算得上是解除了心中存了百年的一个大谜题,当年的真相如此,而在此之前,月见实际上在他的心中不断美化,不断成为他为之沉沦的白月光,美好但是却无法得到,如今真相大白,重羽心中有的,唯有释然。 “你的确是该放下的,人不能一直为执念所羁绊。” 昆玥当年是如此跟重羽说的,但是那个时候的重羽未必听得进去,但是如今的重羽再度想起,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开解,就可以清楚了自己的心,他的确是放下了,只是如今至少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此时还尚且在浮雪山之中,当初拿着月见的那些事情,来威胁自己,让自己做了许多自己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且当初为了这月见,甚至于差点伤害了老友昆玥的徒弟竹词,后来故绪回山后,多次突生心魔,为的,却是当初在月森之中,血脉狂乱之际毁掉了竹词的那把玄碧琴。 不过故绪的心魔全部都在那一场突如其来且极为奇怪得雷劫之中,似乎在再一次渡雷劫结束之后,故绪的身躯和血脉,甚至于是修为和精神,都再度飞跃了一个层次,提升巨大,心魔也是全部消失。 那一场雷劫是为何会发生,重羽不太清楚,但是却是在后来清清楚楚见到后来那只陡然出现将天上雷云生生撕裂震散的巨大九尾天狐的虚影,想来那该是藏在故绪身体里的天狐虚影,说不定是历代哪一只九尾天狐的魂魄也说不准。 那天雷劫之中必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重羽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只巨大的九尾天狐虚影的出现,以及它留下的那两句话。 保护好故绪,是重羽的责任,不用那只狐狸说他自然也会做到,但是说不要阻止狐言 重羽面色稍稍阴沉了一些,狐言当初在浮雪山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却是轻易骗过许多人,甚至于是故绪也被狐言欺骗,如果当初遇到的不是他重羽,或许故绪真的要按着狐言当初的计划,走完自己的一生,最终为狐言所吞噬,成为他的力量。 不阻止狐言,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在今日之后,真相大白,重羽心中再无顾忌,那狐言当初对于故绪再渡雷劫一事极为震惊,想必事情已然是出了他的预料,这个人的计划大乱,许久没有出现,想必是还没有想好,务必要趁着他还没有想出更坏的计划之际,将之斩杀。 唯有这般,才能够让重羽真正安心,而这几乎也是在这世上重羽心中最后的执念了。 哪知回到山中之后,重羽翻遍全山,也没有找到狐言的踪迹,就连当初狐言居住的地方,也没有找到,甚至于连狐言的气息,都完全消失不见,就好像是知道此行重羽归来会去找他的麻烦,所以提前离开。 找不到狐言,重羽也只得作罢,却是开始重新研读古籍,想要更多得去了解影狐这种生物,想要在为下一次遇到狐言之际两人开战做出准备。 不过在重羽尚未发现的地方,却是有着一处被人以术法所深深掩藏起来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着四五个浮雪山弟子的尸体,早已腐烂,爬满了虫子,而这几人身上的相似点,除去同样的宗服之外,还有着同样的伤口。 都是在脖颈处的那几道长而深的划痕,直直没入胸口,最终直至心脏的位置。 是被人挖去了心脏,手段极为残忍。 只不过这几个弟子的尸身被人以极强的术法隐蔽,就连重羽,都没有察觉到,而一旦察觉,他必然会不顾一切代价去追杀狐言,因为这几个弟子,是看守山中秘宝昊天塔的几个内门弟子,还应该有着一个长老,只是那个长老的死法或许比这几个弟子要更加惨烈,连尸身都没有被留下来。 昊天塔,是上古所流传下来的十大神器之一,传言道昊天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可以降一切妖魔邪道,必要时仙神也可以降服,说白了是迷惑人的心智,类似于迷幻术,但是作为十大神器之意的昊天塔,降获人心,可不能轻易解除。 十大神器,是当初天地初成之际,世上大多数所存生灵为神界之人,那些人后而护佑初生的其他生灵,而创下十大神器,分别是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各自都拥有惊人而独特之不世力量。 而天地从那时到后来神界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之后与世隔绝,十大神器就一直在守护着天地,当然世上与十大神器相同名的上古神器也不是没有其他,只是不如十大神器的声名响亮。 而这十大神器各具神威,诸神离去之际,是把十大神器交给了仙界众人看管,但是十大神器过于珍贵,多年来觊觎神器之人众多,不得不把这十大神器分开存放。 十大神器之一东皇钟乃是神界之门下落不明,乃十大神器力量之首,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当年许多人猜测,神界的消失,或许是跟东皇钟的消失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至于伏羲琴,则是有着操纵心灵的能力,是伏羲以玉石加天丝所制出之乐器,泛着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如今的伏羲琴,是被存放在东海之中,为鲛人一族保管。 轩辕剑则是十大神器之中的最强力量,是黄金色之千年古剑,其内蕴藏无穷之力,为斩妖除魔的神剑,从上古至今,一直是存放在仙界之中,为每一代仙君所可使用掌管的神器。 而神农鼎则是熬炼仙药,古称造世鼎,是被用来炼制百药之古鼎,正因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炼出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并隐藏其他神秘之力量。神农鼎如今,是被存放在月森的镜月湖之中,但是鲜有人知,为月中仙所看守。 盘古斧具备穿梭太虚的能力,传说天地混沌之初,盘古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晦黯,遂拿一巨大之斧劈开天与地,自此才有我们之世界。此斧拥有分天开地、穿梭太虚之力,威力不下轩辕剑。盘古斧一如东皇钟,随着神界一同消失不见,至今没有找到踪迹。 除此之外,还有着号不老泉源的崆峒印,能炼化万物的炼妖壶,可以进行时空穿梭的昆仑镜,吸星换月,降服人心的昊天塔,以及复活再生的女娲石。 崆峒印是崆峒海上不死龙族的护守神器,其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并有玉龙盘绕。自古相传得到它的人,就能拥有天下,也有人传说它能让人不老不死。自古许多方士纷纷出海找寻此印,但最后都只是踏上不归之。如今的崆峒印,依旧存在于崆峒海,为海族所保管。 而炼妖壶,也称九黎壶,乃上古异宝之一。拥有不可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万物,也有惊人之毁坏力量。内部有着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是存在于青丘境中,青丘上仙青抉代为保管。 拥有自由时空穿梭之力得昆仑镜,则是由昆仑山代为保管。 至于女娲石,则是跟东皇钟,盘古斧一同消失不见,十大神器,直到如今,实际上是只存在了七个罢了,那昊天塔,便是浮雪山代为掌管之物,在浮雪山形成自己,则是由以前的扶苍战神代为掌管。 狐言盗走了昊天塔,而守着昊天塔的长老和弟子全部死于非命,且无人知晓,谁也不知道狐言盗走昊天塔,究竟要去做什么,但是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今的重羽,还尚且不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竹词跟故绪那边,竹词想了片刻,随即想起当初在跟花以回到昆仑山之际,见到那围绕了满山的尸腐之气,最后却是以她身上当初在月森中璧月所赠与的那冰种来解决的,只不过是当初那尸腐之气过重,是她把冰寒瘴气的冰种过到了江调的身上,由他去解决那些尸腐之气。 如今竹词身上自然不会在存有冰寒瘴气,但是当初的璧月是曾赠出两颗寒冰瘴气的冰种,竹词一颗,故绪一颗,竹词的那一颗给了江调,故绪身上的可还在,幸而还在,不然此时此刻两人还真想不出什么管用得法子。 “你以灵力催动体内的那颗冰种,制造出冰寒瘴气,将她全身包裹,许是可以助她来抵御体内暴动的那颗尸种。” 故绪闻言,自然也是想到这个法子,竹词话音降落,他便已然是抬手放在玖灵的背上,随即不过片刻,手掌之上就是出现淡淡冰蓝色雾气,对于竹词来说,是那种极为熟悉的冰寒瘴气的感觉。 不觉心中是极为感慨,当初在月森差点儿要了她跟故绪性命的冰寒瘴气,竟然会在后来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不过这样的熟悉感,却还大多要取决于当初的江调。 “冰寒瘴气虽可抵御尸种暴动,但是能否真正战胜,最后又能否真正醒来,还是要看她自己,因为尸种的暴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心魔,如果她无法战胜心魔,那么即便是冰寒瘴气,也没有办法帮助她了。” 竹词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看向玖灵,眸中带了不少关切和担忧。 玖灵,你一定要撑过去,心魔一点儿也不可怕。 而玖灵在感受到那股冰寒瘴气之际,面色就是变得极为痛苦,不再如之前那般空洞,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本体意识也是被那寒冰瘴气的侵入而唤醒了些许,也不知道竹词的祝福究竟会不会被玖灵所感应到。 但至少现在的玖灵,仍旧是处于自己一个人的状态,而且尸种存在玖灵体内多年,是最了解玖灵的存在,它给玖灵制造出的幻境,正是玖灵所最不愿意直面,且根本也不愿意想起的那些事情,尤其是在星辰殿,听到北翼跟重羽他们三个人所交谈得那些话之后,她的心灵世界一直处于崩溃得状态。 尸种趁虚而入,是最容易得逞的,这可是玖灵这丫头一生中最为脆弱得时候啊。 此时的魔界,仍旧是处于一片混乱,其实当初传出去是因为律瞳带兵造反,把魔主胤湮给赶了出去,实际上也不然,他只是个被人拿出来当枪使的,实际上的魔界早已四分五裂,许多人都不服气胤湮的统治,但是却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 虽然胤湮这个人待人的脾气软和了些,但是对待敌人之际,却是从来都没有手软过,谁也不愿意最先去惹胤湮,不然尝到苦头就是有苦说不出还是做了别人的垫脚石,谁会这般蠢? 也只有当初的律瞳,会如此,不过当初的律瞳也的确是强大,丝毫不逊色于胤湮,即便是被人当做出头鸟,却也是不敢轻易招惹得存在,只不过后来似乎这人出了些问题,实力大大减退,而且回来之后还跟胤湮服了软,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那群本还打算把律瞳推出去作为“统帅”的人。 不过在律瞳回归后,胤湮和严卿,也是强势回归魔界,甚至身边还多了一个早已消失多年的堕仙月青霄,月青霄的大名那些人可一点儿也不陌生,而且律瞳这个出头鸟反了水,胤湮那边的实力大增,那些人又是纷纷被按下去,谁也不乐意再去做一个出头鸟了。 如今的胤湮,是一人站在魔界尽头处一片断崖之上,这片断崖气候奇怪得很,自魔界成形以来,这无名断崖就存在了,也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当初被人打成这样的,不过就是常年飘雪,又没有人经常来这里,就积了厚厚得一层雪。 而且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人给这片断崖起过名字,就一直唤着“无名崖”。 据说当初上一代魔主胤玄,就是在此处无名崖上陨落,尸骨无存,因为无名崖下究竟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谁也没试过,而且也从来没有找到过通往无名崖崖底得道。 胤湮一个人披着黑色大麾,站在断崖边上,此时无名崖的气候尤为不佳,是风雪交加而且风刮得特别大,胤湮身形较为单薄,独站崖边,叫人见了不觉为之捏把汗,不过站在远处很久的那个黑衣人,却是丝毫未曾开口打搅。 严卿是跟着胤湮悄咪咪过来的,胤湮这人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喜欢来这个地方站着发呆,一个人也每个人说话,总是发呆片刻,随后就是离开,严卿跟着他来过几次,却从来没有近前去看过,却也知道胤湮心中不好受,只是不得法,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就索性跟着他站在这风雪之中,等他准备走的时候,再跟着一起走。 不过想来也是,胤湮生来无父无母,这里又是他父亲死前待过的地方,或许整个魔界,只有在这个常年风雪交加十分寒冷且鲜少人来的地方,才会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和安全吧。 “他每次心里难受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因为当年胤湮,是在这里看着胤玄死去消散的,他曾经被我用昊天塔锁住过心神,道出过许多事情。” 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却是把严卿给下了一跳,扭头看去,却见是不知道何时也跟着一起来的律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狐传承(上) 冰湖里边的确存在着许多生物,但是能够出现在冰层上,而且也是一直在湖水潜水地带游动的,那就基本只剩下骨鱼这种生物了。 而骨鱼的外表在湖水之中很具有隐蔽性,因为它们几乎就只有骨架,但多了一层皮,就算有这层皮,它们的通体颜色仍旧是能够很好的与冰湖湖水相融,如若是不仔细去看,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鱼而哪里是水。 骨鱼拥有极为锋锐的牙齿和尾鳍,且皮质坚硬,带着细碎倒钩,碰着人非死即伤,但好在骨鱼群一般生存在冰湖最底部,且数量少,虽然是冷血动物,不过随着多年来得相处,也算得上是温和。 只不过这个“最底部”也算是冰湖浅水水域的最底部,至于更深处,则是生存着比骨鱼更为可怕的湖底生物,而骨鱼这种族群还会经常在冰湖湖面上出现,但是那些湖底生物,即使是生活在昆仑中的人也基本上都没有见到过,因为它们大多数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而当它们出现的时候,也基本就是灾难出现的时刻。 所以一般昆仑中人都在杜绝山中弟子接近冰湖,虽然骨鱼是一种原因,但是更深层的原因就是怕他们会惊扰到那生活在湖底深处的可怕生物,据昆仑前人所述,那很有可能就是千万年前的远古异兽,千万年前的异兽,别说本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很强的存在了,就算是在那个时候不算是很强,只是还尚且幼的存在,千万年过去,从当年那个大浩劫之中存活下来的异兽,必然是一种极为了不得的存在。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知道骨鱼的存在而已,并不晓得那些远古异兽还生存在冰湖湖底,毕竟这些东西说出来,也只是会徒增山中弟子心中的不安和恐慌罢了。 昆玥看到林湖想要破冰,心中不免疑惑,那骨鱼可并不是好惹的存在,就算是他也不敢冒然惹怒骨鱼,而如今林湖在没有得到骨鱼许可的情况下就冒然破冰的行为,必然会惹怒骨鱼,冰层之上的人无法随意破冰,但是冰层以下的骨鱼却是可以轻易破冰而出。 而且有的时候为了透气或者是玩闹,骨鱼会在冰层之上破出几个孔,说是孔,其实就是骨鱼头那么大,而仅仅是这样就足以让一个孩子通过了,当年竹词曾是不慎跌进冰湖中一次,就是从这冰孔中掉进去的大概,但是据骨鱼说当初冰层之上并没有骨鱼们自己破出的冰孔,只不过是竹词后来忘记了这件事情,而且伤到竹词的那几条骨鱼也是全部死于非命,就逐渐不了了之。 但昆玥记得当初那时候骨鱼一族挺生气的毕竟它们骨鱼一族数量本来就少还极难繁衍后代,但是显然是它们不对在先,有着祖辈的约定在,它们不好发难,就如此压了下去,但是昆玥和一些昆仑山中当年插手过此事的人基本都知道,骨鱼一族一直都是对此心有不满,所以也加严了禁令,不会再让山中弟子冒然接近。 如今林湖故意惹怒骨鱼使之破冰而出究竟是为了什么昆玥也无法知晓,更是想不明白。 只是林湖在看到骨鱼破冰而出的时候,竟然面上带笑,而且似乎还是一种等待已久,极为期待的模样。 而昆玥即使再不清楚林湖的用意,却是看清楚了在那骨鱼的庞大身躯破出冰层一大半正打算向林湖冲过去的时候,林湖面上那可以说是残酷的笑容,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的一截臂长短的牙状物体,并未躲避,而是是打算朝着那骨鱼的头部狠狠扎去。 见到这牙状物,昆玥猛然一惊,对于骨鱼他已经是极为深刻得了解过了,毕竟也算是一种不算是和蔼的邪恶生物,威胁着昆仑山中一些弟子的生命安全,而且还跟竹词极为不对盘,当然要将这种生物的习性特点,最重要的就是弱点和被克制的地方透彻理解一下。 骨鱼只有一层皮,剩下的全部都是骨头,但仅仅是这么一层皮,都是极为坚硬的存在,用普通的利器甚至说是仙术和灵器都无法将之破开,但是骨鱼的皮也并非是无法破除的存在,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剧毒来溶解这层皮。 因为骨鱼的皮十分坚硬无法轻易破开,即使被破开来也会很快愈合,只有用剧毒来溶解骨鱼的皮,使之无法在短暂的时间内愈合,这样就可以有机会接触到骨鱼头部最为致命的部位,只有刺破那里皮下的圆珠,骨鱼才会真正死去,但是当年竹词在冰湖出事的时候,那些骨鱼的死法极为特殊,至今不论是骨鱼一族自己,还是昆玥他们,都无法得知那些骨鱼究竟是为何才会死去,还是死在冰湖之中,在这个骨鱼他们占据极大优势的地方。 不过能够溶解骨鱼外皮的剧毒也不广泛存在,是一种生存环境极为罕见,也极难成活的毒蛇的毒液,如果昆玥记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名字唤做五首冰蟒的存在,这种冰蟒的毒性极强,但是因为生存环境要求极致冰寒的存在,所以数量极少,而且也特别难找。 但是昆玥手中有一枚五首冰蟒的牙齿,却也不过是手掌长短的一根牙齿,远不如林湖手中那根牙齿长,而这种长短的牙齿,五首冰蟒的每一个蛇头上只生有两根,而且牙齿长短跟冰蟒的体型大有关,至于冰蟒的体型大,那就跟冰蟒的修为深浅,以及修炼的年份有关了。 而昆玥手中的那枚冰蟒牙齿,也并非是他真的去割了五首冰蟒的一根牙齿,而是从六界一年一次的交易大会上碰巧见到,以巨大代价换来的而已,本也是为了掌握一种对付骨鱼的手段,可以使得那些生存在冰湖之中的骨鱼不要如此目中无人,还仍旧觉得冰湖跟昆仑共存,但仍旧是冰湖占据主动权。 至于林湖手中那根牙齿,必然就是五首冰蟒的牙齿了,只是她究竟是如何得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看那林湖的动作,是想要杀掉那只骨鱼,昆玥面色大变,顿时是顾不得许多,远远超那边放出一道灵力聚成的气刃,是生生将那只暴起打算伤人的骨鱼的身子打得偏向另外一边。 而林湖手中那原本稳稳朝着骨鱼脑袋处扎过去的冰蟒牙齿,也是在瞬间被灵力气刃所激起来的力量而被迫偏向一旁,两者方位皆有偏差,那冰蟒牙齿到最后还是刺中了骨鱼,只不过是没有刺到致命部位,只是从它的身侧划过,划出一条长长的会痕迹,并未有鲜红色血液溢出,但却可以轻易瞧见那破裂的外皮。 骨鱼吃痛,也自然知道那划破自己身躯外皮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自然不会留在冰层以上,身躯倒向一旁的冰层之时,就是立刻偏了方位,转身破冰而入,甩了甩尾巴,就是消失在冰窟之下。 昆玥几乎是立刻就做出反应阻止了林湖的举动,毕竟如若是骨鱼冒然世受伤,还是伤在昆仑山人的手中,那必然又是将掀起一阵轩然大波,而且如果真得让林湖得手,那这次就应该不是骨鱼的不对了,而是他们昆仑不占理,岂不是就是给了那骨鱼一族一个反击发泄之前心中怨气的机会? 但是在看到林湖一击不中,不仅没有去考这股灵力攻击究竟来自于何处,也没有去寻找攻击来源,而是转身举着那冰蟒牙齿继续打算去攻击那冰蟒,但是在见到那冰蟒破冰而入消失不见的时候,林湖身形一顿,是从灵海之中取出一根的骨哨,抵在唇边吹奏起来。 刚刚逃离冰层返回冰湖之中的那只骨鱼身形猛然间狠狠一颤,那轻轻的骨哨声音就一直在耳边回旋,越来越响,不出片刻这骨鱼就是微微翻了翻肚,但是很快就又是恢复,而这次却不再往冰湖湖底游去,而是反着朝湖面冰层处游动了。 这一次可不能失败啊!不然全部都要乱套了! 想起在离开之前狐言所嘱咐她的那些话,林湖眼中就是透出几丝慌乱,用骨哨吹出来的声音也有些许颤抖,但是丝毫不影响旋律,依旧可以迷惑那骨鱼的心神,只不过是刚刚莫名出现的阻力,令得林湖心神一颤,有种不好的感觉,她慌乱之际,并未猜出那之前的灵力攻击是她的师父昆玥所发出来的,只能在心底有一股莫名恐慌感,加剧了心头的慌乱感。 而在那冰层之下的骨鱼越来越接近冰面的时候,林湖逐渐将自己的心境平缓下来,两眼紧紧盯着那处冰窟,骨鱼一会就会再次出现在那里,只要它再次出现,她就可以得手了。 临离开前狐言与她说的那些话开始慢慢出现在林湖的脑海之中。 “你可要想清楚了,竹词大概已经完全想起当年你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待得下次与你相见必然是要问个清楚,而那时候你会怎么做呢?狐狸?”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喜欢过她,只是希望她能够消失,不要祸害人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开始的复仇之心,早就被昆仑那伙子人给消磨得差不多了,所以在你的复仇机会到来的时候,也没有心情再去进行当初你的复仇大计,但是我也说过。” 狐言那个时候很明显是在笑,他极为擅长掩藏,即使是两眼之中,也并未透出一点点的冰寒和危险气息,却让林湖瞧了不觉心生寒意。 “但是我也说过了,你必须跟着我一起,我要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狐狸,你可想好了,这次回到昆仑山,那样东西你必须给我取来,只要你完成这件任务,我保证之后再不会打搅你的生活。”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道:“但是如果不能完成的话……” 之后的话狐言没有再继续说了,但是他脸上轻佻的笑容,使得林湖不由得更为心惊。 林湖目不转睛盯着那处冰窟的地方,等待着骨鱼的再次出现。 必须要成功,必须要把那东西给带回去。 冰窟之下的水面在不断冒出稀碎泡沫,是那骨鱼即将出现的预兆,林湖手中的冰蟒牙齿也是缓缓举高,做好了准备。 “你要做什么?” 随着耳边那个严厉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林湖握着冰蟒牙齿的手猛然一僵,是被人紧紧抓住,而因为突如其来的外力,使得她握着冰蟒牙齿的手一颤,那根牙齿就是从手中脱落,跌在冰层上,而与此同时,林湖另一只手也犹豫极度震惊而颤抖了一下,原本抵在唇边的骨哨也从指间滑落,朝着脚下的冰窟处跌落而去至于那只骨鱼在哨音停止之后,身形一顿,是立时恢复了神识,当然也感受到那骨哨在逐渐向他靠近,是想都没有想,直接跃出冰窟将之吞下,转瞬间就是反身钻进冰窟,回到了冰层之下,再未现身。 林湖自然是认出了昆玥的声音,即使没有看到紧紧握着她手腕的人,也是立时想到了之前那个曾阻止过她的灵力波动,如今细想来,确实是属于昆玥的灵力气息。 “师……师父……” 其实在昆玥灵力出现的时候,林湖就应该有了自己此行必定会失败的觉悟,因为昆玥既然在这里,就必然会阻止她,只不过是她太希望自己可以成功了,以至于越来越慌乱,无法完好确定自己心底的那股觉悟罢了。 她缓缓侧身抬头看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只不过面上神色是不如以往的轻松和温和,而是从未见过的严肃,还有……淡淡的严厉。 昆玥低头看着林湖,语气是意外得平静。 “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何在此时回山,却不是去找我们?” “我……” 林湖张了张嘴,有些哑然无言,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可以说什么。 昆玥两眼微眯,定定看着林湖:“是不是这围绕着昆仑山的尸腐之气,本就是在你的计划之中,是为了掩饰你来冰湖的目的,而故意为之的呢?” 而看着林湖在听到这话之后眼中蓦然出现的慌乱,昆玥就是立时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以及猜测。 虽然还不能确定那些尸腐之气是不是就是林湖释放出来的,或者说赵祎会有如今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又与林湖有关,但是昆玥如今可以肯定的就是林湖必然知道山中如今的危机,却就是在趁着这些危机存在时山中动乱,才会来到这冰湖寻找东西,而那她本想要寻找的东西,应该就是刚刚她盯上的那只骨鱼,或者说是跟这只骨鱼有些关系的了。 昆玥只低头瞧着林湖,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没有丝毫放松,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只不过两眼之中的神色已然是带了些许失望之意。 “师父……” 林湖看了昆玥一眼,在刚刚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解释和理由,但是却没有一个被她说出来,因为那些理由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昆玥根本就不会相信那些理由,尤其是在她看到昆玥面上的平静,以及深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些浓浓的失望。 昆玥又不傻,在昆仑如此之际,她林湖偏偏出现在这里,不管怎么说都特别可疑,而且之前花以跟踪自己,必然也是受了昆玥的指示,虽说真的开始相信她,但是却也开始怀疑她了。 当年她做过的那些事情,除了陷害了竹词两次之外,其实还有一些事情,都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情,林湖只觉得如今昆玥知道的,大概都是跟竹词有关的事情,毕竟自己当初告诉了花以,是以为狐言会如他当初所说,会让花以跟竹词都似在月森。 但是不仅是花以没死,竹词也没事,仅仅是玄碧琴断了,他们两个都安全回到了昆仑山,既然花以已经回来,那么昆玥久应该已经是知道了当年的那几件事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狐言没有跟她说昆玥会在这里,看来他并没有那么看重那个他要她前来取回的东西,他早应该知道昆玥会在这里,那狐言只不过是想要看她会不会真正下定决心跟他一起做事而已。 半晌,昆玥才淡淡开口:“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林湖的身子猛然一颤,她张了张嘴,后而苦笑着摇了摇头,如今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当初其实本是怀着复仇之心,而跟那个人立下誓言说会帮他,结果没有想到自己回真的有一日对这昆仑产生感情,尤其是对昆玥,这种来自于师父的关怀,近似亲人,是林湖极为渴求却永远感受不到的感受。 她当然也没有想到当年跟自己立下约定的那个人,居然就会是狐言,而且他把当初自己赌气立下的誓言给当了真。 林湖其实并没有对于昆仑有什么怜悯,只是舍不得伤害昆玥,后来才晓得自己对于昆玥的感情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畸形了,并非只是寻常师徒之间的情意。 当年在见到故绪之际,觉得这个孩子相貌出众,而且身上有一股极为特殊的气息,让她感觉十分舒服,所以一直在关注他,在那段时间里,林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喜欢上了故绪,直到后来才清楚其实自己也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对于他莫名有种亲近感,想要接近他罢了。 只不过这股对于故绪的感情,却是正好能够让她看清楚对昆玥的感情,还有用来掩饰自己这样的情意,林湖本不是个人,她该是妖才对,在狐言出现之前她都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以个普通人。 昆玥眯起眼睛,不知道是林湖放弃了不打算再掩饰,还是她本身的血脉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增强,所以才需要在这个时候来这冰湖打骨鱼的主意,总之他在林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在以前所完全没有感受到过的气息,只不过虽然没有在竹词身上感受到过,但是昆玥对此并不陌生。 这是狐妖的气息。 并非是什么特殊的狐妖,就只是普通狐妖的妖气,且极盛。 “当年让你在昆仑山住了这么久,是我疏忽,居然没有发现你竟本是狐妖之身。” 良久,昆玥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但师父也曾怀疑过我,不是吗?” 林湖笑了笑,抬眼看向昆玥,经过深熟虑,她断定自己今日必然是要葬身在此地,眼里也是出现了些许释然,昆玥虽然不像是其他昆仑山中的人那般憎恨妖魔之物,但是却无法容忍她对于昆仑做出什么毁坏举动,尤其是她还是他徒弟的时候。 不过也算是一个解脱了。 林湖抬眼看着昆玥,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神情,只不过是如今的昆玥心中另有所想,无法真切感受到林湖眼中的感情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天狐传承(中) 轩辕祸这个人的心,太沉。 这是如今在昆玥见到轩辕祸之后唯一会感受到的,之前自己的预感果真是不错的,或许竹词本是魔族的事情,这轩辕祸就算是不知道,也该是有些怀疑,或者说是起了疑心,不然为何会突然之间,点名要带着竹词一起来仙界? 还是要跟北翼星君一起见,这种喜欢杰出有天赋的后辈,本是好事,但是为何要跟仙界的战神一起见?过于严肃,而且当初的轩辕祸,可跟昆仑没有过多的接触,也并没有跟竹词又过多的接触。 后来接触多了起来,还在昆仑遭了大难之后伸出援手,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而那个时候,说是雪中送炭,倒不如说是正好在竹词突破气息过于强大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或许当初竹词隐藏得非常好,很多人都无法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修为极高的人来说,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轩辕祸或许在当初就发现这件事情了,所以后来才会对于昆仑山如此态度,意在竹词吧,不然这么一个仙君,何必去那般在乎一个人间仙派的存亡,就算昆仑山乃是历史悠久,在仙界威名远扬,却也远不是仙君所乐意管的事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同样也适合于这世间的仙派。 加之后来仙君突然想要召开仙宴大会,之前仙君轩辕祸就曾表现出对于魔界的忌惮与憎恶,这一点其实仙界的众人都有所耳闻,想必六界都不会生疏。 毕竟这轩辕祸当初是从人家魔界抢回来的新娘子,还不是跟一个普通的魔族抢,是在跟人家魔族的魔主胤玄抢妻子,当初的胤玄和那灭雪,几乎是都已经喜袍加身,就差个拜堂入洞房,甚至于有传言说灭雪都怀孕了。 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一人单枪匹马硬是闯进魔界去,生生搅毁了人家的婚宴,而后自然是寡不敌众,险些死在那里,后来逃回仙界,就是反手发动了战争,那一次仙魔大战,比之几百年前得那一场仙妖大战,都是要更为激烈。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至于在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轩辕祸在醒烛回归后,又突然现身,推脱不成,就接替了仙君之位,别说这个一向只知道提着刀打架的莽夫一般的人,在挚友离去后,接替了挚友的位置,还真的把仙界给管理得头头是道。 就是后来有些变味。 因为仙妖大战事毕之后,几乎只是稍稍平和了不到一百年,仙魔两边得气息就是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严肃,终于在海主海雾的名声传扬出的时候,仙魔大战最终爆发。 而那场仙魔大战,可比之之前的那场仙妖大战要激烈得多了,而且牵扯众多,仙界轩辕祸的原属部下,还有当初仙界的战神扶苍,以及青丘境得那位九尾狐青抉上仙,还有的就是魔界的另外一种极为特别的种族,名之冰蓝,冰主沐千雪不知为何会最终被牵扯进来,但总归也是被扯了进去,还有的就是原本栖息在遥远疆域的九婴尊者。 这些传出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全部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被扯进那场仙魔大战之中,而且除了轩辕祸最终活着,几乎所有人都消失在那场战斗中,只有少数几个,重伤回归,至今仍在闭关与世隔绝。 还有人传言道,说是那个时候,把人家饕餮跟冥出来的一位尊者也给牵扯了进去,总之要是说起来简直是十分复杂,没人能说个清楚。 而这仙魔大战的最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仙君轩辕祸,要跟魔主胤玄争夺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灭雪,本是属于仙界的人,但是却自被魔界掳走,在魔界长大,后来被仙界带回去,却跟魔主胤玄生了情谊。 轩辕祸自喜欢那灭雪,当初没能阻止灭雪被人掳走,一直懊悔,后来偶然跟胤玄相识,两人皆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后来打出了感情,又一起历经生死,也算是结交,不打不相识。 本该是极好的兄弟情,而且这两个人在仙魔两界的地位,足以促进两界友好和谐的发展,还能改善改善关系,哪知似乎命里注定仙魔不该如此和谐,偏偏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看到了在魔界之中的灭雪。 即便是过去十几年,轩辕祸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灭雪妹妹,于此轩辕祸跟胤玄两人的战争爆发,毕竟牵扯到感情一事,这两个又都是痴情种,谁也不肯罢手,他轩辕祸拥有从青梅竹马的情意,而胤玄却有后来的相守相伴,相互扶持。 最重要的是,灭雪喜欢的人是胤玄,而非轩辕祸,她只是把轩辕祸当做哥哥,但如此一说两边都是至亲的存在,无法做出割舍,是里外不是人。 而即便是灭雪,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锋相对最终大战一场,最后的最后竟会演变为仙魔两界的交战,还把双方许多好友,这世上数一数二得强者都纷纷牵扯进来,死伤无数。 但是那个时候的灭雪被人禁锢,等到她拼力挣脱,战事已然结束,尘埃落定,魔界惨白,仙界损失惨重,她最终也是消失在战场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后来魔主胤玄,以重伤之躯出现在一处断崖,消失在风雪之中,气息也是消失,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至于灭雪,有的人说她追随胤玄而去,还有的人说后来轩辕祸过了很久终于娶妻,却极为低调,从不让外人见到,而那个人就是灭雪,猜测纷纭,但再无了解当年那事的人出来辩解或者是澄清了。 两次大战,仙界皆是胜者,但是似乎又不是胜者,至少在外界看起来,仙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整个界位得地位,能够影响的,就是帝王之位的交替,和势力的替换。 仙妖大战之后,宫邀对仙界的统治,风紫对妖界的统治都结束了,而仙魔大战之后,胤玄得时代直接终结,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当今得魔主,胤湮。 至于轩辕祸,他似乎才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其中缘由和是非,怕是只有当初所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旁的人再多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至少昆玥在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对于轩辕祸也是抱有一种极为复杂得态度,这个人过于偏执,当初在知道灭雪不喜欢他的时候,还那般疯狂,摧毁灭雪跟胤玄的婚礼,最终引起大战,牵扯众多,死伤众多,最终的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但如今的轩辕祸,丝毫看不到当初文字所记载上的那种疯狂,当然,只要做过一次,这种疯狂就绝对不会消失,会潜伏在自己的神识深处,且会不断生根发芽,越长越深,终有一日,还会继续爆发。 可能这下一次得仙魔大战,就会是又一个终结,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轩辕祸的终结,还是属于魔主胤湮的终结呢? 如果竹词记忆力好一些,而且也知道这段被尘封没有别记载下来的往事,她大概就会把上次在地心世界之中,脑海中莫名出现的那断崖场景上,那三个人中的谈话,所完全记起来,那个时候那个只有背影的男子,就是称呼那个女子“灭雪”。 但是竹词不知道这段往事,没人告诉她,而且她经历事情太多,早已忘记这个名字,怕是听到“灭雪”这个名字,只会觉得有些熟悉,略觉惊讶罢了。 对于昆玥来讲,他希望这个消失的人,不会是胤湮,他们是兄弟,虽然一方为魔而一方为仙,但是他昆玥才不在乎,正邪之分,全有自己心中那杆称来衡量,这也是为何后来他在知道竹词真实身份乃是魔族的时候,并未有过激得反应。 反倒是这轩辕祸,心过重,而且是把整个昆仑山跟昆玥都算计进去了。 既然轩辕祸怀疑竹词是魔,那么又在这个即将发动仙魔大战的当口,来与他谈论那事情,还要见一见竹词,说是不抱着鬼心,昆玥都不会相信,他必然是想要借助竹词魔族身份,来设计坑魔界一把。 而且要说恨意,如今仙界对于魔族怀着最深刻的恨意的,岂不就是轩辕祸了吗? “昆玥尊者好兴致,只是如今似乎看着身边少了些人呢。” 之前轩辕祸端着酒杯一人走来,看着昆玥一人独酌,是笑眯眯坐下,气度非凡,丝毫不让人拥有窥探他心中想法得机会。 “山中繁忙,须得有人留着打理。” 莫说江调已去,如果江调还在,怕是也绝对不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基本上就是能躲则躲,他宁肯一个人在后山跟猴子一起钓鱼都不会来这仙宴大会坐着喝酒喝茶,昆玥就没那么好运了,这事儿基本掌门必须来,但是以前的话还有秦丘来给他挡着那些话,如今可就只剩他自己了。 面对轩辕祸,昆玥是打着十二分的戒备,来应对。 轩辕祸见此,是遗憾道:“听闻之前尊者有位高徒晋升之力极为磅礴,不少仙家都注意到了,如今好多人都很期待那个姑娘的现身,怎么的是没有来吗?” 昆玥笑道:“她刚刚出关,身子有些问题,无法离开昆仑山,怕是得要下次才有机会让仙君看看了。” 听得此言,轩辕祸面上的失望之色尤为明显,不过很快就是舒展开眉眼,看着昆玥道:“其实此次仙宴大会,尊者大概也瞧得清楚是为何由,不知尊者意下如何?” 这是专程过来打探他的意了,昆玥皱了皱眉头,道:“想必仙君也知道我昆仑山突缝大难,死伤弟子长老无数,我更是失去了我的师兄江调,仙魔大战起,怕是自保都会很难。” 他的意很清楚,而且说得也的确是事实,如今的昆仑山,还想去帮着打仙魔大战,能够在仙魔大战那种恶劣的情况下勉强自保就很好了。 却不想轩辕祸乃是笑眯眯道:“是啊,我正是晓得,才会在之前跟北翼相联合去帮助昆仑恢复,如今也是正想到这种可能,就专程过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看着这眼前人面善的笑,昆玥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随即心道这仙君果真老辣,他还是资历太浅,无法应对,之前会帮忙,北翼那肯定是因为他的闺女还在昆仑山,而且还产生了感情不愿意走,至于这轩辕祸 世上会无缘无故帮人的人有两种,第一种是心善之人,不求回报,而第二种人,正恰恰是为了那个回报,觉得值得相助,才会去相助。 轩辕祸绝对不可能是第一个,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 相等值的好处。 魔身,宣战魔界。 竹词。 昆玥心一凛,随即看向轩辕祸,并未说话,轩辕祸却是轻声道:“这仙魔大战,最终必然会是掀起得,我与魔界的那账可还没有算完,而昆仑山身为仙界的第一修仙大派,即便是元气大伤,但是在魔界眼中,却也只是一个最好啃而且啃了还很有用得骨头罢了。” “仙君不妨直说?” 轩辕祸放下酒杯,抬眼看着昆玥:“我对于尊者只有一个的请求,不会伤及昆仑根本,且还是大功一件,只要尊者点头答应,我保证此次仙魔大战,昆仑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想都不用想那要求必然是交出竹词,让轩辕祸实施他的计划。 他才不是对竹词这丫头的天赋有了兴趣,而是在竹词身上看到了可以设计来让魔界再吃一场败仗,或者说是再度结束胤湮的时代的希望。 昆玥怎么可能答应? 轩辕祸却并没有给昆玥说话的机会,只是立刻又道:“尊者好好想一想吧,我会耐心等待尊者的回复,毕竟身为一山掌门,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山中人和这个仙派本身,不是吗?” 说罢即是再度端起酒杯离去,而竹词看到的,也恰好就是这段谈话的结束,以及轩辕祸的离去,在那一瞬间,竹词的惊诧似乎是使得她的气息泄露了些许,昆玥一下子就感知到,便是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竹词的身影,但是心知竹词必然是来了这里。 他不经意抬眼看了轩辕祸一眼,却见到那人面上一闪即逝的惊诧和惊喜之意,心一凉,知道他必然是知道竹词也在这个大殿之内,而在看到昆玥的注视之后,轩辕祸笑笑,推了推手中的酒杯,随即回到了座位上。 说得好听,身为统领者,最先考虑的是整体而非个体,但他轩辕祸做的哪一件事情又是给整个仙界带来好处的了?仙魔大战死伤无数,他不止没有为第一次仙魔大战造成的损失而过悔过,如今仍旧在虑下一次仙魔大战。 他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啊怪不得当初的惊宵临死之际,宁愿把仙君之位传给宫邀让他去瞎搞都不愿意传给轩辕祸了。 这个轩辕祸简直是太容易带着个人情绪了,而且十分记仇。 昆玥无声息得叹了口气,随即是抬眼看向刚刚四处扫视的时候,所感应到的那个气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那里似乎就是刚刚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而这时扭头看去,却见到两只鸟站在那边桃树上的树枝上,其中一只见他看过去,激动得展开翅膀打招呼,昆玥见此,就知道这个肯定是竹词,但他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开心,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居然在这个时候进了仙宴大殿。 那不是把自己关起来让轩辕祸捉吗?难怪他刚刚露出那样的表情,大概已然是清楚竹词究竟在哪里,又变成了什么形态吧。 竹词看着昆玥朝这边看过来,展了展翅膀,是在打招呼,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现在是鸟儿身,昆玥无法听到她的声音,也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就扭头看着故绪:“不如我们过去一些?师父看到我了!” 却是看到故绪摇摇脑袋:“不可以,那边很危险。” “危险?” 故绪点了点头,随即便是静静扭头,看向坐在主位上静静喝酒,嘴角带着笑意的轩辕祸,心中不知为何,是拢上一层浓浓的不安感。 而与此同时,竹词注意到昆玥看向她的目光,那不是欣喜或者说是惊讶的目光,而是一种浓浓担忧,他脑袋并没有动,但是眼神所传递过来的消息,让竹词下意识领悟到。 快逃。 “快逃!” 几乎是瞬间,这两个字出现在竹词心中的那一瞬,耳边就是传来故绪的声音,竹词随即看到昆玥隐在袖旁正好可以给她看到的手指,正在隐晦得指着主位上坐着的轩辕祸。 不要靠近轩辕祸,赶紧逃走! 这是昆玥想要在这个时候传递给竹词的消息,故绪也在同一时候,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翅膀拍了拍竹词就是让她赶紧走,竹词自也不会犹豫,直接是展翅朝原本两人进来的地方展翅飞去。 但是既然已经被轩辕祸给发觉,哪里能够这么轻松就是逃离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狐传承(下) “或者准确一点的说的话,在你们两个的人修为抵达仙尊九转九重天之前,别想着进去了。” 昆玥随又是低头看向竹词,很是严肃得如此说道,已然不是一种告诫的语气,而是可以算得上是警告,如果事情不是十分严重,那么昆玥必然不会是如此一副神色和语气。 竹词怔了怔,随即是郑重点头:“师父放心,阿绪不是鲁莽的人,我信他。” 昆玥却是一下子笑了出来,不过笑了几声之后,就是低低道:“要是真的有时间,还真的该去好好考考那子,看看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究竟是怎么被他拐走的,他又是不是真的适合我的徒弟” 但是昆玥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非常非常低,基本上不去仔细听得话,是听不清楚的,那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听到的语气,竹词并听清楚,是抬眼看向昆玥:“师父在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清。” “没什么,不过是感慨一番。”昆玥是摇摇脑袋,转而扭头看了看远处的风雪,随即扭头再次看向竹词,面上是平日里少见得正经和凝重。 “词儿或许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师父话里的意,但是师父不会害你,有些事情,无法言明,但是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如果以后师父真的不在了,那么昆仑山也还会是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地方,只要词儿愿意,这个地方就依旧是你的一个家。” 风雪实在太大,竹词没有能够看到近在咫尺的昆玥面上一闪而过得几丝不舍和疼惜,但是昆刖得那些话却是完完整整的听到,不觉是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这师父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是交代遗言了? 难不成是因为江调的离去,林湖的背叛,还有昆仑山的大难,给昆玥的打击太大,使得他已然是无法再支撑下去,所以后来他一直强撑着,要让花以来接替他,如今又是对她如此告诫,是让竹词不由得想起当初江调临别之际,交代这交代那,当然跟昆玥的比起来话要少很多了。 竹词面色微变,抬眼看着昆玥,抬手紧紧抓着昆玥的衣角:“师父怎么了?如今昆仑形势大好,师父身体也尚好,并未有什么隐疾旧伤,如何会不在了?” 但昆玥并未回答竹词的话,只是若有如无说了一句:“因果报应,终究会到,哪一个也不会迟” 可是他本就没有打算让竹词听到,所以竹词还是跟之前那句话一样,并未听得清楚,只是低低道:“师父是又有事情瞒着不想让我知道了。” 昆玥笑笑:“师父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当年我偷偷用狗尾巴草扎了一个兔子结果后来离奇失踪,师兄师姐都没有找到,即便是动用仙法,都没有找到,但实际上那只兔子是师父拿走了,因为那扎兔子得法子是师伯教我的。” “额”昆玥面上闪过几丝尴尬。 他低头看着竹词,故作平淡得问道:“你为什么说是师父拿的?” “师伯跟我说的。” “你师伯怎么那么实诚。” “师伯说师父当初就想要跟他学,但不管怎么就是学不会,但是想要又不想说,就偷了师伯扎好的兔子,所以后来看到我扎的兔子,顺手就牵走了又不好意说,这才动用仙法,使得师兄世界他们找不到它,而师父你自己拿走了它,自然不会给我了。” 昆玥皱起眉头,道:“你还知道什么了?”停顿片刻,又是说道:“你师伯又告诉你什么了?” 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竹词一个人必然是没有办法知道的,但是江调却是知道。 竹词撇撇嘴,是偏过头去。 “还比如很早很早之前,师父还在师兄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拿仙砚画了三只大乌龟,五天洗不掉,也没办法拿仙术擦掉,偏偏还被师父分配了任务,就顶着那乌龟到处跑,还把当初年纪不大得我给吓哭了。” 昆玥眉头跳了跳,有些颇是不自在得别过脸去,“哼”了一声说道:“那是那臭子没有听我的话给我从外边带我需要的东西回来,我稍作惩罚。” 竹词瞥了他一眼:“师伯说师父当初想吃糖葫芦,但是师兄忘记了。” “他还说什么了?”昆玥这个时候的声音带了不少佯怒之意。 “师伯还说师父画的那几个乌龟挺别致的,看半天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乌龟的,就是那乌龟长了五条腿怕是一只变异得乌龟。” 昆玥简直忍无可忍:“那是乌龟的尾巴!他家乌龟张五条腿,长尾巴的地方还能长了一条腿!” 竹词颇是无辜得摊摊手。 “还说什么了?” “还说” “算了你别说了。” 昆玥一巴掌拍在脸上,觉得自己这是在自掘坟墓,这个师兄,平时看起来很是靠谱,怎么关键时候什么都往外捅,难不成这就是师兄的恶趣味?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记得他没这么多话的。” 竹词很是实诚得说道:“我问师伯了啊。” 昆玥眉毛一跳:“你然后呢?” “然后师伯就告诉我了呗,师父你什么时候在问师伯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了?” 昆玥站在原地,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是的,不论你问什么,只要是江调知道,他都会告诉你,只要你不是一个无关紧要他懒得跟你说的人,或者说不是他讨厌得人,基本上什么都会说。 什么都会说。 “师父啊,我并无意窥探师父的隐私,但是我不希望师父日后会消失,我在这昆仑山中,最最在乎,也最最喜欢的,就是师父和师兄了。” 竹词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昆玥,很是郑重得说道。 昆玥不觉是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也恢复平静,他看着竹词,道:“你说你在昆仑山中唯一的牵挂就是我跟花以,那么一旦我们两个离开昆仑山,或者不存在于昆仑山,词儿,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竹词一怔,随即就是看到昆玥上前一步,伸手拉起竹词的胳膊,是缓缓把她的袖子撸上去了一截,露出白皙得手臂,不过这手臂上也并非全部是白皙肤色,在接近胳膊肘处,印着一道极为鲜艳得红色印记。 而这印记跟之前显现在天涯身上片刻后而转移到竹词体内的那道魔印一模一样,但是后来竹词并未注意到这块魔印居然会显示在自己身上。 这种魔印,不同于那些古老图腾和印记,这世间有许多人认得它。 竹词猛然僵住,如若是被人看到这样的印记,日后会如何?这可是属于魔族的印记啊 “当初在把你带回昆仑山的时候,我就知道词儿是个什么样的体质了,秦丘长老说的不错,当年师父也并未站在我这一边,还有山中的全部人,我一点儿都不恨他们。” 而昆玥却是低头看着竹词手臂上的那块鲜红色印记,面色平静,声色也极为平静。 “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使得竹词感觉到莫大的恐慌。 仙魔自古来便是相对立。 即便是之前的种种,让她知道师父是不一样的,却也无法掩盖这一事实,竹词一直没有跟昆玥明说,实际上也是想要瞒着,她不想让昆玥知道。 但是如今却才晓得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如今昆玥主动挑明,是想要做什么?师父绝对不会杀了她,但是如果是把她赶出师门,赶出昆仑山 竹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慌,但是在昆玥如此神色和语气之下,又无法开口说话,或者说是竹词害怕她再一开口,迎接她的会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狂风暴雨。 “不要害怕,我说了,我在带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本该是个魔了。” 昆玥缓缓抬眼,看向此时是一动不敢动的竹词,不觉是眼中泛出淡淡无奈之色,抬起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也是放得更加柔和了些。 竹词见此,似乎真的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但是对于当年的那些事情,她的了解仅仅是从那些嘲讽她的人之中所知道的,师父和花以,还有林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起过这件事情,即便是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她的江调,对此的解释,也只是很简单的四个字:“问你师父。” 是啊,当年的那些事情,全部是昆玥一个人压下来的,他不想说的,谁会去违背?江调心中昆玥这个师弟所占比重无疑最大,而且他也尊重昆玥的每一个选择。 竹词曾无数次想自己日后会是如何了解到当年那些事情的,却绝对不会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地方,甚至于是在这种见鬼的天气里,听着昆玥一字一句,很平静的跟她讲述。 其实当年昆仑山那一场动乱,流传下来的所有有关的消息,有一大半都是假的,其中被传言最久的,莫过于就是昆玥跟秦丘两个人之间以掌门之位为赌注,所打的那个赌了。 那本就是个必输之局,竹词不会成为仙人,不是因为天资不够,而是因为她本该是个魔,昆玥把她带回昆仑山的时候,竹词身上魔印大现,惊动了所有能够感知到这种强大气息的人,所以才会出现后来全山反对的情况。 没人知道为什么当初竹词身上的魔印会不受控制突然发作,有人猜可能是因为昆玥带着竹词回来之前,灭了那个作恶多端的重家一家,沾染了过于浓重的血腥气,而魔性本嗜血,很有可能是那些突如其来的浓重血腥气,还有怨气,激发了竹词体内沉睡已久的魔族灵力,最后化为魔印,现于身上。 而在此之前,昆玥绝对不会想到竹词居然会是一个魔。 但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昆玥还是顶着全山人的反对,把她留了下来,因为昆玥那个时候是离竹词最近的人,他可以清楚的知道,竹词身上的魔印乍现,并非是因为沾染了血腥气,要是这样,早就会发作了,完全没必要在回到昆仑山,还等着他见到所有山中主事人之后,抓着那个时间点爆发。 是有人暗中操控。 “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这个孩子,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她,都希望你可以保护好她。” 这是当初那个神秘人所拜托昆玥的事。 一来是为了还人情,昆玥在明知道有人藏于暗处,想要害死这个尚在襁褓的婴孩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将之抛弃,二来就是昆玥良心过不去,即便是身边的人都觉得仙家跟魔族向来不合,魔族便是全都是坏人,而仙家都是正派。 他可见过不少黑心肠的仙家人,也见过不少好心肠却不能得到好报的魔族人,尤其是这样尘埃不染,不知世事的婴孩,什么也不知道,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如何来分辨善恶?只要教得好,即便生而为魔,就真的是个魔了吗? 昆玥不肯相信这种荒唐的话,他自年幼之际亲眼见到家人的死亡,经历世态炎凉,性格就极为沉着,他没有办法看着这么一个婴孩,没有犯任何错,就被处死,所以他一直在跟山中人抗争,不肯妥协。 而实际上当初的山中,反应最激烈的,并不是秦丘,而是昆玥的师父,这个向来和蔼的师父,往常都是不管昆玥提出什么荒唐的要求的时候,都一直在包容,宽恕,唯独这一次,他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松动。 “这个女孩,她本身是没有错,可是你让她一直呆在昆仑山,她迟早有一天会害了昆仑。师父不希望你成为整个昆仑山的罪人。” 师父当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一直不肯松口,但是昆玥也不肯松口,况且面对这样的婴儿,也是有一些人不忍心将之丢弃杀死的,所以那个时候其实山中并非是全部反对,而是有一些人隐隐抱着倾向昆玥的态度,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后来,昆玥的师父莫名死去,这场闹剧才就此结束,但是却也因此有很多人觉得是昆玥和竹词逼死了前任掌门,但是又不敢对昆玥表现出不满和唾骂,就把不敢和憎恨全部发泄在了竹词的身上。 但实际上当初的师父,已经是风烛残年,隐疾旧伤全部发作,没几日好活,只是昆玥一直都是觉得自己的师父不会如此孱弱,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病情或者说是伤势,就是死去,所以一直都觉得师父的死绝对是有其他的人插手。 当然了,昆玥也不会以为师父真的是被他气死的,他师父被他气得多了,不被他气才会闲得出毛病,虽然这么说有些人听去会觉得很大逆不道,但是这么多年相处,昆玥跟师父两个人还算是知根知底,也是因为坚信如此,所以后来在面对秦丘对于自己的态度怪异的时候,昆玥以为是秦丘害死了师父。 但后来也是在冰湖之上,他从那个跟故绪有着一张面容的人的口中得知,当年师父的死亡,与秦丘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是林湖背地里下的手,是为了报仇,当年师父取了流火火种,途径那片山脉,不慎丢失,害了满山生灵。 “阿玥,不要害怕分别,这世上总是存在着一个永恒得道理,那就是因果轮回,因果报应,有的事情不管是有意或是无意,你都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可能会迟一些,也可能会早一些,但它总会来。” “师父总会有死的那一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师父手里的性命太多了,其中不乏一些无辜之人,如果我这样的人都能够一直幸福活着,岂不是对他们的不公?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在有些时候还是很公平的。” 当初师父也曾不止一次的跟昆玥交心,也不乏说过许多大道理,但是那个时候的昆玥基本上是可以听到心里,也可以听懂,但是却无法真正理解,而理解这些话,取决于一个人的切身经历,以及对于世事的阅历。 如今的昆玥站在竹词身前,他竟是意外得想起了当初师父与他说过的话,也是两个人这么面对面得站着,只不过那个时候周围的环境比现在要好很多,那个时候他们是站在夕阳下,看着夕阳落山,而如今却是站在冰湖上恶劣的风雪之中,甚至于连对方面上的神色都无法看得完全。 他好像有些明白当初师父跟他说的那些事情了。 人生在世,只要你有着欲望,而这个欲望够大,或者说是你身居高位,能一直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必然要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挑战,无奈,恐惧,悔恨,什么都会有,尤其是像他们这些人,哪个人到了昆玥这个年纪,手里能没几条人命。 或许有的人真的可以做到不滥杀无辜,但是大多数手里握着太多人命得人却是生来无法阻止无辜者死在自己手中这样的事情发生,或直接,或间接,总是被掺和进了那些因果报应之中,不断轮回转世,这一世不还,下一世也是要还的。 但是当初的昆玥显然不清楚,不过他却也因为竹词的存在还有师父的突然死亡,而变得成熟不少,至于竹词是魔身这样的消息,早在当初就已经被封锁得很好了,但是事情闹得太大,不得已,依着那些流言,编出了些谣言,而这些谣言有心人无心人传播得多了,就变成了事实。 如今还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怕是在昆仑也不剩下几个人了,秦丘本是一个,所以他一直都不喜欢竹词,是一直对于她本是魔身这样的事实感到不适,至于山中的其他人,则是纯粹妒忌竹词,或者是听闻过有些人谈论当年的事情。 虽然那些事情被谣言修饰过了,却仍旧是事实偏多,所以竹词的幼年生活过得并不算是很好。 即便是昆玥,也无法顾及到全部的时候,而当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他跟秦丘之间的赌约,其实赌约的确存在,但是对象并不是昆玥跟秦丘,而是昆玥跟自己的师父,至于赌注,也并不是这个掌门之位,掌门之位是师父传给昆玥的,又如何会夺走? 他们的赌注,就是昆玥这个人生前生后的名声,至于他们赌的,不是竹词会不会成仙,而是竹词最终入魔,她究竟会是如何选择? 当初师父还是做出了一点妥协,他拗不过自己的徒弟,昆玥保证说他相信这个孩子,没有哪个孩子生来就是坏的,只要教得好,即便是魔又如何? 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也的确如昆玥所料,即便是受尽山中人冷眼,自幼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使得竹词心性变得阴暗,甚至于这丫头很会苦中作乐,在被那些人取笑嘲讽的时候,竹词并未感觉到生气,只是一个人慢慢走回山上,也不跟他们说,后来昆玥花以等人是无意中听其他弟子长老交谈,才知道。 竹词不喜欢那些人,所以后来离开山头就很少了,但是她也并没有害那些人,在偷听到昆玥想要逐那些人出山门或者是花以暗暗打算去揍那些人一顿的时候,竹词往往都会出声阻止。 是魔又如何?她本心良善,比一些生来为仙得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只是昆玥也知道,这一点,恐怕师父是永远不会看到了,但是如果他看到,肯定会觉得当年昆玥的坚持是对的。 但是同时昆玥也知道这并不是他当初跟师父那个赌约的终点,因为后来白泽告诉江调的那些话,昆仑山的两大劫难,在江调为了昆仑山而陨落离去之后,昆玥有时候就不停在想,和两大劫难如今已然消去一个,但是却是需要用江调的性命来换。 那么下一个呢? “你觉得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山中的所有老人都离去,整个昆仑山都是一些经验很少甚至于完全是没有经验的人在守着,她会如何?” 师父当初的话再次响起在耳朵里,昆玥还记得当初他信誓旦旦说:“我会在那之前安排好一切,而且词儿不会抛弃昆仑山。” 而如今呢,他还是如此想着吗? 竹词不讨厌昆仑山的那些人,但是她绝对不喜欢他们。 看到昆玥说到此处之后就是不觉顿住,似是开始考一些事情,竹词也没有说话打搅,却是片刻后猛然听到昆玥的一句话。 “词儿,你愿意保护昆仑山除了师父和师兄以外得其他人吗?如果我们有朝一日都因为各种各样不可抗拒的原因而离开了昆仑。” 昆玥很认真得看着竹词,蓦然间问出这样一句话。 竹词一怔,随即便是想起时候的那些事情,时候憨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恨是什么,不知道讨厌是什么,现在她知道,一直以来她想要保护的,从来都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如果这些人都不在了,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去保护那些人? 她有些赌气得道:“他们不喜欢我,成天想赶我走,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师父师兄都不在这里,那我也离开好了。” 昆玥猛然间睁大眼睛:“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然后去哪?” 竹词被昆玥猛然加重得声音给吓到,却是看到昆玥如今满面厉色,从到大,竹词还从未见过昆玥跟她露出如此神色,或者说是在她做错了事情,被昆玥教训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严厉过。 昆玥看着竹词,似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片刻后,他极轻声说道。 “去魔界吗?是回家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见妖皇(上) 想逃?怕是难的很啊。 轩辕祸自然注意到了那边桃树上两只鸟的不同寻常,虽然那两个孩子修为不凡天赋不凡,但是终归过于弱,跟他轩辕祸比起来,资历,阅历,还有经验都少的可怜。 以轩辕祸的老练,如何发现不了那竹词跟故绪的气息,在他们两个刚刚进入这大殿的时候,轩辕祸就感知到了,只是因为故绪本身九尾天狐的那股奇特气息所笼罩,所以一时间无法辨别究竟是属于何方的气息,只得是静观其变,哪知在跟昆玥交谈的过程中,那两只人化为的相鸟竟然会发生气息动荡,虽然只有一瞬间,却也给轩辕祸完美得捕捉到了。 正愁着昆玥加了防范该如何去把竹词这丫头给找来呢,没想到竟是自己送上了钩。 “轩辕祸一定不安好心,怪不得师父不让我故跟着他来仙界,离开这座大殿之后一定要更加心一些……” 竹词面色大变,不过现在也还是处于鸟的状态两个人脸上的神态几乎也无法显现出来,不过仅凭说话的语气,也能知道竹词现在很是惊慌。 昆玥之前应该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就是低估了轩辕祸的实力,昆玥说的是只要让故绪以九尾天狐的气息将她的气息掩盖起来,这样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毕竟她还要带着故绪去寻找那九尾天狐的残骸来使他自身已然觉醒的天狐血脉彻底觉醒,或者说是更加稳定一些。 但是如今轩辕祸居然也可以感受到竹词在化为鸟后的那种气息,实在是让人费解。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在竹词跟故绪朝着侧窗飞过去的时候,可以很明显看到那里瞬间出现了一颗石子,石子上包裹着浓浓的灵力波动,是属于轩辕祸的气息。 昆玥自然也发觉这里的动态,不由得是心里一惊,随即耳边响起一个极的声音,属于轩辕祸,但是他却并没有从主座上走下来,反倒是继续坐在那里,缓缓品酒,十分惬意。 “以前我也曾有过一位九尾狐朋友,不过他的血脉比之,要稍稍差了一些,但是他身上的气息我却也很是熟悉,青丘境的青抉上仙,我听闻最近浮雪山那边有九尾天狐的气息环绕,似是在千万年后终于有一只九尾天狐重现世间。” “想不到竟会是重羽的那个徒弟,不过这也的确是在意料之中了,毕竟放着一个有着九尾天狐血脉的天才,谁会忍住不收他为徒悉心教导呢?” 昆玥眉头一皱,转而就是听到轩辕祸带着笑意的声音:“现在即便不是尊者自己答应我的要求,但是我依旧会履行之前的承诺,因为捉住潜伏在仙家之中的魔族,乃是大功一件,更别提居然还能给我们对于魔界宣战的计划起到很重要的帮助作用了。” 如今轩辕祸似乎才是真正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刚刚依旧是在委婉提示,明明知道昆玥应该已然晓得了他心中的意图,却是仍旧不肯言明,应该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仙君如此,不怕我这个做师父的,为徒弟报仇?”昆玥面色严肃,低低回答道。 两个人都是以灵力凝声为线,互相交谈,周围的人无法窥探,而且无论是昆玥也好,还是轩辕祸也好,这两个人都是演戏的高手,周围的那些人,竟是丝毫没有瞧出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怪异气氛。 “你不会的,你可是昆仑掌门。” “其实我已经不是昆仑掌门了,掌门玉印早已不在我的手上了。” 此刻昆玥才是微微一笑,转而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转而看向主座上面色有些怔住的轩辕祸,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就是将手中的酒杯朝着轩辕祸的方向,轻轻推了推。 这正是之前轩辕祸在感知到竹词气息存在之时,对昆玥做出的动作,如今昆玥全数返还。 原本横在两人面前的那块施了术法的石子,霎时是被另外一颗白光闪闪的东西给撞飞出去,竹词跟故绪两人见此机会,便是趁机从侧窗冲了出去。 “应该是师父!” “嗯,抓紧时间。” 竹词在跟着故绪逃离之际,正好看到身边一道白光闪过,眼见着有些熟悉,就是将之收进了自己的灵海之中,转而跟着故绪一鼓作气飞离了大殿。 轩辕祸似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布好的局居然就这么被昆玥给破了。 他刚刚跟昆玥扯了那么多,又是说九尾天狐又是说青丘境九尾狐的,为的就是让昆玥心神不定无法出手相助,只要困住那两个人一时,他就可以将两个人逮住,说白了就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只是后来没能拖延时间成功。 反倒是被昆玥将计就计给反拖延了一次时间,还把故绪跟竹词给救了。 轩辕祸看了昆玥一眼,面色未有大变,只继续凝声成线,缓缓道:“看来昆玥尊者是之执意要为难我了呢。” 昆玥摆手:“无意为难,一日为师,就应当护她周全。”他缓缓抬头看向轩辕祸,面色平静:“且当初托我好生照顾这个女孩儿的人,可不就是你轩辕祸吗?如今你是又改变了主意,想要至她于死地,还是说,你一开始就在打算今日之举了?” 如昆玥所料,在他话音将落之际,他看到轩辕祸脸上的极度震惊之色:“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 轩辕祸沉默许久,蓦然道:“看来当年保密做的还是不够好啊,那些事情居然还是被传扬了出去。”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间已然是带了很明显的杀意。 不过昆玥并没有丝毫害怕之意,反倒是还笑得出来:“这可不是别人告诉我的,乃是我师兄江调,他当初闲来无事,说给我听的。” “哦?江调?” 轩辕祸倒是对此表示好奇,江调这人虽然名声在外,但是是个宅,从来不一个人出山,外界见过他的人很少,但是却几乎都知道这么一个上仙存在,也算是昆仑山的一大招牌,只不过是八年前似乎为了保护昆仑不受那场尸腐之气的侵蚀,而在那场变故中死去,从头到尾,轩辕祸都没有怎么见过江调,对于这个已死的神秘人,还是抱有几分好奇的。 “那倒是有点本事,不过好在已经有人替我解决了他,如今省的我多布策略。” 轩辕祸已然是不再掩饰自己对于昆玥的杀意,但是至少在现在他不会动手,怎么也要等到昆玥离开天霄大殿,或者说是在仙宴大会结束之后,才能无所顾忌得动手。 倒不是说现在的轩辕过打不过昆玥,虽然昆玥修为跟轩辕祸差不多,但是毕竟轩辕祸还是仙君,是现阶段仙界的主宰,总归是要比寻常的那些人强上不少的,不过他对于昆玥这个人也不甚了解就是,两个人如今这场见面,本还打算互相装一装,谁知今日正好竹词跟故绪误打误撞出现在这里,倒是也使得这两个互相都怀有各自心得人而无法再装下去。 当年的那些事情,其实如果是联系起来了,也很容易就能够看清楚其中的缘由,当初轩辕祸为了跟胤玄争夺灭雪,实际上闹得很大,而且后来对于那些事情知道的比较多的人,要不就是轩辕祸关系十分好的人,要不就全部消失在那场仙魔大战之中。 如果不是江调,昆玥也不会对于这件事情知道得这样清楚。 但是再说江调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还会知道得如此细致,昆玥自己也不知道,他实际上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兄,了解不是很多,这个师兄平日里不愿意多见人,但是他自己身上就藏着许多的秘密。 虽然修为只是比昆玥高出一点点,但是总觉得江调这个人的精神境界,远远不止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程度,所以说后来在江调跟那赵祎同归于尽之后,虽然是伤心,却也是知道或许江调不会如此轻易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是不知道日后还是否有缘再度相见,而再度相见之际,两个人又是各自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相貌了。 昆玥对于轩辕祸这样的话,并未表现出过于激烈的反应,只是看着手中的那茶杯,似乎在瞧着茶杯地步的碧色茶叶,只沉默片刻,道:“说到底仙君不过是为情所困,却是纠结了整整百年的时间,就应该是个有情有义之人,竹词是我的徒弟,当年全山反对我都没有把她送走,难不成如今仙君一句话,我就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你的手中?” 他轻轻笑了笑:“我说当初那泥沙为何会那般及时送来,词儿当年被林湖害死一事,或许没有你的插手,因为你还需要利用她去做其他的事情,所以送来了继续她生命持续的灵物,而之所以会送来那些灵物,帮助竹词重新塑造身躯,是为了在日后比较好掌控一些吧。” 轩辕祸的面色有些许阴晴不定,不过末了还是笑了笑,道:“看来你倒不是个蠢钝之人,我助她重塑身躯,是为了不让她影响到我日后的计划,而使用特殊的材料,是为了让她无法逃出我的感知,如若不是这个插曲,怕是今日我也无法察觉尊者的爱徒,居然就在这天霄大殿之中呢。” “不过看来你似乎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啊,江调倒是个奇人,不过可惜已经死了,而且就算是当初活着的他,也未必可以真的看透我的心。” 轩辕祸看着昆玥,蓦然间是这么补了一句。 不过昆玥面上并未出现轩辕祸想要看到的那种慌张神色,反倒是十分从容:“或许,不过就是我知道的那些事情,已然足够我做出如今的决定,不过我还是奉劝仙君一句,今日既然出手,我就没想得到善终,但昆仑山你最好别想着去动。” “哦?” 轩辕祸有些好笑,在他看来昆玥的这句话似乎很是搞笑,他可是仙君,世间仙派的福祸还不都是系在他的一念之间?昆仑山虽然坐在第一仙派的这个位置上很久,如今却也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 昆玥却是看着轩辕祸笑了笑:“仙君最好听我的话,我早已说过如今昆仑山的掌门已经不是我了。” “你是说花以?你的那个徒弟?他的体质的确是特殊,我可以窥探过一些,的确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招惹的人,但是尊者未免是过于自信了些,花以即便可以护着昆仑山一时,但是你要知道他们这种人,最忌讳因果报应。” 在听得轩辕祸的话后,昆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舒展开,这一动作不过持续片刻,轩辕祸却是完全将之捕捉到,不觉是自觉抓住了昆玥的痛处,倒是说得更加自得了些。 “不说之前他误杀的那些无辜之人,后来在月森的那件事情,月森中一个年岁已大居住在月森很久的凶兽,突然被杀阵诛杀,要知道那种杀阵不仅是在仙派之中禁用,而且就算是对于邪术师这样邪恶的存在来说,都算得上是一种酷刑了。” 看着昆玥乍然变化的面色,轩辕祸便是不觉笑了出来:“当初施展那杀阵之人,便是你那好徒弟,或者如今该唤他是昆仑掌门了,花以召出杀阵,以极为惨烈得手段诛杀那被人操控的凶兽,本有违天道,只不过因为他身份特殊,天罚迟迟没到罢了。” “你还真以为,他能护着昆仑山。” 昆玥沉默许久,没有说话,而在轩辕祸看来,似乎这就是昆玥最后的筹码,而他却是在三言两语之间,给无情戳破。 倒是颇为自得。 但是还没喝几口酒,就是看到昆玥面上一丝极淡的笑意闪过,轩辕祸心中不由得是浮现出几丝不好的预感,不觉是分出神念去殿外查看。 殿外原本感受到竹词跟故绪所在位置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他们的本体所在,而自己刚刚阻拦那一下,虽然并没有把他们留下,却是拖延了一会时间,足够他刚刚派出去的人把他们得本体困住。 可是现在看去,却只见到自己之前派出去得那两个人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至于竹词跟故绪原本该存在于那里的本体,却是完全消失不见。 轩辕祸面色大变,随即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灰色痕迹,那是之前那两个人给自己发送的讯号,但是因为自己在跟昆玥说话,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 “你” 察觉到自己是被人设了圈套还傻傻得往里跳,轩辕祸面色陡然变得阴沉,倒是把他身旁的几个婢女吓得还以为酒杯里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想探头去瞅瞅,却又不敢动作过大,即便是心中慌乱极了,却也还是得保持冷静,继续着手上的活计,殊不知仙君大人面色变化,实在是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昆玥抬眼看着满面铁青的轩辕祸,留下一句话:“仙君最好记住我的话,不然日后你一定会后悔。” 说罢,昆玥便是转而起身,抖了抖衣服上之前落了满身的落花,便是朝着大殿门口走去,不过这天霄殿中人太多,走这么一两个实在是不算稀奇,尤其是昆玥还坐在不起眼得位置,他缓缓朝门口行去,背后终于响起那个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而且,就算你救了她这一次,她也依旧是属于魔族的人,魔族生性冷血淡漠,你并不会得到什么回报。” 轩辕祸的声音极为冰冷,虽是带着软话的问句,却依旧掩饰不住话底那股浓烈的杀意。 “我信她。” 昆玥只随口答了一句,随即便是继续朝着门口走去,甚至于都没有因为轩辕祸的这句话而停顿一下脚步。 之前昆玥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真真假假,恐怕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他最终的目的却是达到了,那就是真正给故绪跟竹词拖延了很久的时间,使得他们可以逃跑,那两个孩子都不是愚钝的主,经此一次,事后必然会处处心,轩辕祸再想抓住他们,就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也难怪轩辕祸会对于昆玥恨得如此牙牙痒,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丝毫没有办法对于昆玥出手,不过见昆玥打算离去,却是正中了轩辕祸的下怀,这么多年来,被仇恨所蒙蔽心灵的轩辕祸,虑事情的方式,总是会跟其他人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之前昆玥说的那些话,轩辕祸到底听进去多少,没人清楚,很有可能轩辕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把昆玥的那些话听进去没有。 轩辕想要抓住竹词,大概就是为了日后对于魔界宣战一事,至于竹词为何会管用,这昆玥可不知道,大概就是当年在见到胤湮和竹词一同出现之际,那胤湮对于竹词颇是亲切,而且尤为关怀,似乎是想尽法子想要对她好。 胤湮应该是知道着一些内情,但是昆玥对于这些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在世事经历得多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只要好好遵照自己的本心做事,就完全很好了。 只是不知道后来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似乎再发生一些事情,自己也没办法再去管了,现在昆玥最关心的事情,并非是竹词,那丫头自身修为就不算是差,身上还有着保命的封印存在,还有一个同样神秘得故绪陪在身边。 昆玥更加急匆匆想去做的事情,是自己在刚刚抵达天霄大殿,刚刚坐下后,山中长老黄极传来的那个消息。 “冰湖之上发生异动,碧海苏醒,伤了数十名弟子,离去,不知去向。” 碧海自己苏醒了,当初江调说是暂时帮昆玥将碧海冰封,等到他想清楚得时候,再决定要不要帮助碧海,而昆玥本是决定在山中事务平息之后,就把掌门之位交给花以,然后自己带着碧海去南海定居。 也算是了此余生,哪知事情发生得比他料想得要快,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去找到碧海才是,至于轩辕祸 昆玥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形稍微顿了顿,不过嘴角是出现些许不明笑意,随即便是大步离去,这轩辕祸修为并不比自己高多少,还有仙君仙印的加成,或许打起来,昆玥真的打不过轩辕祸,但是他昆玥想要走,这轩辕祸还当真抓不住他。 “真的以为我抓不住你,对你没有办法吗昆玥?” 在昆玥离去很久之后,轩辕祸才恢复平静面色,搞得身后的那几个婢女以为现在这个摇扇的方式才是仙君觉得舒服的,就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丝毫都不敢变化,不过她们还是不知道,这仙君轩辕祸的情绪变化,是真的跟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大 轩辕祸看着昆玥原本的座位,状似不经意,却已然是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将自己的神念所分散出去了一缕。 他抬手饮茶,闭目品了片刻,后而缓缓睁眼。 我轩辕祸想要一个人的命,还没有得不到的,除非是我死。 站在轩辕祸身旁的婢女看到仙君大人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心底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是终于放下了。 至于说昆玥走到仙界界碑的地方,打算离开仙界,也并不打算回昆仑去,想要先去南海瞧一瞧,正好这仙界界碑跟南海的距离也不是非常远,只不过站在界碑的地方,昆玥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考问题,也似乎在等着什么。 “如果说仙君真的被我惹怒了,那么这个速度,可是有些慢了。” 片刻后,昆玥才抬眼,转身看向身后一处空地,面上面色未变,只淡淡朝着那片虚空说道。 “我道你一走得如此之慢,原来是在等着我,是自以为可以对付我?你之前将你的法宝虚空戒给了你的爱徒,如今你还有什么法子来应对我?” 昆玥的话音将落,他看着的那块原本是虚空的地方,缓缓出现一个着素淡衣衫的男子身形,形貌熟悉,正是之前的仙君轩辕祸,不过即便是被昆玥识破,他面上的神色也并未发生丝毫变化。 听得轩辕祸的话,昆玥笑了笑,随即轻轻说道:“跟仙君本人,我可没有胜算,但如若只是仙君的一道神念的话” “只是一道神念的话,便是如何?” 轩辕祸却并没有对于昆玥这样的话而感到丝毫惊慌和诧异。 昆玥对上轩辕祸本人,虽然也能自由离去,但是却少不了一场恶斗,即便是能离去,也应该是必然会留着伤口,这对于他而后去寻找碧海,十分不利,毕竟现在还不知道那碧海是如何情况,是否是还能够掌控自己的绪,这是昆玥也无法感知的事情,所以一切是以保险为主。 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轩辕祸必然会追上来,但是却不敢以真身追来,毕竟天霄大殿之中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他必然是不敢如此,如果只是一道神念,那么昆玥离去,就会轻松不少。 但是似乎轩辕祸对此,早有准备,即便是听到昆玥的话,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和惊诧,反倒是似乎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倒是令得昆玥面色不由得变得稍微凝重了些。 昆玥没有回答轩辕祸的话,而轩辕祸也没有说话。 良久,昆玥苦笑道:“仙君就是仙君,不过就算是你早有准备,也无法阻我离去。” 说着,他就是抬眼看向轩辕祸,人畜无害得笑了笑。 见着这显然对于他来说十分欠扁的笑容,轩辕祸的面色是变得更黑了些。 搜完本秒记:{\\}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再见妖皇(中) 所以你带我来这昆仑山,只是为了在回家之前,就把我解决掉,是吗?” 这是属于天涯的声音,但是天涯并未开口,只是抬眼看着天渝。 “看来你还不算是太笨,也是呢,毕竟母亲在以前最喜欢你,总是什么都跟你说。” 而这个就是属于天渝的声音了。 “所以为了不让母亲干扰父亲的决定,你在母亲的汤药里加了那种东西,使得她病情越来越重,而后死去。” “不错。” “是因为你觉得可以在这里杀死我,所以已经开始毫无顾忌了是吗?” “不错。” “你如何确定你杀的了我?” 天渝此时是笑了笑,但是并未开口。 “仙山不可能因为你杀人就杀你,但是决计不会将你收纳进仙山,谁会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赶下山的时候,我就说既然是如此,我就没有办法入仙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然后我会在你再次躲起来之前,找到你,并取了你的命。” “啊,那还真是你会做的事情。” “不然呢,你从家里逃出去,就该去仙山求师,这样就能逃出那个诅咒的限制,但是你为什么要回去?你搞砸了一切你知道吗?因为你自己的愚蠢,你得失去你的性命了。” 天涯不再说话,即便是神念的交谈,也没有再继续了。 在玖灵的手握住自己的手之后,竹词就是不觉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并且是属于天涯跟天渝之间的神念交谈,但是这种以神念交谈,只有在修为极强的情况下,可以凝声成线以灵力来传到其他人的脑海之中,从而交谈。 但是这不论是天涯还是天渝,都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根本连筑基都没有,怎么会有如此高级的技法? 此时玖灵的声音适时在竹词的脑海之中响起来:“这是之前母亲告诉过我的,一般对于天家得双生子来说,相当于是把本来属于天家一脉得灵力和天赋分散在两个人的身上,各有轻重,所以这两个人之间会有一种特别的联系,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这两个人可以进行神念交流,且是与生俱来的。” 玖灵此时就是在使用仙法,用灵力将声音凝线,使之显现在竹词的脑海之中,竹词不由得是低声问道:“所以你也听到了吗?” “恩,母亲以前教过我很多东西,不过大多数时候不怎么实用,如今这一次才是我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 “你之前不肯跟别人说太多,是因为一直在追查天家的事情的那些人都最终不得好死,所以你不想连累人。” “不错,但是你不会的。” “恩?” “你有玄碧琴的庇佑,所以你不会受到那道诅咒的危害。” 竹词有些诧异得看了玖灵一眼,不觉想起玄碧琴已毁的事情,虽然后来阿玄说过玄碧琴之后应该还能被修好,到那时玄碧琴会完全属于竹词,但是这事儿大概是除了她之外鲜有人知吧,为何玖灵会知道这么多? 她抬眼时,看到玖灵也在看着她,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不过此时的玖灵眼睛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漆黑的眼珠如今似乎变得稍微偏了偏蓝,而且眼瞳之上似乎还有着一道印记,只不过竹词辨不清楚那到底是属于什么印记。 “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前,其实我失去了很多东西,阿词,但是同样那些失去,也让我懂得了很多,我当初为了对付赵祎,翻看过各种各样的书籍,也了解了很多东西,后来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后,我似乎也同时得到了一种能力。” “是能够窥探其他人神念交流得能力吗” “不是,我无法描述清楚这种能力究竟是什么,但是知道它很强大,如今的我不过只是窥见它的很一角罢了。” 玖灵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不少,她看着竹词,又是道:“这孩子是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但是他身上分到的灵力底蕴和天赋是最强的一个,我想他会被抛弃,大概是因为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魔族印记吧。” 魔族印记? 竹词蓦然间一怔。 而此时昆玥已然是面色一变,快步走到那天渝跟天涯的身旁,将这两个孩分开了一些,不然看起来这两个人似乎是要打起来一样。 天渝转身看着昆玥,很是歉意得道:“对不起,我的弟弟自就很调皮,他当初喜欢自己做一些糖或者是其他食物,又喜欢研制各种药物,经常搞很多恶作剧,如今怕是害死草也是无心之过,希望掌门可以从轻发落” 昆玥知道那毒药的来源,必然不可能是这娃娃所研制出来的,是当初的那个被他所灭门的重家所制,而且并未来得及研制出解药,据竹词所说应该是名唤雾莲殁。 所以昆玥实际上并没有相信天渝说的话,不过倒是的确没打算把天渝或者说是天涯留在昆仑山中,毕竟这两个都是东州天家的人,留在哪里哪里有麻烦,此时惹出这祸事,想必跟着兄弟二人的争吵也扯不上关系,倒是这原本只有赵祎拥有的雾莲殁突然再次出现,使得昆玥不觉有些伤脑筋。 “家伙,你们来自东州?” 昆玥低头看着那天渝,只是低低询问道,听得此话,天渝有些微怔,不过很快点了点头。 “这孩子所中得毒,并不是寻常的毒素,而是一种当年处于幽州的制毒世家所制,不过是在灭族之前所研制出来的,并未研制出解药,所以应该不会卖给别人,只有那重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所拥有,不过那个人” 说到此处,昆玥的面色已然是严肃不少:“那个人在八年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这孩儿的死,与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跟你的弟弟,你们此次来昆仑,可是经过了你们父亲的允许?” 听到昆玥的这话,天渝是显然没想到昆玥会认得这毒药,但是他总不可能说这个毒药是他在云州某处捡到的,因为看到它周围散出来的粉末,而那些粉末周围躺着几只鸟,毛色乌黑,还有几只是半黑半白,这才知道那是毒药。 天渝也更不可能说出自己是为了陷害自己的弟弟,这才把这毒药收着掺进了糖里。 虽然有些超出计划之外,但是倒也影响不是很大,他低声说道:“其实我此行只是为了来找离家出走很多年的弟弟,后来因为想起只要其一入了仙门,就可以不用管族中得那个规矩,便是来试一试,没想到” 如果竹词不是早先通过那红色的纸人看到了之前自己离去后,天渝跟天涯之间的那些对话被情形,怕是会被这天渝如今一副痛色所打动,毕竟他到底还是一个十来岁得孩子,一般的人谁又会对这种孩子产生什么不信任和怀疑的态度了? 在其他人看来,这天渝显然是也知道自己家族之中那种不成文得规定,但是他却不想要跟自己的弟弟自相残杀,并且是一直在想着法子寻找让自己弟弟可以为之活命的机会。 “哥哥当年怕也是这么欺骗了父亲,但是母亲没有相信你,所以你杀了母亲。” 竹词蓦然间听到那已然是沉默很久的天涯发出声音,不过依然是在以他和天渝之间独特的神念交流在说话,只不过现在玖灵依旧是按着她的手,所以竹词还是可以听到的。 “如今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继续隐瞒的,不过就算当年没有那事,怕是父亲在我们之间会选择的人也还是我,只不过是母亲会开口求情,我只不过不想再去多费心了。” “那个老道士最先找上的人可是你,天渝,他最先找上的人是你,那种毒药也是他给的,但是当初他离去时被人发觉,你却说那是我的师父。” 竹词似乎看到天涯笑了笑,不过在听到这话之后,竹词也不觉是一怔,这种毒药,天涯会说的这种毒药大概就是之前那个名唤草的矮个孩子所中的毒了,这毒竹词可一点儿也不陌生,那是当初在云州,赵祎给她下的毒,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那是雾莲殁,天下怕是唯独重家幸存之人才有,但是当年以昆玥灭门得手段来说,应该是不会留下火口,当初赵祎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当时的他并不在重家之中,而且昆玥也仅仅是知道重家作恶,而对于重家则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所以那种雾莲殁应当是只有赵祎才拥有,而仔细想想,赵祎已然死去八年,难不成这俩孩子在五六岁的时候,就曾见到过赵祎,而按着天涯的意,在那个时候,赵祎就曾教了天渝许多,甚至于还把雾莲殁给了天渝。 竹词一惊,虽然这天涯的话不可全信,但是毕竟这种心灵联系,是他们两个人所独有的,所以不论是天涯还是天渝,都不太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说谎,只不过是还存在着两人可能并不会是完全信任对方。 说实在得这两个兄弟基本上在这个年龄段,基本上都已经是开始了对于自己人生的斗争与生死较量,已然不能把他们仅仅当成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来看待了。 然而想了这么多,更加吸引竹词注意的就是之前天涯说的,当初赵祎曾见到过天涯或者说是天渝他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还把雾莲殁给了天渝。 而赵祎之前费尽心机,混进昆仑山中来,所为得,不过就是要针对昆玥,还捎带上了一个竹词,是想要报仇,报当年的灭族之仇,想要让昆玥感觉到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家破人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而昆玥早就是已经家破,对他很重要的无非就是昆仑山和江调,以及徒弟。 不过后来赵祎的确是给昆仑惹了不的麻烦,也的确是让昆玥悔不当初,但是却并非是让昆玥后悔当初杀灭了重家的人,而是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在察觉到赵祎的鬼心之际,就将之彻底隔绝在昆仑山之外,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去实现他所谓的复仇大计。 但是后来的结果就是赵祎修习了邪术,成为了邪术师,还成功凝练尸种,但是他本身的资质并不算是很高,所以即便是凝成了尸种还是被玖灵很轻松就是夺去,而后自己剑走偏锋,想要最后堵上性命拼一把,被那颗尸种完全吞噬了理智,而后死去。 而昆仑大劫之后,所有人都在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初赵祎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昆仑山里,而在他入山之前必然不可能有着修习邪术的机会,因为在那个时候,基本上如果察觉到他修习了一丝丝得邪术气息,就会将他逐出山门。 赵祎只有可能是后来出山之后学的,但玖灵当初就说了赵祎很早就开始修习邪术,这只能说明竹词对于赵祎这个人了解并不算是很多,他应该是在入了昆仑山之后,也是不少次出过山,就是那个时候得到了修习邪术得法子和门,而在此之后,就很少出去,或者可以说是基本上不出去了。 所以竹词才会下意识想到赵祎会修习邪术是当年在竹词离山之后,如今想来,怕是要很早了,但是赵祎已死,他对于昆仑山造成的损失,可以弥补修整的已是大多数恢复正常,但是一直让一些人耿耿于怀的就是,赵祎究竟是从谁那里学会了邪术的修习门? 不说邪术师基本上入门十分困难,需要功法和师父的牵引,就算是自己天赋异禀可以自己创造功法来供自己修炼,那么也不算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赵祎这种天资不高甚至于都可以说是十分迟钝的人,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又会是谁,在这种时候,将修习邪术的法子和门告诉赵祎,让他走上邪术师的? 竹词面色微怔,突然是想到在八年前,赵祎在山中释放出了尸腐之气,引得全山死伤无数,而大多数存活下来的人了,基本上都是聚集在昆仑大殿之中躲避尸腐之气,这种时候,最适合做甚么? 适合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来偷盗东西,偷盗一些在正常情况下或者说是在有些人存在的时候,无法偷盗或者说是极难偷盗的东西。 比如多年前被丢进冰湖之中的那枚狐玉。 “家伙,我昆仑山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收得,伤人性命心不纯者,决计无法入我山门,而身为天家之人,你也知道自身特殊性,我昆仑山并不想招惹这个麻烦,所以你们两个还是自行离去。” 昆玥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那两个孩,颇是有些脑袋疼得说到。 这在入山大典上死了一个孩子,还是已经通过考验,算是就差一点点就能进入山门成为昆仑山弟子的孩子,昆玥已经很难跟这个孩子的家人交代了,因为现在这些孩子还都不能算是他们的弟子,根本无法做出决策。 尤其是这俩孩子还是属于天家的人,昆玥并不是害怕天家的报复亦或是他们家族之中的那个诅咒,只是不想再耗费更多的头脑和时间在不相干得事情上,昆仑山的事,仙宴得事,已经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索。 天渝见昆玥如此说,是没有半分想要惩罚天涯的打算,不由得是面色有些许阴沉,但很快就是恢复如初,看着昆玥恭敬一笑:“多谢掌门。” 天涯似是有些嘲讽得看了天渝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竹词看着那两个孩子,若有所,片刻后,抬眼看向玖灵,低低道:“这个孩子入了仙门之后,可是否还会继续受到他们那个家族诅咒的影响?” 玖灵索片刻,摇摇头:“不太确定,等到仙宴的时候,我要跟着北袖回去星辰殿见母亲,母亲当年与我说到此事的时候,曾有意要我去破除那天家的诅咒,但是我还需要回去仔细问一问母亲才是。” “这样的诅咒居然还是可以破除的?” 竹词有些微微诧异道。 玖灵点点头:“可以得,只要是由人下的诅咒,都可以破除,就算是远古时期那位尊号为‘诅咒’的近神者留下的诅咒,也不是全都无法得到破除,何况给天家下了诅咒的人,只是后来的一个邪术师,他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却终究是个废人起身。” “废人起身?” “是的,据说是叫柳笛,好像是当年妖界一已然灭绝的种族中的弃人,那个种族据说十分重视血脉传承,既然逐他出族,那么必然就是要将他一身的血脉完全废除,如此一来,就再也跟族里没有关系了,但是这个人有着极强的毅力和极好的运气,并未因此死去或消沉,自行撰写出一门十分怪异的邪术师修习之法。” 玖灵像是在背诵一般得统统倒了出来,随后是摊摊手,看着竹词道:“不过这本功法并没有成功流传下来,柳笛只有一个徒弟,叫秦鹤,也是个可怜人,不过你要知道,一旦是走上邪术师这样的道,除非是你原本的心性就很坏,不然很容易变得有些不正常。” “那个秦鹤,他是个断袖,还是个有着偏执症,十分疯狂的断袖,后来在四方城里闯了不少祸事,几百年前据说四方城慕氏皇族的一次夺位,是六个皇子各使计策,而这秦鹤就是效忠其中一位皇子,最后是怎么死的,别人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也没能落得个好的身骨。” “那那个柳笛呢?”竹词仔细理了理,不觉是啧啧惊奇,又是问道。 玖灵摇摇头:“不知道,也死了,但是怎么死的也是个谜,当初那天家似乎是得罪过柳笛,而且好像还得罪得十分彻底,所以柳笛在他们整个一族的血脉上都下了狠狠的诅咒,基本上极难解除。” 竹词挑挑眉,道:“你说还有解除之法难不成就是说,是因为当初立下诅咒的柳笛死了,所以这个诅咒才有可能被解除掉?” 玖灵点头:“是的,但是具体办法似乎很困难,还得回去问我母亲才是。” “为何你们会对于这天家一脉的诅咒这般感兴趣?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人,为何却要费心去帮他们解除诅咒?” 竹词表示有些疑惑。 玖灵眼眸之中出现了些许困惑,也表示疑惑:“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母亲跟我说,是因为之前一个对我很好的姨娘,她是仙界有名气得医师,喜欢四处云游,治病救人,后来在天家的时候发现了端倪,是目睹了一次兄弟间的生离死别,那一对兄弟可不像如今的这一对这般敌视,那是费尽心想要让对方或者。” 她低头叹了口气:“姨娘因此而不解,多次询问,后来似乎还是用了些药草,才使得那天家家主对她吐露事情,后来姨娘回到仙界后就在研究如何解除那诅咒一事,不过很可惜的事情就是后来那位姨娘似乎也没有逃过那天家的诅咒,死于非命,不知道遭了什么伤心事,跳下了诛仙台。” 竹词惊道:“诛仙台,那跳下去可是仙魄散尽,活不成了。” 玖灵点点头:“是啊,母亲跟那位姨娘关系很好,所以一定要替那位姨娘完成当年的愿望。” “说起来当初母亲告诉我,那影镜,还是那位月姨娘留给我的呢,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位月姨娘,但是却很喜欢她,总觉得她在没有见到我的时候,在我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 说到此事,玖灵面上出现了些许暖意,应是回忆起了当初那些很好的回忆,不过很快面色就是沉了下来,想来回忆是到了初到昆仑山,那段时间对于玖灵来说的确算不得是什么好的回忆。 竹词抬手拍拍玖灵的肩膀,笑道:“等到仙宴的时候,一同去了仙界,你和北袖可还得替我指了,我长这么大,可还没一个人离开过昆仑山,就算是离开,也是去固定的地方,至于这仙界,可是从未去过。” 玖灵笑笑:“那是自然,不过到时候说不定你根本没有跟我们一同的机会和心。” “恩?” “浮雪山那位少掌门,也是会去仙宴的吧?” 看着玖灵面上揶揄的神色,竹词不由得怔住,随即抽回自己的手偏到一旁去,面庞稍稍红了些许,不愿意让玖灵看到。 而在此时,远处的天渝则是走到天涯身旁,强行拉着天涯的胳膊,就是要带着他离开。 现在竹词没有握着玖灵的手,所以并无法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是否又是在进行什么神念交流,但是一想到之前天涯天渝的对话,还有玖灵所做出的猜测,竹词不觉就是微微顿住。 “仙山不可能因为你杀人就杀你,但是决计不会将你收纳进仙山,谁会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赶下山的时候,我就说既然是如此,我就没有办法入仙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然后我会在你再次躲起来之前,找到你,并取了你的命。” “这孩子是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但是他身上分到的灵力底蕴和天赋是最强的一个,我想他会被抛弃,大概是因为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魔族印记吧。” 对了,玖灵曾说这天涯身上有一道魔族印记,这句话着实是让竹词吃了一惊,但是之后她们两个就再也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毕竟对于“魔”这个字,竹词还十分敏感,也带有些许的抵触,即便是当初在闭关的时候已经想清楚的,但是要让她接受,却也是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这并不影响竹词对于天涯心生好感,至少她如今可以暂时做到保着这孩子的性命。 竹词抬眼看去之际,只见到昆玥面色严肃,并不打算做出阻止,心中也是清楚昆玥这是不想再多被牵扯,即便是他心中也很清楚这天涯在离山之后,大概就会被天渝杀害,但是昆玥作为一个局外人,不愿意去过多掺和,情有可原,更何况私自干涉天家的事情,可是会受到诅咒牵连的。 “走吧弟弟,还是跟我回家去见弟弟吧。” 天渝扭头看着天涯,轻轻笑了一下,随即低低说道。 “那个,他不用跟你回天家去,既然都逃出来了,想必也是想要逃离天家的那种家规,他自愿放弃争夺,不如入我山门,也算是救人一命。” 但是天渝并未来得及多说一句话,不远处就是响起一道女子的清脆声音,此时大殿中并没有多少人在说话,怕是根针掉在地上都会被人很清晰得听到,更何况如今的竹词并没有打算多么降低自己的声音。 基本上是除了玖灵之外,所有人都被竹词的这句话给惊到。 “词儿?” 昆玥扭头看着竹词,满脸不理解,但是在看到后者面上的笑容之际,便是不再说话。 他这个徒弟应该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吧。 竹词看着天渝瞧着自己陡然深邃的目光,并未多加在意,只是缓步朝着两人那边走去,笑道:“我闭关已久,如今正想收个徒弟,倾囊相授,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儿与我极为有缘,我愿意收他为徒。” 她看着天涯,并未理会有些说不出话的天渝,大声问道:“你愿意拜我为师,成为我的徒弟吗?” 天涯似是看了天渝一眼,随后抬眼看着竹词,面色纯澈:“我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知道在趁着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锤定音,而在他起身后,看到眼中带着笑意的竹词,也看到了满脸震惊的天渝,才终于是露出了在来到昆仑山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看来也并不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天渝。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再见妖皇(下) “或者准确一点的说的话,在你们两个的人修为抵达仙尊九转九重天之前,别想着进去了。” 昆玥随又是低头看向竹词,很是严肃得如此说道,已然不是一种告诫的语气,而是可以算得上是警告,如果事情不是十分严重,那么昆玥必然不会是如此一副神色和语气。 竹词怔了怔,随即是郑重点头:“师父放心,阿绪不是鲁莽的人,我信他。” 昆玥却是一下子笑了出来,不过笑了几声之后,就是低低道:“要是真的有时间,还真的该去好好考考那子,看看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究竟是怎么被他拐走的,他又是不是真的适合我的徒弟” 但是昆玥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非常非常低,基本上不去仔细听得话,是听不清楚的,那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听到的语气,竹词并听清楚,是抬眼看向昆玥:“师父在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清。” “没什么,不过是感慨一番。”昆玥是摇摇脑袋,转而扭头看了看远处的风雪,随即扭头再次看向竹词,面上是平日里少见得正经和凝重。 “词儿或许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师父话里的意,但是师父不会害你,有些事情,无法言明,但是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如果以后师父真的不在了,那么昆仑山也还会是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地方,只要词儿愿意,这个地方就依旧是你的一个家。” 风雪实在太大,竹词没有能够看到近在咫尺的昆玥面上一闪而过得几丝不舍和疼惜,但是昆刖得那些话却是完完整整的听到,不觉是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这师父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是交代遗言了? 难不成是因为江调的离去,林湖的背叛,还有昆仑山的大难,给昆玥的打击太大,使得他已然是无法再支撑下去,所以后来他一直强撑着,要让花以来接替他,如今又是对她如此告诫,是让竹词不由得想起当初江调临别之际,交代这交代那,当然跟昆玥的比起来话要少很多了。 竹词面色微变,抬眼看着昆玥,抬手紧紧抓着昆玥的衣角:“师父怎么了?如今昆仑形势大好,师父身体也尚好,并未有什么隐疾旧伤,如何会不在了?” 但昆玥并未回答竹词的话,只是若有如无说了一句:“因果报应,终究会到,哪一个也不会迟” 可是他本就没有打算让竹词听到,所以竹词还是跟之前那句话一样,并未听得清楚,只是低低道:“师父是又有事情瞒着不想让我知道了。” 昆玥笑笑:“师父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当年我偷偷用狗尾巴草扎了一个兔子结果后来离奇失踪,师兄师姐都没有找到,即便是动用仙法,都没有找到,但实际上那只兔子是师父拿走了,因为那扎兔子得法子是师伯教我的。” “额”昆玥面上闪过几丝尴尬。 他低头看着竹词,故作平淡得问道:“你为什么说是师父拿的?” “师伯跟我说的。” “你师伯怎么那么实诚。” “师伯说师父当初就想要跟他学,但不管怎么就是学不会,但是想要又不想说,就偷了师伯扎好的兔子,所以后来看到我扎的兔子,顺手就牵走了又不好意说,这才动用仙法,使得师兄世界他们找不到它,而师父你自己拿走了它,自然不会给我了。” 昆玥皱起眉头,道:“你还知道什么了?”停顿片刻,又是说道:“你师伯又告诉你什么了?” 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竹词一个人必然是没有办法知道的,但是江调却是知道。 竹词撇撇嘴,是偏过头去。 “还比如很早很早之前,师父还在师兄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拿仙砚画了三只大乌龟,五天洗不掉,也没办法拿仙术擦掉,偏偏还被师父分配了任务,就顶着那乌龟到处跑,还把当初年纪不大得我给吓哭了。” 昆玥眉头跳了跳,有些颇是不自在得别过脸去,“哼”了一声说道:“那是那臭子没有听我的话给我从外边带我需要的东西回来,我稍作惩罚。” 竹词瞥了他一眼:“师伯说师父当初想吃糖葫芦,但是师兄忘记了。” “他还说什么了?”昆玥这个时候的声音带了不少佯怒之意。 “师伯还说师父画的那几个乌龟挺别致的,看半天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乌龟的,就是那乌龟长了五条腿怕是一只变异得乌龟。” 昆玥简直忍无可忍:“那是乌龟的尾巴!他家乌龟张五条腿,长尾巴的地方还能长了一条腿!” 竹词颇是无辜得摊摊手。 “还说什么了?” “还说” “算了你别说了。” 昆玥一巴掌拍在脸上,觉得自己这是在自掘坟墓,这个师兄,平时看起来很是靠谱,怎么关键时候什么都往外捅,难不成这就是师兄的恶趣味?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记得他没这么多话的。” 竹词很是实诚得说道:“我问师伯了啊。” 昆玥眉毛一跳:“你然后呢?” “然后师伯就告诉我了呗,师父你什么时候在问师伯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了?” 昆玥站在原地,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是的,不论你问什么,只要是江调知道,他都会告诉你,只要你不是一个无关紧要他懒得跟你说的人,或者说不是他讨厌得人,基本上什么都会说。 什么都会说。 “师父啊,我并无意窥探师父的隐私,但是我不希望师父日后会消失,我在这昆仑山中,最最在乎,也最最喜欢的,就是师父和师兄了。” 竹词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昆玥,很是郑重得说道。 昆玥不觉是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也恢复平静,他看着竹词,道:“你说你在昆仑山中唯一的牵挂就是我跟花以,那么一旦我们两个离开昆仑山,或者不存在于昆仑山,词儿,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竹词一怔,随即就是看到昆玥上前一步,伸手拉起竹词的胳膊,是缓缓把她的袖子撸上去了一截,露出白皙得手臂,不过这手臂上也并非全部是白皙肤色,在接近胳膊肘处,印着一道极为鲜艳得红色印记。 而这印记跟之前显现在天涯身上片刻后而转移到竹词体内的那道魔印一模一样,但是后来竹词并未注意到这块魔印居然会显示在自己身上。 这种魔印,不同于那些古老图腾和印记,这世间有许多人认得它。 竹词猛然僵住,如若是被人看到这样的印记,日后会如何?这可是属于魔族的印记啊 “当初在把你带回昆仑山的时候,我就知道词儿是个什么样的体质了,秦丘长老说的不错,当年师父也并未站在我这一边,还有山中的全部人,我一点儿都不恨他们。” 而昆玥却是低头看着竹词手臂上的那块鲜红色印记,面色平静,声色也极为平静。 “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使得竹词感觉到莫大的恐慌。 仙魔自古来便是相对立。 即便是之前的种种,让她知道师父是不一样的,却也无法掩盖这一事实,竹词一直没有跟昆玥明说,实际上也是想要瞒着,她不想让昆玥知道。 但是如今却才晓得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如今昆玥主动挑明,是想要做什么?师父绝对不会杀了她,但是如果是把她赶出师门,赶出昆仑山 竹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慌,但是在昆玥如此神色和语气之下,又无法开口说话,或者说是竹词害怕她再一开口,迎接她的会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狂风暴雨。 “不要害怕,我说了,我在带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本该是个魔了。” 昆玥缓缓抬眼,看向此时是一动不敢动的竹词,不觉是眼中泛出淡淡无奈之色,抬起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也是放得更加柔和了些。 竹词见此,似乎真的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但是对于当年的那些事情,她的了解仅仅是从那些嘲讽她的人之中所知道的,师父和花以,还有林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起过这件事情,即便是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她的江调,对此的解释,也只是很简单的四个字:“问你师父。” 是啊,当年的那些事情,全部是昆玥一个人压下来的,他不想说的,谁会去违背?江调心中昆玥这个师弟所占比重无疑最大,而且他也尊重昆玥的每一个选择。 竹词曾无数次想自己日后会是如何了解到当年那些事情的,却绝对不会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地方,甚至于是在这种见鬼的天气里,听着昆玥一字一句,很平静的跟她讲述。 其实当年昆仑山那一场动乱,流传下来的所有有关的消息,有一大半都是假的,其中被传言最久的,莫过于就是昆玥跟秦丘两个人之间以掌门之位为赌注,所打的那个赌了。 那本就是个必输之局,竹词不会成为仙人,不是因为天资不够,而是因为她本该是个魔,昆玥把她带回昆仑山的时候,竹词身上魔印大现,惊动了所有能够感知到这种强大气息的人,所以才会出现后来全山反对的情况。 没人知道为什么当初竹词身上的魔印会不受控制突然发作,有人猜可能是因为昆玥带着竹词回来之前,灭了那个作恶多端的重家一家,沾染了过于浓重的血腥气,而魔性本嗜血,很有可能是那些突如其来的浓重血腥气,还有怨气,激发了竹词体内沉睡已久的魔族灵力,最后化为魔印,现于身上。 而在此之前,昆玥绝对不会想到竹词居然会是一个魔。 但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昆玥还是顶着全山人的反对,把她留了下来,因为昆玥那个时候是离竹词最近的人,他可以清楚的知道,竹词身上的魔印乍现,并非是因为沾染了血腥气,要是这样,早就会发作了,完全没必要在回到昆仑山,还等着他见到所有山中主事人之后,抓着那个时间点爆发。 是有人暗中操控。 “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这个孩子,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她,都希望你可以保护好她。” 这是当初那个神秘人所拜托昆玥的事。 一来是为了还人情,昆玥在明知道有人藏于暗处,想要害死这个尚在襁褓的婴孩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将之抛弃,二来就是昆玥良心过不去,即便是身边的人都觉得仙家跟魔族向来不合,魔族便是全都是坏人,而仙家都是正派。 他可见过不少黑心肠的仙家人,也见过不少好心肠却不能得到好报的魔族人,尤其是这样尘埃不染,不知世事的婴孩,什么也不知道,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如何来分辨善恶?只要教得好,即便生而为魔,就真的是个魔了吗? 昆玥不肯相信这种荒唐的话,他自年幼之际亲眼见到家人的死亡,经历世态炎凉,性格就极为沉着,他没有办法看着这么一个婴孩,没有犯任何错,就被处死,所以他一直在跟山中人抗争,不肯妥协。 而实际上当初的山中,反应最激烈的,并不是秦丘,而是昆玥的师父,这个向来和蔼的师父,往常都是不管昆玥提出什么荒唐的要求的时候,都一直在包容,宽恕,唯独这一次,他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松动。 “这个女孩,她本身是没有错,可是你让她一直呆在昆仑山,她迟早有一天会害了昆仑。师父不希望你成为整个昆仑山的罪人。” 师父当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一直不肯松口,但是昆玥也不肯松口,况且面对这样的婴儿,也是有一些人不忍心将之丢弃杀死的,所以那个时候其实山中并非是全部反对,而是有一些人隐隐抱着倾向昆玥的态度,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后来,昆玥的师父莫名死去,这场闹剧才就此结束,但是却也因此有很多人觉得是昆玥和竹词逼死了前任掌门,但是又不敢对昆玥表现出不满和唾骂,就把不敢和憎恨全部发泄在了竹词的身上。 但实际上当初的师父,已经是风烛残年,隐疾旧伤全部发作,没几日好活,只是昆玥一直都是觉得自己的师父不会如此孱弱,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病情或者说是伤势,就是死去,所以一直都觉得师父的死绝对是有其他的人插手。 当然了,昆玥也不会以为师父真的是被他气死的,他师父被他气得多了,不被他气才会闲得出毛病,虽然这么说有些人听去会觉得很大逆不道,但是这么多年相处,昆玥跟师父两个人还算是知根知底,也是因为坚信如此,所以后来在面对秦丘对于自己的态度怪异的时候,昆玥以为是秦丘害死了师父。 但后来也是在冰湖之上,他从那个跟故绪有着一张面容的人的口中得知,当年师父的死亡,与秦丘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是林湖背地里下的手,是为了报仇,当年师父取了流火火种,途径那片山脉,不慎丢失,害了满山生灵。 “阿玥,不要害怕分别,这世上总是存在着一个永恒得道理,那就是因果轮回,因果报应,有的事情不管是有意或是无意,你都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可能会迟一些,也可能会早一些,但它总会来。” “师父总会有死的那一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师父手里的性命太多了,其中不乏一些无辜之人,如果我这样的人都能够一直幸福活着,岂不是对他们的不公?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在有些时候还是很公平的。” 当初师父也曾不止一次的跟昆玥交心,也不乏说过许多大道理,但是那个时候的昆玥基本上是可以听到心里,也可以听懂,但是却无法真正理解,而理解这些话,取决于一个人的切身经历,以及对于世事的阅历。 如今的昆玥站在竹词身前,他竟是意外得想起了当初师父与他说过的话,也是两个人这么面对面得站着,只不过那个时候周围的环境比现在要好很多,那个时候他们是站在夕阳下,看着夕阳落山,而如今却是站在冰湖上恶劣的风雪之中,甚至于连对方面上的神色都无法看得完全。 他好像有些明白当初师父跟他说的那些事情了。 人生在世,只要你有着欲望,而这个欲望够大,或者说是你身居高位,能一直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必然要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挑战,无奈,恐惧,悔恨,什么都会有,尤其是像他们这些人,哪个人到了昆玥这个年纪,手里能没几条人命。 或许有的人真的可以做到不滥杀无辜,但是大多数手里握着太多人命得人却是生来无法阻止无辜者死在自己手中这样的事情发生,或直接,或间接,总是被掺和进了那些因果报应之中,不断轮回转世,这一世不还,下一世也是要还的。 但是当初的昆玥显然不清楚,不过他却也因为竹词的存在还有师父的突然死亡,而变得成熟不少,至于竹词是魔身这样的消息,早在当初就已经被封锁得很好了,但是事情闹得太大,不得已,依着那些流言,编出了些谣言,而这些谣言有心人无心人传播得多了,就变成了事实。 如今还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怕是在昆仑也不剩下几个人了,秦丘本是一个,所以他一直都不喜欢竹词,是一直对于她本是魔身这样的事实感到不适,至于山中的其他人,则是纯粹妒忌竹词,或者是听闻过有些人谈论当年的事情。 虽然那些事情被谣言修饰过了,却仍旧是事实偏多,所以竹词的幼年生活过得并不算是很好。 即便是昆玥,也无法顾及到全部的时候,而当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他跟秦丘之间的赌约,其实赌约的确存在,但是对象并不是昆玥跟秦丘,而是昆玥跟自己的师父,至于赌注,也并不是这个掌门之位,掌门之位是师父传给昆玥的,又如何会夺走? 他们的赌注,就是昆玥这个人生前生后的名声,至于他们赌的,不是竹词会不会成仙,而是竹词最终入魔,她究竟会是如何选择? 当初师父还是做出了一点妥协,他拗不过自己的徒弟,昆玥保证说他相信这个孩子,没有哪个孩子生来就是坏的,只要教得好,即便是魔又如何? 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也的确如昆玥所料,即便是受尽山中人冷眼,自幼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使得竹词心性变得阴暗,甚至于这丫头很会苦中作乐,在被那些人取笑嘲讽的时候,竹词并未感觉到生气,只是一个人慢慢走回山上,也不跟他们说,后来昆玥花以等人是无意中听其他弟子长老交谈,才知道。 竹词不喜欢那些人,所以后来离开山头就很少了,但是她也并没有害那些人,在偷听到昆玥想要逐那些人出山门或者是花以暗暗打算去揍那些人一顿的时候,竹词往往都会出声阻止。 是魔又如何?她本心良善,比一些生来为仙得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只是昆玥也知道,这一点,恐怕师父是永远不会看到了,但是如果他看到,肯定会觉得当年昆玥的坚持是对的。 但是同时昆玥也知道这并不是他当初跟师父那个赌约的终点,因为后来白泽告诉江调的那些话,昆仑山的两大劫难,在江调为了昆仑山而陨落离去之后,昆玥有时候就不停在想,和两大劫难如今已然消去一个,但是却是需要用江调的性命来换。 那么下一个呢? “你觉得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山中的所有老人都离去,整个昆仑山都是一些经验很少甚至于完全是没有经验的人在守着,她会如何?” 师父当初的话再次响起在耳朵里,昆玥还记得当初他信誓旦旦说:“我会在那之前安排好一切,而且词儿不会抛弃昆仑山。” 而如今呢,他还是如此想着吗? 竹词不讨厌昆仑山的那些人,但是她绝对不喜欢他们。 看到昆玥说到此处之后就是不觉顿住,似是开始考一些事情,竹词也没有说话打搅,却是片刻后猛然听到昆玥的一句话。 “词儿,你愿意保护昆仑山除了师父和师兄以外得其他人吗?如果我们有朝一日都因为各种各样不可抗拒的原因而离开了昆仑。” 昆玥很认真得看着竹词,蓦然间问出这样一句话。 竹词一怔,随即便是想起时候的那些事情,时候憨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恨是什么,不知道讨厌是什么,现在她知道,一直以来她想要保护的,从来都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如果这些人都不在了,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去保护那些人? 她有些赌气得道:“他们不喜欢我,成天想赶我走,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师父师兄都不在这里,那我也离开好了。” 昆玥猛然间睁大眼睛:“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然后去哪?” 竹词被昆玥猛然加重得声音给吓到,却是看到昆玥如今满面厉色,从到大,竹词还从未见过昆玥跟她露出如此神色,或者说是在她做错了事情,被昆玥教训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严厉过。 昆玥看着竹词,似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片刻后,他极轻声说道。 “去魔界吗?是回家吗?”ap40b断琴长歌ap7aap54bap65b0ap7a0ap八八ap7bap65f6ap95f4ap八9ap八bfb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再见妖皇(四) 重羽在离开星辰殿之后,并未去天霄大殿,其实他本也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感觉,出门后看到弟子说故绪跟一个从天而降的奇怪姑娘一同离去了,自知是竹词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就是打道回府,回自个儿的浮雪山去了。 对于月见这件事情,重羽并未有过太多的想法,执着多年,为的不过就是一个真相,当年的事情,发生得突然,所有人都欠他一个真相,只是不知道最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真相。 而在星辰殿门口站着,他似乎感觉到一丝丝什么不对劲的气息,但是并未出手去寻找,而是停顿片刻,只轻轻道:“如果不喜欢那些,可以去浮雪山找我。” 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女儿,月见当初,也曾是想过将女儿交给他,让他代为抚养长大的吧,只是北翼自持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而将之扣留在星辰殿,反倒让她经受了许多本不必承受的苦楚。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重羽到现在,都依旧觉得北翼是个混蛋,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只可惜当初的月见,心上人偏偏是这么一个混蛋,而不是他,不过似乎当初的重羽自己,也是个混蛋来着。 感受到玖灵的气息,即便是极端微弱,重羽最终也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这句话。 即便当初的月见,以他为缘由,去拒绝了北翼,让自己成为一个月见成全北翼跟云弦的借口,但是重羽竟是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反倒觉得释然,当初这丫头的确是没喜欢过自己啊,但是似乎自己也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不然在那种时候,她怎么会搬出自己的名字,毕竟他重羽在最开始,可是在月见心中是最不可能结交,且还是最讨厌的那种类型的人啊,月见这个女子,生性孤傲冷清,决计是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男子作为自己的朋友。 所以也可见当初的重羽究竟是做了多么大的努力和决定,他最开始想要的,就是得到月见这个人,谁能知道到了最后,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不过照着北翼他们两个人的说法,看来当初的月见乃是自愿赴死,走得坦然,而在临走之前,却是专程与自己见了一面,谈了许多,这倒是让重羽不觉是想起了当年月见在醉酒后,曾声嘀咕的一句话,而且是不断重复了很久。 “如果你早些出现,那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出现,是不是月见就不会喜欢上北翼,而是他重羽了。 重羽后来曾多次想过当初月见说这句话的原因,也想了很久,才知道月见说的是他们的初见,重羽跟月见的初见,实在是有些戏剧性了,而且在初见之际,重羽也不曾想到过那个气质清冷引起自己注意的女子,居然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执念。 重羽跟月见的结识,其实算不得什么巧合,是重羽当初偶然间在仙宴之上见过那月见一次,为之气度和状貌所吸引,且深深沉迷,后来就一直在打听这位仙者的消息,然后就开始对之展开猛烈追求。 要说重羽在没有当上掌门之前,那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风流公子,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天赋高,还有个好师父和比较厉害的宗门,是到处留情,唯有在这月见这里吃了哑巴亏,人家根本就不理睬他。 月见当初说自己在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然是对人家北翼星君有些意了,毕竟像是北翼那样的人,显然会比重羽那样的,更加讨女孩子喜欢一些。 当初那北翼星君是战功卓著,乃是当初跟着仙君轩辕祸一起四处征战,打出的地位,何不受人敬仰,是名声远扬的大英雄,何况北翼为人刚正,气度不凡,从未传出过与任何人有过暧昧之事,最重要的是人长得还很好看,也难怪那时候的姑娘见一个喜欢一个。 而重羽就不一样了,论成熟他不如北翼,论背景他也不如北翼,更别提军功修为,还有为人处世了,所以后来月见会喜欢上北翼重羽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怕是月见也不甘当初那般一个结果,但是命定那般,身中诅咒,她自己也身不由己,如若当初喜欢上得不是北翼,后来是否就不会有那般多的因果纠葛和痛苦离别,如果当初在初见之际,重羽会像是后来这样,她或许会喜欢上的人,并非是北翼。 但是那时也正是因为月见的出现,才使得重羽开始自我改变,如果没有见到月见,没有喜欢上月见,重羽不会那般要求自己,也不会吧自己改变成那个月见会喜欢的样子,所以一切想象都很美好,但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实。 不过重羽如今离开星辰殿,也算得上是解除了心中存了百年的一个大谜题,当年的真相如此,而在此之前,月见实际上在他的心中不断美化,不断成为他为之沉沦的白月光,美好但是却无法得到,如今真相大白,重羽心中有的,唯有释然。 “你的确是该放下的,人不能一直为执念所羁绊。” 昆玥当年是如此跟重羽说的,但是那个时候的重羽未必听得进去,但是如今的重羽再度想起,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开解,就可以清楚了自己的心,他的确是放下了,只是如今至少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此时还尚且在浮雪山之中,当初拿着月见的那些事情,来威胁自己,让自己做了许多自己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且当初为了这月见,甚至于差点伤害了老友昆玥的徒弟竹词,后来故绪回山后,多次突生心魔,为的,却是当初在月森之中,血脉狂乱之际毁掉了竹词的那把玄碧琴。 不过故绪的心魔全部都在那一场突如其来且极为奇怪得雷劫之中,似乎在再一次渡雷劫结束之后,故绪的身躯和血脉,甚至于是修为和精神,都再度飞跃了一个层次,提升巨大,心魔也是全部消失。 那一场雷劫是为何会发生,重羽不太清楚,但是却是在后来清清楚楚见到后来那只陡然出现将天上雷云生生撕裂震散的巨大九尾天狐的虚影,想来那该是藏在故绪身体里的天狐虚影,说不定是历代哪一只不准。 那天雷劫之中必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重羽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只巨大的九尾天狐虚影的出现,以及它留下的那两句话。 保护好故绪,是重羽的责任,不用那只狐狸说他自然也会做到,但是说不要阻止狐言 重羽面色稍稍阴沉了一些,狐言当初在浮雪山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却是轻易骗过许多人,甚至于是故绪也被狐言欺骗,如果当初遇到的不是他重羽,或许故绪真的要按着狐言当初的计划,走完自己的一生,最终为狐言所吞噬,成为他的力量。 不阻止狐言,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在今日之后,真相大白,重羽心中再无顾忌,那狐言当初对于故绪再渡雷劫一事极为震惊,想必事情已然是出了他的预料,这个人的计划大乱,许久没有出现,想必是还没有想好,务必要趁着他还没有想出更坏的计划之际,将之斩杀。 唯有这般,才能够让重羽真正安心,而这几乎也是在这世上重羽心中最后的执念了。 哪知回到山中之后,重羽翻遍全山,也没有找到狐言的踪迹,就连当初狐言居住的地方,也没有找到,甚至于连狐言的气息,都完全消失不见,就好像是知道此行重羽归来会去找他的麻烦,所以提前离开。 找不到狐言,重羽也只得作罢,却是开始重新研读古籍,想要更多得去了解影狐这种生物,想要在为下一次遇到狐言之际两人开战做出准备。 不过在重羽尚未发现的地方,却是有着一处被人以术法所深深掩藏起来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着四五个浮雪山弟子的尸体,早已腐烂,爬满了虫子,而这几人身上的相似点,除去同样的宗服之外,还有着同样的伤口。 都是在脖颈处的那几道长而深的划痕,直直没入胸口,最终直至心脏的位置。 是被人挖去了心脏,手段极为残忍。 只不过这几个弟子的尸身被人以极强的术法隐蔽,就连重羽,都没有察觉到,而一旦察觉,他必然会不顾一切代价去追杀狐言,因为这几个弟子,是看守山中秘宝昊天塔的几个内门弟子,还应该有着一个长老,只是那个长老的死法或许比这几个弟子要更加惨烈,连尸身都没有被留下来。 昊天塔,是上古所流传下来的十大神器之一,传言道昊天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可以降一切妖魔邪道,必要时仙神也可以降服,说白了是迷惑人的心智,类似于迷幻术,但是作为十大神器之意的昊天塔,降获人心,可不能轻易解除。 十大神器,是当初天地初成之际,世上大多数所存生灵为神界之人,那些人后而护佑初生的其他生灵,而创下十大神器,分别是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各自都拥有惊人而独特之不世力量。 而天地从那时到后来神界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之后与世隔绝,十大神器就一直在守护着天地,当然世上与十大神器相同名的上古神器也不是没有其他,只是不如十大神器的声名响亮。 而这十大神器各具神威,诸神离去之际,是把十大神器交给了仙界众人看管,但是十大神器过于珍贵,多年来觊觎神器之人众多,不得不把这十大神器分开存放。 十大神器之一东皇钟乃是神界之门下落不明,乃十大神器力量之首,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当年许多人猜测,神界的消失,或许是跟东皇钟的消失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至于伏羲琴,则是有着操纵心灵的能力,是伏羲以玉石加天丝所制出之乐器,泛著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如今的伏羲琴,是被存放在东海之中,为鲛人一族保管。 轩辕剑则是十大神器之中的最强力量,是黄金色之千年古剑,其内蕴藏无穷之力,为斩妖除魔的神剑,从上古至今,一直是存放在仙界之中,为每一代仙君所可使用掌管的神器。 而神农鼎则是熬炼仙药,古称造世鼎,是被用来炼制百药之古鼎,正因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炼出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并隐藏其他神秘之力量。神农鼎如今,是被存放在月森的镜月湖之中,但是鲜有人知,为月中仙所看守。 盘古斧具备穿梭太虚的能力,传说天地混沌之初,盘古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晦黯,遂拿一巨大之斧劈开天与地,自此才有我们之世界。此斧拥有分天开地、穿梭太虚之力,威力不下轩辕剑。盘古斧一如东皇钟,随着神界一同消失不见,至今没有找到踪迹。 除此之外,还有着号不老泉源的崆峒印,能炼化万物的炼妖壶,可以进行时空穿梭的昆仑镜,吸星换月,降服人心的昊天塔,以及复活再生的女娲石。 崆峒印是崆峒海上不死龙族的护守神器,其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并有玉龙盘绕。自古相传得到它的人,就能拥有天下,也有人传说它能让人不老不死。自古许多方士纷纷出海找寻此印,但最后都只是踏上不归之。如今的崆峒印,依旧存在于崆峒海,为海族所保管。 而炼妖壶,也称九黎壶,乃上古异宝之一。拥有不可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万物,也有惊人之毁坏力量。内部有着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是存在于青丘境中,青丘上仙青抉代为保管。 拥有自由时空穿梭之力得昆仑镜,则是由昆仑山代为保管。 至于女娲石,则是跟东皇钟,盘古斧一同消失不见,十大神器,直到如今,实际上是只存在了七个罢了,那昊天塔,便是浮雪山代为掌管之物,在浮雪山形成自己,则是由以前的扶苍战神代为掌管。 狐言盗走了昊天塔,而守着昊天塔的长老和弟子全部死于非命,且无人知晓,谁也不知道狐言盗走昊天塔,究竟要去做什么,但是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今的重羽,还尚且不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竹词跟故绪那边,竹词想了片刻,随即想起当初在跟花以回到昆仑山之际,见到那围绕了满山的尸腐之气,最后却是以她身上当初在月森中璧月所赠与的那冰种来解决的,只不过是当初那尸腐之气过重,是她把冰寒瘴气的冰种过到了江调的身上,由他去解决那些尸腐之气。 如今竹词身上自然不会在存有冰寒瘴气,但是当初的璧月是曾赠出两颗寒冰瘴气的冰种,竹词一颗,故绪一颗,竹词的那一颗给了江调,故绪身上的可还在,幸而还在,不然此时此刻两人还真想不出什么管用得法子。 “你以灵力催动体内的那颗冰种,制造出冰寒瘴气,将她全身包裹,许是可以助她来抵御体内暴动的那颗尸种。” 故绪闻言,自然也是想到这个法子,竹词话音降落,他便已然是抬手放在玖灵的背上,随即不过片刻,手掌之上就是出现淡淡冰蓝色雾气,对于竹词来说,是那种极为熟悉的冰寒瘴气的感觉。 不觉心中是极为感慨,当初在月森差点儿要了她跟故绪性命的冰寒瘴气,竟然会在后来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不过这样的熟悉感,却还大多要取决于当初的江调。 “冰寒瘴气虽可抵御尸种暴动,但是能否真正战胜,最后又能否真正醒来,还是要看她自己,因为尸种的暴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心魔,如果她无法战胜心魔,那么即便是冰寒瘴气,也没有办法帮助她了。” 竹词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看向玖灵,眸中带了不少关切和担忧。 玖灵,你一定要撑过去,心魔一点儿也不可怕。 而玖灵在感受到那股冰寒瘴气之际,面色就是变得极为痛苦,不再如之前那般空洞,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本体意识也是被那寒冰瘴气的侵入而唤醒了些许,也不知道竹词的祝福究竟会不会被玖灵所感应到。 但至少现在的玖灵,仍旧是处于自己一个人的状态,而且尸种存在玖灵体内多年,是最了解玖灵的存在,它给玖灵制造出的幻境,正是玖灵所最不愿意直面,且根本也不愿意想起的那些事情,尤其是在星辰殿,听到北翼跟重羽他们三个人所交谈得那些话之后,她的心灵世界一直处于崩溃得状态。 尸种趁虚而入,是最容易得逞的,这可是玖灵这丫头一生中最为脆弱得时候啊。 此时的魔界,仍旧是处于一片混乱,其实当初传出去是因为律瞳带兵造反,把魔主胤湮给赶了出去,实际上也不然,他只是个被人拿出来当枪使的,实际上的魔界早已四分五裂,许多人都不服气胤湮的统治,但是却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 虽然胤湮这个人待人的脾气软和了些,但是对待敌人之际,却是从来都没有手软过,谁也不愿意最先去惹胤湮,不然尝到苦头就是有苦说不出还是做了别人的垫脚石,谁会这般蠢? 也只有当初的律瞳,会如此,不过当初的律瞳也的确是强大,丝毫不逊色于胤湮,即便是被人当做出头鸟,却也是不敢轻易招惹得存在,只不过后来似乎这人出了些问题,实力大大减退,而且回来之后还跟胤湮服了软,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那群本还打算把律瞳推出去作为“统帅”的人。 不过在律瞳回归后,胤湮和严卿,也是强势回归魔界,甚至身边还多了一个早已消失多年的堕仙月青霄,月青霄的大名那些人可一点儿也不陌生,而且律瞳这个出头鸟反了水,胤湮那边的实力大增,那些人又是纷纷被按下去,谁也不乐意再去做一个出头鸟了。 如今的胤湮,是一人站在魔界尽头处一片断崖之上,这片断崖气候奇怪得很,自魔界成形以来,这无名断崖就存在了,也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当初被人打成这样的,不过就是常年飘雪,又没有人经常来这里,就积了厚厚得一层雪。 而且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人给这片断崖起过名字,就一直唤着“无名崖”。 据说当初上一代魔主胤玄,就是在此处无名崖上陨落,尸骨无存,因为无名崖下究竟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谁也没试过,而且也从来没有找到过通往无名崖崖底得道。 胤湮一个人披着黑色大麾,站在断崖边上,此时无名崖的气候尤为不佳,是风雪交加而且风刮得特别大,胤湮身形较为单薄,独站崖边,叫人见了不觉为之捏把汗,不过站在远处很久的那个黑衣人,却是丝毫未曾开口打搅。 严卿是跟着胤湮悄咪咪过来的,胤湮这人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喜欢来这个地方站着发呆,一个人也每个人说话,总是发呆片刻,随后就是离开,严卿跟着他来过几次,却从来没有近前去看过,却也知道胤湮心中不好受,只是不得法,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就索性跟着他站在这风雪之中,等他准备走的时候,再跟着一起走。 不过想来也是,胤湮生来无父无母,这里又是他父亲死前待过的地方,或许整个魔界,只有在这个常年风雪交加十分寒冷且鲜少人来的地方,才会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和安全吧。 “他每次心里难受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因为当年胤湮,是在这里看着胤玄死去消散的,他曾经被我用昊天塔锁住过心神,道出过许多事情。” 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却是把严卿给下了一跳,扭头看去,却见是不知道何时也跟着一起来的律瞳。 x016十万完结书籍免费阅读下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仙界动向(上) 或许在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娘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但是词儿,你要知道这世上曾经有两个人将会很爱很爱你,并且在很早得时候就开始学习该如何对待孩子,在你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们已经做过无数次的练习跟学习了。” “我几乎可以想见在以后我们所不在的时候,你所会遭遇得那些不公平得事情甚至于是讥讽和嘲笑,当年的我生来无父无母,他们或许是嫌我身上魔印不详,所以将我抛弃,也或许是实在无奈,但是我并未因此而过得很难过。” “相反啊,我有着一个特别特别爱我的哥哥,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所以也无法阻止我被人掳到魔界中去,本以为去了魔界之后,我会过得生不如死,至少在仙界的时候,他们都跟我说,魔界中的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 “但是他是不一样的,除了他之外,也还有很多很可爱的人,魔界之人其实并不完全如仙界之人所说的那样,全部都是大奸大恶之辈,也同样的,在魔界人的眼中,仙界人也都是道貌岸然,都是伪君子。” “因为他们所能见到的两界中人,大多数都是他们所以为的那般,而且加之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固有见解,也就是全部成了那种定论,魔界中的确有许多冷酷无情,无辜杀戮之人,而且占据大多数,却大多数也都是无奈之举。” “至于仙界,仙界也没有那么不好,那边的人大多数都还是很好的人,即便是如魔界人所说,仙界之人多伪君子,但是却也并不在多数,而且那些人,本身或是有着自己的苦衷,或者本身就是不那么适合仙界的环境。” “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在日后你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的时候,可以追随自己的额本心,娘不希望词儿日后会于两界之间纠结,所以词儿可以自己选择留在仙界,或者是选择回到魔界去。” “虽然母亲跟父亲没有办法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像其他的父母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你,让你像其他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甚至于我们都无法再见你一眼,可是我们很爱你,词儿,我不知道我们在死后还各自有没有魂魄存在,如若是有,我会找到你的父亲,我们会想办法再次见到你。” 在那团温暖白光将竹词的身躯完全包裹之际,竹词神情霎时是变得有些恍惚,不过是下意识神经紧绷起来,因为身旁的人并非是故绪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所以即便是知道这人并无恶意,竹词也无法完全对之报以信任。 但是后来似乎是听到了故绪的声音,因为感受到熟悉的那种气息,竹词心中的戒备逐渐放下,却是因得如此,沉沉睡了去。 而在梦中的时候,她听到的别的声音,那是一个极为温和,且包含了浓浓不舍的声音,似乎是个女子,在低低细雨,她的声调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却极为认真,倒像是在弥留之际,想说的太多,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有些慌张。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声音,她甚至于看不到那个女子的身形,眼前只是一片空白,竹词却觉得自己身周是当真为温暖气息所包裹,如若猜测不错,不,其实也不用猜测了,那个人的自称,以及在听到那声音之后,竹词自身的感觉,就已然是可以确定这出现在梦境之中那女子的声音所属,就是那从未见面她的母亲了。 在沉迷于梦境之中那求之而不得的温柔声色时,竹词并不晓得在外界的事情,也就是抱着她的故绪,以及那位并无实体的老者所谈论得事情。 在白光散尽,故绪抱着竹词,二人是来到了一个从未见到过的荒芜之境,到处皆是乱世狂沙,以及随处可见的丘壑跟沙山,还有各种高大岩石,而且四处都散乱着白骨残骸,这种地方一望无际,让人瞧之就不觉是心生绝望。 因为这个荒芜之境,四处都长得一模一样,你根本无法找到自己可以去的一个目的地,也完全没有办法找到回去的法子,有的就是无穷无尽一直走下去,而不管你走到哪里,景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早先时候在书籍上倒是看到过这仙界存在一个荒芜之境,寸草不生,而且无法供生灵存活,一向都是仙界用来惩罚囚犯流放的地方,而一旦至此,基本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因为这里似乎是存在着唯一的一只生灵” “是早该毁灭在天地间的那只九尾天狐,千万年前洪荒年代,差一点儿就跻身于九神之列的一只九尾天狐,哦不对,如果他已经成为了半神至尊,那么当年或许就不会是只有九个神了,而且如此的话,当年恐怕那故事要更为有趣好玩一些呢。” 故绪抱紧了竹词,随即是打量了这边片刻,随即便是想到当初在书上所见到的那些话与描述,之前自己暂时失去意识,清醒之后,就是知道自己的躯体乃是为人所占,不过他自然也可以感应到那人毫无恶意。 在渡过雷劫之后,故绪就一直觉得自己的体内似乎是多出了一些甚么东西,如果确切一点说的话,那该是一抹本不属于他的意识,而且那股意识还极为强大。 如今看来,这存于他体内的意识 故绪抬眼瞧着这眼前一望无际的灰暗天地,缓缓道:“你就是那只被困在此地的九尾天狐把,先祖。” 在这一句“先祖”唤出之后,天地间似乎是响起一声淡淡笑声,随后故绪的身躯就是泛起浓浓白光,在此时故绪似乎是瞧见天空有着一道淡淡的虚影在缓缓成型,而这道虚影对于故绪来说可一点儿也不陌生。 当初在浮雪山中,再度历劫之际,在自己终于无法承受下去以为自己神魂要被那天雷劫所劈散之际,就是出现了这样一道虚影,将那漫天的劫云和雷劫全部撕碎,生生毁了那个雷劫,才使得他得以存活,但是后来似乎在那虚影消失之后,自己的体内却是多出了点什么东西。 在回想之际,眼前那只庞大的虚影已经是成型,且就算知道是幻影,故绪也是被眼前的这种景象给惊到,这巨大的九尾天狐虚影,极为凝实,如果不是事先晓得它早已死去且无实体,必然无法相信这眼前的庞大生物,竟只是个虚影而已。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的存在的?” 那只庞大的九尾天狐自出现后,就是静静站在原地,只低头看着故绪,这九尾天狐拥有着九条雪白的尾巴,每一条尾巴的末端处都有一撮金黄色得毛皮,眼瞳呈金黄色,且为竖瞳,眼睛周遭的毛皮,也是呈现出与眼瞳金色所不一样的金黄色。 听得那九尾天狐的声音,故绪笑笑:“先祖当年现身为我消去雷劫之际,虽然神魂虚弱,却也是感应到了那股血脉上的力量,而且在那之后先祖就将自己的一缕魂魄存在我自己的体内,大概是为了保护晚辈吧。” 故绪也总不能一直抱着竹词说话,幸而这个地方还有着零星几颗干枯掉的大树,他寻了一处,将竹词轻轻靠着树干放下,随即抬眼看向那九尾天狐,双手抱拳微微附身,郑重道:“多谢先祖。” 这眼前所存在的,与故绪的母亲离樱,又是所截然不同的存在了,这一只九尾天狐,乃是存在于早先世上神界将将消失的那会,处于世间巅峰得一只九尾天狐,而且在那个时候,九尾天狐还算是一个种族,并非是如后世所言得天地间都永远会存在着一只九尾天狐。 那只九尾天狐见故绪如此,也并未出言阻止,也并没有因此而骄作,只是笑笑道:“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已死之人,幸而保存了完整的尸骨跟魂魄,却也是多亏了当年那人的封印,只不过怕是我今生都只能以这样的一副面容,存在于这个特别的世界之中了。” 在他的话中,带了不少寂寥之意,也是,在如此一个荒芜之地,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存活,这只九尾天狐在此地生存如此之久,只他一个,就算是什么时候流放来这里一个囚犯,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对他生出贪婪之心,就是自知出去无望,且被废了全身修为,也没有办法长久在这里生存。 故绪自然是听得出这九尾天狐眼中的寂寥与落寞,却也是对此毫无办法,只得闭口不提。 那了下去:“不过我自然是不能看着我族血脉在这个世上完全消亡,既然上天让我完整得以这样的方式存活至今,我自然是要发挥发挥余热,即便是魂魄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但只是分出神念,去替你消去普通雷劫,还是很简单的事的。” 他说着是抬眼看了看这片天地的天空,随即是再次低头看向故绪,轻声道:“而且你这一辈,似乎终于让我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这或许是跟当年离樱使用得那个法子有些关系。” 听得九尾天狐这话,故绪不由得是有些疑惑,此时再度听到离樱的名字,心中所想到的,也是当初她所使用的那法子,就是将他的神魂和躯体全部冻结,直到千万年之后的如今才是被解除冰封。 而且之前自己的血脉的确是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似乎是发生了变异,如今这九尾天狐如此说,莫不是自己如今的血脉变异,乃是跟当年之事有些关系? 见故绪面色疑惑,那九尾天狐笑道:“你莫不是当真以为你的母亲就只是个痴情人,为了自己的爱情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故绪摇摇头:“自然不会,不过却是未曾想到此处罢了。” “当年她来到此地,本意是看破红尘想要自我毁灭,是将你托给了自己的友人,也就是青丘境的那些狐狸,不过在来到这里后却意外看到我,她一眼就瞧出我的身份如何,也正是在此后,才决定将你冰封起来,到现在再解除冰封的。” 他低头看着故绪:“因为在那不久之后,六界之中又是发生了一次毫无缘由的大灾难,并且是直到今日也无人晓得当年那大灾难会发生的缘由。离樱是从我这里得知那消息,而且在此前,她似乎是机缘巧合下得知在千万年之后,世上会出现一个与你体质极为契合之人,或许会有利于你的修炼,甚至于是血脉上的再度突破。” “再度突破?” “不错,当年自我死去后,九尾天狐一脉,也是被屠杀殆尽,独独只剩下一只,以续着血脉传承,但是自那时候起,九尾天狐的血脉传承上,就少了很多东西,在那之后的每一代最终突破九转九重天,且神魂突破大圆满之境,抵达升神的地步了。” “那前辈的意是” 九尾天狐低头看着故绪,笑道:“自然是看到在你身上有着血脉突破的法子,我才会默许你来到这个地方,九尾天狐最重要的传承,就封存在我这里,后世流传着的,只是那狐玉,殊不知狐玉之中所存力量虽精纯,却是残缺得部分。” 狐玉那般强大的灵物,居然只是九尾天狐一族血脉传承残缺的一个部分,那么如若是完整的传承,这九尾天狐血脉究竟该有多么强大? 故绪不敢想象。 而且他之前还说到了在千万年之后,这世上会出现一个体质与他极为契合的人,而这个人的描述,让故绪很快想起一个人,他转身看向不远处依旧处于沉睡之中的竹词。 当年初见,自己身上的血脉气息只要被那些兽类,甚至于是有些人类嗅到,都会神情大乱,无法控制自己,或是向他发起攻击,也或许是对他动手动脚心怀不雅心,即便是当年的重羽,都对于故绪身上那种突生的异香而无法保持完全冷静。 这其实也是故绪从到大从来没有几个特别熟的朋友,也从未与女子过多结交得原因,但是因为他自己和重羽保护得好,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晓得此事,只当是大师兄性情冷淡,是不喜欢与人多结交。 但是在昆仑山后山,他那一次没能控制好自身血脉的异香散发,也是因此,换不择,跑到了后山去,就此迷,重羽那时其实是故意把故绪放跑,因为知道一旦故绪血脉上的异香在人群中散布出来,该是如何的灾难现场。 可竹词却不害怕。 许多知道他对于竹词心意的人,从不知道这个一开始甚至于连面都没有见到的女孩,在最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对于故绪来说,唯一特别的那一个,所以一见钟情,始于眼中的特别,而且竹词当初拼死护着他,故绪自未曾接触多少人,自然是未被这样护着过,还是个比自己的女孩子。 所以后来的故绪一直记着这么个女孩,在回山之后,竹词的身影就未曾从故绪心底消失过,所以即便不见面,时日久了,感情却是越来越深厚。 难不成那九尾天狐所说的那个与他体质极度融洽的女子,竟是竹词? 似乎是知道故绪心中如何作想,那九尾天狐的目光也是转移到那边的竹词身上,转而低低道:“谁能这丫头,也是被人用同样的方式,封存了所有生机,从而得以保护下来呢?她与你有着一样的经历,而且她的体内封存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只是尚且未到解除封印的时候。” “她的体质与你极度契合,这是连我至今也无法想清楚的事情,明明一个是魔一个是仙,一个至少还算是个人,而另外一个却是一头狐狸,却是就这样达到了极度契合,真是让人百不得其解。” 谁知道那九尾天狐说着说着,自己就是奇怪起来,故绪自然无法解答,只是九尾天狐的这些话,巧合下,正好解除了故绪心中存了多年的疑惑。 或许一切可以归结于缘分,他们本来就该是对方眼中所特别的那一个,天生就该在一起。 却说在重羽回到浮雪山之后,遍寻不到狐言,却也还尚未发现山中所看守得神器昊天塔被盗走,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多余的空子去检查昊天塔是否还在,因为这个时候,浮雪山中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看着站在身前的那个女子,重羽面上并未有过多的震惊之色,早在离开北翼的星辰殿之际,他就曾感受到这玖灵极力隐藏的气息了。 在情绪极度崩溃之下,玖灵最后或许并不愿意继续待在星辰殿中,而且或许也不再愿意回到昆仑山去了吧?如今天地渺渺,还能有她一席之地的地方,大概就是他这浮雪山了。 所以在那个时候,重羽会留下那样一句话给玖灵,他愿意接纳玖灵。 所以如今在玖灵来到这里的时候,重羽一点儿也不惊讶,反倒是觉得有些欣慰,因为玖灵用的时间并不算是很长,想来是很快就摆脱了心震荡之后造成的深混乱状态。 “我回去见过母亲,她病重将死,见我神情是晓得我已然知晓当年那些事情,所以她告诉我,在我的母亲衣冠冢处,还藏着一些东西,是让我在得知一切之后,将之交给你的。” 但是重羽并未想到在一见面之后,玖灵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而且在说罢之后,她从自己的灵海之中取出了一捆的干草。 在见得这捆干草之后,重羽面色乍然大变,而玖灵只握着那捆干草,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故绪,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忘忧草。” 在深深呼吸一口气之后,重羽转而看着那捆被玖灵握着的干草,是有些艰难得缓缓说道。 玖灵点点头:“不错,是忘忧草,但是是被特制弄干了,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药力已经是全然消失,甚至于是被人裹上了上好茶粉,用来泡茶也是可以的。” 普通的忘忧草就是用来治理一些人身上的疾病,祛温利水,除湿通淋,止渴消烦,开胸开膈;令人心平气和,无忧郁,是以被唤作忘忧草,不过在许多修行之人的地方,也种植着特殊的忘忧草,而那些忘忧草,则是做忘情水的原料之一。 如今玖灵手中握着的这捆忘忧草,因为药力遗失,也没人知道这忘忧草究竟是普通的忘忧草,还是那些功效特殊的忘忧草,这是当年月见留给他的东西,是单纯想要让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无病无忧,还是想要让他完全把那些都当做是一场梦,全部忘却? “你打算如何?” 看着那忘忧草许久,重羽蓦然是苦笑道。 玖灵停顿片刻,是轻声道:“我想留在浮雪山。” 毕竟如今这天地似乎只剩这么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呆在这里而不显得突兀,因为并不存在什么不美好的过去,只会有未知的未来。 “好。” 重羽并未多说,只是低低答允道。 见他如此,玖灵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忘忧草,随即抬眼看他,状似很不经意得道:“母亲说当年她曾与你一同管理一片药田,她是看着那个人在那里将这些忘忧草收集起来得。” 重羽听的此话,面色是再度一变,而玖灵则只是自顾自说着,似乎是并未看到重羽的面色变化:“至于这忘忧草只是普通治病的忘忧草,还是仙家培育出来的并一直在种植的特殊品种,我也不清楚,母亲没有告诉我,但是我想你的心中应该是清楚。” “母亲”说的还是玖灵今生得母亲,那星辰殿的下人,她即便是想清楚,也无法改变这样的一个称呼,因为那个人才是将她辛苦养育大的人,最终却是落得大病逝去得结局,也正是如此令得玖灵对于星辰殿,再无留恋。 倒是在听的玖灵的话之后,重羽的面色凝住。 他们一起种得那片药田吗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仙界动向(中) “或者准确一点的说的话,在你们两个的人修为抵达仙尊九转九重天之前,别想着进去了。” 昆玥随又是低头看向竹词,很是严肃得如此说道,已然不是一种告诫的语气,而是可以算得上是警告,如果事情不是十分严重,那么昆玥必然不会是如此一副神色和语气。 竹词怔了怔,随即是郑重点头:“师父放心,阿绪不是鲁莽的人,我信他。” 昆玥却是一下子笑了出来,不过笑了几声之后,就是低低道:“要是真的有时间,还真的该去好好考考那子,看看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究竟是怎么被他拐走的,他又是不是真的适合我的徒弟” 但是昆玥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非常非常低,基本上不去仔细听得话,是听不清楚的,那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听到的语气,竹词并听清楚,是抬眼看向昆玥:“师父在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清。” “没什么,不过是感慨一番。”昆玥是摇摇脑袋,转而扭头看了看远处的风雪,随即扭头再次看向竹词,面上是平日里少见得正经和凝重。 “词儿或许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师父话里的意,但是师父不会害你,有些事情,无法言明,但是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如果以后师父真的不在了,那么昆仑山也还会是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地方,只要词儿愿意,这个地方就依旧是你的一个家。” 风雪实在太大,竹词没有能够看到近在咫尺的昆玥面上一闪而过得几丝不舍和疼惜,但是昆刖得那些话却是完完整整的听到,不觉是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这师父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是交代遗言了? 难不成是因为江调的离去,林湖的背叛,还有昆仑山的大难,给昆玥的打击太大,使得他已然是无法再支撑下去,所以后来他一直强撑着,要让花以来接替他,如今又是对她如此告诫,是让竹词不由得想起当初江调临别之际,交代这交代那,当然跟昆玥的比起来话要少很多了。 竹词面色微变,抬眼看着昆玥,抬手紧紧抓着昆玥的衣角:“师父怎么了?如今昆仑形势大好,师父身体也尚好,并未有什么隐疾旧伤,如何会不在了?” 但昆玥并未回答竹词的话,只是若有如无说了一句:“因果报应,终究会到,哪一个也不会迟” 可是他本就没有打算让竹词听到,所以竹词还是跟之前那句话一样,并未听得清楚,只是低低道:“师父是又有事情瞒着不想让我知道了。” 昆玥笑笑:“师父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当年我偷偷用狗尾巴草扎了一个兔子结果后来离奇失踪,师兄师姐都没有找到,即便是动用仙法,都没有找到,但实际上那只兔子是师父拿走了,因为那扎兔子得法子是师伯教我的。” “额”昆玥面上闪过几丝尴尬。 他低头看着竹词,故作平淡得问道:“你为什么说是师父拿的?” “师伯跟我说的。” “你师伯怎么那么实诚。” “师伯说师父当初就想要跟他学,但不管怎么就是学不会,但是想要又不想说,就偷了师伯扎好的兔子,所以后来看到我扎的兔子,顺手就牵走了又不好意说,这才动用仙法,使得师兄世界他们找不到它,而师父你自己拿走了它,自然不会给我了。” 昆玥皱起眉头,道:“你还知道什么了?”停顿片刻,又是说道:“你师伯又告诉你什么了?” 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竹词一个人必然是没有办法知道的,但是江调却是知道。 竹词撇撇嘴,是偏过头去。 “还比如很早很早之前,师父还在师兄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拿仙砚画了三只大乌龟,五天洗不掉,也没办法拿仙术擦掉,偏偏还被师父分配了任务,就顶着那乌龟到处跑,还把当初年纪不大得我给吓哭了。” 昆玥眉头跳了跳,有些颇是不自在得别过脸去,“哼”了一声说道:“那是那臭子没有听我的话给我从外边带我需要的东西回来,我稍作惩罚。” 竹词瞥了他一眼:“师伯说师父当初想吃糖葫芦,但是师兄忘记了。” “他还说什么了?”昆玥这个时候的声音带了不少佯怒之意。 “师伯还说师父画的那几个乌龟挺别致的,看半天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乌龟的,就是那乌龟长了五条腿怕是一只变异得乌龟。” 昆玥简直忍无可忍:“那是乌龟的尾巴!他家乌龟张五条腿,长尾巴的地方还能长了一条腿!” 竹词颇是无辜得摊摊手。 “还说什么了?” “还说” “算了你别说了。” 昆玥一巴掌拍在脸上,觉得自己这是在自掘坟墓,这个师兄,平时看起来很是靠谱,怎么关键时候什么都往外捅,难不成这就是师兄的恶趣味?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记得他没这么多话的。” 竹词很是实诚得说道:“我问师伯了啊。” 昆玥眉毛一跳:“你然后呢?” “然后师伯就告诉我了呗,师父你什么时候在问师伯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了?” 昆玥站在原地,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是的,不论你问什么,只要是江调知道,他都会告诉你,只要你不是一个无关紧要他懒得跟你说的人,或者说不是他讨厌得人,基本上什么都会说。 什么都会说。 “师父啊,我并无意窥探师父的隐私,但是我不希望师父日后会消失,我在这昆仑山中,最最在乎,也最最喜欢的,就是师父和师兄了。” 竹词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昆玥,很是郑重得说道。 昆玥不觉是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也恢复平静,他看着竹词,道:“你说你在昆仑山中唯一的牵挂就是我跟花以,那么一旦我们两个离开昆仑山,或者不存在于昆仑山,词儿,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竹词一怔,随即就是看到昆玥上前一步,伸手拉起竹词的胳膊,是缓缓把她的袖子撸上去了一截,露出白皙得手臂,不过这手臂上也并非全部是白皙肤色,在接近胳膊肘处,印着一道极为鲜艳得红色印记。 而这印记跟之前显现在天涯身上片刻后而转移到竹词体内的那道魔印一模一样,但是后来竹词并未注意到这块魔印居然会显示在自己身上。 这种魔印,不同于那些古老图腾和印记,这世间有许多人认得它。 竹词猛然僵住,如若是被人看到这样的印记,日后会如何?这可是属于魔族的印记啊 “当初在把你带回昆仑山的时候,我就知道词儿是个什么样的体质了,秦丘长老说的不错,当年师父也并未站在我这一边,还有山中的全部人,我一点儿都不恨他们。” 而昆玥却是低头看着竹词手臂上的那块鲜红色印记,面色平静,声色也极为平静。 “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使得竹词感觉到莫大的恐慌。 仙魔自古来便是相对立。 即便是之前的种种,让她知道师父是不一样的,却也无法掩盖这一事实,竹词一直没有跟昆玥明说,实际上也是想要瞒着,她不想让昆玥知道。 但是如今却才晓得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如今昆玥主动挑明,是想要做什么?师父绝对不会杀了她,但是如果是把她赶出师门,赶出昆仑山 竹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慌,但是在昆玥如此神色和语气之下,又无法开口说话,或者说是竹词害怕她再一开口,迎接她的会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狂风暴雨。 “不要害怕,我说了,我在带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本该是个魔了。” 昆玥缓缓抬眼,看向此时是一动不敢动的竹词,不觉是眼中泛出淡淡无奈之色,抬起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也是放得更加柔和了些。 竹词见此,似乎真的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但是对于当年的那些事情,她的了解仅仅是从那些嘲讽她的人之中所知道的,师父和花以,还有林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起过这件事情,即便是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她的江调,对此的解释,也只是很简单的四个字:“问你师父。” 是啊,当年的那些事情,全部是昆玥一个人压下来的,他不想说的,谁会去违背?江调心中昆玥这个师弟所占比重无疑最大,而且他也尊重昆玥的每一个选择。 竹词曾无数次想自己日后会是如何了解到当年那些事情的,却绝对不会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地方,甚至于是在这种见鬼的天气里,听着昆玥一字一句,很平静的跟她讲述。 其实当年昆仑山那一场动乱,流传下来的所有有关的消息,有一大半都是假的,其中被传言最久的,莫过于就是昆玥跟秦丘两个人之间以掌门之位为赌注,所打的那个赌了。 那本就是个必输之局,竹词不会成为仙人,不是因为天资不够,而是因为她本该是个魔,昆玥把她带回昆仑山的时候,竹词身上魔印大现,惊动了所有能够感知到这种强大气息的人,所以才会出现后来全山反对的情况。 没人知道为什么当初竹词身上的魔印会不受控制突然发作,有人猜可能是因为昆玥带着竹词回来之前,灭了那个作恶多端的重家一家,沾染了过于浓重的血腥气,而魔性本嗜血,很有可能是那些突如其来的浓重血腥气,还有怨气,激发了竹词体内沉睡已久的魔族灵力,最后化为魔印,现于身上。 而在此之前,昆玥绝对不会想到竹词居然会是一个魔。 但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昆玥还是顶着全山人的反对,把她留了下来,因为昆玥那个时候是离竹词最近的人,他可以清楚的知道,竹词身上的魔印乍现,并非是因为沾染了血腥气,要是这样,早就会发作了,完全没必要在回到昆仑山,还等着他见到所有山中主事人之后,抓着那个时间点爆发。 是有人暗中操控。 “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这个孩子,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她,都希望你可以保护好她。” 这是当初那个神秘人所拜托昆玥的事。 一来是为了还人情,昆玥在明知道有人藏于暗处,想要害死这个尚在襁褓的婴孩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将之抛弃,二来就是昆玥良心过不去,即便是身边的人都觉得仙家跟魔族向来不合,魔族便是全都是坏人,而仙家都是正派。 他可见过不少黑心肠的仙家人,也见过不少好心肠却不能得到好报的魔族人,尤其是这样尘埃不染,不知世事的婴孩,什么也不知道,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如何来分辨善恶?只要教得好,即便生而为魔,就真的是个魔了吗? 昆玥不肯相信这种荒唐的话,他自年幼之际亲眼见到家人的死亡,经历世态炎凉,性格就极为沉着,他没有办法看着这么一个婴孩,没有犯任何错,就被处死,所以他一直在跟山中人抗争,不肯妥协。 而实际上当初的山中,反应最激烈的,并不是秦丘,而是昆玥的师父,这个向来和蔼的师父,往常都是不管昆玥提出什么荒唐的要求的时候,都一直在包容,宽恕,唯独这一次,他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松动。 “这个女孩,她本身是没有错,可是你让她一直呆在昆仑山,她迟早有一天会害了昆仑。师父不希望你成为整个昆仑山的罪人。” 师父当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一直不肯松口,但是昆玥也不肯松口,况且面对这样的婴儿,也是有一些人不忍心将之丢弃杀死的,所以那个时候其实山中并非是全部反对,而是有一些人隐隐抱着倾向昆玥的态度,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后来,昆玥的师父莫名死去,这场闹剧才就此结束,但是却也因此有很多人觉得是昆玥和竹词逼死了前任掌门,但是又不敢对昆玥表现出不满和唾骂,就把不敢和憎恨全部发泄在了竹词的身上。 但实际上当初的师父,已经是风烛残年,隐疾旧伤全部发作,没几日好活,只是昆玥一直都是觉得自己的师父不会如此孱弱,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病情或者说是伤势,就是死去,所以一直都觉得师父的死绝对是有其他的人插手。 当然了,昆玥也不会以为师父真的是被他气死的,他师父被他气得多了,不被他气才会闲得出毛病,虽然这么说有些人听去会觉得很大逆不道,但是这么多年相处,昆玥跟师父两个人还算是知根知底,也是因为坚信如此,所以后来在面对秦丘对于自己的态度怪异的时候,昆玥以为是秦丘害死了师父。 但后来也是在冰湖之上,他从那个跟故绪有着一张面容的人的口中得知,当年师父的死亡,与秦丘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是林湖背地里下的手,是为了报仇,当年师父取了流火火种,途径那片山脉,不慎丢失,害了满山生灵。 “阿玥,不要害怕分别,这世上总是存在着一个永恒得道理,那就是因果轮回,因果报应,有的事情不管是有意或是无意,你都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可能会迟一些,也可能会早一些,但它总会来。” “师父总会有死的那一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师父手里的性命太多了,其中不乏一些无辜之人,如果我这样的人都能够一直幸福活着,岂不是对他们的不公?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在有些时候还是很公平的。” 当初师父也曾不止一次的跟昆玥交心,也不乏说过许多大道理,但是那个时候的昆玥基本上是可以听到心里,也可以听懂,但是却无法真正理解,而理解这些话,取决于一个人的切身经历,以及对于世事的阅历。 如今的昆玥站在竹词身前,他竟是意外得想起了当初师父与他说过的话,也是两个人这么面对面得站着,只不过那个时候周围的环境比现在要好很多,那个时候他们是站在夕阳下,看着夕阳落山,而如今却是站在冰湖上恶劣的风雪之中,甚至于连对方面上的神色都无法看得完全。 他好像有些明白当初师父跟他说的那些事情了。 人生在世,只要你有着欲望,而这个欲望够大,或者说是你身居高位,能一直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必然要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挑战,无奈,恐惧,悔恨,什么都会有,尤其是像他们这些人,哪个人到了昆玥这个年纪,手里能没几条人命。 或许有的人真的可以做到不滥杀无辜,但是大多数手里握着太多人命得人却是生来无法阻止无辜者死在自己手中这样的事情发生,或直接,或间接,总是被掺和进了那些因果报应之中,不断轮回转世,这一世不还,下一世也是要还的。 但是当初的昆玥显然不清楚,不过他却也因为竹词的存在还有师父的突然死亡,而变得成熟不少,至于竹词是魔身这样的消息,早在当初就已经被封锁得很好了,但是事情闹得太大,不得已,依着那些流言,编出了些谣言,而这些谣言有心人无心人传播得多了,就变成了事实。 如今还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怕是在昆仑也不剩下几个人了,秦丘本是一个,所以他一直都不喜欢竹词,是一直对于她本是魔身这样的事实感到不适,至于山中的其他人,则是纯粹妒忌竹词,或者是听闻过有些人谈论当年的事情。 虽然那些事情被谣言修饰过了,却仍旧是事实偏多,所以竹词的幼年生活过得并不算是很好。 即便是昆玥,也无法顾及到全部的时候,而当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他跟秦丘之间的赌约,其实赌约的确存在,但是对象并不是昆玥跟秦丘,而是昆玥跟自己的师父,至于赌注,也并不是这个掌门之位,掌门之位是师父传给昆玥的,又如何会夺走? 他们的赌注,就是昆玥这个人生前生后的名声,至于他们赌的,不是竹词会不会成仙,而是竹词最终入魔,她究竟会是如何选择? 当初师父还是做出了一点妥协,他拗不过自己的徒弟,昆玥保证说他相信这个孩子,没有哪个孩子生来就是坏的,只要教得好,即便是魔又如何? 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也的确如昆玥所料,即便是受尽山中人冷眼,自幼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使得竹词心性变得阴暗,甚至于这丫头很会苦中作乐,在被那些人取笑嘲讽的时候,竹词并未感觉到生气,只是一个人慢慢走回山上,也不跟他们说,后来昆玥花以等人是无意中听其他弟子长老交谈,才知道。 竹词不喜欢那些人,所以后来离开山头就很少了,但是她也并没有害那些人,在偷听到昆玥想要逐那些人出山门或者是花以暗暗打算去揍那些人一顿的时候,竹词往往都会出声阻止。 是魔又如何?她本心良善,比一些生来为仙得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只是昆玥也知道,这一点,恐怕师父是永远不会看到了,但是如果他看到,肯定会觉得当年昆玥的坚持是对的。 但是同时昆玥也知道这并不是他当初跟师父那个赌约的终点,因为后来白泽告诉江调的那些话,昆仑山的两大劫难,在江调为了昆仑山而陨落离去之后,昆玥有时候就不停在想,和两大劫难如今已然消去一个,但是却是需要用江调的性命来换。 那么下一个呢? “你觉得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山中的所有老人都离去,整个昆仑山都是一些经验很少甚至于完全是没有经验的人在守着,她会如何?” 师父当初的话再次响起在耳朵里,昆玥还记得当初他信誓旦旦说:“我会在那之前安排好一切,而且词儿不会抛弃昆仑山。” 而如今呢,他还是如此想着吗? 竹词不讨厌昆仑山的那些人,但是她绝对不喜欢他们。 看到昆玥说到此处之后就是不觉顿住,似是开始考一些事情,竹词也没有说话打搅,却是片刻后猛然听到昆玥的一句话。 “词儿,你愿意保护昆仑山除了师父和师兄以外得其他人吗?如果我们有朝一日都因为各种各样不可抗拒的原因而离开了昆仑。” 昆玥很认真得看着竹词,蓦然间问出这样一句话。 竹词一怔,随即便是想起时候的那些事情,时候憨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恨是什么,不知道讨厌是什么,现在她知道,一直以来她想要保护的,从来都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如果这些人都不在了,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去保护那些人? 她有些赌气得道:“他们不喜欢我,成天想赶我走,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师父师兄都不在这里,那我也离开好了。” 昆玥猛然间睁大眼睛:“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然后去哪?” 竹词被昆玥猛然加重得声音给吓到,却是看到昆玥如今满面厉色,从到大,竹词还从未见过昆玥跟她露出如此神色,或者说是在她做错了事情,被昆玥教训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严厉过。 昆玥看着竹词,似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片刻后,他极轻声说道。 “去魔界吗?是回家吗?”ap40b断琴长歌ap7aap54bap65b0ap7a0ap八八ap7bap65f6ap95f4ap八9ap八bfb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仙界动向(下) 轩辕祸这个人的心,太沉。 这是如今在昆玥见到轩辕祸之后唯一会感受到的,之前自己的预感果真是不错的,或许竹词本是魔族的事情,这轩辕祸就算是不知道,也该是有些怀疑,或者说是起了疑心,不然为何会突然之间,点名要带着竹词一起来仙界? 还是要跟北翼星君一起见,这种喜欢杰出有天赋的后辈,本是好事,但是为何要跟仙界的战神一起见?过于严肃,而且当初的轩辕祸,可跟昆仑没有过多的接触,也并没有跟竹词又过多的接触。 后来接触多了起来,还在昆仑遭了大难之后伸出援手,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而那个时候,说是雪中送炭,倒不如说是正好在竹词突破气息过于强大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或许当初竹词隐藏得非常好,很多人都无法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修为极高的人来说,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轩辕祸或许在当初就发现这件事情了,所以后来才会对于昆仑山如此态度,意在竹词吧,不然这么一个仙君,何必去那般在乎一个人间仙派的存亡,就算昆仑山乃是历史悠久,在仙界威名远扬,却也远不是仙君所乐意管的事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同样也适合于这世间的仙派。 加之后来仙君突然想要召开仙宴大会,之前仙君轩辕祸就曾表现出对于魔界的忌惮与憎恶,这一点其实仙界的众人都有所耳闻,想必六界都不会生疏。 毕竟这轩辕祸当初是从人家魔界抢回来的新娘子,还不是跟一个普通的魔族抢,是在跟人家魔族的魔主胤玄抢妻子,当初的胤玄和那灭雪,几乎是都已经喜袍加身,就差个拜堂入洞房,甚至于有传言说灭雪都怀孕了。 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一人单枪匹马硬是闯进魔界去,生生搅毁了人家的婚宴,而后自然是寡不敌众,险些死在那里,后来逃回仙界,就是反手发动了战争,那一次仙魔大战,比之几百年前得那一场仙妖大战,都是要更为激烈。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至于在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轩辕祸在醒烛回归后,又突然现身,推脱不成,就接替了仙君之位,别说这个一向只知道提着刀打架的莽夫一般的人,在挚友离去后,接替了挚友的位置,还真的把仙界给管理得头头是道。 就是后来有些变味。 因为仙妖大战事毕之后,几乎只是稍稍平和了不到一百年,仙魔两边得气息就是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严肃,终于在海主海雾的名声传扬出的时候,仙魔大战最终爆发。 而那场仙魔大战,可比之之前的那场仙妖大战要激烈得多了,而且牵扯众多,仙界轩辕祸的原属部下,还有当初仙界的战神扶苍,以及青丘境得那位九尾狐青抉上仙,还有的就是魔界的另外一种极为特别的种族,名之冰蓝,冰主沐千雪不知为何会最终被牵扯进来,但总归也是被扯了进去,还有的就是原本栖息在遥远疆域的九婴尊者。 这些传出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全部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被扯进那场仙魔大战之中,而且除了轩辕祸最终活着,几乎所有人都消失在那场战斗中,只有少数几个,重伤回归,至今仍在闭关与世隔绝。 还有人传言道,说是那个时候,把人家饕餮跟冥出来的一位尊者也给牵扯了进去,总之要是说起来简直是十分复杂,没人能说个清楚。 而这仙魔大战的最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仙君轩辕祸,要跟魔主胤玄争夺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灭雪,本是属于仙界的人,但是却自被魔界掳走,在魔界长大,后来被仙界带回去,却跟魔主胤玄生了情谊。 轩辕祸自喜欢那灭雪,当初没能阻止灭雪被人掳走,一直懊悔,后来偶然跟胤玄相识,两人皆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后来打出了感情,又一起历经生死,也算是结交,不打不相识。 本该是极好的兄弟情,而且这两个人在仙魔两界的地位,足以促进两界友好和谐的发展,还能改善改善关系,哪知似乎命里注定仙魔不该如此和谐,偏偏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看到了在魔界之中的灭雪。 即便是过去十几年,轩辕祸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灭雪妹妹,于此轩辕祸跟胤玄两人的战争爆发,毕竟牵扯到感情一事,这两个又都是痴情种,谁也不肯罢手,他轩辕祸拥有从青梅竹马的情意,而胤玄却有后来的相守相伴,相互扶持。 最重要的是,灭雪喜欢的人是胤玄,而非轩辕祸,她只是把轩辕祸当做哥哥,但如此一说两边都是至亲的存在,无法做出割舍,是里外不是人。 而即便是灭雪,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锋相对最终大战一场,最后的最后竟会演变为仙魔两界的交战,还把双方许多好友,这世上数一数二得强者都纷纷牵扯进来,死伤无数。 但是那个时候的灭雪被人禁锢,等到她拼力挣脱,战事已然结束,尘埃落定,魔界惨白,仙界损失惨重,她最终也是消失在战场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后来魔主胤玄,以重伤之躯出现在一处断崖,消失在风雪之中,气息也是消失,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至于灭雪,有的人说她追随胤玄而去,还有的人说后来轩辕祸过了很久终于娶妻,却极为低调,从不让外人见到,而那个人就是灭雪,猜测纷纭,但再无了解当年那事的人出来辩解或者是澄清了。 两次大战,仙界皆是胜者,但是似乎又不是胜者,至少在外界看起来,仙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整个界位得地位,能够影响的,就是帝王之位的交替,和势力的替换。 仙妖大战之后,宫邀对仙界的统治,风紫对妖界的统治都结束了,而仙魔大战之后,胤玄得时代直接终结,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当今得魔主,胤湮。 至于轩辕祸,他似乎才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其中缘由和是非,怕是只有当初所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旁的人再多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至少昆玥在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对于轩辕祸也是抱有一种极为复杂得态度,这个人过于偏执,当初在知道灭雪不喜欢他的时候,还那般疯狂,摧毁灭雪跟胤玄的婚礼,最终引起大战,牵扯众多,死伤众多,最终的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但如今的轩辕祸,丝毫看不到当初文字所记载上的那种疯狂,当然,只要做过一次,这种疯狂就绝对不会消失,会潜伏在自己的神识深处,且会不断生根发芽,越长越深,终有一日,还会继续爆发。 可能这下一次得仙魔大战,就会是又一个终结,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轩辕祸的终结,还是属于魔主胤湮的终结呢? 如果竹词记忆力好一些,而且也知道这段被尘封没有别记载下来的往事,她大概就会把上次在地心世界之中,脑海中莫名出现的那断崖场景上,那三个人中的谈话,所完全记起来,那个时候那个只有背影的男子,就是称呼那个女子“灭雪”。 但是竹词不知道这段往事,没人告诉她,而且她经历事情太多,早已忘记这个名字,怕是听到“灭雪”这个名字,只会觉得有些熟悉,略觉惊讶罢了。 对于昆玥来讲,他希望这个消失的人,不会是胤湮,他们是兄弟,虽然一方为魔而一方为仙,但是他昆玥才不在乎,正邪之分,全有自己心中那杆称来衡量,这也是为何后来他在知道竹词真实身份乃是魔族的时候,并未有过激得反应。 反倒是这轩辕祸,心过重,而且是把整个昆仑山跟昆玥都算计进去了。 既然轩辕祸怀疑竹词是魔,那么又在这个即将发动仙魔大战的当口,来与他谈论那事情,还要见一见竹词,说是不抱着鬼心,昆玥都不会相信,他必然是想要借助竹词魔族身份,来设计坑魔界一把。 而且要说恨意,如今仙界对于魔族怀着最深刻的恨意的,岂不就是轩辕祸了吗? “昆玥尊者好兴致,只是如今似乎看着身边少了些人呢。” 之前轩辕祸端着酒杯一人走来,看着昆玥一人独酌,是笑眯眯坐下,气度非凡,丝毫不让人拥有窥探他心中想法得机会。 “山中繁忙,须得有人留着打理。” 莫说江调已去,如果江调还在,怕是也绝对不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基本上就是能躲则躲,他宁肯一个人在后山跟猴子一起钓鱼都不会来这仙宴大会坐着喝酒喝茶,昆玥就没那么好运了,这事儿基本掌门必须来,但是以前的话还有秦丘来给他挡着那些话,如今可就只剩他自己了。 面对轩辕祸,昆玥是打着十二分的戒备,来应对。 轩辕祸见此,是遗憾道:“听闻之前尊者有位高徒晋升之力极为磅礴,不少仙家都注意到了,如今好多人都很期待那个姑娘的现身,怎么的是没有来吗?” 昆玥笑道:“她刚刚出关,身子有些问题,无法离开昆仑山,怕是得要下次才有机会让仙君看看了。” 听得此言,轩辕祸面上的失望之色尤为明显,不过很快就是舒展开眉眼,看着昆玥道:“其实此次仙宴大会,尊者大概也瞧得清楚是为何由,不知尊者意下如何?” 这是专程过来打探他的意了,昆玥皱了皱眉头,道:“想必仙君也知道我昆仑山突缝大难,死伤弟子长老无数,我更是失去了我的师兄江调,仙魔大战起,怕是自保都会很难。” 他的意很清楚,而且说得也的确是事实,如今的昆仑山,还想去帮着打仙魔大战,能够在仙魔大战那种恶劣的情况下勉强自保就很好了。 却不想轩辕祸乃是笑眯眯道:“是啊,我正是晓得,才会在之前跟北翼相联合去帮助昆仑恢复,如今也是正想到这种可能,就专程过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看着这眼前人面善的笑,昆玥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随即心道这仙君果真老辣,他还是资历太浅,无法应对,之前会帮忙,北翼那肯定是因为他的闺女还在昆仑山,而且还产生了感情不愿意走,至于这轩辕祸 世上会无缘无故帮人的人有两种,第一种是心善之人,不求回报,而第二种人,正恰恰是为了那个回报,觉得值得相助,才会去相助。 轩辕祸绝对不可能是第一个,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 相等值的好处。 魔身,宣战魔界。 竹词。 昆玥心一凛,随即看向轩辕祸,并未说话,轩辕祸却是轻声道:“这仙魔大战,最终必然会是掀起得,我与魔界的那账可还没有算完,而昆仑山身为仙界的第一修仙大派,即便是元气大伤,但是在魔界眼中,却也只是一个最好啃而且啃了还很有用得骨头罢了。” “仙君不妨直说?” 轩辕祸放下酒杯,抬眼看着昆玥:“我对于尊者只有一个的请求,不会伤及昆仑根本,且还是大功一件,只要尊者点头答应,我保证此次仙魔大战,昆仑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想都不用想那要求必然是交出竹词,让轩辕祸实施他的计划。 他才不是对竹词这丫头的天赋有了兴趣,而是在竹词身上看到了可以设计来让魔界再吃一场败仗,或者说是再度结束胤湮的时代的希望。 昆玥怎么可能答应? 轩辕祸却并没有给昆玥说话的机会,只是立刻又道:“尊者好好想一想吧,我会耐心等待尊者的回复,毕竟身为一山掌门,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山中人和这个仙派本身,不是吗?” 说罢即是再度端起酒杯离去,而竹词看到的,也恰好就是这段谈话的结束,以及轩辕祸的离去,在那一瞬间,竹词的惊诧似乎是使得她的气息泄露了些许,昆玥一下子就感知到,便是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竹词的身影,但是心知竹词必然是来了这里。 他不经意抬眼看了轩辕祸一眼,却见到那人面上一闪即逝的惊诧和惊喜之意,心一凉,知道他必然是知道竹词也在这个大殿之内,而在看到昆玥的注视之后,轩辕祸笑笑,推了推手中的酒杯,随即回到了座位上。 说得好听,身为统领者,最先考虑的是整体而非个体,但他轩辕祸做的哪一件事情又是给整个仙界带来好处的了?仙魔大战死伤无数,他不止没有为第一次仙魔大战造成的损失而过悔过,如今仍旧在虑下一次仙魔大战。 他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啊怪不得当初的惊宵临死之际,宁愿把仙君之位传给宫邀让他去瞎搞都不愿意传给轩辕祸了。 这个轩辕祸简直是太容易带着个人情绪了,而且十分记仇。 昆玥无声息得叹了口气,随即是抬眼看向刚刚四处扫视的时候,所感应到的那个气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那里似乎就是刚刚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而这时扭头看去,却见到两只鸟站在那边桃树上的树枝上,其中一只见他看过去,激动得展开翅膀打招呼,昆玥见此,就知道这个肯定是竹词,但他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开心,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居然在这个时候进了仙宴大殿。 那不是把自己关起来让轩辕祸捉吗?难怪他刚刚露出那样的表情,大概已然是清楚竹词究竟在哪里,又变成了什么形态吧。 竹词看着昆玥朝这边看过来,展了展翅膀,是在打招呼,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现在是鸟儿身,昆玥无法听到她的声音,也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就扭头看着故绪:“不如我们过去一些?师父看到我了!” 却是看到故绪摇摇脑袋:“不可以,那边很危险。” “危险?” 故绪点了点头,随即便是静静扭头,看向坐在主位上静静喝酒,嘴角带着笑意的轩辕祸,心中不知为何,是拢上一层浓浓的不安感。 而与此同时,竹词注意到昆玥看向她的目光,那不是欣喜或者说是惊讶的目光,而是一种浓浓担忧,他脑袋并没有动,但是眼神所传递过来的消息,让竹词下意识领悟到。 快逃。 “快逃!” 几乎是瞬间,这两个字出现在竹词心中的那一瞬,耳边就是传来故绪的声音,竹词随即看到昆玥隐在袖旁正好可以给她看到的手指,正在隐晦得指着主位上坐着的轩辕祸。 不要靠近轩辕祸,赶紧逃走! 这是昆玥想要在这个时候传递给竹词的消息,故绪也在同一时候,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翅膀拍了拍竹词就是让她赶紧走,竹词自也不会犹豫,直接是展翅朝原本两人进来的地方展翅飞去。 但是既然已经被轩辕祸给发觉,哪里能够这么轻松就是逃离出去?ap40b断琴长歌ap7aap54bap65b0ap7a0ap八八ap7bap65f6ap95f4ap八9ap八bfb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断壁残画(上) 其实天渝到最后也都没有告诉天涯有关当初他在那本柳笛留下来的关于修行邪术的书中看到了什么,又是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的,或者说是后来竹词问他的,那最后在那本书上边留言的,究竟又会是谁。 无从得知,但是天涯从当初天渝留给他的记忆中看到了许多他原本所都不知道的事情,正是那些在他们成长的时候,在天家所发生的一切。 当初的天涯,只知道自己的哥哥天渝在见到那个名唤赵祎的怪人之后,似乎就是突然之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很奇怪的就是那之后,原本对自己很好的天渝,却是似乎突然之间对于自己有了多么深的仇恨一般。 而两个人当初虽然都只是有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因为自幼以来家族的氛围以及父母的教导方式跟其他孩子很是不一样,所以这两个人心智成熟得都非常早,虽说不至于是真的跟大人差不多的城府,但是绝对比同龄的孩子要更为成熟一些。 那个时候的天涯只觉得似乎是有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但是对于他来说,只要天渝本身想要隐瞒,天涯决计是无法知道那些天渝本想隐瞒掉的事情的。 不过到底也还是孩子,当初的天涯,在被天渝欺负多了之后,也不会甘愿被之一直牵着鼻子走,开始稍微做出反抗,而这些情况在外人眼中,就变成了兄弟相争。 这样的举动和结果,对于那些人来说,都完全是意料之中得事情,毕竟谁会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会甘愿为了一份情谊而轻易放弃掉自己的性命?而当初的天家之主在看到如此情形之后,心中悲凉之际,不由得也是多了几分轻松。 毕竟最后两个人互相争斗,死于算计,也算得上是拼搏过,而不是像他一样,是得到了兄弟的自愿馈赠,明明是很好的兄弟情,却在最后必须败给当年被那个邪术师留在他们血脉之上那个可恶的诅咒。 但是毕竟天涯无法真正对于天渝出手,只不过情势似乎一直在变化,那就是天渝总是在逼迫他,而且是在步步紧逼,直到最后,真正使得天涯崩溃跟天渝决裂的事情,那就是天渝害死了他们的母亲。 如果说天渝一开始就是在演戏,是为了瞒过赵祎或者说是当年赵祎身后的那个人,或者说是瞒过所有以为他跟天涯两个人会互相争斗的人,但是说到底,天渝手上真的是沾了鲜血,先是他们的母亲,后来就是在寻找天涯的时候,杀的许多无辜的人,以及最后在昆仑山上,昆仑大殿之内,那个名唤草的矮个儿孩。 不管天渝是为了什么,他最后必然是达成了他自己一开始的心愿,那就是解除这一个恶毒得诅咒,让天氏一脉自此以后,就此自由,或许在许多人眼中,用这些人得性命来换,是极为值得的事情,但是事情不真正发生在谁的身上,是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 就比如天涯,在看到天渝留给他的那些记忆之后,他也知道天渝的做法很正确,但是他无法真正做到原谅天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母亲因天渝而死,更是因为天渝如今也算是“不负责任”得死去了,他当初所犯下的罪孽,还尚未去做出弥补,甚至于还没有给出一个交代,更重要的就是还没有跟他这个弟弟好好解释一下。 “我想我大概就这么死了,会很不负责任,从始至终手上沾着鲜血的人,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但是天涯,我已经没有再多的时间去弥补自己当初犯下的错,但是我救了你,救了整个天家的人,这些错误,得烦劳你们帮我去弥补。” “诅咒本身即是怨气,而解除诅咒的法子,也唯有怨气,那些人死去,是为了凑齐这些怨气,而且那本邪术书上写过,这种诅咒不会持续很长的时间,终会有那么一个尽头,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场诅咒之中,而且还会殃及周遭的池鱼。” “推算过后正是我们两个人这一代,所以我别无选择,那些人是无辜,但是我无法看着自己所关心所在乎的人死去,所以只能用他们的命来换,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但是结果还不错,你从始至终即便是再生我的气,也都没有生过邪念,所以最后会下地狱的人,也依旧是我,天家当初的罪孽,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偿还了解,不然当初那位邪术师的怨气,无法就此消散,即便是天家血脉灭绝,也会附着到其他的血脉之上。” 天渝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精心修饰这段要在最后留给天涯的记忆,他在很多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自言自语,但是似乎总是在跟天涯说话,天渝也不甘自己所做一切最后被埋没而且到最后自己也一直被人们所恨着。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替他说出口,把那些他所做过的事情,全部说给那些人听,要挽回一些名声,即便是他再也不会知道。 天涯沉默许久,最终说出一句“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后就是极为气得把竹词请出了自己的房间,天渝最后无疑是帮了竹词或者说是昆仑一个大忙,所以他们才会真正接纳天涯,不然即便是天渝身死,他们也无法接受一个邪术师的弟弟入山门。 竹词的确是受了天渝的恩惠,但是却无法把这事儿跟天涯说出口,原本以为天涯本跟她一样,是个魔,但是后来听到天渝的话,才知道那魔印,是后来有人刻意种在天涯身上的,想想怕是当初的律瞳,他既然会有那枚铜制指环,那么也必然会有机会搞到那魔印。 天渝把魔印换给了竹词,帮竹词解决了体内那几重封印的不稳定,简单一点来说刻意帮助她刻意继续“假装”自己成为了一个仙人。 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大忙了,而且天渝乃是邪术师这样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除了竹词自己,在昆仑山中也不过就是昆玥花以,还有一个玖灵罢了,所以很容易隐瞒,而且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乎这天渝最后的结果如何。 竹词听到天涯的话之后,心中表示也很理解他如今的绪,毕竟自己恨了多少年的亲哥哥,一下子变成了一直保护自己,甚至于接触了家族百年诅咒的人,不能接受需要时间缓解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在竹词离开关上门之后,却是见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看着衣着和身形,倒像是玖灵。 竹词心生好奇,便是走过去,还没等她走到近旁,玖灵就是低低开口说道:“母亲刚刚用灰鹰给我捎了信来,她说那加注在天家血脉上百年的诅咒已经被破除了,我想大概就是那个孩子做的吧。” 说着,玖灵已然是转过身来,看着竹词,但是面上并没有过多的喜色,倒是充满了愧疚与怜惜。 竹词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玖灵面上的神色之后,不由得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得又闭上了嘴。 “你想问我既然这诅咒已然被消除了去,为何我一点儿也不为他们开心?” 玖灵却像是读懂竹词心中的意一般,是继续说道。 竹词呼了口气,抬眼看着玖灵:“是啊,这种诅咒缠绕着天家几百年,被解除应该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而且这不也是你母亲还有你那位不曾蒙面的姨娘所一直希望得事情吗?” 玖灵面上泛起几丝悲戚,她道:“是啊,的确该开心,可是阿词,你知道那个名唤天渝的孩子最后会怎么样吗?” 竹词一怔,这她倒是没有过多去想。 “他手上是真真切切沾了血液,你知道要是想要用邪术师的法子来接触诅咒,岂会那般容易,必须要他们两个兄弟都犯下滔天罪孽,积攒怨气,最终将自己的性命了解,解除了那诅咒,但是天渝他把他弟弟得那一份也一起做了。” “原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赵祎当初误打误撞,正好让他具备了那样的能力,也让他得到了去探索搜寻那些东西和秘辛的理由,所以天渝最后知道了那些事情,还得到了当初柳笛留下来的一本邪术书,上边正好就是记载了该如何解除这种诅咒。” 玖灵面上悲戚愈来愈浓,她只是在为天渝这个孩子所惋惜,当然,她也不会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所心生怜悯,毕竟疼不在自己身上,而且她年幼时的那些经历,已然早已使得她潜意识无法信任这个世界,想变得更为冷漠孤独。 但是天渝身上的罪孽深重,那是真的,所以是罪不可恕,终究会得到天道惩罚。 “他的神魂不会泯灭,而是会被抓到十八层地狱之中,每日每夜,没有停歇得经受严刑折磨,直到他身上的罪孽被消磨光的一天。” 玖灵看着竹词:“神魂是不会死的,如果不是那种刻意发出足以毁灭神魂得力量,那么神魂就不会消散,但是却知道疼痛,而且在地狱之中,有的是折磨神魂的法子。” 竹词捂住嘴:“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话未说完,她也是怔住,不管是天渝也好,还是天涯也好,如果不是这个时候这么说了一句,她也不会知道这两个人竟然都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玖灵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扭头,看向不远处山间环绕的云雾,深不见底,只能瞧见云雾之间若隐若现的树木与山石。 她所想的跟竹词所想的,可能相差甚远,天渝最终受到得惩罚,让人闻之感触惊心,且不觉感叹,但是他却是罪有应得,只能说天底下哪一个人是单纯的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有时候不是刻意想要去做坏事,干涉别人的生活甚至于是生命,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可即便是身不由己,错了就是错了,有人心疼,有人憎恨,两者亦然可以并存,而像天渝这样的人可并不少,玖灵虽然没有做过多少坏事,但是却在体内拥有了那颗尸种之后,看到了许多让她觉得很心惊的事情。 就比如山中的这些人 或许很多时候,生老病死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有些事情只要你做过,就算是幸而不死,但是灵魂却是得受到永生永世的枷锁和折磨,而有的人是最终会遭遇到当初自己加之在别人身上的那种痛苦。 没有人无辜,也没有人是真的该死,因果报应,如此。 只是玖灵却真真切切看到这些,甚至于可以隐约预知到许多人不是很好的未来,但是她不敢再去想,而看着那些不断翻腾缭绕的云雾,玖灵心中的悲凉便是越来越深切。 她哪里是在为天渝一个人而难过?更是为身边的那些人,甚至于是自己不可捉摸的未来所感觉到无力和悲凉。 “人如何跟命相争?阿词?有的人就算不想去做,可是却不得不去做,即便知道那做了就是错的,可以想要跟天道相抗,那有多难?” 玖灵看着山间的一片白茫茫,是霎时无头无脑说出这么一句话。 竹词听得这话之后,不觉是一怔,随即便是沉眉索,也不知道该如何索,但是却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嘴巴就是不受控制,下意识说出口。 “也不是没办法抗争,即便是机会渺茫,但都已经到了绝地,试一试也没什么,也不说对不对错不错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她本身是魔,却生来在仙家生长,即便是受尽白眼和厌恶,但是也得到了属于师门得一切关怀和照顾,也从未生出过对于那些人甚至于是世界的深恶痛绝,即便是后来林湖之前做出的事情被揭穿,竹词也没有办法做到真正讨厌她。 即便是到现在为止竹词所知的那些事情,有很多都是天道所不容的事情,甚至于为世间常理所不容,但是她也仍旧没有觉得有多么可怕,只是因为她觉得走一步看一步,这样最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玖灵无意识问出的一句话,却得到竹词这样的回答,不由得也是怔住,一言不发,应该是在索,不过想了片刻,她叹了口气,却是岔开了话题:“几天之后就要准备仙界大宴的事情了,你不去准备一下?” 她跟竹词自得生长环境本就不是一样的,考虑很多事情也没有办法用同样的维来考虑,即便是她觉得竹词那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却没有办法苟同。 所以还是直接岔开话题,毕竟仙界盛宴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竹词一怔,不过是很快接过了话题,刚刚那两句话,她都是觉得莫名其妙,现在这个时候的确是岔开话题去才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有些不好意得挠了挠脑袋,很是声得说道:“其实我并不算是很清楚这仙界盛宴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甚至于是要去干什么,我都还不是很清楚。” 玖灵稍稍瞪大眼睛,似乎对于竹词刚刚说的话表示很难理解,毕竟这种仙界盛宴,对与那些但凡是知道修道一途的法子,或者说是知道仙界的人来说都应该算是很熟悉的东西了,而且基本上大多数人都会保持一种心态,那就是期待自己有一天会收到仙宴大会的请帖,这不仅意味着自己可以去参加那仙宴大会,见识到许多只会在典籍之中出现的人,或者说是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和实力,足以让仙界重视这算的上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当然只是对于还尚处于修仙一途的人还有那些散仙来讲,他们从未有机会和门去见识一下仙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对于仙宴大会这种事情,实际上还都是处于很期待的一种状态,甚至于说会很羡慕那些可以收到邀请帖可以去仙界走一遭参加一次仙宴大会,这样看起来似乎会很有排面,而且还能长见识。 但是实际上仙宴大会在正常的时候,就只是一场让仙界各司其职平日里无法放松的那些仙官,还有镇守天地间各处,常年孤身且无法与亲人友人相团聚的人,给他们这些人一个机会可以一起聚一聚,而这个仙宴大会本是由仙君和仙后主持召开,但是后来因为仙界多次征战,本主战的战将一位向来是让众人极为信任和信服的,就比如当今星辰殿的那一位,所以实际上是由仙君,仙后还有战将三个人一起商议,主持,并召开。 玖灵似乎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毕竟上一次参加仙宴大会,她还只是个很很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是跟在北袖他们身后到处跑,如今想来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那仙宴大会上边有各种好吃的鲜果糕点,还有陈酿美酒,以及给孩子准备的果酿仙露,而且还有月宫那位月中仙献舞一曲作开场惊鸿,随后便是紧密安排演练无数次的舞蹈和杂耍节目了。 “仙宴大会其实也不只是在仙君处理事务接见众仙的仙庭之上召开,虽说大多数人都聚在那里,吃酒谈事,但还有很多人都更喜欢出去走一走,仙宴大会要一直召开足足有一个月有余,但多数人一般呆的时间都不算是很久,毕竟仙界之中的时候计极为特殊,比不得人界那种,天上一天则地上一年,过度贪图则会误了大事,一般能长久停留的,也就是那些原本就居住在仙界的人罢了。” 竹词略微有些诧异道:“你是说仙宴大会会一直持续半个多月,仙君那些人一直在那里坐着,即便是道行高深的仙者,也不会觉得腿麻吗?” “额……” 玖灵不觉一怔,毕竟从来没人想过仙人坐久了腿会不会麻这种问题,谁也没试过,即便是入定闭关盘膝一坐就是几年十几年甚至于是几十年都不会再动弹了,但是因为闭关入定的时候,自己的身躯根本没有知觉,只是一直在进行神魂的突破和修炼,以及压抑炼化以及再次突破,从入定前到入定结束后,这个过程就像是坐下起来这么一个动作而已,很快,所以不存在什么腿麻不嘛的问题。 竹词这么一问,倒是把玖灵问住了,愣了老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要说的是什么。 玖灵不觉是瞪了竹词一眼:“即便是他们腿不麻,那仙君和仙后也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的,身为仙君战将,还有各方镇守的仙君都有自身的要紧事要处理,哪来那真正的一个月时间来闲聊享受,真正持续许久的仙宴大会,是属于仙界之中,各处由其他居住在仙界的住民所摆出来的灯会比武擂台,还有品茶采花各种比试罢了,那才是仙宴大会真正好玩的地方。” 竹词自是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不过倒是也算涨了眼界,不由得对于那仙宴大会是越来越期待了,原本只是因为心中对于故绪有点放不下而且因为闭关时间太长,对之有种深深的念,自己闭关这么久,想必故绪的修为应该是要突飞猛进一些了,但是现在的竹词跟以前的她可一点儿都不一样了,不再是个一直需要他时刻照顾的丫头,不仅没法帮忙,还要成为他的顾虑给他添乱。 甚至于是说当年离樱,山神,还有江调曾说过的那些有关故绪九尾天狐血脉一事,说是除了狐玉之外,还差着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就在仙界之中,此行仙界,想必也是要去好好游历一番,自己也该做一做准备才是,至于玖灵之前所说的那些,还有现在她仍在孜孜不倦似是被打开话匣一般得说个不停的比试擂台灯会等等多么有趣,竹词都已经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本身对于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却额不好打断玖灵,便是一直在听她讲,也不知道讲了多久,才感觉到口渴停下来,跟竹词告别后离去,竹词深深呼了一口气,沉片刻,觉得自己似乎该先去安顿安顿天涯,毕竟刚刚收了徒弟,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人家就帮了自己的一个大忙,她总得做点儿什么才是,更别说不久之后就要离开昆仑山去到仙界,而且还不知道这一去会是多久,本身就算是极为不负责的行为了。 心生愧疚,是打算先回去看看天涯那孩子,却在转身后,就看到那孩子衣着单薄,站在门口,面色苍白,不过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眸定定看着竹词,似是有什么话想要说。ap40b断琴长歌ap7aap54bap65b0ap7a0ap八八ap7bap65f6ap95f4ap八9ap八bfb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断壁残画(中) 或许在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娘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但是词儿,你要知道这世上曾经有两个人将会很爱很爱你,并且在很早得时候就开始学习该如何对待孩子,在你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们已经做过无数次的练习跟学习了。” “我几乎可以想见在以后我们所不在的时候,你所会遭遇得那些不公平得事情甚至于是讥讽和嘲笑,当年的我生来无父无母,他们或许是嫌我身上魔印不详,所以将我抛弃,也或许是实在无奈,但是我并未因此而过得很难过。” “相反啊,我有着一个特别特别爱我的哥哥,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所以也无法阻止我被人掳到魔界中去,本以为去了魔界之后,我会过得生不如死,至少在仙界的时候,他们都跟我说,魔界中的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 “但是他是不一样的,除了他之外,也还有很多很可爱的人,魔界之人其实并不完全如仙界之人所说的那样,全部都是大奸大恶之辈,也同样的,在魔界人的眼中,仙界人也都是道貌岸然,都是伪君子。” “因为他们所能见到的两界中人,大多数都是他们所以为的那般,而且加之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固有见解,也就是全部成了那种定论,魔界中的确有许多冷酷无情,无辜杀戮之人,而且占据大多数,却大多数也都是无奈之举。” “至于仙界,仙界也没有那么不好,那边的人大多数都还是很好的人,即便是如魔界人所说,仙界之人多伪君子,但是却也并不在多数,而且那些人,本身或是有着自己的苦衷,或者本身就是不那么适合仙界的环境。” “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在日后你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的时候,可以追随自己的额本心,娘不希望词儿日后会于两界之间纠结,所以词儿可以自己选择留在仙界,或者是选择回到魔界去。” “虽然母亲跟父亲没有办法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像其他的父母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你,让你像其他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甚至于我们都无法再见你一眼,可是我们很爱你,词儿,我不知道我们在死后还各自有没有魂魄存在,如若是有,我会找到你的父亲,我们会想办法再次见到你。” 在那团温暖白光将竹词的身躯完全包裹之际,竹词神情霎时是变得有些恍惚,不过是下意识神经紧绷起来,因为身旁的人并非是故绪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所以即便是知道这人并无恶意,竹词也无法完全对之报以信任。 但是后来似乎是听到了故绪的声音,因为感受到熟悉的那种气息,竹词心中的戒备逐渐放下,却是因得如此,沉沉睡了去。 而在梦中的时候,她听到的别的声音,那是一个极为温和,且包含了浓浓不舍的声音,似乎是个女子,在低低细雨,她的声调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却极为认真,倒像是在弥留之际,想说的太多,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有些慌张。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声音,她甚至于看不到那个女子的身形,眼前只是一片空白,竹词却觉得自己身周是当真为温暖气息所包裹,如若猜测不错,不,其实也不用猜测了,那个人的自称,以及在听到那声音之后,竹词自身的感觉,就已然是可以确定这出现在梦境之中那女子的声音所属,就是那从未见面她的母亲了。 在沉迷于梦境之中那求之而不得的温柔声色时,竹词并不晓得在外界的事情,也就是抱着她的故绪,以及那位并无实体的老者所谈论得事情。 在白光散尽,故绪抱着竹词,二人是来到了一个从未见到过的荒芜之境,到处皆是乱世狂沙,以及随处可见的丘壑跟沙山,还有各种高大岩石,而且四处都散乱着白骨残骸,这种地方一望无际,让人瞧之就不觉是心生绝望。 因为这个荒芜之境,四处都长得一模一样,你根本无法找到自己可以去的一个目的地,也完全没有办法找到回去的法子,有的就是无穷无尽一直走下去,而不管你走到哪里,景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早先时候在书籍上倒是看到过这仙界存在一个荒芜之境,寸草不生,而且无法供生灵存活,一向都是仙界用来惩罚囚犯流放的地方,而一旦至此,基本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因为这里似乎是存在着唯一的一只生灵” “是早该毁灭在天地间的那只九尾天狐,千万年前洪荒年代,差一点儿就跻身于九神之列的一只九尾天狐,哦不对,如果他已经成为了半神至尊,那么当年或许就不会是只有九个神了,而且如此的话,当年恐怕那故事要更为有趣好玩一些呢。” 故绪抱紧了竹词,随即是打量了这边片刻,随即便是想到当初在书上所见到的那些话与描述,之前自己暂时失去意识,清醒之后,就是知道自己的躯体乃是为人所占,不过他自然也可以感应到那人毫无恶意。 在渡过雷劫之后,故绪就一直觉得自己的体内似乎是多出了一些甚么东西,如果确切一点说的话,那该是一抹本不属于他的意识,而且那股意识还极为强大。 如今看来,这存于他体内的意识 故绪抬眼瞧着这眼前一望无际的灰暗天地,缓缓道:“你就是那只被困在此地的九尾天狐把,先祖。” 在这一句“先祖”唤出之后,天地间似乎是响起一声淡淡笑声,随后故绪的身躯就是泛起浓浓白光,在此时故绪似乎是瞧见天空有着一道淡淡的虚影在缓缓成型,而这道虚影对于故绪来说可一点儿也不陌生。 当初在浮雪山中,再度历劫之际,在自己终于无法承受下去以为自己神魂要被那天雷劫所劈散之际,就是出现了这样一道虚影,将那漫天的劫云和雷劫全部撕碎,生生毁了那个雷劫,才使得他得以存活,但是后来似乎在那虚影消失之后,自己的体内却是多出了点什么东西。 在回想之际,眼前那只庞大的虚影已经是成型,且就算知道是幻影,故绪也是被眼前的这种景象给惊到,这巨大的九尾天狐虚影,极为凝实,如果不是事先晓得它早已死去且无实体,必然无法相信这眼前的庞大生物,竟只是个虚影而已。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的存在的?” 那只庞大的九尾天狐自出现后,就是静静站在原地,只低头看着故绪,这九尾天狐拥有着九条雪白的尾巴,每一条尾巴的末端处都有一撮金黄色得毛皮,眼瞳呈金黄色,且为竖瞳,眼睛周遭的毛皮,也是呈现出与眼瞳金色所不一样的金黄色。 听得那九尾天狐的声音,故绪笑笑:“先祖当年现身为我消去雷劫之际,虽然神魂虚弱,却也是感应到了那股血脉上的力量,而且在那之后先祖就将自己的一缕魂魄存在我自己的体内,大概是为了保护晚辈吧。” 故绪也总不能一直抱着竹词说话,幸而这个地方还有着零星几颗干枯掉的大树,他寻了一处,将竹词轻轻靠着树干放下,随即抬眼看向那九尾天狐,双手抱拳微微附身,郑重道:“多谢先祖。” 这眼前所存在的,与故绪的母亲离樱,又是所截然不同的存在了,这一只九尾天狐,乃是存在于早先世上神界将将消失的那会,处于世间巅峰得一只九尾天狐,而且在那个时候,九尾天狐还算是一个种族,并非是如后世所言得天地间都永远会存在着一只九尾天狐。 那只九尾天狐见故绪如此,也并未出言阻止,也并没有因此而骄作,只是笑笑道:“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已死之人,幸而保存了完整的尸骨跟魂魄,却也是多亏了当年那人的封印,只不过怕是我今生都只能以这样的一副面容,存在于这个特别的世界之中了。” 在他的话中,带了不少寂寥之意,也是,在如此一个荒芜之地,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存活,这只九尾天狐在此地生存如此之久,只他一个,就算是什么时候流放来这里一个囚犯,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对他生出贪婪之心,就是自知出去无望,且被废了全身修为,也没有办法长久在这里生存。 故绪自然是听得出这九尾天狐眼中的寂寥与落寞,却也是对此毫无办法,只得闭口不提。 那了下去:“不过我自然是不能看着我族血脉在这个世上完全消亡,既然上天让我完整得以这样的方式存活至今,我自然是要发挥发挥余热,即便是魂魄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但只是分出神念,去替你消去普通雷劫,还是很简单的事的。” 他说着是抬眼看了看这片天地的天空,随即是再次低头看向故绪,轻声道:“而且你这一辈,似乎终于让我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这或许是跟当年离樱使用得那个法子有些关系。” 听得九尾天狐这话,故绪不由得是有些疑惑,此时再度听到离樱的名字,心中所想到的,也是当初她所使用的那法子,就是将他的神魂和躯体全部冻结,直到千万年之后的如今才是被解除冰封。 而且之前自己的血脉的确是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似乎是发生了变异,如今这九尾天狐如此说,莫不是自己如今的血脉变异,乃是跟当年之事有些关系? 见故绪面色疑惑,那九尾天狐笑道:“你莫不是当真以为你的母亲就只是个痴情人,为了自己的爱情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故绪摇摇头:“自然不会,不过却是未曾想到此处罢了。” “当年她来到此地,本意是看破红尘想要自我毁灭,是将你托给了自己的友人,也就是青丘境的那些狐狸,不过在来到这里后却意外看到我,她一眼就瞧出我的身份如何,也正是在此后,才决定将你冰封起来,到现在再解除冰封的。” 他低头看着故绪:“因为在那不久之后,六界之中又是发生了一次毫无缘由的大灾难,并且是直到今日也无人晓得当年那大灾难会发生的缘由。离樱是从我这里得知那消息,而且在此前,她似乎是机缘巧合下得知在千万年之后,世上会出现一个与你体质极为契合之人,或许会有利于你的修炼,甚至于是血脉上的再度突破。” “再度突破?” “不错,当年自我死去后,九尾天狐一脉,也是被屠杀殆尽,独独只剩下一只,以续着血脉传承,但是自那时候起,九尾天狐的血脉传承上,就少了很多东西,在那之后的每一代最终突破九转九重天,且神魂突破大圆满之境,抵达升神的地步了。” “那前辈的意是” 九尾天狐低头看着故绪,笑道:“自然是看到在你身上有着血脉突破的法子,我才会默许你来到这个地方,九尾天狐最重要的传承,就封存在我这里,后世流传着的,只是那狐玉,殊不知狐玉之中所存力量虽精纯,却是残缺得部分。” 狐玉那般强大的灵物,居然只是九尾天狐一族血脉传承残缺的一个部分,那么如若是完整的传承,这九尾天狐血脉究竟该有多么强大? 故绪不敢想象。 而且他之前还说到了在千万年之后,这世上会出现一个体质与他极为契合的人,而这个人的描述,让故绪很快想起一个人,他转身看向不远处依旧处于沉睡之中的竹词。 当年初见,自己身上的血脉气息只要被那些兽类,甚至于是有些人类嗅到,都会神情大乱,无法控制自己,或是向他发起攻击,也或许是对他动手动脚心怀不雅心,即便是当年的重羽,都对于故绪身上那种突生的异香而无法保持完全冷静。 这其实也是故绪从到大从来没有几个特别熟的朋友,也从未与女子过多结交得原因,但是因为他自己和重羽保护得好,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晓得此事,只当是大师兄性情冷淡,是不喜欢与人多结交。 但是在昆仑山后山,他那一次没能控制好自身血脉的异香散发,也是因此,换不择,跑到了后山去,就此迷,重羽那时其实是故意把故绪放跑,因为知道一旦故绪血脉上的异香在人群中散布出来,该是如何的灾难现场。 可竹词却不害怕。 许多知道他对于竹词心意的人,从不知道这个一开始甚至于连面都没有见到的女孩,在最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对于故绪来说,唯一特别的那一个,所以一见钟情,始于眼中的特别,而且竹词当初拼死护着他,故绪自未曾接触多少人,自然是未被这样护着过,还是个比自己的女孩子。 所以后来的故绪一直记着这么个女孩,在回山之后,竹词的身影就未曾从故绪心底消失过,所以即便不见面,时日久了,感情却是越来越深厚。 难不成那九尾天狐所说的那个与他体质极度融洽的女子,竟是竹词? 似乎是知道故绪心中如何作想,那九尾天狐的目光也是转移到那边的竹词身上,转而低低道:“谁能这丫头,也是被人用同样的方式,封存了所有生机,从而得以保护下来呢?她与你有着一样的经历,而且她的体内封存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只是尚且未到解除封印的时候。” “她的体质与你极度契合,这是连我至今也无法想清楚的事情,明明一个是魔一个是仙,一个至少还算是个人,而另外一个却是一头狐狸,却是就这样达到了极度契合,真是让人百不得其解。” 谁知道那九尾天狐说着说着,自己就是奇怪起来,故绪自然无法解答,只是九尾天狐的这些话,巧合下,正好解除了故绪心中存了多年的疑惑。 或许一切可以归结于缘分,他们本来就该是对方眼中所特别的那一个,天生就该在一起。 却说在重羽回到浮雪山之后,遍寻不到狐言,却也还尚未发现山中所看守得神器昊天塔被盗走,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多余的空子去检查昊天塔是否还在,因为这个时候,浮雪山中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看着站在身前的那个女子,重羽面上并未有过多的震惊之色,早在离开北翼的星辰殿之际,他就曾感受到这玖灵极力隐藏的气息了。 在情绪极度崩溃之下,玖灵最后或许并不愿意继续待在星辰殿中,而且或许也不再愿意回到昆仑山去了吧?如今天地渺渺,还能有她一席之地的地方,大概就是他这浮雪山了。 所以在那个时候,重羽会留下那样一句话给玖灵,他愿意接纳玖灵。 所以如今在玖灵来到这里的时候,重羽一点儿也不惊讶,反倒是觉得有些欣慰,因为玖灵用的时间并不算是很长,想来是很快就摆脱了心震荡之后造成的深混乱状态。 “我回去见过母亲,她病重将死,见我神情是晓得我已然知晓当年那些事情,所以她告诉我,在我的母亲衣冠冢处,还藏着一些东西,是让我在得知一切之后,将之交给你的。” 但是重羽并未想到在一见面之后,玖灵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而且在说罢之后,她从自己的灵海之中取出了一捆的干草。 在见得这捆干草之后,重羽面色乍然大变,而玖灵只握着那捆干草,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故绪,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忘忧草。” 在深深呼吸一口气之后,重羽转而看着那捆被玖灵握着的干草,是有些艰难得缓缓说道。 玖灵点点头:“不错,是忘忧草,但是是被特制弄干了,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药力已经是全然消失,甚至于是被人裹上了上好茶粉,用来泡茶也是可以的。” 普通的忘忧草就是用来治理一些人身上的疾病,祛温利水,除湿通淋,止渴消烦,开胸开膈;令人心平气和,无忧郁,是以被唤作忘忧草,不过在许多修行之人的地方,也种植着特殊的忘忧草,而那些忘忧草,则是做忘情水的原料之一。 如今玖灵手中握着的这捆忘忧草,因为药力遗失,也没人知道这忘忧草究竟是普通的忘忧草,还是那些功效特殊的忘忧草,这是当年月见留给他的东西,是单纯想要让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无病无忧,还是想要让他完全把那些都当做是一场梦,全部忘却? “你打算如何?” 看着那忘忧草许久,重羽蓦然是苦笑道。 玖灵停顿片刻,是轻声道:“我想留在浮雪山。” 毕竟如今这天地似乎只剩这么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呆在这里而不显得突兀,因为并不存在什么不美好的过去,只会有未知的未来。 “好。” 重羽并未多说,只是低低答允道。 见他如此,玖灵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忘忧草,随即抬眼看他,状似很不经意得道:“母亲说当年她曾与你一同管理一片药田,她是看着那个人在那里将这些忘忧草收集起来得。” 重羽听的此话,面色是再度一变,而玖灵则只是自顾自说着,似乎是并未看到重羽的面色变化:“至于这忘忧草只是普通治病的忘忧草,还是仙家培育出来的并一直在种植的特殊品种,我也不清楚,母亲没有告诉我,但是我想你的心中应该是清楚。” “母亲”说的还是玖灵今生得母亲,那星辰殿的下人,她即便是想清楚,也无法改变这样的一个称呼,因为那个人才是将她辛苦养育大的人,最终却是落得大病逝去得结局,也正是如此令得玖灵对于星辰殿,再无留恋。 倒是在听的玖灵的话之后,重羽的面色凝住。 他们一起种得那片药田吗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断壁残画(下) 重羽在离开星辰殿之后,并未去天霄大殿,其实他本也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感觉,出门后看到弟子说故绪跟一个从天而降的奇怪姑娘一同离去了,自知是竹词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就是打道回府,回自个儿的浮雪山去了。 对于月见这件事情,重羽并未有过太多的想法,执着多年,为的不过就是一个真相,当年的事情,发生得突然,所有人都欠他一个真相,只是不知道最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真相。 而在星辰殿门口站着,他似乎感觉到一丝丝什么不对劲的气息,但是并未出手去寻找,而是停顿片刻,只轻轻道:“如果不喜欢那些,可以去浮雪山找我。” 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女儿,月见当初,也曾是想过将女儿交给他,让他代为抚养长大的吧,只是北翼自持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而将之扣留在星辰殿,反倒让她经受了许多本不必承受的苦楚。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重羽到现在,都依旧觉得北翼是个混蛋,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只可惜当初的月见,心上人偏偏是这么一个混蛋,而不是他,不过似乎当初的重羽自己,也是个混蛋来着。 感受到玖灵的气息,即便是极端微弱,重羽最终也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这句话。 即便当初的月见,以他为缘由,去拒绝了北翼,让自己成为一个月见成全北翼跟云弦的借口,但是重羽竟是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反倒觉得释然,当初这丫头的确是没喜欢过自己啊,但是似乎自己也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不然在那种时候,她怎么会搬出自己的名字,毕竟他重羽在最开始,可是在月见心中是最不可能结交,且还是最讨厌的那种类型的人啊,月见这个女子,生性孤傲冷清,决计是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男子作为自己的朋友。 所以也可见当初的重羽究竟是做了多么大的努力和决定,他最开始想要的,就是得到月见这个人,谁能知道到了最后,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不过照着北翼他们两个人的说法,看来当初的月见乃是自愿赴死,走得坦然,而在临走之前,却是专程与自己见了一面,谈了许多,这倒是让重羽不觉是想起了当年月见在醉酒后,曾声嘀咕的一句话,而且是不断重复了很久。 “如果你早些出现,那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出现,是不是月见就不会喜欢上北翼,而是他重羽了。 重羽后来曾多次想过当初月见说这句话的原因,也想了很久,才知道月见说的是他们的初见,重羽跟月见的初见,实在是有些戏剧性了,而且在初见之际,重羽也不曾想到过那个气质清冷引起自己注意的女子,居然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执念。 重羽跟月见的结识,其实算不得什么巧合,是重羽当初偶然间在仙宴之上见过那月见一次,为之气度和状貌所吸引,且深深沉迷,后来就一直在打听这位仙者的消息,然后就开始对之展开猛烈追求。 要说重羽在没有当上掌门之前,那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风流公子,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天赋高,还有个好师父和比较厉害的宗门,是到处留情,唯有在这月见这里吃了哑巴亏,人家根本就不理睬他。 月见当初说自己在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然是对人家北翼星君有些意了,毕竟像是北翼那样的人,显然会比重羽那样的,更加讨女孩子喜欢一些。 当初那北翼星君是战功卓著,乃是当初跟着仙君轩辕祸一起四处征战,打出的地位,何不受人敬仰,是名声远扬的大英雄,何况北翼为人刚正,气度不凡,从未传出过与任何人有过暧昧之事,最重要的是人长得还很好看,也难怪那时候的姑娘见一个喜欢一个。 而重羽就不一样了,论成熟他不如北翼,论背景他也不如北翼,更别提军功修为,还有为人处世了,所以后来月见会喜欢上北翼重羽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怕是月见也不甘当初那般一个结果,但是命定那般,身中诅咒,她自己也身不由己,如若当初喜欢上得不是北翼,后来是否就不会有那般多的因果纠葛和痛苦离别,如果当初在初见之际,重羽会像是后来这样,她或许会喜欢上的人,并非是北翼。 但是那时也正是因为月见的出现,才使得重羽开始自我改变,如果没有见到月见,没有喜欢上月见,重羽不会那般要求自己,也不会吧自己改变成那个月见会喜欢的样子,所以一切想象都很美好,但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实。 不过重羽如今离开星辰殿,也算得上是解除了心中存了百年的一个大谜题,当年的真相如此,而在此之前,月见实际上在他的心中不断美化,不断成为他为之沉沦的白月光,美好但是却无法得到,如今真相大白,重羽心中有的,唯有释然。 “你的确是该放下的,人不能一直为执念所羁绊。” 昆玥当年是如此跟重羽说的,但是那个时候的重羽未必听得进去,但是如今的重羽再度想起,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开解,就可以清楚了自己的心,他的确是放下了,只是如今至少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此时还尚且在浮雪山之中,当初拿着月见的那些事情,来威胁自己,让自己做了许多自己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且当初为了这月见,甚至于差点伤害了老友昆玥的徒弟竹词,后来故绪回山后,多次突生心魔,为的,却是当初在月森之中,血脉狂乱之际毁掉了竹词的那把玄碧琴。 不过故绪的心魔全部都在那一场突如其来且极为奇怪得雷劫之中,似乎在再一次渡雷劫结束之后,故绪的身躯和血脉,甚至于是修为和精神,都再度飞跃了一个层次,提升巨大,心魔也是全部消失。 那一场雷劫是为何会发生,重羽不太清楚,但是却是在后来清清楚楚见到后来那只陡然出现将天上雷云生生撕裂震散的巨大九尾天狐的虚影,想来那该是藏在故绪身体里的天狐虚影,说不定是历代哪一只不准。 那天雷劫之中必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重羽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只巨大的九尾天狐虚影的出现,以及它留下的那两句话。 保护好故绪,是重羽的责任,不用那只狐狸说他自然也会做到,但是说不要阻止狐言 重羽面色稍稍阴沉了一些,狐言当初在浮雪山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却是轻易骗过许多人,甚至于是故绪也被狐言欺骗,如果当初遇到的不是他重羽,或许故绪真的要按着狐言当初的计划,走完自己的一生,最终为狐言所吞噬,成为他的力量。 不阻止狐言,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在今日之后,真相大白,重羽心中再无顾忌,那狐言当初对于故绪再渡雷劫一事极为震惊,想必事情已然是出了他的预料,这个人的计划大乱,许久没有出现,想必是还没有想好,务必要趁着他还没有想出更坏的计划之际,将之斩杀。 唯有这般,才能够让重羽真正安心,而这几乎也是在这世上重羽心中最后的执念了。 哪知回到山中之后,重羽翻遍全山,也没有找到狐言的踪迹,就连当初狐言居住的地方,也没有找到,甚至于连狐言的气息,都完全消失不见,就好像是知道此行重羽归来会去找他的麻烦,所以提前离开。 找不到狐言,重羽也只得作罢,却是开始重新研读古籍,想要更多得去了解影狐这种生物,想要在为下一次遇到狐言之际两人开战做出准备。 不过在重羽尚未发现的地方,却是有着一处被人以术法所深深掩藏起来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着四五个浮雪山弟子的尸体,早已腐烂,爬满了虫子,而这几人身上的相似点,除去同样的宗服之外,还有着同样的伤口。 都是在脖颈处的那几道长而深的划痕,直直没入胸口,最终直至心脏的位置。 是被人挖去了心脏,手段极为残忍。 只不过这几个弟子的尸身被人以极强的术法隐蔽,就连重羽,都没有察觉到,而一旦察觉,他必然会不顾一切代价去追杀狐言,因为这几个弟子,是看守山中秘宝昊天塔的几个内门弟子,还应该有着一个长老,只是那个长老的死法或许比这几个弟子要更加惨烈,连尸身都没有被留下来。 昊天塔,是上古所流传下来的十大神器之一,传言道昊天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可以降一切妖魔邪道,必要时仙神也可以降服,说白了是迷惑人的心智,类似于迷幻术,但是作为十大神器之意的昊天塔,降获人心,可不能轻易解除。 十大神器,是当初天地初成之际,世上大多数所存生灵为神界之人,那些人后而护佑初生的其他生灵,而创下十大神器,分别是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各自都拥有惊人而独特之不世力量。 而天地从那时到后来神界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之后与世隔绝,十大神器就一直在守护着天地,当然世上与十大神器相同名的上古神器也不是没有其他,只是不如十大神器的声名响亮。 而这十大神器各具神威,诸神离去之际,是把十大神器交给了仙界众人看管,但是十大神器过于珍贵,多年来觊觎神器之人众多,不得不把这十大神器分开存放。 十大神器之一东皇钟乃是神界之门下落不明,乃十大神器力量之首,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当年许多人猜测,神界的消失,或许是跟东皇钟的消失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至于伏羲琴,则是有着操纵心灵的能力,是伏羲以玉石加天丝所制出之乐器,泛著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如今的伏羲琴,是被存放在东海之中,为鲛人一族保管。 轩辕剑则是十大神器之中的最强力量,是黄金色之千年古剑,其内蕴藏无穷之力,为斩妖除魔的神剑,从上古至今,一直是存放在仙界之中,为每一代仙君所可使用掌管的神器。 而神农鼎则是熬炼仙药,古称造世鼎,是被用来炼制百药之古鼎,正因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炼出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并隐藏其他神秘之力量。神农鼎如今,是被存放在月森的镜月湖之中,但是鲜有人知,为月中仙所看守。 盘古斧具备穿梭太虚的能力,传说天地混沌之初,盘古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晦黯,遂拿一巨大之斧劈开天与地,自此才有我们之世界。此斧拥有分天开地、穿梭太虚之力,威力不下轩辕剑。盘古斧一如东皇钟,随着神界一同消失不见,至今没有找到踪迹。 除此之外,还有着号不老泉源的崆峒印,能炼化万物的炼妖壶,可以进行时空穿梭的昆仑镜,吸星换月,降服人心的昊天塔,以及复活再生的女娲石。 崆峒印是崆峒海上不死龙族的护守神器,其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并有玉龙盘绕。自古相传得到它的人,就能拥有天下,也有人传说它能让人不老不死。自古许多方士纷纷出海找寻此印,但最后都只是踏上不归之。如今的崆峒印,依旧存在于崆峒海,为海族所保管。 而炼妖壶,也称九黎壶,乃上古异宝之一。拥有不可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万物,也有惊人之毁坏力量。内部有着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是存在于青丘境中,青丘上仙青抉代为保管。 拥有自由时空穿梭之力得昆仑镜,则是由昆仑山代为保管。 至于女娲石,则是跟东皇钟,盘古斧一同消失不见,十大神器,直到如今,实际上是只存在了七个罢了,那昊天塔,便是浮雪山代为掌管之物,在浮雪山形成自己,则是由以前的扶苍战神代为掌管。 狐言盗走了昊天塔,而守着昊天塔的长老和弟子全部死于非命,且无人知晓,谁也不知道狐言盗走昊天塔,究竟要去做什么,但是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今的重羽,还尚且不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竹词跟故绪那边,竹词想了片刻,随即想起当初在跟花以回到昆仑山之际,见到那围绕了满山的尸腐之气,最后却是以她身上当初在月森中璧月所赠与的那冰种来解决的,只不过是当初那尸腐之气过重,是她把冰寒瘴气的冰种过到了江调的身上,由他去解决那些尸腐之气。 如今竹词身上自然不会在存有冰寒瘴气,但是当初的璧月是曾赠出两颗寒冰瘴气的冰种,竹词一颗,故绪一颗,竹词的那一颗给了江调,故绪身上的可还在,幸而还在,不然此时此刻两人还真想不出什么管用得法子。 “你以灵力催动体内的那颗冰种,制造出冰寒瘴气,将她全身包裹,许是可以助她来抵御体内暴动的那颗尸种。” 故绪闻言,自然也是想到这个法子,竹词话音降落,他便已然是抬手放在玖灵的背上,随即不过片刻,手掌之上就是出现淡淡冰蓝色雾气,对于竹词来说,是那种极为熟悉的冰寒瘴气的感觉。 不觉心中是极为感慨,当初在月森差点儿要了她跟故绪性命的冰寒瘴气,竟然会在后来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不过这样的熟悉感,却还大多要取决于当初的江调。 “冰寒瘴气虽可抵御尸种暴动,但是能否真正战胜,最后又能否真正醒来,还是要看她自己,因为尸种的暴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心魔,如果她无法战胜心魔,那么即便是冰寒瘴气,也没有办法帮助她了。” 竹词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看向玖灵,眸中带了不少关切和担忧。 玖灵,你一定要撑过去,心魔一点儿也不可怕。 而玖灵在感受到那股冰寒瘴气之际,面色就是变得极为痛苦,不再如之前那般空洞,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本体意识也是被那寒冰瘴气的侵入而唤醒了些许,也不知道竹词的祝福究竟会不会被玖灵所感应到。 但至少现在的玖灵,仍旧是处于自己一个人的状态,而且尸种存在玖灵体内多年,是最了解玖灵的存在,它给玖灵制造出的幻境,正是玖灵所最不愿意直面,且根本也不愿意想起的那些事情,尤其是在星辰殿,听到北翼跟重羽他们三个人所交谈得那些话之后,她的心灵世界一直处于崩溃得状态。 尸种趁虚而入,是最容易得逞的,这可是玖灵这丫头一生中最为脆弱得时候啊。 此时的魔界,仍旧是处于一片混乱,其实当初传出去是因为律瞳带兵造反,把魔主胤湮给赶了出去,实际上也不然,他只是个被人拿出来当枪使的,实际上的魔界早已四分五裂,许多人都不服气胤湮的统治,但是却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 虽然胤湮这个人待人的脾气软和了些,但是对待敌人之际,却是从来都没有手软过,谁也不愿意最先去惹胤湮,不然尝到苦头就是有苦说不出还是做了别人的垫脚石,谁会这般蠢? 也只有当初的律瞳,会如此,不过当初的律瞳也的确是强大,丝毫不逊色于胤湮,即便是被人当做出头鸟,却也是不敢轻易招惹得存在,只不过后来似乎这人出了些问题,实力大大减退,而且回来之后还跟胤湮服了软,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那群本还打算把律瞳推出去作为“统帅”的人。 不过在律瞳回归后,胤湮和严卿,也是强势回归魔界,甚至身边还多了一个早已消失多年的堕仙月青霄,月青霄的大名那些人可一点儿也不陌生,而且律瞳这个出头鸟反了水,胤湮那边的实力大增,那些人又是纷纷被按下去,谁也不乐意再去做一个出头鸟了。 如今的胤湮,是一人站在魔界尽头处一片断崖之上,这片断崖气候奇怪得很,自魔界成形以来,这无名断崖就存在了,也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当初被人打成这样的,不过就是常年飘雪,又没有人经常来这里,就积了厚厚得一层雪。 而且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人给这片断崖起过名字,就一直唤着“无名崖”。 据说当初上一代魔主胤玄,就是在此处无名崖上陨落,尸骨无存,因为无名崖下究竟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谁也没试过,而且也从来没有找到过通往无名崖崖底得道。 胤湮一个人披着黑色大麾,站在断崖边上,此时无名崖的气候尤为不佳,是风雪交加而且风刮得特别大,胤湮身形较为单薄,独站崖边,叫人见了不觉为之捏把汗,不过站在远处很久的那个黑衣人,却是丝毫未曾开口打搅。 严卿是跟着胤湮悄咪咪过来的,胤湮这人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喜欢来这个地方站着发呆,一个人也每个人说话,总是发呆片刻,随后就是离开,严卿跟着他来过几次,却从来没有近前去看过,却也知道胤湮心中不好受,只是不得法,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就索性跟着他站在这风雪之中,等他准备走的时候,再跟着一起走。 不过想来也是,胤湮生来无父无母,这里又是他父亲死前待过的地方,或许整个魔界,只有在这个常年风雪交加十分寒冷且鲜少人来的地方,才会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和安全吧。 “他每次心里难受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因为当年胤湮,是在这里看着胤玄死去消散的,他曾经被我用昊天塔锁住过心神,道出过许多事情。” 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却是把严卿给下了一跳,扭头看去,却见是不知道何时也跟着一起来的律瞳。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至苍枫山(上) 疏光似乎不再愿意给故绪跟竹词讲述更多的关于他当年跟轻砚之间的事情,还有当年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是将话题完全转移到了有关于一开始就曾说过的那一个天狐传承之上。 故绪心知大概是这疏光心中记起当年那些事情,虽然并不会觉得竹词之前那样的话还有些冒昧,但是应该仍旧是无法做出苟同,毕竟是这样的事情,他跟竹词年纪尚,即便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却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疏光的确是比之那些在情爱之上与爱人所被迫分开,或者说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分隔两地,甚至于是跟他们一样是阴阳两隔,疏光要比那些人幸福得多,因为从始至终,他与轻砚一直都是相爱着,两人之间的情感也是一直都没有过变动。 后来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之间所引发的战争,轻砚临时做出决定,将疏光以这样的方式所保留下来,而自己却是与那其他七位近神至尊一起,在战争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之后,以自己的身躯化为世间的万物,将当初差点儿崩毁得六道给稳固住。 其实也可以说疏光挺无辜的,但是当年之事的确是无法避免,但是唯一让他无可奈何得大概就是当初的轻砚极为任性得把自己留给后世的形象,硬生生扭转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类似于是怨妇一样的人,完全是与自己本来的形象搭不上边。 不够这或许也是轻砚的一种私心,毕竟当年战事起得太过突兀无法阻止,也本是无法预料得事情,而身为“诅咒”的轻砚,在战后与其他几人一起献祭自身,她的肋骨化为这座墓地将疏光的神魂和骸骨好好保存着,而其他的一切全部都是化作了雪神域。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轻砚当年的献祭造成了雪神域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出现。 雪神域不在五界之中,据说是当年神界尚存之时,遗留在这世上得地方,本该是属于神界,只不过是当神界突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消失在六界之中,当然具体点说也不会是消失在六界的眼中了,因为神界这样一个庞大的位面,并且是完全比之其他五界都是要强大很多的位面,决计不会可能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莫名消失。 倘若那是真的,那么如今的六界之中,应该是隐藏着一种多么可怕的势力和力量。 雪神域之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珍惜得药物灵宝,都是世间难寻之物,且大多有奇阵异兽看护,这个地方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当今世上的人也堪不透得兽群暴动,世人称之为兽潮,时间不规则,那些兽群会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都是一些不具备理智得凶兽,且数量之多,怕是一位真神都无法在其中轻松存活,若是谁去雪神域侥幸在众多机关险地之中存活下来,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见兽潮,因为其他得险情起码还能逃脱,这兽潮,只要你陷进去,绝无生还可能。 据说当年仙界上一代仙君惊宵,就是在雪神域中陨落,传言说是遇到了兽潮,不过这猜测也挺对,毕竟惊宵当时得实力乃是世上少有高手,却也死在雪神域,最大可能就是遇到了兽潮。 这兽潮疏光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已然是存在于雪神域之中了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兽潮,几百年可能都没有办法发生一次,只是后来六道发生崩坏,世上的许多地方和许多事物都变得跟以前很是不一样,甚至于是变得更为可怕而不再平和,就比如雪神域。 雪神域神秘,也危险,但是正因为如此,无法掩饰在雪神域之中掩藏着许多足以使得这六界都为之疯狂的宝物与秘法,甚至于是天地灵宝,或者说是神器。 远古强者的墓穴现世,或者说是某些远古遗迹被人发现,都必将是一次六界之间的互相厮杀与算计,因为远古时期的那些东西,可以留存至今,必然都是天生灵物,或者说是神兵利器,只要得到其一,必然是会受益终生,甚至于整个家族都有可能因此而崛起。 至于雪神域,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远古遗迹,或者说是强者的墓穴,拥有着不尽得宝藏与灵宝,而且不会像是当初那些强者的遗迹或者说是远古遗迹一样,即便是再具有危险,也会被人扫荡一空,雪神域的危险性,就限制了可以进入者的修为。 而可以进入雪神域的,无一不是当世强者,而那些强者在雪神域之中寻到那些灵宝,出来之后必然是如虎添翼,更何况是得到了“诅咒”所留下来的纸符和灵宝灵器,亦或是秘籍。 那些秘籍灵宝被许多人代代相传,甚至于后来被其他的人杀人夺宝,代代易主,本就是沾染着邪气得东西,但是却所有人都对之有着无法割舍得贪婪之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那九位近神之尊之间蓦然爆发的一场内战,主要的场地,就是在这雪神域之中,当初的雪神域,虽然也是名声极大且在雪神域之中有着许多的天灵地宝,但是却远不如现在这般让人闻之胆寒。 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在这里打了一架,所以原本就珍宝遍藏的雪神域之中,又多出了许多的宝物和珍贵物品,以及各种秘籍灵宝,也是因得如此,后世得许多当时强者,都喜欢在打架的时候来雪神域,只是在后来兽潮的触发不受控制之后,死在雪神域的人太多,来的人才渐渐变少。 不过当初在那九个人打架的时候,本也是打着不想伤及无辜的想法,才来到雪神域,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且看起来就很辽阔基本上除了一些天灵地宝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的地方,居然会因为他们在此地大肆作战而触动了六道的平衡。 疏光道:“我会将我保存了这么多年的那份本该属于九尾天狐血脉传承的那份力量转移到你的身上,但是你切记在与之融合之后,不可以操之过急,当即凝练将之化为自己躯体的一部分。” “九尾天狐这个血脉没有那份独特的血脉传承,而一直传承了很久直到现在,不管是血脉,还是骸骨,甚至于是神魂,都远不如当初的强悍,无法一下子接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便这是你本身就该拥有的东西。” 故绪点点头:“晚辈晓得。” 贪多而嚼不烂,须得稳扎稳打才能砥砺前行,这一点是故绪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一个道理,而且早就在很多年前,于浮雪山上承受那由竹词处转移过来的雷劫之时,就已然是将之贯彻到极处了。 疏光是笑了笑,看着故绪轻声道:“我自然是晓得,你这孩子懂得贪多必失,水到渠成的道理,当初那一场意外的雷劫,我已然是很满意你了,不然你以为你们会如此轻易找到这个地方?” 其实疏光原本也是打算继续考验故绪跟竹词一番的,因为起码心中带有一些的犹豫和慎重,毕竟是自己保存了多年的东西,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可以很轻易就再次凝练出来,他早已没了实体,这样的一份传承之力,给了故绪,就再也不存在,而且后世也只能通过故绪来进行传承。 毕竟也算得上是九尾天狐一族一个新的蜕变和开端,万事开头难,而只要是度过了这个开端,一切就都会变得很简单,只不过是现在还正好卡在这个开端这里,而且能不能让这个开端完好进行,还不是很清楚。 他转而看向竹词,瞧得后者不觉是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还在在意之前疏光故意试探她这事儿,疏光是轻声道:“原本你应该是跟千万年前所存在的这只九尾天狐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当年你的父母其实误打误撞,在将你一生生机完全冻结之时,把你放在雪神域,而那个地方,之前还正好放过其他的人。” 竹词听的这话,也忘了在意之前的事,不觉睁大眼睛看着疏光,疑惑道:“是故绪?” 疏光笑着点点头:“其实这封印之地一说,也很有研究,当年离樱是自己研究许久,又后来加上我的考虑,才选择了那样的一片地方,九尾天狐即便是生机被尽数冻结,但是身上气息还是会四处扩散,而那处地方本又是一种灵气充裕之地,加之” 他顿了顿,故绪却是接过话:“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不错,是因为影狐。” 疏光点点头。 竹词抬眼看故绪:“即是如此,你还肯定那狐言不会伤害到你?” 即便是之前没有说出来,竹词还是很轻易看出了故绪的心。 故绪笑道:“那只影狐其实早死了,如今的狐言,并非当年的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只是他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罢了” 竹词诧异道:“这” “是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疏光突然开口解释道。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疏光说了片刻,蓦然沉默起来,随即有些惋惜的道:“或许是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竹词想了想,转而问道:“那为何狐言如今做那些事情” 却是故绪低声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竟是两意识同存一体吗 竹词还没有仔细想故绪说的话,就是听到疏光的声音:“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他缓缓道:“恐怕你要是去问那只影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因为这一切本也不是他自己所愿。” 听得疏光的话,竹词跟故绪两人都是不觉惊讶,而疏光则是看向故绪:“倒是你这子,是为何会对此了解这般详细的?寻常的典籍上可没有对影狐这般详尽得介绍。” 故绪答道:“并非是因为书籍,而是因为师兄在我年幼之时,曾与我说过很多事情,那时候我似乎也感受到他的脾气有些喜怒无常,但是却一点不变那就是一直都是在保护我,当年他被师父逐出山门之前,他叫我千万不要靠近他,而后修炼就出了问题,他也被师父逐出山门。” “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想求师父让师兄回来,不知道为何却是无论如何师父也不肯答允,后来曾不断想到当年之事,而在离山修行归山之后,再见师兄,已然有了一种与之当年截然相反的感觉,才会如此猜想。” “会不会是之前那只影狐存留在意识中的那些残存,反倒是将那后生的意识给同化了?” 竹词想了想,猜测道。 疏光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继续说关于影狐的事情,而是转而道:“不过这一点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日后那只影狐下场如何,早已有了定论,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故绪完成血脉觉醒,接受传承,而你。” 他转头看向竹词,道:“因为当年那场巧合,所以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少属于原本九尾天狐传承的精髓力量,而且因为你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很久,所以体内的血液,也是被那本属于九尾天狐血液的气息而影响。” “想必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故绪的血液会引发兽类的暴动,而似乎在你身旁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有所锐减,虽然不至于一点儿情况都没有。” 竹词一怔,转而就是听到疏光的话:“因为你们两个体质相似,完全都是因为当年那场巧合,而后来想必你在见到离樱的时候,她也是感应到了你的体质变化,所以才会将内丹给了你。” “传承只是传承的继续传递,而与妖丹没有任何得关系,离樱的神魂不知道为何可以把妖丹一起带着去了那个奇怪的世界,但是一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而她后来把自己的妖丹给了竹词,应当还是考虑到你的缘故” 说着,疏光又是看了故绪一眼,没再说话。 而竹词在听到疏光这话,也是想起当初的离樱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的确是给自己塞了一颗带着浓浓腥气的圆珠,后来那位神秘的山神大人也曾提到过这玩意儿,似乎是提到过是离樱的内丹,但是竹词并未过多在意,因为当初的故绪状态并不算是很好。 如今疏光这般说,倒是令得竹词有些诧异。 “不过这天狐传承你的确是没必要一起接受,即便是有着天狐内丹,但是那却始终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但是在你的体内可以让你跟故绪的体质更为契合,修炼之时也会有更多的好处。” “那前辈的意是” “在为故绪进行传承的延续之时,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感知外界的事情,而且在传承完毕,他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融合那道传承,这个时间不太好说,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而在那个时候,这处墓地之中的封印会弱去不少,想必会有人因好奇而闯进来。” 竹词道:“前辈想要我替你们守着这片墓地吗?” 疏光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那闯进来得人修为必然是极高的存在,你想拦着也没有办法。” 竹词:“” “而且你也不用拦着那人,我大概也猜得到这人是谁,她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想要进来问我一些东西,不过我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但是又怕那人不相信,就托你跟她说一声,有些事情还是将就水到渠成,急不得,而离去的人也终究会回归,如今的一切平静,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疏光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把竹词说得有些晕乎,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说罢,又是想了想,随即道:“对了,我记得这玩意儿还有另外一块与之配对的玉佩存在。” 他说着是取出了之前竹词两人曾看到过的一块白色的狐狸模样的玉佩。 “是,自我被师父捡回浮雪山的时候,身上就一直戴着一个黑色的狐玉,后来因故丢失,还未曾寻回。” 疏光笑眯眯道:“没有找回来才是好事,那玉佩乃是与这玉佩是一对儿的,虽说血脉传承全都在我这里,但是这两块狐玉之中所存在的力量也依旧是需要的,但是却无法独自被凝练,除非两者一起,白色狐玉性温和一些,而黑色的则不然,你拿着这块狐玉,等日后再取得那块黑色的,再仔细瞅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故绪接过狐玉,是低头瞧了瞧,随即将之收起,点点头:“恩,谨记先祖的教导。” 说罢,疏光就是再次转身看着竹词:“在传承完成之后,我会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沉睡,等到故绪清醒,你们可自行离开这荒芜之地,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声,在离去时要万般心,那虚空戒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顿了顿,语气之中似乎是带了几丝笑意:“因为如今的外界,你们俩个人,可是要被仙君追杀的存在,而且那仙君我记得似乎是有些奇怪,而且这仙界也有些奇怪。” 他看着竹词:“等到以后你可以自由在仙界行走之时,不妨去荒芜之境不远处的一处已然荒败已久的桃林瞧一瞧,那里有些东西,你或许会很感兴趣。” 竹词一怔,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见此,转而看着故绪道:“你随我来,这传承之事还是怠慢不得,早早传承完了,我也好去休息休息,如今我可算是能够好好睡一觉了,操心操了几千万年,如今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放下心来。” 故绪随之一笑,随即点点头。 “我倒是忘了你这心上人还在此处,罢,我先去,你一会说完话跟着我的方向过来就是,这里就是一条直道,没有任何弯弯岔道。” 疏光看了竹词一眼,大笑几声说道,随即就是转身离去。 竹词瞧着疏光离去的方向,转而看故绪,有些无奈得道:“我会在外边等着你,想来有这前辈在,传承之事应当是不会有甚么意外发生,等你血脉之事了解,我们在虑该如何离去躲避轩辕祸的事情。” 故绪轻声笑笑,随即朝着竹词这边走近了些,低低道:“先祖也曾说过传承之事不是一时半会就会完了的事情” “恩?” 竹词抬眼看他,却是发觉这人不知道何时已然是站在自己身前,是近在咫尺,见她抬眼,是俯下身子,竹词还未看清楚,就是看到故绪那张脸飞快靠近,随后眼前就是一片模糊,而嘴唇上似乎是有着淡淡凉薄意。 在意识到故绪是在亲她之后,竹词脸一红,拍了故绪一下,后者才直起身子,看着竹词的眼瞳之中颇是有着调笑之意,是令得竹词原本微红的脸颊变得更红。 “不害臊。” 竹词轻唾了一口,转过身去。 故绪笑笑,道:“我去去就回。” 竹词摆摆手:“你去去就不要回来。” 是还在为刚刚一言不发就偷亲她的事害羞。 故绪见此,笑了笑,便是转身朝着之前疏光所离开的方向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至苍枫山(中) 轩辕祸这个人的心,太沉。 这是如今在昆玥见到轩辕祸之后唯一会感受到的,之前自己的预感果真是不错的,或许竹词本是魔族的事情,这轩辕祸就算是不知道,也该是有些怀疑,或者说是起了疑心,不然为何会突然之间,点名要带着竹词一起来仙界? 还是要跟北翼星君一起见,这种喜欢杰出有天赋的后辈,本是好事,但是为何要跟仙界的战神一起见?过于严肃,而且当初的轩辕祸,可跟昆仑没有过多的接触,也并没有跟竹词又过多的接触。 后来接触多了起来,还在昆仑遭了大难之后伸出援手,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而那个时候,说是雪中送炭,倒不如说是正好在竹词突破气息过于强大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或许当初竹词隐藏得非常好,很多人都无法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修为极高的人来说,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轩辕祸或许在当初就发现这件事情了,所以后来才会对于昆仑山如此态度,意在竹词吧,不然这么一个仙君,何必去那般在乎一个人间仙派的存亡,就算昆仑山乃是历史悠久,在仙界威名远扬,却也远不是仙君所乐意管的事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同样也适合于这世间的仙派。 加之后来仙君突然想要召开仙宴大会,之前仙君轩辕祸就曾表现出对于魔界的忌惮与憎恶,这一点其实仙界的众人都有所耳闻,想必六界都不会生疏。 毕竟这轩辕祸当初是从人家魔界抢回来的新娘子,还不是跟一个普通的魔族抢,是在跟人家魔族的魔主胤玄抢妻子,当初的胤玄和那灭雪,几乎是都已经喜袍加身,就差个拜堂入洞房,甚至于有传言说灭雪都怀孕了。 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一人单枪匹马硬是闯进魔界去,生生搅毁了人家的婚宴,而后自然是寡不敌众,险些死在那里,后来逃回仙界,就是反手发动了战争,那一次仙魔大战,比之几百年前得那一场仙妖大战,都是要更为激烈。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至于在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轩辕祸在醒烛回归后,又突然现身,推脱不成,就接替了仙君之位,别说这个一向只知道提着刀打架的莽夫一般的人,在挚友离去后,接替了挚友的位置,还真的把仙界给管理得头头是道。 就是后来有些变味。 因为仙妖大战事毕之后,几乎只是稍稍平和了不到一百年,仙魔两边得气息就是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严肃,终于在海主海雾的名声传扬出的时候,仙魔大战最终爆发。 而那场仙魔大战,可比之之前的那场仙妖大战要激烈得多了,而且牵扯众多,仙界轩辕祸的原属部下,还有当初仙界的战神扶苍,以及青丘境得那位九尾狐青抉上仙,还有的就是魔界的另外一种极为特别的种族,名之冰蓝,冰主沐千雪不知为何会最终被牵扯进来,但总归也是被扯了进去,还有的就是原本栖息在遥远疆域的九婴尊者。 这些传出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全部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被扯进那场仙魔大战之中,而且除了轩辕祸最终活着,几乎所有人都消失在那场战斗中,只有少数几个,重伤回归,至今仍在闭关与世隔绝。 还有人传言道,说是那个时候,把人家饕餮跟冥出来的一位尊者也给牵扯了进去,总之要是说起来简直是十分复杂,没人能说个清楚。 而这仙魔大战的最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仙君轩辕祸,要跟魔主胤玄争夺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灭雪,本是属于仙界的人,但是却自被魔界掳走,在魔界长大,后来被仙界带回去,却跟魔主胤玄生了情谊。 轩辕祸自喜欢那灭雪,当初没能阻止灭雪被人掳走,一直懊悔,后来偶然跟胤玄相识,两人皆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后来打出了感情,又一起历经生死,也算是结交,不打不相识。 本该是极好的兄弟情,而且这两个人在仙魔两界的地位,足以促进两界友好和谐的发展,还能改善改善关系,哪知似乎命里注定仙魔不该如此和谐,偏偏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看到了在魔界之中的灭雪。 即便是过去十几年,轩辕祸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灭雪妹妹,于此轩辕祸跟胤玄两人的战争爆发,毕竟牵扯到感情一事,这两个又都是痴情种,谁也不肯罢手,他轩辕祸拥有从青梅竹马的情意,而胤玄却有后来的相守相伴,相互扶持。 最重要的是,灭雪喜欢的人是胤玄,而非轩辕祸,她只是把轩辕祸当做哥哥,但如此一说两边都是至亲的存在,无法做出割舍,是里外不是人。 而即便是灭雪,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锋相对最终大战一场,最后的最后竟会演变为仙魔两界的交战,还把双方许多好友,这世上数一数二得强者都纷纷牵扯进来,死伤无数。 但是那个时候的灭雪被人禁锢,等到她拼力挣脱,战事已然结束,尘埃落定,魔界惨白,仙界损失惨重,她最终也是消失在战场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后来魔主胤玄,以重伤之躯出现在一处断崖,消失在风雪之中,气息也是消失,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至于灭雪,有的人说她追随胤玄而去,还有的人说后来轩辕祸过了很久终于娶妻,却极为低调,从不让外人见到,而那个人就是灭雪,猜测纷纭,但再无了解当年那事的人出来辩解或者是澄清了。 两次大战,仙界皆是胜者,但是似乎又不是胜者,至少在外界看起来,仙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整个界位得地位,能够影响的,就是帝王之位的交替,和势力的替换。 仙妖大战之后,宫邀对仙界的统治,风紫对妖界的统治都结束了,而仙魔大战之后,胤玄得时代直接终结,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当今得魔主,胤湮。 至于轩辕祸,他似乎才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其中缘由和是非,怕是只有当初所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旁的人再多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至少昆玥在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对于轩辕祸也是抱有一种极为复杂得态度,这个人过于偏执,当初在知道灭雪不喜欢他的时候,还那般疯狂,摧毁灭雪跟胤玄的婚礼,最终引起大战,牵扯众多,死伤众多,最终的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但如今的轩辕祸,丝毫看不到当初文字所记载上的那种疯狂,当然,只要做过一次,这种疯狂就绝对不会消失,会潜伏在自己的神识深处,且会不断生根发芽,越长越深,终有一日,还会继续爆发。 可能这下一次得仙魔大战,就会是又一个终结,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轩辕祸的终结,还是属于魔主胤湮的终结呢? 如果竹词记忆力好一些,而且也知道这段被尘封没有别记载下来的往事,她大概就会把上次在地心世界之中,脑海中莫名出现的那断崖场景上,那三个人中的谈话,所完全记起来,那个时候那个只有背影的男子,就是称呼那个女子“灭雪”。 但是竹词不知道这段往事,没人告诉她,而且她经历事情太多,早已忘记这个名字,怕是听到“灭雪”这个名字,只会觉得有些熟悉,略觉惊讶罢了。 对于昆玥来讲,他希望这个消失的人,不会是胤湮,他们是兄弟,虽然一方为魔而一方为仙,但是他昆玥才不在乎,正邪之分,全有自己心中那杆称来衡量,这也是为何后来他在知道竹词真实身份乃是魔族的时候,并未有过激得反应。 反倒是这轩辕祸,心过重,而且是把整个昆仑山跟昆玥都算计进去了。 既然轩辕祸怀疑竹词是魔,那么又在这个即将发动仙魔大战的当口,来与他谈论那事情,还要见一见竹词,说是不抱着鬼心,昆玥都不会相信,他必然是想要借助竹词魔族身份,来设计坑魔界一把。 而且要说恨意,如今仙界对于魔族怀着最深刻的恨意的,岂不就是轩辕祸了吗? “昆玥尊者好兴致,只是如今似乎看着身边少了些人呢。” 之前轩辕祸端着酒杯一人走来,看着昆玥一人独酌,是笑眯眯坐下,气度非凡,丝毫不让人拥有窥探他心中想法得机会。 “山中繁忙,须得有人留着打理。” 莫说江调已去,如果江调还在,怕是也绝对不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基本上就是能躲则躲,他宁肯一个人在后山跟猴子一起钓鱼都不会来这仙宴大会坐着喝酒喝茶,昆玥就没那么好运了,这事儿基本掌门必须来,但是以前的话还有秦丘来给他挡着那些话,如今可就只剩他自己了。 面对轩辕祸,昆玥是打着十二分的戒备,来应对。 轩辕祸见此,是遗憾道:“听闻之前尊者有位高徒晋升之力极为磅礴,不少仙家都注意到了,如今好多人都很期待那个姑娘的现身,怎么的是没有来吗?” 昆玥笑道:“她刚刚出关,身子有些问题,无法离开昆仑山,怕是得要下次才有机会让仙君看看了。” 听得此言,轩辕祸面上的失望之色尤为明显,不过很快就是舒展开眉眼,看着昆玥道:“其实此次仙宴大会,尊者大概也瞧得清楚是为何由,不知尊者意下如何?” 这是专程过来打探他的意了,昆玥皱了皱眉头,道:“想必仙君也知道我昆仑山突缝大难,死伤弟子长老无数,我更是失去了我的师兄江调,仙魔大战起,怕是自保都会很难。” 他的意很清楚,而且说得也的确是事实,如今的昆仑山,还想去帮着打仙魔大战,能够在仙魔大战那种恶劣的情况下勉强自保就很好了。 却不想轩辕祸乃是笑眯眯道:“是啊,我正是晓得,才会在之前跟北翼相联合去帮助昆仑恢复,如今也是正想到这种可能,就专程过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看着这眼前人面善的笑,昆玥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随即心道这仙君果真老辣,他还是资历太浅,无法应对,之前会帮忙,北翼那肯定是因为他的闺女还在昆仑山,而且还产生了感情不愿意走,至于这轩辕祸 世上会无缘无故帮人的人有两种,第一种是心善之人,不求回报,而第二种人,正恰恰是为了那个回报,觉得值得相助,才会去相助。 轩辕祸绝对不可能是第一个,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 相等值的好处。 魔身,宣战魔界。 竹词。 昆玥心一凛,随即看向轩辕祸,并未说话,轩辕祸却是轻声道:“这仙魔大战,最终必然会是掀起得,我与魔界的那账可还没有算完,而昆仑山身为仙界的第一修仙大派,即便是元气大伤,但是在魔界眼中,却也只是一个最好啃而且啃了还很有用得骨头罢了。” “仙君不妨直说?” 轩辕祸放下酒杯,抬眼看着昆玥:“我对于尊者只有一个的请求,不会伤及昆仑根本,且还是大功一件,只要尊者点头答应,我保证此次仙魔大战,昆仑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想都不用想那要求必然是交出竹词,让轩辕祸实施他的计划。 他才不是对竹词这丫头的天赋有了兴趣,而是在竹词身上看到了可以设计来让魔界再吃一场败仗,或者说是再度结束胤湮的时代的希望。 昆玥怎么可能答应? 轩辕祸却并没有给昆玥说话的机会,只是立刻又道:“尊者好好想一想吧,我会耐心等待尊者的回复,毕竟身为一山掌门,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山中人和这个仙派本身,不是吗?” 说罢即是再度端起酒杯离去,而竹词看到的,也恰好就是这段谈话的结束,以及轩辕祸的离去,在那一瞬间,竹词的惊诧似乎是使得她的气息泄露了些许,昆玥一下子就感知到,便是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竹词的身影,但是心知竹词必然是来了这里。 他不经意抬眼看了轩辕祸一眼,却见到那人面上一闪即逝的惊诧和惊喜之意,心一凉,知道他必然是知道竹词也在这个大殿之内,而在看到昆玥的注视之后,轩辕祸笑笑,推了推手中的酒杯,随即回到了座位上。 说得好听,身为统领者,最先考虑的是整体而非个体,但他轩辕祸做的哪一件事情又是给整个仙界带来好处的了?仙魔大战死伤无数,他不止没有为第一次仙魔大战造成的损失而过悔过,如今仍旧在虑下一次仙魔大战。 他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啊怪不得当初的惊宵临死之际,宁愿把仙君之位传给宫邀让他去瞎搞都不愿意传给轩辕祸了。 这个轩辕祸简直是太容易带着个人情绪了,而且十分记仇。 昆玥无声息得叹了口气,随即是抬眼看向刚刚四处扫视的时候,所感应到的那个气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那里似乎就是刚刚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而这时扭头看去,却见到两只鸟站在那边桃树上的树枝上,其中一只见他看过去,激动得展开翅膀打招呼,昆玥见此,就知道这个肯定是竹词,但他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开心,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居然在这个时候进了仙宴大殿。 那不是把自己关起来让轩辕祸捉吗?难怪他刚刚露出那样的表情,大概已然是清楚竹词究竟在哪里,又变成了什么形态吧。 竹词看着昆玥朝这边看过来,展了展翅膀,是在打招呼,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现在是鸟儿身,昆玥无法听到她的声音,也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就扭头看着故绪:“不如我们过去一些?师父看到我了!” 却是看到故绪摇摇脑袋:“不可以,那边很危险。” “危险?” 故绪点了点头,随即便是静静扭头,看向坐在主位上静静喝酒,嘴角带着笑意的轩辕祸,心中不知为何,是拢上一层浓浓的不安感。 而与此同时,竹词注意到昆玥看向她的目光,那不是欣喜或者说是惊讶的目光,而是一种浓浓担忧,他脑袋并没有动,但是眼神所传递过来的消息,让竹词下意识领悟到。 快逃。 “快逃!” 几乎是瞬间,这两个字出现在竹词心中的那一瞬,耳边就是传来故绪的声音,竹词随即看到昆玥隐在袖旁正好可以给她看到的手指,正在隐晦得指着主位上坐着的轩辕祸。 不要靠近轩辕祸,赶紧逃走! 这是昆玥想要在这个时候传递给竹词的消息,故绪也在同一时候,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翅膀拍了拍竹词就是让她赶紧走,竹词自也不会犹豫,直接是展翅朝原本两人进来的地方展翅飞去。 但是既然已经被轩辕祸给发觉,哪里能够这么轻松就是逃离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至苍枫山(下) 昆玥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林湖的时候是在哪里,而当时又是因为何故而将这个丫头收为徒弟了,后来仔细想想,似乎只是记得这丫头当初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戒备,而且她所在的那片地域,除她之外再无活人。 当初昆玥觉得这丫头可怜,可能是遭遇了战乱,亲人全部死去,只余她一个人,而昆玥恰巧又发现这个丫头天赋不凡,适合修道,这才没有只是将她送到好人家去让她安静长大,而是将之带回昆仑山,收为了徒弟。 这林湖刚到昆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就算是救了她带她回来昆仑,给她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买新衣服的昆玥,林湖都没有几个好脸色,至于说话是更没有说过了。 而昆玥对于孩子,那是太有耐心了,尤其是在自己猜测过这孩儿身世凄惨之后,所以不论林湖怎么任性不理人,他都有着极大的宽容和耐心去溶解这丫头心中被迫裹上的这层冰寒。 当然孩子毕竟是孩子,能有多深的怨恨?就算是当年亲眼见到家人惨死,又自行逃亡险些死去,后来被师父带回昆仑,也是如林湖这般情状,最后不还是好好的,恢复了身为一个孩子所本该拥有得顽皮与快乐? 林湖亦是如此。 而不论是仙修,还是魔修,妖修,亦或是鬼修,还有那些早就被封印在神界之中的神尊,在六界的法则之中,早就规定,只要是修道,这些人就统统无法干涉人界寻常人的生活,即使你只是还在修行并未取得成果。 所以后来昆玥并没有过多去了解林湖当初的身世背景,因为既然入了仙门,就该了却尘缘,有家人还好,亲情不用断,但是林湖算得上是跟昆玥差不多,都是没有亲人的可怜孩子。 至少当初昆玥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今日所见,可见当年昆玥的自以为,也真的不过是自己以为罢了,林湖并不是寻常凡人,而是狐妖,从她身上的气息来看,如今算的上是妖,可进入妖界修行,但是换到当年,怕是也只是一只刚刚好可以化形的狐妖,根基不稳,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来到昆仑之后,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昆玥瞧着林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不过好歹也是一山掌门,也是经历过不少大事,见过不少大世面,也不过片刻,就是很好得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而对于林湖之前的那句话,昆玥看着她,只低低说道:“如若当年不是师兄说你的话有破绽,我也不会对于你多加注意,我从来没有会想过怀疑你,只是你却从未做到让为师不怀疑你罢了。” 对于徒弟昆玥算是很尽责的了,对于花以,他当年亦然是承受着山中不少人的反对将之收为徒弟,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子合眼缘,而且天赋不错,性格也很好,适合带着修仙,但山中人当年却是一花以身上戾气太重不愿意接受他。 但是后来花以短暂时间内取得卓越的成就和抵达的修为境界,已然是足以令得那些人闭嘴,是心服口服,所以在后来昆玥想要收竹词为徒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山中人目光短浅罢了。 就是他也没有注意到反对花以进昆仑的人只是少数昆仑中的老人,而反对竹词的人,却几乎占遍了全山,而且反应尤为激烈,甚至于秦丘还跟昆玥以掌门之位来打赌说竹词必然无法修成仙骨,无法成仙。 要知道如果秦丘赌赢了,他会取代昆玥成为昆仑掌门,但是如果昆玥赌赢了,那秦丘这个陪伴昆仑山多少年的大长老就要离开昆仑山,另谋生和住处了,虽说昆玥不一定会真的赶走他,但是秦丘自己的尊严使得自己不会不遵守承诺。 秦丘这个人,固执又不讨喜,但是昆玥最认同他也是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对于昆仑山的爱护和保护,是已经如同深深刻入灵魂一般深邃,他一生没有成亲没有妻儿,是把自己一生全都放在如何让昆仑变得更加稳固强大上边。 让他离开昆仑,无异于就是对这个人最大的处罚了,他敢用这个跟昆玥打赌,是笃定竹词绝对无法成仙。 至于秦丘为何那般肯定,昆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三个徒弟里边,就属林湖入山之时最为平静,甚至于大家都还很喜欢她,纷纷送礼,是把这丫头宠的很好,真正享受到了一个掌门弟子所该拥有的待遇。 却不曾想到最后出事的,竟会是这个当初看似最平常的林湖。 如果不是江调当初说这林湖对于竹词掉入南海一事上的说辞漏洞太大,昆玥也决计不会再去深入探查,如果当初换个人跟他说,那昆玥是信都不会信,而且不止林湖,就算是江调跟他说花以或者是竹词有问题,昆玥都会很认真的考虑,去注意,如今在昆玥心中占比重最大的人,依旧还是当年最照顾他的师兄江调。 如今想到江调,昆玥就不由得会想到江调接下来不得不去做的那些事情,心中就是阵阵烦闷,而想到江调如此,就是跟山中尸腐之气有关,而山中的尸腐之气跟赵祎的事都有可能跟林湖有关,心中就是越发的烦躁起来。 可是即使是知道如此,昆玥看着林湖,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愤,不知道为何,有的只是失望而已,但恰恰是这股失望,才使得林湖更为绝望。 哪怕是看到昆玥生气,要惩罚她,都比如今昆玥眼中深深得失望给林湖带来的伤害要大。 “对不起,师父。” 林湖不敢再看昆玥,她害怕再看到昆玥眼中那浓浓的失望,她深深低下头,很声得说了一句,随后沉默片刻,是将自己腰际别着的另外一柄长剑取下来。 这是当年在拜入师门的时候,昆玥送她的第一把长剑,是他们师徒一场的见证,也是个重要的信物,不过虽然这赠剑是所有师父都会在收徒弟的时候进行的步骤,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铸器大师,许多剑也不过是普通的淬炼仙剑,只是由那些师父们自行用自身灵力再度淬炼一遍沾染了自身灵气便罢,实则并无什么太大的用处。 昆玥也是如此,不过他当年算得上是杂七杂八都会一点,这筑器对于昆玥来说,虽然没有多精通,但是自己打造一把,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花以可没有这种待遇,因为当年收徒花以的时候,昆玥还没有自行学过筑器。 而给林湖的这把剑,名唤知雪意,因为当年实际上是在冬季见到的林湖,虽然没有下多少雪,但是林湖的心境却是如大雪纷飞,许久不得见晴,昆玥费心费力给她打造的这一把知雪意,乃是希望林湖可以早日走出心中阴影,大雪纷飞有时候并非意味着灰暗冰寒,而是带来冬季最温柔的问候和粉妆玉砌的美好。 心中有雪,待知雪意,如知雪意,心亦有雪。 看着手中的知雪意,林湖眼中立时蒙上一层薄薄雾气,她生生将之忍回去,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头,还是不敢看昆玥的眼睛,她握着长剑的手微微使劲,同时低低说道:“弟子犯下大错,不求师父原谅,也不敢让师父犯难。” 昆玥低头看到她握在手中却出现了些许裂痕的知雪意,面色微变。 “昆玥尊者乃是知名六界的上仙,座下弟子有三,除却弟子未成年,其余二人皆是在六界中有名气,为人熟知,如今弟子所为之事,跟师父没有半点关系,不应毁坏师门信义,当” 知雪意上边的裂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裂痕之中附上了淡淡冰蓝色光泽,那是属于林湖的灵力颜色,林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从眼眶中滑落。 “逐出师门,再行处置。” 她如今被昆玥发现那必然是回不去了,如果是被别人发现,她还尚有一搏之力,但如果对象是昆玥,林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反抗,却并不是自己在得到狐言的帮助之后无法与昆玥抗衡,而是因为她无法伤害昆玥。 多少年来,林湖辛辛苦苦埋藏在心底得那个秘密,直到如今她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事大逆不道,有违仙规,如果让外人知道,昆玥的徒弟竟然敢对师父有了爱慕之意,这该是如何让天下认识昆玥的不认识昆玥的人嗤笑得耻辱之事。 师徒之恋有违常理,乃是乱伦,这事儿传出去,不止是她林湖再无颜面见人,就连昆玥也将会被天下人所不齿,所鄙夷。 想到如此,林湖赶紧收了眼泪,不敢再多表露一分一毫的感情,而此时她手中那把知雪意,也已然是在自身灵力灌注之下,一点一点碎裂,后而化为灰烬,飘落在冰湖的冰层之上。 林湖不敢抬眼看昆玥,更不知道他如今面上是如何反应,只不过在沉默了半晌后,昆玥陡然变得冰寒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你想,那么好,你我师父一场,如今知雪意碎裂,师徒情分也如此剑,你我试图恩断义绝,今日起便是将你逐出师门,日后不得再以我弟子的名号自居。” “尊者真是说笑,你都把她逐出师门了,她怎么还敢以你的弟子名号自居?而如今你既然逮到了她,又如何会轻易放走她?要是让昆仑山的人知道这昆仑山中的劫难全是由她引起的,他们该怎么看林湖,又该怎么看你这个管教徒弟不严的师父?” 此时不远处陡然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轻挑,似乎一点也没有为这周遭的气氛所影响,林湖听此声音,面色大变,是猛然抬头看过去,便是看到一个着黑衣的白发男子,御风而立,漂浮在冰湖之上,一双金色瞳孔分外显眼。 正是狐言。 而昆玥猛然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青光围绕,根本无法瞧清楚那里边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过这个声音却是极有特点,很容易就可以记住。 “你如今见到她,想必也很恨她吧?如果不是林湖的话,可能昆仑山就不会有如今这个劫难,而你的好师兄江调也不必丧命了。” 狐言看着昆玥,轻声笑了笑,低低说道。 即使语气很低,但是以灵力包裹,也还是可以让昆玥听到,但是林湖却无法听得清楚,她只能看到狐言在跟昆玥说话,却无法晓得狐言到底跟昆玥说了什么。 昆玥听得狐言此话,面色微沉,低声说道:“是你。” 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又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大概本意就是要挑起昆玥对于林湖的厌恶之心,而且如若是林湖心中没有丝毫的内疚,必然也会被这人的话给挑拨,反而讨厌昆仑。 只是昆玥无法瞧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根本无法做出半点反应,更加不知道这个人如今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何,但是刚刚狐言说的那些话,已然是让昆玥有些怀疑这个人才是暗中引起一切祸事的人。 而只要这个想法出现,昆玥不由得就是更加确信,大概就是这个人暗中蛊惑林湖的心智,致使她犯错的吧。 而对方似乎可以料得到他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些什么,片刻后又是响起一阵笑声:“尊者可别过于多疑了,林湖当年做过得那些事情,全都是她自己心神不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复仇邪念,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如今,我也只不过是让她来此地取一样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林湖在看到狐言出现之后,心中莫名开始慌乱,她本想开口叫昆玥不要轻易听信那狐言的话,却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躯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禁锢,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你说什么?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昆玥面色一变,他还尚且不知道林湖之前曾跟花以说过的那些事,不过却是可以差不多猜到这些事情说的其中一件是什么,那就是跟竹词有关的两件事情,一就是当年不甚跌落下南海边的悬崖,掉进南海的那件事情。 还有的话,那还是昆玥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林湖身上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后来竹词莫名其妙在冰湖修炼之际,跌入冰湖,而那一次明明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山中人有一些就是需要在升境界之际要去吸收极浓郁得冰寒之息,借此来突破,竹词当初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跌进冰湖,还被骨鱼袭击,只是庆幸被发现得早,没有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但是那一次因为竹词自己在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二来也是因为骨鱼一族也十分奇怪,根本不知道自己族中那几个贸然攻击竹词的骨鱼是为何会突然失去神智,而后来为何又会暴毙身亡,这始终是昆仑中人和骨鱼一族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 本来这事昆玥没有怀疑过林湖,因为毕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昆玥自己,做到也需要费些劲,而且在那个时候他手中还没有冰蟒牙齿这样的东西存在,无法轻易凿开冰层,更加没有办法使得骨鱼轻易暴毙。 如今会想到跟林湖有关,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还跟竹词有关,根据之前的那件事情,昆玥怀疑林湖本是针对竹词,虽然原因不明,但是应该差不多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孩子不喜欢竹词,一直在陷害她,只不过过去隐瞒的很好。 或者说当初的林湖是已经成功过一次,她当初把竹词从南海边的悬崖上推下去,是真的害死了竹词,只不过后来是有神秘人相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林湖身躯被禁锢,但是脑袋却可以朝狐言那边转动,她缓缓看向狐言,却见其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带着几丝笑意,两眼却是定定瞧着昆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看了自己这边一眼。 但是这一眼太过短暂,林湖都有些怀疑狐言究竟有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让我想想啊,应该是你那徒弟回来时匆忙,被这满山得尸腐之气给吓到,所以一时间没有把当初他在月森见过林湖之事告诉你,也没有把当初林湖向他坦白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 听得狐言这话,昆玥眉头一皱,是不由自主低头看向林湖,而林湖也恰巧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看向昆玥,而在看到昆玥面上神色后,林湖身子猛然一颤。 狐言是不是告诉了昆玥那些本不该说的事情? 昆玥看了林湖一眼,并没有再继续看她,只是抬眼看着狐言那处,低低道了一句:“哦?” 花以的确是回来之后没有跟他说任何关于林湖的事情,如今想想的确是应该跟他说的,因为之前昆玥就要花以去跟踪观察林湖,而且花以似乎也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回来之后应该是被环绕整个昆仑山的尸腐之气给吓到,一时间没有想起那有关林湖的事情罢了。 “你说,花以他们在月森还曾经见过林湖?” 昆玥面色越来越沉,虽然不知道花以曾在月森之中见过竹词,但是竹词跟故绪在月森之中所经历的事情,他还是听花以跟竹词两个人提过一句的,而且也知道玄碧琴断裂的事情,所以对于之前月森中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了解。 既然林湖曾出现在月森之中,那么当初竹词跟故绪两人所遭受的危险,照这么说也是跟林湖有关了? 倒不是说如今昆玥突然之间就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徒弟了,对于林湖的信任和爱护,第一次的变化是在当初竹词在南海出事,回来后林湖一些奇怪的言论和行为,还有江调的怀疑,以及后来在加强戒备之后看到林湖的一些奇怪之处,这些潜移默化,都是第二次变化,而第三次,也就是后来对于林湖的欺瞒起了疑心,花以的跟踪失败,还有花以所传回来的那些信息。 那么最后一次,就是这一次昆仑山大难,林湖既然是回来了,居然并不是去关心昆仑山或者说是山中的人,而是首先来到没人在的冰湖,企图取走什么东西,甚至于有可能引起骨鱼一族跟昆仑山的矛盾。 原本深深的信任,是在这一次一次的变化之中慢慢被消耗殆尽,如果说如今昆玥对于林湖还有着什么心理,那就是失望,除此之外,再无更多了。 狐言见到昆玥如此,面上笑意不由得更浓了些,只不过昆玥无法看到,但是林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狐言脸上所带着的,明显就是得逞的微笑。 “师父!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林湖猛然间呼喊出声,却是在叫出声之后自己都有些怔住。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昆玥听到林湖的声音,便是低头看向她:“恩?你认识他吗?” 林湖下意识答道:“他不是个好人,师父,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言语之间是带了不少的颤抖和惊慌,即使昆玥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知道林湖内心深处在想着什么,但是林湖这个人的性格,昆玥还是清楚的,她这个反应,分明是证明那团青光之中的人之前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但是她害怕那个人全部说出来给他听到。 昆玥低头看了林湖片刻,眼中所带有的失望在一点一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再无更多的感情。 对于林湖心中仅存得那么一点点感情和信任,被林湖如今很是不理智的行为和话语,全部消耗殆尽,昆玥对于如今的林湖,是失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林湖自然也是看到昆玥面上的这种变化,而她也是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么不理智得错误,是正中那狐言下怀,怪不得他之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早就料到了! 昆玥转身看向狐言那处,面色未变,只淡淡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必绕圈子,直接说出来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归去,剑相依(上) “师父,我想先回家去看一看。” 而天涯看着竹词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竹词可以看得清楚此时天涯面上的神色极为隐忍苍白,他之前说过天渝曾把自己的记忆留给了他,而且当初天渝临死之际,也曾说过,自己会让天涯知道一切,不甘愿自己就此死去。 且天涯自己在前头也说过哥哥天渝所留给他的那份回忆,似乎也已经逐渐步入了末端。 “他手上是真真切切沾了血液,你知道要是想要用邪术师的法子来接触诅咒,岂会那般容易,必须要他们两个兄弟都犯下滔天罪孽,积攒怨气,最终将自己的性命了解,解除了那诅咒,但是天渝他把他弟弟得那一份也一起做了。” “原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赵祎当初误打误撞,正好让他具备了那样的能力,也让他得到了去探索搜寻那些东西和秘辛的理由,所以天渝最后知道了那些事情,还得到了当初柳笛留下来的一本邪术书,上边正好就是记载了该如何解除这种诅咒。” 玖灵之前所说过的话不由得是再次响起在自己的脑海里,竹词面色微怔,有些慌张得道:“刚刚我跟她之间的话你究竟是听去了多少?” 天渝这个人说隐忍也是真不甘白白付出,说冲动他却也足足瞒了所有人近十年,年仅十四岁的孩子,最终面对死亡时,才终于表现得像是一个孩子,会有淡淡害怕,和邀功之心,但是他手上沾了太多血和罪孽,所以结局残酷且惨淡。 “他的神魂不会泯灭,而是会被抓到十八层地狱之中,每日每夜,没有停歇得经受严刑折磨,直到他身上的罪孽被消磨光的一天。” “神魂是不会死的,如果不是那种刻意发出足以毁灭神魂得力量,那么神魂就不会消散,但是却知道疼痛,而且在地狱之中,有的是折磨神魂的法子。” 但是这些对于天涯来说,他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或者说是在修炼邪术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这却绝对不是天渝愿意让天涯知道的事情,刚刚玖灵似乎是因为天渝跟天涯之间的事情,而联想到了很多让她觉得难过或者说是害怕的事情,为了安慰玖灵,竹词并未想到屋里还有一个天涯,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注意他们的谈话内容了。 而且这子说要回东州天家去,想必是还有着自己本想做的事情,而且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一定听到之前自己跟玖灵的对话了,并且现在还有些情绪激动。 天涯看着竹词,如今也才是表现出一个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会有的激动和难过,见到如此,竹词也不知道该为他开心,还是担心。 “我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但是似乎哥哥当初在记忆中没有讲到的地方,全部都被补齐了。” 他看着竹词,眼眶有些泛红:“师父,你可以吸收那枚奇怪却极为强大的印记,所以你应该很强,师父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些是真的吗?” 天涯似乎是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他朝前走了几步,看着竹词,声音不受控制得大了许多,眼眶通红,且说话声音都开始不住发抖。 “我的哥哥天渝,真得会身处地狱,受尽折磨?他不应该……不应该如此……” 尽管看着这样的天涯竹词很是心疼,但是对于他的话,竹词无法再次做出欺骗,尤其还是在这子已经完全听过她跟玖灵的对话之后了。 竹词缓缓朝天涯走过去,这孩不过十四岁的年纪,都已经差不多有自己高了,当然竹词本身也并没有很高,只能说是不算矮,竹词站在天涯身前,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孩儿轻声哭泣,心就是不住揪痛,说是徒弟,但是竹词还尚且无法理解徒弟是怎样的存在,而她自己也还没有成功适应作为一个师父,又该是如何的释义。 而犹豫片刻,竹词抬起双臂轻轻抱了抱天涯,拍拍他的背,柔声道:“尽管你会更加难过,但是师父不想再瞒着你,尽管天渝帮了很多人,他很伟大,但是当初死在他手上的人也的的确确是死在他手上,他真的沾染了许多罪孽,把天家当年的怨,全部引聚到了自己的身上。” 竹词叹了口气。 “从始至终他把你保护的很好,天渝是个好哥哥,但是他不是个好人,对于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来说,他们可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却全部死于非命啊,他们需要一个交代,而你的哥哥天渝,他需要做出补偿和弥补。” 竹词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能让天涯觉得心中好受一些,或者是让他想通点。此时此刻能做到的唯有一个拥抱和她所能想到的安慰的话,其实本来是想摸摸头证明一下自己如今已经是个长辈了,怎奈何自己个子不够高并不能够以正常姿势轻松摸到天涯的脑袋,只能拥抱。 天渝当初做下决定,就会在同时有所觉悟,他一开始就知道最后自己的结局,而且他的确需要一次赎罪,生者身上的痛苦,可以让天涯和天家来竭力偿还,但是已死之人的痛苦与不平,甚至于是怨恨,只能让天渝来了解,得到惩罚,做出弥补。 但是显然这样对于天涯和天家人来说,又是无法接受的惨痛事情了。 尤其是对于对天渝这个哥哥由最初的爱转变为恨意,还是尤为深切的那种恨意,而后又是转化为爱与愧疚,他无法接受这样即便是用寥寥几字表达出来却是让人感觉到之后极为震撼的感觉转变,更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如果我尽力弥补,哥哥受得罪会稍微好一点吗?” 良久,天涯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竹词一怔,随即笑了笑,道:“会,罪恶既然已经创下,必然需要有人来弥补,等到罪孽被弥补得足够,自然会将这个相互抵消的速度提升一些。” 不过这话其实算得上就是在安慰天涯了,毕竟这种惩罚,可不是说谁给那些还存留下来的生者做出一些补偿,就是可以轻易抵消的事情,一切得因果,实际上是由天渝而引起,所以最后也应该由天渝去了结。 只不过是竹词觉得这天涯即便是心智成熟挺早,但至少还是一个孩子,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都要叫他知道的,或许是出于自己通过天涯而吸收到了魔印,心存对于天涯的感激,也或许是被天渝那份勇气和兄弟情所震撼,但是她觉得这个孩子,让竹词想要好好照顾下去。 天涯的出现,帮助竹词解决了在即便是八年闭关之后,也没有找到解决体内那些封印问题的任何法子,使得她身上的问题和顾虑可以暂时得到解决,同时似乎也让竹词开始回想起当初自己在昆仑山,刚刚懂事之后,所遭遇到的那些人的嘲笑与讥讽。 那个时候的竹词天赋尚未觉醒,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但是却拥有昆玥照顾和保护得女孩,自然遭受到许多人得妒忌和憎恶,而且加之之前昆玥带她回来时,因为她身上特别的气息所引起的全山反对,所以大概是很多人都很讨厌她的吧。 竹词知道大家都不喜欢自己,但是从未因此而觉得难过,却是可以感觉到寂寞和孤独,因为即便是昆玥和花以,还有那个时候的林湖,他们即便是对自己很好,但是却也都有各自的事情需要去做,也都是非常忙的,竹词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会更多一些。 但是昆玥又不喜欢动物,所以竹词不能养动物,只能在有时候去到后山的时候,才能跟江调所圈养的那些动物玩耍一番,但是动物虽然具有灵性,但是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竹词又不是江调,而且江调这个人还话少,反应还迟钝,当然这个反应迟钝是在说某些方面。 很多的时候江调都展现出极为强大的能力和感知,以及不管是谁在跟江调在一起的时候,即便这个人面上表情不是很多,话也很少,但是却极为安心,因为他的强大,但是竹词时候经常跟江调接触,这接触得多了,就知道其实这个人在有的地方也算是极为迟钝。 比如他可以在知道你生病之后,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让你感觉很舒服,但是江调这个人又很难会感觉到你真的生病了,除非你告诉他,就像山里的动物,他经常想的起来喂他们,却想不起来竹词也需要吃东西,因为毕竟他自己是不需要吃东西的,竹词提醒得多了,他才会每次在喂那些动物的时候,注意到竹词。 江调可以在竹词修炼一途上,帮助她很多很多,但是无法在感情这方面帮助她,甚至于这江调的一生除了修炼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没有喜欢过的人,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人,至于昆玥和竹词,是江调在昆仑山中算得上是稍微亲近些的人了,但是对于江调来说似乎也没有特别重要。 或者说,竹词所感觉到的,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总觉得她的这个师伯江调,明明还不算是太大的年纪,却总是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不知道有什么是可以在乎的,甚至于连自己的性命都看得很淡,而且,他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但是这一点,即便是竹词,所感觉到得也很微妙,并不是非常清楚。 当然现在的江调已经消失于世间,但是竹词隐约觉得这个人似乎还没有死,只是不知道他会在何处,可能会有很久都见不到,甚至于说是会永远都见不到了也说不定。 但是直到现在,竹词也还是会不知不觉想起江调,只不过想了片刻,却是觉得自己要比之前要平静许多了,看来时间过去太久,总会放下一些东西,即便是不会将之忘记,但是却也会变得愈发平淡。 低头再看向天涯时,竹词猛然清醒,才觉得这种时候明显不是自己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但是似乎天涯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还以为这孩子会在下一刻就摇摇脑袋说她说的不过还是在欺骗他而已,毕竟这娃娃一天到晚真的带给竹词太多的惊喜,或者说是惊吓要更为准确一点。 但是还好,似乎他真的相信了,不管是因为自己宁愿去相信这样的事情来自我欺骗也好,还是他实际上说到底也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罢了。 “你如果是想要回东州去,或许可以先在昆仑呆上几日,把身上的伤养一养,而且我还能趁这段时间,教你一些简单的术法,你也是可以先开始拿着这本功法读一读,试着开始修炼。” 说着,竹词是把当年昆玥留给她的那一本功法给拿了出来,当初的竹词天赋不足,但是好在勤奋,这功法上边的道理都是一些基础根基,是许多人总结而出,昆玥当年也是看着这本功法修习,后来还加上了自己跟江调的修改和简介,在外界那是找不到的,而这样的功法书,还独独只有昆仑的部分人有。 昆玥给了竹词之后,这本书就是经常被翻看,书本都有些发旧,不过好歹是施了术法的书本,即便是看起来极为破旧,却也不会散乱,只是很有年代感,毕竟是他们这一脉,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的,简直可以说是类似于“传家宝”一般的存在了。 天涯接过那本功法,不觉是抬眼看了看竹词,随即便是低头再次看向那本破旧得功法,眼眸之中闪过淡淡惊喜和爱护之意,想必这孩儿年幼时,大概也是极为喜欢读书学习,只不过是因为后来兄弟之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天涯逃出天家,就没法再去学堂了。 竹词笑道:“虽然我没有做过别人的师父,还不知道该怎么教徒弟,但是当年师父也不知道该怎么教我,他给了我这本功法,当初的我天资愚钝,却也能看懂,这都是些基础锻体修炼之法,你要好好研读,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但是尽量自己想一想。” 当初的昆玥其实对于教徒弟已经算是很有经验了,但是竹词却是算得上是一个例外,因为当初不管是花以还是林湖,两人都是各具天赋,也都算得上是天资卓绝之辈,而当初在见到竹词的时候,昆玥也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如此气息。 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在回到昆仑山之后,竹词身上原本展现出来的那种修炼天赋是转瞬消失,变为一个天资极为愚钝,极为普通的女孩,昆玥可还是第一次教这种的,用当初给花以和林湖讲授的时候的那种讲法,竹词是一点儿也听不懂,实在没法,才把这本功法从江调那里拿了出来。 这本功法,是不知道昆仑山哪一代高人流传下来,分为几份,只有昆仑山中年岁较大的人才有,昆玥这一本是他师父给他和江调留下来的,而他师父的则是由师父的师父留下来,代代相传。 不过这本功法说出去算得上是一种至宝,但是实际上能够用到它的人很少,因为这种功法,是为了那种天资特别愚钝,简直可以说是一点儿修炼的基础都没有得人所准备的,是极为基础的存在,但是很多人其实并不需要这个基础。 但知识这东西,少点儿不觉得有什么,多了也不会嫌多,即便是对于大多数人没有太大的用处的,但是对于很多人却也还是很有用的,即便都是一些基础的很普通的知识和指导,但是却总能让人从中得到感悟。 竹词不会教徒弟,但是天涯天资可不算差,这本书对于天涯的帮助,必然是要比对于当初的竹词帮助还要更多,因为天涯这个孩子没有一个好的师父来教授,但是正好他的天资很好,适合自学,就需要一本像是老师一般详尽的功法。 这本书就极为合适。 天涯听到竹词所说,是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那本书,是如获至宝。 竹词见他如此,不觉是还有些对于自己已经成为人师的事情有些如梦如幻,很是有些不适应,但是看到天涯这孩子得到一本功法,如获至宝,那般开心的神情,倒是让竹词第一次尝到照顾人得喜悦。 原本还该留给天涯几本讲授术法的书,不过实际上这个时候无法动用灵力催动周遭气流之中所隐藏的灵力因子,还是只能通过用符咒来施展术法,但是施展符咒也是需要极为繁琐的步骤,不过理解了之后就会简单很多了。 但是竹词并未把那几本术法书带在身上,便是让天涯先回屋去坐着,她自己看着天涯身影消失,是看了片刻,随即便是转身下山离去。 竹词并未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去了昆仑山顶冰湖之上,果真在那个地方看到了昆玥的身影,她离着老远看到昆玥一袭白衣,如今的师父亦是生了满头白发,一个人站在冰天彻地的冰湖湖畔,不仔细瞧还真瞧不清楚,尤其是今日的冰湖上天气极为不好,是在下着大雪。 冰湖上的气候跟昆仑山的气候是毫不相干的,但是冰湖顾名义不会有温暖甚至于是炎热的时候,但是却会有下雨下雪,有时候连冰雹都会下,还有狂风暴雨,很是诡异。 “你当初说你们在风息湖底之际,故绪的血脉之力爆发,你们跑到一处湖畔,他被一个神秘人打伤这才安静下来。” 昆玥如何修为,如何会感知不到竹词的到来,在竹词还在犹豫该如何上前打招呼的时候,昆玥就是已然淡淡开口,不过身子并未转回去看着竹词,仍旧是瞧着面前的一片苍茫大雪。 竹词一怔,随即快步走到昆玥身旁,点了点头,但是并未说更多,因为似乎现在让她去想当初在风息湖底的那些事情,竹词也没有办法记得更清楚了,但是大致还是可以记得的。 昆玥沉默片刻,似乎是盯着冰湖湖面看了很久,随后是开口道:“当初似乎就在同样的时间段里,冰湖上泛起了极为浓烈的火焰。” 竹词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她当初听江调也说过。 “冰蓝色的火焰,还有那种即便不是本族血脉也存在着极强烈威压得气息,天地间大概也只有从远古留存至今的九尾天狐血脉才会拥有的吧。” 昆玥低低说到,不过竹词此刻却是听出一些不对劲,她抬眼看了看冰湖之上一片苍茫白雪,又转身看着昆玥,有些许犹豫得道:“师父的意是说,那风息湖底的那片神秘的湖泊,会是跟咱们昆仑山顶的这片冰湖,有着联系” 这两件事情分开说,并不会有过多值得怀疑的事情,但是如若是放在了一起,就比如先说当年故绪在那片神秘湖泊旁边血脉暴动,而冰湖之上却是莫名其妙出现狐火,这样的话,就会让人不觉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却会发现居然意外得可以找到其中的联系。 “或许,但是说没有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今至少我们昆仑山包括我在内,都没有办法进入冰湖之中,更别说潜入湖底。” 昆玥眯了眯眼,似乎是大雪迷了眼,他抬手揉了揉,随即是低声说道:“当初师兄也曾猜想,或许这片冰湖湖底,会是另外的一种景象,不过他也说过,如今这世上大概还没有人可以突破这冰湖湖底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转身看着竹词,笑道:“但是却绝对是跟九尾天狐所有关的东西存在,与你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跟你得那位好朋友,却是紧密相关。” 竹词一怔,是注意到昆玥故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重的口音,随即红了红脸,低低道:“师伯当初说,如果日后要潜入冰湖去取当年丢失的东西,需要带着阿绪。” 昆玥点点头:“是得带着他,因为那是他的东西,而且这冰湖,或许本就是九尾天狐一族原本的栖息地,或者是为了九尾天狐而开创修建,总归是跟九尾天狐又分不开的关系。” 他说着,却陡然一顿:“但是你们如若有一日潜入冰湖,千万不要试图去湖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人归去,剑相依(下) 在故绪离去之后,竹词一人在这洞中一时无聊,便是靠着那墙壁四处摸索,想找找看这里是不是还会有什么特别的机关或者说是其他的洞穴,毕竟俗话说这种样子的墓穴之中,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机关遍布,而且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此时瞧来似乎并非是如此,只不过竹词心底也自然清楚,既然疏光会这么放心把她留在这里,那么此处必然就是于她来说安全的存在,而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奇珍异宝被她给找到。 但是那疏光在离去之前,并未告诉她,在除了替他打发之后会来寻他的那个人之外,她自己在这么个地方,又该做些什么,故绪的血脉传承,可绝非是一日之事,而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竹词一人在外边,自是无聊。 如若是阿玄还在,或许此时她也不必如此沉闷,还能有个人说说话,但是阿玄早就是在玄碧琴断裂的那个时候,已然是随着琴身的断裂,而消散不见。 据故绪跟那疏光所说,当年在玄碧琴断裂之前,乃是提前做了一些手脚,或许在那个时候的故绪血脉狂躁之际,那股潜意识,对于玄碧琴做了些什么,后而玄碧琴也全数奉还,但是当初伤害玄碧琴的人并非是故绪,可玄碧琴反之伤害的,却是故绪了。 血脉狂乱这种东西,没人控制得住,故绪体内蕴藏着那般强大的一股灵力与传承,即便是他那般沉稳的性子,都没有办法稍微控制住自己一点点,可想而知,如若自己体内所封印着的东西,也是那种入故绪体内天狐血脉一般强大的传承,那一旦到了后面无法控制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江调曾说过,自己体内这封印,并不算是坏事,但是这道封印最后的解封,必然是会带来一些不的风波,而且竹词自己也需要在那个时候,做出一些决定。 而这个决定与什么有关,那个时候的竹词还尚且无法确定,直至后来在发觉自己本体为魔的事实,她才晓得或许自己体内的封印,就是彻底恢复魔身,还有之前月青霄与自己所说,这封印是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留下来的。 自己的父亲上一代魔主胤玄,如若真的是胤玄,那么自己体内的这道封印,可以说是胤玄留给自己的传承了,毕竟是一代魔主毕生的修为,一旦等到自己的躯体和神魂足够强大,可以承受这道封印之中掩藏着得强大力量。 她 竹词摸累了,是沿着墙壁坐下,低头搓着手上刚刚因为摸索墙壁而沾上的土和灰尘,直到现在她心中都很纠结,她不想脱离现在这样的生活,但是事实却也很是明显,如果就一直是这么下去,竹词的修为无法再有大的进步,而且修炼也会十分艰难,还需要心翼翼,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即便是昆玥,花以,故绪他们都不是很在意这一点,竹词算得上是十分幸运得存在,不然换做其他人,很有可能就已然是把她当做是魔族的孽障给斩杀或者是关进牢里了。 正是因为有着眷恋,所以竹词才会犹豫,而犹豫,是因为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她选择回归魔界,那么这些如今对自己不失信任的人是否会对于自己的决定而失望?比起未知得魔界,竹词更觉得昆仑山亲切。 但是如果自己自愿放弃那些传承与修为,自己的修为那就是几乎是永远停留在这个层次,无法进行大的进步,而且时刻还会被人发现身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竹词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早日变得强大起来。 刻苦努力,勤奋修炼,这本是竹词所不缺乏的东西,但是如今这样一道难题却是摆在她的面前,如果想要变得强大,终有一日她要接受那股让她极为纠结得传承之力。 “唉” 越想心中就越是纠结,竹词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想着至少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或许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自己会突然找到一个答案呢? 疏光之前说过,玄碧琴之上所封存的机缘,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不仅是有关于当年的那些奏给那些人的曲子,还有曲子之中的含义,以及曲子对于后来的预示,自己是否清楚?还有那些曲子弹奏过之后,那些人又都是如何了,这一点竹词还是没有弄清楚。 等到故绪出关,调息好体内的气息,他们两个大约该是再去人界走一遭,看看当年的古人究竟都是如何模样了。 竹词还记得玄碧琴当年的第一首曲子,乃是弹奏给胤湮和严卿的离合曲,第二首是姜厄与林染的听魂调,以及为了独孤恪和他那觉得亏欠了的女子秦故而弹奏的初雪音,后来便是关于璧月的断念乐,至于这一道断念乐为何会奏起,竹词无法得知,或许那是给璧月跟沈祀的。 不过在竹词的心中,那沈祀着实是配不上璧月。 最后一曲,就是出乎意料得第五首曲子,乃是无名曲,更不知道是为谁所弹奏,似乎在越往后,玄碧琴的指向性就是越发不明显,这更让竹词开始认同之前疏光所说的话。 还是得去人界再走一遭,不过如今想想,当年的那些故人,如今都不知道是如何了。 不知道在失去林染之后,姜厄大哥是否是能够隐忍养伤,是否最终大仇得报,而慕殷跟那清叶姑娘应该也是终得厮守,至于独孤恪,关于秦故的那件事情,已然是无法挽回得事,只是希望他可以走出自责,毕竟当年那事,不全部怨他,而是那残月楼的毒计。 但至于与残月楼有关的事情,就不是竹词所可以干涉的了,毕竟那是属于人界之中的势力,即便是她再想要去帮助独孤恪,也无法做出干涉。 但终日愁苦如何是个事?在竹词心中,其实独孤恪算得上是最可怜的一个人,但是他的悲情却是无法阻止,而且已然是发生过,却也全部都是由他亲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创下。 至于璧月,也是个苦命人,但是竹词自认为璧月已然是走出了当初与沈祀的那一段孽缘,她是个心通透的女子,大致是不会为那种事情所牵绊,而且毕竟她还是月宫得下一代传人,就算是她仍旧痴迷,月霖霖估计也会出手阻止的吧。 但是想象归想象,仍旧只是竹词自己主观的认为,并不能算做是真的,具体如何,还得等到日后再去故人居仔细拜访,才能晓得。 而如今闲来无事,想起当年在人界的那些事情,当初在曲子奏响之际,自己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那些曲调和词句,几乎又是全部显现在脑海之中。 “世间怎奈离合苦,离人心叹难相聚。” “分分合合是无穷,伏魔阵里畅逍遥。” “形灭影随神散尽,金身不灭只我知。” 这是离合曲。 “听魂之叹难回转,只盼归来诉衷肠。” “心藏陈谜夺生死,勿话当年只深情。” “抱剑淋雪裂肝胆,葬剑相偎旧山巅。” 这是听魂调。 “门前潇潇枯黄叶,琵琶声声沾血指。” “肝肠寸断终别离,何来相随永不弃?” “幽居深谷前世,谷外蹉跎念离人。” “再相遇是埋骨地,传功创业为音绝。” 这是初雪音,乃是红尘潇洒人影散,初雪清音忆初见。 “迷雾如雪美人浴,箭雨如影随之来。” “相见即是倾心时,衷肠不叹相遇难。” “痴心忘情非断情,贪欲终是如刀割。” “悲歌彻夜啼不尽,泪入镜月只断念。” 这是断念乐。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断琴之力复而现,脱胎换骨于世间。” “朝夕暮暮藏心头,骨祛发白情如旧。” “镜湖一解多年怨,哪知战起惹是非。” “相别只道不相见,情念痴痴蒙心间。” “相不绝故相断,浮雪山脚离魂叹。” 这是最后一次的曲调,无名曲调,但是其中所存的词句却是最多的一个,而且这个曲子,当初还伴随着各种预示般的场景,对话,那些或熟悉,或者是陌生的人,都在说着得事情,是不是就是后世的预兆? 如今的竹词心较之之前已然是有了大大的改变,再次回想起来这五首曲调之中的词句,越发是觉得不对劲,玄碧琴乃是通灵之物,可以预知后来事,探知往昔事,往昔事会是在那幻境之中显现,那么除却幻境,再次出现的其他事情,可否就是对于未来事的预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五首曲子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的预兆,竹词心中猛然是一震,随即是皱起眉头,但愿这并非是真的,只是曲子之中的别样意,还是她尚未看明了罢了。 而且如今再次想来,当初那首初雪音,似乎是有些奇怪,词句之间,隐约瞧起来与独孤恪并不是相同的,但是如果这初雪音并非是给独孤恪的,那又是给谁的,难不成是慕殷跟清叶?但是那个时候的清叶并没有死,只是垂死。 玄碧琴玄碧琴 越来越看不懂了 竹词心烦意乱,从袖中摸出一只通红色的纸人,捏着它的手脚胡乱掰着玩,而那只纸人似乎是有着自己的灵识,见竹词如此祸害自己,很是不乐意,但是又不愿意忤逆竹词的意,只得闷声承受,不时发出“咕叽咕叽”的不满声音。 而此时那只纸人身上悄然被覆上一层淡淡的紫红色火焰,竹词亦然是立即察觉到身周泛起一股极为冰寒的气息,虽是火焰,但是却并未让人感觉到炎热,反倒是冰寒难耐,竹词见得这有些许熟悉的紫红色火焰,又看到手中那只纸人似乎并不害怕,而是十分享受的模样,不由得是想起当初在昆仑山上的场景。 那时候她刚刚出关,被拉着去昆仑大殿,看看新入山得那些弟子,最终见识到了天涯跟天渝这一对兄弟之间颇是复杂,但是却最后仍旧感人的事情,如今竹词才乍然想起自己也是有徒弟的人了,不再是当初师门中最的师妹。 而想到这事,自然会想到那只被邪凰真焰淬炼过的纸人。 而谈起邪凰真焰,便是会响起这世上存在的各种流火,而在这些流火之中,最为强势的流火前三,但是却只有邪凰真焰曾出现在世间,而且是一种受到过诅咒的火焰,所以堪称一个‘邪’字。 不过这种火焰大多数性情霸道,一般只会出现在血凰一族的族人之中,还必须得是血脉纯透之辈。而且一般情况下,只要血脉之中衍生出了邪凰真焰,那么必然意味着一场杀戮与灾难,如今这六界之中就有邪凰真焰的存在,只不过这一只血凰,并未受到那传言中来自于邪凰真焰的诅咒。 当代妖界的新任妖皇大人宫蔷,她便是承袭了自己的父亲宫邀的血凰血脉,却是比自己的父亲要更加强势一些,宫邀当年为血凰血脉所控,做出许多大恶之事为人指责唾弃,但是宫蔷却是完全可以驱使邪凰真焰,将之彻底变为自己的一种能力。 宫蔷。 竹词猛然间抬头看去,果然见到身前不远处,一青衣女子施施然站在她神奇不远处,肩头处趴着一只巴掌大的黑猫,不过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憩,而这青衣女子面容绝色,妆面简单,长发只是随意绾了在脑后,以前在见得这宫蔷的时候,她虽然身形窈窕,不过腹部有些隆起,似是有孕在身。 不过竹词随即也想到,最近的一次见到宫蔷,也是在八年之前了,这八年的时间,怎么的也是该把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家伙给生下来了。 如今的宫蔷瞧起来面色极好,身材也是玲珑娇俏,明明已经是活了几百年的人,还是一界之主,却仍旧给人感觉像是个寻常的女子一般。 竹词见此,心底是不由自主生出淡淡威严之感,她一手撑地站起身,看着身前正是瞧着她面带笑意的宫蔷,有些不知所措得低低唤道:“妖皇大人” 宫蔷则是笑着摆了摆手:“我只是寻到了一丝故人的踪迹,赶来此地瞧一瞧,想解一解心中存了多年的疑惑,只不过没想到来到此处之后,竟发现此地只是一片墓地,而你这丫头居然也会是在此处。” 竹词有些拘束得笑了笑,随即是低低道:“我是陪着其他人来此的,只能算是一个打酱油的。”说到此处,竹词才反应过来宫蔷之前说是来此地寻找一位故人,才想到之前疏光交代她的事情。 无论如何这竹词也没有想到疏光所说的人,居然就会是宫蔷。 便是急忙把刚刚疏光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给那宫蔷说了一遍。 而宫蔷听此,面上透出些许难色,更多的却是惋惜,此时本是趴在宫蔷肩头睡觉的黑猫蓦然间睁开眼,露出一对罕见的晶紫色瞳仁,低低喵了几声。 随后便是听到宫蔷无奈道:“是啊,早该想到这位前辈是不愿意透露那些事情,但是一来担心母亲跟父亲,二来就是不知道当年那场大战之后,他们几个人是如何了,这么久了,也不捎个信来,是叫我极为担忧。” 那猫又是喵了几声,宫蔷笑笑:“我晓得急不得,只是这人一没事做,就会胡乱想,这妖界我管得烦了,想让他们快些回来,好让你带着我跟梨儿去游山玩水,做快活神仙。” 竹词一阵目瞪口呆,是不晓得这妖界之主妖皇大人,居然会说如此俏皮话,还带着极浓的撒娇意味,不由得是愣了愣,随即看到那黑猫的晶紫色双瞳,不觉是想起了这黑猫得来历。 如今那妖界得四妖尊之一得琴色,本地便是幽冥猫,的确是一只毛色黝黑,瞳色呈现为晶紫之色的黑猫。 而且琴色还有一重身份,就是如今妖界妖皇宫蔷得夫君,两人百年之前镇平妖界内乱,寻回月华树,宫蔷继承妖皇之位,后而两人结为连理,感情十分好,也算是如今五界之中得一段美谈佳话。 看来此番前来的并非是只有宫蔷一人,是连带着琴色一同来了这里,这两个人不管是在妖界,还是在如今的六界,都是名声极响的人,而且极为恩爱,是六界之中难得的一对不怎么吵架,相伴相守这么久,仍旧是如胶似漆的一对神仙眷侣了,颇是惹人羡慕。 想到此处,竹词不由得是笑了笑,没有出言打搅这夫妻二人说话,不过她也根本听不懂那琴色喵喵喵得在说什么,但是听得宫蔷的话,似乎此行也并非是必须要找那疏光问到什么东西,只是想来求证。 不想这疏光却是嫌麻烦得直接躲了起来。 “行了,即便是那位前辈不愿意解惑,我却也正巧在这里遇见这丫头,正好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还是先睡着吧,莫要吓着了人。” 宫蔷口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假意埋怨,不过更多的还是俏皮调笑,趴在她肩头得那只黑色猫听她此言,是抬起爪子抹了抹脸,随即起身轻巧跳到宫蔷的脑袋上去,由趴在她的脑袋上睡觉。 是一点儿都没有介意宫蔷刻意的调笑,可以说是宠溺非常了。 早便是听闻这妖界的四尊之首琴色尊者,修为极强,而且容颜却也是绝佳的存在,在六界之中那什么公子榜上还有着靠前得名次,不过还一直没有一睹容颜,此番见到本尊,却是见到他的本体而非是人形,不觉心中是带了淡淡可惜之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这一心竹词只是略作想了想,便是将之抛到脑后。 打发了琴色,宫蔷便是转而看着竹词,笑了笑,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肩膀:“坐下吧,既然那位前辈不愿意解我心中疑惑,我便是也不再强求,而既然是在此处见到你,那么有些话是时候与你说道说道了。” 竹词见此,很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鉴于这宫蔷的态度太过亲和,倒是压过了之前在竹词心中所自然形成的那股威压,她朝着宫蔷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坐下,随即竹词是轻声感慨道:“想不到堂堂妖界之首妖皇大人,居然会是如此亲切之人。” 宫蔷听得竹词的话,不由得是失笑,她摇摇头道:“非也,除去那妖皇的名头,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顶多是个医者罢了,而这身修为,你信不信这世上修为与我相似或是比之我强出去不知道多少的人多了去,只不过那些人多是爱避世,知道的人太少。” 有时候实力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就会慢慢接触到以前所不会知道的新奇世界,这一点竹词晓得,所以对于宫蔷的这句话,也很轻易就可以理解。 不过她所说的亲切,只是她的主观感受,并未考虑那般深远,倒是此时看着那宫蔷,竹词是从那妖皇眼瞳之中瞧出了一些怀念和感慨之意,看来这番话,也是让这妖皇大人想起来当年她自己的故事了啊。 也是的确,竹词想起那关于妖皇的传言,如若是真的放到人身上,必然是一个曲折跌宕的故事,妖皇能够取得今日如此成就,也决计不是轻易之事,甚至于这宫蔷琴色之间如此坚如磐石的感情,也可以说是在历经生死,患得患失甚至于是近乎失去后再度重逢,才会如此珍惜彼此。 据说当年琴色是曾意外跌入轮回之中,而且是在身受重伤,处于绝境之时跌入轮回,生死不知,宫蔷苦苦等待,甚至于是多次逼迫妖界的那颗神树月华树,许多年后才终于将琴色给等了回来。 如此情意,绝非寻常恩爱夫妻可轻易比拟。 竹词笑笑:“只是感慨,如果世上身居高位之人,都能如妖皇大人这般平易近人,那世上会少去很多本不必要发生的事了。” 宫蔷听此,怔了怔,随即笑笑,没有多说,只是抬眼看了看那洞里深处,转而看着竹词,轻声道:“那子应当是已然晓得,你本是魔身得事情了?” 在听得这话之后,竹词神色一滞,随即有些神情复杂得点了点头。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云山之上(上) 疏光似乎不再愿意给故绪跟竹词讲述更多的关于他当年跟轻砚之间的事情,还有当年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是将话题完全转移到了有关于一开始就曾说过的那一个天狐传承之上。 故绪心知大概是这疏光心中记起当年那些事情,虽然并不会觉得竹词之前那样的话还有些冒昧,但是应该仍旧是无法做出苟同,毕竟是这样的事情,他跟竹词年纪尚,即便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却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疏光的确是比之那些在情爱之上与爱人所被迫分开,或者说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分隔两地,甚至于是跟他们一样是阴阳两隔,疏光要比那些人幸福得多,因为从始至终,他与轻砚一直都是相爱着,两人之间的情感也是一直都没有过变动。 后来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之间所引发的战争,轻砚临时做出决定,将疏光以这样的方式所保留下来,而自己却是与那其他七位近神至尊一起,在战争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之后,以自己的身躯化为世间的万物,将当初差点儿崩毁得六道给稳固住。 其实也可以说疏光挺无辜的,但是当年之事的确是无法避免,但是唯一让他无可奈何得大概就是当初的轻砚极为任性得把自己留给后世的形象,硬生生扭转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类似于是怨妇一样的人,完全是与自己本来的形象搭不上边。 不够这或许也是轻砚的一种私心,毕竟当年战事起得太过突兀无法阻止,也本是无法预料得事情,而身为“诅咒”的轻砚,在战后与其他几人一起献祭自身,她的肋骨化为这座墓地将疏光的神魂和骸骨好好保存着,而其他的一切全部都是化作了雪神域。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轻砚当年的献祭造成了雪神域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出现。 雪神域不在五界之中,据说是当年神界尚存之时,遗留在这世上得地方,本该是属于神界,只不过是当神界突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消失在六界之中,当然具体点说也不会是消失在六界的眼中了,因为神界这样一个庞大的位面,并且是完全比之其他五界都是要强大很多的位面,决计不会可能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莫名消失。 倘若那是真的,那么如今的六界之中,应该是隐藏着一种多么可怕的势力和力量。 雪神域之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珍惜得药物灵宝,都是世间难寻之物,且大多有奇阵异兽看护,这个地方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当今世上的人也堪不透得兽群暴动,世人称之为兽潮,时间不规则,那些兽群会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都是一些不具备理智得凶兽,且数量之多,怕是一位真神都无法在其中轻松存活,若是谁去雪神域侥幸在众多机关险地之中存活下来,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见兽潮,因为其他得险情起码还能逃脱,这兽潮,只要你陷进去,绝无生还可能。 据说当年仙界上一代仙君惊宵,就是在雪神域中陨落,传言说是遇到了兽潮,不过这猜测也挺对,毕竟惊宵当时得实力乃是世上少有高手,却也死在雪神域,最大可能就是遇到了兽潮。 这兽潮疏光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已然是存在于雪神域之中了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兽潮,几百年可能都没有办法发生一次,只是后来六道发生崩坏,世上的许多地方和许多事物都变得跟以前很是不一样,甚至于是变得更为可怕而不再平和,就比如雪神域。 雪神域神秘,也危险,但是正因为如此,无法掩饰在雪神域之中掩藏着许多足以使得这六界都为之疯狂的宝物与秘法,甚至于是天地灵宝,或者说是神器。 远古强者的墓穴现世,或者说是某些远古遗迹被人发现,都必将是一次六界之间的互相厮杀与算计,因为远古时期的那些东西,可以留存至今,必然都是天生灵物,或者说是神兵利器,只要得到其一,必然是会受益终生,甚至于整个家族都有可能因此而崛起。 至于雪神域,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远古遗迹,或者说是强者的墓穴,拥有着不尽得宝藏与灵宝,而且不会像是当初那些强者的遗迹或者说是远古遗迹一样,即便是再具有危险,也会被人扫荡一空,雪神域的危险性,就限制了可以进入者的修为。 而可以进入雪神域的,无一不是当世强者,而那些强者在雪神域之中寻到那些灵宝,出来之后必然是如虎添翼,更何况是得到了“诅咒”所留下来的纸符和灵宝灵器,亦或是秘籍。 那些秘籍灵宝被许多人代代相传,甚至于后来被其他的人杀人夺宝,代代易主,本就是沾染着邪气得东西,但是却所有人都对之有着无法割舍得贪婪之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那九位近神之尊之间蓦然爆发的一场内战,主要的场地,就是在这雪神域之中,当初的雪神域,虽然也是名声极大且在雪神域之中有着许多的天灵地宝,但是却远不如现在这般让人闻之胆寒。 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在这里打了一架,所以原本就珍宝遍藏的雪神域之中,又多出了许多的宝物和珍贵物品,以及各种秘籍灵宝,也是因得如此,后世得许多当时强者,都喜欢在打架的时候来雪神域,只是在后来兽潮的触发不受控制之后,死在雪神域的人太多,来的人才渐渐变少。 不过当初在那九个人打架的时候,本也是打着不想伤及无辜的想法,才来到雪神域,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且看起来就很辽阔基本上除了一些天灵地宝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的地方,居然会因为他们在此地大肆作战而触动了六道的平衡。 疏光道:“我会将我保存了这么多年的那份本该属于九尾天狐血脉传承的那份力量转移到你的身上,但是你切记在与之融合之后,不可以操之过急,当即凝练将之化为自己躯体的一部分。” “九尾天狐这个血脉没有那份独特的血脉传承,而一直传承了很久直到现在,不管是血脉,还是骸骨,甚至于是神魂,都远不如当初的强悍,无法一下子接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便这是你本身就该拥有的东西。” 故绪点点头:“晚辈晓得。” 贪多而嚼不烂,须得稳扎稳打才能砥砺前行,这一点是故绪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一个道理,而且早就在很多年前,于浮雪山上承受那由竹词处转移过来的雷劫之时,就已然是将之贯彻到极处了。 疏光是笑了笑,看着故绪轻声道:“我自然是晓得,你这孩子懂得贪多必失,水到渠成的道理,当初那一场意外的雷劫,我已然是很满意你了,不然你以为你们会如此轻易找到这个地方?” 其实疏光原本也是打算继续考验故绪跟竹词一番的,因为起码心中带有一些的犹豫和慎重,毕竟是自己保存了多年的东西,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可以很轻易就再次凝练出来,他早已没了实体,这样的一份传承之力,给了故绪,就再也不存在,而且后世也只能通过故绪来进行传承。 毕竟也算得上是九尾天狐一族一个新的蜕变和开端,万事开头难,而只要是度过了这个开端,一切就都会变得很简单,只不过是现在还正好卡在这个开端这里,而且能不能让这个开端完好进行,还不是很清楚。 他转而看向竹词,瞧得后者不觉是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还在在意之前疏光故意试探她这事儿,疏光是轻声道:“原本你应该是跟千万年前所存在的这只九尾天狐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当年你的父母其实误打误撞,在将你一生生机完全冻结之时,把你放在雪神域,而那个地方,之前还正好放过其他的人。” 竹词听的这话,也忘了在意之前的事,不觉睁大眼睛看着疏光,疑惑道:“是故绪?” 疏光笑着点点头:“其实这封印之地一说,也很有研究,当年离樱是自己研究许久,又后来加上我的考虑,才选择了那样的一片地方,九尾天狐即便是生机被尽数冻结,但是身上气息还是会四处扩散,而那处地方本又是一种灵气充裕之地,加之” 他顿了顿,故绪却是接过话:“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不错,是因为影狐。” 疏光点点头。 竹词抬眼看故绪:“即是如此,你还肯定那狐言不会伤害到你?” 即便是之前没有说出来,竹词还是很轻易看出了故绪的心。 故绪笑道:“那只影狐其实早死了,如今的狐言,并非当年的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只是他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罢了” 竹词诧异道:“这” “是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疏光突然开口解释道。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疏光说了片刻,蓦然沉默起来,随即有些惋惜的道:“或许是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竹词想了想,转而问道:“那为何狐言如今做那些事情” 却是故绪低声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竟是两意识同存一体吗 竹词还没有仔细想故绪说的话,就是听到疏光的声音:“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他缓缓道:“恐怕你要是去问那只影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因为这一切本也不是他自己所愿。” 听得疏光的话,竹词跟故绪两人都是不觉惊讶,而疏光则是看向故绪:“倒是你这子,是为何会对此了解这般详细的?寻常的典籍上可没有对影狐这般详尽得介绍。” 故绪答道:“并非是因为书籍,而是因为师兄在我年幼之时,曾与我说过很多事情,那时候我似乎也感受到他的脾气有些喜怒无常,但是却一点不变那就是一直都是在保护我,当年他被师父逐出山门之前,他叫我千万不要靠近他,而后修炼就出了问题,他也被师父逐出山门。” “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想求师父让师兄回来,不知道为何却是无论如何师父也不肯答允,后来曾不断想到当年之事,而在离山修行归山之后,再见师兄,已然有了一种与之当年截然相反的感觉,才会如此猜想。” “会不会是之前那只影狐存留在意识中的那些残存,反倒是将那后生的意识给同化了?” 竹词想了想,猜测道。 疏光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继续说关于影狐的事情,而是转而道:“不过这一点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日后那只影狐下场如何,早已有了定论,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故绪完成血脉觉醒,接受传承,而你。” 他转头看向竹词,道:“因为当年那场巧合,所以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少属于原本九尾天狐传承的精髓力量,而且因为你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很久,所以体内的血液,也是被那本属于九尾天狐血液的气息而影响。” “想必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故绪的血液会引发兽类的暴动,而似乎在你身旁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有所锐减,虽然不至于一点儿情况都没有。” 竹词一怔,转而就是听到疏光的话:“因为你们两个体质相似,完全都是因为当年那场巧合,而后来想必你在见到离樱的时候,她也是感应到了你的体质变化,所以才会将内丹给了你。” “传承只是传承的继续传递,而与妖丹没有任何得关系,离樱的神魂不知道为何可以把妖丹一起带着去了那个奇怪的世界,但是一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而她后来把自己的妖丹给了竹词,应当还是考虑到你的缘故” 说着,疏光又是看了故绪一眼,没再说话。 而竹词在听到疏光这话,也是想起当初的离樱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的确是给自己塞了一颗带着浓浓腥气的圆珠,后来那位神秘的山神大人也曾提到过这玩意儿,似乎是提到过是离樱的内丹,但是竹词并未过多在意,因为当初的故绪状态并不算是很好。 如今疏光这般说,倒是令得竹词有些诧异。 “不过这天狐传承你的确是没必要一起接受,即便是有着天狐内丹,但是那却始终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但是在你的体内可以让你跟故绪的体质更为契合,修炼之时也会有更多的好处。” “那前辈的意是” “在为故绪进行传承的延续之时,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感知外界的事情,而且在传承完毕,他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融合那道传承,这个时间不太好说,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而在那个时候,这处墓地之中的封印会弱去不少,想必会有人因好奇而闯进来。” 竹词道:“前辈想要我替你们守着这片墓地吗?” 疏光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那闯进来得人修为必然是极高的存在,你想拦着也没有办法。” 竹词:“” “而且你也不用拦着那人,我大概也猜得到这人是谁,她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想要进来问我一些东西,不过我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但是又怕那人不相信,就托你跟她说一声,有些事情还是将就水到渠成,急不得,而离去的人也终究会回归,如今的一切平静,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疏光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把竹词说得有些晕乎,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说罢,又是想了想,随即道:“对了,我记得这玩意儿还有另外一块与之配对的玉佩存在。” 他说着是取出了之前竹词两人曾看到过的一块白色的狐狸模样的玉佩。 “是,自我被师父捡回浮雪山的时候,身上就一直戴着一个黑色的狐玉,后来因故丢失,还未曾寻回。” 疏光笑眯眯道:“没有找回来才是好事,那玉佩乃是与这玉佩是一对儿的,虽说血脉传承全都在我这里,但是这两块狐玉之中所存在的力量也依旧是需要的,但是却无法独自被凝练,除非两者一起,白色狐玉性温和一些,而黑色的则不然,你拿着这块狐玉,等日后再取得那块黑色的,再仔细瞅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故绪接过狐玉,是低头瞧了瞧,随即将之收起,点点头:“恩,谨记先祖的教导。” 说罢,疏光就是再次转身看着竹词:“在传承完成之后,我会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沉睡,等到故绪清醒,你们可自行离开这荒芜之地,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声,在离去时要万般心,那虚空戒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顿了顿,语气之中似乎是带了几丝笑意:“因为如今的外界,你们俩个人,可是要被仙君追杀的存在,而且那仙君我记得似乎是有些奇怪,而且这仙界也有些奇怪。” 他看着竹词:“等到以后你可以自由在仙界行走之时,不妨去荒芜之境不远处的一处已然荒败已久的桃林瞧一瞧,那里有些东西,你或许会很感兴趣。” 竹词一怔,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见此,转而看着故绪道:“你随我来,这传承之事还是怠慢不得,早早传承完了,我也好去休息休息,如今我可算是能够好好睡一觉了,操心操了几千万年,如今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放下心来。” 故绪随之一笑,随即点点头。 “我倒是忘了你这心上人还在此处,罢,我先去,你一会说完话跟着我的方向过来就是,这里就是一条直道,没有任何弯弯岔道。” 疏光看了竹词一眼,大笑几声说道,随即就是转身离去。 竹词瞧着疏光离去的方向,转而看故绪,有些无奈得道:“我会在外边等着你,想来有这前辈在,传承之事应当是不会有甚么意外发生,等你血脉之事了解,我们在虑该如何离去躲避轩辕祸的事情。” 故绪轻声笑笑,随即朝着竹词这边走近了些,低低道:“先祖也曾说过传承之事不是一时半会就会完了的事情” “恩?” 竹词抬眼看他,却是发觉这人不知道何时已然是站在自己身前,是近在咫尺,见她抬眼,是俯下身子,竹词还未看清楚,就是看到故绪那张脸飞快靠近,随后眼前就是一片模糊,而嘴唇上似乎是有着淡淡凉薄意。 在意识到故绪是在亲她之后,竹词脸一红,拍了故绪一下,后者才直起身子,看着竹词的眼瞳之中颇是有着调笑之意,是令得竹词原本微红的脸颊变得更红。 “不害臊。” 竹词轻唾了一口,转过身去。 故绪笑笑,道:“我去去就回。” 竹词摆摆手:“你去去就不要回来。” 是还在为刚刚一言不发就偷亲她的事害羞。 故绪见此,笑了笑,便是转身朝着之前疏光所离开的方向而去。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云山之上(中) 重羽在离开星辰殿之后,并未去天霄大殿,其实他本也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感觉,出门后看到弟子说故绪跟一个从天而降的奇怪姑娘一同离去了,自知是竹词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就是打道回府,回自个儿的浮雪山去了。 对于月见这件事情,重羽并未有过太多的想法,执着多年,为的不过就是一个真相,当年的事情,发生得突然,所有人都欠他一个真相,只是不知道最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真相。 而在星辰殿门口站着,他似乎感觉到一丝丝什么不对劲的气息,但是并未出手去寻找,而是停顿片刻,只轻轻道:“如果不喜欢那些,可以去浮雪山找我。” 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女儿,月见当初,也曾是想过将女儿交给他,让他代为抚养长大的吧,只是北翼自持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而将之扣留在星辰殿,反倒让她经受了许多本不必承受的苦楚。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重羽到现在,都依旧觉得北翼是个混蛋,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只可惜当初的月见,心上人偏偏是这么一个混蛋,而不是他,不过似乎当初的重羽自己,也是个混蛋来着。 感受到玖灵的气息,即便是极端微弱,重羽最终也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这句话。 即便当初的月见,以他为缘由,去拒绝了北翼,让自己成为一个月见成全北翼跟云弦的借口,但是重羽竟是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反倒觉得释然,当初这丫头的确是没喜欢过自己啊,但是似乎自己也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不然在那种时候,她怎么会搬出自己的名字,毕竟他重羽在最开始,可是在月见心中是最不可能结交,且还是最讨厌的那种类型的人啊,月见这个女子,生性孤傲冷清,决计是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男子作为自己的朋友。 所以也可见当初的重羽究竟是做了多么大的努力和决定,他最开始想要的,就是得到月见这个人,谁能知道到了最后,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不过照着北翼他们两个人的说法,看来当初的月见乃是自愿赴死,走得坦然,而在临走之前,却是专程与自己见了一面,谈了许多,这倒是让重羽不觉是想起了当年月见在醉酒后,曾声嘀咕的一句话,而且是不断重复了很久。 “如果你早些出现,那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出现,是不是月见就不会喜欢上北翼,而是他重羽了。 重羽后来曾多次想过当初月见说这句话的原因,也想了很久,才知道月见说的是他们的初见,重羽跟月见的初见,实在是有些戏剧性了,而且在初见之际,重羽也不曾想到过那个气质清冷引起自己注意的女子,居然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执念。 重羽跟月见的结识,其实算不得什么巧合,是重羽当初偶然间在仙宴之上见过那月见一次,为之气度和状貌所吸引,且深深沉迷,后来就一直在打听这位仙者的消息,然后就开始对之展开猛烈追求。 要说重羽在没有当上掌门之前,那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风流公子,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天赋高,还有个好师父和比较厉害的宗门,是到处留情,唯有在这月见这里吃了哑巴亏,人家根本就不理睬他。 月见当初说自己在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然是对人家北翼星君有些意了,毕竟像是北翼那样的人,显然会比重羽那样的,更加讨女孩子喜欢一些。 当初那北翼星君是战功卓著,乃是当初跟着仙君轩辕祸一起四处征战,打出的地位,何不受人敬仰,是名声远扬的大英雄,何况北翼为人刚正,气度不凡,从未传出过与任何人有过暧昧之事,最重要的是人长得还很好看,也难怪那时候的姑娘见一个喜欢一个。 而重羽就不一样了,论成熟他不如北翼,论背景他也不如北翼,更别提军功修为,还有为人处世了,所以后来月见会喜欢上北翼重羽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怕是月见也不甘当初那般一个结果,但是命定那般,身中诅咒,她自己也身不由己,如若当初喜欢上得不是北翼,后来是否就不会有那般多的因果纠葛和痛苦离别,如果当初在初见之际,重羽会像是后来这样,她或许会喜欢上的人,并非是北翼。 但是那时也正是因为月见的出现,才使得重羽开始自我改变,如果没有见到月见,没有喜欢上月见,重羽不会那般要求自己,也不会吧自己改变成那个月见会喜欢的样子,所以一切想象都很美好,但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实。 不过重羽如今离开星辰殿,也算得上是解除了心中存了百年的一个大谜题,当年的真相如此,而在此之前,月见实际上在他的心中不断美化,不断成为他为之沉沦的白月光,美好但是却无法得到,如今真相大白,重羽心中有的,唯有释然。 “你的确是该放下的,人不能一直为执念所羁绊。” 昆玥当年是如此跟重羽说的,但是那个时候的重羽未必听得进去,但是如今的重羽再度想起,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开解,就可以清楚了自己的心,他的确是放下了,只是如今至少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此时还尚且在浮雪山之中,当初拿着月见的那些事情,来威胁自己,让自己做了许多自己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且当初为了这月见,甚至于差点伤害了老友昆玥的徒弟竹词,后来故绪回山后,多次突生心魔,为的,却是当初在月森之中,血脉狂乱之际毁掉了竹词的那把玄碧琴。 不过故绪的心魔全部都在那一场突如其来且极为奇怪得雷劫之中,似乎在再一次渡雷劫结束之后,故绪的身躯和血脉,甚至于是修为和精神,都再度飞跃了一个层次,提升巨大,心魔也是全部消失。 那一场雷劫是为何会发生,重羽不太清楚,但是却是在后来清清楚楚见到后来那只陡然出现将天上雷云生生撕裂震散的巨大九尾天狐的虚影,想来那该是藏在故绪身体里的天狐虚影,说不定是历代哪一只不准。 那天雷劫之中必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重羽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只巨大的九尾天狐虚影的出现,以及它留下的那两句话。 保护好故绪,是重羽的责任,不用那只狐狸说他自然也会做到,但是说不要阻止狐言 重羽面色稍稍阴沉了一些,狐言当初在浮雪山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却是轻易骗过许多人,甚至于是故绪也被狐言欺骗,如果当初遇到的不是他重羽,或许故绪真的要按着狐言当初的计划,走完自己的一生,最终为狐言所吞噬,成为他的力量。 不阻止狐言,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在今日之后,真相大白,重羽心中再无顾忌,那狐言当初对于故绪再渡雷劫一事极为震惊,想必事情已然是出了他的预料,这个人的计划大乱,许久没有出现,想必是还没有想好,务必要趁着他还没有想出更坏的计划之际,将之斩杀。 唯有这般,才能够让重羽真正安心,而这几乎也是在这世上重羽心中最后的执念了。 哪知回到山中之后,重羽翻遍全山,也没有找到狐言的踪迹,就连当初狐言居住的地方,也没有找到,甚至于连狐言的气息,都完全消失不见,就好像是知道此行重羽归来会去找他的麻烦,所以提前离开。 找不到狐言,重羽也只得作罢,却是开始重新研读古籍,想要更多得去了解影狐这种生物,想要在为下一次遇到狐言之际两人开战做出准备。 不过在重羽尚未发现的地方,却是有着一处被人以术法所深深掩藏起来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着四五个浮雪山弟子的尸体,早已腐烂,爬满了虫子,而这几人身上的相似点,除去同样的宗服之外,还有着同样的伤口。 都是在脖颈处的那几道长而深的划痕,直直没入胸口,最终直至心脏的位置。 是被人挖去了心脏,手段极为残忍。 只不过这几个弟子的尸身被人以极强的术法隐蔽,就连重羽,都没有察觉到,而一旦察觉,他必然会不顾一切代价去追杀狐言,因为这几个弟子,是看守山中秘宝昊天塔的几个内门弟子,还应该有着一个长老,只是那个长老的死法或许比这几个弟子要更加惨烈,连尸身都没有被留下来。 昊天塔,是上古所流传下来的十大神器之一,传言道昊天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可以降一切妖魔邪道,必要时仙神也可以降服,说白了是迷惑人的心智,类似于迷幻术,但是作为十大神器之意的昊天塔,降获人心,可不能轻易解除。 十大神器,是当初天地初成之际,世上大多数所存生灵为神界之人,那些人后而护佑初生的其他生灵,而创下十大神器,分别是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各自都拥有惊人而独特之不世力量。 而天地从那时到后来神界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之后与世隔绝,十大神器就一直在守护着天地,当然世上与十大神器相同名的上古神器也不是没有其他,只是不如十大神器的声名响亮。 而这十大神器各具神威,诸神离去之际,是把十大神器交给了仙界众人看管,但是十大神器过于珍贵,多年来觊觎神器之人众多,不得不把这十大神器分开存放。 十大神器之一东皇钟乃是神界之门下落不明,乃十大神器力量之首,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当年许多人猜测,神界的消失,或许是跟东皇钟的消失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至于伏羲琴,则是有着操纵心灵的能力,是伏羲以玉石加天丝所制出之乐器,泛著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如今的伏羲琴,是被存放在东海之中,为鲛人一族保管。 轩辕剑则是十大神器之中的最强力量,是黄金色之千年古剑,其内蕴藏无穷之力,为斩妖除魔的神剑,从上古至今,一直是存放在仙界之中,为每一代仙君所可使用掌管的神器。 而神农鼎则是熬炼仙药,古称造世鼎,是被用来炼制百药之古鼎,正因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炼出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并隐藏其他神秘之力量。神农鼎如今,是被存放在月森的镜月湖之中,但是鲜有人知,为月中仙所看守。 盘古斧具备穿梭太虚的能力,传说天地混沌之初,盘古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晦黯,遂拿一巨大之斧劈开天与地,自此才有我们之世界。此斧拥有分天开地、穿梭太虚之力,威力不下轩辕剑。盘古斧一如东皇钟,随着神界一同消失不见,至今没有找到踪迹。 除此之外,还有着号不老泉源的崆峒印,能炼化万物的炼妖壶,可以进行时空穿梭的昆仑镜,吸星换月,降服人心的昊天塔,以及复活再生的女娲石。 崆峒印是崆峒海上不死龙族的护守神器,其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并有玉龙盘绕。自古相传得到它的人,就能拥有天下,也有人传说它能让人不老不死。自古许多方士纷纷出海找寻此印,但最后都只是踏上不归之。如今的崆峒印,依旧存在于崆峒海,为海族所保管。 而炼妖壶,也称九黎壶,乃上古异宝之一。拥有不可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万物,也有惊人之毁坏力量。内部有着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是存在于青丘境中,青丘上仙青抉代为保管。 拥有自由时空穿梭之力得昆仑镜,则是由昆仑山代为保管。 至于女娲石,则是跟东皇钟,盘古斧一同消失不见,十大神器,直到如今,实际上是只存在了七个罢了,那昊天塔,便是浮雪山代为掌管之物,在浮雪山形成自己,则是由以前的扶苍战神代为掌管。 狐言盗走了昊天塔,而守着昊天塔的长老和弟子全部死于非命,且无人知晓,谁也不知道狐言盗走昊天塔,究竟要去做什么,但是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今的重羽,还尚且不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竹词跟故绪那边,竹词想了片刻,随即想起当初在跟花以回到昆仑山之际,见到那围绕了满山的尸腐之气,最后却是以她身上当初在月森中璧月所赠与的那冰种来解决的,只不过是当初那尸腐之气过重,是她把冰寒瘴气的冰种过到了江调的身上,由他去解决那些尸腐之气。 如今竹词身上自然不会在存有冰寒瘴气,但是当初的璧月是曾赠出两颗寒冰瘴气的冰种,竹词一颗,故绪一颗,竹词的那一颗给了江调,故绪身上的可还在,幸而还在,不然此时此刻两人还真想不出什么管用得法子。 “你以灵力催动体内的那颗冰种,制造出冰寒瘴气,将她全身包裹,许是可以助她来抵御体内暴动的那颗尸种。” 故绪闻言,自然也是想到这个法子,竹词话音降落,他便已然是抬手放在玖灵的背上,随即不过片刻,手掌之上就是出现淡淡冰蓝色雾气,对于竹词来说,是那种极为熟悉的冰寒瘴气的感觉。 不觉心中是极为感慨,当初在月森差点儿要了她跟故绪性命的冰寒瘴气,竟然会在后来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不过这样的熟悉感,却还大多要取决于当初的江调。 “冰寒瘴气虽可抵御尸种暴动,但是能否真正战胜,最后又能否真正醒来,还是要看她自己,因为尸种的暴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心魔,如果她无法战胜心魔,那么即便是冰寒瘴气,也没有办法帮助她了。” 竹词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看向玖灵,眸中带了不少关切和担忧。 玖灵,你一定要撑过去,心魔一点儿也不可怕。 而玖灵在感受到那股冰寒瘴气之际,面色就是变得极为痛苦,不再如之前那般空洞,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本体意识也是被那寒冰瘴气的侵入而唤醒了些许,也不知道竹词的祝福究竟会不会被玖灵所感应到。 但至少现在的玖灵,仍旧是处于自己一个人的状态,而且尸种存在玖灵体内多年,是最了解玖灵的存在,它给玖灵制造出的幻境,正是玖灵所最不愿意直面,且根本也不愿意想起的那些事情,尤其是在星辰殿,听到北翼跟重羽他们三个人所交谈得那些话之后,她的心灵世界一直处于崩溃得状态。 尸种趁虚而入,是最容易得逞的,这可是玖灵这丫头一生中最为脆弱得时候啊。 此时的魔界,仍旧是处于一片混乱,其实当初传出去是因为律瞳带兵造反,把魔主胤湮给赶了出去,实际上也不然,他只是个被人拿出来当枪使的,实际上的魔界早已四分五裂,许多人都不服气胤湮的统治,但是却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 虽然胤湮这个人待人的脾气软和了些,但是对待敌人之际,却是从来都没有手软过,谁也不愿意最先去惹胤湮,不然尝到苦头就是有苦说不出还是做了别人的垫脚石,谁会这般蠢? 也只有当初的律瞳,会如此,不过当初的律瞳也的确是强大,丝毫不逊色于胤湮,即便是被人当做出头鸟,却也是不敢轻易招惹得存在,只不过后来似乎这人出了些问题,实力大大减退,而且回来之后还跟胤湮服了软,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那群本还打算把律瞳推出去作为“统帅”的人。 不过在律瞳回归后,胤湮和严卿,也是强势回归魔界,甚至身边还多了一个早已消失多年的堕仙月青霄,月青霄的大名那些人可一点儿也不陌生,而且律瞳这个出头鸟反了水,胤湮那边的实力大增,那些人又是纷纷被按下去,谁也不乐意再去做一个出头鸟了。 如今的胤湮,是一人站在魔界尽头处一片断崖之上,这片断崖气候奇怪得很,自魔界成形以来,这无名断崖就存在了,也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当初被人打成这样的,不过就是常年飘雪,又没有人经常来这里,就积了厚厚得一层雪。 而且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人给这片断崖起过名字,就一直唤着“无名崖”。 据说当初上一代魔主胤玄,就是在此处无名崖上陨落,尸骨无存,因为无名崖下究竟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谁也没试过,而且也从来没有找到过通往无名崖崖底得道。 胤湮一个人披着黑色大麾,站在断崖边上,此时无名崖的气候尤为不佳,是风雪交加而且风刮得特别大,胤湮身形较为单薄,独站崖边,叫人见了不觉为之捏把汗,不过站在远处很久的那个黑衣人,却是丝毫未曾开口打搅。 严卿是跟着胤湮悄咪咪过来的,胤湮这人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喜欢来这个地方站着发呆,一个人也每个人说话,总是发呆片刻,随后就是离开,严卿跟着他来过几次,却从来没有近前去看过,却也知道胤湮心中不好受,只是不得法,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就索性跟着他站在这风雪之中,等他准备走的时候,再跟着一起走。 不过想来也是,胤湮生来无父无母,这里又是他父亲死前待过的地方,或许整个魔界,只有在这个常年风雪交加十分寒冷且鲜少人来的地方,才会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和安全吧。 “他每次心里难受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因为当年胤湮,是在这里看着胤玄死去消散的,他曾经被我用昊天塔锁住过心神,道出过许多事情。” 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却是把严卿给下了一跳,扭头看去,却见是不知道何时也跟着一起来的律瞳。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云山之上(下) 虽然玖灵体内拥有着一颗可以抵御尸腐之气甚至于可以吸收尸腐之气的尸种,但是因为此时的玖灵太过弱,不仅身上创伤太多,而且修为极低,根本无法主动催发尸种的真正力量,只能通过尸种来保全自身和自己身旁的人不受尸腐之气的侵蚀。 也就是说现在的玖灵只是可以通过这尸种,来保证自己不受尸腐之气的侵蚀,还有背着她的花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能力。 原本以为玖灵体内拥有尸种就可以将殿外的那些尸腐之气尽数吸收,使得外面的尸腐之气不要那般浓郁致使大多数人都无法贸然出行,却不曾想到玖灵实力过于弱,根本无法发挥出尸种十分之一的能力。 在众人面露难色,苦不出法子得时候,江调突然轻声道:“尸种一旦经过转移就无法再度转移,所以这颗尸种已然是完全属于玖灵的东西,但是冰种不一样。” 乍然听到“冰种”一次,竹词是怔了怔,随即抬眼看向江调:“师伯得意是寒冰瘴气也可以破除去围绕在大殿外面的那些尸腐之气?” 江调点点头,道:“如若是加持浩瀚灵力支撑,的确可以将所有尸腐之气全部吸收,由冰寒瘴气将之包裹抑制,如此一来,在寻到源头的时候,亦然可以使用寒冰瘴气,将之一举歼灭。” “可弟子的修为不够” 竹词颇是有些失落得说道,声音低下去不少。 而昆玥和黄极却是从江调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不过并未开口询问,只是看着江调后话如何。 江调淡淡道:“不是让你去。” 竹词诧异抬头看着江调,难不成这里还有着另外一个体内拥有寒冰瘴气的人? “之前曾说过,寒冰瘴气的冰种是多个共存于人的体内,以供修炼,而尸腐之气所凝练得尸种却只能一种存一体,再容纳不下另外一个,也是因此,那由尸腐之气所凝练出的尸种只能通过上古秘法,转移给一个人,而后再无法转移。” 江调说罢,低头再次看向竹词,低低道:“但是由寒冰瘴气所凝练的冰种不一样,这冰种对于人体危害极,而且可以多次置换容器,也就是可以存在于多个人的体内,转移过程也不是很复杂。” 竹词瞪大眼睛看着江调:“师伯的意是” 江调仍旧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浅声说道:“将那水妖赠与你的冰种转移到我的体内,经过短暂炼化可以为我所用,我的修为足以施展寒冰瘴气,击破那尸腐之气的囚笼,直至最终击毁那个为尸种邪念所侵蚀的怪物。” 当初璧月赠给她和故绪冰种的缘故,其实也是为了让他们两个可以成功去到地心世界,找到那个封存着冰雕的房间,除此之外再无它用,而冰种虽然可以在多个人的体内存在,但是却不能在同一个人的体内存在两次,璧月无法将冰种再次收回,但是竹词却可以把冰种赠与其他人。 而若是要论修为,江调无疑是最合适的一个人。 “不可以!” 竹词还未曾说话,甚至于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有过完,就是听到昆玥坚决的声音,不觉是诧异扭头看过去,却见昆玥满脸严肃,是直直瞧着江调。 江调转向他,淡淡道:“为何不可?” 昆玥道:“冰种交给你的确可以让你驱使出寒冰瘴气来与尸腐之气而抵抗,甚至于真的可以帮助我们找到那个藏在昆仑山某个角落依旧在进行破坏的怪物直到最终毁灭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 江调声色仍旧平静:“想过。” 昆玥的声音明显带了些许怒意:“那你知不知道你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江调点点头,轻声道:“知道。” “我不答应!” 昆玥皱起眉头,直直看着江调,只是说自己不同意这件事情,反应有些过于激烈,而站在他身旁的黄极则是面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剩下的三个懂得的不多的孩子还在想这个建议很好为什么他们会吵起来。 不过他们三个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贸然出生打搅,花以见势头不对,就扯了扯竹词的衣袖,先行离开了去,是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个人,这算得上是大人们的事情了,孩子还是少掺和为妙。 “就算是耗着也总能找出其他的办法,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江调面上罕见得出现了一丝浅笑:“白白丢了性命?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当年白泽所给予的两个警告?” 昆玥猛然顿住。 在当年他远在雪神域的时候,江调外出寻他,最终寻见了白泽,而白泽没有告诉江调有关昆玥的下落,却是给出了两个告诫,那就是昆仑山将会有两次大劫难,每一次劫难都会有所损伤,但昆仑不毁。 江调见到昆玥怔住,随即淡淡道:“如今山上情形如何?” 昆玥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黄极却是叹了口气,缓缓道:“尸腐之气出现得太过突然,许多外门弟子一时不妨是中毒颇深,三千外门弟子死了六百余人,余下的也几乎都是患伤之躯,而内门一千弟子也折损了一百有余,还有许多伤势严重,不晓得能不能救回来” 他抬眼看了昆玥一眼,长叹道:“这只是晓得的,还有些不知道躲在山里哪些犄角旮旯处的人,许是早都死了,只是未曾发觉,而且昆仑山被大阵封堵,尸腐之气还在继续释放,之后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坏” 这尸腐之气所造成的昆仑劫难,能拖吗? 能拖,昆玥他们这些人虽然会受到影响,但是不会危及性命,可除了他们,谁还能有如此深厚得修为来保护自己?无缘无故死去之人的冤屈又该向谁来诉说?而且莫名其妙就死了的人,还好一些,没有痛苦没有感觉,苦了活下来的那些人,即便是痛苦,也得拼力继续活下去,却也不知道就算治好了,山中那股恶臭气味何时才能散去。 这些昆玥都晓得,黄极也知道昆玥不可能连这些事情和数字都记不住,而他说出来,不过是在无形之中帮江调,也是在无形之中帮助昆仑罢了。 江调笑了笑,又道:“寒冰瘴气绝非寻常人能够驾驭,本就是月宫之中的独门技法,如若是想要通过冰种来自由操控寒冰瘴气,须得如何?” 昆玥面色苍白抬眼看了江调一眼,苦涩道:“须得拥有冰系或者雪系属性的灵根之人,方可获得资格。” 江调道:“如今在这大殿之中的人,有谁符合要求?” 昆玥没有说话,黄极也没有说话,他是早便看清楚了局势,但只能叹息。 不要说如今这昆仑山中还能找到的人,就算是平日里得昆仑山,拥有冰雪系灵根的人也唯有一个,那便是江调了,江调本身体质极为特殊,本来修仙天资也是要看灵根个数,越少越好,越珍稀越好。 而江调的灵根,却是冰雪两个属性,但修炼速度却比之那些单灵根的天才都要快很多,是个奇迹,也有许多人说这是因为不论是冰系还是雪系灵根,都是极为珍稀难见的灵根,兴许这种珍稀属性并不遵循寻常的定律。 江调自己又不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灵根属性,故意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让昆玥重新记起来,而身为师兄,在师父死了多年以后,江调一直都没有真正教过昆玥什么东西,如今看来他有的教了。 昆玥不说话,江调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昆玥,最后昆玥实在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唯有你一个。” “赵祎修了邪术,本就是要在自身的实力之上往上抬几个台阶,如今彻底被邪念侵蚀成为怪物,他的实力便成了深不可测,然而时机无法一再拖延,冰种交接过程繁琐不允许出错,你觉得如今谁会是最合适得这个人?” 江调从始至终只看着昆玥,声音平平淡淡,但是说出的话语越来越让人无法反驳,更是让在一旁瞧着得黄极不由得是头上冒出了些冷汗。 虽说是师兄训师弟,但好歹昆玥也是个掌门之尊 以前没有过多接触过江调这个人,以为就是个不爱热闹不喜言谈的木头,原来在说起话来如此叫人心慌,步步紧逼,丝毫退都没有,最要紧的是,他说话的语气总是似乎在问你有没有吃饭一样平淡。 “修为最高的人是你。” “心细不会在冰种交接过程中出错可以一次成功的人也是你。” “拥有冰种之后可以以最大胜面去寻那怪物的人还是你。” 昆玥死死瞪着江调,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兄这般让人恼火,也是,以前的事情江调是处处让着昆玥,昆玥闯了什么祸也是江调替他顶罪扛着,全部的原因也都是江调觉得昆玥这个孩子时候一直缠着他跑,照顾他成习惯了而已。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理由,昆玥后来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议,当年刚被师父带回山,唯二见过的就是自己的师父和师兄江调,那个时候江调还是个冷性子,虽然他一直到现在也都是一副冷性子,但那个时候的昆玥是只认识他,因为师父把他丢回山就有事离开,留话让江调照顾他这样。 昆玥人生地不熟当然只能跟着江调,一有什么大惊怪就要跟江调说,也奇了怪那江调一直一副生人勿近得表象,却是什么要求都满足了昆玥,竟也把他照顾得很好。 而后这就成为了江调对他好的一个主要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习惯。 当初在师父曾说过要把掌门之位传给昆玥的时候,昆玥十分吃惊,明明江调那种冷冰冰处理事情不含感情的人,才是最适合做掌门的人,因为他看起来就不好惹,而且为人处世从来都没有太多的顾虑,所以可以做到绝对的为昆仑着想。 但昆玥不行,不管是当初,还是在坐上掌门之位的时候,尤其是现在,他深深感觉到自己心中情义太重,放不下的太多,以前还有江调在身后帮他处理,如今当江调成为他要处理的这个“事务”,他就办不好了。 昆玥爆发得原因很简单。 寒冰瘴气的确可以压制尸腐之气,但那是正常情况,正常的人修炼出冰种施展寒冰瘴气,正常的人修炼出尸种施展寒冰瘴气,两两相撞,修为相等的情况下寒冰瘴气占上风,甚至运气好还可以将之完全压制。 但是如今不论是属于寒冰瘴气的一方,还是属于尸腐之气的一方,没有一个是使用正规渠道凝练出来的冰种和尸种,甚至于有一方还是处于完全失控的状态,这怎么看不算是正常情况。 而且如果是按照江调之前所说的那样,在那种情形之下,他要先将大殿周遭甚至于是笼罩了昆仑全山的尸腐之气全部都吸收入体内,以冰寒瘴气将之压制,而后在尸腐之气消失的一瞬找到赵祎,并将之斩杀。 没有修炼过月宫的独门功法,躯体是决计无法承受寒冰瘴气太过长久的接触的,同理,尸腐之气也一样,竹词体内拥有冰种,但是她并不能以冰寒瘴气来修炼,也不会使用到冰寒瘴气,所以没有什么坏处,但是江调要频繁使用寒冰瘴气,甚至于还要用寒冰瘴气将尸腐之气尽数吸入体内,让两种气息于体内共存 这简直是无异于自寻死。 江调看着昆玥,笑笑:“现在你还反对?” 昆玥没有说话,他没办法说反对,也没有办法说同意,说反对,可以救全山的人,但是会害死江调,而说同意,可能江调不会死,但是就这么耗下去别说昆仑全山,就算是他和黄极,不快点想出办法,到最后都要玩完。 两边都是无法轻易割舍的存在,昆玥皱起眉头,脑袋里边两个倾向在不停打架,但打得再激烈。都没有打出一个结果来。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去送死,也没办法看着整个山头上的人被尸腐之气侵蚀,一个接一个痛苦死去。 黄极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却也很能理解如今昆玥心中的煎熬了,江调之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就想到过江调的想法是什么,这个向来不太喜欢在众人面前露面,给人们的映像极浅的副掌门,最后却会为了昆仑山而牺牲掉自己。 当然说出去副掌门为了拯救宗派牺牲一下又有何妨? 这都是那些事不关己的人说的,如果可以谁愿意去死,就算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修道之人,也都无法看透生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种为大家而舍弃家尤其是舍弃自己的气度。 不过还有一点黄极很明白,江调这个人很有自己的主意,一般他深熟虑后决定下来的事情,都无法被人所左右意念,就算昆玥真的到最后也不答应,江调还是会去,虽然他给了昆玥两个选择,但其实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即便是黄极心中明明白白的,也无法真的这么跟昆玥说,按着江调原本的性子,此时换个人,管他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答应,早就提着竹词去闭关转移冰种了,话都不会多说,但这个人是昆玥,那就不一样了。 当年黄极也算是看着江调和昆玥长大的人了,对于昆玥的个性,其实心中就重情义,太鲁莽,两个比较突出的描述,不过这么多年来,好歹也是做了掌门的人,多少也收敛了一些,唯独这江调,黄极从来都看不明白这孩。 好像他都不知道当初江调为何会在昆仑山中,好多人都说不明白,只说是掌门捡回来的,又有人说是自己来拜师求学的,还有的人说是他本就是昆仑山中某位长老的孩子 这个孩子自就一副“生人勿近”的平淡模样,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或者是看到什么,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害怕的神色,他脸上的表情都很少变,自就很老成,直到长大,不仅是性子没有一点改变,还因为自己实力强出太多而不用过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而显得更加风轻云淡了一些。 其实他也以为江调会是掌门的最好人选,却不知道为何当年的掌门却把掌门之位给了昆玥,只能说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良久,昆玥是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以前总要你教我些什么,你都说该教的师父都教过了,你没什么可以再教的,时隔这么多年,期间许多事情请教你,你都是帮我办妥当,没想到到头了,你才答应了我给你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师兄,你能不能教我修炼啊?” “师父回来自然会教你。” “那师父没回来之前也可以啊!” “教了也没用,师父还要再教一遍,是浪费时间。” “那我成天无所事事跟在你身后,也算是浪费时间啊!” “是浪费我的时间。” “” 江调笑道:“因为你很聪明,不需要我再教你其他的东西,本想看着你自己由自己的努力而逐渐做好掌门,却因为如今时间不够只能仓促行之。” 昆玥又是沉默许久,才缓缓道:“随你,你们想怎么就怎么,你跟师父都挺没意的,教就教,非得把自己搭进去,是怕我记不住?还是怕我记不深刻,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是啊,是时间不够了,剩下的时间不够江调慢慢看着昆玥自己一步一步做好掌门,磨砺自己的性子,他只能在仓促之间教会他什么叫做取舍,而这种取舍问题一直都没有太过简单易懂或者令人映像深刻的例子。 如今正好是一个好的例子。 当年在师父临死之前,同样也以自己的性命教会昆玥一件事情,那就是忍耐。 师父是被秦丘无心害死,但因为秦丘知道师父决计不会在那种雕虫技之中丧失性命,而且也的确是为了昆仑山而好,但是师父就是故意中计,慨然赴死,又将掌门之位传给昆玥,让他在那时候山中大部分人都支持秦丘而他只有江调和自己的时候,该如何忍耐。 而忍耐到最后,他会发现其实秦丘这个人没有当初那么遭人痛恨,虽然也引不起好感,但也只不过是一个一心一意为了昆仑山好的固执老头罢了。 江调再没说话,只看了昆玥一眼,就是转身离去,是朝着之前竹词几人离去的方向而去。 在江调离开后许久,昆玥呆呆立在原地,黄极见此,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个大人了,离别什么的,须得平淡对待,看来昆玥的还很长,而江调却已经走到了头。 当初的掌门为何没有将掌门之位传给江调而是传给昆玥,大抵就是如此,每一个师父都疼自己的徒弟,江调的性格沉稳几乎没有任何缺陷,自然可以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掌门,但是昆玥虽然毛病多,他要走的还很长很长,掌门虽死,但是还有一个江调在,足以看着昆玥慢慢长大。 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两个徒弟,人生无憾,而江调人生从来都无憾,所以需要历练的只是昆玥,所以掌门人也只能是昆玥。 “原来如此” 黄极自认十分聪明,但如此浅显的道理他居然在掌门死去多年之后才悟了出来,着实是迟钝,只是可惜,从今日过后得昆仑山,怕是要元气大伤了。 他见昆玥一个人站在原地,想必是仍旧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是不动声色,悄声离去,这个时候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也好,毕竟很多事情别人都没有办法,是需要自己慢慢想开的。 而大殿之中只剩下昆玥一个人,他站在原地良久,蓦然低笑一声,开口轻声说道:“一个教忍耐,一个教取舍,你们都把我当成是孩子是不是?师父是命数将尽也罢,你此时挡身在前估摸着也是为了那白泽所说的两个劫难。” 又是沉寂一片,后而昆玥的声音再度响起:“那这是第一个劫难,等到第二个劫难来临的时候,还剩下谁可以顶上去呢?师兄啊,不过就一个先后顺序的问题而已。”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云山之上(四) 轩辕祸这个人的心,太沉。 这是如今在昆玥见到轩辕祸之后唯一会感受到的,之前自己的预感果真是不错的,或许竹词本是魔族的事情,这轩辕祸就算是不知道,也该是有些怀疑,或者说是起了疑心,不然为何会突然之间,点名要带着竹词一起来仙界? 还是要跟北翼星君一起见,这种喜欢杰出有天赋的后辈,本是好事,但是为何要跟仙界的战神一起见?过于严肃,而且当初的轩辕祸,可跟昆仑没有过多的接触,也并没有跟竹词又过多的接触。 后来接触多了起来,还在昆仑遭了大难之后伸出援手,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而那个时候,说是雪中送炭,倒不如说是正好在竹词突破气息过于强大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或许当初竹词隐藏得非常好,很多人都无法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修为极高的人来说,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轩辕祸或许在当初就发现这件事情了,所以后来才会对于昆仑山如此态度,意在竹词吧,不然这么一个仙君,何必去那般在乎一个人间仙派的存亡,就算昆仑山乃是历史悠久,在仙界威名远扬,却也远不是仙君所乐意管的事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同样也适合于这世间的仙派。 加之后来仙君突然想要召开仙宴大会,之前仙君轩辕祸就曾表现出对于魔界的忌惮与憎恶,这一点其实仙界的众人都有所耳闻,想必六界都不会生疏。 毕竟这轩辕祸当初是从人家魔界抢回来的新娘子,还不是跟一个普通的魔族抢,是在跟人家魔族的魔主胤玄抢妻子,当初的胤玄和那灭雪,几乎是都已经喜袍加身,就差个拜堂入洞房,甚至于有传言说灭雪都怀孕了。 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一人单枪匹马硬是闯进魔界去,生生搅毁了人家的婚宴,而后自然是寡不敌众,险些死在那里,后来逃回仙界,就是反手发动了战争,那一次仙魔大战,比之几百年前得那一场仙妖大战,都是要更为激烈。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至于在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轩辕祸在醒烛回归后,又突然现身,推脱不成,就接替了仙君之位,别说这个一向只知道提着刀打架的莽夫一般的人,在挚友离去后,接替了挚友的位置,还真的把仙界给管理得头头是道。 就是后来有些变味。 因为仙妖大战事毕之后,几乎只是稍稍平和了不到一百年,仙魔两边得气息就是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严肃,终于在海主海雾的名声传扬出的时候,仙魔大战最终爆发。 而那场仙魔大战,可比之之前的那场仙妖大战要激烈得多了,而且牵扯众多,仙界轩辕祸的原属部下,还有当初仙界的战神扶苍,以及青丘境得那位九尾狐青抉上仙,还有的就是魔界的另外一种极为特别的种族,名之冰蓝,冰主沐千雪不知为何会最终被牵扯进来,但总归也是被扯了进去,还有的就是原本栖息在遥远疆域的九婴尊者。 这些传出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全部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被扯进那场仙魔大战之中,而且除了轩辕祸最终活着,几乎所有人都消失在那场战斗中,只有少数几个,重伤回归,至今仍在闭关与世隔绝。 还有人传言道,说是那个时候,把人家饕餮跟冥出来的一位尊者也给牵扯了进去,总之要是说起来简直是十分复杂,没人能说个清楚。 而这仙魔大战的最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仙君轩辕祸,要跟魔主胤玄争夺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灭雪,本是属于仙界的人,但是却自被魔界掳走,在魔界长大,后来被仙界带回去,却跟魔主胤玄生了情谊。 轩辕祸自喜欢那灭雪,当初没能阻止灭雪被人掳走,一直懊悔,后来偶然跟胤玄相识,两人皆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后来打出了感情,又一起历经生死,也算是结交,不打不相识。 本该是极好的兄弟情,而且这两个人在仙魔两界的地位,足以促进两界友好和谐的发展,还能改善改善关系,哪知似乎命里注定仙魔不该如此和谐,偏偏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看到了在魔界之中的灭雪。 即便是过去十几年,轩辕祸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灭雪妹妹,于此轩辕祸跟胤玄两人的战争爆发,毕竟牵扯到感情一事,这两个又都是痴情种,谁也不肯罢手,他轩辕祸拥有从青梅竹马的情意,而胤玄却有后来的相守相伴,相互扶持。 最重要的是,灭雪喜欢的人是胤玄,而非轩辕祸,她只是把轩辕祸当做哥哥,但如此一说两边都是至亲的存在,无法做出割舍,是里外不是人。 而即便是灭雪,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锋相对最终大战一场,最后的最后竟会演变为仙魔两界的交战,还把双方许多好友,这世上数一数二得强者都纷纷牵扯进来,死伤无数。 但是那个时候的灭雪被人禁锢,等到她拼力挣脱,战事已然结束,尘埃落定,魔界惨白,仙界损失惨重,她最终也是消失在战场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后来魔主胤玄,以重伤之躯出现在一处断崖,消失在风雪之中,气息也是消失,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至于灭雪,有的人说她追随胤玄而去,还有的人说后来轩辕祸过了很久终于娶妻,却极为低调,从不让外人见到,而那个人就是灭雪,猜测纷纭,但再无了解当年那事的人出来辩解或者是澄清了。 两次大战,仙界皆是胜者,但是似乎又不是胜者,至少在外界看起来,仙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整个界位得地位,能够影响的,就是帝王之位的交替,和势力的替换。 仙妖大战之后,宫邀对仙界的统治,风紫对妖界的统治都结束了,而仙魔大战之后,胤玄得时代直接终结,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当今得魔主,胤湮。 至于轩辕祸,他似乎才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其中缘由和是非,怕是只有当初所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旁的人再多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至少昆玥在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对于轩辕祸也是抱有一种极为复杂得态度,这个人过于偏执,当初在知道灭雪不喜欢他的时候,还那般疯狂,摧毁灭雪跟胤玄的婚礼,最终引起大战,牵扯众多,死伤众多,最终的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但如今的轩辕祸,丝毫看不到当初文字所记载上的那种疯狂,当然,只要做过一次,这种疯狂就绝对不会消失,会潜伏在自己的神识深处,且会不断生根发芽,越长越深,终有一日,还会继续爆发。 可能这下一次得仙魔大战,就会是又一个终结,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轩辕祸的终结,还是属于魔主胤湮的终结呢? 如果竹词记忆力好一些,而且也知道这段被尘封没有别记载下来的往事,她大概就会把上次在地心世界之中,脑海中莫名出现的那断崖场景上,那三个人中的谈话,所完全记起来,那个时候那个只有背影的男子,就是称呼那个女子“灭雪”。 但是竹词不知道这段往事,没人告诉她,而且她经历事情太多,早已忘记这个名字,怕是听到“灭雪”这个名字,只会觉得有些熟悉,略觉惊讶罢了。 对于昆玥来讲,他希望这个消失的人,不会是胤湮,他们是兄弟,虽然一方为魔而一方为仙,但是他昆玥才不在乎,正邪之分,全有自己心中那杆称来衡量,这也是为何后来他在知道竹词真实身份乃是魔族的时候,并未有过激得反应。 反倒是这轩辕祸,心过重,而且是把整个昆仑山跟昆玥都算计进去了。 既然轩辕祸怀疑竹词是魔,那么又在这个即将发动仙魔大战的当口,来与他谈论那事情,还要见一见竹词,说是不抱着鬼心,昆玥都不会相信,他必然是想要借助竹词魔族身份,来设计坑魔界一把。 而且要说恨意,如今仙界对于魔族怀着最深刻的恨意的,岂不就是轩辕祸了吗? “昆玥尊者好兴致,只是如今似乎看着身边少了些人呢。” 之前轩辕祸端着酒杯一人走来,看着昆玥一人独酌,是笑眯眯坐下,气度非凡,丝毫不让人拥有窥探他心中想法得机会。 “山中繁忙,须得有人留着打理。” 莫说江调已去,如果江调还在,怕是也绝对不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基本上就是能躲则躲,他宁肯一个人在后山跟猴子一起钓鱼都不会来这仙宴大会坐着喝酒喝茶,昆玥就没那么好运了,这事儿基本掌门必须来,但是以前的话还有秦丘来给他挡着那些话,如今可就只剩他自己了。 面对轩辕祸,昆玥是打着十二分的戒备,来应对。 轩辕祸见此,是遗憾道:“听闻之前尊者有位高徒晋升之力极为磅礴,不少仙家都注意到了,如今好多人都很期待那个姑娘的现身,怎么的是没有来吗?” 昆玥笑道:“她刚刚出关,身子有些问题,无法离开昆仑山,怕是得要下次才有机会让仙君看看了。” 听得此言,轩辕祸面上的失望之色尤为明显,不过很快就是舒展开眉眼,看着昆玥道:“其实此次仙宴大会,尊者大概也瞧得清楚是为何由,不知尊者意下如何?” 这是专程过来打探他的意了,昆玥皱了皱眉头,道:“想必仙君也知道我昆仑山突缝大难,死伤弟子长老无数,我更是失去了我的师兄江调,仙魔大战起,怕是自保都会很难。” 他的意很清楚,而且说得也的确是事实,如今的昆仑山,还想去帮着打仙魔大战,能够在仙魔大战那种恶劣的情况下勉强自保就很好了。 却不想轩辕祸乃是笑眯眯道:“是啊,我正是晓得,才会在之前跟北翼相联合去帮助昆仑恢复,如今也是正想到这种可能,就专程过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看着这眼前人面善的笑,昆玥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随即心道这仙君果真老辣,他还是资历太浅,无法应对,之前会帮忙,北翼那肯定是因为他的闺女还在昆仑山,而且还产生了感情不愿意走,至于这轩辕祸 世上会无缘无故帮人的人有两种,第一种是心善之人,不求回报,而第二种人,正恰恰是为了那个回报,觉得值得相助,才会去相助。 轩辕祸绝对不可能是第一个,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 相等值的好处。 魔身,宣战魔界。 竹词。 昆玥心一凛,随即看向轩辕祸,并未说话,轩辕祸却是轻声道:“这仙魔大战,最终必然会是掀起得,我与魔界的那账可还没有算完,而昆仑山身为仙界的第一修仙大派,即便是元气大伤,但是在魔界眼中,却也只是一个最好啃而且啃了还很有用得骨头罢了。” “仙君不妨直说?” 轩辕祸放下酒杯,抬眼看着昆玥:“我对于尊者只有一个的请求,不会伤及昆仑根本,且还是大功一件,只要尊者点头答应,我保证此次仙魔大战,昆仑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想都不用想那要求必然是交出竹词,让轩辕祸实施他的计划。 他才不是对竹词这丫头的天赋有了兴趣,而是在竹词身上看到了可以设计来让魔界再吃一场败仗,或者说是再度结束胤湮的时代的希望。 昆玥怎么可能答应? 轩辕祸却并没有给昆玥说话的机会,只是立刻又道:“尊者好好想一想吧,我会耐心等待尊者的回复,毕竟身为一山掌门,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山中人和这个仙派本身,不是吗?” 说罢即是再度端起酒杯离去,而竹词看到的,也恰好就是这段谈话的结束,以及轩辕祸的离去,在那一瞬间,竹词的惊诧似乎是使得她的气息泄露了些许,昆玥一下子就感知到,便是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竹词的身影,但是心知竹词必然是来了这里。 他不经意抬眼看了轩辕祸一眼,却见到那人面上一闪即逝的惊诧和惊喜之意,心一凉,知道他必然是知道竹词也在这个大殿之内,而在看到昆玥的注视之后,轩辕祸笑笑,推了推手中的酒杯,随即回到了座位上。 说得好听,身为统领者,最先考虑的是整体而非个体,但他轩辕祸做的哪一件事情又是给整个仙界带来好处的了?仙魔大战死伤无数,他不止没有为第一次仙魔大战造成的损失而过悔过,如今仍旧在虑下一次仙魔大战。 他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啊怪不得当初的惊宵临死之际,宁愿把仙君之位传给宫邀让他去瞎搞都不愿意传给轩辕祸了。 这个轩辕祸简直是太容易带着个人情绪了,而且十分记仇。 昆玥无声息得叹了口气,随即是抬眼看向刚刚四处扫视的时候,所感应到的那个气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那里似乎就是刚刚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而这时扭头看去,却见到两只鸟站在那边桃树上的树枝上,其中一只见他看过去,激动得展开翅膀打招呼,昆玥见此,就知道这个肯定是竹词,但他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开心,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居然在这个时候进了仙宴大殿。 那不是把自己关起来让轩辕祸捉吗?难怪他刚刚露出那样的表情,大概已然是清楚竹词究竟在哪里,又变成了什么形态吧。 竹词看着昆玥朝这边看过来,展了展翅膀,是在打招呼,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现在是鸟儿身,昆玥无法听到她的声音,也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就扭头看着故绪:“不如我们过去一些?师父看到我了!” 却是看到故绪摇摇脑袋:“不可以,那边很危险。” “危险?” 故绪点了点头,随即便是静静扭头,看向坐在主位上静静喝酒,嘴角带着笑意的轩辕祸,心中不知为何,是拢上一层浓浓的不安感。 而与此同时,竹词注意到昆玥看向她的目光,那不是欣喜或者说是惊讶的目光,而是一种浓浓担忧,他脑袋并没有动,但是眼神所传递过来的消息,让竹词下意识领悟到。 快逃。 “快逃!” 几乎是瞬间,这两个字出现在竹词心中的那一瞬,耳边就是传来故绪的声音,竹词随即看到昆玥隐在袖旁正好可以给她看到的手指,正在隐晦得指着主位上坐着的轩辕祸。 不要靠近轩辕祸,赶紧逃走! 这是昆玥想要在这个时候传递给竹词的消息,故绪也在同一时候,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翅膀拍了拍竹词就是让她赶紧走,竹词自也不会犹豫,直接是展翅朝原本两人进来的地方展翅飞去。 但是既然已经被轩辕祸给发觉,哪里能够这么轻松就是逃离出去?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幽州之行(上) 在故绪离去之后,竹词一人在这洞中一时无聊,便是靠着那墙壁四处摸索,想找找看这里是不是还会有什么特别的机关或者说是其他的洞穴,毕竟俗话说这种样子的墓穴之中,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机关遍布,而且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此时瞧来似乎并非是如此,只不过竹词心底也自然清楚,既然疏光会这么放心把她留在这里,那么此处必然就是于她来说安全的存在,而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奇珍异宝被她给找到。 但是那疏光在离去之前,并未告诉她,在除了替他打发之后会来寻他的那个人之外,她自己在这么个地方,又该做些什么,故绪的血脉传承,可绝非是一日之事,而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竹词一人在外边,自是无聊。 如若是阿玄还在,或许此时她也不必如此沉闷,还能有个人说说话,但是阿玄早就是在玄碧琴断裂的那个时候,已然是随着琴身的断裂,而消散不见。 据故绪跟那疏光所说,当年在玄碧琴断裂之前,乃是提前做了一些手脚,或许在那个时候的故绪血脉狂躁之际,那股潜意识,对于玄碧琴做了些什么,后而玄碧琴也全数奉还,但是当初伤害玄碧琴的人并非是故绪,可玄碧琴反之伤害的,却是故绪了。 血脉狂乱这种东西,没人控制得住,故绪体内蕴藏着那般强大的一股灵力与传承,即便是他那般沉稳的性子,都没有办法稍微控制住自己一点点,可想而知,如若自己体内所封印着的东西,也是那种入故绪体内天狐血脉一般强大的传承,那一旦到了后面无法控制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江调曾说过,自己体内这封印,并不算是坏事,但是这道封印最后的解封,必然是会带来一些不的风波,而且竹词自己也需要在那个时候,做出一些决定。 而这个决定与什么有关,那个时候的竹词还尚且无法确定,直至后来在发觉自己本体为魔的事实,她才晓得或许自己体内的封印,就是彻底恢复魔身,还有之前月青霄与自己所说,这封印是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留下来的。 自己的父亲上一代魔主胤玄,如若真的是胤玄,那么自己体内的这道封印,可以说是胤玄留给自己的传承了,毕竟是一代魔主毕生的修为,一旦等到自己的躯体和神魂足够强大,可以承受这道封印之中掩藏着得强大力量。 她 竹词摸累了,是沿着墙壁坐下,低头搓着手上刚刚因为摸索墙壁而沾上的土和灰尘,直到现在她心中都很纠结,她不想脱离现在这样的生活,但是事实却也很是明显,如果就一直是这么下去,竹词的修为无法再有大的进步,而且修炼也会十分艰难,还需要心翼翼,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即便是昆玥,花以,故绪他们都不是很在意这一点,竹词算得上是十分幸运得存在,不然换做其他人,很有可能就已然是把她当做是魔族的孽障给斩杀或者是关进牢里了。 正是因为有着眷恋,所以竹词才会犹豫,而犹豫,是因为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她选择回归魔界,那么这些如今对自己不失信任的人是否会对于自己的决定而失望?比起未知得魔界,竹词更觉得昆仑山亲切。 但是如果自己自愿放弃那些传承与修为,自己的修为那就是几乎是永远停留在这个层次,无法进行大的进步,而且时刻还会被人发现身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竹词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早日变得强大起来。 刻苦努力,勤奋修炼,这本是竹词所不缺乏的东西,但是如今这样一道难题却是摆在她的面前,如果想要变得强大,终有一日她要接受那股让她极为纠结得传承之力。 “唉” 越想心中就越是纠结,竹词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想着至少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或许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自己会突然找到一个答案呢? 疏光之前说过,玄碧琴之上所封存的机缘,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不仅是有关于当年的那些奏给那些人的曲子,还有曲子之中的含义,以及曲子对于后来的预示,自己是否清楚?还有那些曲子弹奏过之后,那些人又都是如何了,这一点竹词还是没有弄清楚。 等到故绪出关,调息好体内的气息,他们两个大约该是再去人界走一遭,看看当年的古人究竟都是如何模样了。 竹词还记得玄碧琴当年的第一首曲子,乃是弹奏给胤湮和严卿的离合曲,第二首是姜厄与林染的听魂调,以及为了独孤恪和他那觉得亏欠了的女子秦故而弹奏的初雪音,后来便是关于璧月的断念乐,至于这一道断念乐为何会奏起,竹词无法得知,或许那是给璧月跟沈祀的。 不过在竹词的心中,那沈祀着实是配不上璧月。 最后一曲,就是出乎意料得第五首曲子,乃是无名曲,更不知道是为谁所弹奏,似乎在越往后,玄碧琴的指向性就是越发不明显,这更让竹词开始认同之前疏光所说的话。 还是得去人界再走一遭,不过如今想想,当年的那些故人,如今都不知道是如何了。 不知道在失去林染之后,姜厄大哥是否是能够隐忍养伤,是否最终大仇得报,而慕殷跟那清叶姑娘应该也是终得厮守,至于独孤恪,关于秦故的那件事情,已然是无法挽回得事,只是希望他可以走出自责,毕竟当年那事,不全部怨他,而是那残月楼的毒计。 但至于与残月楼有关的事情,就不是竹词所可以干涉的了,毕竟那是属于人界之中的势力,即便是她再想要去帮助独孤恪,也无法做出干涉。 但终日愁苦如何是个事?在竹词心中,其实独孤恪算得上是最可怜的一个人,但是他的悲情却是无法阻止,而且已然是发生过,却也全部都是由他亲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创下。 至于璧月,也是个苦命人,但是竹词自认为璧月已然是走出了当初与沈祀的那一段孽缘,她是个心通透的女子,大致是不会为那种事情所牵绊,而且毕竟她还是月宫得下一代传人,就算是她仍旧痴迷,月霖霖估计也会出手阻止的吧。 但是想象归想象,仍旧只是竹词自己主观的认为,并不能算做是真的,具体如何,还得等到日后再去故人居仔细拜访,才能晓得。 而如今闲来无事,想起当年在人界的那些事情,当初在曲子奏响之际,自己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那些曲调和词句,几乎又是全部显现在脑海之中。 “世间怎奈离合苦,离人心叹难相聚。” “分分合合是无穷,伏魔阵里畅逍遥。” “形灭影随神散尽,金身不灭只我知。” 这是离合曲。 “听魂之叹难回转,只盼归来诉衷肠。” “心藏陈谜夺生死,勿话当年只深情。” “抱剑淋雪裂肝胆,葬剑相偎旧山巅。” 这是听魂调。 “门前潇潇枯黄叶,琵琶声声沾血指。” “肝肠寸断终别离,何来相随永不弃?” “幽居深谷前世,谷外蹉跎念离人。” “再相遇是埋骨地,传功创业为音绝。” 这是初雪音,乃是红尘潇洒人影散,初雪清音忆初见。 “迷雾如雪美人浴,箭雨如影随之来。” “相见即是倾心时,衷肠不叹相遇难。” “痴心忘情非断情,贪欲终是如刀割。” “悲歌彻夜啼不尽,泪入镜月只断念。” 这是断念乐。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断琴之力复而现,脱胎换骨于世间。” “朝夕暮暮藏心头,骨祛发白情如旧。” “镜湖一解多年怨,哪知战起惹是非。” “相别只道不相见,情念痴痴蒙心间。” “相不绝故相断,浮雪山脚离魂叹。” 这是最后一次的曲调,无名曲调,但是其中所存的词句却是最多的一个,而且这个曲子,当初还伴随着各种预示般的场景,对话,那些或熟悉,或者是陌生的人,都在说着得事情,是不是就是后世的预兆? 如今的竹词心较之之前已然是有了大大的改变,再次回想起来这五首曲调之中的词句,越发是觉得不对劲,玄碧琴乃是通灵之物,可以预知后来事,探知往昔事,往昔事会是在那幻境之中显现,那么除却幻境,再次出现的其他事情,可否就是对于未来事的预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五首曲子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的预兆,竹词心中猛然是一震,随即是皱起眉头,但愿这并非是真的,只是曲子之中的别样意,还是她尚未看明了罢了。 而且如今再次想来,当初那首初雪音,似乎是有些奇怪,词句之间,隐约瞧起来与独孤恪并不是相同的,但是如果这初雪音并非是给独孤恪的,那又是给谁的,难不成是慕殷跟清叶?但是那个时候的清叶并没有死,只是垂死。 玄碧琴玄碧琴 越来越看不懂了 竹词心烦意乱,从袖中摸出一只通红色的纸人,捏着它的手脚胡乱掰着玩,而那只纸人似乎是有着自己的灵识,见竹词如此祸害自己,很是不乐意,但是又不愿意忤逆竹词的意,只得闷声承受,不时发出“咕叽咕叽”的不满声音。 而此时那只纸人身上悄然被覆上一层淡淡的紫红色火焰,竹词亦然是立即察觉到身周泛起一股极为冰寒的气息,虽是火焰,但是却并未让人感觉到炎热,反倒是冰寒难耐,竹词见得这有些许熟悉的紫红色火焰,又看到手中那只纸人似乎并不害怕,而是十分享受的模样,不由得是想起当初在昆仑山上的场景。 那时候她刚刚出关,被拉着去昆仑大殿,看看新入山得那些弟子,最终见识到了天涯跟天渝这一对兄弟之间颇是复杂,但是却最后仍旧感人的事情,如今竹词才乍然想起自己也是有徒弟的人了,不再是当初师门中最的师妹。 而想到这事,自然会想到那只被邪凰真焰淬炼过的纸人。 而谈起邪凰真焰,便是会响起这世上存在的各种流火,而在这些流火之中,最为强势的流火前三,但是却只有邪凰真焰曾出现在世间,而且是一种受到过诅咒的火焰,所以堪称一个‘邪’字。 不过这种火焰大多数性情霸道,一般只会出现在血凰一族的族人之中,还必须得是血脉纯透之辈。而且一般情况下,只要血脉之中衍生出了邪凰真焰,那么必然意味着一场杀戮与灾难,如今这六界之中就有邪凰真焰的存在,只不过这一只血凰,并未受到那传言中来自于邪凰真焰的诅咒。 当代妖界的新任妖皇大人宫蔷,她便是承袭了自己的父亲宫邀的血凰血脉,却是比自己的父亲要更加强势一些,宫邀当年为血凰血脉所控,做出许多大恶之事为人指责唾弃,但是宫蔷却是完全可以驱使邪凰真焰,将之彻底变为自己的一种能力。 宫蔷。 竹词猛然间抬头看去,果然见到身前不远处,一青衣女子施施然站在她神奇不远处,肩头处趴着一只巴掌大的黑猫,不过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憩,而这青衣女子面容绝色,妆面简单,长发只是随意绾了在脑后,以前在见得这宫蔷的时候,她虽然身形窈窕,不过腹部有些隆起,似是有孕在身。 不过竹词随即也想到,最近的一次见到宫蔷,也是在八年之前了,这八年的时间,怎么的也是该把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家伙给生下来了。 如今的宫蔷瞧起来面色极好,身材也是玲珑娇俏,明明已经是活了几百年的人,还是一界之主,却仍旧给人感觉像是个寻常的女子一般。 竹词见此,心底是不由自主生出淡淡威严之感,她一手撑地站起身,看着身前正是瞧着她面带笑意的宫蔷,有些不知所措得低低唤道:“妖皇大人” 宫蔷则是笑着摆了摆手:“我只是寻到了一丝故人的踪迹,赶来此地瞧一瞧,想解一解心中存了多年的疑惑,只不过没想到来到此处之后,竟发现此地只是一片墓地,而你这丫头居然也会是在此处。” 竹词有些拘束得笑了笑,随即是低低道:“我是陪着其他人来此的,只能算是一个打酱油的。”说到此处,竹词才反应过来宫蔷之前说是来此地寻找一位故人,才想到之前疏光交代她的事情。 无论如何这竹词也没有想到疏光所说的人,居然就会是宫蔷。 便是急忙把刚刚疏光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给那宫蔷说了一遍。 而宫蔷听此,面上透出些许难色,更多的却是惋惜,此时本是趴在宫蔷肩头睡觉的黑猫蓦然间睁开眼,露出一对罕见的晶紫色瞳仁,低低喵了几声。 随后便是听到宫蔷无奈道:“是啊,早该想到这位前辈是不愿意透露那些事情,但是一来担心母亲跟父亲,二来就是不知道当年那场大战之后,他们几个人是如何了,这么久了,也不捎个信来,是叫我极为担忧。” 那猫又是喵了几声,宫蔷笑笑:“我晓得急不得,只是这人一没事做,就会胡乱想,这妖界我管得烦了,想让他们快些回来,好让你带着我跟梨儿去游山玩水,做快活神仙。” 竹词一阵目瞪口呆,是不晓得这妖界之主妖皇大人,居然会说如此俏皮话,还带着极浓的撒娇意味,不由得是愣了愣,随即看到那黑猫的晶紫色双瞳,不觉是想起了这黑猫得来历。 如今那妖界得四妖尊之一得琴色,本地便是幽冥猫,的确是一只毛色黝黑,瞳色呈现为晶紫之色的黑猫。 而且琴色还有一重身份,就是如今妖界妖皇宫蔷得夫君,两人百年之前镇平妖界内乱,寻回月华树,宫蔷继承妖皇之位,后而两人结为连理,感情十分好,也算是如今五界之中得一段美谈佳话。 看来此番前来的并非是只有宫蔷一人,是连带着琴色一同来了这里,这两个人不管是在妖界,还是在如今的六界,都是名声极响的人,而且极为恩爱,是六界之中难得的一对不怎么吵架,相伴相守这么久,仍旧是如胶似漆的一对神仙眷侣了,颇是惹人羡慕。 想到此处,竹词不由得是笑了笑,没有出言打搅这夫妻二人说话,不过她也根本听不懂那琴色喵喵喵得在说什么,但是听得宫蔷的话,似乎此行也并非是必须要找那疏光问到什么东西,只是想来求证。 不想这疏光却是嫌麻烦得直接躲了起来。 “行了,即便是那位前辈不愿意解惑,我却也正巧在这里遇见这丫头,正好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还是先睡着吧,莫要吓着了人。” 宫蔷口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假意埋怨,不过更多的还是俏皮调笑,趴在她肩头得那只黑色猫听她此言,是抬起爪子抹了抹脸,随即起身轻巧跳到宫蔷的脑袋上去,由趴在她的脑袋上睡觉。 是一点儿都没有介意宫蔷刻意的调笑,可以说是宠溺非常了。 早便是听闻这妖界的四尊之首琴色尊者,修为极强,而且容颜却也是绝佳的存在,在六界之中那什么公子榜上还有着靠前得名次,不过还一直没有一睹容颜,此番见到本尊,却是见到他的本体而非是人形,不觉心中是带了淡淡可惜之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这一心竹词只是略作想了想,便是将之抛到脑后。 打发了琴色,宫蔷便是转而看着竹词,笑了笑,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肩膀:“坐下吧,既然那位前辈不愿意解我心中疑惑,我便是也不再强求,而既然是在此处见到你,那么有些话是时候与你说道说道了。” 竹词见此,很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鉴于这宫蔷的态度太过亲和,倒是压过了之前在竹词心中所自然形成的那股威压,她朝着宫蔷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坐下,随即竹词是轻声感慨道:“想不到堂堂妖界之首妖皇大人,居然会是如此亲切之人。” 宫蔷听得竹词的话,不由得是失笑,她摇摇头道:“非也,除去那妖皇的名头,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顶多是个医者罢了,而这身修为,你信不信这世上修为与我相似或是比之我强出去不知道多少的人多了去,只不过那些人多是爱避世,知道的人太少。” 有时候实力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就会慢慢接触到以前所不会知道的新奇世界,这一点竹词晓得,所以对于宫蔷的这句话,也很轻易就可以理解。 不过她所说的亲切,只是她的主观感受,并未考虑那般深远,倒是此时看着那宫蔷,竹词是从那妖皇眼瞳之中瞧出了一些怀念和感慨之意,看来这番话,也是让这妖皇大人想起来当年她自己的故事了啊。 也是的确,竹词想起那关于妖皇的传言,如若是真的放到人身上,必然是一个曲折跌宕的故事,妖皇能够取得今日如此成就,也决计不是轻易之事,甚至于这宫蔷琴色之间如此坚如磐石的感情,也可以说是在历经生死,患得患失甚至于是近乎失去后再度重逢,才会如此珍惜彼此。 据说当年琴色是曾意外跌入轮回之中,而且是在身受重伤,处于绝境之时跌入轮回,生死不知,宫蔷苦苦等待,甚至于是多次逼迫妖界的那颗神树月华树,许多年后才终于将琴色给等了回来。 如此情意,绝非寻常恩爱夫妻可轻易比拟。 竹词笑笑:“只是感慨,如果世上身居高位之人,都能如妖皇大人这般平易近人,那世上会少去很多本不必要发生的事了。” 宫蔷听此,怔了怔,随即笑笑,没有多说,只是抬眼看了看那洞里深处,转而看着竹词,轻声道:“那子应当是已然晓得,你本是魔身得事情了?” 在听得这话之后,竹词神色一滞,随即有些神情复杂得点了点头。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幽州之行(中) 玖灵此时待在浮雪山中,一直是有些担忧重羽,倒不是因为不相信重羽如此修为在外会否是发生什么意外,而是在重羽离开浮雪山之后,她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在听得玖灵与他说完那忘忧草乃是属于重羽当初跟月见所一同栽种得一片药田之中采摘之后,重羽便是沉良久,后而是将玖灵好好安顿在这浮雪山中,随后自己便是离开浮雪山,而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不过他究竟是去了哪里,玖灵也不是很清楚,重羽没有明说,但是依着之前他那副模样来看,想来该是去了仙界,却寻那当初给月见所立的衣冠冢。 其实玖灵也不是真的要在这浮雪山安家,只是一时间不太想回去昆仑山,仙界也不想回去,只觉得天地之大似乎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就来了重羽这里,却是才知道重羽原来是对于月见,仍旧是抱着这样的情感。 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痴情之人,只是可惜,当年那事,是事实可惜,只不过如今都已然是事后的人,并非处于当年的那个故事之中,也就是做出一点点自己的评说,而无法真的干涉,就像现在的玖灵,即便是知道重羽因为那忘忧草之事,乃是再度对于月见燃起信念,想要去寻到她的衣冠冢。 只是在重羽离去之后,玖灵总是觉得心神不定,恰逢此时似乎是听到外边有一阵嘈杂,似乎有些人在议论着甚么,这浮雪山的人大多还不识得玖灵,她也不便于外出去询问,就是运转体内灵力将自身的气息隐藏,悄悄靠近了些去偷听。 “听说南海那边又起了大乱,好像是有关碧海的事。” “就是那个看守着上古灵器玄碧琴的异兽碧海?我记得这异兽,不过不是说早就是在十年前就失踪不见了?而且那个时候也就是玄碧琴被带离南海的时候,好多人都说是那带走玄碧琴的人,把碧海给杀了,或者说是也把碧海一同给带走。” “不会吧,哪里有人有这样的修为,碧海如若不愿意离开,哪怕是仙君轩辕祸都不一定能顺利把它带走。” “谁知道呢,总之是有消息传来,说是南海那边正乱着,似乎是碧海狂乱,而且除了碧海,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在捣乱,那南海的海主都不敢离开自己的水晶宫,给咱们这边捎了口信过来,说是要掌门去瞧瞧呢。” “这个口信捎得也忒远了一点吧?南海跟昆仑山倒是离得近,咱们浮雪山那是在极北的地段,这也是” 玖灵听得如此,心下不由得是生出浓浓奇怪之意,当年取走玄碧琴的人是竹词,而且是后来那碧海的确是在昆仑山中,只是不知道为何气息一直平稳,似乎是在一直沉睡,在她们离开昆仑山的时候,也都还是十分平和的状态,怎会突然毫无预兆得逃了出去。 只怕是有人故意捣乱,想要暗中陷害重羽,不然南海出了事,为何不给那昆仑山传信,却是被在这相距甚远的浮雪山传两人口信? 联想到刚刚心下不宁,玖灵是再无法按捺自己心中的不安,她想了片刻,还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随着出去瞧瞧的比较好一些,许是重羽去了仙界,找月见的衣冠冢,但总归是会回来,而归来之时,正巧也会过那南海,因为仙界界碑处与南海相距还挺近的。 想到如此,玖灵便是转身捏诀御风离去。 只余下那几个站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弟子,还仍旧没有停。 “不管了,反正掌门不在,少掌门也不在,这口信啊,我看是捎来得忒不是时候了,没办法回应。” “我听说好像不是那南海海主传来的口信,而是从昆仑那里传来的。” “好像是这样,我还记得咱们掌门跟那昆仑山的掌门交情极好,如果是他邀请,那倒是没什么怪异之处了。” “你们啊,别管这些那些的了,还是趁着管事长老喝酒没回来,赶紧把这大院给扫干净点,也不知道掌门从哪里突然找来一个挂名徒弟,说是要住在这” “听说是从昆仑山来的呢” “别多话了,扫地去吧!” 在听到宫蔷的话之后,竹词之前面上的笑意是顿消,随即泛上几丝哀愁,她晓得宫蔷是早就晓得了她本该是魔身的事情。 毕竟当初在那云州的时候,自己误打误撞捡到律瞳丢下的指环,却是意外与自己契合,一点儿也不会发生寻常法宝与外人之间的排斥,而宫蔷那个时候却说这本就不是属于律瞳的东西,也同样说了,这本是属于上一代魔君胤玄的物事。 那个时候宫蔷就曾提示过自己,也是提到过胤玄这个名字,只是没有明确告知,但是如果那个时候多想一想,大概就是会早一些晓得。 她看了看那漆黑的洞穴深处,轻声道:“他应当是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师父也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他们都说不介意,却是不知道为何更加让我觉得难受。” 宫蔷一怔,随即笑笑:“毕竟他们更加相信你,不会被那所谓的魔心所迷失本心,他们所喜欢的,只是原本的你,而并非是因为你是魔而或者不是个魔,而且除了这两个人,大概还有一个人,应该也晓得你这一重身份,我早先没有察觉到他竟是在昆仑山,直到后来他的意识觉醒之际,才感应到。” 竹词微微诧异,不过却也是仔细想了想,是惊诧道:“是江调师叔,他早便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虽然这一点也是我当初在师叔最后一次谈话之中才发觉的。” “江调?” 宫蔷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是平静下来,抬眼看着竹词:“你说他已经死了?” 竹词点了点头,想来想去,觉得似乎是宫蔷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大多数不会过多去在意一些修仙宗派之中有什么人死去这样的消息,而且江调本人极为低调,鲜少有人知晓。 宫蔷低头沉片刻,随即抬眼便是看到竹词因为想起江调,而有些淡淡悲伤的面色,是无奈道:“你这丫头,莫不是还在在意那事?我跟你说啊,那个人其实命数硬着呢,只是自个儿给自己找了个劫来渡,这一世就算是他的劫数之一,死了只是这一世死了,但是他却还是在的。” 竹词一怔,听得宫蔷这样的话随即便是想起当初江调曾与自己说过日后或许还会再见面,但是此彼相逢,应当不会再相识,当初只道是在安慰自己,如今瞧来并非虚言。 她抬眼看向宫蔷,道:“那师叔可是还在?” 宫蔷摇摇头:“江调这个人是早就死了,但是你应当也会有察觉,在当初他将死之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是与之前不太一样?” 这倒是,那个时候总觉得江调师伯好像是与之前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说是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宫蔷即便是如此问起,竹词也依旧是无法晓得当初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但是那个时候的江调的确是变了。 “那便是他原本的意识觉醒,他所历的这个劫难,必然是要在世间走一遭,历经几世,但是到底有没有效果,我们可都不晓得了,但是当年他的这一个尝试,说是对自己得一个突破,却也是对于这世上如我们一般,卡在这个境界之中无法寸进之人的一种突破。” 竹词眨了眨眼,即便是有些跟不上宫蔷的话中意,却也是隐隐察觉到这事,或许是会与那当年神秘消失的神界有关,妖皇修为如今已然是修炼至了顶峰,就差一个机缘,升神位入神界,但是似乎在这个阶位之上,世上至此都没有人能够突破。 “不过暂且先不提这个人,既然他当年说你们日后可能会相见,那么就一定会再相见,但是到那时候是以如何的身份相见,那可就没有办法确定了。” 宫蔷说罢,随即是摇摇头:“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日后所发生的事自然是有日后的定论,而且你们的命途不会相影响,我想与你说的,是与故绪那子有些关系的事。” 听得故绪的名字,竹词不觉便是提了心看着宫蔷,随即便是看到对方面上淡淡戏谑意味,随即便是羞红了脸,宫蔷见此,是笑笑,继续说道:“他是九尾天狐,而你是生来魔族,九尾天狐虽是异兽,但是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是隶属仙界,而并不属于妖界。” 竹词点了点头,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仙魔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在轩辕祸成为仙君之后,仙魔之间的关系就是更为恶劣,你可晓得这是为何?” “好像是因为感情的事情,轩辕祸当年在与胤玄争夺一个女子,但是后来究竟如何,就不是很清楚了。” 竹词面色有些恍惚,这一点,并没有人告诉她,但是她却似乎本就晓得,想来想去,想到了当年在地心世界之中的那一个梦,梦里有三个人,两个男子,一个女子。 如今想来,那个梦大概已然可以很清楚得诠释,坐在悬崖边上,身受重伤最后消失在悬崖边上的人,就是上一代的魔主胤玄,是竹词的父亲,在当年仙魔大战魔界惨败之后,胤玄消失在魔界一处悬崖上,大多数人都说他死了。 而在胤玄身后站着的那一男一女,女子应当是竹词的母亲,而那男子,想来便该是那轩辕祸了,当年胤玄的死,决计是与轩辕祸脱不开干系。 等等,这岂不是说明当初轩辕祸跟胤玄之间的战争在结束之后,也并未真正分出一个胜负,而当初胤玄死前,自己分明是还没有出世,不然那轩辕祸大概不会放过她,但是如果说她是在后来才出生的,那么就是自己的母亲已然是被轩辕祸强行带回仙界之后的事情了 见竹词面色不对劲,宫蔷也大致是猜到她想到了哪里,连忙出声打断:“你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一些,当初在仙魔大战之后,你母亲没有死,是因为她已然身怀有孕,而这件事情当年的胤玄也晓得,甚至于是轩辕祸也晓得。” 竹词面色大震,转而抬眼怔怔看着宫蔷。 宫蔷是低低叹了一声,当年那灭雪费劲来到妖界,寻到她,是因为宫蔷是这六界尊主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而且她本是医者,脾性向来温和,而且之前的大多数时候也曾混迹在仙界妖界之间,也参与过仙妖之战,灭雪认为没有人再比宫蔷更合适她托付了。 “丫头,你母亲当年在产下你之后,是请我将你全部的生机封存,并且送到雪神域的,在把你交给我之后,她就返回仙界去,从那之后就再无音讯。” 当年仙魔大战,的确是因为轩辕祸跟胤玄都喜欢灭雪,而最终反目成仇,相互争斗,成为不死不休的地步,而那一次的仙魔大战,的确是仙界最后胜出,而魔界惨败,对于轩辕祸跟胤玄之间的那一场战争,最后的赢家是轩辕祸。 但是当初的轩辕祸乃是有伤在身,而且他本身的修为就是不如胤玄,而且轩辕祸好战,性子粗狂,却也单纯,所以当初的仙君最佳人选并非是他,如果不是实在没人,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个仙君,而胤玄则不一样,胤玄是魔界之主,年轻时就能够将四分五裂的魔界统一,得到魔界之人的尊敬和臣服,岂是轩辕祸可比的? 可两个人之间的那一场争斗,的确是胤玄输了,而且是身受重伤,甚至于是威胁到自己的性命,这其中的缘由,大概只能跟一个人有关,这个人就是灭雪。 但是当年究竟是何缘故使得胤玄自愿输了那一战,灭雪一直都不愿意告诉宫蔷,宫蔷自然也是不会去逼迫她,不过在那战事结束后,灭雪没有死,她怀着身孕,跟着轩辕祸一同回到了仙界。 虽说这轩辕祸性子粗狂好战好杀,但是对于灭雪却是一腔真情,在将之带回仙界之后,是好吃好喝供着,天天凑在她跟前逗她开心,但是灭雪如何开心得了? 回到仙界后,轩辕祸就是将灭雪封为自己的仙后,但是两个人之间,似乎是从未发生过夫妻之实,乃是因为灭雪的不愿意,而且那个时候的灭雪也的确是怀着胤玄的孩子,心中大概也是恨着轩辕祸的吧。 宫蔷将当年那些事情,似是慢慢回忆着,给竹词说了一遍,许多地方她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就会停下来仔细想想,至于竹词,早已然是呆滞,她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就是当年的那些真相。 她自幼无父无母,一直以为父母觉得她不好,将她丢弃,但是后来却知道她的父母其实并不是想要抛弃她,而是有着自己的苦衷,直到如今,才知道那苦衷竟是如此。 此时竹词的心中,不觉是暗暗滋生出对于那轩辕祸的极度厌恶。 且不说那灭雪和胤玄乃是自己的父母,而且就算是不相干的人,本是相爱的一对,轩辕祸却是偏生要来祸害,最终害死胤玄,却也使得灭雪郁郁而终,在灭雪离开妖界回到仙界之后,必然也是死去,不然之前竹词在来到这里之后,梦境之中所出现得那些话,不会那般真实,那是灭雪在临死之际,最终将这些话全部封存在自己的脑海中之中。 虽然一开始没有想起来,但是总会有想起来得那一天。 想到如此,竹词的眼睛不觉是有些痒,随即便是抬手去擦,这才发现自己眼眶里已然尽数是泪水,她皱起眉头,随即想到之前疏光说过,那轩辕祸还是在外面想着法子想要抓住自己。 看来并非是因为她是魔族之人,还是因为她乃是灭雪和胤玄的女儿,那轩辕祸才想要抓住自己,怕是当年灭雪就是害怕自己被轩辕祸伤害,才把自己送到了妖界。 轩辕祸 宫蔷见此,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来话。 “我真不知道我这个时候对她说这件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我觉得这个孩子应该知道这些事情,而且如果不让她全部知道得透彻,她就永远无法真正长大,也没有办法真的去直面自己的感情。” 宫蔷低低在心中道,并未将这些话都说出来。 “想说就说了。” 琴色的声音是淡淡在她心海之中响起,乃是回应,不过趴在宫蔷脑袋顶上得那只黑猫仍旧是处于睡眠状态而并没有丝毫醒来的征兆。 “我觉得该说,但是觉得这丫头在听了这些事之后,心中会滋生出仇恨,对于那轩辕祸的仇恨,对于她来说,究竟是好是坏,我真不晓得,不过这些事情她迟早要知道,此番回妖界,我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离开了,就算是神念也都不可以” 琴色笑笑:“白泽都跟你说什么了?” 宫蔷无奈道:“心心的事,之前因为我怀着孕,那白泽一直怕芽芽吵到我不敢把她送过来,这梨儿刚刚长了几岁,就是忙不迭要把芽芽送过来,赶着跟心心一起去游山玩水做快活神仙呢。” “这样,这白泽是过分了些。” “可不,一个梨儿就够闹腾了,他还再送一个过来” “恩?他还要再送一个孩过来?” “对啊” “这里的事情你说完就先回妖界去,我去找白泽聊一聊。” 宫蔷忍了忍,没有笑出声来,虽然这样的事情对于竹词来说,足以引起极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对于宫蔷来说,却已然是一种很平淡的存在,但是在竹词如此情况下宫蔷如果笑出声,那可就是太不尊重人了。 “这些年你是懒散了些,旁的事你便是都懒得费心神去想。” “是你自己想的太多太细了些,反倒是给自己找麻烦。”琴色的声音顿了顿,转而是闷闷道:“既然她日后有着自己的要走,那么你只消把应该告诉她的事情告诉她,她真的为那仇恨所蒙蔽心神酿下大祸也好,能够坚守本心也好,你着实不必再为之操心了。” 宫蔷沉片刻,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而抬手拍了拍竹词的脑袋,后者便是怔住,随即抬眼看她,宫蔷低声道:“家伙,轩辕祸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就算是你心中有所仇恨,却也须得理智行事,这是我与你说得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情,是那如今仍旧沉在冰湖湖底的狐玉一事。” “狐玉?” 竹词也自然是想起那沉在昆仑山顶冰湖湖底已经是十来年的那枚黑色的狐玉。 宫蔷点了点头:“那狐玉本是一对儿的,一只白色的一只黑色的,白色质温润,乃是传承之力,而黑色性暴虐,是觉醒后用来自身修炼的,我想说的就是那只黑色的狐玉,故绪如果想要去取,决计不可以自己孤身一人去那冰湖之中。” 竹词略微有些诧异,因为这话当年江调也跟她说过,江调说的是要她跟故绪一起下去。 她便是把这跟宫蔷说了,后者面上并未显出更多的惊诧,只是继续道:“天狐血脉多温和,无法承受极寒之地,那狐玉被冰湖的环境包容久了,自然带了许多寒气,如若后日去取,须得你与他一起去,取出狐玉之后,要到极寒之地,去取冰灵作为中介融合,才能让他将之收起来,不然对于故绪如今的血脉和神魂强度来说,无异于自寻死。” 宫蔷是将当年江调所与竹词说得那些事情和那些话都细化了一番,再次说给她听,如今竹词是明了许多,不过也是心下大骇,从来都不知道那看起来的狐玉,居然会是如此危险之物。 宫蔷补充道:“当然,我想那位前辈应当是将那只白色的狐玉交给了故绪,他自己也应该心中会有所定论,倒是你,他接受传承需要很久的时间,你一人倒是烦闷,临走前我送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在那里或许你可以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境界。” 说罢,她若有所得看了竹词一眼:“其实已经离那天很快了,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做选择了,要知道很多事情并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而是一次性全部砸下来,叫你防不可防。” 在说完这句话后,宫蔷便是恢复如常神色,朝着竹词笑了笑,便是起身,身上笼起一层紫红色火焰,随后便是化作淡淡烟尘消散。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幽州之行(下) 疏光似乎不再愿意给故绪跟竹词讲述更多的关于他当年跟轻砚之间的事情,还有当年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是将话题完全转移到了有关于一开始就曾说过的那一个天狐传承之上。 故绪心知大概是这疏光心中记起当年那些事情,虽然并不会觉得竹词之前那样的话还有些冒昧,但是应该仍旧是无法做出苟同,毕竟是这样的事情,他跟竹词年纪尚,即便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却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疏光的确是比之那些在情爱之上与爱人所被迫分开,或者说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分隔两地,甚至于是跟他们一样是阴阳两隔,疏光要比那些人幸福得多,因为从始至终,他与轻砚一直都是相爱着,两人之间的情感也是一直都没有过变动。 后来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之间所引发的战争,轻砚临时做出决定,将疏光以这样的方式所保留下来,而自己却是与那其他七位近神至尊一起,在战争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之后,以自己的身躯化为世间的万物,将当初差点儿崩毁得六道给稳固住。 其实也可以说疏光挺无辜的,但是当年之事的确是无法避免,但是唯一让他无可奈何得大概就是当初的轻砚极为任性得把自己留给后世的形象,硬生生扭转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类似于是怨妇一样的人,完全是与自己本来的形象搭不上边。 不够这或许也是轻砚的一种私心,毕竟当年战事起得太过突兀无法阻止,也本是无法预料得事情,而身为“诅咒”的轻砚,在战后与其他几人一起献祭自身,她的肋骨化为这座墓地将疏光的神魂和骸骨好好保存着,而其他的一切全部都是化作了雪神域。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轻砚当年的献祭造成了雪神域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出现。 雪神域不在五界之中,据说是当年神界尚存之时,遗留在这世上得地方,本该是属于神界,只不过是当神界突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消失在六界之中,当然具体点说也不会是消失在六界的眼中了,因为神界这样一个庞大的位面,并且是完全比之其他五界都是要强大很多的位面,决计不会可能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莫名消失。 倘若那是真的,那么如今的六界之中,应该是隐藏着一种多么可怕的势力和力量。 雪神域之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珍惜得药物灵宝,都是世间难寻之物,且大多有奇阵异兽看护,这个地方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当今世上的人也堪不透得兽群暴动,世人称之为兽潮,时间不规则,那些兽群会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都是一些不具备理智得凶兽,且数量之多,怕是一位真神都无法在其中轻松存活,若是谁去雪神域侥幸在众多机关险地之中存活下来,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见兽潮,因为其他得险情起码还能逃脱,这兽潮,只要你陷进去,绝无生还可能。 据说当年仙界上一代仙君惊宵,就是在雪神域中陨落,传言说是遇到了兽潮,不过这猜测也挺对,毕竟惊宵当时得实力乃是世上少有高手,却也死在雪神域,最大可能就是遇到了兽潮。 这兽潮疏光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已然是存在于雪神域之中了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兽潮,几百年可能都没有办法发生一次,只是后来六道发生崩坏,世上的许多地方和许多事物都变得跟以前很是不一样,甚至于是变得更为可怕而不再平和,就比如雪神域。 雪神域神秘,也危险,但是正因为如此,无法掩饰在雪神域之中掩藏着许多足以使得这六界都为之疯狂的宝物与秘法,甚至于是天地灵宝,或者说是神器。 远古强者的墓穴现世,或者说是某些远古遗迹被人发现,都必将是一次六界之间的互相厮杀与算计,因为远古时期的那些东西,可以留存至今,必然都是天生灵物,或者说是神兵利器,只要得到其一,必然是会受益终生,甚至于整个家族都有可能因此而崛起。 至于雪神域,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远古遗迹,或者说是强者的墓穴,拥有着不尽得宝藏与灵宝,而且不会像是当初那些强者的遗迹或者说是远古遗迹一样,即便是再具有危险,也会被人扫荡一空,雪神域的危险性,就限制了可以进入者的修为。 而可以进入雪神域的,无一不是当世强者,而那些强者在雪神域之中寻到那些灵宝,出来之后必然是如虎添翼,更何况是得到了“诅咒”所留下来的纸符和灵宝灵器,亦或是秘籍。 那些秘籍灵宝被许多人代代相传,甚至于后来被其他的人杀人夺宝,代代易主,本就是沾染着邪气得东西,但是却所有人都对之有着无法割舍得贪婪之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那九位近神之尊之间蓦然爆发的一场内战,主要的场地,就是在这雪神域之中,当初的雪神域,虽然也是名声极大且在雪神域之中有着许多的天灵地宝,但是却远不如现在这般让人闻之胆寒。 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在这里打了一架,所以原本就珍宝遍藏的雪神域之中,又多出了许多的宝物和珍贵物品,以及各种秘籍灵宝,也是因得如此,后世得许多当时强者,都喜欢在打架的时候来雪神域,只是在后来兽潮的触发不受控制之后,死在雪神域的人太多,来的人才渐渐变少。 不过当初在那九个人打架的时候,本也是打着不想伤及无辜的想法,才来到雪神域,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且看起来就很辽阔基本上除了一些天灵地宝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的地方,居然会因为他们在此地大肆作战而触动了六道的平衡。 疏光道:“我会将我保存了这么多年的那份本该属于九尾天狐血脉传承的那份力量转移到你的身上,但是你切记在与之融合之后,不可以操之过急,当即凝练将之化为自己躯体的一部分。” “九尾天狐这个血脉没有那份独特的血脉传承,而一直传承了很久直到现在,不管是血脉,还是骸骨,甚至于是神魂,都远不如当初的强悍,无法一下子接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便这是你本身就该拥有的东西。” 故绪点点头:“晚辈晓得。” 贪多而嚼不烂,须得稳扎稳打才能砥砺前行,这一点是故绪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一个道理,而且早就在很多年前,于浮雪山上承受那由竹词处转移过来的雷劫之时,就已然是将之贯彻到极处了。 疏光是笑了笑,看着故绪轻声道:“我自然是晓得,你这孩子懂得贪多必失,水到渠成的道理,当初那一场意外的雷劫,我已然是很满意你了,不然你以为你们会如此轻易找到这个地方?” 其实疏光原本也是打算继续考验故绪跟竹词一番的,因为起码心中带有一些的犹豫和慎重,毕竟是自己保存了多年的东西,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可以很轻易就再次凝练出来,他早已没了实体,这样的一份传承之力,给了故绪,就再也不存在,而且后世也只能通过故绪来进行传承。 毕竟也算得上是九尾天狐一族一个新的蜕变和开端,万事开头难,而只要是度过了这个开端,一切就都会变得很简单,只不过是现在还正好卡在这个开端这里,而且能不能让这个开端完好进行,还不是很清楚。 他转而看向竹词,瞧得后者不觉是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还在在意之前疏光故意试探她这事儿,疏光是轻声道:“原本你应该是跟千万年前所存在的这只九尾天狐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当年你的父母其实误打误撞,在将你一生生机完全冻结之时,把你放在雪神域,而那个地方,之前还正好放过其他的人。” 竹词听的这话,也忘了在意之前的事,不觉睁大眼睛看着疏光,疑惑道:“是故绪?” 疏光笑着点点头:“其实这封印之地一说,也很有研究,当年离樱是自己研究许久,又后来加上我的考虑,才选择了那样的一片地方,九尾天狐即便是生机被尽数冻结,但是身上气息还是会四处扩散,而那处地方本又是一种灵气充裕之地,加之” 他顿了顿,故绪却是接过话:“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不错,是因为影狐。” 疏光点点头。 竹词抬眼看故绪:“即是如此,你还肯定那狐言不会伤害到你?” 即便是之前没有说出来,竹词还是很轻易看出了故绪的心。 故绪笑道:“那只影狐其实早死了,如今的狐言,并非当年的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只是他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罢了” 竹词诧异道:“这” “是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疏光突然开口解释道。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疏光说了片刻,蓦然沉默起来,随即有些惋惜的道:“或许是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竹词想了想,转而问道:“那为何狐言如今做那些事情” 却是故绪低声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竟是两意识同存一体吗 竹词还没有仔细想故绪说的话,就是听到疏光的声音:“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他缓缓道:“恐怕你要是去问那只影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因为这一切本也不是他自己所愿。” 听得疏光的话,竹词跟故绪两人都是不觉惊讶,而疏光则是看向故绪:“倒是你这子,是为何会对此了解这般详细的?寻常的典籍上可没有对影狐这般详尽得介绍。” 故绪答道:“并非是因为书籍,而是因为师兄在我年幼之时,曾与我说过很多事情,那时候我似乎也感受到他的脾气有些喜怒无常,但是却一点不变那就是一直都是在保护我,当年他被师父逐出山门之前,他叫我千万不要靠近他,而后修炼就出了问题,他也被师父逐出山门。” “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想求师父让师兄回来,不知道为何却是无论如何师父也不肯答允,后来曾不断想到当年之事,而在离山修行归山之后,再见师兄,已然有了一种与之当年截然相反的感觉,才会如此猜想。” “会不会是之前那只影狐存留在意识中的那些残存,反倒是将那后生的意识给同化了?” 竹词想了想,猜测道。 疏光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继续说关于影狐的事情,而是转而道:“不过这一点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日后那只影狐下场如何,早已有了定论,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故绪完成血脉觉醒,接受传承,而你。” 他转头看向竹词,道:“因为当年那场巧合,所以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少属于原本九尾天狐传承的精髓力量,而且因为你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很久,所以体内的血液,也是被那本属于九尾天狐血液的气息而影响。” “想必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故绪的血液会引发兽类的暴动,而似乎在你身旁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有所锐减,虽然不至于一点儿情况都没有。” 竹词一怔,转而就是听到疏光的话:“因为你们两个体质相似,完全都是因为当年那场巧合,而后来想必你在见到离樱的时候,她也是感应到了你的体质变化,所以才会将内丹给了你。” “传承只是传承的继续传递,而与妖丹没有任何得关系,离樱的神魂不知道为何可以把妖丹一起带着去了那个奇怪的世界,但是一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而她后来把自己的妖丹给了竹词,应当还是考虑到你的缘故” 说着,疏光又是看了故绪一眼,没再说话。 而竹词在听到疏光这话,也是想起当初的离樱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的确是给自己塞了一颗带着浓浓腥气的圆珠,后来那位神秘的山神大人也曾提到过这玩意儿,似乎是提到过是离樱的内丹,但是竹词并未过多在意,因为当初的故绪状态并不算是很好。 如今疏光这般说,倒是令得竹词有些诧异。 “不过这天狐传承你的确是没必要一起接受,即便是有着天狐内丹,但是那却始终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但是在你的体内可以让你跟故绪的体质更为契合,修炼之时也会有更多的好处。” “那前辈的意是” “在为故绪进行传承的延续之时,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感知外界的事情,而且在传承完毕,他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融合那道传承,这个时间不太好说,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而在那个时候,这处墓地之中的封印会弱去不少,想必会有人因好奇而闯进来。” 竹词道:“前辈想要我替你们守着这片墓地吗?” 疏光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那闯进来得人修为必然是极高的存在,你想拦着也没有办法。” 竹词:“” “而且你也不用拦着那人,我大概也猜得到这人是谁,她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想要进来问我一些东西,不过我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但是又怕那人不相信,就托你跟她说一声,有些事情还是将就水到渠成,急不得,而离去的人也终究会回归,如今的一切平静,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疏光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把竹词说得有些晕乎,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说罢,又是想了想,随即道:“对了,我记得这玩意儿还有另外一块与之配对的玉佩存在。” 他说着是取出了之前竹词两人曾看到过的一块白色的狐狸模样的玉佩。 “是,自我被师父捡回浮雪山的时候,身上就一直戴着一个黑色的狐玉,后来因故丢失,还未曾寻回。” 疏光笑眯眯道:“没有找回来才是好事,那玉佩乃是与这玉佩是一对儿的,虽说血脉传承全都在我这里,但是这两块狐玉之中所存在的力量也依旧是需要的,但是却无法独自被凝练,除非两者一起,白色狐玉性温和一些,而黑色的则不然,你拿着这块狐玉,等日后再取得那块黑色的,再仔细瞅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故绪接过狐玉,是低头瞧了瞧,随即将之收起,点点头:“恩,谨记先祖的教导。” 说罢,疏光就是再次转身看着竹词:“在传承完成之后,我会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沉睡,等到故绪清醒,你们可自行离开这荒芜之地,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声,在离去时要万般心,那虚空戒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顿了顿,语气之中似乎是带了几丝笑意:“因为如今的外界,你们俩个人,可是要被仙君追杀的存在,而且那仙君我记得似乎是有些奇怪,而且这仙界也有些奇怪。” 他看着竹词:“等到以后你可以自由在仙界行走之时,不妨去荒芜之境不远处的一处已然荒败已久的桃林瞧一瞧,那里有些东西,你或许会很感兴趣。” 竹词一怔,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见此,转而看着故绪道:“你随我来,这传承之事还是怠慢不得,早早传承完了,我也好去休息休息,如今我可算是能够好好睡一觉了,操心操了几千万年,如今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放下心来。” 故绪随之一笑,随即点点头。 “我倒是忘了你这心上人还在此处,罢,我先去,你一会说完话跟着我的方向过来就是,这里就是一条直道,没有任何弯弯岔道。” 疏光看了竹词一眼,大笑几声说道,随即就是转身离去。 竹词瞧着疏光离去的方向,转而看故绪,有些无奈得道:“我会在外边等着你,想来有这前辈在,传承之事应当是不会有甚么意外发生,等你血脉之事了解,我们在虑该如何离去躲避轩辕祸的事情。” 故绪轻声笑笑,随即朝着竹词这边走近了些,低低道:“先祖也曾说过传承之事不是一时半会就会完了的事情” “恩?” 竹词抬眼看他,却是发觉这人不知道何时已然是站在自己身前,是近在咫尺,见她抬眼,是俯下身子,竹词还未看清楚,就是看到故绪那张脸飞快靠近,随后眼前就是一片模糊,而嘴唇上似乎是有着淡淡凉薄意。 在意识到故绪是在亲她之后,竹词脸一红,拍了故绪一下,后者才直起身子,看着竹词的眼瞳之中颇是有着调笑之意,是令得竹词原本微红的脸颊变得更红。 “不害臊。” 竹词轻唾了一口,转过身去。 故绪笑笑,道:“我去去就回。” 竹词摆摆手:“你去去就不要回来。” 是还在为刚刚一言不发就偷亲她的事害羞。 故绪见此,笑了笑,便是转身朝着之前疏光所离开的方向而去。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怪谈(上) 昆玥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林湖的时候是在哪里,而当时又是因为何故而将这个丫头收为徒弟了,后来仔细想想,似乎只是记得这丫头当初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戒备,而且她所在的那片地域,除她之外再无活人。 当初昆玥觉得这丫头可怜,可能是遭遇了战乱,亲人全部死去,只余她一个人,而昆玥恰巧又发现这个丫头天赋不凡,适合修道,这才没有只是将她送到好人家去让她安静长大,而是将之带回昆仑山,收为了徒弟。 这林湖刚到昆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就算是救了她带她回来昆仑,给她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买新衣服的昆玥,林湖都没有几个好脸色,至于说话是更没有说过了。 而昆玥对于孩子,那是太有耐心了,尤其是在自己猜测过这孩儿身世凄惨之后,所以不论林湖怎么任性不理人,他都有着极大的宽容和耐心去溶解这丫头心中被迫裹上的这层冰寒。 当然孩子毕竟是孩子,能有多深的怨恨?就算是当年亲眼见到家人惨死,又自行逃亡险些死去,后来被师父带回昆仑,也是如林湖这般情状,最后不还是好好的,恢复了身为一个孩子所本该拥有得顽皮与快乐? 林湖亦是如此。 而不论是仙修,还是魔修,妖修,亦或是鬼修,还有那些早就被封印在神界之中的神尊,在六界的法则之中,早就规定,只要是修道,这些人就统统无法干涉人界寻常人的生活,即使你只是还在修行并未取得成果。 所以后来昆玥并没有过多去了解林湖当初的身世背景,因为既然入了仙门,就该了却尘缘,有家人还好,亲情不用断,但是林湖算得上是跟昆玥差不多,都是没有亲人的可怜孩子。 至少当初昆玥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今日所见,可见当年昆玥的自以为,也真的不过是自己以为罢了,林湖并不是寻常凡人,而是狐妖,从她身上的气息来看,如今算的上是妖,可进入妖界修行,但是换到当年,怕是也只是一只刚刚好可以化形的狐妖,根基不稳,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来到昆仑之后,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昆玥瞧着林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不过好歹也是一山掌门,也是经历过不少大事,见过不少大世面,也不过片刻,就是很好得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而对于林湖之前的那句话,昆玥看着她,只低低说道:“如若当年不是师兄说你的话有破绽,我也不会对于你多加注意,我从来没有会想过怀疑你,只是你却从未做到让为师不怀疑你罢了。” 对于徒弟昆玥算是很尽责的了,对于花以,他当年亦然是承受着山中不少人的反对将之收为徒弟,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子合眼缘,而且天赋不错,性格也很好,适合带着修仙,但山中人当年却是一花以身上戾气太重不愿意接受他。 但是后来花以短暂时间内取得卓越的成就和抵达的修为境界,已然是足以令得那些人闭嘴,是心服口服,所以在后来昆玥想要收竹词为徒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山中人目光短浅罢了。 就是他也没有注意到反对花以进昆仑的人只是少数昆仑中的老人,而反对竹词的人,却几乎占遍了全山,而且反应尤为激烈,甚至于秦丘还跟昆玥以掌门之位来打赌说竹词必然无法修成仙骨,无法成仙。 要知道如果秦丘赌赢了,他会取代昆玥成为昆仑掌门,但是如果昆玥赌赢了,那秦丘这个陪伴昆仑山多少年的大长老就要离开昆仑山,另谋生和住处了,虽说昆玥不一定会真的赶走他,但是秦丘自己的尊严使得自己不会不遵守承诺。 秦丘这个人,固执又不讨喜,但是昆玥最认同他也是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对于昆仑山的爱护和保护,是已经如同深深刻入灵魂一般深邃,他一生没有成亲没有妻儿,是把自己一生全都放在如何让昆仑变得更加稳固强大上边。 让他离开昆仑,无异于就是对这个人最大的处罚了,他敢用这个跟昆玥打赌,是笃定竹词绝对无法成仙。 至于秦丘为何那般肯定,昆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三个徒弟里边,就属林湖入山之时最为平静,甚至于大家都还很喜欢她,纷纷送礼,是把这丫头宠的很好,真正享受到了一个掌门弟子所该拥有的待遇。 却不曾想到最后出事的,竟会是这个当初看似最平常的林湖。 如果不是江调当初说这林湖对于竹词掉入南海一事上的说辞漏洞太大,昆玥也决计不会再去深入探查,如果当初换个人跟他说,那昆玥是信都不会信,而且不止林湖,就算是江调跟他说花以或者是竹词有问题,昆玥都会很认真的考虑,去注意,如今在昆玥心中占比重最大的人,依旧还是当年最照顾他的师兄江调。 如今想到江调,昆玥就不由得会想到江调接下来不得不去做的那些事情,心中就是阵阵烦闷,而想到江调如此,就是跟山中尸腐之气有关,而山中的尸腐之气跟赵祎的事都有可能跟林湖有关,心中就是越发的烦躁起来。 可是即使是知道如此,昆玥看着林湖,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愤,不知道为何,有的只是失望而已,但恰恰是这股失望,才使得林湖更为绝望。 哪怕是看到昆玥生气,要惩罚她,都比如今昆玥眼中深深得失望给林湖带来的伤害要大。 “对不起,师父。” 林湖不敢再看昆玥,她害怕再看到昆玥眼中那浓浓的失望,她深深低下头,很声得说了一句,随后沉默片刻,是将自己腰际别着的另外一柄长剑取下来。 这是当年在拜入师门的时候,昆玥送她的第一把长剑,是他们师徒一场的见证,也是个重要的信物,不过虽然这赠剑是所有师父都会在收徒弟的时候进行的步骤,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铸器大师,许多剑也不过是普通的淬炼仙剑,只是由那些师父们自行用自身灵力再度淬炼一遍沾染了自身灵气便罢,实则并无什么太大的用处。 昆玥也是如此,不过他当年算得上是杂七杂八都会一点,这筑器对于昆玥来说,虽然没有多精通,但是自己打造一把,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花以可没有这种待遇,因为当年收徒花以的时候,昆玥还没有自行学过筑器。 而给林湖的这把剑,名唤知雪意,因为当年实际上是在冬季见到的林湖,虽然没有下多少雪,但是林湖的心境却是如大雪纷飞,许久不得见晴,昆玥费心费力给她打造的这一把知雪意,乃是希望林湖可以早日走出心中阴影,大雪纷飞有时候并非意味着灰暗冰寒,而是带来冬季最温柔的问候和粉妆玉砌的美好。 心中有雪,待知雪意,如知雪意,心亦有雪。 看着手中的知雪意,林湖眼中立时蒙上一层薄薄雾气,她生生将之忍回去,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头,还是不敢看昆玥的眼睛,她握着长剑的手微微使劲,同时低低说道:“弟子犯下大错,不求师父原谅,也不敢让师父犯难。” 昆玥低头看到她握在手中却出现了些许裂痕的知雪意,面色微变。 “昆玥尊者乃是知名六界的上仙,座下弟子有三,除却弟子未成年,其余二人皆是在六界中有名气,为人熟知,如今弟子所为之事,跟师父没有半点关系,不应毁坏师门信义,当” 知雪意上边的裂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裂痕之中附上了淡淡冰蓝色光泽,那是属于林湖的灵力颜色,林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从眼眶中滑落。 “逐出师门,再行处置。” 她如今被昆玥发现那必然是回不去了,如果是被别人发现,她还尚有一搏之力,但如果对象是昆玥,林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反抗,却并不是自己在得到狐言的帮助之后无法与昆玥抗衡,而是因为她无法伤害昆玥。 多少年来,林湖辛辛苦苦埋藏在心底得那个秘密,直到如今她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事大逆不道,有违仙规,如果让外人知道,昆玥的徒弟竟然敢对师父有了爱慕之意,这该是如何让天下认识昆玥的不认识昆玥的人嗤笑得耻辱之事。 师徒之恋有违常理,乃是乱伦,这事儿传出去,不止是她林湖再无颜面见人,就连昆玥也将会被天下人所不齿,所鄙夷。 想到如此,林湖赶紧收了眼泪,不敢再多表露一分一毫的感情,而此时她手中那把知雪意,也已然是在自身灵力灌注之下,一点一点碎裂,后而化为灰烬,飘落在冰湖的冰层之上。 林湖不敢抬眼看昆玥,更不知道他如今面上是如何反应,只不过在沉默了半晌后,昆玥陡然变得冰寒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你想,那么好,你我师父一场,如今知雪意碎裂,师徒情分也如此剑,你我试图恩断义绝,今日起便是将你逐出师门,日后不得再以我弟子的名号自居。” “尊者真是说笑,你都把她逐出师门了,她怎么还敢以你的弟子名号自居?而如今你既然逮到了她,又如何会轻易放走她?要是让昆仑山的人知道这昆仑山中的劫难全是由她引起的,他们该怎么看林湖,又该怎么看你这个管教徒弟不严的师父?” 此时不远处陡然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轻挑,似乎一点也没有为这周遭的气氛所影响,林湖听此声音,面色大变,是猛然抬头看过去,便是看到一个着黑衣的白发男子,御风而立,漂浮在冰湖之上,一双金色瞳孔分外显眼。 正是狐言。 而昆玥猛然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青光围绕,根本无法瞧清楚那里边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过这个声音却是极有特点,很容易就可以记住。 “你如今见到她,想必也很恨她吧?如果不是林湖的话,可能昆仑山就不会有如今这个劫难,而你的好师兄江调也不必丧命了。” 狐言看着昆玥,轻声笑了笑,低低说道。 即使语气很低,但是以灵力包裹,也还是可以让昆玥听到,但是林湖却无法听得清楚,她只能看到狐言在跟昆玥说话,却无法晓得狐言到底跟昆玥说了什么。 昆玥听得狐言此话,面色微沉,低声说道:“是你。” 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又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大概本意就是要挑起昆玥对于林湖的厌恶之心,而且如若是林湖心中没有丝毫的内疚,必然也会被这人的话给挑拨,反而讨厌昆仑。 只是昆玥无法瞧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根本无法做出半点反应,更加不知道这个人如今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何,但是刚刚狐言说的那些话,已然是让昆玥有些怀疑这个人才是暗中引起一切祸事的人。 而只要这个想法出现,昆玥不由得就是更加确信,大概就是这个人暗中蛊惑林湖的心智,致使她犯错的吧。 而对方似乎可以料得到他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些什么,片刻后又是响起一阵笑声:“尊者可别过于多疑了,林湖当年做过得那些事情,全都是她自己心神不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复仇邪念,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如今,我也只不过是让她来此地取一样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林湖在看到狐言出现之后,心中莫名开始慌乱,她本想开口叫昆玥不要轻易听信那狐言的话,却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躯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禁锢,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你说什么?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昆玥面色一变,他还尚且不知道林湖之前曾跟花以说过的那些事,不过却是可以差不多猜到这些事情说的其中一件是什么,那就是跟竹词有关的两件事情,一就是当年不甚跌落下南海边的悬崖,掉进南海的那件事情。 还有的话,那还是昆玥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林湖身上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后来竹词莫名其妙在冰湖修炼之际,跌入冰湖,而那一次明明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山中人有一些就是需要在升境界之际要去吸收极浓郁得冰寒之息,借此来突破,竹词当初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跌进冰湖,还被骨鱼袭击,只是庆幸被发现得早,没有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但是那一次因为竹词自己在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二来也是因为骨鱼一族也十分奇怪,根本不知道自己族中那几个贸然攻击竹词的骨鱼是为何会突然失去神智,而后来为何又会暴毙身亡,这始终是昆仑中人和骨鱼一族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 本来这事昆玥没有怀疑过林湖,因为毕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昆玥自己,做到也需要费些劲,而且在那个时候他手中还没有冰蟒牙齿这样的东西存在,无法轻易凿开冰层,更加没有办法使得骨鱼轻易暴毙。 如今会想到跟林湖有关,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还跟竹词有关,根据之前的那件事情,昆玥怀疑林湖本是针对竹词,虽然原因不明,但是应该差不多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孩子不喜欢竹词,一直在陷害她,只不过过去隐瞒的很好。 或者说当初的林湖是已经成功过一次,她当初把竹词从南海边的悬崖上推下去,是真的害死了竹词,只不过后来是有神秘人相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林湖身躯被禁锢,但是脑袋却可以朝狐言那边转动,她缓缓看向狐言,却见其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带着几丝笑意,两眼却是定定瞧着昆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看了自己这边一眼。 但是这一眼太过短暂,林湖都有些怀疑狐言究竟有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让我想想啊,应该是你那徒弟回来时匆忙,被这满山得尸腐之气给吓到,所以一时间没有把当初他在月森见过林湖之事告诉你,也没有把当初林湖向他坦白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 听得狐言这话,昆玥眉头一皱,是不由自主低头看向林湖,而林湖也恰巧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看向昆玥,而在看到昆玥面上神色后,林湖身子猛然一颤。 狐言是不是告诉了昆玥那些本不该说的事情? 昆玥看了林湖一眼,并没有再继续看她,只是抬眼看着狐言那处,低低道了一句:“哦?” 花以的确是回来之后没有跟他说任何关于林湖的事情,如今想想的确是应该跟他说的,因为之前昆玥就要花以去跟踪观察林湖,而且花以似乎也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回来之后应该是被环绕整个昆仑山的尸腐之气给吓到,一时间没有想起那有关林湖的事情罢了。 “你说,花以他们在月森还曾经见过林湖?” 昆玥面色越来越沉,虽然不知道花以曾在月森之中见过竹词,但是竹词跟故绪在月森之中所经历的事情,他还是听花以跟竹词两个人提过一句的,而且也知道玄碧琴断裂的事情,所以对于之前月森中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了解。 既然林湖曾出现在月森之中,那么当初竹词跟故绪两人所遭受的危险,照这么说也是跟林湖有关了? 倒不是说如今昆玥突然之间就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徒弟了,对于林湖的信任和爱护,第一次的变化是在当初竹词在南海出事,回来后林湖一些奇怪的言论和行为,还有江调的怀疑,以及后来在加强戒备之后看到林湖的一些奇怪之处,这些潜移默化,都是第二次变化,而第三次,也就是后来对于林湖的欺瞒起了疑心,花以的跟踪失败,还有花以所传回来的那些信息。 那么最后一次,就是这一次昆仑山大难,林湖既然是回来了,居然并不是去关心昆仑山或者说是山中的人,而是首先来到没人在的冰湖,企图取走什么东西,甚至于有可能引起骨鱼一族跟昆仑山的矛盾。 原本深深的信任,是在这一次一次的变化之中慢慢被消耗殆尽,如果说如今昆玥对于林湖还有着什么心理,那就是失望,除此之外,再无更多了。 狐言见到昆玥如此,面上笑意不由得更浓了些,只不过昆玥无法看到,但是林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狐言脸上所带着的,明显就是得逞的微笑。 “师父!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林湖猛然间呼喊出声,却是在叫出声之后自己都有些怔住。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昆玥听到林湖的声音,便是低头看向她:“恩?你认识他吗?” 林湖下意识答道:“他不是个好人,师父,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言语之间是带了不少的颤抖和惊慌,即使昆玥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知道林湖内心深处在想着什么,但是林湖这个人的性格,昆玥还是清楚的,她这个反应,分明是证明那团青光之中的人之前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但是她害怕那个人全部说出来给他听到。 昆玥低头看了林湖片刻,眼中所带有的失望在一点一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再无更多的感情。 对于林湖心中仅存得那么一点点感情和信任,被林湖如今很是不理智的行为和话语,全部消耗殆尽,昆玥对于如今的林湖,是失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林湖自然也是看到昆玥面上的这种变化,而她也是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么不理智得错误,是正中那狐言下怀,怪不得他之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早就料到了! 昆玥转身看向狐言那处,面色未变,只淡淡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必绕圈子,直接说出来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怪谈(中) “不,不可以!” 竹词抬手握住天涯的一只手,拉他站了起来,是轻轻朝着自己这边一拽,把天涯拽到自己的这一边,随手塞给他一柄仙剑,是刚刚她开口之际,从那之前摆放着仙剑的石台之上取下来的,是打算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得时候,完全把天涯收为徒弟,这样的话就无法让那些人反对了。 实际上在竹词的心中看来,只要是昆玥不阻止就可以了,至于花以,那家伙向来都不怎么管自己的决定,不管是对错,反正都不会多管她,顶多是错了的时候,帮忙捞她一把。 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表示对此得反对,毕竟山中人都知道竹词地位如何,知道反对了也没用,反正掌门都没开口,倒是那之前一直表现在外人眼中风度有加甚至于是似乎所有事情都完全被他掌握在手中的天渝,在见得如此情景后,猛然抬眼看向竹词,大吼一声。 竹词挑眉,低头看着他,轻声道:“怎么不可以?” 天渝面色乍然一凝,随即是半晌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而天涯站在竹词身旁,并未多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把仙剑,即使只是一把很普通的仙剑,还没有经过竹词的灵力淬炼,但是在天涯眼中却宛如至宝一般。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已经是有多少年,没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如此对他了? 即便是竹词对于天涯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好意,大概也都是因为某些目的,但是对于天涯来说,几乎就是这样的好意,也已然是一种奢求,因为不管是在天家,还是在逃离家族之后,四处流浪之际,他都没有遇到过哪怕是一个,能够好好对待他的人。 而昆玥看着眼前这一切,不晓得竹词究竟是在想什么,只是不觉有些奇怪,他也晓得竹词不会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只不过就是没有事先跟他讲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罢了。 竹词却是看着那天渝片刻,蓦然间开口道:“天渝,你身上的气息我似乎感觉到有些许熟悉,倒像是之前曾修过仙法的根基一般,不过依我之前所听到的,天家之人虽然天生灵脉适合修行,但是却也因为家规严格而无法进行修行,是注定要浪费掉的好苗子。” 其实天渝身上也并没用多少特别的气息,只是之前玖灵曾悄悄告诉竹词,这天渝身上的气息,是曾被人用灵力灌输,强行撑开灵脉,使得他的天赋提前觉醒,而且似乎那人还曾教过他一段时间,所以这天渝身上的气息之中,掺杂了一些玖灵就算是死都无法忘怀的事情,那就是属于当初赵祎的那股气息,有关于邪术师的气息。 加之之前竹词的确是在玖灵的帮助下,曾窥探到天渝跟天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的确是曾听那天渝和天涯对话之时,提到过当年两个人所遇到的“神秘人”,或者更确切一点来说,是天渝遇到的“神秘人”,那个人将雾莲殁这样的毒药交给了天渝,而天渝大概是今天将那毒药用来陷害天涯。 事到如此,竹词跟玖灵其实已然是可以肯定那个所谓天渝所遇到得“神秘人”就是赵祎,但是当初赵祎为何会突然对这么一个天家的孩子上了心,而且她们两个猜测,很有可能在玖灵夺取赵祎那颗尸种之前,赵祎就已然遇到这天渝了,而且是使用自身的灵力助他突破了自身的灵脉。 因为天家之子,天生灵脉,如果不是特别情况下,只要是天家的嫡系子弟,基本上都是有着修道得好天赋,天生灵脉这样的境遇,可不是谁都拥有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天家那个特别的家规,使得这些孩子即便是拥有所有人都羡慕的天生灵脉,却是都没有办法去好好使自身的天赋得到物尽其用。 但是双生子是特别的,双生子得天生灵脉,注定只能给一个人,不可能两个人都是,所以在两个兄弟之间的存活完全确定下来之前,那股存在于两个人体内的天生灵脉实际上都是处于沉睡的状态,只有一个可以完全觉醒。 赵祎当初帮助天渝觉醒了他身上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天生灵脉,也同时使得属于天涯的那一份彻底消失,或者换种说法就是无法觉醒,后来天家应当是发现了天渝身上灵脉的觉醒,所以才会对之极为器重,因为基本上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可以肯定,日后这两个兄弟之间的存活者,必然是天渝,而日后掌族中权位者,也必然是天渝。 但是既然都帮助天渝灵脉觉醒,还甚至帮助他开始了修行,赵祎不可能会甘心让天渝最后成为天家的掌权人被永远禁锢在天家之中,所以这应该便是后来赵祎把雾莲殁交给天渝的理由吧,只不过后来天渝显然并没有按照赵祎所说的去做。 只不过当初赵祎到底要求天渝做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这是只有天渝才知道的事情了。 竹词如此对天渝说,只不过是觉得这子似乎是知道了不少当初赵祎的计划,那个时候的赵祎,决计还是满心想着报仇,而他复仇得对象,就是昆仑山跟昆玥,还有一个竹词,但是赵祎后来还能把尸种炼成那种地步,绝对不是他的一己之力可为,而且他也根本没有邪术师的筑基之法。 “当初绝对是有着另外的人,在诱导,或者说是在帮助赵祎,否则仅凭他自己的能力,绝对没有办法做到当初那种地步。” 玖灵是曾这么跟竹词说过,竹词表示极为赞同,那么如今他们知道除了赵祎之外,还有一个处于暗中的人,在帮助赵祎,或者说是在利用赵祎,对于昆仑山,而且目的不甚明确,当年昆仑山之祸,遭难的人可并不算是少的。 可赵祎已然死去八年,谁也没办法得知当初的他究竟是从谁那里得到了修习邪术的主意和功法,更是没有办法知道当初究竟那个帮助他对昆仑山复仇的人,究竟对于昆仑山有着怎样的意图,至少在目前为止,竹词所知道的法子,基本上就是只剩下了天渝这个孩,这一条途径。 而且让天渝这样一个孩子想起差不多是在八九年之前的那些事情,未免有些过于难为人家,毕竟当初这孩儿还只是半点儿大,即便是天渝跟天涯这俩孩子天生就跟别家的孩有些地方不一样,但是说到底基本上也还是个孩子罢了。 天渝显然是对于竹词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在场之人除去那些未入门的的普通弟子,还有一些不明世事之辈,基本上都是能够看到天渝脸上那丝明显算是心虚的神色,一闪而过,当即便是对之前竹词说的那些话,加上了几分信任。 因为竹词本身并不算是一个话语地位很低的人,之前在她冒然开口收天涯为徒,而后又开口询问天渝之际,并没有人出声或者说是出面阻止,大概除了因为是昆玥都没有开口阻拦,他们也不必自己焦急,而且竹词这个孩子当年的确也是为了昆仑山而做了不少事,在昆仑山的威信已然不低于北袖甚至于是花以等人。 而这种威信,显然是在竹词闭关八年之间,昆玥花以,以及玖灵和北袖等人为她塑造出来的了,竹词本人并没有察觉,只不过是她向来在昆仑山没人在意惯了,是根本没有想到如果有人出面阻止她她会怎么样。 而且就算是有人出面阻止,怕是竹词也丝毫不会在意。 “晚辈……晚辈……” 原本这样的事情天渝觉得不会再有更多的人知道了,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只有他还有天涯,再加上一个母亲,就连父亲都不知道当初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而母亲已经死了,天涯因为身上那个奇怪的印记,无法说出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话。 他抬眼看向竹词的双眸之中不觉是多出了几分惊恐和怀疑,更多的还是故作镇定,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如何能够像大人那样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也正是作为一个孩子来说,天渝已经很努力很出色了。 只是可惜,他跟竹词最讨厌也最感兴趣的那个人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且很有可能是这个世上竹词可以得到有关赵祎的消息的最后一个渠道。 当年因为赵祎,她跟故绪在云州之际不慎身中雾莲殁的剧毒,而且是差点命丧黄泉,自己丧命也罢了,却还连累到故绪也一同陪她遭那般痛苦,还不说之后在荒林之中遭遇饿狼袭击,如若不是慕殷及时赶到,怕是刚刚止住她身上那有关雾莲殁的毒性扩散,她跟故绪两个人就得双双死在那片荒林之中了。 而且后来昆仑山之中突然降临的那场尸腐之气所造成的大灾难,使得昆仑受损惨重,更是让昆仑失去了江调和秦丘,对于秦丘这个人竹词一向没有多么好的印象,但是却也没有极坏的印象,但是江调的离去,显然对于竹词来说,更为无法接受。 而且江调的死亡,也使得昆玥一下子年老十几岁,不论是哪一件,对于竹词来说,这赵祎与她之间可以说是极深刻的仇恨了,只恨当初的自己修为不高,不能代替江调去制止那环绕全山的尸腐之气,她跟江调不一样,她的体内还有着几道封印,虽然不甚了解,但是她应该是死不了,顶多受些伤。 但可惜现实永远没有如果,只能是事后的凭空想象与忏悔,当初的竹词也的确没有那种能力,当年江调离去之际,曾说过这种事情早已是天注定,不仅仅是当初那件事情,还有后来即将会发生的很多事,都是天注定,无法更改,只能顺应自然。 而竹词能做的,就是顺应自然。 但是她不甘心。 赵祎身后必然有着另外的人指使,而且一得知这天渝可能是跟赵祎有着关系,竹词就越来越无法做到冷静,即便是心中没有响起那个可怕的声音,竹词却也是已经有些无法克制自己了,但是这一次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你可否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或者说,他的名字是什么?” 竹词乃是背对着众人,只有天渝一人能够看到她面上的神色,原本卡在嗓子眼的话,还没能说出来,就是被竹词身上的杀意给吓得呆滞。 昆玥显然感觉到竹词的不对劲,慌忙下令要黄极带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全部离开这里,甚至于是北袖和岚烬,都没有被允许留下,而玖灵和花以微微诧异,不过却是在简略考之后,也是注意到竹词身上不寻常的气息,随即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黄极自然看出事态不对,恐怕这天渝已然不仅仅是一个属于天家的孩子,似乎还关系到其他的大事,所以行动极快,几乎没有超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然是将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带离了昆仑大殿。 而在此之后,这大殿就变得空荡荡一片,只剩下天涯天渝两兄弟,还有竹词,昆玥,以及花以和玖灵两个人。 竹词仍旧是看着天渝,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她身旁的天涯看着天渝,突然面色稍稍变了变,面上出现几丝困惑和怀疑之色,他并未看到竹词面上神色的变化,倒是看着天渝,若有所。 昆玥转身看着玖灵:“我相信你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后,可以看到感觉到很多我们无法看到也无法感知到的事情,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扭头看了竹词一眼,转而郑重得看着玖灵,低低说道:“有关竹词的事情。” 花以听到昆玥这话后,面色微变,不过并未出声打断,而是看着玖灵,不过玖灵面上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沉默片刻,抬眼有些惊诧得看着昆玥,很是不可置信得道:“虽然之前有所感应,但一直不敢相信,难不成那那竟是真的?” 她看到昆玥面上的神色之后,似是明白了不少,随即低低道:“这太疯狂了。” 昆玥摇摇头:“一开始我就有过感觉,不过既然开始就接纳,我没理由会后悔。” 玖灵笑了笑:“掌门果真好胆色,如果是换做当初的我,怕是会忍不住把这事儿告诉别人,但是如今我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稍稍理解一些,甚至还有些佩服。” 花以道:“所以师父的意是……” 昆玥转身看着竹词:“我害怕她再一次为心中那股邪念所笼罩,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当初她修成仙骨,顺利成仙,我只以为当初那些都是我的错觉,但是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还没有完全放下,就是立刻又悬了起来。” 他看了竹词一眼,叹了口气:“希望词儿自己可以应付,不然只有我们出手稍作阻止,当初有玄碧琴和师兄在不足为惧,可如今他们都是已经离去……” “掌门不必忧虑,我想竹词应该可以突破心中那道难关,虽然我们都很恨赵祎,但是我绝不相信她会就此杀掉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 竹词是个魔。 显然在场三个人都知道,而且之前还有玄碧琴和江调知道,整个昆仑山中除了这三个人外,几乎就没人晓得这事儿,当然要是给别人知道了那还了得,一个仙界第一仙派之中,养着一只魔,传出去必然会引发激烈的战争,最不好做的就是昆仑山。 所以三个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将那个字说出口,只是各自晓得,并且也没有再去询问更多的事,只是转身看着竹词,默默开始聚气凝神,做足了准备。 竹词看着天渝许久没有开口,则是换了一种更为直接的说法:“他的名字唤做赵祎,他给你的毒药叫做雾莲殁,是幽州重家特制的烈性毒药,自重家灭门后世上再无解药,他当初助你灵脉突破,帮你得到家中人信任,却又让你修炼,给了你这种毒药。” 她看着天渝:“是为了让你成功继承家主之位,知道那个天家存在了几百年的诅咒,因为赵祎是个邪术师,但是却苦于没有门,而当初给天家立下这个诅咒的人,也是一个邪术师,那个邪术师的名声显赫,但是他也是早已死去多年,如今这个世上如若是说他还留下来什么痕迹,那么就只剩下当年他下了诅咒的天氏一脉了吧。” 柳笛这个人的名字,其实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都不算是很陌生。 虽只是一个邪术师,却可以叫仙妖魔鬼四界中人都为之震撼,不过这个人早该死去才是,他的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凡人,拥有生老病死,因果轮回。 而轮回转生之后,他前世所学会尽数忘却。 柳笛也并非就是一个天生的邪术师,因为他的前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只可惜那个时候的他也还是一个凡人,就跟他属于柳笛的一世一样,再厉害,也逃不开生老病死。 不过其实柳笛当初是一个个血脉不纯被遗弃的人,而他当年所属的种族,是在妖界很早之前就已然是灭绝的一个种族,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如今这世上还存在着两个,一个是妖界今代妖皇的丈夫,四妖尊之一得琴色,还有一个就是如今依旧是身在轮回之中,不知去向的上一代妖皇风紫。 这两者基本上都是当年那个据说已经是被灭族的那个种族之中的人,而那个种族,则是差不多与血凰这个种族可以共同提名的存在,那就是幽冥猫一族,是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种族,血脉之力极为强大,即便是后来的幽冥猫一族已经是不如之前那般的强大,但是对于血脉的纯度要求还是很高的。 而柳笛,却恰好是那个个血脉不纯而最终被遗弃的人。 后来柳笛通过与另外一个觊觎幽冥猫血脉的种族联合,盗去了幽冥猫一族的绝学宝藏,然后在人界经脉断筋之后,慢慢竟也恢复过来,而且天资卓绝的他成功接触到邪术这一方面,而且凭借自己的本事撰写出一本新的有关邪术师可修炼的书籍。 柳笛的成就绝非三言两语便是可以叙述清楚的,但是也绝对没有人敢否定柳笛这个人的可怕程度,尤其是对于当年就曾接触过赵祎,而且也听赵祎讲述过柳笛事迹的天渝来说,对之应该是更加害怕。 天渝看着竹词,一言没有发,慌张之际视线胡乱移开,是瞟到了站在竹词身旁的天涯身上,猛然间看到天涯面上若有所的神色,天渝一怔,随即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低低道:“不错,我的确是在五岁那一年看到过一个奇怪的人,他自称自己叫赵祎,帮助我突破了自身灵脉,而且教了我一些功法和术法,让我可以开始慢慢修炼。” 竹词面色一凝,随之面色大变的还有远处一直在注意着此处的花以跟昆玥,尤其是昆玥,他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怪不得竹词会如此针对这个天渝,而且甚至于还在她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引发了自己体内一直在掩藏着的魔性,原来是跟赵祎有关的事情。 但是同时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并非是有关那赵祎的事情有甚么疑惑和不对劲,而是对于这个天渝,为何之前在众人面前明显对于竹词很是惧怕的他,会在一瞬之间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要是说一个人原本懦弱,突然之间就变得强大起来,并非是不可能,但是昆玥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与之前竹词和玖灵所说,完全不相符。 如若昆玥所想的全部都是真的,那么这两个兄弟可就十分有意了。 其实也不止是昆玥想到如此,他身旁的花以也好,玖灵也好,也都不觉是先后想到如此,只是花以本就不甚关心这种事情,所以也不再多想,倒是玖灵,尤其是她之前跟竹词一同以异术探知了天渝跟天涯两兄弟的灵识交谈。 难不成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从一开始就瞒着所有人?如果不是如今子啊昆仑山上竹词身上所发生的意外情况,下山之后在天渝跟天涯之间,的确是会死一个人,但是活下来的那个人当真就是之前他们所以为得天渝? 异术是不会骗人的,但是玖灵的异术,无法真正探知人心,所以根本无法感知那个人灵识所说出的话究竟是不是在骗人,但凭他们之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说,又是这两兄弟在以独有的灵识交谈在相谈,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其中居然也会存在假的情况。 玖灵看着不远处的那三个人,心中不由得是越来越复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这双手刚刚抓着竹词的手,利用自己的异术,使得竹词可以跟她一起感知到之前那天渝跟天涯两兄弟的灵识对话。 这究竟是错还是对?她是不是无意之间做了什么错事? 这边的三个人都是若有所,但是基本上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以为各自都有些不敢确定,毕竟之前竹词曾信誓旦旦说自己看到过那纸人传送给她的画面,而且这纸人得到了邪凰真焰的淬炼,邪凰真焰是只有妖皇才拥有的东西,又怎么会作假? 难不成天渝这个半点儿大的娃娃,还能有隐瞒过妖皇的实力? 竹词见此,心中震惊同时,也不觉是泛起了几丝疑惑,不过并未延续太久。 “当年那个人告诉我,让我在夺得家主之位之后,就用这个毒药毒死全家的人,因为成为家主所以才有机会做到这件事情,而且因为双生子的另外一个已经死去,我身上的灵脉完全觉醒,且之前也曾修炼过,所以不会被那诅咒所涵盖进去。” “然后你就可以成功破除这个诅咒,自己离开东州,去加入仙山修行,也不必再受到天氏一脉上的那种诅咒了。” 竹词替他说了下去,不过片刻后就是笑了笑。 “是啊,全部都死光了,剩下的一个还入了仙山修仙去了,脱离在那诅咒之外,那也能算是破解了这个诅咒,但是却是以全家人的尸骨血液,来塑你一个人的成就。” 说到此处,竹词不由得是嗤笑一声,不过这笑声中的嘲讽之意,可不是针对着天渝而去的,是因为当初赵祎告诉天渝的这个解决他们天氏一族延续了几百年的诅咒的办法,就是杀了全部的人,而天渝修仙,也不算是天家的血脉,算得上是全部死完了,这才算是破解了咒术。 竹词笑了几声,后而看着天渝:“后来你同意了?” 天渝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是同意了,但是当初应当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所以被迫同意。” 回答竹词的,并不是天渝,而是站在她身旁的天涯,天涯两眼紧紧望着那天渝,面上的神色极为复杂,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倒是竹词见此,面上又是不由得有些惊讶,随即心中先前因“赵祎”这个人而掀起的怒火,是不知不觉消了不少。 倒是天渝听到天涯的话,猛然间看向天涯,却看到天涯面上的嘲讽之意。 “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大英雄,能够保护所有人,但是到后来才发现他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液,已经无法走回头,只能将错就错了。” 天涯看着天渝,半晌没有说话。 而竹词见此,也自然是没有说话,倒是她袖口那只原本挣扎累了在休息的纸人,又开始不停挣扎,“叽叽咕咕”一直在叫唤,但是显然竹词听不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怪谈(下) 疏光其实年纪要比轻砚大很多,而且他身为九尾天狐,且天赋卓绝,实际上早已被族中人推举为族中的领袖人物,在族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即便是爱玩,喜欢游山玩水,整天五界之间就是到处乱跑,但却也还是一直在管着族中的各种大事务。 不过说到疏光的年纪,知道的人也不多,因为大多数活得比疏光久的,都知道他这只狐狸的性格,也是不去戳穿他,而不知道的人,则是因为疏光自己并不喜欢到处跟人家说自己的年龄问题,而无法得知。 但是即便如此,疏光的年纪比轻砚大许多,也是极为显而易见的事情,见过世态炎凉的人,总是更加精明一些,尤其是对于轻砚这种不懂世事的丫头,调笑几句还不是件十分轻松的事? 不过也是因为自己年纪大,疏光也就过过嘴瘾,见那丫头气得说不出话,不由得是抱着肚子笑了半晌,他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单纯的丫头,倒也是有些不好意自己之前如此调笑她,是赶忙御风跃起,捏诀将那缚着轻砚脚踝的绳索斩断,将之抱了下来。 “你这丫头,年纪胆子倒是不算,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疏光抱着轻砚缓缓落地,低头看着她,心中是默默惊叹这丫头太过瘦,不觉是心底乍然涌起淡淡怜惜之意,倒是对于自己之前对之的惯性调笑感觉到更加不好意。 但是即便如此,说出来的话也依旧是不带半点不好意的感觉。 轻砚本是打算在自己身上之前那束缚着自身修为的封印被那疏光去除之后,就教训教训这个之前出声呛她的可恶男子,却不曾想到这男子竟是如此狡诈,在切断那绑着她脚踝的绳索之际,就是立即抱住她,转而将她还没有来得及恢复过来的修为再次封住,显然是怕她会在恢复修为之后就动手。 “你这人瞧着人模人样,倒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不曾想倒是这般阴险狡诈之人。” 这就是“诅咒”至尊轻砚对于疏光的第一印象,阴险狡诈,疏光在跟故绪和竹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眉宇之间多是无奈,但是却洋溢着满满的柔情与念。 如果不是疏光如今讲出来,他们也决计不会想到如今被世人传得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的近神至尊“诅咒”,本身会是如此单纯的一个丫头。 竹词无奈摇摇头:“果真不能信这谣言,虽说按着前辈的意,该是因为当年的众位近神至尊刻意为之而使留下来的传言变成如此模样,但这谣言与当年的事实未免是相差过于大了。” 故绪点点头,轻声道:“总是觉得传言许多都与事实不符,过于虚假,却也不曾会想到竟然会相差如此之大。” 疏光瞧着两个人,低声笑了笑,转而是开始继续叙述当年与“诅咒”至尊轻砚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当年在战后的战场上巧合相遇,轻砚自觉打不过也说不过这只油嘴滑舌的臭狐狸,就是在脱离他怀抱之后立即逃离,不过即便是如此,疏光也是感应到了轻砚体内所流淌着的那种独属魔族的气息,并且觉得这姑娘很有意,回到仙界就是开始四处打探这丫头的身世如何,身份如何,而轻砚本身在魔界就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知道的人很多。 疏光不知道轻砚,完全是因为自己恰巧在那段时间里闭关,错过了当初魔界诞生了一个惊才艳艳的辈这样一个重大的消息,而后来这轻砚被魔族藏起来,外人再无法得知消息,也就慢慢淡去了风潮,而好巧不巧,这疏光还就恰好在这个时候出关。 他出关后,得到的消息就是魔界出了一个天资不错的辈,尤为得到魔界各魔尊以及魔主的重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甚至于连那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没想到他却会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与之相见。 之后的故事呢其实没有多复杂,更加不如后世传言之中的那些曲折凄惨,疏光这个人很直接,感兴趣就开始四处找人了解信息,在了解完信息觉得自己更加感兴趣的时候,就是直接将之付诸行动,但是无奈自己给轻砚的第一印象实在是不好,倒是在一开始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轻砚那时候是真的单纯,给疏光稍微使了几次苦肉计,就是放软了心,还很让人无奈得次次中招,以至于后来疏光过于轻易将这么个丫拐回家后,还足足调教了很久,如此单纯的丫头可不多见了,还是魔族极为看重的人。 自己倒是不在意轻砚的身份如何,但旁人也就不一定了,疏光只是用苦肉计将这丫头暂时绑在自己身边,并没有使之真正爱上自己,如果还有其他人认识到这位魔族极为看重的天才其实原来是如此心单纯好骗之辈,那还不是趁着他不在就给骗走了? 疏光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己当初跟轻砚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毕竟很多事情还是很私人的,但是却也说了不少当初自己在追求轻砚还有在追到手之后对之多加教育免得让她再被人拐走的法子,隐隐有着是要给故绪上课的意,竹词听了片刻,也自然是听出了疏光话里的意,是无奈道:“阿绪很好,他不用追我了,我也不是太傻,不会被人拐走。” 因为那疏光几乎说一句就看看她跟故绪,竹词见到那个眼神和神情,心底就有些颇不是滋味,知道这前辈是为他们好,但竹词不觉是想到了当年初次下山的自己,那可不是傻乎乎的见人就被骗,还很轻易就被严卿打包带走,晕乎乎的见到了故绪,如果不是见到了故绪,恐怕自己还要吃不少的亏。 疏光讲述的轻砚,在竹词听来,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不由得心里颇是不好意,自然不愿意再听,而故绪见竹词如此,心下也是明白,也没有多说,倒是不觉轻声笑了笑。 疏光见此,笑道:“你这丫头,我这是教你日后怎么防着别人的,故绪这子比我好一点,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但是也比我差一点,就是太老实,不如我精明,但是也好歹有一点跟我很是相似,那就是啊,一旦第一个人付出感情,那便是极为认真,决计是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出了事。” 故绪倒是没有想到疏光会如此直白把这些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被戳中了心事,倒是让故绪也是颇为不自在起来,他的确是不愿意竹词受到伤害,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好她,却从不曾将之说出来,一直都默默藏在心底,如今被疏光这般直白说出来,是极为不好意。 而竹词则是抬眼看了故绪一眼,笑了笑,转而看着疏光道:“前辈就莫要再调笑我们两个人了,继续谈自己的事要紧。” 疏光颇是有些埋怨得瞪了竹词一眼,道:“我这不是多少年没跟人说过话闷得慌,你们两个寻到此地我心里欢喜得很,给你们讲故事,还传授我的人生经验,你们这俩辈怎的还不耐烦不愿意听了。” 听得此话,竹词跟故绪对视一眼,不由得是无奈笑了笑,不再出言阻止疏光。 如此心态,他们的确理解,只不过是无法感同身受,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他们自己的身上,但即便是只听着疏光如此讲述,都很是感觉到淡淡悲伤。 世上最难过的事情恐怕并不是死亡,而是身边的人或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黯淡,甚至是消散,有时候是因为彼此之间的距离隔得远了,而且时间久了些,就会觉得生疏,却又无法挽回,只得是眼睁睁看着渐行渐远,最终变为陌生人。 而对于他们这种寿命悠久的人来说,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因为总不可能从头到尾都是同一批人,总有人接近靠进来,也总有人在不断远行离去,花开花落,新人旧人,总是要不断交替变化的,而对于疏光来说,这种寂寞与孤独,他大概是已然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 因为他的世界里,没有新人的到来,只有当初在定格的那一个刹那,旧人的不断离去,他的世界于那时候停顿,只余下疏光一人,独自存活在这样一个孤独却又庞大的空间,留给他的只有无尽虚空,狂风乱沙,还有存在脑海中,同样被定格,但是却变为永恒的记忆。 对于竹词跟故绪的到来,恐怕疏光不仅仅是觉得解脱,有种使命达成的感觉,身上更多的大概是一种憋了多年终于可以得到尽情的释放,他心中有无穷尽的话想要跟自己的这个后辈,还有那个后辈身边跟轻砚很是相像的丫头说,但是显然故绪他们并不可能在此地长存,迟早要离开。 而且故绪跟竹词,在故绪接受完天狐传承之后,还要离开这片荒芜之地,去面对外界对他们来说更为棘手的事情,甚至于是说疏光可以见得这两个人在未来所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麻烦事,因为存在多年,这世间的法则,疏光已然是清楚不少,而且也是得以窥探天道之规则。 但是如此就与那世间的一异兽相似,即白泽,而白泽原本住在昆仑,后来因为自己徒弟的事情,与昆仑山是彻底闹掰,于是后来就有些行踪不定,也没人知道这白泽师徒究竟是去了哪里,不过白泽可以预算天机,窥测往昔事以及未来的事情,却从不会将那些事情轻易透露出去。 因为天机始终是天机,决计是无法因为白泽本身的能力所定而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 同理,即便是疏光隐约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却也是无法将之透露给故绪跟竹词二人。 他眸中那抹荒凉以及浓浓哀只是涌现片刻,随即便是被自己强行给隐去,即便是度过了千万年之久,疏光一直在以一个人存在,亲人,友人,爱人都早已离自己而去,这该是一种多么彻底得荒凉与绝望? 竹词跟故绪无法得知,或者说,是现在的他们还无法得知得事情。 其实如果当年九位近神至尊之中,不发生那些事情,或许他们九个人之间的战争就不会爆发,而且那时候原本已然很是稳定的六界也不会突然分崩离析,本是神界突然消失踪迹,使得其他五界修为有成之人无法通过飞升的渠道抵达神位。 却是又因为九个近神至尊之间突然爆发的战争,而使得当初已然是有些崩坏异象,但是还算得上是稳定的世界,彻底崩毁,后来也是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在最后的时刻发现自己酿成的大错,而悔不当初,最终使用自己全身的灵力与修为,甚至于是自身血脉和筋骨,将那些世间断裂得东西全部弥补起来,并且加以稳固。 但即便是如此,当年那九神之战,依旧是给除去已然消失踪迹的神界之外的其他五界,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而当年那事,说其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乃是因为这九位近神至尊之中的两个,产生了一些情感纠纷,却是不知道为何,竟是将其他几个近神至尊也给扯了进去。 但是说全部也不对,因为疏光当年甚是无辜,所以他最后可以活下来,而不用遭受天道谴责,完全是因为当年那一场大战,他本就没有去。 而他身为九位近神至尊之中的一个,为何会错失那般重要的场合?并不只是因为他乃是近神至尊,也是因为这天地间唯有他们九个人修为相似,最有共同话语可言,可谓是一个时代的知心人,怎会容许这些伙伴内部崩裂,自相残杀? 疏光之所以没有去,是因为当时的他已然不能算是位列九位近神至尊之列的人了,或者更加确切一点说的话,那就是当初的疏光,已然是成为了一个死人,也不对,应该说是死狐狸,在那时他就依然被人毁去了肉身,却将魂魄保存完好,封存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对此,竹词跟故绪在听到此话之后,面上出现复杂之色,并未表现出过于惊诧,也未曾表现出早已预料到会是如此。 而疏光面上皆是无奈之色,他淡淡道:“当年我们九个人聚在一起不太容易,你要知道当一个人站在顶峰的时候,除非从一开始你还算是弱的时候就走近心里,不然在你逐渐强大起来之后,旁人就越难使你付诸真心,我们当年也算是一同经历不少磨难,最后又是全部聚在一起,去考探究神界的动向,以及该如何突破那临界点。” 在听得疏光的话时,竹词不由得是感觉到有一丝丝怪异,想了片刻,转而是不觉想起玄碧琴当年与自己闲来无事时,所经常谈到的事情,玄碧琴虽然也是存在了很久的意识,但是他毕竟不像是疏光这样,一直能够保持着完整的灵识和神智,大多数时候还都是靠着沉眠来度过大多数时光。 而玄碧琴与竹词谈论过最多的,就是当年关于玄碧尊者得事情。 玄碧尊者当初据说也是那个时代之中最为接近神位得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境界之中停顿许多年都是无法突破,直至最后遗憾陨落,也没有突破神位。 玄碧琴则是说过,当年玄碧尊者并非是没有查找过原因,但是最后大多都是无果而终,终于是在长时间感悟之后,才感觉到这天地间,似乎是少了一些东西。 竹词想到如此,却并未将这些话说出来,毕竟疏光此时所说,与突破神位之事毫无关联,而且疏光如今都已然是个孤寡老魂了,知道了那些又能有什么用? 神界当年的突然消失,令得许多人都是极为惶恐,但是当初的那个世间能够有机会接触到这一层面的人,也唯有那九位近神至尊,当年因为九位至尊之间因为互相之间的不满和猜忌,而突然爆发大战。 疏光是无辜,而轻砚何尝又不是无辜了,但是那个时候的轻砚实际上已然是成熟稳重了不少,而且心之中也带了许多魔族所特有的心狠手辣和刚断果决,只不过是在疏光面前,则仍旧是如当年年少一般无邪可爱。 只是当初疏光因为族里有事而无法及时赶到,是误了九神议会的时候,后来在赶到的时候,已然是寻不见任何一个人,而自己在寻了半天之后,却是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识,而再度醒来之际,却是已然变成如此模样。 “那时候我才晓得,那八个人当初是越吵越烈,已然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阿砚虽然有心阻止,却是无法出手,也无法应对七个与自己修为差不多强大的人,只得跟着他们打,但是却心知这样的一战起,就必然不可能善了。” 疏光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她预料到我会在后面赶来,特地留下了一种专门对付我的符咒,使得我失去意识,甚至于神魂跟肉身躯体都是直接分裂,因为是她事先设好的局,所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虽然我仍旧是以如此模样或者,但是当初的世人,以及那另外七个人,都以为我在那个时候就死了。” 因为那场战争之下死去的人太多,所以惨烈情况下,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这疏光到底是怎么死的,是战争起之前还是之后,亦或是战争之中,而且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竟还会有那般多的曲折,因为在他们有时间仔细查询和考的时候,九位近神至尊,已然是无一幸存。 轻砚是无法自保,最终选择使了计策将疏光的神魂保留下来,而且还在自己身死后设计将疏光的骸骨一同转移到了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倒还真像是个专门为疏光而建起的墓地,极是安静,想必如果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此处,而是以正常方式死去,疏光会很满意这个地方的。 疏光抬眼看着这山洞之中两边的石壁,眸中竟是有了微微的痛苦之色:“当年九神战起,差点崩毁六道,却是在最后一刻醒转,以自己的身躯化为天地万物,以自身浩瀚修为化为稳固六道之物,强行将那险些崩毁的六道给重新稳固起来。” 他稍微顿了顿,转而低低道:“而这荒芜之境,则是九神至尊其一,尊号为‘诅咒’的尊者,肋骨所化,也是因得如此,外人不得轻易入内,就连里边的人也无法轻易出来,以自身的骨骸来做结界,算得上是世界上最为保险且有效的一种方式了。” 竹词张了张嘴,但是却硬生生憋住没说话,倒是让已然讲完过往之事得疏光给发觉,他见此,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我自觉你这丫头还没有能说出什么气死我不偿命的话来。” 见他前一刻还那般悲伤沉痛,下一刻就是变得吊儿郎当,竹词无奈道:“想到了一些故人身上所发生过的事情,虽然不如你这样的严重,却也是情况相似,有感而发,却不合时宜。” “既是有感而发,就不存在什么合不合时宜。” 疏光是执意要听竹词之前想说却是没有能说出口的话。 竹词无奈,抬眼看了故绪一眼,随即转而看向疏光:“虽是故人已去,但是这世上有情有义的一对两两分隔的事情太多,即便是生死之隔,也不在于少数,而很多人还没有办法像是前辈这样过的坦然舒服。” 昆玥一直为当年晴荫的事情而困,是一直没有办法走出来那段过往,也没有办法放下晴荫,以至于后来每每在怀疑自己是否具备担任昆仑山掌门的资格。 而重羽则是比昆玥更为执拗,心中唯独住了一个月见,即便是当年月见跳下诛仙台身死,也一直没有办法释怀。 至于疏光,虽然当初是真的跟轻砚两个人生离死别,再不得相见,但是却得到了一段很美好的过往,而且就算是分别,也没有那般悲痛无奈,轻砚只是化为世间万物,灵识还是否尚存不清楚,但却一直陪在疏光的身边,因为他的墓地,就是轻砚拿自己的肋骨所化。 见竹词这么说,疏光不由得事愣住,随即笑了几声,倒是让本有些觉得不敬而懊恼的竹词感觉到淡淡惊诧,她抬眼,却是见到疏光眼中淡淡欣赏之意,而且之前所存在的那些忧愁已然是完全消失。 “你是故意做出这种表情给我看的!” 竹词瞪大眼睛看着疏光,皱起眉头道。 疏光笑笑,转而看了故绪一眼,又道:“原本我的传承之力可只是分给这子一个人的,但是如今平白无故的要加一个丫头进来,我总得试探试探这丫头合不合我的意把?” 传承之力? 竹词跟故绪不由得皆是一怔。 而疏光此时则是看向故绪,朝两人面前走了一步,缓缓抬起双手,轻轻贴合在两个人的眉心处,低声道:“九尾天狐本不该天地间独存一只,也不该如此弱,千万年的传承直到如今才得到一丝丝的血脉变异,你们要切记,不管今后如何,请善待体内的这一丝天狐传承,因为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更多的传承之力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再访独孤府(上) 疏光似乎不再愿意给故绪跟竹词讲述更多的关于他当年跟轻砚之间的事情,还有当年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是将话题完全转移到了有关于一开始就曾说过的那一个天狐传承之上。 故绪心知大概是这疏光心中记起当年那些事情,虽然并不会觉得竹词之前那样的话还有些冒昧,但是应该仍旧是无法做出苟同,毕竟是这样的事情,他跟竹词年纪尚,即便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却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疏光的确是比之那些在情爱之上与爱人所被迫分开,或者说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分隔两地,甚至于是跟他们一样是阴阳两隔,疏光要比那些人幸福得多,因为从始至终,他与轻砚一直都是相爱着,两人之间的情感也是一直都没有过变动。 后来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之间所引发的战争,轻砚临时做出决定,将疏光以这样的方式所保留下来,而自己却是与那其他七位近神至尊一起,在战争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之后,以自己的身躯化为世间的万物,将当初差点儿崩毁得六道给稳固住。 其实也可以说疏光挺无辜的,但是当年之事的确是无法避免,但是唯一让他无可奈何得大概就是当初的轻砚极为任性得把自己留给后世的形象,硬生生扭转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类似于是怨妇一样的人,完全是与自己本来的形象搭不上边。 不够这或许也是轻砚的一种私心,毕竟当年战事起得太过突兀无法阻止,也本是无法预料得事情,而身为“诅咒”的轻砚,在战后与其他几人一起献祭自身,她的肋骨化为这座墓地将疏光的神魂和骸骨好好保存着,而其他的一切全部都是化作了雪神域。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轻砚当年的献祭造成了雪神域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出现。 雪神域不在五界之中,据说是当年神界尚存之时,遗留在这世上得地方,本该是属于神界,只不过是当神界突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消失在六界之中,当然具体点说也不会是消失在六界的眼中了,因为神界这样一个庞大的位面,并且是完全比之其他五界都是要强大很多的位面,决计不会可能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莫名消失。 倘若那是真的,那么如今的六界之中,应该是隐藏着一种多么可怕的势力和力量。 雪神域之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珍惜得药物灵宝,都是世间难寻之物,且大多有奇阵异兽看护,这个地方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当今世上的人也堪不透得兽群暴动,世人称之为兽潮,时间不规则,那些兽群会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都是一些不具备理智得凶兽,且数量之多,怕是一位真神都无法在其中轻松存活,若是谁去雪神域侥幸在众多机关险地之中存活下来,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见兽潮,因为其他得险情起码还能逃脱,这兽潮,只要你陷进去,绝无生还可能。 据说当年仙界上一代仙君惊宵,就是在雪神域中陨落,传言说是遇到了兽潮,不过这猜测也挺对,毕竟惊宵当时得实力乃是世上少有高手,却也死在雪神域,最大可能就是遇到了兽潮。 这兽潮疏光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已然是存在于雪神域之中了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兽潮,几百年可能都没有办法发生一次,只是后来六道发生崩坏,世上的许多地方和许多事物都变得跟以前很是不一样,甚至于是变得更为可怕而不再平和,就比如雪神域。 雪神域神秘,也危险,但是正因为如此,无法掩饰在雪神域之中掩藏着许多足以使得这六界都为之疯狂的宝物与秘法,甚至于是天地灵宝,或者说是神器。 远古强者的墓穴现世,或者说是某些远古遗迹被人发现,都必将是一次六界之间的互相厮杀与算计,因为远古时期的那些东西,可以留存至今,必然都是天生灵物,或者说是神兵利器,只要得到其一,必然是会受益终生,甚至于整个家族都有可能因此而崛起。 至于雪神域,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远古遗迹,或者说是强者的墓穴,拥有着不尽得宝藏与灵宝,而且不会像是当初那些强者的遗迹或者说是远古遗迹一样,即便是再具有危险,也会被人扫荡一空,雪神域的危险性,就限制了可以进入者的修为。 而可以进入雪神域的,无一不是当世强者,而那些强者在雪神域之中寻到那些灵宝,出来之后必然是如虎添翼,更何况是得到了“诅咒”所留下来的纸符和灵宝灵器,亦或是秘籍。 那些秘籍灵宝被许多人代代相传,甚至于后来被其他的人杀人夺宝,代代易主,本就是沾染着邪气得东西,但是却所有人都对之有着无法割舍得贪婪之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那九位近神之尊之间蓦然爆发的一场内战,主要的场地,就是在这雪神域之中,当初的雪神域,虽然也是名声极大且在雪神域之中有着许多的天灵地宝,但是却远不如现在这般让人闻之胆寒。 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在这里打了一架,所以原本就珍宝遍藏的雪神域之中,又多出了许多的宝物和珍贵物品,以及各种秘籍灵宝,也是因得如此,后世得许多当时强者,都喜欢在打架的时候来雪神域,只是在后来兽潮的触发不受控制之后,死在雪神域的人太多,来的人才渐渐变少。 不过当初在那九个人打架的时候,本也是打着不想伤及无辜的想法,才来到雪神域,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且看起来就很辽阔基本上除了一些天灵地宝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的地方,居然会因为他们在此地大肆作战而触动了六道的平衡。 疏光道:“我会将我保存了这么多年的那份本该属于九尾天狐血脉传承的那份力量转移到你的身上,但是你切记在与之融合之后,不可以操之过急,当即凝练将之化为自己躯体的一部分。” “九尾天狐这个血脉没有那份独特的血脉传承,而一直传承了很久直到现在,不管是血脉,还是骸骨,甚至于是神魂,都远不如当初的强悍,无法一下子接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便这是你本身就该拥有的东西。” 故绪点点头:“晚辈晓得。” 贪多而嚼不烂,须得稳扎稳打才能砥砺前行,这一点是故绪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一个道理,而且早就在很多年前,于浮雪山上承受那由竹词处转移过来的雷劫之时,就已然是将之贯彻到极处了。 疏光是笑了笑,看着故绪轻声道:“我自然是晓得,你这孩子懂得贪多必失,水到渠成的道理,当初那一场意外的雷劫,我已然是很满意你了,不然你以为你们会如此轻易找到这个地方?” 其实疏光原本也是打算继续考验故绪跟竹词一番的,因为起码心中带有一些的犹豫和慎重,毕竟是自己保存了多年的东西,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可以很轻易就再次凝练出来,他早已没了实体,这样的一份传承之力,给了故绪,就再也不存在,而且后世也只能通过故绪来进行传承。 毕竟也算得上是九尾天狐一族一个新的蜕变和开端,万事开头难,而只要是度过了这个开端,一切就都会变得很简单,只不过是现在还正好卡在这个开端这里,而且能不能让这个开端完好进行,还不是很清楚。 他转而看向竹词,瞧得后者不觉是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还在在意之前疏光故意试探她这事儿,疏光是轻声道:“原本你应该是跟千万年前所存在的这只九尾天狐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当年你的父母其实误打误撞,在将你一生生机完全冻结之时,把你放在雪神域,而那个地方,之前还正好放过其他的人。” 竹词听的这话,也忘了在意之前的事,不觉睁大眼睛看着疏光,疑惑道:“是故绪?” 疏光笑着点点头:“其实这封印之地一说,也很有研究,当年离樱是自己研究许久,又后来加上我的考虑,才选择了那样的一片地方,九尾天狐即便是生机被尽数冻结,但是身上气息还是会四处扩散,而那处地方本又是一种灵气充裕之地,加之” 他顿了顿,故绪却是接过话:“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不错,是因为影狐。” 疏光点点头。 竹词抬眼看故绪:“即是如此,你还肯定那狐言不会伤害到你?” 即便是之前没有说出来,竹词还是很轻易看出了故绪的心。 故绪笑道:“那只影狐其实早死了,如今的狐言,并非当年的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只是他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罢了” 竹词诧异道:“这” “是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疏光突然开口解释道。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疏光说了片刻,蓦然沉默起来,随即有些惋惜的道:“或许是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竹词想了想,转而问道:“那为何狐言如今做那些事情” 却是故绪低声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竟是两意识同存一体吗 竹词还没有仔细想故绪说的话,就是听到疏光的声音:“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他缓缓道:“恐怕你要是去问那只影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因为这一切本也不是他自己所愿。” 听得疏光的话,竹词跟故绪两人都是不觉惊讶,而疏光则是看向故绪:“倒是你这子,是为何会对此了解这般详细的?寻常的典籍上可没有对影狐这般详尽得介绍。” 故绪答道:“并非是因为书籍,而是因为师兄在我年幼之时,曾与我说过很多事情,那时候我似乎也感受到他的脾气有些喜怒无常,但是却一点不变那就是一直都是在保护我,当年他被师父逐出山门之前,他叫我千万不要靠近他,而后修炼就出了问题,他也被师父逐出山门。” “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想求师父让师兄回来,不知道为何却是无论如何师父也不肯答允,后来曾不断想到当年之事,而在离山修行归山之后,再见师兄,已然有了一种与之当年截然相反的感觉,才会如此猜想。” “会不会是之前那只影狐存留在意识中的那些残存,反倒是将那后生的意识给同化了?” 竹词想了想,猜测道。 疏光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继续说关于影狐的事情,而是转而道:“不过这一点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日后那只影狐下场如何,早已有了定论,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故绪完成血脉觉醒,接受传承,而你。” 他转头看向竹词,道:“因为当年那场巧合,所以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少属于原本九尾天狐传承的精髓力量,而且因为你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很久,所以体内的血液,也是被那本属于九尾天狐血液的气息而影响。” “想必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故绪的血液会引发兽类的暴动,而似乎在你身旁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有所锐减,虽然不至于一点儿情况都没有。” 竹词一怔,转而就是听到疏光的话:“因为你们两个体质相似,完全都是因为当年那场巧合,而后来想必你在见到离樱的时候,她也是感应到了你的体质变化,所以才会将内丹给了你。” “传承只是传承的继续传递,而与妖丹没有任何得关系,离樱的神魂不知道为何可以把妖丹一起带着去了那个奇怪的世界,但是一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而她后来把自己的妖丹给了竹词,应当还是考虑到你的缘故” 说着,疏光又是看了故绪一眼,没再说话。 而竹词在听到疏光这话,也是想起当初的离樱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的确是给自己塞了一颗带着浓浓腥气的圆珠,后来那位神秘的山神大人也曾提到过这玩意儿,似乎是提到过是离樱的内丹,但是竹词并未过多在意,因为当初的故绪状态并不算是很好。 如今疏光这般说,倒是令得竹词有些诧异。 “不过这天狐传承你的确是没必要一起接受,即便是有着天狐内丹,但是那却始终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但是在你的体内可以让你跟故绪的体质更为契合,修炼之时也会有更多的好处。” “那前辈的意是” “在为故绪进行传承的延续之时,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感知外界的事情,而且在传承完毕,他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融合那道传承,这个时间不太好说,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而在那个时候,这处墓地之中的封印会弱去不少,想必会有人因好奇而闯进来。” 竹词道:“前辈想要我替你们守着这片墓地吗?” 疏光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那闯进来得人修为必然是极高的存在,你想拦着也没有办法。” 竹词:“” “而且你也不用拦着那人,我大概也猜得到这人是谁,她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想要进来问我一些东西,不过我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但是又怕那人不相信,就托你跟她说一声,有些事情还是将就水到渠成,急不得,而离去的人也终究会回归,如今的一切平静,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疏光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把竹词说得有些晕乎,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说罢,又是想了想,随即道:“对了,我记得这玩意儿还有另外一块与之配对的玉佩存在。” 他说着是取出了之前竹词两人曾看到过的一块白色的狐狸模样的玉佩。 “是,自我被师父捡回浮雪山的时候,身上就一直戴着一个黑色的狐玉,后来因故丢失,还未曾寻回。” 疏光笑眯眯道:“没有找回来才是好事,那玉佩乃是与这玉佩是一对儿的,虽说血脉传承全都在我这里,但是这两块狐玉之中所存在的力量也依旧是需要的,但是却无法独自被凝练,除非两者一起,白色狐玉性温和一些,而黑色的则不然,你拿着这块狐玉,等日后再取得那块黑色的,再仔细瞅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故绪接过狐玉,是低头瞧了瞧,随即将之收起,点点头:“恩,谨记先祖的教导。” 说罢,疏光就是再次转身看着竹词:“在传承完成之后,我会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沉睡,等到故绪清醒,你们可自行离开这荒芜之地,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声,在离去时要万般心,那虚空戒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顿了顿,语气之中似乎是带了几丝笑意:“因为如今的外界,你们俩个人,可是要被仙君追杀的存在,而且那仙君我记得似乎是有些奇怪,而且这仙界也有些奇怪。” 他看着竹词:“等到以后你可以自由在仙界行走之时,不妨去荒芜之境不远处的一处已然荒败已久的桃林瞧一瞧,那里有些东西,你或许会很感兴趣。” 竹词一怔,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见此,转而看着故绪道:“你随我来,这传承之事还是怠慢不得,早早传承完了,我也好去休息休息,如今我可算是能够好好睡一觉了,操心操了几千万年,如今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放下心来。” 故绪随之一笑,随即点点头。 “我倒是忘了你这心上人还在此处,罢,我先去,你一会说完话跟着我的方向过来就是,这里就是一条直道,没有任何弯弯岔道。” 疏光看了竹词一眼,大笑几声说道,随即就是转身离去。 竹词瞧着疏光离去的方向,转而看故绪,有些无奈得道:“我会在外边等着你,想来有这前辈在,传承之事应当是不会有甚么意外发生,等你血脉之事了解,我们在虑该如何离去躲避轩辕祸的事情。” 故绪轻声笑笑,随即朝着竹词这边走近了些,低低道:“先祖也曾说过传承之事不是一时半会就会完了的事情” “恩?” 竹词抬眼看他,却是发觉这人不知道何时已然是站在自己身前,是近在咫尺,见她抬眼,是俯下身子,竹词还未看清楚,就是看到故绪那张脸飞快靠近,随后眼前就是一片模糊,而嘴唇上似乎是有着淡淡凉薄意。 在意识到故绪是在亲她之后,竹词脸一红,拍了故绪一下,后者才直起身子,看着竹词的眼瞳之中颇是有着调笑之意,是令得竹词原本微红的脸颊变得更红。 “不害臊。” 竹词轻唾了一口,转过身去。 故绪笑笑,道:“我去去就回。” 竹词摆摆手:“你去去就不要回来。” 是还在为刚刚一言不发就偷亲她的事害羞。 故绪见此,笑了笑,便是转身朝着之前疏光所离开的方向而去。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再访独孤府(中) 看起来狐言的确是不知道今日此时昆玥会恰巧过此地,而且是正好看到狐言在跟律瞳所对峙得场景,至于黄极,则是又一个意外,但是对于狐言来说,只是一个不能算是什么大意外的意外了。 毕竟黄极与如今的昆玥修为相比较的话,差得可不仅仅是毫厘之间,而是一种鸿沟,难以逾越,毕竟如今的昆玥身上的修为,是有着当年江调死后,留给他的加成,本来就比之黄极要强上不少的昆玥,如今是越发强悍。 而狐言本身的修为,之前一直都没有显现出来,如今似乎是觉得胜券在握而且又是面对着律瞳这样的强者,即便是律瞳如今身上还有着隐疾和伤势没有完全好利索,但是却仍旧是需要他全力以赴去应对。 昆玥原本虽不及律瞳的修为强悍,但是却也与之差之不多,如今律瞳并非是巅峰时刻,昆玥自然是要强过他,何况是昆玥如今身上的额修为并非只是自己本来的修为,还有着当初江调特意的强化。 但是巧就巧在如今的昆玥也是刚刚与人大战一场,或者说并非是与人大战,而完全是被人重伤至此,说实在的,真的要是跟律瞳打一架,谁赢谁输还是不可确定的事情。 不过似乎在察觉到昆玥身受重伤之后,狐言的面色就变得有一些平和,似乎是胜券在握。 而在昆玥看到那出现在狐言身后的黑色身影之际,也是明白为何这狐言会如此有把握可以在此地拖住他,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让狐言如愿去干扰碧海,应该给律瞳争取时间,让他可以成功将碧海从那心魔的魇障之中拉出来。 狐言好整以暇看着昆玥,声颇是有些轻快:“如何?想必自八年前那冰湖之上一见之后,你对于这个徒弟,可应该还没有完全忘记吧?” 出现在狐言身后那个黑色的身影,乃是个全身被包裹在黑色衣衫之中的女子,而那女子的容颜对于昆玥来说,并不能算是十分陌生,甚至于说还是非常熟悉,当年在冰湖之上,他亲眼看到林湖来到冰湖,想要斩杀骨鱼盗走狐玉。 而后在那时候出现的狐言,也正是说明了林湖早已与他合作,年幼之际,对于竹词所下的那些手,还有后来昆仑山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跟林湖脱不开干系。 当年于冰湖之上相见,对于当年自己的师尊被人害死,最终却把矛头转向秦丘,而后又是发生在竹词身上的那一系列事情,全部都被证实与林湖有着关系,而且她是在很早得时候就跟狐言有所勾结,在昆仑山住着,也一直是怀着为家人报仇得心罢了。 后来两人断剑,亦断却师徒情谊,全部都是了解在那一次的相见之后,即便是昆玥也可以见得那时候的林湖是被狐言蛊惑,但是之前林湖做过的那些事情却都是真的,她手上沾着昆玥最为重视的人的血液,甚至于还背着几条人命。 如何能谈之原谅,更加让昆玥失望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是将林湖当做亲人来看,毕竟是收为徒弟,他自幼丧去亲人友人,与自家的师父和师兄最为亲近,而在他的心中,最看重的便是师门情谊。 而师门相残杀的这种事情,昆玥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居然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林湖的背叛是昆玥永远无法接受,也无法认同的事情。 而更加让昆玥心神为之震撼的事情,就是在狐言当年带着林湖即将离去之际,似笑非笑说出的那些话。 “爱上自己的师父,你也是天地间独一份了,自己竟是不觉得一点羞耻吗?” 如果说如今这个世界上,尚且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情谊,大概就是在师徒之间,除却师徒情之外,而衍生出的另外一种情谊了吧。 即徒弟爱上师父,或者说是师父爱上徒弟,就是极为大不敬的事情,虽不说至于触犯天道,但是却违背人道与常理的事情,为世间大多数人所不容,即便是那些扬名在外不拘礼节,离经叛道之辈,也不是全部都会承认这种发生在师徒之间的情谊是可被接受的。 仙魔之恋是跨越种族,可能是少数得情况,但是并不会被世人所唾弃和厌恶,而师徒之恋则不然,即便是当年的白泽那般强大的人物,在他与自己徒弟之间特别的关系被人曝光且恶意揣测之后,也仍旧是引起了世人的唾弃。 不过白泽向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而他自持修为强大,便是也可以保护着他那徒弟不受外界之人的影响,所以一直都没有把这种事情看在眼里。 昆玥自然也不在意世俗眼光,甚至于就算全世界都因为一些他们所不认同的事情而唾弃他,他也依旧会坚持己见,何况是这种事情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然是发生过一次了,昆仑全山的反对,乃是亲近之人的敌视,昆玥都没有动摇,何况是那些素不相识且不相干外人? 但是重点在于昆玥对于林湖,除了师徒情谊之外,压根就没有再多的情感了。 如此情谊,不说透可还好些,但一旦是说破,是极为尴尬。 而且在当初冰湖上相见,与林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极为决然。 “你我师徒恩断义绝,不必再唤我师父,待得下次相见,我必定为师尊报仇。” 当初他装作被狐言重伤晕倒,而将狐玉保留下来,却是误打误撞听到了狐言对于林湖所说出的那句话,如今这两人大概是不晓得自己已然是听到当年的那句话。 那便是依旧装作不知道得好些,毕竟昆玥如今虽然对于自己对碧海的感情无法拎清,甚至于说对于晴荫还是有些放不下,但是却在这样的感情里,决计不存在着林湖的位置。 “其实我事后也猜到,当初你应当是假意晕倒,让我以为你真的不敌,自己真的拿到了真的狐玉,而且你应该也是听到了当年的那句话吧?” 狐言看着昆玥,一字一顿说道,语气颇为轻快,似乎是心情舒畅。 而在此时,原本踏虚空而立,站在狐言身后的林湖,已然是缓缓朝前走来,不出片刻,已然是顿在狐言的身前,抬手拔出腰间别着的长刀,行为有些许木讷,神色冰冷,定定瞧着不远处的昆玥。 昆玥原本在听到狐言的话后是身子一僵,却是转而看到林湖如此模样,心中不由得是泛起几丝疑惑,这林湖的神色不太对劲。 狐言是时刻关注着昆玥的面色变化,如此时刻,本就是他刻意安排,如何能不好好注意着昆玥面上的神色变化?见昆玥皱着眉头盯着林湖,狐言是笑了几声,随即朝前走了几步,站在林湖身后,抬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看来被那轩辕祸重伤如此,坚持这么久,你仍旧是还能保持着一定的感知能力,是我低估了你和那江调的实力,不过如今不管你是多么强大的存在,我依旧可以肯定我的计划会成功。” 他垂下眼眸,看着身前一动不动,极为木讷得林湖,似是在欣赏自己创造出来的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但是却因为角度问题,昆玥没有瞧见他眼底深处泛起的淡淡哀伤。 昆玥眯起眼睛:“你对她做了什么?” 虽说当年撂下狠话,说是下次想见之际,必然是要为师父报仇,但是昆玥心底上还是对于林湖存在着一丝怜悯与不忍,是决计无法做到对之如对待敌人一般心狠手辣,看来狐言对于人心真的把握得很好。 他说的不错,只要是林湖如此出现,他昆玥就算是没有被轩辕祸重伤,今日也无法逃离此处,因为他无法对林湖痛下杀手,毕竟这是他养了好久的徒弟,从带回来,手把手的教着该如何修炼,该如何如何,如何能是说放下就放下了的,尤其是当年之事,也不过是竹词被狐言所蛊惑罢了。 而眼见着林湖如此模样,知她是为狐言所操控,不再存着本心,但是昆玥还存着本心,如何能轻易割舍这样的师徒情谊?即便是剑断,断了师徒缘分,如何断去当年一朝一夕的真实相处? 狐言将手从林湖的肩膀上撤回去,转而看向昆玥,眼睛乍然由金黄色变为猩红,见此,昆玥心神不觉是一震,随即是立刻运转体内灵力,凝神聚气,这才没有被刚刚那一下来自于精神力上的冲击给伤到,或者说是被控制到。 “大多数人无法经受如此一击,因为大多数人的神魂远远不及他们自身所展现出来的修为境界那般强悍,而精神力和神魂,是修行者最为重要,却也恰恰是最为脆弱的地方。” 昆玥看着狐言如今仍旧是停留在猩红色的双眼,心中不由得是起了疑狐,耳边随之响起狐言的声音,但是昆玥想了片刻,无法探明如此强悍的神魂冲击是来自于何种力量,如果说是从狐言手中的那昊天塔传来的攻击,却又有些不太像 见昆玥的眼神停留在他手上的昊天塔上,狐言笑笑:“如若刚刚我使用昊天塔,你现在已然是不可能有着机会与我在这里这么和谐得讨论这些事情,放心,我不会动手杀你,如果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没有任何趣味?” 他笑了笑,转而低头看向身前的林湖:“这孩子本身心中充满仇恨,当年为了复仇,而答允与我合作,我会帮助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你可知道为什么?” 如今的狐言,是已然断定,昆玥的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似乎现在他也不急着去搅乱碧海的心魔挣扎,而是开始专心对付昆玥,还是好整以暇得在与之瞎聊瞎侃,把什么都说了出来,这倒是令得昆玥心中充满疑惑,因为他看不出来狐言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似乎是这人所希望的,并没有一个大概得目标,就是一个天下大乱便好。 昆玥看着狐言,并未说话,而此时因为身上之前被轩辕祸所伤到的地方长时间没有得到包扎,他也没有服用任何丹药灵药来抑制,伤口已然是开始抑制不住的崩裂,血液不知不觉流淌了满身,却因为并不多,隔着衣衫并不能明显看出,但是在衣衫之中,昆玥已然是可以感受到淡淡温热粘稠了。 狐言则是炫耀一般,一直在为昆玥解释:“而作为交换,她把她的心给了我,你要知道这可是真正的狐狸,她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是我所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寻找到一颗纯透无暇的心,是在太难了。” 这么多年来,狐言的心中早已是不存在一个明显的目标,似乎是什么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但是心中似乎隐隐约约总是有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渴求,但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后来似乎是隐约感觉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实体,而是一道凭借着灵力和意识,还有宿主的气息牵连,强行凝出来的一道形体,他生来就是附着在故绪身上,一直都无法离开故绪太远,不然就会立刻变得虚弱。 狐言查阅典籍,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影狐的一种,还是最弱的一种,因为本身就是灵体,本就不是活物,所以他特别期待拥有一颗温热可跳动的心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后来他因为一直在考这样的问题,正好撞见一只死兔子,周遭并没有任何人,狐言犹豫半晌,将那兔子的心脏给挖了出来,但是发觉却并不会跳动,而且冰凉非常,不像是他所期待的心脏。 但因为第一次尝试到了血腥之气,狐言越来越不可收拾,或者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渐渐在自己有所发觉的时候,他已然是丧心病狂的亲手杀害了不少动物,甚至于还有人类,最终都是挖出了心脏,想要寻找一颗极为适合自己的心脏。 狐言想要阻止自己这样荒谬且丧心病狂得行为,却最终无法成功,反而又是把自己给深深陷了进去,后来再度清醒之际,已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而且也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后来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为何会产生那样的念头,狐言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对于林湖,他却是印象极为深刻,是他意识清醒之际,在这片天地间,印象清晰的第二个人,第一个人便是故绪,不过那个时候的故绪全身仍旧是被冰封着,所以他自己也一直被冰封着,锁定了活动范围。 不过后来似乎是因为他吞食过不少肝脏,其中不乏一些有着灵力或者说是沾染天灵地宝气息的,自身的灵力也是有了不少增长,后来渐渐可以凝练出灵魄,去到更远的地方。 而就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家破独自一人得林湖,狐言可以感受到这丫头胸口处不断跳动着,极富有活力的那颗心脏,而且她也是狐族,甚至于体质还不错,但是狐言并不想要伤害这个丫头。 所以想来想去,他最终蛊惑着那丫头,与他定下契约,他帮助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作为交换,就是将她的心脏交给他,而没有心脏林湖并不会不能活下去,只是她的命却是被狐言所掌控起来。 已然狐言身死,林湖必然活不久,但林湖死了,狐言依旧可以存活,不仅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灵体,不会死亡,只能消亡,还是因为一开始所定下的契约,就是一个不公平的契约。 当初的狐言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玩一阵子,兴趣就会消去了的。 当然这一切,狐言可不会跟昆玥说出来,这只是属于他自己的事情,不过另外一件事情,似乎此时有些必要跟昆玥说一说,毕竟他不管昆玥死活,却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不希望让林湖真正杀了昆玥。 或者说,是在林湖的心中,她不曾动手杀过昆玥。 “当年你之所以没有感觉到这丫头做过的那些事情,不仅仅是因为有我的帮助,还有一点,就是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的事情,她是个无心之人。” 昆玥面色微变,但仍旧是没有说话。 狐言则是继续道:“她的心在我那里,但是我们之间有着契约存在,她即便是心脏离体,依旧可以存活,只不过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最主要的是因为你,她已然是开始怀疑我,不信任我,甚至于想要脱离我将自己的心脏夺回去。” 昆玥眯了眯眼:“所以?” 狐言摊了摊手:“我寻找了很多觉得适合自己的心脏,那些都是纯透无暇,而且是自愿停留在我这里的,既然丫头不愿意再信任我,甚至于开始讨厌我,有了想要伤害我,甚至于是杀了我的念头,我自然会像是以前一样” 他说到此处,似乎是笑了笑,舔了舔嘴唇,低声道:“放弃,再去寻找下一个,但是你觉得我会乐于将心脏还给她?如果还给她,她便会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于联合你们来对付我,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反其道而行,利用她,来除去你呢?” 放弃但是却不会将之还给她,这个意,无非就是将那心脏捏碎,使林湖变成一个真正的无心之人,但是又因为和狐言之间的契约仍旧存在,所以不会立时身死,但是那道属于林湖的意识,却是在心脏毁灭的那一刻,就已然是死去了。 如今的林湖,不过是一个只听狐言命令,且由之摆布,且没有心的傀儡罢了。 而想到如此,昆玥身子一僵。 林湖是就这么死了。 他抬眼看着狐言,眸中带了些微怒气。 狐言自然是看到他如此神色,不由得是笑道:“怎么,当年不是信誓旦旦说是要是再次相见,那么就是仇敌,你还要为你的师父报仇,你可知道当年这丫头的家人还有朋友,多少人都死在你师父当年的粗心大意之下,岂是他一人的性命可以抵的?” “就算是丫头不再计较了,我却也得记着当年的约定才是,毕竟她的心在我这里,没有办法还回去,所以当年的那些约定,也须得由我来一一实现才是。” 狐言似乎是终于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自己也有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就是恢复,他看着昆玥,笑道:“让我想想,你那师父是罪魁祸首,是最大的一个仇人,他被丫头亲手诛杀,死得其所,而第二个呢,是他的大徒弟,江调,只不过是这第三个,却还不知道是你,还是你的徒弟,他的徒孙,花以了呢?” 昆玥眯起眼睛看着狐言,不再与之说话,是知道这狐言心已然是有些癫狂,说什么都再无济于事,反正是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然达到,虽然还不清楚狐言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但是碧海应当是已经没有了危险,如此,便也是心安了些许。 只是对于狐言所说的那些话,昆玥心中既是惊诧,却随即涌起淡淡无可奈何,当年花以在月森,的确是动用了了禁法,还是为天道所不容得禁法,但是如今这一难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过,却也是无法做出任何帮助花以的事了。 但是即便是他不在了,竹词却是还在,即便是失去了他,昆仑山其实依旧是不会崩溃,因为昆仑山还存在着许多对于这个宗门有着责任和爱护的人,只会越来越强大,而不是越来越衰落。 狐言却是不愿意再给昆玥更多的考时间,他看了昆玥一眼,转而低头看向身前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很久的林湖,稍稍往前凑了凑,似乎是在林湖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那林湖原本黯淡的双眸之中,乍然显出一道极强的红色光芒。 在那红光闪烁之间,林湖的身子似乎是恢复了平常,扭了扭握着长刀的手腕,转而抬头紧紧盯着昆玥,瞧着这个架势,是时刻打算发难。 而狐言,则是在看到此番情况后,笑了笑,转而踏着虚空,朝着远处走去,在隔了一段距离得地方停下来,却是转身看着这边,似乎是在看戏一般。 被人这般耍弄,昆玥一生中还是第一次,但是即便是如此,他进退不得,打,对面的人是林湖,而且也是真的给那狐言,真切演了一场“戏”,不打,狐言怕是会利用林湖来牵制他,自己潜入那南海海底,阻挠律瞳,那般的话,碧海就有了危险。 权衡之下,昆玥轻轻叹了一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但只是随手提着,并未将之锋锐指着对面的林湖,是毫无战意,却是不得不战。 “那就来吧,是时候做个了结。” 昆玥看着对面的冷面女子,缓缓开口,声音之中布满疲惫。 那女子面色未变,站在远处的狐言面上却是涌现出极浓的兴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再访独孤府(下) 似乎是因为那枚玉质指环原本跟随胤湮很久,而且那枚铜制指环原本也就是该属于胤湮的东西,在月青霄进行对于封印的稳固的时候,竹词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许多画面,还有很多身影,很多声音。 但是那些场景也好,画面也好,身影也好,大多都是一闪而过,竹词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也没有办法记住,但是却牢牢记住那句话,还有那句话所属主人的声色。 “因为你近乎完美,所以那些传承你不需要,但是她却需要这些来保护自己” 或许胤湮一直帮助自己,并不是没有理由,他跟她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是亲情,而脑海中唯一记住的那句话,或许就是竹词一直想要找到的,她的亲人,她的父亲。 这么说来其实她并不是被人遗弃没人要得孩子,她的父亲给她留下了很多东西,而且她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一个亲人存在,她还有一个哥哥,是如今的魔界之主。 而且胤湮一直在设法保护她,只不过可能大多数时候,竹词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留给竹词考的时间并不算是很多,几乎在那两枚指环所交融之际,她便是感受到自己体内莫名生出一股热流,不断升腾,终而失去意识,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月青霄似是将自己手中的那枚铜制扳指给拿走,嘴里呢喃说着些什么。 “即便是加固了封印,但是按理说如今魔界大乱,你身上的封印也基本快是时候自行打破了,铜指环本属于胤湮,如今正是他需要这指环的时候,我就先带走了” 她似乎蹲在竹词身旁说了很多很多,但是后面的那些话,竹词基本上是都没有听到,不过却是记住自己的那枚铜制指环被月青霄给拿走,应当是去给了胤湮,只是直到如今为之,竹词不能再见一次胤湮,只觉遗憾。 便是不由自主想到上一次与胤湮相见时,曾听到他说自己与他,那一面之后最好是不要再次相见,当初的竹词以为是因为魔界大乱而胤湮自身难顾,但是如今蓦然间想起当初胤湮跟昆玥交谈之际,是曾说过魔界大乱,乃是因为律瞳之祸,他想要将胤湮等人驱逐出魔界,或者是将之斩杀,而自己占据魔界魔主之位。 但是现在听那月青霄说律瞳已然是跟胤湮前嫌尽释,可如今的魔界之难似乎还是没有渡过,这使得竹词不得不怀疑当初实际上说魔界大乱是由律瞳引起的一事,有些蹊跷。 不过如今显然不是她该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在睡去之前,竹词似乎隐约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不断充盈,逐渐圆满,后而突破,浑身上下骨骼经脉极为舒适,是那种洗精伐髓过后的舒适与畅快。 应当是飞升成仙了。 但是只是个表象罢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美好的表象,能够持续多长的时间。 却说竹词一人在这屋中独自闭关修炼,她自己并不知道已然过去多少时日,只是自觉不短,而在外界人看来,这座当年被掌门施以屏障使得外人无法进入的山头,已然是有整整八年未曾有过动静了。 据说当年是掌门的徒弟竹词在回山之后感悟突破,又因当年在昆仑山大劫驱除尸腐之气的时候,不慎受了些伤,却是因祸得福而得到感悟得机会,是突破了炼神境,且也已成功度过雷劫,如今闭关,大概是在稳定气息罢了。 不过当年在昆仑山事毕之后,不止是竹词一个人闭关,还有几个人,都是因那场劫难而因祸得福,如意外失去师父秦丘的北袖,她不愿意接受家人的安排回到仙界去,偏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来修炼突破,因得她本身天资就不算是低,加之北翼见女儿如此极为欣慰,给她送来不少灵丹灵器助她修炼,八年过后,如今已然是一位上品虚仙。 而在飞升成仙之后的阶位,则先是虚仙,而后便是金仙,玄仙,大乙仙,以及大至仙,大罗仙,还有最后的一层阶位仙尊,除去仙尊品阶,其他的那些品阶基本上皆是又上下三品之分,则是在大罗仙之阶还有大圆满之境,即大罗金仙,后而突破,成为仙尊。 仙尊品阶则是分为从一到是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九个重天均等划分,便是仙尊品阶的上中下三品,而成仙之后的每一个境界都极难提升,因为此时不仅需要修炼自身修为,连锻体,锻神都是要更上一个阶位。 而越往后,则是越难提升,尤其是在最后的大罗仙以及仙尊九重天之境,几乎只是提升一个的境界,正常的人基本上都需要不少于十年得时间,而卡在瓶颈处几十年甚至于几百年无法突破的也是的大有人在,而这就跟资质和运气关系很大了。 天资一说,其实大多数时候不是体现在一开始,而是体现在你修为大成之后,天资可以决定你修为的上限,也就是说可以决定你最后能走多远,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看这么远,只是觉得天资高,就应该修炼很快,什么都懂。 但基本是懂得的高手,都知道该如何去培养一个天资好的人,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有着极高的天资没有一个能领你进门的师父,那时空有一身财富无处花销,而如若是自己不肯努力修炼,就算有着好的天资和好的师父,那也注定无法走得很远。 北袖在之前,恰好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阶段,虽然后来是成长不少,但事实上直到秦丘死讯传来的时候,北袖才真正长大懂事,当初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接受师父秦丘已然死去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几乎就钻进死胡同走不出来,还是身上伤势恢复的玖灵以及回山急匆匆赶来的岚烬,北袖才能慢慢走出那个死胡同,后而成长。 一旦心境发生变化,就易产生感悟,对于修道一途来讲,就是进阶的途径,而北袖天生仙骨,在飞升这一阶段本就没有什么瓶颈和困难可言。 只不过北袖可没有一闭关就是八年,她前四年是一直在帮着昆玥和黄极处理山中事务,是极为耐心,还能把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很好,是让昆玥跟黄极不觉是对这个刚刚来到昆仑山的时候娇生惯养的丫头刮目相看。 这期间星辰殿也曾来过人看北袖,将这丫头身上的变化一一禀告回去之后,北翼星君是大为兴奋,给昆仑山送了不少礼,而且因为星辰殿刻意得亲近,使得后来在历经劫难过后元气大伤的昆仑山得以喘息,星辰殿的名声可不算是低的,有星辰殿做靠山,足以支撑昆仑山到恢复元气的时候。 而在协同管理昆仑山四年之后,北袖也是感悟突破,回去闭关,如今四年过后,是已稳定好了自己的气息,施然离开了闭关之所,却没想到在刚刚出了门之后,就是看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似乎是听到北袖开门得声音,也似乎是感受到北袖与之前截然不同得气息,那边的两个人是蓦然转过身来,看到北袖之后,不觉是笑着招了招手。 “你们怎么晓得我今日会出关?” 北袖见到岚烬与玖灵,面上闪过一阵惊喜,随后是跑过来,看着这两个实际上才算是与她相处时间最长,算得上是陪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当初的自己虽任性,却也一直将这两个人看成是最重要的两个人。 玖灵瞧着北袖,轻轻一笑,低低道:“掌门说今日你的气息似是有出关之兆,叫我们来瞧瞧,是岚烬说想要等你出来。” 当初的玖灵,其实对于北袖这个人,虽是从玩到大,但是一直深刻记着自己乃是星辰殿仆人之子的事情,也是因此事,当初在星辰殿可是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后来久而久之,玖灵对于北袖的感情,实际上是存在着一丝嫉妒和浅显得恨意,或者说这一切也都来源于自卑。 但是实际上玖灵的天资也的确是不如不过,不过在八年之前她体内所误种下的一颗尸种,却是在昆玥和江调的慢慢调理之下,竟是逐渐变为自己本体所具备的一种天赋,从而算得上是在某种意义上对于她的洗精伐髓,改变了体质。 这八年之中,玖灵在伤势好转之后,与北袖之间的感情也算是说开了,两个人算得上是还尚未来得及产生矛盾,就被这昆仑山中突发的劫难给完全化解,不论之前玖灵心中存了多少不快和压抑,也全部都在劫难过后而烟消云散。 有了尸种的相助,如今玖灵的修为,竟是丝毫不低于北袖,是处于虚仙中品后期,即将突破之际,不过是因为刚刚稳定,所以要突破实际上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是这对于玖灵当初那般天资与身世来说,也算得上是十分出色的了。 不过岚烬这货则是因为自幼就天赋出众,而且因为本来师父的严格要求,所以一直刻苦努力,如今已然是处于金仙中品之列,比之北袖和玖灵两人是高出了一个大境界。 而岚烬见得北袖,见到这丫头面上已然是带了不少成熟之气,年幼之时的那种骄纵已然是不见丝毫,不过同样的,年幼时北袖面上的那种自豪与骄傲,也全然是消失不见,岚烬永远忘不了当初在师父允许他离开大殿之后他去找北袖。 却是见到这丫头一个人独自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抱着双膝抬头怔怔看着天上的月亮,十分落寞而那个时候基本上大事都已了,秦丘战死,而他那个山头上本就没有几个人,弟子也不多,大多数都已经出师,收徒北袖完全算是一个意外,毕竟昆玥不收她也不能叫星辰殿脸上难看。 所以那个时候只有北袖一个人留在那里,岚烬赶到的时候,她是丝毫没发现他的到来,还是岚烬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唤了她好几声才唤回她的意识,而在那个时候北袖抬眼看他时,岚烬可以清楚看到这丫头眼中慢慢的落寞与不知所措。 他本以为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北袖那极强的自尊心和自傲会被完全践踏,他都无法想象北袖要怎么接受,本以为她会在见到他之后大哭一场,但是北袖没有,只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 而岚烬自就喜欢这个丫头,虽然第一面两人都不是十分的开心,毕竟那个时候岚烬莫名其妙被人抢了糖,自然对那个骄纵的公主产生任何好的印象,不过后来也是相处久了,有很多事情,让岚烬对之看法改观,但是在他心中,自认为还是对这姑娘很是喜欢的。 但似乎在那一晚上见到北袖的时候,他觉得这丫头,似乎并不如他当初所自认为掌握的那般,而且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岚烬几乎是第一次感受到甚么叫做真的心疼,就是看到这个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着的姑娘,在经历那些他所认为她无法承受的事情之后,朝他露出笑容。 这个笑容最让他心疼,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岚烬觉得自己之前似乎对于北袖,还是太过于轻视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丫头坚强起来有多么坚强。 北袖扭头看向岚烬,见其两眼是定定看着自己,原打算说的话也是不觉吞进肚子里,有些不好意得偏过头去,看着玖灵:“我这是闭关多久了?” 玖灵道:“仔细算起来应当是四年了,不过你这样的突破速度算是非常大了,而且天生仙骨的优势并非是全部体现在前期,在步入仙者境界之后也会越来越快。” 她看着北袖瞧向岚烬得动作和眼神,不由得是笑了笑,但并未说破,是啊,八年了,这八年里不论是修为,还是心智,他们都长大成熟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些单纯的孩子了。 但是玖灵庆幸自己没有沉沦在那段不堪的往事和可笑的妒忌之中,反而是坦然走出来,如今才会有此成就,而且如今的如此修为,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母亲,但是如今却是还不便于贸然离开昆仑山。 北袖挑挑眉,是讶然道:“四年了吗?原是过了这么久。” 她低头想了片刻,随即又是开口问道:“她呢?我闭关了四年,算起来那个家伙应该是已经有闭关八年了,但这未免也太久了,她是不是早就出关了?” 北袖说的自然就是竹词了,她当初对于竹词的妒忌其实说起来算得上是很无厘头,也是算的上是孩子家的敌视,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玖灵跟岚烬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不过在北袖问出口之后,他们是无奈得对视一眼,随即扭头看向玖灵,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动静。” “甚么?!还没有动静,这可是过了八年啊她这得突破到什么境界去?” 北袖更为震惊。 而另外两个人听到这话,也是无奈摇摇脑袋,这竹词闭关八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想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突破什么样难以突破的境界。 而就在三个人对于竹词闭关时间有些无言的时候,远处蓦然间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灵力风暴,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是很陌生的灵气逸散,那是封印屏障的碎裂。 如今山中还在闭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竹词。 “我说呢,这家伙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突破之中出现了什么岔子了呢。” 北袖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显然是松了口气,笑着低声说道。 玖灵看着那远处已然是凝为实质的灵力气流,不觉是无奈道:“这股气息我无法感知究竟是处于什么阶位,必然是比我要高一些。” 而听到玖灵的话,北袖也是蓦然惊觉,自己竟然也是无法准确感知竹词的修为气息,也是无法探知她的修为如今大概是个什么境地。 倒是岚烬面上带着些许震惊,他缓了一阵,才是苦笑道:“大致是与我差不多,气息比我稍微弱一些,但是也是因为刚刚突破的缘故,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稳定。” 听的此话,北袖跟玖灵是不觉一同惊讶得扭头看向岚烬,他说竹词的修为大概是与他差不多的阶位,如今岚烬可是有着金仙中品的阶位,即便是竹词闭关时间有八年,但是这从大乘境直接飞升后而又直接跨越到金仙之列的速度,简直是可以算得上是吓人了。 即便是如此,三人面面相觑一阵,也是相视而摇头苦笑,本还想追上这人的脚步呢,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呢。 三人随后便是不约而同御风而起,朝着那处灵力旋涡已然是开始渐渐散去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的昆玥本是站在冰湖湖畔,看着湖心的那片冰层,若有所,身后是蓦然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过去,却见到黄极缓步走来,不觉是微微一笑。 黄极本来体型富态,照着他原本的意,其实就是这样的体型其实算是有福气,大多数人都没办法理解这黄极都如此修为了,还会迷信这种说法,但是他愿意保持也就这般保持,但自八年前的那一场昆仑劫难过后,黄极是山中除了昆玥之外的,唯一一个可以主事且还拥有足够威信的人。 昆玥身上有重伤未愈不说,他自己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虑要去做,所以山中那些细碎杂乱的事情就全部压在黄极的身上,他这个人虽然之前闲闲散散的过得很滋润的样子,但实际上对于昆仑山也是有着极强的责任感,尤其是后来见到秦丘的牺牲,便是下定决心要让昆仑山恢复如初,甚至于更加强盛,绝不会被其他仙派所压下。 这八年来,黄极操心的事情太多,身形也是日渐消瘦,原本他那富态的身形如今已然是变得极为消瘦,不过也是因此山中人才发现原来这黄极长老瘦了之后其实长得也算是很好看,不觉是更希望他继续保持这个样子。 “长老如今来此,可是事情忙完了?” 黄极听得昆玥的话,不又是笑笑,转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知道你放心不下这冰湖之中藏着的碧海和狐玉,不过八年过去,并未得出什么结论,还是得给自己一些时间休息休息。” 昆玥听得此话,却是长长叹了口气,转头又是看向之前看着的地方,道:“我也这般想过,可是长老,师兄离开了,如今山中的任何事情全都压在我的身上,再也没有师兄来替我出谋划策和善后,每一步我都没有办法完美虑后果,会不会影响到昆仑山” 话未说完,就是感觉到肩膀上落下一个手掌,昆玥微怔,随即听到黄极的声音:“我晓得,这些事情我是真的无力相助,但是即便是如此,你也得让自己放松一下,不然最后崩坏了,对于昆仑山可也没有多少好处。” 随后,黄极另外一只手掌微微一翻,手心便是出现一块又长又扁的玉牌,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宴”字,玉牌身周泛着极强的灵力波动,昆玥见此,不由得是一怔。 “仙界大宴?” 如此气派的玉牌请帖,基本上就是仙界几年一度的仙宴请帖才会有的手笔了。 昆玥有些惊讶得抬眼看向黄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开仙宴?我记得这仙宴是十年一次,不过上一次仙宴是因为仙君有事所以没有召开。” 黄极点点头:“不错,的确是如此,本该是在两年之后再开一次,但是上一次仙宴没有召开,很多人都觉得闲得无聊,一直在提议仙君早些找时间再开仙宴大会,据说这次是因为星辰殿那边的提议。” “星辰殿?”昆玥挑了挑眉,随即释然:“是因为北袖那丫头吧?” 黄极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去了大概就晓得了,此番似乎是知道我们昆仑中气不足,正在休整,那北翼星君专门拜托撰写请帖的灵梭多加了一条专门给咱们得话,那就是须得让竹词去。” 昆玥不由得是更加惊讶,随即开始为难:“这词儿自八年前闭关起,到如今还没有丝毫动静,总不能让我去把她给拖出来去参加一个仙宴吧。” 话音刚落,两人面色即是大变,随即就是感受到来自远处那股极为浓郁的灵力暴动。 这股灵力气息来源何处,昆玥和黄极是再熟悉不过了,联系到之前的话,昆玥震惊之余,多了几丝无奈苦笑,不过心情很快就是被兴奋所笼罩,当即是顾不得与黄极多说,就是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处赶去。 而黄极见此,也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跟上。 不过在黄极离去之后,那冰湖之上的冰层,突然有一处闪烁起淡淡青色光芒,且闪烁了很久,才缓缓淡下去。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荒谷寻迹(上) 你不了解魔族,孩子,他们的确是存在一些良善之辈,可是魔族本就是与我们不同,因为他们是生来邪恶,这是存在于血脉之中不可被抹除的东西,邪恶,自私,即便是你可以让他们觉得你最重要,但是也仅仅是你而已。” “你以为你知道多少?你以为你了解多少?修为并不代表一切,孤陋寡闻的人远远要比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更加可怕,你难不成真的以为魔族是真的可以与我们和平共处的?那为何这千万年来,仙魔两界争端不停?” “狂妄自大的子,如果有一天,昆仑山因你的愚昧而毁灭,你才会知道如今你所说的这些话,所救下这个女孩的举动是多么的愚蠢!” “生来邪恶?你们这么憎恨魔族,是真的知道魔族得孩子跟寻常孩子有什么不同处吗?即便是如此,你们就要杀死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 昆玥无法理解,那些人即便是再恨魔族,为何会连尚在襁褓无父无母得孩子一同恨了起来,甚至于是将之残忍杀死。 不是说昆玥不在乎昆仑山如何,只是他无法理解那些教他本事,告诉他救人乃是仙家得职责的那些人,在他承救命恩人的托付,把尚在襁褓得孩子带回山想要独自养育之后,却是开始激烈反对,甚至想要把这个孩子杀死。 仅仅是因为一场蹊跷的魔印乍现。 但是当初那些人没有一个会听他的辩解和疑惑,只有师父最终做出的妥协,与他打了一个赌,就看未来的某一天,这个竹词,究竟会不会真的回来保护昆仑山的所有人,在这个养育她长大的地方。 “有时候感恩并不在于生存在这个地方的人究竟如何对你,阿玥,而是这个地方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们家人全部因家乡少部分人的歹念而意外死去,我们会因此而憎恨家乡吗?如果那个家伙真的不像我们说的那样有魔性,那么她最后可以明白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恨。” 师父从未跟昆玥生过气,即便是后来反对他将竹词带回山的时候,也只是和和气气询问他为什么,苦口婆心跟他讲述这样做可能会带来的后果,而最后在妥协的时候,师父也跟昆玥说了很多很多。 “我知道这对于很多本不是属于魔族的孩子来说都是过于严格的事情,但是在你力排众议想要把她留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这个孩子无法跟其他的孩子一样承担着一样的压力和责任。” 脑子里一团乱,昆玥脑袋里时不时闪现出当初师父与他说话的场面,转瞬间又是看到竹词那张似是被吓到的脸,随即他明白是自己过于急躁了,反倒是吓到了竹词。 她从未做错过什么,是自己一直在逼迫她,其实当初他可以偷偷把她送出去,不让她在昆仑山长大就好,那么竹词可以快快乐乐长大,不用从到大都是孤独一个人,没有朋友说话玩耍。 竹词看着昆玥,却见他面上现出极浓的自责之色,不由得一怔,随即声说道:“师父,我不想保护那些人,我讨厌他们,但是我会保护昆仑山,因为昆仑山有很多我喜欢的人,师父,师兄,师伯,还有北袖他们。” 她抬手抓紧昆玥的袖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其实我讨厌的人很少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需要去保护昆仑山,因为有师父你们在,但是如果终有一日你们要离去,不再担负这个责任,那我会替你们守护昆仑山,直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为止。” 之前说不要保护那些人,只是气话而已,昆仑山又不是只有那些人,对于竹词来说,昆仑山就是家一样的存在,又怎么会看着它任人摧毁而不出手相助? 她不知道眼前的昆玥怎么了,但是却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及时把这些话说出来才是,总有一种怪异的错觉,总觉得如果不抓紧机会全部说清楚,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昆玥听着竹词有些局促不安得说话,末了不停摇头,随即低低开口说道:“是师父过于急躁,不该逼迫你。” 竹词心翼翼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师父?” 其实昆玥在知道她是魔族之后,都可以这般对她,已经是让竹词很感激了,怕是换了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会立刻把她关进昆仑山的大牢,召开仙派大会,讨论该怎么除掉她吧而且听昆玥之前说的那些,似乎在二十多年前那些人就想要这么做了。 昆玥却并未过多回答竹词的话,竹词对此毫无办法,她总不可能逼着昆玥说,毕竟师徒相敬,而且更重要的是竹词也打不过昆玥。 他只是抬眼看向那丝毫没有停的预兆甚至于是开始越下越大的茫茫大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转身看着竹词:“此行去仙界,你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竹词疑惑道:“怎么了?” “你知道请贴上仙君跟北翼星君是如何说的?” “莫不是提到了我?” “不错,他们对你这个家伙很感兴趣,很想要见见你。” 昆玥似乎已经是平静不少,此时竹词再看昆玥的时候已经没有再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丝刚刚的那种厉色或者说是迷茫,唯有如古潭无波平静。 竹词一怔:“他们对我感兴趣” “仅仅是几个时辰之间,就是从炼神境进入渡劫境,而后没有渡劫,就直接步入大乘境,后而更是在八年闭关之间,突破了金仙之列,还稳定在了中品阶位。” 昆玥细细数了一遍,随后抬眼看向竹词,那眼神似乎就在问“你觉得这种事情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吗?” 竹词有些讪讪道:“这也不是我当初愿意的师父也当初也在,你也知道” 昆玥继续说道:“所以不能让他们见到你,或者说是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而是要跟其他人一起去。” “啊?” “当初你的体质,似乎是跟那故绪的九尾天狐体质有些灵力相融,我想你去找他,他应该会有一些法子,你们此行必须上去仙界,但是能不见,尽量就不要去见那仙君跟北翼星君,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见到了,那也竭力抑制自身气息,不要大幅度动用灵力修为。” 竹词有些呆愣得听昆玥讲完,随后有些疑惑得道:“师父的意是要我去找故绪?去浮雪山吗?” 昆玥摇摇头:“不是,浮雪山离界碑远一些,而且重羽那老货一向去得早,要先去人家星辰殿转一遭,我们情况不一样点,所以去得迟些,也因为去得迟,所以会更引人注目。” “所以我才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不错。” 竹词点了点头:“那我回去安顿一下天涯,随后就动身去找他。” 哪知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昆玥拉着转了一圈拽回去,竹词抬眼看着昆玥,却见其面上神色未变,耳边响起昆玥的声音。 “回去干嘛,他们现在怕是都快到界碑了,你要赶紧去找到故绪然后两个人商量一下,万一到了仙界,也得有个应对的法子才行,天涯那里我会安排好。” 竹词瞪大眼睛,她着实没有想到会这么赶时间。 不过昆玥也没有立刻赶她走,倒是转身指了指冰湖,随即道:“日后你们如果想要进入冰湖,必然要学会一种对付骨鱼得法子,如今世上可以对付骨鱼的法子,唯有五首冰蟒的毒牙,但是五首冰蟒极为罕见,已经很少有人见得到他们的踪迹,我本来是有一颗,但是忘记被放在哪里了” 竹词眉头纠结在一起:“师父你是认真的吗?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放在哪里这种事情” 昆玥讪讪道:“以前不都让你师伯拿着保管的,后来他走了,我就忘了提前问他,这就找不到了,指不定被他山里哪知不懂事的崽子给偷去啃了也不一定。” 不过很快昆玥就恢复正经,是道:“你们要想下去冰湖,首先得做好应对骨鱼的准备,五首冰蟒虽难见,但是他们的牙齿因为用处广泛,倒是也不难见,而且就算知道五首冰蟒的下落,你们两个崽子未必对付得了,因为你们毕竟不知道那是一只幼年,还是一只成年得五首冰蟒。” 骨鱼的外表在湖水之中很具有隐蔽性,因为它们几乎就只有骨架,但多了一层皮,就算有这层皮,它们的通体颜色仍旧是能够很好的与冰湖湖水相融,如若是不仔细去看,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鱼而哪里是水。 骨鱼拥有极为锋锐的牙齿和尾鳍,且皮质坚硬,带着细碎倒钩,碰着人非死即伤,但好在骨鱼群一般生存在冰湖最底部,且数量少,虽然是冷血动物,不过随着多年来得相处,也算得上是温和。 只不过这个“最底部”也算是冰湖浅水水域的最底部,至于更深处,则是生存着比骨鱼更为可怕的湖底生物,而骨鱼这种族群还会经常在冰湖湖面上出现,但是那些湖底生物,即使是生活在昆仑中的人也基本上都没有见到过,因为它们大多数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而当它们出现的时候,也基本就是灾难出现的时刻。 所以一般昆仑中人都在杜绝山中弟子接近冰湖,虽然骨鱼是一种原因,但是更深层的原因就是怕他们会惊扰到那生活在湖底深处的可怕生物,据昆仑前人所述,那很有可能就是千万年前的远古异兽,千万年前的异兽,别说本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很强的存在了,就算是在那个时候不算是很强,只是还尚且幼的存在,千万年过去,从当年那个大浩劫之中存活下来的异兽,必然是一种极为了不得的存在。 骨鱼只有一层皮,剩下的全部都是骨头,但仅仅是这么一层皮,都是极为坚硬的存在,用普通的利器甚至说是仙术和灵器都无法将之破开,但是骨鱼的皮也并非是无法破除的存在,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剧毒来溶解这层皮。 因为骨鱼的皮十分坚硬无法轻易破开,即使被破开来也会很快愈合,只有用剧毒来溶解骨鱼的皮,使之无法在短暂的时间内愈合,这样就可以有机会接触到骨鱼头部最为致命的部位,只有刺破那里皮下的圆珠,骨鱼才会真正死去,但是当年竹词在冰湖出事的时候,那些骨鱼的死法极为特殊,至今不论是骨鱼一族自己,还是昆玥他们,都无法得知那些骨鱼究竟是为何才会死去,还是死在冰湖之中,在这个骨鱼他们占据极大优势的地方。 不过能够溶解骨鱼外皮的剧毒也不广泛存在,就是之前昆玥所说的,一种生存环境极为罕见,也极难成活的毒蛇的毒液,五首冰蟒,也如昆玥所说的那样,这种冰蟒的毒性极强,但是因为生存环境要求极致冰寒的存在,所以数量极少,而且也特别难找。 如果竹词跟故绪想要去道冰湖湖底,就必须要先知道如何对付骨鱼,而这个湖底,并非是真正的冰湖湖底,而是浅水湖底,至于更深层,那还是无法探知的存在,也是昆玥多次强调竹词不可以去触碰的存在。 “我们会想办法,但是师父你最好还是去找找” 竹词用了好久的时间才是接受昆玥把唯一能够对付骨鱼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昆玥满口应承下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没有听到耳朵里。 不过昆玥手中的那枚冰蟒牙齿,也并非是他真的去割了五首冰蟒的一根牙齿,而是从六界一年一次的交易大会上碰巧见到,以巨大代价换来的而已,本也是为了掌握一种对付骨鱼的手段,可以使得那些生存在冰湖之中的骨鱼不要如此目中无人,还仍旧觉得冰湖跟昆仑共存,但仍旧是冰湖占据主动权。 想了片刻,昆玥是再次看向冰湖湖面,随即道:“碧海也在这里睡着,你们如果见到她,先不要惊醒她吧。” 碧海居然也会在这冰湖之中,竹词倒是在听到这话之后,不觉一怔。 “碧海的话,师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吗?如今的碧海,应当是陷入了沉睡,当初还有玄碧琴可以出出主意,但是现在” 竹词提起玄碧琴,就是想起当初的那些事情,不觉是感觉到些许难过,就是忘记了自己之前要说的是什么。 昆玥自然知道竹词如何做想,是抬手摸摸她的脑袋,道:“没关系,玄碧琴还没有完全消失,终有一日会被修好,你要知道,当初既然玄碧琴会选择你,那就是与你有缘,而即便是上古灵物,也总能找到机会将之修复的。” 竹词点点头,抬眼看着昆玥笑了笑。 昆玥随即眸色便是变得虚渺:“碧海啊等到此行从仙宴大会回来,再做打算罢,也的确是没有办法继续逃避了” 他说话的语气里边,似乎带了几丝无奈和释然,不知道是不是竹词的错觉,竟然会感觉到昆玥在说到“碧海”一词得时候,语气突然变得很是温柔。 不过很快,昆玥就是从袖中抽出一张白色的符咒,“啪”的一声拍在竹词的脑门上,随即抬眼看着她,嘴中念念有词,似是在念咒语,随即竹词便是感觉到身子一沉,便是一片天旋地转。 看着被传送符咒送走的竹词原本该站着的地方,昆玥立了片刻,蓦地缩了一下,似乎是在这风雪之地站了太久,也会觉得寒冷,不过在临走之前,他又看了竹词原本站着的地方一眼,嘀咕道:“想当初第一次被师父用传送符传送我到了目的地都吐了,希望你这丫头可以稍微克制一下,不要给人家看了笑话” 如若是竹词在此,必然会是痛呼:师父,我是你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崽啊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我!!! 不过竹词不在这里,就算痛呼,昆玥也听不到,所以某人想想当年自己的惨痛结局,还有之前花以跟林湖所经历过的那个结局,如今终于让自己的徒弟也经历了一次传送符,想想就觉得人生圆满。 但在想到林湖的时候,昆玥不觉脚步微怔,随即又是扭头看了看远处的冰层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怔了许久,随后是面色未变,不过也是被风雪掩盖,无法瞧得清楚,他转身离去,是再未停顿。 在昆玥离去不久后,原本平静的冰层却是突然间被一层青碧色得光芒所笼罩,整片冰层闪了闪青光,随后便是安静下来,但是很快,冰湖湖中心处的那片冰层上,似是裂开了几道裂缝,且是越来越大,裂痕源头处开始稍稍凸起,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 但是这冰层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停止了变化,就此停顿。 这些变化发生得极快,风雪依旧没有停,似乎可以掩藏那些细的冰层变化,而且这里正好没有人,也没有人能够发现这样的事。 至于如今的仙界,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忙碌了,不过也是有的地方忙碌一些,有的地方就轻松不少,而北翼星君的星辰殿,在这个时候并不算是十分忙碌,因为早些时候,殿中得下人就全部收拾过一通了。 作为仙界出名得战将,在这种仙宴大会得时候,是除了仙君之外,会被拜访最多的人,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来的人很少,可是这星辰殿的主人也就是北翼星君大人面色却是极为不好,甚至还有些焦虑。 看着自己的夫君有些心神不宁得走来走去,北翼星君的妻子云弦尊者不觉是放下手中原本练字的手,眼前这么大一个人走来走去,也着实是难得让人能够专心静心得去练字。 “是头痛又犯了吗?” 云弦走到北翼身旁,抬手拽住他的衣服,北翼被稍微阻拦,抬眼见是云弦也就不再走动,随即抬手放在云弦乌黑的长发之上,稍稍凑近了些,似是在嗅着她发间幽香,随即是摇了摇头。 “那我猜,或许是浮雪得那一位又要来了。” 在说出这句话后,云弦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似是无奈,却似乎又是想要笑。 北翼皱起眉头,很是无奈得道:“是啊,那老货又要来了,这么多年,这么多次的仙宴大会,每次都是他一家来这么早,来了就往我这星辰殿钻,要不是星辰殿不能移位置,我又不能不在星辰殿待着,我是真不想见他。” 云弦笑笑:“好像灵儿体内那种力量也快到时候觉醒了,等她这次回来,或许我们可以把当年的那些事情告诉她了,她有知道一切的权利,还有重羽尊者,他也是被隐瞒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了可以抑制住灵儿体内的那种力量。” 北翼揉揉太阳穴:“是啊,等到这一次之后,一切都真相大白,那重羽也不必次次都来找我了,你说这人毅力是真的强,前前后后来我星辰殿,走了百十来遭了吧?” 听得北翼颇是无奈得吐槽,云弦则是笑得更为忍不住了些,随后是面色微微怔住,随即面上显出更加无奈的神色,她抬眼看向北翼:“换身衣裳吧,他们已经来了。” 北翼面色一僵,随即很不情愿得点了点头,却在下一秒低头凑到云弦脸前,亲了一下,依旧是一脸不情愿:“这样才能好一点。” 随即就是换来云弦一个巴掌:“快去换衣裳。” “是是是!” 至于如今的星辰殿大殿门口处,站着几个人,神形俊朗,气度非凡,唯有一个面相稍微在这群人里显得老了一些的人,一脸的嫌弃,便是重羽了。 “一会你待在外面,我叫你进来的时候,你再带他们进来,知道了吗?” 重羽扭头看着故绪,说了一句,站在他身后的故绪见自家师父如此,不觉是无奈点了点头,随后重羽就是大步走进了这星辰殿之中去。 而余下的几个人还未在重羽离开后放松放松紧绷的神经,就是感觉到一股极为熟悉的灵力波动,而且是越来越近,不由得是在它很近的时候不约而同跳开腾出了位置。 “啊!” 天上似是想起一声极为压抑的轻呼声,随后便是一团红红得“物体”从天而降,故绪刚刚退开,听到这声音便是身子一震,随即转身轻跃起身,将那团红色“物体”接进怀中。 竹词在感觉到落地之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也分不清自己是跌在地上还是被人给接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星辰殿”,不由得是傻了眼。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荒谷寻迹(中) 花以听到竹词的惊呼声,是扭头看她:“认识?可是我们昆仑弟子?” 竹词皱起眉头,视线是粘在了那玖灵身上,听到花以的询问后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是跟北袖一同从仙界星辰殿来的玖灵,一向是跟北袖的关系不错,而且她的师父是赵祎长老……不晓得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如今玖灵的外表可真算不得好看,甚至于有些尴尬和暴露,因为她的一身衣服不论里衫外衫全部被解开来,身上带着浓浓血迹,有的是鲜红色有的又呈现出黑红色,花以因为她衣服被扒开太多,是闭着眼睛将她的身躯翻过来以免她脸一直埋在泥土之中窒息,但却并没有仔细看她的躯体。 而竹词就不一样了,她看得到玖灵身上好几处淤青,而且似乎胸口上和脖颈间有淡淡咬痕,那些咬痕很重,有的都破了皮,如此伤痕可不算是一般,只是竹词不懂得这些,也瞧不出奇怪的地方,而那玖灵双目紧闭,胸口时不时有微微起伏,是还活着,只是好像离死不远了,幸好在这个时候被他们两个发现。 “赵祎的弟子……” 听到赵祎的名字,花以面色一变,顿时想起之前昆玥曾和他说过的那些猜测。 而竹词却是大声说道:“师兄快救她!她可不能死!” 昆玥本来其实在猜测这赵祎就是当年昆玥带着竹词归山之际,所铲除掉的那个重姓家族,那个家族中人品性恶劣,欺压良善,是仗着自己制药的本事和后台无恶不作,正好被昆玥看到,顺手除了恶,但是据说少杀了一个,而那人回去,必然能够打听到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是谁,老早昆玥就开始下意识提防。 一旦想到这赵祎是怀着害人之心,而这玖灵又跟赵祎有关系,花以本是不想救的,但竹词如此说了,他也不会多问,只是背过去低声道:“你去把她衣服穿好。” 竹词快步走过去,却立刻嗅到玖灵身上那股极为浓烈的酸腐气息,不由得是捂着口鼻,勉强帮她把那些被扒开来的衣服拉好,使得不至于那么暴露。 “她身上这股气息……” 但仅仅只是将衣服拉好这样简单的动作,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但仅仅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竹词已是一阵阵反胃,连忙后退,话都说不完整,竟还有了些许头晕的感觉。 花以扶住竹词,在她嘴里塞了一颗透红色药丸,低低道:“这是尸腐之气,你修为不高仙骨未成,还是不要过于靠近,这里到处都是尸腐之气,只不过是被某种限制给禁锢住,所以没有太多的泄露出去,刚才感受不到这玖灵的气息,大约就是被那阻隔尸腐之气的屏障给隔绝了开来。” 说罢,他低头看着那玖灵的面心,皱起眉头,随后俯身将她抱起,竹词吓得抓住他的胳膊,如果这尸腐之气是从玖灵身上传出来的,花以如此冒然去碰她,岂不是要被那尸腐之气给侵蚀? 即使如今第一次见这尸腐之气,但是竹词还是对于这种东西有过一些认知和理解,尸腐之气,如其名,是在埋葬尸体或者说是什么大型灾难死了太多人,久久无法处理,就会很快弥漫出一股腐尸的臭味,令人闻之作呕。 而世上有的邪术师,会专门走特殊的子,修炼特殊的功法修炼,旁人炼化的是天地灵气,而这种邪术师所吸收的,却是在那种腐尸众多之地上空所弥漫的浓浓怨气,还有尸腐之气,这种充满死亡的气息不论是谁闻到,都不会好受,而且闻久了对于身体都不好,而如若是被人加以吸收炼化,用技法的方式表现出来,那么就会在腐尸之气上加注一层特别的效果,而威力则会十足加倍。 在听到尸腐之气的同时,竹词不免有些心慌,看到花以认出了尸腐之气后还要去接触玖灵是吓得直接叫喊出声。 “我没事,词儿。” 花以摇摇头,低低安慰道,随后是抱着那玖灵走到那片禁锢住尸腐之气的屏障外,才将她放了下来。 “刚刚这玖灵应该还是有着意识的,她本想回到山上,却在接触到那尸腐之气的同时被那气味熏得晕了过去,但是并未伤及性命,这才是最让人感觉到好奇的地方……” 花以在查看了玖灵的伤势后沉片刻,却是声色低沉,说出这样的话来,竹词听此,面色微变,但很快冷静下来,花以说得很对,玖灵体内灵力稀薄,这是连她都能感受得出的事,这就证明玖灵受了极严重的内伤,而在受了如此重伤之后居然还只是晕了过去,不得不说她生命力顽强或者修为高深。 但玖灵的天资和修为如何竹词清楚得很,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玖灵自身修为强大而不受尸腐之气的影响,应该是她的身上存在某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的东西存在,就是不知道为何玖灵的身上会有这种东西。 花以沉吟片刻,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而竹词也站在一旁心中尚且没有注意。 这尸腐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能抵御尸腐之气的,也大多是炼化尸腐之气并且以之作为自己能力和技法的人才会拥有的能力,一般应该也是在自己体内炼化出一颗尸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就像是当初在月森中,璧月在她和故绪体内种下的两颗冰种,可以抵御寒冰瘴气一般,那尸种大概就是跟自己体内现在还存在的那颗冰种,是一个道理的存在。 对了,可以抵御寒冰瘴气的冰种! 寒冰瘴气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技法凝气,天底下还难寻能够吞噬寒冰瘴气的灵物,这尸腐之气未必就比寒冰瘴气厉害。 之前竹词去拉玖灵衣服的时候,其实本就是身处在那尸腐之气的包围之中,但她仅仅是感觉到头晕脑胀,只是被那尸腐之气的恶臭气息给熏到了一时接受不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其他再多的伤害。 是不是就可以当做是那寒冰瘴气的功劳? 冰种被种在竹词体内,自然也可以不停产生寒冰瘴气,只是竹词修为未到,无法自由施展寒冰瘴气,像璧月那样将寒冰瘴气布满整片月森那是想都不要想,但是仅仅是遍布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一点,竹词眼睛一亮,是被花以看了去,不觉是挑了挑眉,不过他还没开口询问,竹词就是扭过头来看他:“师兄,你说寒冰瘴气跟尸腐之气相比,哪一个会占据优势?” 听到寒冰瘴气四个字,花以面上登时露出一丝惊愕,不过很快恢复平静,他沉默索片刻,道:“施展者水平相当,那就必然是寒冰瘴气了,在气场这方面,瘴气为最,而瘴气之中,寒冰为极致,但是如若施展者修为相差太多,那就没得比了。” 说罢,他再次抬眼看向竹词:“你为何会突然提到寒冰瘴气一事?” 竹词整理了下语言,就是简略把故绪跟自己在月森中璧月将寒冰瘴气冰种赠与她跟故绪这件事说给了花以听,花以听过,啧啧称奇,那璧月他也见过,当初还想着提醒她,但是急于寻找竹词,就只是匆匆提醒了一声就是离去,不曾想拿璧月竟然还是跟竹词故绪有着这样一层交情。 “既然你体内有着寒冰瘴气的冰种,不如试试给这玖灵喂一滴你的血,只是你的血太过珍贵,还是把她带回昆仑山在做计议……” “没关系,我当初跟阿绪跌入那奇妙世界,是另有一番机遇,如今我的体质大变,早已不如当初那般孱弱,区区一滴血,我还是出的起的。” 竹词笑了笑打断花以的话,抬手蹲下身子瞧了那玖灵一眼,随即就是抬起另外一只手,聚了灵力就是直接划破另一只早已抬起的手的手指指肚,趁着伤口未凝合,将血液滴了几滴在玖灵的嘴巴里。 花以黑着脸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别这么血不要钱似的豁豁出去,懂得珍惜才是好事。” 说着就是抓住竹词割破的手指,翻手从灵海之中拿出一罐疗伤药来涂在那破口上,很快就止了血。 竹词笑笑:“这不是怕一滴血不够用?毕竟我也无法很好得掌控那颗冰种,更加没办法使用寒冰瘴气,以防万一,多喂几滴血也好。” 花以仍旧是黑着脸,确认竹词手指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之后才松开她的手。 两人说话也不过片刻间,那喂给玖灵的几滴血就是起了效果,听到地上人的轻咳声,竹词和花以立刻朝玖灵那边瞧过去,见她皱起眉头,不住咳嗽,是醒了过来。 竹词忙走过去俯下身子看玖灵,却是一股浓浓的尸腐之气铺面而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强忍住那股想要呕吐的恶心感,竹词稍稍离远了些,轻声道:“怎么样?” 花以见此,也是走过来半蹲在竹词身旁,不过并未出声。 玖灵意识模糊片刻,猛然听到竹词的声音,后而额心处传来阵阵冰凉,十分好受,片刻后就是逐渐清醒,睁开眼来,却是见到一个极为面熟之人蹲在自己身旁,一只手轻轻按着自己的额头,刚刚那股冰凉触感想必就是因为此人此举了。 “你是……” 她看了竹词半晌没有认出竹词是谁,一是因为刚刚清醒,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二就是因为之前的经历实在是令得她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别说竹词,就算是现在见到北袖,可能都没有那么快把她认出来。 竹词见此,笑了笑,低声道:“我是竹词,似乎好久没有见了,你是不是记不得我了?” 玖灵却是迷糊道:“竹……竹词?” 花以低低道:“应该是暂时想不起来,脑子还糊着呢。” 竹词叹了口气,又道:“我是昆仑弟子,在昆仑山脚看到的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听到“昆仑”两个字,这玖灵才有了反应,但竹词和花以还来不及高兴,那玖灵就是猛然坐起身,看着竹词大声道:“昆仑有危险!是赵祎!!赵祎他修邪术!昆仑有危险!赵祎!!他要对昆仑下手……他杀了竹词……” 除去开头的几句话还有些条理之外,剩下的几句话玖灵的声音就变得了很多,也开始胡言乱语,想来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但仅仅是她前几句说出来的话,就已经让半蹲在她身旁的两个人面色大变了。 昆仑有危险,赵祎修邪术,从昆仑山方向流露出来的尸腐之气。 赵祎修了邪术,或许已成为了一名邪术师,这尸腐之气是赵祎放出的,是想毁了昆仑,但是被昆玥他们发现,及时布下阵法阻隔了尸腐之气的外露,以免伤及山脚这片镇子中的普通住民。 几乎在瞬间,竹词跟花以心中都是出现如此猜测。 但不论多少猜测,都比不过那玖灵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昆仑有难。 洛州距昆仑和浮雪的距离都很远,但是地位偏南,所以离昆仑这边要更近一些,而竹词跟花以是花以御风而行,是要比御剑行进的故绪快很多,如今的故绪还在半途,并未抵达浮雪山。 但是浮雪山上此时却是多出了一个不速之,起码对于此时面色铁青很不好看的重羽来说,是这样的。 狐言是自顾自熟悉得坐在桌旁,自己倒了杯茶水,且自顾自得喝了起来,而重羽站在不远处看着狐言,面色阴沉。 “怎么久别重逢,师父竟是如此对待徒儿,连喝杯茶都要我自己来沏,而且如今师父已经丝毫不用顾虑会有人对我不利,可以将我这个徒弟的身份公之于众了。” 狐言喝了口茶,抬眼看向重羽,仿佛瞧不见对面脸上的神色,一对金瞳在眼眶里转了转,是说出一堆恼人的话来,很是欠揍。 “你!” 显然重羽是被他给气到了,抬手颤颤巍巍指着狐言,但是他自身的涵养使得他无法说出那些混账话来回应狐言,张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狐言笑眯眯抬眼看着重羽:“师父可别气坏了身子,毕竟当年我能活下来,并得到如今成就,可全靠了师父呢。” 重羽冷笑一声道:“早知当初你竟是抱着那般子心,我还如何会将你带回来悉心照顾,那般的年纪就生了那种歹毒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贪财,也不是鸟,但人生在世,总得奋斗一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我有自己的追求,当年没办法达成,后来直到遇到你之前,我都没办法成功,可是师父,是你帮了我,让我的血脉再度增强,获得如今可与你比肩的修为。” 狐言笑笑,明明就是听懂了重羽话中的意味,但是他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似乎真的在跟重羽讲自己的抱负与志向,却还是把重羽气得半死。 “既然如此,你如今为何还要回来,难不成还在打他的注意?” 重羽眯起眼睛看着狐言,一字一顿咬牙说道。 狐言端着茶又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得说道:“我当初可没有说过我走了以后就不会回来,只不过是另有所图,我这个人在世上做的每一件事,走得每一步,为了什么,都是清清楚楚,从来没有不明不白过。” 他笑了笑:“有些东西,我想得到,当初因为一些缘故没有办法,但是当他自己出现差错的时候,可不能怪我趁虚而入,想必当年你也瞧出绪的身份如何,所以才那么宝贝他,在发现我做的那些事后就立刻讲我逐出山门也不许他来找我见我,但是……” 重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狐言。 狐言看着重羽,他一直就在笑,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不然当年在你将我逐出山门,绪淋雨生病之际,如若不是想起我临走前告诉你,只能用深海之中生长的灵物来治愈,怕是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死去了,从前万年前那只老狐狸把他冰封起来自己把自己杀了的时候起,我就一直跟他在一块了,即使那个时候的他生命静止,但是我可以等。” 他牵了牵嘴角。 “我可以慢慢等那只老狐狸沉不住气解除封印,再慢慢等那老狐狸把本该还给绪的东西还给绪,这血脉始终是要觉醒的,如今那老狐狸已经完完全全死了,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产生顾虑,而师父你……” 狐言再次扭头看向重羽,笑道:“为了月见姑娘的事,你不会阻止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当年你就没有办法伤害我,如今也是,将来更是。” 说罢,他手中那茶杯中的茶水已经被喝了个干净,狐言放下水杯,起身打算离去,却在离开之前再次转身看着重羽:“而且我也不会要他的命,毕竟绪这个孩子很信任我,而且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他的血脉无法完全觉醒,甚至自己就会被自己的心魔给吞噬消亡。” 他转身。 “所以不管是为了月见姑娘的事,还是你真的为了绪好,都不能再次将我赶出山门。” 一个有耐心的捕猎者,总是能够经得住漫长的等待时间,等待猎物的经过,也会寻找一个最适合的时机,也许并没有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但仅仅凭借自己的耐心和计算,就远远胜过这些了。 狐言是个极有耐心的猎人,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猎人。 看着狐言转身离去的背影,重羽面色低沉,只瞧着门口那个方向,良久之后才是叹了口气。 之前不让故绪去见狐言,就是害怕当初那狐言夺得故绪几丝血脉之力,仍旧觉得不够,所以是将他赶走,也不准故绪再见他,但这狐言的确是个聪明至极的人,他早便算好了自己日后还会跟故绪再次相见,而等到他跟故绪再见,就能够得到他自己当年在离去前心中所存疑惑的答案,也就是要再次回到浮雪山中。 当年的狐言在浮雪山极为低调隐蔽,知道他这个存在的人很少很少,而因为当时的故绪太身上毫无灵力波动被认为是普通的孩,但是因为毕竟是在浮雪山外环海之中找到的,所以那时候倒是有意将故绪的身份亮给外人看来遮掩狐言的存在,这也是后来故绪天赋逐渐显露出来之际,消息根本无法封锁的一大原因。 但其实当年狐言曾说过一句话,让重羽直到现在都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你一直在欺骗自己,也同时在心底不断美化自己,你对绪好,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这话孩子性格好,还很有天赋?这世上能看得出他身份的人不多而你恰好就是其中一个,你想要跟他拉近关系,好好栽培他,并不是为了把他当做最亲近的徒弟来培养,也并不是为了让他可以扬名立万,成就巅峰,一切不过是因为你看穿了绪本是九尾天狐血脉一事。” “九尾天狐是天地灵物,超脱六界开外,却生存在六界之中,浑身上下到处是宝,尤其是一身精血和灵骨,可以生骨肉活死人,师父其实是心中起了想要复活月见姑娘的心吧,你保护绪,悉心栽培他,是因为识破他九尾天狐身份一事,而最终的目的,怕是就是为了那月见姑娘了吧。” 当年在故绪清修之际突然爆发出强烈灵力波动,震惊所有人,重羽却是在仓促之间在哪里不远的附近看到了狐言的身影,就心有怀疑,没想到还当真是狐言所为,而他所为的,就是让故绪这个人了完全被外人熟知,也顺便可以偷取故绪本身的一些血脉灵力,加上之前在浮雪山中修炼,他怕是也早已偷了不少故绪身上还未曾觉醒的天狐之力。 在重羽发现此事的时候,极为震惊却也极是愤怒,将狐言狠狠赶出山去,再也不准故绪和狐言相见,没想到当初那狐言临离去之前说自己终有一日是要回到这个地方来的,这样的话居然会成为真实。 而可以掠夺其他灵兽体内血脉之力的,千万年来还只有一种生物,这种生物没有形体,只能依附普通狐类而生,名乃影狐。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荒谷寻迹(下) 在故绪离去之后,竹词一人在这洞中一时无聊,便是靠着那墙壁四处摸索,想找找看这里是不是还会有什么特别的机关或者说是其他的洞穴,毕竟俗话说这种样子的墓穴之中,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机关遍布,而且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此时瞧来似乎并非是如此,只不过竹词心底也自然清楚,既然疏光会这么放心把她留在这里,那么此处必然就是于她来说安全的存在,而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奇珍异宝被她给找到。 但是那疏光在离去之前,并未告诉她,在除了替他打发之后会来寻他的那个人之外,她自己在这么个地方,又该做些什么,故绪的血脉传承,可绝非是一日之事,而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竹词一人在外边,自是无聊。 如若是阿玄还在,或许此时她也不必如此沉闷,还能有个人说说话,但是阿玄早就是在玄碧琴断裂的那个时候,已然是随着琴身的断裂,而消散不见。 据故绪跟那疏光所说,当年在玄碧琴断裂之前,乃是提前做了一些手脚,或许在那个时候的故绪血脉狂躁之际,那股潜意识,对于玄碧琴做了些什么,后而玄碧琴也全数奉还,但是当初伤害玄碧琴的人并非是故绪,可玄碧琴反之伤害的,却是故绪了。 血脉狂乱这种东西,没人控制得住,故绪体内蕴藏着那般强大的一股灵力与传承,即便是他那般沉稳的性子,都没有办法稍微控制住自己一点点,可想而知,如若自己体内所封印着的东西,也是那种入故绪体内天狐血脉一般强大的传承,那一旦到了后面无法控制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江调曾说过,自己体内这封印,并不算是坏事,但是这道封印最后的解封,必然是会带来一些不的风波,而且竹词自己也需要在那个时候,做出一些决定。 而这个决定与什么有关,那个时候的竹词还尚且无法确定,直至后来在发觉自己本体为魔的事实,她才晓得或许自己体内的封印,就是彻底恢复魔身,还有之前月青霄与自己所说,这封印是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留下来的。 自己的父亲上一代魔主胤玄,如若真的是胤玄,那么自己体内的这道封印,可以说是胤玄留给自己的传承了,毕竟是一代魔主毕生的修为,一旦等到自己的躯体和神魂足够强大,可以承受这道封印之中掩藏着得强大力量。 她 竹词摸累了,是沿着墙壁坐下,低头搓着手上刚刚因为摸索墙壁而沾上的土和灰尘,直到现在她心中都很纠结,她不想脱离现在这样的生活,但是事实却也很是明显,如果就一直是这么下去,竹词的修为无法再有大的进步,而且修炼也会十分艰难,还需要心翼翼,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即便是昆玥,花以,故绪他们都不是很在意这一点,竹词算得上是十分幸运得存在,不然换做其他人,很有可能就已然是把她当做是魔族的孽障给斩杀或者是关进牢里了。 正是因为有着眷恋,所以竹词才会犹豫,而犹豫,是因为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她选择回归魔界,那么这些如今对自己不失信任的人是否会对于自己的决定而失望?比起未知得魔界,竹词更觉得昆仑山亲切。 但是如果自己自愿放弃那些传承与修为,自己的修为那就是几乎是永远停留在这个层次,无法进行大的进步,而且时刻还会被人发现身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竹词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早日变得强大起来。 刻苦努力,勤奋修炼,这本是竹词所不缺乏的东西,但是如今这样一道难题却是摆在她的面前,如果想要变得强大,终有一日她要接受那股让她极为纠结得传承之力。 “唉” 越想心中就越是纠结,竹词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想着至少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或许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自己会突然找到一个答案呢? 疏光之前说过,玄碧琴之上所封存的机缘,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不仅是有关于当年的那些奏给那些人的曲子,还有曲子之中的含义,以及曲子对于后来的预示,自己是否清楚?还有那些曲子弹奏过之后,那些人又都是如何了,这一点竹词还是没有弄清楚。 等到故绪出关,调息好体内的气息,他们两个大约该是再去人界走一遭,看看当年的古人究竟都是如何模样了。 竹词还记得玄碧琴当年的第一首曲子,乃是弹奏给胤湮和严卿的离合曲,第二首是姜厄与林染的听魂调,以及为了独孤恪和他那觉得亏欠了的女子秦故而弹奏的初雪音,后来便是关于璧月的断念乐,至于这一道断念乐为何会奏起,竹词无法得知,或许那是给璧月跟沈祀的。 不过在竹词的心中,那沈祀着实是配不上璧月。 最后一曲,就是出乎意料得第五首曲子,乃是无名曲,更不知道是为谁所弹奏,似乎在越往后,玄碧琴的指向性就是越发不明显,这更让竹词开始认同之前疏光所说的话。 还是得去人界再走一遭,不过如今想想,当年的那些故人,如今都不知道是如何了。 不知道在失去林染之后,姜厄大哥是否是能够隐忍养伤,是否最终大仇得报,而慕殷跟那清叶姑娘应该也是终得厮守,至于独孤恪,关于秦故的那件事情,已然是无法挽回得事,只是希望他可以走出自责,毕竟当年那事,不全部怨他,而是那残月楼的毒计。 但至于与残月楼有关的事情,就不是竹词所可以干涉的了,毕竟那是属于人界之中的势力,即便是她再想要去帮助独孤恪,也无法做出干涉。 但终日愁苦如何是个事?在竹词心中,其实独孤恪算得上是最可怜的一个人,但是他的悲情却是无法阻止,而且已然是发生过,却也全部都是由他亲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创下。 至于璧月,也是个苦命人,但是竹词自认为璧月已然是走出了当初与沈祀的那一段孽缘,她是个心通透的女子,大致是不会为那种事情所牵绊,而且毕竟她还是月宫得下一代传人,就算是她仍旧痴迷,月霖霖估计也会出手阻止的吧。 但是想象归想象,仍旧只是竹词自己主观的认为,并不能算做是真的,具体如何,还得等到日后再去故人居仔细拜访,才能晓得。 而如今闲来无事,想起当年在人界的那些事情,当初在曲子奏响之际,自己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那些曲调和词句,几乎又是全部显现在脑海之中。 “世间怎奈离合苦,离人心叹难相聚。” “分分合合是无穷,伏魔阵里畅逍遥。” “形灭影随神散尽,金身不灭只我知。” 这是离合曲。 “听魂之叹难回转,只盼归来诉衷肠。” “心藏陈谜夺生死,勿话当年只深情。” “抱剑淋雪裂肝胆,葬剑相偎旧山巅。” 这是听魂调。 “门前潇潇枯黄叶,琵琶声声沾血指。” “肝肠寸断终别离,何来相随永不弃?” “幽居深谷前世,谷外蹉跎念离人。” “再相遇是埋骨地,传功创业为音绝。” 这是初雪音,乃是红尘潇洒人影散,初雪清音忆初见。 “迷雾如雪美人浴,箭雨如影随之来。” “相见即是倾心时,衷肠不叹相遇难。” “痴心忘情非断情,贪欲终是如刀割。” “悲歌彻夜啼不尽,泪入镜月只断念。” 这是断念乐。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断琴之力复而现,脱胎换骨于世间。” “朝夕暮暮藏心头,骨祛发白情如旧。” “镜湖一解多年怨,哪知战起惹是非。” “相别只道不相见,情念痴痴蒙心间。” “相不绝故相断,浮雪山脚离魂叹。” 这是最后一次的曲调,无名曲调,但是其中所存的词句却是最多的一个,而且这个曲子,当初还伴随着各种预示般的场景,对话,那些或熟悉,或者是陌生的人,都在说着得事情,是不是就是后世的预兆? 如今的竹词心较之之前已然是有了大大的改变,再次回想起来这五首曲调之中的词句,越发是觉得不对劲,玄碧琴乃是通灵之物,可以预知后来事,探知往昔事,往昔事会是在那幻境之中显现,那么除却幻境,再次出现的其他事情,可否就是对于未来事的预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五首曲子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的预兆,竹词心中猛然是一震,随即是皱起眉头,但愿这并非是真的,只是曲子之中的别样意,还是她尚未看明了罢了。 而且如今再次想来,当初那首初雪音,似乎是有些奇怪,词句之间,隐约瞧起来与独孤恪并不是相同的,但是如果这初雪音并非是给独孤恪的,那又是给谁的,难不成是慕殷跟清叶?但是那个时候的清叶并没有死,只是垂死。 玄碧琴玄碧琴 越来越看不懂了 竹词心烦意乱,从袖中摸出一只通红色的纸人,捏着它的手脚胡乱掰着玩,而那只纸人似乎是有着自己的灵识,见竹词如此祸害自己,很是不乐意,但是又不愿意忤逆竹词的意,只得闷声承受,不时发出“咕叽咕叽”的不满声音。 而此时那只纸人身上悄然被覆上一层淡淡的紫红色火焰,竹词亦然是立即察觉到身周泛起一股极为冰寒的气息,虽是火焰,但是却并未让人感觉到炎热,反倒是冰寒难耐,竹词见得这有些许熟悉的紫红色火焰,又看到手中那只纸人似乎并不害怕,而是十分享受的模样,不由得是想起当初在昆仑山上的场景。 那时候她刚刚出关,被拉着去昆仑大殿,看看新入山得那些弟子,最终见识到了天涯跟天渝这一对兄弟之间颇是复杂,但是却最后仍旧感人的事情,如今竹词才乍然想起自己也是有徒弟的人了,不再是当初师门中最的师妹。 而想到这事,自然会想到那只被邪凰真焰淬炼过的纸人。 而谈起邪凰真焰,便是会响起这世上存在的各种流火,而在这些流火之中,最为强势的流火前三,但是却只有邪凰真焰曾出现在世间,而且是一种受到过诅咒的火焰,所以堪称一个‘邪’字。 不过这种火焰大多数性情霸道,一般只会出现在血凰一族的族人之中,还必须得是血脉纯透之辈。而且一般情况下,只要血脉之中衍生出了邪凰真焰,那么必然意味着一场杀戮与灾难,如今这六界之中就有邪凰真焰的存在,只不过这一只血凰,并未受到那传言中来自于邪凰真焰的诅咒。 当代妖界的新任妖皇大人宫蔷,她便是承袭了自己的父亲宫邀的血凰血脉,却是比自己的父亲要更加强势一些,宫邀当年为血凰血脉所控,做出许多大恶之事为人指责唾弃,但是宫蔷却是完全可以驱使邪凰真焰,将之彻底变为自己的一种能力。 宫蔷。 竹词猛然间抬头看去,果然见到身前不远处,一青衣女子施施然站在她神奇不远处,肩头处趴着一只巴掌大的黑猫,不过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憩,而这青衣女子面容绝色,妆面简单,长发只是随意绾了在脑后,以前在见得这宫蔷的时候,她虽然身形窈窕,不过腹部有些隆起,似是有孕在身。 不过竹词随即也想到,最近的一次见到宫蔷,也是在八年之前了,这八年的时间,怎么的也是该把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家伙给生下来了。 如今的宫蔷瞧起来面色极好,身材也是玲珑娇俏,明明已经是活了几百年的人,还是一界之主,却仍旧给人感觉像是个寻常的女子一般。 竹词见此,心底是不由自主生出淡淡威严之感,她一手撑地站起身,看着身前正是瞧着她面带笑意的宫蔷,有些不知所措得低低唤道:“妖皇大人” 宫蔷则是笑着摆了摆手:“我只是寻到了一丝故人的踪迹,赶来此地瞧一瞧,想解一解心中存了多年的疑惑,只不过没想到来到此处之后,竟发现此地只是一片墓地,而你这丫头居然也会是在此处。” 竹词有些拘束得笑了笑,随即是低低道:“我是陪着其他人来此的,只能算是一个打酱油的。”说到此处,竹词才反应过来宫蔷之前说是来此地寻找一位故人,才想到之前疏光交代她的事情。 无论如何这竹词也没有想到疏光所说的人,居然就会是宫蔷。 便是急忙把刚刚疏光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给那宫蔷说了一遍。 而宫蔷听此,面上透出些许难色,更多的却是惋惜,此时本是趴在宫蔷肩头睡觉的黑猫蓦然间睁开眼,露出一对罕见的晶紫色瞳仁,低低喵了几声。 随后便是听到宫蔷无奈道:“是啊,早该想到这位前辈是不愿意透露那些事情,但是一来担心母亲跟父亲,二来就是不知道当年那场大战之后,他们几个人是如何了,这么久了,也不捎个信来,是叫我极为担忧。” 那猫又是喵了几声,宫蔷笑笑:“我晓得急不得,只是这人一没事做,就会胡乱想,这妖界我管得烦了,想让他们快些回来,好让你带着我跟梨儿去游山玩水,做快活神仙。” 竹词一阵目瞪口呆,是不晓得这妖界之主妖皇大人,居然会说如此俏皮话,还带着极浓的撒娇意味,不由得是愣了愣,随即看到那黑猫的晶紫色双瞳,不觉是想起了这黑猫得来历。 如今那妖界得四妖尊之一得琴色,本地便是幽冥猫,的确是一只毛色黝黑,瞳色呈现为晶紫之色的黑猫。 而且琴色还有一重身份,就是如今妖界妖皇宫蔷得夫君,两人百年之前镇平妖界内乱,寻回月华树,宫蔷继承妖皇之位,后而两人结为连理,感情十分好,也算是如今五界之中得一段美谈佳话。 看来此番前来的并非是只有宫蔷一人,是连带着琴色一同来了这里,这两个人不管是在妖界,还是在如今的六界,都是名声极响的人,而且极为恩爱,是六界之中难得的一对不怎么吵架,相伴相守这么久,仍旧是如胶似漆的一对神仙眷侣了,颇是惹人羡慕。 想到此处,竹词不由得是笑了笑,没有出言打搅这夫妻二人说话,不过她也根本听不懂那琴色喵喵喵得在说什么,但是听得宫蔷的话,似乎此行也并非是必须要找那疏光问到什么东西,只是想来求证。 不想这疏光却是嫌麻烦得直接躲了起来。 “行了,即便是那位前辈不愿意解惑,我却也正巧在这里遇见这丫头,正好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还是先睡着吧,莫要吓着了人。” 宫蔷口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假意埋怨,不过更多的还是俏皮调笑,趴在她肩头得那只黑色猫听她此言,是抬起爪子抹了抹脸,随即起身轻巧跳到宫蔷的脑袋上去,由趴在她的脑袋上睡觉。 是一点儿都没有介意宫蔷刻意的调笑,可以说是宠溺非常了。 早便是听闻这妖界的四尊之首琴色尊者,修为极强,而且容颜却也是绝佳的存在,在六界之中那什么公子榜上还有着靠前得名次,不过还一直没有一睹容颜,此番见到本尊,却是见到他的本体而非是人形,不觉心中是带了淡淡可惜之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这一心竹词只是略作想了想,便是将之抛到脑后。 打发了琴色,宫蔷便是转而看着竹词,笑了笑,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肩膀:“坐下吧,既然那位前辈不愿意解我心中疑惑,我便是也不再强求,而既然是在此处见到你,那么有些话是时候与你说道说道了。” 竹词见此,很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鉴于这宫蔷的态度太过亲和,倒是压过了之前在竹词心中所自然形成的那股威压,她朝着宫蔷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坐下,随即竹词是轻声感慨道:“想不到堂堂妖界之首妖皇大人,居然会是如此亲切之人。” 宫蔷听得竹词的话,不由得是失笑,她摇摇头道:“非也,除去那妖皇的名头,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顶多是个医者罢了,而这身修为,你信不信这世上修为与我相似或是比之我强出去不知道多少的人多了去,只不过那些人多是爱避世,知道的人太少。” 有时候实力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就会慢慢接触到以前所不会知道的新奇世界,这一点竹词晓得,所以对于宫蔷的这句话,也很轻易就可以理解。 不过她所说的亲切,只是她的主观感受,并未考虑那般深远,倒是此时看着那宫蔷,竹词是从那妖皇眼瞳之中瞧出了一些怀念和感慨之意,看来这番话,也是让这妖皇大人想起来当年她自己的故事了啊。 也是的确,竹词想起那关于妖皇的传言,如若是真的放到人身上,必然是一个曲折跌宕的故事,妖皇能够取得今日如此成就,也决计不是轻易之事,甚至于这宫蔷琴色之间如此坚如磐石的感情,也可以说是在历经生死,患得患失甚至于是近乎失去后再度重逢,才会如此珍惜彼此。 据说当年琴色是曾意外跌入轮回之中,而且是在身受重伤,处于绝境之时跌入轮回,生死不知,宫蔷苦苦等待,甚至于是多次逼迫妖界的那颗神树月华树,许多年后才终于将琴色给等了回来。 如此情意,绝非寻常恩爱夫妻可轻易比拟。 竹词笑笑:“只是感慨,如果世上身居高位之人,都能如妖皇大人这般平易近人,那世上会少去很多本不必要发生的事了。” 宫蔷听此,怔了怔,随即笑笑,没有多说,只是抬眼看了看那洞里深处,转而看着竹词,轻声道:“那子应当是已然晓得,你本是魔身得事情了?” 在听得这话之后,竹词神色一滞,随即有些神情复杂得点了点头。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人不如旧(上) 重羽在离开星辰殿之后,并未去天霄大殿,其实他本也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感觉,出门后看到弟子说故绪跟一个从天而降的奇怪姑娘一同离去了,自知是竹词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就是打道回府,回自个儿的浮雪山去了。 对于月见这件事情,重羽并未有过太多的想法,执着多年,为的不过就是一个真相,当年的事情,发生得突然,所有人都欠他一个真相,只是不知道最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真相。 而在星辰殿门口站着,他似乎感觉到一丝丝什么不对劲的气息,但是并未出手去寻找,而是停顿片刻,只轻轻道:“如果不喜欢那些,可以去浮雪山找我。” 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女儿,月见当初,也曾是想过将女儿交给他,让他代为抚养长大的吧,只是北翼自持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而将之扣留在星辰殿,反倒让她经受了许多本不必承受的苦楚。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重羽到现在,都依旧觉得北翼是个混蛋,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只可惜当初的月见,心上人偏偏是这么一个混蛋,而不是他,不过似乎当初的重羽自己,也是个混蛋来着。 感受到玖灵的气息,即便是极端微弱,重羽最终也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这句话。 即便当初的月见,以他为缘由,去拒绝了北翼,让自己成为一个月见成全北翼跟云弦的借口,但是重羽竟是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反倒觉得释然,当初这丫头的确是没喜欢过自己啊,但是似乎自己也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不然在那种时候,她怎么会搬出自己的名字,毕竟他重羽在最开始,可是在月见心中是最不可能结交,且还是最讨厌的那种类型的人啊,月见这个女子,生性孤傲冷清,决计是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男子作为自己的朋友。 所以也可见当初的重羽究竟是做了多么大的努力和决定,他最开始想要的,就是得到月见这个人,谁能知道到了最后,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不过照着北翼他们两个人的说法,看来当初的月见乃是自愿赴死,走得坦然,而在临走之前,却是专程与自己见了一面,谈了许多,这倒是让重羽不觉是想起了当年月见在醉酒后,曾声嘀咕的一句话,而且是不断重复了很久。 “如果你早些出现,那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出现,是不是月见就不会喜欢上北翼,而是他重羽了。 重羽后来曾多次想过当初月见说这句话的原因,也想了很久,才知道月见说的是他们的初见,重羽跟月见的初见,实在是有些戏剧性了,而且在初见之际,重羽也不曾想到过那个气质清冷引起自己注意的女子,居然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执念。 重羽跟月见的结识,其实算不得什么巧合,是重羽当初偶然间在仙宴之上见过那月见一次,为之气度和状貌所吸引,且深深沉迷,后来就一直在打听这位仙者的消息,然后就开始对之展开猛烈追求。 要说重羽在没有当上掌门之前,那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风流公子,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天赋高,还有个好师父和比较厉害的宗门,是到处留情,唯有在这月见这里吃了哑巴亏,人家根本就不理睬他。 月见当初说自己在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然是对人家北翼星君有些意了,毕竟像是北翼那样的人,显然会比重羽那样的,更加讨女孩子喜欢一些。 当初那北翼星君是战功卓著,乃是当初跟着仙君轩辕祸一起四处征战,打出的地位,何不受人敬仰,是名声远扬的大英雄,何况北翼为人刚正,气度不凡,从未传出过与任何人有过暧昧之事,最重要的是人长得还很好看,也难怪那时候的姑娘见一个喜欢一个。 而重羽就不一样了,论成熟他不如北翼,论背景他也不如北翼,更别提军功修为,还有为人处世了,所以后来月见会喜欢上北翼重羽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怕是月见也不甘当初那般一个结果,但是命定那般,身中诅咒,她自己也身不由己,如若当初喜欢上得不是北翼,后来是否就不会有那般多的因果纠葛和痛苦离别,如果当初在初见之际,重羽会像是后来这样,她或许会喜欢上的人,并非是北翼。 但是那时也正是因为月见的出现,才使得重羽开始自我改变,如果没有见到月见,没有喜欢上月见,重羽不会那般要求自己,也不会吧自己改变成那个月见会喜欢的样子,所以一切想象都很美好,但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实。 不过重羽如今离开星辰殿,也算得上是解除了心中存了百年的一个大谜题,当年的真相如此,而在此之前,月见实际上在他的心中不断美化,不断成为他为之沉沦的白月光,美好但是却无法得到,如今真相大白,重羽心中有的,唯有释然。 “你的确是该放下的,人不能一直为执念所羁绊。” 昆玥当年是如此跟重羽说的,但是那个时候的重羽未必听得进去,但是如今的重羽再度想起,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开解,就可以清楚了自己的心,他的确是放下了,只是如今至少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此时还尚且在浮雪山之中,当初拿着月见的那些事情,来威胁自己,让自己做了许多自己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且当初为了这月见,甚至于差点伤害了老友昆玥的徒弟竹词,后来故绪回山后,多次突生心魔,为的,却是当初在月森之中,血脉狂乱之际毁掉了竹词的那把玄碧琴。 不过故绪的心魔全部都在那一场突如其来且极为奇怪得雷劫之中,似乎在再一次渡雷劫结束之后,故绪的身躯和血脉,甚至于是修为和精神,都再度飞跃了一个层次,提升巨大,心魔也是全部消失。 那一场雷劫是为何会发生,重羽不太清楚,但是却是在后来清清楚楚见到后来那只陡然出现将天上雷云生生撕裂震散的巨大九尾天狐的虚影,想来那该是藏在故绪身体里的天狐虚影,说不定是历代哪一只不准。 那天雷劫之中必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重羽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只巨大的九尾天狐虚影的出现,以及它留下的那两句话。 保护好故绪,是重羽的责任,不用那只狐狸说他自然也会做到,但是说不要阻止狐言 重羽面色稍稍阴沉了一些,狐言当初在浮雪山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却是轻易骗过许多人,甚至于是故绪也被狐言欺骗,如果当初遇到的不是他重羽,或许故绪真的要按着狐言当初的计划,走完自己的一生,最终为狐言所吞噬,成为他的力量。 不阻止狐言,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在今日之后,真相大白,重羽心中再无顾忌,那狐言当初对于故绪再渡雷劫一事极为震惊,想必事情已然是出了他的预料,这个人的计划大乱,许久没有出现,想必是还没有想好,务必要趁着他还没有想出更坏的计划之际,将之斩杀。 唯有这般,才能够让重羽真正安心,而这几乎也是在这世上重羽心中最后的执念了。 哪知回到山中之后,重羽翻遍全山,也没有找到狐言的踪迹,就连当初狐言居住的地方,也没有找到,甚至于连狐言的气息,都完全消失不见,就好像是知道此行重羽归来会去找他的麻烦,所以提前离开。 找不到狐言,重羽也只得作罢,却是开始重新研读古籍,想要更多得去了解影狐这种生物,想要在为下一次遇到狐言之际两人开战做出准备。 不过在重羽尚未发现的地方,却是有着一处被人以术法所深深掩藏起来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着四五个浮雪山弟子的尸体,早已腐烂,爬满了虫子,而这几人身上的相似点,除去同样的宗服之外,还有着同样的伤口。 都是在脖颈处的那几道长而深的划痕,直直没入胸口,最终直至心脏的位置。 是被人挖去了心脏,手段极为残忍。 只不过这几个弟子的尸身被人以极强的术法隐蔽,就连重羽,都没有察觉到,而一旦察觉,他必然会不顾一切代价去追杀狐言,因为这几个弟子,是看守山中秘宝昊天塔的几个内门弟子,还应该有着一个长老,只是那个长老的死法或许比这几个弟子要更加惨烈,连尸身都没有被留下来。 昊天塔,是上古所流传下来的十大神器之一,传言道昊天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可以降一切妖魔邪道,必要时仙神也可以降服,说白了是迷惑人的心智,类似于迷幻术,但是作为十大神器之意的昊天塔,降获人心,可不能轻易解除。 十大神器,是当初天地初成之际,世上大多数所存生灵为神界之人,那些人后而护佑初生的其他生灵,而创下十大神器,分别是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各自都拥有惊人而独特之不世力量。 而天地从那时到后来神界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之后与世隔绝,十大神器就一直在守护着天地,当然世上与十大神器相同名的上古神器也不是没有其他,只是不如十大神器的声名响亮。 而这十大神器各具神威,诸神离去之际,是把十大神器交给了仙界众人看管,但是十大神器过于珍贵,多年来觊觎神器之人众多,不得不把这十大神器分开存放。 十大神器之一东皇钟乃是神界之门下落不明,乃十大神器力量之首,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当年许多人猜测,神界的消失,或许是跟东皇钟的消失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至于伏羲琴,则是有着操纵心灵的能力,是伏羲以玉石加天丝所制出之乐器,泛著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如今的伏羲琴,是被存放在东海之中,为鲛人一族保管。 轩辕剑则是十大神器之中的最强力量,是黄金色之千年古剑,其内蕴藏无穷之力,为斩妖除魔的神剑,从上古至今,一直是存放在仙界之中,为每一代仙君所可使用掌管的神器。 而神农鼎则是熬炼仙药,古称造世鼎,是被用来炼制百药之古鼎,正因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炼出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并隐藏其他神秘之力量。神农鼎如今,是被存放在月森的镜月湖之中,但是鲜有人知,为月中仙所看守。 盘古斧具备穿梭太虚的能力,传说天地混沌之初,盘古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晦黯,遂拿一巨大之斧劈开天与地,自此才有我们之世界。此斧拥有分天开地、穿梭太虚之力,威力不下轩辕剑。盘古斧一如东皇钟,随着神界一同消失不见,至今没有找到踪迹。 除此之外,还有着号不老泉源的崆峒印,能炼化万物的炼妖壶,可以进行时空穿梭的昆仑镜,吸星换月,降服人心的昊天塔,以及复活再生的女娲石。 崆峒印是崆峒海上不死龙族的护守神器,其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并有玉龙盘绕。自古相传得到它的人,就能拥有天下,也有人传说它能让人不老不死。自古许多方士纷纷出海找寻此印,但最后都只是踏上不归之。如今的崆峒印,依旧存在于崆峒海,为海族所保管。 而炼妖壶,也称九黎壶,乃上古异宝之一。拥有不可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万物,也有惊人之毁坏力量。内部有着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是存在于青丘境中,青丘上仙青抉代为保管。 拥有自由时空穿梭之力得昆仑镜,则是由昆仑山代为保管。 至于女娲石,则是跟东皇钟,盘古斧一同消失不见,十大神器,直到如今,实际上是只存在了七个罢了,那昊天塔,便是浮雪山代为掌管之物,在浮雪山形成自己,则是由以前的扶苍战神代为掌管。 狐言盗走了昊天塔,而守着昊天塔的长老和弟子全部死于非命,且无人知晓,谁也不知道狐言盗走昊天塔,究竟要去做什么,但是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今的重羽,还尚且不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竹词跟故绪那边,竹词想了片刻,随即想起当初在跟花以回到昆仑山之际,见到那围绕了满山的尸腐之气,最后却是以她身上当初在月森中璧月所赠与的那冰种来解决的,只不过是当初那尸腐之气过重,是她把冰寒瘴气的冰种过到了江调的身上,由他去解决那些尸腐之气。 如今竹词身上自然不会在存有冰寒瘴气,但是当初的璧月是曾赠出两颗寒冰瘴气的冰种,竹词一颗,故绪一颗,竹词的那一颗给了江调,故绪身上的可还在,幸而还在,不然此时此刻两人还真想不出什么管用得法子。 “你以灵力催动体内的那颗冰种,制造出冰寒瘴气,将她全身包裹,许是可以助她来抵御体内暴动的那颗尸种。” 故绪闻言,自然也是想到这个法子,竹词话音降落,他便已然是抬手放在玖灵的背上,随即不过片刻,手掌之上就是出现淡淡冰蓝色雾气,对于竹词来说,是那种极为熟悉的冰寒瘴气的感觉。 不觉心中是极为感慨,当初在月森差点儿要了她跟故绪性命的冰寒瘴气,竟然会在后来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不过这样的熟悉感,却还大多要取决于当初的江调。 “冰寒瘴气虽可抵御尸种暴动,但是能否真正战胜,最后又能否真正醒来,还是要看她自己,因为尸种的暴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心魔,如果她无法战胜心魔,那么即便是冰寒瘴气,也没有办法帮助她了。” 竹词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看向玖灵,眸中带了不少关切和担忧。 玖灵,你一定要撑过去,心魔一点儿也不可怕。 而玖灵在感受到那股冰寒瘴气之际,面色就是变得极为痛苦,不再如之前那般空洞,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本体意识也是被那寒冰瘴气的侵入而唤醒了些许,也不知道竹词的祝福究竟会不会被玖灵所感应到。 但至少现在的玖灵,仍旧是处于自己一个人的状态,而且尸种存在玖灵体内多年,是最了解玖灵的存在,它给玖灵制造出的幻境,正是玖灵所最不愿意直面,且根本也不愿意想起的那些事情,尤其是在星辰殿,听到北翼跟重羽他们三个人所交谈得那些话之后,她的心灵世界一直处于崩溃得状态。 尸种趁虚而入,是最容易得逞的,这可是玖灵这丫头一生中最为脆弱得时候啊。 此时的魔界,仍旧是处于一片混乱,其实当初传出去是因为律瞳带兵造反,把魔主胤湮给赶了出去,实际上也不然,他只是个被人拿出来当枪使的,实际上的魔界早已四分五裂,许多人都不服气胤湮的统治,但是却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 虽然胤湮这个人待人的脾气软和了些,但是对待敌人之际,却是从来都没有手软过,谁也不愿意最先去惹胤湮,不然尝到苦头就是有苦说不出还是做了别人的垫脚石,谁会这般蠢? 也只有当初的律瞳,会如此,不过当初的律瞳也的确是强大,丝毫不逊色于胤湮,即便是被人当做出头鸟,却也是不敢轻易招惹得存在,只不过后来似乎这人出了些问题,实力大大减退,而且回来之后还跟胤湮服了软,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那群本还打算把律瞳推出去作为“统帅”的人。 不过在律瞳回归后,胤湮和严卿,也是强势回归魔界,甚至身边还多了一个早已消失多年的堕仙月青霄,月青霄的大名那些人可一点儿也不陌生,而且律瞳这个出头鸟反了水,胤湮那边的实力大增,那些人又是纷纷被按下去,谁也不乐意再去做一个出头鸟了。 如今的胤湮,是一人站在魔界尽头处一片断崖之上,这片断崖气候奇怪得很,自魔界成形以来,这无名断崖就存在了,也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当初被人打成这样的,不过就是常年飘雪,又没有人经常来这里,就积了厚厚得一层雪。 而且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人给这片断崖起过名字,就一直唤着“无名崖”。 据说当初上一代魔主胤玄,就是在此处无名崖上陨落,尸骨无存,因为无名崖下究竟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谁也没试过,而且也从来没有找到过通往无名崖崖底得道。 胤湮一个人披着黑色大麾,站在断崖边上,此时无名崖的气候尤为不佳,是风雪交加而且风刮得特别大,胤湮身形较为单薄,独站崖边,叫人见了不觉为之捏把汗,不过站在远处很久的那个黑衣人,却是丝毫未曾开口打搅。 严卿是跟着胤湮悄咪咪过来的,胤湮这人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喜欢来这个地方站着发呆,一个人也每个人说话,总是发呆片刻,随后就是离开,严卿跟着他来过几次,却从来没有近前去看过,却也知道胤湮心中不好受,只是不得法,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就索性跟着他站在这风雪之中,等他准备走的时候,再跟着一起走。 不过想来也是,胤湮生来无父无母,这里又是他父亲死前待过的地方,或许整个魔界,只有在这个常年风雪交加十分寒冷且鲜少人来的地方,才会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和安全吧。 “他每次心里难受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因为当年胤湮,是在这里看着胤玄死去消散的,他曾经被我用昊天塔锁住过心神,道出过许多事情。” 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却是把严卿给下了一跳,扭头看去,却见是不知道何时也跟着一起来的律瞳。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人不如旧(中) 昆玥是早就怀疑赵祎的身份,一直在防备着他,此时惊讶,只是惊讶赵祎居然开始修习邪术,那么相对于之前的话,就更加难对付了点,不由得惊诧,还有些脑壳疼,毕竟说起来实际上就是原本隐藏在暗中得那个敌人,本来都知根知底,知道他没有什么威胁性,却在一瞬之间似乎变得强大了。 而黄极则是一向对于赵祎不是很感冒,只是知道他是后来入山的一个年轻长老,好像是一直跟秦丘走得比较近一些,即使天资不高,修为也不高,却也在昆仑山混得很好,后来在那星辰殿将北袖送过来的时候,还一道送过来一个北袖年幼时得玩伴。 说是玩伴,其实那女孩是星辰殿中仆人的女儿,只是偌大一个星辰殿,和北袖年纪相仿的人太少太少,不过即便是有这么一个从陪她到大的玩伴,却并不是对于北袖拥有很高的好感。 毕竟那北袖自被星辰殿上上下下的人给惯坏了,脾气就是那种娇惯模样,只不过是后来在昆仑之中吃瘪太多,也被秦丘管教多了,这才有所收敛,而黄极自然是晓得这北袖的,但是对于那个跟着北袖一起来的女孩却不是很熟悉。 不过都是从星辰殿来的人,那地位自然是要比寻常弟子高上一筹,黄极记得那个玖灵似乎就是被分给了那个赵祎作为亲传弟子,也是因为有了这个弟子,赵祎在这昆仑山中已然是极为尊贵,虽然比之不过昆玥秦丘这些人,却远比其他的人要强得多。 而黄极之所以能晓得赵祎这个人,并且在心里留下映象在后来提及的时候想起他,其实也是因为这玖灵是赵祎的弟子,但也是仅此而已,他原本以为那赵祎天资不高但是有些聪明,也算得上是个人才,却不曾想居然不安心修道,反而去修了邪术。 要知道天底下但凡是跟邪术沾染上关系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名声或者说是下场,毕竟邪术这种东西,一旦修习起来,那可是能够让自身的心性都发生绝大变化。 世上许多人原本可能是因为在原本的道上无法取得很好的成绩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修炼而产生了疑惑和失望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在自己以为走不下去了的时候,就会开始尝试剑走偏锋,邪术是本为正道之人绝对不允许修习甚至于都不会允许出现在世间的东西,但不可否认邪术这样的东西的确很强悍,基本上只要是跟邪术或者邪道沾了边的,都不会弱到哪里去。 所以许多人只是因为自身的疑惑和修炼堵塞问题,或者只是仅仅追求一个修炼速度和绝对的强势,而去接触邪术,但却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在最后独善其身,往往总是在抱着自己能够及时悬崖勒马的心态,而在走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几乎世上所有声明在外的邪术师,最终结局都十分悲惨,除非你真的把这邪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自身掌控自身的心智,不被那邪道所影响甚至操纵心神,而这才能说是修炼邪术,修炼邪道的大成者。 不过这种人在世上已经很少见很少见了,至于说是这赵祎,黄极并没有将他看得这么高,这赵祎本身就是仙资平庸,在昆仑山这种修仙大宗里是一抓一大把,对于某些内门弟子来说可能都算是仙资低下的,而邪术再强悍,也需要天赋,连修仙的仙资都很差的人,去接触邪术,结局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修炼邪术逐步深入的时候,心神心智逐步被邪念所侵蚀吞食干净。 无疑在黄极的眼中这赵祎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如若是赵祎修习了邪术,他之前在带队归来之际其实并没有展现出任何能够透出邪气的东西,但是按理来说,赵祎的修炼天赋并不算是很高,要是真的修习了邪术,那必然无法轻易掩藏。” 黄极索片刻,是沉声缓缓说道。 竹词摇了摇头:“玖灵在说出那些话之后,不知为何又是陷入了昏迷之中,我和师兄也只是听到她说昆仑山有难,而且话语间应该是说已经跟赵祎有一些关系了,见到山上笼罩着的浓浓尸腐之气,心中焦急,加之我体内有着冰寒瘴气的冰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就没有多想先上山来了。” 她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瞳孔蓦然一亮,是道:“不过我还发现另外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昆玥看着她道:“不用介意我们,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 竹词点了点头:“玖灵之前身受重伤,但是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其实她是倒在尸腐之气中的,可她并未受到尸腐之气的侵害,而且我体内冰种无法外散,根本不足以保证师兄安然无恙可以登到昆仑山顶,但是他背着玖灵,却仍然可以不受尸腐之气的侵蚀保持安然无恙。” 听得竹词的话,昆玥和黄极皆是挑挑眉,不由得视线都转移到伏在花以背上的玖灵身上。 而花以则是补充道:“弟子之前也曾了解过一些有关尸腐之气的事情,如今瞧着玖灵体内的状况,总觉得她体内有些许异样,似乎是拥有了……” “能够抵御尸腐之气的尸种。” 坐在远处的江调蓦然站起身朝着他们几个走过来,看着那玖灵沉声说道。 听得江调如此说,想必这玖灵体内是真的有一颗尸种,那么如此一来应该是可以暂时驱散外面的那些尸腐之气,只要给玖灵疗伤等她醒来即可,但除了竹词和花以之外,其余三个人面上皆是带了不少严肃之色。 昆玥沉声道:“尸种本是由修炼邪术之人在接触尸腐之气时,以之代替灵力修炼凝练,以此反复无数次后才可以练成的,不像是寒冰瘴气那般一个人体内可以同时拥有许多个冰种,尸种一个人一生体内只能有一个,所以除非等级压制,不然像是词儿这种接受馈赠的冰种,决计无法抗衡。” “玖灵体内出现尸种,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她自己有偷偷修炼了邪术,凝结出尸种,第二……” 昆玥抬眼看了江调一眼,低低道:“第二的话就是她体内这颗尸种本就不是自己所炼成的,而是别人炼成之后通过秘法,将之转接到了她的身上,只不过……” 显然现在看起来玖灵身上那个尸种出现的可能性应该是第二种可能性,只是想到那个转移尸种的唯一秘法中所需要使用的方法,在场四个男子面色都有些奇怪起来。 竹词看着他们停顿下来就不再说话,有些好奇道:“只不过什么?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了?” 修炼尸种极为艰难,而且一个人一生之中只能凝炼出一颗尸种,所以如果想要短暂时间内转移尸种,必须要通过秘法,而这秘法隐藏极深,天底下也就这么一个法子,而那法子,就是通过身体交融,逐渐讲尸种过给另外一人的身体,而所谓身体交融,就是男女之间阴阳交合之事,而且唯有此法。 既然如此,那这个玖灵…… 花以恍然道:“怪不得当初在刚刚找到她的时候,她衣衫不整,且一些部位有着咬痕……原来如此……” 竹词抬眼看花以:“你们在说什么?有咬痕和衣衫不整……怎么了吗?” 这下可是有些难为了在场的四个大男人,这种事情嗷怎么跟竹词解释,不由得都是愣住,后来还是江调淡淡开口:“就是俗称的道侣双修之法,想要转移尸种,唯有此法。” 道侣双修之法竹词是晓得的,只不过是一直不晓得其中具体含义,如今江调如此一说,她总觉得自己懂了,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懂,倒是也不再继续询问。 “如若真是赵祎所为,那他可真是个畜生了,这丫头我记得刚入他门下的时候才几岁?那尸种转移之术极为缓慢,怎么的也得一两年吧?” 顿了半晌后,昆玥才说出如此一句话,不过言语之间已然带了淡淡怒意,不过多的却是震惊。 “大约是如此。” 江调索片刻,后而低低说道:“赵祎自入山以来,提升了几个境界之后再无提升,想必是在那个时候已经就开始接触并修炼邪术,凝练尸种,只不过因为他一直在压制气息,尸种前期修为不高气息微乎其微几乎不会被发现。” “后来尸种修为渐高,他就开始使用秘法将尸种本身转移到玖灵的身上,而因为玖灵的修为太过低微,尸种就算在她体内都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赵祎的异样。” 昆玥叹了口气,低低道:“只是不明白为何他最后竟然真的将尸种全部转移到玖灵身上,而不是在大成之际将之收回。” 江调听得昆玥的话,停顿片刻,没有说话。 花以肩头却是传来一道极为虚弱的细声音:“是因为影镜……” 竹词扭头看过去:“你醒了啊!” 玖灵面色苍白,很是艰难得朝着竹词挤出一丝笑,声道:“在离开星辰殿之前,我娘亲曾给过我一面镜子,名唤影镜,是很久之前一位故人赠与,可以完全反弹一次攻击或者是灵术侵袭,但是也只能使用一次。” 黄极讶异道:“你是在等着尸种即将炼成,赵祎要从你体内将之夺回之际,而后使用了影镜?” 玖灵缓慢点了点头:“赵祎这个人很可怕,即使当年莫名其妙经历过那些事情,但是他多次威胁我,所以我也不敢多说,所以他就越来越肆无忌惮,直到后来我偶然间看到尸种的相关描述,以及……以及转移尸种的唯一办法……” 她虽面色苍白身形瘫软,却在叙述此事的时候,眸中透出浓烈恨意:“我知他悄悄修炼其他的功法,只不过一开始没想到那是邪术,在晓得尸种之后,我每天都在想办法找更多的描述和记载,最终确认他是要将尸种转移到我的身上,而这也是他从来不肯好好教我修炼的缘故。” “修为越低微,尸种气息就越是不明显。” 江调淡淡接了一句话,便不再多说。 昆玥又是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会变成如此模样?而那赵祎为何又会成了那个样子?还有尸种在你的体内,为何如今山上会到处弥漫着尸腐之气?” 玖灵沉默许久,似乎极为不情愿得说道:“那大概就是因为赵祎最后将自己的心脏也一同炼制成了尸种了吧。” 此言一出,殿中的几人都不由得是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竹词却因为晓得的不是特别多,所以神色轻松些许,但是看着昆玥他们面色大变,也不由得是跟着紧张起来。 谁都知道这尸腐之气本不是多么容易修炼的,而能够抵御尸腐之气的尸种,想要将之凝练出来更是难上加难,但是这尸种也拥有一种弊端那就是只能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而且一个人的身上也只能有一个。 凝练出尸种,又将之转移,基本都是为了隐匿行迹,而且最后大多数人还是要把尸种全部收回来的,也就是在尸种凝练大成的那一天,但赵祎之前所凝练出的那尸种如今是完完整整待在玖灵得体内,按理说他本不该拥有释放尸腐之气的能力,但后来听到玖灵说这句话,那就见怪不怪了。 尸种的确是每个人的体内只能拥有一个,那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还有着稍微的那么一点点自知之明,没有人真正疯狂到会把自己的心脏给炼制成尸种,一旦如此做了,那便是再没有回头,而且整个身躯都将会被尸腐之气充溢满,不管去哪里,都会引发灾难。 玖灵低低说道:“我并不知道尸种还能用自己的心脏来凝练,但当初在他即将夺回那颗尸种之际我使用了影镜,将那些尸腐之气尽数反弹到他的身上,至于那颗尸种却也是永远留在我体内,还是呈现完整状态。” 想起当初的情景,玖灵面色不由得就是愈加苍白了些。 早在当初知道带队出行的长老居然就是赵祎的时候,玖灵其实心中就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之前在山中,赵祎就对自己肆无忌惮,此番出来他极力要自己去做那个带队的长老,难不成是有了什么计划。 但似乎一上赵祎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曾警告过自己不要乱说话乱跑,但他越是这样玖灵就越是害怕,担心自己这一出来,就没办法回去,毕竟她在了解许多有关尸种的信息之后,就能够轻微感受得到自己体内的那颗不完整的尸种得状态。 那个时候的尸种已经近乎完整了,所以玖灵也知道赵祎很快就会将这尸种取回,而在得到尸种之后她又会如何玖灵完全不敢想象。 如果是按照赵祎一向的作风来想的话,把尸种放在玖灵的体内凝练到完成成熟之后,后而将之取回,那么玖灵在那个时候其实就会变成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很有可能知道他正在修炼什么,为了摆脱日后被人揭穿的可能。 那当然是在夺回尸种之后就杀了玖灵。 即使玖灵是来自于星辰殿,但毕竟是个地位不高的仆人后代,而且此番出行北袖也在,而北袖还一直跟着玖灵居住,只是突然之间这个人没了,只要说是有凶兽作乱,保护不慎便是。 玖灵当然可以想到,所以她一直跟着北袖,从不敢独自行动,也曾经试着向北袖暗示过,但是北袖这人心肠虽然好,但是是个直性子,有什么事情你要跟她直说而不要弯弯绕绕得说,不然可能她永远都无法体会到你想要跟她说什么。 所以又不能明说,北袖这个直性子又猜不到玖灵的意,脑子好的岚烬也暂时被唤回去仙界说是有急事没有跟上来,玖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却正好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赵祎一个人偷摸出门。 虽然心中惧怕赵祎,但是玖灵心中如若是要比较一下,恨要远远超出惧怕,赵祎一个人出门,想必所做之事并不想让人知晓,此处所在的人大多都是昆仑山的弟子,赵祎还要这般偷偷摸摸,倒是引起了玖灵的注意。 后来玖灵也是偷摸跟着赵祎,亲眼看着带上面罩,而后就是看到了竹词的身影,不过哪个时候竹词身旁还有着另外一个男子,瞧着气度不凡,而且修为极高,只不过那个时候因为是背对着,所以玖灵只认出了竹词,并未认出站在竹词身旁的男子就是故绪。 玖灵一直觉得赵祎这个人不正常,但是没有想到赵祎居然会一直心怀着杀死竹词的心,并且是已经策划良久,其实后来赵祎跟竹词和故绪二人对峙的那段时间里,玖灵一直都藏在暗处看着。 只是她以为赵祎没有发觉,见他给竹词下了毒,声称竹词活不过多久,后而又被那竹词身旁的男子重伤后而逃脱,原本玖灵在想过要不要出面去帮忙,因为竹词身旁的那个男子看起来似乎很强大。 但后来想了想,这两个人都受了些伤,竹词还身中剧毒,自保已经很困难,尤其是自己往日里跟着北袖找过竹词不少麻烦,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愿意帮自己的忙。 不过赵祎并没有给玖灵足够的时间去想,在他逃脱之后不久,玖灵犹豫不决之际,突然被人提着后衣领带走,惊惧只间她只来得及看到那人腰际的挂坠,而那挂坠正是属于赵祎的。 “赵祎当初将我带回到栈中去,不巧北袖正好醒来找我,他就把我丢进灵海之中,等到北袖回房这才把我放出来。” 听得玖灵的叙述,竹词不由得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什么话,只得是苦笑,没有想到当初那人竟是赵祎,但是那毒是真的厉害,如若不是玄碧琴和故绪,竹词可能当时就不行了,根本等不到后来进入地心世界,见到离樱。 但玖灵有一点想得很对,那个时候的自己和故绪,的确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她,仅仅是竹词自己身上的毒和伤,就够两个人忙了,别说后来在荒林之中还遇到了差点让他们两个都丧命的饿狼狼群。 竹词有些诧异得看向玖灵:“他将你藏进灵海中?灵海不都是自身成仙后开辟的可以存放物品的空间?我记得是不能放活物的吧?” “如果只是短时间的话,倒也是可以,只不过会缺氧一段时间,让人极度虚弱,而且灵海之中的气息,本就不是为了给活物留存的,即使空间很大,活物进去也会感到极度狭。” 花以开口补充道,至于其余几人自然是明白,此时看向玖灵时,就有些明白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了。 玖灵淡淡道:“想必后来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了,尸种当时只差最后一步,他似乎是急于炼成尸种,甚至于都没有提前搜一下我的身上有没有其他东西,不过我庆幸他没有如此,不然我最后能不能活着,可能都是个问题。” 当初的赵祎似乎是因为受伤,所以急切得需要一个完整的尸种来维系自身的修为和邪气,并未与玖灵多说甚么,也不管她刚从灵海之中被释放出来尚且虚弱,就将之丢在床榻之上,至于过程,就是玖灵以往在昆仑山中所时常会经历的那些。 但是赵祎没有像想到玖灵这次带了影镜,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她使用了影镜,将一切邪气和尸腐之气全部反弹给了赵祎,反倒是阴差阳错使得那颗尸种在自己得体内得以永久保存。 而赵祎在被尸腐之气包裹之后,浑身皮肉腐烂,流了满屋的血,玖灵大难不死,正值惊慌之际,瞧见赵祎如此模样,是吓得就要逃离,那赵祎就想来抓住她,哪知玖灵体内的尸种已然完全变为玖灵所有,自行反弹了赵祎所散出的一切邪气和尸腐之气。 但是玖灵没有想到在如此境地之中的赵祎,居然会选择将自己整个人都和邪气一起炼化,用自己那颗已然被侵蚀得污浊的心来重新炼制一颗尸种。 “他的那颗速成的尸种不如我体内的这一颗,因为那颗尸种会不断吸食他的阳寿和精气,逐渐吞噬他的理智和神识,直到最后会变成一个只有邪念操控的怪物。” 玖灵停顿许久,才轻声缓缓说道。 昆玥皱起眉头:“那这么说,当初赵祎被抬回来得时候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只是因为他以自己的心脏炼制尸种罢了,那如今这山头上不断在往外逸散尸腐之气的人” 说到此处,众人面色不觉微微变动。 赵祎的阳寿精气才有多少,更别提回山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如今这山头上作乱的人,怕是早已不是赵祎,而是那个他当初疯狂之举下凝练出的尸种,赵祎早已经被吞噬干净,如今存在的,怕是只是当初赵祎心中那些负面情绪和邪念罢了。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不如旧(下) 师父,我想先回家去看一看。” 而天涯看着竹词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竹词可以看得清楚此时天涯面上的神色极为隐忍苍白,他之前说过天渝曾把自己的记忆留给了他,而且当初天渝临死之际,也曾说过,自己会让天涯知道一切,不甘愿自己就此死去。 且天涯自己在前头也说过哥哥天渝所留给他的那份回忆,似乎也已经逐渐步入了末端。 “他手上是真真切切沾了血液,你知道要是想要用邪术师的法子来接触诅咒,岂会那般容易,必须要他们两个兄弟都犯下滔天罪孽,积攒怨气,最终将自己的性命了解,解除了那诅咒,但是天渝他把他弟弟得那一份也一起做了。” “原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赵祎当初误打误撞,正好让他具备了那样的能力,也让他得到了去探索搜寻那些东西和秘辛的理由,所以天渝最后知道了那些事情,还得到了当初柳笛留下来的一本邪术书,上边正好就是记载了该如何解除这种诅咒。” 玖灵之前所说过的话不由得是再次响起在自己的脑海里,竹词面色微怔,有些慌张得道:“刚刚我跟她之间的话你究竟是听去了多少?” 天渝这个人说隐忍也是真不甘白白付出,说冲动他却也足足瞒了所有人近十年,年仅十四岁的孩子,最终面对死亡时,才终于表现得像是一个孩子,会有淡淡害怕,和邀功之心,但是他手上沾了太多血和罪孽,所以结局残酷且惨淡。 “他的神魂不会泯灭,而是会被抓到十八层地狱之中,每日每夜,没有停歇得经受严刑折磨,直到他身上的罪孽被消磨光的一天。” “神魂是不会死的,如果不是那种刻意发出足以毁灭神魂得力量,那么神魂就不会消散,但是却知道疼痛,而且在地狱之中,有的是折磨神魂的法子。” 但是这些对于天涯来说,他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或者说是在修炼邪术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这却绝对不是天渝愿意让天涯知道的事情,刚刚玖灵似乎是因为天渝跟天涯之间的事情,而联想到了很多让她觉得难过或者说是害怕的事情,为了安慰玖灵,竹词并未想到屋里还有一个天涯,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注意他们的谈话内容了。 而且这子说要回东州天家去,想必是还有着自己本想做的事情,而且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一定听到之前自己跟玖灵的对话了,并且现在还有些情绪激动。 天涯看着竹词,如今也才是表现出一个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会有的激动和难过,见到如此,竹词也不知道该为他开心,还是担心。 “我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但是似乎哥哥当初在记忆中没有讲到的地方,全部都被补齐了。” 他看着竹词,眼眶有些泛红:“师父,你可以吸收那枚奇怪却极为强大的印记,所以你应该很强,师父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些是真的吗?” 天涯似乎是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他朝前走了几步,看着竹词,声音不受控制得大了许多,眼眶通红,且说话声音都开始不住发抖。 “我的哥哥天渝,真得会身处地狱,受尽折磨?他不应该……不应该如此……” 尽管看着这样的天涯竹词很是心疼,但是对于他的话,竹词无法再次做出欺骗,尤其还是在这子已经完全听过她跟玖灵的对话之后了。 竹词缓缓朝天涯走过去,这孩不过十四岁的年纪,都已经差不多有自己高了,当然竹词本身也并没有很高,只能说是不算矮,竹词站在天涯身前,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孩儿轻声哭泣,心就是不住揪痛,说是徒弟,但是竹词还尚且无法理解徒弟是怎样的存在,而她自己也还没有成功适应作为一个师父,又该是如何的释义。 而犹豫片刻,竹词抬起双臂轻轻抱了抱天涯,拍拍他的背,柔声道:“尽管你会更加难过,但是师父不想再瞒着你,尽管天渝帮了很多人,他很伟大,但是当初死在他手上的人也的的确确是死在他手上,他真的沾染了许多罪孽,把天家当年的怨,全部引聚到了自己的身上。” 竹词叹了口气。 “从始至终他把你保护的很好,天渝是个好哥哥,但是他不是个好人,对于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来说,他们可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却全部死于非命啊,他们需要一个交代,而你的哥哥天渝,他需要做出补偿和弥补。” 竹词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能让天涯觉得心中好受一些,或者是让他想通点。此时此刻能做到的唯有一个拥抱和她所能想到的安慰的话,其实本来是想摸摸头证明一下自己如今已经是个长辈了,怎奈何自己个子不够高并不能够以正常姿势轻松摸到天涯的脑袋,只能拥抱。 天渝当初做下决定,就会在同时有所觉悟,他一开始就知道最后自己的结局,而且他的确需要一次赎罪,生者身上的痛苦,可以让天涯和天家来竭力偿还,但是已死之人的痛苦与不平,甚至于是怨恨,只能让天渝来了解,得到惩罚,做出弥补。 但是显然这样对于天涯和天家人来说,又是无法接受的惨痛事情了。 尤其是对于对天渝这个哥哥由最初的爱转变为恨意,还是尤为深切的那种恨意,而后又是转化为爱与愧疚,他无法接受这样即便是用寥寥几字表达出来却是让人感觉到之后极为震撼的感觉转变,更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如果我尽力弥补,哥哥受得罪会稍微好一点吗?” 良久,天涯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竹词一怔,随即笑了笑,道:“会,罪恶既然已经创下,必然需要有人来弥补,等到罪孽被弥补得足够,自然会将这个相互抵消的速度提升一些。” 不过这话其实算得上就是在安慰天涯了,毕竟这种惩罚,可不是说谁给那些还存留下来的生者做出一些补偿,就是可以轻易抵消的事情,一切得因果,实际上是由天渝而引起,所以最后也应该由天渝去了结。 只不过是竹词觉得这天涯即便是心智成熟挺早,但至少还是一个孩子,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都要叫他知道的,或许是出于自己通过天涯而吸收到了魔印,心存对于天涯的感激,也或许是被天渝那份勇气和兄弟情所震撼,但是她觉得这个孩子,让竹词想要好好照顾下去。 天涯的出现,帮助竹词解决了在即便是八年闭关之后,也没有找到解决体内那些封印问题的任何法子,使得她身上的问题和顾虑可以暂时得到解决,同时似乎也让竹词开始回想起当初自己在昆仑山,刚刚懂事之后,所遭遇到的那些人的嘲笑与讥讽。 那个时候的竹词天赋尚未觉醒,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但是却拥有昆玥照顾和保护得女孩,自然遭受到许多人得妒忌和憎恶,而且加之之前昆玥带她回来时,因为她身上特别的气息所引起的全山反对,所以大概是很多人都很讨厌她的吧。 竹词知道大家都不喜欢自己,但是从未因此而觉得难过,却是可以感觉到寂寞和孤独,因为即便是昆玥和花以,还有那个时候的林湖,他们即便是对自己很好,但是却也都有各自的事情需要去做,也都是非常忙的,竹词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会更多一些。 但是昆玥又不喜欢动物,所以竹词不能养动物,只能在有时候去到后山的时候,才能跟江调所圈养的那些动物玩耍一番,但是动物虽然具有灵性,但是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竹词又不是江调,而且江调这个人还话少,反应还迟钝,当然这个反应迟钝是在说某些方面。 很多的时候江调都展现出极为强大的能力和感知,以及不管是谁在跟江调在一起的时候,即便这个人面上表情不是很多,话也很少,但是却极为安心,因为他的强大,但是竹词时候经常跟江调接触,这接触得多了,就知道其实这个人在有的地方也算是极为迟钝。 比如他可以在知道你生病之后,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让你感觉很舒服,但是江调这个人又很难会感觉到你真的生病了,除非你告诉他,就像山里的动物,他经常想的起来喂他们,却想不起来竹词也需要吃东西,因为毕竟他自己是不需要吃东西的,竹词提醒得多了,他才会每次在喂那些动物的时候,注意到竹词。 江调可以在竹词修炼一途上,帮助她很多很多,但是无法在感情这方面帮助她,甚至于这江调的一生除了修炼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没有喜欢过的人,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人,至于昆玥和竹词,是江调在昆仑山中算得上是稍微亲近些的人了,但是对于江调来说似乎也没有特别重要。 或者说,竹词所感觉到的,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总觉得她的这个师伯江调,明明还不算是太大的年纪,却总是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不知道有什么是可以在乎的,甚至于连自己的性命都看得很淡,而且,他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但是这一点,即便是竹词,所感觉到得也很微妙,并不是非常清楚。 当然现在的江调已经消失于世间,但是竹词隐约觉得这个人似乎还没有死,只是不知道他会在何处,可能会有很久都见不到,甚至于说是会永远都见不到了也说不定。 但是直到现在,竹词也还是会不知不觉想起江调,只不过想了片刻,却是觉得自己要比之前要平静许多了,看来时间过去太久,总会放下一些东西,即便是不会将之忘记,但是却也会变得愈发平淡。 低头再看向天涯时,竹词猛然清醒,才觉得这种时候明显不是自己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但是似乎天涯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还以为这孩子会在下一刻就摇摇脑袋说她说的不过还是在欺骗他而已,毕竟这娃娃一天到晚真的带给竹词太多的惊喜,或者说是惊吓要更为准确一点。 但是还好,似乎他真的相信了,不管是因为自己宁愿去相信这样的事情来自我欺骗也好,还是他实际上说到底也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罢了。 “你如果是想要回东州去,或许可以先在昆仑呆上几日,把身上的伤养一养,而且我还能趁这段时间,教你一些简单的术法,你也是可以先开始拿着这本功法读一读,试着开始修炼。” 说着,竹词是把当年昆玥留给她的那一本功法给拿了出来,当初的竹词天赋不足,但是好在勤奋,这功法上边的道理都是一些基础根基,是许多人总结而出,昆玥当年也是看着这本功法修习,后来还加上了自己跟江调的修改和简介,在外界那是找不到的,而这样的功法书,还独独只有昆仑的部分人有。 昆玥给了竹词之后,这本书就是经常被翻看,书本都有些发旧,不过好歹是施了术法的书本,即便是看起来极为破旧,却也不会散乱,只是很有年代感,毕竟是他们这一脉,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的,简直可以说是类似于“传家宝”一般的存在了。 天涯接过那本功法,不觉是抬眼看了看竹词,随即便是低头再次看向那本破旧得功法,眼眸之中闪过淡淡惊喜和爱护之意,想必这孩儿年幼时,大概也是极为喜欢读书学习,只不过是因为后来兄弟之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天涯逃出天家,就没法再去学堂了。 竹词笑道:“虽然我没有做过别人的师父,还不知道该怎么教徒弟,但是当年师父也不知道该怎么教我,他给了我这本功法,当初的我天资愚钝,却也能看懂,这都是些基础锻体修炼之法,你要好好研读,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但是尽量自己想一想。” 当初的昆玥其实对于教徒弟已经算是很有经验了,但是竹词却是算得上是一个例外,因为当初不管是花以还是林湖,两人都是各具天赋,也都算得上是天资卓绝之辈,而当初在见到竹词的时候,昆玥也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如此气息。 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在回到昆仑山之后,竹词身上原本展现出来的那种修炼天赋是转瞬消失,变为一个天资极为愚钝,极为普通的女孩,昆玥可还是第一次教这种的,用当初给花以和林湖讲授的时候的那种讲法,竹词是一点儿也听不懂,实在没法,才把这本功法从江调那里拿了出来。 这本功法,是不知道昆仑山哪一代高人流传下来,分为几份,只有昆仑山中年岁较大的人才有,昆玥这一本是他师父给他和江调留下来的,而他师父的则是由师父的师父留下来,代代相传。 不过这本功法说出去算得上是一种至宝,但是实际上能够用到它的人很少,因为这种功法,是为了那种天资特别愚钝,简直可以说是一点儿修炼的基础都没有得人所准备的,是极为基础的存在,但是很多人其实并不需要这个基础。 但知识这东西,少点儿不觉得有什么,多了也不会嫌多,即便是对于大多数人没有太大的用处的,但是对于很多人却也还是很有用的,即便都是一些基础的很普通的知识和指导,但是却总能让人从中得到感悟。 竹词不会教徒弟,但是天涯天资可不算差,这本书对于天涯的帮助,必然是要比对于当初的竹词帮助还要更多,因为天涯这个孩子没有一个好的师父来教授,但是正好他的天资很好,适合自学,就需要一本像是老师一般详尽的功法。 这本书就极为合适。 天涯听到竹词所说,是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那本书,是如获至宝。 竹词见他如此,不觉是还有些对于自己已经成为人师的事情有些如梦如幻,很是有些不适应,但是看到天涯这孩子得到一本功法,如获至宝,那般开心的神情,倒是让竹词第一次尝到照顾人得喜悦。 原本还该留给天涯几本讲授术法的书,不过实际上这个时候无法动用灵力催动周遭气流之中所隐藏的灵力因子,还是只能通过用符咒来施展术法,但是施展符咒也是需要极为繁琐的步骤,不过理解了之后就会简单很多了。 但是竹词并未把那几本术法书带在身上,便是让天涯先回屋去坐着,她自己看着天涯身影消失,是看了片刻,随即便是转身下山离去。 竹词并未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去了昆仑山顶冰湖之上,果真在那个地方看到了昆玥的身影,她离着老远看到昆玥一袭白衣,如今的师父亦是生了满头白发,一个人站在冰天彻地的冰湖湖畔,不仔细瞧还真瞧不清楚,尤其是今日的冰湖上天气极为不好,是在下着大雪。 冰湖上的气候跟昆仑山的气候是毫不相干的,但是冰湖顾名义不会有温暖甚至于是炎热的时候,但是却会有下雨下雪,有时候连冰雹都会下,还有狂风暴雨,很是诡异。 “你当初说你们在风息湖底之际,故绪的血脉之力爆发,你们跑到一处湖畔,他被一个神秘人打伤这才安静下来。” 昆玥如何修为,如何会感知不到竹词的到来,在竹词还在犹豫该如何上前打招呼的时候,昆玥就是已然淡淡开口,不过身子并未转回去看着竹词,仍旧是瞧着面前的一片苍茫大雪。 竹词一怔,随即快步走到昆玥身旁,点了点头,但是并未说更多,因为似乎现在让她去想当初在风息湖底的那些事情,竹词也没有办法记得更清楚了,但是大致还是可以记得的。 昆玥沉默片刻,似乎是盯着冰湖湖面看了很久,随后是开口道:“当初似乎就在同样的时间段里,冰湖上泛起了极为浓烈的火焰。” 竹词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她当初听江调也说过。 “冰蓝色的火焰,还有那种即便不是本族血脉也存在着极强烈威压得气息,天地间大概也只有从远古留存至今的九尾天狐血脉才会拥有的吧。” 昆玥低低说到,不过竹词此刻却是听出一些不对劲,她抬眼看了看冰湖之上一片苍茫白雪,又转身看着昆玥,有些许犹豫得道:“师父的意是说,那风息湖底的那片神秘的湖泊,会是跟咱们昆仑山顶的这片冰湖,有着联系” 这两件事情分开说,并不会有过多值得怀疑的事情,但是如若是放在了一起,就比如先说当年故绪在那片神秘湖泊旁边血脉暴动,而冰湖之上却是莫名其妙出现狐火,这样的话,就会让人不觉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却会发现居然意外得可以找到其中的联系。 “或许,但是说没有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今至少我们昆仑山包括我在内,都没有办法进入冰湖之中,更别说潜入湖底。” 昆玥眯了眯眼,似乎是大雪迷了眼,他抬手揉了揉,随即是低声说道:“当初师兄也曾猜想,或许这片冰湖湖底,会是另外的一种景象,不过他也说过,如今这世上大概还没有人可以突破这冰湖湖底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转身看着竹词,笑道:“但是却绝对是跟九尾天狐所有关的东西存在,与你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跟你得那位好朋友,却是紧密相关。” 竹词一怔,是注意到昆玥故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重的口音,随即红了红脸,低低道:“师伯当初说,如果日后要潜入冰湖去取当年丢失的东西,需要带着阿绪。” 昆玥点点头:“是得带着他,因为那是他的东西,而且这冰湖,或许本就是九尾天狐一族原本的栖息地,或者是为了九尾天狐而开创修建,总归是跟九尾天狐又分不开的关系。” 他说着,却陡然一顿:“但是你们如若有一日潜入冰湖,千万不要试图去湖底。” 推荐:x016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幽幽音绝谷(上) 至于此时在浮雪山中,似乎并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山中的变化,故绪所在之地显露出来的那些劫雷和劫云,以及其中所蕴含着的浓郁灵力,浮雪山中的其他弟子也好,长老也好,都未曾察觉到丝毫。 重羽在突然见到故绪身上的如此变动之后,惊慌许久,也终于是恢复冷静,及时将此地封锁,使得故绪身上的这些变故和引起的动静不至于影响到山中的其他人。 “师父,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一谈有关绪” 狐言瞧着那故绪所身处的房屋片刻,蓦然是转身看着重羽轻声说道,声音低沉,对于重羽来说是让他有一种看到当年还未出事的狐言之时的模样,既心翼翼,又极为乖巧,但谁知道当年这样的一个孩子,心中竟然会藏着那般深沉的念头? “绪儿得事情,你还是暂时不要插手了,我不信你。” 在狐言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重羽便是先开口打断了他,如今的狐言如此说话的语气,显然是今日故绪身上的变化使得他很是出乎预料,一旦事情没有被他掌握在手中,狐言自然会慌乱,即便是狐言真的想要补救,重羽却也不敢让他再靠近故绪了。 为何故绪在回山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重羽不清楚,但是却知道故绪之前所处的地方乃是月森,是跟昆仑山的竹词在一起,两个人在月森之中与那凶兽相斗,还是故绪处于意识混乱,被血脉之力给侵蚀的状态。 那个时候为何一直在沉睡着的凶兽会猛然清醒,还会无缘无故对于竹词跟故绪而穷追不舍,重羽只是晓得,这必然跟狐言有着关系,因为对于故绪血脉快速觉醒和恢复,狐言才是最急切的一个人,他当初大概是为了让那凶兽激发故绪体内血脉之力,二来就是那莫名其妙连重羽也都不清楚的,对于竹词的恶意吧。 但是后来的结局很明显,狐言没能杀了竹词,也没有能使故绪身上的血脉之力进一步觉醒,反倒是把玄碧琴折断,还使得故绪受了重伤,而回山之后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雷劫说是跟狐言没有丝毫关系,他都不会相信。 或许是狐言自己也都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决计是与他脱离不开干系。 而且玄碧琴在两人与凶兽的争斗之中被毁,重羽也很难不怀疑这便是狐言故意为之,毕竟这世上玄碧琴毁了,那么重羽想要得到有关月见的事情和消息,就只能通过狐言,而这样,狐言就算得上是牢牢抓住了重羽的把柄,可以在浮雪山肆意而为之。 狐言见重羽如此,心头本就是大乱,根本没有与他理论的意,虽然心中担忧故绪的安危,但实际上现在的狐言更需要一个人冷静一番,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究竟该如果继续走下一步,故绪今日这般,真的是使得狐言设了多年的计划,完全大乱了 “那你便自己守着他吧,如若是有了消息我自会来找你。” 所以他也没有过多在意重羽话中的冰凉之意,只是自顾自说了一句话,随后就是转身离去,化作一片黑雾散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至于重羽,站在原地,怔了良久,才长叹一声,刚刚看着狐言那般模样,脑子里边是不住想到时候得狐言,可是脑子里想到的美好越多,后来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在重羽心中就是越无法接受。 只是让他惊奇的事情是,事到如今他在赶狐言走的时候,甚至于丝毫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得罪狐言之后,自己会不会永远无法得到月见的消息,只是觉得心头烦躁,根本不想看到他,又是联想到之前昆玥江调与他说的那些话,重羽心中所想之事是越来越多。 难不成自己竟是真的如昆玥说的那般,真的是开始慢慢放下了? 可重羽一直都不相信月见是真的死了,即便那是诛仙台,但是前人和仙界所记载历史的典籍之上也不是没有过跳下诛仙台而不死的情况,而且还不在于少数。 “你也说了,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过,那些跳下诛仙台而不死得人,究竟是为何才会不死,是有哪一个跟月见一样,自己生意如灰,自己跳下诛仙台的吗?” 当初昆玥说过的话此时又是在脑海之中响起来。 那些跳下诛仙台却没有死的人,他们当初是什么样的情况? 好像大多都不是自愿跳下,而是因为一些责罚和为人陷害,本身自己的求生意识和不甘都极为强烈,所以可以在跳下诛仙台之后形神不会立时散去,有些后来被救上来了,以灵药和还魂丹养着魂魄,慢慢修复神魂,是活下来。 还有的呢,还有的人只是凭借着自身坚韧的毅力与信念,还有那丝不想死的强烈欲望,最终堕仙成魔,趁着气息大变之际寻找机会逃离诛仙台的囚牢,但是自此也永远无法返回仙界,全部都变成十恶不赦得大魔头。 月见呢? 且不说月见是自己跳下去的,根本没有丝毫求生意识,就算是她有,在重羽印象之中那般性子孤傲倔强得一个女子,如何忍受得了自己最终神魂不全,必须靠着还魂丹和灵药林超续命?又是如何忍受得了自己会堕仙成魔,成为一个魔修? 好像这般仔细想来,月见是真的死了,丝毫没有生还的可能。 昆玥说已经过了太久的时间,兄弟之间都知根知底,他即便是再不舍,却也是放下了,总该开始新的生活,何况两个人都是一山之掌门,不能一直留着这样一个执念存于心中,最终都会变成心魔。 而江调却只是说逝者已矣,应当给予最诚挚的尊重。 这师兄两个,还真是字字句句都说在点子上了无论是谁说的,都是直直戳着重羽的心坎,没有半点法子可以反驳,他没办法不在乎浮雪山,必须要承担起责任,而他更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月见死后,还要一直打搅她,这是对她最大的不尊重。 叨扰死者,是世上最为罪不可恕的事情。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月见当初,她当初是否真的喜欢过他?而月见跟北翼之间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月见也从未告诉任何人,哪怕重羽算得上是她最知心的一个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重羽才一直放不下,他多年一直想要追寻的,怕只是一个回复,昆玥说的不错,江调说的也不错,都是要他放下,可是延续了这么久的一个疑惑,又要如何让重羽接受轻飘飘的“放下”二字。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要比登天还要困难。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重羽虑有关月见的那些事情的好时候,狐言虽然离去,但是对于重羽来说,现在最为重要得事当是此时还尚且在屋中的故绪。 却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重羽蓦然间感受到周遭那本属于故绪的气息是猛然间提升了一大截,就连那天上不断朝下劈出雷霆的雷云都是被这道蓦然间增强的灵力气息给冲撞得散去不少,而既然雷云散去分裂开来,那么劫雷就在一时间之内无法再度劈下。 原本这劫雷不再劈下对于重羽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喜讯了,毕竟如今的故绪身上有重伤未愈,可承受不住如此雷霆重击,何况是在这不短得时间内,故绪已经是承受了不下于七道劫雷得攻击。 “绪儿” 但是故绪身上气息所突然发生的变化,使得重羽心中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其实是晓得故绪九尾天狐的身份,如今他大约是见到过了离樱,离樱开启了故绪血脉的觉醒,但是要等到血脉完全觉醒,甚至于等到故绪的躯体完全可以适应血脉之力得时候,还需要等待很久很久。 因为需要血脉觉醒的话,还差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对于重羽来说,他就不是很了解了,毕竟他对于九尾天狐也不是非常熟悉,就算是之前的那些东西,也是因为狐言之前曾是告诉过他。 不过重羽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当年故绪在昆仑山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昆仑山的一个丫头,后来证实那丫头就是竹词,而当初在故绪回山后不久,他的面貌就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的故绪是白发金瞳的,后来就慢慢变为黑发黑瞳,和普通人一模一样,身上所妖化得痕迹全部消失。 也是在那个时候故绪身上之前所一直不稳定的气息顿时发生了变化,似乎是开始了定型,只不过重羽却一直没有忘记过的当年故绪身上的那股气息罢了,那个时候的故绪,大概是血脉一直存在,而且他自身修为不够,无法掩饰自身的气息。 这股气息并不能算是他的血脉之气混入灵力之中,而是一种最为纯粹的血液的味道,在那个时候所有见到故绪的野兽,灵兽都会在瞬间失去理智,都会开始攻击故绪,所以从到大,故绪从来都没有办法与动物亲近,这孩子性格一开始还算是开朗,后来却是越来越沉默,想来也是与这件事情关系很大。 九尾天狐的血液天生带有异香,而这种异香只有在对于兽类才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当然了像是妖界妖皇宫蔷和她的夫君琴色他们这样的,虽然本体都是妖兽,一个是血凰,一个是幽冥猫,但是不说这两个妖兽都是世上少有的物种,是在千万年前就跟九尾天狐共存过,而且他们的修为不算低。 不过宫蔷跟琴色那些人不会受到影响,其实也是因为故绪的血脉之力尚不纯熟,甚至于都是根本没有完全觉醒,自然是无法对于那些人造成影响,可如果是随着故绪的修为逐渐进步,以及他血脉的逐步觉醒,到最后即便是宫蔷和琴色等人,当然是不至于会像是那些野兽和灵兽一般失去理智不受控制,却依然会造成不的影响力。 这算得上是九尾天狐的一种天赋,所以在正常情况下,能毁灭九尾天狐的,除了它自己,基本再没有其他人了。 刚刚故绪周身的气息蓦然发生变动,是在瞬间增强不少,而这股气息对于重羽来说可一点儿都不陌生,当年在故绪将狐玉送出去之前,他身上可就是一只环绕着这样的一股怪异气息,后来的重羽明白这就是九尾天狐血液之中会自带的异香。 可是随着血脉觉醒,就不该再散发出这样的异香了才是,如今如此,原因虽然尚不明了,但是重羽心中却是越来越担心这是他所想的那样,而他所想得,就是最坏得一种情况。 那就是因为多道劫雷的袭击,故绪如今的躯体无法承受,在绝境之中他受到自身九尾天狐血脉的保护,死倒是不会死,但是正是因为如今的故绪太过弱,所以九尾天狐本身所具有的那股力量会觉得故绪不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从而篡夺他的意识。 这是非常危险的时刻,万一故绪的意识被那九尾天狐的血脉之力夺去太久,两者就很有可能融合,因为故绪如今的修为对于上一代九尾天狐离樱来说,实在是太低微了,而且如今他的血脉觉醒缺少了许多东西,是最容易导致意外的时候,万一两者意识融合,那么就很难再完整找回原来的故绪。 而这样的情况,是要比死,或者说是被泯灭,都要恐怖的存在。 那屋子里乍然窜出来一股极强烈的气流,伴随着浩瀚灵力气息,重羽面色大变,一时没有防备,竟是被那灵力给冲撞的往后退了足足十几米的距离,他立时运转体内灵力,勉强将自己的身躯在这周遭浓郁的灵力风暴之中站稳,面上出现的是神色已然是不能说是震惊,而是因为过于惊慌而面无表情。 这样浩瀚的灵力气息绝对不是故绪所能发出来的存在,那么这便证明之前重羽心中所想,是全部成真了,那九尾天狐的血脉之力在故绪躯体和神魂都经历着重大灾难无法承受之际,是代替了故绪来承受这一切,虽然本意是要保护他,但是作为毫无意识和自己维得血脉之力,却是将故绪的意识给推开,而且也没人会告诉或者提醒他该把故绪本来的灵识还回去。 原本故绪具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却是要在他血脉觉醒处于后期地步,或者说是血脉完全觉醒,或者他手里有着可以掌控血脉之力的灵物存在。 只不过越想重羽的心中越是凉,这些可能性故绪是一样都不占。 那么就只能希望故绪这孩子自身的意念在承受过天雷折磨之后还能保持着绝对的本心,最终战胜拿到血脉之力得禁锢,夺回自己意识的掌控权。 “嗷——” 不过是片刻,那股显然是从故绪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的强度不减反增,而且这股强烈的灵力冲击,竟是把那极为坚固的房子给撑得裂开来,最终是轰然倒塌。 “绪儿!” 重羽顾不得许多,想要冲过去看看情况,故绪如今的躯体,如何承受得了这些?只是那浩瀚得灵力冲击阻拦着重羽,使之无法寸进半分,只得无奈得站在原地,还得不停催动体内灵力来维持自身得稳定。 与此同时那屋中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嚎叫之声,或许属于故绪,但绝对不可能属于他所熟悉的那个故绪,因为在这猛烈的嚎叫声响起的同时,重羽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色狐狸虚影,就是站在原本该是房屋的地方。 那只白色狐狸的虚影极大,甚至于比原本的房子还要高还要大许多,拥有着九条雪白的尾巴,每一条尾巴的微端处都有一撮金黄色得毛皮,而狐狸的脑袋则是扬起望着天际,重羽的角度可以瞧见那只狐狸的一只眼睛,是金色竖瞳,如同往日的故绪,和现在的狐言一般。 如果重羽位置再朝前一点,或许可以看到那只巨大的九尾天狐虚影得脑袋正面,也就是眉心处,有一道不停闪烁着金光的金色符文。 “嗷——” 那只九尾天狐的虚影抖了抖浑身的毛,又是张嘴嚎叫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随着嚎叫而产生的灵力波动,却是朝着天际的那一大片雷云,也或许是因得如此,原本限制重羽使之甚至于无法动弹的灵力冲击此时是弱去不少,他身上的负荷一轻,是不由自主坐在地上,而此刻重羽也是不由得随着那九尾天狐虚影所看向的方向看过去。 随着那道嚎叫声响起,一道极为浩瀚的灵力气息朝着天上此时已然是慢慢聚合,又是泛起雷电气息的劫云冲去,似乎是因为灵力太过浓郁,也似乎带有极强的攻击性和目的性,这一道灵力是可以为重羽所见到的,是呈现出极盛极刺眼得金黄之色。 几乎就是在瞬间,甚至于那幻影的吼叫声还未完全歇下,重羽就是看到那股不停闪烁着金黄色的灵力冲击猛然间穿透天际得那片乌黑劫云,原本被劫云所覆盖而密不透光的天空,经此一击之后,是乍然间恢复了光明,甚至于还要更加亮堂一些。 “我怎么感觉天上闪了一下?” “不知道,你眼花了吧。” “大概是我扫地扫太久了,你帮我扫吧,我去歇歇。” “恩,天上刚刚闪了一下,我看到了。” “不想帮我扫地就直说。” “大哥我也在扫,还有三个大院子,你以为我是仙人吗?!” “” 浮雪山中两个犯了错被罚扫大院的弟子在此时发出如此疑惑,不过因为重羽之前所设下的屏障,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感受到在那个山头上所发生的事情,更是不知道天上出现了雷劫,也不知道九尾天狐的虚影居然会在此时出现在浮雪山中。 也就是刚刚九尾天狐的虚影所发出的一道猛烈攻击,才使得屏障之外的天空都是蓦然间发生了一点变化,但也不过是一闪罢了,而且范围大概也就是被锁在浮雪山境内。 对于此时处于正好可以完美观看到全程的好位置的重羽来说,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明显看到天上那道劫云在未曾来得及完全聚拢起来的时候,就是被九尾天狐的虚影所散发出的强烈冲击给彻底冲散,在那些金色光芒逐渐从天空消散之后,天空也是恢复了之前的晴朗。 重羽随即低头看向那只九尾天狐,却见这道幻影还未消散,但是房子已经差不多是被全部摧毁成碎渣,毕竟是先被撑裂,又是被灵力冲击,后而又是被那么庞大的身躯踩来踩去,不碎才怪了。 只是奇怪的是在如此景象之下,以重羽的眼力不可能发现不了故绪,但是他的确是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故绪的身形,难不成那道天狐虚影竟是故绪化身成的? 还未等得重羽细细索,那只巨大的天狐虚影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了一些,最后是停顿在大约两米多高的高度,缓缓朝着重羽这边走了几步,一对金色竖瞳是紧紧盯着重羽,但是那眼神对于重羽来说,极为陌生。 这怎么可能是故绪? “保护好他。” 那九尾天狐缓缓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是一道极为严肃空灵的女子声音,不止不是故绪的声音,而且还是重羽从未听到过的声音,是个女子,又跟九尾天狐扯上关系,而且是保护故绪,难不成这天狐虚影竟是离樱? 可之前狐言曾说过,离樱是已经死透了,也正是因为离樱已死,所以狐言才敢如此放肆吧。 “您是” 重羽吞了吞口水,是试探着开口询问道,却见到那只九尾天狐偏过头去,朝着一个方向看了看,随后是转身继续看着重羽,似乎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似的,再度开口:“不要阻止他。”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这道九尾天狐的虚影就是再度开始缩,而那双金黄色的竖瞳一直在紧紧盯着重羽,直到这道虚影消失,变换成为一个真实的人,此人一身黑衫早已是被烧焦撑裂不少,露出了不少皮肤,但是却也大多为血污所染。 那人的身形出现,九尾天狐的虚影也是完全消散,重羽一怔,看着面前的故绪,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在下一刻,故绪的身躯就似是失去支撑,而朝前扑倒,重羽下意识接住他,这时才发现这孩子体内的气息极为虚弱,甚至于连呼吸都是微弱到像是没有一般。 真的是到了最绝境的时刻,怕是那血脉之力再迟出来片刻,故绪就真的要承受不住死去,重羽看着怀中的故绪,满脸满眼的心疼,如果血脉之力早些出现,这孩子就没必要承受这么多原本不需要他承受的痛苦。 但是想起之前那疑似离樱的九尾天狐所跟他说的话。 第一句是“保护好他。”这显然说的是让重羽保护好故绪,而第二句的“不要阻止他”却是在朝着某一处看了看之后,才开口说的,显然两句话中的“他”并不是同一个人。 狐言。 重羽蓦然间想起这么一个人,原本充满心疼的眸中,此时多出了几丝虑和复杂。 “可恶!” 而此时处于自己洞中的狐言,是不觉大发雷霆,与他向来在外示人的处变不惊,一直是笑眯眯的形态所完全不符,狐言握着折扇的手不停在抖,后而是实在忍不住,将手中的折扇狠狠甩了出去,砸到洞中石壁上,铁质折扇与石壁相撞,是发出刺耳的声音。 洞中得另外一处洞口有一道人影微微山洞,后而出来一蓝衣人,却是林湖。 林湖此时看着狐言如此神色,她本是听到响动才出来的,却是见到了这足以令的她震惊的一幕,因为自从结识狐言以来,林湖从未见到过狐言的情绪发生太大的变化。 “故绪怎么了?” 不用想也知道狐言此时大发雷霆,必然是跟故绪有关,因为在刚刚回来洞中之后,狐言就疯了一般不停在翻看各种书册古籍,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林湖悄悄瞥过一眼,只是看到一个人一生中只会度过一次雷劫,而那个时候狐言口中在低低呢喃“不可能,不可能。”类似的字眼。 随即联想到之前乍然出现的雷劫气息,又是能够让狐言如此慌张的,林湖一下子便是猜到是故绪出了事,她本不欲关心狐言,但是对于那个故绪,之前好歹也是让她拿来作为掩饰自己喜欢昆玥一事得挡箭牌,而且是狐言最看重的人,所以还是不觉有了几丝关心之意。 此刻见到狐言竟然开始摔东西,林湖心中震惊得同时又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嘲弄得笑。 狐言沉默半晌,才低低道:“他的血脉发生了变异。” “哦?” “是那该死的雷劫。” “雷劫?” “是的,他莫名其妙又历了一次雷劫。” 林湖挑了挑眉头,道:“我记得故绪在回山之前还是” “重伤之躯。” 狐言似乎在摔过扇子之后脾气得到发泄,说话的语气是平静下来不少,甚至于还能好心情得接口林湖的话。 “那种伤一个月可恢复不了吧?” “恢复一半。” “这样啊。” 林湖说罢,沉默片刻,蓦地开口笑了几声,抬眼就是看到狐言淡淡扫过来的目光,只不过林湖此时面上却是并无半点害怕之意。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知道你重视他,但你又没有发疯,他显然不可能死了。” 狐言只是看着她:“是没有死,但是濒死之际,激发了血脉之力,不得不自我保护,而在极端压力之下,强烈的求生欲和抵抗使得他的神魂和血脉发生了一些变动。” “变动?” “准确来讲,叫做变异。” 林湖这个时候是真的惊到,不过很快恢复平静:“那可是九尾天狐,异兽血脉怎么可能发生变异?还是世上仅存的异兽。” 狐言眯了眯眼:“并非是仅存。” “恩?” 狐言转身看向洞外,他自回山之后,就是在浮雪山找了一处偏僻的洞穴住着,施展了灵力屏障,就连重羽都不知道他在这里住着,而洞外就是一大片瀑布,乃是自然形成的瀑布,从浮雪山山顶的湖泊之中流淌下来的。 他看着那洞外的稀薄水帘沉默片刻,继续开口道:“在下一代血脉未曾完全觉醒之际,上一代九尾天狐永远不会消失,除非毁掉两者之间的联系。” 林湖看着他:“那个联系就是狐玉?” 狐言没有说话,但是林湖知道这就是默许了,她想起那枚狐玉,自然会是想到当初在昆仑山山顶冰湖上所经历的一切,而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林湖心中就是不自觉对于狐言生出一股憎恶感。 如若不是他,自己如今不至于无家可归,世上再无信她关心她的人,而如今林湖只能被迫跟在狐言身边,不见天日,灰溜溜躲在洞里。 “反正狐玉你也拿到了,毁掉不就行了?” 于是说话的语气也是变得有些淡漠,或者都可以说成是冰冷了。 她倒是想逃,但是之前在被狐言带回来之后,他似乎在自己的躯体内种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使得她无法违背狐言的命令,也没有办法离开他。 狐言蓦然间转身,是无声朝林湖这边走了几步,一股浓烈的压迫感就是猛然间袭来,使得林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有股不好的念头逐渐升起。 “那个狐玉是假的,被昆玥骗了。” 狐言是附身盯着林湖,一字一顿,低声慢慢说道。 “假的?” 林湖当然不知道那个是假的,当初她失去了意识,只知道狐言出手伤了昆玥,而狐言也是通过计谋成功拿到了狐玉,其他的她就一概不知。 但是显然狐言并不清楚林湖到底清不清楚那块狐玉是假的,从他现在的状态来看,应当是觉得林湖知情却没有告诉他吧。 林湖微微眯起眼,冷声道:“你在我体内种下了什么东西,你自己清楚,而我到底有没有说谎,你也大概是清楚,何必再来演一出戏?” 沉默片刻,狐言便是轻轻笑出声来,只不过这笑声是令得林湖不觉感觉到些许冰寒。 “是啊,我在你体内种下傀儡心,你是不可能骗我的。” 而此时他看向林湖的眼睛,那一对金色竖瞳之中微微闪了闪,随即变为猩红色,林湖身子猛然一僵,她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能被迫盯着那么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看,不出片刻,她原本紧绷着的身躯就是悄然放松。 林湖的眼睛也是如狐言的双眼那般,化为猩红之色,而她面上的神情,也是逐渐消失,最终化为木讷。 “那么我的命令你也是无法抵抗的,杀了昆玥,把真的狐玉夺过来。” 林湖眨了眨眼,一对猩红色的眼眸分外显眼,她微微附身,声音极为恭敬:“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幽幽音绝谷(中) 所以你带我来这昆仑山,只是为了在回家之前,就把我解决掉,是吗?” 这是属于天涯的声音,但是天涯并未开口,只是抬眼看着天渝。 “看来你还不算是太笨,也是呢,毕竟母亲在以前最喜欢你,总是什么都跟你说。” 而这个就是属于天渝的声音了。 “所以为了不让母亲干扰父亲的决定,你在母亲的汤药里加了那种东西,使得她病情越来越重,而后死去。” “不错。” “是因为你觉得可以在这里杀死我,所以已经开始毫无顾忌了是吗?” “不错。” “你如何确定你杀的了我?” 天渝此时是笑了笑,但是并未开口。 “仙山不可能因为你杀人就杀你,但是决计不会将你收纳进仙山,谁会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赶下山的时候,我就说既然是如此,我就没有办法入仙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然后我会在你再次躲起来之前,找到你,并取了你的命。” “啊,那还真是你会做的事情。” “不然呢,你从家里逃出去,就该去仙山求师,这样就能逃出那个诅咒的限制,但是你为什么要回去?你搞砸了一切你知道吗?因为你自己的愚蠢,你得失去你的性命了。” 天涯不再说话,即便是神念的交谈,也没有再继续了。 在玖灵的手握住自己的手之后,竹词就是不觉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并且是属于天涯跟天渝之间的神念交谈,但是这种以神念交谈,只有在修为极强的情况下,可以凝声成线以灵力来传到其他人的脑海之中,从而交谈。 但是这不论是天涯还是天渝,都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根本连筑基都没有,怎么会如此高级的技法? 此时玖灵的声音适时在竹词的脑海之中响起来:“这是之前母亲告诉过我的,一般对于天家得双生子来说,相当于是把本来属于天家一脉得灵力和天赋分散在两个人的身上,各有轻重,所以这两个人之间会有一种特别的联系,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这两个人可以进行神念交流,且是与生俱来的。” 玖灵此时就是在使用仙法,用灵力将声音凝线,使之显现在竹词的脑海之中,竹词不由得是低声问道:“所以你也听到了吗?” “恩,母亲以前教过我很多东西,不过大多数时候不怎么实用,如今这一次才是我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 “你之前不肯跟别人说太多,是因为一直在追查天家的事情的那些人都最终不得好死,所以你不想连累人。” “不错,但是你不会的。” “恩?” “你有玄碧琴的庇佑,所以你不会受到那道诅咒的危害。” 竹词有些诧异得看了玖灵一眼,不觉想起玄碧琴已毁的事情,虽然后来阿玄说过玄碧琴之后应该还能被修好,到那时玄碧琴会完全属于竹词,但是这事儿大概是除了她之外鲜有人知吧,为何玖灵会知道这么多? 她抬眼时,看到玖灵也在看着她,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不过此时的玖灵眼睛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漆黑的眼珠如今似乎变得稍微偏了偏蓝,而且眼瞳之上似乎还有着一道印记,只不过竹词辨不清楚那到底是属于什么印记。 “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前,其实我失去了很多东西,阿词,但是同样那些失去,也让我懂得了很多,我当初为了对付赵祎,翻看过各种各样的书籍,也了解了很多东西,后来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后,我似乎也同时得到了一种能力。” “是能够窥探其他人神念交流得能力吗” “不是,我无法描述清楚这种能力究竟是什么,但是知道它很强大,如今的我不过只是窥见它的很一角罢了。” 玖灵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不少,她看着竹词,又是道:“这孩子是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但是他身上分到的灵力底蕴和天赋是最强的一个,我想他会被抛弃,大概是因为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魔族印记吧。” 魔族印记? 竹词蓦然间一怔。 而此时昆玥已然是面色一变,快步走到那天渝跟天涯的身旁,将这两个孩分开了一些,不然看起来这两个人似乎是要打起来一样。 天渝转身看着昆玥,很是歉意得道:“对不起,我的弟弟自就很调皮,他当初喜欢自己做一些糖或者是其他食物,又喜欢研制各种药物,经常搞很多恶作剧,如今怕是害死草也是无心之过,希望掌门可以从轻发落” 昆玥知道那毒药的来源,必然不可能是这娃娃所研制出来的,是当初的那个被他所灭门的重家所制,而且并未来得及研制出解药,据竹词所说应该是名唤雾莲殁。 所以昆玥实际上并没有相信天渝说的话,不过倒是的确没打算把天渝或者说是天涯留在昆仑山中,毕竟这两个都是东州天家的人,留在哪里哪里有麻烦,此时惹出这祸事,想必跟着兄弟二人的争吵也扯不上关系,倒是这原本只有赵祎拥有的雾莲殁突然再次出现,使得昆玥不觉有些伤脑筋。 “家伙,你们来自东州?” 昆玥低头看着那天渝,只是低低询问道,听得此话,天渝有些微怔,不过很快点了点头。 “这孩子所中得毒,并不是寻常的毒素,而是一种当年处于幽州的制毒世家所制,不过是在灭族之前所研制出来的,并未研制出解药,所以应该不会卖给别人,只有那重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所拥有,不过那个人” 说到此处,昆玥的面色已然是严肃不少:“那个人在八年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这孩儿的死,与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跟你的弟弟,你们此次来昆仑,可是经过了你们父亲的允许?” 听到昆玥的这话,天渝是显然没想到昆玥会认得这毒药,但是他总不可能说这个毒药是他在云州某处捡到的,因为看到它周围散出来的粉末,而那些粉末周围躺着几只鸟,毛色乌黑,还有几只是半黑半白,这才知道那是毒药。 天渝也更不可能说出自己是为了陷害自己的弟弟,这才把这毒药收着掺进了糖里。 虽然有些超出计划之外,但是倒也影响不是很大,他低声说道:“其实我此行只是为了来找离家出走很多年的弟弟,后来因为想起只要其一入了仙门,就可以不用管族中得那个规矩,便是来试一试,没想到” 如果竹词不是早先通过那红色的纸人看到了之前自己离去后,天渝跟天涯之间的那些对话被情形,怕是会被这天渝如今一副痛色所打动,毕竟他到底还是一个十来岁得孩子,一般的人谁又会对这种孩子产生什么不信任和怀疑的态度了? 在其他人看来,这天渝显然是也知道自己家族之中那种不成文得规定,但是他却不想要跟自己的弟弟自相残杀,并且是一直在想着法子寻找让自己弟弟可以为之活命的机会。 “哥哥当年怕也是这么欺骗了父亲,但是母亲没有相信你,所以你杀了母亲。” 竹词蓦然间听到那已然是沉默很久的天涯发出声音,不过依然是在以他和天渝之间独特的神念交流在说话,只不过现在玖灵依旧是按着她的手,所以竹词还是可以听到的。 “如今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继续隐瞒的,不过就算当年没有那事,怕是父亲在我们之间会选择的人也还是我,只不过是母亲会开口求情,我只不过不想再去多费心了。” “那个老道士最先找上的人可是你,天渝,他最先找上的人是你,那种毒药也是他给的,但是当初他离去时被人发觉,你却说那是我的师父。” 竹词似乎看到天涯笑了笑,不过在听到这话之后,竹词也不觉是一怔,这种毒药,天涯会说的这种毒药大概就是之前那个名唤草的矮个孩子所中的毒了,这毒竹词可一点儿也不陌生,那是当初在云州,赵祎给她下的毒,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那是雾莲殁,天下怕是唯独重家幸存之人才有,但是当年以昆玥灭门得手段来说,应该是不会留下火口,当初赵祎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当时的他并不在重家之中,而且昆玥也仅仅是知道重家作恶,而对于重家则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所以那种雾莲殁应当是只有赵祎才拥有,而仔细想想,赵祎已然死去八年,难不成这俩孩子在五六岁的时候,就曾见到过赵祎,而按着天涯的意,在那个时候,赵祎就曾教了天渝许多,甚至于还把雾莲殁给了天渝。 竹词一惊,虽然这天涯的话不可全信,但是毕竟这种心灵联系,是他们两个人所独有的,所以不论是天涯还是天渝,都不太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说谎,只不过是还存在着两人可能并不会是完全信任对方。 说实在得这两个兄弟基本上在这个年龄段,基本上都已经是开始了对于自己人生的斗争与生死较量,已然不能把他们仅仅当成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来看待了。 然而想了这么多,更加吸引竹词注意的就是之前天涯说的,当初赵祎曾见到过天涯或者说是天渝他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还把雾莲殁给了天渝。 而赵祎之前费尽心机,混进昆仑山中来,所为得,不过就是要针对昆玥,还捎带上了一个竹词,是想要报仇,报当年的灭族之仇,想要让昆玥感觉到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家破人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而昆玥早就是已经家破,对他很重要的无非就是昆仑山和江调,以及徒弟。 不过后来赵祎的确是给昆仑惹了不的麻烦,也的确是让昆玥悔不当初,但是却并非是让昆玥后悔当初杀灭了重家的人,而是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在察觉到赵祎的鬼心之际,就将之彻底隔绝在昆仑山之外,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去实现他所谓的复仇大计。 但是后来的结果就是赵祎修习了邪术,成为了邪术师,还成功凝练尸种,但是他本身的资质并不算是很高,所以即便是凝成了尸种还是被玖灵很轻松就是夺去,而后自己剑走偏锋,想要最后堵上性命拼一把,被那颗尸种完全吞噬了理智,而后死去。 而昆仑大劫之后,所有人都在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初赵祎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昆仑山里,而在他入山之前必然不可能有着修习邪术的机会,因为在那个时候,基本上如果察觉到他修习了一丝丝得邪术气息,就会将他逐出山门。 赵祎只有可能是后来出山之后学的,但玖灵当初就说了赵祎很早就开始修习邪术,这只能说明竹词对于赵祎这个人了解并不算是很多,他应该是在入了昆仑山之后,也是不少次出过山,就是那个时候得到了修习邪术得法子和门,而在此之后,就很少出去,或者可以说是基本上不出去了。 所以竹词才会下意识想到赵祎会修习邪术是当年在竹词离山之后,如今想来,怕是要很早了,但是赵祎已死,他对于昆仑山造成的损失,可以弥补修整的已是大多数恢复正常,但是一直让一些人耿耿于怀的就是,赵祎究竟是从谁那里学会了邪术的修习门? 不说邪术师基本上入门十分困难,需要功法和师父的牵引,就算是自己天赋异禀可以自己创造功法来供自己修炼,那么也不算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赵祎这种天资不高甚至于都可以说是十分迟钝的人,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又会是谁,在这种时候,将修习邪术的法子和门告诉赵祎,让他走上邪术师的? 竹词面色微怔,突然是想到在八年前,赵祎在山中释放出了尸腐之气,引得全山死伤无数,而大多数存活下来的人了,基本上都是聚集在昆仑大殿之中躲避尸腐之气,这种时候,最适合做甚么? 适合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来偷盗东西,偷盗一些在正常情况下或者说是在有些人存在的时候,无法偷盗或者说是极难偷盗的东西。 比如多年前被丢进冰湖之中的那枚狐玉。 “家伙,我昆仑山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收得,伤人性命心不纯者,决计无法入我山门,而身为天家之人,你也知道自身特殊性,我昆仑山并不想招惹这个麻烦,所以你们两个还是自行离去。” 昆玥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那两个孩,颇是有些脑袋疼得说到。 这在入山大典上死了一个孩子,还是已经通过考验,算是就差一点点就能进入山门成为昆仑山弟子的孩子,昆玥已经很难跟这个孩子的家人交代了,因为现在这些孩子还都不能算是他们的弟子,根本无法做出决策。 尤其是这俩孩子还是属于天家的人,昆玥并不是害怕天家的报复亦或是他们家族之中的那个诅咒,只是不想再耗费更多的头脑和时间在不相干得事情上,昆仑山的事,仙宴得事,已经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索。 天渝见昆玥如此说,是没有半分想要惩罚天涯的打算,不由得是面色有些许阴沉,但很快就是恢复如初,看着昆玥恭敬一笑:“多谢掌门。” 天涯似是有些嘲讽得看了天渝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竹词看着那两个孩子,若有所,片刻后,抬眼看向玖灵,低低道:“这个孩子入了仙门之后,可是否还会继续受到他们那个家族诅咒的影响?” 玖灵索片刻,摇摇头:“不太确定,等到仙宴的时候,我要跟着北袖回去星辰殿见母亲,母亲当年与我说到此事的时候,曾有意要我去破除那天家的诅咒,但是我还需要回去仔细问一问母亲才是。” “这样的诅咒居然还是可以破除的?” 竹词有些微微诧异道。 玖灵点点头:“可以得,只要是由人下的诅咒,都可以破除,就算是远古时期那位尊号为‘诅咒’的近神者留下的诅咒,也不是全都无法得到破除,何况给天家下了诅咒的人,只是后来的一个邪术师,他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却终究是个废人起身。” “废人起身?” “是的,据说是叫柳笛,好像是当年妖界一已然灭绝的种族中的弃人,那个种族据说十分重视血脉传承,既然逐他出族,那么必然就是要将他一身的血脉完全废除,如此一来,就再也跟族里没有关系了,但是这个人有着极强的毅力和极好的运气,并未因此死去或消沉,自行撰写出一门十分怪异的邪术师修习之法。” 玖灵像是在背诵一般得统统倒了出来,随后是摊摊手,看着竹词道:“不过这本功法并没有成功流传下来,柳笛只有一个徒弟,叫秦鹤,也是个可怜人,不过你要知道,一旦是走上邪术师这样的道,除非是你原本的心性就很坏,不然很容易变得有些不正常。” “那个秦鹤,他是个断袖,还是个有着偏执症,十分疯狂的断袖,后来在四方城里闯了不少祸事,几百年前据说四方城慕氏皇族的一次夺位,是六个皇子各使计策,而这秦鹤就是效忠其中一位皇子,最后是怎么死的,别人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也没能落得个好的身骨。” “那那个柳笛呢?”竹词仔细理了理,不觉是啧啧惊奇,又是问道。 玖灵摇摇头:“不知道,也死了,但是怎么死的也是个谜,当初那天家似乎是得罪过柳笛,而且好像还得罪得十分彻底,所以柳笛在他们整个一族的血脉上都下了狠狠的诅咒,基本上极难解除。” 竹词挑挑眉,道:“你说还有解除之法难不成就是说,是因为当初立下诅咒的柳笛死了,所以这个诅咒才有可能被解除掉?” 玖灵点头:“是的,但是具体办法似乎很困难,还得回去问我母亲才是。” “为何你们会对于这天家一脉的诅咒这般感兴趣?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人,为何却要费心去帮他们解除诅咒?” 竹词表示有些疑惑。 玖灵眼眸之中出现了些许困惑,也表示疑惑:“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母亲跟我说,是因为之前一个对我很好的姨娘,她是仙界有名气得医师,喜欢四处云游,治病救人,后来在天家的时候发现了端倪,是目睹了一次兄弟间的生离死别,那一对兄弟可不像如今的这一对这般敌视,那是费尽心想要让对方或者。” 她低头叹了口气:“姨娘因此而不解,多次询问,后来似乎还是用了些药草,才使得那天家家主对她吐露事情,后来姨娘回到仙界后就在研究如何解除那诅咒一事,不过很可惜的事情就是后来那位姨娘似乎也没有逃过那天家的诅咒,死于非命,不知道遭了什么伤心事,跳下了诛仙台。” 竹词惊道:“诛仙台,那跳下去可是仙魄散尽,活不成了。” 玖灵点点头:“是啊,母亲跟那位姨娘关系很好,所以一定要替那位姨娘完成当年的愿望。” “说起来当初母亲告诉我,那影镜,还是那位月姨娘留给我的呢,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位月姨娘,但是却很喜欢她,总觉得她在没有见到我的时候,在我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 说到此事,玖灵面上出现了些许暖意,应是回忆起了当初那些很好的回忆,不过很快面色就是沉了下来,想来回忆是到了初到昆仑山,那段时间对于玖灵来说的确算不得是什么好的回忆。 竹词抬手拍拍玖灵的肩膀,笑道:“等到仙宴的时候,一同去了仙界,你和北袖可还得替我指了,我长这么大,可还没一个人离开过昆仑山,就算是离开,也是去固定的地方,至于这仙界,可是从未去过。” 玖灵笑笑:“那是自然,不过到时候说不定你根本没有跟我们一同的机会和心。” “恩?” “浮雪山那位少掌门,也是会去仙宴的吧?” 看着玖灵面上揶揄的神色,竹词不由得怔住,随即抽回自己的手偏到一旁去,面庞稍稍红了些许,不愿意让玖灵看到。 而在此时,远处的天渝则是走到天涯身旁,强行拉着天涯的胳膊,就是要带着他离开。 现在竹词没有握着玖灵的手,所以并无法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是否又是在进行什么神念交流,但是一想到之前天涯天渝的对话,还有玖灵所做出的猜测,竹词不觉就是微微顿住。 “仙山不可能因为你杀人就杀你,但是决计不会将你收纳进仙山,谁会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赶下山的时候,我就说既然是如此,我就没有办法入仙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然后我会在你再次躲起来之前,找到你,并取了你的命。” “这孩子是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但是他身上分到的灵力底蕴和天赋是最强的一个,我想他会被抛弃,大概是因为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魔族印记吧。” 对了,玖灵曾说这天涯身上有一道魔族印记,这句话着实是让竹词吃了一惊,但是之后她们两个就再也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毕竟对于“魔”这个字,竹词还十分敏感,也带有些许的抵触,即便是当初在闭关的时候已经想清楚的,但是要让她接受,却也是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这并不影响竹词对于天涯心生好感,至少她如今可以暂时做到保着这孩子的性命。 竹词抬眼看去之际,只见到昆玥面色严肃,并不打算做出阻止,心中也是清楚昆玥这是不想再多被牵扯,即便是他心中也很清楚这天涯在离山之后,大概就会被天渝杀害,但是昆玥作为一个局外人,不愿意去过多掺和,情有可原,更何况私自干涉天家的事情,可是会受到诅咒牵连的。 “走吧弟弟,还是跟我回家去见弟弟吧。” 天渝扭头看着天涯,轻轻笑了一下,随即低低说道。 “那个,他不用跟你回天家去,既然都逃出来了,想必也是想要逃离天家的那种家规,他自愿放弃争夺,不如入我山门,也算是救人一命。” 但是天渝并未来得及多说一句话,不远处就是响起一道女子的清脆声音,此时大殿中并没有多少人在说话,怕是根针掉在地上都会被人很清晰得听到,更何况如今的竹词并没有打算多么降低自己的声音。 基本上是除了玖灵之外,所有人都被竹词的这句话给惊到。 “词儿?” 昆玥扭头看着竹词,满脸不理解,但是在看到后者面上的笑容之际,便是不再说话。 他这个徒弟应该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吧。 竹词看着天渝瞧着自己陡然深邃的目光,并未多加在意,只是缓步朝着两人那边走去,笑道:“我闭关已久,如今正想收个徒弟,倾囊相授,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儿与我极为有缘,我愿意收他为徒。” 她看着天涯,并未理会有些说不出话的天渝,大声问道:“你愿意拜我为师,成为我的徒弟吗?” 天涯似是看了天渝一眼,随后抬眼看着竹词,面色纯澈:“我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知道在趁着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锤定音,而在他起身后,看到眼中带着笑意的竹词,也看到了满脸震惊的天渝,才终于是露出了在来到昆仑山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看来也并不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天渝。 [搜索本站:9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幽幽音绝谷(下) 不,不可以!” 竹词抬手握住天涯的一只手,拉他站了起来,是轻轻朝着自己这边一拽,把天涯拽到自己的这一边,随手塞给他一柄仙剑,是刚刚她开口之际,从那之前摆放着仙剑的石台之上取下来的,是打算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得时候,完全把天涯收为徒弟,这样的话就无法让那些人反对了。 实际上在竹词的心中看来,只要是昆玥不阻止就可以了,至于花以,那家伙向来都不怎么管自己的决定,不管是对错,反正都不会多管她,顶多是错了的时候,帮忙捞她一把。 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表示对此得反对,毕竟山中人都知道竹词地位如何,知道反对了也没用,反正掌门都没开口,倒是那之前一直表现在外人眼中风度有加甚至于是似乎所有事情都完全被他掌握在手中的天渝,在见得如此情景后,猛然抬眼看向竹词,大吼一声。 竹词挑眉,低头看着他,轻声道:“怎么不可以?” 天渝面色乍然一凝,随即是半晌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而天涯站在竹词身旁,并未多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把仙剑,即使只是一把很普通的仙剑,还没有经过竹词的灵力淬炼,但是在天涯眼中却宛如至宝一般。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已经是有多少年,没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如此对他了? 即便是竹词对于天涯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好意,大概也都是因为某些目的,但是对于天涯来说,几乎就是这样的好意,也已然是一种奢求,因为不管是在天家,还是在逃离家族之后,四处流浪之际,他都没有遇到过哪怕是一个,能够好好对待他的人。 而昆玥看着眼前这一切,不晓得竹词究竟是在想什么,只是不觉有些奇怪,他也晓得竹词不会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只不过就是没有事先跟他讲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罢了。 竹词却是看着那天渝片刻,蓦然间开口道:“天渝,你身上的气息我似乎感觉到有些许熟悉,倒像是之前曾修过仙法的根基一般,不过依我之前所听到的,天家之人虽然天生灵脉适合修行,但是却也因为家规严格而无法进行修行,是注定要浪费掉的好苗子。” 其实天渝身上也并没用多少特别的气息,只是之前玖灵曾悄悄告诉竹词,这天渝身上的气息,是曾被人用灵力灌输,强行撑开灵脉,使得他的天赋提前觉醒,而且似乎那人还曾教过他一段时间,所以这天渝身上的气息之中,掺杂了一些玖灵就算是死都无法忘怀的事情,那就是属于当初赵祎的那股气息,有关于邪术师的气息。 加之之前竹词的确是在玖灵的帮助下,曾窥探到天渝跟天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的确是曾听那天渝和天涯对话之时,提到过当年两个人所遇到的“神秘人”,或者更确切一点来说,是天渝遇到的“神秘人”,那个人将雾莲殁这样的毒药交给了天渝,而天渝大概是今天将那毒药用来陷害天涯。 事到如此,竹词跟玖灵其实已然是可以肯定那个所谓天渝所遇到得“神秘人”就是赵祎,但是当初赵祎为何会突然对这么一个天家的孩子上了心,而且她们两个猜测,很有可能在玖灵夺取赵祎那颗尸种之前,赵祎就已然遇到这天渝了,而且是使用自身的灵力助他突破了自身的灵脉。 因为天家之子,天生灵脉,如果不是特别情况下,只要是天家的嫡系子弟,基本上都是有着修道得好天赋,天生灵脉这样的境遇,可不是谁都拥有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天家那个特别的家规,使得这些孩子即便是拥有所有人都羡慕的天生灵脉,却是都没有办法去好好使自身的天赋得到物尽其用。 但是双生子是特别的,双生子得天生灵脉,注定只能给一个人,不可能两个人都是,所以在两个兄弟之间的存活完全确定下来之前,那股存在于两个人体内的天生灵脉实际上都是处于沉睡的状态,只有一个可以完全觉醒。 赵祎当初帮助天渝觉醒了他身上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天生灵脉,也同时使得属于天涯的那一份彻底消失,或者换种说法就是无法觉醒,后来天家应当是发现了天渝身上灵脉的觉醒,所以才会对之极为器重,因为基本上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可以肯定,日后这两个兄弟之间的存活者,必然是天渝,而日后掌族中权位者,也必然是天渝。 但是既然都帮助天渝灵脉觉醒,还甚至帮助他开始了修行,赵祎不可能会甘心让天渝最后成为天家的掌权人被永远禁锢在天家之中,所以这应该便是后来赵祎把雾莲殁交给天渝的理由吧,只不过后来天渝显然并没有按照赵祎所说的去做。 只不过当初赵祎到底要求天渝做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这是只有天渝才知道的事情了。 竹词如此对天渝说,只不过是觉得这子似乎是知道了不少当初赵祎的计划,那个时候的赵祎,决计还是满心想着报仇,而他复仇得对象,就是昆仑山跟昆玥,还有一个竹词,但是赵祎后来还能把尸种炼成那种地步,绝对不是他的一己之力可为,而且他也根本没有邪术师的筑基之法。 “当初绝对是有着另外的人,在诱导,或者说是在帮助赵祎,否则仅凭他自己的能力,绝对没有办法做到当初那种地步。” 玖灵是曾这么跟竹词说过,竹词表示极为赞同,那么如今他们知道除了赵祎之外,还有一个处于暗中的人,在帮助赵祎,或者说是在利用赵祎,对于昆仑山,而且目的不甚明确,当年昆仑山之祸,遭难的人可并不算是少的。 可赵祎已然死去八年,谁也没办法得知当初的他究竟是从谁那里得到了修习邪术的主意和功法,更是没有办法知道当初究竟那个帮助他对昆仑山复仇的人,究竟对于昆仑山有着怎样的意图,至少在目前为止,竹词所知道的法子,基本上就是只剩下了天渝这个孩,这一条途径。 而且让天渝这样一个孩子想起差不多是在八九年之前的那些事情,未免有些过于难为人家,毕竟当初这孩儿还只是半点儿大,即便是天渝跟天涯这俩孩子天生就跟别家的孩有些地方不一样,但是说到底基本上也还是个孩子罢了。 天渝显然是对于竹词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在场之人除去那些未入门的的普通弟子,还有一些不明世事之辈,基本上都是能够看到天渝脸上那丝明显算是心虚的神色,一闪而过,当即便是对之前竹词说的那些话,加上了几分信任。 因为竹词本身并不算是一个话语地位很低的人,之前在她冒然开口收天涯为徒,而后又开口询问天渝之际,并没有人出声或者说是出面阻止,大概除了因为是昆玥都没有开口阻拦,他们也不必自己焦急,而且竹词这个孩子当年的确也是为了昆仑山而做了不少事,在昆仑山的威信已然不低于北袖甚至于是花以等人。 而这种威信,显然是在竹词闭关八年之间,昆玥花以,以及玖灵和北袖等人为她塑造出来的了,竹词本人并没有察觉,只不过是她向来在昆仑山没人在意惯了,是根本没有想到如果有人出面阻止她她会怎么样。 而且就算是有人出面阻止,怕是竹词也丝毫不会在意。 “晚辈……晚辈……” 原本这样的事情天渝觉得不会再有更多的人知道了,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只有他还有天涯,再加上一个母亲,就连父亲都不知道当初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而母亲已经死了,天涯因为身上那个奇怪的印记,无法说出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话。 他抬眼看向竹词的双眸之中不觉是多出了几分惊恐和怀疑,更多的还是故作镇定,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如何能够像大人那样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也正是作为一个孩子来说,天渝已经很努力很出色了。 只是可惜,他跟竹词最讨厌也最感兴趣的那个人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且很有可能是这个世上竹词可以得到有关赵祎的消息的最后一个渠道。 当年因为赵祎,她跟故绪在云州之际不慎身中雾莲殁的剧毒,而且是差点命丧黄泉,自己丧命也罢了,却还连累到故绪也一同陪她遭那般痛苦,还不说之后在荒林之中遭遇饿狼袭击,如若不是慕殷及时赶到,怕是刚刚止住她身上那有关雾莲殁的毒性扩散,她跟故绪两个人就得双双死在那片荒林之中了。 而且后来昆仑山之中突然降临的那场尸腐之气所造成的大灾难,使得昆仑受损惨重,更是让昆仑失去了江调和秦丘,对于秦丘这个人竹词一向没有多么好的印象,但是却也没有极坏的印象,但是江调的离去,显然对于竹词来说,更为无法接受。 而且江调的死亡,也使得昆玥一下子年老十几岁,不论是哪一件,对于竹词来说,这赵祎与她之间可以说是极深刻的仇恨了,只恨当初的自己修为不高,不能代替江调去制止那环绕全山的尸腐之气,她跟江调不一样,她的体内还有着几道封印,虽然不甚了解,但是她应该是死不了,顶多受些伤。 但可惜现实永远没有如果,只能是事后的凭空想象与忏悔,当初的竹词也的确没有那种能力,当年江调离去之际,曾说过这种事情早已是天注定,不仅仅是当初那件事情,还有后来即将会发生的很多事,都是天注定,无法更改,只能顺应自然。 而竹词能做的,就是顺应自然。 但是她不甘心。 赵祎身后必然有着另外的人指使,而且一得知这天渝可能是跟赵祎有着关系,竹词就越来越无法做到冷静,即便是心中没有响起那个可怕的声音,竹词却也是已经有些无法克制自己了,但是这一次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你可否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或者说,他的名字是什么?” 竹词乃是背对着众人,只有天渝一人能够看到她面上的神色,原本卡在嗓子眼的话,还没能说出来,就是被竹词身上的杀意给吓得呆滞。 昆玥显然感觉到竹词的不对劲,慌忙下令要黄极带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全部离开这里,甚至于是北袖和岚烬,都没有被允许留下,而玖灵和花以微微诧异,不过却是在简略考之后,也是注意到竹词身上不寻常的气息,随即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黄极自然看出事态不对,恐怕这天渝已然不仅仅是一个属于天家的孩子,似乎还关系到其他的大事,所以行动极快,几乎没有超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然是将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带离了昆仑大殿。 而在此之后,这大殿就变得空荡荡一片,只剩下天涯天渝两兄弟,还有竹词,昆玥,以及花以和玖灵两个人。 竹词仍旧是看着天渝,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她身旁的天涯看着天渝,突然面色稍稍变了变,面上出现几丝困惑和怀疑之色,他并未看到竹词面上神色的变化,倒是看着天渝,若有所。 昆玥转身看着玖灵:“我相信你在得到那颗尸种之后,可以看到感觉到很多我们无法看到也无法感知到的事情,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扭头看了竹词一眼,转而郑重得看着玖灵,低低说道:“有关竹词的事情。” 花以听到昆玥这话后,面色微变,不过并未出声打断,而是看着玖灵,不过玖灵面上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沉默片刻,抬眼有些惊诧得看着昆玥,很是不可置信得道:“虽然之前有所感应,但一直不敢相信,难不成那那竟是真的?” 她看到昆玥面上的神色之后,似是明白了不少,随即低低道:“这太疯狂了。” 昆玥摇摇头:“一开始我就有过感觉,不过既然开始就接纳,我没理由会后悔。” 玖灵笑了笑:“掌门果真好胆色,如果是换做当初的我,怕是会忍不住把这事儿告诉别人,但是如今我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稍稍理解一些,甚至还有些佩服。” 花以道:“所以师父的意是……” 昆玥转身看着竹词:“我害怕她再一次为心中那股邪念所笼罩,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当初她修成仙骨,顺利成仙,我只以为当初那些都是我的错觉,但是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还没有完全放下,就是立刻又悬了起来。” 他看了竹词一眼,叹了口气:“希望词儿自己可以应付,不然只有我们出手稍作阻止,当初有玄碧琴和师兄在不足为惧,可如今他们都是已经离去……” “掌门不必忧虑,我想竹词应该可以突破心中那道难关,虽然我们都很恨赵祎,但是我绝不相信她会就此杀掉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 竹词是个魔。 显然在场三个人都知道,而且之前还有玄碧琴和江调知道,整个昆仑山中除了这三个人外,几乎就没人晓得这事儿,当然要是给别人知道了那还了得,一个仙界第一仙派之中,养着一只魔,传出去必然会引发激烈的战争,最不好做的就是昆仑山。 所以三个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将那个字说出口,只是各自晓得,并且也没有再去询问更多的事,只是转身看着竹词,默默开始聚气凝神,做足了准备。 竹词看着天渝许久没有开口,则是换了一种更为直接的说法:“他的名字唤做赵祎,他给你的毒药叫做雾莲殁,是幽州重家特制的烈性毒药,自重家灭门后世上再无解药,他当初助你灵脉突破,帮你得到家中人信任,却又让你修炼,给了你这种毒药。” 她看着天渝:“是为了让你成功继承家主之位,知道那个天家存在了几百年的诅咒,因为赵祎是个邪术师,但是却苦于没有门,而当初给天家立下这个诅咒的人,也是一个邪术师,那个邪术师的名声显赫,但是他也是早已死去多年,如今这个世上如若是说他还留下来什么痕迹,那么就只剩下当年他下了诅咒的天氏一脉了吧。” 柳笛这个人的名字,其实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都不算是很陌生。 虽只是一个邪术师,却可以叫仙妖魔鬼四界中人都为之震撼,不过这个人早该死去才是,他的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凡人,拥有生老病死,因果轮回。 而轮回转生之后,他前世所学会尽数忘却。 柳笛也并非就是一个天生的邪术师,因为他的前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只可惜那个时候的他也还是一个凡人,就跟他属于柳笛的一世一样,再厉害,也逃不开生老病死。 不过其实柳笛当初是一个个血脉不纯被遗弃的人,而他当年所属的种族,是在妖界很早之前就已然是灭绝的一个种族,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如今这世上还存在着两个,一个是妖界今代妖皇的丈夫,四妖尊之一得琴色,还有一个就是如今依旧是身在轮回之中,不知去向的上一代妖皇风紫。 这两者基本上都是当年那个据说已经是被灭族的那个种族之中的人,而那个种族,则是差不多与血凰这个种族可以共同提名的存在,那就是幽冥猫一族,是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种族,血脉之力极为强大,即便是后来的幽冥猫一族已经是不如之前那般的强大,但是对于血脉的纯度要求还是很高的。 而柳笛,却恰好是那个个血脉不纯而最终被遗弃的人。 后来柳笛通过与另外一个觊觎幽冥猫血脉的种族联合,盗去了幽冥猫一族的绝学宝藏,然后在人界经脉断筋之后,慢慢竟也恢复过来,而且天资卓绝的他成功接触到邪术这一方面,而且凭借自己的本事撰写出一本新的有关邪术师可修炼的书籍。 柳笛的成就绝非三言两语便是可以叙述清楚的,但是也绝对没有人敢否定柳笛这个人的可怕程度,尤其是对于当年就曾接触过赵祎,而且也听赵祎讲述过柳笛事迹的天渝来说,对之应该是更加害怕。 天渝看着竹词,一言没有发,慌张之际视线胡乱移开,是瞟到了站在竹词身旁的天涯身上,猛然间看到天涯面上若有所的神色,天渝一怔,随即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低低道:“不错,我的确是在五岁那一年看到过一个奇怪的人,他自称自己叫赵祎,帮助我突破了自身灵脉,而且教了我一些功法和术法,让我可以开始慢慢修炼。” 竹词面色一凝,随之面色大变的还有远处一直在注意着此处的花以跟昆玥,尤其是昆玥,他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怪不得竹词会如此针对这个天渝,而且甚至于还在她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引发了自己体内一直在掩藏着的魔性,原来是跟赵祎有关的事情。 但是同时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并非是有关那赵祎的事情有甚么疑惑和不对劲,而是对于这个天渝,为何之前在众人面前明显对于竹词很是惧怕的他,会在一瞬之间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要是说一个人原本懦弱,突然之间就变得强大起来,并非是不可能,但是昆玥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与之前竹词和玖灵所说,完全不相符。 如若昆玥所想的全部都是真的,那么这两个兄弟可就十分有意了。 其实也不止是昆玥想到如此,他身旁的花以也好,玖灵也好,也都不觉是先后想到如此,只是花以本就不甚关心这种事情,所以也不再多想,倒是玖灵,尤其是她之前跟竹词一同以异术探知了天渝跟天涯两兄弟的灵识交谈。 难不成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从一开始就瞒着所有人?如果不是如今子啊昆仑山上竹词身上所发生的意外情况,下山之后在天渝跟天涯之间,的确是会死一个人,但是活下来的那个人当真就是之前他们所以为得天渝? 异术是不会骗人的,但是玖灵的异术,无法真正探知人心,所以根本无法感知那个人灵识所说出的话究竟是不是在骗人,但凭他们之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说,又是这两兄弟在以独有的灵识交谈在相谈,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其中居然也会存在假的情况。 玖灵看着不远处的那三个人,心中不由得是越来越复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这双手刚刚抓着竹词的手,利用自己的异术,使得竹词可以跟她一起感知到之前那天渝跟天涯两兄弟的灵识对话。 这究竟是错还是对?她是不是无意之间做了什么错事? 这边的三个人都是若有所,但是基本上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以为各自都有些不敢确定,毕竟之前竹词曾信誓旦旦说自己看到过那纸人传送给她的画面,而且这纸人得到了邪凰真焰的淬炼,邪凰真焰是只有妖皇才拥有的东西,又怎么会作假? 难不成天渝这个半点儿大的娃娃,还能有隐瞒过妖皇的实力? 竹词见此,心中震惊同时,也不觉是泛起了几丝疑惑,不过并未延续太久。 “当年那个人告诉我,让我在夺得家主之位之后,就用这个毒药毒死全家的人,因为成为家主所以才有机会做到这件事情,而且因为双生子的另外一个已经死去,我身上的灵脉完全觉醒,且之前也曾修炼过,所以不会被那诅咒所涵盖进去。” “然后你就可以成功破除这个诅咒,自己离开东州,去加入仙山修行,也不必再受到天氏一脉上的那种诅咒了。” 竹词替他说了下去,不过片刻后就是笑了笑。 “是啊,全部都死光了,剩下的一个还入了仙山修仙去了,脱离在那诅咒之外,那也能算是破解了这个诅咒,但是却是以全家人的尸骨血液,来塑你一个人的成就。” 说到此处,竹词不由得是嗤笑一声,不过这笑声中的嘲讽之意,可不是针对着天渝而去的,是因为当初赵祎告诉天渝的这个解决他们天氏一族延续了几百年的诅咒的办法,就是杀了全部的人,而天渝修仙,也不算是天家的血脉,算得上是全部死完了,这才算是破解了咒术。 竹词笑了几声,后而看着天渝:“后来你同意了?” 天渝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是同意了,但是当初应当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所以被迫同意。” 回答竹词的,并不是天渝,而是站在她身旁的天涯,天涯两眼紧紧望着那天渝,面上的神色极为复杂,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倒是竹词见此,面上又是不由得有些惊讶,随即心中先前因“赵祎”这个人而掀起的怒火,是不知不觉消了不少。 倒是天渝听到天涯的话,猛然间看向天涯,却看到天涯面上的嘲讽之意。 “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大英雄,能够保护所有人,但是到后来才发现他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液,已经无法走回头,只能将错就错了。” 天涯看着天渝,半晌没有说话。 而竹词见此,也自然是没有说话,倒是她袖口那只原本挣扎累了在休息的纸人,又开始不停挣扎,“叽叽咕咕”一直在叫唤,但是显然竹词听不清楚。 [搜索本站:9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幽幽音绝谷(四) 毫无疑问,江调已经死了,而也正是从他死的那一刻起,昆仑山也恢复如初,当然跟之前的状态还有一些不一样,毕竟在那尸腐之气的侵蚀之下,昆仑山里也死了不少人。 如今山中弥漫多时的尸腐之气乍然散去,之前许多因此而忧心忡忡的人心头所笼罩上的那一层恐慌与迷雾,也如同是随着这一片尸腐之气的消散而逐渐消散。 但仍旧还有许多人并不会这样想,至少他们知道这些尸腐之气的消失,背后究竟是隐藏着什么,而为了挽救昆仑山中的这一次大劫难,付出的不仅仅是只有江调一个人,但他却是少数几个为之付出了自己性命的人。 不过也不止是江调一个人为此而付出了生命。 黄极在离冰湖周围屏蔽结界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晕倒在地得昆玥,他自从之前消失在昆仑大殿之中后,就一直都找不到人在哪里,但是因为尸腐之气的弥漫,没有人敢出来寻找他。 昆玥受伤极为严重,甚至于都无法保持清醒的神智,所以在托花以将之带回自己的寝殿休息之后,处理余下事务的事情,就全部教给了黄极一个人来处理,因为除了昆玥重伤之外,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在一开始就消失不见的秦丘。 当然,如今为难解除,许多人开始考为何山中会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那么之前在劫难爆发的时候,所有人发现到的疑点就在这个时候完全派上了用场,虽然很是有些马后炮的嫌疑,但是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那么既然讲到之前大家所怀疑得地方,那也就只剩下当初在山中危急时刻,作为护山大长老得秦丘却是从头到尾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之前许多人就曾怀疑这件事情就是跟秦丘有着很大的关系,不然为何他会全程都不出现。 换一种想的话,如果这个人就是秦丘,秦丘释放出尸腐之气想要摧毁昆仑山,那么他一开始肯定不会出现,而在笼罩全山得那些尸腐之气被清除之后,他作为释放尸腐之气的人自然也是被斩杀或者控制,那么他也当然不会再出现。 黄极自然知道幕后之人是那被尸种所吞噬神识的赵祎,也知道消除那些尸腐之气的人是江调,而如今江调跟赵祎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再存在,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是不适合跟山中的那些弟子说明。 因为赵祎这个人在那些弟子的心中还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形象,乍然说出这样的话,定然会有人怀疑,而江调虽然平日里淡漠,在山中本人得存在感并不算是很高,但是他好歹是昆仑山的副掌门,虽然平日里不经常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是这个名声还是在外的。 昆仑山的大多数弟子和长老都知道江调是昆仑山中最为强大的人,比掌门昆玥和两位大长老都要修为高强,而原因也是流传在外,很简单,就是因为江调这个人无欲无求,心无旁骛,所以在修炼一途中没有任何阻碍,他的修道之不会出现任何障碍。 不论是江调的突然死亡,还是赵祎的意外死亡,这两个消息只要死泄露出去给如今山中的弟子知道,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恐慌和谣言,虽然人群中有了猜测,但是毕竟大家谁也不知道这释放出尸腐之气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某些人对于昆仑出手后得第一步棋,而之后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谁也不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让大家知道昆仑山中最为可靠的人已经死去,不论做出怎样的安慰,恐慌和不安依旧会在每个人的心中开始慢慢播种,随后开始生根发芽,逐渐变得强大,坚定。 不过当然了,黄极也不清楚人群之中对于此事的猜测究竟是什么样的,所以也就不知道外边疯传的消息,就是秦丘释放出了这些尸腐之气,想要将昆仑山彻底摧毁,甚至于还有甚者编造出了自己臆想的故事的,将此事跟很久之前秦丘和昆玥打赌得事情给联系起来。 秦丘成为全山人的精神支柱和最信任的人,靠得是他在昆仑山中任职大长老几十年的资历,还有他曾为昆仑山所做过的那些伟大的事情,但是如今他的伟岸形象在昆仑弟子心中被摧毁,靠得就是越传越疯的一些根本不可信得谣言和怀疑。 黄极还在极力处理山中的其他事情,尽自己所能做出最好最完美得善后工作,而竹词在离开后山之后,却是跟着自己肩头蹲着的那只猴子黄的指示,跑去了昆仑山另外一处人烟稀少之地。 昆仑山景色好是六界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即便是昆仑山之中,也存在一些荒芜之地,这片地方对于昆仑来说,算得上是一种遗憾和耻辱,不过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此事是遗憾。 那就是很久之前昆仑的挚友,异兽白泽的住所,昆墟。 原本在竹词还的时候,甚至于在她曾将玄碧琴取回来回山之际,昆墟殿还是存在的,只不过是陈旧了些,周遭因为禁令而没有弟子前来打扫,所以杂草丛生,很是不整洁。 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就是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引起不的动静,惊动不少昆仑中人,但是因为当初白泽临走之前所留下的禁令,除了江调之外,竟是没有人可以进入,而江调在查看过之后,只说了一句话。 久无人居,大殿残破,无法继续支撑。 意大概就是因为昆墟殿太久没有主人,也没有人去修整,太过破旧,终于是再也禁不住风吹雨打,倒塌了去。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人敢去动那些废墟。 “吱吱吱!吱吱!!” 黄蹲在竹词肩头,指着那昆墟殿废墟的地方,不停吱吱叫唤。 见识到后山禁地之中所有生灵对于江调的默哀和悲伤,竹词才真正相信江调已经离去的事情,但是她来不及悲伤,原本蹲在一旁一动不动得猴子黄就是蓦然跳上她的肩头,叽叽喳喳不停叫唤,是想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竹词心知这猴子的不同寻常,心中升腾起淡淡希冀,便是随着这猴子得指示来到此处,却不想黄居然是带她来到这原本该是白泽的住所,如今已然是一片废墟得昆墟殿。 在竹词上一次离山之际,昆墟殿其实还没有事,还没有倒塌,所以如今是她第一次见到昆墟殿得废墟之态,一时间有些被惊住,但是这里似乎在不久之前,还有什么人在此处大战一场,因为这些残破得大殿残骸,并不像是完全自然倒塌所造成的模样。 “吱吱!!吱吱吱吱!!” 黄从竹词的肩头跳下,蹦跳着到一处废墟前,抬手开始搬移石块和木板,竹词也是从黄如此动作下,看出这里似乎是埋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她快步走过去,本是准备俯身帮助黄一起搬移东西,却在此时蓦然间感受到一股极为强烈的灵力气息。 竹词的感知能力向来不错,而这股蓦然间冲过来的灵力气息太过浓烈,她也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分辨得出,这其实是两股气息纠缠在一起,一股极为邪恶腐臭,似乎是属于尸腐之气的气息,而另外一股则是如沐春风般得温和熟悉,那是属于江调的气息。 “你是想要告诉我,师伯跟那赵祎,当初就是在这里相遇?当初赵祎就是在这里释放了尸腐之气,开始逐渐笼罩全山”她吞了吞口水,抬眼看向周围,声音有些许颤抖:“而师伯跟赵祎也全都是死在这里” 她甚至于都不敢相信江调是真的死了,但是如今她的确是在这里感受到属于江调灵力的气息跟那尸腐之气死死纠缠在一起,这正是证明之前两者就是在此地相遇,而且两者之间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交战。 正如当初江调所说,在跟赵祎的交战之中,他必然会死,没有一丝得可能性会存活下来。 猴子听到竹词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她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随后是抬手指了指这些废墟之下,“吱吱吱”叫了几声,就是转而开始继续手中的动作。 难道江调当初预估失败,他还活着?但是被埋在这废墟之下?竹词呆愣在原地,虑片刻后,很快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毕竟对于江调她深怀尊敬和信任,江调说过的话,基本不会又什么假,但是猴子如此坚持,说不定是江调虽死,但是尸身却是留存了下来,他只是想要把江调的尸身找到并好好保存起来呢? 想到如此,竹词也是附身半跪下,帮着那猴子开始搬移石块木板,不过这处废墟可不,猴子本身就力气不大,只能一块一块得搬动,而竹词虽然可以比猴子多搬几块,却也不是很快就能做完的事情,一人一猴搬移了很久,才逐渐将此处清理干净。 竹词搬移掉一块半人高的木板,累得气喘吁吁,此时如若不是她身体尚未恢复无法使用大的咒术,清理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耗费那么大得力气,只不过在移除掉这块木板之后,竹词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是看到一只沾满血迹的手。 那只手皱巴巴的,显得有些苍老,而沾在那只手上的血迹,已经是变得有些泛黑,而且似乎已然是凝固多时,显然这只手的主人早已死去多时。 竹词被这乍然出现的血淋淋的手给吓得够呛,她轻呼一声坐倒在地,那猴子听到她的轻呼声是蹦过来,探出脑袋看了那只手一眼,随后就是叽叽喳喳叫起来,还不忘记抬起毛茸茸的手在竹词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示意她不用再害怕,随后就是朝前挪了几步开始继续去搬移那只手旁边的石块木板。 虽然是因为被那血手的突然出现而吓了一跳,竹词也到底是离山历练过,也算是见识过许多,很快就能反应过来,恢复平静,而后见猴子如此动作,她心底也不由得是泛出几丝疑惑,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几口,就是继续去帮着那猴子搬移木板和石块。 随着他们的一点点搬移,被埋在废墟之下得那个人,也就是之前那只手的主人,渐渐出现在竹词的视线之中,但并不是她意料之中的江调或者说是赵祎,而是一个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人。 “怎么是他?!” 竹词失声叫喊出声,跪在原地怔怔看着地上那个全身僵硬,浑身不满鲜血,死相狰狞的人,满脸不可置信,半晌回不过神,而至于那只猴子,则是转身跳回到竹词的肩头,似乎是完成任务了一般,面上表情很是平淡。 “虽然觉得昆墟殿不太可能出事,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如今也是只剩下这里没有搜查过,还是去瞧一瞧的好。” 黄极在终于率领还有行动能力的弟子和长老们整顿完山中的事情,但是并未寻找到留存有尸腐之气的地方,也没有找到秦丘,那就代表之前释放出尸腐之气的那个人所待过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 他之前也带着人去找过赵祎的住所,因为之前赵祎回山之后,变成了那个样子得他被送回了自己的住所,是安插了几个弟子去照顾,但是后来在那里发现了那几个弟子的尸体,身体是被尸腐之气完全侵蚀,已经是成为乌黑一团,完全认不出本人,如果不是验生石,根本就不知道那几个人就是当初派去照顾赵祎的几个弟子。 在黄极得提议下,众人还是来到昆墟殿所存在的地方,但是在到达之后,众人惊奇得发现原本是被白泽留在这昆墟殿外的禁制结界似乎是被人给摧毁。 而且包括黄极在内的许多人,都在昆墟殿原本所存在结界外围的地方,明显感受到一股极淡的尸腐之气的腐臭气味,那就应该证明这里之前存在过极为浓郁的尸腐之气,但如果是白泽的结界还在,那就是不该被侵蚀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昆墟殿所在的地方,就是当初那释放出尸腐之气的人所一直待着的地方,他破除掉白泽当年布下得禁制结界,容身在此处,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人找到。 不,也不完全是没有被人找到,只不过是当初最早想到赵祎会在这里,并且及时赶来想要做出补救措施的人,没有能成功,却把自己也留在了这里。 而他却是在一切都结束很久之后,才被人给发现。 黄极他们追随着尸腐之气的气息逐渐走进去的时候,才看到那片显然是被人清理过的废墟,而再走近几步,便是看到了那个完全被裸露在空气中,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人。 这个人身体僵硬,两眼瞪得大大的,似乎还保留着生前所最后透出的不可置信和震惊,他浑身被黑血沾染,几乎没有一处好皮,但即便是如此,依旧不妨碍在场的人辨认出他的容貌,而这个人的容貌,在场的人几乎都非常熟悉。 之前那个在本该应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后而被许多人所怀疑所慢慢开始厌恶的人。 昆仑山中唯一跟黄极齐名的大长老,地位仅次于掌门和副掌门。 秦丘。 谁也不知道秦丘居然会死在这个地方,还是以如此不体面的方式,将他死之前最为不堪最为尴尬的瞬间完全展现在那些本是视他如神明尊重他的人面前。 而秦丘的死法很容易看出来,浑身黝黑,沾满黑血,虽然有几处伤口,但是都很浅,一点儿都不致命,他全身上下最致命得地方,大概就是眉心处得那一点黝黑,不过黝黑也只不过是远看,近看的时候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块腐烂的皮肉,里边都是完全漆黑的存在。 这是尸腐之气所造成的创伤,那个制造出尸腐之气的人,在秦丘的脑袋上种了一颗用来攻击夺人性命的尸种,由这颗尸种产生得所有尸腐之气都从他的脑袋灌入,立刻入侵全身。 面对尸腐之气的时候,像秦丘这般强大的人基本上都不会被立刻影响到,但是那仅限于在体外接触到尸腐之气,有着护体仙印和强大修为的阻隔,并不会造成很大困扰,但是仅限,在“体外”。 显然那个人趁着秦丘在极度震惊的情况下,给了他最为致命得一击。 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而且他们还看到秦丘已然僵硬掉的手里,紧紧握着的那一块玉佩,这块玉佩大家也一点儿都不陌生,是属于赵祎的,是他从弟子玖灵那里抢来的高级灵玉,不过大多数人只知道这是玖灵自己送给他的。 而黄极却是在秦丘这具可怕的尸体上,看到了当初那个被尸种所吞噬掉的赵祎,是多么强大,秦丘的修为远比他强,虽然不如江调,但是却也不差多少,如此修为的强者,又怎么会因为震惊而失去防范,但是从秦丘面上定格的表情来看,几乎是在他见到赵祎的瞬间,就被赵祎给杀死了。 秒杀,怪不得即便是江调,也要那般谨慎,尸种和尸腐之气的恐怖黄极不是没听过,但是听过,跟见过,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怪不得即便是江调那样修为的人,都要堵上自己的命来去对付赵祎。 “遭了。” 在想到这一点后,黄极面色猛然一变,他立时想到之前所传出来得那些关于秦丘的谣言,不觉就是想到如今这山上跟秦丘有关的人,还剩下一个北袖,只怕是北袖如今还是被关在山上什么都不知道。 黄极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平静,缓缓走到秦丘的面前,从自己的灵海之中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将之得躯体严严实实盖起来,蹲下身子看着秦丘瞪得大大的眼睛,不知为何鼻头一酸,他伸手将自己的手覆在秦丘的眼睛上,以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喃喃道。 “一个人逞英雄的滋味如何?如今你可是真的为了你所热爱的昆仑山而献身了,虽然我们斗了很久但是老家伙,我知道你对于这昆仑山所倾注得精力和热爱远胜于我,如今你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他轻轻将秦丘瞪得大大的眼睛闭上,不知道为何如今心中出现的唯有心酸。 “好好休息吧老秦,我会处理好后面的一切。” 说罢,他站起身,回身看着身后那堆安静看着他的人,大声说道:“走吧,我们该去平息那些本就不该传出来的谣言,让他们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么龌龊,才会去怀疑这个为了保护昆仑山而献出自己生命的人。” 虽然在场所有人都很赞同这一句话,但是却并没有多少人给予黄极反应,因为这里的大多数人,基本上在之前,甚至于在看到秦丘尸体的前一刻,都还在怀疑秦丘就是那个释放出尸腐之气的人。 人之本性,大多数人本身就是自私的,信仰什么的,在生死面前根本无法相比,只不过他们大多都是庆幸自己没有跟着那堆情绪激动的人,去秦丘的山头捣乱,去为难那个姑娘,在如今以及以后,只要他们不说出来当初心中所想,就根本不会惹祸上身。 北袖性格一直都不好,在昆仑山除了玖灵跟岚烬,基本就再也没有算得上是真心得朋友,甚至于玖灵也只不过是迫于她的家世,还有自己母亲的无可奈何,而逼迫自己与她笑颜相对,忍受她所有的任性和刁蛮。 所以如今秦丘在谣言之中被传成那个样子,大多数人虽然在大声唾弃咒骂他,但是下意识都不敢真的去找秦丘,所以理所当然的把心中的怒火和所谓正义,全部发泄到了北袖这个如今还尚且很弱的姑娘身上。 “你师父是个叛徒!他想害我们昆仑山的所有人!” “他释放出尸腐之气!他想毁了昆仑山!” 北袖一头雾水,只是看着这群莫名其妙冲进来指着她使劲职责辱骂的人,不明所以,但是却听出了他们话语之中对于秦丘的不尊重和侮辱,不觉是皱起眉头。 她如今的性格已经是好了很多,不过就算是换成是之前的北袖,在面对这些她从未听到过的辱骂之时,也无法立刻做出反应,或者是反击。 “你们,为什么要污蔑我的师父?” 北袖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些从来都没见过的人,以一种带着同情,厌恶,嘲笑的眼神看着她,或者说是蔑视也不为过,心中极为不舒服,但是如今最关注,最想知道得事情,是秦丘的下落,还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丘明明告诉过她,在他回来之前,不能出去,可是为何似乎昆仑山的劫难已经过去了,这些人都可以自由自在山中行走,秦丘却还没有回来? “你师父?你说秦丘?他是当初我们都最信任的大长老,可是他做了什么?!” “他在山中放出尸腐之气,想要杀了全山的人。” 北袖瞪大眼睛,狠狠瞪着那些人:“你们说谎!你们知不知道造谣是多可耻的事情?还是造谣山中长老?!” 那些人却似乎是听到多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对于北袖说出的那些话是变得更加污秽不堪和肆无忌惮。 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北袖一时间被吓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冰寒气息,缓缓从那些人的脚底逸散起来,人群里边嘈杂的声音逐渐停止下来,他们本还是想要说话,却是发现之前的那股冰寒气息似乎是完全将他们说话的能力给夺走。 就在人群后边,传来淡淡脚步声,在如今寂静的环境下,脚步声就算再轻,也可以极为轻易得听到。 “没有证据的事情,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到处散播,造谣,污蔑。” 那些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不受自己的控制而逐渐朝两边移动去,之前那个脚步声的主人终于显露出来,之前没有看到是因为个子太矮,而被人群所完全遮挡住。 看到这个人,北袖一怔,她原本懵住的心是越发疑惑和不知所措。 那个缓缓朝她走来,面无表情得红衣女子,正是竹词。 许久未见,这副模样的竹词,令得北袖有一些陌生,但是似乎又有些熟悉,只不过是这一股熟悉感,还让她不觉是想起了一些不是很好的回忆,有淡淡彻骨寒气从脚底开始逐渐朝上蔓延,明明之前的那股寒气并未朝着北袖施展,她却是似乎承受了双倍的冰寒一般。 “还给我!” “你从哪得来这东西?” “与你无关。” “这东西,你不配。” “我说了,那东西你不配拥有。” “你你” “你怎敢你怎敢丢了它!” 竹词看着面前北袖似乎是见鬼一般的可怖表情,不觉是回过神来,她乍然回神,扭头看到两边那些人瑟缩的眼神和对于她的害怕之意,心中不由自主升腾起一股淡淡疑惑。 自己究竟怎么了? 北袖看着竹词,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东西,她猛然瞪大眼睛,往后退了好几步,满眼惊恐看着竹词,好像极为害怕。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我不是故意丢了它的!你别过来!” “不要!” 竹词看着北袖,又低头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不由自主抬起来的双手,不解。 她为什么要害怕自己?自己是来救她的。 眼前北袖布满惊慌和害怕的面颊,似乎在脑海中不断重叠,跟遥远得某个记忆渐渐重合。 “词儿!” 脑子里最后响起的,是属于昆玥的声音,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似乎是讲过一次了,只不过上一次跟这一次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至少上一次昆玥的声音,没有这一次这般沙哑无力。 《016》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拜别(上) 对于幽州,竹词有着太多的回忆,当年在这里,她被严卿打晕带走这个事情暂且先不提,后来在再度回到幽州的时候,在这里结识了慕殷跟独孤恪,还有桓佑跟清叶姑娘。 对于慕殷还有清叶姑娘的事情,当年其实算是一个好结局,而提起这两个人,竹词就会想起那个采薇楼,这个采薇楼,其实应当算是个青楼才是,当年的事情,也全都是在那采薇楼前的一起婚事引起。 采薇楼是这幽州城中最大的酒楼,整个酒楼足足有七层之高,而层数越高,住宿的费用就越高,而传言说这最高层啊,本没有几间房,但极尽奢华,据说是给王室之人居住的,费用自然也是一般人所无法承受之多。 不过虽然这明面是这么说的,但后来在这采薇楼的主人交替许多代之后,早已经不再是当初单纯的酒楼了,如今在这幽州城里,人人谈到采薇楼,那就是酒池肉林,纸醉金迷,能够进去的,都是一些官宦人家。 而且近些时候这采薇楼的老板收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去,虽然说得好听是要陪酒,但实际上内里还是与青楼一般的模式,但这采薇楼百年基业不是说说而已,即使如此,它的地位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除了有幽州王室的护持,还有其他的一些江湖势力,在暗暗插手管理,采薇楼早已不是当初单纯的大酒楼,也不再是寻常人家可以偶尔去一次的清雅之地。 清叶姑娘在这种浑浊的环境中,能够依旧保持本心,维护自己心中的清雅纯洁,实属难能可贵,只是还有些人不清楚,这清叶姑娘的容貌其实不算是出尘到极处,采薇楼里的姑娘比她好看得多了去,就是弹得一手好琵琶,为何那老鸨居然能抵得住多少人的万金之邀,仍旧让她保留着当初的清白。 说实在的,这些事情也就一些有心人能摸索出来,但多数怕事不敢多闲言,而慕殷自见到那清叶第一眼,就深深被之吸引,后来就时常夜中爬上采薇楼三层去看望那清叶姑娘,两人几次交谈,甚为合得来。 哪知道后来竟被老鸨发现了其中不对劲,暗中防备,最终发现慕殷,慕殷本想就此赎出清叶姑娘,不知为何那老鸨是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说来也奇怪,清叶原本还试图给慕殷出主意,后来却是再也不见他,慕殷不懂为何,但仍旧在做努力。 清叶姑娘乃是为城中一豪所娶,那豪名唤独孤恪。 十二州域传闻中有几大神秘榜单,其一就是公子榜,榜上有名者,无一不是相貌俊美,才情出众,或武艺卓众,或富家公子,或江湖新秀,或民间闲人,而这独孤恪,正好是在公子榜榜上有名,位列第十五位。 据说原本在前十,后来不知为何掉到十五。 独孤恪这个人,其实要追根究底得去问一问,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这个独孤府原本的家主独孤明患了怪病暴毙,原本独孤府本该是陷入慌乱之中,但独孤恪却在此时突然出现。 而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在独孤府见到过独孤恪这个人,难免有人在怀疑这独孤恪是否并非是独孤府的人,但独孤府里却丝毫没有传出异动,几日后就是传出家主之位已被传给独孤恪的消息。 既然人家自己府里的人都不介意,旁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这独孤恪出现之前,独孤府本是一个官宦家族,与江湖半点关系不沾,而在独孤恪出现之后,这独孤府是逐渐开始转移面向江湖武林。 不过独孤恪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模样,一直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样,大多数原本担心独孤家会对其造成威胁的家族,见到独孤恪如此模样,加之这个蠢货居然想要把高居官位的独孤家转变为武林世家,倘若那独孤明还活着,怕是也要生生气死。 他花费了多久的时间才是独孤府攀爬到的地位,竟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子给尽数毁了去。 不过这独孤恪居然到最后还真弄出了些名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管理家族中多事务,居然还真把独孤府搞成一个像样的武林世家,且生意做的特别好,甚至隐隐超越王室,有时候王室遇到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跟独孤府借钱。 有人说这个独孤恪不简单,他那种见到美人就找不到东南西北,爱美人如命一般的外表,乃是装出来的,这个人性子实际上沉稳内敛,且控制情绪的能力尤为可怕。 一些人信了这个说法,对于这个独孤恪是敬而远之,能不去招惹就尽量不去招惹,还有些人在听到这种说法之后,对于独孤恪这个人多了一些关注,然而在多次见他上街瞅着人家美女就走不动道非要把人家娶回家的模样,生生把那种念头给撵出脑袋。 这明明就是个花花公子,仗着独孤明生前创下的业绩和家业,行着蠢笨的纨绔之举,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 这么多都是当年的那些旧事了,如今的幽州城,估计传闻早已变化,竹词跟故绪在那桓佑的门口敲了很久,始终不见有人出来开门,片刻后,有人在身后提醒道不要继续敲了,此处无人。 竹词转身,却见一农者装扮的女子,背上背着一个箩筐,正瞧着她们二人,面色有些好奇,见此,竹词连忙道:“我记得这里是住着一个医者,名唤桓佑,不知道姐姐可知道他如今去哪了?” 那女子道:“你说他啊,他早就不在这里住着了,当年跟他一起开医馆得那子住进了独孤府,后来这子独自住了些许日子,就是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竟是如此,此言一出,竹词跟故绪面色都是微微一变,随即竹词是低低道:“那些时候,城中可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那女子皱起眉头,显然是嫌麻烦,不肯再说,只是推脱要走。 故绪见此,从袖中取出一块银锭,递给那女子,笑道:“我们当年承蒙这位医者之恩,才侥幸从那荒林的饿狼口中活下,如今想回来看看恩人,还望告知。” 那女子见到这银锭,眼睛都直了,显然是从未见过这般多的银子,是当即接过,捏了捏,转而看着两人道:“那时候城中发生了些大事,但是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独孤府出了事情,而且似乎是死了人,这医者惹了事,就跑了。” 听到死了人,竹词的面色立时大变,而故绪皱皱眉头,低低道:“可知那死人得名字?” 女子摇了摇头:“不晓得,不过你们可以去那采月楼找那里的老板问一问,他当年对这些事情应当是清楚一些。” 说罢她便是抱着那银锭子离去,转身后面上一直挂着笑,身都不肯转生怕这俩人反悔。 竹词皱起眉头:“采月楼” 故绪道:“听起来名字与采薇楼有些相似,不如去那边瞧一瞧,且采薇楼所处地带繁华,想必那采月楼应当也是一个大酒楼,应该不难找。” 竹词点点头:“只得如此了。” 说罢,她转身看了看那门,却在此时才看到那门上有着不少灰尘,角落还有蛛,显然是久无人居,也很久没有人打理,看来桓佑真的是离开很久了。 但是当年桓佑与慕殷的交情极好,如若不是慕殷出了事情,桓佑不会如此大的反应,但是如今就是怕慕殷或者是桓佑出了事,而且是那女子也曾说独孤府出了事,是死了人,那么如今应当是守卫森严,更难进入了。 本若是有着桓佑与慕殷推荐,他们应当是能够进去的,但如今却是有些棘手,不过这倒不是竹词跟故绪特别关注的事情,因为毕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还可以隐蔽身形御风进去。 仙人就是好一些,可以飞来飞去,刻意点就不会被凡人所发现。 只是两人心中都有些沉重,没想到在刚刚到幽州的时候,就是听到如此沉重的消息,不觉是走起来的步伐快了不少,慕殷,桓佑,还有独孤恪,这三个人,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要出事啊。 竹词一走,一心中默默念叨。 而之前为他们指那女子走出没多远,刚刚拐弯,就是后劲一痛,随即便是失去了知觉,在那女子倒下之后,才显出她身后站着的那个黑衣人。 这黑衣人身形削瘦,个子有点,浑身都捂得严严实实得,瞧起来身形倒像是个女子,她露在面罩之外的那双眼睛很是漂亮,睫毛很长,眼眸之中是星光无限,但是却包容着淡淡清冷之色。 她低头看了那女子片刻,冷哼一声,转而是看到匆匆走过的故绪与竹词二人,面色微微一变,便是心翼翼跟了上去。 独孤恪一直都是一个多情的人,但并非是处处留情,只不过与他关系暧昧的女子有很多,双方却一直在保持着清醒之态,从未有半点逾越,不过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只以为独孤恪是个四处留情,夺人芳心却撇下不顾的花花公子。 当年去翼岭,本是因为家中变故,他想要远离开来,懒得去加入那些族内纷争,他本是江湖人,自然对于那些家族琐事无甚闲心。 哪知去了这一趟翼岭,本是游山玩水,却成为独孤恪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一段回忆。 翼岭之中罕有人迹,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且功效怪异的花草树木,也时不时会有一些长相怪异的野兽从岭中奔出,在周围的村庄里骚扰,不过并不会过分,大家也没有太过在意。 这是一处极险却又极为有趣的地方,一些喜欢探险的人会寻遍天底下各种具有险趣的地方,这翼岭自然也在其中,而且还位列前三。 独孤恪和慕羽,皆是怀着如此心态前去,而慕羽身边带了个年仅七八岁大的慕殷,实在是因为这不点在他出门时悄咪咪跟了上来,等到他发现,已经离家老远,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他。 两人去那翼岭之时,时逢不巧,不知道翼岭之中发生了什么,原本那些跑出来嬉闹的野兽,性子变得异常暴躁,几次伤人,被人们联合起来打了回去,这一打起来,就有死伤,而有了死伤,就有了仇怨。 住在那里的人都劝二人不要在那个时候进去,但身为喜欢探险的江湖人,无论是独孤恪还是慕羽,都不会因此而惧怕,反倒是愈发兴奋,他们一拍即合,打算和另外几个人一同结伴而行,互相有个帮助。 因为不敢信任陌生人,慕羽还是把慕殷带在了身边。 几人走进翼岭,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态,但那翼岭之中他们所到之处的草木,都是一片杂乱,还倒了不少,野兽也很少见,只见到几只虎狼的尸体,还有粗略隐藏在灌木之下的毛皮骸骨。 在他们之前就有人来过这里,而且那些野兽得异动,显然与那些人有关系。 几人在这翼岭之中,倒也遇了几次险,有人也有兽,只不过遇到的那些人,他们到底也没有摸清那些人的来历和身份,而最终终止他们探险的,是个女子。 那女子双手缚着,被吊在在一颗形状怪异的大树树枝之上,昏迷不醒,身旁是一片清潭,周遭树木葱郁,本该是祥和之态,不知为何众人只感到阵阵阴寒。 一走来,但凡是见到的人,都向他们发动攻击,只面前这一个女子,倒像是个受害者,一堆江湖人,遇到一个落难人如何能眼见着不救? 独孤恪想要去救下那女子,那大树之中却是喷射出暗器,慕羽上前挑开那些暗器,拉回独孤恪,二人商量一番,终利用巧计配合,救下那女子。 害怕再生变故,几人匆匆离去,唯有那个时候只有七岁大的慕殷,回头看了一眼,却不心看到一个半身赤裸的人从潭中缓缓爬出,他揉揉眼睛再看去,潭边却是变得什么也没有。 这事儿后来他本想跟慕羽说,却一直被各种事情耽搁,最终也没说出来。 而带着那个女子,几人在回去的上再也没有遭遇过什么怪异的事,一走出翼岭,回到村子里,没想到回去之后,那村民见到这女子,竟是满面惊慌,说什么也不肯让独孤恪和慕羽三人住下,要赶他们走。 几人无奈,就离开了村子,在远处的林中暂时歇脚。 而就在此时,慕家传来消息,是要慕羽回去,至于其余几人,也都是纷纷散去,慕羽和独孤恪一同行到临近树林的镇中,找了栈住下,这才带着慕殷离去。 然而在此之后,慕羽带着慕殷回到东州得慕家家中,不久之后就是发生了意外,大概是被江湖中的大恶势力所盯上,整个慕家,几乎是除了当时年纪尚的慕殷逃出来了之外,其他人全部丧生,或死于刀口,或是葬身火海。 后来在慕殷与独孤恪相见的时候,也正是相互认出,才给后来救出清叶姑娘提供了一些条件,而且竹词如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个时候他们都提到过一个“残月楼”,似乎许多事情都与这个残月楼有关系。 当初的独孤恪似乎对于这个残月楼是极为憎恶。 只不过是因为竹词跟故绪皆是仙门之人,本不该掺和尘世之中的事情过多,也就是说他们无法帮助独孤恪跟那慕殷对付那个残月楼,但是这两个人皆是心深沉之辈,想必结合起来,不难对付。 但如今看来,不然,或许当年发生在那独孤府里的事,和死掉的人,便是那残月楼所搞出来得事情。 两人走了片刻,走到了原先应当是采薇楼的位置,却是不见采薇楼的牌匾,原先应当是采薇楼的地方,如今赫然是一座模样更为别致风雅的大楼,楼上牌匾大大书着三个字。 “采月楼”。 这便是采月楼,这么说,采月楼是取那采薇楼而代之了。 但是令得竹词跟故绪惊诧的并非是这一点,而是那采月楼门前的一根巨大的木桩子,上边摆着一个骷髅头,似乎是被固定在那木桩子上。 这样的酒楼门前放着一个骷髅头,是极为怪异的事情,而且竹词可以感受得到这骷髅头之中充满了恨意与怨念,但是也是曾经存在过,如今的这个骷髅头,已然是空洞洞的一块干骨头了。 这采月楼究竟是如何的存在? 竹词跟故绪相识一眼,缓缓走进那采月楼中。 当初独孤恪独自带那神秘女子离去,后来歇脚在一家栈中,因着是夜中灯光昏暗,且急于给那女子诊病,就未曾多注意那天入住栈之时,那掌柜和店里人看着那女子有些怪异的目光。 那女子衣着没什么特别,就是脖颈上挂着一枚巴掌大的玉牌,独孤恪背着她,那玉牌就吊在独孤恪的肩膀前,玉牌质地莹润,尘埃不染,和那浑身泥泞的女子极为不符。 不过独孤恪担心这女子不及时救治就会丢了性命,也没有虑太多,他这个人,自幼就不在家里长大,而是被早早送去一隐在山中的宗门修行,虽说不是修仙宗派,但也接触甚广,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精通的东西,但好在什么都会一些。 他自己向掌柜要了一些清水药物,自行给那女子把露在外边的皮肤细细清理一遍,所幸是不到片刻那女子就醒来,也避免了独孤恪上药得尴尬。 从那女子口中,独孤恪得知她的名字,秦故,但除此之外,就再没有更多的东西了,秦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来自哪里,为何会被绑在那翼岭之中,至于那个诡异的深潭之中有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想来该是受到惊吓,所以暂时失去记忆,见她醒来,独孤恪悬着的心也就缓缓放下,两人在这栈之中住了许久,奇怪的是那掌柜说什么也不肯给独孤恪另外开一间房子,硬要说房都满了。 是非要他跟秦故住在一起。 被逼无奈,独孤恪只得用被褥铺在地上,打了地铺,一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以礼相待,过得算是和谐,但后来,独孤恪每日醒来,都会发现自己身旁多出一个瘦的人,有时候蜷缩在自己怀中,有时候紧紧抱着他。 那个时候的独孤恪其实多情的名声已经传扬出去,但跟姑娘家亲密接触这还是头一遭,但自己醒来那秦故又没醒,他总不可能把人家唤醒,只得轻手轻脚把人抱回床上。 哪知后来还是日日如此,独孤恪就开始注意自己的睡眠,或者专门故意假睡,毕竟这秦故来历不明,若是说梦游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明显刻意。 但独孤恪后来才发现,自己每天晚上睡得格外沉,而且有时候明明意识还很清醒,是不想睡觉,最后还是会慢慢睡着。 而且更诡异的事情就是,独孤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一日一日变得有些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只是某一日早上他醒来,只觉浑身酸痛,更令他惊讶且惊慌的是,秦故衣衫半解躺在自己身旁,脸颊微红。 至于独孤恪自己,衣衫裤子尽数被解开,他低头一看,立刻想到一种有些不好的念头,是立即穿好衣衫,打算离去。 虽不是修仙宗门,但他听说过一种人修仙时会用的方法,那就是双修之法,双修之法有两种方式,其一就是两个人相辅相成,互相疏导灵力,前期修炼很慢,但双双飞升之后,再行修炼会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其二就是单方面的索取,那就需要鼎炉,这个鼎炉,就是人,因为双修之法,须得两人身体交互,血乳交融,正常的都是男女搭配,有时候特殊情况下,男男,女女,也皆是可行。 这种方法可就不怎么为人明面上提倡了,因为这样的双修,结局就是被索取的一方,也就是“鼎炉”,会逐渐被吸去精气而逐渐衰弱,直至死亡。 独孤恪正是想到如此,才会急于离去,这秦故来历不明,倒真有些奇怪。 哪知他刚刚起身,许是惊到那秦故,竟把她惊醒,秦故见到自己和独孤恪的衣衫,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立即起身,伸手拉住独孤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拜别(中) 恩” 本是正跟着故绪往远处逃去的竹词,蓦然间心口一痛,不觉是下意识轻哼了一声,故绪察觉,低头看着她低低道:“怎么了?” 竹词抬手摸着心口处,皱起眉头,摇了摇脑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心口刚刚疼了一下,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很揪心,往常也没有心口疼的毛病” 她说着,随即便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转而抬眼看着故绪,眼中盛满震惊:“会不会是师父出事了?刚刚我们能够顺利逃出来,师父帮了我们不少,他会不会因此而惹怒了仙君?” 在逃离天霄大殿之际,轩辕祸投掷过来的那枚阻拦他们的石子是被昆玥施法弹开的,而他当初所用得东西,就是昆玥的一大法宝,虚空戒。 那戒指就是拿寻常的比较坚硬得料子打磨成的戒指,但是戒指上所镶着的那枚乳白色圆石,才是虚空戒这个法宝的精髓所在,而虚空戒如其名,并不是善于打斗得法宝,而是可以跟乾坤袋一样,容纳很多东西。 但仅仅是跟乾坤袋一样的存在,或者说是只是比乾坤袋多出了一点点的储物空间,那么也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法宝。 虚空戒可是昆玥当年幸而在远古遗迹之中寻到的宝贝,功能除了储物,还多了去了,而且单单是储物,就比寻常的储物器要强大的多,因为虚空戒中可以存放活物,甚至于可以容纳三个人在其中生存,至于生存的时间,有一个月那么长。 而且在人进入虚空戒之后,仍旧可以操控虚空戒,可以使戒指快速隐匿行迹,而人因为藏在戒指中,所以气息也是被戒指这种特殊的材质给完全与外界隔绝,就像是凭空蒸发一般,而且连戒指也一起隐匿了行迹,如果人的修为足够强大,还可以使戒指在隐匿的时候,进行瞬移。 可以说这一点功能,是一种绝佳得逃跑方法,即便是身临死境,只要是你有着虚空戒在,而且提前在虚空戒中存放足够的灵药食物和清水,一个月的时间完全够你逃离险境,更何况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么便是可以在虚空戒中存活三个月之久。 这个法宝这一功能极为逆天,不过好在这世上也就存在这么一个,而且当初那些一同进去远古遗迹的人,把远古遗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再找到另外一枚哪怕是跟虚空戒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 而且法宝既然已经跟认主,那么就跟灵器一样,绝对不会轻易易主。 身为一个修道者,一生之中最重要得事情之一,就是找到一个可以与自己相融合也就是缔结契约的法器,大多数人都是费尽心去找五界有名的铸器师,花大价钱以获取一个比较好得法器,而有的还要冒生命危险去寻炼器所需要得珍稀材料。 而一些强者,大多会去那些远古或者年代久远得遗迹之中,寻得神兵,以前得灵器大多比现在得灵器品质要高上很多,但今世五界之人仍旧未能解答这一谜题。 就比如原本东海第一代海主侍月得灵器海神戟,还有如今那妖界得四妖尊之一得琴色,他得灵器名为绝响,进站之时乃是化身两柄银色弯刀,这两把灵器皆是从远古遗迹之中历经血洗争夺,现世的,在他们各自认主之前,世上没有哪个修道者不对之念念不忘。 那琴色还有一重身份,就是如今妖界妖皇宫蔷得夫君,两人百年之前镇平妖界内乱,寻回月华树,宫蔷继承妖皇之位,后而两人结为连理,感情十分好,也算是如今五界之中得一段美谈佳话。 而宫蔷手中也有一不错得灵器名曰蔷薇玉,但是比起前二者来说,虽然蔷薇玉十分强大,上限却不如前二者,它是百年之前世上有名得铸器师云涣退隐前最后一个作品,赠给自己得好友宫蔷,虽然也是一旷世之作,但终究是不如远古之物。 不过远古遗迹这种东西也不是地里种得大白菜随处可见,即使真得现世,也必然掀起腥风血雨,抢到一件灵器已是难事,而如何保住它则更为困难。 当年侍月和琴色之所以能保住那海神戟和绝响,乃是因为背后妖界势力庞大,只要回到自己领地范围,就无人敢轻易动手,加之灵器后而认主,争夺无用,这才逐渐熄了一些争端。 而昆玥,则是因为自身实力,辅以运气,那时候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虚空戒的威力竟然如此,只是以为昆玥只费力找到一个可以存放东西的破烂灵宝,是找到了远古遗迹中最差的东西。 法宝就像灵器灵宝一般,通灵,而灵器一般用于作战,灵宝则多用于其他方面,法宝只不过是一种概述,虚空戒早已认定昆玥为它的主人,如今把它给了竹词,应该是让竹词代为保管,而且因为竹词跟昆玥气息相近,又有昆玥的命令,所以竹词应该也有使用虚空戒的能力。 只是如今的竹词心可不在这虚空戒上。 刚刚心揪了一下,总觉得是昆玥出了事,但是她又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拉着故绪跑回去,那不仅是自投罗,还是让之前昆玥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故绪听到竹词的话,低低道:“尊者应当自有定夺,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竹词点点头,但面上的担忧之色尚未消失,之前因为自己而使得自己跟故绪两个人身陷险境,又让师父惹上了麻烦,而如今师父把虚空戒给了竹词是希望他们可以妥善运用这个来逃跑,不被轩辕祸抓到,但是失去了这个法宝,师父又该怎么安全逃离? 虽然对于这个仙君轩辕祸不甚了解,但是竹词总有种感觉,在师父不计后果帮助他们逃跑之后,那轩辕祸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阿绪是我的错” 有的事情越想越难受,竹词忍不住抬手捂住眼睛,低声呜咽道。 如果不是自己想要去天霄大殿瞧热闹,就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闭关八年,本以为自己应该有一些长进了,却不曾想居然还是这么个能惹祸的样子,没有故绪跟师父在,她怕是早就被轩辕祸抓住。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坏事 故绪瞧见远处有一处荒林,而且这里离天霄大殿也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了,就是捏了个风诀缓缓落地,低头看着竹词,低声道:“如果你真的觉得是自己的错,就不该一直让这些绪阻挠你的想,如果没有这么一遭,我们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再度遇到轩辕祸。” “没有这一次,我们谁也不知道轩辕祸居然会是抱着如此心,既然尊者出手相助,那么必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和道理,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快些把在仙界必须要做的事情做完,而后离开,到那时再去寻尊者,这才是现在唯一该做得事情。” 故绪并没有过多安慰竹词,只是很理性得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和将来该做的事情,也是因为他本不怎么会安慰人,毕竟跟女孩子相处少,也从来没有怎么安慰过人,但好在竹词也不是那种必须要安慰的人,故绪这么理智得分析,倒是让她很快冷静下来。 此时右手衣袖中泛起淡淡热流,竹词一怔,随即把那东西给取了出来,却见是之前昆玥丢给自己的那枚虚空戒,如今虚空戒上绕着淡淡白光,十分灼热,竹词将之放在自己的掌心处,不出片刻,那团白光就是迅速化为雾气,缭绕在虚空戒之上。 “短时间之内,不要贸然回昆仑山,也不要在仙界长久停留,更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这是昆玥的声音,但是声色极其微,甚至还有些隐忍的颤抖和喘息,竹词听到这个声音,本来都已经止住的泪水轰然决堤,心中泛起浓浓的自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耳边传来故绪温和许多的声音:“不要想太多,尊者应当是逃出去了,既然还能以灵力给你传递讯息,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我们的动作是要快点了。” 实际上来仙界所必须要做的事情,跟竹词没什么关系其实,是他故绪需要来仙界一趟,要去寻找那九尾天狐的墓地,并且找到遗骸,因为当年说九尾天狐的遗骸大多存在于仙界中,只是埋藏的地点不是很清楚。 故绪需要找到九尾天狐的遗骸,才能够彻底使自己的血脉觉醒,而且似乎在上次雷劫之后,自己身上的九尾天狐血脉发生了些许变化,似是变异了。 血脉变异这种东西极难说明,而且动向不好控制,就拿当初妖界的一个如今来说已然近乎灭绝的种族来说吧,幽冥猫一族本就是妖猫一族发生变异而变化成的物种,是更加强大了许多,但是幽冥猫是在缘故时期就存在的,妖猫一族,其实也可以说是幽冥猫变异生成的一种种类。 变异有好有坏,且极难控制,在故绪现在这个年纪,显然是无法自己控制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找到九尾天狐的遗骸,就变成了极为重要的事情。 话说回来,竹词来仙界,是为了帮助自己能够成功寻到那九尾天狐的遗骸,因为好像当初在地心世界的时候,不管是辞影他们还是那个神秘的山神,都说过如果日后要去仙界寻找那九尾天狐的遗骸,还是去昆仑的冰湖之中寻找狐玉,都必须有着竹词一起,不然很危险。 他们两个人似乎是早就被某种极为特殊的东西给牵绊在一起,无法割舍无法分离,有些事情两个人单独去做,都会很困难,甚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就会变得很简单。 这种现象无法得知缘由,更加无法解决,当然了不管是竹词还是故绪,都丝毫没想过这种事情还需要解决,虽然谁也没有真正的说出口过,但两个人今后会一直在一起,这是两个人都默认的事情,还觉得很寻常,是必然如此。 如今竹词自责,是因为觉得害了昆玥,使得昆玥受伤,而且伤情不明,是把过错全部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然而故绪看来一切根源却是为了自己,只是他不会安慰人,也没办法吧那些事情都说出来,只得是沉默。 竹词自己哭了片刻,也好了不少,转而看到故绪满是关怀的眼睛,不觉是破涕为笑,有些许埋怨道:“你这人,忒不会哄人了些,还好我自己哭一会,就缓过来了。” 其实也就是这么说说,竹词哭起来那是什么都听不到,也都听不进去,就算故绪真的会哄人,怕是也无济于事,这种时候一般都是故绪可以坐在她身边,最好可以抱一抱,有个亲亲那是最好,这样才是竹词最适合得方式。 也幸而是这样的两个人聚在一起,处处投缘,也才自然。 故绪听得竹词如此说,难得窘迫道:“是我的不是。” 竹词笑笑,心底依旧是对于昆玥怀着极为担心的态度,但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这么来,当务之急,是要在躲避轩辕祸的时候,跟故绪找到那埋着九尾天狐遗骸的地方,使他的血脉可以得到彻底觉醒。 如果是故绪的话,血脉彻底觉醒应该会对他的修为产生不少的好处,那个时候他们在离开仙界的话,如果不心遇到轩辕祸,就算虚空戒都不顶用,想必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的被动了吧?况且竹词总是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跟九尾天狐一脉,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这一切或许在他们找到那九尾天狐的遗骸之后,才能够有可能找到答案。 不过两人在稍作休整之后,就是继续朝着荒林深处行去。 当初那些人的确是告诉过他们两个,说是九尾天狐的遗骸,是在仙界的一处荒凉之地,称之为荒芜境,根本没有生灵存在,到处都是残骸遗骨,而且怨气极重,大家都很好奇仙界为何会有荒芜境这样的地方存在。 因为实在是忒影响美观了点。 不过据说诛仙台也建在那荒芜境附近,因为诛仙台不是个什么好的地方,基本上去那里的人呢,不是被处了死刑去赴死的囚犯,就是押着囚犯去把囚犯推入诛仙台得人,那是个充满死气的地方。 人在得到修成仙之后,寿命便会得到延伸,寿命极长,就会成为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但是仙人并非是不死的,他们可以被灵器和法诀重伤,甚至于在被伤到重要部位且不加防备的时候,凡间的兵器也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还有一种死法,那就是跌入诛仙台,仙魄散尽,归于尘土。 不过这并不是说这个人就死了。 天界犯了大错的神仙会推下诛仙台入六道轮回,诛仙台落下的过程中,所有的修为,仙术,法力全部消失。不管有多少年的修行,全都还给仙家,从此世世生活在凡间。所以称为诛仙。 但是还有一种说法,或者说是一种可能,那就是最终跳下去后不入轮回,直接魂飞魄散,这种那是真的死了,就像月见那样的,那是真的魂魄散尽,化为尘土,再也不可能重生。 这种死法的话,一是取决于判刑者的量刑轻重,再者就是看入诛仙台的人自身的意志和身体状况了,当初的月见,中了诅咒,本就是一个死人,只是差点时间死罢了,而且他自己也是丝毫没有生意,所以就直接是在诛仙台中仙魄散尽,魂飞魄散。 不过大多数人都还是被打入六道轮回之中,生生世世生在凡间,除非特别情况,不会再令之回到仙界。 但是竹词跟故绪并不知道当初在星辰殿中发生的事情,也自然是不知道诛仙台跟月见的事情,但是他们两个人却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荒芜境的不远处那片荒林之中,在走得深入些时,竹词隐约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拉着故绪,稍稍走近了些,却是看到一个女子衣着和头发散乱,似乎是被林中的残枝挂的,人在精神恍惚的时候在走时是不会注意到身边那些障碍物的,所以这个女子似乎就是这般穿过了这片荒林,最终坐在这里。 那个人让竹词觉得十分熟悉,不觉是朝前走了走,但是却感觉到一股极为暴虐的气息,似是邪气波动,而且也是离得近了,才看到那女子身上所笼罩着得一圈黑色雾气,见此,故绪眉头微皱,走到竹词身前,提起了戒备。 但是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却似乎是并未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到来,只是独自一人呆愣得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 “先不要动手” 竹词轻轻扯了扯故绪的衣袖,随即声说道,后而心翼翼走出去,靠近了那呆坐在地上的女子,这离得更近一些,才看到那女子的面容。 虽然是多了几道被树枝划出的血痕,也多了些灰尘,想来是跌跌撞撞染上的尘埃,不过即便如此,竹词依旧认出这个女子,正是之前不久在昆仑山中还见到的玖灵。 “玖灵?” 竹词皱起眉头,随即抬手去握住玖灵的手,也随之半跪在地上,看着玖灵的面庞,却在手触及她的手指之时,不觉是身子猛然一颤,这玖灵的手指十分冰凉,简直就像是死人的手一般。 故绪走上前来,也随着竹词附身蹲下来,仔细瞧着那玖灵片刻,后而道:“似乎是陷入梦魇魔障之中了,应当是心魔。” “心魔?!” 竹词面色大变,见着玖灵如此面色,就知道必然是发生了大事,但是竹词虽然跟玖灵交情不错,却是对于她在仙界的那些事情不甚晓得,倒是知道她先前在昆仑山被赵祎欺侮,但是即便是那,玖灵也没有被心魔侵蚀得如此厉害。 “应该是她体内的那颗尸种,虽然她可以操控那枚尸种,但是这毕竟是邪物,在她心神极端动荡之际,是无法分出心神去操控那尸种的,尸种就会将她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放大,最后衍生为心魔,而且在心魔出现后,也会不断以这样的心魔来击溃她。” 故绪面色也不是很好,他很快得出结论,转而看向竹词低声解释道。 “她现在应当是没有意识的,或许在跟那尸种进行斗争,也或许是被那尸种所造得幻境困住无法离开,但是她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应该有很久了,因为她的体温已经降低到不能再降低的地步了。” 虽然不知道玖灵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尸种在爆发之后究竟会是如何得状态,但是竹词想要帮一下玖灵,这个姑娘其实最让人心疼,但是却也是最坚强的一个人,当初在赵祎那般压迫之下,她都依旧能恢复过来。 如今这样的情况,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颠覆她人生得事情,迅速将她击溃,使得尸种趁势反攻,大概是想要占据躯体的主动权,就像是当初的赵祎跟他体内的那颗尸种一般,只是玖灵的这颗尸种相对要温和一些,所以她还能撑到现在吧。 “有没有甚么法子可以帮她呢” 竹词皱起眉头开始细细索,但是想了片刻,暂时没有想出办法,而故绪也是摇摇头,他虽然了解这种东西是为尸种,也知道玖灵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缘由,但是一时间也是无法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解决。 这尸种只要不加控制,就会不断释放尸腐之气。 这尸腐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能抵御尸腐之气的,也大多是炼化尸腐之气并且以之作为自己能力和技法的人才会拥有的能力,一般应该也是在自己体内炼化出一颗尸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就像是当初在月森中,璧月在她和故绪体内种下的两颗冰种,可以抵御寒冰瘴气一般,那尸种大概就是跟自己体内现在还存在的那颗冰种,是一个道理的存在。 对了,可以抵御寒冰瘴气的冰种! 寒冰瘴气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技法凝气,天底下还难寻能够吞噬寒冰瘴气的灵物,这尸腐之气未必就比寒冰瘴气厉害。 寒冰瘴气! 竹词猛然转身看着故绪,道:“有法子了!” 《016》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拜别(下) 离山之前,重羽曾仔细叮嘱故绪此行下山一定要想办法把玄碧琴给带回来,主要是因为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放不下的执念存在,而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昆玥当初心中曾有个意中人,但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与之厮守,后来还因为一些人的陷害刻意为之,使得昆玥心中那个意中人遭到了本不该遭遇的经历,后来昆玥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而犹豫不决,而且也成为他心中不可磨灭的一个阴影和执念。 重羽跟昆玥早年便是相识,两人历经磨难是极好的伙伴,是生死之交,当然了,能够成为如此铁的交情,自然还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经历,极是有臭味相投之好。 两个人都曾受过情伤,也都因为当年的往事而郁郁寡欢无法接受,或者无法走出那段执念,或者换句话说,这昆仑掌门昆玥,还有浮雪山掌门重羽,各自心中都住着一个已然逝去也永远无法寻回之人,这两个人拥有着同样的执念和心情。 但是其实对于重羽来说,他跟昆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的。 昆玥的心上人名为晴荫,乃是一介凡人,而且天资愚钝无法修仙,昆仑宗里大多都是些拘泥礼法的老顽固,如何会允许当时天赋卓绝且在仙派之中有名声的昆玥娶这么一个在他们看来“毫无用处”的凡人女子回来? 所以当初是许多人加以阻挠,加之昆玥当初的确是年轻气盛,许多事情无法考虑周全,还是叫那晴荫受到了伤害,即是被人喂下怪药,使当时还只是二十多岁的晴荫迅速衰老,从年轻貌美,变得皱缩丑陋,她不愿意再见昆玥。 而当初的昆玥一时间不晓得,还跟晴荫有过误会,但后来解开误会之后,他独自一人去了晴荫隐居的山林,两人之间隔着一片竹林,就这么过了三年,晴荫因为身体机能,还有情绪整日郁郁寡欢,最终得疾而终。 但实际上如果昆玥愿意,他可以继续找到晴荫得下一个转世,与她共叙前缘,但是昆玥后来在坐上了掌门之位后,成熟了不少,不论是为人还是处事,也再没有人能够干涉他的决定,却在这时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再去干涉晴荫的生活。 而重羽跟昆玥,还是有点不一样的经历的。 重羽的心上人,并非凡人,相反,还是一个天资卓越,且有名气的仙者,她追寻医道,乐善好施,喜欢云游四方,当年的妖皇宫蔷在还不是妖皇的时候,是一个闻名六界的医者,这就是那女子心中的目标。 至于这个女子名唤什么重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就连模样都有些模糊,因为两人分别,简直是过去了太久太久的时间,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女子在重羽心中的地位不仅没有变得单薄,反而凭借着重羽不断重复和不断美化的梦境,逐渐加深,最终根深蒂固。 故绪只是在偶尔听重羽与他讲起当年往事之际,会告诉他他的师娘其实名唤月见,是仙界司药的茯苓尊者座下最出色得一名弟子,却也是茯苓尊者戏妤座下年纪最,入门最迟的一个弟子。 这茯苓尊者本是天地间的一株灵药,后而得道成仙,医德高尚,且灵力无边,名声极大,在仙界安了家,被轩辕祸留下,给了一个司药的仙职,也算是自成一个医药的派系,而她的座下弟子,仙童,大多都是些药材所化的精怪。 月见草算得上是人世间常见的一种药草,并不稀奇,而灵草的灵性,大多数时候取决于这株灵草的珍稀性,毕竟越是珍稀得药草生长得地域越为罕见,就越是凝聚了天地灵气,当然也不乏许多运气好的普通草药。 这月见,是自己历经千难万险,去寻得茯苓尊者,拜入师门,勤奋好学,因为这月见草生命力极为顽强,不管在什么恶劣环境下都能够顽强生存下来,月见是承袭了月见草的如此习性,即使在茯苓尊者得那个师门中备受排挤,却也凭借自己的能力学出了许多名堂。 至于重羽结识月见,却是在月见苦尽甘来,已然在六界出名之后了,那时候的月见在六界的知名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师父茯苓尊者,据说是这月见喜爱四处云游,天底下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都去过,得到过许多奇人怪士的教导和指点,也接触过不少灵宝灵物。 如果说茯苓尊者在仙界安家之后声名鹊起,就已然不再常离开那个位面,极少随便为人诊治,虽然是到处云游,却也只是凭眼缘了,也就是俗话说站得高了,人也出名了,心境自然也高了些,而月见就像是一个跟在大医者身后的医童,不论什么事情都勤勤恳恳,没想到却因此在外得声名竟是赶超了自己的师尊。 重羽跟月见的结识,其实算不得什么巧合,是重羽当初偶然间在仙宴之上见过那月见一次,为之气度和状貌所吸引,且深深沉迷,后来就一直在打听这位仙者的消息,然后就开始对之展开猛烈追求。 要说重羽在没有当上掌门之前,那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风流公子,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天赋高,还有个好师父和比较厉害的宗门,是到处留情,唯有在这月见这里吃了哑巴亏,人家根本就不理睬他。 怎么说呢,月见虽然出身卑微,却有着自己的傲气与傲骨,当初的重羽过于轻挑,是月见所远远瞧之不上的,反倒是当初的月见还有着自己的心上人,那似乎就是仙界星辰殿的那个主子北翼星君。 当初那北翼星君是战功卓著,乃是当初跟着仙君轩辕祸一起四处征战,打出的地位,何不受人敬仰,是名声远扬的大英雄,何况北翼为人刚正,气度不凡,从未传出过与任何人有过暧昧之事,最重要的是人长得还很好看,也难怪那时候的姑娘见一个喜欢一个。 而重羽就不一样了,论成熟他不如北翼,论背景他也不如北翼,更别提军功修为,还有为人处世了,当初重羽也是在追求月见得过程中,成长了很多,逐渐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性,到后来却也只是被月见接受,成为了朋友。 在那时候月见身边其实并没有几个亲近的人,重羽成为了她那时候心中最看重的人,但是从头到尾,月见就没有喜欢过重羽,一切都只是重羽的单相。 这一点,是故绪还有其他没有在当年真正听闻过此事的人所不晓得的,毕竟这么丢人的事情重羽怎么肯自己说出来? 虽然月见没有喜欢过重羽,但是重羽却是在那个时候,成功走进月见心中的仅有的几个人,或许当初出生卑微,本就是独自一人的月见,是把重羽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又顽强又倔强的人,本该一尘不染,保持着当初她所自生的气度和倔强,不为外物所动,却在最后,成为了爱情里的尘埃,在这片尘埃之中,月见把自己从一个孤傲清冷的白月光,变成了混入泥泽无法辨别的微尘埃,最终覆灭。 对于当年的事情,重羽一直都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有关的当事人,不管是茯苓尊者,还是北翼星君,亦或是当初也曾参与进去的仙君轩辕祸,都不曾跟他具体讲述过当年发生在月见身上的事情。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月见最后形神俱灭,她自己什么都没有跟他说,自己一个人跳下了诛仙台,自愿魂飞魄散,重羽把她看得那样重要,却连她的死因都没有搞清楚。 只知道当初似乎是传出了北翼星君要成亲的消息,重羽急忙去找月见,却见她神色平静,仿佛这是别人的事,但之前的月见明明跟北翼星君极为熟识,而且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竟会传出北翼要成亲的消息,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新娘,不是月见。 月见只说自己没事,北翼都跟她好好解释过,日后还是好朋友,重羽不放心,陪着她足足三天三夜,见她气色好了许多才敢离去,回去没几天就从旁人口中闲谈之中得知月见的死讯。 事后他疯了一般去了仙界,北翼见了他却只是摇头叹息,不肯与他说出实情,而茯苓尊者只是把月见的一些遗物交给了他要他坚强一些,说那是月见自己的选择,至于轩辕祸,只是说道有些事情无法以人力扭转,实在是难以成全。 所以重羽一直无法释怀这件事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月见会就这么干脆离去,直到他听到玄碧琴的消息,心中对于复活月见或者说,再见她一面得这个念头,开始越来越强烈。 只不过故绪只知道重羽要得到玄碧琴,是跟自己的师娘有关,却不曾想过这个“师娘”其实并不能算做是师娘,而且人家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的师父,从头到尾都是重羽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是毕竟是重羽的要求,故绪没法拒绝,他从记事起就被重羽捡了回来,是被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一般悉心照料,而重羽一生几乎也只收了他这么一个徒弟,至于狐言,重羽原本就说只是个挂名弟子,不肯真正收他为徒,只不过是对外称徒弟,而在后来更是因为狐言的一些错误,将之狠心逐出师门。 至于说狐言当初犯了什么错误,故绪不晓得,重羽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还保密得非常严实,既然如此故绪也不会专门去探寻。 重羽对于故绪来说,其实就是唯一的亲人,即使心中对于竹词就是当年那个女孩一事已然有了定夺,而且自己的确是对于竹词有好感,却也无法将重羽的话置之脑后。 这玄碧琴夺也不是,不夺也不是。 唯有玄碧琴毁了,才是最好的一个结局。 故绪瞧着怀中的竹词,又是抬眼瞧了瞧那法阵之中逐渐变得血肉模糊,已经开始慢慢消散的凶兽尸身,瞳孔逐渐变得迷茫。 除了前两次,这一次来自于体内的那股意念压制似乎已经是变轻了许多,虽然仍旧是在最后掌控了他的神识,却给了故绪足够的反应时间,虽然狐骨笛被他丢弃,故绪自己的意识却没有被完全按压下去。 在对阵凶兽的时候,心底有一股声音不断在回响。 毁了玄碧琴。 毁了玄碧琴。 玄碧琴是天地灵物,是千万年前的灵器,想要毁去如何简单? 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它会自己毁了自己。 故绪只知道这么一个声音在自己的心底不断回荡,在那个时候,能够保持着自己的神识清醒已实属不易,却还要抵御这般如蛊惑心神一般的声音,时间一久,自己的意识也模糊了起来,至于后来做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清醒,直到亲眼看着玄碧琴摔裂成两截,故绪才心头大震,这玄碧琴琴断,估摸着是跟自己脱不开关系了。 玄碧琴虽然只是跟竹词进行合作缔结契约,却也算得上是竹词的法器,不说玄碧琴琴毁会不会对竹词自身造成什么影响,在失去这么一个法器之后,竹词的修炼必然会受到不的影响和堵塞。 而竹词居然还在跟他说谢谢。 可这一句“对不起”,不论如何,故绪都无法说出口。 很快那道法阵就开始散发出强烈紫光,故绪眼睛微眯,是把竹词的脑袋朝自己怀中轻轻按了按,心有不好的预兆,他下意识运转灵力,是封住了竹词的双耳,与此同时,从那法阵之中,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悲号之声,是那凶兽临死前所能发出的最后一声惨叫。 而这声惨叫在发出一会后,就是戛然而止,很快就消失,跟着那道紫色法阵一起,还有那凶兽的身躯,一同化为粉末,飘散在这片树林之中的各个角落。 在看着凶兽死亡后,花以面色极为苍白,他踏这虚空在空中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竹词和故绪一眼,深深呼了几口气,这才御风而落,走到两个人面前。 如今这两个人的皮相实在是算不得如何好看,故绪一身黑衣也就罢了,顶多看出来沾了不少灰尘泥泞,他的发色瞳色已然恢复如初,倒是身上大伤疤不少,瞧起来颇是落魄。 而竹词身上就乱得多了,本是夏季,她穿得凉快,这么逃来逃去,衣衫是被撕扯破裂不少,右腿上的布料更少,而右脚没穿鞋子,只有一条匆忙间套上的白色袜子,脸上灰扑扑的,又是灰尘又是泥土,还因为哭了片刻染得更脏,浑身上下是没一块好皮。 这竹词从到大在昆仑山哪里受过这种伤和委屈,花以见此,之前因为激动而下意识使出的邪恶阵法给他心中带来的阴影和惊惧顿时消散一空,眼中脸上到处都布满心疼。 见花以来此,故绪是撤去了封在竹词耳朵上的灵力,也轻轻放下自己的手。 花以快步走过来,满脸心疼看着竹词:“都是师兄不好,来迟了这么久,让你受苦了。” 故绪自然注意到竹词身上的衣衫破裂,不少皮肤裸露在外,下意识就是脱去了外衫罩在她身上,竹词拍拍他的手,把衣服脱了还给他:“你也受了伤,还流了不少血,衣服你穿好,别自己染了风寒,修为如今被封着,可不能任性行事。” 也是如今故绪身上伤口太多,也极为乏力,抵不过竹词的劲气,那外衫是又被硬生生盖回自己的身上。 花以见此,无奈笑道:“你们两个谦让什么呢,当我这个大活人是个摆设不成?衣服我这里多得是,你们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吃些药,再换身衣服才好。” 竹词扭头看着花以,笑笑:“还是师兄好。” “诶。”花以听得竹词这话,是笑得眯起眼睛,这么久的时间啊,还是这个师妹最让他揪心,疼爱是一回事,还有就是因为当年没有看出林湖的虚伪表象,算得上是间接害了竹词一条命,一直心怀愧疚。 “师兄帮他上下药,顺便疗伤,我除了自己的脚没有过大的创伤。” 竹词扭头看了故绪一眼,笑道:“这是我的师兄花以,你不像我深居山门不外出,应该是晓得他这个人的。” 故绪朝着竹词点了点头,随后是看向花以,并未多说话,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倒是花以看着故绪的两眼之中不由得是因为竹词对于他的态度而产生了些许审视。 怎么说这也是他和昆玥精心照顾,一直在保护着的丫头,如今离了一次山,居然就被人家把心给偷了去,不敢怎么说他如今见到了,也要好好审视一番,虽然故绪这个浮雪的少掌门在外界也算是有名气,但这真人还是花以第一次见到。 竹词见到花以的面色,自然是晓得这人心中在想什么,不由得是脸颊微红,抬起左脚轻轻踢了那花以一脚:“师兄如何会找到这里?” 花以被竹词不轻不重踢了一脚,是笑眯眯得道:“师父说你们在这里,叫我来接你回去。” 虽然之前也的确是觉得昆仑山中出了些事,而且自己也是打算在找到玄碧琴最后一个有缘人后返回昆仑,但是昆玥专门叫花以来这里找她,还要把她带回去,这不由得是让竹词觉得昆仑是不是出了什么不算的事。 “是不是山里出了事?” 花以摇摇头:“我不晓得,我还没有回到昆仑过,所以才是赶紧来找你,回去瞧一瞧,师父的口气挺急的,怕是见到你这么个模样,回去还要提着剑追我在他大殿外边跑上几圈。” 想到这事花以就是一脸无可奈何,他虽然是跟随昆玥时间最长得一个弟子,但地位却是深深比不上竹词这个丫头,在她时候开玩笑揪她辫子被昆玥发现了都要赏板子,每每回想起来,就是满满的心酸。 至于昆仑到底出了什么事,花以自己也不算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这事儿与林湖有些关系,只不过是花以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跟竹词讲,毕竟在他眼中,还是觉得竹词和林湖关系很好。 当初在昆仑山,毕竟是昆玥座下只有三个弟子,连他自己带花以都是男的,虽然能够照顾竹词,但是若是要说无微不至,那还是让女孩子来照顾比较好,林湖又是那个时候山头上唯一的女子,照顾竹词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她的身上,而且她的确是讲竹词照顾得很好,两人毕竟都是女子,能交谈的话题更多,所以交情也更好。 因为林湖当初昆玥还很是庆幸,幸亏自己当年收过一个女弟子,不然这竹词刚刚带回来的时候可还是个半点大的娃娃,自己跟花以倒是能教她最多修仙和做人的道理与常识,却在女性的问题上颇有不便。 他还依稀记得仙界不知道哪一家的仙尊收了个女弟子,是忙忙碌碌,后来天天往人家女性尊者的地方跑,因为好奇去问了问,那尊者愁眉苦脸得道自家徒弟不知道为什么裙子突然沾上了不少血迹,但是她又没跟人打架,也没被人欺负,却莫名其妙流了血,还肚子疼,结果去问了人家女尊者,这是女孩子在身体发育时期都会有的葵水…… 当真是又尴尬又愁人,当年昆玥是在收了竹词之后才见到的这位尊者的麻烦事,当时就觉得特别庆幸自己有个女徒弟可以帮忙看孩。 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对于林湖这个人起疑心,如今也只不过是花以一个人晓得了林湖当年心中的恶意,昆玥现在怕是还只是怀疑林湖而已,而且花以如今极为犯难,根本不晓得该如何跟竹词和昆玥两个人解释这件事情。 而花以如今还不晓得,其实竹词早就想起了当年那些事情,尤其是当初跟林湖在南海之上的那些事情,她全部都想起来了,只是也跟花以一样的心,不晓得如今该如何跟他说,当年自己曾经是被林湖喊一起去南海,后而自己又被林湖推下悬崖的事情,冒然跟花以和昆玥说,虽说他们不至于不信自己,但是总归会是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情。 至于故绪,却是在这师兄妹二人犹豫之际,感应到了来自浮雪山的消息,大致是重羽传来的讯息。 “狐言见过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将军府之变(上) 在听到之前狐言离去之前留下的话,沈祀跟洛青禾是对于那月森之中的镜月湖极为感兴趣,这样说其实也不是很对,实际上应该是对那镜月湖之中,月中仙月霖霖曾留下的那一块璧玉很感兴趣。 不说这玉璧有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效用,但仅仅是仙人所遗留在人世间的东西,单单只有这么一个称谓,其实就足以使得这尘世中人所垂涎羡慕,就更别说这既然是仙人留下来之物,又独自在这种仙气浓郁的地方被灵力滋润多时,能有延年益寿,甚至是令人长生之效。 两人后来仔细想了想,都是不约而同打算来到这林中闯一闯,毕竟那璧月曾经与这沈府结下仇怨,却也没有忍心下手真正伤到一个人,在月森周围布下寒冰瘴气,怕是也只是不想让人们靠近。 简而言之,就算他们进去,还能真的伤了他们不成? 沈祀其实要的,只是那块璧玉,能够吸引他的,就是那块神秘璧玉的珍贵性,如若是得到这璧玉,献到四方城中去,指不定能得到四方城中皇帝的赏识,直接封官加爵,远比在这边要好得多。 他心中所想,远比洛青禾所想要深沉的多,至于在他心底一直深深隐瞒着的那个秘密,如若是那狐言不说璧月本体乃是一块灵物,怕是沈祀还依旧记着当初那个约定,不论洛青禾怎么闹,都会护着她。 但狐言的那句话,算是把他心中的最后一丝良知给完全磨灭而去,对于一个已经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间之人的空头约定,还有锦衣玉食,完全自由富裕,不需要再打打杀杀生命得不到保障的生活,在沈祀心中,显然是后者重要。 至于洛青禾,她本只是对于璧月心中有着浓浓憎恨之意,多年累积,愈发浓烈,后来她发现璧月归来总会偷偷藏在府中,还要靠吸食人的血液来生存,就晓得这必然该是个妖怪而非寻常人家的女孩。 但是打一开始,也或许是因为即使心中憎恨璧月,但相处那般久,洛青禾的心中就一直晓得这个女子不敢杀人,胆子太,但她既然出手伤人吸血,那么她不如就在这火上添碗油,总归是个妖怪,妖怪杀人,从来都不需要特别细致的证据。 仅仅是需要一个看似恐怖,而且面目全非的尸体罢了。 当初造出那些璧月曾杀人的假象,乃是为了让璧月本是杀人妖魔的事情成为人尽皆知的事情,之前在璧月刚刚被沈祀带到这里来的时候,虽然不曾常出门闲逛也不爱与人交谈,但是却给这条街道上的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那个时候基本所有人都觉得璧月跟沈祀乃是天生一对,而她洛青禾就是趁虚而入,破坏人感情的存在,当年在王室趁机将她嫁到沈府之后,不管是沈府中人也好,还是沈府周遭的人也罢,碍于她本是洛州王室公主,也不敢过于颅骨谈论,但却仍旧在暗地里闲聊之中对于她甚是看不起。 如果说洛青禾心中没有恨那是假的,但她自被人教得无法自由表述心中的念头,当初其实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跟她好好聊一聊,说不定她就不会那般死钻牛角尖,一个人的心理越来越阴暗,而在终于等到沈祀归来后,却发现盼望了许久的人,实际上早已不如当年所倾心那人那般。 这才是使得洛青禾性情大变的最主要原因,虽然前边也有绝大多数的缘由使之心中阴沉郁结,但压死骆驼得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在征战之中,于战场之上重伤,而归来后却似乎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的沈祀。 沈祀归来后就跟璧月完全划清楚了界线,是不愿意再与她有甚么瓜葛,在旁人瞧来是摸不着头脑觉得沈祀莫名其妙,又觉得他甚是无情,但在洛青禾看来,却是沈祀自觉自身变化甚多,已然再配之不上璧月。 他自觉配不上璧月,要跟她划清界限,却能忍耐那样一个自己,跟她洛青禾生活下去,他究竟把她洛青禾看成了什么? 所以有时候说起来,女子的嫉妒心真的非常可怕,尤其是对于洛青禾这种,自被各种规矩束缚,永远无法尊凭自己的心愿做事,就连自己的想法都不能有,生来就要被父亲母亲作为拉拢人稳固王位和安定的筹码。 只是当初嫁给沈祀,她还挺开心的,洛青禾早就听闻这沈祀是将郎之才,是个年轻有为,十分了不起的人,所以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 在从王宫之中坐着软轿一被抬到沈府门口的途中,洛青禾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未来,是该有如何美好,却从未想过会变成如今这么一副模样。 洛青禾跟沈祀一同前往月森,目的与沈祀不同,她只是为了亲眼看着璧月死去,看着为了得到那块美玉的沈祀,亲手将曾经最爱的女子杀死,并取出心脏,这种事情想一想就会觉得开心死了,尤其是自己还能得到她的内丹,来是自己保持青春永驻。 如今想想,虽然自己无法得到当初所期盼和期待的那个男子的爱护和关怀,但是如今的洛青禾,她是开心的。 两个人一摸索到月森外围,却不知道为何在感受到那围绕在月森之中的寒冰瘴气之际,却并未觉得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后来想想,或许是因为那道长狐言离去之前,曾在他们二人手上空画了两道符文,许是那符文起了作用。 “想来是道长自己因为宗门训导,无法自行出手,虽然是表面应答下来,却仍需要我们二人自行去解决,是以给我们留下这两道道符,使我们可以毫无损伤度过这片寒冷瘴气。” 沈祀在仔细索片刻后,才是想起当初狐言在离去之前,曾又折回来,给他们二人一人手上画了一道符文,不由得是低低惊呼道。 说罢他又是皱起眉头:“只是让我们如此轻易进来,是否太过轻率?” 洛青禾是一怔,随即也是想起当初那事,不过她想了想,转而又看向沈祀,笑了笑:“我说这一上,你一直在担忧如何度过这道瘴气屏障,如今毫无阻碍得通过,你却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倒是让我觉得你是不是居然也喜欢上她了?” 沈祀猛然低头看向洛青禾,眼中的凌厉之色令得洛青禾不觉是一怔,随即竟是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敢说话,而沈祀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再多说,拉着她的手继续朝前走,沉默片刻后才沉声道:“我愿意接纳你,不是因为他,只是因为我愿意接纳你,不然你以为在那个时候” 他的声音停顿片刻,洛青禾心中猛然“咯噔”一声,却也不敢说话,只听得沈祀冰凉的声音再度响起:“在那个时候,就算我真的把你再送回去,甚至于是直接给杀了一了百了,随便编个理由,你父母敢对我如何?” 的确,当初的沈祀虽然重伤而归,但是军功卓著,所有人都说他在这样的一战之中能够活着取得胜利,简直是奇迹一般的事情,那时候跟着沈祀一同出征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死在战场上,回来的不过十分之一之数,只不过饶是如此,沈府仍旧不缺兵力就是。 那个时候若是沈祀发现洛青禾被偷偷送进来,如何对她,怕是那洛州王室都不敢如何对他,怕是还要贴心得给沈祀再编个完美点的理由。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 洛青禾虽然被他的话吓到,却也依然从他的口气之中读出其他的意味,面色一沉,是冰冷问道。 沈祀却再没说话。 只不过两个人朝前走了片刻,沈祀的脚步却是蓦然顿住,洛青禾被他之前的口气吓到,此时也不敢再多言其他,而沈祀虽然不是如当初的但是对于某些事物的感知能力实际上仍旧是不弱,毕竟也是从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 可以说是对于杀气或者说是未知危机的感知,是十分精准。 “竟是察觉了吗?” 前边不远处,竟是想起一淡淡女子的声音,这个声音略微有些许熟悉,洛青禾心细,一下子就是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不觉面上是泛起一丝惊诧之色。 沈祀就有洛青禾那般记忆力了,他微微眯眼,看着前边那一片寒冰瘴气,越朝月森深处行走,这寒冰瘴气就越来越浓郁,甚至于抵达了阻挡视线的效用,之前那个女子的声音正是从那些浓厚的寒冰瘴气之后传来。 想来是人也藏匿在瘴气之中,不知为何没有现身罢了。 他眯着眼冰冷说道:“与她同在这林中,还能够在寒冰瘴气之中来回穿梭自由,以至隐匿身形,想必阁下也是如那水妖璧月一般的妖怪了罢?” 那人并未很快回答他,似乎是沉默片刻,后而竟是低低笑了几声,沈祀没有说话,也自然不知道那女子在笑什么。 “你说我是妖?沈将军,沈夫人,前不久我们才刚刚见过,不想沈将军的记忆力竟是还不如自家的夫人好,虽没有见到人的模样,但沈夫人可是已然辩出我的声音了呢。” 那女子轻笑片刻,随即是低低说道,沈祀微微惊诧,扭头看向洛青禾,却见她面色有些许苍白:“这个声音是前不久随着狐言道长一同来府中做的那个女孩儿” 此时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一道黑影逐渐从那片浓雾之中缓缓靠了过来,慢慢靠近,后而逐渐显现出原本的模样,此人着一袭绯红色的衣衫,乌黑长发披在身后,只是梳了两缕在右侧编了两条辫子,以红绸缠绕,面容瞧起来甚是稚嫩。 的确是之前那狐言带来府中的女子,似乎是名唤竹词,该是仙门中人,只是沈祀和洛青禾如今见到这竹词,总觉得这个姑娘与之前所见的那个姑娘在某些地方不一样了,但如果要他们说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别来无恙,沈将军,沈夫人。” 竹词笑着靠近,看着沈祀和洛青禾微微一笑。 她跟故绪已经离开那地心世界多时,在刚刚回到那萤火之地时,两人都着实是虚弱了好一阵,自行调理一番正准备去镜月湖寻找那水妖璧月,却不曾想在半道瞧见两个熟人。 之前竹词对于这个沈祀就没有多少好感,如今见他们两人来到此处,所为得,必然就是那水妖璧月身上的宝物,还有那些藏匿在镜月湖之中的宝物了,不然她还想不出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两个什么能力都没有凡人来闯这冰寒瘴气。 贪念人人有之,只是竹词今日想要保一保璧月就是了。 她跟故绪之所以会去到那地心世界,大致就是璧月所安排,但究竟是为何他们不见璧月无法详细得知,但至少他们在那地心世界之中,虽然遭遇过一些危险,但最终的结局是,故绪的身世已然清楚一些,而且他的血脉是已经开始慢慢觉醒,至于竹词,她也获得了很多之前在这六界之中可能永远也不会得到的东西。 虽然她的身世还未明了,但是竹词觉得应该并不会很远了。 所以璧月不能有事,更别说竹词本来就对这沈祀和洛青禾没有什么好感了。 沈祀面色微沉,这竹词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并且看起来周围的那些冰寒瘴气似乎也是对于她毫无阻拦之效,而之前与她形影不离的那个男子,也就是狐言道长的师弟,如今也不知去向,难不成这竹词竟是跟那水妖璧月有所关联。 他抬眼紧紧盯着那竹词,低声道:“你来此地,究竟是为何?” 竹词笑了笑,摇摇头道:“不为什么,只是为了提醒沈将军和沈夫人,此地已经离那镜月湖十分得近,而这寒冰瘴气在踏出我所在的这个位置之后,就会再度加剧,远不是两位手上那道符咒所能抵御的存在,为了两位的安危着想,二位还是先回去吧。” 虽然是心中对于这沈祀不曾抱有好感,而且也打定主意不会让这两个人见到璧月并伤害她,竹词却也没有完全跟沈祀撕破脸,话语间礼数极为周到,并不能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这话虽然表面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沈祀和洛青禾听来就显得有趣多了,只不过在此时他们好歹想起这竹词到底还是仙门所属的人,就算跟璧月有关系,却也绝对不会有多么深切,此时还是不该惹她为好。 “我二人是听闻这林中凶险四伏,担心各位道者进来之后会遭遇不测有危险,是以大胆前来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的上忙。” 竹词笑笑:“沈将军言重了,我等乃是修仙之辈,如果连这样的冰寒瘴气都无法抵御,那还谈何斩妖除魔?既然答应了沈将军和沈夫人,我们必然会好好处理,那水妖,日后定然不会再去打扰二人的清闲生活。” 她想了想,补充道:“其实本可以以秘法在二位身上画符,来使二位抵御这周遭的瘴气,但是无奈越靠近镜月湖,这瘴气就越发厉害,凡人之躯太过脆弱,无法抵御,连我们也无法保证二位的安危了。” 原本听竹词说有办法,沈祀和洛青禾面上还略微泛起了几丝喜色,结果在听到竹词后来的话之后,两人面上的喜色渐消,转而又是阴沉下来,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沈祀微微点了点头,似是索片刻,轻声笑道:“竹词姑娘说得是,我们两个本是担忧却不曾想到我二人来此本就是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就不牢姑娘费心,我与夫人在这林中兜转片刻便会离去。” 竹词笑着抬手抱拳,微微低头道:“真是麻烦将军和夫人大老远跑一趟了,但是为了两位的安危着想,还是快快离去才是,毕竟那水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残忍之徒。” 沈祀跟洛青禾连连答应,随即就是转身离去,这里的寒冰瘴气极为浓郁,沈祀和洛青禾两人只不过走出一段距离,就已然是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形。 竹词立在原地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是轻轻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啊,怎么会如此轻易离去?必然会是绕道而行,决计是不可能相信她的话的,不过还好她和故绪二人体内都被种下寒冰瘴气的冰种,虽然无法自由驱使寒冰瘴气,但是在被瘴气笼罩之时,使之浓度陡然提升不少也不是什么难事。 希望他们在见到故绪之后,可以被那些浓郁的瘴气给全部吓回去。 其实这样对谁都好,仙家的东西虽然好,却也不是寻常凡人可以获得并保留的。 只是竹词此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这沈祀和洛青禾手上的那两道用来抵御冰寒瘴气的符文究竟是谁给他们画的?如若说是他们两个另外请了道士这就另说,但如若是当初的那个时候 她跟故绪离开那沈府之后,似乎狐言还因为有话要交代而留在府中许久,后来才出现,如果说是狐言当初告诉了沈祀和洛青禾这月森的镜月湖中有宝物呢?毕竟这两个人当初只是想要摆脱璧月的纠缠,后来越态度大变。 那便是只能跟着镜月湖中的灵宝有关系了。 但是狐言为何会在他们两个离开之后,专门告诉沈祀和洛青禾有关灵宝的事情?是专门避开他们两个悄悄告知,是如何居心? 而且 那狐言的外表,金瞳,白发,简直跟血脉觉醒时的故绪一模一样,怪不得那个时候竹词会觉得狐言跟故绪有些相似,如果抛去瞳色发色的区别,这两个人的面容简直就是差别极,但竹词却很清楚能分辨出两个人,所以当初并未发觉这两个人的容貌如此相似。 当初在昆仑后山见到的孩是故绪,他本就是金瞳白发,只是与血脉觉醒与否有关系,但是这狐言又是谁?如此瞳色和发色,应当是只有九尾天狐的血脉才会拥有的存在。 而且之前自己虽是怀疑,却并不确定故绪是否就是当年所见之人,却在见到狐言之后,这股感觉如此强烈,难不成这两个人之间 这天底下,还能真的出现两只一模一样的九尾天狐不成? 如若这股猜测是真的,那狐言可要比故绪成熟强大许多了,却为何能够心甘情愿把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交给故绪?当初他说话的口气也好,神色也好,丝毫都没有表现出被逐出师门的一点点遗憾和不甘。 反倒还很开心? “真是奇怪” 想了片刻,竹词也想不出所以然,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声,此事还是等有空了再去细细索吧,此时不知道那沈祀和洛青禾两个人有没有见到故绪,又是否真的被那冰寒瘴气给吓退。 正想着就是感觉到远处突然澎湃起来的冰寒瘴气,应该就是故绪动用了冰种之力,使冰寒瘴气得浓度愈发加重,只是不知道为何其中竟是蕴含了一股极为奇怪的气息。 虽心中混沌不清,竹词却是心道不好,连忙朝另一个方向闪掠而去。 而在赶到之后,只见倒在地上的人事不省的沈祀和洛青禾,以及站在一旁靠在大树树干之上有些无所事事的故绪。 见竹词赶来,故绪抬眼看看她,又低头瞅了瞅那已然昏迷过去的两个人,轻声道:“如何,把他们丢在此处,还是送回森林口处?” 竹词却是紧皱眉头直直走到故绪身旁,又是拉起他的手捏来捏去,又是皱眉仔细看着他得面色,故绪不觉疑惑道:“恩?”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之前那股悄咪咪混淆在寒冰瘴气之中的奇怪气息,虽然微弱,但竹词清清楚楚感应到了,只是如今故绪瞧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竹词仍不相信是自己感受出了错,只拉着他的手,朝月森深处跑去。 即使不知道为何,但她心底很清楚得在说,要尽快离开这里。 “不管他们,他们手上的符文自可以保他们性命。” 故绪一直都没有事,只是竹词心底莫名心慌,总是不知道为何。 而此时身处远方的狐言,本是泡好了一杯茶,刚刚端起来,却猛然怔住,随即放下茶杯,是笑了笑。 “这么快。” 《016》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将军府之变(中) 师父,我想先回家去看一看。” 而天涯看着竹词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竹词可以看得清楚此时天涯面上的神色极为隐忍苍白,他之前说过天渝曾把自己的记忆留给了他,而且当初天渝临死之际,也曾说过,自己会让天涯知道一切,不甘愿自己就此死去。 且天涯自己在前头也说过哥哥天渝所留给他的那份回忆,似乎也已经逐渐步入了末端。 “他手上是真真切切沾了血液,你知道要是想要用邪术师的法子来接触诅咒,岂会那般容易,必须要他们两个兄弟都犯下滔天罪孽,积攒怨气,最终将自己的性命了解,解除了那诅咒,但是天渝他把他弟弟得那一份也一起做了。” “原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赵祎当初误打误撞,正好让他具备了那样的能力,也让他得到了去探索搜寻那些东西和秘辛的理由,所以天渝最后知道了那些事情,还得到了当初柳笛留下来的一本邪术书,上边正好就是记载了该如何解除这种诅咒。” 玖灵之前所说过的话不由得是再次响起在自己的脑海里,竹词面色微怔,有些慌张得道:“刚刚我跟她之间的话你究竟是听去了多少?” 天渝这个人说隐忍也是真不甘白白付出,说冲动他却也足足瞒了所有人近十年,年仅十四岁的孩子,最终面对死亡时,才终于表现得像是一个孩子,会有淡淡害怕,和邀功之心,但是他手上沾了太多血和罪孽,所以结局残酷且惨淡。 “他的神魂不会泯灭,而是会被抓到十八层地狱之中,每日每夜,没有停歇得经受严刑折磨,直到他身上的罪孽被消磨光的一天。” “神魂是不会死的,如果不是那种刻意发出足以毁灭神魂得力量,那么神魂就不会消散,但是却知道疼痛,而且在地狱之中,有的是折磨神魂的法子。” 但是这些对于天涯来说,他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或者说是在修炼邪术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这却绝对不是天渝愿意让天涯知道的事情,刚刚玖灵似乎是因为天渝跟天涯之间的事情,而联想到了很多让她觉得难过或者说是害怕的事情,为了安慰玖灵,竹词并未想到屋里还有一个天涯,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注意他们的谈话内容了。 而且这子说要回东州天家去,想必是还有着自己本想做的事情,而且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一定听到之前自己跟玖灵的对话了,并且现在还有些情绪激动。 天涯看着竹词,如今也才是表现出一个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会有的激动和难过,见到如此,竹词也不知道该为他开心,还是担心。 “我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但是似乎哥哥当初在记忆中没有讲到的地方,全部都被补齐了。” 他看着竹词,眼眶有些泛红:“师父,你可以吸收那枚奇怪却极为强大的印记,所以你应该很强,师父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些是真的吗?” 天涯似乎是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他朝前走了几步,看着竹词,声音不受控制得大了许多,眼眶通红,且说话声音都开始不住发抖。 “我的哥哥天渝,真得会身处地狱,受尽折磨?他不应该……不应该如此……” 尽管看着这样的天涯竹词很是心疼,但是对于他的话,竹词无法再次做出欺骗,尤其还是在这子已经完全听过她跟玖灵的对话之后了。 竹词缓缓朝天涯走过去,这孩不过十四岁的年纪,都已经差不多有自己高了,当然竹词本身也并没有很高,只能说是不算矮,竹词站在天涯身前,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孩儿轻声哭泣,心就是不住揪痛,说是徒弟,但是竹词还尚且无法理解徒弟是怎样的存在,而她自己也还没有成功适应作为一个师父,又该是如何的释义。 而犹豫片刻,竹词抬起双臂轻轻抱了抱天涯,拍拍他的背,柔声道:“尽管你会更加难过,但是师父不想再瞒着你,尽管天渝帮了很多人,他很伟大,但是当初死在他手上的人也的的确确是死在他手上,他真的沾染了许多罪孽,把天家当年的怨,全部引聚到了自己的身上。” 竹词叹了口气。 “从始至终他把你保护的很好,天渝是个好哥哥,但是他不是个好人,对于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来说,他们可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却全部死于非命啊,他们需要一个交代,而你的哥哥天渝,他需要做出补偿和弥补。” 竹词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能让天涯觉得心中好受一些,或者是让他想通点。此时此刻能做到的唯有一个拥抱和她所能想到的安慰的话,其实本来是想摸摸头证明一下自己如今已经是个长辈了,怎奈何自己个子不够高并不能够以正常姿势轻松摸到天涯的脑袋,只能拥抱。 天渝当初做下决定,就会在同时有所觉悟,他一开始就知道最后自己的结局,而且他的确需要一次赎罪,生者身上的痛苦,可以让天涯和天家来竭力偿还,但是已死之人的痛苦与不平,甚至于是怨恨,只能让天渝来了解,得到惩罚,做出弥补。 但是显然这样对于天涯和天家人来说,又是无法接受的惨痛事情了。 尤其是对于对天渝这个哥哥由最初的爱转变为恨意,还是尤为深切的那种恨意,而后又是转化为爱与愧疚,他无法接受这样即便是用寥寥几字表达出来却是让人感觉到之后极为震撼的感觉转变,更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如果我尽力弥补,哥哥受得罪会稍微好一点吗?” 良久,天涯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竹词一怔,随即笑了笑,道:“会,罪恶既然已经创下,必然需要有人来弥补,等到罪孽被弥补得足够,自然会将这个相互抵消的速度提升一些。” 不过这话其实算得上就是在安慰天涯了,毕竟这种惩罚,可不是说谁给那些还存留下来的生者做出一些补偿,就是可以轻易抵消的事情,一切得因果,实际上是由天渝而引起,所以最后也应该由天渝去了结。 只不过是竹词觉得这天涯即便是心智成熟挺早,但至少还是一个孩子,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都要叫他知道的,或许是出于自己通过天涯而吸收到了魔印,心存对于天涯的感激,也或许是被天渝那份勇气和兄弟情所震撼,但是她觉得这个孩子,让竹词想要好好照顾下去。 天涯的出现,帮助竹词解决了在即便是八年闭关之后,也没有找到解决体内那些封印问题的任何法子,使得她身上的问题和顾虑可以暂时得到解决,同时似乎也让竹词开始回想起当初自己在昆仑山,刚刚懂事之后,所遭遇到的那些人的嘲笑与讥讽。 那个时候的竹词天赋尚未觉醒,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但是却拥有昆玥照顾和保护得女孩,自然遭受到许多人得妒忌和憎恶,而且加之之前昆玥带她回来时,因为她身上特别的气息所引起的全山反对,所以大概是很多人都很讨厌她的吧。 竹词知道大家都不喜欢自己,但是从未因此而觉得难过,却是可以感觉到寂寞和孤独,因为即便是昆玥和花以,还有那个时候的林湖,他们即便是对自己很好,但是却也都有各自的事情需要去做,也都是非常忙的,竹词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会更多一些。 但是昆玥又不喜欢动物,所以竹词不能养动物,只能在有时候去到后山的时候,才能跟江调所圈养的那些动物玩耍一番,但是动物虽然具有灵性,但是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竹词又不是江调,而且江调这个人还话少,反应还迟钝,当然这个反应迟钝是在说某些方面。 很多的时候江调都展现出极为强大的能力和感知,以及不管是谁在跟江调在一起的时候,即便这个人面上表情不是很多,话也很少,但是却极为安心,因为他的强大,但是竹词时候经常跟江调接触,这接触得多了,就知道其实这个人在有的地方也算是极为迟钝。 比如他可以在知道你生病之后,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让你感觉很舒服,但是江调这个人又很难会感觉到你真的生病了,除非你告诉他,就像山里的动物,他经常想的起来喂他们,却想不起来竹词也需要吃东西,因为毕竟他自己是不需要吃东西的,竹词提醒得多了,他才会每次在喂那些动物的时候,注意到竹词。 江调可以在竹词修炼一途上,帮助她很多很多,但是无法在感情这方面帮助她,甚至于这江调的一生除了修炼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没有喜欢过的人,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人,至于昆玥和竹词,是江调在昆仑山中算得上是稍微亲近些的人了,但是对于江调来说似乎也没有特别重要。 或者说,竹词所感觉到的,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总觉得她的这个师伯江调,明明还不算是太大的年纪,却总是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不知道有什么是可以在乎的,甚至于连自己的性命都看得很淡,而且,他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但是这一点,即便是竹词,所感觉到得也很微妙,并不是非常清楚。 当然现在的江调已经消失于世间,但是竹词隐约觉得这个人似乎还没有死,只是不知道他会在何处,可能会有很久都见不到,甚至于说是会永远都见不到了也说不定。 但是直到现在,竹词也还是会不知不觉想起江调,只不过想了片刻,却是觉得自己要比之前要平静许多了,看来时间过去太久,总会放下一些东西,即便是不会将之忘记,但是却也会变得愈发平淡。 低头再看向天涯时,竹词猛然清醒,才觉得这种时候明显不是自己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但是似乎天涯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还以为这孩子会在下一刻就摇摇脑袋说她说的不过还是在欺骗他而已,毕竟这娃娃一天到晚真的带给竹词太多的惊喜,或者说是惊吓要更为准确一点。 但是还好,似乎他真的相信了,不管是因为自己宁愿去相信这样的事情来自我欺骗也好,还是他实际上说到底也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罢了。 “你如果是想要回东州去,或许可以先在昆仑呆上几日,把身上的伤养一养,而且我还能趁这段时间,教你一些简单的术法,你也是可以先开始拿着这本功法读一读,试着开始修炼。” 说着,竹词是把当年昆玥留给她的那一本功法给拿了出来,当初的竹词天赋不足,但是好在勤奋,这功法上边的道理都是一些基础根基,是许多人总结而出,昆玥当年也是看着这本功法修习,后来还加上了自己跟江调的修改和简介,在外界那是找不到的,而这样的功法书,还独独只有昆仑的部分人有。 昆玥给了竹词之后,这本书就是经常被翻看,书本都有些发旧,不过好歹是施了术法的书本,即便是看起来极为破旧,却也不会散乱,只是很有年代感,毕竟是他们这一脉,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的,简直可以说是类似于“传家宝”一般的存在了。 天涯接过那本功法,不觉是抬眼看了看竹词,随即便是低头再次看向那本破旧得功法,眼眸之中闪过淡淡惊喜和爱护之意,想必这孩儿年幼时,大概也是极为喜欢读书学习,只不过是因为后来兄弟之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天涯逃出天家,就没法再去学堂了。 竹词笑道:“虽然我没有做过别人的师父,还不知道该怎么教徒弟,但是当年师父也不知道该怎么教我,他给了我这本功法,当初的我天资愚钝,却也能看懂,这都是些基础锻体修炼之法,你要好好研读,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但是尽量自己想一想。” 当初的昆玥其实对于教徒弟已经算是很有经验了,但是竹词却是算得上是一个例外,因为当初不管是花以还是林湖,两人都是各具天赋,也都算得上是天资卓绝之辈,而当初在见到竹词的时候,昆玥也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如此气息。 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在回到昆仑山之后,竹词身上原本展现出来的那种修炼天赋是转瞬消失,变为一个天资极为愚钝,极为普通的女孩,昆玥可还是第一次教这种的,用当初给花以和林湖讲授的时候的那种讲法,竹词是一点儿也听不懂,实在没法,才把这本功法从江调那里拿了出来。 这本功法,是不知道昆仑山哪一代高人流传下来,分为几份,只有昆仑山中年岁较大的人才有,昆玥这一本是他师父给他和江调留下来的,而他师父的则是由师父的师父留下来,代代相传。 不过这本功法说出去算得上是一种至宝,但是实际上能够用到它的人很少,因为这种功法,是为了那种天资特别愚钝,简直可以说是一点儿修炼的基础都没有得人所准备的,是极为基础的存在,但是很多人其实并不需要这个基础。 但知识这东西,少点儿不觉得有什么,多了也不会嫌多,即便是对于大多数人没有太大的用处的,但是对于很多人却也还是很有用的,即便都是一些基础的很普通的知识和指导,但是却总能让人从中得到感悟。 竹词不会教徒弟,但是天涯天资可不算差,这本书对于天涯的帮助,必然是要比对于当初的竹词帮助还要更多,因为天涯这个孩子没有一个好的师父来教授,但是正好他的天资很好,适合自学,就需要一本像是老师一般详尽的功法。 这本书就极为合适。 天涯听到竹词所说,是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那本书,是如获至宝。 竹词见他如此,不觉是还有些对于自己已经成为人师的事情有些如梦如幻,很是有些不适应,但是看到天涯这孩子得到一本功法,如获至宝,那般开心的神情,倒是让竹词第一次尝到照顾人得喜悦。 原本还该留给天涯几本讲授术法的书,不过实际上这个时候无法动用灵力催动周遭气流之中所隐藏的灵力因子,还是只能通过用符咒来施展术法,但是施展符咒也是需要极为繁琐的步骤,不过理解了之后就会简单很多了。 但是竹词并未把那几本术法书带在身上,便是让天涯先回屋去坐着,她自己看着天涯身影消失,是看了片刻,随即便是转身下山离去。 竹词并未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去了昆仑山顶冰湖之上,果真在那个地方看到了昆玥的身影,她离着老远看到昆玥一袭白衣,如今的师父亦是生了满头白发,一个人站在冰天彻地的冰湖湖畔,不仔细瞧还真瞧不清楚,尤其是今日的冰湖上天气极为不好,是在下着大雪。 冰湖上的气候跟昆仑山的气候是毫不相干的,但是冰湖顾名义不会有温暖甚至于是炎热的时候,但是却会有下雨下雪,有时候连冰雹都会下,还有狂风暴雨,很是诡异。 “你当初说你们在风息湖底之际,故绪的血脉之力爆发,你们跑到一处湖畔,他被一个神秘人打伤这才安静下来。” 昆玥如何修为,如何会感知不到竹词的到来,在竹词还在犹豫该如何上前打招呼的时候,昆玥就是已然淡淡开口,不过身子并未转回去看着竹词,仍旧是瞧着面前的一片苍茫大雪。 竹词一怔,随即快步走到昆玥身旁,点了点头,但是并未说更多,因为似乎现在让她去想当初在风息湖底的那些事情,竹词也没有办法记得更清楚了,但是大致还是可以记得的。 昆玥沉默片刻,似乎是盯着冰湖湖面看了很久,随后是开口道:“当初似乎就在同样的时间段里,冰湖上泛起了极为浓烈的火焰。” 竹词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她当初听江调也说过。 “冰蓝色的火焰,还有那种即便不是本族血脉也存在着极强烈威压得气息,天地间大概也只有从远古留存至今的九尾天狐血脉才会拥有的吧。” 昆玥低低说到,不过竹词此刻却是听出一些不对劲,她抬眼看了看冰湖之上一片苍茫白雪,又转身看着昆玥,有些许犹豫得道:“师父的意是说,那风息湖底的那片神秘的湖泊,会是跟咱们昆仑山顶的这片冰湖,有着联系” 这两件事情分开说,并不会有过多值得怀疑的事情,但是如若是放在了一起,就比如先说当年故绪在那片神秘湖泊旁边血脉暴动,而冰湖之上却是莫名其妙出现狐火,这样的话,就会让人不觉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却会发现居然意外得可以找到其中的联系。 “或许,但是说没有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今至少我们昆仑山包括我在内,都没有办法进入冰湖之中,更别说潜入湖底。” 昆玥眯了眯眼,似乎是大雪迷了眼,他抬手揉了揉,随即是低声说道:“当初师兄也曾猜想,或许这片冰湖湖底,会是另外的一种景象,不过他也说过,如今这世上大概还没有人可以突破这冰湖湖底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转身看着竹词,笑道:“但是却绝对是跟九尾天狐所有关的东西存在,与你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跟你得那位好朋友,却是紧密相关。” 竹词一怔,是注意到昆玥故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重的口音,随即红了红脸,低低道:“师伯当初说,如果日后要潜入冰湖去取当年丢失的东西,需要带着阿绪。” 昆玥点点头:“是得带着他,因为那是他的东西,而且这冰湖,或许本就是九尾天狐一族原本的栖息地,或者是为了九尾天狐而开创修建,总归是跟九尾天狐又分不开的关系。” 他说着,却陡然一顿:“但是你们如若有一日潜入冰湖,千万不要试图去湖底。” 推荐:x016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将军府之变(下) 恩” 本是正跟着故绪往远处逃去的竹词,蓦然间心口一痛,不觉是下意识轻哼了一声,故绪察觉,低头看着她低低道:“怎么了?” 竹词抬手摸着心口处,皱起眉头,摇了摇脑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心口刚刚疼了一下,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很揪心,往常也没有心口疼的毛病” 她说着,随即便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转而抬眼看着故绪,眼中盛满震惊:“会不会是师父出事了?刚刚我们能够顺利逃出来,师父帮了我们不少,他会不会因此而惹怒了仙君?” 在逃离天霄大殿之际,轩辕祸投掷过来的那枚阻拦他们的石子是被昆玥施法弹开的,而他当初所用得东西,就是昆玥的一大法宝,虚空戒。 那戒指就是拿寻常的比较坚硬得料子打磨成的戒指,但是戒指上所镶着的那枚乳白色圆石,才是虚空戒这个法宝的精髓所在,而虚空戒如其名,并不是善于打斗得法宝,而是可以跟乾坤袋一样,容纳很多东西。 但仅仅是跟乾坤袋一样的存在,或者说是只是比乾坤袋多出了一点点的储物空间,那么也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法宝。 虚空戒可是昆玥当年幸而在远古遗迹之中寻到的宝贝,功能除了储物,还多了去了,而且单单是储物,就比寻常的储物器要强大的多,因为虚空戒中可以存放活物,甚至于可以容纳三个人在其中生存,至于生存的时间,有一个月那么长。 而且在人进入虚空戒之后,仍旧可以操控虚空戒,可以使戒指快速隐匿行迹,而人因为藏在戒指中,所以气息也是被戒指这种特殊的材质给完全与外界隔绝,就像是凭空蒸发一般,而且连戒指也一起隐匿了行迹,如果人的修为足够强大,还可以使戒指在隐匿的时候,进行瞬移。 可以说这一点功能,是一种绝佳得逃跑方法,即便是身临死境,只要是你有着虚空戒在,而且提前在虚空戒中存放足够的灵药食物和清水,一个月的时间完全够你逃离险境,更何况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么便是可以在虚空戒中存活三个月之久。 这个法宝这一功能极为逆天,不过好在这世上也就存在这么一个,而且当初那些一同进去远古遗迹的人,把远古遗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再找到另外一枚哪怕是跟虚空戒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 而且法宝既然已经跟认主,那么就跟灵器一样,绝对不会轻易易主。 身为一个修道者,一生之中最重要得事情之一,就是找到一个可以与自己相融合也就是缔结契约的法器,大多数人都是费尽心去找五界有名的铸器师,花大价钱以获取一个比较好得法器,而有的还要冒生命危险去寻炼器所需要得珍稀材料。 而一些强者,大多会去那些远古或者年代久远得遗迹之中,寻得神兵,以前得灵器大多比现在得灵器品质要高上很多,但今世五界之人仍旧未能解答这一谜题。 就比如原本东海第一代海主侍月得灵器海神戟,还有如今那妖界得四妖尊之一得琴色,他得灵器名为绝响,进站之时乃是化身两柄银色弯刀,这两把灵器皆是从远古遗迹之中历经血洗争夺,现世的,在他们各自认主之前,世上没有哪个修道者不对之念念不忘。 那琴色还有一重身份,就是如今妖界妖皇宫蔷得夫君,两人百年之前镇平妖界内乱,寻回月华树,宫蔷继承妖皇之位,后而两人结为连理,感情十分好,也算是如今五界之中得一段美谈佳话。 而宫蔷手中也有一不错得灵器名曰蔷薇玉,但是比起前二者来说,虽然蔷薇玉十分强大,上限却不如前二者,它是百年之前世上有名得铸器师云涣退隐前最后一个作品,赠给自己得好友宫蔷,虽然也是一旷世之作,但终究是不如远古之物。 不过远古遗迹这种东西也不是地里种得大白菜随处可见,即使真得现世,也必然掀起腥风血雨,抢到一件灵器已是难事,而如何保住它则更为困难。 当年侍月和琴色之所以能保住那海神戟和绝响,乃是因为背后妖界势力庞大,只要回到自己领地范围,就无人敢轻易动手,加之灵器后而认主,争夺无用,这才逐渐熄了一些争端。 而昆玥,则是因为自身实力,辅以运气,那时候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虚空戒的威力竟然如此,只是以为昆玥只费力找到一个可以存放东西的破烂灵宝,是找到了远古遗迹中最差的东西。 法宝就像灵器灵宝一般,通灵,而灵器一般用于作战,灵宝则多用于其他方面,法宝只不过是一种概述,虚空戒早已认定昆玥为它的主人,如今把它给了竹词,应该是让竹词代为保管,而且因为竹词跟昆玥气息相近,又有昆玥的命令,所以竹词应该也有使用虚空戒的能力。 只是如今的竹词心可不在这虚空戒上。 刚刚心揪了一下,总觉得是昆玥出了事,但是她又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拉着故绪跑回去,那不仅是自投罗,还是让之前昆玥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故绪听到竹词的话,低低道:“尊者应当自有定夺,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竹词点点头,但面上的担忧之色尚未消失,之前因为自己而使得自己跟故绪两个人身陷险境,又让师父惹上了麻烦,而如今师父把虚空戒给了竹词是希望他们可以妥善运用这个来逃跑,不被轩辕祸抓到,但是失去了这个法宝,师父又该怎么安全逃离? 虽然对于这个仙君轩辕祸不甚了解,但是竹词总有种感觉,在师父不计后果帮助他们逃跑之后,那轩辕祸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阿绪是我的错” 有的事情越想越难受,竹词忍不住抬手捂住眼睛,低声呜咽道。 如果不是自己想要去天霄大殿瞧热闹,就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闭关八年,本以为自己应该有一些长进了,却不曾想居然还是这么个能惹祸的样子,没有故绪跟师父在,她怕是早就被轩辕祸抓住。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坏事 故绪瞧见远处有一处荒林,而且这里离天霄大殿也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了,就是捏了个风诀缓缓落地,低头看着竹词,低声道:“如果你真的觉得是自己的错,就不该一直让这些绪阻挠你的想,如果没有这么一遭,我们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再度遇到轩辕祸。” “没有这一次,我们谁也不知道轩辕祸居然会是抱着如此心,既然尊者出手相助,那么必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和道理,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快些把在仙界必须要做的事情做完,而后离开,到那时再去寻尊者,这才是现在唯一该做得事情。” 故绪并没有过多安慰竹词,只是很理性得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和将来该做的事情,也是因为他本不怎么会安慰人,毕竟跟女孩子相处少,也从来没有怎么安慰过人,但好在竹词也不是那种必须要安慰的人,故绪这么理智得分析,倒是让她很快冷静下来。 此时右手衣袖中泛起淡淡热流,竹词一怔,随即把那东西给取了出来,却见是之前昆玥丢给自己的那枚虚空戒,如今虚空戒上绕着淡淡白光,十分灼热,竹词将之放在自己的掌心处,不出片刻,那团白光就是迅速化为雾气,缭绕在虚空戒之上。 “短时间之内,不要贸然回昆仑山,也不要在仙界长久停留,更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这是昆玥的声音,但是声色极其微,甚至还有些隐忍的颤抖和喘息,竹词听到这个声音,本来都已经止住的泪水轰然决堤,心中泛起浓浓的自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耳边传来故绪温和许多的声音:“不要想太多,尊者应当是逃出去了,既然还能以灵力给你传递讯息,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我们的动作是要快点了。” 实际上来仙界所必须要做的事情,跟竹词没什么关系其实,是他故绪需要来仙界一趟,要去寻找那九尾天狐的墓地,并且找到遗骸,因为当年说九尾天狐的遗骸大多存在于仙界中,只是埋藏的地点不是很清楚。 故绪需要找到九尾天狐的遗骸,才能够彻底使自己的血脉觉醒,而且似乎在上次雷劫之后,自己身上的九尾天狐血脉发生了些许变化,似是变异了。 血脉变异这种东西极难说明,而且动向不好控制,就拿当初妖界的一个如今来说已然近乎灭绝的种族来说吧,幽冥猫一族本就是妖猫一族发生变异而变化成的物种,是更加强大了许多,但是幽冥猫是在缘故时期就存在的,妖猫一族,其实也可以说是幽冥猫变异生成的一种种类。 变异有好有坏,且极难控制,在故绪现在这个年纪,显然是无法自己控制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找到九尾天狐的遗骸,就变成了极为重要的事情。 话说回来,竹词来仙界,是为了帮助自己能够成功寻到那九尾天狐的遗骸,因为好像当初在地心世界的时候,不管是辞影他们还是那个神秘的山神,都说过如果日后要去仙界寻找那九尾天狐的遗骸,还是去昆仑的冰湖之中寻找狐玉,都必须有着竹词一起,不然很危险。 他们两个人似乎是早就被某种极为特殊的东西给牵绊在一起,无法割舍无法分离,有些事情两个人单独去做,都会很困难,甚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就会变得很简单。 这种现象无法得知缘由,更加无法解决,当然了不管是竹词还是故绪,都丝毫没想过这种事情还需要解决,虽然谁也没有真正的说出口过,但两个人今后会一直在一起,这是两个人都默认的事情,还觉得很寻常,是必然如此。 如今竹词自责,是因为觉得害了昆玥,使得昆玥受伤,而且伤情不明,是把过错全部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然而故绪看来一切根源却是为了自己,只是他不会安慰人,也没办法吧那些事情都说出来,只得是沉默。 竹词自己哭了片刻,也好了不少,转而看到故绪满是关怀的眼睛,不觉是破涕为笑,有些许埋怨道:“你这人,忒不会哄人了些,还好我自己哭一会,就缓过来了。” 其实也就是这么说说,竹词哭起来那是什么都听不到,也都听不进去,就算故绪真的会哄人,怕是也无济于事,这种时候一般都是故绪可以坐在她身边,最好可以抱一抱,有个亲亲那是最好,这样才是竹词最适合得方式。 也幸而是这样的两个人聚在一起,处处投缘,也才自然。 故绪听得竹词如此说,难得窘迫道:“是我的不是。” 竹词笑笑,心底依旧是对于昆玥怀着极为担心的态度,但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这么来,当务之急,是要在躲避轩辕祸的时候,跟故绪找到那埋着九尾天狐遗骸的地方,使他的血脉可以得到彻底觉醒。 如果是故绪的话,血脉彻底觉醒应该会对他的修为产生不少的好处,那个时候他们在离开仙界的话,如果不心遇到轩辕祸,就算虚空戒都不顶用,想必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的被动了吧?况且竹词总是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跟九尾天狐一脉,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这一切或许在他们找到那九尾天狐的遗骸之后,才能够有可能找到答案。 不过两人在稍作休整之后,就是继续朝着荒林深处行去。 当初那些人的确是告诉过他们两个,说是九尾天狐的遗骸,是在仙界的一处荒凉之地,称之为荒芜境,根本没有生灵存在,到处都是残骸遗骨,而且怨气极重,大家都很好奇仙界为何会有荒芜境这样的地方存在。 因为实在是忒影响美观了点。 不过据说诛仙台也建在那荒芜境附近,因为诛仙台不是个什么好的地方,基本上去那里的人呢,不是被处了死刑去赴死的囚犯,就是押着囚犯去把囚犯推入诛仙台得人,那是个充满死气的地方。 人在得到修成仙之后,寿命便会得到延伸,寿命极长,就会成为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但是仙人并非是不死的,他们可以被灵器和法诀重伤,甚至于在被伤到重要部位且不加防备的时候,凡间的兵器也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还有一种死法,那就是跌入诛仙台,仙魄散尽,归于尘土。 不过这并不是说这个人就死了。 天界犯了大错的神仙会推下诛仙台入六道轮回,诛仙台落下的过程中,所有的修为,仙术,法力全部消失。不管有多少年的修行,全都还给仙家,从此世世生活在凡间。所以称为诛仙。 但是还有一种说法,或者说是一种可能,那就是最终跳下去后不入轮回,直接魂飞魄散,这种那是真的死了,就像月见那样的,那是真的魂魄散尽,化为尘土,再也不可能重生。 这种死法的话,一是取决于判刑者的量刑轻重,再者就是看入诛仙台的人自身的意志和身体状况了,当初的月见,中了诅咒,本就是一个死人,只是差点时间死罢了,而且他自己也是丝毫没有生意,所以就直接是在诛仙台中仙魄散尽,魂飞魄散。 不过大多数人都还是被打入六道轮回之中,生生世世生在凡间,除非特别情况,不会再令之回到仙界。 但是竹词跟故绪并不知道当初在星辰殿中发生的事情,也自然是不知道诛仙台跟月见的事情,但是他们两个人却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荒芜境的不远处那片荒林之中,在走得深入些时,竹词隐约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拉着故绪,稍稍走近了些,却是看到一个女子衣着和头发散乱,似乎是被林中的残枝挂的,人在精神恍惚的时候在走时是不会注意到身边那些障碍物的,所以这个女子似乎就是这般穿过了这片荒林,最终坐在这里。 那个人让竹词觉得十分熟悉,不觉是朝前走了走,但是却感觉到一股极为暴虐的气息,似是邪气波动,而且也是离得近了,才看到那女子身上所笼罩着得一圈黑色雾气,见此,故绪眉头微皱,走到竹词身前,提起了戒备。 但是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却似乎是并未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到来,只是独自一人呆愣得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 “先不要动手” 竹词轻轻扯了扯故绪的衣袖,随即声说道,后而心翼翼走出去,靠近了那呆坐在地上的女子,这离得更近一些,才看到那女子的面容。 虽然是多了几道被树枝划出的血痕,也多了些灰尘,想来是跌跌撞撞染上的尘埃,不过即便如此,竹词依旧认出这个女子,正是之前不久在昆仑山中还见到的玖灵。 “玖灵?” 竹词皱起眉头,随即抬手去握住玖灵的手,也随之半跪在地上,看着玖灵的面庞,却在手触及她的手指之时,不觉是身子猛然一颤,这玖灵的手指十分冰凉,简直就像是死人的手一般。 故绪走上前来,也随着竹词附身蹲下来,仔细瞧着那玖灵片刻,后而道:“似乎是陷入梦魇魔障之中了,应当是心魔。” “心魔?!” 竹词面色大变,见着玖灵如此面色,就知道必然是发生了大事,但是竹词虽然跟玖灵交情不错,却是对于她在仙界的那些事情不甚晓得,倒是知道她先前在昆仑山被赵祎欺侮,但是即便是那,玖灵也没有被心魔侵蚀得如此厉害。 “应该是她体内的那颗尸种,虽然她可以操控那枚尸种,但是这毕竟是邪物,在她心神极端动荡之际,是无法分出心神去操控那尸种的,尸种就会将她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放大,最后衍生为心魔,而且在心魔出现后,也会不断以这样的心魔来击溃她。” 故绪面色也不是很好,他很快得出结论,转而看向竹词低声解释道。 “她现在应当是没有意识的,或许在跟那尸种进行斗争,也或许是被那尸种所造得幻境困住无法离开,但是她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应该有很久了,因为她的体温已经降低到不能再降低的地步了。” 虽然不知道玖灵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尸种在爆发之后究竟会是如何得状态,但是竹词想要帮一下玖灵,这个姑娘其实最让人心疼,但是却也是最坚强的一个人,当初在赵祎那般压迫之下,她都依旧能恢复过来。 如今这样的情况,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颠覆她人生得事情,迅速将她击溃,使得尸种趁势反攻,大概是想要占据躯体的主动权,就像是当初的赵祎跟他体内的那颗尸种一般,只是玖灵的这颗尸种相对要温和一些,所以她还能撑到现在吧。 “有没有甚么法子可以帮她呢” 竹词皱起眉头开始细细索,但是想了片刻,暂时没有想出办法,而故绪也是摇摇头,他虽然了解这种东西是为尸种,也知道玖灵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缘由,但是一时间也是无法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解决。 这尸种只要不加控制,就会不断释放尸腐之气。 这尸腐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能抵御尸腐之气的,也大多是炼化尸腐之气并且以之作为自己能力和技法的人才会拥有的能力,一般应该也是在自己体内炼化出一颗尸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就像是当初在月森中,璧月在她和故绪体内种下的两颗冰种,可以抵御寒冰瘴气一般,那尸种大概就是跟自己体内现在还存在的那颗冰种,是一个道理的存在。 对了,可以抵御寒冰瘴气的冰种! 寒冰瘴气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技法凝气,天底下还难寻能够吞噬寒冰瘴气的灵物,这尸腐之气未必就比寒冰瘴气厉害。 寒冰瘴气! 竹词猛然转身看着故绪,道:“有法子了!” [搜索本站:9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重至月森(上) 昆仑山顶的冰湖之上出现狐火一事,终究还是暴露了出去,不过还好的一点就是,只暴露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律瞳。 之前在昆玥答应他可以借给他灵泉之水并且要他自己去取的时候,律瞳就曾感觉到那冰湖之上的气息有些许奇怪,甚至于还是有些熟悉,扭头见得昆玥面色微变,心道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过昆玥如何肯跟律瞳实话实说?虽然律瞳承诺说会对碧海负责,也会对昆仑以礼相待,但他之前闯下的孽事太多太多,突然的转变令得昆玥心有放松却仍旧是无法完全信任他。 却不想这律瞳竟是自个儿直接猜了出来。 江调瞧着身前站着的昆玥,怀里还抱着闭着眼睛似是睡着的碧海,挑了挑眉:“她这是陷入沉睡?” 昆玥点了点头,他低头瞧了瞧碧海,面上的神色略微有些复杂,之前对于碧海仅仅是如异兽一般的了解,知道上一代碧海死得十分凄惨,所以对于这一代碧海多少有些怜惜之意,而后在晓得发生在碧海身上的那些事之后,才觉得当年之事或许并不是那般简单。 当然了,当年在碧海和律瞳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昆玥来说其实都不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毕竟他只需要关心的是昆仑的安危和门内弟子的培养。 如果后来没有发生哪些事情,而碧海也没有缺失大部分修为和记忆,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得的懵懂孩,恐怕昆玥不会对这碧海生出如此多的关怀之意。 自竹词长大之后,昆玥照顾人的频率已经算得上是越来越低了,而且竹词这个人是个闷性子,自就不是很多话,但是却很喜欢那种热闹场面,她喜欢跟着身旁的人,去旁观,但从来不喜欢参与进去,竹词太过让人省心,却让昆玥不知不觉与有些无聊起来。 在竹词离山历练之际,昆玥本还不知道在这徒弟和其他两个徒弟都离开昆仑之后自己平日里该干什么,碧海得出现则是给出了他一个不容他拒绝的理由。 相处多日,两人之间的情谊其实早已不同于之前的昆仑掌门和南海守护灵宝玄碧琴的异兽碧海,失去记忆和修为的碧海如同心生的婴孩一般,将昆玥当成最亲近得人,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好感和信任都交给了昆玥。 而对于昆玥来说,已经有很久很久的时间,他找不到那种被人所需要所重视得感觉了。 但是在他刚刚习惯碧海这么一个不点天天跟在他身边缠着做这做那的时候,当年玄碧琴的话偏偏在此时灵验,虽然碧海失去了大部分修为和记忆,却只是暂时性的,当年玄碧琴将碧海体内那心魔所衍生的大部分邪恶意念全部化为灵力吸收,用来帮助竹词突破元婴之境。 但即便是如此,碧海心中的心魔仍旧未消去,这是她自己心中生出的心魔,要想真正成功度过这心魔劫难,唯有靠自己,旁的人没一个能帮的了她,当年玄碧琴之举,也只不过是帮助碧海减轻了一些压力,将那本不该由心魔所产生出的邪恶念头铲除,使之不会影响到碧海的心绪。 昆玥一直以为碧海的心魔其实就是当年上一代碧海的死亡,归根结底,还是要算到律瞳的身上,却不曾想如今的律瞳昆玥其实能够和和气气跟律瞳讲话,也是因为心中对于碧海的关切罢了。 他倒是真的希望律瞳是真的对于碧海有着愧疚之心,能够愿意跟着她一起度过心魔。 却没想到律瞳刚刚告别离去,碧海就是陷入沉睡,而整个人的躯体外层已然开始有了一层极淡的白光遮掩,只不过不运转内力只用肉眼瞧的时候瞧不出来罢了。 听得江调的疑问,昆玥面色复杂,点了点头。 江调看了那碧海一眼,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得到覆盖在碧海身体表层之上的那一圈白光,而若是仔细看过去,会发现那其实是一层细细的白色绒毛,如果想得不错,这些绒毛之后会越长越长,后而结为大茧,将碧海包裹起来。 而在那个时候,碧海也会化为本体,被包裹在大茧之中,这是某些异兽在进阶之时所必经的过程,只不过碧海的此次进阶,会有些凶险罢了。 “看来她这些日子在昆仑之中修行,加之你的调教照顾,很快就抵达了进阶的要求,只不过可惜的是如今你我都没有找到能够解决她体内心魔的法子,如若她此次进阶度过了那心魔劫难还好,如若还是无法突破心魔的屏障,怕是真的会有危险了。” 江调抬眼看了昆玥片刻:“不管是对她自己来说,对于她近旁的人也皆是如此。” 的确,如果碧海在进阶之后仍旧未能突破自身的心魔劫难,在碧海修为猛增的那个时候,已经极难找到能够压制她的人,而最可怕的事情是,碧海心中所衍生的心魔,会随着她本身的修为实力的增长,而逐渐增强。 如今的碧海实力不如昆玥,但是在进阶之后可就不一定了,因为对于这些异兽来说,进阶所需要的能量和灵力,远远要比人类修道所跨越的一个境界要困难得多,而且进阶之后的升华和增强,也远远超过两个境界之间所隔的界限。 昆玥一怔,叹了口气:“我也晓得,只是如今不知为何,我不想看着这个丫头醒来之后,再次遭遇那般的痛心之事了,你也晓得,那律瞳前不久来找过我,在我想来,那心魔其实还是有机会消去的,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对啊,基本就是只差一个时间问题,如果碧海的沉睡时间可以稍微拖一拖,那么其实只要等到律瞳养好伤,就可以慢慢来跟碧海培养感情,而在亲近之后,才有可能帮助碧海突破之前心中的那个心魔。 但很显然,这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东西,也是时间流逝,毕竟直到现在为之,还没有人能够阻碍时间的流逝和回转,或许可以通过无上修为或者是特殊秘法,来达到一些目的,却远远不如操控时间的可怕。 江调所言,其实是在提醒昆玥,要他心碧海,万一再次清醒,可就不再是这个碧海了,说不准在那个时候碧海连昆玥都会忘记,更别提会不会在意识狂乱之际,手下留情。 而昆玥如何不晓得?只是正因为晓得了,才觉得有些不甘心,这还是自当年的事发生之后,昆玥多少年来,第一次心中生出如此强烈的不甘心。 毕竟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师兄,见着昆玥的面色,江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吟片刻,是低低道:“反正她醒来之后都会忘记,不如你就从中做点手脚,干脆让她忘个干净好了,毕竟那律瞳身受重伤不假,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而你,我想你心中如今也无法确定轻重,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让你做一做决定和取舍。” “决定和取舍?” 昆玥有些好奇得太严看向江调,却见后者神色淡淡,声色也极清淡:“对啊,你前不久去找重羽,喊着要他放下放下,你自己何尝不是需要放下一些东西,只不过重羽不如你好运,他身边没有再次出现一个像是碧海这样的意外,来使他分出心神。” 放下 江调看着昆玥,低低道:“你需要时间,做出是否放下的决定,也要决定出一个横亘在过去和未来取舍,究竟是仍旧为过去的人和事执着,还是真正放下,开始好好迎接未来的生活。” 听得江调的话,昆玥立时顿住。 决定取舍 “阿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要因为我而长久的难过,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我永远不会后悔,我也希望你不会因此而迷茫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凡人和修道的仙人,原本就是无法长相厮守,许多人觉得这注定是个悲剧,但于两个相爱之人来说,爱过也一起过,不论如何,总有一些快乐的回忆值得记挂,这放在一段感情之中其实已经算是难得,也非常值得。 “我老了,不再好看,只希望可以保留一些体面,不要给他看到,你说过去是不是就是一场梦,我和他一起生活,做过许多事情,但后来却还是无法厮守到老,如今才突然明白,好像他永远不会老,而我却是会老的,我终究是会老的。” 当年站在竹林之外的时候,昆玥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沉得住气没有去看那晴荫一眼,也曾以傀儡化作普通人装作遇难被晴荫救下,只在疗伤之际寥寥数言,只如陌生人之间的随意交谈,不知觉就谈到心上人。 被毁去容貌,无法与心上人长相厮守,这些对于晴荫来说,竟不算的是多么伤心断肠之难事,反倒如一场大梦清醒,让她明白了许多,却也更加珍惜流逝的过去,当初的昆玥太急躁,在处理晴荫一事上有太多疏漏,才导致最终的结局。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子,还有关于这女子的那些事情,才使得昆玥在三年之内,迅速成熟,也迅速成长起来,当年的他或许还没有喜欢那个女子到那种地步,但是这个女子在他心底留下的深深烙印,所换来的是她在昆玥心中幻象的不断美化。 人死无法复生,且对于修道者来说,最忌讳得其实就是与凡人相恋,在这一世终了后,仍旧痴缠不休,苦苦追寻下一世,又一世,每一世都没有前世得记忆,而且生长环境不同,教育环境不同,哪能生出一个性格一模一样的人。 后来昆玥没有再去寻找晴荫的转世,是清楚自己即使变得强大,也无法改变晴荫无法修仙的事实,轮回转世,什么都可能改变,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对这修仙的资质。 所以 是不是真的如江调所说,他执着了这么多年,也念了这么多年,如今真的是到了放下的时候了,而碧海 “因为我穿碧色衣裳所以你唤我阿碧,那我唤你阿蓝好不好呀?” “好。” 之前在竹词和故绪察觉到不对劲,打算再去镜月湖瞧一下璧月有没有出什么事,却是在去捡玄碧琴的时候,突然被玄碧琴攻击,被那团碧光猛然包裹住之后两个人就是失去意识,在这之后,原本是悬浮在空中的玄碧琴顿时像是失去束缚一般,再次跌落在地上。 片刻后,此片天地间蓦然响起一声悠长叹息,如若是竹词还醒着,大概是还能够听出来这声音乃是属于之前消失了挺久的阿玄。 虽然这道攻击瞧起来极为强势,但似乎只是使得两个人顿时失去意识,不至于受太重的伤,不过在竹词缓缓清醒过来之后,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之前就曾伤到的右脚,本是被故绪接好了,如今再次传来阵阵痛感。 好像是伤势还加重了。 而且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地方有些奇怪。 与此同时故绪也是开始逐渐恢复意识,在坐起身后,他面色微变,低低道:“修为似是被封住了一大半。” 之前一直是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得竹词,在听到故绪这句话之后,顿时才知道奇怪之处就是因为自己体内经脉各处原本一直在缓缓流动得灵力热流,此时似乎是有些堵塞停滞,的确是大半灵力都被封住。 想来是那玄碧琴为了防止他们两个人再去那镜月湖,所以拿到碧光对于他们并无实质伤害,但是因为害怕他们会强行去那镜月湖,才将他们二人的修为给尽数封存住。 “看来这玄碧琴所奏出得曲子的确是在预兆着些什么,但是我们却无法再回到那镜月湖旁了,不晓得璧月如今究竟是如何了,想来如果我们两个还要想靠近那片地方,可能还会有其他麻烦” 竹词皱起眉头,右脚上时不时传来的钻心疼痛令得她说话声音是不由得有些微颤抖。 但故绪的注意力此时并不在竹词身上,他偏头定定瞧着一处,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只是因为修为大半被玄碧琴之前的攻势给封住,所以一直不确定,在细细确定。 “似乎麻烦已经来了”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也顾不得脚上的痛感,她抬眼看着故绪的眼睛,顺着他的眼神忘了过去,果真在那个方向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但实际上她的修为被封住了大半,本该是感应不到那股灵力波动的。 “有股有股灵力” 但竹词本身对于这些灵力的感知就要强一些,还只是炼神境也还没有炼成仙骨得她在这方面的本事是比如今已成仙身的故绪都要强上一些。 而在两个人修为同样被封的时候,竹词的感应能力,其实是要强过故绪的。 “是极为凶恶的灵力波动!还在向我们这边靠近!” 竹词稍稍沉默确认片刻,脸色顿时大变,声音也不受控制得打了些。 而在她此言出口,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已然是被故绪抱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也就是离开月森的方向跑去。 “应该是刚刚玄碧琴猛然间震出的灵力,惊动了月森深处得凶兽。” 故绪虽然失去大半修为,但是也还是大半,剩余的一些灵力,还足以他御剑行一段距离,御风定然是不可能了,但总比跑着要快一些,踩着剑,故绪皱起眉头低低在竹词耳边提醒道。 虽然在修为同样被封印的状态下,竹词的感应能力比故绪要强一些,但那时对于之前的故绪,对于那个血脉未曾完全觉醒的故绪来说的确是如此,但如今故绪九尾天狐的血脉已然觉醒,那么有些东西就应该变为本能而不是受修为和灵力的控制。 虽然只是猜测,但这也是基友可能之事 “那凶兽是被玄碧琴的灵力波动给震醒,但之所以朝这边走过来应当是嗅到了我血液得味道” 九尾天狐的血,可是足以令得天下异兽全都为之振奋的灵宝存在,那沉眠在月森之中凶兽修为虽然并不能算是高,但如今修为被封的两个人不论是哪一个都没办法对付,特别是在那凶兽还是嗅到九尾天狐血液气味而赶来,本就没有理智所存在。 竹词听得故绪的话,不由得惊诧道:“你并未流血,为何血液的味道还会四散开来?难不成” 她的声音蓦然一顿,之前故绪没有流血,流血的人是她才对,那凶兽嗅到这股气息就是朝这边赶来,难不成竟是嗅到了她的血液味道,想到如此,竹词亦然是想起之前在那地心世界之中,似是幻梦一场,见到离樱,那离樱将内丹给她服了下去。 虽然后来把那一身属于九尾天狐的精血尽数还给了故绪,可也难保没有微弱残留,此刻也是见到那凶兽朝这里行进的速度并不算是快,难不成只是因为嗅到她血液之中还尚且存留得那一丝气味,虽是垂涎,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 但故绪很快摇头低低道:“不是你的血,因为我的血脉觉醒缘故,只是一下子无法完全融合炼化这股血脉之力,需要在回山后闭关慢慢炼化,就算在炼化之后,也需要极长的时间来感悟熟悉,正是因为如今无法掌控,所以这股气息即使我没有流血,也能够传出去” 说到此处,他蓦然皱起眉头,但如果这么说的话,为何之前他们在回到月森的时候,这林中的异兽和凶兽都没有半点反应?却是在玄碧琴的那一道碧光出现之后才都 “难不成竟是玄碧琴?” 竹词一怔,她这时才想起那玄碧琴本该是还没有被捡回来,应该还在原本的地方掉着,原本背着玄碧琴就无法联系到阿玄,所以也不明白玄碧琴究竟是发生了甚么事情,如今琴跟她相距甚远,更是无法跟阿玄获得联系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也有很多次无法跟阿玄联系,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心焦,竹词似乎是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跟玄碧琴签订主器灵契之际,玄碧琴曾说过的那些话。 他本是追随玄碧尊者,当年尊者陨落,玄碧琴本意是要随着那玄碧尊者一同去,却被心忧玄碧琴的玄碧尊者给生生按住了器灵,还在玄碧琴的琴身之上布下几道禁令,只要阿玄无法完成那些任务,就无法解除禁令,也无法真正按照这自己的意,随着玄碧尊者而去。 而世人皆知,灵器乃是天地灵物,永不会消失,会消失的不过是灵器之中的器灵而已,如果阿玄不自毁消失,那么玄碧琴就永远无法衍生出新的灵识,就永远不能认新的主人,阿玄本就是玄碧琴中衍生的灵识,自然不忍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伤害了玄碧琴本身。 但阿玄曾说过,这寻找几个有缘人,把封存在玄碧琴之中的那几首曲子弹给对的人,玄碧琴就算得上是功德圆满,当年玄碧尊者留在这玄碧琴只上的几道禁令才会完全消失。 而在这几道禁令完全消失之后呢 在这几道禁令完全消失之后,阿玄就要去做他当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自毁器灵,随着当年陨落世间得玄碧尊者而去,经过千万年的等待,阿玄的神魂早已经被消磨得只剩下如今这么一丝残魄,他自己都说,如今剩下的,不过也是当年那股执念所支撑。 一个没有主人意念和灵力所支撑的灵器,是很难依靠自己保留着纯透本心的,很快就会魔化,这却是为了天地只剩自己一人的时候可以自保,但阿玄没有如此,只是没有如此,保持本心的代价,就是变成如今这么一个凄惨模样。 璧月就是玄碧琴的最后一个有缘人。 那阿玄现在去了哪 竹词曾无数次想过,玄碧琴终有一天会离开她,毕竟他们只是相互利用,但竹词身旁交心之人太少,能给予她关心和爱护得人也太少,玄碧琴阿玄正是这些人之一,相处这么久,竹词一想到他终有一天会消散,就不觉是有些舍不得。 她不是无法接受,只是没想过,告别会如此突然,一点儿机会和预兆都没有让竹词得到。 [搜索本站:9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重至月森(中) 疏光似乎不再愿意给故绪跟竹词讲述更多的关于他当年跟轻砚之间的事情,还有当年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是将话题完全转移到了有关于一开始就曾说过的那一个天狐传承之上。 故绪心知大概是这疏光心中记起当年那些事情,虽然并不会觉得竹词之前那样的话还有些冒昧,但是应该仍旧是无法做出苟同,毕竟是这样的事情,他跟竹词年纪尚,即便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却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疏光的确是比之那些在情爱之上与爱人所被迫分开,或者说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分隔两地,甚至于是跟他们一样是阴阳两隔,疏光要比那些人幸福得多,因为从始至终,他与轻砚一直都是相爱着,两人之间的情感也是一直都没有过变动。 后来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之间所引发的战争,轻砚临时做出决定,将疏光以这样的方式所保留下来,而自己却是与那其他七位近神至尊一起,在战争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之后,以自己的身躯化为世间的万物,将当初差点儿崩毁得六道给稳固住。 其实也可以说疏光挺无辜的,但是当年之事的确是无法避免,但是唯一让他无可奈何得大概就是当初的轻砚极为任性得把自己留给后世的形象,硬生生扭转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类似于是怨妇一样的人,完全是与自己本来的形象搭不上边。 不够这或许也是轻砚的一种私心,毕竟当年战事起得太过突兀无法阻止,也本是无法预料得事情,而身为“诅咒”的轻砚,在战后与其他几人一起献祭自身,她的肋骨化为这座墓地将疏光的神魂和骸骨好好保存着,而其他的一切全部都是化作了雪神域。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轻砚当年的献祭造成了雪神域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出现。 雪神域不在五界之中,据说是当年神界尚存之时,遗留在这世上得地方,本该是属于神界,只不过是当神界突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消失在六界之中,当然具体点说也不会是消失在六界的眼中了,因为神界这样一个庞大的位面,并且是完全比之其他五界都是要强大很多的位面,决计不会可能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莫名消失。 倘若那是真的,那么如今的六界之中,应该是隐藏着一种多么可怕的势力和力量。 雪神域之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珍惜得药物灵宝,都是世间难寻之物,且大多有奇阵异兽看护,这个地方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当今世上的人也堪不透得兽群暴动,世人称之为兽潮,时间不规则,那些兽群会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都是一些不具备理智得凶兽,且数量之多,怕是一位真神都无法在其中轻松存活,若是谁去雪神域侥幸在众多机关险地之中存活下来,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见兽潮,因为其他得险情起码还能逃脱,这兽潮,只要你陷进去,绝无生还可能。 据说当年仙界上一代仙君惊宵,就是在雪神域中陨落,传言说是遇到了兽潮,不过这猜测也挺对,毕竟惊宵当时得实力乃是世上少有高手,却也死在雪神域,最大可能就是遇到了兽潮。 这兽潮疏光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已然是存在于雪神域之中了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兽潮,几百年可能都没有办法发生一次,只是后来六道发生崩坏,世上的许多地方和许多事物都变得跟以前很是不一样,甚至于是变得更为可怕而不再平和,就比如雪神域。 雪神域神秘,也危险,但是正因为如此,无法掩饰在雪神域之中掩藏着许多足以使得这六界都为之疯狂的宝物与秘法,甚至于是天地灵宝,或者说是神器。 远古强者的墓穴现世,或者说是某些远古遗迹被人发现,都必将是一次六界之间的互相厮杀与算计,因为远古时期的那些东西,可以留存至今,必然都是天生灵物,或者说是神兵利器,只要得到其一,必然是会受益终生,甚至于整个家族都有可能因此而崛起。 至于雪神域,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远古遗迹,或者说是强者的墓穴,拥有着不尽得宝藏与灵宝,而且不会像是当初那些强者的遗迹或者说是远古遗迹一样,即便是再具有危险,也会被人扫荡一空,雪神域的危险性,就限制了可以进入者的修为。 而可以进入雪神域的,无一不是当世强者,而那些强者在雪神域之中寻到那些灵宝,出来之后必然是如虎添翼,更何况是得到了“诅咒”所留下来的纸符和灵宝灵器,亦或是秘籍。 那些秘籍灵宝被许多人代代相传,甚至于后来被其他的人杀人夺宝,代代易主,本就是沾染着邪气得东西,但是却所有人都对之有着无法割舍得贪婪之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那九位近神之尊之间蓦然爆发的一场内战,主要的场地,就是在这雪神域之中,当初的雪神域,虽然也是名声极大且在雪神域之中有着许多的天灵地宝,但是却远不如现在这般让人闻之胆寒。 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在这里打了一架,所以原本就珍宝遍藏的雪神域之中,又多出了许多的宝物和珍贵物品,以及各种秘籍灵宝,也是因得如此,后世得许多当时强者,都喜欢在打架的时候来雪神域,只是在后来兽潮的触发不受控制之后,死在雪神域的人太多,来的人才渐渐变少。 不过当初在那九个人打架的时候,本也是打着不想伤及无辜的想法,才来到雪神域,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且看起来就很辽阔基本上除了一些天灵地宝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的地方,居然会因为他们在此地大肆作战而触动了六道的平衡。 疏光道:“我会将我保存了这么多年的那份本该属于九尾天狐血脉传承的那份力量转移到你的身上,但是你切记在与之融合之后,不可以操之过急,当即凝练将之化为自己躯体的一部分。” “九尾天狐这个血脉没有那份独特的血脉传承,而一直传承了很久直到现在,不管是血脉,还是骸骨,甚至于是神魂,都远不如当初的强悍,无法一下子接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便这是你本身就该拥有的东西。” 故绪点点头:“晚辈晓得。” 贪多而嚼不烂,须得稳扎稳打才能砥砺前行,这一点是故绪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一个道理,而且早就在很多年前,于浮雪山上承受那由竹词处转移过来的雷劫之时,就已然是将之贯彻到极处了。 疏光是笑了笑,看着故绪轻声道:“我自然是晓得,你这孩子懂得贪多必失,水到渠成的道理,当初那一场意外的雷劫,我已然是很满意你了,不然你以为你们会如此轻易找到这个地方?” 其实疏光原本也是打算继续考验故绪跟竹词一番的,因为起码心中带有一些的犹豫和慎重,毕竟是自己保存了多年的东西,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可以很轻易就再次凝练出来,他早已没了实体,这样的一份传承之力,给了故绪,就再也不存在,而且后世也只能通过故绪来进行传承。 毕竟也算得上是九尾天狐一族一个新的蜕变和开端,万事开头难,而只要是度过了这个开端,一切就都会变得很简单,只不过是现在还正好卡在这个开端这里,而且能不能让这个开端完好进行,还不是很清楚。 他转而看向竹词,瞧得后者不觉是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还在在意之前疏光故意试探她这事儿,疏光是轻声道:“原本你应该是跟千万年前所存在的这只九尾天狐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当年你的父母其实误打误撞,在将你一生生机完全冻结之时,把你放在雪神域,而那个地方,之前还正好放过其他的人。” 竹词听的这话,也忘了在意之前的事,不觉睁大眼睛看着疏光,疑惑道:“是故绪?” 疏光笑着点点头:“其实这封印之地一说,也很有研究,当年离樱是自己研究许久,又后来加上我的考虑,才选择了那样的一片地方,九尾天狐即便是生机被尽数冻结,但是身上气息还是会四处扩散,而那处地方本又是一种灵气充裕之地,加之” 他顿了顿,故绪却是接过话:“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不错,是因为影狐。” 疏光点点头。 竹词抬眼看故绪:“即是如此,你还肯定那狐言不会伤害到你?” 即便是之前没有说出来,竹词还是很轻易看出了故绪的心。 故绪笑道:“那只影狐其实早死了,如今的狐言,并非当年的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只是他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罢了” 竹词诧异道:“这” “是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疏光突然开口解释道。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疏光说了片刻,蓦然沉默起来,随即有些惋惜的道:“或许是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竹词想了想,转而问道:“那为何狐言如今做那些事情” 却是故绪低声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竟是两意识同存一体吗 竹词还没有仔细想故绪说的话,就是听到疏光的声音:“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他缓缓道:“恐怕你要是去问那只影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因为这一切本也不是他自己所愿。” 听得疏光的话,竹词跟故绪两人都是不觉惊讶,而疏光则是看向故绪:“倒是你这子,是为何会对此了解这般详细的?寻常的典籍上可没有对影狐这般详尽得介绍。” 故绪答道:“并非是因为书籍,而是因为师兄在我年幼之时,曾与我说过很多事情,那时候我似乎也感受到他的脾气有些喜怒无常,但是却一点不变那就是一直都是在保护我,当年他被师父逐出山门之前,他叫我千万不要靠近他,而后修炼就出了问题,他也被师父逐出山门。” “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想求师父让师兄回来,不知道为何却是无论如何师父也不肯答允,后来曾不断想到当年之事,而在离山修行归山之后,再见师兄,已然有了一种与之当年截然相反的感觉,才会如此猜想。” “会不会是之前那只影狐存留在意识中的那些残存,反倒是将那后生的意识给同化了?” 竹词想了想,猜测道。 疏光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继续说关于影狐的事情,而是转而道:“不过这一点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日后那只影狐下场如何,早已有了定论,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故绪完成血脉觉醒,接受传承,而你。” 他转头看向竹词,道:“因为当年那场巧合,所以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少属于原本九尾天狐传承的精髓力量,而且因为你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很久,所以体内的血液,也是被那本属于九尾天狐血液的气息而影响。” “想必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故绪的血液会引发兽类的暴动,而似乎在你身旁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有所锐减,虽然不至于一点儿情况都没有。” 竹词一怔,转而就是听到疏光的话:“因为你们两个体质相似,完全都是因为当年那场巧合,而后来想必你在见到离樱的时候,她也是感应到了你的体质变化,所以才会将内丹给了你。” “传承只是传承的继续传递,而与妖丹没有任何得关系,离樱的神魂不知道为何可以把妖丹一起带着去了那个奇怪的世界,但是一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而她后来把自己的妖丹给了竹词,应当还是考虑到你的缘故” 说着,疏光又是看了故绪一眼,没再说话。 而竹词在听到疏光这话,也是想起当初的离樱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的确是给自己塞了一颗带着浓浓腥气的圆珠,后来那位神秘的山神大人也曾提到过这玩意儿,似乎是提到过是离樱的内丹,但是竹词并未过多在意,因为当初的故绪状态并不算是很好。 如今疏光这般说,倒是令得竹词有些诧异。 “不过这天狐传承你的确是没必要一起接受,即便是有着天狐内丹,但是那却始终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但是在你的体内可以让你跟故绪的体质更为契合,修炼之时也会有更多的好处。” “那前辈的意是” “在为故绪进行传承的延续之时,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感知外界的事情,而且在传承完毕,他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融合那道传承,这个时间不太好说,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而在那个时候,这处墓地之中的封印会弱去不少,想必会有人因好奇而闯进来。” 竹词道:“前辈想要我替你们守着这片墓地吗?” 疏光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那闯进来得人修为必然是极高的存在,你想拦着也没有办法。” 竹词:“” “而且你也不用拦着那人,我大概也猜得到这人是谁,她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想要进来问我一些东西,不过我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但是又怕那人不相信,就托你跟她说一声,有些事情还是将就水到渠成,急不得,而离去的人也终究会回归,如今的一切平静,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疏光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把竹词说得有些晕乎,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说罢,又是想了想,随即道:“对了,我记得这玩意儿还有另外一块与之配对的玉佩存在。” 他说着是取出了之前竹词两人曾看到过的一块白色的狐狸模样的玉佩。 “是,自我被师父捡回浮雪山的时候,身上就一直戴着一个黑色的狐玉,后来因故丢失,还未曾寻回。” 疏光笑眯眯道:“没有找回来才是好事,那玉佩乃是与这玉佩是一对儿的,虽说血脉传承全都在我这里,但是这两块狐玉之中所存在的力量也依旧是需要的,但是却无法独自被凝练,除非两者一起,白色狐玉性温和一些,而黑色的则不然,你拿着这块狐玉,等日后再取得那块黑色的,再仔细瞅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故绪接过狐玉,是低头瞧了瞧,随即将之收起,点点头:“恩,谨记先祖的教导。” 说罢,疏光就是再次转身看着竹词:“在传承完成之后,我会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沉睡,等到故绪清醒,你们可自行离开这荒芜之地,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声,在离去时要万般心,那虚空戒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顿了顿,语气之中似乎是带了几丝笑意:“因为如今的外界,你们俩个人,可是要被仙君追杀的存在,而且那仙君我记得似乎是有些奇怪,而且这仙界也有些奇怪。” 他看着竹词:“等到以后你可以自由在仙界行走之时,不妨去荒芜之境不远处的一处已然荒败已久的桃林瞧一瞧,那里有些东西,你或许会很感兴趣。” 竹词一怔,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见此,转而看着故绪道:“你随我来,这传承之事还是怠慢不得,早早传承完了,我也好去休息休息,如今我可算是能够好好睡一觉了,操心操了几千万年,如今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放下心来。” 故绪随之一笑,随即点点头。 “我倒是忘了你这心上人还在此处,罢,我先去,你一会说完话跟着我的方向过来就是,这里就是一条直道,没有任何弯弯岔道。” 疏光看了竹词一眼,大笑几声说道,随即就是转身离去。 竹词瞧着疏光离去的方向,转而看故绪,有些无奈得道:“我会在外边等着你,想来有这前辈在,传承之事应当是不会有甚么意外发生,等你血脉之事了解,我们在虑该如何离去躲避轩辕祸的事情。” 故绪轻声笑笑,随即朝着竹词这边走近了些,低低道:“先祖也曾说过传承之事不是一时半会就会完了的事情” “恩?” 竹词抬眼看他,却是发觉这人不知道何时已然是站在自己身前,是近在咫尺,见她抬眼,是俯下身子,竹词还未看清楚,就是看到故绪那张脸飞快靠近,随后眼前就是一片模糊,而嘴唇上似乎是有着淡淡凉薄意。 在意识到故绪是在亲她之后,竹词脸一红,拍了故绪一下,后者才直起身子,看着竹词的眼瞳之中颇是有着调笑之意,是令得竹词原本微红的脸颊变得更红。 “不害臊。” 竹词轻唾了一口,转过身去。 故绪笑笑,道:“我去去就回。” 竹词摆摆手:“你去去就不要回来。” 是还在为刚刚一言不发就偷亲她的事害羞。 故绪见此,笑了笑,便是转身朝着之前疏光所离开的方向而去。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重至月森(下) 虽然玖灵体内拥有着一颗可以抵御尸腐之气甚至于可以吸收尸腐之气的尸种,但是因为此时的玖灵太过弱,不仅身上创伤太多,而且修为极低,根本无法主动催发尸种的真正力量,只能通过尸种来保全自身和自己身旁的人不受尸腐之气的侵蚀。 也就是说现在的玖灵只是可以通过这尸种,来保证自己不受尸腐之气的侵蚀,还有背着她的花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能力。 原本以为玖灵体内拥有尸种就可以将殿外的那些尸腐之气尽数吸收,使得外面的尸腐之气不要那般浓郁致使大多数人都无法贸然出行,却不曾想到玖灵实力过于弱,根本无法发挥出尸种十分之一的能力。 在众人面露难色,苦不出法子得时候,江调突然轻声道:“尸种一旦经过转移就无法再度转移,所以这颗尸种已然是完全属于玖灵的东西,但是冰种不一样。” 乍然听到“冰种”一次,竹词是怔了怔,随即抬眼看向江调:“师伯得意是寒冰瘴气也可以破除去围绕在大殿外面的那些尸腐之气?” 江调点点头,道:“如若是加持浩瀚灵力支撑,的确可以将所有尸腐之气全部吸收,由冰寒瘴气将之包裹抑制,如此一来,在寻到源头的时候,亦然可以使用寒冰瘴气,将之一举歼灭。” “可弟子的修为不够” 竹词颇是有些失落得说道,声音低下去不少。 而昆玥和黄极却是从江调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不过并未开口询问,只是看着江调后话如何。 江调淡淡道:“不是让你去。” 竹词诧异抬头看着江调,难不成这里还有着另外一个体内拥有寒冰瘴气的人? “之前曾说过,寒冰瘴气的冰种是多个共存于人的体内,以供修炼,而尸腐之气所凝练得尸种却只能一种存一体,再容纳不下另外一个,也是因此,那由尸腐之气所凝练出的尸种只能通过上古秘法,转移给一个人,而后再无法转移。” 江调说罢,低头再次看向竹词,低低道:“但是由寒冰瘴气所凝练的冰种不一样,这冰种对于人体危害极,而且可以多次置换容器,也就是可以存在于多个人的体内,转移过程也不是很复杂。” 竹词瞪大眼睛看着江调:“师伯的意是” 江调仍旧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浅声说道:“将那水妖赠与你的冰种转移到我的体内,经过短暂炼化可以为我所用,我的修为足以施展寒冰瘴气,击破那尸腐之气的囚笼,直至最终击毁那个为尸种邪念所侵蚀的怪物。” 当初璧月赠给她和故绪冰种的缘故,其实也是为了让他们两个可以成功去到地心世界,找到那个封存着冰雕的房间,除此之外再无它用,而冰种虽然可以在多个人的体内存在,但是却不能在同一个人的体内存在两次,璧月无法将冰种再次收回,但是竹词却可以把冰种赠与其他人。 而若是要论修为,江调无疑是最合适的一个人。 “不可以!” 竹词还未曾说话,甚至于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有过完,就是听到昆玥坚决的声音,不觉是诧异扭头看过去,却见昆玥满脸严肃,是直直瞧着江调。 江调转向他,淡淡道:“为何不可?” 昆玥道:“冰种交给你的确可以让你驱使出寒冰瘴气来与尸腐之气而抵抗,甚至于真的可以帮助我们找到那个藏在昆仑山某个角落依旧在进行破坏的怪物直到最终毁灭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 江调声色仍旧平静:“想过。” 昆玥的声音明显带了些许怒意:“那你知不知道你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江调点点头,轻声道:“知道。” “我不答应!” 昆玥皱起眉头,直直看着江调,只是说自己不同意这件事情,反应有些过于激烈,而站在他身旁的黄极则是面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剩下的三个懂得的不多的孩子还在想这个建议很好为什么他们会吵起来。 不过他们三个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贸然出生打搅,花以见势头不对,就扯了扯竹词的衣袖,先行离开了去,是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个人,这算得上是大人们的事情了,孩子还是少掺和为妙。 “就算是耗着也总能找出其他的办法,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江调面上罕见得出现了一丝浅笑:“白白丢了性命?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当年白泽所给予的两个警告?” 昆玥猛然顿住。 在当年他远在雪神域的时候,江调外出寻他,最终寻见了白泽,而白泽没有告诉江调有关昆玥的下落,却是给出了两个告诫,那就是昆仑山将会有两次大劫难,每一次劫难都会有所损伤,但昆仑不毁。 江调见到昆玥怔住,随即淡淡道:“如今山上情形如何?” 昆玥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黄极却是叹了口气,缓缓道:“尸腐之气出现得太过突然,许多外门弟子一时不妨是中毒颇深,三千外门弟子死了六百余人,余下的也几乎都是患伤之躯,而内门一千弟子也折损了一百有余,还有许多伤势严重,不晓得能不能救回来” 他抬眼看了昆玥一眼,长叹道:“这只是晓得的,还有些不知道躲在山里哪些犄角旮旯处的人,许是早都死了,只是未曾发觉,而且昆仑山被大阵封堵,尸腐之气还在继续释放,之后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坏” 这尸腐之气所造成的昆仑劫难,能拖吗? 能拖,昆玥他们这些人虽然会受到影响,但是不会危及性命,可除了他们,谁还能有如此深厚得修为来保护自己?无缘无故死去之人的冤屈又该向谁来诉说?而且莫名其妙就死了的人,还好一些,没有痛苦没有感觉,苦了活下来的那些人,即便是痛苦,也得拼力继续活下去,却也不知道就算治好了,山中那股恶臭气味何时才能散去。 这些昆玥都晓得,黄极也知道昆玥不可能连这些事情和数字都记不住,而他说出来,不过是在无形之中帮江调,也是在无形之中帮助昆仑罢了。 江调笑了笑,又道:“寒冰瘴气绝非寻常人能够驾驭,本就是月宫之中的独门技法,如若是想要通过冰种来自由操控寒冰瘴气,须得如何?” 昆玥面色苍白抬眼看了江调一眼,苦涩道:“须得拥有冰系或者雪系属性的灵根之人,方可获得资格。” 江调道:“如今在这大殿之中的人,有谁符合要求?” 昆玥没有说话,黄极也没有说话,他是早便看清楚了局势,但只能叹息。 不要说如今这昆仑山中还能找到的人,就算是平日里得昆仑山,拥有冰雪系灵根的人也唯有一个,那便是江调了,江调本身体质极为特殊,本来修仙天资也是要看灵根个数,越少越好,越珍稀越好。 而江调的灵根,却是冰雪两个属性,但修炼速度却比之那些单灵根的天才都要快很多,是个奇迹,也有许多人说这是因为不论是冰系还是雪系灵根,都是极为珍稀难见的灵根,兴许这种珍稀属性并不遵循寻常的定律。 江调自己又不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灵根属性,故意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让昆玥重新记起来,而身为师兄,在师父死了多年以后,江调一直都没有真正教过昆玥什么东西,如今看来他有的教了。 昆玥不说话,江调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昆玥,最后昆玥实在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唯有你一个。” “赵祎修了邪术,本就是要在自身的实力之上往上抬几个台阶,如今彻底被邪念侵蚀成为怪物,他的实力便成了深不可测,然而时机无法一再拖延,冰种交接过程繁琐不允许出错,你觉得如今谁会是最合适得这个人?” 江调从始至终只看着昆玥,声音平平淡淡,但是说出的话语越来越让人无法反驳,更是让在一旁瞧着得黄极不由得是头上冒出了些冷汗。 虽说是师兄训师弟,但好歹昆玥也是个掌门之尊 以前没有过多接触过江调这个人,以为就是个不爱热闹不喜言谈的木头,原来在说起话来如此叫人心慌,步步紧逼,丝毫退都没有,最要紧的是,他说话的语气总是似乎在问你有没有吃饭一样平淡。 “修为最高的人是你。” “心细不会在冰种交接过程中出错可以一次成功的人也是你。” “拥有冰种之后可以以最大胜面去寻那怪物的人还是你。” 昆玥死死瞪着江调,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兄这般让人恼火,也是,以前的事情江调是处处让着昆玥,昆玥闯了什么祸也是江调替他顶罪扛着,全部的原因也都是江调觉得昆玥这个孩子时候一直缠着他跑,照顾他成习惯了而已。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理由,昆玥后来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议,当年刚被师父带回山,唯二见过的就是自己的师父和师兄江调,那个时候江调还是个冷性子,虽然他一直到现在也都是一副冷性子,但那个时候的昆玥是只认识他,因为师父把他丢回山就有事离开,留话让江调照顾他这样。 昆玥人生地不熟当然只能跟着江调,一有什么大惊怪就要跟江调说,也奇了怪那江调一直一副生人勿近得表象,却是什么要求都满足了昆玥,竟也把他照顾得很好。 而后这就成为了江调对他好的一个主要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习惯。 当初在师父曾说过要把掌门之位传给昆玥的时候,昆玥十分吃惊,明明江调那种冷冰冰处理事情不含感情的人,才是最适合做掌门的人,因为他看起来就不好惹,而且为人处世从来都没有太多的顾虑,所以可以做到绝对的为昆仑着想。 但昆玥不行,不管是当初,还是在坐上掌门之位的时候,尤其是现在,他深深感觉到自己心中情义太重,放不下的太多,以前还有江调在身后帮他处理,如今当江调成为他要处理的这个“事务”,他就办不好了。 昆玥爆发得原因很简单。 寒冰瘴气的确可以压制尸腐之气,但那是正常情况,正常的人修炼出冰种施展寒冰瘴气,正常的人修炼出尸种施展寒冰瘴气,两两相撞,修为相等的情况下寒冰瘴气占上风,甚至运气好还可以将之完全压制。 但是如今不论是属于寒冰瘴气的一方,还是属于尸腐之气的一方,没有一个是使用正规渠道凝练出来的冰种和尸种,甚至于有一方还是处于完全失控的状态,这怎么看不算是正常情况。 而且如果是按照江调之前所说的那样,在那种情形之下,他要先将大殿周遭甚至于是笼罩了昆仑全山的尸腐之气全部都吸收入体内,以冰寒瘴气将之压制,而后在尸腐之气消失的一瞬找到赵祎,并将之斩杀。 没有修炼过月宫的独门功法,躯体是决计无法承受寒冰瘴气太过长久的接触的,同理,尸腐之气也一样,竹词体内拥有冰种,但是她并不能以冰寒瘴气来修炼,也不会使用到冰寒瘴气,所以没有什么坏处,但是江调要频繁使用寒冰瘴气,甚至于还要用寒冰瘴气将尸腐之气尽数吸入体内,让两种气息于体内共存 这简直是无异于自寻死。 江调看着昆玥,笑笑:“现在你还反对?” 昆玥没有说话,他没办法说反对,也没有办法说同意,说反对,可以救全山的人,但是会害死江调,而说同意,可能江调不会死,但是就这么耗下去别说昆仑全山,就算是他和黄极,不快点想出办法,到最后都要玩完。 两边都是无法轻易割舍的存在,昆玥皱起眉头,脑袋里边两个倾向在不停打架,但打得再激烈。都没有打出一个结果来。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去送死,也没办法看着整个山头上的人被尸腐之气侵蚀,一个接一个痛苦死去。 黄极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却也很能理解如今昆玥心中的煎熬了,江调之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就想到过江调的想法是什么,这个向来不太喜欢在众人面前露面,给人们的映像极浅的副掌门,最后却会为了昆仑山而牺牲掉自己。 当然说出去副掌门为了拯救宗派牺牲一下又有何妨? 这都是那些事不关己的人说的,如果可以谁愿意去死,就算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修道之人,也都无法看透生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种为大家而舍弃家尤其是舍弃自己的气度。 不过还有一点黄极很明白,江调这个人很有自己的主意,一般他深熟虑后决定下来的事情,都无法被人所左右意念,就算昆玥真的到最后也不答应,江调还是会去,虽然他给了昆玥两个选择,但其实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即便是黄极心中明明白白的,也无法真的这么跟昆玥说,按着江调原本的性子,此时换个人,管他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答应,早就提着竹词去闭关转移冰种了,话都不会多说,但这个人是昆玥,那就不一样了。 当年黄极也算是看着江调和昆玥长大的人了,对于昆玥的个性,其实心中就重情义,太鲁莽,两个比较突出的描述,不过这么多年来,好歹也是做了掌门的人,多少也收敛了一些,唯独这江调,黄极从来都看不明白这孩。 好像他都不知道当初江调为何会在昆仑山中,好多人都说不明白,只说是掌门捡回来的,又有人说是自己来拜师求学的,还有的人说是他本就是昆仑山中某位长老的孩子 这个孩子自就一副“生人勿近”的平淡模样,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或者是看到什么,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害怕的神色,他脸上的表情都很少变,自就很老成,直到长大,不仅是性子没有一点改变,还因为自己实力强出太多而不用过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而显得更加风轻云淡了一些。 其实他也以为江调会是掌门的最好人选,却不知道为何当年的掌门却把掌门之位给了昆玥,只能说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良久,昆玥是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以前总要你教我些什么,你都说该教的师父都教过了,你没什么可以再教的,时隔这么多年,期间许多事情请教你,你都是帮我办妥当,没想到到头了,你才答应了我给你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师兄,你能不能教我修炼啊?” “师父回来自然会教你。” “那师父没回来之前也可以啊!” “教了也没用,师父还要再教一遍,是浪费时间。” “那我成天无所事事跟在你身后,也算是浪费时间啊!” “是浪费我的时间。” “” 江调笑道:“因为你很聪明,不需要我再教你其他的东西,本想看着你自己由自己的努力而逐渐做好掌门,却因为如今时间不够只能仓促行之。” 昆玥又是沉默许久,才缓缓道:“随你,你们想怎么就怎么,你跟师父都挺没意的,教就教,非得把自己搭进去,是怕我记不住?还是怕我记不深刻,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是啊,是时间不够了,剩下的时间不够江调慢慢看着昆玥自己一步一步做好掌门,磨砺自己的性子,他只能在仓促之间教会他什么叫做取舍,而这种取舍问题一直都没有太过简单易懂或者令人映像深刻的例子。 如今正好是一个好的例子。 当年在师父临死之前,同样也以自己的性命教会昆玥一件事情,那就是忍耐。 师父是被秦丘无心害死,但因为秦丘知道师父决计不会在那种雕虫技之中丧失性命,而且也的确是为了昆仑山而好,但是师父就是故意中计,慨然赴死,又将掌门之位传给昆玥,让他在那时候山中大部分人都支持秦丘而他只有江调和自己的时候,该如何忍耐。 而忍耐到最后,他会发现其实秦丘这个人没有当初那么遭人痛恨,虽然也引不起好感,但也只不过是一个一心一意为了昆仑山好的固执老头罢了。 江调再没说话,只看了昆玥一眼,就是转身离去,是朝着之前竹词几人离去的方向而去。 在江调离开后许久,昆玥呆呆立在原地,黄极见此,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个大人了,离别什么的,须得平淡对待,看来昆玥的还很长,而江调却已经走到了头。 当初的掌门为何没有将掌门之位传给江调而是传给昆玥,大抵就是如此,每一个师父都疼自己的徒弟,江调的性格沉稳几乎没有任何缺陷,自然可以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掌门,但是昆玥虽然毛病多,他要走的还很长很长,掌门虽死,但是还有一个江调在,足以看着昆玥慢慢长大。 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两个徒弟,人生无憾,而江调人生从来都无憾,所以需要历练的只是昆玥,所以掌门人也只能是昆玥。 “原来如此” 黄极自认十分聪明,但如此浅显的道理他居然在掌门死去多年之后才悟了出来,着实是迟钝,只是可惜,从今日过后得昆仑山,怕是要元气大伤了。 他见昆玥一个人站在原地,想必是仍旧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是不动声色,悄声离去,这个时候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也好,毕竟很多事情别人都没有办法,是需要自己慢慢想开的。 而大殿之中只剩下昆玥一个人,他站在原地良久,蓦然低笑一声,开口轻声说道:“一个教忍耐,一个教取舍,你们都把我当成是孩子是不是?师父是命数将尽也罢,你此时挡身在前估摸着也是为了那白泽所说的两个劫难。” 又是沉寂一片,后而昆玥的声音再度响起:“那这是第一个劫难,等到第二个劫难来临的时候,还剩下谁可以顶上去呢?师兄啊,不过就一个先后顺序的问题而已。” 《016》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重至月森(上) 昆仑山顶的冰湖之上出现狐火一事,终究还是暴露了出去,不过还好的一点就是,只暴露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律瞳。 之前在昆玥答应他可以借给他灵泉之水并且要他自己去取的时候,律瞳就曾感觉到那冰湖之上的气息有些许奇怪,甚至于还是有些熟悉,扭头见得昆玥面色微变,心道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过昆玥如何肯跟律瞳实话实说?虽然律瞳承诺说会对碧海负责,也会对昆仑以礼相待,但他之前闯下的孽事太多太多,突然的转变令得昆玥心有放松却仍旧是无法完全信任他。 却不想这律瞳竟是自个儿直接猜了出来。 江调瞧着身前站着的昆玥,怀里还抱着闭着眼睛似是睡着的碧海,挑了挑眉:“她这是陷入沉睡?” 昆玥点了点头,他低头瞧了瞧碧海,面上的神色略微有些复杂,之前对于碧海仅仅是如异兽一般的了解,知道上一代碧海死得十分凄惨,所以对于这一代碧海多少有些怜惜之意,而后在晓得发生在碧海身上的那些事之后,才觉得当年之事或许并不是那般简单。 当然了,当年在碧海和律瞳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昆玥来说其实都不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毕竟他只需要关心的是昆仑的安危和门内弟子的培养。 如果后来没有发生哪些事情,而碧海也没有缺失大部分修为和记忆,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得的懵懂小孩,恐怕昆玥不会对这碧海生出如此多的关怀之意。 自竹词长大之后,昆玥照顾人的频率已经算得上是越来越低了,而且竹词这个人是个闷性子,自小就不是很多话,但是却很喜欢那种热闹场面,她喜欢跟着身旁的人,去旁观,但从来不喜欢参与进去,竹词太过让人省心,却让昆玥不知不觉与有些无聊起来。 在竹词离山历练之际,昆玥本还不知道在这小徒弟和其他两个徒弟都离开昆仑之后自己平日里该干什么,碧海得出现则是给出了他一个不容他拒绝的理由。 相处多日,两人之间的情谊其实早已不同于之前的昆仑掌门和南海守护灵宝玄碧琴的异兽碧海,失去记忆和修为的碧海如同心生的婴孩一般,将昆玥当成最亲近得人,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好感和信任都交给了昆玥。 而对于昆玥来说,已经有很久很久的时间,他找不到那种被人所需要所重视得感觉了。 但是在他刚刚习惯碧海这么一个小不点天天跟在他身边缠着做这做那的时候,当年玄碧琴的话偏偏在此时灵验,虽然碧海失去了大部分修为和记忆,却只是暂时性的,当年玄碧琴将碧海体内那心魔所衍生的大部分邪恶意念全部化为灵力吸收,用来帮助竹词突破元婴之境。 但即便是如此,碧海心中的心魔仍旧未消去,这是她自己心中生出的心魔,要想真正成功度过这心魔劫难,唯有靠自己,旁的人没一个能帮的了她,当年玄碧琴之举,也只不过是帮助碧海减轻了一些压力,将那本不该由心魔所产生出的邪恶念头铲除,使之不会影响到碧海的心绪。 昆玥一直以为碧海的心魔其实就是当年上一代碧海的死亡,归根结底,还是要算到律瞳的身上,却不曾想如今的律瞳昆玥其实能够和和气气跟律瞳讲话,也是因为心中对于碧海的关切罢了。 他倒是真的希望律瞳是真的对于碧海有着愧疚之心,能够愿意跟着她一起度过心魔。 却没想到律瞳刚刚告别离去,碧海就是陷入沉睡,而整个人的躯体外层已然开始有了一层极淡的白光遮掩,只不过不运转内力只用肉眼瞧的时候瞧不出来罢了。 听得江调的疑问,昆玥面色复杂,点了点头。 江调看了那碧海一眼,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得到覆盖在碧海身体表层之上的那一圈白光,而若是仔细看过去,会发现那其实是一层细细的白色绒毛,如果想得不错,这些绒毛之后会越长越长,后而结为大茧,将碧海包裹起来。 而在那个时候,碧海也会化为本体,被包裹在大茧之中,这是某些异兽在进阶之时所必经的过程,只不过碧海的此次进阶,会有些凶险罢了。 “看来她这些日子在昆仑之中修行,加之你的调教照顾,很快就抵达了进阶的要求,只不过可惜的是如今你我都没有找到能够解决她体内心魔的法子,如若她此次进阶度过了那心魔劫难还好,如若还是无法突破心魔的屏障,怕是真的会有危险了。” 江调抬眼看了昆玥片刻:“不管是对她自己来说,对于她近旁的人也皆是如此。” 的确,如果碧海在进阶之后仍旧未能突破自身的心魔劫难,在碧海修为猛增的那个时候,已经极难找到能够压制她的人,而最可怕的事情是,碧海心中所衍生的心魔,会随着她本身的修为实力的增长,而逐渐增强。 如今的碧海实力不如昆玥,但是在进阶之后可就不一定了,因为对于这些异兽来说,进阶所需要的能量和灵力,远远要比人类修道所跨越的一个境界要困难得多,而且进阶之后的升华和增强,也远远超过两个境界之间所隔的界限。 昆玥一怔,叹了口气:“我也晓得,只是如今不知为何,我不想看着这个小丫头醒来之后,再次遭遇那般的痛心之事了,你也晓得,那律瞳前不久来找过我,在我想来,那心魔其实还是有机会消去的,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对啊,基本就是只差一个时间问题,如果碧海的沉睡时间可以稍微拖一拖,那么其实只要等到律瞳养好伤,就可以慢慢来跟碧海培养感情,而在亲近之后,才有可能帮助碧海突破之前心中的那个心魔。 但很显然,这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东西,也是时间流逝,毕竟直到现在为之,还没有人能够阻碍时间的流逝和回转,或许可以通过无上修为或者是特殊秘法,来达到一些目的,却远远不如操控时间的可怕。 江调所言,其实是在提醒昆玥,要他小心碧海,万一再次清醒,可就不再是这个碧海了,说不准在那个时候碧海连昆玥都会忘记,更别提会不会在意识狂乱之际,手下留情。 而昆玥如何不晓得?只是正因为晓得了,才觉得有些不甘心,这还是自当年的事发生之后,昆玥多少年来,第一次心中生出如此强烈的不甘心。 毕竟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师兄,见着昆玥的面色,江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吟片刻,是低低道:“反正她醒来之后都会忘记,不如你就从中做点手脚,干脆让她忘个干净好了,毕竟那律瞳身受重伤不假,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而你,我想你心中如今也无法确定轻重,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让你做一做决定和取舍。” “决定和取舍?” 昆玥有些好奇得太严看向江调,却见后者神色淡淡,声色也极清淡:“对啊,你前不久去找重羽,喊着要他放下放下,你自己何尝不是需要放下一些东西,只不过重羽不如你好运,他身边没有再次出现一个像是碧海这样的意外,来使他分出心神。” 放下 江调看着昆玥,低低道:“你需要时间,做出是否放下的决定,也要决定出一个横亘在过去和未来取舍,究竟是仍旧为过去的人和事执着,还是真正放下,开始好好迎接未来的生活。” 听得江调的话,昆玥立时顿住。 决定取舍 “阿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要因为我而长久的难过,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我永远不会后悔,我也希望你不会因此而迷茫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凡人和修道的仙人,原本就是无法长相厮守,许多人觉得这注定是个悲剧,但于两个相爱之人来说,爱过也一起过,不论如何,总有一些快乐的回忆值得记挂,这放在一段感情之中其实已经算是难得,也非常值得。 “我老了,不再好看,只希望可以保留一些体面,不要给他看到,你说过去是不是就是一场梦,我和他一起生活,做过许多事情,但后来却还是无法厮守到老,如今才突然明白,好像他永远不会老,而我却是会老的,我终究是会老的。” 当年站在竹林之外的时候,昆玥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沉得住气没有去看那晴荫一眼,也曾以傀儡化作普通人装作遇难被晴荫救下,只在疗伤之际寥寥数言,只如陌生人之间的随意交谈,不知觉就谈到心上人。 被毁去容貌,无法与心上人长相厮守,这些对于晴荫来说,竟不算的是多么伤心断肠之难事,反倒如一场大梦清醒,让她明白了许多,却也更加珍惜流逝的过去,当初的昆玥太急躁,在处理晴荫一事上有太多疏漏,才导致最终的结局。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子,还有关于这女子的那些事情,才使得昆玥在三年之内,迅速成熟,也迅速成长起来,当年的他或许还没有喜欢那个女子到那种地步,但是这个女子在他心底留下的深深烙印,所换来的是她在昆玥心中幻象的不断美化。 人死无法复生,且对于修道者来说,最忌讳得其实就是与凡人相恋,在这一世终了后,仍旧痴缠不休,苦苦追寻下一世,又一世,每一世都没有前世得记忆,而且生长环境不同,教育环境不同,哪能生出一个性格一模一样的人。 后来昆玥没有再去寻找晴荫的转世,是清楚自己即使变得强大,也无法改变晴荫无法修仙的事实,轮回转世,什么都可能改变,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对这修仙的资质。 所以 是不是真的如江调所说,他执着了这么多年,也念了这么多年,如今真的是到了放下的时候了,而碧海 “因为我穿碧色衣裳所以你唤我阿碧,那我唤你阿蓝好不好呀?” “好。” 之前在竹词和故绪察觉到不对劲,打算再去镜月湖瞧一下璧月有没有出什么事,却是在去捡玄碧琴的时候,突然被玄碧琴攻击,被那团碧光猛然包裹住之后两个人就是失去意识,在这之后,原本是悬浮在空中的玄碧琴顿时像是失去束缚一般,再次跌落在地上。 片刻后,此片天地间蓦然响起一声悠长叹息,如若是竹词还醒着,大概是还能够听出来这声音乃是属于之前消失了挺久的阿玄。 虽然这道攻击瞧起来极为强势,但似乎只是使得两个人顿时失去意识,不至于受太重的伤,不过在竹词缓缓清醒过来之后,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之前就曾伤到的右脚,本是被故绪接好了,如今再次传来阵阵痛感。 好像是伤势还加重了。 而且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地方有些奇怪。 与此同时故绪也是开始逐渐恢复意识,在坐起身后,他面色微变,低低道:“修为似是被封住了一大半。” 之前一直是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得竹词,在听到故绪这句话之后,顿时才知道奇怪之处就是因为自己体内经脉各处原本一直在缓缓流动得灵力热流,此时似乎是有些堵塞停滞,的确是大半灵力都被封住。 想来是那玄碧琴为了防止他们两个人再去那镜月湖,所以拿到碧光对于他们并无实质伤害,但是因为害怕他们会强行去那镜月湖,才将他们二人的修为给尽数封存住。 “看来这玄碧琴所奏出得曲子的确是在预兆着些什么,但是我们却无法再回到那镜月湖旁了,不晓得璧月如今究竟是如何了,想来如果我们两个还要想靠近那片地方,可能还会有其他麻烦” 竹词皱起眉头,右脚上时不时传来的钻心疼痛令得她说话声音是不由得有些微颤抖。 但故绪的注意力此时并不在竹词身上,他偏头定定瞧着一处,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只是因为修为大半被玄碧琴之前的攻势给封住,所以一直不确定,在细细确定。 “似乎麻烦已经来了”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也顾不得脚上的痛感,她抬眼看着故绪的眼睛,顺着他的眼神忘了过去,果真在那个方向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但实际上她的修为被封住了大半,本该是感应不到那股灵力波动的。 “有股有股灵力” 但竹词本身对于这些灵力的感知就要强一些,还只是炼神境也还没有炼成仙骨得她在这方面的本事是比如今已成仙身的故绪都要强上一些。 而在两个人修为同样被封的时候,竹词的感应能力,其实是要强过故绪的。 “是极为凶恶的灵力波动!还在向我们这边靠近!” 竹词稍稍沉默确认片刻,脸色顿时大变,声音也不受控制得打了些。 而在她此言出口,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已然是被故绪抱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也就是离开月森的方向跑去。 “应该是刚刚玄碧琴猛然间震出的灵力,惊动了月森深处得凶兽。” 故绪虽然失去大半修为,但是也还是大半,剩余的一些灵力,还足以他御剑行一段距离,御风定然是不可能了,但总比跑着要快一些,踩着剑,故绪皱起眉头低低在竹词耳边提醒道。 虽然在修为同样被封印的状态下,竹词的感应能力比故绪要强一些,但那时对于之前的故绪,对于那个血脉未曾完全觉醒的故绪来说的确是如此,但如今故绪九尾天狐的血脉已然觉醒,那么有些东西就应该变为本能而不是受修为和灵力的控制。 虽然只是猜测,但这也是基友可能之事 “那凶兽是被玄碧琴的灵力波动给震醒,但之所以朝这边走过来应当是嗅到了我血液得味道” 九尾天狐的血,可是足以令得天下异兽全都为之振奋的灵宝存在,那沉眠在月森之中凶兽修为虽然并不能算是高,但如今修为被封的两个人不论是哪一个都没办法对付,特别是在那凶兽还是嗅到九尾天狐血液气味而赶来,本就没有理智所存在。 竹词听得故绪的话,不由得惊诧道:“你并未流血,为何血液的味道还会四散开来?难不成” 她的声音蓦然一顿,之前故绪没有流血,流血的人是她才对,那凶兽嗅到这股气息就是朝这边赶来,难不成竟是嗅到了她的血液味道,想到如此,竹词亦然是想起之前在那地心世界之中,似是幻梦一场,见到离樱,那离樱将内丹给她服了下去。 虽然后来把那一身属于九尾天狐的精血尽数还给了故绪,可也难保没有微弱残留,此刻也是见到那凶兽朝这里行进的速度并不算是快,难不成只是因为嗅到她血液之中还尚且存留得那一丝气味,虽是垂涎,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 但故绪很快摇头低低道:“不是你的血,因为我的血脉觉醒缘故,只是一下子无法完全融合炼化这股血脉之力,需要在回山后闭关慢慢炼化,就算在炼化之后,也需要极长的时间来感悟熟悉,正是因为如今无法掌控,所以这股气息即使我没有流血,也能够传出去” 说到此处,他蓦然皱起眉头,但如果这么说的话,为何之前他们在回到月森的时候,这林中的异兽和凶兽都没有半点反应?却是在玄碧琴的那一道碧光出现之后才都 “难不成竟是玄碧琴?” 竹词一怔,她这时才想起那玄碧琴本该是还没有被捡回来,应该还在原本的地方掉着,原本背着玄碧琴就无法联系到阿玄,所以也不明白玄碧琴究竟是发生了甚么事情,如今琴跟她相距甚远,更是无法跟阿玄获得联系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也有很多次无法跟阿玄联系,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心焦,竹词似乎是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跟玄碧琴签订主器灵契之际,玄碧琴曾说过的那些话。 他本是追随玄碧尊者,当年尊者陨落,玄碧琴本意是要随着那玄碧尊者一同去,却被心忧玄碧琴的玄碧尊者给生生按住了器灵,还在玄碧琴的琴身之上布下几道禁令,只要阿玄无法完成那些任务,就无法解除禁令,也无法真正按照这自己的意思,随着玄碧尊者而去。 而世人皆知,灵器乃是天地灵物,永不会消失,会消失的不过是灵器之中的器灵而已,如果阿玄不自毁消失,那么玄碧琴就永远无法衍生出新的灵识,就永远不能认新的主人,阿玄本就是玄碧琴中衍生的灵识,自然不忍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伤害了玄碧琴本身。 但阿玄曾说过,这寻找几个有缘人,把封存在玄碧琴之中的那几首曲子弹给对的人,玄碧琴就算得上是功德圆满,当年玄碧尊者留在这玄碧琴只上的几道禁令才会完全消失。 而在这几道禁令完全消失之后呢 在这几道禁令完全小消失之后,阿玄就要去做他当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自毁器灵,随着当年陨落世间得玄碧尊者而去,经过千万年的等待,阿玄的神魂早已经被消磨得只剩下如今这么一丝残魄,他自己都说,如今剩下的,不过也是当年那股执念所支撑。 一个没有主人意念和灵力所支撑的灵器,是很难依靠自己保留着纯透本心的,很快就会魔化,这却是为了天地只剩自己一人的时候可以自保,但阿玄没有如此,只是没有如此,保持本心的代价,就是变成如今这么一个凄惨模样。 璧月就是玄碧琴的最后一个有缘人。 那阿玄现在去了哪 竹词曾无数次想过,玄碧琴终有一天会离开她,毕竟他们只是相互利用,但竹词身旁交心之人太少,能给予她关心和爱护得人也太少,玄碧琴阿玄正是这些人之一,相处这么久,竹词一想到他终有一天会消散,就不觉是有些舍不得。 她不是无法接受,只是没想过,告别会如此突然,一点儿机会和预兆都没有让竹词得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重至月森(中) 疏光似乎不再愿意给故绪跟竹词讲述更多的关于他当年跟轻砚之间的事情,还有当年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是将话题完全转移到了有关于一开始就曾说过的那一个天狐传承之上。 故绪心知大概是这疏光心中记起当年那些事情,虽然并不会觉得竹词之前那样的话还有些冒昧,但是应该仍旧是无法做出苟同,毕竟是这样的事情,他跟竹词年纪尚小,即便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却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疏光的确是比之那些在情爱之上与爱人所被迫分开,或者说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分隔两地,甚至于是跟他们一样是阴阳两隔,疏光要比那些人幸福得多,因为从始至终,他与轻砚一直都是相爱着,两人之间的情感也是一直都没有过变动。 后来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之间所引发的战争,轻砚临时做出决定,将疏光以这样的方式所保留下来,而自己却是与那其他七位近神至尊一起,在战争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之后,以自己的身躯化为世间的万物,将当初差点儿崩毁得六道给稳固住。 其实也可以说疏光挺无辜的,但是当年之事的确是无法避免,但是唯一让他无可奈何得大概就是当初的轻砚极为任性得把自己留给后世的形象,硬生生扭转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类似于是怨妇一样的人,完全是与自己本来的形象搭不上边。 不够这或许也是轻砚的一种私心,毕竟当年战事起得太过突兀无法阻止,也本是无法预料得事情,而身为“诅咒”的轻砚,在战后与其他几人一起献祭自身,她的肋骨化为这座墓地将疏光的神魂和骸骨好好保存着,而其他的一切全部都是化作了雪神域。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轻砚当年的献祭造成了雪神域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出现。 雪神域不在五界之中,据说是当年神界尚存之时,遗留在这世上得地方,本该是属于神界,只不过是当神界突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消失在六界之中,当然具体点说也不会是消失在六界的眼中了,因为神界这样一个庞大的位面,并且是完全比之其他五界都是要强大很多的位面,决计不会可能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莫名消失。 倘若那是真的,那么如今的六界之中,应该是隐藏着一种多么可怕的势力和力量。 雪神域之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珍惜得药物灵宝,都是世间难寻之物,且大多有奇阵异兽看护,这个地方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当今世上的人也堪不透得兽群暴动,世人称之为兽潮,时间不规则,那些兽群会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都是一些不具备理智得凶兽,且数量之多,怕是一位真神都无法在其中轻松存活,若是谁去雪神域侥幸在众多机关险地之中存活下来,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见兽潮,因为其他得险情起码还能逃脱,这兽潮,只要你陷进去,绝无生还可能。 据说当年仙界上一代仙君惊宵,就是在雪神域中陨落,传言说是遇到了兽潮,不过这猜测也挺对,毕竟惊宵当时得实力乃是世上少有高手,却也死在雪神域,最大可能就是遇到了兽潮。 这兽潮疏光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已然是存在于雪神域之中了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兽潮,几百年可能都没有办法发生一次,只是后来六道发生崩坏,世上的许多地方和许多事物都变得跟以前很是不一样,甚至于是变得更为可怕而不再平和,就比如雪神域。 雪神域神秘,也危险,但是正因为如此,无法掩饰在雪神域之中掩藏着许多足以使得这六界都为之疯狂的宝物与秘法,甚至于是天地灵宝,或者说是神器。 远古强者的墓穴现世,或者说是某些远古遗迹被人发现,都必将是一次六界之间的互相厮杀与算计,因为远古时期的那些东西,可以留存至今,必然都是天生灵物,或者说是神兵利器,只要得到其一,必然是会受益终生,甚至于整个家族都有可能因此而崛起。 至于雪神域,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远古遗迹,或者说是强者的墓穴,拥有着不尽得宝藏与灵宝,而且不会像是当初那些强者的遗迹或者说是远古遗迹一样,即便是再具有危险,也会被人扫荡一空,雪神域的危险性,就限制了可以进入者的修为。 而可以进入雪神域的,无一不是当世强者,而那些强者在雪神域之中寻到那些灵宝,出来之后必然是如虎添翼,更何况是得到了“诅咒”所留下来的纸符和灵宝灵器,亦或是秘籍。 那些秘籍灵宝被许多人代代相传,甚至于后来被其他的人杀人夺宝,代代易主,本就是沾染着邪气得东西,但是却所有人都对之有着无法割舍得贪婪之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那九位近神之尊之间蓦然爆发的一场内战,主要的场地,就是在这雪神域之中,当初的雪神域,虽然也是名声极大且在雪神域之中有着许多的天灵地宝,但是却远不如现在这般让人闻之胆寒。 因为那九位近神至尊在这里打了一架,所以原本就珍宝遍藏的雪神域之中,又多出了许多的宝物和珍贵物品,以及各种秘籍灵宝,也是因得如此,后世得许多当时强者,都喜欢在打架的时候来雪神域,只是在后来兽潮的触发不受控制之后,死在雪神域的人太多,来的人才渐渐变少。 不过当初在那九个人打架的时候,本也是打着不想伤及无辜的想法,才来到雪神域,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且看起来就很辽阔基本上除了一些天灵地宝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的地方,居然会因为他们在此地大肆作战而触动了六道的平衡。 疏光道:“我会将我保存了这么多年的那份本该属于九尾天狐血脉传承的那份力量转移到你的身上,但是你切记在与之融合之后,不可以操之过急,当即凝练将之化为自己躯体的一部分。” “九尾天狐这个血脉没有那份独特的血脉传承,而一直传承了很久直到现在,不管是血脉,还是骸骨,甚至于是神魂,都远不如当初的强悍,无法一下子接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便这是你本身就该拥有的东西。” 故绪点点头:“晚辈晓得。” 贪多而嚼不烂,须得稳扎稳打才能砥砺前行,这一点是故绪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一个道理,而且早就在很多年前,于浮雪山上承受那由竹词处转移过来的雷劫之时,就已然是将之贯彻到极处了。 疏光是笑了笑,看着故绪轻声道:“我自然是晓得,你这孩子懂得贪多必失,水到渠成的道理,当初那一场意外的雷劫,我已然是很满意你了,不然你以为你们会如此轻易找到这个地方?” 其实疏光原本也是打算继续考验故绪跟竹词一番的,因为起码心中带有一些的犹豫和慎重,毕竟是自己保存了多年的东西,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可以很轻易就再次凝练出来,他早已没了实体,这样的一份传承之力,给了故绪,就再也不存在,而且后世也只能通过故绪来进行传承。 毕竟也算得上是九尾天狐一族一个新的蜕变和开端,万事开头难,而只要是度过了这个开端,一切就都会变得很简单,只不过是现在还正好卡在这个开端这里,而且能不能让这个开端完好进行,还不是很清楚。 他转而看向竹词,瞧得后者不觉是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还在在意之前疏光故意试探她这事儿,疏光是轻声道:“原本你应该是跟千万年前所存在的这只九尾天狐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当年你的父母其实误打误撞,在将你一生生机完全冻结之时,把你放在雪神域,而那个地方,之前还正好放过其他的人。” 竹词听的这话,也忘了在意之前的事,不觉睁大眼睛看着疏光,疑惑道:“是故绪?” 疏光笑着点点头:“其实这封印之地一说,也很有研究,当年离樱是自己研究许久,又后来加上我的考虑,才选择了那样的一片地方,九尾天狐即便是生机被尽数冻结,但是身上气息还是会四处扩散,而那处地方本又是一种灵气充裕之地,加之” 他顿了顿,故绪却是接过话:“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不错,是因为影狐。” 疏光点点头。 竹词抬眼看故绪:“即是如此,你还肯定那狐言不会伤害到你?” 即便是之前没有说出来,竹词还是很轻易看出了故绪的心思。 故绪笑道:“那只影狐其实早死了,如今的狐言,并非当年的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只是他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罢了” 竹词诧异道:“这” “是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疏光突然开口解释道。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疏光说了片刻,蓦然沉默起来,随即有些惋惜的道:“或许是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竹词想了想,转而问道:“那为何狐言如今做那些事情” 却是故绪低声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竟是两意识同存一体吗 竹词还没有仔细想故绪说的话,就是听到疏光的声音:“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他缓缓道:“恐怕你要是去问那只影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因为这一切本也不是他自己所愿。” 听得疏光的话,竹词跟故绪两人都是不觉惊讶,而疏光则是看向故绪:“倒是你这小子,是为何会对此了解这般详细的?寻常的典籍上可没有对影狐这般详尽得介绍。” 故绪答道:“并非是因为书籍,而是因为师兄在我年幼之时,曾与我说过很多事情,那时候我似乎也感受到他的脾气有些喜怒无常,但是却一点不变那就是一直都是在保护我,当年他被师父逐出山门之前,他叫我千万不要靠近他,而后修炼就出了问题,他也被师父逐出山门。” “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想求师父让师兄回来,不知道为何却是无论如何师父也不肯答允,后来曾不断想到当年之事,而在离山修行归山之后,再见师兄,已然有了一种与之当年截然相反的感觉,才会如此猜想。” “会不会是之前那只影狐存留在意识中的那些残存,反倒是将那后生的意识给同化了?” 竹词想了想,猜测道。 疏光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继续说关于影狐的事情,而是转而道:“不过这一点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日后那只影狐下场如何,早已有了定论,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故绪完成血脉觉醒,接受传承,而你。” 他转头看向竹词,道:“因为当年那场巧合,所以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少属于原本九尾天狐传承的精髓力量,而且因为你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很久,所以体内的血液,也是被那本属于九尾天狐血液的气息而影响。” “想必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故绪的血液会引发兽类的暴动,而似乎在你身旁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有所锐减,虽然不至于一点儿情况都没有。” 竹词一怔,转而就是听到疏光的话:“因为你们两个体质相似,完全都是因为当年那场巧合,而后来想必你在见到离樱的时候,她也是感应到了你的体质变化,所以才会将内丹给了你。” “传承只是传承的继续传递,而与妖丹没有任何得关系,离樱的神魂不知道为何可以把妖丹一起带着去了那个奇怪的世界,但是一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而她后来把自己的妖丹给了竹词,应当还是考虑到你的缘故” 说着,疏光又是看了故绪一眼,没再说话。 而竹词在听到疏光这话,也是想起当初的离樱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的确是给自己塞了一颗带着浓浓腥气的圆珠,后来那位神秘的山神大人也曾提到过这玩意儿,似乎是提到过是离樱的内丹,但是竹词并未过多在意,因为当初的故绪状态并不算是很好。 如今疏光这般说,倒是令得竹词有些诧异。 “不过这天狐传承你的确是没必要一起接受,即便是有着天狐内丹,但是那却始终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但是在你的体内可以让你跟故绪的体质更为契合,修炼之时也会有更多的好处。” “那前辈的意思是” “在为故绪进行传承的延续之时,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感知外界的事情,而且在传承完毕,他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融合那道传承,这个时间不太好说,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而在那个时候,这处墓地之中的封印会弱去不少,想必会有人因好奇而闯进来。” 竹词道:“前辈想要我替你们守着这片墓地吗?” 疏光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那闯进来得人修为必然是极高的存在,你想拦着也没有办法。” 竹词:“” “而且你也不用拦着那人,我大概也猜得到这人是谁,她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想要进来问我一些东西,不过我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但是又怕那人不相信,就托你跟她说一声,有些事情还是将就水到渠成,急不得,而离去的人也终究会回归,如今的一切平静,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疏光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把竹词说得有些晕乎,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说罢,又是想了想,随即道:“对了,我记得这玩意儿还有另外一块与之配对的玉佩存在。” 他说着是取出了之前竹词两人曾看到过的一块白色的狐狸模样的玉佩。 “是,自我被师父捡回浮雪山的时候,身上就一直戴着一个黑色的狐玉,后来因故丢失,还未曾寻回。” 疏光笑眯眯道:“没有找回来才是好事,那玉佩乃是与这玉佩是一对儿的,虽说血脉传承全都在我这里,但是这两块狐玉之中所存在的力量也依旧是需要的,但是却无法独自被凝练,除非两者一起,白色狐玉性温和一些,而黑色的则不然,你拿着这块狐玉,等日后再取得那块黑色的,再仔细瞅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故绪接过狐玉,是低头瞧了瞧,随即将之收起,点点头:“恩,谨记先祖的教导。” 说罢,疏光就是再次转身看着竹词:“在传承完成之后,我会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沉睡,等到故绪清醒,你们可自行离开这荒芜之地,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声,在离去时要万般小心,那虚空戒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顿了顿,语气之中似乎是带了几丝笑意:“因为如今的外界,你们俩个人,可是要被仙君追杀的存在,而且那仙君我记得似乎是有些奇怪,而且这仙界也有些奇怪。” 他看着竹词:“等到以后你可以自由在仙界行走之时,不妨去荒芜之境不远处的一处已然荒败已久的桃林瞧一瞧,那里有些东西,你或许会很感兴趣。” 竹词一怔,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 疏光见此,转而看着故绪道:“你随我来,这传承之事还是怠慢不得,早早传承完了,我也好去休息休息,如今我可算是能够好好睡一觉了,操心操了几千万年,如今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放下心来。” 故绪随之一笑,随即点点头。 “我倒是忘了你这心上人还在此处,罢,我先去,你一会说完话跟着我的方向过来就是,这里就是一条直道,没有任何弯弯岔道。” 疏光看了竹词一眼,大笑几声说道,随即就是转身离去。 竹词瞧着疏光离去的方向,转而看故绪,有些无奈得道:“我会在外边等着你,想来有这前辈在,传承之事应当是不会有甚么意外发生,等你血脉之事了解,我们在思虑该如何离去躲避轩辕祸的事情。” 故绪轻声笑笑,随即朝着竹词这边走近了些,低低道:“先祖也曾说过传承之事不是一时半会就会完了的事情” “恩?” 竹词抬眼看他,却是发觉这人不知道何时已然是站在自己身前,是近在咫尺,见她抬眼,是俯下身子,竹词还未看清楚,就是看到故绪那张脸飞快靠近,随后眼前就是一片模糊,而嘴唇上似乎是有着淡淡凉薄意。 在意识到故绪是在亲她之后,竹词脸一红,拍了故绪一下,后者才直起身子,看着竹词的眼瞳之中颇是有着调笑之意,是令得竹词原本微红的脸颊变得更红。 “不害臊。” 竹词轻唾了一口,转过身去。 故绪笑笑,道:“我去去就回。” 竹词摆摆手:“你去去就不要回来。” 是还在为刚刚一言不发就偷亲她的事害羞。 故绪见此,笑了笑,便是转身朝着之前疏光所离开的方向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重至月森(下) 虽然玖灵体内拥有着一颗可以抵御尸腐之气甚至于可以吸收尸腐之气的尸种,但是因为此时的玖灵太过弱,不仅身上创伤太多,而且修为极低,根本无法主动催发尸种的真正力量,只能通过尸种来保全自身和自己身旁的人不受尸腐之气的侵蚀。 也就是说现在的玖灵只是可以通过这尸种,来保证自己不受尸腐之气的侵蚀,还有背着她的花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能力。 原本以为玖灵体内拥有尸种就可以将殿外的那些尸腐之气尽数吸收,使得外面的尸腐之气不要那般浓郁致使大多数人都无法贸然出行,却不曾想到玖灵实力过于弱,根本无法发挥出尸种十分之一的能力。 在众人面露难色,苦不出法子得时候,江调突然轻声道:“尸种一旦经过转移就无法再度转移,所以这颗尸种已然是完全属于玖灵的东西,但是冰种不一样。” 乍然听到“冰种”一次,竹词是怔了怔,随即抬眼看向江调:“师伯得意是寒冰瘴气也可以破除去围绕在大殿外面的那些尸腐之气?” 江调点点头,道:“如若是加持浩瀚灵力支撑,的确可以将所有尸腐之气全部吸收,由冰寒瘴气将之包裹抑制,如此一来,在寻到源头的时候,亦然可以使用寒冰瘴气,将之一举歼灭。” “可弟子的修为不够” 竹词颇是有些失落得说道,声音低下去不少。 而昆玥和黄极却是从江调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不过并未开口询问,只是看着江调后话如何。 江调淡淡道:“不是让你去。” 竹词诧异抬头看着江调,难不成这里还有着另外一个体内拥有寒冰瘴气的人? “之前曾说过,寒冰瘴气的冰种是多个共存于人的体内,以供修炼,而尸腐之气所凝练得尸种却只能一种存一体,再容纳不下另外一个,也是因此,那由尸腐之气所凝练出的尸种只能通过上古秘法,转移给一个人,而后再无法转移。” 江调说罢,低头再次看向竹词,低低道:“但是由寒冰瘴气所凝练的冰种不一样,这冰种对于人体危害极,而且可以多次置换容器,也就是可以存在于多个人的体内,转移过程也不是很复杂。” 竹词瞪大眼睛看着江调:“师伯的意是” 江调仍旧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浅声说道:“将那水妖赠与你的冰种转移到我的体内,经过短暂炼化可以为我所用,我的修为足以施展寒冰瘴气,击破那尸腐之气的囚笼,直至最终击毁那个为尸种邪念所侵蚀的怪物。” 当初璧月赠给她和故绪冰种的缘故,其实也是为了让他们两个可以成功去到地心世界,找到那个封存着冰雕的房间,除此之外再无它用,而冰种虽然可以在多个人的体内存在,但是却不能在同一个人的体内存在两次,璧月无法将冰种再次收回,但是竹词却可以把冰种赠与其他人。 而若是要论修为,江调无疑是最合适的一个人。 “不可以!” 竹词还未曾说话,甚至于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有过完,就是听到昆玥坚决的声音,不觉是诧异扭头看过去,却见昆玥满脸严肃,是直直瞧着江调。 江调转向他,淡淡道:“为何不可?” 昆玥道:“冰种交给你的确可以让你驱使出寒冰瘴气来与尸腐之气而抵抗,甚至于真的可以帮助我们找到那个藏在昆仑山某个角落依旧在进行破坏的怪物直到最终毁灭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 江调声色仍旧平静:“想过。” 昆玥的声音明显带了些许怒意:“那你知不知道你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江调点点头,轻声道:“知道。” “我不答应!” 昆玥皱起眉头,直直看着江调,只是说自己不同意这件事情,反应有些过于激烈,而站在他身旁的黄极则是面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剩下的三个懂得的不多的孩子还在想这个建议很好为什么他们会吵起来。 不过他们三个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贸然出生打搅,花以见势头不对,就扯了扯竹词的衣袖,先行离开了去,是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个人,这算得上是大人们的事情了,孩子还是少掺和为妙。 “就算是耗着也总能找出其他的办法,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江调面上罕见得出现了一丝浅笑:“白白丢了性命?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当年白泽所给予的两个警告?” 昆玥猛然顿住。 在当年他远在雪神域的时候,江调外出寻他,最终寻见了白泽,而白泽没有告诉江调有关昆玥的下落,却是给出了两个告诫,那就是昆仑山将会有两次大劫难,每一次劫难都会有所损伤,但昆仑不毁。 江调见到昆玥怔住,随即淡淡道:“如今山上情形如何?” 昆玥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黄极却是叹了口气,缓缓道:“尸腐之气出现得太过突然,许多外门弟子一时不妨是中毒颇深,三千外门弟子死了六百余人,余下的也几乎都是患伤之躯,而内门一千弟子也折损了一百有余,还有许多伤势严重,不晓得能不能救回来” 他抬眼看了昆玥一眼,长叹道:“这只是晓得的,还有些不知道躲在山里哪些犄角旮旯处的人,许是早都死了,只是未曾发觉,而且昆仑山被大阵封堵,尸腐之气还在继续释放,之后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坏” 这尸腐之气所造成的昆仑劫难,能拖吗? 能拖,昆玥他们这些人虽然会受到影响,但是不会危及性命,可除了他们,谁还能有如此深厚得修为来保护自己?无缘无故死去之人的冤屈又该向谁来诉说?而且莫名其妙就死了的人,还好一些,没有痛苦没有感觉,苦了活下来的那些人,即便是痛苦,也得拼力继续活下去,却也不知道就算治好了,山中那股恶臭气味何时才能散去。 这些昆玥都晓得,黄极也知道昆玥不可能连这些事情和数字都记不住,而他说出来,不过是在无形之中帮江调,也是在无形之中帮助昆仑罢了。 江调笑了笑,又道:“寒冰瘴气绝非寻常人能够驾驭,本就是月宫之中的独门技法,如若是想要通过冰种来自由操控寒冰瘴气,须得如何?” 昆玥面色苍白抬眼看了江调一眼,苦涩道:“须得拥有冰系或者雪系属性的灵根之人,方可获得资格。” 江调道:“如今在这大殿之中的人,有谁符合要求?” 昆玥没有说话,黄极也没有说话,他是早便看清楚了局势,但只能叹息。 不要说如今这昆仑山中还能找到的人,就算是平日里得昆仑山,拥有冰雪系灵根的人也唯有一个,那便是江调了,江调本身体质极为特殊,本来修仙天资也是要看灵根个数,越少越好,越珍稀越好。 而江调的灵根,却是冰雪两个属性,但修炼速度却比之那些单灵根的天才都要快很多,是个奇迹,也有许多人说这是因为不论是冰系还是雪系灵根,都是极为珍稀难见的灵根,兴许这种珍稀属性并不遵循寻常的定律。 江调自己又不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灵根属性,故意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让昆玥重新记起来,而身为师兄,在师父死了多年以后,江调一直都没有真正教过昆玥什么东西,如今看来他有的教了。 昆玥不说话,江调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昆玥,最后昆玥实在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唯有你一个。” “赵祎修了邪术,本就是要在自身的实力之上往上抬几个台阶,如今彻底被邪念侵蚀成为怪物,他的实力便成了深不可测,然而时机无法一再拖延,冰种交接过程繁琐不允许出错,你觉得如今谁会是最合适得这个人?” 江调从始至终只看着昆玥,声音平平淡淡,但是说出的话语越来越让人无法反驳,更是让在一旁瞧着得黄极不由得是头上冒出了些冷汗。 虽说是师兄训师弟,但好歹昆玥也是个掌门之尊 以前没有过多接触过江调这个人,以为就是个不爱热闹不喜言谈的木头,原来在说起话来如此叫人心慌,步步紧逼,丝毫退都没有,最要紧的是,他说话的语气总是似乎在问你有没有吃饭一样平淡。 “修为最高的人是你。” “心细不会在冰种交接过程中出错可以一次成功的人也是你。” “拥有冰种之后可以以最大胜面去寻那怪物的人还是你。” 昆玥死死瞪着江调,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兄这般让人恼火,也是,以前的事情江调是处处让着昆玥,昆玥闯了什么祸也是江调替他顶罪扛着,全部的原因也都是江调觉得昆玥这个孩子时候一直缠着他跑,照顾他成习惯了而已。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理由,昆玥后来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议,当年刚被师父带回山,唯二见过的就是自己的师父和师兄江调,那个时候江调还是个冷性子,虽然他一直到现在也都是一副冷性子,但那个时候的昆玥是只认识他,因为师父把他丢回山就有事离开,留话让江调照顾他这样。 昆玥人生地不熟当然只能跟着江调,一有什么大惊怪就要跟江调说,也奇了怪那江调一直一副生人勿近得表象,却是什么要求都满足了昆玥,竟也把他照顾得很好。 而后这就成为了江调对他好的一个主要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习惯。 当初在师父曾说过要把掌门之位传给昆玥的时候,昆玥十分吃惊,明明江调那种冷冰冰处理事情不含感情的人,才是最适合做掌门的人,因为他看起来就不好惹,而且为人处世从来都没有太多的顾虑,所以可以做到绝对的为昆仑着想。 但昆玥不行,不管是当初,还是在坐上掌门之位的时候,尤其是现在,他深深感觉到自己心中情义太重,放不下的太多,以前还有江调在身后帮他处理,如今当江调成为他要处理的这个“事务”,他就办不好了。 昆玥爆发得原因很简单。 寒冰瘴气的确可以压制尸腐之气,但那是正常情况,正常的人修炼出冰种施展寒冰瘴气,正常的人修炼出尸种施展寒冰瘴气,两两相撞,修为相等的情况下寒冰瘴气占上风,甚至运气好还可以将之完全压制。 但是如今不论是属于寒冰瘴气的一方,还是属于尸腐之气的一方,没有一个是使用正规渠道凝练出来的冰种和尸种,甚至于有一方还是处于完全失控的状态,这怎么看不算是正常情况。 而且如果是按照江调之前所说的那样,在那种情形之下,他要先将大殿周遭甚至于是笼罩了昆仑全山的尸腐之气全部都吸收入体内,以冰寒瘴气将之压制,而后在尸腐之气消失的一瞬找到赵祎,并将之斩杀。 没有修炼过月宫的独门功法,躯体是决计无法承受寒冰瘴气太过长久的接触的,同理,尸腐之气也一样,竹词体内拥有冰种,但是她并不能以冰寒瘴气来修炼,也不会使用到冰寒瘴气,所以没有什么坏处,但是江调要频繁使用寒冰瘴气,甚至于还要用寒冰瘴气将尸腐之气尽数吸入体内,让两种气息于体内共存 这简直是无异于自寻死。 江调看着昆玥,笑笑:“现在你还反对?” 昆玥没有说话,他没办法说反对,也没有办法说同意,说反对,可以救全山的人,但是会害死江调,而说同意,可能江调不会死,但是就这么耗下去别说昆仑全山,就算是他和黄极,不快点想出办法,到最后都要玩完。 两边都是无法轻易割舍的存在,昆玥皱起眉头,脑袋里边两个倾向在不停打架,但打得再激烈。都没有打出一个结果来。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去送死,也没办法看着整个山头上的人被尸腐之气侵蚀,一个接一个痛苦死去。 黄极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却也很能理解如今昆玥心中的煎熬了,江调之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就想到过江调的想法是什么,这个向来不太喜欢在众人面前露面,给人们的映像极浅的副掌门,最后却会为了昆仑山而牺牲掉自己。 当然说出去副掌门为了拯救宗派牺牲一下又有何妨? 这都是那些事不关己的人说的,如果可以谁愿意去死,就算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修道之人,也都无法看透生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种为大家而舍弃家尤其是舍弃自己的气度。 不过还有一点黄极很明白,江调这个人很有自己的主意,一般他深熟虑后决定下来的事情,都无法被人所左右意念,就算昆玥真的到最后也不答应,江调还是会去,虽然他给了昆玥两个选择,但其实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即便是黄极心中明明白白的,也无法真的这么跟昆玥说,按着江调原本的性子,此时换个人,管他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答应,早就提着竹词去闭关转移冰种了,话都不会多说,但这个人是昆玥,那就不一样了。 当年黄极也算是看着江调和昆玥长大的人了,对于昆玥的个性,其实心中就重情义,太鲁莽,两个比较突出的描述,不过这么多年来,好歹也是做了掌门的人,多少也收敛了一些,唯独这江调,黄极从来都看不明白这孩。 好像他都不知道当初江调为何会在昆仑山中,好多人都说不明白,只说是掌门捡回来的,又有人说是自己来拜师求学的,还有的人说是他本就是昆仑山中某位长老的孩子 这个孩子自就一副“生人勿近”的平淡模样,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或者是看到什么,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害怕的神色,他脸上的表情都很少变,自就很老成,直到长大,不仅是性子没有一点改变,还因为自己实力强出太多而不用过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而显得更加风轻云淡了一些。 其实他也以为江调会是掌门的最好人选,却不知道为何当年的掌门却把掌门之位给了昆玥,只能说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良久,昆玥是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以前总要你教我些什么,你都说该教的师父都教过了,你没什么可以再教的,时隔这么多年,期间许多事情请教你,你都是帮我办妥当,没想到到头了,你才答应了我给你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师兄,你能不能教我修炼啊?” “师父回来自然会教你。” “那师父没回来之前也可以啊!” “教了也没用,师父还要再教一遍,是浪费时间。” “那我成天无所事事跟在你身后,也算是浪费时间啊!” “是浪费我的时间。” “” 江调笑道:“因为你很聪明,不需要我再教你其他的东西,本想看着你自己由自己的努力而逐渐做好掌门,却因为如今时间不够只能仓促行之。” 昆玥又是沉默许久,才缓缓道:“随你,你们想怎么就怎么,你跟师父都挺没意的,教就教,非得把自己搭进去,是怕我记不住?还是怕我记不深刻,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是啊,是时间不够了,剩下的时间不够江调慢慢看着昆玥自己一步一步做好掌门,磨砺自己的性子,他只能在仓促之间教会他什么叫做取舍,而这种取舍问题一直都没有太过简单易懂或者令人映像深刻的例子。 如今正好是一个好的例子。 当年在师父临死之前,同样也以自己的性命教会昆玥一件事情,那就是忍耐。 师父是被秦丘无心害死,但因为秦丘知道师父决计不会在那种雕虫技之中丧失性命,而且也的确是为了昆仑山而好,但是师父就是故意中计,慨然赴死,又将掌门之位传给昆玥,让他在那时候山中大部分人都支持秦丘而他只有江调和自己的时候,该如何忍耐。 而忍耐到最后,他会发现其实秦丘这个人没有当初那么遭人痛恨,虽然也引不起好感,但也只不过是一个一心一意为了昆仑山好的固执老头罢了。 江调再没说话,只看了昆玥一眼,就是转身离去,是朝着之前竹词几人离去的方向而去。 在江调离开后许久,昆玥呆呆立在原地,黄极见此,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个大人了,离别什么的,须得平淡对待,看来昆玥的还很长,而江调却已经走到了头。 当初的掌门为何没有将掌门之位传给江调而是传给昆玥,大抵就是如此,每一个师父都疼自己的徒弟,江调的性格沉稳几乎没有任何缺陷,自然可以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掌门,但是昆玥虽然毛病多,他要走的还很长很长,掌门虽死,但是还有一个江调在,足以看着昆玥慢慢长大。 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两个徒弟,人生无憾,而江调人生从来都无憾,所以需要历练的只是昆玥,所以掌门人也只能是昆玥。 “原来如此” 黄极自认十分聪明,但如此浅显的道理他居然在掌门死去多年之后才悟了出来,着实是迟钝,只是可惜,从今日过后得昆仑山,怕是要元气大伤了。 他见昆玥一个人站在原地,想必是仍旧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是不动声色,悄声离去,这个时候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也好,毕竟很多事情别人都没有办法,是需要自己慢慢想开的。 而大殿之中只剩下昆玥一个人,他站在原地良久,蓦然低笑一声,开口轻声说道:“一个教忍耐,一个教取舍,你们都把我当成是孩子是不是?师父是命数将尽也罢,你此时挡身在前估摸着也是为了那白泽所说的两个劫难。” 又是沉寂一片,后而昆玥的声音再度响起:“那这是第一个劫难,等到第二个劫难来临的时候,还剩下谁可以顶上去呢?师兄啊,不过就一个先后顺序的问题而已。” 016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故人兮?(上) 对于幽州,竹词有着太多的回忆,当年在这里,她被严卿打晕带走这个事情暂且先不提,后来在再度回到幽州的时候,在这里结识了慕殷跟独孤恪,还有桓佑跟清叶姑娘。 对于慕殷还有清叶姑娘的事情,当年其实算是一个好结局,而提起这两个人,竹词就会想起那个采薇楼,这个采薇楼,其实应当算是个青楼才是,当年的事情,也全都是在那采薇楼前的一起婚事引起。 采薇楼是这幽州城中最大的酒楼,整个酒楼足足有七层之高,而层数越高,住宿的费用就越高,而传言说这最高层啊,本没有几间房,但极尽奢华,据说是给王室之人居住的,费用自然也是一般人所无法承受之多。 不过虽然这明面是这么说的,但后来在这采薇楼的主人交替许多代之后,早已经不再是当初单纯的酒楼了,如今在这幽州城里,人人谈到采薇楼,那就是酒池肉林,纸醉金迷,能够进去的,都是一些官宦人家。 而且近些时候这采薇楼的老板收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去,虽然说得好听是要陪酒,但实际上内里还是与青楼一般的模式,但这采薇楼百年基业不是说说而已,即使如此,它的地位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除了有幽州王室的护持,还有其他的一些江湖势力,在暗暗插手管理,采薇楼早已不是当初单纯的大酒楼,也不再是寻常人家可以偶尔去一次的清雅之地。 清叶姑娘在这种浑浊的环境中,能够依旧保持本心,维护自己心中的清雅纯洁,实属难能可贵,只是还有些人不清楚,这清叶姑娘的容貌其实不算是出尘到极处,采薇楼里的姑娘比她好看得多了去,就是弹得一手好琵琶,为何那老鸨居然能抵得住多少人的万金之邀,仍旧让她保留着当初的清白。 说实在的,这些事情也就一些有心人能摸索出来,但多数怕事不敢多闲言,而慕殷自见到那清叶第一眼,就深深被之吸引,后来就时常夜中爬上采薇楼三层去看望那清叶姑娘,两人几次交谈,甚为合得来。 哪知道后来竟被老鸨发现了其中不对劲,暗中防备,最终发现慕殷,慕殷本想就此赎出清叶姑娘,不知为何那老鸨是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说来也奇怪,清叶原本还试图给慕殷出主意,后来却是再也不见他,慕殷不懂为何,但仍旧在做努力。 清叶姑娘乃是为城中一豪所娶,那豪名唤独孤恪。 十二州域传闻中有几大神秘榜单,其一就是公子榜,榜上有名者,无一不是相貌俊美,才情出众,或武艺卓众,或富家公子,或江湖新秀,或民间闲人,而这独孤恪,正好是在公子榜榜上有名,位列第十五位。 据说原本在前十,后来不知为何掉到十五。 独孤恪这个人,其实要追根究底得去问一问,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这个独孤府原本的家主独孤明患了怪病暴毙,原本独孤府本该是陷入慌乱之中,但独孤恪却在此时突然出现。 而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在独孤府见到过独孤恪这个人,难免有人在怀疑这独孤恪是否并非是独孤府的人,但独孤府里却丝毫没有传出异动,几日后就是传出家主之位已被传给独孤恪的消息。 既然人家自己府里的人都不介意,旁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这独孤恪出现之前,独孤府本是一个官宦家族,与江湖半点关系不沾,而在独孤恪出现之后,这独孤府是逐渐开始转移面向江湖武林。 不过独孤恪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模样,一直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样,大多数原本担心独孤家会对其造成威胁的家族,见到独孤恪如此模样,加之这个蠢货居然想要把高居官位的独孤家转变为武林世家,倘若那独孤明还活着,怕是也要生生气死。 他花费了多久的时间才是独孤府攀爬到的地位,竟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子给尽数毁了去。 不过这独孤恪居然到最后还真弄出了些名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管理家族中多事务,居然还真把独孤府搞成一个像样的武林世家,且生意做的特别好,甚至隐隐超越王室,有时候王室遇到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跟独孤府借钱。 有人说这个独孤恪不简单,他那种见到美人就找不到东南西北,爱美人如命一般的外表,乃是装出来的,这个人性子实际上沉稳内敛,且控制情绪的能力尤为可怕。 一些人信了这个说法,对于这个独孤恪是敬而远之,能不去招惹就尽量不去招惹,还有些人在听到这种说法之后,对于独孤恪这个人多了一些关注,然而在多次见他上街瞅着人家美女就走不动道非要把人家娶回家的模样,生生把那种念头给撵出脑袋。 这明明就是个花花公子,仗着独孤明生前创下的业绩和家业,行着蠢笨的纨绔之举,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 这么多都是当年的那些旧事了,如今的幽州城,估计传闻早已变化,竹词跟故绪在那桓佑的门口敲了很久,始终不见有人出来开门,片刻后,有人在身后提醒道不要继续敲了,此处无人。 竹词转身,却见一农者装扮的女子,背上背着一个箩筐,正瞧着她们二人,面色有些好奇,见此,竹词连忙道:“我记得这里是住着一个医者,名唤桓佑,不知道姐姐可知道他如今去哪了?” 那女子道:“你说他啊,他早就不在这里住着了,当年跟他一起开医馆得那子住进了独孤府,后来这子独自住了些许日子,就是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竟是如此,此言一出,竹词跟故绪面色都是微微一变,随即竹词是低低道:“那些时候,城中可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那女子皱起眉头,显然是嫌麻烦,不肯再说,只是推脱要走。 故绪见此,从袖中取出一块银锭,递给那女子,笑道:“我们当年承蒙这位医者之恩,才侥幸从那荒林的饿狼口中活下,如今想回来看看恩人,还望告知。” 那女子见到这银锭,眼睛都直了,显然是从未见过这般多的银子,是当即接过,捏了捏,转而看着两人道:“那时候城中发生了些大事,但是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独孤府出了事情,而且似乎是死了人,这医者惹了事,就跑了。” 听到死了人,竹词的面色立时大变,而故绪皱皱眉头,低低道:“可知那死人得名字?” 女子摇了摇头:“不晓得,不过你们可以去那采月楼找那里的老板问一问,他当年对这些事情应当是清楚一些。” 说罢她便是抱着那银锭子离去,转身后面上一直挂着笑,身都不肯转生怕这俩人反悔。 竹词皱起眉头:“采月楼” 故绪道:“听起来名字与采薇楼有些相似,不如去那边瞧一瞧,且采薇楼所处地带繁华,想必那采月楼应当也是一个大酒楼,应该不难找。” 竹词点点头:“只得如此了。” 说罢,她转身看了看那门,却在此时才看到那门上有着不少灰尘,角落还有蛛,显然是久无人居,也很久没有人打理,看来桓佑真的是离开很久了。 但是当年桓佑与慕殷的交情极好,如若不是慕殷出了事情,桓佑不会如此大的反应,但是如今就是怕慕殷或者是桓佑出了事,而且是那女子也曾说独孤府出了事,是死了人,那么如今应当是守卫森严,更难进入了。 本若是有着桓佑与慕殷推荐,他们应当是能够进去的,但如今却是有些棘手,不过这倒不是竹词跟故绪特别关注的事情,因为毕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还可以隐蔽身形御风进去。 仙人就是好一些,可以飞来飞去,刻意点就不会被凡人所发现。 只是两人心中都有些沉重,没想到在刚刚到幽州的时候,就是听到如此沉重的消息,不觉是走起来的步伐快了不少,慕殷,桓佑,还有独孤恪,这三个人,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要出事啊。 竹词一走,一心中默默念叨。 而之前为他们指那女子走出没多远,刚刚拐弯,就是后劲一痛,随即便是失去了知觉,在那女子倒下之后,才显出她身后站着的那个黑衣人。 这黑衣人身形削瘦,个子有点,浑身都捂得严严实实得,瞧起来身形倒像是个女子,她露在面罩之外的那双眼睛很是漂亮,睫毛很长,眼眸之中是星光无限,但是却包容着淡淡清冷之色。 她低头看了那女子片刻,冷哼一声,转而是看到匆匆走过的故绪与竹词二人,面色微微一变,便是心翼翼跟了上去。 独孤恪一直都是一个多情的人,但并非是处处留情,只不过与他关系暧昧的女子有很多,双方却一直在保持着清醒之态,从未有半点逾越,不过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只以为独孤恪是个四处留情,夺人芳心却撇下不顾的花花公子。 当年去翼岭,本是因为家中变故,他想要远离开来,懒得去加入那些族内纷争,他本是江湖人,自然对于那些家族琐事无甚闲心。 哪知去了这一趟翼岭,本是游山玩水,却成为独孤恪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一段回忆。 翼岭之中罕有人迹,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且功效怪异的花草树木,也时不时会有一些长相怪异的野兽从岭中奔出,在周围的村庄里骚扰,不过并不会过分,大家也没有太过在意。 这是一处极险却又极为有趣的地方,一些喜欢探险的人会寻遍天底下各种具有险趣的地方,这翼岭自然也在其中,而且还位列前三。 独孤恪和慕羽,皆是怀着如此心态前去,而慕羽身边带了个年仅七八岁大的慕殷,实在是因为这不点在他出门时悄咪咪跟了上来,等到他发现,已经离家老远,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他。 两人去那翼岭之时,时逢不巧,不知道翼岭之中发生了什么,原本那些跑出来嬉闹的野兽,性子变得异常暴躁,几次伤人,被人们联合起来打了回去,这一打起来,就有死伤,而有了死伤,就有了仇怨。 住在那里的人都劝二人不要在那个时候进去,但身为喜欢探险的江湖人,无论是独孤恪还是慕羽,都不会因此而惧怕,反倒是愈发兴奋,他们一拍即合,打算和另外几个人一同结伴而行,互相有个帮助。 因为不敢信任陌生人,慕羽还是把慕殷带在了身边。 几人走进翼岭,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态,但那翼岭之中他们所到之处的草木,都是一片杂乱,还倒了不少,野兽也很少见,只见到几只虎狼的尸体,还有粗略隐藏在灌木之下的毛皮骸骨。 在他们之前就有人来过这里,而且那些野兽得异动,显然与那些人有关系。 几人在这翼岭之中,倒也遇了几次险,有人也有兽,只不过遇到的那些人,他们到底也没有摸清那些人的来历和身份,而最终终止他们探险的,是个女子。 那女子双手缚着,被吊在在一颗形状怪异的大树树枝之上,昏迷不醒,身旁是一片清潭,周遭树木葱郁,本该是祥和之态,不知为何众人只感到阵阵阴寒。 一走来,但凡是见到的人,都向他们发动攻击,只面前这一个女子,倒像是个受害者,一堆江湖人,遇到一个落难人如何能眼见着不救? 独孤恪想要去救下那女子,那大树之中却是喷射出暗器,慕羽上前挑开那些暗器,拉回独孤恪,二人商量一番,终利用巧计配合,救下那女子。 害怕再生变故,几人匆匆离去,唯有那个时候只有七岁大的慕殷,回头看了一眼,却不心看到一个半身的人从潭中缓缓爬出,他揉揉眼睛再看去,潭边却是变得什么也没有。 这事儿后来他本想跟慕羽说,却一直被各种事情耽搁,最终也没说出来。 而带着那个女子,几人在回去的上再也没有遭遇过什么怪异的事,一走出翼岭,回到村子里,没想到回去之后,那村民见到这女子,竟是满面惊慌,说什么也不肯让独孤恪和慕羽三人住下,要赶他们走。 几人无奈,就离开了村子,在远处的林中暂时歇脚。 而就在此时,慕家传来消息,是要慕羽回去,至于其余几人,也都是纷纷散去,慕羽和独孤恪一同行到临近树林的镇中,找了栈住下,这才带着慕殷离去。 然而在此之后,慕羽带着慕殷回到东州得慕家家中,不久之后就是发生了意外,大概是被江湖中的大恶势力所盯上,整个慕家,几乎是除了当时年纪尚的慕殷逃出来了之外,其他人全部丧生,或死于刀口,或是葬身火海。 后来在慕殷与独孤恪相见的时候,也正是相互认出,才给后来救出清叶姑娘提供了一些条件,而且竹词如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个时候他们都提到过一个“残月楼”,似乎许多事情都与这个残月楼有关系。 当初的独孤恪似乎对于这个残月楼是极为憎恶。 只不过是因为竹词跟故绪皆是仙门之人,本不该掺和尘世之中的事情过多,也就是说他们无法帮助独孤恪跟那慕殷对付那个残月楼,但是这两个人皆是心深沉之辈,想必结合起来,不难对付。 但如今看来,不然,或许当年发生在那独孤府里的事,和死掉的人,便是那残月楼所搞出来得事情。 两人走了片刻,走到了原先应当是采薇楼的位置,却是不见采薇楼的牌匾,原先应当是采薇楼的地方,如今赫然是一座模样更为别致风雅的大楼,楼上牌匾大大书着三个字。 “采月楼”。 这便是采月楼,这么说,采月楼是取那采薇楼而代之了。 但是令得竹词跟故绪惊诧的并非是这一点,而是那采月楼门前的一根巨大的木桩子,上边摆着一个骷髅头,似乎是被固定在那木桩子上。 这样的酒楼门前放着一个骷髅头,是极为怪异的事情,而且竹词可以感受得到这骷髅头之中充满了恨意与怨念,但是也是曾经存在过,如今的这个骷髅头,已然是空洞洞的一块干骨头了。 这采月楼究竟是如何的存在? 竹词跟故绪相识一眼,缓缓走进那采月楼中。 当初独孤恪独自带那神秘女子离去,后来歇脚在一家栈中,因着是夜中灯光昏暗,且急于给那女子诊病,就未曾多注意那天入住栈之时,那掌柜和店里人看着那女子有些怪异的目光。 那女子衣着没什么特别,就是脖颈上挂着一枚巴掌大的玉牌,独孤恪背着她,那玉牌就吊在独孤恪的肩膀前,玉牌质地莹润,尘埃不染,和那浑身泥泞的女子极为不符。 不过独孤恪担心这女子不及时救治就会丢了性命,也没有虑太多,他这个人,自幼就不在家里长大,而是被早早送去一隐在山中的宗门修行,虽说不是修仙宗派,但也接触甚广,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精通的东西,但好在什么都会一些。 他自己向掌柜要了一些清水药物,自行给那女子把露在外边的皮肤细细清理一遍,所幸是不到片刻那女子就醒来,也避免了独孤恪上药得尴尬。 从那女子口中,独孤恪得知她的名字,秦故,但除此之外,就再没有更多的东西了,秦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来自哪里,为何会被绑在那翼岭之中,至于那个诡异的深潭之中有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想来该是受到惊吓,所以暂时失去记忆,见她醒来,独孤恪悬着的心也就缓缓放下,两人在这栈之中住了许久,奇怪的是那掌柜说什么也不肯给独孤恪另外开一间房子,硬要说房都满了。 是非要他跟秦故住在一起。 被逼无奈,独孤恪只得用被褥铺在地上,打了地铺,一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以礼相待,过得算是和谐,但后来,独孤恪每日醒来,都会发现自己身旁多出一个瘦的人,有时候蜷缩在自己怀中,有时候紧紧抱着他。 那个时候的独孤恪其实多情的名声已经传扬出去,但跟姑娘家亲密接触这还是头一遭,但自己醒来那秦故又没醒,他总不可能把人家唤醒,只得轻手轻脚把人抱回床上。 哪知后来还是日日如此,独孤恪就开始注意自己的睡眠,或者专门故意假睡,毕竟这秦故来历不明,若是说梦游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明显刻意。 但独孤恪后来才发现,自己每天晚上睡得格外沉,而且有时候明明意识还很清醒,是不想睡觉,最后还是会慢慢睡着。 而且更诡异的事情就是,独孤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一日一日变得有些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只是某一日早上他醒来,只觉浑身酸痛,更令他惊讶且惊慌的是,秦故衣衫半解躺在自己身旁,脸颊微红。 至于独孤恪自己,衣衫裤子尽数被解开,他低头一看,立刻想到一种有些不好的念头,是立即穿好衣衫,打算离去。 虽不是修仙宗门,但他听说过一种人修仙时会用的方法,那就是双修之法,双修之法有两种方式,其一就是两个人相辅相成,互相疏导灵力,前期修炼很慢,但双双飞升之后,再行修炼会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其二就是单方面的索取,那就需要鼎炉,这个鼎炉,就是人,因为双修之法,须得两人身体交互,血乳交融,正常的都是男女搭配,有时候特殊情况下,男男,女女,也皆是可行。 这种方法可就不怎么为人明面上提倡了,因为这样的双修,结局就是被索取的一方,也就是“鼎炉”,会逐渐被吸去精气而逐渐衰弱,直至死亡。 独孤恪正是想到如此,才会急于离去,这秦故来历不明,倒真有些奇怪。 哪知他刚刚起身,许是惊到那秦故,竟把她惊醒,秦故见到自己和独孤恪的衣衫,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立即起身,伸手拉住独孤恪。 016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故人兮?(中) 似乎是因为那枚玉质指环原本跟随胤湮很久,而且那枚铜制指环原本也就是该属于胤湮的东西,在月青霄进行对于封印的稳固的时候,竹词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许多画面,还有很多身影,很多声音。 但是那些场景也好,画面也好,身影也好,大多都是一闪而过,竹词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也没有办法记住,但是却牢牢记住那句话,还有那句话所属主人的声色。 “因为你近乎完美,所以那些传承你不需要,但是她却需要这些来保护自己” 或许胤湮一直帮助自己,并不是没有理由,他跟她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是亲情,而脑海中唯一记住的那句话,或许就是竹词一直想要找到的,她的亲人,她的父亲。 这么说来其实她并不是被人遗弃没人要得孩子,她的父亲给她留下了很多东西,而且她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一个亲人存在,她还有一个哥哥,是如今的魔界之主。 而且胤湮一直在设法保护她,只不过可能大多数时候,竹词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留给竹词考的时间并不算是很多,几乎在那两枚指环所交融之际,她便是感受到自己体内莫名生出一股热流,不断升腾,终而失去意识,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月青霄似是将自己手中的那枚铜制扳指给拿走,嘴里呢喃说着些什么。 “即便是加固了封印,但是按理说如今魔界大乱,你身上的封印也基本快是时候自行打破了,铜指环本属于胤湮,如今正是他需要这指环的时候,我就先带走了” 她似乎蹲在竹词身旁说了很多很多,但是后面的那些话,竹词基本上是都没有听到,不过却是记住自己的那枚铜制指环被月青霄给拿走,应当是去给了胤湮,只是直到如今为之,竹词不能再见一次胤湮,只觉遗憾。 便是不由自主想到上一次与胤湮相见时,曾听到他说自己与他,那一面之后最好是不要再次相见,当初的竹词以为是因为魔界大乱而胤湮自身难顾,但是如今蓦然间想起当初胤湮跟昆玥交谈之际,是曾说过魔界大乱,乃是因为律瞳之祸,他想要将胤湮等人驱逐出魔界,或者是将之斩杀,而自己占据魔界魔主之位。 但是现在听那月青霄说律瞳已然是跟胤湮前嫌尽释,可如今的魔界之难似乎还是没有渡过,这使得竹词不得不怀疑当初实际上说魔界大乱是由律瞳引起的一事,有些蹊跷。 不过如今显然不是她该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在睡去之前,竹词似乎隐约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不断充盈,逐渐圆满,后而突破,浑身上下骨骼经脉极为舒适,是那种洗精伐髓过后的舒适与畅快。 应当是飞升成仙了。 但是只是个表象罢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美好的表象,能够持续多长的时间。 却说竹词一人在这屋中独自闭关修炼,她自己并不知道已然过去多少时日,只是自觉不短,而在外界人看来,这座当年被掌门施以屏障使得外人无法进入的山头,已然是有整整八年未曾有过动静了。 据说当年是掌门的徒弟竹词在回山之后感悟突破,又因当年在昆仑山大劫驱除尸腐之气的时候,不慎受了些伤,却是因祸得福而得到感悟得机会,是突破了炼神境,且也已成功度过雷劫,如今闭关,大概是在稳定气息罢了。 不过当年在昆仑山事毕之后,不止是竹词一个人闭关,还有几个人,都是因那场劫难而因祸得福,如意外失去师父秦丘的北袖,她不愿意接受家人的安排回到仙界去,偏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来修炼突破,因得她本身天资就不算是低,加之北翼见女儿如此极为欣慰,给她送来不少灵丹灵器助她修炼,八年过后,如今已然是一位上品虚仙。 而在飞升成仙之后的阶位,则先是虚仙,而后便是金仙,玄仙,大乙仙,以及大至仙,大罗仙,还有最后的一层阶位仙尊,除去仙尊品阶,其他的那些品阶基本上皆是又上下三品之分,则是在大罗仙之阶还有大圆满之境,即大罗金仙,后而突破,成为仙尊。 仙尊品阶则是分为从一到是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九个重天均等划分,便是仙尊品阶的上中下三品,而成仙之后的每一个境界都极难提升,因为此时不仅需要修炼自身修为,连锻体,锻神都是要更上一个阶位。 而越往后,则是越难提升,尤其是在最后的大罗仙以及仙尊九重天之境,几乎只是提升一个的境界,正常的人基本上都需要不少于十年得时间,而卡在瓶颈处几十年甚至于几百年无法突破的也是的大有人在,而这就跟资质和运气关系很大了。 天资一说,其实大多数时候不是体现在一开始,而是体现在你修为大成之后,天资可以决定你修为的上限,也就是说可以决定你最后能走多远,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看这么远,只是觉得天资高,就应该修炼很快,什么都懂。 但基本是懂得的高手,都知道该如何去培养一个天资好的人,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有着极高的天资没有一个能领你进门的师父,那时空有一身财富无处花销,而如若是自己不肯努力修炼,就算有着好的天资和好的师父,那也注定无法走得很远。 北袖在之前,恰好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阶段,虽然后来是成长不少,但事实上直到秦丘死讯传来的时候,北袖才真正长大懂事,当初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接受师父秦丘已然死去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几乎就钻进死胡同走不出来,还是身上伤势恢复的玖灵以及回山急匆匆赶来的岚烬,北袖才能慢慢走出那个死胡同,后而成长。 一旦心境发生变化,就易产生感悟,对于修道一途来讲,就是进阶的途径,而北袖天生仙骨,在飞升这一阶段本就没有什么瓶颈和困难可言。 只不过北袖可没有一闭关就是八年,她前四年是一直在帮着昆玥和黄极处理山中事务,是极为耐心,还能把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很好,是让昆玥跟黄极不觉是对这个刚刚来到昆仑山的时候娇生惯养的丫头刮目相看。 这期间星辰殿也曾来过人看北袖,将这丫头身上的变化一一禀告回去之后,北翼星君是大为兴奋,给昆仑山送了不少礼,而且因为星辰殿刻意得亲近,使得后来在历经劫难过后元气大伤的昆仑山得以喘息,星辰殿的名声可不算是低的,有星辰殿做靠山,足以支撑昆仑山到恢复元气的时候。 而在协同管理昆仑山四年之后,北袖也是感悟突破,回去闭关,如今四年过后,是已稳定好了自己的气息,施然离开了闭关之所,却没想到在刚刚出了门之后,就是看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似乎是听到北袖开门得声音,也似乎是感受到北袖与之前截然不同得气息,那边的两个人是蓦然转过身来,看到北袖之后,不觉是笑着招了招手。 “你们怎么晓得我今日会出关?” 北袖见到岚烬与玖灵,面上闪过一阵惊喜,随后是跑过来,看着这两个实际上才算是与她相处时间最长,算得上是陪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当初的自己虽任性,却也一直将这两个人看成是最重要的两个人。 玖灵瞧着北袖,轻轻一笑,低低道:“掌门说今日你的气息似是有出关之兆,叫我们来瞧瞧,是岚烬说想要等你出来。” 当初的玖灵,其实对于北袖这个人,虽是从玩到大,但是一直深刻记着自己乃是星辰殿仆人之子的事情,也是因此事,当初在星辰殿可是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后来久而久之,玖灵对于北袖的感情,实际上是存在着一丝嫉妒和浅显得恨意,或者说这一切也都来源于自卑。 但是实际上玖灵的天资也的确是不如不过,不过在八年之前她体内所误种下的一颗尸种,却是在昆玥和江调的慢慢调理之下,竟是逐渐变为自己本体所具备的一种天赋,从而算得上是在某种意义上对于她的洗精伐髓,改变了体质。 这八年之中,玖灵在伤势好转之后,与北袖之间的感情也算是说开了,两个人算得上是还尚未来得及产生矛盾,就被这昆仑山中突发的劫难给完全化解,不论之前玖灵心中存了多少不快和压抑,也全部都在劫难过后而烟消云散。 有了尸种的相助,如今玖灵的修为,竟是丝毫不低于北袖,是处于虚仙中品后期,即将突破之际,不过是因为刚刚稳定,所以要突破实际上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是这对于玖灵当初那般天资与身世来说,也算得上是十分出色的了。 不过岚烬这货则是因为自幼就天赋出众,而且因为本来师父的严格要求,所以一直刻苦努力,如今已然是处于金仙中品之列,比之北袖和玖灵两人是高出了一个大境界。 而岚烬见得北袖,见到这丫头面上已然是带了不少成熟之气,年幼之时的那种骄纵已然是不见丝毫,不过同样的,年幼时北袖面上的那种自豪与骄傲,也全然是消失不见,岚烬永远忘不了当初在师父允许他离开大殿之后他去找北袖。 却是见到这丫头一个人独自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抱着双膝抬头怔怔看着天上的月亮,十分落寞而那个时候基本上大事都已了,秦丘战死,而他那个山头上本就没有几个人,弟子也不多,大多数都已经出师,收徒北袖完全算是一个意外,毕竟昆玥不收她也不能叫星辰殿脸上难看。 所以那个时候只有北袖一个人留在那里,岚烬赶到的时候,她是丝毫没发现他的到来,还是岚烬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唤了她好几声才唤回她的意识,而在那个时候北袖抬眼看他时,岚烬可以清楚看到这丫头眼中慢慢的落寞与不知所措。 他本以为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北袖那极强的自尊心和自傲会被完全践踏,他都无法想象北袖要怎么接受,本以为她会在见到他之后大哭一场,但是北袖没有,只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 而岚烬自就喜欢这个丫头,虽然第一面两人都不是十分的开心,毕竟那个时候岚烬莫名其妙被人抢了糖,自然对那个骄纵的公主产生任何好的印象,不过后来也是相处久了,有很多事情,让岚烬对之看法改观,但是在他心中,自认为还是对这姑娘很是喜欢的。 但似乎在那一晚上见到北袖的时候,他觉得这丫头,似乎并不如他当初所自认为掌握的那般,而且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岚烬几乎是第一次感受到甚么叫做真的心疼,就是看到这个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着的姑娘,在经历那些他所认为她无法承受的事情之后,朝他露出笑容。 这个笑容最让他心疼,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岚烬觉得自己之前似乎对于北袖,还是太过于轻视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丫头坚强起来有多么坚强。 北袖扭头看向岚烬,见其两眼是定定看着自己,原打算说的话也是不觉吞进肚子里,有些不好意得偏过头去,看着玖灵:“我这是闭关多久了?” 玖灵道:“仔细算起来应当是四年了,不过你这样的突破速度算是非常大了,而且天生仙骨的优势并非是全部体现在前期,在步入仙者境界之后也会越来越快。” 她看着北袖瞧向岚烬得动作和眼神,不由得是笑了笑,但并未说破,是啊,八年了,这八年里不论是修为,还是心智,他们都长大成熟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些单纯的孩子了。 但是玖灵庆幸自己没有沉沦在那段不堪的往事和可笑的妒忌之中,反而是坦然走出来,如今才会有此成就,而且如今的如此修为,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母亲,但是如今却是还不便于贸然离开昆仑山。 北袖挑挑眉,是讶然道:“四年了吗?原是过了这么久。” 她低头想了片刻,随即又是开口问道:“她呢?我闭关了四年,算起来那个家伙应该是已经有闭关八年了,但这未免也太久了,她是不是早就出关了?” 北袖说的自然就是竹词了,她当初对于竹词的妒忌其实说起来算得上是很无厘头,也是算的上是孩子家的敌视,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玖灵跟岚烬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不过在北袖问出口之后,他们是无奈得对视一眼,随即扭头看向玖灵,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动静。” “甚么?!还没有动静,这可是过了八年啊她这得突破到什么境界去?” 北袖更为震惊。 而另外两个人听到这话,也是无奈摇摇脑袋,这竹词闭关八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想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突破什么样难以突破的境界。 而就在三个人对于竹词闭关时间有些无言的时候,远处蓦然间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灵力风暴,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是很陌生的灵气逸散,那是封印屏障的碎裂。 如今山中还在闭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竹词。 “我说呢,这家伙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突破之中出现了什么岔子了呢。” 北袖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显然是松了口气,笑着低声说道。 玖灵看着那远处已然是凝为实质的灵力气流,不觉是无奈道:“这股气息我无法感知究竟是处于什么阶位,必然是比我要高一些。” 而听到玖灵的话,北袖也是蓦然惊觉,自己竟然也是无法准确感知竹词的修为气息,也是无法探知她的修为如今大概是个什么境地。 倒是岚烬面上带着些许震惊,他缓了一阵,才是苦笑道:“大致是与我差不多,气息比我稍微弱一些,但是也是因为刚刚突破的缘故,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稳定。” 听的此话,北袖跟玖灵是不觉一同惊讶得扭头看向岚烬,他说竹词的修为大概是与他差不多的阶位,如今岚烬可是有着金仙中品的阶位,即便是竹词闭关时间有八年,但是这从大乘境直接飞升后而又直接跨越到金仙之列的速度,简直是可以算得上是吓人了。 即便是如此,三人面面相觑一阵,也是相视而摇头苦笑,本还想追上这人的脚步呢,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呢。 三人随后便是不约而同御风而起,朝着那处灵力旋涡已然是开始渐渐散去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的昆玥本是站在冰湖湖畔,看着湖心的那片冰层,若有所,身后是蓦然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过去,却见到黄极缓步走来,不觉是微微一笑。 黄极本来体型富态,照着他原本的意,其实就是这样的体型其实算是有福气,大多数人都没办法理解这黄极都如此修为了,还会迷信这种说法,但是他愿意保持也就这般保持,但自八年前的那一场昆仑劫难过后,黄极是山中除了昆玥之外的,唯一一个可以主事且还拥有足够威信的人。 昆玥身上有重伤未愈不说,他自己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虑要去做,所以山中那些细碎杂乱的事情就全部压在黄极的身上,他这个人虽然之前闲闲散散的过得很滋润的样子,但实际上对于昆仑山也是有着极强的责任感,尤其是后来见到秦丘的牺牲,便是下定决心要让昆仑山恢复如初,甚至于更加强盛,绝不会被其他仙派所压下。 这八年来,黄极操心的事情太多,身形也是日渐消瘦,原本他那富态的身形如今已然是变得极为消瘦,不过也是因此山中人才发现原来这黄极长老瘦了之后其实长得也算是很好看,不觉是更希望他继续保持这个样子。 “长老如今来此,可是事情忙完了?” 黄极听得昆玥的话,不又是笑笑,转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知道你放心不下这冰湖之中藏着的碧海和狐玉,不过八年过去,并未得出什么结论,还是得给自己一些时间休息休息。” 昆玥听得此话,却是长长叹了口气,转头又是看向之前看着的地方,道:“我也这般想过,可是长老,师兄离开了,如今山中的任何事情全都压在我的身上,再也没有师兄来替我出谋划策和善后,每一步我都没有办法完美虑后果,会不会影响到昆仑山” 话未说完,就是感觉到肩膀上落下一个手掌,昆玥微怔,随即听到黄极的声音:“我晓得,这些事情我是真的无力相助,但是即便是如此,你也得让自己放松一下,不然最后崩坏了,对于昆仑山可也没有多少好处。” 随后,黄极另外一只手掌微微一翻,手心便是出现一块又长又扁的玉牌,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宴”字,玉牌身周泛着极强的灵力波动,昆玥见此,不由得是一怔。 “仙界大宴?” 如此气派的玉牌请帖,基本上就是仙界几年一度的仙宴请帖才会有的手笔了。 昆玥有些惊讶得抬眼看向黄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开仙宴?我记得这仙宴是十年一次,不过上一次仙宴是因为仙君有事所以没有召开。” 黄极点点头:“不错,的确是如此,本该是在两年之后再开一次,但是上一次仙宴没有召开,很多人都觉得闲得无聊,一直在提议仙君早些找时间再开仙宴大会,据说这次是因为星辰殿那边的提议。” “星辰殿?”昆玥挑了挑眉,随即释然:“是因为北袖那丫头吧?” 黄极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去了大概就晓得了,此番似乎是知道我们昆仑中气不足,正在休整,那北翼星君专门拜托撰写请帖的灵梭多加了一条专门给咱们得话,那就是须得让竹词去。” 昆玥不由得是更加惊讶,随即开始为难:“这词儿自八年前闭关起,到如今还没有丝毫动静,总不能让我去把她给拖出来去参加一个仙宴吧。” 话音刚落,两人面色即是大变,随即就是感受到来自远处那股极为浓郁的灵力暴动。 这股灵力气息来源何处,昆玥和黄极是再熟悉不过了,联系到之前的话,昆玥震惊之余,多了几丝无奈苦笑,不过心情很快就是被兴奋所笼罩,当即是顾不得与黄极多说,就是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处赶去。 而黄极见此,也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跟上。 不过在黄极离去之后,那冰湖之上的冰层,突然有一处闪烁起淡淡青色光芒,且闪烁了很久,才缓缓淡下去。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故人兮?(下) 玖灵此时待在浮雪山中,一直是有些担忧重羽,倒不是因为不相信重羽如此修为在外会否是发生什么意外,而是在重羽离开浮雪山之后,她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在听得玖灵与他说完那忘忧草乃是属于重羽当初跟月见所一同栽种得一片药田之中采摘之后,重羽便是沉良久,后而是将玖灵好好安顿在这浮雪山中,随后自己便是离开浮雪山,而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不过他究竟是去了哪里,玖灵也不是很清楚,重羽没有明说,但是依着之前他那副模样来看,想来该是去了仙界,却寻那当初给月见所立的衣冠冢。 其实玖灵也不是真的要在这浮雪山安家,只是一时间不太想回去昆仑山,仙界也不想回去,只觉得天地之大似乎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就来了重羽这里,却是才知道重羽原来是对于月见,仍旧是抱着这样的情感。 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痴情之人,只是可惜,当年那事,是事实可惜,只不过如今都已然是事后的人,并非处于当年的那个故事之中,也就是做出一点点自己的评说,而无法真的干涉,就像现在的玖灵,即便是知道重羽因为那忘忧草之事,乃是再度对于月见燃起信念,想要去寻到她的衣冠冢。 只是在重羽离去之后,玖灵总是觉得心神不定,恰逢此时似乎是听到外边有一阵嘈杂,似乎有些人在议论着甚么,这浮雪山的人大多还不识得玖灵,她也不便于外出去询问,就是运转体内灵力将自身的气息隐藏,悄悄靠近了些去偷听。 “听说南海那边又起了大乱,好像是有关碧海的事。” “就是那个看守着上古灵器玄碧琴的异兽碧海?我记得这异兽,不过不是说早就是在十年前就失踪不见了?而且那个时候也就是玄碧琴被带离南海的时候,好多人都说是那带走玄碧琴的人,把碧海给杀了,或者说是也把碧海一同给带走。” “不会吧,哪里有人有这样的修为,碧海如若不愿意离开,哪怕是仙君轩辕祸都不一定能顺利把它带走。” “谁知道呢,总之是有消息传来,说是南海那边正乱着,似乎是碧海狂乱,而且除了碧海,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在捣乱,那南海的海主都不敢离开自己的水晶宫,给咱们这边捎了口信过来,说是要掌门去瞧瞧呢。” “这个口信捎得也忒远了一点吧?南海跟昆仑山倒是离得近,咱们浮雪山那是在极北的地段,这也是” 玖灵听得如此,心下不由得是生出浓浓奇怪之意,当年取走玄碧琴的人是竹词,而且是后来那碧海的确是在昆仑山中,只是不知道为何气息一直平稳,似乎是在一直沉睡,在她们离开昆仑山的时候,也都还是十分平和的状态,怎会突然毫无预兆得逃了出去。 只怕是有人故意捣乱,想要暗中陷害重羽,不然南海出了事,为何不给那昆仑山传信,却是被在这相距甚远的浮雪山传两人口信? 联想到刚刚心下不宁,玖灵是再无法按捺自己心中的不安,她想了片刻,还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随着出去瞧瞧的比较好一些,许是重羽去了仙界,找月见的衣冠冢,但总归是会回来,而归来之时,正巧也会过那南海,因为仙界界碑处与南海相距还挺近的。 想到如此,玖灵便是转身捏诀御风离去。 只余下那几个站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弟子,还仍旧没有停。 “不管了,反正掌门不在,少掌门也不在,这口信啊,我看是捎来得忒不是时候了,没办法回应。” “我听说好像不是那南海海主传来的口信,而是从昆仑那里传来的。” “好像是这样,我还记得咱们掌门跟那昆仑山的掌门交情极好,如果是他邀请,那倒是没什么怪异之处了。” “你们啊,别管这些那些的了,还是趁着管事长老喝酒没回来,赶紧把这大院给扫干净点,也不知道掌门从哪里突然找来一个挂名徒弟,说是要住在这” “听说是从昆仑山来的呢” “别多话了,扫地去吧!” 在听到宫蔷的话之后,竹词之前面上的笑意是顿消,随即泛上几丝哀愁,她晓得宫蔷是早就晓得了她本该是魔身的事情。 毕竟当初在那云州的时候,自己误打误撞捡到律瞳丢下的指环,却是意外与自己契合,一点儿也不会发生寻常法宝与外人之间的排斥,而宫蔷那个时候却说这本就不是属于律瞳的东西,也同样说了,这本是属于上一代魔君胤玄的物事。 那个时候宫蔷就曾提示过自己,也是提到过胤玄这个名字,只是没有明确告知,但是如果那个时候多想一想,大概就是会早一些晓得。 她看了看那漆黑的洞穴深处,轻声道:“他应当是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师父也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他们都说不介意,却是不知道为何更加让我觉得难受。” 宫蔷一怔,随即笑笑:“毕竟他们更加相信你,不会被那所谓的魔心所迷失本心,他们所喜欢的,只是原本的你,而并非是因为你是魔而或者不是个魔,而且除了这两个人,大概还有一个人,应该也晓得你这一重身份,我早先没有察觉到他竟是在昆仑山,直到后来他的意识觉醒之际,才感应到。” 竹词微微诧异,不过却也是仔细想了想,是惊诧道:“是江调师叔,他早便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虽然这一点也是我当初在师叔最后一次谈话之中才发觉的。” “江调?” 宫蔷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是平静下来,抬眼看着竹词:“你说他已经死了?” 竹词点了点头,想来想去,觉得似乎是宫蔷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大多数不会过多去在意一些修仙宗派之中有什么人死去这样的消息,而且江调本人极为低调,鲜少有人知晓。 宫蔷低头沉片刻,随即抬眼便是看到竹词因为想起江调,而有些淡淡悲伤的面色,是无奈道:“你这丫头,莫不是还在在意那事?我跟你说啊,那个人其实命数硬着呢,只是自个儿给自己找了个劫来渡,这一世就算是他的劫数之一,死了只是这一世死了,但是他却还是在的。” 竹词一怔,听得宫蔷这样的话随即便是想起当初江调曾与自己说过日后或许还会再见面,但是此彼相逢,应当不会再相识,当初只道是在安慰自己,如今瞧来并非虚言。 她抬眼看向宫蔷,道:“那师叔可是还在?” 宫蔷摇摇头:“江调这个人是早就死了,但是你应当也会有察觉,在当初他将死之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是与之前不太一样?” 这倒是,那个时候总觉得江调师伯好像是与之前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说是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宫蔷即便是如此问起,竹词也依旧是无法晓得当初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但是那个时候的江调的确是变了。 “那便是他原本的意识觉醒,他所历的这个劫难,必然是要在世间走一遭,历经几世,但是到底有没有效果,我们可都不晓得了,但是当年他的这一个尝试,说是对自己得一个突破,却也是对于这世上如我们一般,卡在这个境界之中无法寸进之人的一种突破。” 竹词眨了眨眼,即便是有些跟不上宫蔷的话中意,却也是隐隐察觉到这事,或许是会与那当年神秘消失的神界有关,妖皇修为如今已然是修炼至了顶峰,就差一个机缘,升神位入神界,但是似乎在这个阶位之上,世上至此都没有人能够突破。 “不过暂且先不提这个人,既然他当年说你们日后可能会相见,那么就一定会再相见,但是到那时候是以如何的身份相见,那可就没有办法确定了。” 宫蔷说罢,随即是摇摇头:“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日后所发生的事自然是有日后的定论,而且你们的命途不会相影响,我想与你说的,是与故绪那子有些关系的事。” 听得故绪的名字,竹词不觉便是提了心看着宫蔷,随即便是看到对方面上淡淡戏谑意味,随即便是羞红了脸,宫蔷见此,是笑笑,继续说道:“他是九尾天狐,而你是生来魔族,九尾天狐虽是异兽,但是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是隶属仙界,而并不属于妖界。” 竹词点了点头,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仙魔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在轩辕祸成为仙君之后,仙魔之间的关系就是更为恶劣,你可晓得这是为何?” “好像是因为感情的事情,轩辕祸当年在与胤玄争夺一个女子,但是后来究竟如何,就不是很清楚了。” 竹词面色有些恍惚,这一点,并没有人告诉她,但是她却似乎本就晓得,想来想去,想到了当年在地心世界之中的那一个梦,梦里有三个人,两个男子,一个女子。 如今想来,那个梦大概已然可以很清楚得诠释,坐在悬崖边上,身受重伤最后消失在悬崖边上的人,就是上一代的魔主胤玄,是竹词的父亲,在当年仙魔大战魔界惨败之后,胤玄消失在魔界一处悬崖上,大多数人都说他死了。 而在胤玄身后站着的那一男一女,女子应当是竹词的母亲,而那男子,想来便该是那轩辕祸了,当年胤玄的死,决计是与轩辕祸脱不开干系。 等等,这岂不是说明当初轩辕祸跟胤玄之间的战争在结束之后,也并未真正分出一个胜负,而当初胤玄死前,自己分明是还没有出世,不然那轩辕祸大概不会放过她,但是如果说她是在后来才出生的,那么就是自己的母亲已然是被轩辕祸强行带回仙界之后的事情了 见竹词面色不对劲,宫蔷也大致是猜到她想到了哪里,连忙出声打断:“你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一些,当初在仙魔大战之后,你母亲没有死,是因为她已然身怀有孕,而这件事情当年的胤玄也晓得,甚至于是轩辕祸也晓得。” 竹词面色大震,转而抬眼怔怔看着宫蔷。 宫蔷是低低叹了一声,当年那灭雪费劲来到妖界,寻到她,是因为宫蔷是这六界尊主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而且她本是医者,脾性向来温和,而且之前的大多数时候也曾混迹在仙界妖界之间,也参与过仙妖之战,灭雪认为没有人再比宫蔷更合适她托付了。 “丫头,你母亲当年在产下你之后,是请我将你全部的生机封存,并且送到雪神域的,在把你交给我之后,她就返回仙界去,从那之后就再无音讯。” 当年仙魔大战,的确是因为轩辕祸跟胤玄都喜欢灭雪,而最终反目成仇,相互争斗,成为不死不休的地步,而那一次的仙魔大战,的确是仙界最后胜出,而魔界惨败,对于轩辕祸跟胤玄之间的那一场战争,最后的赢家是轩辕祸。 但是当初的轩辕祸乃是有伤在身,而且他本身的修为就是不如胤玄,而且轩辕祸好战,性子粗狂,却也单纯,所以当初的仙君最佳人选并非是他,如果不是实在没人,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个仙君,而胤玄则不一样,胤玄是魔界之主,年轻时就能够将四分五裂的魔界统一,得到魔界之人的尊敬和臣服,岂是轩辕祸可比的? 可两个人之间的那一场争斗,的确是胤玄输了,而且是身受重伤,甚至于是威胁到自己的性命,这其中的缘由,大概只能跟一个人有关,这个人就是灭雪。 但是当年究竟是何缘故使得胤玄自愿输了那一战,灭雪一直都不愿意告诉宫蔷,宫蔷自然也是不会去逼迫她,不过在那战事结束后,灭雪没有死,她怀着身孕,跟着轩辕祸一同回到了仙界。 虽说这轩辕祸性子粗狂好战好杀,但是对于灭雪却是一腔真情,在将之带回仙界之后,是好吃好喝供着,天天凑在她跟前逗她开心,但是灭雪如何开心得了? 回到仙界后,轩辕祸就是将灭雪封为自己的仙后,但是两个人之间,似乎是从未发生过夫妻之实,乃是因为灭雪的不愿意,而且那个时候的灭雪也的确是怀着胤玄的孩子,心中大概也是恨着轩辕祸的吧。 宫蔷将当年那些事情,似是慢慢回忆着,给竹词说了一遍,许多地方她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就会停下来仔细想想,至于竹词,早已然是呆滞,她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就是当年的那些真相。 她自幼无父无母,一直以为父母觉得她不好,将她丢弃,但是后来却知道她的父母其实并不是想要抛弃她,而是有着自己的苦衷,直到如今,才知道那苦衷竟是如此。 此时竹词的心中,不觉是暗暗滋生出对于那轩辕祸的极度厌恶。 且不说那灭雪和胤玄乃是自己的父母,而且就算是不相干的人,本是相爱的一对,轩辕祸却是偏生要来祸害,最终害死胤玄,却也使得灭雪郁郁而终,在灭雪离开妖界回到仙界之后,必然也是死去,不然之前竹词在来到这里之后,梦境之中所出现得那些话,不会那般真实,那是灭雪在临死之际,最终将这些话全部封存在自己的脑海中之中。 虽然一开始没有想起来,但是总会有想起来得那一天。 想到如此,竹词的眼睛不觉是有些痒,随即便是抬手去擦,这才发现自己眼眶里已然尽数是泪水,她皱起眉头,随即想到之前疏光说过,那轩辕祸还是在外面想着法子想要抓住自己。 看来并非是因为她是魔族之人,还是因为她乃是灭雪和胤玄的女儿,那轩辕祸才想要抓住自己,怕是当年灭雪就是害怕自己被轩辕祸伤害,才把自己送到了妖界。 轩辕祸 宫蔷见此,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来话。 “我真不知道我这个时候对她说这件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我觉得这个孩子应该知道这些事情,而且如果不让她全部知道得透彻,她就永远无法真正长大,也没有办法真的去直面自己的感情。” 宫蔷低低在心中道,并未将这些话都说出来。 “想说就说了。” 琴色的声音是淡淡在她心海之中响起,乃是回应,不过趴在宫蔷脑袋顶上得那只黑猫仍旧是处于睡眠状态而并没有丝毫醒来的征兆。 “我觉得该说,但是觉得这丫头在听了这些事之后,心中会滋生出仇恨,对于那轩辕祸的仇恨,对于她来说,究竟是好是坏,我真不晓得,不过这些事情她迟早要知道,此番回妖界,我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离开了,就算是神念也都不可以” 琴色笑笑:“白泽都跟你说什么了?” 宫蔷无奈道:“心心的事,之前因为我怀着孕,那白泽一直怕芽芽吵到我不敢把她送过来,这梨儿刚刚长了几岁,就是忙不迭要把芽芽送过来,赶着跟心心一起去游山玩水做快活神仙呢。” “这样,这白泽是过分了些。” “可不,一个梨儿就够闹腾了,他还再送一个过来” “恩?他还要再送一个孩过来?” “对啊” “这里的事情你说完就先回妖界去,我去找白泽聊一聊。” 宫蔷忍了忍,没有笑出声来,虽然这样的事情对于竹词来说,足以引起极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对于宫蔷来说,却已然是一种很平淡的存在,但是在竹词如此情况下宫蔷如果笑出声,那可就是太不尊重人了。 “这些年你是懒散了些,旁的事你便是都懒得费心神去想。” “是你自己想的太多太细了些,反倒是给自己找麻烦。”琴色的声音顿了顿,转而是闷闷道:“既然她日后有着自己的要走,那么你只消把应该告诉她的事情告诉她,她真的为那仇恨所蒙蔽心神酿下大祸也好,能够坚守本心也好,你着实不必再为之操心了。” 宫蔷沉片刻,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而抬手拍了拍竹词的脑袋,后者便是怔住,随即抬眼看她,宫蔷低声道:“家伙,轩辕祸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就算是你心中有所仇恨,却也须得理智行事,这是我与你说得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情,是那如今仍旧沉在冰湖湖底的狐玉一事。” “狐玉?” 竹词也自然是想起那沉在昆仑山顶冰湖湖底已经是十来年的那枚黑色的狐玉。 宫蔷点了点头:“那狐玉本是一对儿的,一只白色的一只黑色的,白色质温润,乃是传承之力,而黑色性暴虐,是觉醒后用来自身修炼的,我想说的就是那只黑色的狐玉,故绪如果想要去取,决计不可以自己孤身一人去那冰湖之中。” 竹词略微有些诧异,因为这话当年江调也跟她说过,江调说的是要她跟故绪一起下去。 她便是把这跟宫蔷说了,后者面上并未显出更多的惊诧,只是继续道:“天狐血脉多温和,无法承受极寒之地,那狐玉被冰湖的环境包容久了,自然带了许多寒气,如若后日去取,须得你与他一起去,取出狐玉之后,要到极寒之地,去取冰灵作为中介融合,才能让他将之收起来,不然对于故绪如今的血脉和神魂强度来说,无异于自寻死。” 宫蔷是将当年江调所与竹词说得那些事情和那些话都细化了一番,再次说给她听,如今竹词是明了许多,不过也是心下大骇,从来都不知道那看起来的狐玉,居然会是如此危险之物。 宫蔷补充道:“当然,我想那位前辈应当是将那只白色的狐玉交给了故绪,他自己也应该心中会有所定论,倒是你,他接受传承需要很久的时间,你一人倒是烦闷,临走前我送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在那里或许你可以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境界。” 说罢,她若有所得看了竹词一眼:“其实已经离那天很快了,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做选择了,要知道很多事情并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而是一次性全部砸下来,叫你防不可防。” 在说完这句话后,宫蔷便是恢复如常神色,朝着竹词笑了笑,便是起身,身上笼起一层紫红色火焰,随后便是化作淡淡烟尘消散。 搜完本秒记址:abe书籍无错全完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忆当年,唯断念(上) 狐言一直就想要林湖完全脱离昆仑山而跟他处于统一战线,但是因为竹词对于昆玥的放不下,所以无法完全尽自己全心全力帮助狐言做事,这一点狐言一直都很在意,林湖还是晓得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狐言会在这件事情上,才去如此极端的方式让她脱离昆仑,并非是让她对于昆玥和昆仑死心,而是让昆玥对于她完全死心。 想想也知道狐言究竟是跟昆玥说了什么事情,无外乎就是当年陷害竹词那两次,一次在南海,她亲手把竹词退下悬崖,又引发南海之中的凶兽暴动,是真的成功把她杀死了,但是后来又因为不知道是谁的帮助,竹词捡回了一条命。 那第二次就是在后来竹词恢复之后,在昆仑山顶得冰湖之上修炼体内寒冰之气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做别的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用了一些东西,迷惑了当初那几只骨鱼罢了,但是后来那几只骨鱼为何死去,她就不是很晓得了。 至于后来为何没有再向竹词出手的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因为竹词几次大难不死,总是让林湖觉得有些奇怪,二来就是竹词身上的秘密似乎逐渐变得有些更多了,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林湖不敢贸然出手,只是没有想到当初已经消失很久的狐言,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林湖的确是狐妖,当年林湖刚刚遇到昆玥的时候,她也实际上的确是正逢林湖家破之际,她那个时候是个住在昆仑山外,一处荒山之中以山上野果存活的野狐狸,而在此之前,林湖还是生活得比较无忧的,因为这座山林在不久之前,其实还是一处风景极佳的宝地,山中有山泉流水,草木茂密,不存什么人迹,所以野兽都生活得很是安宁,也极为安逸。 但是后来似乎是因为一个仙山中修道的道士途径此地,不慎将身上装着的流火火种给丢失,正好遗失在这片山林种,而流火是如何了不得的存在?只要是不在本身所诞生的地方,而又没有为人所吸收炼化,那便是落在哪里,就会在哪里燃起。 因为那个道士的粗心大意,将流火火种遗失在这个地方,是生生毁了整座山脉,山上的花草树木全部枯死无法再生,生灵大多为流火所困,死在山上,而那个时候的林湖灵识还未全开,甚至于连家人都无法认全,就被那突如其来的大火给困在山洞之中,后来似乎是家人想办法,把她保护下来,一直支撑到后来那道士发觉,托人来将流火收走。 但是在那个时候,整座山已然是变作一片荒山了,林湖意识初醒,闻到身旁有一股淡淡清香,正好腹中饥饿,就是把身旁那颗青草给吞食下去,却不想吞下去的竟是在起火之前,父母给她寻来的一颗化形草。 有些时候妖物修炼化形,也并非需要等到修为抵达一定的境界,通过其他的方式也同样可以,就比如化形草,化形草并不算是很罕见的灵草,在许多灵力充裕之地都有生长,只不过化形草还在泥土中的时候,因为对于自身的保护,不论是香气还是外形,基本都跟周遭寻常的草类没有什么两样,如若是想要寻到一颗化形草,除了机缘巧合,也需要拥有极高深的修为和敏锐的洞察力才是。 这颗化形草是林湖原本的父母在山中偶然寻得,一直保留着,打算给林湖吃掉,这样就可以提早化形,修炼也会更快一些,因为品质上等的化形草不仅可以使生物提前化形,还可以再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资质和天赋。 只不过他们没有等到看着林湖吃下化形草的时候,在此之前,他们就已是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耗尽了修为跟流火释放出的烈焰抵抗,在林湖醒来的时候,甚至于连他们的骸骨都没有见到,只是迷糊之间看到两道虚渺的红狐虚影,后而就是再没见过其他东西了。 而就在那个时候,她初次化形,还尚是个年幼的女孩,被当时受师父命来此地收服流火的昆玥所发现,并带回了昆仑山,还收为徒弟,因为林湖服下化形草的时间太早,她身上的妖气太弱,昆玥心大,并未发现她真正的身份,只当她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林湖无法记得清晰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自己父母惨遭灭身之祸,却知道那是来自于山中莫名燃起的奇怪大火,而昆玥正好是收服这神秘大火的人,自然是以为这火焰跟他有关,但是当初她刚刚化形,没办法开口说话,也没有办法反抗,是被昆玥带回了昆仑山,却是无法对那里的任何事物产生哪怕是一点点的信任。 就在她心里最为黑暗的那段时间里,林湖在每天夜里都会见到一个人,那个人外形非常独特,金瞳,白发,黑衣,声音非常好听,每一次出现,他都在问自己一个问题。 你想报仇吗? 你想要为你父母报仇吗? 她当然想要为父母报仇,她做梦都想知道当初父母为何无缘无故惨死,她醒来之后甚至连父母的尸骨都未曾见到。 这个声音无数次在心中出现,每次出现都重复着这样的话,就是问她想不想报仇,要不要报仇。 我要怎么报仇? 我可以帮助你。 你?你能怎么帮助我? 你不需要知道,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想不想要为你的父母报仇,让那些害死你父母的人,承受跟你父母一样的痛苦,甚至于让他们万劫不复? 想,我想。 那你要不要答应,和我合作,我保证有一天,你会看到如今你憎恨的那些人,全部得到应有的下场。 林湖当然想,她一点儿也不喜欢昆仑,在这里一切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甚至于她还要每天跟自己的仇人面对面,接受他给自己的食物和药物,还有依靠仇人而活,才是让林湖最为厌恶的事情。 我接受,我跟你合作。 好。 但是在这些对话发生之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她的眼前。 林湖曾一度以为这个人只是她当初心中极度无助和憎恶,而衍生在心中的自我安慰,而实际上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且在后来,她是逐渐开始接受昆玥,并且也发现了当年自己家中的祸事并不是昆玥之过,而是另有其人。 狐言看着昆玥,嘴角笑意是浓了些:“就比如,当年尊者的师尊,是如何过世,想必尊者对于这件事情,应该是感兴趣得很吧?” 听此言,不论是林湖还是昆玥,面色皆是大变,林湖是乍然间想到当年那事,猛然看向狐言,她张了张嘴,却是无法发出声音。 竟是狐言,竟然是狐言,当年那个人是狐言,他一直在监视自己,甚至于当初就干涉了自己许多事情,怪不得他会对于自己当年在昆仑山中发生的那些事情那般清楚。 原来他…… 林湖看着狐言的目光蓦然间变得十分惧怕,直到现在,她才深刻感受到这个人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而昆玥,则是满面的不可置信,师父当年的死因,他一直不清楚,后来也不止一次问过江调,但是江调也说自己不太清楚那事,再后来因为秦丘的态度,还有种种迹象,让他以为当年的事情其实是秦丘所为,他为了昆仑山掌门之位,害死了师父,所以不论昆玥后来如何了解秦丘是个怎样的人,都始终无法放下心中对他的仇恨和意见。 直到今日,他才听到这样的话,师父当年死去是另有缘由,而且……竟是跟林湖有关…… “我你师” 就在狐言出现之前其实林湖就自主跟昆玥断了师徒情分,而且昆玥也是说出了师徒之间已然是“恩断义绝”这样的话,按理来说,林湖不应该再唤昆玥“师父”了的。 但是毕竟多年师徒的情分,在林湖情绪激动之际唤出“师父”后,昆玥并未立时纠正,但直到刚刚狐言说出跟当年昆玥师父死去之事有关的时候,昆玥已经无法再保持着如之前的那股平静。 而林湖看着昆玥,心底已是彻底冰凉,因为这件事情,根本无从解释。 昆玥看了林湖一眼,并未再继续看她,而是抬眼看向那狐言的方向:“你说。” 如今昆玥的面色是冰寒得可怕,林湖是从未见过昆玥如此模样,但深知这一切都是狐言的计谋,可正因为是计谋,她无可奈何,却也是因为当年她还是真的做过那些事情,是根本无从辩解,而且如今不管她再说什么,昆玥也必然是都不会再相信了。 能够当上掌门的人,从头到尾,必然不可能是完全健康得存在,因为一个修仙大宗派,根本不可能永远平稳,总会经历许多波澜,而昆仑宗这修仙第一大宗派的名声在外,无论如何是都不可能永久处于平稳安定。 师父当年离去之前,是因为身上的多出伤患,还有因为伤患并发,护体仙印暂时无法起到护体的作用,那么人的身体就会跟普通人一样,会受寒受热,会生病,那时候的师父就像是个寻常的迟暮老人,本就是奄奄一息。 昆玥本该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誓要陪着师父一同度过这一难关,但是后来他是为了什么离开了?好像是林湖说有人来找他,说是可以救治师父的病症 而后昆玥回来,师父就已经是仙逝了。 可是当初为什么昆玥没有想起来这事儿会跟林湖有关?那时候是林湖莫名其妙出现告诉他说有人来寻他,还特地强调说是可以救治师父的伤,这才使得昆玥急急忙忙跑出去,但是出去后却是不见人影,后来林湖解释道说的确是见到这么一个人,但是脾气极为古怪。 大抵是因为后来在竹词出事的时候哦,送来深海灵砂的神秘人脾气也是极为古怪得存在罢,而更多的还是因为在那个时候的昆玥,压根就不会怀疑林湖。 但是昆玥也从来都不知道当年在遇到林湖之前,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而在听着狐言一点一点讲述,把林湖当年还是狐妖时候的事情,以及后来那道士粗心将流火火种丢失,洒落在那片山林中,惹得整片山林顷刻间被流火笼罩,化为荒山。 她当初是因此而家破,人也险些亡去。 如此,昆玥蓦然间想到当年自己是为何会去那个地方,是因为师父曾外出许久,是因为听说了某个地方出现了流火,流火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而且极难收服,师父当年也是准备颇多,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得到一种流火,算得上是一种夙愿。 但是后来似乎是因为收复流火而消耗了太多精力,本来赶回昆仑就已然是十分艰难之事,后来还被当年一个仇人追上,匆忙之际,竟是没有发觉自己竟是把火种给丢失,还引出那般祸事。 后来回山后,师父发现火种不见,就是赶紧让昆玥离山去寻,昆玥也是过那片荒山见到山中景象奇怪,才会发现火种竟是被遗落在这种地方,而他当初也是在那个地方,发现年纪尚的林湖。 原来如此 昆玥满面愕然,却是慢慢将当初脑海之中对于林湖的疑惑和怀疑,全部都串联起来。 因为当年师父的不心,将流火火种遗落在那片山林中,是害了满山生灵,包括林湖一家,怕是当初那满山只剩下这林湖一人,后来她亲眼看着自己收服流火,是把自己误认为是纵火之人,所以当初她会那么抗拒在昆仑中的生活和昆仑山中得人。 但是后来在她逐渐适应之后,逐渐长大,林湖有的是世间和机会,得知当年之事,事主并非是昆玥而是他的师父,所以当年林湖设计将自己骗出去,趁着师父伤重无法抵抗之际,将他杀死,是报仇。 原来她是在报仇,可是又为何会将那些矛头后来全部转移到竹词的身上去? 过多的信息瞬间侵占昆玥的脑海,他半晌反应不过来。 而林湖在见到昆玥如此模样后,眼中开始出现一丝丝绝望,她扭头看向狐言,声嘶力竭:“我讨厌你。” 狐言似是怔了怔,不过很快又是笑出声:“你不该恨我,如果当初不是我,你可没有办法亲手报仇,我只是在履行当初自己对于你的承诺,而且我如今是你的盟友,你可不该恨我,你该感谢我。” 他似乎是偏头看了昆玥一眼,微微眯眼笑道:“很快你就要感谢我,救了你的命了。” 林湖怔住,下意识抬头看向昆玥,却见原本该对于当年她所做的事情愤怒之极的昆玥此时此刻似乎并没有看她,而是在……看着狐言的那个地方。 这个时候林湖突然想起来狐言的容貌长得跟故绪十分相像,为何昆玥此时见到,却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似乎他看到的并不是狐言原本的真正面容,那么狐言究竟在想着什么,他本应该是讨厌故绪的,那么用着故绪这副面容去到处惹事岂不是更好? 但是似乎狐言离开浮雪山这么多年来,是从未用这张跟故绪相似的脸给故绪惹出什么祸事来。 难不成这狐言跟自己说的那些事情,还有那些话,竟有大半都是欺骗她的。 昆玥猛然间闭上双眸,静静立在原地片刻,后而缓缓抬眼看向狐言“你隐着身形不肯见我,怕是本就是一个熟面孔,如今你来此地,句句挑拨离间,无非是想要我惩罚这个孩子,让她以命偿命。” 说这话的时候昆玥并没有看着林湖,但是这话却是惊得林湖抬眼看过去,只不过昆玥并未看她,林湖眼中乍然出现的光点渐渐消失,不觉又是透出几丝失望,他只不过是保持了作为一个上仙和一派掌门遇事所应有的冷静,而并非是因为相信她,狐言出现得太过巧合,说话的目的太单一,昆玥不可能会轻易上当……不……昆玥刚刚看自己的眼睛,明显是已经从自己的反应里看到了事情真相,他相信狐言说的那些话,但是却看出狐言动机不良。 而狐言则是饶有兴趣得看向昆玥,轻轻开口“哦?想不到上仙的戒心如此之强,刚刚明明否已经确认在下所说都是事实,为何还迟迟不愿动手?” 林湖可以轻易瞧见,狐言稍稍眯了眯眼睛,而每当他做出这副表情的时候,一般都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 “原来当初在昆仑山曾感受到的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就是你,当年你找上她,想必是极力蛊惑,最后让她答应了你什么,以至后来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昆玥只抬眼看着狐言,声色淡漠,不含丝毫感情,让人听不出他此时究竟是个如何情绪。 “哈哈哈,昆仑掌门果真厉害,怪不得那老头儿当初濒死之际,仍旧是说你终究会找到我的存在,不过……” 在林湖的视线里,狐言是猛然间朝两人这边闪掠过来,抬起手似乎是朝着昆玥的方向冲了去,而他的那只手此时五指指甲变得又尖利又长,瞧起来十分骇人。 狐言两眸之中蓦然间金光极盛,嘴角透出一点森白牙齿,他逼近昆玥身旁时,森然道“即便是找到了也没有什么用,你的命,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我将要斩杀的名单之内了。” 而在昆玥眼里,那股青光是闪烁片刻,蓦然间似乎是泛点金光,不过片刻时候就已然是逼近至眼前,在昆玥待抬手阻拦之际,却猛然间瞧见了那金光闪烁间,所露出来之人的相貌。 金瞳,白发,嘴唇是染血的红,透出两颗尖利的牙齿,眉心处有两点白毛,一对金色竖瞳紧紧盯着昆玥,令得他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 “是你……” 狐言面色大变,随即不再言语,抬手就是要当头劈下,要了昆玥的性命,却不曾想到之前一直被他所忽略掉的林湖,会在此刻突然抬手反击,是生生挡下狐言劈向昆玥的那一掌,只不过她这一下接得也不是很轻松,只不过挨了一下,就是咳出了血。 但足以挡下狐言的这道攻击,而见此击不中,狐言面色微沉,随即便是低头俯身向下,猛然间窜进冰层之中,不见了踪影。 林湖却是面色大变“快阻止他!他要去找那条骨鱼!” 虽然仍旧不明白他们要找那只骨鱼是为何,但是昆玥反应极快,立时便是俯身抬手朝着冰层处狠狠劈过去,狐言的灵力极强,短时间只内无法隐蔽,正好被昆玥所捕捉到,然而这一掌劈下却并未命中。 昆玥面色未变,而是缓缓闭上双眸,而林湖擦去嘴角的鲜血,面露惊骇之色,如此说明一件事情,狐言还活着,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拿到了那样东西。 原来如此,喊她来此真正目的并非是让她取那东西,而是要她彻底和昆仑断绝关系,而以此为掩饰,他是自己亲手去取那样东西,胜率会更高! “可惜,道高一尺,而魔高一丈,昆玥,虽说你师父当年那般看好你,可是你在我眼中终究不过是蝼蚁罢了。” 不远处的某一处冰层蓦然间发出淡淡碎裂的声音,随即紧接而来的就是那破冰而出,一手抬起,似是握着什么东西。 “噗” 与此同时原本静止不动的昆玥也是身子一颤,脸色煞白猛然间喷出一口鲜血,随后身子一软,是跌倒在地,为林湖及时扶住。 “师父!” 狐言破冰后身形稳定在半空,居高临下,看着半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昆玥,笑道“被人当着面拿走山中宝物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想必会很难受,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 而昆玥并未出声回答,而是竭力抬头看了那狐言一眼,一时没忍住喉中又是一股猩甜,又是咳出一口血来。 林湖见此面色大变,正待抬手替他运功疗伤,却是被昆玥一把推开,昆玥又是咳了几声,以手极力支撑住自己的身躯,抬眼看着林湖,声音极轻“你我师徒恩断义绝,不必再唤我师父,待得下次相见,我必定为师尊报仇。” 说罢,便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冰层之上,闭着眼睛似是终于晕了过去。 林湖怔了怔,正待扑过去看他的伤情,身后事猛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她一时不备被那气流卷走,耳边传来狐言有些许戏谑的声音。 “爱上自己的师父,你也是天地间独一份了,自己竟是不觉得一点羞耻吗?” 狐言的声音并不算是,至少在这片冰湖之上的人基本都能听到,林湖神经猛的一跳,却是看到昆玥晕倒躺在冰层之上,心中又是有淡淡侥幸。 还好他没有听到…… 而在狐言把林湖带走之后,过了片刻,原本是该晕过去的昆玥蓦然间睁开双眼,他瞧着天际,并未动弹,因为是真的伤到,无法动弹,但是一时半会还被不至于虚弱的晕过去。 他原本紧握着的右手缓缓张开,里边是一枚沉黑色的狐形玉佩。 这便是狐玉。 原来当初那子是把这玩意儿给了竹词,后来被北袖抢过丢进冰湖,又被骨鱼吞了下去,如果不是因为重羽提前传信过来,江调又及时想清楚,怕是今日真要被那狐言把狐玉给抢了去。 昆玥沉默片刻,是反手将那狐玉再次贴到冰层之上,一阵古朴黑色光芒微微闪动,待得昆玥的右手再次微微握起来的时候,那里已然再没有了狐玉的影子。 昆玥松了口气,虽然不明白这狐玉究竟是意味着什么,但是保护住它,必然没错,而狐言带回去的那一块由江调仿造的狐玉究竟日后会发生多大的影响,他也没有心再去想了。 如今心里唯一庆幸的,就是幸亏重羽提前来信说明有狐言这人存在,不然他还当真要中计误会是故绪了,二来就是林湖虽然当真做过那些事情,却并非她本心,而是为人操控,身不由己。 这说明他眼光还是很毒辣的,收了三个弟子,哪一个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016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忆当年,唯断念(中) 一些或许是当年之事,又或许是将来之事的画面,不断在竹词的脑海之中流窜,无法捕捉,但是却很清楚的能够知道那些都是些什么。 离合曲是胤湮跟严卿,如今竹词还尚未见到过他们两个个,或许也正是应了当年胤湮所说自己与他此后最好就不要再相见的话。 听魂调是姜厄跟林染,林染当年就已经死去,而姜厄则是在复仇之后才随着林染而去,两人同穴而眠,佩剑相依相偎,如人生前死后一般,而竹词与故绪再度见到的姜厄,也就是那一片沉寂宁静的墓地,极为以剑为碑的冢了。 初雪音是慕殷跟清叶,如今的清叶已然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了,慕殷将她的之前因为被残月楼迫害而封闭的内心完全解放,使得清叶可以在余生去做更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更加随心所欲。 但是慕殷却是在忍受多年寒毒蚀体与双腿残疾后,终于解脱,而在解脱之前,他也一定是跟独孤恪和桓佑两个人约定好那一个音绝谷得盛世,或许在多年之后,竹词再度来到尘世中行走,会见到属于音绝谷的弟子,在其身上看到当年慕殷的影子。 断念乐是璧月跟沈祀,只是沈祀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然死去了,他当年是深爱璧月的,而璧月也很喜欢他,两情相悦本该长相厮守,但是却天妒鸳鸯,生生将两人拆散,是最痛苦得生离死别。 但是沈祀解脱得早,他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摆脱自己的哥哥沈薛帮忙照顾璧月,本该是一番好心,却无法预料到沈薛的内心,造成如今这样一个结局。 竹词如今也不晓得璧月在得知当年所爱之人其实早就死在战场上,而在死前还一心想着不想让她难过,会是该怎么想,而后得知当初伤害自己之人,其实只是一个长相熟悉的陌生人罢了,又该怎么想? 其实这些全部都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一首无名曲。 那是给她自己的曲子。 所以那曲子在弹奏之际所传递给她的那些话,全部都是对于她前尘之事以及未来之事的一个概括,或者说是预示。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这些话其实对于竹词来说,仔细想想极为熟悉,自己的确是如此一般经历,只是后来的那些话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或者说是有些懵。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魔印现众叛亲离。 这是竹词一开始在得知自己魔身后,所一直担心直到现在的事情。 突然之间眼前的那些景象全部都消失,眼前是化为一片黑暗,竹词心中蓦然间涌现出极浓的恐惧,而也就是在此时眼前的那些黑暗似乎是开始有了淡淡的波动,而后开始逐渐变得有些轮廓出现。 竹词突然之间感觉到一阵窒息,似乎是被人丢到水里,无法上岸,无法运转灵力,无法呼吸,但是似乎体内的灵力并没有被人抑制,而是有着另外的一股力量,使得自己无法呼吸。 这股力量 似是有人用力握住她得脖颈,原本就因沉入水中而不畅的呼吸变得越发艰难。 “阿雪阿雪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那双紧紧握住竹词脖颈得双手随着那声音得急促开始逐渐加重力气,且在不停晃动,竹词眯着双眼,强忍眼珠刺痛想要睁眼去看那人,却将将见到一抹模糊剪影,一阵眩晕,眼皮微沉,就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阿雪 阿雪? 这道声音有些许熟悉,竹词挣扎睁开眼睛,竭力想要看清楚面前那个人的面容,只是因为过久得窒息感,而让她有些眼花。 “九尾天狐重现世间,它的血液可以令世间万物和生灵为之狂躁,而你却能够使得这些狂躁逐渐温和下来,所以玄碧琴的归宿,也必然是你,而天狐与你” 九尾天狐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了? “词儿!莫要被他蛊惑心神!” 心中猛然间响起一道厉喝,使得竹词蓦然间清醒不少,此时也才发觉之前那道声音是属于故绪的。 也就是在意识蓦然间清醒的时候,竹词看清楚了面前那个掐着她脖子的人长着是个什么模样。 轩辕祸。 在发觉眼前之人乃是轩辕祸的时候,竹词还未曾来得及做出什么,那轩辕祸的脸就是开始变得极为模糊,很快就是又消失不见,而后眼前就是笼起一大片浓雾。 因为心中已然是一片清明,竹词倒是没有之前的那股恐惧感,是冷静不少,眼前这片大雾,总是觉得有些许熟悉,似乎之前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雾气之后似是有着几道人影在缓缓移动,只是雾气未散,竹词也无法看清楚那隐藏在雾气之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眯着眼看着那隐藏在浓雾之后的人影动来动去,不觉是想要朝前走几步,却不曾想到居然真的可以走动起来,往常在经历到这样的幻境之时,她似乎一直在处于被动地步,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这次居然不一样。 既然可以走动,竹词就是缓缓朝前走了几步,哪知那白雾后的人影看起来像是就近在咫尺,只要朝前走几步,基本上就可以看清楚,她朝前走了好几步,没有看清就又朝前走了好几步,却还是没有看到那几个人。 眼前仍旧是浓雾,隐没在浓雾之后的那几个人影,依旧是仿佛处于浓雾后几尺处而已。 “阿雪阿雪” 正在竹词以为这一次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时候,浓雾之后却是猛然间传来一道男子得声色,声音清冽,一直在低声呢喃一句话,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念叨着谁的名字,天底下名字里有雪字的人多了去了。 竹词眯了眯眼,却惊奇发现眼前的浓雾似乎在逐渐变得稀薄,至于那原本被隐没在浓雾之后的几个人影,他们几个人的身形却是越来越清晰,显露在她眼前。 不知为何,在眼前人像还未完全显示出来之前,竹词脑海里,竟是蓦然出现当初在梦中不停出现的一个画面,即一片大雪纷飞的断崖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离她很远很远,视线还被风雪扰乱,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 此时好像是心中有了一些答案,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似乎就是属于她之前在梦中所见那人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的声音她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却在听到他的声音之时感觉到莫名伤感。 “阿雪” 竹词眼前的景物蓦然间变得清晰,果真是如之前在梦中见到的那般是一处断崖,大雪纷飞,只是在这断崖边似乎并不只是坐着一个人,因为除了那个坐着的人,还有两个站着的人,瞧着身形,大概是一男一女。 她朝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些,耳边却又是传来一道女子声音,显然是在强忍着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看什么?” 站在那坐在断崖边的男子身后的女子,蓦然间开口,却是抬头朝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所说,而她身旁站着的那个男子,身形未动,就连脑袋都没有转一下,似乎只是低头瞧着那个男子。 他轻声笑了笑:“小雪不是说在你这一生里,除非他死,不然你绝不会另嫁他人?如今不仅我与他之间的赌他输了,你也得嫁给我,如今带你来此地,只是想让小雪想起当年你站在我面前,跟我说的那句话罢了。” 看来之前那男子口中的“阿雪”还有这个男子口中的“小雪”便都是一个人了,而且基本就是这在场三人之中唯一的女子。 只是竹词心中疑惑的却是为何这两人站在那男子身后,他却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乎是这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一般,而竹词在心中如此想着的时候,已然走到那三人近处,但不管再怎么想要往前走,已经再无法前进一分了。 “你” 不等那女子说完,男子便是开口打断她:“现在我心情很好,因为这个人败在我手里,而且我很快就可以成为你的夫君,让全五界的人都知道你灭雪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他,小雪最好不要在我心情很好的时候,说出任何会让我不开心的话。”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毕竟他现在重伤,精元消耗殆尽,不过是弥留之际,我能够不出手,令得他自己逐渐消散毫无痛苦得死去,已然是看在你自己的面子上罢了。” “所以你带我来看他如此模样,你不怕我随他一起去?你明明知道我心中如何所想,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感究竟是如何,你还” 那男子终于是有了动作,他抬手捂住那女子的嘴,侧脸看向她,另外一只手竖了根指头在唇边,悄声道:“这么多年,小雪早就该知道我对你情谊如何,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弃” 竹词抬眼想要看清楚那个男子的脸,却惊奇发现不管是那个女子还是男子,在面部基本都是一团模糊,她无法瞧清楚他们的面容,却能清清楚楚看到这三个人的后背。 而在听到那男子的声音和笑声之时,不知道为何竹词心中竟是莫名出现一股浓浓怒气。 与此同时,那坐在崖边的男子猛然间重重咳了几声,他身旁的积雪上溅上了几点血迹,想来是他伤势加剧,开始呕血,如此竹词在瞧清楚,那男子的背影极为佝偻显得像是个年岁极大的人,但是从他的声音瞧来却仍旧年轻。 能够如此,除了重伤弥留,基本不会再有其他的可能。 见到这男子如此,那女子身形猛然一颤,似乎就是要朝前走几步去抱着那男子,却被她身旁站着的男子一把抓住手腕,生生将她定在原地,即便她跟那坐在崖边的男子之间仅隔了几步的距离,却像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般,胜过拦着牛郎织女的银河。 而阻止她的那股力量,就来自他身旁的那个男子。 此时那坐在崖边得男子身形已然开始逐渐变得喜欢,他身周开始泛起淡淡的浅红色光点,那些光点围绕着男子的身躯飘动片刻,就是开始飘向远处,似乎它们的离去,也带走了那男子的生命,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形也是越来越虚渺。 那女子蓦地哭喊一声:“不要!” 就是强行挣脱了身旁男子的手。 “小雪!” 竹词听得出那男子声音之中所带着的浓浓惊诧和愤怒,他再次伸出手,直接抓住那女子的后颈,女子还未来得及走出几步,已然是再次被那男子拽回怀中,与此同时那男子朝着崖边的位置抬起手,而手掌处蓦然爆发极强烈的白光。 那白光猛然间包裹住了整个断崖,同时响起那女子惊慌的叫声,竹词心中狠狠颤了一下,之前因为乍起强光,她抬手遮住眼睛,后而再次看过去时,白光已然是散去,而此时那崖边,已然是只剩下两个人。 他杀了他 “小雪,我说了不要让我不开心。” “你不听话。” 竹词缓缓站起身,浓浓愤怒和恨意从自己身体某处开始不断出现,并且在逐渐摧残着自己脑袋里仅剩还可以思考的理智,似乎那个女子身上的全部感情都被传染到她的身上。 “你你杀了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男子的背上,有两个极小极淡的光点,在不停闪烁,竹词在起身之后,怕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目此时已然是一片猩红,脸上也出现了几道不规则的纹路,而她的两眼直勾勾盯着那男子。 这股恨意是属于她自己的,还是属于别人的是她本身就经历过,还是别人的经历,后而将这股恨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但竹词已然无法再维持属于自己的思索,整个脑海已然被那个声音给完全充斥。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 竹词双眸蓦然间亮起一丝血光,越来越盛,而那个男子后背处的两个光点也变得越来越明亮,而这两道亮光在竹词看来,格外刺眼,她此时仍旧保留着浅薄意识,却已然是无法掌控自己的行动,只是看到“自己”缓缓抬手,两道血色光刃在自己的手中缓缓旋转,随时都有可能朝着那男子之处射出。 不对 不对!这不对劲! 竹词想要阻止自己这样的举动,因为她猛然间想起来为何自己会觉得这片浓雾有些熟悉,当年在那地心世界的时候,自己就曾经是陷入这样一片幻境之中,当初她手中的那两道血色光刃是朝着轩辕祸推出去了的,而后她就是不小心打碎了三具冰雕。 如今为何会再度出现如此一副一模一样得幻境? 在诱使她再度向轩辕祸发动攻击。 “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我觉得很开心。” “我也一样,不过现在可不是你沉迷于如此幻境与我相谈的时候,待得回到昆仑山,你去找到玄碧琴,我们再做详谈。” “幻境?” “恩,你体内那些封印为了突破精致而为你而设得幻境,我的灵识还封存在玄碧琴之中,如若不是这幻境使然,我也无法与你交谈。” “它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钻空子” “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突破这道幻境,因为那道封印虽然强大,但是毕竟是你父亲留给你得东西,而且如今你才是他们的主人,就像是如今你已然是成为玄碧琴真正的主人一样,追根究底,它是无法真正伤害到你的,只要你不愿意。” 这种幻境是那封印趁着自己心思低落,钻了空子,那么自己只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不会让它继续操纵自己的意识。 其实从当年得到玄碧琴的时候开始,即便是有着阿玄在,玄碧琴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自己心绪的搅动,而且似乎是当年得那些撩拨,使得自己体内所封存着得封印感觉到有可趁之机,如今琴断,那股封印便是一直在借助玄碧琴的力量在不断阻挠自己心性变动,从而获得破封的机会。 但是竹词不可能舍弃那部分属于玄碧琴的力量,不说那些力量本就是属于她的,如今竹词的修为,以及能够以仙身掩盖魔身,都是靠着玄碧琴的那部分能力,而且这股力量也早就融入她的躯体,无法再分割出来。 所以竹词能够做的,只是竭力遏制自己心中的戾气。不让那封印得到可乘之机。 可是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阿词。” 有个声音从头顶响起,但又似乎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竹词一怔,听到这个属于故绪的声音,她之前一团乱,想要竭力平息下来都无法平息的心绪是蓦然间恢复了平静。 “不管是当年受过重创的昆仑山,还是现在的那些事情,总是会好起来,不会一直坏下去。” “会好的。” 其实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也不是自己的魔身败露,被那些自己本就不曾相识的人所唾弃厌恶,或许是竹词一直在害怕如果自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那么自己仅有的那些对自己好,愿意跟自己说话的人都会逐渐不喜欢自己。 但是她似乎并不是很需要担心这些事情,因为师父,师兄,还有阿绪,他们都不会在意自己究竟是魔族,还是仙人,他们在意的只是她还是竹词罢了,当年师伯江调离去之前,话语中曾提醒自己不要过于纠结一些事情,或许就是在指如今这些事吧。 竹词心中缓缓平静,意识也是越来越飘忽,而随着意识的不断飘忽,身体上的感觉也是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真实,这是她心绪平定,那些封印之力无法再对她造成阻碍,或者说无法再在这个时候扰乱她的心绪,也只得作罢。 而在此后,竹词再没有其他感觉,似乎在此跌进黑暗之中。 恍惚之间,她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都在低声喃喃。 女声说:“我会让你后悔。” 而男声却在说:“你总会知道这场赌局,究竟谁才是赢家” 但这两道声音都被另外一股声音给完全掩盖下去。 “阿词,阿词。” 而在完全从那幻境之中走出来之后,竹词睁眼,第一眼便是看到半跪在自己身前,浑身湿漉漉,静静看着自己的故绪。 “好了?” 见得竹词醒来,故绪笑笑,只低低问道。 竹词有些不好意思得点点头:“恩。” 每次她都会无缘无故陷入某些幻境或者说是梦境之中,怕是故绪也从一开始的担心惊惧,开始慢慢变得习惯熟悉了吧。 对于这些事情有些过于不好意思,竹词也没有多说,只是想到之前老巨树说故绪乃是将璧月扔回了镜月湖中,大概是想要将她那个如今已然狂乱的神魂束缚住吧。 想着,竹词就是看到了在故绪身后不远处那个跪坐在地上的白色身影,只不过如今的璧月神情有些许呆滞,不知道神识是恢复了几成。 而在竹词看过去之后,璧月似乎是感应到竹词的视线,很快抬眼看她,原本呆滞的眼睛如今变得极为坚定,她微微张嘴,静静道:“词姑娘,阿祀早就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忆当年,唯断念(下) 沈薛跟沈祀,是一对儿双胞胎,沈薛这小家伙儿先出来一会儿,是哥哥,所以这个沈薛的名字给了他,他本该是沈周跟薛氏最喜欢最疼爱的一个孩子的,但是却在初生得当晚,便是险些丢了性命。 在薛氏生产的当天晚上,洛州王室派了人来道喜,却是那洛州王的王后刘氏亲自前来,在沈薛被乳娘抱出来给沈周看的时候,那刘氏似是见了小孩儿高兴得不得了,她自个儿腹中也怀着,只是时月未满,是爱极了小孩儿。 但是怪就怪在在场之人都不懂得如何抱小孩儿,那刘氏也不懂,而且自幼是个被父母娇惯的孩子,嫁人后也是被洛州王给冲坏了,自是什么都不晓得,见着那沈薛被抱出来,还不等沈周上前去抱一抱,就起身直接抢了过来。 哪知那刚出娘胎的沈薛,被那刘氏抱紧怀里,原本还是安安生生嘬手指,立时就是变了脸,大哭大闹不止,还一直扒拉那刘氏想要靠近得脸,这一下是把那刘氏吓得够呛,一时间没站稳,是朝后退了几步。 她身后不远处便是一个摆在地上的大花瓶,刘氏不注意,便是一脚将那花瓶踹倒,花瓶碎了一地,那刘氏正好是站不稳,没退几步就是跌到在地上。 而不偏不倚,正好就跌在那堆花瓶的碎片上。 因得那个时候是夏季,人穿衣也薄,刘氏摔在那些碎片上,吃痛就是不住要滚来滚去,这下就更惨,扎得浑身都是血痕,把周遭的人吓了一跳,沈府的人急忙上去把啼哭不停的沈薛抱走,王室的人赶忙上前去扶起刘氏。 但是这么一跤,却是给那刘氏跌出了毛病。 她本就是身怀有孕,而且这小姑娘自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和磕绊,身子骨也娇弱,不说是前后受了二重惊吓,这么一跤跌的还够重,而且最重要的是被那些花瓶碎片划了多道口子。 所以当即便是晕了过去,下身不断渗有血迹,当即唤了医师前来替她诊治,但终还是没有保住那胎儿,刘氏虽然性格骄纵,但却是个心地极善的姑娘,就是因为被宠坏了而有时不懂事,醒来后听闻自己的孩子没了,急火攻心又是晕了过去,生了场大病,差点就撑不住。 洛州王室听闻此消息,是勃然大怒,当即也不管沈府的功勋卓着,便是要冲到沈家去杀了那沈薛,不过好在那刘氏的娘家刘家还算是有些理智,晓得是自家闺女不对在先,而且也是自家闺女自己找的祸。 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愤怒,洛州王的过于愤怒已然是令得他们无暇顾及自己的怒火,好劝歹劝,这才是把那沈薛得性命给保下来,但是那洛州王心里始终是过不去这道坎儿,下了密旨说是他可以饶那沈薛一命,但是日后沈薛再不得出现在众人眼前,尤其是他的眼前。 如此一来,沈家双生子本该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却就此被冲了喜气,变成了晦气的事情,沈薛从那时起便是被从祖籍上抹除了名字和身份,但是却一直生存在沈府,只是一直都没有被唤作是沈薛罢了。 沈祀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自己的孪生哥哥,当初自己在战场上得知自己回不去后,便是提前给沈薛写了书信,让其代替自己继续活下去,而且也不忘记对他说要他替他好好对待璧月。 但是沈祀没有想到自己喜欢极了璧月,但是璧月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只有沈祀喜欢她罢了,对于其他人来说,璧月就是个长得好看些的女子,更何况其实沈薛早已有了心上人? 竹词看着远处也正望着自己的璧月,听得她那句听起来似乎极为平静的问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做了短暂思考后,点了点头:“是的,沈祀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就是那一次出征,他死在战场上,再没有回来。” 璧月面上的神色未曾改变,只是定定看着竹词。 而见此,竹词叹了口气,道:“璧月,你不是一直觉得当初沈祀出征归来,伤势好了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吗?” 璧月本身便是水妖,如何分辨不清楚一个人到底前后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因为一个情字,使得璧月心识模糊,无法明显分辨出来,或许璧月也早就是心中清楚了,但是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罢了。 只当是自己尝了情苦,却仍旧是无法放下,因为当初的沈祀对她是真的好,对她的情也全都是真的,这的确是真的,所以璧月无法放下,所以之后沈薛对她那般不好,璧月也都一直放不下之前的那些好。 老巨树缓缓将竹词放开,竹词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险些朝前摔倒,正好被半跪在她身前得故绪接进怀中,顿了顿,竹词有些面红耳赤得起身,不敢去看故绪,只是继续看着那璧月。 而璧月则是一个人呆愣愣跪坐在地上,故绪应当是刚把璧月从镜月湖底带出来,他身上才会是湿漉漉的,而璧月本就是水妖,即便是从水底出来,身上不沾水也是正常现象。 她沉默许久,转而抬眼看向老巨树:“树伯?” 竹词跟故绪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如今的璧月应当是无法接受沈祀已死的事情,而且当初自己把沈薛错误当成是沈祀,也犯下不少的错误,也做了不少错事,如今到头,告诉她沈祀不是沈祀,是沈薛,而沈祀早就已经死去了,换成是谁都一时间无法接受。 相对于故绪,璧月更信竹词一些,但竹词的说辞跟故绪一样,而相对于竹词,璧月更信老巨树,只是 在听到璧月的问话后,老巨树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是我的错,当年没能及时告诉你。” 璧月的身形在老巨树的叹息声出来的时候,就是蓦然间僵硬不少。 “因为你喜欢那个小子,我一直看着你长大,怎么可能会不好好替你看着他?只是当初这小子是刻意被人安排去那边疆打仗的,本就是个必死的局,但是那小子也是个奇人,硬生生取得了胜利。” 听得老巨树的话,璧月原本冰凉的双眸中缓缓回了些温,她低低道:“是啊,阿祀是个很厉害的人,当年他被那么多人追杀,且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能够一直撑着逃到这里,而后在离开月森,再度见到那些人之后,他反而是阻止我替他出气,但是到后来那些当初想要杀他的人,也全都没有好好活着。” 老巨树沉默片刻,是没有理会璧月,继续说道:“虽然赢了,但是却也是战况惨烈,毕竟本就是一场被放弃的战斗,不论是物力还是兵力,都不算是上乘之选,甚至于说是地形,都是对于敌军有利的地形。” 沈祀当年带军在边疆与人征战,着实是费劲了力气,才能堪堪守住阵地,而后是巧合敌军疏忽,露出了破绽,沈祀才能够乘机出兵,将之打退,而后沈祀不敢停歇,便是率军追杀,将敌军击溃,却是不甚给敌军将领逃了出去。 若是让那个人逃回去,势必再度领兵回归,而沈祀或许再也无法等到敌军再度露出破绽的时候,便是只身一人追了上去,有几个亲兵部下不放心,就是悄悄跟了过去,却没跟多久,发现前方是一片沼泽地。 这才晓得沈祀之前就是担心这敌军会在溃败之际逃走,专程在返回的路上设了军阵,所以那地方将领无法从正常的路返回,而沈祀又是追了上来,他无法在紧急时刻想出一条更好的路了,就是心生一计,将沈祀引到一处极为隐蔽的沼泽地。 他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沈家军,对于疆域人来说,就是一个恐怖的魔咒,而沈祀就是沈家最后一位将领,只要是沈祀死在这里,沈家后继无人,那么疆域军的大敌就是完全消除,即便是一场败仗又如何?即便是他自己的性命又如何? 沈祀的几个亲兵部下在追上去的时候,只看得到沈祀的脖子跟脑袋,身子已然全部都陷入那沼泽地中了,至于那敌军将领,则是比沈祀早些陷入沼泽地,已然是被沼泽地给吞没,不见人影。 见得自己的部下追上来,沈祀出声提醒几人不要轻易踏足沼泽地,简单交代了一下他们之后的一些事情,便是将几人赶了回去。 而后自己也是跟那敌军将领一般,沉入沼泽地。 其实沈祀自己也应该早就清楚的,此行就是洛州王室的刻意安排,本就是在针对自己,即便是自己得胜归去,怕是洛州还有着更多的陷阱等着自己,而自己死在此处,则是给了尚在洛州得沈家一个安全保障。 只是独独可惜了还在洛州等他的璧月。 沈祀放不下璧月,所以将之托付给沈薛,但后事终不及他生前所推测的那般发展,他本是最害怕伤了璧月,没想到后来还是将璧月伤了个彻彻底底,而他最初想要保住的沈家,如今也是再不存在。 沈薛在收到沈祀的信后,是立刻封闭了消息,连灵位都不敢悄悄供着,沈祀之死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晓得,其余人是一概不知,而为了可以使得沈祀重伤而归的消息更加真实一些,沈薛将自己的眼睛刺伤。 所以在洛州王室前来探视的时候,加上串通好的医师,伪造了沈祀眼睛被敌军刺伤的伤势,而洛州王室也是趁此机会将洛青禾安插进了沈府。 洛青禾一开始以为这沈祀真的是沈祀,自小就喜欢沈祀的她自然是悉心照料,一刻也不敢怠慢,而沈薛或许也就是因此而慢慢喜欢上了洛青禾,但是他何曾知道,当初自己为了隐瞒而将自己刺瞎的那双眼睛之所以能够好的那么快,并不是因为洛青禾的悉心照料。 而是因为璧月偷偷用自己二十年的精元,将他的眼睛给修复好。 但是在沈薛看得见后,只看到了洛青禾,便是深深喜欢上这个女子,而对于璧月,却是生出了些许不耐,毕竟只是沈祀喜欢的女子而不是他沈薛喜欢的女子,久而久之,连最开始那股对于璧月的责任感,也全都消失了。 这些事情,当年老巨树都知道,因为他活得最久,许多地方的树木都与他有着联系,只要是有着草木的地方,他就没有不知道的东西,但是正因为他知道得太过于详细,所以他一直都不敢跟璧月透露出半个字。 当初是生怕璧月会多想,甚至于是会怕璧月得知沈祀死在战场沼泽地后,也跟着一同去死了,要知道璧月可是为了治沈薛的一双眼睛,自己二十年得精元说割就割。 璧月是月霖霖看重得月宫下一代传人,就算老巨树不是看着璧月长大对之有着极为浓厚的情感和宠爱,为了月宫那位,老巨树也不能够掉以轻心。 他一直觉得璧月会把这些事情都给忘记的。 可惜,璧月不仅没有忘记,还越来越铭心,越来越执着,所以后来 听得老巨树的叙述,竹词跟故绪也是对于当年之事有了一个较为完善的了解,只不过竹词还是有些许疑惑,便是将之前在洛州城中遇到月青霄,那明月璧呈现给他们一个幻象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我们离开后,沈薛还来这里找过你?” 听到竹词的问题,璧月沉默片刻,转而平静道:“是的,他来找我了。” “他” 竹词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倒是璧月自己接了下去:“他拿着尖刀,要来挖我的心。” 此言一出,竹词跟故绪不觉惊诧,之前他们想过无数可能,沈薛说出如何伤璧月心的话,却从未想到那沈祀会如此直接的提着刀来找璧月,要挖她的心脏。 “说来也是我的不对,要不是我,那洛青禾也死不了,洛青禾死不了,沈薛也不会发疯,他不发疯,我也不会发疯,而我不发疯,或许我就永远都无法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璧月轻声笑了笑,面无表情得说出这样一段像是绕口令一般的话。 竹词微微惊诧:“洛青禾是在月森死的?” 璧月缓缓点头。 当年在竹词跟故绪吓了吓那沈薛跟洛青禾后,就以为他们两个会离开月森,就并未过多去关注这两个人的气息,实际上他们那个时候也无法再感受到这两个人的气息了。 沈薛跟洛青禾无法摆脱对于明月璧的贪欲,所以并未离去,而是打算继续朝这月森深处行进,但是月森之中除了冰寒瘴气,还有着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植物,都是当年因为镜月湖中明月璧不断散布灵力供他们修炼的缘故。 所以那些灵物都对于明月璧和璧月有着极为崇敬的态度,而在感应到沈薛跟洛青禾的意图之后,这些灵物就自然而然会对之产生厌恶,而好巧不巧,沈祀跟洛青禾当初正好走进了食人花的领地。 其实本该死去的人呢是沈祀,他被食人花咬住了脚踝,在往草丛深处拖,但是洛青禾却是从怀中掏出尖刀将之救下,但是为了救沈祀,她斩断了一颗食人花的花茎,这个举动激怒了周遭的食人花以及各种灵物,于是他们遭到了极盛极密的攻击。 洛青禾身体不是很好,她不是足月而生,而且母亲的身子骨也不是非常健康,自生出来其实就带着病,所以才会被送进沈府中去当做一个眼线,但实际上洛青禾喜欢沈祀,所以也从未跟洛州王室传递过什么特别大的消息。 也恰恰是因为她喜欢沈祀,所以即便是后来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其实是沈薛,但是洛青禾依旧是无法看着这样一张自己喜欢了很久的脸在自己面前被食人花吃掉。 而之前其实在洛州民间一直都有道士宣传,那月森中恐怖的生物虽多,但是它们不能轻易伤人性命,不然会遭到天谴,所以进去月森,只会有受伤的危险,而不会有死的危险。 在逃跑之际,洛青禾突然身子一歪,是自己扑进了一旁一朵食人花刻意张大来吓人的嘴巴里,而那朵食人花本来只是吓人,嘴巴里猛然间扎进来一个东西,下意识就是闭上了嘴巴,而在意识到那是个人的时候,嘴巴里边分泌出的液体已然是将洛青禾的躯体溶解了几分,人也自然是早就断气了。 食人花不小心吃了人,这使得周围的那些食人花甚为惶恐,那朵食人花慌忙把洛青禾被溶解了一半的躯体吐出来,灰溜溜逃走了,周围的其他灵物也是被吓坏,都逃走了去。 却是因为这些家伙都逃走了,恰好给沈薛让出一条通向镜月湖的路。 沈薛把洛青禾的尸身埋了,将之前从狐言那里得到的木剑掏出拿在手里,缓缓朝着镜月湖走去,而正好走到镜月湖,正好看到璧月坐在湖边。 “其实洛青禾的死不能怪璧月,甚至于璧月都不知道那些食人花所闯下的祸事,但是她后来执意将此事揽在自己的身上,我拦也拦不住” 在璧月说罢后,老巨树低低补充道。 沈薛当初想要杀了璧月,取出她的心脏也就是明月璧,去试着救回洛青禾,不过他最后也自然是没有成功拿到那颗明月璧。 但是他的确是成功杀了璧月。 沈薛当初成功得用那把木剑,刺进了璧月的心脏,所以璧月的确是死了,只是因为之前有着离樱送给她的那种灵力存在,护着璧月的神魂,所以璧月没有真正的在死后神魂消散,但是因为她心碎神伤,无法成功找到那灵力将自己的神魂聚拢。 所以璧月自那之后化作悲歌鸟,整天悲鸣,直到现在。 而沈薛在杀了璧月后,却并未见到所谓的明月璧,一个人在璧月的尸身旁边跪了很久,才是起身离去,后来就传出沈家与洛州王室不和,沈家大火全府被灭的消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风雨欲来(上) 毫无疑问的是故绪之前是动用了离樱很久之前赠给璧月的那种力量,而后才是将属于璧月的灵识给唤醒,而且在璧月来后,故绪也是曾将之前在洛州城中听那老者所说的事情告诉给了璧月。 但是璧月不肯相信,非要来问一问竹词,而在竹词给了她肯定回答之后,璧月仍旧不肯相信自己后来所见到的沈祀竟是他的孪生哥哥沈薛,而她一直在思念的沈祀却是早就死在战场上,是从那一次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然而璧月不信故绪不信竹词,却不得不信老巨树所说的那些话,老巨树活得时间最长,而且可以说是看着璧月长大,璧月本就是灵玉化身,无父无母,老巨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也就是在老巨树将当年之事一字一句缓缓道出之后,璧月陷入沉默,再没说过一句话,虽然她面上神色依旧倔强,但是竹词跟故绪却也是晓得,这璧月应当是相信了老巨树的话。 竹词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此时此刻,应当是没有任何话能够安慰璧月,只能靠她自己来想,而且想到此处,竹词眸色微微黯淡。 自己还想着安慰璧月呢,竹词对于自己心中那道时不时出来捣乱一番得封印都仍旧是处于无可奈何的状态,都已然是自顾不暇,何来管教别的人? 老巨树看着璧月如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自从当年在沈薛来到这镜月湖与璧月相见后,他亮出手中的木剑在璧月心口上刺了一剑,老巨树心生怒意,本是打算见那沈薛也留在此地,却是不想自己竟被璧月拦下。 璧月被沈薛刺了一剑,那木剑本就是针对妖物的器物,对于拥有妖力的妖物和生灵可造成的伤害绝对不可以轻视,况且又是刺中心口,璧月毫无防备,别说重伤不重伤,如若是没有当年那位大能者赐予璧月的灵力护体,说不定璧月早就魂飞魄散。 本就是从明月璧之中分离出来的神识,在明月璧受到损伤之后,璧月的灵识就必然是要被明月璧吸收回去,作为自己修复玉身的养料,而明月璧没有这么做,大概就是已经把璧月当做是一个全新的人而不是一道灵识了。 因为璧月没有说话,其他三个人也没有敢怎么多说,只是等着璧月自己想想清楚,但是这情之一事,又能如何简单得想清楚? 但是却也没有过多久,璧月蓦然轻轻笑了一声,竹词见此,转而看向她,却是见得璧月此时的面上并无太多的悲伤之意,而且她没有办法从如今的璧月脸上瞧出她此时心中所想。 “或许之前是我一直执念太深,所以才没有能够分辨得出那个人竟然并不是阿祀而是他的胞兄,难怪他只是出征一次,回来之后就会变成如此模样,难怪如此” 璧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未有与人交谈之意,但只是说了这么多之后,她便是没有再多说了,只是在沉默片刻后,转而抬眼看向老巨树:“树伯,我晓得你清楚当年之事,不告诉我,是为了不让我过于牵挂,如今我也晓得,我最终归宿该是月宫。” 老巨树没有说话,却似乎是了然此时璧月心中所想,轻声叹了口气。 而璧月则是继续说道:“月宫中得那位大人当年选中我,说我有着修炼冰寒瘴气极好的天赋,所以要我回去跟她一同在月宫中修炼,等到我足够成熟,修为足够强大,就可以代替她的位置,成为月宫之主,而后那位大人便是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轻轻笑了笑:“只是当初的我因为心中有了阿祀,不愿意离开此处,我那时候想,其实人类得寿命很短,阿祀与我相守一生,所占用的时间对于我而言,对于月宫中的那位大人而言,都是极短极短的时间罢了,所以我想要留在这里,与他白头到老。” 周围的三人都没有说话,此情此景,此情如此,没人能够站在他人的立场对于璧月如此情事做出评价或者说是劝告。 “只是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走上了一个误区,却也好在最终到底是解开了。” 璧月低低说罢,随即抬眼看向老巨树,眸中泛出点点坚定之色:“树伯你告诉我阿祀当年所战死的沼泽地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老巨树听得璧月的话,却是陷入了犹豫之中,虽然此时的璧月看似已然是看开一切,但是之前老巨树所担心的一切仍旧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璧月这个孩子的不定数太多,他永远不知道这孩子心中在想着什么。 而璧月仿佛是看出老巨树的犹豫,是轻声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追随他而去的,树伯,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即便是当初,我也只是求月大人给我一些时日,只是想要与阿祀相守,直到他的寿命尽头。” “我只是想,我浪费了这么多年的生命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甚至于为那些事情付出自己的心血和精元,还为此苦恼,对于之前阿祀与我得感情产生了怀疑,属实不该,阿祀死后,我本该是去祭奠他一下的。” 竹词见此,转而看了看那老巨树,似乎是心中想到什么,又是看向故绪,低低道:“我记得之前璧月姑娘身上那股灵力是离樱大人赠与她的,但是如此灵力可以保住璧月的神魂不散,大概也是与明月璧有着不小的关系。” 故绪点点头,他自然是晓得竹词想要说什么,接口道:“不错,虽然灵力强大,但是却也只是堪堪能够保住璧月的神魂不会散尽,但是最终要聚拢,再度使得她清醒,绝大部分的缘由大概就是因为明月璧得存在了。” 璧月是与月宫有缘之人,而每一代的月中仙,皆是与月宫有缘之人。 这个有缘,实际上就是跟寒冰瘴气有缘分,能够被寒冰瘴气的总冰种所认可,但实际上除了第一个创出冰寒瘴气的月中仙之外,其他的月中仙,虽然是拥有着寒冰瘴气这样的技法,但只是通过这初代能够不断产生寒冰瘴气的冰种来修炼,逐渐凝练出属于自己的冰种。 当年月中仙离开月宫,在外躲避,来到月森,停歇在镜月湖旁,也将身上与生俱来的那种仙气灵气所带来,恩泽温养此处的各种生灵,令得这样一片地方成为一片福地。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这颗老巨树跟冰寒瘴气结下第一次缘分,这冰寒瘴气虽然传说恐怖,但其实并不是害人之物,只要运用得当,未必不能救人。 当年镜月湖畔的所有生灵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在月中仙离开之后,担心这个地方被后来者心生贪念而将之破坏,留下自己的贴身宝物一块纯白玉璧留在这片镜月湖之中,甚至将自身的一丝仙气渡给了它,给了它一个自生灵识的契机。 那就是明月璧,也就是月璧,是承载着月中仙月霖霖精心炼制出的冰寒瘴气,那些最为精纯的冰寒瘴气存在其中,是在保持明月璧本身的稳定与灵性,同时也是为了保持这镜月湖周围之前由月霖霖所赋予生机的所有生灵的修炼。 当然也更是为了保护这片曾成为月霖霖庇护之所的地方,所以明月璧中生出灵识几乎就是必然的事情,而这生出的灵识便是璧月了。 璧月在被沈薛以那种克制妖物得木剑刺中心脏后,实际上是伤到了明月璧,但是却因为明月璧自身有着自己的保护意识,所以并未给那沈薛寻到,而且因为璧月就是明月璧,明月璧被伤到,绝大多数就是伤在璧月的身上。 而璧月的神魂与灵识,本都是源于明月璧,所以当年离樱留下来的那些灵力,将璧月的神魂保住使之可以凝而不散,但是却无法使之聚拢重新凝合,而如今故绪使得原本属于璧月的意识再度回归,除去他与离樱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之外,就是明月璧一直在维持着璧月的灵识了。 此时竹词蓦然间想起当初月青霄所说的那些话。 “你们知道这桂树地下埋着什么吗?” “这颗桂树有灵,可以为人牵引姻缘,也可为人寄托相思情,许多有缘人,还有许多心中有思念的人,都会来这颗桂树下拜一拜,或者是挂上一些木签,刻上他们的海誓山盟,或者是盼人归来的祝福。” “不过一切也都不是如这表面上那般美好,这颗桂树地下,埋着两个人,是当初被我活埋进去的。” 在璧月“死”后,月青霄将明月璧收起来,埋在那颗葱月宫中移植过来的月桂树下,而在那颗月桂树下,还埋着两个人,月青霄说是她亲手埋进去的,而在此之后,她就给他们两个看了之前璧月见到沈薛的那段幻象。 月青霄把沈薛跟洛青禾的身躯埋在了月桂树下,或者说是骨灰更为确切一些,因为之前的璧月性情大乱,与这两个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她利用这两个人的骨灰来滋养月桂树,其实是在滋养月桂树中的明月璧,同时也是在滋养着璧月的灵识。 但是这一点,璧月还是不知道得好。 老巨树听得竹词跟故绪的话,自然也是想到明月璧和之前拿走明月璧的月青霄,犹豫片刻,是轻声道:“在疆域不远处的一座大山涧之中,你可以拿着我的一截树枝前去,我会带你找到那个地方。” 竹词见此,微微松了口气,转而看着故绪笑了笑,其实她也不是不想关心璧月,她一直觉得这段感情里,璧月是一个很可怜的存在,同样的,沈薛跟洛青禾其实初衷也都不是多么坏,只是人心阴暗久了,就很难再走回去,而璧月总是孤身一人,心中又是装满了之前与沈祀的美好回忆,才一直保持着当年的那份纯真与善良。 仔细想想,从头到尾,不管是姜厄跟林染,还是云跟云琮,亦或是慕殷和清叶,独孤恪跟秦故,还有如今的璧月与沈祀,沈薛跟洛青禾,你没有办法说出这些事情里到底是谁对谁错,谁都没有错,但是谁也不都是对的。 竹词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种顿悟通明的感觉,虽然依旧不太清楚,却是总觉得自己之前一直在害怕担心的那些事情,此时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 璧月在得到老巨树的允诺后,面上终于再度出现笑意,她似乎是在一瞬间恢复了所有的精力和生气,璧月很快站起身,走到竹词身边,抬起双臂轻轻拥住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们如今仅赶回来,树伯也不会这般快得恢复元气,而我也依旧是之前那般状态,这镜月湖依旧是死气沉沉。” 竹词略微一怔,随即抬手拍了拍璧月的背,轻声道:“我只是希望每一个我遇见得人,在我力所能及的时候,让他们都能好好的。” 在竹词说出此话的时候,一旁的故绪眸色微微闪了闪,但是并未说甚么话,只是低头看着竹词。 而璧月听此,笑了笑,放开竹词,道:“每一个对旁人温柔相待的人,也总是会得到旁人相应得回报,但是如今的我没有能力,他日昆仑再见,你我再行言论。” 她并未与故绪多说,是因为早便是知晓这竹词与故绪已然可以看做是一体的存在,当然竹词并未听出来也并未看出来,倒是故绪见此,嘴角显出淡淡的笑意。 之后璧月并未再与竹词多说,是急于去到当年沈祀身死之地,与竹词匆匆说了几句后,就是直接与老巨树讨了树枝,化作淡淡水雾消散不见,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说。 老巨树笑了笑:“这小丫头虽然活了很多年,但是其实还是个很小的孩子,不过我相信现在的璧月,已经比之前那个小丫头成熟了很多了。” 竹词与故绪也是笑笑,而竹词在此时,蓦然间想起当初在镜月湖畔,璧月拿着手中的忘情丹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没办法,人的一生又不是只有爱来爱去的,还有很多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不愿意被这些注定没有结局的事情所羁绊,当初的我不懂,如今可是懂了,许多时候许多事情,并不能够如人意,全都是美好结局,但只要继续活下去走下去,总能等到另外一个美好。” “我想继续走下去试试看,我觉得我最终能够去触碰到那些于我来说真的美好的事情。” 其实璧月早就很成熟了,只是心中执念过深,无法真正意识到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风雨欲来(中) 在璧月离开之后,竹词跟故绪两人告别了老巨树,就是离开月森,转而回到那洛州城去,月桂树仍旧是在原本的位置,但是月桂树旁边得那处茶馆却是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酒楼,而走进去后里边酒客众多,丝毫不像是之前的那间茶楼一般。 而月青霄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两人正值疑惑之际,故绪却是接收到了来自于浮雪山的秘辛,实则就是一只黑色的小纸人被人以千里传送的法阵传送来此,专程来找故绪。 那小纸人所传来的消息并无太多,只是几个字:“浮雪危,速回。” 浮雪山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 与此同时,竹词却也是收到来自于玖灵的一只小纸人,而玖灵给她的讯息却是:“昆仑乱,有内鬼,勿回,等我消息。” 一边是浮雪危,一边是昆仑乱,竹词见此,不由得是慌了神,却是很快将心绪平定下来,因为她很快就是又收到属于花以的小纸人:“暂时不要回来,也不要单独行动,最好跟故绪一起。” 竹词不知道昆仑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在此时不由自主想到之前在自己与故绪赶至苍枫山的时候,曾经是感觉到一阵心悸,却最终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心悸,只觉得是昆仑山中似乎出了事。 而在此时,她收到来自玖灵,来自花以的讯息,却是唯独没有收到来自于师父昆玥的信息,不由得是心底有着淡淡不安之感,但是很快竹词便是给了自己答案,昆玥是昆仑山掌门,昆仑山有甚么事情,昆玥自己都忙的焦头烂额,想必是将话传给了花以,花以一同给她把讯息传了过来。 既然玖灵跟花以都不让她回去昆仑山,此时即便是竹词再担忧,却也不敢轻易回去,一旦回去坏了事,反而不好,而偏偏是在此时浮雪山出了事,而且看似情况十分紧急,竹词便是打算与故绪一同去那浮雪山瞧一瞧。 “浮雪山跟昆仑山都出了事不会是仙界出了事?” 一路上竹词跟故绪都不敢耽搁,是用着最快的速度赶路,而竹词却始终是有些心神不宁,而且她心中疑惑越来越浓。 故绪也不清楚浮雪山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却是感觉到这事中有些许奇怪,因为之前他收到的那只小纸人上附着着一种极为奇怪的气息,而更加令故绪疑惑的是这股气息他似乎还有些熟悉。 只不过是因为浮雪山出了事情,而且之前自己多次给重羽传出消息,却是一个回应都没有,这不得不使故绪心中有些许担忧与慌乱。 而听得竹词的话,他思虑片刻,是犹豫了一会,才低低道:“或许是仙魔两界已然再度开始摩擦,如若是猜测不错,或许仙魔大战就快要爆发了。” “什么?!” 故绪的话音将落,竹词便是立刻失声喊出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很快捂住自己的嘴巴,待得平静些许,才转而面色复杂得道:“魔界我记得之前月青霄曾说过魔主胤湮已然不在魔界之中了,而且魔界也在大乱而且” 她不信胤湮会在这个时候与仙界掀起大战。 竹词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她之前所说出的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的猜测罢了,根本没有任何依据,而对于胤湮,她也只是仅仅与之见过几面,而且就算她对于胤湮的猜想都是正确的,可是胤湮并非只是胤湮这么一个人。 他是魔界之主,是一方世界的领主。 所以有的时候不会是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就像是当年的昆玥一般,竹词跟随昆玥太久,深知昆玥有太多太多的顾忌和身不由己,一切全都是因为他身居昆仑山掌门这个位置罢了。 竹词的话未说完,故绪便是转身看着她,轻声道:“我并不是在说胤湮会有什么不好的动机,阿词,之前在仙界的时候,我们在那荒芜之地,先祖曾告诉过我们有关于当年那一场发生在轩辕祸跟胤玄之间的仙魔大战。” 当年的那场大战说是仙魔之争,其实也能算得上是轩辕祸跟胤玄的相互怄气,只不过是后来事态发展大了而已。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愣了愣,随即是想起有关于那当年仙魔大战的事情来。 是啊仙魔之争,也许有时候并不全是由魔界所引发的战争,世人总是觉得魔族性本恶,好战而弑杀,从而忽略了许多本性同样恶劣但是却生活在仙界中的人。 轩辕祸。 说实话,在得知自己与胤玄跟灭雪的关系之后,本是对于当年之事一知半解时就很不理解轩辕祸的竹词,是越发得讨厌那仙君轩辕祸了。 毕竟这轩辕祸当初是从人家魔界抢回来的新娘子,还不是跟一个普通的魔族抢,是在跟人家魔族的魔主胤玄抢妻子,当初的胤玄和那灭雪,几乎是都已经喜袍加身,就差个拜堂入洞房,甚至于有传言说灭雪都怀孕了。 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一人单枪匹马硬是闯进魔界去,生生搅毁了人家的婚宴,而后自然是寡不敌众,险些死在那里,后来逃回仙界,就是反手发动了战争,那一次仙魔大战,比之几百年前得那一场仙妖大战,都是要更为激烈。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至于在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轩辕祸在醒烛回归后,又突然现身,推脱不成,就接替了仙君之位,别说这个一向只知道提着刀打架的莽夫一般的人,在挚友离去后,接替了挚友的位置,还真的把仙界给管理得头头是道。 就是后来有些变味。 因为仙妖大战事毕之后,几乎只是稍稍平和了不到一百年,仙魔两边得气息就是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严肃,终于在海主海雾的名声传扬出的时候,仙魔大战最终爆发。 而那场仙魔大战,可比之之前的那场仙妖大战要激烈得多了,而且牵扯众多,仙界轩辕祸的原属部下,还有当初仙界的战神扶苍,以及青丘境得那位九尾狐青抉上仙,还有的就是魔界的另外一种极为特别的种族,名之冰蓝,冰主沐千雪不知为何会最终被牵扯进来,但总归也是被扯了进去,还有的就是原本栖息在遥远疆域的九婴尊者。 这些传出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全部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被扯进那场仙魔大战之中,而且除了轩辕祸最终活着,几乎所有人都消失在那场战斗中,只有少数几个,重伤回归,至今仍在闭关与世隔绝。 还有人传言道,说是那个时候,把人家饕餮跟冥路出来的一位尊者也给牵扯了进去,总之要是说起来简直是十分复杂,没人能说个清楚。 而这仙魔大战的最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仙君轩辕祸,要跟魔主胤玄争夺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灭雪,本是属于仙界的人,但是却自小被魔界掳走,在魔界长大,后来被仙界带回去,却跟魔主胤玄生了情谊。 轩辕祸自小喜欢那灭雪,当初没能阻止灭雪被人掳走,一直懊悔,后来偶然跟胤玄相识,两人皆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后来打出了感情,又一起历经生死,也算是结交,不打不相识。 本该是极好的兄弟情,而且这两个人在仙魔两界的地位,足以促进两界友好和谐的发展,还能改善改善关系,哪知似乎命里注定仙魔不该如此和谐,偏偏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看到了在魔界之中的灭雪。 即便是过去十几年,轩辕祸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灭雪妹妹,于此轩辕祸跟胤玄两人的战争爆发,毕竟牵扯到感情一事,这两个又都是痴情种,谁也不肯罢手,他轩辕祸拥有从小青梅竹马的情意,而胤玄却有后来的相守相伴,相互扶持。 最重要的是,灭雪喜欢的人是胤玄,而非轩辕祸,她只是把轩辕祸当做哥哥,但如此一说两边都是至亲的存在,无法做出割舍,是里外不是人。 而即便是灭雪,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锋相对最终大战一场,最后的最后竟会演变为仙魔两界的交战,还把双方许多好友,这世上数一数二得强者都纷纷牵扯进来,死伤无数。 但是那个时候的灭雪被人禁锢,等到她拼力挣脱,战事已然结束,尘埃落定,魔界惨白,仙界损失惨重,她最终也是消失在战场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后来魔主胤玄,以重伤之躯出现在一处断崖,消失在风雪之中,气息也是消失,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至于灭雪,有的人说她追随胤玄而去,还有的人说后来轩辕祸过了很久终于娶妻,却极为低调,从不让外人见到,而那个人就是灭雪,猜测纷纭,但再无了解当年那事的人出来辩解或者是澄清了。 两次大战,仙界皆是胜者,但是似乎又不是胜者,至少在外界看起来,仙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整个界位得地位,能够影响的,就是帝王之位的交替,和势力的替换。 仙妖大战之后,宫邀对仙界的统治,风紫对妖界的统治都结束了,而仙魔大战之后,胤玄得时代直接终结,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当今得魔主,胤湮。 至于轩辕祸,他似乎才是最后的赢家。 而且他赢了还不肯善罢甘休,还非得继续跟胤玄的儿子胤湮对着干,非得搞一个斩草除根,才肯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风雨欲来(下) 故绪的意思应该就是说此次浮雪山跟昆仑山之上的事情,应当是与那轩辕祸所脱离不开关系,毕竟当年这轩辕祸就是因为一个女子,而与魔界开战。 虽然这个女子对于轩辕祸的意义并不是单纯的,但是至少对于其他不相干但是最后却被卷进去的那些人来说,十分可笑,而且从此可以见得这轩辕祸其实并不是很适合做这个仙君。 当年宫邀从妖界逃离出去后,在仙界住了很久的时间,而且还是以仙君之位而自居,这其实全都是因为当年在雪神域他陪着前代仙君惊宵很久。 惊宵当年因为自己的妻子也便是仙后琼萝一事而独自去了雪神域,后来就死在那里再也没有回来,而宫邀正是因为他乃是在雪神域见到惊宵的最后一个人,所以也便是成为了惊宵所托付的对象。 而当年惊宵所定下的仙君人选究竟是谁,怕是也没人晓得了,但六界中人后来有好事者聚在一起思来想去,最终觉得这当年被惊宵选中得人,大概不是那仙殿醒烛,就是战将轩辕祸,要不然就是那宫邀。 虽然宫邀当年也是被人所暗算,与前一代妖皇风紫一同着了旁人的道儿,但是至少这人在处理政务上边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当然如果是除去当年他刻意与妖界触发得那一场仙妖大战。 宫邀当年在仙君之位上时曾与妖界展开仙妖大战,死伤惨烈,但原因仅仅是他与风紫夫妻二人之间的不合,至于轩辕祸,更是在成为仙君之后不久,就是引发了仙界与魔界得大战,更是死伤惨烈,而且牵扯甚广,更甚于当年的那仙妖大战。 所以说其实宫邀跟轩辕祸差不多,但是当年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闲人,还给这三个人排了一个位置,最后的结果似乎是那仙殿醒烛排名第一,是成为仙君的最佳人选,而排在最后的却是轩辕祸。 本身是妖而后占据仙君之位的宫邀却是还要排在那轩辕祸之前。 所为不多,就是因为这轩辕祸的选择太过愚蠢,当年宫邀发动仙妖大战,乃是因为妖界和仙界都的确是需要如此一场战争来缓解双方的境况,而且起因却也不是宫邀所能预料到得,当年的仙妖大战,乃是因为仙界中一些人,故意在妖界之人庆祝友人成之际闹事,而且还造成了一对新人的死亡。 这才掀起仙妖大战,而且在此战役过后,虽然两界损失惨重,但是实际上却并未造成很坏的结果,反而是变得越来越好。 反观之后轩辕祸所发动的仙魔大战,别说那个时候仙魔两界除了从一开始就有的莫名世仇之外,并无太多大的矛盾,而且甚至于那一代的魔主胤玄还是个不好事的主,但是喜欢交朋友,这个魔主大人性情儒雅而开朗,最擅与人交谈,友人遍布了六界各处,甚至于是那看护着所有异兽幼兽的灵兽山脉之中也是有着相识之人。 那个时候其实仙魔两界的关系是有些许和缓的,但是轩辕祸因为在魔界吃了瘪,而且自己心爱得女子即将与胤玄相结合,气不过,就是转身发动了战争,最终造成胤玄死亡,魔界无主再度大乱,仙魔二界关系再度降为冰点。 如果说是那灭雪本就喜欢轩辕祸而她与胤玄的那场婚礼乃是被迫的也就罢了,还能给轩辕祸一个为救爱人而奋不顾身的好名头,但是那灭雪并不喜欢轩辕祸,而是与胤玄二人情投意合。 在轩辕祸之前,知晓胤玄与灭雪两人关系的人,大多数都会称赞这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胤玄是魔界自形成以来少有的心胸豁达,脾性儒雅之辈,而且他所创下的功绩也是完全称得上是在魔界史上名列前茅。 至于灭雪,虽然并非是魔界之人,但是却自小在魔界长大,能够不为魔界那种嘈杂的环境所影响,虽然有着胤玄的保护,但是却也大部分是她自身的坚持与本心纯透,这是个极有才情的女子,虽然修为并不能算是特别高,但是却能够与魔界的魔器浮雪绫有所相融,实属难能可贵。 后来有人说过这胤玄跟灭雪如果还在得话,说不准这魔界跟仙界的关系会比现在要好上不少,而许多私底下属于两界之人的友好关系都可以得到承认和光明正大展现出来的机会,轩辕祸所发动得那一次战争,直接将这些给尽数摧毁。 谈到轩辕祸,就不得不想到之前的那一代神秘死在雪神域的仙君惊宵,竹词想到轩辕祸以及当年那些他所引发的一系列事情,不觉是头疼,转而在想到惊宵的时候,略微有些疑惑道:“我记得当年的仙君惊宵,并非是天生仙骨,而是凡人出身。” 故绪点了点头,对于这些正史之上的事情,他显然要比竹词记得更多一些。 “惊宵与他的夫人琼萝本是凡胎,一步一步修炼攀登,升至仙位,却在抵达仙界之后,惹到了大人物,被人泼了不少脏水,两人不服气,联合着许多当年一同修道飞升之人仔细探查,才发觉出是仙界高层人物的与暴毙,便是又在仙界继续打拼,参加各种战争,立下显着战功,在仙界的声望是极高,他最后当上仙帝之位是众望所归之事。” 说罢,故绪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是继续道:“他去雪神域寻一种名为泪莲的药物,因为仙后当时莫名患上一种病怪病,任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即使是请来了白泽,甚至是四神兽都请来走了一遭,却还是看不好,不过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将雪神域的泪莲取来,是定然有效的。” 竹词想了想,道:“我记得那雪神域是如那冥路一般的神秘存在,超脱五界之外,那里从无活人存在,不过也不晓得是不是有如那冥尊一般不可为我们轻易发觉的人,只是知晓那里封印着一种可怕的力量被世人成为兽潮,来自地狱最深处最邪恶最残暴的狂兽所组成的兽潮,一旦封印有所松动兽潮就会冲出来在雪神域上肆虐,将来犯者撕扯一空。” 故绪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惊宵对琼萝情深义重,即使那雪神域神秘莫测充满未知危险,他还是当即就踏上行程,想不到在他走后仙界之中就四起一种谣言,说是惊宵竟为了一个女子而将整个仙界至于不顾,此去雪神域路途遥远,还不知道甚么时候才会回来,仙界中的大小事务无人掌管。” 他说道此处,是低低叹了口气:“当年许多仙界众人都是对此颇多微词,说是这惊宵身为仙君未免过于自私,为了自己的夫人竟然连整个仙界都不管不顾,所以后来宫邀只是抱着一个仙君印回来,就能坐上仙君之位。” “起初很多人都还是对之抱着打压的态度,久而久之,竟也有些声音开始附和,因为魔界一直蠢蠢欲动,与仙界摩擦甚多,虽说魔界与仙界这大争小斗这些年以来是从未少过,可是加之前面的谣言,很多人就认为这是仙帝不在而引起的,因为仙帝不在,所以魔界才如此肆虐。” “所以在后来,莫名出现的宫邀,带着惊宵的颅骨回来之时,仙界中多数人已经是没了脾气,甚至有点希望就如此,仙界早些换仙帝,他们心中惊宵已然变作一个不负责任,因小失大的罪人,却根本没有想过惊宵曾经如何如何,在位期间如何如何,他临走之前处理大堆小堆事务,到处拜托人,就是为了不给仙界添麻烦,却因为有心之人的小小计谋,全部被摩擦得一干二净。” 竹词听到这些,不觉是有些许惊诧,这些东西,似乎在那些史书上都并未有过记载,也或许是她本也看得正史不多,没有看到过,只是仍旧是忍不住惊讶:“所以他们连惊宵是怎么死的都没有追究?” 故绪摇了摇头:“没有,当时还是有少数人头脑清醒,知道眼下的局势是有人故意造成,可是宫邀现身之后手中不仅有惊宵的头骨,还有仙帝身份象征的仙帝碧玺,那碧玺上映着每一任仙帝的灵魂印记,若不是经过他们的允许,那碧玺是不会允许其他人碰它的,而他说惊宵已然取到了泪莲,却是历经千辛万苦,精疲力竭,正待稍作休息,立即返回。” “哪知那封印不知道为甚么人所动,兽潮突然出现,若是换做往日巅峰的惊宵,他就算不能与之一战,起码也能轻松逃离,可是问题就在于他取到泪莲经过重重关卡,已然脱力,体内根本提不出一点点的灵气来对抗,而他当时在惊宵前去雪神域之时曾想跟他一起去,可惊宵却拒绝了。” 后来曾有人在仙妖大战后见到过宫邀,而宫邀曾是与人说过此事,说他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就在远处等着,竟是看到雪神域封印那处猛然泛起一道浓烈紫光,世人都晓得,那样的紫色灵气氤氲,大多是妖界修为极高之人施法时才会显现出来的。惊宵自知自己成功逃脱可能性不大,临时将仙帝碧玺与泪莲一同交给他,耗尽自己全身修为将他送出了兽潮而自己却被后面的兽潮中狂暴的乱兽撕扯,顷刻间没了踪影。 宫邀逃出好远,可还是担心,等了好久,见到兽潮有所减缓,才敢往回跑,雪神域一片狼藉,渐渐刮起大风雪,一切狼藉都逐渐被风雪掩盖,而他费劲心力只是寻到惊宵的头骨,已是没了半点皮肉,血丝都不剩,只剩森森白骨。 即便如此,惊宵也不认识他,如何会将那仙帝碧玺轻易交给一个不熟悉之人,怕是当时只是叫他将碧玺带回来,另寻帝位人选,或者他心中已然有下一任仙帝人选也不一定,仙界中人也不是傻子,为何会将仙帝宝座交给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这显然是许多人都曾思考过但是却永远无法得到答案的事情。 但是事实也正是与之前故绪所说有些关系,即使很多人不再相信惊宵,可是叶不至于将帝位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不熟悉的人,正在争执之际,仙后琼萝却撑着病体走到大殿之上亲自辨认头骨以及先帝碧玺上的魂印,承认那是惊宵亲手种下的魂印,那块头骨也正是惊宵的,言下分明是已经承认了宫邀做仙帝。 既然仙后已经承认他的地位,那其他的人也便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反对了,琼萝看到宫邀面色十分平静,惊宵死了她也没有在仙界之人面前表现出更多的情绪波动,只是从宫邀那里要走了泪莲,转身离开了仙殿,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只是从那以后六界中人是再也没有见过琼萝,不过真正使得宫邀在仙界奠定了位置,彻底打消一些人的反对之心的,则是后来与妖界的那次斗争。 当年之事牵扯太多,史官也不敢将当年的事情一笔一划全部都写下来。 故绪低低道:“这些其实似乎都是当年我尚未从封印中解脱出来时,却已然有了模糊意识,那个时候有个人整日整日得给我讲故事,六界中之事,以及六界之外的事,他全部都说了个遍,只不过是后来我并未将之全部记住罢了。” 说到此处,他不觉是笑了笑。 竹词却并未说话,眸中闪过几丝复杂之色,自从从那荒芜之境出来后,她便是很多时候一直在思考那狐言跟故绪究竟是如何的关系,在她看来那狐言还真的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故绪却是说在他意识尚未完全成型的时候,是狐言一直在保护他。 而且当年在离樱危机之时,也是那狐言的意识将故绪的身躯与神魂保存下来,才能使故绪真正存活下来,直到多少年之后再度归于世。 狐言对于故绪来讲,是挺特别的一个存在,可竹词偏偏不喜欢这个人,只好不跟故绪多说此事,虽然在提到之后故绪也并不会刻意扭转她的观念,但竹词总是觉得这个狐言有些古怪。 “可是照此说来,当年那宫邀只是一个空口凭据就做了仙界仙君,后来的轩辕祸也是一样的啊,他甚至于都没有宫邀的传承,就成为了仙君。” 竹词蓦然间想到一事,心中不觉是泛起浓浓疑惑感。 听得竹词的话,故绪也是微微眯起了眼,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虽说轩辕祸稳固位置是有着那仙殿醒烛的扶持,但是仅仅是失踪许久再度回归得醒烛怕是也难以服众,这其中必然有着其他人得支持。” “琼萝承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之后便是消失,自那之后再有人见过她,可这也不能代表琼萝已经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魔袭(上) 如今得仙界可以说是如之前故绪跟竹词两人所猜测得那般,一点儿都不太平,不过却也是与两人的猜测有些许差距的,因为昆仑山跟浮雪山的大变,实在是有些超乎轩辕祸的预料之外。 前不久昆仑山突然传出有魔气现,但是乍现后又突然消失,整个昆仑山似乎是被笼上一股极为强悍的气息,使得外界的人无法窥探其中情形。 有人对昆仑山动手了,这对于昆仑山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就在不久之前昆仑山掌门昆玥陨落在南海之上,至于尸身是跌入南海无处寻找。 后而这消息传回昆仑山,昆玥的徒弟花以便是接替自己的师父,坐上了昆仑山掌门的位置,并且是对此事抱有极度得怀疑之心,因为仙界给出的解释,是故绪杀了昆玥。 只是后来花以还没有找到时间去到仙界了解具体情况,昆仑山就是出了事。 也就是在昆仑山出事不久之后,浮雪山也是出了事,这两个修仙大宗派,占据着世间修仙宗门第一第二得位置,甚至于还有许多人以为这两家是并列第一,似乎昆仑浮雪之间也一直是有着某种牵绊。 在昆仑山与浮雪山出事之前,也曾有过一件本该影响极大但是却被仙界中人强行按压下来的事,那便是这两个仙门得掌门全部在南海之上神秘陨落,连尸身都是无处寻找。 昆玥和重羽全部都死在南海上,这是轩辕祸与北翼说当年亲眼在那南海之上所看到的,既然是仙君与北翼星君都如此说,许多人对此都是抱着极度信任得态度,毕竟之后那昆玥跟重羽也都的确是再没有出现过了。 但昆仑浮雪两山出事却又有不同,昆仑山乃是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给封闭全山,外界人无法窥探其中形势,而山中人似乎也无法向外传递消息。 至于浮雪山,则是突然遭遇了魔族袭击,只是似乎并非是胤湮所属的魔兵势力,而是属于魔界之中大乱之际,一方魔王麾下,至于这位魔王为何要出兵攻打浮雪山,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可以说是这次是突如其来得意外之举,轩辕祸一直在筹备仙魔大战,也一直在期待着仙魔大战得到来,但是却从未想到过会在这个时候。 原因有很多,而其一便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一点。 北翼星君的女儿北袖,还有仙殿醒烛得徒弟岚烬,都在不久前还未出事得时候,先行回到昆仑山去了,如今这两个人也是一同被困在昆仑山之中,北翼跟醒烛是得不到任何消息。 向来放养徒弟惯了也是活得太久见过的大场面太久的醒烛倒还好些,并未将那些担忧与焦急表现在脸上,真正乱了套得是北翼星君。 或者说更准确一点,是北翼星君的星辰殿。 北袖乃是仙界星辰殿北翼星君得独女,还是最小的女儿,上边好几个哥哥,个个都宠着她,也就把她宠成那副骄纵得性子。 但这北袖却是当真有着骄纵得资格,毕竟北翼星君一家子,都战功赫赫,不论是在仙界,还是在其他几界,都极有名声,这北袖虽然脾气骄纵了点,但是你顺着她说话,其实也还行,这小姑娘不能逆毛摸,就是傻了点,容易给人利用,而且有时候也忒不会说话了点。 不过这些都是北袖在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北袖虽然还是有些娇惯,但是脾性却已然是好了很多。 北袖回到昆仑山后,昆仑山就出了事,整个星辰殿都是炸了锅,北翼跟妻子云弦倒是还好,毕竟是一家之主,总该有些冷静的模样做个表率,至于北袖的几个哥哥,尤其是北茫,倒真可以用那个老话中的比喻来比拟。 就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北翼其实也就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北茫实际上也不比北袖大多少岁,原本在北袖没有出生的时候,北茫才是全家上下最宠爱得人,当初在母亲怀着北袖的时候,许多人都猜测或许这一胎会又是一个男孩子。 那个时候北茫其实很抗拒这个“小弟弟”的出生,毕竟他一旦出生,自己就不是全家上下的焦点了,但后来见到母亲生出的并非是他们所说的小弟弟,而是一个小妹,那时候北茫好奇偷偷去看那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说实话那可能是北袖一生中最丑的时刻了,皱巴巴的,北茫瞅了她半天,伸手去戳她,哪知还没戳到,手指就是被那小家伙给握住,北茫怔了怔,再看那北袖之时竟觉得她也没那么丑,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她在朝他笑。 所以后来北茫一点抗拒也没有,和全家人一起,将北袖宠成掌上明珠,因为他自己性子顽劣,自小带着北袖到处上树下河,两人得感情也算得上是最亲近,不过北袖自小被宠得无法无天,不论犯了什么错,都是北茫自己自觉站出去替她抵挡。 其他三个人都是对北袖极尽了能力得宠爱,巴不得她一生无忧不哭,而北茫则是还要比那三人更为疼爱北袖一些,如今得知北袖可能出了事,哪能平静下来? 所以说这就算是北翼再淡定,整个星辰殿的动向也不容的他仔细想想定对策,尤其是他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小女儿也极为疼爱,只是因为身居高位且面色平淡久了,无法真正将心中的焦急表现在脸上罢了。 这北翼家一急,轩辕祸就更急了。 北翼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为人父,为人夫的普通人,而且他本身也就是对于轩辕祸想要发动仙魔之战的事情不甚赞同,只不过是因为知晓这轩辕祸当年的那种苦衷。 而他可以了解轩辕祸,也只是因为当年他同样经历过情苦,即便是如今他与云弦感情还不错,但是在北翼的心底依旧是存着一个月见,而且是至他死估摸着都无法忘怀了,求而不得,这才能算是心头的白月光与朱砂痣。 月见是北翼的那片不可得的白月光,而灭雪则就是轩辕祸心上所为之执着的那一颗朱砂痣,但是北翼与轩辕祸又有不同,他对于月见,心中当年是喜爱,月见死后便是思念与敬重,而轩辕祸 本来昆仑与浮雪山突然发生的事情已经是让北翼颇为头疼了,却没想到自己在想要找到轩辕祸聊一聊的时候,轩辕祸居然是失踪了,不论是问谁,都说从没见到仙君出来过,也都没有见到过仙君去了哪里。 偌大一个仙界,饶是北翼也无法找到那轩辕祸了。 倒是此时星辰殿迎来一个特殊的客人,此人辈分比之北翼要大上许多,时常归隐居于仙界的十里桃林中,跟酒仙巳祈很是聊得来,两人如今都是空沾着仙位,但是已然是并不会去管教许多事情了。 北翼在见到仙殿醒烛的时候,还是颇为震惊的。 说到醒烛,不由得便是会想起当年执着仙君碧玺成为仙君的宫邀。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即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见到醒烛之时,北翼心中不觉是惊叹面前此人得修为浩瀚,自己修炼如此之久,看人已然是很有水准,但是站在醒烛面前,却是丝毫无法探知其深浅。 “我有事要离开仙界,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日后你要是见到岚烬那小子,替我转告他一声,我在桃林给他留了三道难关,等到他过了那三道难关,就算他出师,而我给他准备的出师礼,也藏在那第三道难关之中。” 而一见面,醒烛就是没头没脑得这般与北翼说了一句,使得原本心中酝酿许久终于酝酿出来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口。 见醒烛如今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北翼不觉是有些疑惑,随即是小心翼翼询问道:“仙殿可曾晓得那昆仑山近期所发生之事?前些阵子袖儿与烬儿都已然是回归了昆仑山” 醒烛眉头挑了挑,随即似是想起什么来着,在自己袖里找了半天,翻出一块玉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与她这辈子就收过一个徒弟,只可惜了” 他说到此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摇摇头,转而道:“如今这小岚烬倒是极合我的胃口,想必如若是她如今清醒着见了他,也该是喜欢的,这玉牌是当年她替我打造的一对儿,一只我自己留作念想,这一只你就替我赠给袖儿。” 北翼满头雾水得接过那只如凝脂般的玉牌,只是粗粗一扫,便可见得这玉牌雕刻精美,且其中蕴含着浓浓暖意,不由得是惊呼出声:“这是暖玉!” 醒烛点点头:“一对儿,一只以寒玉打造,一只以暖玉打造,袖儿是女儿身,自然是适合佩戴这只暖玉玉佩,岚烬那小子别看他平日里花花肠子多,但是提到正经事儿就扭扭捏捏,我如今要走了,提前给你提个亲,这便是聘礼,日后你寻个良辰吉日,替他们把事儿办了,省的我牵挂着。” 北翼一下子有些接受不来这么多信息,但是醒烛似乎并不介意他到底把刚刚那些话理解了多少,只是自顾自说完,便是转身离去,只是片刻间,已然是消失不见。 而待得北翼回过神来,早已找不到醒烛的去向,不由得是苦笑,或许他们在这边急成一团,而醒烛却早已洞悉一切,只是不了解那一切,他们也只有继续焦灼等待罢了。 如今在昆仑山中,岚烬却是莫名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 坐在岚烬一旁的北袖挑眉问道。 岚烬摇摇头,没说什么,心中莫名想起自己那个师父醒烛。 而每每想起自己师父临别得话岚烬就不由得嘴角抽搐。 “指不定哪一天我就跟着别人走了,留你一个人怪孤单的,你多去学学做生意,自得其乐岂不是很好,我还不用一直把你的聘礼给惦记在心上。” 这下倒好,自己这次是真的跟师父失去联系了,岚烬莫名想起当初醒烛懒洋洋说出得这句话,不由得是摇头苦笑。 北袖见此,正待说话,却是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门外得人未赶到,声音已然是传进来。 “不好了!!掌门他掌门他” 那门外的弟子匆匆赶紧来,北袖岚烬见此,面色微变,连忙起身看去,而那小弟子跑进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面上是浓浓担忧与惊恐。 “掌门他被一种奇怪的大阵困住,我们都无法进入那片山谷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魔袭(中) “臭道士你竟可以穿越这满林之中的寒冰瘴气而抵达这里” 璧月眯着眼睛,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紧紧盯着站在那几处草木茂盛处的花以,见她如此神色,又是如此一副敌视的语气,竟没有丝毫严肃之态,反倒是笑得满脸轻挑,更是惹得璧月面色肃沉。 “你来此处做什么?” 见那花以不答话,璧月稍稍往后移了一小步,似是在害怕一般,故作强势朝他如此说道,声音还大了许多,之前在月森边缘处,被这臭道士拦下来,差点丢掉性命。 而令得她如此惊恐,则是因为她本身为属于月宫之中月中仙月霖霖的一块璧玉,本身的修为也好,或者说是自己的命气也好,全都系在那块璧玉之上,而那块璧玉处于镜月湖湖底,就算她这个躯体在外,受到再严重的问题,都算不得太大的问题。 但在见到那花以,并被他出手拦截下之时,体内与处于镜月湖之中的那块璧玉之间的各种联系,尽数给断了去,所以在那时如若不是树伯感受到她的情况危险,触动镜月湖之中的灵力接应她,也是给那花以一个警告。 而花以在见识到那股气息之后,竟是果真将璧月放了,如此才捡回一条小命。 如若不然,她这条命,怕是真的要被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花以给搞得彻底磨灭去了。 见璧月如此神态,花以轻声笑了笑,并未朝前踏出一步,只是看着璧月,不停转着手里那杆烟斗,低低道:“姑娘何必惊慌,之前那般只是在下一时眼拙,未曾了解到姑娘竟会是月宫宫主的传人。” 璧月看着他:“如今说来可好听,当初你见我时,可差一点就把我的这条命给断了去,如今你又穷追不舍,破我冰寒瘴气来到此处,为的不是继续当初没有做完得事,就是为了那镜月湖之中的寒冰璧玉了吧?” 说到此处,璧月不由得是冷笑一声,随之又是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这个臭道士,看起来面善,却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实际上想来不会与那些想尽办法突破月森之中的寒冰瘴气而来到此处的凡尘中人有任何异处。 怕不是都是因为听说在这月森中心处有一片镜月湖,是曾经月中仙离开仙界到达凡尘中时,所休息的地方,也在此处留下不少极具灵性之物,月森之中外围野兽甚多且凶猛,寻常人自然不能轻易进来。 而要突破这么一道防线进来了,就会面对着那围绕在外层月森树林之内的浓浓冰寒瘴气,如若不是对于镜月湖之中的宝物起了歹心,一般人早就在遇到外围那些凶猛野兽之际就是退去,如若不然,在接触到寒冰瘴气感觉到不适之后,也会返回。 这么多年来,打着这镜月湖中宝物的念想的,可是不少了,当年会对那沈祀一见钟情,大致也是因为他与其他璧月所见到过的人很不一样,他并非是打着夺走镜月湖宝物的心思而来,而是为了躲避追杀,他甚至于都不知道在这个镜月湖中,有着宝物。 似是想到当年与沈祀初见,璧月面上不由得泛起淡淡迷茫和温和之色。 花以见此,笑道:“你可真是太过警惕了,但如今你该警惕的人可不是我,我来此地并非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只是因为之前差点误伤你,心中有些愧疚,而在别处曾不小心听到一些有关于你的消息,特地来此提醒你一番。” 璧月双眉微挑,是看着花以,稍稍怔了怔,花以笑了笑:“小丫头,如果我真的要杀你,你恐怕之前根本都不会发现我的存在,虽然你我修为差别不大,但是我总是比你强的,想必这一点你也很清楚。” 这臭道士说的倒是不错,之前在初次交手,他就轻而易举将自己困住,而且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和本体之间的万般联系一并切断,虽然看起来这臭道士表面上所表现出来得修为与她差不了多少,但是他的确很强,只是璧月也无法断定为何会如此。 如此说来,如若是他抱着夺宝或者是诛妖的心思而来,本不必专门泄露气息给她发觉,又跟她两个人在这里面对面说了半天的话。 是以沉默片刻,璧月仍旧站在原地,有些将信将疑道:“你要来此,提醒我什么事?” 花以转着烟斗的手猛然顿住,他握着烟斗,面上那抹轻佻笑意已然是收敛起来,难得正经,定定看着璧月:“此番事情我不便管太多,只能告诉你,斯人已矣,再多执念不过如当年大梦一场,再多顾及也再无法回到当初,如今你该做之事,是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璧月听得花以的话,面色猛然大变,她怔怔站在原地,看着花以。 见她如此,花以轻叹口气,握着烟斗得手不断握着烟斗缓缓瞧着另一只手心,他缓缓道:“小姑娘,不论如何,当年的事情再美好,如今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是真真切切,为何一个人会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只不过是情分断了,而一旦化为一个普通人,他会如何?” 但璧月只呆呆站在原处,没有说话。 花以静静看她片刻,摇摇头:“我言尽于此,你涉世不深,但须得明白一些道理才是,我还有要事,先行告退,咱们就此别过。” 其实如果不是还要去找竹词,花以倒是愿意留在这月森之中,躲藏起来,是自己去替这小丫头把那两个心生贪念的凡人给赶出去。 之前在那镇子之中见到的那两个人所谈论的事情,基本就是在打着这镜月湖之中的璧玉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他们从何处听说,而他恰巧见这两人的衣着不凡,随意一打听,就知道他们是谁,而这些年来,镇子上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花以只听过一遍,基本就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差一点把那璧月当做是伤人的水妖而斩杀,算是误会一场,花以觉得很是愧疚,而且在看透这些事情之后,只觉这小姑娘给可怜,心生怜意,但又没时间,只得赶过来提醒一下。 可是又不能提醒得太过明显,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总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意早有定论,而事在人为,这小璧玉化人修行得灵识究竟深刻到了什么地步,花以不晓得。 但先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找到小师妹竹词才是啊 花以转身缓缓朝远处走去,不知道为何身形竟是越走越虚幻,最后化为虚无,再也瞧不见,而璧月在听到花以的话之后,整个人怔住立在镜月湖边,似是在仔细回味花以所说的话,又似乎一直读不懂他之前留下的话。 只是听完了全部的老巨树,似是幽幽长叹一声,没有再多言。 竹词只是先前在那风息湖底的别处天地听那所谓山神说过,在辞影的寝殿之中某一处有些封印了一些本属于六界的大能者的魂魄气息,是因为这些强者不受这片地心世界的禁制影响,这片世界之中的人怕他们会扰乱这片天地间本该有的秩序,甚至于是破坏了那些地心世界之中的前人辛苦建成的禁锢,从而使得那些人全部突破禁制回归六界。 当然了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如果是为六界众人广泛得知,那还了得,世上的人有哪个是不希望自己可以永世不灭,既然得知了如此的办法,那还不是拉帮结派要来这地心世界骚扰,甚至于将此地占为己有,囊括进六界之中。 山神当然本不欲将这片地心世界破坏得如此彻底,他只是自己在这里住得时间太久,而且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没有死去的时候,来到此处,他本有许多执念,必须要出去,所以才托竹词来此地,寻找这些冰雕。 “在这千万年之中,能够不为这片世界之中的禁制所影响之人简直太多太多,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那辞影绝对是把全部的冰雕全部锁在一处,他本是个极为自负的人,既然是在他自己的寝殿之中,必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前辈说那些冰雕被锁起来,如若是我们找到了那些冰雕所存放之处,又如何进去?总不能跟人家辞影说我们要去找那些冰雕并且还打着破坏两三个的想法吧?” “你想多了,你们两个既然能够来到此地,本就是具备了打开那锁的资格,至于究竟是如何,乃是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们自然晓得。” 想起当初山神说的话,竹词不由得一惊:“原来那时候山神说的,就是这寒冰瘴气,是这寒冰瘴气的冰种被种在我们两个人体内,我们才会被这片世界中的气息所吸引,来到此处,而破开这扇门的最好方法,就是利用同样可以免疫地心世界禁制的寒冰瘴气了” 故绪拉着竹词的手,面色瞧起来颇是平淡,但两眼之中布满肃然之色,是极为慎重得瞧着这屋里的那些冰雕,而离他们最近的一具冰雕,是一具足足有一人之高的女子冰雕。 即便是个冰雕,却仍旧可以瞧得出这个女子面上所带有的浓浓担忧,明明是不含任何情感冷冰冰的冰雕,他们硬是在这具雕像之上感受到一股悲伤之意。 而这股悲凉意味竹词所感受到得更为浓厚,甚至在那一瞬间有种喉头哽咽的感觉,只不过就是一刹之事,后来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以为这座雕像原本的主人修为极为高深,即使被封存在冰雕之内,也仍旧存有自己的意识,甚至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感染到周围。 他们两个人的修为比之这里的人生前的修为,那可是相差太多了,被其气息所感染,有种身临其境之感,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说来这里都是六界之中千万年以来曾称霸一方,声名赫赫之辈,如今却是被压制在此处,动弹不得” 竹词说着,语气之中不觉是带了几丝唏嘘叹惋之意。 故绪低低道:“生死有命,这世上恐怕一个人再强大,唯一无法左右的,便是自己的这一条性命了罢。” “也是” 不知为何听到故绪如此的话,竹词心底猛然抽动一下,脑子里边闪过几个画面,个个清晰无比,真实的让人可怕,竹词不由得是身子猛然一颤,如若那些都是真的不那些就是真的,那些都是真的 或许是因为这里温度极低,竹词身子本就在微微发颤,而故绪又在提着精神大量周围,竟是没有注意到竹词的不对劲,而片刻后竹词已然是自己缓了过来。 她笑道:“不过这些事情离我们还早着呢” 即使那些事情是真的,她也不信这天底下还真的有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命途相悖之事,两个人心无坦荡,一如初心般坚定,总会有个好的结局。 只是竹词的话还未说完,耳边就是响起两道极为模糊的声音。 “词儿” “你终于来了” 是一男一女两道声音,男声清澈,女声温婉,原本竹词还听不清楚那两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回荡,到底是在说着什么,直到后来,那两道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就是有这么两个人站在她跟前,就凑在她的耳边跟她说话。 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阿词?” 握在手里的那只手猛然之间变得有些硬,而且似乎温度比之之前还要降低不少,故绪心底一惊,是低低唤了一声,唤的同时扭头看去,却见竹词整个人僵在原地,面色一如之前平淡,只是两眼无神。 至于身体是变得又是冰凉又是僵硬,似乎在霎时之间,整个人就是完全被抽离了所有生机,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一丝人气都没有,除了身体没有化为冰块,似乎已经完美得和周围的那些冰雕完美融为一体了。 故绪见此,面色微变,正待查看竹词的躯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体内却猛然泛起一股燥热之意,是如同之前在那风息湖底一般的感觉。 不是说在将竹词体内的天湖治理完全抽离后他就不会再如那般 故绪的两眼逐渐再次变为金黄之色,瞳孔在竖圆之间来回变换,甚至于是十指的指甲都变得长了不少。 不行不行 故绪猛然间抬手朝者自己胸口处重重打了一掌,他猛然喷出一口血,热血溅在周围的冰块上,那些冰块居然有了消融之态。 而在稍微拉回一些意识后,故绪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想要远离竹词,却很快又失去了意识,只是所幸,这次并不是被那股邪念夺去意识,而是被那一掌伤到晕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魔袭(下)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自此一别,日后再见,可要拿出像样的实力,说不定联手闯一闯,还真能闯出些名声来。” “既然词儿这么说了,那再次相遇之时,在下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你不是早就怀疑你的身世?不如去问一个人,当年他把你交给你的师父,托你师父将你好好培养长大,后来也是他,送来珍贵海沙替你重新塑体,而这所有,不过是因为想要讨好一个已去的故人罢了。” “为什么别人说你和他命途相悖,因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九尾天狐超脱六界之外,你却身处六界之内,还是极为重要的地位,而九尾天狐虽是妖属,却生存于仙界,可你,要如何缓解那世仇?” “这股气息不是仙人的气息,我们这群人之中存在叛徒,是为了剿灭我浮雪宗,大家务必要小心!” “昆仑宗出了事,细细想来究竟跟谁有关,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心中自有决断,究竟是谁,在昆仑山危难之际不在山中,而昆仑浮雪世交的情分,怎会只伤其一而余下另外一个不管?”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在暗中布下迷局,一步一步引我走入深渊,又究竟是谁引来了他们,我原以为是针对阿绪,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 “师父早就为歹人暗算,来不及出面解释,他只急急忙忙留下一句话要我告诉你,昆仑如今没有可托付之人,你务必要保护好昆仑,等到下一个可接重任者出现。” “怕是师兄也没办法再陪你继续走下去了,词儿。” “当年我们就都知道你命途不寻常,但不论是师父也好,还是师伯也罢,就连我自己,都没有生出哪怕是一丝对于你的不信任,因为我们大家都晓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为不切实际的那些东西,所迷糊心智,做出伤害大家的事情。” “断琴之力复而现,脱胎换骨于世间。” “朝夕暮暮藏心头,骨祛发白情如旧。” “镜湖一解多年怨,哪知战起惹是非。” “相别只道不相见,情念痴痴蒙心间。” “相思不绝故相断,浮雪山脚离魂叹。” “如今你们还在怀疑,我能否接任昆仑掌门之位?” “前任掌门昆玥为歹人陷害,尸骨埋入南海深渊无法搜寻,大弟子花以用自己的身躯填补那歹人布在昆仑山中的大阵阵眼处将之摧毁,尸骨无存,你们却还在相互猜忌,难不成,是想要将前人所付出的全部挥霍一空,看着昆仑这个修仙大派,最终化为乌有?!” “我北袖,愿意听从新任掌门之见,恭迎掌门。” “如今我昆仑正值危急存亡的关头,众多长老为了保护昆仑宗,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在此关头,能够人出面接下重任已是极为不易,我岚烬,恭迎掌门。” “掌门对于昆仑的付出,许多人心中自有定夺,区区血脉能定何论?我玖灵,恭迎掌门。” “恭迎掌门!” “这个小女娃倒是可爱得很,似乎还是出自东海海域,是鲛人一族,还有那两个,也是不一般,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得这么三个水灵灵的小娃娃,偏生着天赋还一个比一个好,倒是叫人极为羡慕。” “我瞧那天涯面相俊逸,天资极为不错,虽只一人,却也是倾注了你大半心血,日后必然有所大成。” “尊者说笑了。” “掌门,外界传来消息,说是那浮雪掌门失踪了,最后出现应当是去了雪神域,说是要去寻雪神域中生长着的一种雪莲,但离开三个多月,都未曾有消息传来。” “掌门!” “阿阿词?” “仙魔之战一触即发,真不知道你为何要在这紧要关头来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仙魔大战我浮雪不会加入,我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这小孩子并非我带来,而是在此地有缘遇见,名唤洛以川,正打算收为弟子,正巧阿词也在,不如先随份礼?” “” “其实当年我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在突破大阵后出来,总感觉世事变化太多,不知为何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想与你解释,可是你那时候根本听不进去,而且你情绪激动之下杀了他,惹得浮雪众人怒意难平” “不必多说了,倘若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是那样的做法,只是感慨世事无常,这样不巧合的时机,却巧合得撞在一起,或许真如当初师父师伯所说的那般,你我命途相悖,如若当初不相见,或许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我记得阿词是个不信命中注定的人,你敢跟天道相抗衡。” “不,我现在信了。” 不信天道的代价太惨重,她一个人无法承受,也无法偿还。 “那不如就此作罢,这朵泪莲生长在雪神域,是极难见到的东西,就当做是有始有终,当年欠你的,如今用它来偿还,你我此后两不相欠。” “好” “那浮雪掌门是个不讲信用之人,明明说了不参与仙魔之争,却最后派人出战,好了,结果倒是被伤得最重,如今死在雪神域,怕是也是咎由自取了,明明好好安居一隅,什么事情都没有,非要来掺和一下。”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当初念着跟昆仑那位的情分,不肯出战,后来两个人讲明白了,自然就愿意出战了,毕竟人家浮雪,也算是仙界尤为重要的战力了,说到底还不是怪你们不长眼把兵力移到了人家浮雪山” “哼,此战最终我魔界惨败,魔主身陨,大半要怪那浮雪山,搅乱我们的计划” “你们说甚么?浮雪山掌门他他如何了?” “原来是小殿下,那浮雪山掌门重伤未随仙家一起离开雪神域,后来走得太迟,被魔界残兵遇到,大战一场,遇到了兽潮” “传言道其实那雪神域也不是一个特别残酷危险的地方,据说当年神界还未封闭之际,许多拥有神位或者拥有半神位的有情人,都喜欢来这镜湖吟诗作画,还有啊,那湖底有一块地方其实是没有水得,却是一座高山。” “那高山上有一眼小泉,泉眼里长着一朵泪莲,至于效用如何还没人清楚,但如若是有人啊,能有这恒心和毅力,把这泪莲采下来,赠给心上人,那可真能证明他心中的爱意如何坚定了,因为要得到这颗泪莲,实在要经历太多的苦难” 阿绪阿绪 “还有啊,如果不是诚心,那么心头血就无法使泪莲绽放,也就无法取得泪莲,要知道在采下泪莲之后,人会变得极度虚弱,但是泪莲会保护他回到镜湖边,泪莲所散出得灵气可慢慢治愈那人身上的伤,有一段时间大家都以泪莲作为有情人之间是否经得住磨砺和考验的标准呢” “后来因为太难了,所以都算得上是传说了” 阿绪 “哪叹世间离合苦,犹不知珍惜眼前人,越想要得到,就越难完美,而越想要竭力挽留,就越发的一事无成,觉得身旁珍惜之人一个一个离去,所该做的不是沉浸于悲哀,而是珍惜前人所创造的条件,使之努力不要白费。” “可是你最终也没有悟明白,直到失去的一刻。” “但好在你曾经真正为玄碧琴所接受过。” 你知道吗,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每一天的每一步都走在未知的路途上,而一直在担惊受怕,而是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了你,甚至于每天会在你的脑海之中,你的梦境里边不断回旋,你对那些烂熟于心。 但是你依旧是无法避免会走上一条路。 即便是你一直很害怕自己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越害怕什么就越容易来什么,心无畏惧,也怕命中早已注定。 无名曲,无名曲。 究竟是本就无名,还是因为此曲还尚未抵达尽头,这本不存在玄碧琴之中所定的曲录中的一首曲子,似乎有些扯淡,但是对于那些已然发生的事情来讲,却是可怕得一指。 她真的会照着这曲子里说讲述的那般,一直一直走下去? 她不想,她真的不想 “你是想说,我是不是和你一样,想起了很多自己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 “不错,我的确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在当年故绪那小子来到后山,九尾天狐过于强盛的灵力惊动了我体内一直在封印着的那股能量,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想法子将之封印彻底破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江调说他跟竹词一样,想起了很多事情,而一个人的记忆之中一旦多出许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一定会对于性格有所改变,但是并不会改变特别多,但是江调,似乎他回忆起来的那些记忆,要远远超过他原本拥有的记忆,或者换种说法,这一生的记忆,对于他回忆起来的那些一开始被封存的记忆来说,只是沧海一粟,十分渺小。 他只是恢复了原本的性格。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经历离别,这种事情你早该习惯,而且也要学会坚强。”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离别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而将要离去的人又是谁。” 他们都说人生在世,这样长的一生,总是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离别,而且也总是要开始慢慢接受自己总是会失去很多很重要很珍贵的人或者是事物,因为这些无法挽回,而一个人也总是要学会处理自己的孤独。 因为经历过人间冷暖,大风大浪,最终一切重归平静,不是每个人都会是个美满团圆,悲欢离合太多,唯独最终留存下来的人心中最知冷暖。 可是她真的舍不得 “似乎是有些奇怪。” 竹词跟故绪两个人很快就是赶到了浮雪山附近的环海之上,有着故绪在,竹词被他带着,也便是可以随着一起御风在这环海之上行动。 只是两人在越发靠近浮雪山的时候,却是感觉到周遭的气息极为不对劲。 竹词心里一惊,周遭的气氛太过平静,而且似乎在空气之中隐藏着一股自己很是熟悉的气息,但是故绪并未提出这一点,这令得竹词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魔族的气息,所以她会感觉到熟悉,故绪却并不会感觉到熟悉,只是能够察觉到那些人躲在暗处,但是因为无法确切察觉到,所以故绪会感觉到很奇怪。 “是魔” 竹词惊呼出声,但是话未说完,迎面已然是一道猛然翻起的巨浪朝着两人这边劈了过来。 故绪见此,面色一凝,抬手揽着竹词仰面一同翻身躲过那巨浪,而那被灵力操纵着的巨浪一击不中便是再度追了过来。 竹词心头一震,但是很快感觉到这股气息虽然是熟悉,但是却并不是她之前所以为的那股力量,这每个人得气息不同,所以竹词在知道这对他们出手之人并非是胤湮或者是严卿之际,悬起得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我来。” 她很小声得朝着故绪这般说了一句,后者身形微微一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对待魔族,故绪没有经验,竹词也没有经验,但是不论怎么说,依旧是本身就是魔族,修炼着魔族术法以及流淌着魔族血液的竹词办法更多一些。 似乎是感觉到故绪心中的担忧,竹词笑笑:“放心,我有分寸,这人修为不高,我稍稍逸散出我体内那股魔族气息,去引他出来,而后我们两人联手对付他,不然这般他在暗,我们拿他毫无办法。” 说罢便是挡在故绪身前,运转体内灵力,不知使了什么术法,将那道巨浪给化解了去。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既然在这浮雪山环海上遇见了魔族气息,那么之前浮雪传来的讯息,浮雪危的意思大概就是魔界对浮雪山下手了吧。 只是故绪心中有淡淡疑惑为何浮雪山遇了魔袭他们不在之前的那讯息中加上呢? 而此时不远处,也是隐隐有着一道黑衣人的身形,在缓缓显现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败露(上) 此时在仙界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立着一个人,此人着沉黑色衣衫,双手背于身后,只静静瞧着眼前的那座墓碑,而那墓碑上书着几个字。 “吾妻灭雪之墓。”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看什么?” “小雪不是说在你这一生里,除非他死,不然你绝不会另嫁他人?如今不仅我与他之间的赌他输了,你也得嫁给我,如今带你来此地,只是想让小雪想起当年你站在我面前,跟我说的那句话罢了。” “你” “现在我心情很好,因为这个人败在我手里,而且我很快就可以成为你的夫君,让全五界的人都知道你灭雪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他,小雪最好不要在我心情很好的时候,说出任何会让我不开心的话。” “毕竟他现在重伤,精元消耗殆尽,不过是弥留之际,我能够不出手,令得他自己逐渐消散毫无痛苦得死去,已然是看在你自己的面子上罢了。” “所以你带我来看他如此模样,你不怕我随他一起去?你明明知道我心中如何所想,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感究竟是如何,你还” “这么多年,小雪早就该知道我对你情谊如何,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弃” “不要!” “小雪!” “小雪,我说了不要让我不开心。” “你不听话。” “你你杀了他” 当年在仙魔之战结束,自己找到后来来到战场上似是在寻找什么的灭雪,将她带去了她原本想要去的地方,就是去找那胤玄。 而胤玄当初被自己打成重伤,且他本身征战多年,身上不可能没有其他的伤势以及痼疾,轩辕祸之前与胤玄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对于胤玄,轩辕祸自然是更为了解一些,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也知道胤玄这个人最害怕什么。 轩辕祸找到灭雪,将她带到战后胤玄独自逃离后,最后待着的地方,也就是那魔界的一处无名崖,而就是在那里,轩辕祸彻底将胤玄斩杀,而且是在灭雪的眼前。 之后灭雪几乎是要与他动手,但是灭雪这个人聪明是聪明,也极富有才情,如若是平日里,极少生气,即便是生气,也极少失去理智,但是那一次似乎自己真的将灭雪给惹毛了。 但是灭雪在修炼一途上的天赋很也不是很高,自身的修为以及掌握的技法和术法更加不算是精通,所以之前的仙魔大战,胤玄并未允许让灭雪出现在战场上。 灭雪在亲眼见到轩辕祸斩杀胤玄后,是有那么一瞬间失去理智,想要对轩辕祸出手,而轩辕祸虽然自认为灭雪不可能会真正伤害他,但是也还做出了防范,下一刻那灭雪却是已然收敛了身上的气息。 不仅是如此,还答应了轩辕祸在很久很久之前,也就是在他刚刚知道灭雪跟胤玄的关系的时候,与灭雪提起过要不要随他一起回到仙界去,如今的他已然是具有了保护灭雪的能力了。 那个时候的灭雪很干脆便是拒绝了,轩辕祸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灭雪居然会自己要求他将她带回仙界去。 轩辕祸静静瞧着眼前的墓碑,蓦然是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说道:“阿雪,即便是你与他再不愿意,可是你们两个都无法否认,如今得到你的人,是我,而且只能是我。” 世间但凡是有些对于当年仙魔之争的事情有着关注的人,都会晓得当年仙魔大战战况惨烈,而且牵扯众多,仙界轩辕祸的原属部下,还有当初仙界的战神扶苍,以及青丘境得那位九尾狐青抉上仙,还有的就是魔界的另外一种极为特别的种族,名之冰蓝,冰主沐千雪不知为何会最终被牵扯进来,但总归也是被扯了进去,还有的就是原本栖息在遥远疆域的九婴尊者。 这些传出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全部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被扯进那场仙魔大战之中,而且除了轩辕祸最终活着,几乎所有人都消失在那场战斗中,只有少数几个,重伤回归,至今仍在闭关与世隔绝。 还有人传言道,说是那个时候,把人家饕餮跟冥路出来的一位尊者也给牵扯了进去,总之要是说起来简直是十分复杂,没人能说个清楚。 而这仙魔大战的最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仙君轩辕祸,要跟魔主胤玄争夺灭雪罢了,而灭雪本是属于仙界的人,但是却自小被魔界掳走,在魔界长大,后来被仙界带回去,却跟魔主胤玄生了情谊。 轩辕祸自小喜欢那灭雪,当初没能阻止灭雪被人掳走,一直懊悔,后来偶然跟胤玄相识,两人皆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后来打出了感情,又一起历经生死,也算是结交,不打不相识。 本该是极好的兄弟情,而且这两个人在仙魔两界的地位,足以促进两界友好和谐的发展,还能改善改善关系,哪知似乎命里注定仙魔不该如此和谐,偏偏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看到了在魔界之中的灭雪。 即便是过去十几年,轩辕祸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灭雪妹妹,于此轩辕祸跟胤玄两人的战争爆发,毕竟牵扯到感情一事,这两个又都是痴情种,谁也不肯罢手,他轩辕祸拥有从小青梅竹马的情意,而胤玄却有后来的相守相伴,相互扶持。 最重要的是,灭雪喜欢的人是胤玄,而非轩辕祸,她只是把轩辕祸当做哥哥,但如此一说两边都是至亲的存在,无法做出割舍,是里外不是人。 而即便是灭雪,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锋相对最终大战一场,最后的最后竟会演变为仙魔两界的交战,还把双方许多好友,这世上数一数二得强者都纷纷牵扯进来,死伤无数。 但是那个时候的灭雪被人禁锢,等到她拼力挣脱,战事已然结束,尘埃落定,魔界惨白,仙界损失惨重,她最终也是消失在战场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后来魔主胤玄,以重伤之躯出现在一处断崖,消失在风雪之中,气息也是消失,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至于灭雪,有的人说她追随胤玄而去,还有的人说后来轩辕祸过了很久终于娶妻,却极为低调,从不让外人见到,而那个人就是灭雪,猜测纷纭,但再无了解当年那事的人出来辩解或者是澄清了。 两次大战,仙界皆是胜者,但是似乎又不是胜者,至少在外界看起来,仙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整个界位得地位,能够影响的,就是帝王之位的交替,和势力的替换。 仙妖大战之后,宫邀对仙界的统治,风紫对妖界的统治都结束了,而仙魔大战之后,胤玄得时代直接终结,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当今得魔主,胤湮。 至于轩辕祸,他似乎才是最后的赢家。 如今见得这轩辕祸眼前的墓碑,以及墓碑上所篆刻的文字,可以见得,其实当年在仙魔大战之后,灭雪并没有随着胤玄一起死去,而是跟着轩辕祸回到了仙界去。 不过此事对于竹词来说,并不算是十分意外的事情,当年妖皇曾与她说过,灭雪曾经是去找过她,希望她可以保着竹词一命,当初在仙魔大战起的时候,灭雪就已然是有了身孕。 所以即便是看着轩辕祸引发战争,后而重伤胤玄,惨败魔界,而后又带着她让她眼睁睁看着胤玄的死亡,灭雪都一直在隐忍,从未做出过大的反抗与变化,只是因为她想要将肚子里的孩子安全的生下来。 只是后来灭雪又是为何死去,至今似乎还未曾有人晓得。 而轩辕祸站在灭雪的墓碑前,沉默良久,竟是自顾自笑了起来。 不过轩辕祸可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孩子躲在石柱后边,悄悄看着远处轩辕祸的背影。 这小孩子衣着华贵,面若冠玉,是一副富贵相,而且眉宇之间与轩辕祸有着几分相似,初次之外,似乎还是与那竹词有着淡淡的相似之处。 轩辕湛之前在自己的寝宫中,听到自己的小青梅竹马星黎提起过六界中发生了大事,似乎仙界被牵扯在其中,很是复杂,轩辕湛心忧轩辕祸,有心替他分担劳累,却不想在赶到之际却是看到轩辕祸面带忧虑,身旁也没有带着人,而且还是专门走着没人的路。 分明就是不想让人跟着,轩辕湛心中好奇,就是一路跟了来,没想到会一路跟着轩辕祸来到此处,而这个地方轩辕湛也并不陌生,这是他的母亲死后,轩辕祸为其精心建造的坟墓,而且母亲的尸骨被处理的很好,以特殊材质制成得棺椁盛之,想必如今再取出来也依旧是如生前那般风华绝代。 但是轩辕湛并不是很清楚为何父亲会在这个时候独自来到这个地方,而且并未叫上他,要知道还是在不久之前,轩辕祸就答应了轩辕湛要带他来这里,只是后来一直都没有动静,没想到如今竟然是一个人来了此处。 “嘘,不要动。” 正待轩辕湛心中疑惑越盛,想要跑过去问一问轩辕祸的时候,身旁却是猛然间响起一个声音,似是个女子的声音,心下有些奇怪,便是扭头看去,却见一身着纯白衣衫的女子正微微弯着腰站在他身后,微微弯眉,是轻轻对着他笑。 这女子容颜堪称绝色,换个比喻法就是出水芙蓉,不施粉黛,肤色白皙,且浑身的衣衫除去白色就再寻不出其他的色,至于一头长长墨发,则是倾泻于身后。 只不过轩辕湛还只是个小孩子,任何绝色佳人在他的眼中,都只不过是长得好看与不好看罢了,而且在轩辕湛的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更为角色的人,那便是自他记事以来,父亲轩辕祸一直挂在屋中得美人画像。 那是他母亲的画像,在轩辕湛的心中,母亲才是世上最为绝色之人。 在见到这女子站在自己身后而自己竟是丝毫未曾发觉的时候,轩辕湛很是戒备道:“你是谁?” 那白衣女子笑了笑,转而轻声道:“我是你父亲的一个朋友,他如今有了难处,我自然来帮一帮他。” 轩辕湛好奇道:“你是我父亲的朋友?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也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你。” “你父亲朋友太多,哪能一个一个都跟你说?再者我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来管你父亲的事情,几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轩辕湛没有说话,即便是心中不认为这个女子比自己的母亲好看,但是他自小听许多人说过,这男子都是喜欢美人的,以前不以为然,后来在多心观察之后,却是发现自己父亲身旁的侍从都是女子,还都是容貌出尘之辈,就不得不起了戒心。 如今母亲已然是不在人世,轩辕祸对于自己父亲想要另娶一事一直都是抱着极为拒绝且是极度反对的态度,此时突然出来一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朋友”,还是长得这般好看的人,轩辕湛如何不生戒心? 那白衣女子见得轩辕湛不说话,又是看到这小孩子面上的神色,稍一做思虑便是晓得了这小孩子脑袋瓜儿里究竟是在想着些什么,不觉是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这小家伙脑袋里一天到晚装着些什么东西?” 说罢,她眸色便是变得稍稍虚渺了些。 “我可是有夫之人,我们感情极好,心中早已是存不下除彼此之外的其他任何人了,我与你父亲,就是单纯的友人关系,你这小家伙,私自跟着你父亲跑出来,如若不是我一路隐蔽你的气息,你觉得你父亲竟会发现不了你?” 听得这女子的话,轩辕湛顿悟,这才想到以自己的修为,能跟着轩辕祸一路而不被轩辕祸发现,着实是有些奇怪,但是之前却丝毫未曾料到,如今这女子这般说了,他才是清醒。 轩辕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那女子笑了笑,随即轻轻抬袖,自己眼前一花,便是一阵头晕,而后便是失去了意识。 临睡过去之前,只听到那女子含笑的声音:“赶快回去罢。” 就在女子将轩辕湛送走的后一刻,原本站在那墓碑之前的轩辕祸缓缓转身,看着远处那一抹白色的倩影,面色未变,只低低道了一句:“琼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败露(中) 且说竹词跟故绪二人在见得那浑身被黑色雾气所严严实实包裹住的人,面上不觉是显出分凝重之色,之前竹词使用魔族秘术,将此人引了出来,却是未曾想到此人的修为竟然会如此之高,而以竹词跟故绪两个人的修为之高竟都是无法探知到此人的深浅。 怪不得这偌大的一个浮雪环海上,就留着这么一个魔族之人守着,想必其他人都是分散或者是聚集在其他的地方,毕竟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应当是浮雪山才是。 “你这小丫头是谁?怎的会使我魔族禁术?!” 那人出现后,见得周遭竟是只有竹词跟故绪两个人,面色大变,声音也是带着浓浓惊诧。 如此召唤出魔族体内魔息的术法,在魔界之中算得上是禁术,因为会这种术法的人并不算是很多,只有一些魔族血脉地位极高的人才有可能修习如此术法,一般情况下只会是魔主一般地位的人。 如今这魔界的魔主就是胤湮,胤湮自然是会如此术法,但是此时眼前这两个小娃娃显然没有一个身上带有胤湮的气息,竹词是个女子,而那故绪身上的气息则是更为显着,毕竟这故绪在血脉觉醒之后,身上那种属于九尾天狐的气息就是尤为明显。 既然能看得出是九尾天狐,那么就必然不可能是胤湮那边的人了,虽然胤湮这个人极强,但是至少他与仙界的交集并不算是很多,至于九尾天狐这种近乎已然是灭绝的种族更是不可能。 竹词见此人现身,虽然言语之间是在问自己为何会使用那般秘术,但是视线却只是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便是一直在故绪的身上不停转悠。 她会使用那般术法,全是因为当年胤玄给自己体内所加注的那些封印,当初在昆仑山中飞升之际,虽然是有着玄碧琴以及月青霄的帮助,所以自己才能够以仙骨来掩饰自己的魔身,但是本质上她只是成了魔,而非真正的仙人。 所以后来即便是她一直在刻意压制体内的那股封印,但是竹词也还是修习到了不少魔族的术法,毕竟那些需要她不停抑制的封印,本就是胤玄当初在死前留给她的庞大修为,因为那些修为过于庞大,而竹词如今的修为和身躯甚至于是神魂,都无法很好得承受这股力量,才会有着被那股强大修为所侵蚀心智的危险。 竹词原本以为这个魔族之人,会在察觉到此事之后,会联想到她是否是与胤湮有着一些关系,原本还在担心会不会因为此事而给胤湮带去什么麻烦,结果发现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把太多的关注放在自己的身上。 见得那人停留在故绪身上已久的视线,竹词心中蓦然是升腾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故绪的血脉刚刚完全被疏光所引导,是彻底觉醒,但是正是因为刚刚觉醒,所以短时间之内无法很好得抑制自己身上得那股属于九尾天狐独特的妖气,眼前此人并未将自己之前的举动看的太重,反而是一直盯着故绪,必然是发觉了故绪身份不一般 第一百五十四章狐火现世下 要说这九尾天狐,如今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没有见过其真正面目,至于这九尾天狐究竟有如何本事,又是如何的脾性,大多数人也都不是很清楚。 唯一能够了解九尾天狐的地方,就是自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由谁撰写的山河录之中,世人可以从中窥见许多今世仍存于世的异兽,还有许多已然灭亡的异兽之事。 要说这异兽灭亡,本就是极其不易的事情,九尾天狐当年算是极强的存在,天地之间的异兽之中,正派为四大神兽,朱雀,青龙,白虎,玄武,自上古时期开始,代代相传,镇守四方,而邪派则为四大凶兽,混沌,饕餮,穷奇,梼杌,也生在四方。 四大神兽与四大凶兽生而相对,一方守护天地安宁,而另一方则多循己本心,起初的四大凶兽四处作乱,四大神兽本身就有着镇守四方天地的职责,自然无法面面俱到去与四凶相抗衡。 那时天地大乱,正是出现了以九尾天狐为首的一代异兽,阻止了四凶到处肆虐残杀,后而将四凶镇压,九尾天狐虽是妖兽,却生在仙界,生长于仙界,接受四大神兽的照料和指导,本也是天赋卓绝,学得也快,更何况师父本身也是修为极高深的存在。 自那和四凶的几次战斗之后,九尾天狐这名声算是闯了下来,当初天地之间到处都流传,这九尾天狐本只是普通异兽,名头泛泛不出众,却不曾想居然修为可与四大神兽和四大凶兽相媲美,甚至于还抵达了可以镇压四凶的地步。 不过明白人也晓得,九尾天狐之所以可以成功镇压四凶,是因为有着四大神兽之前与四凶多次战斗,四凶本身消耗就是极大,加之后来九尾天狐身旁有着其他追随四大神兽的大能者和异兽相助,况且九尾天狐本身修为和能力也并不差,这才真正闯出镇压四凶的威名。 自此,九尾天狐在山河录之中的评价排名,远远提升,位于前十。 后来的世人从山河录之中了解到,九尾天狐,通体雪白,瞳色呈灿金之色,天生九尾,天生九转仙境,修为高深,法力无边,恩泽万物,所到之处,所居之所,乃是祥瑞之地,现身之时脚踩祥云,九尾披霞光,亦是祥瑞之兆。 所以这么一个异兽突然消失,大家还是很惋惜的,也因此不由自主多去了解了解这九尾天狐,从而也是得知,这九尾天狐,山河录上有所记载的技法众多,而最多使用得,也就是九尾天狐本身所具备得一种异能。 即是狐火。 狐火在世间流火榜之上,位居第九,狐火湛蓝,如海之色,沾染狐火者,修为低浅,有如溺水闭息,纵火焚身也如身处深海,修为高深者,如置身无尽火域,形影不离,直至焚骨成灰。 而且这狐火不像是其他的榜上流火,生于异地,想要将之收服炼化,须得机缘,灵丹面面俱到,但只要是有心之人,总有几率获取得到,但这狐火,除去九尾天狐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获取。 自九尾天狐消亡以来,这狐火,也是几乎再没有出现在世上过。 九尾天狐这样的生物,身子之上到处是宝,而且就算只是九尾天狐现身之所,都是祥瑞之地,人杰地灵,天灵地宝众多,根本不愁培育不出人才高手,如此美事,谁不愿意捡?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正是在这些已灭绝多年的异兽名录之中。 传言道这样的异兽浑身是宝,九尾天狐也不例外,而最为卓着的就是天狐的心头精血,可治百病亦可救命,但心头血这种东西,不仅取的时候太过难受,要拿尖刀去割破一点一点慢慢接,而且九尾天狐的心头血已经算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灵药,极难再生,所以显得弥足珍贵。 竹词所想不错,眼前这魔界之人,正是魔界之中发动叛乱的极大魔王之一,此人名唤情逍,与其他几个魔王叛乱想要占领魔界的初衷不同,情逍本意只是为了在占领魔界之后,身居高位,而后可以动用更加广泛强大的势力替他去寻找世间灵药。 而情逍寻找灵药得目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很清楚,就算是与他一同发动叛乱的几大魔王,也都是只知道这情逍是个重情之人,他一直想要救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究竟是谁,谁也不知道,情逍原本与那胤湮还有着几分交情,只是后来不常见了,也就感情淡了。 之所以答应与他们一同发动叛乱,令得魔界大乱,完全是因为那几个人之前跟情逍保证过会在事成之后,给他想要的一切。 如今这情逍脱离魔界,带着自己的魔兵来到此地,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在浮雪山突然间爆发出一股属于九尾天狐的气息。 九尾天狐是什么? 浑身是宝,无论是哪里都可以拿来入药,且是不可遇也不可求的灵药。 如若是能够得到九尾天狐的精血或者说是皮肉来入药,他何苦要跟着那几个疯子继续祸乱魔界,与胤湮等人作对,把魔界搞得民不聊生? 但是情逍所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带着部下赶来这浮雪山的时候,之前十分浓烈的九尾天狐之息竟然是突然间消失,无法再寻到,他吩咐下去,命所有人将浮雪山包围起来,而自己就是守在这浮雪山山外环海之上,以防有浮雪山中人外出去喊人。 哪里知道在此处呆了没多久,就是有两个小娃娃送上来,那女子会动用魔族禁术纵然是令得情逍感觉到十分震惊,但是却依旧不如她身旁那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得气息诱人。 即便是他极力在压抑,但是情逍依旧能够感知的出这必然是属于九尾天狐得气息,而且是比之之前将他吸引来此处的那股气息更为精纯一些。 竹词看到此人的目光,心中登时想起那些有关于九尾天狐的一切描述,也自然是想起那位外界大多数人所广泛知晓的一点,九尾天狐那是全身都是宝,是人人梦中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眼前这个魔界之人 心中不安之感越来越浓烈,竹词转身看着故绪,本想说什么,却是见得故绪看着那不远处的黑衣人,低低道:“不知阁下来我浮雪山贸然开战,可是魔界之主的意思?”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随即是感觉到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的那只手稍微紧了紧,似乎是故绪晓得竹词之前想要说什么,只是要她不要太过紧张,但是如何能不紧张?眼前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 别说打不打得过了,可能这人有心要阻拦的话,他们两个连逃都没有办法逃,此人的修为甚至于要比轩辕祸跟那北翼都要强上不少,在绝对的修为压制之前,他们什么机会都没有。 此时那黑衣人身周的黑色雾气倒是缓缓散去不少,露出他原本的面目,是意外得年轻,虽然很多人在修为飞升之后,都会将自己的容颜定格,甚至于还有些人会历经千辛万苦去寻找洗颜草,而后找炼药师将之炼制成为洗颜丹,从而可以将自己的容貌改变成自己一生中最满意的那个时刻。 可是眼前之人的面容,总是给人一种过于年轻的感觉,而且并不像是用过洗颜丹的那种感觉。 那黑衣人缓缓抬眼看着故绪,沉默片刻,低低道:“我来浮雪山,与胤湮他们没有半点儿关系,只是我一个人想来此地罢了。” 故绪面色未变,只静静瞧着他,但是也并未说话。 而是那黑衣人自顾自得继续说了下去:“我之前感觉到这浮雪山中有一股属于九尾天狐的气息爆发,而我很需要九尾天狐的精血去救人,所以便是来了此地,只是在我来此地的时候,那股气息就是消失了。” 他缓缓抬头看着故绪:“而在那股气息消失之后不久,你就出现了,而且你身上那股气息,似乎更为纯正一些。” 竹词面色微变,之前故绪跟她在一起,她们还在洛州,与浮雪山相隔很远,自然是不可能在浮雪山中突然爆发出九尾天狐的气息,而且故绪这些天中只压抑自身的气息都来不及,又谈何突然爆发? 这使得竹词不由得是想到不久之前她还在怀疑的一个人。 那个人与故绪在血脉觉醒后有着一样的外貌,金瞳白发,且身上的气息与故绪也是极为相似,如若不是对于故绪或者是那人极为熟悉的人,在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当真是难以分辨清楚的。 而那个人似乎就是身处浮雪山之中。 狐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败露(下) 对于魔界突然对于浮雪山发动进攻一事,浮雪山中人本是抱着不知所措的态度,其实如此局面也还是因为前不久从仙界传来的一个消息。 那就是浮雪山的掌门人重羽在前不久陨落于南海之上,尸骨无存。 但是到底是谁杀了重羽一说,仙界中人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而且也并没有对于浮雪山众人提出得疑惑做出解答。 突然之间失去了掌门,浮雪山本就是出于一团乱的状态,尤其是现在那故绪还没有归来,仍旧是不知道在这世间得哪片地方,最重要的是浮雪山中人除了重羽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联系到故绪。 重羽一死,他们连少掌门故绪的身影都无法追寻,而恰恰就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魔界突然发难,但是似乎此番来此地的魔族并不算是很多,据说魔界如今除了魔主胤湮之外,还存在着掀干叛乱的六大魔王。 此番来到浮雪山的,大概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可即便是只有这么一个,也是把浮雪山给搅得够呛,因为此人并不是普通的魔族之人,甚至于比之其他五大魔王来说,这情逍活得最久的人,而且修为也是最为强大与深不可测的存在。 其他五大魔王即便是修为在魔界之中已然可以算是佼佼者,但是却也仅此而已,他们能够反叛成功,除了请动了情逍这一尊大神之外,还是因为胤湮之前对于魔族之中的事务的处理方式,暗暗惹到不少人。 那些人不敢明着对胤湮表现出不满与厌恶,就是反之加入了那几大魔王的队伍,想要把他们所不喜欢的这个魔主挤下台。 当然,这些魔加入那几大魔王的阵营,的确也是因为他们几个人请到了情逍的加入。 如今魔界中的大部分人,以及六界之中的一些老一辈,对于情逍之名都不算是很陌生,但是近百年来的那些年轻一辈,几乎都不会晓得或者说是听到过这情逍之名,因为这个人其实算是活跃在很早的时候。 大概是在胤玄的那个年代,但是却并非与胤玄是平辈,而算是胤玄的长辈,情逍与胤玄相识,但是在胤玄成为魔界魔主之后,情逍不知为何,就是对于胤玄产生了莫大的敌视。 有人说这是因为当年胤玄这个魔主的位置来得太过诡异,胤玄之前的那一代魔主便是胤玄的父亲,后来是在他死后,胤玄才成为新一代的魔主。 诡异的事情就是在于在当年那老魔主死讯传出来得时候,这个人的身体极为健康,而且是从未受过重伤,所有听闻过此人的人都会慨叹这个魔主或许会是魔族史上最为幸运且活得最久得魔主了。 但就是在所有人都不觉得他有事的时候,他偏偏出了事情,而且是尸骨无存,且在他消散的时候,身旁的人竟是只有胤玄一个人,这如何能叫旁人信服? 只是胤玄那时候的修为突然大增,是接受了魔族的传承,在魔界难逢敌手,加之他的确是在处理政务之上果断狠绝,慢慢也是为魔界众人所缓缓接受。 却唯独有一个人依旧不服他的魔主之位,依旧是固执得认为胤玄的魔主之位,是从老一代魔主手上抢过来的,而且那老魔主的突然死亡,大概率是跟这胤玄脱不开干系。 那就是情逍。 而当年的情逍在魔界就已然是声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与那老一代魔主乃是从幼时起就是一同相伴长大的好兄弟,一生之中算是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其中不乏一些生死关头,早已是过命过硬得交情。 老魔主乍然死去,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情逍并不相信,宁愿去怀疑自己兄弟的儿子动了杀念杀了他的父亲,也不愿意相信胤玄的话,以及胤玄带给情逍的那一份所谓老魔主留给他得手书。 可是毕竟胤玄是新一代魔主,老魔主虽然一直寻不到踪迹,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而且魔界暂时也再找不出来这么一个魔主来管理魔界,情逍虽然依旧在怀疑着胤玄且也是在讨厌着胤玄,时不时就想要打他一顿出出气,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将之斩杀,或者是将他赶离魔界。 情逍自那之后就一直是留在魔界之中闭关,鲜少有人能够见到,魔界中一些资历尚老得人似乎是晓得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那就是情逍归隐,实则是在守护着一些东西。 或者说是一个人。 有人觉得那是否是老魔主还没有死,情逍找到了救治他的方法,一直在努力,而他所一直在守护得那个东西,便是老魔主得身躯和神魂。 而这一点很早之前就是被胤玄听去,也很果断得否认。 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情逍当初为何会突然脱离魔界,归隐起来,而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归隐,又是再默默守护着什么东西。 但是情逍之所以在魔界中人记忆之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代魔主的左膀右臂,战功赫赫,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情逍所修炼的并非普通灵气,而是尸腐之气。 他在名声鹊起之前,多在人界行走,隐藏着自己的魔身,却是有着另外的一重身份。 那边是邪术师。 邪术师这个称呼,对于众人来说,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般来说,邪术师相较一些正常修炼的人来说,十分强大,不过却是不得长生不老之法,逃不出因果轮回的局,一生修为在大限到来的那一刻也会全部随着邪术师的死去而消散,等到再次转生,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了。 而且作为一个邪术师,在六界不管是哪里,名声都不能算是非常好。 要知道天底下但凡是跟邪术沾染上关系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名声或者说是下场,毕竟邪术这种东西,一旦修习起来,那可是能够让自身的心性都发生绝大变化。 世上许多人原本可能是因为在原本的道路上无法取得很好的成绩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修炼而产生了疑惑和失望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在自己以为走不下去了的时候,就会开始尝试剑走偏锋,邪术是本为正道之人绝对不允许修习甚至于都不会允许出现在世间的东西,但不可否认邪术这样的东西的确很强悍,基本上只要是跟邪术或者邪道沾了边的,都不会弱到哪里去。 所以许多人只是因为自身的疑惑和修炼堵塞问题,或者只是仅仅追求一个修炼速度和绝对的强势,而去接触邪术,但却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在最后独善其身,往往总是在抱着自己能够及时悬崖勒马的心态,而在走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几乎世上所有声明在外的邪术师,最终结局都十分悲惨,除非你真的把这邪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自身掌控自身的心智,不被那邪道所影响甚至操纵心神,而这才能说是修炼邪术,修炼邪道的大成者。 不过这种人在世上已经很少见很少见了,很多仙门中仙资低下的人是更容易为邪术所侵占性子,不过邪术再强悍,也需要天赋,连修仙的仙资都很差的人,去接触邪术,结局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修炼邪术逐步深入的时候,心神心智逐步被邪念所侵蚀吞食干净。 非正途的修道之士,他们不是按照正统修炼路法走,而是另辟蹊径,许多人因此走火入魔,很多时候无法遏制自己的行为举止,时间久了,脾性也会被逐渐影响。 许多人称这类人为妖道。 但是这种修炼方法还有着另外一种称呼,那就是邪术师,但妖道跟邪术师的层次又不尽相同,前者依旧是为成仙而奋斗,但后者却是无法成仙,依旧身在人类轮回之中。 虽说这些人也有许多不是完全坏的人,但在世人眼中,尤其是深受鬼怪迫害的凡人眼中,这些人皆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对于身处魔界妖界甚至于是鬼界中的人来说,邪术师可是个非常令人崇拜的职业,因为毕竟不会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邪术师,要说凡人修邪术艰难,诛体又诛心,但是对于已然有着根基的人来说,修习邪术以及尸腐之气,则是更为困难得事情。 世上有的邪术师,会专门走特殊的路子,修炼特殊的功法修炼,旁人炼化的是天地灵气,而这种邪术师所吸收的,却是在那种腐尸众多之地上空所弥漫的浓浓怨气,还有尸腐之气。 这种充满死亡的气息不论是谁闻到,都不会好受,而且闻久了对于身体都不好,而如若是被人加以吸收炼化,用技法的方式表现出来,那么就会在腐尸之气上加注一层特别的效果,而威力则会十足加倍。 这尸腐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能抵御尸腐之气的,也大多是炼化尸腐之气并且以之作为自己能力和技法的人才会拥有的能力,一般应该也是在自己体内炼化出一颗尸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 而尸种每个人的体内只能拥有一个,那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还有着稍微的那么一点点自知之明,没有人真正疯狂到会把自己的心脏给炼制成尸种,一旦如此做了,那便是再没有回头路,而且整个身躯都将会被尸腐之气充溢满,不管去哪里,都会引发灾难。 当年昆仑山的大劫难便是与那尸腐之气所脱离不开关系,甚至于为了驱散那些笼罩了满山得尸腐之气,江调牺牲了自己。 尸腐之气的威力无穷,尤其是对于这些妖魔鬼三界中本就修炼偏阴暗的灵力的人来说,如果是能够用尸腐之气来修炼,甚至于是可以凝练出一颗尸种于自己体内,那么便是受益无穷。 情逍体内的确是拥有着一颗自己凝练出来的尸种,所以他的修为和造诣可以说是在魔族中人的眼中,已然是达到了一种巅峰的状态。 几乎是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得抱有一种观念,那就是当年如果情逍真的想要杀了胤玄,不管胤玄当初有多强大,他也绝对无法在情逍的手下活下来。 对于情逍这个人,浮雪山中一些年轻之辈其实都不算是很清楚,有的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也不乏一些年纪大的人,对于情逍的名声还是有所听闻的。 但是此时显然对于情逍了解不了解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毕竟就算是不了解他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得出这里没有人能打得过他,而在了解他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更确信了这里完全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的想法。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冒了出来,这个人乍一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人跟故绪长得很像,但是却又有些奇怪,只不过这股奇怪的感觉无法说出来。 这个人说他也是重羽的徒弟,而且要比故绪入门得时间要早上许多,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而没有公之于众,而他还说,他可以联系到故绪,众人见狐言与故绪长相极为相似,而且身上所修炼的灵力的确是与那故绪跟重羽极为相似,倒像是一脉相传。 所以浮雪山众人对于狐言的话尤为信任,尤其是后来因为狐言的计策,他们暂时封锁了浮雪山,使得那些魔兵以及那情逍都无法踏入浮雪山内部一步。 即便这个办法也只是能够暂时奏效,却是给狐言赢得了不少信任与崇拜,尤其是因为这狐言长相与故绪有几分相似,而且故绪通常示于人的外貌是黑发黑眸,而这狐言却是金瞳白发,更显魅惑。 最重要的是少掌门故绪本身就是个极为沉闷的人,几乎在外人面前话都不是很多,而这狐言却是能言善道,而且说出来的话非常好听,让人非常受用。 所以无形之间,他在这个巧合的时机出来,做了这些巧合得事情,却是获得了最大的成效,那就是获得了浮雪山中人绝大部分得信任。 而这恰恰也正是狐言所期待的那个样子。 “我感应到了师弟的气息,他此时就在浮雪山外的环海之上,似乎已然是与那情逍对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败露(四) 至于说辞影究竟是用着什么样的法子来替琉采疗伤,他本是没有打算告诉竹词和故绪两个人,而且竹词两个人也对此不怎么感兴趣。 既然辞影都说过此事并不需要他们二人的帮助,那么必然是自己有着自己的法子,而灵泉之水,竹词只给了辞影一些,并没有将所有都交给他,只是把辞影替琉采疗伤所需要的那些灵泉水分了些出来。 毕竟他们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且这可又不算是辞影答应过的事情了,所以还是保留一点点得底牌,直到再次离开这间房间,竹词可算是明白了,离樱和山神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其实还有着一些漏洞。 这个辞影,的确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他为了抵达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而且本身也不具备什么怜悯和同情,想必生来就是冷酷的人呢,但是唯独在事关琉采的时候,他就会变得与平常截然相反。 只要是关于琉采的任何事情,辞影就开始变得异常好说话,更别提是事关琉采的性命,竹词不知为何竟有种之前想得那般多对策,但是实际上能够派上用场的并不是很多,之前是觉得辞影这个人深不可测,如今则是觉得似乎并不会用到了。 因为辞影似乎对于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敌意。 “阿绪,我觉得这个辞影,似乎跟我之前所想,有些许不一样。” 竹词跟故绪二人离开那间房间后,顺着门前那条长长的走廊缓缓而行,辞影的这座寝殿很大很大,两个人的修为其实自从风行山出来之后,都已经恢复,甚至于是两个人的境界,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听得竹词的话,故绪思索片刻,道:“辞影倒是个性情中人,只不过是相较常人来说,过于冷淡了些,毕竟之前我们可不晓得他心中还是有着自己所关心的人罢了。” “是啊只不过没有想到” 竹词住了口,转而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不觉是低低笑了一声。 故绪低头见她如此,知她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竹词没有开口说,无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并不想说出来,他倒没有开口询问,只见她笑得开心,也不觉低低笑了笑。 之前在进入房间之时,只见到琉采身着一袭白色里衫,面庞之上尽数被绯红窜满,而至于是自见面以来面色就不曾发生过变化的辞影,面上竟是也罕见得出现了些许窘态,倒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故绪就没有看出来,而竹词本身心思细腻一些,看得很清楚。 而她笑,并非是因为看破这辞影和琉采之间的情谊,而是因为从他们这两个人身上,想到了自己在刚刚离山之际,碰见的那个带着她从幽州跑到云州,还试图绑架她结果最终却差点成为玄碧琴的第一个有缘人的严卿。 想到严卿,自然也会想到胤湮。 说实在的,胤湮这个人当年在去南海取玄碧琴之前,就曾见过,而在那时候起,胤湮这个外界传闻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对于她就表现出莫大的柔情和善意,甚至于那时候他说的一些话,于今日的竹词来说,的确是让她颇为感慨,甚至还觉得意味深长。 胤湮这个人,强大又完美,不管在任何方面,都让人羡慕又嫉妒,同时也使人倾慕,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呢,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女子,而严卿这个人,除去已经是个死人之外,其他的地方也都很好,但这个人也是什么都好,不过是比胤湮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也是不喜欢女子。 这两个人凑一起,倒是比的那些寻常有情男女在一起,都要过得更为欢愉。 如今再次想起,竹词亦然是想起当年玄碧琴所为他们二人弹奏的一篇离合曲。 那时候不甚了解,如今想起,那离合曲中含义的确是有些不好说,当年胤湮那般神色,是不是从那曲子里边,预见到了什么? 只是竹词如今也不清楚,自己日后会否和这两个人再次有交集。 严卿也就算了,那个胤湮,总给她一种莫名亲切感,令得竹词心中不觉好奇,很想靠近他,去了解更多。 “我想到的是那月森之中的水妖璧月,如果可能就是玄碧琴的最后一个有缘人,但玄碧琴如今似乎已然完全陷入沉睡,连我跟它之间的联系都消失得无用无踪,如果到时候出去了,该如何是好?” 竹词想了片刻,有些担忧得道。 在离开风行山之际,她在原先自己遇到风雷兽的地方,找到了躺在地上盖满树叶得玄碧琴,只是在重新背起玄碧琴后,无论她如何互换阿玄,他都没有再出现过,而且玄碧琴之中之前十分明显的那股灵力波动,也似乎完全消失。 这种情况非常奇怪,只是出现这种情况的,不止是玄碧琴而已,还有故绪随身所携带的那一根狐骨笛,不止是离开风行山,可以说是在故绪来到这个地心世界之际,直到后来完全清醒,就根本无法唤醒狐骨笛之中的灵识阿音。 而狐骨笛自从被故绪血脉之力激活后,就从未出现过如此情形,后来故绪听闻竹词的疑惑后,也曾跟她讲过狐骨笛的变化,而竹词猜测或许是因为故绪血脉开始逐渐苏醒恢复的缘故。 毕竟那狐骨笛可原本就是九尾天狐离樱之物,而离樱坚持等待了这么几千万年,就是为了等到故绪来此,她在消散之前所做的,绝对不止是竹词所看到的所能想到的那么简单。 可玄碧琴不一样。 玄碧尊者早就消散了,玄碧琴也曾说过,所以这片地心世界之中必然不会有着玄碧尊者的存在,玄碧琴的突然异况令得竹词猝不及防,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有什么可能性,只得是走一步看一步。 故绪道:“应该是被这片天地间的灵力和禁制所抑制,而且你应该也晓得,你自身的体内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必然也会受到一些影响,等到离开这里,或许他就会清醒过来了。” “如今也只能如此想一想。” 竹词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想到玄碧琴之前说那最后一个有缘人就是在月森之际,他的语气之中带着的不是解脱,也没有伤感,有的只是浓浓沧桑,等待的时间太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得追求是什么。 而在玄碧琴机缘功德圆满之后,按照阿玄之前的话,他就会彻底完成当年玄碧琴交给他得几大难题,可以完全脱离玄碧琴,成为一个独立得灵识,这样他就可以在不伤及玄碧琴本身,不必破坏玄碧琴本身灵力的情况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彻底消失,随当年他的伙伴也是主人的玄碧尊者而去。 在想到离别这个词的时候,竹词心中总会出现莫名伤感,还有些许舍不得,如果璧月真的是那最后一个有缘人,那么在玄碧琴启动最后一次之后,阿玄就要与她完全分别。 在离山以来,不管是没遇到故绪的时候,还是遇到故绪之后,阿玄着实是帮了她不少的忙,如果说要分别,竹词是真的有些舍不得。 只不过竹词还来不及多想,就是感觉到一阵冰寒之气,而令得她震惊的是这寒气来源的地方并非是身周的任何地方,而是她自己的躯体,甚至还有站在她身旁的故绪。 “阿绪!” 竹词抬眼看向故绪的时候,只见他面上青白,隐隐泛着淡淡蓝黑光芒。 这光芒的颜色有些许熟悉,似乎之前在进入那月森之际,就曾见过,还是因为她过于不小心,才着了那璧月的道,受了寒冰瘴气的侵蚀,但是那个时候就应该将之清除干净了,为何此刻会在故绪的身上再次感受到寒冰瘴气的气息? 而在竹词说话的同时,也看到故绪微眯的双眼,还有眼中所泛起的那丝淡淡危险意味:“她竟是留了一手,故意将寒冰瘴气的冰种种在你我体内。” 听到故绪的话,竹词才皱起眉头,抬手看了看,果真见到自己的皮肤也是化为一片青白,同样也是泛着淡淡属于寒冰瘴气那种特有的黑蓝光芒。 “你的意思是,其实当初寒冰瘴气并未完全清除,反倒还过了一些在你的身上” 竹词的声音有些微颤抖,她紧紧握住故绪的手,有些说不出话来。 故绪低低道:“我的血可以抵御寒冰瘴气,是因为九尾天狐血脉的缘故,如今虽然我当初在你额头上所画出的血符已然消失不见,但你的血脉之中,被属于九尾天狐的纯透气息彻底清理了一次,也带了些许属于九尾天狐血脉的灵力,想来抵御寒冰瘴气,也有些效用” 竹词听的此话,也才反应过来,似乎在发觉自己和故绪体内都有寒冰瘴气留存之后,两人的身体并未出现过多的不适,想来似乎真的如故绪所说,他自己当真是可以抵御寒冰瘴气,而她在吞服过离樱的内丹之后,即使将那内丹中的精纯灵力都还给故绪,却也具备了一些抵御寒冰瘴气的能力。 “她既然知道你可以抵御寒冰瘴气,为何还要费力将这寒冰瘴气的冰种,一同种入你的体内?” 璧月当初在使用冰寒瘴气攻击过他们,就应该知道冰寒瘴气虽然可以侵蚀她的躯体,但却对于故绪毫无用处,甚至有着故绪在身旁的竹词自己,都可以通过故绪的血来抵御这寒冰瘴气,为何还要费力将这寒冰瘴气的冰种,种进他们的体内。 要知道这冰种可是施展寒冰瘴气最为直接的结晶,由可凝练寒冰瘴气者精心凝练,耗心耗神,甚至有时候还要搭上自己不少修为和天灵地宝,都是为了在施展寒冰瘴气的时候,可以更为方便。 而这璧月,一出手就是在他们两个人体内各自按了一颗 “或许等下” 故绪似是想到什么,脚步蓦然一顿,竹词见他如此,也不觉是随他停下来,顺着故绪的视线瞧过去,却见那边是一道黑漆漆的大门,只是似乎有些陈旧,即使她和故绪身上在逐渐散发着寒气,但是似乎还有着另外一道寒气的气息,在从某个地方不断散布出来。 似乎就是从那道黑漆漆的门里散出来的寒气。 “那个门里不对,我们体内的冰种,在来到此地之后,就没有发作过,所以我们从来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着寒冰瘴气冰种这种东西的存在,只是在走到这个地方之后,才” 她说到此处,耳边响起故绪低低一声:“看来那水妖璧月,将寒冰瘴气布满整个月森,甚至不惜消耗两颗冰种,还将我们送到这里来,本就不是为了要你我的命” “你是说”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满面惊色:“这一切全都是璧月促成的?她在我们体内种下冰种,又把我们吸引到那片萤火之地,所以我们才会跌入这地心世界?所以所以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冰种发作,是跟那扇门里的东西” 故绪抬手拍拍她的手,轻声道:“进去瞧一瞧,你站我身后。” 说罢就是朝前走了几步,将竹词挡在身后,但手还是紧紧抓着竹词的手,两人缓缓走至门口,故绪抬手去按那门板的时候,在手掌未曾触及门板之时,一团冰寒瘴气蓦然出现,包裹住故绪的手,在他和门板之间形成一层薄膜。 “看来是在帮我们” “不一定哦。” 故绪笑了笑,手上微微使劲,是把这扇黑漆漆的门打开。 一阵极寒的寒气从越来越大的门缝里边逸散出来,即使有着寒冰瘴气护体,被挡在故绪身后的竹词依然感受到一阵彻骨冰寒,不敢想象站在她身前的故绪是如何感受,而在她稍微探出头抬手抓住故绪胳膊的时候蓦然一怔。 面前也就是那扇黑漆漆的门板之后,是一片冰雪世界,到处一片冰蓝白雪,但似乎曾经是一个房间,一切房间中所该拥有的陈设都有。 当然这一切都不足以让竹词如此震惊,她在抬眼的一刹,就是看到放在门口冰桌上的那一具冰雕,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高,即便是冰雕,却也栩栩如生,像是一个活人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污蔑(上) “我是曾经想到过那位大人心中开心,是因为那两个人当真是她当年所要求我后来要带进去得两个人,不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快就会抵达那个地方。” 璧月坐在镜月湖边,本是在一片一片朝湖水中抛着自己从周遭草地上收集起来的各色花瓣,奇怪的是这些花瓣在飘落到湖面上之时,没有一片会持续在湖面上漂浮着,而是很快就沉下去,沉到湖底。 本是无聊之举,突然之间两只手的手心一寒,握着花瓣的那只手微微一颤,所放在那只手里的花瓣就是在顷刻之间化为白烟消失,甚至于是璧月的两只手都化作黑蓝之色,不断蒸腾着寒冰气息。 听得璧月的声音,她背后的巨树语气有些许惊讶:“这是寒冰瘴气?璧月,难不成是你之前将自己多年修炼凝练出的唯二两颗寒冰瘴气的冰种全部种在了那两个人的体内?” 璧月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摊开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低头静静看着自己的双手,若有所思,仿佛是没有听到巨树的话。 但跟璧月相处如此多年的巨树如何不知道璧月此时心中想的是什么?就算不知道具体,也知道个大致动向,她在这种时候不说话,想必就是在默许他之前所说的话。 但正是因为想清楚了璧月心中究竟是如何作想,巨树原本的惊讶如今已然是化为震惊,还带了一丝丝的怒气和惋惜。 寒冰瘴气,本是居住在明月之上的月中仙月霖霖本身所修炼出的一种独特的寒气术法,修炼到极致情况下,可以瞬间以一人之力,冰封万里,而万里之内,不存活物吗,尽数为冰雕。 但是大部分了解月中仙月霖霖的人都知道,这寒冰瘴气虽说是她依着前人的经验,而后加上了一些自己的修炼和增量,但实际上这寒冰瘴气的修炼,可是要追溯到千万年前的洪荒年代,那时候的月中仙所创下。 并非是第一代的月中仙,但也没人知道她是第几代月中仙,甚至于经过几千万年的流传,大部分人已经不知道他的性别究竟是男还是女,但这个人所留下的寒冰瘴气,就封存在月宫之中,每一代的月中仙,都是跟月宫有缘之人。 这个有缘,实际上就是跟寒冰瘴气有缘分,能够被寒冰瘴气的总冰种所认可,但实际上除了第一个创出冰寒瘴气的月中仙之外,其他的月中仙,虽然是拥有着寒冰瘴气这样的技法,但只是通过这初代能够不断产生寒冰瘴气的冰种来修炼,逐渐凝练出属于自己的冰种。 当年月中仙离开月宫,在外躲避,来到月森,停歇在镜月湖旁,也将身上与生俱来的那种仙气灵气所带来,恩泽温养此处的各种生灵,令得这样一片地方成为一片福地。 在月中仙离开之后,担心这个地方被后来者心生贪念而将之破坏,留下自己的贴身宝物一块纯白玉璧留在这片镜月湖之中,甚至将自身的一丝仙气渡给了它,给了它一个自生灵识的契机。 这块玉璧就是璧月的本体,多少年来,她的确是不辜负当年月中仙离去之前的期盼,以自身之力,已然可以凝练出两颗属于自己的冰种,虽然两颗冰种一起的功效都不如月中仙月霖霖的一颗厉害。 但这已然是璧月自身实力的一种证明,如果不出意外情况的,她是要被那月中仙月霖霖当做下一任月宫主人,也就是下一任的月中仙来培养的,只能说是如今璧月在人世间的劫难没有历完,所以月霖霖一直没有把她唤回去。 当然这只是老巨树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至于璧月为何抵达如今如此强大的修为境界,月中仙月霖霖都没有丝毫将之召回月宫之中的意思,而璧月也不曾有提过这件事情,但也没有反驳过老巨树。 如今才想到,或许并不是因为月霖霖不想把璧月召回,恐怕是当年璧月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在她所描述的另外一个世界之中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而这些特殊的事情,是足以令得月中仙月霖霖都足以为之而惧怕的存在。 “璧月,好歹我看着你长大,有什么事情,你为何从来不跟我说?” 想到此处,老巨树心中莫名出现一股浓烈不甘,还有疑惑,这么多年来,他看着璧月从一块死气沉沉的死物璧玉,逐渐衍生出自己的灵识,在她初生灵识的那一段时间里,老巨树每日里到处寻找灵力极盛的东西,帮她滋补,使得她可以毫无阻塞的突破境界,早日修成完善灵识。 而在灵识完善之后,他又开始苦口婆心,给那时候如初生婴孩一般的璧月讲各种大道理,但那个时候的璧月还是小孩子性子,哪里听得进去这么多平淡无奇的大道理?老巨树就费心费力,把那些道理一个一个变成一个又一个长长的故事,每天给璧月讲一个。 就这么看着璧月长大,对于这个小丫头的心思,老巨树是付出了许多,而如今才知道,这孩子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都一直在瞒着自己,想来心中就是不觉苦涩。 璧月一怔,随即起身转过去抬头看着老巨树,无奈笑笑:“树伯,那些事情我不肯跟你讲,是因为那些事情本身是种禁忌,我本也不该知道那些事情,当年因为贵人相助,我才侥幸活下来,如今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报答当年的保命之恩。” 她轻声道:“自我生出灵识以来,就知道树伯是真心的对我好,树伯也是我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当年宫主曾多次传讯给我要我回到月宫中去找她,但是我晓得我如果回去,就会被关在月宫之中,被当做下一代宫主而培养,极难再次归来” 老巨树没有说话,只在静静听着璧月的声音。 “实际上回去那里作为一个月宫宫主被培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需要什么,宫主都会给我,但是我每次想想,都觉得舍不得,索性也就当做路途遥远,宫主的讯息遗失在半路。” 见璧月有些久违得温和声色,老巨树不由得低声道:“月宫宫主得修为如何了得,想要传讯给人,又如何会在半途莫名遗失?你这么多年有意无意装作没有接收到讯息,怕是早惹恼了宫主。” 即使心中有再多苦涩和疑惑,但这毕竟是自己当年费心费力,就差一把屎一把尿给养大,几乎要为之操碎了心的孩子,如今听得璧月轻声软语,慢慢诉说,他也逐渐释怀,人生在世,谁还没有几件需要隐瞒之事?他只是对于璧月的占有欲太强。 就如当年那沈祀之事,他一直都不愿意,但那次也是璧月第一次因为一个外人而反抗老巨树的意思,本来也是极为气愤之事,但是看到璧月是真的喜欢那个凡人,老巨树也不得不放手,就像是一个把自己养了多少年的闺女嫁出去的老父亲,老巨树自从璧月离开,日日都耗费精元离开月森,去探望她。 当然这事儿璧月可一直都不知道。 璧月听得老巨树的话,笑笑道:“宫主的确是个很好的宫主,如若是她恼了,大可将我强行带回去,或者来废掉我之前所修炼的寒冰瘴气,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原来如此” 璧月话锋一转:“不过之前是如此,后来在我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宫主就是无法再联系到我了,之前也怀疑过是不是宫主终于恼了,但我发现那些通讯的灵气或者说是纸人,都被阻挡在月森之外,是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阻止我离开月森。” 她低低一笑:“不过今日之后,想必将不再是种阻碍了。” 老巨树沉默片刻,还未开口,却是见璧月抬眼看他,笑道:“树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何将冰种种在那两个人身上?” 她未曾等老巨树开口,已经是接着道:“当年我能够去到那个神秘的世界中,除了巧合之外,还是因为我自身修炼者着寒冰瘴气,而在那个世界里,我见到了一个早就消失在这片天地间的人,或许她是真的,也或许是假的,但是她对于寒冰瘴气的造诣和了解,甚至是远远超越宫主。” “我后来能够凝练出两个属于自己的冰种,也是因为受到了那个人的指点,但是那并不是为了我,而是因为另一位大人的要求,她正是勘破我能够抵达那个世界,可能是因为我体内寒冰瘴气的缘故,就以把我送出来为条件,要我以寒冰瘴气,送两个人进去。” 老巨树道:“就是那两个人?” 璧月点头:“不错,正是这两个人,不过很巧的事情就是我正好抵达现在为止,只凝练出两颗能够自主散布寒冰瘴气气息的冰种,正好一人一个。” 她笑笑:“本来并不知道那两个人是否是正确的人,但是自从身上当年那位大人借给我的力量的气息逐渐增强后而分离出一丝融入我的躯体之内,我就晓得或许这一次真的就是对了。” “可冰种对于你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要知道想要凝练出一颗冰种,没有个几十年可是绝对不行的事情。” 老巨树的声音还是充满担忧。 璧月摇摇头:“不然,那位大人的修为极为高深,即使只得到她一点点的照拂,远比我自己付出两颗冰种而得到的好处要多得多,只是这位大人晓得我的使命,并没有选择提升我的修为,而是选择赐予我一份灵力” 她语气稍稍低了低:“一份可以令得即使在魂飞魄散后,也可以将魂魄气息一点点粘合起来,逐渐重生的强大灵力。” 老巨树显然被这句话给惊呆,是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魂飞魄散可以说是在修为高深的人交手之中最为狠毒的招式了,魂魄本身就是这些修道之人修炼出来最珍贵也就是最为具有保障能力的东西了,如若是将之彻底震散,那么能够完全将之聚合的方法几乎是没有。 而且就算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去那些据说是从洪荒时代一直存在到现今的地方,真的寻到聚魂还魂之法,能够将之一丝不差得寻回来,几乎也是极难得事情,因为在魂飞魄散之后,魂魄就会四散在天地各处,甚至有可能会超脱六界,游离到更广阔的地方去。 如此之法寻回来的人极有可能就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或者就如同当年妖界妖皇宫蔷在当初仙妖之争中被琴色重伤击碎颅骨魂飞魄散之后,被琴色以秘法重新聚魂还魂,但是也是历经一百年得轮回转世,世世不得善终,历经千辛万苦,才使得“宫蔷”这个人回来。 但那个法子,是使得包括宫蔷在内,还有妖界当代的四大妖尊五个人的全部妖力和修为作为阵法的祭品,甚至传言道还加入了上一代妖皇风紫之夫,也是上一代仙界仙君的宫邀之力,这才使得这法子最终成功。 如此可以见得,能够在魂飞魄散之后,使魂魄自行重新聚合,是多么珍贵的一份礼物。 在听得璧月如此说后,老巨树不再开口询问那些事情,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赠与璧月如此一份珍稀而又珍贵的礼物,已经是很难得事情。 “这件事情算得上是终了,只不过好像这片月森之中,又是闯入了一位本不属于这里的外来生物呢,这股气息极为熟悉” 璧月面上笑意逐渐消失,她轻轻说着,也随之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看着远处的草丛之中,正静静立着,也在看着她的那个人,低低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之前将我拦截在月森之前的臭道士” 立在不远处,看着璧月之人,一袭紫衣,乌黑长发披散身后,几缕碎发以上好脂玉束住,面上带着淡淡显着轻挑的笑意,手里是握着一柄长长的烟斗。 他之前在璧月即将回到月森得时候,将她拦截在月森边缘,如若不是老巨树及时动用镜月湖中的灵力相助,怕是就要死在外边。 而这个人,正是花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污蔑(中) 至今故绪也无法忘记当年在仙界那荒芜之地中,疏光曾与自己说过有关于自己当年的那一段往事,关于离樱,也关于那影狐之事。 要是仔细说起来,当初的故绪可以存活下来,实际上完全是靠着运气和那只从离樱身上逃命到他身上的影狐所帮助,要不然让离樱那般闹腾着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怀着一个金刚胎,怕是都受不了那般的折腾。 记得当初在听得疏光的叙述后,故绪既是惊奇,又是无奈,还有一些好笑,这事儿也的确是如疏光所说的那般,能怪得了谁?谁也没办法责怪,因为谁都有着那般去做的理由。 能活下来,也算是一种幸运。 不过在得知自己当年与那影狐的如此渊源之后,故绪也不觉是想起自己在年幼之际,与狐言的相处经过,他为什么从未怀疑过狐言对他有着不好的心思,全都是因为年幼的时候,狐言对之极为护持,而且故绪可以感觉到,那一切都是发自真心。 虽说在初生之际,自己并未有太多的记忆,但是却晓得自己对于狐言那股气息极为熟悉,而狐言身上的气息,和修行路数,在外人看来,即便是重羽,都会觉得是一模一样,但是却只有故绪一个人,可以分辨出两者其实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当年对于狐言微词颇多的重羽,也从未说过狐言对于故绪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事到如今,疏光说那狐言,实际上只是当年从离樱体内产生,而后又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一只影狐罢了。 影狐应该是跟自己原本的宿主是一个皮囊,那么就应该是跟离樱一模一样,但是不然,最终狐言的形态,却是完全照着故绪而化。 故绪本其实并未对于狐言存有什么嫌隙,当初竹词的提醒,还有师父明里暗里的告诫,还有后来狐言奇怪的举止,故绪全部都是看在眼里,但是却并未曾真正怀疑过狐言对于自己的意图是坏的。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深深信任着的人,但是狐言对于自己如何,怕是只有在当年亲身感受过的自己才能清楚。 而且想到重羽,似乎当年的重羽对于狐言了解更多一些,但是他却因为一些难言之隐而无法将全部的事情告诉故绪,但是又不希望故绪受到伤害而一直在提醒他。 起初重羽也不晓得这狐言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因为他一开始是把故绪当做珍宝一样来保护和爱护,很难想象后来居然会使计谋,将故绪这个人完全裸露在外界人眼中,那个时候故绪身上的血脉只是初步觉醒,但是因为缺少了九尾天狐所固有的传承之力,而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觉醒。 除非是特别了解九尾天狐的人,或者是那些嗅觉感官特别灵敏的灵兽凶兽和异兽,大多数的人见到那个时候的故绪,即使他身上特殊的地方很多很多,但是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九尾天狐的血脉。 狐言那个时候使得故绪周身气息和灵力爆发大的灵力风暴,吸引到那么多的人,想必就是为了让故绪就是九尾天狐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把故绪完全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而九尾天狐的诱惑有多大,尤其是一个未成年,甚至于血脉和灵识都会恢复,甚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世其实就是九尾天狐的人,无疑会让很多人都起贪欲。 那个时候重羽是发现得早,及时制止,也是因为他赶到及时,所以狐言没有做完他原本想要做的那些事情,也是因此重羽才会在那个地方看到狐言鬼鬼祟祟,才会起了疑心。 而故绪,对于当年那件事情,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或者说是对于当年那件事情,故绪是完全不晓得那事竟会与狐言有关,所以后来在狐言因为那事被重羽赶出浮雪山后,还曾求过重羽让狐言可以重归浮雪。 也正是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但是故绪自己也晓得,最初的那只影狐其实早死了,如今的狐言,并非当年的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只是他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罢了。 是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或许是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至于如今的狐言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或者说是想要得到什么,故绪仍旧是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只是心底依旧是一直存着以前的那些事情,在遇到重羽之前,还有在初至浮雪山,是狐言一直牢牢看护着他,从不让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大概是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这是当初疏光给出得答案。 故绪微微抬了抬眼,身周是一片金光闪烁,分不清楚哪里是自己的灵力护体,哪里又是那黑衣人所布下的阵法,只是他心中莫名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何这远在魔界的黑衣人,会突然感觉到在这浮雪山中出现了九尾天狐的气息?那个时候的自己显然不在浮雪山中,而这天地间除了自己之外,还能够模拟出九尾天狐气息的人,也只剩下那么一个。 也就是狐言。 故绪深深叹了口气。 师兄,这真的是你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吗? 情逍本意只是见得竹词体内魔印爆发,显然是已经开始逐渐恢复魔身,便是停下向那阵法之内输送灵力继续对那故绪施压,而是专心致志替那竹词护法,以免有人来阻挡竹词的恢复。 至于他为何如此,怕是这情逍自己不说,也没人晓得。 而他还尚未守候多久时间,便是感应到许多股极为浓烈且杂乱得灵气波动在向此处靠近,而且其中就是混淆着之前自己在魔界之中时所感应到的那股属于九尾天狐的气息。 情逍面色未变,心中却是嗤笑一声。 终于是肯现身了啊,之前千辛万苦将自己引到这边来,大概就是为了这么一幕罢了,之前的情逍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能够得到九尾天狐的话,这根本不算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 可是如今既然得知竹词很有可能就是那胤玄与灭雪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情逍之前的计划科就是完全变了。 正自想着,那海岸边,也就是浮雪山山脚处来了一群人,身着紫色宗服,是一大片人,有些白发白眉,年纪瞧起来很大,像是长老,而有些还极为年轻,看起来不比竹词跟故绪小多少。 但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相同的表情,那就是目不转睛盯着空中的这一道通天的金色光柱,以及那静静立在光柱旁,魔相极浓的竹词。 眸中也带着同样的色彩,那就是震惊,以及惧怕。 眉心凝血痣,眼中修罗瞳,颈上魂花印。 绯衣凌天,冰肌雪颜。 “这女子是魔族!是极为强大的魔族血脉!” 一群人盯着那静静立在金色光柱旁的竹词,蓦然间有一老者满面惊恐,是大声喊道,即便是声调再高也无法掩盖他话声音之中浓浓的恐惧之意。 如今的世人虽然对于胤玄的印象,仅仅是停留在于他当年跟那仙界的仙君轩辕祸打过一架,而且这一架是打得惊天动地,以至于后来都直接发展成为仙魔两界的战争。 而这俩人相争得主要原因还是一个女子。 这就不仅仅是一件有关于仙魔两界纷争的事情,这是一件关系到三角恋的事情,所谓八卦传千里,当年这场打斗里边的主角要不都是早已死去,要不就已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亦或是故意不去理会与当年之事有关的言论,而一些闲人却是将此事给牢牢记下来,而且还将之四处散播,还散播了好多个版本 但是却也仍旧有不少人不会忘记这胤玄除了当年身上牵扯入那三角恋得八卦传闻里之外,还有着其他许多不容小觑的成就,那便是胤玄当年平定魔界内乱,且在魔界与外界的几次争斗之中,亲自上阵杀敌,不但擅智计,武力更是不弱。 而眉心凝血痣,眼中修罗瞳,颈上魂花印。 这便是当年对于那胤玄流传于外界最普遍的一个外貌描述了,当然一般情况下还会加上几句赞美之词,毕竟那胤玄的确是长得好看,据说是有种斯文但不失狂野的美。 至于这个斯文又不失狂野是谁传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总归就是这样在外界广为流传,胤玄的血脉即便是在魔族之中也算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了,所以能够与胤玄的面貌呈现出相似的人,在胤玄还或者得时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倒是在胤玄死后,那承继他魔主之位的胤湮,天生一双修罗血瞳,并没有那眉心的凝血痣,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殷红欲滴血的魂花纹印,毕竟也曾有传言道那胤湮本就是一朵魂花,而那颈上魂花印胤湮也则是没有了。 但即便是如此,胤湮却是世上出现的唯一一个外貌与那胤玄有着极大相似处的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将胤湮看成是胤玄的后代,因为他们两个所修习的灵力脉路极为相似,甚至于在征战打发与处理手段上,都很是一致,外貌又一样,简直是不说他跟那胤玄有关系都不成言。 “这是胤玄” “你是不是疯了!胤玄早就死了,而且这是个女子!且身形与外貌看起来有点像是” 说了几句,那人便是住了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面上反倒是现出不少惊恐与不可置信之色。 而那情逍只盘膝坐在虚空之上,懒散抬眼瞧了瞧地上那一堆人,并未出声理会,他很想看看如今的如此场面,这小丫头会如何处理,还有那被困在大阵之中的狐狸小子。 如若是这小丫头当真是胤玄之后,那么自己就是必须带她回到魔界去,既然是要带回到魔界去,那么就不应该对于仙界有着太多的执念与眷恋,最好的就是及早斩断,越早越好。 所以情逍并未打算出手阻止那地上一群浮雪山中人的行动与猜测。 而此时人群中有一人突然沉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在那南海之上,师父曾叫我躲起来,我侥幸躲过一劫,却正巧看到师父当初是遭了何人的歹毒之手。” 之前还在不停窃窃谈论的众人,在听到此人的声音以及言论之后,不知觉是停下了原本谈论的动作,转而是朝着那声源处看过去。 却见那处静静立着一个人,那人白发金瞳,神色张扬,微微抬头看着天空,金色瞳孔中印着一个绯红色的人影。 狐言见众人视线逐渐汇聚在他的身上,并未立刻说话,只是停顿了片刻,才是缓缓张口,而双眼依旧是紧紧盯着那天空中仍显呆滞的竹词。 “那人本是为了杀害碧海而去南海,却被师父识破她的计策而阻拦,那人气极,趁师父不备,将师父重伤,而后又是趁机下毒手,伤了师父性命。” 竹词眼中的浑浊微微散去了些许。 狐言的话还在继续,言语之中似乎是带了些许愤慨之意。 “师父会掉以轻心,是因为心中本怀信任,因为那人便是他昔日老友最信任的徒弟,所以师父也信那个人,那人便是昆仑山掌门昆玥最小的弟子。” 情逍微微抬眼看向竹词,而竹词此时眼中那片浑浊,已然是渐渐消散,恢复原本的清明。 狐言缓缓抬手,指向空中那道绯红色身影。 “竹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污蔑(下) 当初在那重羽的死讯传回浮雪山的时候,其实众人都并不是很相信,因为重羽这个人其实修为不浅,而且本身算是杜绝了七情六欲?又是比较难被人抓到把柄的那种,所以让人相信他就是随便出去溜溜弯结果就死在外边,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且南海毕竟是离昆仑山要稍微近一些,不说那重羽跟昆仑山掌门昆玥是有着一些交情的,就算是重羽在南海上遇到了危险,那么给昆玥传讯息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再不济那昆玥离南海近,大抵也是能察觉到不对劲的。 重羽死得实在是太过蹊跷,而且仙界只是将这么一个消息传了回来,却并未告知跟我给详细得过程或者说是其他的事情了。 不过浮雪山众人也都只是知道重羽身死南海这件事情,而并不晓得南海之上并不只是死了重羽一个,还有一个昆玥,这两个修仙界两大宗派的掌门人,在同一个时刻,死在同一个地方,但是消息却只是被传回各自所属的宗门。 当然这一点暂时还没有人去怀疑,毕竟是从仙界传回来的消息,大多数人还是抱着信任的态度。 竹词在刚刚从之前的那些朦胧幻象之中缓缓走出来恢复了些许神识得时候,就是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振振有词,但是似乎说的话很让她感觉到不适。 在她的神识完全恢复平静的时候,“竹词”两个字霎时闯进她的耳朵里,像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瞬间清醒。 “看起来似乎你这小丫头树敌不少。”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颇显低沉得声音,竹词微微皱眉回头看过去,却见是之前那黑衣人,不过此时他身上那些黑雾已然是全部消散,露出原本面容,而此时那人似乎正轻轻笑着,眼睛看着自己。 竹词心底略感不适,不过也正常,换谁一下子看到不久之前还是险些要拼命的敌人突然之间对你笑脸相迎,而且说话的语气似乎还带了些许的揶揄,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的吧。 “故绪呢?” 竹词皱起眉头,并未过多理会那黑衣人的话,只是低低问道。 黑衣人耸耸肩,随即朝着一旁的那金色光柱指了指,竹词回身看过去,果真是看到那金色光柱之中似乎是有着一个人,不过仔细说起来又不太像是人,因为还有着耳朵跟尾巴,倒像是人与狐的结合。 不止是外形,即便是隔着这道金色屏障,竹词也依旧可以感应得到那大阵之中所困之人的气息,便是故绪无疑。 在察觉到如此之后,竹词心底微沉,就是想要立时闯进去将故绪救出来,此时身后却是再度响起之前那人的声音。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莽撞,这大阵是我花费很久时间才研究出来的大阵,寻常人难破,而且如若是我不继续在外向阵中施加压力,那小子是不会有事的。” 她身子一僵,转而看向那黑衣人,却见那人嘴角得笑意越发浓了一些:“而且现在你所面临的可不是这件事情,那小子尚有自保之力,但无暇顾及你,甚至于都无法感知到大阵之外所发生的事情。” 那黑衣人顿了顿,随即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可你就不一样了,如今你所面临得事情,可能你有千张嘴都无法解释清楚了。” 没办法解释清楚 还有之前自己体内那股奇异的感觉,以及之前那些朦胧的幻象。 竹词心底一沉,或许是她一直都在担心且害怕的那件事情发生了。 封印被突破,魔印现,魔相生。 怪不得自己之前在稍微恢复意识的时候,看到那些浮雪山之中的人皆是满脸不可置信与震惊之色,甚至于有些面上还毫不掩饰得透出厌恶之色。 “或许你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而那黑衣人似乎还是嫌竹词心中不够坚定,挥了挥手,专门召出一面不大不小正好能够照出竹词身躯的水镜,面上笑意是越发浓了些。 竹词并未来得及去思考这面前黑衣人做法为何会这般怪异,一下子在水镜中看到自己此时的形象之后,竹词怔在原地。 这还是自己吗? 而此时地面上缓缓传来不低得话语声,但多是嘈杂,许多人都在说话,而且讨论得非常激烈,不去仔细听根本无法分辨出他们在交谈讨论着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竹词隐隐约约可以晓得,那些东西都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她有些僵硬得转身看向地面,却是首先看到那个在人群中分外显眼的白发金瞳之人,跟故绪的外貌极为相似,本该显得亲切的面庞,却是因为面上那股故绪永远不会摆出来的表情,而使得竹词心中阵阵发凉。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在暗中布下迷局,一步一步引我走入深渊,又究竟是谁引来了他们,我原以为是针对阿绪,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 竹词怔了片刻,蓦然笑了笑,而看着地面上那亦然是在抬眼望着她的狐言,在见得竹词如今如此神色之后,也是抿唇笑了笑,面上丝毫没有之前在跟众人指出竹词之时的愤慨与悲愤。 此时在仙界之中,轩辕祸跟那白衣女子站在灭雪的墓碑之前,两人沉默许久,自之前白衣女子送走轩辕湛被轩辕祸发现后,只不过是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停在这墓碑前,再未说过话。 良久,轩辕祸蓦然间开口:“琼萝,我记得当年你与惊宵之间,也曾出现过一个人,只不过那人是女子,她喜欢惊宵,在与你争夺惊宵罢了。” 那与轩辕祸站在一起的白衣女子,便是上上代得仙君惊宵之妻,在惊宵死在雪神域之后,就一直失踪大家普遍都以为她已经死了的琼萝。 琼萝听得轩辕祸的话,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没有想到这轩辕祸会乍然间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算得上是十分久远了,她足足想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想起来。 不过在想起来之后,她心中也大抵对于这轩辕祸的心思有了几分了解,琼萝心中无奈笑了笑,面上仍是保持着平静,低低道:“不错,我约莫还记得那女子的名字,是个小花妖,叫灵粹。” 轩辕祸沉默片刻:“是叫粹灵。” 琼萝“啊”了一声,面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瞬间改口:“刚刚说反了,是叫灵粹。” 轩辕祸:“” 那是在琼萝跟惊宵两人还是凡人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了,众所周知的事情,这琼萝跟惊宵并非是天生仙骨,而且在仙界也是无亲无故,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从凡人开始修炼,一步一步走到后来飞升成仙,在仙界闯荡,最终成为仙君仙后的。 而且这惊宵与琼萝之事也是在仙界广为流传,他们二人的名声也是甚远,而且也正是因为轩辕祸当年也是跟随他们一起闯荡,所以名气也是在那时被传出去很广。 而在惊宵跟琼萝飞升之前的故事,多数人只是知道这二人天资卓绝,且又肯努力用功,最难得的是还有一股不服输肯拼的精神,至于再多的比如是八卦一类的什么东西,那知道的人可就不算是太多了。 惊宵跟琼萝二人其实是从很小的时候就相识了,两家是世交,所以这两个小孩自小就在一块儿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在开始修炼之后,也是没多久就结为道侣相辅相成,修炼极为神速。 且这两人的皮相长得也不算是差的,追求者自然是不算少数,即便是有许多人知晓这琼萝与惊宵互相之间的关系,有些人就自觉不再去打搅,而有些人则是不死心,总是要去试一试。 这花妖灵粹,便是那其中之一。 不过除了灵粹之外,惊宵的追求者烂桃花倒也不少,而且琼萝那边也是桃花朵朵开,轩辕祸独独提出这个灵粹的名字,大概是与她当初的故事有些许关系。 那灵粹一开始只是琼萝精心培育的花圃中一朵姿色颇为出众的花儿,不过这灵粹心思鬼得很,及早便是因为机缘而生出灵识,但是却从来没有告诉过琼萝,反倒是在惊宵时不时来此与琼萝赏花采药时,对那灵粹花颇出赞叹之言,加之惊宵个人谈吐高,皮相好,修为还很高深。 所以那灵粹一来二去便是喜欢上了惊宵,而就是在她喜欢上惊宵之后,才发现那惊宵似乎已然是深深爱上了琼萝,心中不服气,便是打算搏一搏。 她用自己的花灵为交换,托人去世上寻找了最为美丽得女子品相图,最终自己千挑万选,凝合出一张绝色容颜,比之那琼萝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也就是在她化形之后,才假造惊喜,将自己生出灵识且可以化形之事告诉了琼萝。 琼萝那时不晓得灵粹心中鬼事,极为高兴,吃了饭便是带着灵粹去找惊宵炫耀,而男子又有哪个不喜好美人?见得灵粹之时,惊叹这花妖居然会有如此姿色,就是多看了几眼,哪知就是这多看的几眼给了那灵粹信心。 后来灵粹借着琼萝的名义,几次三番去赖在惊宵那里,有意无意撩拨,可惜那惊宵是个直肠子,唯一能挤出来一点儿的情商都被用在琼萝的身上,愣是没感觉到那灵粹得用意,只是觉得奇怪。 日子久了,惊宵反倒是起了疑心,这灵粹是不是与琼萝有什么矛盾,就去找琼萝商量,哪里知道琼萝丝毫不知这灵粹离开她这里是去了惊宵房中,她还道是这小花妖天真烂漫,天天出去耍。 知道这事儿还了得?琼萝立刻把灵粹逮了回去,严厉审问,哪知那灵粹丝毫不为自己辩解,只是声声称道如果是那惊宵之前对自己没有半点儿情思,自己何苦这般纠结? 如若是一些神思敏捷的女子听得此话,怕是要冷笑一声好计策,这种话说出来,就算惊宵跟她没什么,也怕是要变得复杂不堪,势必要影响到惊宵与琼萝二人之间的感情。 但是灵粹想错了路子,一来是琼萝对付这种小桃花向来得心应手,而且对于自小一起长大的惊宵,那是知根知底,就算是他带着一个陌生女子回房过了一夜,琼萝都知道他在跟那女子干嘛,想要用这种离间计,是那灵粹糊涂,二来便是那句老话。 惊宵情商低,是个榆木疙瘩,仅仅能够挤出来的那么一点儿情商都被用在琼萝的身上,要是他真的跟灵粹有些什么事情,怕不是慌张藏着掖着,哪敢来琼萝跟前认真讨论她们两个是不是生了嫌隙闹别扭 所以那事儿后来不了了之,琼萝想起这事儿,着实还是废了些脑筋,也是艰难想起来,当初在那之后,灵粹就被她逐出了山门,后来的去向再也不知道了,对于她跟惊宵来说,这般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后来飞升成仙在仙界,也是遇到过不少。 如今轩辕祸乍然提起这件事情,琼萝疑惑一阵,也是明白。 当年的她与灵粹,本可算是情深义重的好友,甚至于说是好姐妹,那灵粹是琼萝花圃里最好看的一朵花,是琼萝最用心养育的,在她生出灵识且化形之后,琼萝更是处处为她着想,只是后来可惜。 而轩辕祸与那胤玄,当初其实也是一对很好很好的兄弟,共同历经生死,如若不是发生后来的事情,他们两个之间,或许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到兵戈相见,不死不休的地步。 本都是没必要发生的事情,却全部都为情之一字而困住,且是牢牢锁死,丝毫没有走出去的空隙以及余地。 如今在这灭雪的墓前,琼萝低低给那轩辕祸以极简短的话将当年与灵粹之间发生过得那些事情说了说,便是没再说话,而轩辕祸则是沉默良久,深深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再次说话了。 而琼萝则是一直看着那轩辕祸,随后扭头将视线转移到那灭雪的墓碑上。 吾妻灭雪之墓。 “吾妻”两字刻得尤其深入,想必当初刻字者极为用心极为用力。 琼萝心中轻叹一声。 轩辕啊,你可否是已然对于当年所做的那些事情,感觉到后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再见天涯(上) “仙君只是让仙侍传了消息来浮雪山,说是掌门在南海之上陨落,却并未说明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这狐言出来得莫名其妙,在此之前掌门可从未向我们提起过他的存在,而且此人与少掌门长得一模一样,他来浮雪山的目的如何还尚且不清楚” “你懂什么?!如若不是狐言大人,我们浮雪山能够在掌门跟少掌门都不在得情况下成功抵御这魔界来兵?就此你还要怀疑狐言大人,莫非你已然是有意投靠魔界?!” “你这是什么话?我在浮雪山呆了二十余年,对于浮雪山的情义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入山不到一年的人来说,你不认得那女子,我可认得。” “那是昆仑山掌门昆玥的亲传弟子,昆玥大人与掌门乃是过命的生死交情,你可知道随意给人家的徒弟安插如此罪名是何等大逆不道?!” “我是不认得那女子是谁,但是周遭之人之前来此地见到那女子之后,大多数都谈及竹词,而且狐言大人也曾说过,若非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肯相信这便是真的。” 竹词还尚未来得及出声与那狐言说话,狐言所处的地面上已然是炸开了锅,因为之前狐言所说的话,以及之前竹词转过身来,极为浓郁的魔相,使得众人对于狐言的话,更加多了几分信任。 但其中也不乏一些尚存理智者,他们并不是丝毫没有怀疑过竹词,但是却也是在浮雪山待了多少年,对于浮雪山跟昆仑山之间的情义以及交情,哪能不清楚?就此凭借一个他们都从未见过之人的话,信了竹词就是杀害重羽的人,岂非是太过草率? 可是此时在与那些人辩起来之后,这些人才是惊奇发现,浮雪山中的老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然是慢慢离开了浮雪山,有些是莫名失踪,而还有一些是离开浮雪山外出云游,至今不得音讯。 而浮雪山中如今所存得,大多是一些刚刚入山不久,或者说是刚刚成为长老不久得新人,也难怪这些人会对于莫名出现得狐言如此信任。 更为可怕的是这些老人根本不知道那些浮雪老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慢慢开始“脱离”浮雪山,等到如今这样的时刻,居然就只是剩下他们几个人。 虽然他们几个人尚且保存着一些理智,但是毕竟信任狐言的人更多,且他们这些老人大多已然是开始闭关,勤加修炼,或者说是研究一些丹药与药方或者是炼制一些器物,大多数都已然是不露面了。 所以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不识得这些人也是正常之事,而且这些人在那些弟子得心中,也丝毫不占据着地位,所以如今才会如此理直气壮得跟他们反驳争论。 这些事情他们早该发觉,却不知道为何直到现在感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蓦然发觉己方老人已然是少得可怜。 在与那些年轻人争论之际,那老者蓦然间看了不远处的狐言一眼,仅仅是一眼,心中就是蓦然间开始悸动,可那狐言分明没有看他,为何自己心中会如此慌张? 那年轻人见这老者不再言语,是以为自己说过了他,使得他无言以对,心中正是得意,却是在此时听到空中传来一阵有些虚渺得声音。 “所以你兜兜转转,设下这些圈套,蛊惑林湖,诱使赵祎祸乱昆仑山,甚至于说是后来对于阿绪表现出的那些敌意,到头来只不过是因为我这么一个目标而已。” 竹词定定看着那地上站着的狐言,以灵力将声音裹着散布出来,使得自己的声线即便是十分平静,地上的人也全部都听得到。 而在竹词的声音传出后,那地上的人群显然是怔了怔,不过很快就有嗤笑声传出来:“从一个魔族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不过就是到处抹黑人,谁信谁是猪脑子!” 竹词淡淡瞥过去,却见正是之前那个与老者争论的年轻女子,容貌倒是也算得上清丽出尘,只是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这女子话中带讽,竹词总觉得此人生了一副尖酸刻薄相,而且言语之间,似乎在不停讨好那狐言。 看来这狐言为了今日,之前在浮雪山中也是做了不少的准备,不然也不会有这般多的支持者,这也足以见得这狐言为何如今这一天,怕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那狐言听得竹词的话,只是看着竹词笑了笑,因着他是背对着人群,所以他面上的这笑旁人并不能看到,能够看到的唯有与他遥遥相对的竹词,还有以虚空为椅,坐在竹词身后面上极为闲暇的情逍。 “我不晓得姑娘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前一直遵循师尊的教导,在浮雪山闭关不出,从未外出过,不知道姑娘如今为何要如此污蔑我,狐某与姑娘此前可从未有过恩怨。” 似乎是为了专门说给周围的那些人听,狐言收了面上的笑意,反而是摆出一副极为无辜的表情,我见犹怜,还故意特别大声将那些话全部说出来,几乎人人都听得到。 加之之前那女子那般大声讥讽的话,周遭原本就是站在狐言一边的人,便是更加倾向狐言那边一点了。 竹词一怔,蓦然间瞪大眼睛:“你胡说!” 但这句话她似乎并未能够成功得传出去,似乎是被人以极强的灵力给阻隔在这片天地之间,她怔了怔,随即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眯了眯眼,却并未开口。 情逍笑了笑:“既然知道他是故意欺骗你,你为何还要去质问他?都是没必要的事情。” 竹词沉默片刻:“你到底是谁?” 似乎是没有想到竹词会来这么一句话,情逍是顿了顿,随即才轻声笑笑:“告诉你也无妨,我觉得你可能是故人后代,所以有心想要帮一帮你,如果你想要回到魔界去,我可以帮你。” 说罢,他似乎是想到自己之前还从未跟竹词提到过自己的名字,才是又补充道:“我叫情逍,如若你当真是我故人后代,我不讲究甚么辈分之分,唤我一声伯祖便好。” 听到此时,竹词心中疑惑更甚,说来也正常,这情逍前不久还跟她与故绪两人兵戈相向,算是一个不死不休的情景,如今突然就是变成了自己的“伯祖”,还真是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但竹词心念一转,转而看他:“你说的可是上一代魔主胤玄?如若是他,那么我应当是你所以为的那个人,胤湮是我的兄长,胤玄便是我的父亲,而灭雪则是我的母亲。” 对于这亦正亦邪的情逍,竹词并不敢抱有太多的信任,但是此时故绪被这人困在那大阵之中,无法脱身,此时最重要的其实也并不是自己究竟会被那些不相干的人如何看待,而是故绪及早脱险才是。 在说罢之后,竹词果真看到那情逍原本波澜不惊的眸中掠过几丝喜色,不过很快就是恢复正常,他笑笑:“我知道你这小丫头不信我,这般与我透露不过是为了救那小子。” 竹词眸色微沉,并未说话,如若是要说实在的,此时她心中对于这情逍,还是敌意更多一些。 “我会撤掉这道大阵,只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竹词皱起眉头,咬咬牙问道。 情逍笑眯眯得道:“等你把如今面前这麻烦给解决了。” 竹词一怔,随即转身看了看那地面上正在热烈讨论而且时不时看向这里的一群人,还有那面上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得狐言,不觉是一阵头疼,转而是看向情逍:“他们如何看我我丝毫不在意,而且如今大约便是那狐言筹谋已久的事情,岂能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情逍挑挑眉,竟是顺着竹词的话说了下去:“好像也是,毕竟如今浮雪山中明事理的老人大多数都被支开,远离浮雪山到处云游,而且浮雪山被魔袭得事情也是被封锁着消息,大概那些人晓得还要很久的时间,如今山中的人似乎都是听信那狐言一人的言论呢。” 说到此时,情逍似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狐言狐言,可不就是胡言?胡言乱语,只是这胡言乱语却也是多的人相信,流言蜚语又有多少是真的?可是只要有人信,那就是真的。” 在情逍说到后面的时候,竹词已然是注意到那情逍的声色有些变变动,而且眸中闪过几丝狠厉,似乎是想到了以前的什么事情,心中不觉起了些许疑惑,但是此时显然不是个询问的好时机,而且她跟这情逍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 “丫头,你为何想救那小子?” 竹词怔了片刻,蓦然间听到那情逍抬高了些声音询问她,便又是怔了怔,并未思索,随即就是道:“他救过我,我承过他许多情。” “就这样?” 竹词看着眼前人那面上有些许揶揄的神色,脸上不觉是有些许发烫,却还是故作平静,冷冰冰道:“就这样,怎么?” 情逍耸耸肩,道:“不怎么,我还想如果你这小丫头喜欢那小子,我送你个人情将他放了便是,哪里知道原来你们两人的关系还不到那种地步啊,那就算” “你放了他。” 竹词打断他的话,立即说道。 情逍住了嘴,转而笑眯眯看着竹词,顿了良久,直到看着竹词脸颊越来越红,都要堪比瞳孔中的那抹红时,才不紧不慢得说道:“你喜欢他啊?” 竹词抿了抿嘴,心里道这人真的是很讨厌,却还是不情不愿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恩。” “可是他是九尾天狐,属于仙界诶,你却是魔族之人,仙魔两界自古就合不来。” 竹词睁开眼看着他:“仙魔两界合不来,跟我与他合得来有何关系?” 情逍一顿:“没什么关系。” “九尾天狐只是惯常居住在仙界,为何就属于仙界了?山河录上可曾是记载着九尾天狐乃是被划分到仙界的异兽生灵?” 情逍摸了摸下巴:“啊这倒是没有,这九尾天狐还是处于六界之外的地位的” 竹词看他一眼:“我父亲胤玄是魔族吗?” “是。” “我母亲是仙界之人吗?” “是。” “他们后来在一起了吗?” “这可不好说” “那我是怎么来的?” “呃这话不能这么说丫头” 竹词深深呼吸一口气:“就算上边说的那些都不成立,那么我喜欢他,这跟我是魔族之人,他是仙界之人有关系吗?” 情逍沉默良久,没有说话,而竹词还从未有过如此多话的时候,大多数得时候她都是一个人悄咪咪在心里思索这些问题,从来不敢跟别人诉说,或者说是询问。 可如今见得这情逍,心里的那道阀门却像是蓦然间被打开一般,这话就像是流出去的水,一股脑全倒了出去,毫无保留,也不会终止。 在说完这些话后,竹词自己也是怔了怔,随即心中蓦然清明。 是啊,自己何必纠结那些事情?自己只是喜欢他,而故绪也喜欢自己,他们两个想要在一起,两情相悦,何必考虑世俗人的眼光跟阻拦?自己思虑那么多,也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此时那情逍似是想到什么,笑了笑,轻声道:“丫头啊,你可是把我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祖上辈辈都没有出一个如你这般能言善道的。” 竹词看着他,并未说话。 情逍说如若她真的是胤玄的女儿,那么就是他之前所以为的那个人,可以唤他一声伯祖,而若是唤他伯祖,加之此人修为高深,已然是远远胜出胤湮,也该是超越了胤玄些许,那么这情逍大约不是与她的父亲胤玄有交情。 而是与胤玄的父亲,也就是竹词的爷爷有些关系了。 情逍看着竹词,眸中赫然是带了几丝淡淡欣赏之意,却也带了些许悲哀,随即缓缓道:“你喜欢他没错,一点儿错都没有。” 竹词心底一松。 而那情逍的声音则是再度响起。 “可这天道法则错了。” 情逍看着面容僵住的竹词,面上神色逐渐变得冷淡。 “人无法与命相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再见天涯(中) 其实在自己开始懂事的时候,竹词就隐约晓得自己似乎并不像是其他的孩子那样,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对于师父昆玥所教授自己的那些关于修仙之事,她很容易就可以理解,而且每每在修炼的时候,都从不会有停顿或者说是堵塞。 但即便是没有障碍的修炼,竹词的修炼进度还是十分缓慢,从那个时候开始,昆玥告诉她没关系,就算她天资真得愚钝,那么昆仑山还有他在,她依旧可以快快乐乐的,而江调却只轻飘飘告诉她不要着急,任何事都将讲究一个水到渠成,等缘分和时机都到了,自然不会辜负有心人。 好在竹词身份不明,修仙一途还极为坎坷,但却有着一个能够为她遮风挡雨发好师父昆玥,还有一个在她遇到难题却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时候,能够一眼看破她心中疑惑随后给予指点的师伯江调,还有着一个不论何时何地,都记得自家山头还有她这么一个小师妹的师兄花以,竹词的生命里可以说是非常简单,在遇到阿玄和故绪之前,就只有四个人。 而那剩下的一个人,就是跟花以一样,处处照顾她的师姐林湖,当年在竹词不慎跌入南海出事之后,她就觉得脑子里很是混沌,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每每在尝试去想的时候,脑子就会烧得特别厉害,所以后来也就不再去想。 直到后来,在那风息湖底,不知道是何缘故,令得她想起了当年那事。 直到那时候,竹词才晓得原来这个她当年最亲近最依赖的师姐林湖,实际上并不如自己所一直以为的那样在对她好。 “其实你本不该来这昆仑,我已经拒绝了那个人,本不会再牵扯进那些事情里的,如果没有你,我本该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的。” “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会害了挣个昆仑,害了你身边对你好的每个人,你知不知道你自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是个不祥之人,你未出世之际害死了你的父亲,而在你母亲生产之日,生下你之后她就立刻去了,如若不是为了偿还你母亲的人情,那人又为何会保住你的性命,而如若不是为了报复你父亲,又为何会把你托付给这世间第一大仙派昆仑宗。” …… “其实你消失就好了,在见到你第一面我就认出了你,师父也好,师伯也罢,还有师兄,他们都对你很好,我想你也不会想要某一天他们全部因你而死,所以……” 竹词当初很小很小,看着身后直那个眼睛勾勾盯着自己,笑得有些狰狞的林湖,她心中所能浮现出的情感,唯有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的师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师姐之前不是很喜欢她吗? “只要你消失其实一切都会好了啊……” “师……师姐……” 她很害怕,看着林湖抬起手,直直朝着她走过来,周遭也出现极强的威压,将她死死压制住,竹词心中胆怯,有些不敢相信得叫着林湖的名字,开始小心翼翼往后退,殊不知身后即是悬崖,没有走动几步,就是半只脚踩空。 她猛然回头,抬手下意识朝前抓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身子不由得后倾,却被一人紧紧抓住手腕。 悬崖之下是汹涌浪潮,南海之水,最为美丽,却冰凉之际,生有无数凶兽,是比东海都要危险可怕的存在,正所谓越美好的事物,就越是容易让人失去防备,就愈发危险,而天上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周遭有清爽海风拂过,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美好,唯有在竹词眼中,显得可怕。 尤其是面前林湖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庞。 “师姐……” 竹词见林湖抓住自己的手腕,她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倾斜的身体是极力想要攀回崖边,林湖猛然抓住她的那双手,仿佛给了她意丝希望,但几乎就在瞬间,耳边再度传来林湖的声音。 “乖师妹,死亡很快,一点不痛的。” 林湖笑着说话,但声音传到竹词的耳朵里,显得尤为刺耳,如此语调,就像是往日竹词生病嫌苦不想喝药的时候,林湖端着药碗坐在床边,柔声安慰道“乖师妹,喝药很快的,仰头咽下去就喝完了,喝完吃颗糖,一点儿都不苦。” 后来呢? 后来林湖一般都会把药放在竹词嘴边,顺便捏住她的鼻子把药给灌进去,只不过一直以来没觉得奇怪罢了,直到自己的身体完全失重,朝着悬崖下边的海面坠落,竹词心中才会想起林湖在日常细节中对于自己的些许像是发泄一般的小动作。 俗话说就是人在死亡之前,会想到很多事情,兜兜转转一念之间,死亡是很快,但是竹词侥幸又活了过来,却忘记了在南海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后来兴许林湖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也是看出竹词还有贵人相护所以不敢动手。 在风息湖底,做完那场梦,竹词想起了全部的事情,是想要在回昆仑之际,向林湖问个清楚,却没有想到会在中途出了偏差。 谁都有可能出事,但竹词从未想过出事的会是最不可能出事的玄碧琴。 即使当年之事记不得,竹词在清醒过来之后,只当自己是调皮受伤,但不知为何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自那时起就开始不断做一些奇怪的梦境,直到后来再次不慎落水,跌进冰湖。 对了,跌进冰湖。 这次的事情她记得很是模糊,却依稀觉得似乎还是跟林湖有关。 而后她就见到了玄碧琴,接触到了阿玄,虽然一开始的相识算不得多么愉快,但说到底这玄碧琴帮了竹词不少忙,是一个亦师亦友的存在,他虽然只是残念,却懂得要比昆玥都多得多。 竹词自记事起生命中存在的人并不算多,所以她很懂得珍惜,即便是知道玄碧琴和玄迟早要与自己分别,她也只是想要好好道个别,不让自己过于遗憾罢了。 但是显然现在想这些已经是太迟了,就在刚才,玄碧琴从空中跌落,摔在地上,断成两截,兴许是原本再空中的时候就断了,也兴许是在空中的时候,出了事,失去了灵力,后而在跌落到地上的时候,成为了一把普通的漆黑长琴,随后禁不住摔落的强烈撞击感,所以断裂。 但不管怎么说,玄碧琴断了。 那阿玄呢? 竹词想起当初曾经在听闻过玄碧琴之后曾问过昆玥的一些话。 “都说这些灵器是天地灵物,可自生灵识,但终究都是依附在灵器本身上,如若是有一天,这灵器损了,那么原本由灵器而衍生,也依附于灵器而生的那抹灵识,最后又会是如何?” 昆玥那个时候足足想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犹豫开口“按理来说,一般只要是在灵识还在的时候,灵器外层实际上是有一层保护的屏障,如果这道屏障没有碎裂,那么灵器本身便是不会受到干扰。” “那若是这道保护的屏障也碎裂了去呢?” “保护的屏障本身就是那灵器衍生的灵识所化,屏障碎裂,一般就是器灵已死,消散无踪,而器灵死去,灵器还如何再称为是灵器,不过就是一把毫无生气的铁兵罢了,自然就是寻常兵器,易损易折。” “那玄碧琴被传的这样玄乎,它的器灵是不是就是非常强大的存在,永远都不可能会被击碎呀。” “嗯……从古至今还没有人拥有能够击碎玄碧琴的实力,但是只要是灵器,生有器灵,而灵性越强的灵器,所衍生出的器灵久越是强大,灵识就越是独立,而一旦灵识独立,就会有自己的人格,一旦有了感情,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概论,那都是不可预估之事了。” “玄碧琴很难被人击碎,但是它自己可以击碎自己,自我毁灭最为致命,是无人可救的。” …… 它可以自己击碎自己。 自我毁灭最为致命。 无人可救。 …… 竹词坐在地上,有些呆愣得看着不远处静静躺在泥土之中已然毫无灵力存在的两截断琴,一时间还无法反应过来。 不是还在不久之前,还一起说话,想着该怎么从这凶兽手底逃脱? 花以老远看到哪凶兽发怒,心下一惊,是加快速度匆忙赶来,离得近了些就是看到那凶兽脚底不远处的竹词和故绪,故绪是浮雪山少掌门,花以见惯世面自然是识得,只是故绪的修为和历练如何他心中有数,没想到连他一起也是搞成了如此狼狈模样,不由得是担忧起来。 加之看到竹词有些不对劲的神色,花以心中一急,是把那凶兽当成是造成一切的导火索,以为它已然完全被操控神识,如此情况下已没有其他法子暂时镇压它,花以收起烟斗,凛神瞧着那凶兽,双手抬起于胸前飞快结出一道小小的阵法,虽小却极为精致,不出片刻就是结印完毕,散出亮紫色光芒。 那小小法阵在花以面前滴溜溜旋转片刻,后而在花以的右手手指轻轻一点之际,猛然离开花以的身前,朝着那显然被花以威压所镇压住的凶兽而去。 “阿词。” 故绪自然也看到了那两截从天而降的断琴,也自然是识得那断琴就是玄碧琴,玄碧琴一向被人们给吹嘘得如何如何神奇强大,如今却就这么摔毁在他的眼前。 只是他还来不及去想其他更多的东西,只是瞧见身前的竹词身形僵硬,不由得是强撑着自己已然乏力的身躯,缓缓起身,走到她身旁,张臂将之拉入自己怀中,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低低安慰道。 “别看。” 一是别再继续看那断琴,二是别继续看那凶兽的下场。 花以结出的那个阵法,故绪识得,这是一种修阵的术士所会施展的最为恶毒的阵法,被此阵法所困住的人,如果没有提前准备解读过解阵之法,那大概就是必死无疑,而且会以最残酷的一种方式死去,但是好一点的就是这种阵法只是会对躯体所造成影响,只是会使人承受极大的痛苦,神魂完整度却不会受到影响。 花以这个人故绪也不陌生,知道他修为高,知道他极为护短,却没有想到他会在一出手,就使出如此恐怖的阵法,故绪也曾修习过阵法之术,只是后来没有精修,只是了解,他也从未想到过会这么快见到这样一个阵法。 但不论如何,这阵法消失之前,那凶兽的躯体简直堪称可怕,无论如何故绪不能让竹词看到如此恐怖瘆人的场面。 在感受到眼睛上所覆上的一丝丝温热,竹词艰难寻回属于自己的一丝神识。 故绪的身躯并不温暖,反而很冰凉,还带着浓重的泥土气息和血腥味,但是缩在故绪怀中,感受着他有些虚弱的呼吸,还有他极力覆在自己眼睛上不让自己看的手,还有……还有那一句……别看。 原本冰凉的手心蓦然感受到一丝温热,故绪微微诧异,却才反应过来是那只手所覆住的双眼在流泪。 “阿词?” 凶兽被困在阵法中,故绪下巴抵着竹词的脑袋,静静看着那阵法之中所发生的一切,阵法隔绝的声音,既让他感觉到庆幸,又让他感觉到遗憾,而在感受到手心处的几滴泪水滑动,故绪微微动了动,随即低头看向竹词,却并未撤回覆着她双眼的手。 玄碧琴的突然离去,的确令得竹词极为恐慌不知所措,离山太久,她已经很久见不到自己心中所信任的那些人,本就缺失安全感,如今亦师亦友自己还甚为依赖的玄碧琴突然之间离去,使得她无法接受,一下子觉得被抛弃,一个不小心,就又是走了死胡同。 幸而故绪将她的心神诶唤了回来。 “阿绪,谢谢你。” 竹词抬手抓紧了故绪的衣服,又是往他怀中缩了缩,低低说道。 见得她如此,故绪不知为何心中竟无半点喜悦,有的只是对于怀中这个女子的深深愧疚和心疼。 他紧了紧胳膊,是抱紧了怀中的女孩,一个极低极低的声音在自己的心底响起。 对不起,阿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章 再见天涯(下) 其实要说起情逍当年的事情,那真是三言两语根本就无法说完的事,毕竟也算是一代人的恩怨了,但情逍又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真的给那竹词讲当年那些琐碎的故事,他问了问竹词,还未等到竹词的回应,就是自顾自摇了摇头。 “我这个时候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老糊涂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竹词有些许懵逼,但是却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现在她心中大多注意力并不算是在这件事情上,但却并不等她继续思索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又是听到那情逍的声音。 “眼下这些事情我看是够你忙的了,丫头,你不是想要我把那小子放出来?” 竹词转而看向那情逍,没有说话,只等着他继续说。 而那情逍见此,则是笑了笑,随即道:“要我把那小子放出来也没什么难的,你只需要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什么事?” “把那些人全部都杀了,我就顺你的意思,把那小子给放出来。” 竹词蓦然瞪大眼睛看着情逍,有些不可置信之人刚刚说出的话,随即很快就是皱起眉头,下意识就是道:“不行。” “为何不行?” “那我为何杀了他们?” 情逍微微挺直了一些腰背,看着竹词正经道:“因为这些人不坏好心,不辨好坏,被人端着当枪使,将来是要坏事的,而且现今就已经走上坏事的道路了,我叫你这般做,只是为你好而已。” 他笑了笑:“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如果你照着我说的去做,那么我会依照诺言将那小子放出来,而且你们也能够不顾世俗,继续恩恩爱爱,甚至于做一对神仙眷侣。” 竹词皱着眉头看了看那情逍,摇了摇头:“不行。” “怎么还不行?” 竹词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但是语气甚为凝重:“滥杀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之事,这是师父教过我的。” 情逍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正人君子?丫头,你是魔族之人,在这天底下的世人眼中早已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你师父如此教你,但他却也不见得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你可知那正人君子从来活不长久,唯有小人遗留万世,且为了自己的事情,哪里是能够与正人君子与否联系得起来的?” 竹词被他绕了一圈,却还是坚定得摇了摇头:“我记着师父的话,不止是因为那是师父告诉我的话,而是因为我觉得师父说的那些话很对,所以我才会一直记在心里,师父是不是正人君子不重要,我只知道师父待我好,他便是正人君子。” 听得竹词的话,那情逍面上顿时浮现出几丝兴趣:“那小丫头你觉得我是不是正人君子?” 竹词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情逍大笑几声,随后止了笑看着竹词问道:“为何?因为我是魔族吗?” “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与阿绪出手,甚至于为了一己之私,不说清楚就要他的性命,如今更是以他的性命要挟我去杀更多的人,你怎么说都不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情逍笑眯眯道:“那我可曾真的伤到你与那小子?” 竹词一怔,摇摇头:“这倒是没有” “那我即便是叫你去杀更多的人,有没有告诉你为何要如此?而且你有没有真的出手照着我说的去杀人?” 竹词沉吟片刻:“没有。” “那你说我不是个正人君子?” 竹词沉默片刻,那情逍是笑眯眯继续看着竹词,并未开口继续说话,而沉默片刻后,竹词小声说道:“那你勉强算是个正人君子。” 情逍轻轻笑了几声,随即似是不经意朝着下边扫了一眼,随即是低低道:“我可再说一遍,下边那群人,始终是要坏事的,如若是今日不除去他们,后患无穷,而且很有可能一步走错,便是永远无可挽回的了,你真不打算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竹词摇摇头:“不,你换一个。” “那好,换一个就换一个。” 这情逍竟是意外得好说话。 还不等竹词惊诧,那情逍的声音就是再度响起:“我换一个要求,就是日后我唤你来魔界之时,你不得拒绝,要你来,你就得来,而且我要你做什么都得做,如何?” 竹词点点头:“这个可以。” 情逍有些震惊:“你不怕我让你去死吗?” 竹词沉吟片刻,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可真是脑子里边不装东西啊,我不会叫你去死,也不会叫你做你无法做到的事情,你这小丫头” 之后的话情逍就没有继续说了,而竹词眨了眨眼,也没再思虑,不过心中倒是还仍存在着一丝疑惑,为何之前在那情逍提出那般要求的时候,自己丝毫没有怀疑过他会提出一些会让自己很尴尬且很为难得事情呢? 素不相识,为何会下意识产生这种信任? 不等她细想,似乎是因为之前情逍刻意布下的屏障缓缓消散,那些地上的人谈论的嘈杂声是越来越清晰,竹词一怔,随即想起来自己此时似乎是还身陷一个大麻烦之中。 而且不知道那狐言究竟是在她与情逍谈话的这段时间里跟那群浮雪山中人说了些什么,此时那些人大部分在看着她的时候,面上已然是带了不少的鄙夷与疏远。 虽然不太清楚那狐言具体所说的话,但是竹词不用想也知道大抵就是一些自己本是魔族之人,这么些年来一直是潜伏在仙界之中,如今在见到魔族之人后,无法再隐瞒下去,才不得已亮出身份。 她扭头看了那道金色光柱一眼,随即心中有些沉重,或许他还要将阿绪被困入这道大阵之中的事,全都按在她的头上。 还有之前在自己体内封印突破,稍稍恢复神识的时候,似乎是听到那狐言很大声得说过什么话,隐约是与重羽有关。 “我想起来了,当年在那南海之上,师父曾叫我躲起来,我侥幸躲过一劫,却正巧看到师父当初是遭了何人的歹毒之手。” “那人本是为了杀害碧海而去南海,却被师父识破她的计策而阻拦,那人气极,趁师父不备,将师父重伤,而后又是趁机下毒手,伤了师父性命。” “师父会掉以轻心,是因为心中本怀信任,因为那人便是他昔日老友最信任的徒弟,所以师父也信那个人,那人便是昆仑山掌门昆玥最小的弟子。” “竹词。” 重羽死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竹词心中蓦然间炸成一团麻。 在竹词再次将视线转移到那狐言身上的时候,却是见得那狐言不知道何时就开始在看着她,且一直在浅浅笑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此时她蓦然间想起当初跟故绪一起在初见狐言之际,那个时候的自己其实还并不晓得当年自己在昆仑山后山之中所见到之人是否就是故绪,只是稍有怀疑。 而那个时候的故绪因为血脉缘故,面貌已然是跟年幼的时候有着些许差别,而狐言的面容却是跟故绪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很像,所以那个时候竹词是差一点儿就把那狐言当成是年幼时自己所见之人。 狐言怎么会不清楚当年之事? 可是他却并未作出否定,反倒是还有意在把竹词的意识引向他,后来如若不是故绪实在忍不住将自己当年的事情告知竹词,怕是竹词还真的会以为那狐言才是自己年幼的时候所遇见的那人。 还有当年的林湖。 昆玥当年告诉自己,林湖实际上是被人蛊惑心神,年幼之际的林湖因为一些误会而家破,归根究底,是昆仑山的不是,所以那个时候孤立无助而心中又是布满怨恨的林湖,就是被狐言找到,而后林湖就是开始被狐言所有意引导去做了很多事情。 而其中有很多事情就是针对于她。 为何? 竹词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与这狐言有过过节,甚至于在当年洛州一见,也不过是她第一次见到那狐言,在此前她就是连故绪都见得很少很少。 等等且不说这些事情,狐言说重羽死了,而且他之前是亲眼所见。 狐言说重羽是自己亲手杀死的,而那个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竹词当然不可能杀了重羽,于情于理,她的修为还远远不及重羽,更何况是重羽跟昆玥本身交情不错,竹词怎会向他动手? 可看着那浮雪山众人的面色,似乎这狐言所说不是假的,那么重羽就是真的死了。 重羽不是被她所杀,那么会因何而死?狐言这般肯定将这个锅丢给自己,想必是当初在场之人很少很少,或者说目睹那些事情的人都已然是被灭口,所以狐言可以毫无顾忌。 竹词想着,心中不觉是有些许不安之感缓缓升腾而起。 当初的重羽是从仙界离开吧,而且昆玥也是从仙界离开,他们两人本就是交情极好的朋友,如若是仙宴结束,相遇之后该是一起叙叙旧什么的,重羽死在南海,南海离昆仑山近,离仙界也不算是远。 昆玥几乎不可能不会感知到南海之上所发生的事情。 可如今重羽死去,那么师父昆玥他 “此女心机颇深,在昆仑山中潜伏已久,如今不得已才暴露身形,怕是令得她赶回昆仑后又是对于昆仑山加以陷害,不如我们就将她擒住,送到仙界去交由仙君处置!” 此时竹词蓦然间听到下方有一女子的声色,是中气十足,极有带头之势,而且这声音似乎是有些许熟悉,她转而看过去,却见一青衣女子站在狐言身后的位置,虽然嘴里说的话矛头指向竹词,但是那青衣女子的双眼却一直停留在狐言的身上。 这女子眼中的神思,竹词见之,若有所思,片刻后即是了然,并未多说什么,也未曾多加理会身后那个似乎一直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的情逍,是径自朝着那狐言所在之处而去。 如今竹词的修为不能说是比之前有多强,她体内的那些封印被突破,带给竹词的并不是实质上的修为突破,但是却也是带来了很多实质性得东西,比如她如今的确是比之以前更加强了一些,但是却并不是强在修为上。 狐言显然也是看出竹词如今气息上所发生的巨大变化,不过他的面上并未出现丝毫变色,似乎是很早就预料到如今会发生如此事情了。 如若是真的要说如今的竹词跟狐言相比较的话,竹词的修为是要更为强悍一些的,狐言的修为来自于故绪,毕竟他是附身于故绪身上的那一只影狐,故绪之前在血脉被疏光进行彻底的觉醒之后,其实也与竹词今日这般一样,修为并未得到真正的实质加强。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上一次的故绪跟如今这一次的竹词,所得到的应该算是一种机缘,但这种机缘却是一直停留在自身的血脉之中,对于以后的修炼之途会有着极大的帮助。 而且虽然是没有给修为极大的提升,只是加强了一些资质,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是另外一种意义的洗精伐髓,身躯和神魂的强度都是得到了极大的升华。 故绪之前的修为只是与竹词不相上下,而竹词因为本身还一直是在抑制着体内的那股封印,所以从不敢全力以赴,所以如果真的要比较的话,竹词大概是不如故绪的。 但这只是在竹词刻意压制的时候,所以如今封印破除,竹词的修为全力以赴,是要比本身修为来源于故绪,但是却不如故绪强悍的狐言强大的。 竹词缓缓落在狐言的身旁,之前站在狐言身后叫嚣着的几人顿时是朝后缩了缩,毕竟那几人也是可以感受得到竹词身上如今已然是与之前截然相反且还强悍不少的气息,心中害怕是自然。 她并未过多理会那些人的反应,只是看着狐言,却是不料那狐言见她来此,只是抬眼看着她轻轻笑了笑,随即道:“你有闲暇时间来问我问题,倒是不如回头瞧一瞧如今谁也来此处找你了。” 竹词略微惊诧,在听到狐言的声音之后,她便是立即感应到一股有些许熟悉的气息停在身后,且有些不稳定。 她微微侧身向后边看了一眼,见得身后之人面容,不觉是惊呼出声:“天涯?” 那人白衣黑发,面容俊朗,不过还带着几分稚气,年纪尚小,正是前段时间她出关后收于门下但是还没有时间教一教的小徒弟天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昆仑之变(上) 虽然琉采晓得辞影对于当年自己救下他的事情一直在耿耿于怀,而且后来一直是有些生气他居然会那般中计最后却是把琉采给连累,但也是开始着手准备为琉采疗伤解毒之事。 而且对于琉采自己身上的毒,他自己其实还是很了解的,辞影想要彻底将这毒素根除,除去那些珍贵药材和灵宝之外,还需要消耗自己极多的修为和灵力。 虽说应该不会危害到辞影的性命,但是在这个天地之中,强者为尊,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会为这天地之中的那些人为之臣服,却也仅仅是限于在自己的修为强大的时候,如果你的修为突然间弱下来,不管因为什么,之前那些曾因为你的强大而臣服与你的人,将会再次变成觊觎这个位置的人。 还不要说辞影这个糟糕的性格之前得罪了多少人,如果辞影因为给琉采疗伤而失去绝大多数修为,那么必然需要作出严密防范,绝对不能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一旦透露出去,辞影必然会丧命。 琉采本来觉得自己就以这样一副模样一直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而且他一点儿都不后悔当初不顾辞影的阻拦,跑去把他们救了回来,后来想过很多次,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他们的命到底值不值得? 不管想多少次,结果和答案都是一样的,其余那些人是否活着,于琉采来说实在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如果没有辞影在,他决计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们的性命,但是只要有辞影在,哪怕只救出他一个人,哪怕他琉采后来不是中毒而是当场被斩杀,也都是值得的。 当然他也不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毕竟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会把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哪个人都想活得久一点,但是必须要活得舒舒服服,琉采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自己就很舒服。 但辞影不舒服。 虽然知道辞影在为自己疗伤之后,会缺失掉大量修为,但琉采也深知,这个辞影性格犟得很,一旦是做了什么决定,那是真的多少头牛都拉扯不回来,为此事琉采之前跟辞影说过许多次,也吵闹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真正有个结果。 这次疗伤,琉采是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会打扰到辞影,既然他是非要如此,那么琉采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减少一点辞影的消耗。 哪知疗伤刚刚进行到一半,琉采就是感觉到从辞影那边渡过来的灵力似乎有了一些动荡,似是心中发生了剧烈动荡,不觉是抬眼看去,却见辞影眉头紧皱,不由得是张了张嘴,但是又见他面上甚是严肃,也就没有出声,但见着他如此模样实在心烦,遂再次闭上双眼。 辞影缓缓睁开双眼,一对瞳珠仍旧是布满灰暗之色,想来仍旧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多年毕竟习惯眼能见物,如今心中一旦有个什么惊诧之事,下意识所作为仍旧是睁开双眼。 虽然他预料到那两个人此时归来,是有备而来,而两个从六界来此的奇怪之人,大概也就是为了那些东西,之前辞影曾答应过竹词,如若是她能够从那风息湖底取回来灵泉之水,就会承诺让她带回一个本属六界中的魂魄,使之再次于六界重生。 但他们自行去寻找,怕就不只是为了带回一个了 辞影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但即便是如此,要治好琉采的病,彻底将他身上的毒消除去,还须得向那竹词身旁的男子讨一些血液,以此来慢慢温养脉络。 而且剩余的灵泉之水,还是被竹词捏在手中,他们有备而来,辞影尽管是不愿意,也得愿意,再不纵容,也是必须纵容,甚至于是还得帮着他们完成他们此行的目的。 只是未曾得到他的帮助,就想要带走那些魂魄,怕是要困难上许多。 想来想去,辞影不愿再为这些事情烦心,重新闭上双眼,开始专心为琉采祛毒之事。 至于竹词耳边响起那两道声音之后,她眼前就是笼起一片浓浓雾气,雾气之后似是有着几道人影在缓缓移动,只是雾气未散,竹词也无法看清楚那隐藏在雾气之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朝身周瞧了瞧,果然不曾再看到故绪的身形,想必自己是再次陷入那奇怪的幻境之中,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的本体会是如何状态,而故绪见她如此,又会如何 竹词眯着眼看着那隐藏在浓雾之后的人影动来动去,不觉是想要朝前走几步,却不曾想到居然真的可以走动起来,往常在经历到这样的幻境之时,她似乎一直在处于被动地步,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这次居然不一样。 既然可以走动,竹词就是缓缓朝前走了几步,哪知那白雾后的人影看起来像是就近在咫尺,只要朝前走几步,基本上就可以看清楚,她朝前走了好几步,没有看清就又朝前走了好几步,却还是没有看到那几个人。 眼前仍旧是浓雾,隐没在浓雾之后的那几个人影,依旧是仿佛处于浓雾后几尺处而已。 “阿雪阿雪” 正在竹词以为这一次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时候,浓雾之后却是猛然间传来一道男子得声色,声音清冽,一直在低声呢喃一句话,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念叨着谁的名字,天底下名字里有雪字的人多了去了。 竹词眯了眯眼,却惊奇发现眼前的浓雾似乎在逐渐变得稀薄,至于那原本被隐没在浓雾之后的几个人影,他们几个人的身形却是越来越清晰,显露在她眼前。 不知为何,在眼前人像还未完全显示出来之前,竹词脑海里,竟是蓦然出现当初在梦中不停出现的一个画面,即一片大雪纷飞的断崖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离她很远很远,视线还被风雪扰乱,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 此时好像是心中有了一些答案,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似乎就是属于她之前在梦中所见那人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的声音她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却在听到他的声音之时感觉到莫名伤感。 “阿雪” 竹词眼前的景物蓦然间变得清晰,果真是如之前在梦中见到的那般是一处断崖,大雪纷飞,只是在这断崖边似乎并不只是坐着一个人,因为除了那个坐着的人,还有两个站着的人,瞧着身形,大概是一男一女。 她朝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些,耳边却又是传来一道女子声音,显然是在强忍着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看什么?” 站在那坐在断崖边的男子身后的女子,蓦然间开口,却是抬头朝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所说,而她身旁站着的那个男子,身形未动,就连脑袋都没有转一下,似乎只是低头瞧着那个男子。 他轻声笑了笑:“小雪不是说在你这一生里,除非他死,不然你绝不会另嫁他人?如今不仅我与他之间的赌他输了,你也得嫁给我,如今带你来此地,只是想让小雪想起当年你站在我面前,跟我说的那句话罢了。” 看来之前那男子口中的“阿雪”还有这个男子口中的“小雪”便都是一个人了,而且基本就是这在场三人之中唯一的女子。 只是竹词心中疑惑的却是为何这两人站在那男子身后,他却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乎是这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一般,而竹词在心中如此想着的时候,已然走到那三人近处,但不管再怎么想要往前走,已经再无法前进一分了。 “你” 不等那女子说完,男子便是开口打断她:“现在我心情很好,因为这个人败在我手里,而且我很快就可以成为你的夫君,让全五界的人都知道你灭雪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他,小雪最好不要在我心情很好的时候,说出任何会让我不开心的话。”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毕竟他现在重伤,精元消耗殆尽,不过是弥留之际,我能够不出手,令得他自己逐渐消散毫无痛苦得死去,已然是看在你自己的面子上罢了。” “所以你带我来看他如此模样,你不怕我随他一起去?你明明知道我心中如何所想,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感究竟是如何,你还” 那男子终于是有了动作,他抬手捂住那女子的嘴,侧脸看向她,另外一只手竖了根指头在唇边,悄声道:“这么多年,小雪早就该知道我对你情谊如何,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弃” 竹词抬眼想要看清楚那个男子的脸,却惊奇发现不管是那个女子还是男子,在面部基本都是一团模糊,她无法瞧清楚他们的面容,却能清清楚楚看到这三个人的后背。 而在听到那男子的声音和笑声之时,不知道为何竹词心中竟是莫名出现一股浓浓怒气。 与此同时,那坐在崖边的男子猛然间重重咳了几声,他身旁的积雪上溅上了几点血迹,想来是他伤势加剧,开始呕血,如此竹词在瞧清楚,那男子的背影极为佝偻显得像是个年岁极大的人,但是从他的声音瞧来却仍旧年轻。 能够如此,除了重伤弥留,基本不会再有其他的可能。 见到这男子如此,那女子身形猛然一颤,似乎就是要朝前走几步去抱着那男子,却被她身旁站着的男子一把抓住手腕,生生将她定在原地,即便她跟那坐在崖边的男子之间仅隔了几步的距离,却像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般,胜过拦着牛郎织女的银河。 而阻止她的那股力量,就来自他身旁的那个男子。 此时那坐在崖边得男子身形已然开始逐渐变得喜欢,他身周开始泛起淡淡的浅红色光点,那些光点围绕着男子的身躯飘动片刻,就是开始飘向远处,似乎它们的离去,也带走了那男子的生命,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形也是越来越虚渺。 那女子蓦地哭喊一声:“不要!” 就是强行挣脱了身旁男子的手。 “小雪!” 竹词听得出那男子声音之中所带着的浓浓惊诧和愤怒,他再次伸出手,直接抓住那女子的后颈,女子还未来得及走出几步,已然是再次被那男子拽回怀中,与此同时那男子朝着崖边的位置抬起手,而手掌处蓦然爆发极强烈的白光。 那白光猛然间包裹住了整个断崖,同时响起那女子惊慌的叫声,竹词心中狠狠颤了一下,之前因为乍起强光,她抬手遮住眼睛,后而再次看过去时,白光已然是散去,而此时那崖边,已然是只剩下两个人。 他杀了他 “小雪,我说了不要让我不开心。” “你不听话。” 竹词缓缓站起身,浓浓愤怒和恨意从自己身体某处开始不断出现,并且在逐渐摧残着自己脑袋里仅剩还可以思考的理智,似乎那个女子身上的全部感情都被传染到她的身上。 “你你杀了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男子的背上,有两个极小极淡的光点,在不停闪烁,竹词在起身之后,怕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目此时已然是一片猩红,脸上也出现了几道不规则的纹路,而她的两眼直勾勾盯着那男子。 这股恨意是属于她自己的,还是属于别人的是她本身就经历过,还是别人的经历,后而将这股恨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但竹词已然无法再维持属于自己的思索,整个脑海已然被那个声音给完全充斥。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 竹词双眸蓦然间亮起一丝血光,越来越盛,而那个男子后背处的两个光点也变得越来越明亮,而这两道亮光在竹词看来,格外刺眼,她此时仍旧保留着浅薄意识,却已然是无法掌控自己的行动,只是看到“自己”缓缓抬手,两道血色光刃从自己手中射出,猛然击中那男子的后背。 而在此后,竹词再没有其他感觉,似乎在此跌进黑暗之中。 恍惚之间,她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都在低声喃喃。 女声说:“我会让你后悔。” 而男声却在说:“你总会知道这场赌局,究竟谁才是赢家” 但这两道声音都被另外一股声音给完全掩盖下去。 那是两道什么东西蓦然破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昆仑之变(中) 竹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之间对着天涯问出那句话。 似乎在很早之前,自己心中就已然是有着一分感应,如当初在与故绪脱离轩辕祸跟北翼的追杀之后,抵达苍枫山附近的时候,两个人在那个时候都曾经是感觉到一阵心悸,就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是极为仔细得想了想,想不出大概有什么事情会在那个时候发生,毕竟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个才算是被针对的矛头,还有谁能够被波及到比他们两个还要危险的地步? 只是那个时候的竹词跟故绪或许都没有敢去想,那个时候两人心中的强烈心悸,正是预示着他们最亲近也是最重要的人即将与他们阴阳两隔。 重羽跟昆玥两个人都死了,这是竹词跟故绪从来不会去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天涯看着面前竹词如此面色,不觉是心生几丝懊悔,之前玖灵的确是将此事告诉了自己,但是曾犹豫提及自己如果可以,不要在竹词回到昆仑山见到花以跟他们之前告诉她这件事情。 玖灵应当是害怕竹词在恢复魔身之后,一时间无法很好得控制自己的思想以及行为,做出一些无法挽回且错误的事情。 而此时见得竹词的反应,显然不算是很好。 天涯对于竹词的事情,后来也是有些许了解,这竹词尚且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时,就被昆玥不知道从哪里抱回了昆仑山,本就是一个从小抚养长大,说成是父亲一般的人也并不算是过分。 而且当初在昆玥将竹词带回昆仑山的时候,还因为竹词自身体质和引来的一些异象问题,而引发一场几乎是全山的反对之潮,全部都子啊反对昆玥将竹词带回昆仑山,说是这女娃娃不详,会给山里带来不幸和厄运。 即便是天生异象,却如何能因为那些人心中所担忧的虚无缥缈之事而就此扼杀一个尚未记事的小小婴孩?当初的昆仑山几乎是除了没有作声表示态度得江调之外,包括昆玥的师父也都是在反对昆玥。 甚至于当初的昆玥跟山里许多人闹得十分僵硬,而且后来在昆玥很强硬得将竹词留在昆仑山后,昆仑山中有几个固执不肯接受的长老和弟子,是愤然离山,再未回去过。 后人在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也颇多是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但是时至今日,竹词的那种当年被人所“预言”过会给昆仑山带来厄运的体质,也未曾让昆仑山中的人,甚至于是仙界的人瞧出端倪。 “自从当年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能够感受到你体内的不同寻常,但是当初无法深入感知,所以当初并不知道隐藏在你体内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就是三道封印。” “当年我在雪神域,冰湖湖畔找到你,你被封存在冰雪极深处,身体上的任何生命特征和气息都是被完全封印,说真的如果当初不是那隐藏在暗中之人指引,我大概是感知不到你的存在的。” “隐藏在暗中的人?” “不错,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也不晓得,但是如果没有这个人,当年我不会在雪神域发现你,也不能把你带回来,当然,没有他的帮助当初仅凭我自己的能力,是绝对无法安全离开雪神域的。” “当年你在南海出事后,聚拢的魂魄无法长久保存,而送来灵土海沙助你塑成身躯的人,也是那位神秘人。” 其实昆玥很早就知道竹词的身份如何,体质如何,他或许在雪神域的时候,就知道竹词本身竟是魔族的事情。 毕竟是在那个时候昆玥在雪神域中,曾是见到过魔主胤湮,而在后来竹词也是晓得胤湮乃是她算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哥哥,是否是在那个时候,胤湮就已然是认出了她? 所以胤湮才会在那个时候默许昆玥将她带回去昆仑山。 这样想想其实也明了许多。 在昆玥把竹词带回到昆仑山之后,本是遭到全山人的反对,几乎是除了江调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赞同江调把她带回昆仑山甚至于是收养起来,还要教她修炼,而且是为了反对昆玥当初那个决定,竹词记得后来花以跟她说的时候,据说是闹得挺大的。 而闹起来的原因就是竹词在被昆玥带回山的时候,体内散出魔息,而引发了天地异象,所以山中一些修为高深者就是可以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可既然是竹词本身是魔,在当初回到昆仑山的时候就已然是现了端倪,那么对于身为当初本就已然是魔主的胤湮来说,早在雪神域跟昆玥一起寻到她的时候,就必然是可以感受到竹词身上那股隐藏着的魔族气息。 而胤湮并未阻止过昆玥,也从未跟昆玥过多提起什么,那么或许就是当时的胤湮已然晓得竹词身份,但是却也并不强求,且心底大概也是希望竹词可以跟着昆玥一起过着比较安逸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跟着他回归魔界,去打打杀杀,面对各种人心险恶。 昆玥早就知道,却一直都没有说过竹词什么。 “冰蓝色的火焰,还有那种即便不是本族血脉也存在着极强烈威压得气息,天地间大概也只有从远古留存至今的九尾天狐血脉才会拥有的吧。” “师父的意思是说,那风息湖底的那片神秘的湖泊,会是跟咱们昆仑山顶的这片冰湖,有着联系” “或许,但是说没有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今至少我们昆仑山包括我在内,都没有办法进入冰湖之中,更别说潜入湖底。” “当初师兄也曾猜想,或许这片冰湖湖底,会是另外的一种景象,不过他也说过,如今这世上大概还没有人可以突破这冰湖湖底的最后一道屏障。” “但是却绝对是跟九尾天狐所有关的东西存在,与你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跟你得那位好朋友,却是紧密相关。” “师伯当初说,如果日后要潜入冰湖去取当年丢失的东西,需要带着阿绪。” “是得带着他,因为那是他的东西,而且这冰湖,或许本就是九尾天狐一族原本的栖息地,或者是为了九尾天狐而开创修建,总归是跟九尾天狐又分不开的关系。” “但是你们如若有一日潜入冰湖,千万不要试图去湖底。” “或者准确一点的说的话,在你们两个的人修为抵达仙尊九转九重天之前,别想着进去了。” “师父放心,阿绪不是鲁莽的人,我信他。” “要是真的有时间,还真的该去好好考考那小子,看看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徒弟,究竟是怎么被他拐走的,他又是不是真的适合我的小徒弟” “师父在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清。” “没什么,不过是感慨一番。” “词儿或许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师父话里的意思,但是师父不会害你,有些事情,无法言明,但是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如果以后师父真的不在了,那么昆仑山也还会是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地方,只要词儿愿意,这个地方就依旧是你的一个家。” “师父怎么了?如今昆仑形势大好,师父身体也尚好,并未有什么隐疾旧伤,如何会不在了?” “因果报应,终究会到,哪一个也不会迟” “师父是又有事情瞒着不想让我知道了。” “师父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当年我偷偷用狗尾巴草扎了一个小兔子结果后来离奇失踪,师兄师姐都没有找到,即便是动用仙法,都没有找到,但实际上那只小兔子是师父拿走了,因为那扎兔子得法子是师伯教我的。” “额” “你为什么说是师父拿的?” “师伯跟我说的。” “你师伯怎么那么实诚。” “师伯说师父当初就想要跟他学,但不管怎么就是学不会,但是想要又不想说,就偷了师伯扎好的兔子,所以后来看到我扎的兔子,顺手就牵走了又不好意思说,这才动用仙法,使得师兄世界他们找不到它,而师父你自己拿走了它,自然不会给我了。” “你还知道什么了?”停顿片刻,又是说道:“你师伯又告诉你什么了?” “还比如很早很早之前,师父还在师兄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拿仙砚画了三只大乌龟,五天洗不掉,也没办法拿仙术擦掉,偏偏还被师父分配了任务,就顶着那乌龟到处跑,还把当初年纪不大得我给吓哭了。” “那是那臭小子没有听我的话给我从外边带我需要的东西回来,我稍作惩罚。” “师伯说师父当初想吃糖葫芦,但是师兄忘记了。” “他还说什么了?” “师伯还说师父画的那几个乌龟挺别致的,看半天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乌龟的,就是那乌龟长了五条腿怕是一只变异得乌龟。” “那是乌龟的尾巴!他家乌龟张五条腿,长尾巴的地方还能长了一条腿!” “还说什么了?” “还说” “算了你别说了。”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记得他没这么多话的。” “我问师伯了啊。” “你然后呢?” “然后师伯就告诉我了呗,师父你什么时候在问师伯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了?” 如今想起当初与昆玥之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谈话,再联想到前不久天涯面色沉重,半带犹豫得说出的那句话。 “掌门也就是师祖没了。” 为何人总是在觉得快要失去得时候,才会想到有好多本应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去做?竹词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总是纠结于自身的那些疑难,因为直到今日,那些顾虑全部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根本没有丝毫用处。 如果当初的竹词跟昆玥说清楚,或许昆玥就不会那般担忧记挂她,或许当初师父在南海之上被人陷害甚至于是斩杀,都与自己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 “师父啊,我并无意窥探师父的,但是我不希望师父日后会消失,我在这昆仑山中,最最在乎,也最最喜欢的,就是师父和师兄了。” “你说你在昆仑山中唯一的牵挂就是我跟花以,那么一旦我们两个离开昆仑山,或者不存在于昆仑山,词儿,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当初在把你带回昆仑山的时候,我就知道词儿是个什么样的体质了,秦丘长老说的不错,当年师父也并未站在我这一边,还有山中的全部人,我一点儿都不恨他们。” “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不要害怕,我说了,我在带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本该是个魔了。” 当年在前去仙界参加仙宴大会之前,竹词跟昆玥二人曾是在昆仑山山巅冰湖之畔聊了很久,而且是在那个时候,昆玥说话似乎就是有一些许奇怪了,似乎总是在担忧如若是昆仑山没了他没了花以,竹词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竹词自然觉得奇怪,可是问昆玥,昆玥又不说,只是转移话题。 而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是无声交流。 在仙宴大会上,竹词因为心生好奇,而与故绪一同化为鸟灵进入那仙宴大殿中去偷看,却是为轩辕祸所发觉,那个时候的轩辕祸察觉到竹词的存在,便是已然想要夺她性命,甚至于为了捉住她,也不惜连同故绪一起伤害。 原本只是凭借着竹词跟故绪两人的力量,且是化身为鸟灵,无法发挥全部灵力和修为的状态下,他们要成功从那大殿之中逃脱简直可以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只是后来好在有着昆玥的帮助,昆玥帮着他们吸引了轩辕祸的注意力,给他们两个创造了一个可以逃跑的机会,而且还是趁机将那虚空戒丢给了竹词。 而这,竟是成为竹词与昆玥师徒二人最后的相处时刻。 天涯看着面前的竹词,突然之间就开始后悔,他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竹词抢了先。 “走,跟我回昆仑山。” 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怎么能全部当真? 竹词觉得她必须回去看一看,回去亲眼瞧一瞧,她不信昆玥就这么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昆仑之变(下) 其实要说起情逍当年的事情,那真是三言两语根本就无法说完的事,毕竟也算是一代人的恩怨了,但情逍又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真的给那竹词讲当年那些琐碎的故事,他问了问竹词,还未等到竹词的回应,就是自顾自摇了摇头。 “我这个时候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老糊涂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竹词有些许懵逼,但是却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现在她心中大多注意力并不算是在这件事情上,但却并不等她继续思索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又是听到那情逍的声音。 “眼下这些事情我看是够你忙的了,丫头,你不是想要我把那小子放出来?” 竹词转而看向那情逍,没有说话,只等着他继续说。 而那情逍见此,则是笑了笑,随即道:“要我把那小子放出来也没什么难的,你只需要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什么事?” “把那些人全部都杀了,我就顺你的意思,把那小子给放出来。” 竹词蓦然瞪大眼睛看着情逍,有些不可置信之人刚刚说出的话,随即很快就是皱起眉头,下意识就是道:“不行。” “为何不行?” “那我为何杀了他们?” 情逍微微挺直了一些腰背,看着竹词正经道:“因为这些人不坏好心,不辨好坏,被人端着当枪使,将来是要坏事的,而且现今就已经走上坏事的道路了,我叫你这般做,只是为你好而已。” 他笑了笑:“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如果你照着我说的去做,那么我会依照诺言将那小子放出来,而且你们也能够不顾世俗,继续恩恩爱爱,甚至于做一对神仙眷侣。” 竹词皱着眉头看了看那情逍,摇了摇头:“不行。” “怎么还不行?” 竹词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但是语气甚为凝重:“滥杀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之事,这是师父教过我的。” 情逍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正人君子?丫头,你是魔族之人,在这天底下的世人眼中早已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你师父如此教你,但他却也不见得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你可知那正人君子从来活不长久,唯有小人遗留万世,且为了自己的事情,哪里是能够与正人君子与否联系得起来的?” 竹词被他绕了一圈,却还是坚定得摇了摇头:“我记着师父的话,不止是因为那是师父告诉我的话,而是因为我觉得师父说的那些话很对,所以我才会一直记在心里,师父是不是正人君子不重要,我只知道师父待我好,他便是正人君子。” 听得竹词的话,那情逍面上顿时浮现出几丝兴趣:“那小丫头你觉得我是不是正人君子?” 竹词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情逍大笑几声,随后止了笑看着竹词问道:“为何?因为我是魔族吗?” “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与阿绪出手,甚至于为了一己之私,不说清楚就要他的性命,如今更是以他的性命要挟我去杀更多的人,你怎么说都不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情逍笑眯眯道:“那我可曾真的伤到你与那小子?” 竹词一怔,摇摇头:“这倒是没有” “那我即便是叫你去杀更多的人,有没有告诉你为何要如此?而且你有没有真的出手照着我说的去杀人?” 竹词沉吟片刻:“没有。” “那你说我不是个正人君子?” 竹词沉默片刻,那情逍是笑眯眯继续看着竹词,并未开口继续说话,而沉默片刻后,竹词小声说道:“那你勉强算是个正人君子。” 情逍轻轻笑了几声,随即似是不经意朝着下边扫了一眼,随即是低低道:“我可再说一遍,下边那群人,始终是要坏事的,如若是今日不除去他们,后患无穷,而且很有可能一步走错,便是永远无可挽回的了,你真不打算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竹词摇摇头:“不,你换一个。” “那好,换一个就换一个。” 这情逍竟是意外得好说话。 还不等竹词惊诧,那情逍的声音就是再度响起:“我换一个要求,就是日后我唤你来魔界之时,你不得拒绝,要你来,你就得来,而且我要你做什么都得做,如何?” 竹词点点头:“这个可以。” 情逍有些震惊:“你不怕我让你去死吗?” 竹词沉吟片刻,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可真是脑子里边不装东西啊,我不会叫你去死,也不会叫你做你无法做到的事情,你这小丫头” 之后的话情逍就没有继续说了,而竹词眨了眨眼,也没再思虑,不过心中倒是还仍存在着一丝疑惑,为何之前在那情逍提出那般要求的时候,自己丝毫没有怀疑过他会提出一些会让自己很尴尬且很为难得事情呢? 素不相识,为何会下意识产生这种信任? 不等她细想,似乎是因为之前情逍刻意布下的屏障缓缓消散,那些地上的人谈论的嘈杂声是越来越清晰,竹词一怔,随即想起来自己此时似乎是还身陷一个大麻烦之中。 而且不知道那狐言究竟是在她与情逍谈话的这段时间里跟那群浮雪山中人说了些什么,此时那些人大部分在看着她的时候,面上已然是带了不少的鄙夷与疏远。 虽然不太清楚那狐言具体所说的话,但是竹词不用想也知道大抵就是一些自己本是魔族之人,这么些年来一直是潜伏在仙界之中,如今在见到魔族之人后,无法再隐瞒下去,才不得已亮出身份。 她扭头看了那道金色光柱一眼,随即心中有些沉重,或许他还要将阿绪被困入这道大阵之中的事,全都按在她的头上。 还有之前在自己体内封印突破,稍稍恢复神识的时候,似乎是听到那狐言很大声得说过什么话,隐约是与重羽有关。 “我想起来了,当年在那南海之上,师父曾叫我躲起来,我侥幸躲过一劫,却正巧看到师父当初是遭了何人的歹毒之手。” “那人本是为了杀害碧海而去南海,却被师父识破她的计策而阻拦,那人气极,趁师父不备,将师父重伤,而后又是趁机下毒手,伤了师父性命。” “师父会掉以轻心,是因为心中本怀信任,因为那人便是他昔日老友最信任的徒弟,所以师父也信那个人,那人便是昆仑山掌门昆玥最小的弟子。” “竹词。” 重羽死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竹词心中蓦然间炸成一团麻。 在竹词再次将视线转移到那狐言身上的时候,却是见得那狐言不知道何时就开始在看着她,且一直在浅浅笑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此时她蓦然间想起当初跟故绪一起在初见狐言之际,那个时候的自己其实还并不晓得当年自己在昆仑山后山之中所见到之人是否就是故绪,只是稍有怀疑。 而那个时候的故绪因为血脉缘故,面貌已然是跟年幼的时候有着些许差别,而狐言的面容却是跟故绪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很像,所以那个时候竹词是差一点儿就把那狐言当成是年幼时自己所见之人。 狐言怎么会不清楚当年之事? 可是他却并未作出否定,反倒是还有意在把竹词的意识引向他,后来如若不是故绪实在忍不住将自己当年的事情告知竹词,怕是竹词还真的会以为那狐言才是自己年幼的时候所遇见的那人。 还有当年的林湖。 昆玥当年告诉自己,林湖实际上是被人蛊惑心神,年幼之际的林湖因为一些误会而家破,归根究底,是昆仑山的不是,所以那个时候孤立无助而心中又是布满怨恨的林湖,就是被狐言找到,而后林湖就是开始被狐言所有意引导去做了很多事情。 而其中有很多事情就是针对于她。 为何? 竹词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与这狐言有过过节,甚至于在当年洛州一见,也不过是她第一次见到那狐言,在此前她就是连故绪都见得很少很少。 等等且不说这些事情,狐言说重羽死了,而且他之前是亲眼所见。 狐言说重羽是自己亲手杀死的,而那个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竹词当然不可能杀了重羽,于情于理,她的修为还远远不及重羽,更何况是重羽跟昆玥本身交情不错,竹词怎会向他动手? 可看着那浮雪山众人的面色,似乎这狐言所说不是假的,那么重羽就是真的死了。 重羽不是被她所杀,那么会因何而死?狐言这般肯定将这个锅丢给自己,想必是当初在场之人很少很少,或者说目睹那些事情的人都已然是被灭口,所以狐言可以毫无顾忌。 竹词想着,心中不觉是有些许不安之感缓缓升腾而起。 当初的重羽是从仙界离开吧,而且昆玥也是从仙界离开,他们两人本就是交情极好的朋友,如若是仙宴结束,相遇之后该是一起叙叙旧什么的,重羽死在南海,南海离昆仑山近,离仙界也不算是远。 昆玥几乎不可能不会感知到南海之上所发生的事情。 可如今重羽死去,那么师父昆玥他 “此女心机颇深,在昆仑山中潜伏已久,如今不得已才暴露身形,怕是令得她赶回昆仑后又是对于昆仑山加以陷害,不如我们就将她擒住,送到仙界去交由仙君处置!” 此时竹词蓦然间听到下方有一女子的声色,是中气十足,极有带头之势,而且这声音似乎是有些许熟悉,她转而看过去,却见一青衣女子站在狐言身后的位置,虽然嘴里说的话矛头指向竹词,但是那青衣女子的双眼却一直停留在狐言的身上。 这女子眼中的神思,竹词见之,若有所思,片刻后即是了然,并未多说什么,也未曾多加理会身后那个似乎一直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的情逍,是径自朝着那狐言所在之处而去。 如今竹词的修为不能说是比之前有多强,她体内的那些封印被突破,带给竹词的并不是实质上的修为突破,但是却也是带来了很多实质性得东西,比如她如今的确是比之以前更加强了一些,但是却并不是强在修为上。 狐言显然也是看出竹词如今气息上所发生的巨大变化,不过他的面上并未出现丝毫变色,似乎是很早就预料到如今会发生如此事情了。 如若是真的要说如今的竹词跟狐言相比较的话,竹词的修为是要更为强悍一些的,狐言的修为来自于故绪,毕竟他是附身于故绪身上的那一只影狐,故绪之前在血脉被疏光进行彻底的觉醒之后,其实也与竹词今日这般一样,修为并未得到真正的实质加强。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上一次的故绪跟如今这一次的竹词,所得到的应该算是一种机缘,但这种机缘却是一直停留在自身的血脉之中,对于以后的修炼之途会有着极大的帮助。 而且虽然是没有给修为极大的提升,只是加强了一些资质,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是另外一种意义的洗精伐髓,身躯和神魂的强度都是得到了极大的升华。 故绪之前的修为只是与竹词不相上下,而竹词因为本身还一直是在抑制着体内的那股封印,所以从不敢全力以赴,所以如果真的要比较的话,竹词大概是不如故绪的。 但这只是在竹词刻意压制的时候,所以如今封印破除,竹词的修为全力以赴,是要比本身修为来源于故绪,但是却不如故绪强悍的狐言强大的。 竹词缓缓落在狐言的身旁,之前站在狐言身后叫嚣着的几人顿时是朝后缩了缩,毕竟那几人也是可以感受得到竹词身上如今已然是与之前截然相反且还强悍不少的气息,心中害怕是自然。 她并未过多理会那些人的反应,只是看着狐言,却是不料那狐言见她来此,只是抬眼看着她轻轻笑了笑,随即道:“你有闲暇时间来问我问题,倒是不如回头瞧一瞧如今谁也来此处找你了。” 竹词略微惊诧,在听到狐言的声音之后,她便是立即感应到一股有些许熟悉的气息停在身后,且有些不稳定。 她微微侧身向后边看了一眼,见得身后之人面容,不觉是惊呼出声:“天涯?” 那人白衣黑发,面容俊朗,不过还带着几分稚气,年纪尚小,正是前段时间她出关后收于门下但是还没有时间教一教的小徒弟天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道别(上) 至今故绪也无法忘记当年在仙界那荒芜之地中,疏光曾与自己说过有关于自己当年的那一段往事,关于离樱,也关于那影狐之事。 要是仔细说起来,当初的故绪可以存活下来,实际上完全是靠着运气和那只从离樱身上逃命到他身上的影狐所帮助,要不然让离樱那般闹腾着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怀着一个金刚胎,怕是都受不了那般的折腾。 记得当初在听得疏光的叙述后,故绪既是惊奇,又是无奈,还有一些好笑,这事儿也的确是如疏光所说的那般,能怪得了谁?谁也没办法责怪,因为谁都有着那般去做的理由。 能活下来,也算是一种幸运。 不过在得知自己当年与那影狐的如此渊源之后,故绪也不觉是想起自己在年幼之际,与狐言的相处经过,他为什么从未怀疑过狐言对他有着不好的心思,全都是因为年幼的时候,狐言对之极为护持,而且故绪可以感觉到,那一切都是发自真心。 虽说在初生之际,自己并未有太多的记忆,但是却晓得自己对于狐言那股气息极为熟悉,而狐言身上的气息,和修行路数,在外人看来,即便是重羽,都会觉得是一模一样,但是却只有故绪一个人,可以分辨出两者其实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当年对于狐言微词颇多的重羽,也从未说过狐言对于故绪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事到如今,疏光说那狐言,实际上只是当年从离樱体内产生,而后又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一只影狐罢了。 影狐应该是跟自己原本的宿主是一个皮囊,那么就应该是跟离樱一模一样,但是不然,最终狐言的形态,却是完全照着故绪而化。 故绪本其实并未对于狐言存有什么嫌隙,当初竹词的提醒,还有师父明里暗里的告诫,还有后来狐言奇怪的举止,故绪全部都是看在眼里,但是却并未曾真正怀疑过狐言对于自己的意图是坏的。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深深信任着的人,但是狐言对于自己如何,怕是只有在当年亲身感受过的自己才能清楚。 而且想到重羽,似乎当年的重羽对于狐言了解更多一些,但是他却因为一些难言之隐而无法将全部的事情告诉故绪,但是又不希望故绪受到伤害而一直在提醒他。 起初重羽也不晓得这狐言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因为他一开始是把故绪当做珍宝一样来保护和爱护,很难想象后来居然会使计谋,将故绪这个人完全裸露在外界人眼中,那个时候故绪身上的血脉只是初步觉醒,但是因为缺少了九尾天狐所固有的传承之力,而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觉醒。 除非是特别了解九尾天狐的人,或者是那些嗅觉感官特别灵敏的灵兽凶兽和异兽,大多数的人见到那个时候的故绪,即使他身上特殊的地方很多很多,但是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九尾天狐的血脉。 狐言那个时候使得故绪周身气息和灵力爆发大的灵力风暴,吸引到那么多的人,想必就是为了让故绪就是九尾天狐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把故绪完全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而九尾天狐的诱惑有多大,尤其是一个未成年,甚至于血脉和灵识都会恢复,甚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世其实就是九尾天狐的人,无疑会让很多人都起贪欲。 那个时候重羽是发现得早,及时制止,也是因为他赶到及时,所以狐言没有做完他原本想要做的那些事情,也是因此重羽才会在那个地方看到狐言鬼鬼祟祟,才会起了疑心。 而故绪,对于当年那件事情,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或者说是对于当年那件事情,故绪是完全不晓得那事竟会与狐言有关,所以后来在狐言因为那事被重羽赶出浮雪山后,还曾求过重羽让狐言可以重归浮雪。 也正是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但是故绪自己也晓得,最初的那只影狐其实早死了,如今的狐言,并非当年的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只是他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罢了。 是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或许是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至于如今的狐言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或者说是想要得到什么,故绪仍旧是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只是心底依旧是一直存着以前的那些事情,在遇到重羽之前,还有在初至浮雪山,是狐言一直牢牢看护着他,从不让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大概是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这是当初疏光给出得答案。 故绪微微抬了抬眼,身周是一片金光闪烁,分不清楚哪里是自己的灵力护体,哪里又是那黑衣人所布下的阵法,只是他心中莫名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何这远在魔界的黑衣人,会突然感觉到在这浮雪山中出现了九尾天狐的气息?那个时候的自己显然不在浮雪山中,而这天地间除了自己之外,还能够模拟出九尾天狐气息的人,也只剩下那么一个。 也就是狐言。 故绪深深叹了口气。 师兄,这真的是你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吗? 情逍本意只是见得竹词体内魔印爆发,显然是已经开始逐渐恢复魔身,便是停下向那阵法之内输送灵力继续对那故绪施压,而是专心致志替那竹词护法,以免有人来阻挡竹词的恢复。 至于他为何如此,怕是这情逍自己不说,也没人晓得。 而他还尚未守候多久时间,便是感应到许多股极为浓烈且杂乱得灵气波动在向此处靠近,而且其中就是混淆着之前自己在魔界之中时所感应到的那股属于九尾天狐的气息。 情逍面色未变,心中却是嗤笑一声。 终于是肯现身了啊,之前千辛万苦将自己引到这边来,大概就是为了这么一幕罢了,之前的情逍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能够得到九尾天狐的话,这根本不算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 可是如今既然得知竹词很有可能就是那胤玄与灭雪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情逍之前的计划科就是完全变了。 正自想着,那海岸边,也就是浮雪山山脚处来了一群人,身着紫色宗服,是一大片人,有些白发白眉,年纪瞧起来很大,像是长老,而有些还极为年轻,看起来不比竹词跟故绪小多少。 但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相同的表情,那就是目不转睛盯着空中的这一道通天的金色光柱,以及那静静立在光柱旁,魔相极浓的竹词。 眸中也带着同样的色彩,那就是震惊,以及惧怕。 眉心凝血痣,眼中修罗瞳,颈上魂花印。 绯衣凌天,冰肌雪颜。 “这女子是魔族!是极为强大的魔族血脉!” 一群人盯着那静静立在金色光柱旁的竹词,蓦然间有一老者满面惊恐,是大声喊道,即便是声调再高也无法掩盖他话声音之中浓浓的恐惧之意。 如今的世人虽然对于胤玄的印象,仅仅是停留在于他当年跟那仙界的仙君轩辕祸打过一架,而且这一架是打得惊天动地,以至于后来都直接发展成为仙魔两界的战争。 而这俩人相争得主要原因还是一个女子。 这就不仅仅是一件有关于仙魔两界纷争的事情,这是一件关系到三角恋的事情,所谓八卦传千里,当年这场打斗里边的主角要不都是早已死去,要不就已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亦或是故意不去理会与当年之事有关的言论,而一些闲人却是将此事给牢牢记下来,而且还将之四处散播,还散播了好多个版本 但是却也仍旧有不少人不会忘记这胤玄除了当年身上牵扯入那三角恋得八卦传闻里之外,还有着其他许多不容小觑的成就,那便是胤玄当年平定魔界内乱,且在魔界与外界的几次争斗之中,亲自上阵杀敌,不但擅智计,武力更是不弱。 而眉心凝血痣,眼中修罗瞳,颈上魂花印。 这便是当年对于那胤玄流传于外界最普遍的一个外貌描述了,当然一般情况下还会加上几句赞美之词,毕竟那胤玄的确是长得好看,据说是有种斯文但不失狂野的美。 至于这个斯文又不失狂野是谁传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总归就是这样在外界广为流传,胤玄的血脉即便是在魔族之中也算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了,所以能够与胤玄的面貌呈现出相似的人,在胤玄还或者得时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倒是在胤玄死后,那承继他魔主之位的胤湮,天生一双修罗血瞳,并没有那眉心的凝血痣,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殷红欲滴血的魂花纹印,毕竟也曾有传言道那胤湮本就是一朵魂花,而那颈上魂花印胤湮也则是没有了。 但即便是如此,胤湮却是世上出现的唯一一个外貌与那胤玄有着极大相似处的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将胤湮看成是胤玄的后代,因为他们两个所修习的灵力脉路极为相似,甚至于在征战打发与处理手段上,都很是一致,外貌又一样,简直是不说他跟那胤玄有关系都不成言。 “这是胤玄” “你是不是疯了!胤玄早就死了,而且这是个女子!且身形与外貌看起来有点像是” 说了几句,那人便是住了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面上反倒是现出不少惊恐与不可置信之色。 而那情逍只盘膝坐在虚空之上,懒散抬眼瞧了瞧地上那一堆人,并未出声理会,他很想看看如今的如此场面,这小丫头会如何处理,还有那被困在大阵之中的狐狸小子。 如若是这小丫头当真是胤玄之后,那么自己就是必须带她回到魔界去,既然是要带回到魔界去,那么就不应该对于仙界有着太多的执念与眷恋,最好的就是及早斩断,越早越好。 所以情逍并未打算出手阻止那地上一群浮雪山中人的行动与猜测。 而此时人群中有一人突然沉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在那南海之上,师父曾叫我躲起来,我侥幸躲过一劫,却正巧看到师父当初是遭了何人的歹毒之手。” 之前还在不停窃窃谈论的众人,在听到此人的声音以及言论之后,不知觉是停下了原本谈论的动作,转而是朝着那声源处看过去。 却见那处静静立着一个人,那人白发金瞳,神色张扬,微微抬头看着天空,金色瞳孔中印着一个绯红色的人影。 狐言见众人视线逐渐汇聚在他的身上,并未立刻说话,只是停顿了片刻,才是缓缓张口,而双眼依旧是紧紧盯着那天空中仍显呆滞的竹词。 “那人本是为了杀害碧海而去南海,却被师父识破她的计策而阻拦,那人气极,趁师父不备,将师父重伤,而后又是趁机下毒手,伤了师父性命。” 竹词眼中的浑浊微微散去了些许。 狐言的话还在继续,言语之中似乎是带了些许愤慨之意。 “师父会掉以轻心,是因为心中本怀信任,因为那人便是他昔日老友最信任的徒弟,所以师父也信那个人,那人便是昆仑山掌门昆玥最小的弟子。” 情逍微微抬眼看向竹词,而竹词此时眼中那片浑浊,已然是渐渐消散,恢复原本的清明。 狐言缓缓抬手,指向空中那道绯红色身影。 “竹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道别(中) 毫无疑问的是故绪之前是动用了离樱很久之前赠给璧月的那种力量,而后才是将属于璧月的灵识给唤醒,而且在璧月来后,故绪也是曾将之前在洛州城中听那老者所说的事情告诉给了璧月。 但是璧月不肯相信,非要来问一问竹词,而在竹词给了她肯定回答之后,璧月仍旧不肯相信自己后来所见到的沈祀竟是他的孪生哥哥沈薛,而她一直在思念的沈祀却是早就死在战场上,是从那一次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然而璧月不信故绪不信竹词,却不得不信老巨树所说的那些话,老巨树活得时间最长,而且可以说是看着璧月长大,璧月本就是灵玉化身,无父无母,老巨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也就是在老巨树将当年之事一字一句缓缓道出之后,璧月陷入沉默,再没说过一句话,虽然她面上神色依旧倔强,但是竹词跟故绪却也是晓得,这璧月应当是相信了老巨树的话。 竹词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此时此刻,应当是没有任何话能够安慰璧月,只能靠她自己来想,而且想到此处,竹词眸色微微黯淡。 自己还想着安慰璧月呢,竹词对于自己心中那道时不时出来捣乱一番得封印都仍旧是处于无可奈何的状态,都已然是自顾不暇,何来管教别的人? 老巨树看着璧月如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自从当年在沈薛来到这镜月湖与璧月相见后,他亮出手中的木剑在璧月心口上刺了一剑,老巨树心生怒意,本是打算见那沈薛也留在此地,却是不想自己竟被璧月拦下。 璧月被沈薛刺了一剑,那木剑本就是针对妖物的器物,对于拥有妖力的妖物和生灵可造成的伤害绝对不可以轻视,况且又是刺中心口,璧月毫无防备,别说重伤不重伤,如若是没有当年那位大能者赐予璧月的灵力护体,说不定璧月早就魂飞魄散。 本就是从明月璧之中分离出来的神识,在明月璧受到损伤之后,璧月的灵识就必然是要被明月璧吸收回去,作为自己修复玉身的养料,而明月璧没有这么做,大概就是已经把璧月当做是一个全新的人而不是一道灵识了。 因为璧月没有说话,其他三个人也没有敢怎么多说,只是等着璧月自己想想清楚,但是这情之一事,又能如何简单得想清楚? 但是却也没有过多久,璧月蓦然轻轻笑了一声,竹词见此,转而看向她,却是见得璧月此时的面上并无太多的悲伤之意,而且她没有办法从如今的璧月脸上瞧出她此时心中所想。 “或许之前是我一直执念太深,所以才没有能够分辨得出那个人竟然并不是阿祀而是他的胞兄,难怪他只是出征一次,回来之后就会变成如此模样,难怪如此” 璧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未有与人交谈之意,但只是说了这么多之后,她便是没有再多说了,只是在沉默片刻后,转而抬眼看向老巨树:“树伯,我晓得你清楚当年之事,不告诉我,是为了不让我过于牵挂,如今我也晓得,我最终归宿该是月宫。” 老巨树没有说话,却似乎是了然此时璧月心中所想,轻声叹了口气。 而璧月则是继续说道:“月宫中得那位大人当年选中我,说我有着修炼冰寒瘴气极好的天赋,所以要我回去跟她一同在月宫中修炼,等到我足够成熟,修为足够强大,就可以代替她的位置,成为月宫之主,而后那位大人便是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轻轻笑了笑:“只是当初的我因为心中有了阿祀,不愿意离开此处,我那时候想,其实人类得寿命很短,阿祀与我相守一生,所占用的时间对于我而言,对于月宫中的那位大人而言,都是极短极短的时间罢了,所以我想要留在这里,与他白头到老。” 周围的三人都没有说话,此情此景,此情如此,没人能够站在他人的立场对于璧月如此情事做出评价或者说是劝告。 “只是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走上了一个误区,却也好在最终到底是解开了。” 璧月低低说罢,随即抬眼看向老巨树,眸中泛出点点坚定之色:“树伯你告诉我阿祀当年所战死的沼泽地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老巨树听得璧月的话,却是陷入了犹豫之中,虽然此时的璧月看似已然是看开一切,但是之前老巨树所担心的一切仍旧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璧月这个孩子的不定数太多,他永远不知道这孩子心中在想着什么。 而璧月仿佛是看出老巨树的犹豫,是轻声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追随他而去的,树伯,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即便是当初,我也只是求月大人给我一些时日,只是想要与阿祀相守,直到他的寿命尽头。” “我只是想,我浪费了这么多年的生命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甚至于为那些事情付出自己的心血和精元,还为此苦恼,对于之前阿祀与我得感情产生了怀疑,属实不该,阿祀死后,我本该是去祭奠他一下的。” 竹词见此,转而看了看那老巨树,似乎是心中想到什么,又是看向故绪,低低道:“我记得之前璧月姑娘身上那股灵力是离樱大人赠与她的,但是如此灵力可以保住璧月的神魂不散,大概也是与明月璧有着不小的关系。” 故绪点点头,他自然是晓得竹词想要说什么,接口道:“不错,虽然灵力强大,但是却也只是堪堪能够保住璧月的神魂不会散尽,但是最终要聚拢,再度使得她清醒,绝大部分的缘由大概就是因为明月璧得存在了。” 璧月是与月宫有缘之人,而每一代的月中仙,皆是与月宫有缘之人。 这个有缘,实际上就是跟寒冰瘴气有缘分,能够被寒冰瘴气的总冰种所认可,但实际上除了第一个创出冰寒瘴气的月中仙之外,其他的月中仙,虽然是拥有着寒冰瘴气这样的技法,但只是通过这初代能够不断产生寒冰瘴气的冰种来修炼,逐渐凝练出属于自己的冰种。 当年月中仙离开月宫,在外躲避,来到月森,停歇在镜月湖旁,也将身上与生俱来的那种仙气灵气所带来,恩泽温养此处的各种生灵,令得这样一片地方成为一片福地。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这颗老巨树跟冰寒瘴气结下第一次缘分,这冰寒瘴气虽然传说恐怖,但其实并不是害人之物,只要运用得当,未必不能救人。 当年镜月湖畔的所有生灵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在月中仙离开之后,担心这个地方被后来者心生贪念而将之破坏,留下自己的贴身宝物一块纯白玉璧留在这片镜月湖之中,甚至将自身的一丝仙气渡给了它,给了它一个自生灵识的契机。 那就是明月璧,也就是月璧,是承载着月中仙月霖霖精心炼制出的冰寒瘴气,那些最为精纯的冰寒瘴气存在其中,是在保持明月璧本身的稳定与灵性,同时也是为了保持这镜月湖周围之前由月霖霖所赋予生机的所有生灵的修炼。 当然也更是为了保护这片曾成为月霖霖庇护之所的地方,所以明月璧中生出灵识几乎就是必然的事情,而这生出的灵识便是璧月了。 璧月在被沈薛以那种克制妖物得木剑刺中心脏后,实际上是伤到了明月璧,但是却因为明月璧自身有着自己的保护意识,所以并未给那沈薛寻到,而且因为璧月就是明月璧,明月璧被伤到,绝大多数就是伤在璧月的身上。 而璧月的神魂与灵识,本都是源于明月璧,所以当年离樱留下来的那些灵力,将璧月的神魂保住使之可以凝而不散,但是却无法使之聚拢重新凝合,而如今故绪使得原本属于璧月的意识再度回归,除去他与离樱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之外,就是明月璧一直在维持着璧月的灵识了。 此时竹词蓦然间想起当初月青霄所说的那些话。 “你们知道这桂树地下埋着什么吗?” “这颗桂树有灵,可以为人牵引姻缘,也可为人寄托相思情,许多有缘人,还有许多心中有思念的人,都会来这颗桂树下拜一拜,或者是挂上一些木签,刻上他们的海誓山盟,或者是盼人归来的祝福。” “不过一切也都不是如这表面上那般美好,这颗桂树地下,埋着两个人,是当初被我活埋进去的。” 在璧月“死”后,月青霄将明月璧收起来,埋在那颗葱月宫中移植过来的月桂树下,而在那颗月桂树下,还埋着两个人,月青霄说是她亲手埋进去的,而在此之后,她就给他们两个看了之前璧月见到沈薛的那段幻象。 月青霄把沈薛跟洛青禾的身躯埋在了月桂树下,或者说是骨灰更为确切一些,因为之前的璧月性情大乱,与这两个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她利用这两个人的骨灰来滋养月桂树,其实是在滋养月桂树中的明月璧,同时也是在滋养着璧月的灵识。 但是这一点,璧月还是不知道得好。 老巨树听得竹词跟故绪的话,自然也是想到明月璧和之前拿走明月璧的月青霄,犹豫片刻,是轻声道:“在疆域不远处的一座大山涧之中,你可以拿着我的一截树枝前去,我会带你找到那个地方。” 竹词见此,微微松了口气,转而看着故绪笑了笑,其实她也不是不想关心璧月,她一直觉得这段感情里,璧月是一个很可怜的存在,同样的,沈薛跟洛青禾其实初衷也都不是多么坏,只是人心阴暗久了,就很难再走回去,而璧月总是孤身一人,心中又是装满了之前与沈祀的美好回忆,才一直保持着当年的那份纯真与善良。 仔细想想,从头到尾,不管是姜厄跟林染,还是云跟云琮,亦或是慕殷和清叶,独孤恪跟秦故,还有如今的璧月与沈祀,沈薛跟洛青禾,你没有办法说出这些事情里到底是谁对谁错,谁都没有错,但是谁也不都是对的。 竹词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种顿悟通明的感觉,虽然依旧不太清楚,却是总觉得自己之前一直在害怕担心的那些事情,此时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 璧月在得到老巨树的允诺后,面上终于再度出现笑意,她似乎是在一瞬间恢复了所有的精力和生气,璧月很快站起身,走到竹词身边,抬起双臂轻轻拥住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们如今仅赶回来,树伯也不会这般快得恢复元气,而我也依旧是之前那般状态,这镜月湖依旧是死气沉沉。” 竹词略微一怔,随即抬手拍了拍璧月的背,轻声道:“我只是希望每一个我遇见得人,在我力所能及的时候,让他们都能好好的。” 在竹词说出此话的时候,一旁的故绪眸色微微闪了闪,但是并未说甚么话,只是低头看着竹词。 而璧月听此,笑了笑,放开竹词,道:“每一个对旁人温柔相待的人,也总是会得到旁人相应得回报,但是如今的我没有能力,他日昆仑再见,你我再行言论。” 她并未与故绪多说,是因为早便是知晓这竹词与故绪已然可以看做是一体的存在,当然竹词并未听出来也并未看出来,倒是故绪见此,嘴角显出淡淡的笑意。 之后璧月并未再与竹词多说,是急于去到当年沈祀身死之地,与竹词匆匆说了几句后,就是直接与老巨树讨了树枝,化作淡淡水雾消散不见,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说。 老巨树笑了笑:“这小丫头虽然活了很多年,但是其实还是个很小的孩子,不过我相信现在的璧月,已经比之前那个小丫头成熟了很多了。” 竹词与故绪也是笑笑,而竹词在此时,蓦然间想起当初在镜月湖畔,璧月拿着手中的忘情丹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没办法,人的一生又不是只有爱来爱去的,还有很多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不愿意被这些注定没有结局的事情所羁绊,当初的我不懂,如今可是懂了,许多时候许多事情,并不能够如人意,全都是美好结局,但只要继续活下去走下去,总能等到另外一个美好。” “我想继续走下去试试看,我觉得我最终能够去触碰到那些于我来说真的美好的事情。” 其实璧月早就很成熟了,只是心中执念过深,无法真正意识到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道别(下) 虽然琉采自己身上的伤势并不算是轻的,但好歹也坚持了这么多年,就算还是和当初一样没有好基本也都习惯了,在辞影给他疗伤的时候,感受虽然并不算是好,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地步,在这疗伤过程中,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辞影。 这两个人,面对面做在一起,掌心相抵,明明在这次疗伤之中双方都不怎么舒服,但两个人心里想着念着的依旧还是对方。 所以在辞影气息大震之际,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回过神来,倒是琉采先慌了起来“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难怪琉采如此神色,此时的辞影,面目发青,嘴唇泛白,而眼圈周围则是泛起浓浓一圈青黑,在琉采感应到辞影气息不对的时候,就立即睁眼去看,哪知正好瞧见辞影嘴角溢血,他双唇紧紧抿着,想必是又把喉头泛出来的那些血全部又都吞咽了回去。 看起来辞影的状态似乎并不算是很好,但即便是如此,他与琉采紧紧抵着的那两只手仍旧在缓缓朝琉采体内输送灵力。 琉采如今的身躯和神魂都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灵力和力量,如果想要治好他,就必须让他的躯体和神魂将那些灵力吸收并自行炼化,如此才能奏效,所以如果想要让琉采身上的毒素完全被祛除干净,就必须有一个人事先将那些灵力全部炼化,化为自身所存的灵力,再以秘法逐渐再转移传输到琉采的体内。 而掌握着如此秘法还有拥有足够完成这样的秘法的修为的人,这片天地间,暂时还只有辞影一人,可以算得上是幸运,也可以说成是不幸,只不过两个当事人都觉得这个是幸运,那就且当它是幸运之事吧。 听到琉采惊慌失措的声音,辞影顾不得调理自己体内被牵动而有些紊乱的气息,开口低低道“我没事,不必担心,莫要扰了秘法进行,都是些不要紧的事情,待我自行调理一番,就好些了。” 他没有准确告诉琉采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他才会变成如此模样,气息动荡极为猛烈,似乎是突然之间受到了什么创伤,而如果非要说是创伤,不如说成是……被牵连了。 而有什么东西可以牵连到辞影,又能使得他有如此大的动静,那么必然是存放在这座寝殿之中的那些东西,只是……只是仅凭这片天地间的生灵之力,绝对无法破开那道防锁,也无法做出破坏,难不成…… 琉采眸色微沉,这片天地间的人没有办法,可不代表着外界的人也没有办法,如今这片天地间,可不就存在着两个来自六界中人?难不成竟是那两个人? 虽然心中疑惑甚多,但琉采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此刻最为重要也最为要紧之事当然是辞影为了给他疗伤祛毒而正在进行的秘法,这样的秘法一旦强行终止,必然会对于两个人都危害极大,所以在心中想到些许可能后,琉采无奈之下,也知得轻声答应,恢复如初平静,不再说话。 而在见得琉采终于不再追问他这事儿,才终于松了口气,之前见自己一时不被被那些东西的破碎而影响到,竟是把琉采给吓了一跳,一旦他的情绪过于激动,万一强行断开两人之间的联系,那这进行了大半的秘法,怕不是要惨败告终,那可就太过得不偿失了。 辞影缓缓稳了稳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转念对于那竹词和故绪的本事再次有了新的定义,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之前对于这两个人有些奇怪的要求,其实辞影心底还是有些定数,而轻易答应他们,是也默许,是他觉得那些东西与琉采的性命相较来说,根本没得比。 只是那竹词似乎性情变化些许,令得辞影不由得开始不确定这个小姑娘是否在事成之后将剩下的灵泉之水和天狐精血交给他,辞影一直都觉得以竹词跟故绪这两个人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一般,他本以为即使他们真的找到了那个地方,也决计很难找到法子打开那禁制,但是他们却打开了。 而后来他又以为即使竹词跟故绪闯入那个地方,但以他们的修为,也无法撼动存放在那里的东西半分。 但是现在如此情景,显然竹词他们不仅破开那道禁制,还成功打碎了封存在那里几千万年的冰雕,而且还不仅仅是一座…… 而在这片天地之间,关注着这些冰雕的人,可不只有辞影一个人,也当然,竹词弄巧成拙打碎那些冰雕,自然也不会只有辞影一个人感应到。 毕竟竹词之所以会去找那些冰雕,并不只是之前听九尾天狐离樱讲述过觉得不对劲,还有着山神的提醒,甚至还一点一点告诉她,那存放着冰雕的房间到底在哪,又该怎么应对那房间中的寒气,还有究竟需要打碎多少座冰雕。 但显然竹词并没有把这些话记住,当然听肯定事听进去了,只是做出来的就跟山神想的不一样了老了多。 “这臭丫头……我说了打碎两座打碎两座,就靠门最近的那两座,靠门最近的那两座是最新来的,封存时间尚浅,还是她可以承受的寒气,而且那两座冰雕或多或少与她有些联系,所以即使会造成伤害,应该也不算是太大的伤害……” 山神满面忧愁,在冰湖湖畔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嘟囔。 “虽然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是件好事情,但是你这个臭丫头怎么不听我的话,生生打碎了三座冰雕,你打碎就打碎,干嘛偏偏选中那一个,那可是个煞神啊……再放出去可还了得……” 但是即便他再如何嘟囔如何焦急,总是无法再扭转什么局面,想来想去好歹这竹词也算是帮了他一把,那他还是去替她了善一些事情,这些毛头孩子做事就是毛躁,跟本不会去考虑后果如何,是越来越胆大了。 千万年来,那些不受地心世界禁制的大能者的神魂之力基本都被以玄冰封存起来,没有外力相助永远无法恢复,只能以那样一副模样存在。 近年就来了一个,但是却把这里搅了个天翻地覆,因着她的一身寒冰瘴气修炼至极致地步,这片天地之中的人不敢动她,就肆意屠杀,最终触及禁制被重创,也被封存在了那个地方。 这个女子似乎原先在其六界中时,就有些脾性古怪,据说原是六界之一仙界的月中仙,居住在月宫,一身寒冰瘴气修炼得出神入化,在近几代的月中仙里修为算的上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后来她没有稳坐这个位置,似乎是为情所困,终而入魔,最后暴虐成性,是被六界中各方势力联手合力将之击杀,却不曾想她居然还未死透,来到了这个世界。 山神了解并不多,但是晓得那个女子的名字,似乎是唤做月青霄,名字美,人也很美,只是性格就不是太美了,有些过于暴躁,而且性情邪恶,总是不讨喜,不管是谁,都希望能够让这个煞星被永久封存,再不去为祸世间。 很不巧的事情,竹词失误多打碎的那一座冰雕,就是属于月青霄的,只是山神可以立刻感觉到,而竹词却不行,她甚至于此刻都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已经打碎了冰雕,还失手多打碎了一个,放出了一个女煞星。 在从之前那片幻象之中脱离出来之后,竹词就一直处于昏沉的状态,而整个身躯也是无法动弹,似乎是被某种力量给禁锢住,她睁不开眼,也没办法动弹手脚,似乎是躺在地上,周身冰凉,应该是回到现实。 而刚刚在那幻象之中,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后来越来越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在自己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别的声音,一直在蛊惑她,去做一些事情,之前她觉得那声音大概是在修仙之途上突生的心魔。 但后来却是发现,单单是心魔,应该不会到了如此地步,心魔劫一般最严重的时候,就是在渡劫期,或者说是在大乘期,只能说处于前者境况之下时生出心魔得可能性会更大一些,而后者可能性小。 只是即便是处于这两个境况之中时,也不会如竹词这几次的情况严重。 甚至于竹词在很久很久之前,似乎就曾听到过心底的那一道奇怪声音。 而更加奇怪的事情就是听得这个声音久了,就会发现一件很奇怪,又令得人有时候不觉是阵阵胆寒。 那个声音,其实就是竹词她自己的声音,只不过是唤了个口气,就变得有些许陌生,但很多时候竹词竟会觉得这股声音显得有些亲切,甚至于对于那道声音之前在一直教唆的事情,有些许心动 “恩” 身周蓦然响起一道女声,似乎是因为这间房间很大,又全部被冰雪所覆盖,在这个女子声音响起时,周围回荡起阵阵回音,竹词心中蓦然一惊,刚刚在那幻象之中击中那个男子的时候,似乎实际上触碰到的地方,并不是什么人的身体。 那甚至不是温热且柔软的皮肉,而是又坚硬又冰凉,说是冰块才对,但如若是冰块,结合着这个莫名其妙响起来得女子声色,竹词怔住,自己刚刚莫不是真的击中了这里的那些冰雕? 之前在那幻象之中也曾看到过,那个男子体内闪烁着的光点是两个,而后来她也的确是朝着那两个光点所在的位置而去,发起攻击,她那个时候清晰感觉到自己击中了什么,而且耳边还响起几道清脆的破碎声。 如今想想,大概就是打中了冰雕,还不小心把人家给打碎了,想到此处,竹词不觉是想到之前在风息湖底之际,那山神曾叮嘱自己的话。 “当然了,也不能把那些冰雕全部击碎,我也说过,那些人有些心善,而有些则不能说是他们心不善,而是更加不能忍受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或者说是这样一个地方居然囚禁他们这么久,一旦破封而出,必然是会联手毁灭这里。” “而要打破一个通道使得我可以离开这里,你只需要打碎两个冰雕就可以了,而且那冰雕之中所蕴含的灵力是跟其中所困之人生前的实力不一,但是却与这冰雕成型的时间有关,你千万记住我的话,不能随意触碰那些冰雕,万一碰到不该碰的千年老妖怪,怕是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门口处放着的,就是最新结成的冰雕,玄冰凝结尚浅,玄力也尚浅薄,那门口最近的地方,有一男子以女子,唔要是说相貌,男子衣衫破烂,胸口有一个大窟窿,连长得很是俊俏,而那个女子呢,则是裹着厚厚斗篷,手里握着一朵花,长得呢也是很好看而且” 山神那个时候摸着下巴一直在盯着竹词的脸看。 竹词好奇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你记住我说的这些就好了。” 当然了,竹词并不知道当初山神在看着她的面貌之时,心中所想的是,那个女子的冰雕居然与这小丫头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是这六界中的事情,还牵扯到地心世界,也就不便多言,想必有缘这小丫头自然知道。 竹词在迷糊之间击碎冰雕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按照山神所说去击碎冰雕,而且她不觉是吞了吞口水,好像之前击中的,也不仅仅是两座冰雕。 虽然那个人的体内只有两个光点闪烁,但是竹词确实是清晰感觉到是三道不一样的碎裂声。 而且在吞完口水之后,竹词蓦然发觉自己居然可以吞口水,就是尝试着转动手腕,竟是可以动了,她缓了缓,便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还未动弹几下,睁眼就是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 一个躺着一个蹲着。 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躺着的那个男的竹词认得,正是故绪,而蹲着得那个女子,着一袭深紫色衣袍,她似是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瞅了一眼,竹词看到她面心处的一朵紫色莲花,栩栩如生。 而那紫衣女子的一只手,正轻轻按在故绪的脖颈上,五根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又尖又细,染了如魅紫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道别(四) 年幼之时,竹词虽与林湖同为女子,本应当是更为亲近些,但在花以名气还没有那么大,大部分时间还都待在昆仑山的时候,竹词与花以所在一起的时间是更长一些的。 原因无他,林湖这人虽然对竹词极为和善,但是当年却也是个刻苦修炼之人,且性情多是冰冷无常,就算是对竹词亲昵一些,却也是相对于他人来讲,而且林湖多是闭关修炼,发誓说是不能差那花以太多。 当初花以知道这事儿后,无奈笑着跟竹词说得话竹词到现在都记得。 “这小丫头还挺犟的,我体质特殊,修炼于我而言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平常的事情,她天赋本虽好一些,但是与我已然不算是一个层位上,你要真的想要超过我,怕是要对你的信心造成打击了。” 当初的竹词并不是很明白花以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当是自己的师兄天赋极高,且信心十足,所以向来傲气,而且是对林湖天赋及修炼分寸拿捏得特别好。 所以当初的竹词一直觉得花以这个人很厉害,不止是因为修为,还因为他基本上很少去问昆玥关于修炼上的问题,或者说,这个人似乎就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问题和瓶颈,一切似乎都是顺水推舟,水到渠成,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后来林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全部都败露,虽然反目,但往昔情分终究还是无法忘却,花以一直都无法相信当年自己一直照顾一直看护的小师妹,居然会是如此居心,不论是竹词也好,还是林湖也好,这两个人对于花以来讲,都是年纪比他小,入门比他晚的小师妹罢了。 在花以后来离山,很少回到昆仑山后,竹词也很少见到他了,还是在取得玄碧琴后,再度与花以相见,虽许久未曾见面,却也不减亲昵,毕竟这算是竹词极少的亲人之一。 且当年师父也曾说过,花以这孩子不简单,身份也不同寻常,所以昆仑山终究也不是他的归属之地,等时候到了他也终究是要离开这昆仑山的。 竹词当初不是很懂昆玥的意思,如今见得此情此景,却是立时想到当初昆玥的那句话。 只是昆玥当初说出那话的时候,应当也不会预料到如今这般场面。 他说的花以日后会离开昆仑山,大概意思应当是这昆仑山并不是花以的终点,他还有着更为广阔的天空要去闯荡,只是如今结合眼前的一切,竹词隐隐约约感觉到,当初的昆玥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所谓花以日后会离开昆仑山,会是这么一个“离开”。 竹词看着眼前那人,声色颤抖,挤出一句“师兄”似乎就是耗费了躯体上的全部力气。 而花以听到竹词的声音,似乎才是感觉到有人前来,微微抬起头,眯着眼睛瞧了半晌,才认出这眼前之人原来是他的小师妹。 此时的花以面相实在是不怎么好,他本是个极为注重外表的人,灰紫色长衫此时似乎全部都变成极为浓重的深褐色,而加以竹词在走近后嗅到得那股血腥味,可以见得这或许是因为被血浸染过 至于花以的一头乌黑长发,此时竟是全部化为斑白,且干枯无光,就连他的面色似乎也是极为憔悴,明明尚且年轻,此时看来却像是个迟暮的老人一般。 最为令得竹词心中哽咽难过的,便是花以那双缓缓抬起,但是其中污浊不堪的眼睛,以及那双眼睛中两颗似乎已然不会再动弹的灰暗瞳孔。 “原来是小师妹回来了吗?” 花以缓缓开口,辨认出竹词就已然是极为困难的事情,而后说出的这句话似乎也是消耗了他不少的力气。 见花以如此,竹词再无法忍耐,猛然朝前走了几步,走到花以近前,走近之后则是更加瞧得清楚,她魔身恢复后,或许是天性使然,对于血液的气息极为敏感,所以她可以感受到,此时此刻的花以,体内似乎已然是全无血气。 如果是换做平常人,或许早就死了,根本撑不到现在这个时候,而且也不会在体内的血液被抽干之后,外形上还保留着如此正常的状态。 “师兄这是怎么了?” 竹词吸了吸鼻子,极力忍耐住自己声音的颤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 实则心中已然是极为悲愤,已然是在开始猜测将花以弄成这个样子的人究竟是谁。 花以在竹词回来后,气色竟是似乎在逐渐变得好起来,渐渐也可以说出完整的话:“不要胡思乱想,我如今这般,全是自己当年种下的因,如今自食恶果,没什么好说的。” 在说罢这句话的时候,花以的两眼之中似乎是恢复了些许明亮,他原本是靠在那屋中的墙壁上的,额,或许也不能说是靠着,而是那墙壁之中有着某种力量,将他嵌在那墙壁之中。 花以微微抬眼看着竹词,在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已然是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清明之后,他心中已然是对于之前的猜测有了定数,且也明白了自己的时间或许已经不是很多了。 所以没等着竹词开口说话,花以便是微微直了直腰,转而看着竹词,极为认真得说道:“词儿,师兄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记着。” 在听得花以这句话之后,竹词一直忍着没有使之流出来的眼泪,是轰然决堤。 花以见此,面色微变,眼眸中多出几丝心疼,他慌忙抬手给竹词擦眼泪,道:“别哭别哭,唉,这么大的小姑娘了,哭哭啼啼是个什么样子?这般就哭成这样,以后你一个人可该怎么走?” 竹词抽泣片刻,随即似是笑了一声:“这么大的小姑娘,师兄说个话尽是病句还好意思笑话我爱哭。” 听得竹词的话,花以一怔,也是笑笑:“这不是被你吓到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会安慰人,而且你小时候几乎就不怎么哭。” 说到此处,花以顿了顿,立刻转移了话题:“虽然这么说有些太不负责任,可是师兄如今也没有更多的力量再去扭转” 花以顿了顿,随即看着竹词,颇是温和得笑了笑:“怕是师兄也没办法再陪你继续走下去了,词儿。” 此话一出,竹词原本好不容易忍住得眼泪,又是不受控制得掉下来。 花以见此,眼中虽是盛满心疼之意,却也不得不狠下心来继续:“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去月森找你跟故绪时,曾是发动一禁术将那凶兽斩杀?” 竹词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因果轮回,犯下杀业者,也终将不得善果,当年我为了省事,也为了及时将你们二人救下,选择了最为极端的方式将那凶兽斩杀,随意斩杀寿命悠长的凶兽已然是犯了大忌,更别说我还动用了禁术。” 花以低低笑了笑,随即是解释道。 竹词很快说道:“那凶兽本也是受人指使,想要伤人,如果师兄没有出手相救,或许我与阿绪其中一人便是要命丧那凶兽爪下,如此救人之举,又如何能说是犯下杀业?” 花以摇摇头:“杀了人便是杀了人,而错了就是错了,我也从未想过要躲避,当初既然敢那样做,就猜到今日的结局,只不过我那时候却没有想到,师父他竟是会先发生了意外,如今我罪有应得死去,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我身死后,昆仑山没有一个主事者,则必然大乱。” “师父怎么了?” 之前在浮雪山的时候,就是听天涯说过,但是竹词一直都不肯相信昆玥已经死了的这件事情,直到此时见到花以,听得花以如此说,心中之前一直不肯相信的事情,似乎是再度得到了证实。 昆玥真的死了。 花以看着竹词,面色平静,不过眼中有点点哀意闪过,随即是低声淡淡说道:“仙界大宴之后,被轩辕祸所伤,赶回昆仑山的路上,途径南海,遇到碧海祸乱南海,便就此消失在南海之上,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他说罢,似是想了想,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师父或许真的是死了,他的验生石已经在前不久就碎了。” 说着,花以便是从灵海之中取出来一块碎成两半灰扑扑的小石头。 见此,竹词张了张嘴,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花以也并未做出任何举动,只是沉默着看着竹词。 良久,竹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轩辕祸杀了师父吗? 花以摇摇头:“不是轩辕祸,他当初或许只是因为师父将你放走一事而心生怒气,但是他还不敢动手真的杀了师父,昆仑山如今虽然没落,但是名气和声誉还是在的,他不敢妄动昆仑。” “那” 竹词还想要做别的猜想,突然被花以阻止。 “现在并不是让你去思考师父究竟为何而死的事情,词儿,师父身死,却是在很久之前就给我传回过消息,只是我最近才接收到,可如今我也寿命无多,我一死,昆仑山便是彻底没了主事人,如今最有资格成为掌门的人,该是你才对。” 竹词原本就是被昆玥已经死了,还有花以即将死去的事情而充斥,且杂乱不堪,偏偏在这个时候,听得花以如此话,心中更是震惊。 她抬眼看着花以,她不信她的这个师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我是个魔,师兄,我不是仙人,我没办法做仙界宗派的掌门人。” “历来规定有说不能让魔族之人继承掌门人之位的吗?” “没有” “当年仙君惊宵死在雪神域,后来继承仙君之位的人是谁?” “宫邀。” “他可是仙界之人?” “不是,他是妖界之人。” 花以笑笑:“这不就得了?师父跟我都觉得你适合做这个掌门人,那么你就适合做,别人又不是我昆仑山中人,也自然没有权利来干涉我昆仑山掌门人之位所选之人的身份问题。” 竹词有些苦涩得道:“可或许昆仑山中人也无法接受我呢,师兄” 仙魔之隔,是比任何隔阂来的都要更为决绝。 花以轻声道:“词儿小时候不是也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吗?那个时候不喜欢词儿得人也很多,可你依旧很开心。” 竹词没忍住,又哭了。 “那是因为师父跟师兄都在。” 花以沉默片刻,笑道:“谁告诉你我跟师父就是死了?” 竹词猛然抬眼看着花以,说不出话来。 “师父早就为歹人暗算,来不及出面解释,他只急急忙忙留下一句话要我告诉你,昆仑如今没有可托付之人,你务必要保护好昆仑,等到下一个可接重任者出现。” “当年我们就都知道你命途不寻常,但不论是师父也好,还是师伯也罢,就连我自己,都没有生出哪怕是一丝对于你的不信任,因为我们大家都晓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为不切实际的那些东西,所迷糊心智,做出伤害大家的事情。” “师父失踪在南海之上,可是却并未真正有人见到他死亡,只见到他跌入南海,而南海之中却是有着已然被律瞳帮助恢复神识的碧海,他未必便是真的死了。” 花以抬眼看了看屋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继续道:“师父说过,他命大,是个命很硬的人,说实话,我也不信他死了,而我们总不能事事都要依靠师父。” 竹词吸了吸鼻子:“那师兄你呢?” 花以转而看她,笑道:“我?你还记得师伯吗?” 竹词怔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花以轻轻说道:“师伯其实并未真正死去,只是江调这个人死了,想必师伯在临死之前,也曾发现自己体内多出了很多东西,他应当也与你跟师父说过,而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曾发觉过一件事情。” 竹词没有说话。 花以则是继续说道:“我与师伯是同样的人。” 在花以的这句话结束后,竹词才立时察觉到周身不同寻常得气息,她猛然抬眼看去,却见花以身后不知道何时是出现了一道极为奇怪的异兽虚影。 其形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 身后巨大的异兽虚影微微散着光芒,将花以的面容衬得尤为苍白许多,他温和得笑了笑,看着竹词:“认得这个异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崩溃(上) 竹词拉着故绪跑离之前的那个位置,不过却是朝着月森中心的位置跑去,两个人没有跑多久,她心中之前莫名出现的那股不安感是缓缓消去,这才停了下来。 故绪见竹词如此,并未开口询问,只见竹词停下来之后,不停喘息,刚刚的确是跑得过快,且她心中似乎是有着什么担忧,是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低道:“跑这么快,结果却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说着是无奈摇了摇头。 竹词握住他的手,抬眼瞧着故绪,很是认真得道:“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又一股特别的气息,就在那寒冰瘴气逐渐浓郁起来的时候,有股奇怪的气息悄悄混了进来。” 之前离故绪很远得时候,她蓦然间感受到一股气息,这种气息让她有种很不好得感觉,想来该是冲着故绪而去,但应该不会跟那沈祀和洛青禾有关,他们还没有见到过璧月,不晓得那件事情会不会跟璧月有关系。 听得竹词如此说,故绪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刚才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说是气味,许是那气息是从其他的地方传来,被你感觉到,并非是冲着我而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故绪并不是性子单纯不生戒心之人,竹词虽仙骨未成,但是对于那些气息或者说是气味的感应,可一点也不差,甚至于说是还比他要强上一些,竹词的顾虑大概不会出错。 所以之前的确是应该有股奇怪气息笼罩了刚刚他所站着的位置,只是不知为何他自己没有感受到,而跟竹词如此说,只是不想要她继续担忧,毕竟如今的要事是找到璧月,并确定她是否就是那个玄碧琴的最后一位有缘人。 玄碧琴和狐骨笛一样,在进入地心世界之后就极少恢复与竹词和故绪的联系,至于在从那风息湖底出来之后,是再没有过半点联系,就仿佛这两个灵物之中所衍生出来的神识都已然被封印或者说是沉睡。 狐骨笛之中究竟是蕴含着如何能力,故绪还不甚清楚,但总是有种感觉,在此次历练完毕,回到浮雪山之后,即要开始闭关,他有预感这次闭关时间会很长很长,而且在闭关修炼之中,狐骨笛的神识如若还存在,必然会被修复许多,她会想起许多原本不记得的事情,而狐骨笛本身的效用,也必然会恢复不少。 毕竟这狐骨笛是当年的九尾天狐离樱之物。 想起那九尾天狐,故绪心中不由得是对于那离樱生出几丝疑惑,他的血脉多年未曾有过大的动荡,应该就是少了那样可以激活血脉的东西,此次在地心世界之中,他意识不甚清楚的那段时间内,必然是发生了许多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但是为何他没有见到那个离樱,如若是不错,这离樱该是他的母亲,可是为何两个人存在的时间之间相隔如此之久,那离樱可是存在于千万年之前的九尾天狐了,那可是相隔的太久太久了。 不过故绪也不是不晓得这世上存在一种能够将躯体冰封的能力,被施展者的全部生机都尽数封存起来,如若术法所造成的禁制和封印没有被解除,那么这个被施展者就会一直以被冰封得状态存在。 或许他就是如此被从千万年前保存到现在,而在现在这个时候,离樱觉得他可以重新出现在世界上,才消去了这道秘法所造成的禁制。 而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办法,虽然同样是依靠于秘法,但手段却是要残忍许多,那就是在施展秘法之后,就由施展秘法的人将那个人亲手斩杀,魂魄分离开来,三魂七魄都以不同的方式进入轮回,直到最后,消除秘法禁制,三魂七魄归位,就可以重新让当年之人复生。 但两个法子基本都是被施展者的年纪越小,成功率越高。 “但愿是如此吧。” 竹词虽是在那地心世界之中大梦一场,经历许多,也想起许多,算得上是不再如之前那般纯透不懂世事,但仍旧是没能听出故绪话中所隐藏的含义,只当他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丝毫奇怪之处。 之前因为故绪处处保护她,所以竹词心底对于故绪的信任程度还是极深,他既然如此说,应该也是自己思虑过,虽然心中依旧存有疑惑,但却是也慢慢按压下来。 却也着实是因为心中装了太多事情,许多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为而忘记的事情,如今乍然想起来,很是让她有些感触,如若是贸然间告诉之前的竹词,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是如果是一次性全部想起来 加之玄碧琴的状态也着实是有些不好,竹词心中总觉得这玄碧琴似乎是除了状况,所以会更加忧心,同时也有些急于早些找到那玄碧琴的最后一位有缘人,以此来确定玄碧琴是否还如之前一般,但愿他不会出什么事情。 误入地心世界,使得两个人心中之前或有或无的打算都全部被打断,甚至于说是全部都无法继续下去,已经是各自有了各自新的路数,但是却又想要与之前的那些全部衔接上。 就比如玄碧琴。 也比如狐骨笛。 “我道是你们进去之后,还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没想到居然是回来得如此之快,而且瞧来你们两个在那个世界之中的确是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哇。” 两人各自心思深沉,不过还未曾想明白之前心中所出现的那些疑惑,不远处就是响起一道极为轻微的衣袂翻飞的声音,与此同时还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声色清脆如珠玉相撞,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竹词跟故绪抬眼瞧过去,只见一着白衣的女子缓缓从树上跃下,面上带着浅浅笑意,瞧着他们两个人,这个女子面貌极为特别,要说好看吧,其实与那些绝世美人相比,并不算是多么的出色,只是这个女子却是具有一种别样的风姿与灵气。 说她是水妖,不如说她是这月森之中生长的精灵,没见到也罢了,而在见到的时候,即使是竹词同为女子,也会觉得如此美妙的生物居然也可以在世间见到。 此人正是璧月,她在见过花以之后,虽然很是为之的话语所触动,但心中那股执念并非是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就可以随意打破的,即使是那个臭道士的修为高深,璧月的确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只不过暂时无法真的去做出决定罢了。 但其实在竹词和故绪归来之际,她已经感觉到了,只是没有出面与之相见,隐蔽了自身的行迹跟在他们身边,当然也看到了闯到这里的沈祀和洛青禾两个人,而此时她终于下定决心出现见竹词和故绪,也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那沈祀和洛青禾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所为是什么,璧月心中清楚的很。 竹词瞧见这璧月,着实还是怔了片刻,后而回过神,笑道:“想必你就是那镜月湖之中的守护者,璧月了吧?” 璧月点点头:“不错,我是璧月,两位前来这月森之中,大概是听了那沈祀的话想要来叫我不要再靠近他们。” 不过她还没有等竹词回应,就是笑道:“且不说他们两个了,两位之所以会去到那个奇怪的世界,想必此时也该清楚是我之前在两位体内种下寒冰瘴气的冰种的缘故了,不过之前我也曾感应到那一位大人的变化,就知道你们两个就是她想要找得人了。” 竹词一怔,想到之前在地心世界之中发生的那些事情,不觉是苦笑摇摇头:“是啊,只是那位大人的初衷应该只是想见他罢了,而我只是一个附带着进去,却不甚沾了许多好处的人,说起来我们还得谢你一谢。” 若不是璧月此举,他们绝对不会进入那地心世界,故绪的身世就依旧还是一个谜,而且他身上的血脉也仍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觉醒,若非故绪的血脉觉醒,竹词也不会晓得当年在昆仑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故绪。 还有太多太多事情,此行在地心世界,得到了太多东西,却也似乎失去了一些东西,但竹词和故绪两个人心中都是明白,实际上得到的远远要超过那些失去的。 璧月摇摇头:“不是哦,当年我见到那位大人,她所拜托我的事情,的确就是要送两个人进去,不然我就不会将冰种全部种在你们得身上了,你们也应该晓得这寒冰瘴气本身极难掌控,而要想炼出冰种来更是难事,若不是因为当年大人的拜托,我如何会如此轻易舍弃自己的两颗冰种?” 听得璧月的话,竹词不由得是稍稍惊讶了片刻,虽然仍旧是想不清楚,但却也不再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故绪不觉是陷入沉思,如此说来,后来竹词打碎的那三座冰雕的确是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那地心世界之行,必然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两位不如随我一同去那镜月湖边坐一坐?此处寒冰瘴气颇多,虽然两位体内有着我所给的冰种可以抵御这寒冰瘴气,但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璧月笑了笑,稍稍侧了侧身,跟竹词两人说罢,就是转过身去朝月森更深处行去。 “她应该是瞧见了那沈祀和洛青禾来此,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任何表示” 竹词见璧月如此,是半句话都没有提及沈祀或者是洛青禾,不由得是心生好奇,抬眼看着故绪,低低说道。 故绪摇摇头:“许是放下了,许是另外有所想法,不过我想她要我们随她一同去那镜月湖,想必是要与我们说些事情,不如一同去瞧一瞧。” “恩” 璧月那句话其实并不算是多么有理有据,有了冰种在身,就可以完全抵御寒冰瘴气,但她却是要回到镜月湖畔,明明不管是竹词故绪,还是本身就可以施展寒冰瘴气的璧月,都不应该惧怕寒冰瘴气。 难不成说这璧月这么些年来,就修炼成了两颗寒冰瘴气的冰种,就全部给了出去,那她自己虽然也可以施展寒冰瘴气,但是如果长期身处寒冰瘴气之中,自身也会受之侵害。 如若真的是这样,那么此时的璧月应当是处于最为虚弱的时候了。 想到此处,竹词心中微微有些庆幸自己吧那沈祀和洛青禾给框了回去,不然真叫他们两个找到璧月,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 此处离镜月湖其实并不算是很远,两个人只随着璧月走了很小一段距离,就是抵达镜月湖畔,镜月湖不愧是当年月中仙躲避祸难之际所停驻居住的地方,灵气极为浓郁,很是适合一些有着微薄灵气的生物生长。 也难怪这璧月的原本璧玉之身,如今可以修炼成如此强大的存在,与这镜月湖周遭的灵力也应该有着很大的关系。 璧月停顿在镜月湖边,沉默片刻没有说话,而竹词和故绪也站在不远处,瞧着璧月的背影,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等着她自己开口。。 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大抵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说是要求要与他们说,但是又不能长时间处于那寒冰瘴气之中被侵蚀,而在到了镜月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罢 “你们二位有没有听过一种丹药得名字。” 其实竹词跟故绪二人对于这璧月,还真是一直处于半儿都不了解的状态之中。 不久之后,璧月蓦然开口,声音却是变得飘忽许多,似是突然之间做出了什么比较大的决定,她开口之际,是微微转过身来,瞧着竹词和故绪站着的地方,嘴角微微牵起,似是笑了笑。 竹词挑了挑眉:“姑娘请说,能帮到你的地方,我们绝对会帮。” “也不算是非要你们帮我什么,只是我突然间想明白了些事情,觉得是时候放弃一些东西了,只是当初付出得情感太多,无法一下子全部将之丢弃,我想起这世上有一种丹药,只不过只有仙界才会有,那是司药的仙者炼制而出的。” 璧月停顿片刻,低低道:“那种丹药可使人忘却一些有关心中的情意,虽然效果与忘情水有相似之处,但是并不如忘情水的彻底,此丹药名唤忘情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崩溃(中) 地心世界是在远古时期逐渐由天地间灵力,还有许多大能者死后所留下的灵识碎片所聚集起来所形成的能量逐渐积攒,汇聚成的一片混沌天地。 最早的时候地心世界里一片混沌,根本无法容许生灵或者是亡灵这样有灵识的生命体存在,唯有天地浑浊,后来此处的雷息汇聚,竟生出一种可以凭借自身能量来调动甚至于是操操纵雷电之力的生物。 这种生物的成长阶段十分固定,后来偶然间发现此地这种生物的人将之按时间和形态所划分出了几个大致的阶段。 在幼年期的时候,这种生物没有手脚,只有一颗脑袋和一条尾巴,通过微弱雷电与地面摩擦来进行移动或者是蹦跳,但即便是外表如此无害,实际上这么一个可能只有人脑袋大小的小毛团,冷不防就会引发强烈雷击或电击,足以要了人性命。 而在成长期的时候,会生长出四肢,外形瞧起来与寻常狮虎相似,只不过毛色会呈现出漆黑之态,等到成熟期之时,体型就会变化很多,而随之实力也会发生十分剧烈的质变。 这种生物后来在地心世界不断繁衍,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不过可惜灵识不高,后来似是六界之中神界的一位大能者偶然间到这片天地,与这种生物交战,后而战胜,却发现这片世界的奇特,突发奇想就开始试图与这些生物交流,逐渐开拓他们的灵识。 后来这位大能者在外界似是受了重伤,即将陨落,却来到此处,将自己一身浩瀚灵力与修为赋予给这片天地中的各种生灵,自此地心世界之中,天地分割,不再如之前一片混沌,但云雾散尽,也不会出现太阳,永远都只能看到天上挂着的那一轮巨大明月。 而那位大能者之前在离开地心世界之后,曾把这里有一种奇特生物的事情告诉给六界中人,并将那种生物称之为雷兽,本是想要这片地域得到世人重视,却不想为自己和这片地域引来灭顶之祸。 他在濒死之际来到地心世界,以自己的身躯和灵力将这片天地与六界分割开来,也同时赋予了这片天地之上所有生物足以修炼和自保得启蒙和灵气。 自此后,雷兽一族在地心世界是站稳了霸主的地位,并且把那位大能者生前的形象以星石雕琢,永久停在这个地心世界。 而如今这一代统领地心世界的人,也是这片地域的尊主辞影,算得上是雷兽一族中千年难得一遇得一个奇才,年轻有为,就是性子古怪,脾气也十分古怪,不过做事能力和自身的修为极强,如若是修炼大成之际,恐一些年纪比他大许多的人都难以战胜他。 这辞影寡言,不喜多见人,任何事情都是由身旁的一个近卫来传达,虽然有时候是麻烦了些,但架不住他实力强,地位高,旁人就算再不喜欢再别扭,也都得遵循辞影的规矩。 竹词一路上听阿玄讲了不少关于这地心世界的规则和历史,甚至于对于那个辞影,阿玄也了解不少,让人不觉怀疑这个玄碧琴中衍生出的灵识是否具有通晓人心的能力,将前边领路的那两个人心中所想全部看破。 不过想想这个猜测也有破绽,毕竟问到有关怀中那个小毛团的事情之时,阿玄就是半点不知了,而想到这个小毛团,这小家伙除了之前出声震慑那两个人,后来告诫她不要轻易把他交给辞影之外,就开始沉默,而且整个身体变得很冰很冰,不如之前的温热。 “他这是怎么了?” 阿玄沉吟片刻:“可能是睡着了。” “睡着了为何他的躯体会如此冰冷?” “不太晓得,这雷兽我只是知道存在,但实际上并没有见过,不过这地心世界中到处是熔岩岩浆,能够在此处生长生活的生物,体质自然是应该天生冰凉可以抗热,想必这是雷兽的体质如此。” 阿玄其实也不太晓得,至于之前他叭叭叭跟竹词说得那么多,都是之前从别处听来的,玄碧尊者在世的时候,这地心世界还只是一片混沌,至于雷兽之名更是无人知晓,只是后来它被玄碧尊者施展封印沉睡,偶然间清醒,从其他生灵口中,听闻过这事。 而至于知道辞影这个人,则是因为阿玄可以与这地心世界之中某种灵力相通,莫名会知晓这些事情。 虽然说起来有些玄乎,但事实就是如此,你要是叫阿玄仔细说个所以然,他自己也没法说出来,但这些事情他就是知道,而且还非常可靠。 “你们” 竹词走了片刻,蓦然怔了怔,有些迟疑开口朝前边不远处的两个人小声唤道。 那两个人听得竹词的声音,扭头看她不走,就看着她:“停下来做什么?你不怕死,我们可怕,莫要连累了我们。” “不是,我是想说,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脚下的这片土地,在微微震动” 竹词摇摇头,手指朝地面上指了指,轻声道。 那两人就是闻言朝地上看去,果真见到一些细碎的小石头在不停跳动,似是这地面当着在晃动一般。 “还有” 竹词抬头看着天空,小声道:“天上好像有几团黑色气流汇聚过来,而且” 其中所蕴含着的雷电之力极为浓郁。 剩下的话其实是说出来了,但是被前边那两个人得惊呼声给完全掩盖了去。 “遭了遭了是尊主大人!!” “难不成是大人等得不耐烦亲自来抓人?!那我们可怎么办?!” “啊啊啊啊!!!都怪你走这么慢,耽误了时辰,要是我死了变成亡魂也不会放过你啊!!!!!” “你什么意思?!分明是你走得慢好吧?!若不是我提议去生死井口找一找,我们未必找得到小殿下,如今你居然怪起我来了!” “不管!都是你的错啊!!!” 那两个人面色立时化为苍白,呆滞在原地慌乱起来,面上尽是惶恐,似是这团雾气于他们来说,像是死亡来临的前兆一般。 竹词站在原地,小声道:“不过这些雷息很是平和,没有发怒的征兆啊” 但那两个人仍在大喊大叫,将竹词的声音盖了过去,是半点没有听到。 “小采,想要出去玩,跟我说就是,何必偷摸出来,惹人记挂?” 竹词慌乱之间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双颊绯红,心中久久无法平复,虽然只是幼年期的一个小团子,但……那也是个雄性啊…… 此时响起在身前的那个声音,语调跟之前一模一样,但此时此刻,话语中浓浓的不爽就连竹词就感受到,她不由得抬眼看去,却见那个小团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辞影的怀中。 而那只小团子此刻正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很是好看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同时身子还在不断试图挣脱辞影看起来并没用怎么用力的怀抱,而那两眼中不断往外淌的泪花让竹词瞧了,不觉恍惚间猜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你就把我关在那座黑漆漆的房子里不让我出来不让我做这做那,不管我有什么要求什想法都统统不听!你以前对我很好的,你说你是不是在那之后受了刺激,还是我变成这幅样子,在你心中地位就完全变了?!” 据说人在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自控力一般都不怎么好,堪比醉酒之后,而酒后吐真言,情绪激动而引发的冲动之后……也挺容易吐真言的…… 人如此,这小黑团子,也是如此。 不过那辞影倒像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管那小黑团子怎么闹,他自巍然不动如山一般,只静静低头看着那小团子挣扎,这样的情形,竹词瞧着心中莫名想起了故绪……虽然她有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故绪来…… 而站在一旁的灵宴见此,俨然一副“这不过家常便饭”一样的神色,见竹词面色古怪,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撞见这尊主跟小殿下二人独处时的情况,自己那个时候那反应,可比这小丫头激烈多了,还差点被尊主赏棍子呢…… 不由得心底升起一股同甘苦共患难的莫名情感,灵宴凑到竹词身旁,小声道“他们两个是吵习惯了,不吵还不行,越吵感情越好,你别在意,等小殿下闹完,尊主就能腾出空来处理你的事了。” 竹词见他如此,也悄咪咪道“可是我看只有那毛团子在闹,你家尊主半点都没有动容,这样的吵架居然还能和好?” “你懂什么,一般人吵架都是相互发泄情绪,而我们尊主跟小殿下就不一样了,只有小殿下在认真吵架发泄情绪,而我们尊主,你别看他一脸不爽好像谁欠他一样的表情,实际上他自己还乐在其中呢,小殿下吵得越凶,就证明尊主在他心底越为重要……” “灵宴。” 那灵宴的话未说完,辞影不高不低的声音就是传过来,听得这声音,竹词跟灵宴都是不觉打了个寒战,缓缓抬头朝辞影那边看过去。 灵宴心道不好,一个得意忘形,就忘记尊主的这个耳朵比那什么都要灵,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怕是都被听了去,虽然句句属实,但说出来总是不好,尤其还是在尊主本人面前如此大肆的说出来…… 心中的小九九还没有思考完全,灵宴就是看到迎面飞过来一个黑影,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后,才发现居然是那个小毛球。 此时的小毛球,浑身被一道银紫色闪电所环绕,似是雷息锁链禁锢,动弹不得,但那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睛还在不停朝灵宴眨巴,试图卖萌。 灵宴却低低一笑,一把抓住那小团子,发出了一声类似“奸笑”的笑声“这次你可是把尊主给惹恼了,你莫要以为尊主会一直对你抱有好脾气,这下你可回去好好反省,该如何向尊主认错吧!” 说罢,他就是带着那小黑团子纵身朝空中跃起,再次化为一团黑雾,朝远处的一个宫殿处行去。 见此,竹词回过神,转而看着面前也正在看着她的辞影“我之所以可以来到这里,是尊主大人的意思吧?” 阿玄说此地寻常人是进不来的,能够进来除非机缘巧合,就是在这地心世界有人需要她,所以她才会来到此处,竹词原本怀疑是跟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母有关系,但即便是如此,也须得由这地心世界的尊主许可,甚至她能来到这里,本就是这辞影所为。 辞影瞧了竹词片刻,轻轻道“不是我让你来的,但我却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不是他让她来的……那又会是什么? “作为交换,你可以释放一个被关押在锁魂瓶中的魂魄,并将之带回去使之在六界的那个世界重生。” 辞影并没有说明自己要竹词帮什么忙,只是先说出了酬劳,虽然这个酬劳对于竹词来说,还不知道是否有价值,不过六界中人来到此处,大多都是为了寻回故人,使之可以再次在原本的世界转生。 竹词沉默片刻“尊主大人不妨先说一说,我可以帮到你什么,至于酬劳……可否让我再想一想?” 辞影两眼之中闪过些许异色,不过还是应道“不得与违背这片天地法则和安危的事情相关,不能与刚刚那那只雷兽有关。” 看来这个辞影还真的是对那个小毛团子很是重视啊……居然把他和地心世界天地间的法则和安危相提并论……竹词不觉有些诧异得看了辞影一眼。 “好。” “去风行山的风息湖底,取一壶泉水。” 竹词面露惊诧之色“湖底……泉水?” 辞影抬眼看她“有什么不对吗?” “湖底如何生出泉水?你是不是……说错了?” 辞影摇摇头“没有。” 额…… “风行山上狂风遍野,与我雷兽一族相克,所以我族中人不得靠近风行山,而风行山顶,没有狂风,唯有一片湖泊名风息湖,湖中不全是水,而是有一处洞穴,洞穴之中沉睡着一种异兽风雷兽。” 先前已经离去的灵宴不知何时返回,站在竹词身边,开口解释道。 “小殿下受的伤极重,需要那风息湖中的泉水来做药引服用,这泉水就是那风雷兽所守护的灵泉,每日只产一壶泉水,十二个时辰后就会变成普通的清水。” 竹词扭头看看灵宴,又看了看辞影,心中思绪众多,但没有说话。 灵宴以为她是畏惧,又道“若不是那风行山与我雷兽一族相克,风雷兽又跟尊主不对盘,怕是也不会去借外界人之手。” 竹词摇摇头,转而看向辞影“尊主不妨明说,要我前去风行山,并非因为我是六界中人,而是因为我这额上的血液吧?” 此言一出,灵宴和辞影的面色皆是微变,看着竹词的眼神不觉变了许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崩溃(下) 要说这九尾天狐,如今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没有见过其真正面目,至于这九尾天狐究竟有如何本事,又是如何的脾性,大多数人也都不是很清楚。 唯一能够了解九尾天狐的地方,就是自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由谁撰写的山河录之中,世人可以从中窥见许多今世仍存于世的异兽,还有许多已然灭亡的异兽之事。 要说这异兽灭亡,本就是极其不易的事情,九尾天狐当年算是极强的存在,天地之间的异兽之中,正派为四大神兽,朱雀,青龙,白虎,玄武,自上古时期开始,代代相传,镇守四方,而邪派则为四大凶兽,混沌,饕餮,穷奇,梼杌,也生在四方。 四大神兽与四大凶兽生而相对,一方守护天地安宁,而另一方则多循己本心,起初的四大凶兽四处作乱,四大神兽本身就有着镇守四方天地的职责,自然无法面面俱到去与四凶相抗衡。 那时天地大乱,正是出现了以九尾天狐为首的一代异兽,阻止了四凶到处肆虐残杀,后而将四凶镇压,九尾天狐虽是妖兽,却生在仙界,生长于仙界,接受四大神兽的照料和指导,本也是天赋卓绝,学得也快,更何况师父本身也是修为极高深的存在。 自那和四凶的几次战斗之后,九尾天狐这名声算是闯了下来,当初天地之间到处都流传,这九尾天狐本只是普通异兽,名头泛泛不出众,却不曾想居然修为可与四大神兽和四大凶兽相媲美,甚至于还抵达了可以镇压四凶的地步。 不过明白人也晓得,九尾天狐之所以可以成功镇压四凶,是因为有着四大神兽之前与四凶多次战斗,四凶本身消耗就是极大,加之后来九尾天狐身旁有着其他追随四大神兽的大能者和异兽相助,况且九尾天狐本身修为和能力也并不差,这才真正闯出镇压四凶的威名。 自此,九尾天狐在山河录之中的评价排名,远远提升,位于前十。 后来的世人从山河录之中了解到,九尾天狐,通体雪白,瞳色呈灿金之色,天生九尾,天生九转仙境,修为高深,法力无边,恩泽万物,所到之处,所居之所,乃是祥瑞之地,现身之时脚踩祥云,九尾披霞光,亦是祥瑞之兆。 所以这么一个异兽突然消失,大家还是很惋惜的,也因此不由自主多去了解了解这九尾天狐,从而也是得知,这九尾天狐,山河录上有所记载的技法众多,而最多使用得,也就是九尾天狐本身所具备得一种异能。 即是狐火。 狐火在世间流火榜之上,位居第九,狐火湛蓝,如海之色,沾染狐火者,修为低浅,有如溺水闭息,纵火焚身也如身处深海,修为高深者,如置身无尽火域,形影不离,直至焚骨成灰。 而且这狐火不像是其他的榜上流火,生于异地,想要将之收服炼化,须得机缘,灵丹面面俱到,但只要是有心之人,总有几率获取得到,但这狐火,除去九尾天狐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获取。 自九尾天狐消亡以来,这狐火,也是再没有出现在世上过。 听到江调的话,昆玥顾不得多说,是转头就朝这昆仑山顶之上的那片冰湖之处而去。 狐火再现世间绝非小事,而这狐火却偏偏出现在了他昆仑境内,此事如若是不搞清楚,就此贸然传了出去,定然会被昆仑招惹来不少危险之事。 九尾天狐这样的生物,身子之上到处是宝,而且就算只是九尾天狐现身之所,都是祥瑞之地,人杰地灵,天灵地宝众多,根本不愁培育不出人才高手,如此美事,谁不愿意捡? 饶是昆仑是修仙大派之首,有着两大上仙坐镇,仙尊众多,看似不好啃,但在如此利益面前,就算拼着大伤元气,也定然会来搏一搏,而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昆仑山,必然是会元气大伤,而一旦在这风口浪尖失去自保能力 那么昆仑宗怕是要从修仙第一大仙派沦落为无名小派了。 昆玥一路急匆匆赶上昆仑山顶处,还未走到冰湖之前,就是怔在那处,看着冰湖湖心处,所不停跳动的几片冰蓝。 冰湖之上常年结冰,冰层之下生存着众多异兽,而骨鱼则是这群生物之中的为首之尊,多年来昆仑山人跟骨鱼一族一直相安无事,是因为当年先祖与骨鱼一族立下誓约。 饶是如此,昆仑山中也不乏一些自恃甚高之人,想要挑战骨鱼之威,毕竟骨鱼亦是一身灵宝,能捕获一只,对于自身和修为,甚至于是洗精伐髓,提升灵根,总归是好处多多。 但骨鱼一族如何好惹?即便是最幼小的个体,也不是寻常人说抓就能抓的存在。 因此事而惨死冰湖的昆仑弟子数不胜数,但昆仑中人对此也并无话可说,毕竟是自己这边的弟子自身的问题。 但昆玥此时所见,那几片不断跳动的湛蓝狐火之中,明明就是几具骨鱼的尸骨。 而狐火周围有几处窟窿,饶是如此,生在湖底的骨鱼也不敢贸然探头,想来这必然就是狐火没有错了,能够让骨鱼一族都如此忌惮 江调随后赶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碧海,这小丫头看昆玥神色不对先走了,也没有继续拉着他,反倒是扯住了江调的衣角要他带她来此。 “师兄何时发现这狐火现于冰湖之上?可还有其他的人发觉这狐火的存在?” 在这个时候,昆仑自乱,如若狐火得现身却惹得外来之人的敌视和觊觎,那可真的是要大乱起来了,饶是昆玥,也没有在坐上掌门之位之后经历过如此惊险之事,甚至于是他的师父,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江调把碧海放下,瞟了那几片狐火一眼,摇摇头道:“之前修炼之际,总是心神不对,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来这冰湖瞧了一眼,却见湖心之处的一片地方,有黑光不停闪烁,而在我抵达那处之际,那黑光渐消,却在原本的位置,现了狐火。” 他顿了顿,又道:“在我之后并没有人来过此处,只不过在我之前有没有,我就不晓得了。” 昆玥眉头紧皱,看着那处的狐火以及散在周围的骨鱼尸骨,低低道:“师兄觉得此事就为何” 江调面色未变,只沉默片刻,转而道:“你可还记得当年词儿说在昆仑后山见过一个小孩,那人不是昆仑中人,当是随浮雪山中人来此。” “我记得,那个小孩应该是重羽的徒弟故绪,这孩子命途不凡,当年本想告诉她,你却说这两人命途相悖,最好不要让他们有所交集,我便没有告诉她了。” “当年我曾感应到后山之中的灵兽异动,也曾嗅到过一股异香,带些血气,你可知这种能够引发野兽暴动的血液,都是何种来处?” 见江调面色认真,昆玥不觉皱深了眉头,低低道:“野兽或灵智未开,或智力低下,无法分辨,只能通过灵力浓淡来感应自身需求,大多数时候是凭着本能而为。如若是要引发异兽躁动” 他抬眼看了江调一眼,道:“灵丹化人,所生血液自带丹香,灵力浩瀚,可引发兽类的异动,再者就是吞服过天阶金丹的修行者,血液与金丹完美相融合,自身血液也会带几丝丹香,虽不及灵丹化人所生血液的灵力浓厚,但也足以至于其他” 昆玥抬头看了眼那冰湖之上正闪烁的蓝色狐火,眸中闪过几丝光亮,他猛然一惊,扭头看着那江调,有些许不可置信得道:“难不成那故绪” 江调淡淡道:“他身上的血液自生异香,而且其中所蕴含的灵力,远远超脱灵丹化人之效,如此能力,世间难寻,唯有那山河录上可闻。” “山河录记载,九尾天狐是天地间孕育出的灵物,毛皮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不染尘埃,却触之温软,灵狐血肉,可医百病,接断骨,生死肉,而灵狐之血,媲美金丹,提炼精血可炼制顶级灵丹,可起死回生,助人突破九转九重天,可升神位。” 昆玥一字一顿,把蓦然之间出现在脑海中的那几句话,缓缓道了出来。 说罢,他又是一惊,猛然看向江调:“是灵狐是九尾天狐狐火现世,乃是祥瑞之兆,是九尾天狐现世,难不成这今世的九尾天狐一直待在冰湖湖底?以着自身的灵力,孕育了这满湖的生灵?” 说着昆玥又是皱起眉头:“这么说又不对既然如此,为何这狐火会伤害了湖中骨鱼而且故绪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众多,昆玥一时间有些想不过来。 倒是江调看着那湖心处的景象,不由得想到当年那后山之中的异兽曾告诉他,那故绪是曾交给竹词一样物事,是一枚纯黑玉佩,呈现狐狸之态。 那是狐玉,据说每代九尾天狐将自身灵力和传承交由下一代,必然需要由这狐玉来激发那种传承,由狐玉来引导,如若说那故绪就是当今一些人暗中传说的现世九尾天狐,那当初他为何会把这样重要的狐玉送给竹词? 而那狐玉最后 江调不觉挑了挑眉。 当年这冰湖之上北袖和竹词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但记得那北袖后来刚刚清醒之际,对于竹词这个人是十分忌惮,甚至还有些惧怕,只是后来莫名其妙又大病睡了一场,醒来后就对于冰湖之上的事情一概不知。 那枚狐玉,似乎正好就是在那个时候,跌进了冰湖之中呢 “阿绪” 因为之前被故绪的气刃所伤,还是伤到脖颈,竹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流了许多血,只是在跑动期间,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而且脚下步伐越来越虚,每一脚似乎都踏在虚软棉花之上,身后原本极为清晰的冰寒杀意,愈来愈浓。 但可怕的是竹词对于此的感应,已经是越来越微弱。 可以说是她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不是很能感觉得到了。 竹词低低唤了一声,眼前猛然一花,与此同时,脚底也是打滑,不知道踩上了什么东西,是直直朝前扑了过去。 正在此时一直追在竹词身后的故绪,猛然朝前扑来,抬爪朝着竹词得脑袋袭去,但此时竹词正不偏不巧跑到一处湖泊之旁,恍惚间不小心踩到湖边湿滑的泥土,是险些摔倒,晃荡半天却是摔进湖里。 如此不偏不巧,却是正好躲过了故绪这致命一击。 故绪身形猛然顿在这湖泊上空,抓了一手被竹词落水溅起的湖水,原本普通的湖水,沾到故绪的手,却似是变成如何了不得的东西一般,竟是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吃得苦头,眉头紧皱,随即在空中打了个旋,猛然退回至岸边,不停后退,是对于这片湖泊极为忌惮,而在他想要离去之际,湖水之中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操纵湖水,自湖水之中猛然间冲起一道水柱。 而那水柱自空中转完,不似原本笔直,竟是离了湖面,朝岸边冲了过来,至于目标,就是站在岸边面色不是怎么好,还在不断后退的故绪。 那不小心沾染上的湖水,似乎是对于故绪危害极大,而且也算得上是禁锢了他一些行动,对于这突发其来的水柱,他是躲闪不及,被那水柱击中,淋了一身的水,浑身湿透。 哪知受了这道水柱,故绪整个人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后,双手猛然抱住脑袋,摔倒在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此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晕了过去。 “一时承受不住血脉之力,所以在嗅到内丹之息后,体内妖力就不受控制,连意识都是被那股邪念侵蚀,完全失去理智了吗?” 在故绪晕倒在地后片刻,湖心之处缓缓升起一道碧色光芒,不停闪烁,而与此同时,这片山林之间,响起一道颇是庄严的声音。 声音将落,那点碧光渐渐散去,露出其中的人。 那人着碧色衣衫,长发披散,右眼之上绘有一花枝,花枝之上点缀白色小花,而此人怀中抱着一个红衣女子,浑身湿透,两眼紧闭。 正是之前不慎落水的竹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崩溃(四) 竹词醒来之际,缓缓支撑着自己坐起身,只瞧见面前有一个人,身着青衫,长发披散,背对着她坐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倒是嗅到些许香气。 嗅到这股香气,竹词不觉是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好像是饿了。 “诶呀,你这么快就醒啦?我还道这第一条鱼,要自个儿吃呢,许久未曾见过外界的天地,好不容易出来,逮几条鱼,这自己还没吃上,就得便宜你” 似乎是感受到竹词醒来的动静,那着青衫之人立即回身看着她,是挑了挑眉,不过却是看着她笑了笑。 竹词见他模样,仔细想过后确认是没有见过的人,当下想起自己之前不是正被似是失去神智的故绪追杀,后来因为脖颈被不慎伤到,又一直在拼命逃跑,想来是体力消耗过度,竟是失去了意识。 她记得晕过去之前似乎是踩到了什么湿软的东西,滑了一下,似乎是跌进了水里,再往后的时候,她就不太清楚了。 竹词抬眼看着那着青衫的男子,轻声道:“你是谁?” 那男子转过身去,背对着竹词,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倒是也回复了她的问题:“你既然敢来闯这风行山,也当知道这风行山上住着一位山神。” 竹词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男子扭头看了她一眼:“” 竹词缓缓道:“我是受人之托,来这风息湖底,取灵泉之水,而且我本也不是这个世间中人,是因机缘巧合而来到此地,对于这风行山上的了解,不甚多。” 那人挑了挑眉,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再度扭过头去,继续手中之前还没做完的事,低低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我是这风行山上的山神,至于我的名字,我刚刚醒过来,还没想起来我叫什么,倒是你,你这小丫头,居然不怕死敢一个人来到这风息湖底,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傻还是天真啊” 竹词有些好奇得道:“我以为这风息湖底,是另外一片天地,不过以我所见,这里并没有过多的危险,甚至于连其他的生灵都非常少见,何来危险只说?” “之前那个对你穷追不舍的人,他难道不算是一个危险?你要知道如若不是我感应到你们二人身上的灵力波动,被之惊醒想出来看看,正巧救下你,你就被那小子给撕成了碎片。” 那自称山神的人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过剥去了枝叶,洗的干干净净,上边串着一条被烤得通体金黄的小鱼,看起来就十分美味,难怪之前醒来之时就一直嗅到一股香气,原来是这人在烤鱼吃。 竹词吞了吞口水,皱起眉头反驳道:“那不一样,他原来不是这样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之前那些,必然都不是他原本所愿意为之,他又如何能算作是危险?” “你要反驳我,可得有点硬气,咽着口水同我讲,可是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那人笑眯眯看了竹词片刻,后而把那条烤鱼递了过来,竹词见此,不觉一怔,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眼看了看那人:“啊?” “饿了就直接说饿了嘛,这里对于灵力消耗极快,如果不时时吃点东西,怕是一天都挨不下来,你这样的小丫头,怕是不吃不喝挨个半天都够呛。” 他把烤鱼直接塞进竹词手里,笑了笑道:“吃吧。” 本是想到此人与自己素不相识,他递过来的东西可是否安全可以食用,转而竹词又想到,自己似乎是有些想多了,如若是这个人要害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把她从故绪的手里救下来之后,再辛苦烤鱼毒她。 想到此处,她也就不再推脱,只是烤鱼拿在手里,想到之前心里的那番思量,不觉是想到故绪,原本缭绕在鼻尖的香气此时也突然变得不那么容易撩拨她的思绪。 竹词猛然抬头看着那青衫男子:“之前之前追着我的那个男子他在哪?” 那男子在把烤鱼递给竹词之后,就径自转身继续去烤鱼,竹词抬眼说话时,他已经哼着歌开始烤鱼,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话,竹词就抓着烤鱼起身,走到那男子对面坐下看着他,大声再次问了一遍。 “你说那个人?他差点杀了你,你就不恨他?” 山神挑眉看了看竹词,随即笑道。 竹词奇道:“我为何要恨他?” “额” 这倒是难倒了山神,这他怎么可能知道啊,于是想来想去,他决定转移话题,抬手顺着某个方向的一处随意一指:“喏,他被冰湖湖水伤到,啧啧,这湖水里边此时充斥着的可都是属于他的力量,谁让他定力不够没有抵抗住那股邪念?被属于自己的力量给反伤了。” 竹词顺着闪身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到在远处一块平滑的巨石之上,躺着一个人,那人黑衣白发,双目紧闭,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阿绪” 见此,竹词朝前走了几步,是想过去瞧一瞧,却不想还没走出几步,腰际似是被某样东西给拴住,紧接着就把她给拽了回去,竹词还尚未反应过来,就是被一人牢牢接住。 不过在接住她之后,山神就立刻松开,也收回了拴在竹词腰际的那根碧色绳索。 “为何不让我去见他?” 竹词见他如此,也不生气,却也没有坐下,只站在他身旁低低问道。 “你傻呀,只看他的外形都知道他还没有恢复,他好不容易被自己的那股灵力反伤打晕过去,好不容易消停一会,你万一跑过去,让他嗅到你身上血液的味道醒来,那我修为被抑制,我可打不过他。” 山神坐回原地,抓起一旁烤了一半的鱼,仔细架在火上翻动,似是不经意得给竹词解释:“再说了,我救了你,是你救命恩人,你再担心他,不介意自己的死活,但是总不能害了我吧?” 竹词听得此话,眨了眨眼,再次抬眼看了看远处的故绪,沉默片刻,随即再次坐在山神的对面:“对不起,我担心他的身体出问题,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害怕他受伤”她说了几句,声音颤抖几分,随即赶紧换了话题:“我不会靠近他的,你救了我,我怎么会愿意让你因为我而受伤。” “你这小丫头也算是有趣。” 那山神却是噗嗤笑出声来,在竹词莫名其妙的眼神之中笑了许久,后来也没有解释为什么笑,笑了一会自个儿就停了下来。 竹词咬了一口鱼,即便是很饿,又被这烤鱼的香气引起馋欲,却因为心中装了许多事,反倒是有些食不知味,她抬眼看着山神,几度欲言,却又没有说出口。 山神也给自己烤好了一条鱼,刚咬一口,就看到自己对面那小丫头面上的神色,不觉也是有些被她传染得食不知味,颇是无奈得道:“你有什么事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噗咳咳” 竹词猝不及防之间被他的话给噎到,是把自己给呛到,开始不停咳嗽,那山神还专门绕过来,很是体贴得替她拍了拍背,轻声说道:“是我说话声音太大了吗?怎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看我现在说话的声调怎么样?够轻吗?还会吓到你吗?” “没没关系和那个没关系” 竹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却听着山神小心翼翼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她拍拍胸口,随即是抬眼看着山神,认真道:“你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山神摊了摊手:“我不太清楚啊。” 竹词瞪大眼睛:“可你是神啊,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啊?” 山神也瞪大眼睛看着竹词:“谁跟你说我是神了?还有,为什么是神就会是什么都知道啊?” “因为神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存在啊。” 听到竹词有些理所当然得回复,山神怔了怔,沉默了下来。 竹词见此,也没有再说话,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也不敢再说话了。 “原来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片刻后,山神有些哭笑不得的笑了笑,转而看着竹词:“小丫头,神不是万能的,神位也是一种修为品阶的象征,在你成神之后,会接触到另外一个世界,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其实神也没有那么强,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神,是不存在的。” 这个人自称为山神,但是身上又是什么修为都没有,谈起许多事情,也都是一副看似清楚却又不清楚的模样,摸不透他的心思,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人说的话,好像是有一点点的道理。 总归是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话,这个山神,似乎神神叨叨的,但是看起来,他好像真的对于神界,很是了解 山神见竹词面色恍惚,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抬手拍拍竹词的脑袋,转移了话题,道:“这么说吧,具体一点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个小子神识混乱,最终被心中邪念所控,乃是因为嗅到你身上血液的气味。” “我身上血液的气味” 竹词皱起眉头,低低念叨了一遍,心中疑惑却愈发浓厚,她抬眼看了山神片刻,似是犹豫了一小会,但还是低低道:“不知道前辈可是能够瞧出我的体质特殊,我这躯体里血液本就特别少,还很稀薄,更别说能够溢出血香” 山神挑眉:“少?我看可一点也不少,你那脖颈上的伤口之前可是流了不少血,染了一大片湖水,我还清理了好大一会呢。” “啊?” 竹词不觉傻了眼,下意思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上原本被故绪伤到的那个位置,能够感觉到皮肉微微翻起,摸上去还会有些疼,这伤口如果不用特殊的药物涂抹,就不会好,血液也会不停得流。 但是竹词的手放下来之际,手上并未沾有一点血迹。 “你之前是不是见到离樱了?” 山神似是没有看到竹词面色的不对劲,而是继续询问。 竹词回过神来,看了山神一眼,点了点头:“恩,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什么地方见到的她,反倒像是做梦一样,只是在梦醒之后,我身上的毒素的确是被清除了去,而且之前嘴里那股苦涩感也非常浓郁” “嘴里的苦涩感” 山神自顾自念叨片刻,猛然抬头看着竹词:“她给你吃什么东西了?” 竹词一怔,皱着眉头想了想:“应该是,那东西又苦又涩,腥滑无比,入口之后即便是吞咽下去,嘴里那股异味还有那种浓烈想要呕吐的感觉还是分毫不减。” 这她简直是记得太深切了,就算是她忘记离樱之前跟她说过什么,她都不会忘记有关对于那个被离樱塞进她嘴里的东西的任何描述。 “原来如此” 那山神神色怪异得看了竹词一眼,瞧了片刻又是抬头看向远处的故绪,不知道他究竟是明白了什么,竹词见山神面色怪异,问道:“怎么了” “你想不想知道那离樱之前把什么东西喂给你了?” 竹词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知道。” “那是她的内丹,是一颗由九尾天狐炼化淬炼了千万年的内丹,效用可堪比上品金丹,不过大多数时候都用来在传承下一代的时候,才会用到,她居然舍得把这玩意儿给了你” 听到山神的话,竹词傻了眼,那吃下去引得她恶心想吐的东西,居然是九尾天狐的内丹? 山神砸了咂嘴,补了一句:“好像还是现场掏出来,趁还新鲜着就喂给你了,后来又用她自身所剩灵力,助你将那内丹之中的灵力与你血脉和躯体相融合,怪不得你这副泥沙所铸得躯体,会生出如此多的血液。” 他笑了笑:“这片天地间围绕着一股灵力,对于寻常人没什么事,就是因为当年跟九尾关乎有过一段缘分,所以对于九尾天狐的血脉极为敏感。” 见竹词面色呆愣,山神看着远处躺着的故绪,低低道:“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何攻击你?他就是嗅到你血液之中的那股浓郁灵力,又因为血脉尚未完全觉醒,在这片天地中抵抗力变得弱了不少,才会完全被那股嗜血的念头掩盖住原本的理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再见阿玄(上) 眼见着轩辕祸如此痛苦模样,一旁本是在犹豫不决的琼萝蓦然间轻轻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如若是阿宵在此,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便替他帮一帮你,只是又得延缓与阿宵再见的时日了,只待到时候旁世再见,他不要等得太急才好。” 说罢,琼萝原本是捧着那朵峭壁冰莲的双手蓦然间似是轻轻抖了一下,而后那朵在琼萝手中缓缓旋转着的冰莲,也似乎是随着琼萝的动作而轻轻抖了抖,随后那冰莲上的花瓣就是开始不断跌落。 雪神域是个极为神秘的地方,那里藏匿着许多即便是现在的六界众人也无法解释的现象或者说是生物的存在,当然也存在着更多无法解释的神奇灵草。 这峭壁冰莲,也并不是单单可以治疗琼萝自身的病症,而是一种珍稀药材,当初据那惊宵所说,这冰莲似乎是生存环境极为苛刻,根本无法在其他的地方生存,世上唯独是在那雪神域发现了这种冰莲得存在。 所以后来惊宵即便是知晓雪神域危机四伏,却还是冒险前去给琼萝采这峭壁冰莲,当然,最后惊宵真的死在了雪神域,并没有回来,给琼萝留下的最后印象,便是他满面笑意,信心满满得安慰她。 “没事的,你我一路走来,遇到多少生死攸关的时刻,还不都是一一挺了下来?放心吧,萝儿,我总是会化险为夷,平安回来见你。” 这样的话其实惊宵跟琼萝说过很多次很多次,但是在最后一次,却是失了信约,琼萝在仙界左顾右盼,最后却是盼回来一个拿着惊宵信物与仙君仙印的宫邀。 宫邀将那峭壁冰莲交给她,只告诉她惊宵留给她的一句话。 “他说让你先好好活着,别急着瞎想,也别急着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再多的惊宵也没有说,宫邀也没再多说,琼萝本也的确是想要就此了却自己的性命,随着惊宵而去,去因为宫邀后加得一句话而缓缓冷静下来。 “或许仙界之中还有着惊宵未完成的使命与责任,而他无法继续去完结,只能让你帮他圆满,如果你追随他而去,或许这一个结就永远都无法解开了。” 所以这便是琼萝后来守着那朵峭壁冰莲,一直独自生活在仙界中的原因。 她一直在想当初宫邀有意所指这仙界之中需要惊宵去完成的事情还有什么,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当年宫邀在仙界作为仙君之时与妖界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虽然动静很大,但是却不关惊宵的事情。 直到后来轩辕祸再次出现,接替了仙君的位置,琼萝这才有所怀疑,轩辕祸是跟他们两个人一路闯荡而来,早先便是朋友,难不成这问题竟是出现在轩辕祸的身上? 只是琼萝暗暗观察了很久,都没有发现这轩辕祸得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今日本是以为轩辕祸只是想要叫她来谈谈心,却不曾想到琼萝竟会在此时此地发现这轩辕祸身上所藏着的巨大秘密。 一体双魄,轩辕祸是如此特殊体质的事情,在此之前,琼萝跟惊宵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难怪当初在轩辕祸回归之后,琼萝一直都没有发现轩辕祸这个人身上有着什么问题,就算是后来发生的仙魔之战,琼萝也只是以为这是轩辕祸真正想做得事情。 她跟胤玄的交情不高,甚至于对胤玄这个人的了解也不多,但是对于灭雪,琼萝却算是姐姐一般的存在,只是后来灭雪被人掳走,带去了魔界,灭雪就一直以为她死了,后来在得知灭雪依旧活着的时候,却是在轩辕祸打算掀起仙魔之战得时候。 那个时候她自然可以做的就很少很少了,只是在灭雪后来被轩辕祸带来仙界之后,尽力抽时间陪着她。 所以琼萝知道那个时候的灭雪其实已然是有了胤玄的孩子,而且似乎就快到了生产之期,可不知道为何,灭雪这个向来胆大得孩子,却似乎对于轩辕祸有着极强的恐惧。 琼萝本以为那是因为轩辕祸后来杀了胤玄,给灭雪造成了太大的阴影,直到后来在灭雪产子之后,莫名消失一段时间后而归来,反倒是来找了她。 “萝姐,我觉得阿祸他似乎有些奇怪。” 当初琼萝本是独自在自己的寝殿之中浇花,还没有意识到灭雪在产子过了一段时间后,悄悄离开仙界的事情,见到突然来找她的灭雪,还有些奇怪。 琼萝看着面色有些许苍白得灭雪,轻声安慰:“没事,别怕,这不是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阿祸这小子我了解,他之前或许是入了死胡同,但是对于你,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灭雪似乎有些犹豫,也好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琼萝解释,只是支支吾吾道:“我觉得阿祸似乎有时候很不一样,有些时候,我觉得这个人很陌生,他根本不是我所熟识得那个阿祸,而现在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琼萝笑笑:“你后来接受他,甚至于是剩下湛儿,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真实感受到了小祸对你的心思不是吗?” 在琼萝产子之后不久,似乎就是再度怀孕,而这一次却是轩辕祸的孩子,琼萝当初因为这件事情去问灭雪,但灭雪一言不发,没有多说什么,轩辕祸却也未曾多说,后来不知道为何,琼萝就一直以为这事儿是灭雪自愿的了。 那时候在听琼萝如此说之后,灭雪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放弃,只是叹了口气,随即点点头:“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但当年的那件事情,也与你所想有些出入,只是我后来无法违抗,生下湛儿是我自愿,但是” 但是怀上轩辕湛,却并不是灭雪的本愿。 那一次在灭雪离开之后,琼萝就很久都没有见过灭雪了,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心性大变,或者说是已然放下当年之事,本还有些替她开心,却是在后来突然间看到轩辕祸有些不对劲,才去问他。 那个时候才知道灭雪已经逝去,而且就是在与她交谈过后的不久,似乎是在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就突发了疾病去世。 当初全因为是轩辕祸的态度,琼萝信了他的说辞,是灭雪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无法医治,很早就开始生命倒计时了,所以琼萝也一直都以为当初灭雪来找她,其实是为了谈论这些事情。 时至今日,琼萝面上泛起几丝苦笑。 她低头看着轩辕祸,蓦然间抬手,原本在她手中缓缓旋转的冰莲顿时停止,而此时那冰莲上的花瓣也是散去不少,那些飘落的洁白花瓣并未落地,而是缓缓飘散,后而飘落到轩辕祸的身上,开始缓缓参与进那些灰色气流之中。 “小祸,如果你早些与我说这些事情,或许我会早一点儿做出反应,当初的灭雪不至于那般遗憾死去,你们两个之间不必生出如此多的嫌隙,可你为何要一直瞒着我呢?” 琼萝手中的冰莲开始渐渐虚化,但并非是化作晶莹氤氲飞向轩辕祸,而是似乎全部渗入琼萝的体内,也是与此同时,琼萝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越发强大,且似乎并未有所止境,而是在不断攀升,寻不到尽头。 轩辕祸似乎是被琼萝身上这股越来越强悍的气息给影响到,稍稍恢复了一些神识,他混沌的眼眸之中也是缓缓恢复几丝清明,面上的痛苦之色也是和缓不少。 琼萝在当初得知惊宵的死讯之后,即便是还一直坚持活着,但是却早已心死如灰,她与惊宵年幼便是相识,自小就一起,青梅竹马,长大之后便是形影不离,举案齐眉,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儿。 早便是琼萝离不开惊宵,而惊宵亦然离不开琼萝了。 当初因为宫邀的一句话,而决定继续留在仙界的琼萝,却并未继续开始自身的修炼,甚至于是在竭力抑制自身修为的提升。 但如此行为属实不易,毕竟她本身的筋骨都已然算是被功法锻造,在成仙之后,即便是自己不主动修炼,经脉也会自行修炼,只是修为提升的快慢罢了,虽然失去了惊宵,但是对于琼萝的修炼并无太大的影响。 而琼萝不愿一人独活,承受太久得孤单寂寞,所以便是想要遏制自己修为的提升,早一日等到自己的大限之日,那个时候就可以心安理得去找惊宵。 事到如今,琼萝已然是积累下来不少的灵力与修为积压,为了压抑住轩辕祸身上的问题,她已然是不能够再度压抑自身的修为了,只能将之全部释放,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足够强的境界。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对,如若是当初我没有继续压抑自己的修为而是努力修行,或许会在早些时候察觉到不对劲,可以及时止损,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们两个。” 琼萝周身环绕着点点洁白光点,她缓缓朝前走了几步,抬手按在轩辕祸的脑袋上,静了片刻,面色却是微微一变,随即是紧紧皱起眉头。 “你这问题或许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帮你抑制一段时间,无法彻底根治” 良久,琼萝才是无奈得这么说出一句话。 似乎是听到琼萝的话,原本一言不发的轩辕祸似乎是笑了笑,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我的身体我了解,如今这世上已然是没有人可以救我了,而有些事情我也无法抑制,更加无法避免那些事情继续发生下去,可我总想做出一些补救,你可以帮我抑制一段时间,让我在这段时间里恢复清醒,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见此,琼萝沉默,随后是缓缓开口:“如果你想要见她,我现在就可以带她来见你。” 轩辕祸摇摇头,苦笑道:“现在不是时候,现在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着,轩辕祸额头上又是开始渗出不少汗水,他面色一变:“琼萝!” 琼萝面色一凛,随即盘膝坐下,抬起双手搭在轩辕祸的背上,快速运转着体内的灵力,帮着轩辕祸抑制他体内的那股越来越强的压制力。 良久,才是将这股反噬之力稍稍按压下去一些,轩辕祸也是再度恢复了言语的能力,他满头大汗,挣扎抬眼看了那墓碑一眼,嘴角微微弯起,是一副牵强的笑意。 “我不知道我可以克制多久,但是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去解决,毕竟那些事情全都是因我而起,阿雪的命阿玄的命还有九婴,青抉当年那些被我牵扯进来的全部人” 轩辕祸自嘲般笑了笑:“如果早便知道后来我会犯下这般多大错,当年在那深林之中,就不该让你们救我,葬身于猛兽之口,也算是杜绝了后来的这些恶事。” 琼萝缓缓睁眼,眸中透出点点不忍,随即便是闭上眼睛:“别说了。” 不是你的错。 她晓得,这不是轩辕祸的错,可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做出那些事情的,就是轩辕祸,可此轩辕祸又非彼轩辕祸,追根究底,也无法将这些过错推脱到任何人的身上。 轩辕祸笑笑:“琼萝,你我是朋友,却也不必为我再多辩解,那你问我当初阿雪是怎么死的,我可以告诉你,是被我掐死的,我清清楚楚得记得。” 琼萝双眉一跳。 “当初我回到寝殿,感受不到那女孩儿的气息,就知道是阿雪把她藏了起来,自从她剩下那女孩儿,就一直保护着不让我见到,但是这是我的寝宫,我可以感应到那股气息。” 轩辕祸苦笑:“她不信我,那是胤玄的孩子。” “我克制不住,她不信任我,她在害怕我,她怕我杀了那女孩儿,不论我说甚么,她都无法放下对我的戒备。” 琼萝轻声道:“所以你崩溃了。”说罢她接着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是那另外一魄” 轩辕祸摇摇头,轻轻说道:“不是的,我知道那些事情,我清清楚楚记得,阿雪当初说过的话,她被我掐着的时候,隔着池水印在我眼中有些扭曲的脸,以及面上神色,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缓缓抬头看着那墓碑。 “琼萝,我自那时起,就越来越无法分清楚,什么时候是我自己,什么时候是他,我做了什么事而他又做了什么事,到底是他杀了阿雪,还是我杀了阿雪。” 琼萝没有说话。 轩辕祸低下头。 “我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再见阿玄(中) 忆及当初,不管是仙魔大战也好,还是后来在灭雪面前斩杀胤玄,亦或是将灭雪带回仙界之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轩辕祸都一直是处于记忆似模糊似清晰的状态。 哪些是他做的,哪些不是他做的,他根本分不清楚。 在与胤玄交战之际,胤玄却是从来都没有过一次主动向自己发动攻击,而是用了全部的时间在防御,以至后来他没有在轩辕祸的手中坚持过久的时间就是被击败。 不说轩辕祸对于胤玄的弱点极为了解,就算是那胤玄当初并未将自己的薄弱处暴露在轩辕祸身前,当初仙魔大战爆发得时候,正值胤玄身上暗疾发作的时期,不过这一点其实一开始的轩辕祸是不清楚的,直到后来才晓得。 后来在他将灭雪带回仙界之后,也是从灭雪的口中才知道那胤玄居然是带着伤病与他打架,却从未谈及过。 轩辕祸每每想起此事,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只是后来在对于竹词这个丫头身上,轩辕祸一直都是抱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其实也不能全部都归咎与那一体双魄的缘故。 竹词是阿雪的女儿,当年在阿雪被他带回仙界之后,是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肚子里仅仅是只有两个月大的女儿,是爱极了她,每次看到竹词那张几乎是跟灭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得脸,轩辕祸就不觉是想到那张已然是逝去多年的面容,总是心生不忍。 但她也是胤玄的女儿,与胤玄长得有几分相似,每每看到这张脸,轩辕祸就会不觉是想到当年胤玄与自己所对阵之际,留给自己得话。 “不管今日之战你输赢与否,你终将会后悔引起这样一场大战,不止是因为阿雪,更是因为你自己。” 就单单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胤玄在当年的战役之中,其实主要是在与自己打斗的,但是实际上胤玄并未使出全力,甚至于他都几乎是完全放弃了进攻,只是在一味防守,任由轩辕祸攻击。 当初的轩辕祸身上带伤,回了仙界之后就立刻发动与魔界的战争,却也并不全是因为自己心底的嫉妒与不服气,还是一种妥协。 忆及当初在寝殿清池畔,他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灭雪,不停追问竹词的下落。 轩辕祸的初衷并不是想要那竹词的性命,他当初知道自己错了,他想做出一些弥补,可是似乎已然是迟了不少,灭雪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你总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可是你从未想过在别人的视角看来,你究竟都做了些甚么事情。” 灭雪略带颤抖的声音似乎再度在耳边响起。 “阿玄不还手,是觉得自己过命交情的兄弟,不会当真因为我这样的一个女子,而真正与他决裂到那种不死不休的地步,即便是当初他身上不带有伤,阿玄也不会还手分毫。” 灭雪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是格外平静,似乎并不对此抱有伤感。 “可你那时候做了什么呢?” 他那个时候做了什么呢? 灭雪当初只是看着轩辕祸,眸中闪过几丝痛苦之色:“轩辕大哥,自小你在我心中都一直是无所不能得形象,我总觉得有你在就安全许多,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可是为什么时至今日,你会被一个小小的邪念所操控?” 一个小小邪念? 坐在轩辕祸身旁的琼萝面色微微一变,她可以很清晰得感觉到这轩辕祸体内的气息似乎是乍然变化许多,只是这股变化极为诡异,琼萝也无法得知这种变异,究竟是在朝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 她如今解除了对于自己的禁制,使自己的修为突破到极高境界,就是为了替轩辕祸抑制他心中之前那一直在影响他心神与决定的负面情绪,也就是那一体双魄之中的另外一魄。 可是如今看起来,似乎轩辕祸的心神早已被那负面的一魄给影响极深,即便是不再有那一魄在旁作祟,仅凭轩辕祸自己,也开始神情恍惚了。 琼萝深深叹了口气。 好在自己察觉的及时,即便是不能彻底解决轩辕祸的问题,她却也可以替轩辕祸缓解一段时间,再多的她可就毫无办法了。 “妖界妖皇宫蔷大人,当年是名誉六界得医者,如果是去找她的话,或许会替你治一治。” 琼萝沉默良久,才是如此说出一句。 轩辕祸却并未立时作答,沉默片刻,才是苦笑道:“你可知道当初阿雪是将竹词那丫头送去了哪里?” 琼萝没有说话,只是结合语境,稍微猜出了一些:“难不成竟是送去了妖皇那里?” 轩辕祸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尽是苦涩:“她宁可相信魔界以及妖界中人,都不愿意相信我,相比魔界妖界,这个她自幼便开始生活的仙界,竟是无法再带给她丝毫的安全感。” 琼萝轻笑了几声:“怨谁?” 别看现在琼萝在竭力帮着轩辕祸,但是话说开来,轩辕祸自己深受一体双魄得困扰,是可怜,可是当初枉死的胤玄跟灭雪,又何尝不是无辜了,尤其是当初的琼萝没有成功护住灭雪,还被轩辕祸骗了这么久。 说心里没有怒气是假的,可如今灭雪早已死去,只剩下这么一个轩辕祸,而惊宵与她曾与轩辕祸交情不错,又不能不帮。 只是在听到轩辕祸如此说后,琼萝心中除却疲惫,再多的就是冷笑。 追根究底,这事儿全部都是起源于轩辕祸罢了。 轩辕祸沉默许久,笑道:“怨我,阿雪当初将竹词带给妖界的妖皇,祈求妖皇将竹词的身躯冰封,以一种极为特殊的方式封存在雪神域之中,却正好与那故绪放在了一个位置。” 琼萝微微皱眉:“故绪” 这个名字她似乎是听过。 “是浮雪山后来出的那个天赋不错的小辈,是九尾天狐的血脉,近期已然是觉醒,修为不浅,只是不巧跟竹词牵扯在了一起。” 轩辕祸淡淡补充道。 不等琼萝继续说话,他便是道:“只是那只附着在故绪身上的影狐,早一些时候在可以活动的时候,将故绪带到了浮雪山环海之中,后来便是被重羽发现,而在稍久一点的时间之后,昆玥与胤湮来到雪神域,发现了竹词。” “胤湮” 琼萝避世太久,如今轩辕祸说的这些事情,她大多都不是很清楚,但是却也知道那胤湮乃是在胤玄死后,接管魔界之人,是魔界之主,当初胤湮与昆玥一起去了雪神域 且不说那魔主为何会与昆玥这样一个仙界之人一同在雪神域相安无事,原来这才是那竹词后来入了昆仑山的原因,可是当初的昆玥去雪神域,必然本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而去,为何会将竹词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带回昆仑山? 琼萝皱起眉头,转而看向轩辕祸:“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轩辕祸笑笑:“那妖皇脾性温和,但是骨子里也是个倔强的人,即便是了解到当年我的难处,却也无法接受后来灭雪死于我手的事情,我等了许久想与她见一见,问出竹词的下落,她却也一直都没有见过我。” 琼萝心想这还不是肯定的,妖皇本就是女子,且那灭雪本也无辜,当初既然会帮助灭雪就必然是得知了当年仙魔大战的始末,仙魔大战之际妖界并未过多插手,可身为妖皇,宫蔷怎会不晓得当年那事儿? 妖界与魔界交情素来也算是不错的,胤玄之死,想必也是令得那宫蔷对于仙界的印象不是很好,更别说后来那场仙魔大战还牵扯到不少本就是与宫蔷他们有些关系的人了。 比如那九婴尊者竹九儿,还有饕餮诸颜,以及后来跟着诸颜一起出现,身份神秘,据说是从幽冥路之中出来的冥尊洛以川,这三人还有其他的许多人都是因为当年的那场仙魔大战而被卷进去,战后,全都消失不见。 宫蔷不至于因此而对于轩辕祸发难,却也别提对他有多好得印象,尤其是因为当初宫邀在座仙君之位的时候,与妖界本就发生过摩擦,虽然追根究底是那宫邀跟风紫他们妖界自家得事儿,但是到底当年之事对于仙妖两界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轩辕祸相见宫蔷,对方不将他赶出妖界,已然是很有涵养了。 琼萝没有回答轩辕祸。 而轩辕祸则是继续说道:“宫蔷躲着我,不愿意告诉我,但最后却是她的丈夫琴色来与我说了雪神域之名。” 琼萝惊诧道:“琴色竟会与你说此事?” 即便是对于妖界不甚了解,而且对于那琴色跟宫蔷也交情不深,但是这宫蔷与琴色之间的关系是六界谁人不知的和谐? 有闲人专门研究过这两人当年历程,还对两个人的性格品性好一番分析,最后得出得结论就是那宫蔷脾性温和却内刚极为坚强,琴色这人没什么好描述的,是个木头疙瘩,情商极低,估摸着就算是有着那一身绝世修为跟好皮囊,天底下的姑娘也没哪个能受得了他的,但唯有宫蔷受得了他,还喜欢得不得了。 这两人也还是有些共同特点,就是在外人所见之时,这两个人都是出奇一致得寡言,基本上是不到必须说话的时候,基本都不说话,尤其是那琴色,每每与自己夫人外出,都是化身本体幽冥猫,要么窝在竹词怀里,要么趴在竹词脑袋上,懒到极致。 额话题有点飘远了。 琴色跟宫蔷关系极好,是从未吵过架,基本上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没有冷过,也得亏如此,不然这两个都不是个会先低头且去哄人的主,怕是一闹就得僵。 宫蔷不答应的事情,琴色居然会悄咪咪将那事儿告诉轩辕祸。 这着实是令得琼萝有些无法想象。 轩辕祸笑笑:“我本也不会相信,但是后来那琴色曾与我说过,天下之事很多都早有定论,即便是他们不告诉我,日后我也会从别处得知雪神域,得知竹词的身份。” 他顿了顿:“你应该知道,那妖皇夫妇,与白泽的关系极为不错。” 琼萝惊诧道:“你是说,当初琴色之举,乃是白泽所指引。” “指引倒是算不得,只是那白泽说过此事告诉我无妨,都是天道所定好得事情,而且后来离开的时候恰巧遇到书枳,他面色颇是无奈,只是告诉我,宫蔷不愿意让我这么轻易就知道,但是我天天堵在门口,琴色都没办法催着宫蔷抱他去晒太阳,便是出来将我给打发了” 琼萝:“” 虽然这么说的确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书枳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就有点尴尬了,尤其是轩辕祸这头猪居然还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反倒还很自得的样子。 两人一时间都是没有了话题,良久,轩辕祸突然轻声道:“琼萝。” “你说。” “多谢你帮我抑制体内那股意识的干扰。” “你是我跟惊宵多少年的朋友,我如何能不顾及你的死活?” 轩辕祸沉默许久,随即轻轻道:“你知道我当初曾与那只附着在故绪身上的影狐交谈过,他在雪神域待得时间太久,对于雪神域的了解,也远比我们要深刻。” 琼萝面色微变,她顿了顿,是轻声道:“你想说什么?” 轩辕祸缓缓道:“惊宵或许没有死,只是被雪神域与我们隔绝,处于另外一个位面罢了,狐言曾说过,雪神域似乎是连接着六界与另外一个世界的地方,只是如今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发现这个通道罢了。” “你说阿宵他” 竹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那种幻象之中沉浸多久,如果没有外力相助,或许竹词就会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最后唤醒她的,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而这道声音,对于竹词来讲,似乎是已然变得很久远了。 “丫头,该醒醒了,你不该一直被玄碧琴困扰自己的心智,你要战胜它,而不是被它反而操纵,你要知道玄碧琴本不是凡物,要想它真正认你为主,就必须先战胜它。” “属于玄碧琴最为杰出的能力,就是幻象,如果你连玄碧琴造给你的幻象都无法破解的话,日后如何使用玄碧琴?” 是阿玄的声音! “阿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再见阿玄(下) 玄碧琴之名,六界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言道,南海藏有一宝,名玄碧,乃是一把古琴,传言说是在远古时代,一位极近突破神位得大能者得贴身灵器,以琴为兵,琴音为刃,这位大能者得名字已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不过却是立下了尊号,即玄碧。 那时候玄碧尊者曾收为服一远古异兽,取名碧海,在那位大能者突破神位失败后遭仇人围堵最终陨落,玄碧琴是差点跟着散灵而去,那玄碧尊者硬生生阻止了玄碧琴得举动,并将古琴交给碧海,托它代掌管。 之前那尊者曾对南海颇有照拂,所以碧海守护着玄碧琴,还有南海护持,倒是多少年来,吓退了不少想要夺宝之人,这千万年过去,异兽碧海已然是不知道换了多少代,却仍旧是兢兢业业守护着玄碧古琴。 传言道当年玄碧尊者的成名之技,乃是梦魇之术,只要获得对方身上一点点东西,或者说是在后期修为高深之际,只要是得到一点灵力气息,就可以立时以琴音编制梦境,而那些梦境,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或者说是即将要发生得事情。 而这就与玄碧古琴得功效有些关系了,玄碧琴乃是可感应今生事,预知后世疑得至宝,它得锻造者并非是玄碧尊者,只是恰巧遇到了对得人让它认主,一人一琴相合作,创下威震四海得名声。 虽然当年玄碧尊者为了阻止玄碧琴得散灵之举,重创于它,但谁也不知道这玄碧琴到底损伤如何,而且经过千万年得滋养恢复,早该如以往一般,感应今生事,这倒是对于一些势力来说不难,毕竟很多大势力中都有天机阁预测天机,也可感应前尘往事,但是这天机阁得预测,可比不上白泽,甚至于连白虎一族得感应能力都是赶不上。 但是得到玄碧琴,就可以轻易预知后世疑,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不过前有南海护持,后有碧海守护,震慑也吓退了不少人。 后而玄碧琴被竹词从南海取回,随后守护玄碧琴的异兽碧海也是消失了踪迹,实际上是跟着竹词回到了昆仑山中,再后来,几经波折,碧海已然是再度归于南海,不过在当初那番大闹一场之后,南海众人就再也无法寻得碧海身影。 不止是碧海,就连当初那在南海之上重伤跌落南海得昆玥尊者,身躯都是无法寻找。 再度听到阿玄的声音,竹词心中不知为何竟是有了淡淡依赖感,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太多,而站在竹词的身前,替她一一引路指导的人,却也是一一离去。 最先就是阿玄,而后是江调,后来是师父昆玥,如今似乎又是轮到了师兄花以,竹词无法忍受,她没办法忍受在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保护当初那些保护自己的人呢的时候,就已然是与那些人阴阳两隔。 如今阿玄的回归,似乎是将竹词如今伤痕累累的心,稍稍补全了一点。 “你一直你啊你啊的叫我,又是不好意思唤我玄碧琴免得和琴混淆,不如日后你同他一般,唤我一声阿玄,总好得过无名无姓,只是一个代称。” “只是觉得阿玄是当年玄碧尊者所称呼,你又和尊者感情甚好,怕你想起来心里不高兴罢了。” “你倒是想得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看开了。” “阿玄,你说玄碧琴如果找全了有缘人,积攒够了功德,最后会怎么样?你说是个解脱,难不成竟是自毁?” “你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好奇,只是想问一问。” “玄碧琴本身就是上古灵物,并不属于谁,当年与他结伴的,也并非是玄碧琴,而是我,理所当然,要随他而去的,也是我而已,上古灵物除非被远古神力分解,不然想要消失,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所以说,是你最后会消失了。” “大概是吧,实际上这么多年,记忆流逝,灵识消失,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一点碎片,在完成任务之后,除了消失,也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如果要说离别,这玄碧琴或许就是让竹词最早接触到“离别”这个词语的,最先让竹词感觉到将要离开的难过,甚至于最后也是阿玄首先离开竹词,甚至没有一个正式道别。 就那般突兀,随着玄碧琴的断裂,全部都消失不见。 竹词一直以为阿玄是真的消散不见了。 人心并非是钢铁所做,如若是长久相伴,甚至于多次指引,屡次相助护持,如何不生依赖?竹词对于阿玄,早已是当做如自己师父一般长辈那样的存在。 而后来在与故绪再度回到幽州城,转而去找到独孤恪,却吃了闭门羹。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竹词心中防线再度薄弱,被玄碧琴趁虚而入,再度陷入幻象,却是在那幻象之中见到了阿玄似乎是再度重生的意识。 “玄碧琴究竟是助人之物还是害人之物” “小丫头,器物从来都没有善恶之分,玄碧琴只是将那些人命中之事,一一预知出来罢了,早先我便与你说过,不要被玄碧琴所混淆心神,你要成为它的主人,而不是为它所左右心智。” “阿玄” “小丫头,器物从来都没有善恶之分,玄碧琴只是将那些人命中之事,一一预知出来罢了,早先我便与你说过,不要被玄碧琴所混淆心神,你要成为它的主人,而不是为它所左右心智。” “阿阿玄?你还活着吗?” “啊托你的服,还有当年那位大能者的相助,才能够捡回一条命。” 阿玄得声音此时听起来,似乎与以前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竹词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比之以前的声音,要更加凝实纯透了一些,没有很久之前的那种不真实感。 “你如今似乎是脱离玄碧琴了?” “没有,我依旧是依附着玄碧琴而生的灵识,但是与之前又有着一些不同。” “恩?” “我似乎也曾与你说过,我并不是千万年前那个玄碧琴中与玄碧尊者有着极深厚感情的灵识,而是他的一小块灵识碎片,沉睡千万年,慢慢衍生了自己的灵智,但是心智仍旧会受到当年玄碧琴中那股灵识的影响。” “当年琴断,我的意识的确是已然散去,只不过因为时候尚短,即便是散开,也依旧是存在于玄碧琴之中,后来在你回到昆仑山后,那位大能者曾将我的灵识再度捏合起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未清醒。” “直到后来他似乎是遭遇重创而灵识散开,将自己的一丝灵识赋予给我,我才能够再度清醒,并且还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灵识。” “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我觉得很开心。” “我也一样,不过现在可不是你沉迷于如此幻境与我相谈的时候,待得回到昆仑山,你去找到玄碧琴,我们再做详谈。” “幻境?” “恩,你体内那些封印为了突破精致而为你而设得幻境,我的灵识还封存在玄碧琴之中,如若不是这幻境使然,我也无法与你交谈。” “它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钻空子” “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突破这道幻境,因为那道封印虽然强大,但是毕竟是你父亲留给你得东西,而且如今你才是他们的主人,就像是如今你已然是成为玄碧琴真正的主人一样,追根究底,它是无法真正伤害到你的,只要你不愿意。” “还有,昆仑山中” 当初的阿玄,似乎是有甚么事言又止,后来不知道是他没说,还是再度被玄碧琴切断了与竹词的联系,但是当初的竹词并未过多关注阿玄最后的一句话。 “还有,昆仑山中”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昆仑山就已经出了事,阿玄在那个时候就想要告诉她的。 听得此时在心中缓缓响起的声音,竹词渐渐找回自己的神识,她轻轻开口道:“阿玄,上一次你与我相谈时,曾想与我说昆仑山中如何如何,可否是在那个时候,昆仑山就出事了?” 阿玄止了话,并未很快回答竹词,但是却在这股沉默之中,竹词已然晓得了答案。 “我晓得了。” 竹词蓦地笑笑,转而没有再让阿玄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是不是太弱了,所以一直都无法抵抗那玄碧琴对我所施展的幻象?” 她很快就是将话题转移,对于昆玥一事,竹词心中固然悲伤,但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却是花以,虽然竹词依旧是不太清楚花以身上发生了什么,却总是觉得心慌,总是觉得,下一刻似乎就要与花以也永久分别。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自己赶紧脱离玄碧琴这样一个禁锢,早一些脱离幻象,去见花以。 阿玄的声音很快响起:“如今你的修为不算是太低,你体内的封印被破除,只是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来将之炼化,并且你的躯体与神魂也都还没有习惯这股强悍的力量。” 竹词思索片刻,随即低低道:“可是要让我自己与这股力量所完全融合?” “也不必如此,此时大可放到之后去完成,其实说真的,玄碧琴如今已然是无法在对拥有如此修为的你造成影响,但是你依旧可以被它所幻化出的幻象所影响,实际上是因为你的心已经乱了,丫头,心乱则不成事。” 听得阿玄的话,竹词怔了怔,随即沉思片刻,苦笑道:“原是如此,可是经历这般多的事情,我如何可以做到不心乱?” 她缓缓抬头,看着虚空中的某一处,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似乎竹词可以透过那片虚空,看到一些什么,她轻轻开口:“我没有办法,阿玄,那是从我年幼之际,就一直护着我的师父跟师兄啊。” 说着,竹词是不由得低下头,她眼中出现淡淡水雾,却还是竭力抿唇笑了笑:“我没有办法,我知道自己如今不该如此心慌,以至于被玄碧琴所牵绊,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阿玄” 先是跟故绪二人再游人界,见过当年那些友人如今并不能算是非常圆满的结局,竹词心中本就极为沉重,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后来更是在随着故绪回到浮雪山之后,亲眼见着故绪深陷危险而自己无能为力。 后而魔印被破,竹词在浮雪山众人面前现了魔身,被狐言添油加醋污蔑,并且是带领着浮雪山众人对她百般指责,竹词不在意这些,她不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可是万一传回去昆仑山,她的师父昆玥,还有师兄花以又该怎么办?故绪在突破那大阵出来之后,又该如何面对自己与他的宗门?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竹词足够的思考时间,甚至于一丁点儿的时间都没有给她。 几乎便是下一刻,她就得知昆玥身死的消息,在突破狐言所设防线千里迢迢回到昆仑山,却是几近崩溃得发现花以也已然是为人所设计而无法久活。 更别提竹词这多少年来,一直在担忧害怕这自己魔身现于世间的这么一天,她不知道真的到了这么一天,自己该怎么办,而且如今的故绪,还是被那情逍关在大阵之中,不知道生死如何。 即便是情逍给了竹词一个承诺,可是那情逍,便当真是能够让她轻易相信的? 竹词不知道。 她自幼不爱与人吐露心扉,可心中承载的事情太多,一个人又该如何继续支撑下去?以前有着昆玥,花以,江调,这些人如同长辈一般陪在竹词的身边,替她指路指引,帮她继续走下去,而后来她又遇到了故绪。 或许竹词可以抑制着体内那道魔印,只是因为身边有着这些人的出现,其实如果当初的林湖不在后来暴露,在竹词心底的地位甚至于还要更高一些,毕竟同为女子,竹词要更加亲切一些。 可惜林湖对她并非真心,而就算是竹词之前视若珍宝的那些人,也是一一离她而去,如今剩下的一个花以似乎也命不久矣,而故绪 竹词有些自嘲得笑了笑。 她似乎与故绪之后的路也越来越难走了。 昆仑山跟浮雪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啊。 在竹词身前那片虚空中,也就是之前竹词定定看着的那片地方,缓缓闪烁起淡淡碧色光点,随后便是出现了不少的碧色氤氲,很快那氤氲聚集起来,就形成一个人的模样。 那人缓缓落地,低头看着竹词,面上带着淡淡疼惜之意,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但是口中说出的话却并带有分毫的安慰意味。 “人生无不散筵席,丫头,你终要习惯孤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再见阿玄(四) 或许之前是因为竹词身边的人太多,所以一旦这些人开始慢慢消失,竹词就开始变得逐渐承受不住,就是开始崩溃。 一旦抵达那个临界点,那么人就真的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了。 可竹词不一样,她必须学会一个人去处理这些事情,去接受这些事情。 其实阿玄当初能够成功凝聚灵识,还是与另外的两个人有些关系,那两个人在一开始玄碧琴就曾见过,那还是在南海之中,初次见到竹词的时候。 那个时候阿玄让竹词在南海之中修炼,而自己却是感受到律瞳得气息,外出查看,却是意外撞见了两个修为极高之人。 如果玄碧琴记得不错,那是妖界的人,妖皇宫蔷,以及她的夫君妖界四尊之一的琴色。 当年曾在南海之中,律瞳曾是想要威胁玄碧琴随他一同去捕捉那时现世得一只九尾天狐幼兽,而如今看来那只幼兽便是当初的故绪,只不过是那个时候的故绪年纪尚小而且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气息,才使得律瞳察觉出端倪。 玄碧琴自然是不屑于与那律瞳如此去找九尾天狐的麻烦,即便是那一只九尾天狐那时候尚且幼小,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那个时候的律瞳可不会这般简单就让玄碧琴不答应,如果不是后来宫蔷与琴色的出现,那个时候究竟是如何境况,还当真是不太好说。 直到如今,阿玄心中都一直对于当年那场景记忆清晰。 “妖皇大人何必非要护着这么一个已经只余残识的朽琴?如今世道不好,即使妖界拥有两大高手,也不一定能够万无一失。” “虽然我与昆仑无甚关联,但浮雪山中人曾于我们二人有大恩,浮雪山既和昆仑交好,那么我也乐得卖这个面子。” “魔主之位我们并不会因为与胤湮是好友而去干涉,他自己也曾说过此事由天,所以你在魔界如何闹腾我们不会管你,但正如我夫人所言,希望你可以看清形势。” “如今五界形势是不好,但起码其他四界,比起魔界来说,至少没有明面上得内斗,只是为了维持这种平衡,才没有向你们出手,勿要忘了,仙界与魔界,可是死敌。” “是我考虑不周,多谢前辈提醒。” 当初宫蔷在见那律瞳离去后,是扭头看着玄碧琴笑道:“他这个人鬼得很,但是本性其实不坏,怕是当年他妻子的事对他造成了些刺激,过于执拗,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你们日后提防着他就好,我想这个人你还是能对付得了的。” 玄碧琴那时候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多谢。” 琴色宫蔷二人虽然强大,但玄碧琴当年见过得强者何其多,他自己巅峰时期甚至于就曾达到过如此境地,是以对于此事,也不会过于激动。 至少当初的阿玄是这般想的。 而那宫蔷见此,笑笑,也不再多说甚么,转身扯扯琴色得袖子二人也是离去。 至于在这妖皇与琴色二人离去之后,阿玄心中才是对于那竹词而产生了不少的疑惑。 竟能惹得三界中几乎可以说是重要人物都护持着她。 不错,在那个时候玄碧琴就可以感知到,竹词身上所笼罩着的乃是三界强者得保护气息,排在最前面的就是那魔界,毕竟竹词体内的魔印虽然隐藏极深,但是玄碧琴与她缔结契约,本就是将她的灵海瞧了个遍,竹词体内隐藏着什么都会被阿玄给发现。 除了魔界,便是当初已然是在南海现身过一次的妖皇宫蔷还有琴色。 玄碧琴的意识存在太久,只不过是偶然会清醒,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处于沉眠的状态之下,很巧合的就是当初在妖界还尚且大乱的时候,也就是几百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宫蔷跟琴色还不是如今这般地位,那个时候的妖界也不如如今这般平静。 那个时候的宫蔷与琴色可算是在仙妖大战之后,历经轮回,在人世间是好好走了好几遭,而后宫蔷血凰血脉爆发,两人又是开始抵御凤凰一族的追杀,后而讲和一群人便是去了凤凰一族,而也就是在那里,这两人得到了不小的机缘,也是在那时候起,血凰之脉跟幽冥猫的血脉才开始逐渐复苏。 这里的血凰跟幽冥猫,指得并非是如世人所常理解的那两个,而是带上了些许远古气息,当初宫蔷跟琴色所复苏的血脉,乃是远古时期据说是消失在那场大浩劫之中的血凰血脉以及幽冥猫血脉。 如今在这六界之中,已然有了血凰一族以及幽冥猫一族的存在,而这两族的王者,虽然另有其人,但是任谁都知道,如今这两族之中真正的王者,其实还是复苏这两种血脉的宫蔷跟琴色罢了。 而又有小道消息说是如今的妖皇宫蔷,只不过是一个代掌妖皇,实际上还是一直在等待着她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代得妖皇风紫回归,至于其中更深一些缘由以及故事,那就不是阿玄可以感知到的存在了。 这些东西终究是些过去的事情,那故事之中的主角基本上都归于平静不会再去思虑不会再去回味,旁的人就算是再想了解,也无法真正了解。 至于宫蔷与琴色二人为何会保着竹词,这是阿玄所一直都无法思虑清楚的事情,也便是一直在想着当初在面对着和律瞳的时候,宫蔷所说的那句话。 “虽然我与昆仑无甚关联,但浮雪山中人曾于我们二人有大恩,浮雪山既和昆仑交好,那么我也乐得卖这个面子。” 妖皇与浮雪山有着极好的交情,甚至于说是浮雪山中的人对于妖皇与琴色二人曾有着极大的恩情,至于这是什么恩情旁的人自然是不太清楚,宫蔷说是有,那便肯定是有的。 至于说浮雪山,若是真的要论说起来,世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够说得清楚这个宗派是何时出现的。 都知道浮雪山跟昆仑山并列六界第一修仙大宗派得地位,不相上下。 而昆仑山上昆仑宗,是人界第一大修仙宗派,拥有极为悠久得历史,不过近百年前,突然出现一个名为浮雪得宗派,地处极北,宗倚浮雪山,实力极为强悍,短时间之内就是令得四海之内得仙派对之心服口服,甚至于地位已然是隐隐与昆仑宗等同。 百年之前昆仑宗本还是有着白泽坐镇,那个时候得昆仑山实力要比如今强上不少,不过后来据说是因为昆仑宗之内一个小小弟子,白泽与昆仑彻底闹翻,弃了昆墟而去,如今也不知道到底在何处。 自那时候起,昆仑实际上就因那事而宗内分为两大派系,一面是属于支持己见,谴责白泽,一面是觉得当初的确是昆仑做得不对,应该找白泽道歉。 到如今,这两大派系已然是合并为一体,当年得老人也已是归隐闭关得归隐闭关,死去得死去,如今得昆仑,比起百年之前,倒是要开放上不少,但也是在这一代掌门昆玥得带领之下,才好转了很多。 世人对于昆仑山了解颇多,但是对于浮雪山却是丝毫没有了解,而这个谜题自从浮雪山现世以来,甚至于直到今日,都一直是个谜,从未有人解开。 所以说当初妖皇两人究竟是承了那浮雪山如何恩情,又是承了何人恩情,那还真是除了妖皇和琴色二人之外,就再无人知晓了。 而阿玄当初在竹词身上所感受到的气息,除了魔界与妖界两界之外,其实还有着另外一界强者的气息。 竹词听得阿玄的话,身子微微一颤,眼中不知何时是已然硬生生忍住的泪水,又是被阿玄这话给激得流了满面,可能她这一生都没有像这般流过这么多的泪水,也从未有一刻是如同今日这般的绝望。 “人生无不散筵席,丫头,你终要习惯孤独。” 在说罢这话后,阿玄并未出声再与竹词说话,而是静静等待着她冷静下来。 不是阿玄心如玄铁真的不顾及竹词心中的难过以及不甘,只是他想到了当初在玄碧琴断后,他已然沉寂的灵识再度觉醒,所见到的那些人。 最初他意识极为模糊,似乎是处于一个极为熟悉的地方,可是阿玄的意识模糊,一直都不是很清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去了哪里,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男子声音对于他来说,有些熟悉,似乎是在昆仑山中听到过,只是一时间想不出来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 而那个人声色平淡,似是在与他交谈又不似在与他交谈,只是自顾自淡淡诉说:“历经千万年时光,你早该冲出那般桎梏,当年的玄碧琴早已是随着玄碧尊者而去,而你只不过是他残余灵识中所意外生出的一抹灵识,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阿玄无法出声,无法说话,虽然他意识模糊却是意外可以听得清楚那人的话。 “那个小丫头得路还很长,可是在这一条路上出现的人太多了,她身边出现了太多的人,这显然不利于她之后所必然要去经历的那些事情,而你也不能总是将自己的思维局限在她的身上,或许你可以试着脱离玄碧琴,转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可他到底只是一抹残余得灵识,如何脱离玄碧琴?且就算是脱离了玄碧琴,他又该如何顾全自身? 当初那个人似乎是可以感受得到阿玄心中所想,则是继续说道:“天地间任何事物只要是存在,就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你既然是脱离当年玄碧琴灵识的存在,就必然有着自己存在的理由。” 那人后来沉默很久,蓦然间似乎是笑了一声:“我为何要与你这般说?我自己都是一个自顾不暇的人,我清醒的时间应该会很短,竹词那小丫头与我这一世有些牵绊,临去之前,替她做些事情,没有什么可以留下的,就帮你将灵识再凝实一些,只要你自身勤奋一些修炼,那么在日后玄碧琴再度认竹词为主得时候,也就是你这一抹灵识获得自由的时候。” 再后来的事情,阿玄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知道那人似乎是在自己的灵识上注入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让阿玄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极为舒服,后而便是再度失去意识。 可阿玄本就是一个意识,又如何能够有“身体”的感觉? 只是这些没有人再会为阿玄回答了。 倒是在他后来再次清醒的时候,有些惊奇得发现,自己灵识所化得身躯,居然是变得凝实了一些,再不如之前那般虚幻状态,阿玄清醒后,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分辨自己处于何地,就是再度听到一个女子声音。 “看来他已经离开了,我们两个还是来迟了一些。” 阿玄闻声便是转而看过去,却见不远处立着一个人,那人身材娇小,着青绿色衣衫,长发简单束在脑后,肤色白皙,容貌明艳,眉心处有着一道紫红色的符文,如凤凰振翅,栩栩如生。 这个女子阿玄并不算是特别陌生,在很久之前的南海之中还曾见过一次。 妖皇宫蔷。 而那时候在见到宫蔷得时候,她的脑袋上似乎是趴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猫,那小黑猫趴在宫蔷脑袋顶上似是睡觉,不过从那宫蔷的话来看,那小黑猫并未睡着,只是闭眸假寐,而则小黑猫原本的身份,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那便是琴色,宫蔷的夫君。 当初再次醒来后,阿玄是见到了宫蔷跟琴色二人,不过奇怪的是那两人似乎并不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却也对于在那里见到自己并不是很意外。 宫蔷只是笑着对他说:“你不必过于惊讶,只当这是一场机缘便罢,如若是缘深,想必日后我们应该还会有着再见之日,而在那时候,你应当就不会再是如此一般面貌。” 琴色并未与阿玄说许多话,甚至于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仍旧趴在宫蔷脑袋上假寐。 阿玄那个时候心中不解的事情很多,但是最后只问出一句话来:“可竹词那丫头怎么办?” 宫蔷并未迟疑多久,只是轻声说道:“那是她自己的路,必须要由她自己去走,虽然这么说有些好笑,但是这的确便是她命中注定的路。” 当初的宫蔷,面上带着淡淡笑意,如惯常一般的温和情态,说出的话却是极为决绝。 “有人注定要经历孤独,除了他们自己,谁也帮不了,我们只能做到我们能做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再认主(上) 虽然与那妖皇接触并不能算是很多,但是当初宫蔷对于阿玄所说的话,却是让阿玄感悟颇深。 对于竹词的身世以及她身上所隐藏的秘密,阿玄算得上是很清楚的人了,竹词本是魔界之人,所以最终不管她如何掩饰,如何推延,也总是不会躲过魔身暴露,最终抉择的一刻。 在这之前,他可以帮着竹词掩饰魔身,也可以帮着竹词继续以仙人的身份继续修炼,可如若是那一日真的到来了呢?他还可以帮竹词多少? 有的人生来便是注定要忍受着孤独,独自去承受一些事情,独自在一些路上走一走,不然永远也无法避免会波及身边之人,如今的竹词就是如此一个尴尬却不得不去的地步。 碍于情面,妖皇不会出面明明白白如此对竹词说,而且妖皇实际上也是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与她不太相干的小女孩儿,费太多心思。 后来阿玄才晓得,那时候是竹词准备闭关的时刻,最先出现与他说话的,是江调,可是那个时候的江调,却似乎是与之前玄碧琴在昆仑山见过的江调有些不一样,而且后来在恢复完整神识后,阿玄是晓得在那个时候其实江调已然是死去了。 那么后来与他说话的人是谁? 江调这个人不简单,这一点在当初玄碧琴被竹词带回昆仑山见到江调之后心中所生出的念头,并且在之后都一直是没有改变过。 所以后来阿玄的灵识虽然清醒,但是玄碧琴却依旧处于断裂的状态,那个时候的玄碧琴极为危险,很有可能对于竹词造成反噬,所以在临死之前,江调授意将玄碧琴放在他惯常所居住的地方。 对于后来所发生的一切,阿玄都是知道的,但是却无法做出任何干涉,连跟竹词的神识进行交流,都只能是在很久之后,还是通过玄碧琴本身对于竹词不断地攻击幻境才得以实现。 不然他可以更早一些将这些告诉竹词,而不是如今这个惨烈的局面。 江调,昆玥,花以,甚至于是故绪,竹词失去的太多了,再在如今的时候,告诉她,自己也即将离她而去,竹词会崩溃吗? 阿玄不知道,但是这些却都是必须发生的事情,没人能够进行阻止,他只能够先瞒着竹词,让她先行获得玄碧琴的承认,真正掌握玄碧琴,阿玄才能够放心离去。 “丫头,难受的话,可以哭一哭。” 只是这到底还是个小丫头而已,从来都没有人去问过她的意见和想法,似乎大多数的人都在一开始就心底里感觉到那竹词是必然能够忍受这些事情的,却也只有一开始就与竹词缔结灵契而与竹词内心最为贴近的阿玄才能够知道。 这个小丫头啊,一直都没有她所表现出来得那般坚强与不在意。 只是她习惯了将这些情绪全部都隐藏起来,不让旁的人发觉,这些事情,可能故绪会有所感应到,却绝对不会如阿玄这般清晰。 他沉默良久,心中当初妖皇宫蔷跟江调所说过的话在不断重复,来回重复,可他还是没有硬下心肠,抬手将竹词揽入怀中。 见此,竹词一怔,本想说些什么,可在听得阿玄的那句话,以及之后在被他揽入怀中之后,眼中的泪水就是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而她也再无法完整清晰得说出一句话。 剩下的就是埋在阿玄如今已然不算是虚幻的怀中放声哭泣。 人在尤其紧绷的时候,任何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都足以导致崩溃,而在崩溃以后,就已然是丧失了绝大多数的承受能力以及处理能力,又谈何能做到冷静? 竹词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是缓缓停息,尽管心中的痛感依旧未消,却觉得自己已然是比之前好上太多,已经是可以平静下来,去思考之前阿玄所说的那些事情了。 阿玄见她面色平静,轻声道:“好了?” 竹词吸吸鼻子,随即点点头:“如果我直面那玄碧琴,最终战胜它的意识,将之收为己有,可是否就能够成功将玄碧琴修复?” 阿玄迟疑片刻,随即是点了点头:“如此也是可行,玄碧琴本就是上古灵器,本也是极难被折断,当初只是因为我这琴中灵识的不稳定,以及琴中新灵识的孕育,而使得琴身脆弱,但是最终导致琴身折断的源头,还是在你。” 竹词有些惊诧道:“在我?” “不错,在你,因为当初的你心中犹豫不决,无法给予那心生得灵识一个明确的方向,所以它也开始慌乱,不知道该做什么,由此导致琴身断裂,后来因为无主太久,这对于心生灵识来讲,可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听得阿玄的话,竹词心中不觉是泛起淡淡思虑,不过并未说出来,只是静静等着阿玄继续说下去。 “因为过久得慌乱,而且你也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修为去修复那个时候没有得到及时正确指导的灵识,尤其是后来在它迷茫太久,已然是隐隐有些走入邪道,便是导致后来玄碧琴即便是断裂后,灵力不消反增,而且还是朝不好的方向而去。” 竹词皱起眉头,随即是低低道:“当初似乎也是因为玄碧琴身上沾到了不干净得东西。” 当初的事情她还记得,虽然那个时候林湖跟狐言都未曾现身,但是最终思来想去,当年之事必然是与狐言脱离不开关系,而且几乎可以肯定当初就是狐言所策划的那一切,凶兽被惊扰,后而追着她跟故绪。 以至于后来在花以现身得时候,为了救他们两个,以凶阵将那凶兽斩杀,却也是因此而犯下禁忌,如今也难逃天道惩罚。 所以在一开始狐言就已经是计划好了一切,设了一个局,就等着竹词他们慢慢往里跳,即便是当初的竹词在猜到狐言这个人心怀不轨,可能是满肚子坏水,也丝毫没有办法使得自己跟故绪远离当初狐言所设好的陷阱。 阿玄点了点头,对于狐言之事,他了解并不算是很多,所以对于竹词的这句话,他也并未有过多的反应,只不过当初的玄碧琴,的确是沾上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当初在琴断之后,的确是有些不干净的灵力,应该说是本为极邪的灵力,通过一种极为隐蔽的方式混淆进了玄碧琴之中,也正是这股极邪得灵力,使得那初生未曾得到指引的灵识,缓缓开始朝错误的方向发展。” 他叹了口气:“当初的你的确是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那新生灵识了,甚至于是你自己都自顾不暇,而我当初意识沉眠,也是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毫无感知,而在我所感知到的时候,那新生的灵识已然是误入歧途太深,无法再做出干涉了。” 竹词沉默片刻,蓦然是笑了笑:“真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被坏的事物所影响到,就会变得原来越坏,如此说来,当初是我自己的不该,如果是当初我能够稍稍做出一丝干涉,或许事情都不会变得如今日这般。” 阿玄没有说话。 而竹词则是摇摇头,轻声笑了几下,而这笑声中所包含着的无奈之意,阿玄可以很轻易感觉到。 “如今的我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将它扭转回来吗?” 感叹是感叹,竹词心中也晓得如今的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个已然是误入歧途的灵识给扭转回来,如果要是去扭转,就必须先消灭当初狐言渗透进玄碧琴之中的那些邪气。 不过竹词是下意识问了阿玄,在问过之后,便是立时想到这样的事情阿玄如何会有应对之法? 果不其然,阿玄并未说话,只是也没有说他没有办法,而是应该在沉默着思虑可行的法子。 竹词心中暗暗有些可笑,自己如今是脱离不开得要依赖旁人,怪不得阿玄要特别强调自己要学会一个人生存,如果她一直是如今日这般,是不是日后在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脆弱不堪? 她很快摇摇头,转而看向阿玄:“之前在体内封印被破除之际,我曾感受到过一股不浅的灵力在自己体内缓缓旋绕,想来那便是当初父亲留给我的东西,虽然暂时无法被我吸收,但是那股力量极为精纯,想必要比得之前那趁虚而入得邪气,要强上不少了。” 狐言的修为到底是不如竹词的,也自然是不会比得上当初的胤玄,就算是狐言的神魂与灵识再强大,但是要给玄碧琴中灌输邪气以及邪念,必然与他自身的修为挂钩,既然狐言修为不高,那么其实这股渗透在玄碧琴中的邪气就很好被清除掉了。 见竹词如此说,阿玄略一思索,随即是点点头:“可行。” “那我先试一试。” 竹词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才是开始运转体内灵力,小心翼翼去触碰那股属于当初被封印起来的灵力,这还是竹词在体内那股封印被破除之后,第一次去接触属于那封印之中的灵力。 想到如今还在自己身旁但是自己如今无法感知生死的花以,竹词心中便是多了几分焦急,不想再错过更多,先前得些许犹豫便是荡然无存。 只是在触及那股灵力后,并没有竹词想象中的平和,那股灵力是出乎想象得暴虐,但是既然出手,竹词就无法收手,而且那股灵力竟似乎是有着要与竹词体内原本灵力交融的迹象。 见此,阿玄面色未变,却无法做出什么来。 只见竹词面色霎时变得极为痛苦,不过很快她眉心处就是闪烁起极为强烈的银白色光芒,而在这股银白色光芒之中,隐藏着一股淡淡的绯红色光芒波动,只不过极小,不易察觉。 几乎就是在瞬间,那道白光就是从竹词的眉心处开始不断扩散,最后包裹了竹词全身,就连身在竹词身旁的阿玄都无法瞧得清楚竹词此时究竟是如何情状。 这是胤玄当初留给自己女儿得灵力,按理来说与之融合应当是不会如此痛苦的。 但是阿玄并未想到这股灵力封存在竹词体内已然是过了太久的时间,其实早在竹词修为大成得时候,这封印就该破除了,那个时候灵力就该与竹词融合,只可惜当初的竹词是利用其它功法和秘法将之掩饰,也是继续使得这封印被封存着。 时间久了,这股力量自然也会有所不耐,简而言之,这本就是一股力量不小的灵力,本就是被原本的主人留给下一代主人的,可是眼见着这个主人明明可以将自己吸收却是硬要用其他办法来掩饰,换谁都会有些小情绪。 只是这股灵力只是产生了一些小情绪,也不会生出属于自身的灵识,不然它或许会感觉到如今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带给竹词的不适,而有些许收敛。 可惜了,它并无灵识,也不知道收敛。 在竹词出手祛除那玄碧琴中灵识上所附着的邪气之前,或许她得先处理好这团几百年前胤玄留给她的灵力了。 在看到竹词眉心处闪烁着的银色光芒之际,花以心中已然是清楚此时在竹词的灵海之中究竟是在发生着什么,必然是在与当初胤玄留下的灵力进行融合。 如此也好,省得日后心烦。 不过花以此时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身形外貌已然是开始发生变化,面上的五官变化最为明显,腰间有着淡淡碧色光芒闪烁,似乎逐渐是凝聚成一个小葫芦的模样。 而这个屋子里,也是缓缓逸散出淡淡美酒香气。 此时在后山石碑旁,岚烬看着玖灵片刻,蓦然是低声笑了笑,转而是大声说道:“此时周遭也没有其他的人,只有天涯,袖儿,我,还有你罢了。” “如今昆仑山遭遇大难,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系在一起,而且早些年与那竹词之间的情分也丝毫不作假,即便是她身份当真不一般,难不成我们还会做出什么伤害她得事情?” 见到岚烬面上淡淡的笑意,北袖有些许疑惑,只不过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转而看向玖灵。 天涯面色未变,只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岚烬所说之事他早就知道一般。 而玖灵见此,面上便是变得极为复杂,似乎是思虑很久,才是终于下定了决定,她看着岚烬跟北袖,深深呼吸一口气,随即一字一顿说道。 “你猜得不错,竹词是魔身,而非仙人。” 说罢,周遭便是立时陷入寂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再认主(中) 即便是在此之前已然是心中有所猜测,可是真正等到玖灵说出来竹词本是魔而非仙人的这句话时,岚烬心中的震惊可是一点儿也不少,甚至有些让他恍惚自己刚刚到底是猜到了没有。 至于北袖,她一开始就没有猜到,也没有跟上岚烬跟玖灵的思路,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就这么迷糊之间,突然听到玖灵说的那句话,立时便是怔住。 “你猜得不错,竹词是魔身,而非仙人。” 短短一句话,极为平静,可在让人听了之后,心中却久久无法平息下来。 尤其是之前在对此丝毫没有预感的北袖,乍然听得竹词本是魔身的消息,是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玖灵,面上满是呆滞。 北袖本就是出生在仙界,家中人也大多都是生于仙界,对于仙魔之分那是自小就被灌输的极为强烈的意识,但是也或许是因为北翼当初其实并没有那么反感魔界之人,所以也并未对于北袖而在此方面多加强调。 加之如今的北袖也曾是在昆仑山中待过挺久得时间,虽然是师从本就比较严格得秦丘门下,但是实际上秦丘严格是严格,却也从不会如六界中大多数的人一般,对于仙魔二界得关系妄加推测。 如今在听得玖灵的话,北袖第一感觉就是有些震惊,但是却并未生出反感之心。 而天涯则是在玖灵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虽然是面上看似并未有所变化,实则心中已然是提起十二分的心思在注意着那北袖与岚烬的面色变化。 如果这二人表现出那么一点点对于竹词魔身的厌恶以及憎恶之色,怕是天涯立时就要出手,即便是他此时的修为还无法真的对抗那岚烬跟北袖二人,但却也有自己的法子可以叫这两个人在日后不会去影响到竹词。 当年在昆仑山上闹剧一场,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兄长天渝,而后来在回到东州,本想回归本家,却发现家中也已然是剧变,天涯如今已然是孤家寡人,世上唯一剩下的一个可以值得自己留念的人,怕是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竹词了吧。 “即便是之前已然有所猜测,可是如今见你这般说出来,心中震撼仍旧是不减。” 倒是岚烬首先从那震撼之中回过神来,他看了那已经是转而看向其他地方的天涯一眼,苦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 岚烬无亲无故,年幼之际就是被自己的师父醒烛给捡回桃林中,醒烛乃是几百年前仙界的仙殿,算得上是仙君之下地位最高之人,在仙界的地位,也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不过是在当年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受了重创,后而回归就变得极度散漫,再不愿意去管仙界之事。 而扯到当年那场仙妖大战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醒烛在回到仙界之后,就再未多出面,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捡了一个小孩子,带回去桃林养着,也算是那岚烬根骨不错,让醒烛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放羊一般教养,也算是出落了一个不错的修为。 所以年幼的岚烬基本上就很少接触那些有关两界之间有何不好或者说是有何大怨的事情,当初的仙界跟妖界因为当年的仙妖大战,而互相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印象,醒烛却因为与那妖界妖皇几人的关系不错,所以带着岚烬对妖界的印象也很好。 也自然,对于魔界,醒烛也有着不少交好的友人,也是连带着岚烬对于魔界并无恶感,甚至于还带着淡淡的好奇感。 如今乍然听玖灵说起竹词的真实身份,岚烬心中唏嘘过后,也是再无更多的情绪,只是下意识转而看向北袖,却见北袖面上仍是呆滞,心中一怔,转而却是有些无奈得想到,这北袖自年幼就被大家看护得极好,许多事情都不曾见过,也不曾接触过。 岚烬心底也是暗暗庆幸,幸而北袖未曾对于这些事情接触过多,不然怕是今日在此处他们二人还当真不是很好办。 玖灵见到岚烬与北袖二人面上神色,似乎是松了口气:“她此前在浮雪山,应当就是被人设计,而将魔身暴露,想必此次她从后山出来,昆仑山中就是要大变,不止是昆仑山,甚至于是那浮雪山,甚至于这六界” 说着,玖灵的面色就是再度变得有些苍白。 岚烬脸色显然也不是很好看,他看了玖灵一眼,蓦然间皱起眉头:“虽然我对于仙魔二界的关系无感,但是大多数的人对于魔界还是持着憎恶的态度,想必之前竹词在浮雪山遭人设计暴露魔身,那人就必然会掀动众人情绪对竹词不利。” 玖灵点点头,而那天涯也是转而看向岚烬,玖灵因为体内有着尸种,而且当初也曾去过浮雪山,对于浮雪山仍旧是有着淡淡的感应,才会晓得这些事情,而这岚烬从未去过浮雪山,也未曾了解过当初之事,竟然会在刚刚听到此事之际,就有此定论,不简单。 “不错,那人的确是掀动众人情绪,要对竹词不利,而这掀动众人情绪的方法,也很卑劣,却极为管用。” 玖灵轻轻闭上眼睛,顿了顿,才是继续说道:“浮雪掌门重羽死了,也是死在南海之上,而有言论称之是竹词所杀。” “什么?!” 此言一出,不止是岚烬,就连刚刚才差不多回过神来的北袖,也是面色大变。 一派掌门之死,这个罪名可一点儿都不轻,甚至于那可是浮雪山的掌门,重羽的身份对于浮雪山来说有多重要,他们不是不知道,如今昆玥不明不变死在南海,重羽居然也死在那里,而对方却将重羽之死的罪名按在了竹词的头上。 且按着玖灵的口气,似乎是浮雪山的那群猪还真的信了,这就十分棘手了。 此时仙君轩辕祸乃是对于跟魔界发动战事一事而跃跃欲试,一旦战事启,那么之后首当其冲会受到攻击的,显然就是这两大修仙宗派,昆仑山跟浮雪山,而如若是在此之前,昆仑浮雪闹崩脸,战起,这两大宗派皆是有灭宗的危险。 岚烬面色霎时变得凝重,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玖灵,低低说道:“之前黄极长老回来的时候,也曾说过他当初在南海之上是亲眼看到掌门之死乃是浮雪之人所为。” 听到岚烬的话,北袖微微皱起眉头,随即也是道:“我也想起来了,当初黄极长老在回来之后,说过是故绪杀了掌门,而且他极为肯定,就像是真的亲眼所见一般。” 说罢,她又是转而摇摇脑袋:“我不会相信故绪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论是以他的品性来说,还是从其他的方面来说,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北袖说的不错,周围几人又何尝不知道那故绪会做出此事的几率几乎就是不可能,不说故绪的师父重羽跟昆玥乃是多少年得硬交情,就算是只说竹词,故绪心系竹词,怎会做出有损昆仑山的事情,或者说是再不济,又如何会去伤害竹词的师父? 昆玥之死必然是另有缘由,而重羽当初与昆玥一般死在南海之上,两个人得死亡一定是与同一个人有着关系,而那人的用意却不甚明确。 他将昆玥之死得罪名按在故绪身上,是指向浮雪山,而又将重羽之死的罪名按在竹词身上,又是意图指向昆仑山。 而总得来看,或许那个人最希望的,就是昆仑山与浮雪山起战内乱,可是如此一来,对那人又有什么好处? 他们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玖灵摇摇头:“你不信故绪会那样做,我自然也不会相信,而且你们信竹词会动手伤害重羽吗?” 岚烬与北袖皆是摇摇头。 玖灵低低道:“我也不信,我们都不会相信,可是却是因为我们与竹词相处时间久,对于她的为人有所了解,可是外界的人呢?不说外界的人,就算是我们山中的人,如若是听说重羽死亡一事,以及那些流言蜚语,又会如何作想?” 另外两人一怔,随即也是意识到这样的问题,面色不觉是凝重起来。 沉默许久,北袖蓦然间捏紧拳头:“我们几个人在这里说来说去,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不如等着竹词出来,再仔细问问她?” 北袖的话音刚落,天涯面色就是蓦然间大变,转而是看向一处,大声喝道:“甚么人在那里!” 在听到天涯的声音之后,玖灵三人也是立时感觉到不远处有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息似乎是猛然波动了一下,之前因为玖灵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岚烬跟北袖,就已然是将周遭的弟子全部遣退,如今应该是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在此才对。 可是那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气息,似乎并不属于昆仑山弟子修炼路数的气息。 玖灵在精心感知过后,面色立时是变得极为难看,她立即伸手拦住了想要跑过去瞧个究竟的天涯:“不要过去,很危险!” 岚烬见此,转而看向玖灵,却见她面色极为谨慎,甚至于还带了淡淡惊惧。 还不等岚烬问出口,那玖灵的声音就是再度响起在脑海之中:“莫要轻举妄动,那个人的气息与活人不太一样,似乎是个已死之人,却又带了不少木讷,但是她的修为极高!” 因为谨慎,玖灵并未出生说话,而是凝声成线将这句话传到其余三个人的脑海之中,在听到这话后,其他几人面色也赫然是变得极为难看。 在此后不久,那一处的草丛便是发出细碎声音,随即就是有一个人从里边缓缓走出来。 那人站定,缓缓抬眼看着眼前四人。 乌黑瞳孔之中不含色泽,极为灰暗,不带有一丝的生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再认主(下) 对于如今在昆仑山跟浮雪山所发生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一些人按兵不动,想要看看究竟还会发展成如何地步,至于还有的一些人,则就是本身就已然是站于六界顶端,再无法过多出手干涉一些事情,就只当做是看戏一般。 就比如现在把自家女儿扔给白宴之并且又施法将白宴之连同自己女儿一起送到凡界去的苏璃,虽说是少了一个牙牙学语整日缠着自己的小豆丁,不时就是十分想念,但是转而想到如今还是处于猫身无法恢复人形的慕修,苏璃心中仅存得愧疚感也是化为慢慢正义。 她坐在月华树树旁的一座石凳子上,仔细剥着手中的石榴,剥好就放到一旁的瓷碗之中,那瓷碗旁边卧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黑猫,一双晶紫色瞳仁极为惹人注目,他有时低头看看那剥好的石榴,时不时抬爪捞几颗吃,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瞧着眼前那个似乎在认真剥石榴的女子。 这夫妻俩人倒是过得悠闲自在,一大早自己搬着凳子拿着一堆吃的过来坐在这里吃,剥完石榴剥葡萄,葡萄吃完就嗑瓜子,瓜子磕完就是将事先准备好的糕点拼盘端出来放好,如今已然是吃了有一轮,现在又是开始剥石榴。 月华忍无可忍,终于是化出人形看着那有些嚣张的一人一猫,瞪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苏璃丫头就算了,琴色你可是镇守妖界的四尊之一,怎么能跟着她一起胡闹?能不能学着书枳成熟一点?” 慕修抬眼瞧了那月华一眼,眨了眨眼,并未说话。 倒是苏璃停了手中的动作,转而抬眼看向月华,弯弯眉眼,是笑了笑,月华见此,又是心道不好,一看到苏璃这丫头露出这般笑容,他心里就咯噔咯噔个不停,只是刚刚转身就是看到身后的一道紫红色火墙。 好嘛,退路也没有了。 月华无奈转身,看着苏璃。 还没等他说话,那苏璃就是缓缓开口:“我怎么就算了?阿修他是妖尊之一,我是妖皇,我想要去哪就去哪,他是我臣子,自然要随我来,再者,咱们多年未见,也该是时候来叙叙旧了,你说是不是?” 听得苏璃的话,月华是有苦说不出,反驳是不敢反驳的,只敢在心里稍微议论议论这样。 月华本体乃是月华树。 而月华树是妖界独有的一种树种,全天下也就这么一颗,长在妖界,这树上尽是金黄色树叶,煞是好看,这种树叶可以入药,功效却是未知的,因为长久的时间下来,许多关于月华树的记载已然消失,而且妖界也是遍寻不到一颗月华树,久而久之,人们就忘记了他,殊不知他一直撑着那口气,一直在等待有人发现他。 月华树的一片树叶可抵三年修为,但是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初知道月华树的人,大多只是听说他的树叶好看,可作装饰,树叶离体之后加之锻造就会成为一种极好的铸造材料,而且配在身上相当于多了一个小型的灵气储备器。 这些实际上灵器也能够做到,而且月华树被人保护得很好,取其树叶哪里是那般简单的事情?更多的人将月华树当做是宝贝,却是因为他的果实。 月华树结果实没有固定时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出果实,但是月华树的果实,拥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在结出一颗果实之后,月华树在千年之内也无法再结出第二颗果实了。 妖界之中就这么一颗月华树,不过这颗月华树身上的故事也是太多,之前几乎要濒临死亡,最终为人所救,后来得到苏璃的帮助,就是在这妖界扎了根,越长越好,只不过就是因为看透世事太久,觉得任何事情都不重要,当年没有估测好就是轻易给了苏璃一个承诺,没想到这事儿叫苏璃足足等了十年。 其实也怨不得月华,当初琴色因为某些原因而投身轮回,只是因为不确定,月华也不知道他要多久才会回来,加之当初琴色消失之际太像是死亡,所以苏璃一度无法承受,那十年几乎是日日担惊受怕,要不是心理强大,早就受不了了。 虽然后来琴色也是成功归来,算是与苏璃圆满,但是月华却一直都因为愧疚而不太敢见那苏璃,苏璃倒也知道他心中难处,自也不多来打搅,没想到如今却是一早做了准备来此。 月华有些无奈道:“你到底想干嘛?之前就说过了,天机不可泄露,要想知道那些事情,你去找白泽不是更好?” 苏璃笑眯眯道:“这不是找不到白泽?而且心心的事几百年了也没个解决的办法,白泽有他头疼的了,我何必再去叨扰他,妖界有个活的白泽复刻我也没必要费心费力去找那白泽了。” 月华摆手:“我晓得你是要问那个魔界的小丫头跟那只有九尾天狐血脉的小子日后会如何,你这丫头,这些事儿本不管你的事,为何总想因为这种事儿在触犯天道威严的边缘来回试探?” 试探就试探,回回还想拉着他,虽然他活了太久,与天道可平,却也不是这么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想想月华就觉得有些憋屈,当初的苏璃多好啊,又有礼貌又寡言,不像是后来在妖界安逸久了,嘴皮子竟是不知怎的练了出来。 就连脑袋瓜里的鬼主意也是越来越多,她也就算了,还连带着慕修这么一个原本该是木头疙瘩的耿直人也变得油腔滑调起来。 苏璃摇摇头:“不是的,我知道你晓得,且我也不是仅仅因为兴趣而已,当年那灭雪来找我帮忙,可是阿修却因为白泽一时失言而误将竹词的下落告知轩辕祸,这才扯出后来的事情,我帮人要帮到底,这小丫头也很合我脾气,总想帮一帮她。” 月华沉默许久,却是笑了:“可是你想要帮她也帮不了,这小丫头的命数极为特殊,我也看不透。” 苏璃奇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月华笑了笑:“为了保住桑桑的性命,我自然是需要丢弃一些东西,那个名唤竹词的小丫头,路还很长,且变数太多,不比你们当初之事是早已种下因,便必然可以推出果,那个小丫头跟那个小子得事情,是个不定数。” 苏璃沉默下来,思索许久,才是道:“那那只影狐呢?他应当算是一个超脱六界的存在了吧?” “也算吧,不过这只影狐虽然神魂足够强大,却终究被他自身的思想所局限住,所以也是早就注定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也不会翻起太大的浪。” “可是如今这些局面,似乎都是那只影狐所引起的。” 月华笑着摇摇头:“非也,那只影狐实际上只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只是为了心中的执念,而想要去做那些事情,至于实际所做,只是为有些人埋下伏笔罢了,如今之事只是一个开端,而并非被导致得最终结果。” 说罢,他是顿了顿:“魔界之人,九尾天狐,就算是不发生如今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两个的路会走远?这不是如你跟慕修之间跨族的关系,而是跨界限,就算九尾天狐摆脱仙界与妖界,却也是超脱六界的存在。” 苏璃微微皱起眉头:“你说为其他人埋下伏笔,莫非是说” 月华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可说,心知就好。” 苏璃静了片刻,面上是随即再度恢复平静,转而是呼了口气,摇摇头道:“竟是他,不过这个人我也的确是有些看不透,当初即便是我与阿修在见到他多次后,也从未发觉他竟是一体双魂的存在,且还是以人类之躯,生出一体双魂。” 一旁沉默许久的慕修突然间开口道:“或许那些人的命数不定,全是因为此人之故。” 苏璃转而看他:“恩?” “一体双魂出现已然是极为艰难的事情,更别提说是出现在人类的身上,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超脱天道的存在,或许他自己并不能自由控制,但是也正是因为他自己无法控制,所以一切才会都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走。” 慕修说了一大堆,转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月华说的不错,那小丫头的路还有很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洛以川在再度转世之前,曾留下的话?” 苏璃想了想,点点头:“知道,他说今世遇到的人都很有意思,说不定下一世还会继续遇到,只是不知道以如何方式和如何身份,总觉得他似乎也很期待似的。” 慕修笑笑:“不错,或许这事儿暂时还不到我们去管的时候,而且如今那小丫头身旁可还是有着一个知晓过去的存在,只不过他似乎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将之说出来罢了。” “你是说诸颜?当初他跟洛以川一起消失不见,我还以为他是真的被那场仙魔大战给牵扯到,洛以川得修为我是信服的,可是诸颜就有一点不靠谱” 月华满脸黑线得道:“人家好歹是四大凶兽之一,修为如今就算是不如你,但真打起来,你怕是也赢不了的。” 苏璃笑眯眯道:“这我倒是承认,只不过诸颜心中有所牵挂,我一直觉得他不会放任自己轻易投身轮回,当初洛以川投身轮回,大致是在渡劫,可诸颜如此,我却是不太清楚了。” 慕修淡淡道:“诸颜如此,大抵是为了试探罢。” “试探?” “恩,轮回的确是一种不错的修炼方式,危险性却也极大,太容易迷失其中。” 当初的慕修便是在一种不得已的情况下被投身轮回之中,而且是在不同的平行时间段里历经百世锤炼,神魂被不断打磨磨砺,如果要说轮回之事,如今在场得,也只有慕修一人最有发言权了。 至于他们所说的洛以川,其实就是竹词所熟悉得江调,当初江调将死之际,似乎是想起什么,便是想起他原本的身份,后而巧合感知到竹词跟慕修的意识,就是稍作交谈,才再度入了轮回之中。 苏璃想了想,随即是笑笑:“算了,不想了,他总有他的道理。” 突然间她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转而看着慕修笑道:“不如你再与我去那昆仑山一趟吧,我想诸颜如今应当是已然恢复了原本记忆。” 他们两个人的劫难算是全部结束,只剩下安逸,却止不住心要去关注其他的那些故人,苏璃本就是个心思停不下来的人,每日就喜欢胡思乱想,想想这个想想那个,最是闲不得,慕修惯于思索,却也乐得安逸,如何都很适应,也就宠着竹词,她要做什么,就由着她闹。 总归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又不会真的闹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 见竹词这么说,慕修刚准备点头,就是听到一旁月华无奈的声音:“我劝你们最好别去打搅了,现在所有事情都处于关键转折处,贸然打搅,恐会伤了你们或者是事中人。” 苏璃听此,挑挑眉,也只得作罢,继续低头剥石榴:“罢了罢了,过阵子再说吧。” 慕修见此,也并未多说,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月华见这一人一猫如此动作,也是无奈摇摇头,转身化作淡淡金光,回归月华树中。 再说此时的玖灵四人,在见得那从草丛中缓缓走出来的人时,除了天涯几乎都是立时怔住。 那人着深蓝色衣衫,头戴灰蓝色纱帽,不过纱帽周围的帷幔都被绑在一旁,那人的容颜是尽数显露在四人眼前。 这个人的容颜,对于玖灵,岚烬还有北袖来说,都不算是陌生,甚至于还可以算是十分熟悉,尤其是对于小时候被这人教训过的北袖跟玖灵。 当初北袖小时候欺负过竹词不少次,玖灵也是被北袖带着一起欺负过竹词不少次,因此事,她们没少被说教,而其他人大多数时候只会训一训,没人会真的动手,除了一个人。 那人就是林湖。 眼前这已然是尽无生机之人,竟是林湖。 玖灵等人因为震惊,而无法说出话,至于天涯则是皱着眉头,蓦然间却是见到那女子缓缓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几乎都没有看清楚那女子是如何拔刀,后而冲至身前的。 天涯可以感受到的,只有充斥了满天满地的杀意。 不过那杀意将起,就是被一道冰冷声音给尽数斩碎,天涯只下意识后退一步,就是看到眼前缓缓有一人从空中飘落,从背影上看,那女子着红衫,怀中似乎是抱着一把漆黑长琴,那长琴之上有着淡淡青碧色流光环绕。 天涯不认得,可玖灵几人认得。 那把长琴是修复完好的玄碧琴,而如今的玄碧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已然是变得极为纯透,不再似之前那般邪恶。 而且如今的玄碧琴总是与以前有所不同,似乎是真的认竹词为主,完全成为了她的灵器,所以才会有那种俯首的感觉。 竹词缓缓抬眼,眼底闪过一丝极浓的暗红色。 她看着眼前那眸中不带生气之人,缓缓开口:“就算是她死了,你都不肯放过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斩杀(上) 竹词面上并未带着多少表情,也无法瞧出带了多少情感,只是静静抱琴站在原地,看着面前不远处那个着蓝衣提刀一动不动的女子。 良久,才是低低冒出一句。 “林湖。” 此言一出,站在竹词身后不远处的四个人中,有三个都是面色大变。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然是通过面容而将林湖给认了出来,但是又因为之前竹词贸然说出的那句话而感觉到有些许疑惑。 毕竟在他们几人看来,林湖只是被逐出了师门,但是却并没有死去,只不过是后来离开昆仑山后,就下落不明罢了。 如今竹词此言,是令得几人心中再度涌起不小的波澜。 当初狐言带着竹词在南海之上,将昆玥跟重羽二人斩杀,此时当初是只有黄极一人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可是当初因为黄极清醒和昏迷的时机有些偏差,也并未将昆玥全部的话都听进耳中,一直是觉得昆玥之死,乃是故绪为之。 毕竟那狐言与故绪的容貌是一模一样,黄极当初会误会也算得上是理所当然得事情。 只不过当年在那南海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最要命的就是当初南海之上在场的人,要不就是已经死去,如昆玥重羽,要不就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如狐言,再者,就是跟黄极长老一样,时不时失去意识,恰好错过了最为关键的时间段。 或许这也是那狐言后来敢肆意将罪名按在竹词脑袋上的原因了吧。 当年对于重羽跟昆玥死亡之事,如今这世上能够对之十分清楚的人,大抵就是狐言本人,而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个人。 如果不是之前在后山之中,竹词与阿玄还有花以曾交谈过,知道了不少自己之前所不太清楚的事情,想必是竹词自己都依旧对当初在唉南海之上所发生的事情而十分疑惑,且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在南海之上的人,除了狐言,昆玥和重羽,还有黄极之外,还存在着一个人,那就是林湖。 在月森中回想起当年往事之后,竹词便是晓得了那林湖原本的面目,只不过是后来她就再没见过林湖,也或许是当初之事,使得林湖无法再回到昆仑山假装,不过竹词依旧记得的,就是后来江调与赵祎同归于尽后,曾听昆玥说过,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林湖出现在昆仑山顶得冰湖之处。 而林湖出现在那里,依昆玥的推测,应当是去寻找那在许多年前被竹词不慎丢进冰湖之中的那一枚狐玉,而那狐玉后来被冰湖之中的骨鱼所吞食,据昆玥所说,当初的林湖乃是似乎掌握了一种制服骨鱼的法子。 如若不是昆玥出面拦截,怕是那枚狐玉还真的被林湖夺走。 玖灵三人见着从天而降的竹词,心中暗暗惊惧,他们三人的修为虽然是比不过花以,如今大概也是比不过竹词的,可是至少相差并不算是多,而竹词现今突然出现在此处,他们竟是丝毫没有过感知与预兆。 这竹词究竟是修为强大到了如何地步? 只不过如今这三人的注意力已然全部被其他的东西所吸引去,自然是无法注意到竹词此时修为以及气息的不同寻常,面前那个一动不动的“林湖”才是让人最为心忧以及心惧的一个存在。 可即便是心中存在着再多的疑惑以及忧虑,玖灵他们也无法在此时此刻出声去询问竹词,显然这个时候有些不合时宜,而且他们心中存在的疑惑和问题简直是太多了,一时半刻也无法跟竹词询问清楚,就索性不问。 而竹词瞧着眼前的林湖,面色则是变得尤为复杂,结合着前不久在后山之中,阿玄跟师兄花以即将离去前曾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和那些事,当初在南海之上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阿玄有所感知,而花以则似乎是已经完全清晰。 虽然并不晓得花以究竟是如何得知当年之事,但是从之前他说的话来看,竹词已经是在心中将他跟江调划分为一类人,或许他们还有着另外的一重身份,如今与她相结识得江调也好,花以也罢,都只不过是他们漫长生命之中一个很小很小的部分。 而如今他们只是回归了他们原本所该有的状态而已,也正如当初江调所说,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地方,说不定在很久之后,他们会以另外一种特别的方式再度相见。 现在看到林湖如此模样,联想到之前自己所听到的事情,竹词心中便是不由自主变得越发复杂,而此时却也是想起的当初其实昆玥也曾与她仔细谈过有关于林湖的事情。 其实林湖本是只狐妖,当年林湖刚刚遇到昆玥的时候,她也实际上的确是正逢林湖家破之际,她那个时候是个住在昆仑山外,一处荒山之中以山上野果存活的野狐狸。 而在此之前,林湖还是生活得比较无忧的,因为这座山林在不久之前,其实还是一处风景极佳的宝地,山中有山泉流水,草木茂密,不存什么人迹,所以野兽都生活得很是安宁,也极为安逸。 但是后来似乎是因为一个仙山中修道的道士途径此地,不慎将身上装着的流火火种给丢失,正好遗失在这片山林种,而流火是如何了不得的存在?只要是不在本身所诞生的地方,而又没有为人所吸收炼化,那便是落在哪里,就会在哪里燃起。 因为那个道士的粗心大意,将流火火种遗失在这个地方,是生生毁了整座山脉,山上的花草树木全部枯死无法再生,生灵大多为流火所困,死在山上,而那个时候的林湖灵识还未全开,甚至于连家人都无法认全,就被那突如其来的大火给困在山洞之中,后来似乎是家人想办法,把她保护下来,一直支撑到后来那道士发觉,托人来将流火收走。 但是在那个时候,整座山已然是变作一片荒山了,林湖意识初醒,闻到身旁有一股淡淡清香,正好腹中饥饿,就是把身旁那颗青草给吞食下去,却不想吞下去的竟是在起火之前,父母给她寻来的一颗化形草。 有些时候妖物修炼化形,也并非需要等到修为抵达一定的境界,通过其他的方式也同样可以,就比如化形草,化形草并不算是很罕见的灵草,在许多灵力充裕之地都有生长,只不过化形草还在泥土中的时候,因为对于自身的保护,不论是香气还是外形,基本都跟周遭寻常的草类没有什么两样,如若是想要寻到一颗化形草,除了机缘巧合,也需要拥有极高深的修为和敏锐的洞察力才是。 这颗化形草是林湖原本的父母在山中偶然寻得,一直保留着,打算给林湖吃掉,这样就可以提早化形,修炼也会更快一些,因为品质上等的化形草不仅可以使生物提前化形,还可以再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资质和天赋。 只不过他们没有等到看着林湖吃下化形草的时候,在此之前,他们就已是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耗尽了修为跟流火释放出的烈焰抵抗,在林湖醒来的时候,甚至于连他们的骸骨都没有见到,只是迷糊之间看到两道虚渺的红狐虚影,后而就是再没见过其他东西了。 而就在那个时候,她初次化形,还尚是个年幼的小女孩,被当时受师父命来此地收服流火的昆玥所发现,并带回了昆仑山,还收为徒弟,因为林湖服下化形草的时间太早,她身上的妖气太弱,昆玥心大,并未发现她真正的身份,只当她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林湖无法记得清晰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自己父母惨遭灭身之祸,却知道那是来自于山中莫名燃起的奇怪大火,而昆玥正好是收服这神秘大火的人,自然是以为这火焰跟他有关,但是当初她刚刚化形,没办法开口说话,也没有办法反抗,是被昆玥带回了昆仑山,却是无法对那里的任何事物产生哪怕是一点点的信任。 就在她心里最为黑暗的那段时间里,林湖在每天夜里都会见到一个人,那个人外形非常独特,金瞳,白发,黑衣,声音非常好听,每一次出现,他都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就是是否要复仇,最终林湖没能度过这样一个声音的诱惑,答应了他。 而那个声音,就属于狐言。 而谈及昆玥,竹词也是想起当初昆玥谈起此事时,面上淡淡的愧疚之色。 其实昆玥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林湖的时候是在哪里,而当时又是因为何故而将这个小丫头收为徒弟了,后来仔细想想,似乎只是记得这小丫头当初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戒备,而且她所在的那片地域,除她之外再无活人。 当初昆玥觉得这小丫头可怜,可能是遭遇了战乱,亲人全部死去,只余她一个人,而昆玥恰巧又发现这个小丫头天赋不凡,适合修道,这才没有只是将她送到好人家去让她安静长大,而是将之带回昆仑山,收为了徒弟。 这林湖刚到昆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小刺猬,就算是救了她带她回来昆仑,给她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买新衣服的昆玥,林湖都没有几个好脸色,至于说话是更没有说过了。 而昆玥对于小孩子,那是太有耐心了,尤其是在自己猜测过这小孩儿身世凄惨之后,所以不论林湖怎么任性不理人,他都有着极大的宽容和耐心去溶解这小丫头心中被迫裹上的这层冰寒。 当然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能有多深的怨恨?就算是当年亲眼见到家人惨死,又自行逃亡险些死去,后来被师父带回昆仑,也是如林湖这般情状,最后不还是好好的,恢复了身为一个孩子所本该拥有得顽皮与快乐? 林湖亦是如此。 而不论是仙修,还是魔修,妖修,亦或是鬼修,还有那些早就被封印在神界之中的神尊,在六界的法则之中,早就规定,只要是修道,这些人就统统无法干涉人界寻常人的生活,即使你只是还在修行并未取得成果。 所以后来昆玥并没有过多去了解林湖当初的身世背景,因为既然入了仙门,就该了却尘缘,有家人还好,亲情不用断,但是林湖算得上是跟昆玥差不多,都是没有亲人的可怜孩子。 至少当初昆玥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徒弟昆玥算是很尽责的了,对于花以,他当年亦然是承受着山中不少人的反对将之收为徒弟,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小子合眼缘,而且天赋不错,性格也很好,适合带着修仙,但山中人当年却是一花以身上戾气太重不愿意接受他。 但是后来花以短暂时间内取得卓越的成就和抵达的修为境界,已然是足以令得那些人闭嘴,是心服口服,所以在后来昆玥想要收竹词为徒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山中人目光短浅罢了。 就是他也没有注意到反对花以进昆仑的人只是少数昆仑中的老人,而反对竹词的人,却几乎占遍了全山,而且反应尤为激烈,甚至于秦丘还跟昆玥以掌门之位来打赌说竹词必然无法修成仙骨,无法成仙。 要知道如果秦丘赌赢了,他会取代昆玥成为昆仑掌门,但是如果昆玥赌赢了,那秦丘这个陪伴昆仑山多少年的大长老就要离开昆仑山,另谋生路和住处了,虽说昆玥不一定会真的赶走他,但是秦丘自己的尊严使得自己不会不遵守承诺。 秦丘这个人,固执又不讨喜,但是昆玥最认同他也是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对于昆仑山的爱护和保护,是已经如同深深刻入灵魂一般深邃,他一生没有成亲没有妻儿,是把自己一生全都放在如何让昆仑变得更加稳固强大上边。 让他离开昆仑,无异于就是对这个人最大的处罚了,他敢用这个跟昆玥打赌,是笃定竹词绝对无法成仙。 至于秦丘为何那般肯定,昆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三个徒弟里边,就属林湖入山之时最为平静,甚至于大家都还很喜欢她,纷纷送礼,是把这小丫头宠的很好,真正享受到了一个掌门弟子所该拥有的待遇。 却不曾想到最后出事的,竟会是这个当初看似最平常的林湖。 如果不是江调当初说这林湖对于竹词掉入南海一事上的说辞漏洞太大,昆玥也决计不会再去深入探查,如果当初换个人跟他说,那昆玥是信都不会信,而且不止林湖,就算是江调跟他说花以或者是竹词有问题,昆玥都会很认真的考虑,去注意,如今在昆玥心中占比重最大的人,依旧还是当年最照顾他的师兄江调。 只不过后来真的在冰湖之上看到林湖,以及亲眼所见她后来所做的一切,昆玥才真正彻底相信这件事情,也是在那时候忍痛与林湖断绝师徒关系。 但是竹词从未想到过的事情,就是林湖对与昆玥,不仅仅是有着师徒之情,还有着一种在如今的六界之中绝对禁忌的感情。 那就是对昆玥生了情意,不是师徒情意,而是有情人之间的那般情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斩杀(中) 林湖喜欢上了昆玥,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说如今这个世界上,尚且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情谊,大概就是在师徒之间,除却师徒情之外,而衍生出的另外一种情谊了吧。 即徒弟爱上师父,或者说是师父爱上徒弟,就是极为大不敬的事情,虽不说至于触犯天道,但是却违背人道与常理的事情,为世间大多数人所不容,即便是那些扬名在外不拘礼节,离经叛道之辈,也不是全部都会承认这种发生在师徒之间的情谊是可被接受的。 仙魔之恋是跨越种族,可能是少数得情况,但是并不会被世人所唾弃和厌恶,而师徒之恋则不然,即便是当年的白泽那般强大的人物,在他与自己徒弟之间特别的关系被人曝光且恶意揣测之后,也仍旧是引起了世人的唾弃。 不过白泽向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而他自持修为强大,便是也可以保护着他那小徒弟不受外界之人的影响,所以一直都没有把这种事情看在眼里。 昆玥自然也不在意世俗眼光,甚至于就算全世界都因为一些他们所不认同的事情而唾弃他,他也依旧会坚持己见,何况是这种事情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然是发生过一次了,昆仑全山的反对,乃是亲近之人的敌视,昆玥都没有动摇,何况是那些素不相识且不相干外人? 但是重点在于昆玥对于林湖,除了师徒情谊之外,压根就没有再多的情感了。 如此情谊,不说透可还好些,但一旦是说破,是极为尴尬。 “你说林湖对师父产生了那种感情?可这怎么可能?我记得如今六界之中是明令不传扬师徒之间生出这般不纯的感情,如若是隐藏在心底偶尔想想也就罢了,如若是真的为六界人所知晓” 之前在后山之中,竹词与那股当初胤玄留给她的灵力吸收了大半后,也算是可以勉强驱使那股灵力,来将玄碧琴中当初由狐言种下的邪气给冲刷干净,加之阿玄的引导帮助,总算是使得那玄碧琴中的新生灵识带回了原本的道路上。 而在玄碧琴一事平息之后,竹词自然是摆脱了那由玄碧琴所造出来的幻象,且阿玄也是由此而彻底脱离玄碧琴,成为独立得一种特殊存在。 只不过在再度回归到现实之后,竹词有些意外得发现那时候的花以,似乎是与她陷入幻象之前的花以,有了很大的不一样。 容颜应当是并未过多改变,只是多了几分沧桑和肆意,而衣衫却是莫名变换了,不如之前的整洁干净,是变得脏兮兮的,还带着不少酒肉气味,而且腰间还别了一个似是碧玉材质的酒葫芦,想必那酒气就是从那酒葫芦中传出来的。 在见到竹词恢复神识后,花以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多么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竹词回过神,还没来得及与他多说什么,就是听到花以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竹词所不知道的事情。 有些是与昆玥有关的,有些是与江调有关的,而又有一些就是与当初在南海之上所发生的那些神秘之事有关的,对于林湖一事,竹词也是从花以那里得知的全部,至于林湖喜欢昆玥一事,也是花以在最后告诉她得事情。 听得竹词有些忍不住的疑惑,花以笑笑:“如若是真为六界之人所晓得,怕是要遭全天下人的唾弃与嗤笑,更甚者,就是厌恶,这种情感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是一种极为畸形的存在,为大众所抗拒。” 见花以这样说,竹词有些疑惑,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转而就是见那花以接着说道:“不过人生之事如何能由世人惯常思维来定论?有如天道所定,什么事情可行什么事情不可行,可如若那天道违背你的本意,难不成还真的要随那天道而去?” 听得花以的反问,竹词心中蓦然间出现当初在仙界荒芜境中,曾听到疏光的那话。 他说天道不可逆,但是有些人注定就走在与天道所违背的路上,必须逆反天道而行之,这样的事情很难,但是却也不是没有人成功过,就如当年那位尊号为“诅咒”的半神至尊。 天道可畏,却也可违。 竹词心中莫名出现这样的话。 她转而抬眼看向花以:“是这样,其实我一直觉得世间有些礼法约束过于迂腐拘泥,甚至于往严了说就是过于严厉,要想让人人都可以遵守,也未免太过霸道了些。” 花以只是笑:“与你说这些,只是觉得林湖这小丫头一生虽然在自己不受控制的状态下做出了不少恶事,但却也终是一个可怜人,我自然不会要求你原谅一个曾害过你性命之人,却也想让你知晓她当初的难处。” 竹词仔细思索片刻,是笑笑:“师兄与我说这么多,可是当真如之前所说,该到了分别得时刻?” 在听到竹词这样有些突兀得话后,花以着实是怔了一怔,随即是无奈笑道:“啊,是啊,你也可以瞧得我如今样貌大变,我不如得江调,已经得为天道所束缚,所以有些事情不便于与你多说,但南海一事,以及林湖他们的事情,并不算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与你说了也无妨。” 竹词转而又道:“师兄此时与我说起林湖,但是之前又说在南海之上,在师父离去后,她也是随之死亡,而如今再度提起,可是她又出了什么事?” 既然林湖之前所做一切都与那狐言所脱不开干系,那么之后林湖在南海之上对昆玥发动攻击,实际上也是因为自己的意识已然是全部为那狐言所操控,出手重伤昆玥,乃是狐言的意图,可最后林湖似乎恢复些许神识,不愿意如此,狐言才不得已自己补出一掌。 当初狐言会那般利用已经失去心脏变为一个毫无神识如同木头一般的林湖,去攻击昆玥,那么就算是之后林湖稍微找回了一丝丝的理智,却也全部在自己的自我毁灭之中消失殆尽,但林湖的心脏依旧在狐言那里。 狐言这个人,邪门得很,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花以在这个时候跟竹词提起林湖,怕是近期又有何事是与那林湖有关系的了。 见竹词如此,花以是怔了怔,随即颇是欣慰得道:“看来词儿也不是特别笨,师兄说的话还没有点到主旨你就已经领悟到中心意思了,不错不错。” 听得花以这话,竹词心中不由得开始冒酸,却是极力认主,知晓他这是离别在即,想要竹词不那么难受,可是就是因为心中晓得,又无法表明言说出来,竹词是更为难过。 她很快岔开话题去:“如今昆仑山出事,莫非就是与那林湖有关系?” 花以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说是有关系,也可以说没什么关系,人的确是林湖的人,但是她早已死去,魂魄大抵都在当初自我毁灭之中消失了大半,可仍旧有着一些附着在心脏上的魂力被那狐言搜集起来。” 竹词面色微冷,花以这话,显然是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林湖的意识已经大多被自己给毁掉了,而她这个人几乎也就这么死去,再无转世重生的机会,唯一剩下的就是那颗当初被狐言夺走的心脏,而在那颗心脏上,附着着林湖的几丝本源魂气,而那也是她生命最后的存在方式。 但是狐言却将这仅剩的本源魂气给剥离出来,转而附着在木偶人的身上,这才使得如今的“林湖”栩栩如生,就像是林湖真的复活了一般。 按花以的说法,这个人偶似乎是早就被做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何狐言最近才将之放到昆仑山中来。 狐言追根究底是对于昆仑山有着莫名的仇恨,他想毁了昆仑山,不仅仅是想要昆玥的命,最主要的就是想要竹词的命,可是他又无法真的伤害到竹词,那么就开始想尽一切办法,让竹词难受,甚至于是崩溃。 于是他想到在很久之前的月森,因为自己本是针对竹词而设下的凶兽圈套,意外得将花以给套了进来,昆玥已死,而故绪也将因为重羽之死这件事情而与竹词的关系变得越发复杂,无法再如同以前那般亲密。 如果在这个时候,花以出了事情,竹词身边那真的就是再没有一个可信可亲可近之人了,如此一来,岂不是正中狐言心中之意? 他将这个新做好的林湖人偶放到昆仑山,是因为林湖的气息终究是在昆仑山待过太久,为昆仑山中许多禁制所熟悉,又加之狐言的修为屏障以及手段,足以操纵着这个林湖的人偶做太多太多的事情。 当初的花以以极凶阵法诛杀那只凶兽,犯了禁忌,只是因为昆仑山中的有意护持,以及花以本身所自带的躲避天道窥测的能力,暂时没有被发现,而狐言所做之事,很简单。 那就是在后山禁地外围设下阵法,而这阵法仅对花以一人有效,一旦花以进入后山,那阵法就会与花以身上气息所慢慢融合,原本仅凭阵法之力无法侵入后山,可若是跟着花以,那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进入后山之中。 那阵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将花以彻底暴露在天道之前,并且有着挑拨意向,会使得花以提早接受惩罚,更早得死去罢了。 只是似乎那狐言也未曾想到,花以本身,竟是四凶兽之一的饕餮,如今这一道天罚,虽然真的是“杀死”了花以,但是却也因为四凶兽得特殊性,他仍旧会复活,只是究竟是在何时,在何地,以何种形态,那就是全然不知的了。 花以说:“饕餮本体已出,我几乎无法再存留太久的时间,只是我晓得你这小丫头一定能够破除玄碧琴上的异动,也就坚持着等你出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林湖虽然早已死去,可是那几丝附着在心脏上的本源魂气,是她最后存在的方式,后而被狐言以秘法再度唤醒,封存在那具人偶身躯之中,其实久了,她的意识也还是在缓缓复苏的,只是也全部被禁锢在那具人偶之中,再无法向外界传达便是。” 那个人偶,就像是一个极为贴身的囚笼,将林湖的意识彻底困在其中。 花以最后看着竹词,只是笑笑,随即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极为温和:“我与你说这些,其实只是想让你给她一个解脱,如若是师父他老人家如今还在,应当也不会愿意看着那丫头如此痛苦。” 说着,他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这小丫头当年做过的恶事,她已经用自己的性命去赎罪了,只是如今她深陷绝境,也该有个人去予她解脱才是。” 竹词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可好,只是觉得在听过花以的这些话后,心中对于林湖生出的那些不舒服已然是消失不少,或者说当初的竹词即便是想起来那些事情,也未曾是真的对于林湖生出如何憎恶之感。 即便是她对自己不怀好意,可是当初在竹词最需要关怀与关心的时候,林湖给了她最大的关怀与爱护,这对于竹词来说,其实已经足够了。 只是最后竹词在花以身躯渐渐消失之际,忍不住问了一句:“今后我与你,与师父,还有师伯我跟他们还能再见吗?” 花以似是有些犹豫,张嘴想说什么,却并未全部说完,他的躯体强行保留太久,最后的消散也是花以自己所无法控制的了,所以他的话,并未说完全。 “天下” 就仅仅两个字。 花以想说:天下之大,总会有再度重逢的那一天,时时记挂着不一定会见到,但说不准什么时候意料不到,就圆满了呢。 可竹词当初所理解的,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虽然他们可以再度重生,却已然是新的人生,何必再与前一世的故人所纠结,生生世世纠葛难缠,岂不是追随了多少世的噩梦? 只是花以没有办法看到竹词的反应,也不知道竹词其实回错了意,而实际上就算知道也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对策,只能是空余无奈与担忧罢了。 那个人偶果真是不带着一丝一毫的感情,竹词双手紧紧抱着玄碧琴,只盯着眼前人,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花以所说的话。 “当年我们就都知道你命途不寻常,但不论是师父也好,还是师伯也罢,就连我自己,都没有生出哪怕是一丝对于你的不信任,因为我们大家都晓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为不切实际的那些东西,所迷糊心智,做出伤害大家的事情。” 所以其实她跟林湖,可以算是一样的人,只是她或许比较幸运一些。 竹词缓缓抬眼,看着那个不带丝毫感情的人偶,鬼使神差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何必苦苦纠缠,放她自由不好吗?你对她造成的伤害已经够大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斩杀(下) 此时此刻,在浮雪山外环海之上,本是与狐言站在一起的情逍,突然发现身旁之人身子似乎是猛然颤动一番,且身上的气息顿时翻涌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不适。 情逍转身看着狐言,眯起眼睛,并未说话,却能够清楚瞧见那狐言面色青白,可见此时状态并不是很好。 而狐言则是突然之间紧紧闭上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心中突然之间传来一丝极为诡异的波动,牵动着狐言的心,也是连带着猛跳了一下,细细想来,如今还能牵动他心绪动向的,除了眼前近在咫尺的故绪,那么几乎也就只剩下一个林湖了。 如今的林湖应当是在昆仑山中,而算算时候,这个时间那竹词也该是回到昆仑山了,也应该是见到了临死前的花以,如此一来,不管之后发生什么,竹词会如何,平淡对待也好,还是彻底崩溃,其实都是在狐言之前的算计之中。 不管之后竹词如何,她必然会再次回来这浮雪山,而在此之前的事情,就不是狐言需要去在意的了。 至于那之前被他悄悄送去昆仑山暗中给花以设下陷阱阵法的林湖,生死自然不该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 只是如今为何 其实在很早的时候,狐言一直就想要林湖完全脱离昆仑山而跟他处于统一战线,但是因为竹词对于昆玥的放不下,所以无法完全尽自己全心全力帮助狐言做事,这一点狐言一直都很在意,林湖还是晓得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狐言会在这件事情上,才去如此极端的方式让她脱离昆仑,并非是让她对于昆玥和昆仑死心,而是让昆玥对于她完全死心。 想想也知道狐言究竟是跟昆玥说了什么事情,无外乎就是当年陷害竹词那两次,一次在南海,她亲手把竹词退下悬崖,又引发南海之中的凶兽暴动,是真的成功把她杀死了,但是后来又因为不知道是谁的帮助,竹词捡回了一条命。 那第二次就是在后来竹词恢复之后,在昆仑山顶得冰湖之上修炼体内寒冰之气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做别的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用了一些东西,迷惑了当初那几只骨鱼罢了,但是后来那几只骨鱼为何死去,她就不是很晓得了。 至于后来为何没有再向竹词出手的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因为竹词几次大难不死,总是让林湖觉得有些奇怪,二来就是竹词身上的秘密似乎逐渐变得有些更多了,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林湖不敢贸然出手。 而后来的后来,林湖本想罢手,不愿意再与狐言合作,因为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昆玥,而昆玥乃是昆仑山的掌门,当年自己家中灭族之事,林湖已然是有了全然的概念,也知道当年之事其实并不能全部责怪到昆仑山的头上。 毕竟当初犯错的人已经死了,而究竟是不是死在林湖的手里,她并不是很在乎。 只是她在一开始就已然被狐言看上,而纳入自己计划之中的一环,还是尤为重要的一环,又如何会这般轻易,叫她想脱身就脱身? 所以后来即便是林湖不愿意,狐言也绝对不允许她出现任何问题,还好就是当初自己在与那林湖假意合作之际,曾是与她做了交换,也就是如后来跟昆玥说的那样,把林湖的心给要了过来。 在故绪身上的封印被解除之后,连带着狐言也是渐渐苏醒,甚至于拥有了自己的实体。 而这么多年来,狐言的心中早已是不存在一个明显的目标,似乎是什么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但是心中似乎隐隐约约总是有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渴求,但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后来似乎是隐约感觉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实体,而是一道凭借着灵力和意识,还有宿主的气息牵连,强行凝出来的一道形体,他生来就是附着在故绪身上,一直都无法离开故绪太远,不然就会立刻变得虚弱。 狐言查阅典籍,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影狐的一种,还是最弱的一种,因为本身就是灵体,本就不是活物,所以他特别期待拥有一颗温热可跳动的心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后来他因为一直在思考这样的问题,正好撞见一只死兔子,周遭并没有任何人,狐言犹豫半晌,将那兔子的心脏给挖了出来,但是发觉却并不会跳动,而且冰凉非常,不像是他所期待的心脏。 但因为第一次尝试到了血腥之气,狐言越来越不可收拾,或者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渐渐在自己有所发觉的时候,他已然是丧心病狂的亲手杀害了不少动物,甚至于还有人类,最终都是挖出了心脏,想要寻找一颗极为适合自己的心脏。 狐言想要阻止自己这样荒谬且丧心病狂得行为,却最终无法成功,反而又是把自己给深深陷了进去,后来再度清醒之际,已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而且也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后来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为何会产生那样的念头,狐言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对于林湖,他却是印象极为深刻,是他意识清醒之际,在这片天地间,印象清晰的第二个人,第一个人便是故绪,不过那个时候的故绪全身仍旧是被冰封着,所以他自己也一直被冰封着,锁定了活动范围。 不过后来似乎是因为他吞食过不少肝脏,其中不乏一些有着灵力或者说是沾染天灵地宝气息的,自身的灵力也是有了不少增长,后来渐渐可以凝练出灵魄,去到更远的地方。 而就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家破独自一人得林湖,狐言可以感受到这小丫头胸口处不断跳动着,极富有活力的那颗心脏,而且她也是狐族,甚至于体质还不错,但是狐言并不想要伤害这个小丫头。 所以想来想去,他最终蛊惑着那小丫头,与他定下契约,他帮助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作为交换,就是将她的心脏交给他,而没有心脏林湖并不会不能活下去,只是她的命却是被狐言所掌控起来。 已然狐言身死,林湖必然活不久,但林湖死了,狐言依旧可以存活,不仅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灵体,不会死亡,只能消亡,还是因为一开始所定下的契约,就是一个不公平的契约。 当初的狐言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玩一阵子,兴趣就会消去了的。 情逍发现身旁之人的面色似乎是霎时间变得极差,自见到这狐言开始,他一直觉得这人就似乎一直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似乎是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此时此刻狐言面上的表情,才是彻底将之前给情逍心中留下的形象给推翻。 只是狐言自然不会晓得情逍此时的心理变化,就算是晓得,也不会过多在意。 “你机关算尽又如何?一个莫名出现的小小雷劫,就是把你筹划了多少年的计划全部打乱。” “费尽心思离间我跟昆玥之间的信任,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机会夺取狐玉,只可惜到最后昆玥也没有上你的当,拿不到狐玉,就没办法真的让离樱灰飞烟灭。” “可惜啊,现在即便是离樱死了,你也无法完全将血脉发生变异的故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干么就干嘛了。” “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孤零零的人,没人愿意帮你,也没有人给你真实的关怀和馈赠,一直都是你在捣乱惹人厌,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心中莫名想起当初林湖在恢复神识的短暂时间内,与自己说出的那些话。 之前狐言在把林湖从昆仑山带回来之后,就在林湖身体里种了一个傀儡心,而这颗傀儡心使得林湖无法再违背他的任何命令,也无法再轻易逃离他的身边,而且不论林湖在哪,在想什么,他狐言都可以通过那颗傀儡心而知道。 之前在跟林湖看似平静的对话之中,狐言所听到的,却是另外的一些话。 这些话不是很好听,但是却是林湖心中所想最为真实的事情。 不止是因为林湖的体内被他安了一颗傀儡心,还是因为作为替换,狐言把林湖原本的心脏给取了出来,从而换了一颗傀儡心进去,所以不论林湖以前想过什么,做过什么,或者是她现在所想的,和她所想做的,狐言全部都了如指掌。 那些东西对于狐言来说,都不能算是很好听,而且他也对于林湖的仇恨很是心知肚明,但是的确也如林湖所说的样,狐言的确是一直孤身一人,当初能够结识林湖,也是因为她当初心中的浓烈仇恨,可以使得他趁虚而入。 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可怜。 他一点儿也不可怜。 我可一点儿也不孤单,更不可笑,可笑的是你,心中埋怨又如何?不服气又如何?你恨我又如何?还不是得被我操纵,你要记住,你的心在我这里,从生到死,你都得是我身边的人 莫名其妙,心里就多出了许多似曾相识的话,狐言此时只觉得莫名其妙,不应该不应该 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对于那个女子的生死,他应当是是毫不在意,为何如今会突然间想到这么多得事情? “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何必苦苦纠缠,放她自由不好吗?你对她造成的伤害已经够大了。” 蓦然间,一个有些熟悉但是冰冷得声音传进狐言的耳朵里,还带着淡淡的叹息之意。 这个声音狐言如何会不识得?这便是竹词的声音,可是为何竹词的声音能够传到这里来?还让他听得如此清晰? 狐言不清楚,他此时的脑袋里边所装的大多是一些混乱的幻象,以及更多混乱的话语,当初在那座山头初次见到家破的林湖,那个时候她还是一只小狐狸,孤零零得十分可怜可她一开始心中并不存有多大的恶意,是狐言后来刻意将之放大了而已。 脑袋里一团乱,这不是狐言想要的,可是他自己如今已然是无法克制自己,非得要去回想起当初的那些事情。 如果此时情逍出手,狐言必然不知道周遭环境,而且以情逍的修为和果决的出手手段,几乎就是一击必杀,但显然此时的情逍对于这狐言并没有多少恶意,又如何会突然出手杀了他? 竹词在轻轻叹息一声,说出那句话后,就是立时盘膝坐下,如果仔细看得话会发现竹词其实并没有坐在地上,而是悬空而坐,只不过是离地面很近,不易被人察觉。 她坐下后,便是将玄碧琴横过来搭在双膝之上,两手轻点琴弦,那琴弦竟似有着自己的灵识,不等竹词将之拨动,就已然是自行弹拨起来,只是琴弦虽被拨动,周遭竟是毫无声音散出,只见有淡淡青碧色光羽从琴弦之间缓缓飘出。 转瞬间,那些青碧色光羽便是化作道道飞羽朝着远处的林湖飞散而去,但并未攻击,只是在林湖身周不断旋绕,速度极快,如果不是之前那就已经瞧见从琴弦之间飞散而出的琴羽,怕是此时只能够看到林湖身周薄薄一层,极近没有的碧青色氤氲。 之前在竹词出现的时候,就已然是催动玄碧琴对于那林湖发出了攻击,只不过是处于神魂上的攻势,周遭的人无法察觉,而此时发动攻击,显然竹词可以杀了她,却最终只是将之禁锢,而并未动手。 她心中还是存了些许怜悯。 而在听到竹词的那句话后,玖灵面色微变,突然开口道:“阿词林湖她可是已然死去?” 竹词一怔,并未回答,片刻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在得到竹词的回答之后,玖灵沉思片刻,面上突然现出恐慌之色,随即便是朝着竹词大喊:“赶紧出手杀了她!以无魂无心的死尸炼制人偶,如若被制!那么人偶就会在片刻后自爆,林湖生前修为不低,这一自爆,怕是对此处影响不小!” 玖灵的话响起的同时,竹词心中也是响起的之前花以的话。 “说起来这小丫头当年做过的恶事,她已经用自己的性命去赎罪了,只是如今她深陷绝境,也该有个人去予她解脱才是。” 解脱吗 竹词转而看着那被困在琴羽之中动弹不得的林湖,似乎恍惚之间在那双灰暗无神得眼眸中看到了些许祈求。 可是被禁锢在这具人偶身躯中,属于林湖最后仅剩得那几丝残灵在此时清醒过来? 她在求她杀了她。 此时那林湖的身躯之上已然是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猩红色光芒,似乎正是在印证着之前玖灵大声喊出来的话。 一旦被制,片刻后就会自爆。 “求求你,动手杀了我。” 蓦然间竹词心中出现这样的一句话。 玖灵见竹词迟迟没有动作,面上更是焦急,却也只能大声喊道:“赶快!” 竹词沉沉叹了口气,悬在琴弦之上的手指微微朝外拨了一下,那环绕在林湖身周的青碧色光羽便是在刹那间化为根根锋利光矢,毫不犹豫便是朝着林湖刺了下去,这样青碧色的光矢,少说也有上千根,几乎在瞬间,便是全部没入林湖的身躯之中。 之前在林湖身上泛起的猩红光泽乍然停止,竹词身后几人也是霎时怔住。 “谢谢,还有对不起。” 在竹词心底的话出现的刹那,眼前林湖的身躯,或者说是那副人偶的身躯,便是乍然间化作片片发光的青红色碎片,逐渐分解,飘散在空中,而后越飘越远,渐渐在空气之中,被磨成粉末,彻底消失不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再赴浮雪(上) 时至今日,这林湖是彻底死了。 竹词仍旧是保持着之前拨弦的动作尚未变换,眼睛也是怔怔然瞧着前方之前林湖所站着的位置,心中乍然间思绪万千,无法平静。 最先是月森,玄碧琴断,阿玄的灵识陷入沉眠,险些消散,而后是昆仑山,尸腐之气遍布全山,她将身上之前璧月赠与她的冰种过给江调,江调用以全身修为与那疯魔化的赵祎同归于尽。 接着是在南海之上,竹词所不曾亲眼见到,也未曾亲身去过,甚至于在事发许久之后才知晓,昆玥在仙界被轩辕祸重伤,后途径南海,感知到碧海之难,前去阻拦,却被狐言设计斩杀在南海之上,尸身没入大海,无处搜寻。 再然后,是在浮雪山山外环海之上,故绪在竹词的眼前被那情逍出手封入大阵之中,即便是后来她与那情逍许下约定,不得伤他性命,可那大阵究竟会对故绪造成多大的创伤,竹词不知道。 最后,又是在昆仑山后山之中,花以深陷大阵,承受天道惩罚,却靠着意念苦苦支撑到竹词赶回,不得相谈几句,就是在她眼前消散。 如今则是林湖,这个早先被竹词记起对自己不利,且怀有杀心的师姐,却是在前不久才刚刚得知她一生都几乎在为人所操纵,即便是后来自毁,死去,却仍旧要被人利用最后的灵识碎片,来做令她痛苦的事情。 她用那样的语气求着竹词杀了她,是疲倦了,不愿意再看着自己不由自主被用来做让自己难过痛苦的坏事,人身在世,身不由己最为崩溃,林湖却就是这样度过一生,最终也并未解脱,如今死在竹词手下,却也只是最后时刻的挽救罢了。 竹词的眼眸是微微动了下,她想起刚刚林湖在消散之前,通过神念传过来的话。 “谢谢,还有对不起。” 谢谢你送我一个解脱,而对于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再无力挽回,只得说对不起。 竹词沉默良久,蓦然间是低低呢喃道:“谁要你的谢谢谁要你的对不起” 她蓦然间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天际一片晴朗,拨开云雾见青天,天上万里无云,该是一派清明,可竹词心里头蒙了一层厚厚的雾,拨不开拨不动,甚至还在越发积聚,越来越厚。 为何偏偏要留我一个人? 为什么在她身旁的人,与她亲近的人,总是在一个一个离她而去,或身死道消,或深陷绝境,却从没有一个是得到过甚么好处的,难不成真的是她天生不详,与她亲近之人就都不会落得好结果? 可是她甚么也没做她从没做过错事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蓦然间竹词想起当初玄碧琴所奏出的那首无名曲,那首无名曲也给她带来很多看似预示了无数后事的句子,前半截几乎走到此时,都是一一应验。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是她得到玄碧琴,后而入世,先后与胤湮严卿,姜厄林染,慕殷清叶,璧月沈薛等人相遇,而除此之外,她结识了故绪,并且相伴而行,后而结识云,知道云琮,也认识了桓佑,独孤恪,知道了秦故之事,以及后来有关于沈祀沈薛,还有洛青禾的那些事情。 原本藏在玄碧琴之中的,如阿玄一开始所说的,只有四首曲子,但是最后却诞出第五首无名曲调,而如今瞧来,那曲调所弹奏得对象,或许就是竹词自己了罢。 所以才会是琴声五调机缘满,五首曲子弹过,曲中人之事或起或歇,玄碧琴中所封存得那一大机缘也才似乎是被阿玄启动,并且交给了自己。 可如当初关于玄碧琴的传言所说,只有机缘尽满,才会回馈,如今五首曲子中,听魂调,初雪音,断念乐,皆是有所结局,即便是不尽如人意,却也是结局了,而一开始的那首离合曲,以及最后的无名曲,却直到如今也都没有一个像样得结局。 对于严卿与胤湮之事,竹词直至如今也还无法得知这两个人的下落,也不只是她了,可能如今魔界中的人,也不会晓得那严卿与胤湮此时究竟是身处何方。 至于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也就是后而历经昆仑大劫难后,众人赶赴仙界参与仙宴,竹词与故绪却是在仙界荒芜境之中见到了九尾天狐的先祖疏光,而且也彻底是证实了故绪九尾天狐的身份。 而后竹词又是莫名身处异地,见到了当年自己父母为自己留下来的那片断壁残画,了解到了当年之事,不仅是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也是彻底将心中之前对于父母亲各种不好的猜测全部泯灭。 到现在为止,其实都还好,知道故绪的身份,且也帮助他彻底觉醒了血脉,而竹词也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其实并未将自己彻底抛弃,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且也在当初就早早为自己计划好了一切。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在等待故绪血脉觉醒之际,竹词曾经又是见到过那妖皇一面,宫蔷曾与竹词说了许多事情,句句皆是预示着之后所发生之事,正是之前竹词所心忧之事,并且要她早早做好准备,不要等到事情发生,近在眼前,才开始想着对策该如何去做。 但是这话竹词当初乃是确实听进了心里,却无法在如今事发之后,真正做到如当初宫蔷所提醒的那般冷静,她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而回顾当年故人之事,无一得到善终,甚至于竹词都再也没有与之见面得机会,对她来说短短得十几年间,再见故人,却就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至于魔印现,便是说当初在浮雪山山外环海之上的那些事情。 可众叛亲离至今竹词未解,却心头总有一股不好的感受。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这是说的狐言,即便是当初竹词自认为识清楚了狐言的真实面目,却是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她从来都不知道当初的狐言的确是心怀不轨,但是却从未都没有针对过故绪,从一开始狐言所针对的人,就是竹词,再无其他人。 可这一切直到后来在浮雪山外的环海之上,竹词的魔身被揭破之际,她才蓦然间觉醒,可是那个时候显然已经迟了许多。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当初在仙界与昆玥一别,却不曾想便是永别,之后他们连一面都未曾见到,昆玥在南海之上身死道消,竹词却直至今日才晓得,回到昆仑山,不仅寻不着昆玥,就连花以,却也是气息奄奄,命途将尽的时刻,还有林湖 他们一个一个离去 竹词呆呆坐着,蓦然间是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久久不语。 而站在她身后的四个人,面色各异,却也没有一个人上前说话,他们都晓得或许在这个时候,竹词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这些都差不多是已经一一应验了,那么剩下的那些呢?、 “断琴之力复而现,脱胎换骨于世间。” “朝夕暮暮藏心头,骨祛发白情如旧。” “镜湖一解多年怨,哪知战起惹是非。” “相别只道不相见,情念痴痴蒙心间。” “相思不绝故相断,浮雪山脚离魂叹。” 她不知道。 “我我不想让昆仑山受到伤害了” “为什么?我们当年不是约好了?” “因为我不想让师父受到伤害啊” “你师父?昆玥?” “恩。” “怎么,你喜欢他?” “” “啧,你还真喜欢他?你可知如今世上这迂腐的规定,师徒之恋为不伦,要遭天下人嗤笑和厌恶的。” “我知道” “我只偷偷喜欢我自己的,不会告诉他的。” “你机关算尽又如何?一个莫名出现的小小雷劫,就是把你筹划了多少年的计划全部打乱。” “费尽心思离间我跟昆玥之间的信任,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机会夺取狐玉,只可惜到最后昆玥也没有上你的当,拿不到狐玉,就没办法真的让离樱灰飞烟灭。” “可惜啊,现在即便是离樱死了,你也无法完全将血脉发生变异的故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干么就干嘛了。” “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孤零零的人,没人愿意帮你,也没有人给你真实的关怀和馈赠,一直都是你在捣乱惹人厌,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你都是一个孤零零的人”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没人愿意帮你” “也没有人给你真实的关怀和馈赠”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狐言此时的状态并不能算是很好。 之前竹词莫名传过来的那句话,彻底搅乱了他的心智,因为他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对于那林湖心生了旁的感情,更加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喜欢上了林湖。 当年与林湖的相遇,其实算得上是对于狐言的一种救赎,他一直被困在当初仍旧是被冰封着的故绪体内,意识昏沉,后来终于可以四处游荡,但是外边的生物没有一个是愿意理他的,唯有这个小姑娘。 她心中充满悲愤与怨恨,深深吸引了狐言,那个时候狐言就决定要帮助她,可是后来慢慢地,这个小姑娘竟然是开始逐渐厌倦他的帮助,想要违背当初的誓言,仅仅是因为一个可笑的原因。 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 为什么?! 狐言的心再度变得狂躁起来,他可以感应得到,当初自己鬼使神差留在那具人偶身体里的灵识意念,已经是破碎消散了,这意味着那人偶被人毁了。 而人偶被毁,封存在那人偶之中,属于林湖最后的几点零星残魂,也自然是消散无剩,世间是再没有林湖这么一个人,日后也不会再有,林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可以存在的痕迹,全部都被抹除掉了。 到底是为什么?! 狐言可以感受得到在昆仑山那边所发生的一切动向,他知道是竹词困住了林湖,几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的时间,那具人偶就会自爆,一旦自爆成功,那么在场之人即便是竹词自己,也要受到重创,因为自爆的不仅仅是林湖,还有他事先准备好的灵识意念。 而且在最后关头,竹词那丫头分明是心软犹豫了,可林湖却是拼着燃烧自己神魂,也要向竹词传递消息。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唯此,再无其他。 她一开始可是对竹词心怀怨恨的,为何最后会突然对竹词产生了信心? 狐言不知道,而在此之前,在林湖被制住,自己留下的灵识意念被启动之前,他是无法感应到那边的事情的,而在这之前,竹词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狐言不清楚,莫名其妙的竹词为何会那般说一句话? 是不是林湖在那之前就与她说了什么? 他到底哪里不如那个人?他可是最早给她救赎的人,他当初明明是要帮她!他帮她报了仇!可是到后来,仅仅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就要将他舍弃!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狐言猛然抱住脑袋,语速极快,低低念叨:“我不可笑,我不可笑,我一点儿都不可笑我为什么是个可笑的存在” 这突然的变化来得太突然,情逍被狐言吓了一大跳,转身见到狐言之后却是面色大变,眼前这人还是狐言吗 “我可一点儿也不孤单,更不可笑,可笑的是你,心中埋怨又如何?不服气又如何?你恨我又如何?还不是得被我操纵,你要记住,你的心在我这里,从生到死,你都得是我身边的人” 似乎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狐言猛然顿住,他静了片刻,蓦然低低道:“你不是喜欢他?我就是要你亲手杀了她,亲眼看着他死,就算你想起来那一句话又如何?我的命令,你还是得听。” 说罢,他的双瞳之中,猩红色的光芒再度大烁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再赴浮雪(中) 见到竹词那般模样,玖灵等人也并未在那林湖死去后开口与竹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站在竹词身后不远处的位置。 天涯自然是对于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处于不甚了解的状态,而且到现在他的心里装着的东西并不算是很多,之前或许是还存在着一个东州的天家,不过在此不久的之前,天家在天涯的心底就已然并不算是很重要的东西。 毕竟他在回到昆仑山之前 岚烬跟北袖皆是被之前竹词以及林湖之事挑起心中的疑惑,对于当年之事,他们也只是了解那林湖是叛出昆仑山,被昆玥逐出师门,但是具体为何却是不甚晓得,玖灵即便是拥有着尸种,却也是只稍微了解一些。 如果不等着竹词说,或许他们永远也无法解除心中的疑惑,而且除了林湖的事情,还有花以,昆玥的事情,甚至于是更深层次一些的,就是前不久玖灵才刚刚说出来的那些话。 竹词本是魔身,而且此时此刻竹词的魔身已然是暴露在那浮雪山众人面前。 可是竹词自己不开口,他们谁也没有办法去开那个口,即便是对于后山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但是却也几乎可以通过方才玖灵的面色与忧虑看出不少端倪来。 那花以此时怕是凶多吉少了。 对于此事竹词的处境,其实三个人都挺理解的,昆玥当初将竹词带回昆仑山的时候,是遭受到全山人的反对。 主要就是因为当初在昆玥将竹词带回昆仑山的时候,似乎是因为竹词自身体质和引来的一些异象问题,而引发了一场几乎是全山的反对之潮,全部都在反对昆玥将竹词带回昆仑山,说是这女娃娃不详,会给山里带来不幸和厄运。 即便是天生异象,却如何能因为那些人心中所担忧的虚无缥缈之事而就此扼杀一个尚未记事的小小婴孩?当初的昆仑山几乎是除了没有作声表示态度得江调之外,包括昆玥的师父也都是在反对昆玥。 甚至于当初的昆玥跟山里许多人闹得十分僵硬,而且后来在昆玥很强硬得将竹词留在昆仑山后,昆仑山中有几个固执不肯接受的长老和弟子,是愤然离山,再未回去过。 后人在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也颇多是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但是时至今日,竹词的那种当年被人所“预言”过会给昆仑山带来厄运的体质,也未曾让昆仑山中的人,甚至于是仙界的人瞧出端倪。 其实昆玥很早就知道竹词的身份如何,体质如何,他或许在雪神域的时候,就知道竹词本身竟是魔族的事情。 毕竟是在那个时候昆玥在雪神域中,曾是见到过魔主胤湮,而在后来竹词也是晓得胤湮乃是她算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哥哥,是否是在那个时候,胤湮就已然是认出了她? 所以胤湮才会在那个时候默许昆玥将她带回去昆仑山。 这样想想其实也明了许多。 在昆玥把竹词带回到昆仑山之后,本是遭到全山人的反对,几乎是除了江调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赞同江调把她带回昆仑山甚至于是收养起来,还要教她修炼,而且是为了反对昆玥当初那个决定,竹词记得后来花以跟她说的时候,据说是闹得挺大的。 而闹起来的原因就是竹词在被昆玥带回山的时候,体内散出魔息,而引发了天地异象,所以山中一些修为高深者就是可以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可既然是竹词本身是魔,在当初回到昆仑山的时候就已然是现了端倪,那么对于身为当初本就已然是魔主的胤湮来说,早在雪神域跟昆玥一起寻到她的时候,就必然是可以感受到竹词身上那股隐藏着的魔族气息。 而胤湮并未阻止过昆玥,也从未跟昆玥过多提起什么,那么或许就是当时的胤湮已然晓得竹词身份,但是却也并不强求,且心底大概也是希望竹词可以跟着昆玥一起过着比较安逸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跟着他回归魔界,去打打杀杀,面对各种人心险恶。 昆玥早就知道,却一直都没有说过竹词什么。 于竹词来说,昆玥应当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突然之间这样一个人就那么消失不见,再也无法相见,对于竹词来说无异于是极大的打击,更别说如今在回山之后,又是亲眼见到自己的师兄花以遇难。 甚至于在此之后,她又是亲手将当年的师姐林湖给斩杀。 玖灵微微皱眉,似有似无朝着天涯的方向瞧了瞧,不过并未过久停留,只是转而继续看着竹词,面上带着不少担忧之色。 这一劫尚且还是开端,不知道你可否是能够抵得下来? 而竹词则是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只定定坐在那边,搭在双膝上的玄碧琴微微泛着青碧光芒,且有流光渐渐环绕流动,似乎也是在担忧着自己主人如今的状态。 北袖见此,面色一紧,随即是转而看了岚烬一眼,似乎是想要说甚么,却被岚烬轻轻阻拦住,随即是缓缓摇头,并未出声说话。 而见岚烬如此,北袖心知此时不该多言多说,而对于此时的竹词,她心底才是真正出现了几分疼惜之意,与此同时也是有着不少的恍然,当初在还小得时候,不懂事,只是嫉妒竹词,多次欺负她。 后来似乎她还把竹词手中那枚黑色的狐玉给丢进了冰湖之中,直至今日也都没有被取出来,当初只是认得那玉佩是属于故绪的东西,觉得竹词与故绪不相配,却在那狐玉落水后,见识到了竹词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模样。 那个时候是北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阴森恐怖是何种感觉,可这种感觉又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儿身上,当初北袖被竹词吓到晕倒,后而生了场大病,清醒后却是将那当做了一场梦。 而在此之后,她曾经再度感受到如那般的感觉,有两次。 一次是在竹词与昆玥前去南海取玄碧琴,后而在昆玥其后赶回来之际,曾是与自己比试了一番,而在那个时候原本修为高过竹词的北袖,第一次被竹词光明正大打败,可是在那个时候,竹词施展诡异步法,几乎是瞬间就闪身至自己身前,而后扼住自己的咽喉。 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试,当初也是有着昆玥跟秦丘在场,可是北袖当初在结束之后,却莫名有种劫后余生般的感觉,这使得她不由得想起当初年幼之际,与竹词在冰湖之上所发生的那件事情。 但这事儿后来也是不了了之,她不敢跟秦丘说,而且秦丘那个时候正是不太喜欢她,也不爱听她说话。 至于第二次,也就是最后一次,那个时候她跟竹词的关系已经是好了不少,也就是在当初尸腐之气遍布全山的时候,秦丘嘱咐她没有收到秦丘本人的命令不得私自下山,北袖就一直待在山上。 后而尸腐之气尽消,秦丘却是被人当做施展尸腐之气危害昆仑山的人,满山的人怒气冲冲跑来山头上找到北袖,质问她,甚至于都是想要动手对她发动攻击。 是竹词后来及时出现,按理来说,竹词是来解围的,并且后来竹词也曾说过自己的确是担忧北袖被人误会而上山去替她解围的,可是当初的情景,任谁看了,怕是都不会觉得竹词是去给北袖解围的,而是会觉得她是想要去杀了北袖的。 以前北袖不太懂,如今才晓得,那不是竹词心魔预兆,也不是她走上邪路,而是竹词本身就是一个魔族之人,而且她的体内一直是流淌着魔族血液,也拥有着魔族的传承封印。 如今茅塞顿开,北袖心中大悟,才能够专心思虑眼前事,却在思考清楚后,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至于此时的狐言,想必心中也是极为复杂难受,不会比竹词好过多少,这本是狐言一手策划的事情,为的就是让竹词心中难过,迷茫,甚至于是崩溃,没想到最终却是被竹词扳回一手。 狐言的确是因为对林湖产生了别样的心思,才对昆玥生出杀心,不然在他的计划里,昆玥不会那么早死,而且重羽也不会死,林湖更不会背负上欺师灭祖的骂名。 可狐言的修为无法撼动昆玥,便是想法子偷盗了昊天塔,蛊惑那轩辕祸的心神,与昆玥交战,后而将昆玥重伤,而在此前他冰湖取玉之际,曾感知到碧海存在,也是在当初做了些手脚,使得碧海恢复不完全,最终魔化。 所以昆玥仙界被重伤,后而途径南海前来相助,其实都是狐言刻意为之。 而那昊天塔,是上古所流传下来的十大神器之一,传言道昊天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可以降一切妖魔邪道,必要时仙神也可以降服,说白了是迷惑人的心智,类似于迷幻术,但是作为十大神器之意的昊天塔,降获人心,可不能轻易解除。 十大神器,是当初天地初成之际,世上大多数所存生灵为神界之人,那些人后而护佑初生的其他生灵,而创下十大神器,分别是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各自都拥有惊人而独特之不世力量。 而天地从那时到后来神界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之后与世隔绝,十大神器就一直在守护着天地,当然世上与十大神器相同名的上古神器也不是没有其他,只是不如十大神器的声名响亮。 而这十大神器各具神威,诸神离去之际,是把十大神器交给了仙界众人看管,但是十大神器过于珍贵,多年来觊觎神器之人众多,不得不把这十大神器分开存放。 十大神器之一东皇钟乃是神界之门下落不明,乃十大神器力量之首,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当年许多人猜测,神界的消失,或许是跟东皇钟的消失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至于伏羲琴,则是有着操纵心灵的能力,是伏羲以玉石加天丝所制出之乐器,泛着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如今的伏羲琴,是被存放在东海之中,为鲛人一族保管。 轩辕剑则是十大神器之中的最强力量,是黄金色之千年古剑,其内蕴藏无穷之力,为斩妖除魔的神剑,从上古至今,一直是存放在仙界之中,为每一代仙君所可使用掌管的神器。 而神农鼎则是熬炼仙药,古称造世鼎,是被用来炼制百药之古鼎,正因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炼出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并隐藏其他神秘之力量。神农鼎如今,是被存放在月森的镜月湖之中,但是鲜有人知,为月中仙所看守。 盘古斧具备穿梭太虚的能力,传说天地混沌之初,盘古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晦黯,遂拿一巨大之斧劈开天与地,自此才有我们之世界。此斧拥有分天开地、穿梭太虚之力,威力不下轩辕剑。盘古斧一如东皇钟,随着神界一同消失不见,至今没有找到踪迹。 除此之外,还有着号不老泉源的崆峒印,能炼化万物的炼妖壶,可以进行时空穿梭的昆仑镜,吸星换月,降服人心的昊天塔,以及复活再生的女娲石。 崆峒印是崆峒海上不死龙族的护守神器,其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并有玉龙盘绕。自古相传得到它的人,就能拥有天下,也有人传说它能让人不老不死。自古许多方士纷纷出海找寻此印,但最后都只是踏上不归之路。如今的崆峒印,依旧存在于崆峒海,为海族所保管。 而炼妖壶,也称九黎壶,乃上古异宝之一。拥有不可思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万物,也有惊人之毁坏力量。内部有着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是存在于青丘境中,青丘上仙青抉代为保管。 拥有自由时空穿梭之力得昆仑镜,则是由昆仑山代为保管。 至于女娲石,则是跟东皇钟,盘古斧一同消失不见,十大神器,直到如今,实际上是只存在了七个罢了,那昊天塔,便是浮雪山代为掌管之物,在浮雪山形成自己,则是由以前的扶苍战神代为掌管。 狐言盗走了昊天塔,而守着昊天塔的长老和弟子全部死于非命,这件事情到现在浮雪山中人都不太清楚,为由狐言自己心知肚明,因为他在回山后,就将昊天塔放回了原处,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神不知鬼不觉。 “不能我不能” 情逍只能听到狐言不断低语,似乎是在不听辩解辩驳着什么,却无法听得清楚,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事儿或许是与之前狐言说过的林湖有关,毕竟之前在提起那姑娘的时候,这小子面色很不一般。 不过乍然间情逍面色大变,他感应到此时魔界之中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必须得赶回去看一看才是,便也没有跟狐言告别,转身就是离去。 但是事发突然,他竟是忘记将之前困住故绪的屏障给解除了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再赴浮雪(下) “之前在仙界的时候,昆玥曾是察觉到那轩辕祸对你与故绪二人心怀恶意,也就是一直在与轩辕祸周旋,而后给你们争取到逃跑得时间和机会。” “但是他却是彻底激怒了轩辕祸,而且昆玥的确是低估了轩辕祸的肚量,在他即将离开仙界的时候,还是被轩辕祸追上,并且将之重伤,因为那个时候的轩辕祸毕竟是不敢真的杀了他。” “虽然是重伤,但是昆玥修为高深,只要多些日子修养,吃些疗伤丹药,慢慢养养也就好了,却不偏不倚正好在路过南海的时候,感受到属于碧海的狂虐气息,他本就是因为碧海出事而记着想要赶回昆仑山,见此,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当初阿玄曾与竹词这样说,当初虽然他处于沉眠状态,但是不知为何却在苏醒之后,奇妙得记得当初这些事情,他自己的解释是或许当初在意识沉眠后,他并未存身在玄碧琴中,而是以一种奇妙的状态漂浮在空中,游荡各处,却最终还是与玄碧琴所相连。 竹词听得此话,面色未变,是平静得有些可怕,只是在沉默过后,抬头看着阿玄,低低问道:“轩辕祸他还是伤害了师父” 在竹词得心里,这轩辕祸实在是算不上一个好人,之前就曾知道是他硬生生掀起当初的仙魔大战,而那场仙魔大战的理由,是为了与竹词的父亲胤玄,争夺自己的母亲灭雪。 当年在魔界与仙界起了纷争之际,轩辕祸是恨极了那胤玄,毕竟在轩辕祸看来,他夺走了自己自小就喜欢着的那个女子,还要将之霸占为妻,哪能得了,还别提之前在魔界是被魔界中人一番羞辱。 虽然说是胤玄当初并未授意,而且他本人一开始还不知道那些事情,到底轩辕祸受辱了就是受辱了,回了仙界之后无论如何忍不下来,再度招兵返回魔界,掀起大战。 后来灭雪得知这件事情,即便是对于轩辕祸心怀愧疚,但是到底自己心爱之人是胤玄,而且这一场战争本就是掀起得十分可笑,但是当初的那些人从未想到过,就是这么一场起因十分可笑的战争,最终会导致那般惨烈的结局。 灭雪当初在战起后,为了保护胤玄不受伤害,便是偷偷去了魔族禁地,而在魔族禁地之中,一直都封印保存着十二件魔族魔器,本是由那魔族之中的冰蓝一族所造,不过后来是送给了魔界。 十二魔器灵力无边,能够驾驭魔器者至胤玄那一代,除了冰蓝一族的冰主沐千雪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可以驾驭,或者说是能够让魔器心甘情愿与之缔结契约,成为其灵器。 但灭雪或许是因为她本身的体质特殊,有幸可以得到十二魔器之一的浮雪绫的偏爱,但是也仅止步于此,就只是偏爱,说白了大概就是这浮雪绫可以帮助灭雪,但是却永远不会成为她的灵器,也不会跟她缔结契约什么的。 至于浮雪绫的来历,那便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是个巧合,这浮雪绫跟浮雪山恰好同名,或许这两者之间其实也是有着另外的一种联系,只是世人不曾得知。 当初的灭雪偷偷取出浮雪绫,曾打算在胤玄与轩辕祸的大战之中,保下他一命,因为灭雪自知,胤玄跟轩辕祸早便相识,还是历经生死的交情,却因为自己而最终破了当年情义,轩辕祸心中不平,且后来受了屈辱,自然是心中怒火偏多。 而胤玄,却是绝对不会对轩辕祸出手,在与轩辕祸的斗争之中,胤玄只会防守,决计不会进攻,但是也仅仅是限于自身,因为在胤玄自己的守则之中,无法对于轩辕祸出手,因为不论如何,始终是自己亏欠了他。 灭雪偷来浮雪绫,本是为了护住这样的胤玄,但是到底也没能护住他,因为胤玄在见到灭雪的时候,便是察觉到她身上浮雪绫的气息,怕轩辕祸见此更是生气,便是早早把灭雪送到一处无人安全之地,设了禁制。 而当灭雪跟浮雪绫好不容易破了那禁制赶到之际,战争已然结束,仙界退兵,魔界溃败逃亡,战场上只余下无数魔界仙界将士的残骸,以及无数鲜血怨魂,灭雪心急如焚,一人在偌大得战场上不停翻找,没有找到胤玄的尸身。 但正是在自己心中稍稍安定一些的时候却是见到全身染血,定定站在自己身后的轩辕祸,灭雪一个人走了多少路,轩辕祸就跟着她走了多少路,而灭雪一个人翻了多少具尸身残骸,轩辕祸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翻了多少具尸身残骸。 不等灭雪开口,轩辕祸便是一把拉住灭雪,将之带到了那魔界之中的一处人迹罕至的无名崖,而这个无名崖,灭雪之前之听说过,没想到第一次来,却是轩辕祸带她来此,而且在这个地方,她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胤玄。 但那个时候的胤玄,已然是气息奄奄,显然是不成了的,而轩辕祸,就是刻意将灭雪带到那里,让她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给胤玄最后一击,彻底将之斩杀的事。 不能说那个时候的轩辕祸疯狂,你要是从小就喜欢当命来疼着的青梅竹马某一天被人抢走,你一直以为她死了,但是有一天你才发现她没死,还跟你的一个好兄弟生了情意,要成亲,换谁都要疯一疯,更要命的就是偏偏这女子,一直以来都是把你当哥哥看待,从未对你生出其他的情义。 于爱情一说,最为苦涩难忍的事情,就是落花有情而流水无意,等待多年守护多年换来一声“我从来当你是我兄长,你待我特别好。”这样的不疯也实在是难,更何况轩辕祸本就是那种直性子,且易暴躁,或许有的时候他自己气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甚么,直到做完了,无法挽回了,才会想到,诶,我刚刚做了什么,是不是做错了? 偏生就是这么一次,轩辕祸生平就生了这么一次大火。 但是就此造下孽债,经此一战,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牢笼之中,有些人倒好,早已在战争中死去,得到解脱,好比胤玄,而有些人则是仍旧要抱着生者的意志与影子,慢慢苟且存活下去,好比当时怀着身孕的灭雪,而还有的人,就是在罪孽深铸之后,蓦然清醒,但是此时已然早已分不清楚什么是清醒,什么是浑浊,好比轩辕祸。 轩辕祸硬生生拉着灭雪到了无名崖,让她眼睁睁看着胤玄的死,而且很不聪明的还是亲手杀死了胤玄,让灭雪更加憎恨他,但是那个时候究竟自己在做什么,轩辕祸恐怕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心中只是一片混乱和极少极少的快感。 这些全部都是当初竹词在洛隐的指示下,进入湖底,在那奇异的空间中所得知的事情,那里留下的残骸壁画,正是灭雪将当年之事再现于竹词面前的方式。 竹词将壁画看完了,可未必真的就能理解了当初灭雪所真正想要留下来的事情,而且竹词也从未与当年的轩辕祸接触过,她并不知道轩辕祸当年可不是如今这么一副样子,跟个鬼一样,所以她在得知当年那些事情所谓的“真相”之后,只会对于轩辕祸的憎恶越来越深罢了。 而且后来轩辕祸所做的一切,的确是让人很难不恨他,尤其是之前在仙界,自己跟故绪被轩辕祸追杀,后而躲进荒芜之境的事情,就已经给了竹词足够多的坏印象了。 后而又是得知那轩辕祸重创昆玥,是间接导致了昆玥的死,轩辕祸这个人的形象,就是在竹词的心底不断恶化,最终成为一个噩梦。 当初的阿玄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见得竹词的模样,他张了张嘴,什么也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道:“你莫要急躁,混淆心智对于此时的你来说,最是不好的事,越是在像这样绝境得时候,就越是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虑。” “当初的轩辕祸曾是受到某样东西的蛊惑,对昆玥出手,或许并非他本愿,可因为那样东西,以及他自己心中的魔障,也是将他的心神混淆。” “那样东西是什么?我记得轩辕祸的修为很高,如何会那般轻易被蛊惑?他体内可是有着轩辕剑存在,那可是十大神器之一。” 阿玄沉默许久,才低低道:“十大神器,轩辕剑锋利,乃是主攻之位,但是虽为十大神器,也不是彻底无敌得存在,尤其是在面对十大神器之中的其他神器之际。” “什么?!你是说当初他是” “十大神器可蛊惑人心者,一来是伏羲琴,但伏羲琴被鲛人看守,极难取出,而且伏羲琴本身效用虽可操控心神,却是朝着安神静心的方向,而非蛊惑人心引魔怔,如此一来,也便唯独剩下那由浮雪山看守的昊天塔了。” 传言道昊天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可以降一切妖魔邪道,必要时仙神也可以降服,说白了是迷惑人的心智,类似于迷幻术,但是作为十大神器之意的昊天塔,降获人心,可不能轻易解除。 “昊天塔” 当初的轩辕祸之所以会心神不定,对昆玥发动攻击,竟是因为受到了昊天塔的影响,可是这对于竹词来讲,并不能成为为那轩辕祸辩解的理由。 他依旧是杀死昆玥的凶手之一。 可现在的竹词与轩辕祸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远,不过竹词总有会变得强大起来,足以与轩辕祸比肩的时候,而在此之前,她不由得是想到另外一个人。 蛊惑人心,搅乱昆仑山,迷惑赵祎,最终使得他心智混乱修炼尸种,在昆仑山释放尸腐之气意欲同归于尽,强迫林湖,使她做出了许多违背本心之事,甚至于在最后设计逼迫林湖离开昆仑山,亲手将昆玥斩杀 当初昆仑山碧海一事,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可去过冰湖之人屈指可数,昆玥如何会对碧海动手脚?江调更不必说,那么唯一有这个动向,并且是有这个实力和机会的人,就只剩下一个。 狐言。 他当初在冰湖之上想要强行夺走狐玉,却被昆玥设计拦下,并未成功,但是在那个时候,狐言曾是潜入冰湖湖底,而碧海当初就被封印在冰湖湖底,他在那个时候对碧海动了手脚,使得碧海恢复不完善,而后魔化,从昆仑山逃走。 可即便如此,因为律瞳的出现,碧海本是可以解除危机,昆玥在途径南海之时,却仍旧是感觉到碧海的险境,必然是那狐言早便预料到律瞳的出现,在埋伏着等待,昆玥出身相助,却正是中了那狐言的下怀。 他命令林湖将昆玥斩杀,而昆玥如何会对昔日徒弟痛下杀手?尤其是在狐言将当初关于自己跟林湖的事情全都对昆玥和盘托出之后,如若林湖最后没有恢复神识,想必昆玥必然会死在林湖剑下。 但是林湖清醒了,狐言却是临了补了一掌,将昆玥斩杀。 一切都是狐言设计好的还有今时花以一事,他本是饕餮,不会那般轻易被天道所察觉,也不会遭受那般严重的天罚,却是被狐言一个刻意的阵法给全然出卖,命丧后山。 全都是狐言 玖灵自那林湖死后,就一直是看着竹词的动作,是在等待着她的反应,直到此时,她心中猛然间闪过一丝不对劲,心猛地一咯噔,就是猛然朝前走了几步,却立时感觉到竹词体内一股极为浩瀚的灵力气息霎时间笼罩了竹词全身。 那股气息并不属于玄碧琴。 岚烬跟北袖二人自然是见到玖灵的反应,也是随即朝竹词那边看去,却是诧异得看到竹词身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透白色的绫条,就在竹词身周缓缓飘动旋绕,之前爆发的那股极强灵力,则是从那根绫条之上散发出来的。 四个人几乎都没有瞧清楚,只是知道眼前白光一闪,随即那股极为强大的威严感就是渐渐减弱,待得他们眼前恢复清明,却早已不见竹词的身影。 玖灵面色大变:“不好!她又去浮雪山了!” 竹词之前身上出现的那股淡淡气息,显然是她心中再入死胡同,没有办法想清楚,此时必然是带着极强的戾气,此番再去浮雪山,玖灵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快阻止她!” 说着,玖灵就是朝前走了几步想要运转灵力追上竹词,却惊奇发现自身灵力似乎是被禁锢,无法运转。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我听师父说过那绫条是魔族魔器之一名唤浮雪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破阵而出(上) 浮雪绫,乃魔族上古十二魔器之一,绫环本同体,如若想要驱使浮雪绫,必须得到灵环认可,而若想得到灵环认可,却必须先由浮雪绫指引路径,方可寻到灵环。浮雪绫薄如蝉翼,却刀枪不入,本性擅守不擅攻,位列十二魔器第八位。 之前见到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缠绕在竹词身周,缓缓绕动的雪白绫条,以及在那绫条出现之前这片地域之间乍然出现的极强威压和浩瀚灵力,岚烬不由得是想到当初还在桃林的时候,师父醒烛曾是与他说过魔界中的一些事情。 其一便是那在魔界之中所存在的一种极为特殊的种族,名唤“冰蓝”。 冰蓝本属于魔族,是魔族中最强大的一个种族,在“冰蓝”这样族群中,每一个人都有着令人羡慕的俊美外表以及更加让人疯狂的极高实力,不过这自然也是要有着一些相应的代价。 那就是冰蓝一族全部的人加起来数量都不及其他魔族的十分之一,尽了尽了也就是六七百人的样子,无法与其他魔界族群动辄几千几万人相较,但即便如此,冰蓝在魔界仍旧是占据着重要的地位,甚至于是丝毫不差于魔主之位。 不过这样一个神秘且强大的族群,却似乎是尽数灭绝在当年那场由轩辕祸掀起的仙魔大战之中,毕竟当年那场大战牵扯之人众多,连远在疆域的九婴尊者竹九儿,以及那尚且处于青丘境的青抉上仙都是被牵扯进来。 除此之外还有那传言之中来自于幽冥界的洛以川,以及当初自洛以川来到这六界之后就一直跟着洛以川一起充当着导游角色的饕餮诸颜,也都是一起在那一次得仙魔大战之中消失不见。 其实这么多实力强横得人都在那场大战之中消失,这使得很多人都不得不认真思索一下,但是最终也没能思索出个所以然来,毕竟那等层次的高手,已然不是平常人等可以肆意揣测的存在。 且当初这么多本不是属于魔界的强者都是别那场仙魔大战给牵连到,大部分都是消失,给世人得感觉就是全都死在了那一场大战之中。 那么身为本就是属于魔界中的存在,那名唤“冰蓝”的特殊族群,也是尽数消失在那一场仙魔大战之中,但是实际上当初的仙魔大战,这冰蓝一族其实是被胤玄禁止参战,可是据后人流传说,当初胤玄不想牵扯到这冰蓝一族,但是最后冰蓝一族却似乎是与仙界交了战。 而且似乎最后是遭到了什么暗算一般,在与仙界交战的过程中,那冰蓝一族并未作出特别大的抵抗,就是尽数消失,而当年那一代冰蓝一族的族长,在魔界之中也广称之位冰主,名唤沐千雪,当年似是落入仙界众人的埋伏中,所以才导致整个冰蓝一族一同消失。 不过具体的后人也大多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些都是一些传言,但是既然有传言流传出来,那么就必定是有着一个极为完善的版本,而这个版本中,是提到了另外一个仙界中人,那人名唤扶苍,乃是仙界早出北翼许多年的战将,只不过当初甚为低调,而且似乎时常不在仙界之中,所以当年的仙妖之战,他并未参与,也并未受到波及。 但是后来的那场仙魔之战他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扶苍虽没有与其他那些声名远扬的强者一般,消失或者是陨落在那一场仙魔大战之中,但是他却也是在那一场大战之中,耗尽元气,陷入沉眠,时至今日都丝毫没有苏醒得预兆。 当出现轩辕祸见此,是将扶苍的身躯带回仙界中去,好好封存起来,并且也不许他人贸然议论,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许多得传言流传出来。 就比如,那扶苍,就是跟魔界的冰蓝一族的冰主沐千雪,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也便是私情 这事儿就牵扯太广了,当初的醒烛也只是八卦心起,跟岚烬说得多了一些,但是却也是说到此处就再未曾多说,只是说这事儿不是他现在可以知道的,知道得多了反而是不好。 不过他却是跟那岚烬提起过另外与那冰蓝一族有关的几样东西,那边是魔界的十二大魔器。 与六界之中的十大神器所不同,那十方神器,乃是属于当年神界消失之前所流传下来的神器,带有神界的气息,威力非凡,而且因为本身就是神界之物,所以总体来说还是超脱于如今的“六界”之外的。 当年神界莫名消失,世上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六界其实本不全为六界,只有人鬼妖仙魔五界相互交流,而神界凌驾五界之上,神是虚无缥缈而又及其强大的存在,没人知道神界是怎样的。 原本其他五界中人还有些是能够达到飞升神界的资格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后来就一直都没有人能够成功跨越那一道屏障,这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神界似乎是与其他五界完全断掉了联系。 而且世上许多曾真正抵达到那个高度得人,都是曾经留下过这样的话,大意便是这世间却是是随着神界的消失,而消失了一些原本存在于其他五界得东西,而那些东西,就是在修为与神魂境界皆是达到最高位之后,渡升神劫的重要元素。 六界之中最高为神界,可神界在几百年前突然封锁,再无消息传出,剩下五界也遭遇了各种内乱争斗,整个六界都陷入一种混乱的状态,这也自然是与之前所说的那些修为足够强大,但是却无法真正飞升神界的强者有着不可分割得关系。 十方神器因为神界的突然消失,而变得尤为特别和重要,许多人觉得十方神器是能够让后人找到飞升成神的办法的极为重要的线索,所以便是一直将之好好保存着,至于魔界那十二魔器,则是完全由冰蓝一族中人所炼制出来的。 只不过最后却是完全归属了魔界,后人也有说过当初的冰蓝一族会如此受魔界中人敬重,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当初炼制出十二魔器,镇守魔界四方,后来冰蓝一族消失,十二魔器却依旧是被保存在魔界之中。 不过似乎是因为冰蓝这一族的消失,那十二魔器便是有了动乱,而无法继续镇守魔界,反而是开始渐渐有着祸乱魔界的架势,胤湮当初在统一魔界之后,又是集结人手,将那祸乱魔界的十二魔器给一一收集了起来,而后将之封存在魔界禁地之中。 醒烛当初是跟岚烬说过那十二魔器大抵都是些什么的,也大致描述过模样,不过是因为是很小的时候了,到现在记忆也有一些模糊。 这十二魔器,便是十尺浮雪绫,玲珑九弦琴,银纹莫忘铃,灵汀锁魂链,暮紫杀念钩,九天沧玄剑,清洞九穴萧,引雷惊羽扇,彻骨双心莲,断桥琉璃玉,雪天冰皇印,商羽天音哨。 而之前在竹词身上所缓缓旋绕着的那透白色绫条,便是这十二魔器之一的浮雪绫。 当初在听醒烛说起这十二魔器得时候,岚烬其实还不太晓得这世间的修仙大派还有着一个浮雪山,所以当初便是没有多大的印象,而如今因为竹词之前身周缠绕着的那匹浮雪绫,而将当初醒烛所说的事全部想了起来。 也自然是想起那浮雪绫,如今的岚烬可是晓得浮雪山之名,又记起浮雪绫,心中不由得是极为震撼,浮雪山,浮雪绫,这俩者之间可否是有着什么极为隐秘得联系? 这一点当初醒烛可没有跟岚烬说过。 北袖见岚烬面色不正常,便是有些担忧得抬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倒是把岚烬的神识给拉了回来,岚烬见此,转而看到北袖面上的担忧,便是了然,随即是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说罢,他便是转而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玖灵,此时的玖灵面色显然并不是很好,之前她本想去追竹词的,却是突然发现自身的灵气无法运转,也就自然无法去追竹词,而后就是听到岚烬震惊的说出那匹白色绫条是浮雪绫。 玖灵对于魔界的十二魔器,也是有些了解,毕竟当初为了对付赵祎,她私下里去查看翻阅了不少的典籍和史书,对于这十二魔器或许比那岚烬当初从醒烛那里听来的还要多,只不过是一时情急,竟是未曾发觉。 岚烬走上前一步,看着玖灵,低低说道:“那是浮雪绫,虽然不知道竹词是如何得到这浮雪绫的,但是想必此时那浮雪绫应当是认她为主或者说是与她合作,她有心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跟去,想必我们也是无法跟过去的。” 他刚刚也是下意识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灵气,却也是惊奇发觉自己的灵力也是无法运转,只不过是在认出浮雪绫之后,心中震惊太浓,而将这灵力无法运转之事的震惊给掩盖了下去。 玖灵面色是顿时凝住,随后便是长长叹了口气,随即是抬眼看了岚烬一眼,低低说道:“浮雪绫乃是魔族的魔器,除了冰蓝一族的人,几乎不会再认别人为主,当初被冰蓝一族献给魔界,也只是起着镇守魔界的作用,不过是后来因为冰蓝一族的消失,而处于失主状态,开始狂乱。” “无论是如何,他们必不可能认其他人为主,只能说是处于合作状态,就像是当初的玄碧琴跟竹词一样” 说到此处,玖灵显然是怔了一下,玄碧琴当初跟竹词的关系,岚烬跟北袖又会如何清楚?此时说了也是白说,只得是顿了顿,再度转移话题。 “竹词此去浮雪山,怕是要酿下大祸,此后昆仑山与浮雪山的关系怕是会变得越来越不好。” 岚烬听此,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细细思索。 而北袖在沉思片刻后,却是说道:“昆仑山前任掌门重羽也是死在南海之上,那么昆仑山的下一代掌门人应该就是故绪了,他与竹词关系极好,这两个人又会如何不知根知底?他还能真的信了是竹词杀了他师父?” 此言也不是单纯没有任何根据,小时候北袖就与故绪见过,而且是极为深信他的人品,当初她特别崇拜故绪,几乎是句句不离故绪,倒是把那个时候起就有些对北袖抱有不单纯心思的岚烬给醋得够呛。 玖灵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故绪不会相信是竹词杀了重羽,而竹词自然也不会相信是故绪杀了昆玥,当初在掌门与重羽死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是从仙界刚刚逃离出来,是一直在一起的,如何会在对方得眼皮子底下去杀人?” 此言一出,周围三人却是齐齐一惊,岚烬面色微变:“你说他们从仙界逃出来?当初我们去仙界去不是去参加仙宴大会?本是去游玩,为何会被他们从仙界赶出来?” 玖灵见此,便是心知当初的北翼是将此事瞒住了北袖,醒烛当初走得急也没有告诉岚烬,至于天涯,他几乎还不会接触到如此层面,自然是不晓得。 当即便是打算与他们说一下当年之事,但是说到此时,就是不得不提起当初的重羽跟故绪,还有北翼三人之间的事情,这一点对于岚烬跟天涯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北袖来讲 某种意义上,玖灵跟北袖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但是她却自小被当做仆人的孩子来使唤,心中自然不平,即便是这么长的时间,已然是看开不少,但谈及此事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可避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跟北袖的关系不错,一时间要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还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毕竟你多年的好姐妹,突然跟你说,其实我跟你是同一个父亲,不过母亲不一样,我的母亲先与父亲相识,但是后来因为多方压力而被迫分开,但是在分开之前他们情投意合,才有了我,后来父亲再娶妻,才是有了你 怎么说怎么荒唐。 而北袖见玖灵此时的面色,心中却是不知为何有了一些猜测。 这猜测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从自己年幼时起就一直埋在自己心底的疑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破阵而出(中) 自从离开月华树那边,回到自己的妖皇殿后,苏璃心中就一直觉得有些不安,只是不晓得究竟是为何不安,隐隐感觉到似乎是与之前自己多次见到的那个小丫头有一些关系。 见苏璃提着茶壶倒茶,结果不知又在思索甚么,茶水将满,她手又离得茶杯极近,眼见着就要被那茶杯之中溢出来的滚水烫着,慕修微微皱眉,随即闪身移至苏璃身旁,将她手中的茶壶轻巧夺过,还顺带把那被满了的茶杯推远了一些。 “还在想那事?” 瞧着苏璃如此模样,慕修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而笑道。 苏璃回过神来,瞧见那被夺去的茶壶跟被推远的茶杯,也是晓得自己刚刚是做了什么傻事,随即听到慕修的声音,是彻底清醒,摆了摆手道:“也不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当初灭雪来托我救那小婴儿的时候,她曾与我谈起过轩辕祸与胤玄之事。” 慕修抱着她走到一旁的摇椅上坐下,并未说话,只是听着苏璃低声诉说。 即便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但是苏璃对于慕修如此举动,仍旧是稍有些不适得红了红脸,不过很快便是恢复正常,也未作出挣扎,就舒舒服服躺在他怀里。 “以前我一直是以为那轩辕祸其实是对灭雪不好的,不然她后来不应该会是那般神情将那小丫头送来我这里,她本是仙界中人,后而长久待在魔界,与胤玄感情极好,而我们与胤玄有些许交情,却并不算是特别深厚。” 苏璃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也是在思索着甚么,说话的速度也是变得稍稍慢了一些。 “可是灭雪却在那种时候找到了我们妖界,来找我,她在那种情况下仙界跟魔界难不成就没有其他可信任之人了?为何偏偏要来这对她而言十分陌生的妖界,所以我一直是在想当初轩辕祸过于强大,但是又在胁迫她,所以除了我们这边,她无路可走。” 慕修似乎也是细细想了想,只不过他与苏璃不太一样,自从苏璃做了妖皇,便是极少管事,也不是她自个儿不管,是慕修后来心疼妻子,不愿意她操劳太多,便是将许多事宜全部都挡了下来自己全部处理。 毕竟当年也曾说好过,苏璃本也不是真的来做妖界的妖皇,只是前一任妖皇风紫如今还尚且在轮回之中没有音讯,所以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总得要替母亲和父亲看着妖界,继续做着那个“宫蔷”,而因为苏璃如此,慕修便也一同留在妖界,继续做他的四妖尊之一琴色。 这两人其实说明白些,一个是承袭了远古血脉的血凤凰,还凝生出血凰一族极为珍贵的流火邪凰真焰,后而世上留存下来的血凰后人因为苏璃血脉的彻底觉醒和壮大,已然是开始慢慢聚合,血凰一族已然是隐隐有着再现世间的预兆。 与血凰一族相同的,还有那当初与血凰在远古之时其名,却一同灭亡在当初远古大浩劫之中的幽冥猫一族,慕修自是后世幽冥猫一脉血统最为强大也最为纯透的一个,后而同样接受远古先祖的传承,与苏璃一同,慢慢在凝聚着如今世上还存在着的幽冥猫一族的后人。 血凰一族与幽冥猫一族,如今虽然声名还不是特别强大,远远不及当年远古之时的声势浩大,但是这两族如今所存的人也并不算是特别多,苏璃跟慕修两个人要想彻底将这两族挽回成当年的那般形势,实在是极难之事。 最基础的增大族人数量得方式,那就是两两结合,繁衍后代,可是如今血脉纯透的两族几乎就是只剩下苏璃跟慕修,其余的要不是血脉都未曾觉醒过,要不就是只是血脉之中存在着一丝丝的血脉之息,都需要后天不断的修炼和无数次得觉醒,才能够完全觉醒血脉之力。 所以说,这两大族,要彻底强势起来,路还有很久要走。 曾经因为此事,尝到苦头的苏璃很是无奈得跟慕修吐槽过:“师父当初说没什么可拜托我的事情,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要我后而复兴血凰一族,当初觉得简单,如今想来,简直是比让我接手妖界,都更为艰难的事情。” 慕修只是笑笑,当初那幽冥猫一族的老前辈何尝又不是对他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当初两个人在那五凰池底是一模一样的际遇,而后所受到的托付又是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一个是复兴血凰一族,一个是复兴幽冥猫一族。 “左右如今世上少了几分神息,无法触碰到神界的界碑存在,也就根本无法触摸升神劫的边缘,如今修为无法再进,也当是在如今世上多出了一些值得去忙活的事情罢。” 当初的慕修是这样回答的,当然苏璃也不全是在抱怨,她这个人心中从来就没有少过事,这一点慕心里清楚得很,这两人知根知底,也都互相是一样的人,开玩笑也就肆无忌惮。 苏璃也是无奈道:“早先不晓得,后来才知道,这两个老前辈是不是早就知道世上神息不存,无法再出现一个真神,所以专程给我们找些事情做,或者也是他们当初怕我们会一旦修为突破壁障就立刻离开五界位面去往神界,才会用此事来将我们留在此处。” 慕修只是笑:“或许如此,不过也或许是你我二人在这五界之中还有着许多事情,尚未完成。” 苏璃思索片刻,竟是点了点头:“有些时候我也总是在想这样的问题,但是觉得你我二人身上实在是再没可能受到什么来自于其他人的危险,除非你跟我吵个架,真的闹大了,互相干仗,不然还真是没什么事情可发生的。” 对苏璃这样的俏皮话,慕修嘴笨一些,也向来不爱还嘴怼她,也便是笑笑不多说。 “胡闹话。” 不过当初的苏璃跟慕修,可是从未想到过这样的猜测的确是正确的,只不过如今世上的确是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影响到他们,但是却会影响到另外的人。 灭雪的突然出现,就是引起苏璃心中疑惑的最开端。 听得苏璃的话,慕修只是停顿片刻,就是有些无奈得道:“这世上谁不知你医者之名,甚至于之后你处事方式过于柔和,虽然也可解决,却总给世人一种平和感,怕是如今世上大多数人都不会觉得你有妖皇威严。” 他想了想,觉得有点漏洞,补充道:“当然你刻意释放威压的时候,这个说法也不成立。” 苏璃笑笑:“没办法,我没有威严,也好在我去哪你总也跟着,你就足够有威严了。” 慕修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轻轻在苏璃额头上弹了弹,随即继续道:“当初那灭雪来妖界寻你,一来是因为胤玄与我们有些交情,或许在之前他便是交代过那灭雪,日后有难可以来妖界求助,再者当初的鬼界之中自顾不暇,魔界大乱,仙界轩辕祸一手遮天,实在是只剩下这么一个妖界,可以让她来了。” 听得慕修的分析,竹词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但是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每次在想起当初灭雪与她讲述那轩辕祸之事的时候,就有些心神不宁。 她思索片刻,心中蓦然间是闪现过一个画面,随即面色微变,转而看向慕修:“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在凰族之时,五凰分裂,凤夜儿跟其他四凰被邪凰设计诛杀一事。” 慕修听她蓦然提起此事,面色也是一顿,随即心中很快便是与竹词的思绪凑在一起:“你是说,当初那邪凰杀死青凰与凤夜儿时,在他们身上所下的那种咒术?” 苏璃点点头:“嗯,那种咒术也算是一种言灵咒术,当初的青凰跟凤夜儿不甚中招,即便是他们的修为高出那邪凰,却也最终被言灵术所咒杀,直到死也没能吐露出真相,当初的灭雪,神情奇怪,总觉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慕修仔细想了想,沉默片刻,默默说道:“这我就记不清楚了,当初见她来找你,我就出去了,不曾见过她面上神色。” 当初灭雪来找苏璃,确认这女子不会对苏璃造成影响后,慕修就是离开去处理妖界事宜,而后再见苏璃就是与她带着那小丫头一同去雪神域施展封印术了。 苏璃想到此事,也是无奈道:“的确是如此,不过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初的灭雪虽然是说清楚了胤玄跟竹词那小丫头得事情,但是却对于轩辕祸之事一直都是说不清楚,不论我怎么问,她都一直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慕修听得苏璃的话,沉默片刻,随即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说道:“之前苏绝跟我说过一件事情,说是巳祈闲来告诉他的。” “恩?”苏璃听此,凑了过去。 慕修见她这般,笑了笑:“那轩辕祸有一个儿子,名唤轩辕湛,据说那轩辕湛的母亲,就是当初的灭雪。” 听得此话,苏璃面色一变:“这怎么会” 当初的灭雪应当是恨透了轩辕祸,为何还会愿意为他剩下一个孩子?而且当初在灭雪来找她的时候,身体极为虚弱,如今解释为产后也不是不可以,也难怪当初那竹词看起来并不像是刚刚生下来的孩子,灭雪是在产下竹词后,又替轩辕祸生下一个儿子,才来的妖界。 而在从妖界回到仙界后不久,灭雪似乎就是死去,当初这件事情,苏璃是知道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说就是那轩辕祸害死的灭雪,而且她如今并不只是代表着她自己,还代表着妖界,轩辕祸在仙界声望极高,所以这事儿后来苏璃也便是没再提过。 如今想来那轩辕祸身上的秘密可是大得很啊 此时有一股气息逐渐朝着这里靠近,苏璃慕修对视一眼,便是不动声色离开对方的身体,皆是站起来,飞快得整理了下衣服。 后脚就是进来一个着紫衣的女子,容貌极艳,即便是如今已然穿着甚为严实的衣服,却也不减身材魅惑,如此模样又是如此修为的,妖界中也便是剩下那位四妖尊之一的翎画了。 当年四妖尊随着苏璃慕修一同进入轮回,后而相聚同一世,翎画巧合下与琴色成为兄妹,琴色之名为慕修,而翎画之名,就是慕湘了。 慕湘面上还略微带着些许惊讶,见到苏璃后,就是说道:“刚刚外出闲逛,遇到一个仙界之人,说是来找你的,要不要见一见?” 苏璃跟慕修听得此言,面上也是现出几分意外之色。 慕湘又是补充道:“是个女子,而且你们两个应该不陌生。” 这两人就更是好奇了,不过再度相视一眼之后,似乎是心中都不约而同想到一个人,苏璃暗暗思衬片刻,却也拿捏不定,转而看向慕湘:“我们与你一同出去见那个人吧。” 慕湘笑笑:“我晓得你们会猜到她是谁,也肯定会见她,早把她带过来了,就在门口,我还要回去看着孩子,你们两个先谈,我这就走了。” 苏璃听此,也是笑笑,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闲来无事做的饼,当初是为了哄梨儿,如今梨儿不在妖界,送你去哄你家那小子。” 慕湘接过木盒,随即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心知这哪是如苏璃所说做给自家孩子吃的,这药香淡淡,显然是针对她家孩子那最近生的小病,不过心知就好,多年好友,慕湘也未说破,只是道谢后就离去。 在送走慕湘后,苏璃扭头看了慕修一眼:“你觉得呢?” 慕修眯起眼睛:“如今仙界剩下的女性尊者并不算是太多,又能让慕湘认得,而且还露出那般神色的,估摸着也就剩下那一位了。” 苏璃笑笑:“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得算是我们的前辈了,还是出去迎的比价好。” 说着已经是朝门口走去,慕修笑了笑,也是后脚跟上,两人刚刚走到门口,就是见到一白衫女子迎面走来,那人面容清丽,不施妆黛,甚为绝色,只是面上带了几丝焦虑。 而见得苏璃与慕修竟是就站在门口,琼萝略微有些震惊,不过并未多说,站定就是忧心忡忡得道:“轩辕祸有些不正常。” 果然如此。 苏璃与慕修对视一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破阵而出(下) “小丫头,你在难过什么?” “我的家人死了,可是如今我却被带回仇人的宗门,还要借此苟活。” “你恨他吗?” “什么?” “你恨那个人杀了你的全家吗?” “我师父说他不是故意的” “你师父知道那个人杀了你的全家吗?” “不知道不知道,师父不知道” “你很喜欢你的师父吗?” “他救了我,我自然是喜欢他的。” “那你恨杀了你全家的那个人吗?” “我” “恨吗?” “应该应该是恨的吧” “那你想要报仇吗?” “你想要报仇吗?” “我可以帮助你,帮你杀了那个使得你家破人亡,如今还不得不苟活在仇人的宗门的人,他该死,即便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却也是害得你处于如今境地,他无辜吗?一点儿都不无辜。” “如果他是无辜的,你死去的那些家人何尝不无辜?你自己又如何不无辜?” “我可以帮助你复仇,小丫头,如今这世上或许只有我可以帮你,要与我合作吗?” “好” 当初在初次遇到林湖这个小丫头的时候,狐言正好是意识到自己无法脱离故绪的身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因为自己缺少一颗活热的心脏,他本就是影狐,依附旁人而生,也就不会拥有那么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脏。 但是他可以“借用”别人的心脏来。 而林湖就正是这个合适的心脏,当初狐言只是一味得想要得到那颗心脏,而不断迷惑当初还尚且年幼善恶不分的林湖,诱使她与自己签订契约,强行合作,而在那个时候他施展幻术,勾起林湖心中最为阴暗得一面,使得她最终答应将自己的心脏献给狐言。 可似乎正是因为拥有了这么一颗活的心脏在自己的胸膛之中跳动,狐言能够比以往感受到更多的感情与息怒,甚至于当初林湖年幼之际与家人尚且还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喜悦,幸福,快乐,还有后来的难过,伤心,绝望,全部都是往狐言一一品尝。 狐言后来想过很多次,为何自己向来无情,会对一个当初只是被自己当做是“猎物”的小丫头而生出了莫名情愫。 后来仔细想了想,强行找了个借口,应该就是因为自己当初错用了她的心脏,那颗心脏本该是纯透无暇的,可是被他强行污染,那颗心脏之中原本活跃的气息以及情感也一同感染了狐言,使得他逐渐变得多情。 毕竟一开始狐言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故绪,可是后来长久的千万年时间,他也不是没有生出过取而代之的想法,这个想法一旦是多一点,就会日积月累,他为何会不满足于继续寄生在故绪体内,急切想要找到一颗心脏让自己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因为他真的有想过,取而代之,让自己获得生命,而不是一个一辈子都需要靠着别人而生存的影子。 但是后来因为这么一个林湖,他不仅仅是对于一个陌生的小丫头产生了情愫,原本无情冷酷的心也是渐渐变得柔软,开始看到属于故绪这个小子的好处,这小子年幼的时候,是真得依赖自己。 所以后来的狐言,心中逐渐变得柔软,却只是对于故绪而言,他从最初的保护,变为想要取而代之,再度变为最后永恒的保护,如果没有林湖,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最后的转变。 可是这又如何? 她给了他一个救赎。 狐言一直隐隐都有着这样的一个感觉,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 可即便是如此 自己到底还是伤害了她啊 “你机关算尽又如何?一个莫名出现的小小雷劫,就是把你筹划了多少年的计划全部打乱。” “费尽心思离间我跟昆玥之间的信任,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机会夺取狐玉,只可惜到最后昆玥也没有上你的当,拿不到狐玉,就没办法真的让离樱灰飞烟灭。” “可惜啊,现在即便是离樱死了,你也无法完全将血脉发生变异的故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干么就干嘛了。” “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孤零零的人,没人愿意帮你,也没有人给你真实的关怀和馈赠,一直都是你在捣乱惹人厌,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其实林湖也不是没有对狐言生出过感激和敬畏之心,毕竟当初的她只是个天真纯透的小姑娘,只是后来因为情势所迫,逐渐变得沉闷,话少,甚至于性格也开始时不时不属于自己,那么就慢慢变得有些扭曲。 而林湖所有的不满,和负面情绪,全都发泄给了狐言,一丝不剩。 在听到竹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狐言心中就不可抑制得一直在出现各种与林湖有关的回忆,可不管从何时忆起,最终都会回归到当初在浮雪山的山洞之中,她对着他或是怒吼,或是冷嘲热讽,再不复当年那般纯洁无瑕的眼神。 取而代之的就是数不尽的讥讽与轻视,甚至于还有淡淡的怜悯。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狐言脑袋好不容易稍稍冷静了些许,却丝毫未曾注意到身周不知何时是缓缓响起一股淡淡的琴音,而且也正是这股琴音,才帮助他渐渐在那混乱的记忆乱潮之中找回了自己。 而也就是在此时,一个带着淡淡冷意的声音,缓缓在狐言的背后响起。 “你喜欢林湖,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我之所以能够看出来,是因为这些年我经历过太多有情人之间的爱恨离别,可最可笑的是,即便是我能够看出来你对于林湖的感情,却也仍旧对于你而感觉到可笑。” 竹词抱着玄碧琴,缓缓从空中落下,后而定在狐言的身后,也就是在她的话音将落之时,狐言原本混乱的双眸已然是缓缓恢复清明,眸中金光微微一闪,但是这一点竹词站在他身后,自然看不到,而狐言自己或许也没有注意到。 “喜欢一个人,应当是为她好,而不是一味给予伤害,如果你没有看透自己的情意,那么你便是愚蠢,如果你看透了自己的情意,却还依旧如此,那么你就是丧尽天良。” 竹词顿住,随即蓦然是笑了一声:“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在暗中布下迷局,一步一步引我走入深渊,又究竟是谁引来了他们,我原以为是针对阿绪,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 她轻声说着,血红色瞳孔中映出了对面那人缓缓转过来的身子,白发,金眸,极为熟悉的面容,即便是心中十分清楚此人不是故绪,可是看着如此相似的面容,竹词心中竟是出现了几分犹豫。 在她赶来此处的时候,一直是怀着杀心的,当初驱使出浮雪绫,将玖灵等人拦在昆仑山,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前来阻碍,竹词知道,在这种时候杀了狐言,一定会引出许多事情,但是她忍不了。 她忍不了狐言从头设计,将她套在这些圈里,一环一环,使得她逐渐失去那些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最终甚至于连自身也是难保,她从没觉得狐言是个好人,只是当初一直觉得狐言是想要害故绪,从未想过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自己。 怪不得故绪说自己从未感觉到来自于狐言的恶意。 竹词想杀了狐言,从后山出来,杀了林湖,离开昆仑山,赶到此处之前,杀心极盛,丝毫不减,可是在见到如今这一副有些茫然的面孔,竹词竟是在这人的面上看到了几丝故人之色,心中杀意渐消,还出现了几分犹豫。 是以,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狐言有些费力得抬起头,看着身后衣袂翻飞,怀中玄色古琴泛着幽幽青光,而那人却是身着血色衣衫,眉心凝血痣,眼中修罗瞳,颈上魂花印,本该是带着一身杀气而来,如今却是不知为何锐气渐消。 之前脑海中所浮现出的那些记忆以及之前竹词说出的话,无疑是对于狐言来说是一记重击,此时他受到玄碧琴相助心境缓缓平静,心绪却已然萎靡,难以恢复如初,此时如果竹词出手,狐言绝对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他看着眼前的竹词,心中兜兜转转,竟也是有了几分的空洞,随即才意识到面前此人究竟是谁,才是缓缓露出一个不从心的笑容,声音低哑:“怎么,不是为了杀我而来,怎的如今一点儿杀意也无?” 竹词听此话,面上并无过多的变化,只是淡淡说道:“你所做之事,如果是让阿绪知道了,他心里一定会很难过。” 狐言有些好笑得道:“为何会难过?因为我伤害了你?可是你才是那个插足我与小绪之间的人,我本能够助他成为世间强者,你却硬生生插进他的命数里,我为了保护他,何来伤害他一说?” 竹词眯了眯眼:“你想杀我,针对我一人即可,为何要伤及旁人?” 江调,秦丘,昆仑山上下无辜之人,昆玥,林湖,碧海,律瞳,重羽,花以 想到此处,竹词心中杀意越发强盛了些,而狐言见此,面上竟似无丝毫畏惧之色,反倒是还兴奋不少,倒像是一直就期待着竹词露出如此面容似的。 “你真的以为,我不想杀你?” 狐言笑了几声,转而紧紧盯住竹词,即便是此时他气色不足,可这一双眸子,仍旧是带着极强的气势,竹词身子微微一颤,就似是被一只毒蛇紧紧盯住,一瞬间竟是让竹词心中生出几丝不安。 他说罢,就是朝着竹词那边走近了一步:“如若不是当初那人暗中插手,你以为你会有命活到现在?如果能够顺利杀掉你,我何尝会去想那些办法?如果你一开始没有出现过,这些人都不会死,他们是因你而死。” 此时面前的狐言对于竹词来说,本该是不足为惧,甚至于自己的气势还压着他一头,可是不知道为何,见得狐言缓缓逼近,竹词的身躯竟是不受自己得控制,开始渐渐后退,心中的恐慌越来越盛。 狐言见此,面上笑意浓了一些,他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而看着竹词,笑道:“因为我这张脸,你想起另外一个人了是不是?那么如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本是小绪的影狐,我与他心境相连,我所做之事,所想之事,他无一不知。” 竹词身子微僵。 她本是占据主动,却因为狐言此时之举,心中恐惧渐盛,而逐渐失去了自己思考的能力,或许因为狐言本身神魂强大,在与人说话之际,刻意施加神魂威压,就特别容易让人崩溃,也或许是因为狐言此时所说的那些话,正是竹词所一直在纠结,无法走出来的死胡同。 那些人都是因为她而死的,那些人都是因为她而死的。 如果她一开始就不存在,狐言不会设计出后来的那些计策,师父他们也都依旧是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其他的人也都会相安无事,没有一个人会死。 他们全部是因为自己而死去的。 心里一直有个弱小的声音在反驳。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在骗你,不要被他给操纵心神,不要在被人随意摆布了。 竹词面心上绯光乍现,脑袋猛然间清醒过来,她看着狐言,眯起眼睛:“你说你本是为了阿绪好,可你一开始在昆仑山闹出的事情,险些害了阿绪得性命,与其说是你一开始就想要保护他,倒不如说是后来因为林湖之事,使得你渐渐转变了自己的心之所向。” 说罢,她轻轻笑了笑,眼眸之中竟是出现了几分怜悯。 狐言见此,身子一僵,随即便是开始有些轻微颤抖,看着眼前这女子眸中神色,他竟是再度想起当初林湖在讥讽他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以及面上的神色,还有眼睛中深深的怜悯之意 而琼萝在见到苏璃跟故绪后,便是很快就将自己之前在仙界与轩辕祸之事说了一遍,后而叹了一口气道:“他欺骗我说惊宵可能还活着,却实际上是在欺骗我放松戒备,趁机夺走冰莲,将之毁掉。” 她说着,抬眼看着竹词:“双魂之体,但是此时那另外的邪魂似乎已经是压住了原本的魂魄,他夺走冰莲,将之毁掉就是逃离,我也无法找到他的位置。” 苏璃跟慕修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复杂之色。 一体双魂,他们一点儿都不陌生,但是这一体双魂出现在人类的身上,他们可是闻所未闻,更别说见到了。 这轩辕祸的事情,似乎是比他们之前所想的还要更复杂几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破阵而出(四)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大,而且很多事情都还是处于无解的状态之下。 两个人并未多说,只是将琼萝迎入屋中,寻了个位置坐下,细细听她诉说。 这琼萝跟惊宵,算得上是苏璃跟慕修的前辈了,他们两个人是要比当年的宫邀风紫还差不多要早上一辈的人,而跟胤玄他们则是同辈,这六界之中主宰的年龄向来都是一个谜,不过即便是年纪不一般,向来以强者为尊,倒也不妨碍各位交情。 据说当初的宫邀可以成功在仙界成为仙君,就是因为当初在雪神域的时候,陪伴了那惊宵最后一段时日,而惊宵甚至于可以说是宫邀的前辈,所以当初的宫邀没有丝毫的理由害死惊宵,而且即便那个时候的宫邀拥有血凰之躯,也是绝对无法与惊宵相抗衡,甚至于是将之斩杀的存在。 宫邀是苏璃的父亲,所以这琼萝跟惊宵,也自然是苏璃的前辈了,慕修虽然是年纪较竹词大上一些,不过却也不大个百十年,即便是他年纪小却与多个年纪长于他的人都是忘年交,例如当年的饕餮诸颜,仙殿醒烛,还有鬼界的鬼帝洛止,但是对于这惊宵,慕修可是半点都未曾有过交情。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惊宵怀中崇拜与敬畏之心。 毕竟这惊宵琼萝当年是一路打下来的地位,世上不论是哪个界位,至少在近百年之内,还没有发生过如此轰动的事情,无疑这惊宵与琼萝的地位简直是太高。 此时琼萝找来妖界,想必也该是对于轩辕祸之事感觉到棘手。 因为此时的琼萝身上所透露出来的气息,对于苏璃跟慕修如此修为的人来说,都有一点点无法看透,而他们本身不论是修为还是神魂境界,都已然是处于如今世上的巅峰存在,但是即便如此也能够感觉到琼萝的不同寻常。 可见琼萝此时修为的强大。 琼萝在讲话的时候,也曾注意到过苏璃一开始面上微微透出得惊诧之色,不过这小丫头掩藏得极好,只是稍稍透出些许就将之很好掩饰起来,不过是琼萝心细些,早已发现罢了。 她无奈笑笑:“早先因为惊宵的事情,我无法再继续独自修炼下去,去寻求更高层的阶位,只想压抑修为,不让之增长,慢慢等待自己大限将之的那一天,想早日去寻他,只是轩辕祸一事,危及仙界甚至于是其他界位,我不得不管,只是没想到他打不过我,却懂得用惊宵的事来欺我” 说到此处,琼萝眸色稍稍黯淡了些。 天晓得她有多希望能够找到可以使惊宵再度复活的方法,如今她没有生气,已经是很珍惜当年与轩辕祸的情谊了,即便是那话并非是她所熟悉的轩辕祸所说,但伤害已然是造成,无法挽回。 苏璃见此,眨了眨眼,随即是说道:“其实那轩辕祸胡乱之言本是为了转移前辈的注意力,但是其所言未必就是假的。” 琼萝面色微变,转而看向苏璃,却是怔住,眯了眯眼,淡淡说道:“同样的骗局,我可不会吃两次。” 对于苏璃,琼萝并不算是熟悉,所以该有的戒备还是有。 苏璃却并不介意,只是笑笑道:“非也非也,琼萝前辈与惊宵前辈乃是我极为敬重之人,如何会欺你?那雪神域当初我与阿修是去过的,对于那里的神秘之处,也是曾探查过一番,只是后来无功而返,却并不是因为无果,而是因为被一道已知障碍给掩盖。” 琼萝眯起眼睛,惊诧道:“已知障碍?” “不错,那道屏障之后所掩藏着的是一片极为浩瀚且强大的力量,甚至于说可以说是一个世界也不一定,但是以我与阿修的修为,却是远远不足以突破那道屏障。” 琼萝面色大变,如今苏璃与慕修的修为她看得出来,比她是要强上一些的,但是因为她早先修炼功法的特殊性,所以修为相差不多的人无法瞧清楚她的深浅,如今这眼前的两个人绝对算得上是世上的巅峰强者,连他们都是不够格,那么岂不是说要突破那道屏障就得是 苏璃笑着点点头:“前辈所想不错,正是突破神位之后,才可突破那道壁障。” “雪神域向来是秘密甚多,有些人消失在雪神域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死了,或许他们是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同样被那种壁障所阻碍无法与我们相见。” “只不过这些如今还暂且是一个谜题罢了,因为如今世上,暂且还没有办法造出一个神来。” 琼萝听此,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反复推敲之后,也是觉得苏璃所说之话深有道理,心中也便是多出几分渴望与热情,说话也平和许多:“不错,我也曾感觉到过,这世上少了一些东西,所以无法拱人成为神位。” 她笑笑,转而就是摇头道:“不过如今可不是我们谈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之前与你们说轩辕祸的事,他逃走之后,我就在仙界四处寻找,却在哪里都找不到他的踪迹,而如今的人界之中似乎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怀疑与他有关系” 琼萝之前所说,是关于轩辕祸的事情,也就是那一体双魄。 一体双魄这个定义其实六界之中知道的人并不算是太多,有时候这也叫做一体双魂,也便是在同一个躯体之内,存在着两道魂魄。 而这两道魂魄,则是一般分一正一邪,一强一弱,一个心善且正,并勤于修炼天赋卓绝,而另一个却是极易走偏道,天资相较于另一个就变得愚钝许多。 一般的解决办法确实是去妖界寻找九尾狐一族,因为如此一体双魂的现象,多是出现在九尾狐一族,除此之外,也大多数出现在兽类身上,几乎就没有见到过会出现在人身上的先例。 但是传言之中九尾狐一族的办法,却也不是分离魂魄重新铸造身躯,而是助其中一个魂魄将另一个吞噬,从而真正掌握那具身躯。 一体两魂一般的优势在两魂融合之后才会显现出来,但是以往的一体两魂,那两魂都感情极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剩下那一魂都会受创极大,从而绝情封心,而这样也就注定他们终生的成就不会强大。 但是如果处理得好,一体双魂毕竟是一种珍奇体质,类似于天阴玄阴体质,一旦处理不好,祸乱无穷,但是处理的好了,前途无量。 这一体双魄是琼萝发现的,而琼萝会知道这些,其实也是当初惊宵告诉她的,而惊宵知道这些,则是从雪神域得知,至于惊宵如何在雪神域得知这些事情,那琼萝便是不晓得了。 只是知道当初惊宵曾去过雪神域,并且对那个地方百般称赞,所以后来琼萝身体除了问题,遍寻医不果,惊宵才会选择去那雪神域。 但他运气有点不好,死在了那里。 六界之中一直都存在着这样的一种说法。 五界开外,一曰雪域,二为幽冥,雪域虽独开,可妖界却有幽冥。 一曰雪域,雪域即为雪神域,而为幽冥,幽冥则是幽冥路,这两个地方是五界之中目前为止发现的不属于五界之内的独立空间,雪神域好歹有个固定的位置,大家都知道在哪,也真的能去到那里,而这幽冥路,知道的人就很少很少了。 雪域虽独开,可妖界却有幽冥,指得,则是幽冥猫一脉,幽冥猫之所以唤作幽冥猫,是因为这一血脉中的佼佼者,会有极大的机会,找到传说中的幽冥路,至于幽冥路中有甚么,大部分人却也是不晓得了。 而大家承认这无法到达的幽冥路的存在,是因为很久之前的一些大能者说,他们曾到过那里,可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能去到那里,但是幽冥路确实存在,而且幽冥路之中,不像雪神域是无主之地,而是有着唯一存在的一个生命体,即传说中的冥尊,冥路尊者。 那雪神域是如冥路一般的神秘存在,超脱五界之外,那里从无活人存在,不过也不晓得是不是有如那冥尊一般不可为六界之人轻易发觉的存在,只是知晓那里封印着一种可怕的力量被世人成为兽潮,来自地狱最深处最邪恶最残暴的狂兽所组成的兽潮,一旦封印有所松动兽潮就会冲出来在雪神域上肆虐,将来犯者撕扯一空。 它不在五界之中,据说是当年神界尚存之时,遗留在这世上得地方,本该是属于神界。 雪神域之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珍惜得药物灵宝,都是世间难寻之物,且大多有奇阵异兽看护,这个地方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当今世上的人也堪不透得兽群暴动,世人称之为兽潮,时间不规则,那些兽群会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都是一些不具备理智得凶兽,且数量之多,怕是一位真神都无法在其中轻松存活,若是谁去雪神域侥幸在众多机关险地之中存活下来,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见兽潮,因为其他得险情起码还能逃脱,这兽潮,只要你陷进去,绝无生还可能。 不过现在对于六界中知道雪神域存在的人来说,其实雪神域并不可怕,因为兽潮的触发规律这么多年以来基本已是被人们摸清楚了,只要不是太倒霉,也没有甚么能靠近雪神域核心地带修为极强的仇人,照着那个时间去,肯定没什么问题。 而当初惊宵的死,大家统一归结为是他太倒霉了。 只有琼萝才晓得,惊宵早先便是去过不少次雪神域,怎会摸不清那兽潮的规律?可是在最后一次为了她冒险前去雪神域采药之际,却是彻底被留在那里,只是托宫邀给她将那朵峭壁冰莲给带了回来。 在得知惊宵的死讯之后,琼萝就退出仙界这样一个庞大的体系,而是独独在仙界边缘不为人知得地方一个人独居,了此残生,后而被轩辕祸回归后发现,将她护了起来,但是却也无法更改琼萝心死,只得由她而去。 后而出了轩辕祸的事情,也当真是叫她无奈至极,甚至于还极为震怒,那雪莲,是惊宵最后留给她的东西,时时用以做念想,虽然之前已经决定将按冰莲全部都用作药引抑制轩辕祸身上的另外一魄,但是自己主动给,跟被人抢,始终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更别说那轩辕祸将之抢走之后,还是将之摧毁而不是使用。 这些下琼萝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中又是担忧又是震怒,实在没有办法,又是听说昆仑山与浮雪山中的事情,心有担忧,转而想到当年灭雪曾是来找过妖皇宫蔷,也是跑来妖界走了一遭,也不曾想这一遭走得的确是值得。 而后来琼萝所说的那人界之事,苏璃跟慕修自然是清楚,那便是昆仑山与浮雪山中发生的事,而这两山之中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他们两个可不会不清楚。 且不说当年浮雪山的创始之人与苏璃慕修两人有着极大的交情,当年这两人更是承了当年那人的一个极大的情分,且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还这个人情,所以后来就一直对浮雪山照拂有加,而对于昆仑山本是因为与浮雪山交情不错,顺带看一看,却是恰巧发现那竹词就是当年灭雪托付给苏璃的那个小丫头。 也算是一场缘分,苏璃这个人向来比较看重与自己有交情之人的情分,本意是要护着那竹词,想让她与那浮雪山的小子少走一些弯路,却不曾想先是收到白泽的传信特别强调他们两个人不要过多插手此事,后来又是被月华叮嘱不要管太多,他们有自己的命数。 苏璃有些无奈道:“此事我们晓得,可也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如果那轩辕祸当真与此事有关,那么照着白泽的意思,该是那几个人的命数,旁人不能过多干涉。” 琼萝听的此话,也是沉默下来。 而此时在仙界极荒之地,却是不知何时笼罩起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只不过是这股强大气息之中透了些许邪气,而此处极少有人来,所以也无人能够发现这个地方环绕着这样一股诡异气息。 良久,那弥漫着浓浓黑雾和沉黑氤氲之处,隐隐发出一阵轻笑,连着这周遭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心软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论如何,你如今逃不过这一劫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破阵而出(五) 如果说之前在与琼萝相处之时的轩辕祸是处于极度纠结以及复杂人格的转换之中,那么如今的轩辕祸,或许就是处于琼萝所最为担心的那个状态了。 也就是原本的魂魄完全被邪魂所侵压占据,彻底掌握了身体的所用权。 只是如今这一点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就连琼萝此时也只是处于怀疑的状态之中,她甚至于还存着一丝希冀,轩辕祸或许可以坚守阵地,打败那邪魂。 但这么多年来,轩辕祸所做过的努力已经太多太多,却几乎没有一次是真正成功的,而之前在灭雪墓碑之前心中所出现的那些回忆与幻象,正是彻底压垮轩辕祸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如果真的要仔细理一理那轩辕祸跟灭雪之间的事情,也没有多么的特别,就是在灭雪很小的时候,家中无人,却是被轩辕祸给捡回去,当成是妹妹一般疼爱,但这个观点应该是从灭雪那个视角来看的。 所以从小的时候灭雪就是把轩辕祸当做是哥哥来看待,后来轩辕祸对于她的情意转变,但是那个时候一来是因为年纪尚小,轩辕祸自己都可能没有什么感觉,更别说是灭雪了,二来就是当初的灭雪被人掳走,且仙界中人也曾是去追过,只不过是没有追上。 大部分人都觉得灭雪凶多吉少,也是强行拦着轩辕祸不让他去找她,所以其实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的内心受到极大创伤,这个人自小也未曾体会过多少亲情,这一点琼萝跟惊宵清楚得很,所以后来琼萝即便是被轩辕祸骗了那么多次,也未曾真正生他的气,北翼曾多次对于轩辕祸的行为感到疑惑,却每次都是在轩辕祸谈及往事的时候,就是妥协。 轩辕祸这个人,知道他过往的人很少很少,就算是琼萝他们也不过是略知皮毛,只是后来与他们一同走来,感情极为深厚,且因为轩辕祸本就是仙界中人,与当初的琼萝惊宵并没有太多机会相处,而内心极度空虚与孤单时就会发作的恐慌大抵是全部被当初的灭雪给压制下来。 一体双魄这件事情,轩辕祸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也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直到后来不可收拾得爆发,可那时候也已然是轩辕祸自己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不过在很早的时候,轩辕祸身上并没有让旁人看出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踪迹,这一体双魄出现在人类的身体上,实际上算是很诡异也很罕见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发生,而且这轩辕祸体内还是被封存着上古神器轩辕剑,即便是有心人想要去探查,怕是当初在那种轩辕剑气息尚且不稳定得时候,也探不出个究竟。 如今想来,当初的轩辕祸没有发作,应当是因为灭雪的出现,给他的心中带去了不少温暖,与其说是当初捡了个妹妹回来,倒不如说是当初的轩辕祸自己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恐慌全部都子啊灭雪那里得到了救赎。 所以之后轩辕祸会对于灭雪产生那样的心思,也不算是很奇怪的事情,只能说是世事百变,造化弄人,灭雪后来被人掳走,阴差阳错到了魔界,遇到了胤玄,两人相处久了,情投意合。 轩辕祸多少年之后,再度与灭雪跟胤玄两人相遇,而在那之前他本是潜心修炼,一心与轩辕剑相辅相成,本是仙界最有希望突破神位的人,可惜后来知道灭雪与胤玄之事后,他的修炼一途,也是彻底被破坏。 而这一体双魄之中的另外邪恶一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心中处于极度震惊以及不平之时,趁虚而入,本是在那个时候就占据了领先的地位,更别说是后来那般久的时间里,轩辕祸重伤,更加无法花费精力去压制属于那邪恶一魄的力量。 再后来,他就在自己或知情,或是不知情的状态下,做下了太多让自己事后想起来就会感觉到万分后悔的事情。 可那些事情已然是再无挽救的机会。 此时轩辕祸盘膝静静坐在那片黑雾之中,双眸之中一片沉黑,瞧不见半分光亮,深邃得吓人,他抬眼不知道是在瞧着哪里,嘴角牵起,带着淡淡诡异微笑。 片刻后,他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淡淡明亮,不过很快又是黯淡下去,轩辕祸略有些不适得眨了眨眼,扭了扭脖子,转而又是恢复如之前那般模样,而此时他面上的笑意也是变得越发浓郁几分。 “你想阻止我吗,可是现在已经迟了啊,当初你的一念之差,就已然决定了后世那些事情的发生,一切都已经迟了,你不愿意,也不敢去做的事情,我来帮你做,日后我们会一起成为世间最强的存在,至于那神界我会带着你去瞧一瞧。” 此处属于仙界极为荒芜地方,稀少有人,不过此处空间另辟位面,名唤荒芜境,而这荒芜境里边,有着一个极为强大的魂魄,那便是从当年那半神至尊大战中所生存下来的一只九尾天狐,名唤疏光。 疏光在荒芜境中,还是能够凝出“实体”的,他此时站在荒芜境中一处,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瞧着眼前那面偌大的水镜,而在那水镜之中所呈现出来的镜像,竟就是那片漆黑得浓雾,以及坐在浓雾之中显得有些不正常的轩辕祸。 “这小子怕是真的已经支撑到极限了,之前他会突然将那琼萝喊去见他,怕是心中也已然是感知到不对劲,其实如今与其说是当初轩辕祸心中的邪魄就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心绪,倒不如说是当年那邪魄就已然是占据了轩辕祸心中更多的位置。” 疏光瞧着那轩辕祸的模样,面上波澜不惊,但却是长长叹了口气,转而是低声自言自语说道。 “当年从魔界归来你心中终究是存了一些不甘与邪念,加之被那邪魄激化心中邪念,竟是默许了他后而操纵你的身躯,发动仙魔之战,你只当是自己无力反抗,可你自己岂不知自己是自愿放弃竞争。” “而就是这么一次,你没有去抗争,默许了他,却也给予了他极大的力量,此后你也便是再没有办法去阻碍他了,一体双魄一体双魄出现在兽类身上,虽然也是会带着心魔危险,但却是威胁不大,可若是出现在人类的身上,心魔威力便是会变得越发强大。” 说着,疏光轻轻闭上双眼,似乎是想到了其他的人或事,转而再度睁眼之际,又是轻轻叹了口气:“情之一字,如囚笼一般,只要被关进去,不施外力,就是自画地为牢,再也无法走出去,旁人或许还有些法子慢慢走出,可一体双魄,你意志稍差,就会被顷刻取代,虽本不平衡,可无奈你一体双魄啊” 轩辕祸如果当年在魔界受辱回归仙界后,心中可暂时忍下这口气,强行抑制那邪魄作祟,他就可以彻底战胜那邪魄,甚至于可以将之吞噬,使自己在晓得灭雪与胤玄之事后心绪大乱而堵塞修为修炼这一难题得到解决,甚至于还可以继续提升境界,并再无阻碍。 可是他没能成功,那一次就是一个转折点,可是轩辕祸就输在这个转折点上。 但是你真的想怪,能怪谁呢?谁又能真正做到一生中就没有一个意志不坚定想要放弃的时候,口头说出来有些难度,可心中这样的意念多少也是会转一转,更别提心中还有着一个巴不得你堕落的魂魄在干扰。 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可是谁又能真的阻止?这事怪不得轩辕祸,也怪不得胤玄跟灭雪,谁都没有真正错过,甚至于那轩辕祸体内的邪念,也并没有多大的错误,因为他本身只是想要给轩辕祸出气,想把轩辕祸想要做,但是却碍于情面和大义不敢去做的事情,全部做了出来。 世间之事对错之分如何容易?立场不一对错便是不一,只不过如此论道,皆是旁人见后,心中所想,或是事毕后,再作解谈。 疏光沉默片刻后,随即是低低说道:“小子,你想跟魔界那小丫头好好的,怕是有些难度喽,如今这劫难才刚刚开始,不知道你与那小丫头,是不是都拥有着可以承受之的毅力,以及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说罢,他有些可笑得说道:“奇怪,奇怪,我竟丝毫不会怀疑你们两个会对对方产生误会与不信任,不过如此劫难,即便是你们相互信任,却也毫无用处,因为此事之后,所牵扯的一切,都不再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啊” 疏光微微低头思索片刻,随即是抬手关了那水镜,转身化作一团青烟消散不见,只不过这片天地间是留下了淡淡叹息声。 而再说此时的浮雪山外,看到竹词面上淡淡的怜悯之意,狐言面色一下子沉下来,此时的情况一时间有些超出预料之外,他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这竹词居然会想到他对于林湖怀着那般心思。 不过此时见得竹词身周杀意渐消,心知肚明的狐言心中不仅是多出几分计划落空的失落,却也是多出了几分可笑之意,分明是什么都知道,知道之前那一切的事情都是他狐言所策划的,不管是江调的死,还是昆玥,甚至于是后来的花以跟林湖,都是狐言所一步一步设计。 但是这竹词事到如今,却还是以为自己这一张与故绪相似的脸而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心软。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心思纯透,还是该说这小丫头太傻,此时的狐言,心中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出现过太大的乱潮而感觉到疲倦,还是因为自己多年计划和心思历程都在最后被人尽数看破说破而感觉到挫败。 此时此地他心中竟是没有再生出丝毫对于那竹词的恨意,心中不知为何是多出不少柔和之意,似乎是在彻底看清楚自己这一路的心思,在看清楚自己对于林湖产生的感情之后,总觉得是做什么都没有意思,已然是开始疲累。 是懒得再与这样的一个小丫头计较,虽说本来一开始就是他偏执偏激了一些。 不过也就是在此时,狐言蓦然间感觉到身旁那道金色光柱之中似乎是有着某种极为熟悉的力量在隐隐旋绕,并且是比他之前所感觉到得都要强大不少。 “小绪” 在感觉到那股气息是属于故绪之时,狐言心中所有思绪都是霎时间静止,他猛然转身看着那金色光柱,眼睛眨也不眨,是在等着接下来的事情。 而此时站在狐言身后的竹词,却是突然在怔住,她见着狐言一时间竟是不再出言讥讽或者是挖苦自己,心中竟是多出几分惊诧,随即也是感觉到来自于那金色光柱之中所发出的气息。 这才想起故绪居然还被困在这大阵之中,先前那情逍曾是与自己许下承诺,要将故绪放出来的,但是竹词哪里晓得在她离去后,那情逍一时间与这狐言谈的起劲,竟是忘记了这件事情,而后狐言被她一言激得情绪失控,情逍感应到魔界出事,就是立即赶回,也是没有来得及将故绪放出来。 意识到故绪还被困在这大阵之中,竹词原本稍稍平静下来的心是霎时又被悬起,可也就是此时心中大乱,似是被一股外来之力给趁机闯了进来。 “他杀了你的师父,杀了你的师兄,还有花以,林湖,重羽罪不可赦” “如果不是他,你的魔身不会暴露,你身旁的那些人不会一个一个离你而去,事情也决计不会发展成为如今的这般模样。” “杀了他。” “杀了他!” 与其说是外来气息,倒不如说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掩藏在自己体内的一股气息,只是隐蔽的很好,从来都没有被她发现过。 那股强大气息在金色光阵之中旋绕片刻,就是霎时变得强大许多,也是在这个时候,那金色光柱似是被那股力量给撑破,顿时化作片片闪光的金色碎片,飘散漫天。 光柱散去,阵中人也是现出原本面容,故绪此时模样实在是狼狈,算不得好看,衣衫破烂,身上也是血痕道道,瞧来在那阵中吃了不少苦,不过在他突破这大阵后,并未来得及喘息,便是感觉到身周那股极为熟悉,却又带了不少陌生的气息。 故绪顿在空中,怔怔看着近旁一动不动似是愣住的那个人,他稍稍转身,微微皱眉,却还是唤了一声:“师兄” 话未说完,便是戛然而止。 因为故绪在看到狐言之后,就是看到狐言面色凝固,随后视线下移,可见他胸膛之前透出得那个被血染得可怖的手,而后抬眼,便是瞧见站在狐言身后,那道极为熟悉的绯色身影。 竹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两难(上) “丫头,此番魔身暴露,你必然会是面临着许多不可预知的困难麻烦,甚至于是危险,但是在玄碧琴新生灵识被净化完毕,彻底将你认为玄碧琴新一代主人之后,我就无法再继续借居在玄碧琴之中,必须离开。” “而我如今虽然是有了新的灵体以及完全属于自己的神识,却还未曾成功修炼出一具属于自己的实体,如若是玄碧琴之中不存在我容身之处的话,我就必须去寻灵气极为茂盛之处,继续修炼。” 当初阿玄在玄碧琴中新生灵识快要被净化干净之前,曾是甚为郑重得与竹词说了许多话,而后来竹词每次想到当初阿玄说这话时的神情,就总是觉得他当初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本是想要说的,结果却是没能说出来,或者说是被什么所阻碍而无法说出来。 就像之前在后山之中的花以一般,花以原本身份,也就是他的本体,乃是上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如果他就是在那古籍之中记载的那只饕餮得话,本名应该是唤作诸颜。 不过此时就算是再多了解,花以也早已不在,想来该是如他所说,跟当初的江调一般,再度归于本态,投身轮回,但是下一世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身份,那可就是有些难说了。 但是想到花以,竹词又不得不想到故绪,毕竟故绪本体也是同为异兽得九尾天狐,而且故绪的情况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天地之间的异兽之中,正派为四大神兽,朱雀,青龙,白虎,玄武,自上古时期开始,代代相传,镇守四方,而邪派则为四大凶兽,混沌,饕餮,穷奇,梼杌,也生在四方。 四大神兽与四大凶兽生而相对,一方守护天地安宁,而另一方则多循己本心,起初的四大凶兽四处作乱,四大神兽本身就有着镇守四方天地的职责,自然无法面面俱到去与四凶相抗衡。 那时天地大乱,正是出现了以九尾天狐为首的一代异兽,阻止了四凶到处肆虐残杀,后而将四凶镇压,九尾天狐虽是妖兽,却生在仙界,生长于仙界,接受四大神兽的照料和指导,本也是天赋卓绝,学得也快,更何况师父本身也是修为极高深的存在。 而据山河录记载,九尾天狐是天地间孕育出的灵物,毛皮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不染尘埃,却触之温软,灵狐血肉,可医百病,接断骨,生死肉,而灵狐之血,媲美金丹,提炼精血可炼制顶级灵丹,可起死回生,助人突破九转九重天,可升神位。 自那和四凶的几次战斗之后,九尾天狐这名声算是闯了下来,当初天地之间到处都流传,这九尾天狐本只是普通异兽,名头泛泛不出众,却不曾想居然修为可与四大神兽和四大凶兽相媲美,甚至于还抵达了可以镇压四凶的地步。 不过明白人也晓得,九尾天狐之所以可以成功镇压四凶,是因为有着四大神兽之前与四凶多次战斗,四凶本身消耗就是极大,加之后来九尾天狐身旁有着其他追随四大神兽的大能者和异兽相助,况且九尾天狐本身修为和能力也并不差,这才真正闯出镇压四凶的威名。 自此,九尾天狐在山河录之中的评价排名,远远提升,位于前十。 后来的世人从山河录之中了解到,九尾天狐,通体雪白,瞳色呈灿金之色,天生九尾,天生九转仙境,修为高深,法力无边,恩泽万物,所到之处,所居之所,乃是祥瑞之地,现身之时脚踩祥云,九尾披霞光,亦是祥瑞之兆。 所以这么一个异兽突然消失,大家还是很惋惜的,也因此不由自主多去了解了解这九尾天狐,从而也是得知,这九尾天狐,山河录上有所记载的技法众多,而最多使用得,也就是九尾天狐本身所具备得一种异能。 即是狐火。 狐火在世间流火榜之上,位居第九,狐火湛蓝,如海之色,沾染狐火者,修为低浅,有如溺水闭息,纵火焚身也如身处深海,修为高深者,如置身无尽火域,形影不离,直至焚骨成灰。 而且这狐火不像是其他的榜上流火,生于异地,想要将之收服炼化,须得机缘,灵丹面面俱到,但只要是有心之人,总有几率获取得到,但这狐火,除去九尾天狐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获取。 自九尾天狐消亡以来,这狐火,也是再没有出现在世上过。 不过此时在故绪突破那道原本由情逍所设下的大阵之时,他的身周就是裹着一团极淡的海蓝色火焰,本就是在环海之上,而浮雪环海呈蔚蓝之色,如若是不仔细去看,还怕是瞧不出来这故绪的身上还是缠着火焰。 当然这一点竹词此时可半点儿不知情,不然怕是心中会生出怒意,狐火作为九尾天狐的一种异能,向来不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基本上是不会使用的,尤其是故绪这样血脉刚刚觉醒不久,还无法完善运用自身能力的时候。 而故绪之前在那大阵之中的时候,也是在一直思索该如何突破这大阵早些出去,因为在之前被困住的刹那,他还是可以感应到外界的情况,就是在那个时候,感觉到竹词深航气息有些许不太对劲。 之前在刚下浮雪山之际,故绪曾是被重羽很郑重告知,下山后,要刻意注意一下那玄碧琴的动向,而且如若是机会得当,就将之抢回来。 一般情况下重羽自然是不会让故绪去干这种强抢的事情,但是当初之事,关系到璧月,也便是不能够算作是一般情况了。 而当初他对于玄碧琴的理解,还算是有限,但是却也比寻常人多出了许多。 即古书记载,南海藏有一宝,名玄碧,乃是一把古琴,传言说是在远古时代,一位极近突破神位得大能者得贴身灵器,以琴为兵,琴音为刃,这位大能者得名字已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不过却是立下了尊号,即玄碧。 那时候玄碧尊者曾收为服一远古异兽,取名碧海,在那位大能者突破神位失败后遭仇人围堵最终陨落,玄碧琴是差点跟着散灵而去,那玄碧尊者硬生生阻止了玄碧琴得举动,并将古琴交给碧海,托它代掌管。 之前那尊者曾对南海颇有照拂,所以碧海守护着玄碧琴,还有南海护持,倒是多少年来,吓退了不少想要夺宝之人,这千万年过去,异兽碧海已然是不知道换了多少代,却仍旧是兢兢业业守护着玄碧古琴。 传言道当年玄碧尊者的成名之技,乃是梦魇之术,只要获得对方身上一点点东西,或者说是在后期修为高深之际,只要是得到一点灵力气息,就可以立时以琴音编制梦境,而那些梦境,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或者说是即将要发生得事情。 而这就与玄碧古琴得功效有些关系了,玄碧琴乃是可感应今生事,预知后世疑得至宝,它得锻造者并非是玄碧尊者,只是恰巧遇到了对得人让它认主,一人一琴相合作,创下威震四海得名声。 虽然当年玄碧尊者为了阻止玄碧琴得散灵之举,重创于它,但谁也不知道这玄碧琴到底损伤如何,而且经过千万年得滋养恢复,早该如以往一般,感应今生事,这倒是对于一些势力来说不难,毕竟很多大势力中都有天机阁预测天机,也可感应前尘往事,但是这天机阁得预测,可比不上白泽,甚至于连白虎一族得感应能力都是赶不上。 但是得到玄碧琴,就可以轻易预知后世疑,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不过前有南海护持,后有碧海守护,震慑也吓退了不少人。 世人皆知当年玄碧尊者的威名,而且也是因为那玄碧琴原先也是从远古遗迹之中取出的灵物,所以一直对于玄碧琴都是报以极高的定位。 不过这也难怪了。 身为一个修道者,一生之中最重要得事情之一,就是找到一个可以与自己相融合也就是缔结契约的法器,大多数人都是费尽心思去找五界有名的铸器师,花大价钱以获取一个比较好得法器,而有的还要冒生命危险去寻炼器所需要得珍稀材料。 而一些强者,大多会去那些远古或者年代久远得遗迹之中,寻得神兵,以前得灵器大多比现在得灵器品质要高上很多,但今世五界之人仍旧未能解答这一谜题。 远古强者的墓穴现世,或者说是某些远古遗迹被人发现,都必将是一次六界之间的互相厮杀与算计,因为远古时期的那些东西,可以留存至今,必然都是天生灵物,或者说是神兵利器,只要得到其一,必然是会受益终生,甚至于整个家族都有可能因此而崛起。 就比如原本东海第一代海主侍月得灵器海神戟,还有如今那妖界得四妖尊之一得琴色,他得灵器名为绝响,进站之时乃是化身两柄银色弯刀,这两把灵器皆是从远古遗迹之中历经血洗争夺,现世的,在他们各自认主之前,世上没有哪个修道者不对之念念不忘。 那琴色还有一重身份,就是如今妖界妖皇宫蔷得夫君,两人百年之前镇平妖界内乱,寻回月华树,宫蔷继承妖皇之位,后而两人结为连理,感情十分好,也算是如今五界之中得一段美谈佳话。 而宫蔷手中也有一不错得灵器名曰蔷薇玉,但是比起前二者来说,虽然蔷薇玉十分强大,上限却不如前二者,它是百年之前世上有名得铸器师云涣退隐前最后一个作品,赠给自己得好友宫蔷,虽然也是一旷世之作,但终究是不如远古之物。 至于玄碧琴其实也是属于那远古遗迹之中的灵物,后而为玄碧尊者所得,而且原本玄碧尊者并不唤作是玄碧尊者,只是因为玄碧琴的威名,最后获得尊号为玄碧,而后来因为玄碧尊者实在是过于强大,所以大多数人是只记住了玄碧尊者的威名,而淡化了玄碧琴在其中的作用。 只是似乎现在的许多人都是把那玄碧琴给彻底归结为仙界所属,因为玄碧琴自玄碧尊者死后,就一直是被放在南海之中,由异兽碧海所看守。 而故绪仍旧是记得当年重羽告诉过自己,那玄碧琴其实说到底,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因为这玄碧琴,其实本身就带了几丝魔性,本该是从属魔界之物,但是当年的玄碧尊者自身的修为过于强大,所以可以完全压制住那玄碧琴自身的魔性。 而且也有一点原因是因为当初的玄碧琴乃是自己选择了玄碧尊者,又怎么会让自己伤害到那玄碧尊者? 所以后来在重羽要故绪留意那玄碧琴之际,其实故绪本身并未想过要把那玄碧琴夺回去,在没见到竹词之前,纯粹是因为那玄碧琴本身是魔物,不是好东西,所以不会想让重羽接触那玩意儿。 而在遇到竹词之后,便是在打定主意不会跟竹词抢东西之后,也不打算给重羽带回去这东西,甚至还因为这玄碧琴本身是魔物得事情而担心过竹词。 不过在后来就是得知竹词本是魔身的事情,就是打消了这样的顾虑。 后来在折断那玄碧琴后,其实故绪心中还是有一些庆幸的,毕竟在他看来,玄碧琴本不是个好的东西,即便是在那玄碧琴之中的灵识并不会对于竹词有什么坏处,但是玄碧琴本身,会勾起竹词心中的魔性。 而后在竹词与自己再度相见,且在后来回到人界去见当年的那些故人之时,竹词曾多次神情恍惚,似乎是受到玄碧琴的影响。 玄碧琴到底想要干什么,故绪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比较害怕那玄碧琴会越来越勾起竹词心中的魔性,要知道现在的竹词还不够强大,或者说是他自己还不够强大。 如若是竹词的魔身贸然暴露,那么在仙界,谁能护得了她?昆玥是昆仑山掌门,心有顾念,如何能够心无旁骛保护竹词?唯独如今的故绪,他可以心无旁骛,且一心一意得保护竹词。 故绪并不介意竹词本身是魔族的事情,但是他只恨自己修为太浅,无法在知道竹词心中的恐惧后,给予她自己所该给予的保护与安全感,这是故绪一直所耿耿于怀得事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一天来得这样快,还这么突然。 看着眼前的狐言与竹词,故绪怔在原地,久久没有能说出话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两难(中) 本是因为感受到那光柱之中属于故绪的气息在剧烈波动,所以预感到故绪可能是真的动用了秘法而后硬生生突破那道情逍之前所设下的阵法,所以狐言也便是没有再继续关注竹词的动态,而是转身看向故绪。 毕竟在此之前他便已然是算好,竹词此番赶回浮雪山来,必然就是会要了自己的命,而且即便是竹词自己不愿意,他甚至于也会帮助那竹词一把。 因为他已经活够了。 竹词说得不错,早先的时候,狐言所为的确是将故绪这个人彻底抹杀,而自己得以取而代之,毕竟当初那千万年来的孤独,以及独自一人的感受,让狐言早已厌烦。 他本质还是个影狐的,只是后来因为诞生的方式不太对,所以就有些变质,但其实归根究底,当初离樱在产下故绪之时,她体内的那只影狐虽然也是随着离樱身体衰竭而死去,却将其意识附着了一大半在自己这个新生得个体上。 狐狸性狡,天性聪慧狡黠,自身的影子都有机缘巧合生出灵识的时候,生出的那些灵识,后而又能凭借自身实力继续修炼下去,逐渐使得这衍生出来的灵识变得越来越独立,拥有自己思考得能力,通常就被人们称为是影狐。 那些衍生出来的灵体,逐渐拥有自己的灵识和思考能力之后,有一些运气比较好的,可以在灵识初形成之际就脱离原本的宿主,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或者说成是一种新的生灵也可以。 而影狐本身没有实体,就只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生出灵识之后,会开始逐渐修炼,一开始是靠偷取宿主修炼时吸收炼化的灵力,所以一般在自己的影子开始生出灵识之际,有些狐狸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炼进度变得缓慢。 这种时候如若是聪明点的狐狸,会放任影狐自行修炼,偷取他的修炼成果,但是等到影狐修为逐渐圆满,抵达到可以自行脱离宿主的程度,就会将之行为阻止,把那些影狐所偷取来的灵力尽数吸收,因为同时还吞噬了本属于那些影狐所属得能量,所以一般修为境界都会猛然提升一个大的品阶。 不过也有很多狐狸无法感应出影狐的存在,只是把自己修炼速度变得越来越缓慢归结于自己自身的问题,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属于大多数狐狸的情况,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影狐才能得到机会脱离宿主。 当初的故绪尚且年幼,甚至于自己都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离樱之后就是自顾不暇,只能匆匆求人帮她将故绪封印在雪神域,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管狐言这只“幸存”的影狐? 怕是当初的离樱,甚至于是她当年求助的那一位九尾天狐一族的大能者,都一直是因为当初故绪可以成功存活下来,是与狐言有着很大关系,他们一直都以为狐言心善,会保护故绪,与之相生相依。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只猜对一半,那就是故绪可以存活,的确是与狐言脱不开关系,但是至于狐言后来对于故绪的态度,那可就不止是单单要保护之的念头了,不说是先前那只寄生在离樱体内的影狐残念影响,狐言本身也对故绪没有太多的情感。 当初刚刚诞生,就用自己的妖魂与妖息来保护故绪,乃是因为他与故绪共生之态,只要是故绪死了他也绝对会死去,而他死了却不会对故绪有着任何影响。 至于说一点点好感也不至于没有,这个孩子毕竟是那寂寞得千万年之中,独独陪伴着狐言的人,即便是他只是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得小孩子,所以狐言其实不少次动过侧影之心,只是后来全部败给心中的贪欲。 他太渴望得到一个自由的身躯,以及一条自由的,属于自己的生命,而不是时时刻刻被故绪牵绊,只要是他出事,狐言就不能好,他简直是太讨厌这样的感觉了。 所以后来在故绪身上的封印被解除,狐言即便是多次犹豫后悔,却也曾多次真的出手想要将故绪抹杀,当年在浮雪山中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只不过是那一次被重羽拦下,也被重羽很好得掩饰,而狐言也被重羽赶出浮雪山。 也是因此,狐言有了“自由”的理由和机会,他才有了几乎是属于自己的生活,可以完全按着自己的意念去做事,蛊惑林湖,只是为了得到她的心脏,至于助她杀人,则是完全觉得好玩,他总觉得身边一团乱得样子,自己心里就会特别爽快。 仿佛是从来没有这般放肆过一般。 至于后来对竹词出手,当初的狐言也不太清楚为何自己会突然恨上竹词,只是觉得这小丫头当初与故绪被封印在同一个地方,两个人的缘分很早就结下,可是这一人一狐,一个是魔界之人,一个却是九尾天狐,如若是旁人瞧了,只会觉得复杂有趣,可狐言却是心中莫名讨厌起竹词来。 为何?这个问题后来狐言在见到故绪真正身受危险,也就是上一次重伤之际却莫名遭受了雷劫的时候,心中真情实感流露,才真正找到答案。 或许当年离樱跟疏光的看法也并不是完全错的,狐言自意识诞生之际,就是潜意识里希望故绪好的,他很宝贝这个在某种意义上赐予他灵识和“生命”的小孩子,虽然一直被那只影狐残念所影响,觉得这小孩子是阻碍自己获得“自由”的障碍,却仍旧是一边嫌弃,一边口嫌体正直得继续保护他不受到那雪神域中各种奇怪生物的干扰。 本就是一种极为和谐的关系,却生生被竹词闯破,且以那时狐言的眼光,足以见得日后这两个人会有极深的缘分与纠缠,但是方向极为不稳,很容易会向坏的方向发展,一来是自己这般宝贝,宝贝了千万年的小子,就这样轻易被人拐跑,还因她而有了危险,狐言如何心甘? 二来便是一种极为奇特的心里,在故绪待在雪神域的时间里,狐言的灵识从一开始被禁锢在故绪体内,到后来的可以在故绪身周转悠,再后来的游历雪神域,直至最后的可以自由游荡在世间。 狐言见过太多太多的事情,感悟也有很多,但是他的感悟却可能比之不上那些真正有实体的人,因为狐言始终都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在观世间事,而且也没有任何人能与他交流,他本就是一个不懂事得孩子,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但就是这么一个不分是非对错只遵循本心的一个矛盾体,却是对故绪付出了所有的关心和关怀,甚至于自顾自将自己放在一个长辈的位置,却哪里知道自己还尚且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照看了千万年小心翼翼呵护的人,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人给轻易夺走,狐言是忍不了的,所以自在雪神域的时候,他就很讨厌竹词了,后来在机缘巧合他可以带故绪走的时候,简直是欣喜若狂,后来他将故绪带到了浮雪山附近环海深处,那里有着适合九尾天狐生存修炼的灵力,且极为浓郁。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因为故绪自身封印解除可以修炼,狐言也竟是可以一同修炼,甚至于拥有了自己的实体,故绪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跟狐言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解除。 不过再后来一些,就是他们被重羽发现,“被迫”入了浮雪山,入了浮雪山后狐言心境大变,因为接触到太多她原本不会接触到的事情,有些猝不及防的同时,心中也是出现了太多的不舍和贪念,所以他那颗平稳多年的心,再度躁动起来 “师兄” 故绪看着眼前有些费力得张嘴想要跟他说话,喉中血液却是在张嘴之际溢出,根本说不出什么话的狐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而此时站在狐言身后的竹词,微微弓着身体,一动不动,故绪没有办法瞧清楚她面上神色,但是心中却断定这必然又是玄碧琴或者是竹词心魔作祟。 可之前竹词的多次失控,多数是自己陷入幻境,却从未对身周的人发动什么攻击或者说是造成什么伤害,但如今这一次,她才是真正伤到了人,而这个人,却是狐言 大多数影狐都是幸运的,可以在前期凭借着吸收宿主灵力的方式来获取灵力修为,来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和境界。 但到后面境界稍微提升一点,就可以自行修炼,只不过在到了这个时候,影狐得修炼速度会变得越来越慢,因为在这个时候影狐自身修炼所获得的灵力和修为,是要被生生分出一半给自己原本的宿主的。 虽然在影狐前期很弱小得时候需要靠吸收宿主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那一抹灵识,并继续提升自己的这抹灵识,并不断修炼灵识,使之不断增强,但影狐能吸收宿主的灵力,其实只占了宿主所炼化灵力的很小一部分。 但影狐修炼得到的灵力和修为分给宿主的时候,却是被生生分割出一大部分。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宿主无法晓得影狐的存在,还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长期思虑勤奋修炼,所以修炼得速度变得极快,但对于影狐来说,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做? 所以大部分修炼成形,有着完全属于自己独立意识的影狐,在抵达这个境界得时候,基本都会选择与自己原本的宿主脱离,暂且不说本身要跟宿主脱离,这本就是一种极为困难是事情,即便是后来脱离了宿主,大部分影狐也无法自行修炼,那么就需要像是在初生灵识的时候那样,依靠着吸收其他人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生命力。 这可以说是影狐的一种修炼方式,不过在脱离原本宿主之后,影狐在之后的一次突破之中,会获得一次塑形的机会,让那些原本没有真实躯体的影狐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躯体。 而大多数的影狐在塑形之际,都会选择跟自己原本宿主差不多的一个皮囊,这点很奇怪,但是大多数晓得影狐这种生物存在的人都不晓得这个原因是为什么,还算得上是一个未解之谜。 狐言之前就一直是在这种莫名的意识之下一直来回转悠,但是最终还是决定不与当年那些影狐一般选择,总归从古至今都没有哪怕是一只影狐,能够真的脱离宿主独立存活,那便是有着它真正的道理。 他没有办法真的割舍自己与故绪之间千万年相互依存的情感,而去将之抹杀只为了自己能够脱离他而存在。 而影狐本就是狐族身上所寄生的生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狐族身体的一部分,影狐的修炼,一大半会转移给宿主,而如若是在双方修为皆是到了很高的地步,那么许多宿主都会选择反将影狐吞噬,这样自身的修为就会即可飞跃一个大层次。 许多得影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能够成功在自己的机会到来之时脱离宿主或者说是将宿主斩杀,而自己获得新生,所以都是在这个属于影狐的机会过去之后,宿主的机会到来,而那个时候的影狐却已然没有任何方法抵抗,多数都是默默被宿主吞噬,灵识消散,彻底成为宿主体内灵力的一部分。 故绪绝对不会这般对狐言,即便是他知道狐言就是自己体内的那一只影狐。 这一点狐言很清楚很清楚,所以他当初在见到故绪身受雷劫之际,触动会那般大,因为在宿主遭遇极大危险之际,是可以拿影狐出来抵命的,这一点影狐即便是自身不愿意,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可故绪没有。 这也是彻底使得狐言心中天平偏离原本中心的原因。 他本是打算时机成熟之际,就自己主动献舍,化身成为故绪体内的力量,但是这一步必须狐言身死,而且是必须满怀恨意,一击即中的那种,可故绪不可能动手杀他,狐言自己不可能对自己怀着满满恨意。 所以竹词成为了一个很好的选择,既可以帮助狐言完成目标,而让竹词生不如死又可以让狐言心中爽快,在不考虑竹词的感受的情况下,简直是两全其美。 可狐言算计好一切,独独没有预料到如今他会死得这样突然,甚至于是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跟故绪说上。 “师兄!” 故绪见得狐言眸中色彩在快速淡去,也逐渐失去光亮,化为一片沉寂灰暗,脑子里一片空白,飞快闪掠至近旁,扶住了狐言软下来且似乎在渐渐消散的躯体。 在彻底死去之前,狐言终于还是对着故绪扯出了一个笑。 但是他最重要的一句话没能说出来,而这句话也是他刚刚才意识到的。 小心轩辕祸。 他到底没能说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两难(下) 情逍在赶回魔界之后,却是再度感受不到属于胤湮那小子的气息,此时魔界虽然明面上没有太大的乱动,其他几方魔王也算是安分守己,可他们既然是能够找到情逍这里,就必然是在暗暗策划着甚么。 只不过是因为情逍实力太过强大,而且归属向不太明确,那些人不敢对他明说罢了,只是说这胤湮玩忽职守,身为魔主却丝毫不为魔界着想,是铁了心要在情逍面前抹黑那胤湮的形象。 但情逍活了多少年了,也算是个老油条,当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几个魔王虽然心智可以,修为也不错,唤作平常该是个好好被培养得好苗子,但是可惜这几个人心生不轨,即便是情逍因为当初的事情对胤玄有着不满,而后又将这种不满转移到胤湮身上一些,但是到底情逍还是魔界之人,而且他也有着自己的信仰。 如今魔界中的大部分人,以及六界之中的一些老一辈,对于情逍之名都不算是很陌生,但是近百年来的那些年轻一辈,几乎都不会晓得或者说是听到过这情逍之名,因为这个人其实算是活跃在很早的时候。 大概是在胤玄的那个年代,但是却并非与胤玄是平辈,而算是胤玄的长辈,情逍与胤玄相识,但是在胤玄成为魔界魔主之后,情逍不知为何,就是对于胤玄产生了莫大的敌视。 有人说这是因为当年胤玄这个魔主的位置来得太过诡异,胤玄之前的那一代魔主便是胤玄的父亲,后来是在他死后,胤玄才成为新一代的魔主。 诡异的事情就是在于在当年那老魔主死讯传出来得时候,这个人的身体极为健康,而且是从未受过重伤,所有听闻过此人的人都会慨叹这个魔主或许会是魔族史上最为幸运且活得最久得魔主了。 但就是在所有人都不觉得他有事的时候,他偏偏出了事情,而且是尸骨无存,且在他消散的时候,身旁的人竟是只有胤玄一个人,这如何能叫旁人信服? 只是胤玄那时候的修为突然大增,是接受了魔族的传承,在魔界难逢敌手,加之他的确是在处理政务之上果断狠绝,慢慢也是为魔界众人所缓缓接受。 却唯独有一个人依旧不服他的魔主之位,依旧是固执得认为胤玄的魔主之位,是从老一代魔主手上抢过来的,而且那老魔主的突然死亡,大概率是跟这胤玄脱不开干系。 那就是情逍。 而当年的情逍在魔界就已然是声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与那老一代魔主乃是从幼时起就是一同相伴长大的好兄弟,一生之中算是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其中不乏一些生死关头,早已是过命过硬得交情。 老魔主乍然死去,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情逍并不相信,宁愿去怀疑自己兄弟的儿子动了杀念杀了他的父亲,也不愿意相信胤玄的话,以及胤玄带给情逍的那一份所谓老魔主留给他得手书。 可是毕竟胤玄是新一代魔主,老魔主虽然一直寻不到踪迹,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而且魔界暂时也再找不出来这么一个魔主来管理魔界,情逍虽然依旧在怀疑着胤玄且也是在讨厌着胤玄,时不时就想要打他一顿出出气,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将之斩杀,或者是将他赶离魔界。 情逍自那之后就一直是留在魔界之中闭关,鲜少有人能够见到,魔界中一些资历尚老得人似乎是晓得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那就是情逍归隐,实则是在守护着一些东西。 或者说是一个人。 有人觉得那是否是老魔主还没有死,情逍找到了救治他的方法,一直在努力,而他所一直在守护得那个东西,便是老魔主得身躯和神魂。 而这一点很早之前就是被胤玄听去,也很果断得否认。 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情逍当初为何会突然脱离魔界,归隐起来,而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归隐,又是再默默守护着什么东西。 但是情逍之所以在魔界中人记忆之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代魔主的左膀右臂,战功赫赫,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情逍所修炼的并非普通灵气,而是尸腐之气。 他在名声鹊起之前,多在人界行走,隐藏着自己的魔身,却是有着另外的一重身份。 那边是邪术师。 邪术师这个称呼,对于众人来说,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般来说,邪术师相较一些正常修炼的人来说,十分强大,不过却是不得长生不老之法,逃不出因果轮回的局,一生修为在大限到来的那一刻也会全部随着邪术师的死去而消散,等到再次转生,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了。 而且作为一个邪术师,在六界不管是哪里,名声都不能算是非常好。 要知道天底下但凡是跟邪术沾染上关系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名声或者说是下场,毕竟邪术这种东西,一旦修习起来,那可是能够让自身的心性都发生绝大变化。 世上许多人原本可能是因为在原本的道路上无法取得很好的成绩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修炼而产生了疑惑和失望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在自己以为走不下去了的时候,就会开始尝试剑走偏锋,邪术是本为正道之人绝对不允许修习甚至于都不会允许出现在世间的东西,但不可否认邪术这样的东西的确很强悍,基本上只要是跟邪术或者邪道沾了边的,都不会弱到哪里去。 所以许多人只是因为自身的疑惑和修炼堵塞问题,或者只是仅仅追求一个修炼速度和绝对的强势,而去接触邪术,但却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在最后独善其身,往往总是在抱着自己能够及时悬崖勒马的心态,而在走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几乎世上所有声明在外的邪术师,最终结局都十分悲惨,除非你真的把这邪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自身掌控自身的心智,不被那邪道所影响甚至操纵心神,而这才能说是修炼邪术,修炼邪道的大成者。 不过这种人在世上已经很少见很少见了,很多仙门中仙资低下的人是更容易为邪术所侵占性子,不过邪术再强悍,也需要天赋,连修仙的仙资都很差的人,去接触邪术,结局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修炼邪术逐步深入的时候,心神心智逐步被邪念所侵蚀吞食干净。 非正途的修道之士,他们不是按照正统修炼路法走,而是另辟蹊径,许多人因此走火入魔,很多时候无法遏制自己的行为举止,时间久了,脾性也会被逐渐影响。 许多人称这类人为妖道。 但是这种修炼方法还有着另外一种称呼,那就是邪术师,但妖道跟邪术师的层次又不尽相同,前者依旧是为成仙而奋斗,但后者却是无法成仙,依旧身在人类轮回之中。 虽说这些人也有许多不是完全坏的人,但在世人眼中,尤其是深受鬼怪迫害的凡人眼中,这些人皆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对于身处魔界妖界甚至于是鬼界中的人来说,邪术师可是个非常令人崇拜的职业,因为毕竟不会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邪术师,要说凡人修邪术艰难,诛体又诛心,但是对于已然有着根基的人来说,修习邪术以及尸腐之气,则是更为困难得事情。 世上有的邪术师,会专门走特殊的路子,修炼特殊的功法修炼,旁人炼化的是天地灵气,而这种邪术师所吸收的,却是在那种腐尸众多之地上空所弥漫的浓浓怨气,还有尸腐之气。 这种充满死亡的气息不论是谁闻到,都不会好受,而且闻久了对于身体都不好,而如若是被人加以吸收炼化,用技法的方式表现出来,那么就会在腐尸之气上加注一层特别的效果,而威力则会十足加倍。 这尸腐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能抵御尸腐之气的,也大多是炼化尸腐之气并且以之作为自己能力和技法的人才会拥有的能力,一般应该也是在自己体内炼化出一颗尸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 而尸种每个人的体内只能拥有一个,那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还有着稍微的那么一点点自知之明,没有人真正疯狂到会把自己的心脏给炼制成尸种,一旦如此做了,那便是再没有回头路,而且整个身躯都将会被尸腐之气充溢满,不管去哪里,都会引发灾难。 当年昆仑山的大劫难便是与那尸腐之气所脱离不开关系,甚至于为了驱散那些笼罩了满山得尸腐之气,江调牺牲了自己。 尸腐之气的威力无穷,尤其是对于这些妖魔鬼三界中本就修炼偏阴暗的灵力的人来说,如果是能够用尸腐之气来修炼,甚至于是可以凝练出一颗尸种于自己体内,那么便是受益无穷。 情逍体内的确是拥有着一颗自己凝练出来的尸种,所以他的修为和造诣可以说是在魔族中人的眼中,已然是达到了一种巅峰的状态。 几乎是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得抱有一种观念,那就是当年如果情逍真的想要杀了胤玄,不管胤玄当初有多强大,他也绝对无法在情逍的手下活下来。 其实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唯有一点是假的,就是当初世人猜测这情逍在魔界归隐之后,究竟是在看守着什么东西,有人说是老魔主还没有死,情逍找到了救治他的方法,一直在努力,而他所一直在守护得那个东西,便是老魔主得身躯和神魂。 胤玄当初否认了这一点,但实际上这一点,就是当初情逍归隐的真相,不过也有一点不合实际,那就是情逍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找打能够救治老魔主的办法。 他与老魔主胤隐是多年老交情了,早先他在人界还且是个邪术师的时候,不得修炼门道,虽然是在邪术师一途极有造诣,但是却始终无法摆脱人类之躯,不得修炼法门,最终却是与胤隐相遇,性情相投。 不过当年的胤隐乃是偷偷离开魔界,还尚且不是魔主,只是准魔主,但是不堪重负偷偷去人界玩耍,就此遇上情逍,并与之结伴而行,一路上那胤隐对修炼之外的事情了解甚少,皆是情逍一一教他,还救了他不少回,后来处于感激,胤隐将情逍带回了魔界,求自己父亲教他修炼门道。 后来也是经过一系列考验,情逍才算是真正与胤隐成为同门,而且他因为当年对于邪术的造诣和钻研,在修炼一途上也是突飞猛进,甚至于是比那胤隐都要强,但是情逍这人讲义气,认死理,不管自己有多强,就是对胤隐死心塌地,即便是那个时候胤隐还不是魔主。 至于之后的事情,也不必多说,情逍随着胤隐四处征战,或者是在魔界打内战,两人并肩作战多年,交情已然不止是生死之交的境界可比拟。 后来胤隐有了喜欢的女子,成家,情逍醉心修道,便是渐渐与之交流甚少,只偶尔相聚畅谈,再后来突然传出胤隐死亡的消息,情逍概不知情,如何能忍? 只是他与胤玄有矛盾是有矛盾,他不知道为何胤玄一直不肯跟他说明胤隐死亡的真相,只是固执得以为胤玄权势迷心,心中既是失望又是隐忍,最后他找到胤隐的身躯,发现其还未死,心中疑惑更甚,就将之带走藏了起来,再后来就发生了仙魔大战。 早先藏在胤玄心中的那个秘密情逍就永远都无法知道了,但是却得到一些线索,那就是胤隐胤玄这一脉的血气和灵力,胤湮虽然是胤玄后代,但是却并无血脉关系,只是气脉相承,所以是没有办法的。 没想到如今又让他找到了竹词。 情逍没找到胤湮等人,也顾不得许多,之前感应到那胤隐气息的不对劲,他就是慌忙跑回来,但是在走到胤隐身旁的时候,发现他身上似乎并无太大的变化。 见着面前冰棺之中躺着的那个年轻男子,即便是多少年过去,他的样貌神韵依旧如当年,神采飞扬,就是面色苍白不带血气,胤隐就一直以这样重伤得虚弱之态,被情逍保存到现在。 情逍看着胤隐,突然是无奈笑了笑:“你是不是感应到你的孙女了?过阵子她那边的烦心事解决完了,我就带她来看你,只不过” 他说着就是朝洞外看去,视线飘忽,不知道在瞧哪里。 “这小丫头如今所面临之事可也不简单啊,那小子又会如何?何去何从可全都在今日两人的决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两难(四)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可即便是这般女子都无法满足胤隐得要求,以当初情逍与胤隐相谈之际听得胤隐所说的话来看,他是觉得这般多女子,没有一个是能够真的让他动情之人。 你看看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不过当初情逍自己是不解风情,从未历过情事,也就无法过多加以评价,只不过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久而久之,才知道当初觉得不对劲,并非是因为当初魔界中其他人所述的滥情一说,而是因为当初胤隐久久没能找到一个与自己性情相投的女子成为夫妻,上一代的魔主,也就是胤隐的父亲变得就不太高兴了。 不过情逍早先过于沉迷修炼一途,从未想过此事,也并未猜测过魔主与胤隐会因为这样在情逍看起来十分简单的事情上产生过大的分歧,而且也从未想过这魔主跟胤隐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心中一直存了芥蒂,直至最后爆发。 因为之前情逍的相助,所以胤隐与情逍二人的名声在魔界已然是不错,而且胤隐成为魔主,已然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前一代魔主见此情形,心中只觉甚是欣慰,他一生未曾有过情爱之事,却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得到一份比较合乎魔主意向的感情。 只不过情逍这人向来叛逆,而且从不肯受人拘束,所以很早之前才会逃出魔界去遇到情逍,后来魔主给他找了无数的女子,胤隐没有一个满意,但实际上只是在与魔主赌气,只要是魔主介绍的人,胤隐基本就是筛选掉了。 至于外人所传说的滥情,也便是由此得来。 后来在情逍再度听说到胤隐有关的事情时,已然是他似乎再度逃离魔界,去了人界,而且还跟那里的一个女子相爱,似乎连孩子都有了,这可是令老魔主怒火中烧,即便是他已经将魔主之位给了胤隐,却仍旧在魔界有着不轻的分量。 所以当初在老魔主执意阻拦下,胤隐并未成功将那女子带回魔界,而也是因为胤隐的坚持,老魔主没能真正伤了那女子,却是让这两人此生都不要再相见,并且洗去了那女子的记忆。 胤隐倒也拗,知道自己老爹是什么德行,即便是回来魔界后心中难过至极,也真的再未去见过那女子一眼,而因为他们的儿子胤玄天生魔息,甚至于比胤隐还要强大,所以老魔主默许胤隐将之带回魔界培养。 这便是上上上代魔主胤隐,也就是胤玄之父的故事,至于那个女子,她被洗去记忆之后,却再也没有找过夫家,而是觉得事事不顺,总是少了些什么,后而心绪不宁,开始告别家中亲眷,因着家中有几个兄弟姐妹,所以也不担心老父老母的身体问题。 那女子后来游遍十二州域,也是历过不少事,见过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被其气度谈吐所吸引之人,但皆被那女子巧妙拒绝,她后半生从未停歇过脚步,只是在不停奔波,想要寻找什么东西,也或许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她想找的人就是胤隐,虽然是被老魔主洗去了记忆,但是那女子聪慧过人,心中仍旧是有一处空荡荡的,如若是真的想要让一个人从一个人的记忆之中凭空消失,简直是太难的事情,尤其是那个人已然变为那人生活中的一个习惯。 就算忘记,心中却也总留着给他的位置。 胤隐知道这事儿,但是没敢去见她,而且自他与老魔主达成协议之后,胤隐就再未离开过魔界,情逍后来见过他一次,只觉得自己这个相处多年的老友,似乎是有些颓废,便是自告奋勇替他去人界悄咪咪看着那姑娘。 那女子走到哪里,情逍便是跟到哪里,暗暗保护她,心道这是自己好兄弟喜欢的女子,自己闲来无事,就应当护其周全,那女子游遍十二州域,情逍也便是跟着她走遍了十二州域,最后那女子竟是发现自己的存在,曾唤他出去。 情逍怂,没敢出去,因为在那时候,他下意识竟想要应答,那时才明白自己或许也是被那女子所吸引,那么多年,他跟着那女子到处游历,不时回去跟胤隐讲述,诉说尤为仔细,当初胤隐见他的时候,起初是兴奋好奇,只怕情逍讲的少。 到后来,胤隐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热情渐渐少了些许,后来就直接闭关不出。 情逍是个木头疙瘩,自然感觉不到,也不知道自己对人家姑娘生了情,不过最后那女子唤他之际,也曾说了许多,她是将情逍当做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因为怂,也因为自己认清了自己的本心,情逍没敢出去,那女子独自诉说一阵,也便是离开,情逍独独一人在那处站了许久,突然觉得自己修道之路前方堵塞一大片,心中只觉堵闷,后来在回到魔界后,恰逢胤隐出关,与他全部说清楚了,才好受了些。 那胤隐早便看出情逍意图,不过也是对情逍了解颇深,只是笑道:“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想必心中自如明镜一般,此番过后,想必她也愿意真正走上属于自己的路了。” 情逍也是这样想的,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对那女子动情就去撩人家,兄弟之妻不可妻,这个道理他还是很懂的,而且听到胤隐的话,情逍第一次对这样的情事有了看法。 他颇为认同,这样的女子,该有一个圆满完美的人生才是,胤隐之前会答应老魔主,也大概是想到了她无法修道成魔,最终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而胤隐从不会老,如若是等到那女子年老色衰,难保她自己不乱想,或者胤隐不乱想。 其实老魔主的阻止也算是对,最后将那女子记忆洗去,胤隐带着胤玄回魔界,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就是,那女子并未真正如这两个男人所愿那般,乖乖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寻一个待她好,她也喜欢的男子嫁了。 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姑娘拿得起放得下,想明白了也便不会再多纠缠,但是运气差了那么一点,在回去的路上,她不慎遇到从邻村洗劫出来,士气正盛的一窝山贼,那山贼见她独自一人,年轻貌美,生了色心。 那女子自然不肯,但即便是她智计甚多,躲进山林,却终究抵不过对面人多,而她却只是孤身寡人,又是一个女子,困得多时,觉得不是办法,又不想被那些五大三粗的贼人恶人玷污清白,转而想想觉得自己这一生似乎已经很满足,无甚留恋,如此绝境之下,自己倒是能洒脱一回。 身后便是悬崖,她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就此香消玉殒。 此事后来给情逍跟胤隐知道,心头大乱,胤隐怒极本欲离开魔界,却别老魔主阻止,说是那女子的命数如此,其他四界中人不可擅自干涉人界之人的生老病死,不然便是会遭到天道严惩。 胤隐无法忍耐,竟是与那老魔主打了一架,但是却未曾想到老魔主早些年征战四方,树敌无数,身上明伤暗疾早已落下不少,所以才如此急切得想要胤隐能够继承他的魔主之位。 而至于修为,他本是要比胤隐强的,但是后来在将魔主之位交给胤隐后,他的修为就开始日益下降,总有一天会散尽功力而亡,而当初与胤隐打起来的时候,老魔主已然是处于力不从心之际。 一个不慎,被怒上心头的胤隐给打伤。 那胤隐本是知道自己父亲修为强过自己,也不知道老魔主身上的伤会如此之重,而且他也一直觉得老魔主跟自己打架,自己基本没有胜算,加之又怒极,才出手重了些。 他觉得老魔主可以抵挡得住的。 可是没有。 老魔主被胤隐重伤,牵引出体内各种潜伏的暗疾暗伤,当场便是开始散灵,体内魔息灵力已然是无法被主人聚拢控制,开始飘散四周,胤隐跟情逍见此,吓坏了,什么也不敢想,拼力想要救回老魔主。 但是为时已晚,而且以他们的修为,能做的很少很少。 老魔主死前,告诉胤隐不必难过,生老病死从来都是自然定律,就算今天不打这么一架,他也没几天活头,能让自己的死给儿子上一课,那边是值了。 情逍没有父母,他不懂,但是觉得自己愧对老魔主,也愧对胤隐,更加愧对那身遭不测的女子,如若是他当初继续守着那女子直到她平安回去,是不是事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再后来的事情,便是六界所广为流传得那些事情了。 情逍此时想起当初的事情,不觉是长叹一声,随即低头看着那冰棺里静静躺着的人:“阿隐,我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那小竹词是可怜,可那狐言也同样为可怜人,甚至于是那轩辕祸,也都是不可为自身所控,不是自由身。” 冰棺中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刚刚情逍所感觉到的气息,都是假的。 “如果你醒着,大概会做出比我更加有用和正确的决定吧,如今我能做的,只是在那边的事情结束后,将那小丫头带回来,看看她能不能唤醒你。” 情逍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是想了些甚么,随即又是舒展开来,嘴角不经意牵起一丝无奈的笑:“怕是如今你才算是那小丫头真正意义上唯一剩下的亲人了。” 说罢,他便是满心担忧得朝着洞外瞧去,仿佛可以见到远处浮雪环海之上所发生的事情,不过也是因此,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后,冰棺之中的那个人,手指微微颤了颤。 竹词在恢复些许意识之后,下意识就是低头看向自己感觉到有些粘稠且冰凉的手,结果却看到满眼的猩红血液,以及那些不停在往她鼻子里钻的血腥气。 她刚刚神思恍惚,似乎是听到了那么一个声音,只是到底她也没有听清楚那个声音到底是在说甚么,这样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是之前的那些情况应当是玄碧琴才对,如今玄碧琴已然是重新认主,并且也已经被清洗干净再不存邪念,又如何会害自己? 可是刚刚 “师兄” 耳边蓦然间想起一沙哑且有些许熟悉的声音,竹词心中不知为何泛起浓浓不安感,一时间竟是有些不敢抬头,她挣扎许久,最终极缓极慢得抬眼看去,却是被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故绪不知何时已然是突破了那道金色大阵,此时他满身黑衫破破烂烂,身上也多处带着血痕疤痕,和不少血污,整个人狼狈不堪,与平时风度翩翩的那个人压根儿联想不到一块儿去。 可故绪如此模样其实算得上是在常理之中,令得竹词不敢相信的,是倒在故绪怀中,已经是渐渐变得喜欢,身周飘散着无数晶亮光点的人,那人后心处有一个大窟窿,此时已然是开始渐渐泛黑,瞧起来尤为恐怖。 那衣着和雪白长发,还有那道已然是越变越弱得气息。 这是狐言。 可是狐言为何会如此模样? 竹词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是抬头看了看那倒在故绪怀中显然已经是死得透透的狐言,不敢相信真的是自己将狐言杀了的事实。 虽然之前一直在叫嚣着自己永远不会原谅狐言这个人,要亲手杀了他,给师父师伯,师兄师姐,还有重羽报仇,可是不知为何之前在赶来浮雪山,再度见到这个人后,心中莫名多出了几分恻隐。 她已经放弃了,她没有办法下手。 可是为何 “狐言师兄!” 此时下方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竹词循声看去,见到一女子率先赶至,满眼不可置信看着那倒在故绪怀中得狐言,尖叫起来。 不过片刻,又是来了不少人,显然是被之前故绪突破大阵的动静给惊动来此的。 竹词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觉得心中冰凉之极。 故绪抬眼,看了竹词一眼,眸中意味竟是复杂,而竹词也恰好看他,两人相视无言,这两个人也都从未想过,他们会有这般瞧着彼此的一天。 竹词看着故绪,眼睛都不敢眨。 你你会不会信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再无退路(上) 如今得仙界可以说是如之前故绪跟竹词两人所猜测得那般,一点儿都不太平,不过却也是与两人的猜测有些许差距的,因为昆仑山跟浮雪山的大变,实在是有些超乎轩辕祸的预料之外。 前不久昆仑山突然传出有魔气现,但是乍现后又突然消失,整个昆仑山似乎是被笼上一股极为强悍的气息,使得外界的人无法窥探其中情形。 有人对昆仑山动手了,这对于昆仑山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就在不久之前昆仑山掌门昆玥陨落在南海之上,至于尸身是跌入南海无处寻找。 后而这消息传回昆仑山,昆玥的徒弟花以便是接替自己的师父,坐上了昆仑山掌门的位置,并且是对此事抱有极度得怀疑之心,因为仙界给出的解释,是故绪杀了昆玥。 只是后来花以还没有找到时间去到仙界了解具体情况,昆仑山就是出了事。 也就是在昆仑山出事不久之后,浮雪山也是出了事,这两个修仙大宗派,占据着世间修仙宗门第一第二得位置,甚至于还有许多人以为这两家是并列第一,似乎昆仑浮雪之间也一直是有着某种牵绊。 在昆仑山与浮雪山出事之前,也曾有过一件本该影响极大但是却被仙界中人强行按压下来的事,那便是这两个仙门得掌门全部在南海之上神秘陨落,连尸身都是无处寻找。 昆玥和重羽全部都死在南海上,这是轩辕祸与北翼说当年亲眼在那南海之上所看到的,既然是仙君与北翼星君都如此说,许多人对此都是抱着极度信任得态度,毕竟之后那昆玥跟重羽也都的确是再没有出现过了。 但昆仑浮雪两山出事却又有不同,昆仑山乃是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给封闭全山,外界人无法窥探其中形势,而山中人似乎也无法向外传递消息。 至于浮雪山,则是突然遭遇了魔族袭击,只是似乎并非是胤湮所属的魔兵势力,而是属于魔界之中大乱之际,一方魔王麾下,至于这位魔王为何要出兵攻打浮雪山,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可以说是这次是突如其来得意外之举,轩辕祸一直在筹备仙魔大战,也一直在期待着仙魔大战得到来,但是却从未想到过会在这个时候。 原因有很多,而其一便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一点。 北翼星君的女儿北袖,还有仙殿醒烛得徒弟岚烬,都在不久前还未出事得时候,先行回到昆仑山去了,如今这两个人也是一同被困在昆仑山之中,北翼跟醒烛是得不到任何消息。 向来放养徒弟惯了也是活得太久见过的大场面太久的醒烛倒还好些,并未将那些担忧与焦急表现在脸上,真正乱了套得是北翼星君。 或者说更准确一点,是北翼星君的星辰殿。 北袖乃是仙界星辰殿北翼星君得独女,还是最小的女儿,上边好几个哥哥,个个都宠着她,也就把她宠成那副骄纵得性子。 但这北袖却是当真有着骄纵得资格,毕竟北翼星君一家子,都战功赫赫,不论是在仙界,还是在其他几界,都极有名声,这北袖虽然脾气骄纵了点,但是你顺着她说话,其实也还行,这小姑娘不能逆毛摸,就是傻了点,容易给人利用,而且有时候也忒不会说话了点。 不过这些都是北袖在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北袖虽然还是有些娇惯,但是脾性却已然是好了很多。 北袖回到昆仑山后,昆仑山就出了事,整个星辰殿都是炸了锅,北翼跟妻子云弦倒是还好,毕竟是一家之主,总该有些冷静的模样做个表率,至于北袖的几个哥哥,尤其是北茫,倒真可以用那个老话中的比喻来比拟。 就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北翼其实也就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北茫实际上也不比北袖大多少岁,原本在北袖没有出生的时候,北茫才是全家上下最宠爱得人,当初在母亲怀着北袖的时候,许多人都猜测或许这一胎会又是一个男孩子。 那个时候北茫其实很抗拒这个“小弟弟”的出生,毕竟他一旦出生,自己就不是全家上下的焦点了,但后来见到母亲生出的并非是他们所说的小弟弟,而是一个小妹,那时候北茫好奇偷偷去看那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说实话那可能是北袖一生中最丑的时刻了,皱巴巴的,北茫瞅了她半天,伸手去戳她,哪知还没戳到,手指就是被那小家伙给握住,北茫怔了怔,再看那北袖之时竟觉得她也没那么丑,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她在朝他笑。 所以后来北茫一点抗拒也没有,和全家人一起,将北袖宠成掌上明珠,因为他自己性子顽劣,自小带着北袖到处上树下河,两人得感情也算得上是最亲近,不过北袖自小被宠得无法无天,不论犯了什么错,都是北茫自己自觉站出去替她抵挡。 其他三个人都是对北袖极尽了能力得宠爱,巴不得她一生无忧不哭,而北茫则是还要比那三人更为疼爱北袖一些,如今得知北袖可能出了事,哪能平静下来? 所以说这就算是北翼再淡定,整个星辰殿的动向也不容的他仔细想想定对策,尤其是他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小女儿也极为疼爱,只是因为身居高位且面色平淡久了,无法真正将心中的焦急表现在脸上罢了。 这北翼家一急,轩辕祸就更急了。 北翼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为人父,为人夫的普通人,而且他本身也就是对于轩辕祸想要发动仙魔之战的事情不甚赞同,只不过是因为知晓这轩辕祸当年的那种苦衷。 而他可以了解轩辕祸,也只是因为当年他同样经历过情苦,即便是如今他与云弦感情还不错,但是在北翼的心底依旧是存着一个月见,而且是至他死估摸着都无法忘怀了,求而不得,这才能算是心头的白月光与朱砂痣。 月见是北翼的那片不可得的白月光,而灭雪则就是轩辕祸心上所为之执着的那一颗朱砂痣,但是北翼与轩辕祸又有不同,他对于月见,心中当年是喜爱,月见死后便是思念与敬重,而轩辕祸 本来昆仑与浮雪山突然发生的事情已经是让北翼颇为头疼了,却没想到自己在想要找到轩辕祸聊一聊的时候,轩辕祸居然是失踪了,不论是问谁,都说从没见到仙君出来过,也都没有见到过仙君去了哪里。 偌大一个仙界,饶是北翼也无法找到那轩辕祸了。 倒是此时星辰殿迎来一个特殊的客人,此人辈分比之北翼要大上许多,时常归隐居于仙界的十里桃林中,跟酒仙巳祈很是聊得来,两人如今都是空沾着仙位,但是已然是并不会去管教许多事情了。 北翼在见到仙殿醒烛的时候,还是颇为震惊的。 说到醒烛,不由得便是会想起当年执着仙君碧玺成为仙君的宫邀。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即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见到醒烛之时,北翼心中不觉是惊叹面前此人得修为浩瀚,自己修炼如此之久,看人已然是很有水准,但是站在醒烛面前,却是丝毫无法探知其深浅。 “我有事要离开仙界,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日后你要是见到岚烬那小子,替我转告他一声,我在桃林给他留了三道难关,等到他过了那三道难关,就算他出师,而我给他准备的出师礼,也藏在那第三道难关之中。” 而一见面,醒烛就是没头没脑得这般与北翼说了一句,使得原本心中酝酿许久终于酝酿出来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口。 见醒烛如今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北翼不觉是有些疑惑,随即是小心翼翼询问道:“仙殿可曾晓得那昆仑山近期所发生之事?前些阵子袖儿与烬儿都已然是回归了昆仑山” 醒烛眉头挑了挑,随即似是想起什么来着,在自己袖里找了半天,翻出一块玉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与她这辈子就收过一个徒弟,只可惜了” 他说到此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摇摇头,转而道:“如今这小岚烬倒是极合我的胃口,想必如若是她如今清醒着见了他,也该是喜欢的,这玉牌是当年她替我打造的一对儿,一只我自己留作念想,这一只你就替我赠给袖儿。” 北翼满头雾水得接过那只如凝脂般的玉牌,只是粗粗一扫,便可见得这玉牌雕刻精美,且其中蕴含着浓浓暖意,不由得是惊呼出声:“这是暖玉!” 醒烛点点头:“一对儿,一只以寒玉打造,一只以暖玉打造,袖儿是女儿身,自然是适合佩戴这只暖玉玉佩,岚烬那小子别看他平日里花花肠子多,但是提到正经事儿就扭扭捏捏,我如今要走了,提前给你提个亲,这便是聘礼,日后你寻个良辰吉日,替他们把事儿办了,省的我牵挂着。” 北翼一下子有些接受不来这么多信息,但是醒烛似乎并不介意他到底把刚刚那些话理解了多少,只是自顾自说完,便是转身离去,只是片刻间,已然是消失不见。 而待得北翼回过神来,早已找不到醒烛的去向,不由得是苦笑,或许他们在这边急成一团,而醒烛却早已洞悉一切,只是不了解那一切,他们也只有继续焦灼等待罢了。 如今在昆仑山中,岚烬却是莫名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 坐在岚烬一旁的北袖挑眉问道。 岚烬摇摇头,没说什么,心中莫名想起自己那个师父醒烛。 而每每想起自己师父临别得话岚烬就不由得嘴角抽搐。 “指不定哪一天我就跟着别人走了,留你一个人怪孤单的,你多去学学做生意,自得其乐岂不是很好,我还不用一直把你的聘礼给惦记在心上。” 这下倒好,自己这次是真的跟师父失去联系了,岚烬莫名想起当初醒烛懒洋洋说出得这句话,不由得是摇头苦笑。 北袖见此,正待说话,却是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门外得人未赶到,声音已然是传进来。 “不好了!!掌门他掌门他” 那门外的弟子匆匆赶紧来,北袖岚烬见此,面色微变,连忙起身看去,而那小弟子跑进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面上是浓浓担忧与惊恐。 “掌门他被一种奇怪的大阵困住,我们都无法进入那片山谷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再无退路(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经历离别,这种事情你早该习惯,而且也要学会坚强。”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离别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而将要离去的人又是谁。” “当年第一次见你,还是昆玥把你抱到这里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尚未瞧出你的身份还有藏在你身上的不同寻常,不过如今想来也没有多么重要,总归你和他一样,终究还是要学会长大的。” “人如何跟命相争?阿词?有的人就算不想去做,可是却不得不去做,即便知道那做了就是错的,可以想要跟天道相抗,那有多难?” “词儿或许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师父话里的意思,但是师父不会害你,有些事情,无法言明,但是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如果以后师父真的不在了,那么昆仑山也还会是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地方,只要词儿愿意,这个地方就依旧是你的一个家。” “师父怎么了?如今昆仑形势大好,师父身体也尚好,并未有什么隐疾旧伤,如何会不在了?” “因果报应,终究会到,哪一个也不会迟” “师父是又有事情瞒着不想让我知道了。” “师父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当年我偷偷用狗尾巴草扎了一个小兔子结果后来离奇失踪,师兄师姐都没有找到,即便是动用仙法,都没有找到,但实际上那只小兔子是师父拿走了,因为那扎兔子得法子是师伯教我的。” “额” “你为什么说是师父拿的?” “师伯跟我说的。” “你师伯怎么那么实诚。” “师伯说师父当初就想要跟他学,但不管怎么就是学不会,但是想要又不想说,就偷了师伯扎好的兔子,所以后来看到我扎的兔子,顺手就牵走了又不好意思说,这才动用仙法,使得师兄世界他们找不到它,而师父你自己拿走了它,自然不会给我了。” “你还知道什么了?” “你师伯又告诉你什么了?” “还比如很早很早之前,师父还在师兄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拿仙砚画了三只大乌龟,五天洗不掉,也没办法拿仙术擦掉,偏偏还被师父分配了任务,就顶着那乌龟到处跑,还把当初年纪不大得我给吓哭了。” “那是那臭小子没有听我的话给我从外边带我需要的东西回来,我稍作惩罚。” “师伯说师父当初想吃糖葫芦,但是师兄忘记了。” “他还说什么了?” “师伯还说师父画的那几个乌龟挺别致的,看半天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乌龟的,就是那乌龟长了五条腿怕是一只变异得乌龟。” “那是乌龟的尾巴!他家乌龟张五条腿,长尾巴的地方还能长了一条腿!” “还说什么了?” “还说” “算了你别说了。”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记得他没这么多话的。” “我问师伯了啊。” “你然后呢?” “然后师伯就告诉我了呗,师父你什么时候在问师伯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了?” “师父啊,我并无意窥探师父的,但是我不希望师父日后会消失,我在这昆仑山中,最最在乎,也最最喜欢的,就是师父和师兄了。” “你说你在昆仑山中唯一的牵挂就是我跟花以,那么一旦我们两个离开昆仑山,或者不存在于昆仑山,词儿,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当初在把你带回昆仑山的时候,我就知道词儿是个什么样的体质了,秦丘长老说的不错,当年师父也并未站在我这一边,还有山中的全部人,我一点儿都不恨他们。” “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不要害怕,我说了,我在带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本该是个魔了。” “词儿,你愿意保护昆仑山除了师父和师兄以外得其他人吗?如果我们有朝一日都因为各种各样不可抗拒的原因而离开了昆仑。” “他们不喜欢我,成天想赶我走,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师父师兄都不在这里,那我也离开好了。”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然后去哪?” “去魔界吗?是回家吗?” “师父,我不想保护那些人,我讨厌他们,但是我会保护昆仑山,因为昆仑山有很多我喜欢的人,师父,师兄,师伯,还有北袖他们。” “其实我讨厌的人很少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需要去保护昆仑山,因为有师父你们在,但是如果终有一日你们要离去,不再担负这个责任,那我会替你们守护昆仑山,直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为止。” “是师父过于急躁,不该逼迫你。”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师父?” “会好的。” “不管是当年受过重创的昆仑山,还是现在的那些事情,总是会好起来,不会一直坏下去。”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其实竹词这一生也不该完全是个悲剧,可是如今曾对于竹词身世都表示出理解且并不会对之生出厌恶之心的那些人,有些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而还有的一些,却也似乎在走向那一条路得道上。 只是竹词如今还不是很清楚罢了。 “你与那胤玄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黑衣人见得竹词如今如此面色,面上露出极大震惊之色,就差抬起胳膊拽着竹词使劲摇一摇,让她回答自己。 可如今的竹词显然并不具备如往常一般的神识,只是一直在机械一般,定定看着那黑衣人,不住低低呢喃着那么一句话:“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见此,那黑衣人也是渐渐冷静下来,他站在原地,是再度仔细端详起这面前的红衣女子来。 联想到之前她竟然会那般魔族禁术,不是与那胤湮有关系,那么必然就是跟胤玄有些关系了,而且之前在胤湮那小子离开魔界之前,曾经是来找过自己,也曾是说过胤玄当年与灭雪的确是留下了骨血,而这骨血显然不是他胤湮。 胤湮的本体乃是一朵魂花,魂花是魔界的一种独特花种,极难培育,生长环境极为刁钻,几乎就没有人能够将之养活的,而当年的胤湮跟灭雪二人在魔界之际,却似乎是养活了这么一颗,只是后来还没有完全长成,仙魔大战就是爆发。 后有人传言道,是那胤玄在战败后,携着重伤之躯而回到魔界,是去寻到了那朵魂花,而将自己一身大半精血全部灌注在那朵魂花之上,并施以术法,才有了后来胤湮的诞生。 所以很多人都把胤湮看成是胤玄与灭雪的后代,而有关魂花一事,知道的人甚少。 当初胤湮在离开魔界之际,曾去找到情逍,与他说过有关胤玄死后的一些事情,但是大部分事情,胤湮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年胤玄是临死之际才给予了他生命与灵识,并未与他相处过久的时间。 但是情逍却是很清晰得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一个人,那才是当年胤玄与灭雪所留下的后代,所以当年的胤玄拼着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灭雪,设计在战时将她困住,而在战后却又是让她恰好被轩辕祸所发现。 灭雪一旦被轩辕祸发现,那么灭雪就绝对不可能因为一时伤心难过而做出傻事,那时候的灭雪腹中就已然是怀有胎儿,胤玄绝对是不希望那个时候的灭雪因为自己跟轩辕祸之间的恩怨而出事,也更不会希望连累到灭雪腹中的胎儿。 胤玄还有后,遗留在世上,而且一直在被封存着生命,胤湮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他说,必然是晓得情逍之前在魔界归隐,所一直在守护着的是什么东西,而且那一直被封存着的生命,也必然是在这个时候复苏。 以前情逍一直都不是很懂胤湮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在见到竹词的时候,才是慢慢晓得。 之前在见得那魔族禁术之际,只是震惊,心中虽有些许怀疑,但是却不如那九尾天狐的吸引力大,而之后在见得竹词魔相初现后,心中这才大变,完全想起当年那事。 只是如今的竹词显然是因为体内那魔印乍然破封,而有些神识混乱,一时间无法证实罢了,情逍思衬片刻,竟是不再关注之前那道自己布下来围困故绪的大阵,而是微微侧身朝着竹词旁边稍稍走了走,竟是隐隐有着将之护起来的架势。 而此时的故绪身处大阵,他虽晓得那黑衣人的修为高深,但是却也是头一遭经受这般程度的大阵,如若不是之前及时用处天狐真身护体,怕是真要着了那黑衣人的道儿,但即便是如今,他却也依旧是被困在这大阵之中。 这大阵暂时无法奈何了他,他却也在短时间之内无法破阵,而且如若是此时那黑衣人再在外边朝里边施展术法或者是再加注一道法阵,故绪必然是不成的。 而人在越发遭遇绝境之际,就越容易想到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有可能是一些对于自己极为重要的事情,也或者是一些人。 只是有些奇怪得是如今故绪心中莫名出现的那些场景,竟与竹词没有半点儿关系,反倒是越来越有一个词在心中越发清晰明显。 影狐。 影狐,如其名,本就是狐类的影子,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存在,狐狸性狡,天性聪慧狡黠,自身的影子都有机缘巧合生出灵识的时候,生出的那些灵识,后而又能凭借自身实力继续修炼下去,逐渐使得这衍生出来的灵识变得越来越独立,拥有自己思考得能力,通常就被人们称为是影狐。 那些衍生出来的灵体,逐渐拥有自己的灵识和思考能力之后,有一些运气比较好的,可以在灵识初形成之际就脱离原本的宿主,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或者说成是一种新的生灵也可以。 而影狐本身没有实体,就只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生出灵识之后,会开始逐渐修炼,一开始是靠偷取宿主修炼时吸收炼化的灵力,所以一般在自己的影子开始生出灵识之际,有些狐狸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炼进度变得缓慢。 这种时候如若是聪明点的狐狸,会放任影狐自行修炼,偷取他的修炼成果,但是等到影狐修为逐渐圆满,抵达到可以自行脱离宿主的程度,就会将之行为阻止,把那些影狐所偷取来的灵力尽数吸收,因为同时还吞噬了本属于那些影狐所属得能量,所以一般修为境界都会猛然提升一个大的品阶。 不过也有很多狐狸无法感应出影狐的存在,只是把自己修炼速度变得越来越缓慢归结于自己自身的问题,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属于大多数狐狸的情况,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影狐才能得到机会脱离宿主。 而大多数影狐都是幸运的,可以在前期凭借着吸收宿主灵力的方式来获取灵力修为,来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和境界。 但到后面境界稍微提升一点,就可以自行修炼,只不过在到了这个时候,影狐得修炼速度会变得越来越慢,因为在这个时候影狐自身修炼所获得的灵力和修为,是要被生生分出一半给自己原本的宿主的。 虽然在影狐前期很弱小得时候需要靠吸收宿主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那一抹灵识,并继续提升自己的这抹灵识,并不断修炼灵识,使之不断增强,但影狐能吸收宿主的灵力,其实只占了宿主所炼化灵力的很小一部分。 但影狐修炼得到的灵力和修为分给宿主的时候,却是被生生分割出一大部分。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宿主无法晓得影狐的存在,还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长期思虑勤奋修炼,所以修炼得速度变得极快,但对于影狐来说,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做? 所以大部分修炼成形,有着完全属于自己独立意识的影狐,在抵达这个境界得时候,基本都会选择与自己原本的宿主脱离,暂且不说本身要跟宿主脱离,这本就是一种极为困难是事情,即便是后来脱离了宿主,大部分影狐也无法自行修炼,那么就需要像是在初生灵识的时候那样,依靠着吸收其他人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生命力。 这可以说是影狐的一种修炼方式,不过在脱离原本宿主之后,影狐在之后的一次突破之中,会获得一次塑形的机会,让那些原本没有真实躯体的影狐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躯体。 而大多数的影狐在塑形之际,都会选择跟自己原本宿主差不多的一个皮囊,这点很奇怪,但是大多数晓得影狐这种生物存在的人都不晓得这个原因是为什么,还算得上是一个未解之谜。 想到影狐其实并不算是意外,因为故绪身上的确是有着一只影狐。 那便是狐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再无退路(下) 之前在昆仑山,初次步入元婴境的时候,竹词曾经看到过不少的幻象,一开始不曾晓得那些幻象究竟是为何会出现,直到后来才晓得,那些都是玄碧琴所缔造出来的幻象,使得竹词可以在很早些的时候就知道后来玄碧琴所会弹奏出来的那些曲调。 “世间怎奈离合苦,离人心叹难相聚。” “分分合合是无穷,伏魔阵里畅逍遥。” “形灭影随神散尽,金身不灭只我知。” 初次下山,竹词是被严卿给拐去,自此得知魔界魔主胤湮以及严卿之间的那段往事,从而牵扯出这样的一首离合曲。 “听魂之叹难回转,只盼归来诉衷肠。” “心藏陈谜夺生死,勿话当年只深情。” “抱剑淋雪裂肝胆,葬剑相偎旧山巅。” 而后在告别严卿于胤湮之后,竹词与故绪相识,此后便是一路相伴而行,再后来就是遇到赵家闹鬼之事,而与姜厄跟云相结识,后而在解决完云在云山之上的事情之后,便是随着姜厄一同去了苍枫山。 却是见到苍枫山颠的散落在院中的尸体,以及姜厄得妻子林染得尸身,从而牵扯出如此一般的听魂调。 “门前潇潇枯黄叶,琵琶声声沾血指。” “肝肠寸断终别离,何来相随永不弃?” “幽居深谷思前世,谷外蹉跎念离人。” “再相遇是埋骨地,传功创业为音绝。” 至于再后来,他们遭到赵祎的暗算,为了保住竹词的性命,故绪将竹词身上的那种名唤墨莲殁的毒过了一半到自己的身上,两人连夜穿过荒林,差一点儿被那林中嗅到故绪身上九尾天狐血液味道的饿狼给生生咬死。 是慕殷救了他们两个,带着他们赶到幽州,让桓佑替故绪包扎伤口,却是险些耽搁了自己的事,再后来因为清叶的那些事情,几人着实是与独孤恪还费了一番口舌,又是牵扯出独孤恪与当年秦故的那般往事。 一曲初雪音,是红尘潇洒人影散,初雪清音忆初见。 当初的竹词不知道这首初雪音究竟是为谁而弹奏,毕竟之前那首初雪音所带给她的话语中,前边一些是无法具体分辨出究竟是在诉说慕殷的事情还是在说独孤恪,直到后来,竹词才真正晓得那初雪音中“幽居深谷思前世,谷外蹉跎念离人。”以及“再相遇是埋骨地,传功创业为音绝。”这两句的含义。 “迷雾如雪美人浴,箭雨如影随之来。” “相见即是倾心时,衷肠不叹相遇难。” “痴心忘情非断情,贪欲终是如刀割。” “悲歌彻夜啼不尽,泪入镜月只断念。” 在救回清叶之后,两人告别了慕殷和独孤恪等人,是前往洛州,打算寻找所属于玄碧琴最后一位有缘人,而在洛州,他们见到了狐言,因为狐言的引荐,他们又见到了当初还是沈祀的沈薛,以及他的妻子洛青禾。 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真正了解到属于水妖璧月的那些事情,而后在前往月森打算见一见那璧月之时,却是中了她的圈套而进入地心世界。 地心世界中的一番际遇,也是使得竹词彻底察觉到故绪原本的身份,而更重要也更加令竹词开心的事情,就莫过于是自己那时候打碎得两具冰雕,应该就是属于胤玄跟灭雪的那两具冰雕了。 即便是他们两个已经死了,但是神魂再度回归六界中,必定会转世重生,等到时机成熟之际,他们便是会想起今世得那些事情,自己如若是那个时候机缘巧合,或许能够一家人团聚也不一定。 只是除了这四首当初阿玄所说玄碧琴中所藏着的曲子之外,竹词当初还确确实实是听到过另外一首曲子,只是因为当初情况紧急,没有过多去猜想。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断琴之力复而现,脱胎换骨于世间。” “朝夕暮暮藏心头,骨祛发白情如旧。” “镜湖一解多年怨,哪知战起惹是非。” “相别只道不相见,情念痴痴蒙心间。” “相思不绝故相断,浮雪山脚离魂叹。” 这是最后一次的曲调,无名曲调,但是其中所存的词句却是最多的一个,而且这个曲子,当初还伴随着各种预示般的场景,对话,那些或熟悉,或者是陌生的人,都在说着得事情,是不是就是后世的预兆? 老巨树见得竹词再度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是陷入某种挣扎之中,便是想起之前在故绪将璧月束缚住而后丢下那镜月湖后,转身看着他淡声说出的几句话。 “她体内有着另外的力量在挣扎,所以阿词的思绪会极为混乱。” 老巨树不是个痴傻的,他早就知道当年璧月所获得的那股可以令得她残魂再度聚拢的能量,就与这故绪有关,所以即便是竹词可能没有办法救璧月,但是故绪一定有,所以他几乎是很快就回答道:“你说吧,我能帮的,都会尽力帮助你们。” 故绪只是笑笑:“也无须前辈做太多的事情,她自己能够处理好一切,但是需要前辈在合适的时候,给她灌输灵力使得她可以继续坚持下去,便可。” 竹词体内到底有着什么神奇的东西,老巨树不知道,只是在树枝树干接触到竹词的身躯之时,他曾感觉到这孩子体内有着好几股极为强大得力量在不断纠缠波动,至于再多一点的东西,他也没有办法感知到了。 看着此时的竹词,老巨树并未想太多,活了这么久,他总该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却是也没有必要去深究,现在他唯一关心的便是璧月的生死,其他的一概不是很重要,是以只是持续着在往竹词体内传输灵力,除此之外便没有再想更多。 但是竹词此时的情况下显然不是特别好,她只觉脑袋阵痛不止,脑海中有无数的画面和人流闪过,当年在月森之中莫名响起的那首无名曲,竟是再度于心中奏响。 电光火石之间,心坎之中蓦然浮现出无数画面,耳边之前顿时响了一下的琴音,后来是逐渐开始奏了起来,时而舒缓,时而急促,时而令人心惊胆战,时而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辅以心中所浮现出的那些画面,竹词不由得脑袋一糊。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自此一别,日后再见,可要拿出像样的实力,说不定联手闯一闯,还真能闯出些名声来。” “既然词儿这么说了,那再次相遇之时,在下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你不是早就怀疑你的身世?不如去问一个人,当年他把你交给你的师父,托你师父将你好好培养长大,后来也是他,送来珍贵海沙替你重新塑体,而这所有,不过是因为想要讨好一个已去的故人罢了。” “为什么别人说你和他命途相悖,因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九尾天狐超脱六界之外,你却身处六界之内,还是极为重要的地位,而九尾天狐虽是妖属,却生存于仙界,可你,要如何缓解那世仇?” “这股气息不是仙人的气息,我们这群人之中存在叛徒,是为了剿灭我浮雪宗,大家务必要小心!” “昆仑宗出了事,细细想来究竟跟谁有关,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心中自有决断,究竟是谁,在昆仑山危难之际不在山中,而昆仑浮雪世交的情分,怎会只伤其一而余下另外一个不管?”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在暗中布下迷局,一步一步引我走入深渊,又究竟是谁引来了他们,我原以为是针对阿绪,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 “师父早就为歹人暗算,来不及出面解释,他只急急忙忙留下一句话要我告诉你,昆仑如今没有可托付之人,你务必要保护好昆仑,等到下一个可接重任者出现。” “怕是师兄也没办法再陪你继续走下去了,词儿。” “当年我们就都知道你命途不寻常,但不论是师父也好,还是师伯也罢,就连我自己,都没有生出哪怕是一丝对于你的不信任,因为我们大家都晓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为不切实际的那些东西,所迷糊心智,做出伤害大家的事情。” “断琴之力复而现,脱胎换骨于世间。” “朝夕暮暮藏心头,骨祛发白情如旧。” “镜湖一解多年怨,哪知战起惹是非。” “相别只道不相见,情念痴痴蒙心间。” “相思不绝故相断,浮雪山脚离魂叹。” “如今你们还在怀疑,我能否接任昆仑掌门之位?” “前任掌门昆玥为歹人陷害,尸骨埋入南海深渊无法搜寻,大弟子花以用自己的身躯填补那歹人布在昆仑山中的大阵阵眼处将之摧毁,尸骨无存,你们却还在相互猜忌,难不成,是想要将前人所付出的全部挥霍一空,看着昆仑这个修仙大派,最终化为乌有?!” “我北袖,愿意听从新任掌门之见,恭迎掌门。” “如今我昆仑正值危急存亡的关头,众多长老为了保护昆仑宗,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在此关头,能够人出面接下重任已是极为不易,我岚烬,恭迎掌门。” “掌门对于昆仑的付出,许多人心中自有定夺,区区血脉能定何论?我玖灵,恭迎掌门。” “恭迎掌门!” “这个小女娃倒是可爱得很,似乎还是出自东海海域,是鲛人一族,还有那两个,也是不一般,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得这么三个水灵灵的小娃娃,偏生着天赋还一个比一个好,倒是叫人极为羡慕。” “我瞧那天涯面相俊逸,天资极为不错,虽只一人,却也是倾注了你大半心血,日后必然有所大成。” “尊者说笑了。” “掌门,外界传来消息,说是那浮雪掌门失踪了,最后出现应当是去了雪神域,说是要去寻雪神域中生长着的一种雪莲,但离开三个多月,都未曾有消息传来。” “掌门!” “阿阿词?” “仙魔之战一触即发,真不知道你为何要在这紧要关头来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仙魔大战我浮雪不会加入,我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这小孩子并非我带来,而是在此地有缘遇见,名唤洛以川,正打算收为弟子,正巧阿词也在,不如先随份礼?” “” “其实当年我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在突破大阵后出来,总感觉世事变化太多,不知为何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想与你解释,可是你那时候根本听不进去,而且你情绪激动之下杀了他,惹得浮雪众人怒意难平” “不必多说了,倘若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是那样的做法,只是感慨世事无常,这样不巧合的时机,却巧合得撞在一起,或许真如当初师父师伯所说的那般,你我命途相悖,如若当初不相见,或许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我记得阿词是个不信命中注定的人,你敢跟天道相抗衡。” “不,我现在信了。” 不信天道的代价太惨重,她一个人无法承受,也无法偿还。 “那不如就此作罢,这朵泪莲生长在雪神域,是极难见到的东西,就当做是有始有终,当年欠你的,如今用它来偿还,你我此后两不相欠。” “好” “那浮雪掌门是个不讲信用之人,明明说了不参与仙魔之争,却最后派人出战,好了,结果倒是被伤得最重,如今死在雪神域,怕是也是咎由自取了,明明好好安居一隅,什么事情都没有,非要来掺和一下。”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当初念着跟昆仑那位的情分,不肯出战,后来两个人讲明白了,自然就愿意出战了,毕竟人家浮雪,也算是仙界尤为重要的战力了,说到底还不是怪你们不长眼把兵力移到了人家浮雪山” “哼,此战最终我魔界惨败,魔主身陨,大半要怪那浮雪山,搅乱我们的计划” “你们说甚么?浮雪山掌门他他如何了?” “原来是小殿下,那浮雪山掌门重伤未随仙家一起离开雪神域,后来走得太迟,被魔界残兵遇到,大战一场,遇到了兽潮” “传言道其实那雪神域也不是一个特别残酷危险的地方,据说当年神界还未封闭之际,许多拥有神位或者拥有半神位的有情人,都喜欢来这镜湖吟诗作画,还有啊,那湖底有一块地方其实是没有水得,却是一座高山。” “那高山上有一眼小泉,泉眼里长着一朵泪莲,至于效用如何还没人清楚,但如若是有人啊,能有这恒心和毅力,把这泪莲采下来,赠给心上人,那可真能证明他心中的爱意如何坚定了,因为要得到这颗泪莲,实在要经历太多的苦难” 阿绪阿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决裂(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经历离别,这种事情你早该习惯,而且也要学会坚强。”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离别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而将要离去的人又是谁。” “当年第一次见你,还是昆玥把你抱到这里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尚未瞧出你的身份还有藏在你身上的不同寻常,不过如今想来也没有多么重要,总归你和他一样,终究还是要学会长大的。” “人如何跟命相争?阿词?有的人就算不想去做,可是却不得不去做,即便知道那做了就是错的,可以想要跟天道相抗,那有多难?” “词儿或许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师父话里的意思,但是师父不会害你,有些事情,无法言明,但是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如果以后师父真的不在了,那么昆仑山也还会是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地方,只要词儿愿意,这个地方就依旧是你的一个家。” “师父怎么了?如今昆仑形势大好,师父身体也尚好,并未有什么隐疾旧伤,如何会不在了?” “因果报应,终究会到,哪一个也不会迟” “师父是又有事情瞒着不想让我知道了。” “师父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当年我偷偷用狗尾巴草扎了一个小兔子结果后来离奇失踪,师兄师姐都没有找到,即便是动用仙法,都没有找到,但实际上那只小兔子是师父拿走了,因为那扎兔子得法子是师伯教我的。” “额” “你为什么说是师父拿的?” “师伯跟我说的。” “你师伯怎么那么实诚。” “师伯说师父当初就想要跟他学,但不管怎么就是学不会,但是想要又不想说,就偷了师伯扎好的兔子,所以后来看到我扎的兔子,顺手就牵走了又不好意思说,这才动用仙法,使得师兄世界他们找不到它,而师父你自己拿走了它,自然不会给我了。” “你还知道什么了?” “你师伯又告诉你什么了?” “还比如很早很早之前,师父还在师兄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拿仙砚画了三只大乌龟,五天洗不掉,也没办法拿仙术擦掉,偏偏还被师父分配了任务,就顶着那乌龟到处跑,还把当初年纪不大得我给吓哭了。” “那是那臭小子没有听我的话给我从外边带我需要的东西回来,我稍作惩罚。” “师伯说师父当初想吃糖葫芦,但是师兄忘记了。” “他还说什么了?” “师伯还说师父画的那几个乌龟挺别致的,看半天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乌龟的,就是那乌龟长了五条腿怕是一只变异得乌龟。” “那是乌龟的尾巴!他家乌龟张五条腿,长尾巴的地方还能长了一条腿!” “还说什么了?” “还说” “算了你别说了。”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记得他没这么多话的。” “我问师伯了啊。” “你然后呢?” “然后师伯就告诉我了呗,师父你什么时候在问师伯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了?” “师父啊,我并无意窥探师父的,但是我不希望师父日后会消失,我在这昆仑山中,最最在乎,也最最喜欢的,就是师父和师兄了。” “你说你在昆仑山中唯一的牵挂就是我跟花以,那么一旦我们两个离开昆仑山,或者不存在于昆仑山,词儿,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当初在把你带回昆仑山的时候,我就知道词儿是个什么样的体质了,秦丘长老说的不错,当年师父也并未站在我这一边,还有山中的全部人,我一点儿都不恨他们。” “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不要害怕,我说了,我在带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本该是个魔了。” “词儿,你愿意保护昆仑山除了师父和师兄以外得其他人吗?如果我们有朝一日都因为各种各样不可抗拒的原因而离开了昆仑。” “他们不喜欢我,成天想赶我走,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师父师兄都不在这里,那我也离开好了。”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然后去哪?” “去魔界吗?是回家吗?” “师父,我不想保护那些人,我讨厌他们,但是我会保护昆仑山,因为昆仑山有很多我喜欢的人,师父,师兄,师伯,还有北袖他们。” “其实我讨厌的人很少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需要去保护昆仑山,因为有师父你们在,但是如果终有一日你们要离去,不再担负这个责任,那我会替你们守护昆仑山,直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为止。” “是师父过于急躁,不该逼迫你。”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师父?” “会好的。” “不管是当年受过重创的昆仑山,还是现在的那些事情,总是会好起来,不会一直坏下去。”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其实竹词这一生也不该完全是个悲剧,可是如今曾对于竹词身世都表示出理解且并不会对之生出厌恶之心的那些人,有些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而还有的一些,却也似乎在走向那一条路得道上。 只是竹词如今还不是很清楚罢了。 “你与那胤玄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黑衣人见得竹词如今如此面色,面上露出极大震惊之色,就差抬起胳膊拽着竹词使劲摇一摇,让她回答自己。 可如今的竹词显然并不具备如往常一般的神识,只是一直在机械一般,定定看着那黑衣人,不住低低呢喃着那么一句话:“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见此,那黑衣人也是渐渐冷静下来,他站在原地,是再度仔细端详起这面前的红衣女子来。 联想到之前她竟然会那般魔族禁术,不是与那胤湮有关系,那么必然就是跟胤玄有些关系了,而且之前在胤湮那小子离开魔界之前,曾经是来找过自己,也曾是说过胤玄当年与灭雪的确是留下了骨血,而这骨血显然不是他胤湮。 胤湮的本体乃是一朵魂花,魂花是魔界的一种独特花种,极难培育,生长环境极为刁钻,几乎就没有人能够将之养活的,而当年的胤湮跟灭雪二人在魔界之际,却似乎是养活了这么一颗,只是后来还没有完全长成,仙魔大战就是爆发。 后有人传言道,是那胤玄在战败后,携着重伤之躯而回到魔界,是去寻到了那朵魂花,而将自己一身大半精血全部灌注在那朵魂花之上,并施以术法,才有了后来胤湮的诞生。 所以很多人都把胤湮看成是胤玄与灭雪的后代,而有关魂花一事,知道的人甚少。 当初胤湮在离开魔界之际,曾去找到情逍,与他说过有关胤玄死后的一些事情,但是大部分事情,胤湮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年胤玄是临死之际才给予了他生命与灵识,并未与他相处过久的时间。 但是情逍却是很清晰得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一个人,那才是当年胤玄与灭雪所留下的后代,所以当年的胤玄拼着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灭雪,设计在战时将她困住,而在战后却又是让她恰好被轩辕祸所发现。 灭雪一旦被轩辕祸发现,那么灭雪就绝对不可能因为一时伤心难过而做出傻事,那时候的灭雪腹中就已然是怀有胎儿,胤玄绝对是不希望那个时候的灭雪因为自己跟轩辕祸之间的恩怨而出事,也更不会希望连累到灭雪腹中的胎儿。 胤玄还有后,遗留在世上,而且一直在被封存着生命,胤湮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他说,必然是晓得情逍之前在魔界归隐,所一直在守护着的是什么东西,而且那一直被封存着的生命,也必然是在这个时候复苏。 以前情逍一直都不是很懂胤湮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在见到竹词的时候,才是慢慢晓得。 之前在见得那魔族禁术之际,只是震惊,心中虽有些许怀疑,但是却不如那九尾天狐的吸引力大,而之后在见得竹词魔相初现后,心中这才大变,完全想起当年那事。 只是如今的竹词显然是因为体内那魔印乍然破封,而有些神识混乱,一时间无法证实罢了,情逍思衬片刻,竟是不再关注之前那道自己布下来围困故绪的大阵,而是微微侧身朝着竹词旁边稍稍走了走,竟是隐隐有着将之护起来的架势。 而此时的故绪身处大阵,他虽晓得那黑衣人的修为高深,但是却也是头一遭经受这般程度的大阵,如若不是之前及时用处天狐真身护体,怕是真要着了那黑衣人的道儿,但即便是如今,他却也依旧是被困在这大阵之中。 这大阵暂时无法奈何了他,他却也在短时间之内无法破阵,而且如若是此时那黑衣人再在外边朝里边施展术法或者是再加注一道法阵,故绪必然是不成的。 而人在越发遭遇绝境之际,就越容易想到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有可能是一些对于自己极为重要的事情,也或者是一些人。 只是有些奇怪得是如今故绪心中莫名出现的那些场景,竟与竹词没有半点儿关系,反倒是越来越有一个词在心中越发清晰明显。 影狐。 影狐,如其名,本就是狐类的影子,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存在,狐狸性狡,天性聪慧狡黠,自身的影子都有机缘巧合生出灵识的时候,生出的那些灵识,后而又能凭借自身实力继续修炼下去,逐渐使得这衍生出来的灵识变得越来越独立,拥有自己思考得能力,通常就被人们称为是影狐。 那些衍生出来的灵体,逐渐拥有自己的灵识和思考能力之后,有一些运气比较好的,可以在灵识初形成之际就脱离原本的宿主,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或者说成是一种新的生灵也可以。 而影狐本身没有实体,就只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生出灵识之后,会开始逐渐修炼,一开始是靠偷取宿主修炼时吸收炼化的灵力,所以一般在自己的影子开始生出灵识之际,有些狐狸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炼进度变得缓慢。 这种时候如若是聪明点的狐狸,会放任影狐自行修炼,偷取他的修炼成果,但是等到影狐修为逐渐圆满,抵达到可以自行脱离宿主的程度,就会将之行为阻止,把那些影狐所偷取来的灵力尽数吸收,因为同时还吞噬了本属于那些影狐所属得能量,所以一般修为境界都会猛然提升一个大的品阶。 不过也有很多狐狸无法感应出影狐的存在,只是把自己修炼速度变得越来越缓慢归结于自己自身的问题,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属于大多数狐狸的情况,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影狐才能得到机会脱离宿主。 而大多数影狐都是幸运的,可以在前期凭借着吸收宿主灵力的方式来获取灵力修为,来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和境界。 但到后面境界稍微提升一点,就可以自行修炼,只不过在到了这个时候,影狐得修炼速度会变得越来越慢,因为在这个时候影狐自身修炼所获得的灵力和修为,是要被生生分出一半给自己原本的宿主的。 虽然在影狐前期很弱小得时候需要靠吸收宿主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那一抹灵识,并继续提升自己的这抹灵识,并不断修炼灵识,使之不断增强,但影狐能吸收宿主的灵力,其实只占了宿主所炼化灵力的很小一部分。 但影狐修炼得到的灵力和修为分给宿主的时候,却是被生生分割出一大部分。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宿主无法晓得影狐的存在,还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长期思虑勤奋修炼,所以修炼得速度变得极快,但对于影狐来说,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做? 所以大部分修炼成形,有着完全属于自己独立意识的影狐,在抵达这个境界得时候,基本都会选择与自己原本的宿主脱离,暂且不说本身要跟宿主脱离,这本就是一种极为困难是事情,即便是后来脱离了宿主,大部分影狐也无法自行修炼,那么就需要像是在初生灵识的时候那样,依靠着吸收其他人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生命力。 这可以说是影狐的一种修炼方式,不过在脱离原本宿主之后,影狐在之后的一次突破之中,会获得一次塑形的机会,让那些原本没有真实躯体的影狐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躯体。 而大多数的影狐在塑形之际,都会选择跟自己原本宿主差不多的一个皮囊,这点很奇怪,但是大多数晓得影狐这种生物存在的人都不晓得这个原因是为什么,还算得上是一个未解之谜。 想到影狐其实并不算是意外,因为故绪身上的确是有着一只影狐。 那便是狐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决裂(中) 至今故绪也无法忘记当年在仙界那荒芜之地中,疏光曾与自己说过有关于自己当年的那一段往事,关于离樱,也关于那影狐之事。 要是仔细说起来,当初的故绪可以存活下来,实际上完全是靠着运气和那只从离樱身上逃命到他身上的影狐所帮助,要不然让离樱那般闹腾着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怀着一个金刚胎,怕是都受不了那般的折腾。 记得当初在听得疏光的叙述后,故绪既是惊奇,又是无奈,还有一些好笑,这事儿也的确是如疏光所说的那般,能怪得了谁?谁也没办法责怪,因为谁都有着那般去做的理由。 能活下来,也算是一种幸运。 不过在得知自己当年与那影狐的如此渊源之后,故绪也不觉是想起自己在年幼之际,与狐言的相处经过,他为什么从未怀疑过狐言对他有着不好的心思,全都是因为年幼的时候,狐言对之极为护持,而且故绪可以感觉到,那一切都是发自真心。 虽说在初生之际,自己并未有太多的记忆,但是却晓得自己对于狐言那股气息极为熟悉,而狐言身上的气息,和修行路数,在外人看来,即便是重羽,都会觉得是一模一样,但是却只有故绪一个人,可以分辨出两者其实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当年对于狐言微词颇多的重羽,也从未说过狐言对于故绪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事到如今,疏光说那狐言,实际上只是当年从离樱体内产生,而后又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一只影狐罢了。 影狐应该是跟自己原本的宿主是一个皮囊,那么就应该是跟离樱一模一样,但是不然,最终狐言的形态,却是完全照着故绪而化。 故绪本其实并未对于狐言存有什么嫌隙,当初竹词的提醒,还有师父明里暗里的告诫,还有后来狐言奇怪的举止,故绪全部都是看在眼里,但是却并未曾真正怀疑过狐言对于自己的意图是坏的。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深深信任着的人,但是狐言对于自己如何,怕是只有在当年亲身感受过的自己才能清楚。 而且想到重羽,似乎当年的重羽对于狐言了解更多一些,但是他却因为一些难言之隐而无法将全部的事情告诉故绪,但是又不希望故绪受到伤害而一直在提醒他。 起初重羽也不晓得这狐言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因为他一开始是把故绪当做珍宝一样来保护和爱护,很难想象后来居然会使计谋,将故绪这个人完全裸露在外界人眼中,那个时候故绪身上的血脉只是初步觉醒,但是因为缺少了九尾天狐所固有的传承之力,而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觉醒。 除非是特别了解九尾天狐的人,或者是那些嗅觉感官特别灵敏的灵兽凶兽和异兽,大多数的人见到那个时候的故绪,即使他身上特殊的地方很多很多,但是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九尾天狐的血脉。 狐言那个时候使得故绪周身气息和灵力爆发大的灵力风暴,吸引到那么多的人,想必就是为了让故绪就是九尾天狐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把故绪完全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而九尾天狐的诱惑有多大,尤其是一个未成年,甚至于血脉和灵识都会恢复,甚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世其实就是九尾天狐的人,无疑会让很多人都起贪欲。 那个时候重羽是发现得早,及时制止,也是因为他赶到及时,所以狐言没有做完他原本想要做的那些事情,也是因此重羽才会在那个地方看到狐言鬼鬼祟祟,才会起了疑心。 而故绪,对于当年那件事情,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或者说是对于当年那件事情,故绪是完全不晓得那事竟会与狐言有关,所以后来在狐言因为那事被重羽赶出浮雪山后,还曾求过重羽让狐言可以重归浮雪。 也正是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但是故绪自己也晓得,最初的那只影狐其实早死了,如今的狐言,并非当年的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只是他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罢了。 是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或许是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至于如今的狐言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或者说是想要得到什么,故绪仍旧是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只是心底依旧是一直存着以前的那些事情,在遇到重羽之前,还有在初至浮雪山,是狐言一直牢牢看护着他,从不让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大概是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这是当初疏光给出得答案。 故绪微微抬了抬眼,身周是一片金光闪烁,分不清楚哪里是自己的灵力护体,哪里又是那黑衣人所布下的阵法,只是他心中莫名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何这远在魔界的黑衣人,会突然感觉到在这浮雪山中出现了九尾天狐的气息?那个时候的自己显然不在浮雪山中,而这天地间除了自己之外,还能够模拟出九尾天狐气息的人,也只剩下那么一个。 也就是狐言。 故绪深深叹了口气。 师兄,这真的是你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吗? 情逍本意只是见得竹词体内魔印爆发,显然是已经开始逐渐恢复魔身,便是停下向那阵法之内输送灵力继续对那故绪施压,而是专心致志替那竹词护法,以免有人来阻挡竹词的恢复。 至于他为何如此,怕是这情逍自己不说,也没人晓得。 而他还尚未守候多久时间,便是感应到许多股极为浓烈且杂乱得灵气波动在向此处靠近,而且其中就是混淆着之前自己在魔界之中时所感应到的那股属于九尾天狐的气息。 情逍面色未变,心中却是嗤笑一声。 终于是肯现身了啊,之前千辛万苦将自己引到这边来,大概就是为了这么一幕罢了,之前的情逍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能够得到九尾天狐的话,这根本不算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 可是如今既然得知竹词很有可能就是那胤玄与灭雪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情逍之前的计划科就是完全变了。 正自想着,那海岸边,也就是浮雪山山脚处来了一群人,身着紫色宗服,是一大片人,有些白发白眉,年纪瞧起来很大,像是长老,而有些还极为年轻,看起来不比竹词跟故绪小多少。 但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相同的表情,那就是目不转睛盯着空中的这一道通天的金色光柱,以及那静静立在光柱旁,魔相极浓的竹词。 眸中也带着同样的色彩,那就是震惊,以及惧怕。 眉心凝血痣,眼中修罗瞳,颈上魂花印。 绯衣凌天,冰肌雪颜。 “这女子是魔族!是极为强大的魔族血脉!” 一群人盯着那静静立在金色光柱旁的竹词,蓦然间有一老者满面惊恐,是大声喊道,即便是声调再高也无法掩盖他话声音之中浓浓的恐惧之意。 如今的世人虽然对于胤玄的印象,仅仅是停留在于他当年跟那仙界的仙君轩辕祸打过一架,而且这一架是打得惊天动地,以至于后来都直接发展成为仙魔两界的战争。 而这俩人相争得主要原因还是一个女子。 这就不仅仅是一件有关于仙魔两界纷争的事情,这是一件关系到三角恋的事情,所谓八卦传千里,当年这场打斗里边的主角要不都是早已死去,要不就已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亦或是故意不去理会与当年之事有关的言论,而一些闲人却是将此事给牢牢记下来,而且还将之四处散播,还散播了好多个版本 但是却也仍旧有不少人不会忘记这胤玄除了当年身上牵扯入那三角恋得八卦传闻里之外,还有着其他许多不容小觑的成就,那便是胤玄当年平定魔界内乱,且在魔界与外界的几次争斗之中,亲自上阵杀敌,不但擅智计,武力更是不弱。 而眉心凝血痣,眼中修罗瞳,颈上魂花印。 这便是当年对于那胤玄流传于外界最普遍的一个外貌描述了,当然一般情况下还会加上几句赞美之词,毕竟那胤玄的确是长得好看,据说是有种斯文但不失狂野的美。 至于这个斯文又不失狂野是谁传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总归就是这样在外界广为流传,胤玄的血脉即便是在魔族之中也算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了,所以能够与胤玄的面貌呈现出相似的人,在胤玄还或者得时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倒是在胤玄死后,那承继他魔主之位的胤湮,天生一双修罗血瞳,并没有那眉心的凝血痣,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殷红欲滴血的魂花纹印,毕竟也曾有传言道那胤湮本就是一朵魂花,而那颈上魂花印胤湮也则是没有了。 但即便是如此,胤湮却是世上出现的唯一一个外貌与那胤玄有着极大相似处的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将胤湮看成是胤玄的后代,因为他们两个所修习的灵力脉路极为相似,甚至于在征战打发与处理手段上,都很是一致,外貌又一样,简直是不说他跟那胤玄有关系都不成言。 “这是胤玄” “你是不是疯了!胤玄早就死了,而且这是个女子!且身形与外貌看起来有点像是” 说了几句,那人便是住了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面上反倒是现出不少惊恐与不可置信之色。 而那情逍只盘膝坐在虚空之上,懒散抬眼瞧了瞧地上那一堆人,并未出声理会,他很想看看如今的如此场面,这小丫头会如何处理,还有那被困在大阵之中的狐狸小子。 如若是这小丫头当真是胤玄之后,那么自己就是必须带她回到魔界去,既然是要带回到魔界去,那么就不应该对于仙界有着太多的执念与眷恋,最好的就是及早斩断,越早越好。 所以情逍并未打算出手阻止那地上一群浮雪山中人的行动与猜测。 而此时人群中有一人突然沉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在那南海之上,师父曾叫我躲起来,我侥幸躲过一劫,却正巧看到师父当初是遭了何人的歹毒之手。” 之前还在不停窃窃谈论的众人,在听到此人的声音以及言论之后,不知觉是停下了原本谈论的动作,转而是朝着那声源处看过去。 却见那处静静立着一个人,那人白发金瞳,神色张扬,微微抬头看着天空,金色瞳孔中印着一个绯红色的人影。 狐言见众人视线逐渐汇聚在他的身上,并未立刻说话,只是停顿了片刻,才是缓缓张口,而双眼依旧是紧紧盯着那天空中仍显呆滞的竹词。 “那人本是为了杀害碧海而去南海,却被师父识破她的计策而阻拦,那人气极,趁师父不备,将师父重伤,而后又是趁机下毒手,伤了师父性命。” 竹词眼中的浑浊微微散去了些许。 狐言的话还在继续,言语之中似乎是带了些许愤慨之意。 “师父会掉以轻心,是因为心中本怀信任,因为那人便是他昔日老友最信任的徒弟,所以师父也信那个人,那人便是昆仑山掌门昆玥最小的弟子。” 情逍微微抬眼看向竹词,而竹词此时眼中那片浑浊,已然是渐渐消散,恢复原本的清明。 狐言缓缓抬手,指向空中那道绯红色身影。 “竹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决裂(下) 如今得仙界可以说是如之前故绪跟竹词两人所猜测得那般,一点儿都不太平,不过却也是与两人的猜测有些许差距的,因为昆仑山跟浮雪山的大变,实在是有些超乎轩辕祸的预料之外。 前不久昆仑山突然传出有魔气现,但是乍现后又突然消失,整个昆仑山似乎是被笼上一股极为强悍的气息,使得外界的人无法窥探其中情形。 有人对昆仑山动手了,这对于昆仑山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就在不久之前昆仑山掌门昆玥陨落在南海之上,至于尸身是跌入南海无处寻找。 后而这消息传回昆仑山,昆玥的徒弟花以便是接替自己的师父,坐上了昆仑山掌门的位置,并且是对此事抱有极度得怀疑之心,因为仙界给出的解释,是故绪杀了昆玥。 只是后来花以还没有找到时间去到仙界了解具体情况,昆仑山就是出了事。 也就是在昆仑山出事不久之后,浮雪山也是出了事,这两个修仙大宗派,占据着世间修仙宗门第一第二得位置,甚至于还有许多人以为这两家是并列第一,似乎昆仑浮雪之间也一直是有着某种牵绊。 在昆仑山与浮雪山出事之前,也曾有过一件本该影响极大但是却被仙界中人强行按压下来的事,那便是这两个仙门得掌门全部在南海之上神秘陨落,连尸身都是无处寻找。 昆玥和重羽全部都死在南海上,这是轩辕祸与北翼说当年亲眼在那南海之上所看到的,既然是仙君与北翼星君都如此说,许多人对此都是抱着极度信任得态度,毕竟之后那昆玥跟重羽也都的确是再没有出现过了。 但昆仑浮雪两山出事却又有不同,昆仑山乃是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给封闭全山,外界人无法窥探其中形势,而山中人似乎也无法向外传递消息。 至于浮雪山,则是突然遭遇了魔族袭击,只是似乎并非是胤湮所属的魔兵势力,而是属于魔界之中大乱之际,一方魔王麾下,至于这位魔王为何要出兵攻打浮雪山,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可以说是这次是突如其来得意外之举,轩辕祸一直在筹备仙魔大战,也一直在期待着仙魔大战得到来,但是却从未想到过会在这个时候。 原因有很多,而其一便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一点。 北翼星君的女儿北袖,还有仙殿醒烛得徒弟岚烬,都在不久前还未出事得时候,先行回到昆仑山去了,如今这两个人也是一同被困在昆仑山之中,北翼跟醒烛是得不到任何消息。 向来放养徒弟惯了也是活得太久见过的大场面太久的醒烛倒还好些,并未将那些担忧与焦急表现在脸上,真正乱了套得是北翼星君。 或者说更准确一点,是北翼星君的星辰殿。 北袖乃是仙界星辰殿北翼星君得独女,还是最小的女儿,上边好几个哥哥,个个都宠着她,也就把她宠成那副骄纵得性子。 但这北袖却是当真有着骄纵得资格,毕竟北翼星君一家子,都战功赫赫,不论是在仙界,还是在其他几界,都极有名声,这北袖虽然脾气骄纵了点,但是你顺着她说话,其实也还行,这小姑娘不能逆毛摸,就是傻了点,容易给人利用,而且有时候也忒不会说话了点。 不过这些都是北袖在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北袖虽然还是有些娇惯,但是脾性却已然是好了很多。 北袖回到昆仑山后,昆仑山就出了事,整个星辰殿都是炸了锅,北翼跟妻子云弦倒是还好,毕竟是一家之主,总该有些冷静的模样做个表率,至于北袖的几个哥哥,尤其是北茫,倒真可以用那个老话中的比喻来比拟。 就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北翼其实也就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北茫实际上也不比北袖大多少岁,原本在北袖没有出生的时候,北茫才是全家上下最宠爱得人,当初在母亲怀着北袖的时候,许多人都猜测或许这一胎会又是一个男孩子。 那个时候北茫其实很抗拒这个“小弟弟”的出生,毕竟他一旦出生,自己就不是全家上下的焦点了,但后来见到母亲生出的并非是他们所说的小弟弟,而是一个小妹,那时候北茫好奇偷偷去看那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说实话那可能是北袖一生中最丑的时刻了,皱巴巴的,北茫瞅了她半天,伸手去戳她,哪知还没戳到,手指就是被那小家伙给握住,北茫怔了怔,再看那北袖之时竟觉得她也没那么丑,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她在朝他笑。 所以后来北茫一点抗拒也没有,和全家人一起,将北袖宠成掌上明珠,因为他自己性子顽劣,自小带着北袖到处上树下河,两人得感情也算得上是最亲近,不过北袖自小被宠得无法无天,不论犯了什么错,都是北茫自己自觉站出去替她抵挡。 其他三个人都是对北袖极尽了能力得宠爱,巴不得她一生无忧不哭,而北茫则是还要比那三人更为疼爱北袖一些,如今得知北袖可能出了事,哪能平静下来? 所以说这就算是北翼再淡定,整个星辰殿的动向也不容的他仔细想想定对策,尤其是他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小女儿也极为疼爱,只是因为身居高位且面色平淡久了,无法真正将心中的焦急表现在脸上罢了。 这北翼家一急,轩辕祸就更急了。 北翼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为人父,为人夫的普通人,而且他本身也就是对于轩辕祸想要发动仙魔之战的事情不甚赞同,只不过是因为知晓这轩辕祸当年的那种苦衷。 而他可以了解轩辕祸,也只是因为当年他同样经历过情苦,即便是如今他与云弦感情还不错,但是在北翼的心底依旧是存着一个月见,而且是至他死估摸着都无法忘怀了,求而不得,这才能算是心头的白月光与朱砂痣。 月见是北翼的那片不可得的白月光,而灭雪则就是轩辕祸心上所为之执着的那一颗朱砂痣,但是北翼与轩辕祸又有不同,他对于月见,心中当年是喜爱,月见死后便是思念与敬重,而轩辕祸 本来昆仑与浮雪山突然发生的事情已经是让北翼颇为头疼了,却没想到自己在想要找到轩辕祸聊一聊的时候,轩辕祸居然是失踪了,不论是问谁,都说从没见到仙君出来过,也都没有见到过仙君去了哪里。 偌大一个仙界,饶是北翼也无法找到那轩辕祸了。 倒是此时星辰殿迎来一个特殊的客人,此人辈分比之北翼要大上许多,时常归隐居于仙界的十里桃林中,跟酒仙巳祈很是聊得来,两人如今都是空沾着仙位,但是已然是并不会去管教许多事情了。 北翼在见到仙殿醒烛的时候,还是颇为震惊的。 说到醒烛,不由得便是会想起当年执着仙君碧玺成为仙君的宫邀。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即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见到醒烛之时,北翼心中不觉是惊叹面前此人得修为浩瀚,自己修炼如此之久,看人已然是很有水准,但是站在醒烛面前,却是丝毫无法探知其深浅。 “我有事要离开仙界,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日后你要是见到岚烬那小子,替我转告他一声,我在桃林给他留了三道难关,等到他过了那三道难关,就算他出师,而我给他准备的出师礼,也藏在那第三道难关之中。” 而一见面,醒烛就是没头没脑得这般与北翼说了一句,使得原本心中酝酿许久终于酝酿出来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口。 见醒烛如今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北翼不觉是有些疑惑,随即是小心翼翼询问道:“仙殿可曾晓得那昆仑山近期所发生之事?前些阵子袖儿与烬儿都已然是回归了昆仑山” 醒烛眉头挑了挑,随即似是想起什么来着,在自己袖里找了半天,翻出一块玉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与她这辈子就收过一个徒弟,只可惜了” 他说到此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摇摇头,转而道:“如今这小岚烬倒是极合我的胃口,想必如若是她如今清醒着见了他,也该是喜欢的,这玉牌是当年她替我打造的一对儿,一只我自己留作念想,这一只你就替我赠给袖儿。” 北翼满头雾水得接过那只如凝脂般的玉牌,只是粗粗一扫,便可见得这玉牌雕刻精美,且其中蕴含着浓浓暖意,不由得是惊呼出声:“这是暖玉!” 醒烛点点头:“一对儿,一只以寒玉打造,一只以暖玉打造,袖儿是女儿身,自然是适合佩戴这只暖玉玉佩,岚烬那小子别看他平日里花花肠子多,但是提到正经事儿就扭扭捏捏,我如今要走了,提前给你提个亲,这便是聘礼,日后你寻个良辰吉日,替他们把事儿办了,省的我牵挂着。” 北翼一下子有些接受不来这么多信息,但是醒烛似乎并不介意他到底把刚刚那些话理解了多少,只是自顾自说完,便是转身离去,只是片刻间,已然是消失不见。 而待得北翼回过神来,早已找不到醒烛的去向,不由得是苦笑,或许他们在这边急成一团,而醒烛却早已洞悉一切,只是不了解那一切,他们也只有继续焦灼等待罢了。 如今在昆仑山中,岚烬却是莫名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 坐在岚烬一旁的北袖挑眉问道。 岚烬摇摇头,没说什么,心中莫名想起自己那个师父醒烛。 而每每想起自己师父临别得话岚烬就不由得嘴角抽搐。 “指不定哪一天我就跟着别人走了,留你一个人怪孤单的,你多去学学做生意,自得其乐岂不是很好,我还不用一直把你的聘礼给惦记在心上。” 这下倒好,自己这次是真的跟师父失去联系了,岚烬莫名想起当初醒烛懒洋洋说出得这句话,不由得是摇头苦笑。 北袖见此,正待说话,却是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门外得人未赶到,声音已然是传进来。 “不好了!!掌门他掌门他” 那门外的弟子匆匆赶紧来,北袖岚烬见此,面色微变,连忙起身看去,而那小弟子跑进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面上是浓浓担忧与惊恐。 “掌门他被一种奇怪的大阵困住,我们都无法进入那片山谷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决裂(四) 其实当年离樱的那件事情,怪不得任何人。 离樱为了救自己的爱人,所做得一切都自值得的,也没有人有任何理由让她去放弃,而那只影狐,也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不至于跟着离樱那种惊呼疯狂的举动,而将自己好不容易修行出来的修为和灵识一起搭上。 但是之后那只影狐所打算得一切,却是影响到了故绪,只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无法怪罪那只影狐。 要是仔细说起来,当初的故绪可以存活下来,实际上完全是靠着运气和那只从离樱身上逃命到他身上的影狐所帮助,要不然让离樱那般闹腾着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怀着一个金刚胎,怕是都受不了那般的折腾。 狐言说自己不是人也不是影狐,只不过是在谈及当年从离樱身上脱离后转移到故绪身上的那只影狐的时候,他的语气和神色,似乎有些奇异,但是情逍却是再不好出言打搅,总觉得这些话,该让狐言一口气说完才是。 而狐言自己也似乎一直在很珍惜时间得继续说着,好像是如果不及时说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样,对此,情逍心中似乎是有些明白,但是却不敢确信,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身上附着着影狐,所以有一些东西,会被影狐从躯体之中抽离出来,随之丢弃,因为如果想要占据这座身躯,那些东西就必须丢弃。 所以当年的故绪才会被九尾天狐的先祖以及弥留之际的离樱一同封印在雪神域中,那雪神域本就是一处极为神秘之地,而且封存着许多奇特力量,加以特殊秘法,确实可以达到目的。 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防止那只影狐伤害故绪。 但其实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如今的狐言,也并非就是当年的那一只影狐,但是却又不能说他不是那只影狐,是一个很独特的个体,至于这件事情,狐言自己直到如今也一直在纠结 在那影狐从离樱的躯体转移到故绪体内之际,所发生异变而生出的另外一种意识,影狐并未因此而一分为二,但是这只影狐的躯体之中却存在了两个意识。 本属于离樱体内那只影狐的意识在后来被冰封之后,显然是无法承受那般冰寒,因为故绪本就不是他的宿主,无法使得他可以承受那些寒冰,但是后来生出的那一种意识却是可以,所以前者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后而被后来的意识占据躯体。 因为是在故绪将将出生还只是个婴孩之际,衍生出的那道影狐的意识,所以那道意识其实也像是当初的故绪一般很是单纯清透,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所以它才会在那时燃烧自己的精元和精魄,来奋力想要保护故绪的神魂和躯体。 而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情逍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如此,后来你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何?重羽的事情,昆玥的事情,还有昆仑山的那些事情,你究竟是为何?如果我这些年所知不错,你似乎还曾伤害过那故绪。” 狐言沉默片刻,随即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在情逍看来却是有些无奈以及苦涩。 “那只影狐死了,但是他原本的意识留存在我的灵识之中,原本只是很小的一片,但是后来随着我神魂的慢慢稳固,他竟是也开始慢慢修复自己,而后成为了与我分据一体的强大意识。” 情逍惊了。 两种意识同存一体 “因为两者的意识同存一体,最终无法避免要相互争斗,却在最后谁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两者相融合,谁也没有赢,但是谁也没有输。” 狐言缓缓低头,情逍无法看清楚他眼中的神色,只能听到狐言低沉的声音。 “他本就是想要霸占离樱的躯体,取而代之的,只是后来失败了而已,却因为错误而有了我的诞生,而他那个时候本是该死的,却因为我的出现,而使得他留下了一丝灵识碎片,后来故绪的灵力在滋养我,使得我可以逐渐稳固灵识的时候,却是也滋养了那只影狐。” “他想杀了故绪,再次取而代之,而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小绪而存在的,后来如果不是小绪的帮助,我也不可能拥有如今这般完整的意识,所以我便是一直在与那影狐斗争。” 狐言说到这里,又突然停止,蓦然间又是突然低声喃喃。 “也并非是融合了,那只影狐早就死了,在离樱肉身毁灭,以至于后来的那一次神魂毁灭,那影狐怎么说也是该死的了,只不过却是因为之前一直与那初生什么也不知道的灵识共处,潜移默化影响了许多,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意识强行灌输了一些进去。” 见狐言如此,情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虽然活得时间久,却也不至于跟这狐言一般活得千万年,此时倒是心里平衡了些,怪不得自己之前一直觉得看不透这狐言,原来人家是千万年前就已然存在的灵识了。 他沉思片刻,转而是问道:“那么后来的那些事情,是那只影狐所为?” 没想到狐言却是笑着摇摇头:“不全是,或者你可以理解为,只有一小部分是那影狐做的,其他都是我在做。” 情逍皱起眉头,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这狐言本是想要保护故绪,却是做出了那般多伤害他人的事情,尤其是在针对竹词这件事情上,林湖,昆玥,重羽,还有后来的那些人,几乎都是为了对付竹词,让她伤心,愤怒,甚至于是崩溃。 而且今日竹词魔身暴露,怕是也是这狐言的刻意引导,他之前故意将情逍引来此处,一来是为了激得竹词暴露魔身,二来是暂时困住故绪,三来就是为了让那竹词在暴露之后,可以成功从浮雪山离开吧。 狐言笑笑:“最开始在浮雪山的事情,是那只影狐,之后的就都是我了,因为当初那件事情,我获得了一个离开小绪得机会,所以可以安心对付那只影狐,将之吞噬,而后虽然他的意识会对我造成一些影响,但是却并不会完全影响我的决定了。” 情逍听得此话,心中的疑惑便是更甚一些。 这么多年来,狐言的心中早已是不存在一个明显的目标,似乎是什么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但是心中似乎隐隐约约总是有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渴求,但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后来似乎是隐约感觉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实体,而是一道凭借着灵力和意识,还有宿主的气息牵连,强行凝出来的一道形体,他生来就是附着在故绪身上,一直都无法离开故绪太远,不然就会立刻变得虚弱。 狐言查阅典籍,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影狐的一种,还是最弱的一种,因为本身就是灵体,本就不是活物,所以他特别期待拥有一颗温热可跳动的心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后来他因为一直在思考这样的问题,正好撞见一只死兔子,周遭并没有任何人,狐言犹豫半晌,将那兔子的心脏给挖了出来,但是发觉却并不会跳动,而且冰凉非常,不像是他所期待的心脏。 但因为第一次尝试到了血腥之气,狐言越来越不可收拾,或者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渐渐在自己有所发觉的时候,他已然是丧心病狂的亲手杀害了不少动物,甚至于还有人类,最终都是挖出了心脏,想要寻找一颗极为适合自己的心脏。 狐言想要阻止自己这样荒谬且丧心病狂得行为,却最终无法成功,反而又是把自己给深深陷了进去,后来再度清醒之际,已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而且也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后来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为何会产生那样的念头,狐言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对于林湖,他却是印象极为深刻,是他意识清醒之际,在这片天地间,印象清晰的第二个人,第一个人便是故绪,不过那个时候的故绪全身仍旧是被冰封着,所以他自己也一直被冰封着,锁定了活动范围。 不过后来似乎是因为他吞食过不少肝脏,其中不乏一些有着灵力或者说是沾染天灵地宝气息的,自身的灵力也是有了不少增长,后来渐渐可以凝练出灵魄,去到更远的地方。 而就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家破独自一人得林湖,狐言可以感受到这小丫头胸口处不断跳动着,极富有活力的那颗心脏,而且她也是狐族,甚至于体质还不错,但是狐言并不想要伤害这个小丫头。 所以想来想去,他最终蛊惑着那小丫头,与他定下契约,他帮助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作为交换,就是将她的心脏交给他,而没有心脏林湖并不会不能活下去,只是她的命却是被狐言所掌控起来。 已然狐言身死,林湖必然活不久,但林湖死了,狐言依旧可以存活,不仅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灵体,不会死亡,只能消亡,还是因为一开始所定下的契约,就是一个不公平的契约。 当初的狐言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玩一阵子,兴趣就会消去了的。 只是似乎后来自己却是有些不可抑制对于那个名唤林湖的小狐狸,产生了些许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狐言不是很清楚,却莫名恐慌,他预感到这种情感会影响他的计划,所以 所以后来他杀了林湖,而在彻底杀死她之前,却还是极为卑劣得让她做了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那就是借她的手,杀了昆玥。 林湖喜欢昆玥,所以狐言不喜欢昆玥,原本只是为了对付那竹词,昆玥可以不必在那个时候就死的。 谈及林湖的时候,狐言语气极为平静,情逍却是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但是却也插不进话去询问,似乎是那狐言刻意说得急促,不让他有可插话的机会。 不过在谈及林湖之外的人的时候,狐言似乎就有些放松,情逍忍了许久,才是终于忍不住问出口:“重羽跟昆玥两个人” 狐言很自然得接口:“都是我杀的。” 情逍没有再说话。 狐言杀了重羽跟昆玥,却是跟浮雪山中的人说那重羽是死在竹词的手上,而传给昆仑山那边的消息,却是昆玥死于故绪之手,因为狐言的相貌,跟如今的故绪,是百分百的相似,而且大多数的人不知道狐言这个人的存在。 他这般设计,又是在此时刻意借情逍之手将故绪困在这金色大阵之中,显然是想要躲避一些什么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情逍心中所想,那狐言抬眼看了看那道金色光柱,似乎是想要透过那光柱看一看里边的人,蓦然间开口道:“如果可以,我倒是真想再见小绪一眼,跟他说说话,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然走上正轨,我自己可不能临时掉链子。” 情逍眉头微沉:“你什么意思?” 狐言依旧是转身看着那金色光柱,并未转过身来看情逍。 “我有没有说过当年小绪是被那疏光跟离樱一同封存在雪神域之中的?” 情逍点了点头。 “小绪在那里足足睡了有千万年,只不过是在几百年前,他的身旁多出来一个人,那人是个女孩儿,被用了跟当年封存小绪一样的手法一起封存在那里,而他们两个人的气息,竟是意外得契合,或许也是因为那相同的秘法,而使得两人之间的契合度更高。” 这女孩儿是谁,情逍自然知道。 那就是竹词。 狐言似乎是微微抬了抬头。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一种感觉。” “跟一个人在一起千万年时间,你从没有见过其他的人,虽然他一直沉睡,无法与你说话,但是他身上的灵力却似乎一直与你相熟,我千万年来,从一开始维系自己都困难,直到后来足够强大,可以脱离雪神域去世界各地,全都是与他相伴。” “突然这么一天硬生生插进来一个人,竟可以与他高度契合,那女孩儿被放到雪神域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小绪大概不会再睡很久的时间了,而在他苏醒,长大后,会与那女孩儿生出羁绊。” “或许这是命中注定,但他们却命途相克,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让小绪继续跟那女子在一起。” “这该怎么办呢?” 情逍听着,突然感觉到身周起了阵阵寒意。 狐言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缓缓在自己身前响起。 “小绪喜欢她,所以我无论如何不能杀了她,而分开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女子身份暴露,且酿下大错,使两个人再无法一同走下去,而借此,我也可以推波助澜,使得小绪身上血脉更加纯熟,变得更加强大。” “我可以,而她却不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决裂(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经历离别,这种事情你早该习惯,而且也要学会坚强。”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离别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而将要离去的人又是谁。” “当年第一次见你,还是昆玥把你抱到这里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尚未瞧出你的身份还有藏在你身上的不同寻常,不过如今想来也没有多么重要,总归你和他一样,终究还是要学会长大的。” “人如何跟命相争?阿词?有的人就算不想去做,可是却不得不去做,即便知道那做了就是错的,可以想要跟天道相抗,那有多难?” “词儿或许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师父话里的意思,但是师父不会害你,有些事情,无法言明,但是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如果以后师父真的不在了,那么昆仑山也还会是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地方,只要词儿愿意,这个地方就依旧是你的一个家。” “师父怎么了?如今昆仑形势大好,师父身体也尚好,并未有什么隐疾旧伤,如何会不在了?” “因果报应,终究会到,哪一个也不会迟” “师父是又有事情瞒着不想让我知道了。” “师父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当年我偷偷用狗尾巴草扎了一个小兔子结果后来离奇失踪,师兄师姐都没有找到,即便是动用仙法,都没有找到,但实际上那只小兔子是师父拿走了,因为那扎兔子得法子是师伯教我的。” “额” “你为什么说是师父拿的?” “师伯跟我说的。” “你师伯怎么那么实诚。” “师伯说师父当初就想要跟他学,但不管怎么就是学不会,但是想要又不想说,就偷了师伯扎好的兔子,所以后来看到我扎的兔子,顺手就牵走了又不好意思说,这才动用仙法,使得师兄世界他们找不到它,而师父你自己拿走了它,自然不会给我了。” “你还知道什么了?” “你师伯又告诉你什么了?” “还比如很早很早之前,师父还在师兄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拿仙砚画了三只大乌龟,五天洗不掉,也没办法拿仙术擦掉,偏偏还被师父分配了任务,就顶着那乌龟到处跑,还把当初年纪不大得我给吓哭了。” “那是那臭小子没有听我的话给我从外边带我需要的东西回来,我稍作惩罚。” “师伯说师父当初想吃糖葫芦,但是师兄忘记了。” “他还说什么了?” “师伯还说师父画的那几个乌龟挺别致的,看半天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乌龟的,就是那乌龟长了五条腿怕是一只变异得乌龟。” “那是乌龟的尾巴!他家乌龟张五条腿,长尾巴的地方还能长了一条腿!” “还说什么了?” “还说” “算了你别说了。”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记得他没这么多话的。” “我问师伯了啊。” “你然后呢?” “然后师伯就告诉我了呗,师父你什么时候在问师伯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了?” “师父啊,我并无意窥探师父的,但是我不希望师父日后会消失,我在这昆仑山中,最最在乎,也最最喜欢的,就是师父和师兄了。” “你说你在昆仑山中唯一的牵挂就是我跟花以,那么一旦我们两个离开昆仑山,或者不存在于昆仑山,词儿,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当初在把你带回昆仑山的时候,我就知道词儿是个什么样的体质了,秦丘长老说的不错,当年师父也并未站在我这一边,还有山中的全部人,我一点儿都不恨他们。” “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不要害怕,我说了,我在带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本该是个魔了。” “词儿,你愿意保护昆仑山除了师父和师兄以外得其他人吗?如果我们有朝一日都因为各种各样不可抗拒的原因而离开了昆仑。” “他们不喜欢我,成天想赶我走,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师父师兄都不在这里,那我也离开好了。”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然后去哪?” “去魔界吗?是回家吗?” “师父,我不想保护那些人,我讨厌他们,但是我会保护昆仑山,因为昆仑山有很多我喜欢的人,师父,师兄,师伯,还有北袖他们。” “其实我讨厌的人很少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需要去保护昆仑山,因为有师父你们在,但是如果终有一日你们要离去,不再担负这个责任,那我会替你们守护昆仑山,直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为止。” “是师父过于急躁,不该逼迫你。”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师父?” “会好的。” “不管是当年受过重创的昆仑山,还是现在的那些事情,总是会好起来,不会一直坏下去。”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其实竹词这一生也不该完全是个悲剧,可是如今曾对于竹词身世都表示出理解且并不会对之生出厌恶之心的那些人,有些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而还有的一些,却也似乎在走向那一条路得道上。 只是竹词如今还不是很清楚罢了。 “你与那胤玄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黑衣人见得竹词如今如此面色,面上露出极大震惊之色,就差抬起胳膊拽着竹词使劲摇一摇,让她回答自己。 可如今的竹词显然并不具备如往常一般的神识,只是一直在机械一般,定定看着那黑衣人,不住低低呢喃着那么一句话:“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见此,那黑衣人也是渐渐冷静下来,他站在原地,是再度仔细端详起这面前的红衣女子来。 联想到之前她竟然会那般魔族禁术,不是与那胤湮有关系,那么必然就是跟胤玄有些关系了,而且之前在胤湮那小子离开魔界之前,曾经是来找过自己,也曾是说过胤玄当年与灭雪的确是留下了骨血,而这骨血显然不是他胤湮。 胤湮的本体乃是一朵魂花,魂花是魔界的一种独特花种,极难培育,生长环境极为刁钻,几乎就没有人能够将之养活的,而当年的胤湮跟灭雪二人在魔界之际,却似乎是养活了这么一颗,只是后来还没有完全长成,仙魔大战就是爆发。 后有人传言道,是那胤玄在战败后,携着重伤之躯而回到魔界,是去寻到了那朵魂花,而将自己一身大半精血全部灌注在那朵魂花之上,并施以术法,才有了后来胤湮的诞生。 所以很多人都把胤湮看成是胤玄与灭雪的后代,而有关魂花一事,知道的人甚少。 当初胤湮在离开魔界之际,曾去找到情逍,与他说过有关胤玄死后的一些事情,但是大部分事情,胤湮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年胤玄是临死之际才给予了他生命与灵识,并未与他相处过久的时间。 但是情逍却是很清晰得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一个人,那才是当年胤玄与灭雪所留下的后代,所以当年的胤玄拼着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灭雪,设计在战时将她困住,而在战后却又是让她恰好被轩辕祸所发现。 灭雪一旦被轩辕祸发现,那么灭雪就绝对不可能因为一时伤心难过而做出傻事,那时候的灭雪腹中就已然是怀有胎儿,胤玄绝对是不希望那个时候的灭雪因为自己跟轩辕祸之间的恩怨而出事,也更不会希望连累到灭雪腹中的胎儿。 胤玄还有后,遗留在世上,而且一直在被封存着生命,胤湮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他说,必然是晓得情逍之前在魔界归隐,所一直在守护着的是什么东西,而且那一直被封存着的生命,也必然是在这个时候复苏。 以前情逍一直都不是很懂胤湮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在见到竹词的时候,才是慢慢晓得。 之前在见得那魔族禁术之际,只是震惊,心中虽有些许怀疑,但是却不如那九尾天狐的吸引力大,而之后在见得竹词魔相初现后,心中这才大变,完全想起当年那事。 只是如今的竹词显然是因为体内那魔印乍然破封,而有些神识混乱,一时间无法证实罢了,情逍思衬片刻,竟是不再关注之前那道自己布下来围困故绪的大阵,而是微微侧身朝着竹词旁边稍稍走了走,竟是隐隐有着将之护起来的架势。 而此时的故绪身处大阵,他虽晓得那黑衣人的修为高深,但是却也是头一遭经受这般程度的大阵,如若不是之前及时用处天狐真身护体,怕是真要着了那黑衣人的道儿,但即便是如今,他却也依旧是被困在这大阵之中。 这大阵暂时无法奈何了他,他却也在短时间之内无法破阵,而且如若是此时那黑衣人再在外边朝里边施展术法或者是再加注一道法阵,故绪必然是不成的。 而人在越发遭遇绝境之际,就越容易想到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有可能是一些对于自己极为重要的事情,也或者是一些人。 只是有些奇怪得是如今故绪心中莫名出现的那些场景,竟与竹词没有半点儿关系,反倒是越来越有一个词在心中越发清晰明显。 影狐。 影狐,如其名,本就是狐类的影子,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存在,狐狸性狡,天性聪慧狡黠,自身的影子都有机缘巧合生出灵识的时候,生出的那些灵识,后而又能凭借自身实力继续修炼下去,逐渐使得这衍生出来的灵识变得越来越独立,拥有自己思考得能力,通常就被人们称为是影狐。 那些衍生出来的灵体,逐渐拥有自己的灵识和思考能力之后,有一些运气比较好的,可以在灵识初形成之际就脱离原本的宿主,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或者说成是一种新的生灵也可以。 而影狐本身没有实体,就只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生出灵识之后,会开始逐渐修炼,一开始是靠偷取宿主修炼时吸收炼化的灵力,所以一般在自己的影子开始生出灵识之际,有些狐狸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炼进度变得缓慢。 这种时候如若是聪明点的狐狸,会放任影狐自行修炼,偷取他的修炼成果,但是等到影狐修为逐渐圆满,抵达到可以自行脱离宿主的程度,就会将之行为阻止,把那些影狐所偷取来的灵力尽数吸收,因为同时还吞噬了本属于那些影狐所属得能量,所以一般修为境界都会猛然提升一个大的品阶。 不过也有很多狐狸无法感应出影狐的存在,只是把自己修炼速度变得越来越缓慢归结于自己自身的问题,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属于大多数狐狸的情况,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影狐才能得到机会脱离宿主。 而大多数影狐都是幸运的,可以在前期凭借着吸收宿主灵力的方式来获取灵力修为,来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和境界。 但到后面境界稍微提升一点,就可以自行修炼,只不过在到了这个时候,影狐得修炼速度会变得越来越慢,因为在这个时候影狐自身修炼所获得的灵力和修为,是要被生生分出一半给自己原本的宿主的。 虽然在影狐前期很弱小得时候需要靠吸收宿主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那一抹灵识,并继续提升自己的这抹灵识,并不断修炼灵识,使之不断增强,但影狐能吸收宿主的灵力,其实只占了宿主所炼化灵力的很小一部分。 但影狐修炼得到的灵力和修为分给宿主的时候,却是被生生分割出一大部分。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宿主无法晓得影狐的存在,还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长期思虑勤奋修炼,所以修炼得速度变得极快,但对于影狐来说,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做? 所以大部分修炼成形,有着完全属于自己独立意识的影狐,在抵达这个境界得时候,基本都会选择与自己原本的宿主脱离,暂且不说本身要跟宿主脱离,这本就是一种极为困难是事情,即便是后来脱离了宿主,大部分影狐也无法自行修炼,那么就需要像是在初生灵识的时候那样,依靠着吸收其他人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生命力。 这可以说是影狐的一种修炼方式,不过在脱离原本宿主之后,影狐在之后的一次突破之中,会获得一次塑形的机会,让那些原本没有真实躯体的影狐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躯体。 而大多数的影狐在塑形之际,都会选择跟自己原本宿主差不多的一个皮囊,这点很奇怪,但是大多数晓得影狐这种生物存在的人都不晓得这个原因是为什么,还算得上是一个未解之谜。 想到影狐其实并不算是意外,因为故绪身上的确是有着一只影狐。 那便是狐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人散(上) 故绪的意思应该就是说此次浮雪山跟昆仑山之上的事情,应当是与那轩辕祸所脱离不开关系,毕竟当年这轩辕祸就是因为一个女子,而与魔界开战。 虽然这个女子对于轩辕祸的意义并不是单纯的,但是至少对于其他不相干但是最后却被卷进去的那些人来说,十分可笑,而且从此可以见得这轩辕祸其实并不是很适合做这个仙君。 当年宫邀从妖界逃离出去后,在仙界住了很久的时间,而且还是以仙君之位而自居,这其实全都是因为当年在雪神域他陪着前代仙君惊宵很久。 惊宵当年因为自己的妻子也便是仙后琼萝一事而独自去了雪神域,后来就死在那里再也没有回来,而宫邀正是因为他乃是在雪神域见到惊宵的最后一个人,所以也便是成为了惊宵所托付的对象。 而当年惊宵所定下的仙君人选究竟是谁,怕是也没人晓得了,但六界中人后来有好事者聚在一起思来想去,最终觉得这当年被惊宵选中得人,大概不是那仙殿醒烛,就是战将轩辕祸,要不然就是那宫邀。 虽然宫邀当年也是被人所暗算,与前一代妖皇风紫一同着了旁人的道儿,但是至少这人在处理政务上边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当然如果是除去当年他刻意与妖界触发得那一场仙妖大战。 宫邀当年在仙君之位上时曾与妖界展开仙妖大战,死伤惨烈,但原因仅仅是他与风紫夫妻二人之间的不合,至于轩辕祸,更是在成为仙君之后不久,就是引发了仙界与魔界得大战,更是死伤惨烈,而且牵扯甚广,更甚于当年的那仙妖大战。 所以说其实宫邀跟轩辕祸差不多,但是当年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闲人,还给这三个人排了一个位置,最后的结果似乎是那仙殿醒烛排名第一,是成为仙君的最佳人选,而排在最后的却是轩辕祸。 本身是妖而后占据仙君之位的宫邀却是还要排在那轩辕祸之前。 所为不多,就是因为这轩辕祸的选择太过愚蠢,当年宫邀发动仙妖大战,乃是因为妖界和仙界都的确是需要如此一场战争来缓解双方的境况,而且起因却也不是宫邀所能预料到得,当年的仙妖大战,乃是因为仙界中一些人,故意在妖界之人庆祝友人成之际闹事,而且还造成了一对新人的死亡。 这才掀起仙妖大战,而且在此战役过后,虽然两界损失惨重,但是实际上却并未造成很坏的结果,反而是变得越来越好。 反观之后轩辕祸所发动的仙魔大战,别说那个时候仙魔两界除了从一开始就有的莫名世仇之外,并无太多大的矛盾,而且甚至于那一代的魔主胤玄还是个不好事的主,但是喜欢交朋友,这个魔主大人性情儒雅而开朗,最擅与人交谈,友人遍布了六界各处,甚至于是那看护着所有异兽幼兽的灵兽山脉之中也是有着相识之人。 那个时候其实仙魔两界的关系是有些许和缓的,但是轩辕祸因为在魔界吃了瘪,而且自己心爱得女子即将与胤玄相结合,气不过,就是转身发动了战争,最终造成胤玄死亡,魔界无主再度大乱,仙魔二界关系再度降为冰点。 如果说是那灭雪本就喜欢轩辕祸而她与胤玄的那场婚礼乃是被迫的也就罢了,还能给轩辕祸一个为救爱人而奋不顾身的好名头,但是那灭雪并不喜欢轩辕祸,而是与胤玄二人情投意合。 在轩辕祸之前,知晓胤玄与灭雪两人关系的人,大多数都会称赞这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胤玄是魔界自形成以来少有的心胸豁达,脾性儒雅之辈,而且他所创下的功绩也是完全称得上是在魔界史上名列前茅。 至于灭雪,虽然并非是魔界之人,但是却自小在魔界长大,能够不为魔界那种嘈杂的环境所影响,虽然有着胤玄的保护,但是却也大部分是她自身的坚持与本心纯透,这是个极有才情的女子,虽然修为并不能算是特别高,但是却能够与魔界的魔器浮雪绫有所相融,实属难能可贵。 后来有人说过这胤玄跟灭雪如果还在得话,说不准这魔界跟仙界的关系会比现在要好上不少,而许多私底下属于两界之人的友好关系都可以得到承认和光明正大展现出来的机会,轩辕祸所发动得那一次战争,直接将这些给尽数摧毁。 谈到轩辕祸,就不得不想到之前的那一代神秘死在雪神域的仙君惊宵,竹词想到轩辕祸以及当年那些他所引发的一系列事情,不觉是头疼,转而在想到惊宵的时候,略微有些疑惑道:“我记得当年的仙君惊宵,并非是天生仙骨,而是凡人出身。” 故绪点了点头,对于这些正史之上的事情,他显然要比竹词记得更多一些。 “惊宵与他的夫人琼萝本是凡胎,一步一步修炼攀登,升至仙位,却在抵达仙界之后,惹到了大人物,被人泼了不少脏水,两人不服气,联合着许多当年一同修道飞升之人仔细探查,才发觉出是仙界高层人物的与暴毙,便是又在仙界继续打拼,参加各种战争,立下显着战功,在仙界的声望是极高,他最后当上仙帝之位是众望所归之事。” 说罢,故绪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是继续道:“他去雪神域寻一种名为泪莲的药物,因为仙后当时莫名患上一种病怪病,任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即使是请来了白泽,甚至是四神兽都请来走了一遭,却还是看不好,不过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将雪神域的泪莲取来,是定然有效的。” 竹词想了想,道:“我记得那雪神域是如那冥路一般的神秘存在,超脱五界之外,那里从无活人存在,不过也不晓得是不是有如那冥尊一般不可为我们轻易发觉的人,只是知晓那里封印着一种可怕的力量被世人成为兽潮,来自地狱最深处最邪恶最残暴的狂兽所组成的兽潮,一旦封印有所松动兽潮就会冲出来在雪神域上肆虐,将来犯者撕扯一空。” 故绪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惊宵对琼萝情深义重,即使那雪神域神秘莫测充满未知危险,他还是当即就踏上行程,想不到在他走后仙界之中就四起一种谣言,说是惊宵竟为了一个女子而将整个仙界至于不顾,此去雪神域路途遥远,还不知道甚么时候才会回来,仙界中的大小事务无人掌管。” 他说道此处,是低低叹了口气:“当年许多仙界众人都是对此颇多微词,说是这惊宵身为仙君未免过于自私,为了自己的夫人竟然连整个仙界都不管不顾,所以后来宫邀只是抱着一个仙君印回来,就能坐上仙君之位。” “起初很多人都还是对之抱着打压的态度,久而久之,竟也有些声音开始附和,因为魔界一直蠢蠢欲动,与仙界摩擦甚多,虽说魔界与仙界这大争小斗这些年以来是从未少过,可是加之前面的谣言,很多人就认为这是仙帝不在而引起的,因为仙帝不在,所以魔界才如此肆虐。” “所以在后来,莫名出现的宫邀,带着惊宵的颅骨回来之时,仙界中多数人已经是没了脾气,甚至有点希望就如此,仙界早些换仙帝,他们心中惊宵已然变作一个不负责任,因小失大的罪人,却根本没有想过惊宵曾经如何如何,在位期间如何如何,他临走之前处理大堆小堆事务,到处拜托人,就是为了不给仙界添麻烦,却因为有心之人的小小计谋,全部被摩擦得一干二净。” 竹词听到这些,不觉是有些许惊诧,这些东西,似乎在那些史书上都并未有过记载,也或许是她本也看得正史不多,没有看到过,只是仍旧是忍不住惊讶:“所以他们连惊宵是怎么死的都没有追究?” 故绪摇了摇头:“没有,当时还是有少数人头脑清醒,知道眼下的局势是有人故意造成,可是宫邀现身之后手中不仅有惊宵的头骨,还有仙帝身份象征的仙帝碧玺,那碧玺上映着每一任仙帝的灵魂印记,若不是经过他们的允许,那碧玺是不会允许其他人碰它的,而他说惊宵已然取到了泪莲,却是历经千辛万苦,精疲力竭,正待稍作休息,立即返回。” “哪知那封印不知道为甚么人所动,兽潮突然出现,若是换做往日巅峰的惊宵,他就算不能与之一战,起码也能轻松逃离,可是问题就在于他取到泪莲经过重重关卡,已然脱力,体内根本提不出一点点的灵气来对抗,而他当时在惊宵前去雪神域之时曾想跟他一起去,可惊宵却拒绝了。” 后来曾有人在仙妖大战后见到过宫邀,而宫邀曾是与人说过此事,说他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就在远处等着,竟是看到雪神域封印那处猛然泛起一道浓烈紫光,世人都晓得,那样的紫色灵气氤氲,大多是妖界修为极高之人施法时才会显现出来的。惊宵自知自己成功逃脱可能性不大,临时将仙帝碧玺与泪莲一同交给他,耗尽自己全身修为将他送出了兽潮而自己却被后面的兽潮中狂暴的乱兽撕扯,顷刻间没了踪影。 宫邀逃出好远,可还是担心,等了好久,见到兽潮有所减缓,才敢往回跑,雪神域一片狼藉,渐渐刮起大风雪,一切狼藉都逐渐被风雪掩盖,而他费劲心力只是寻到惊宵的头骨,已是没了半点皮肉,血丝都不剩,只剩森森白骨。 即便如此,惊宵也不认识他,如何会将那仙帝碧玺轻易交给一个不熟悉之人,怕是当时只是叫他将碧玺带回来,另寻帝位人选,或者他心中已然有下一任仙帝人选也不一定,仙界中人也不是傻子,为何会将仙帝宝座交给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这显然是许多人都曾思考过但是却永远无法得到答案的事情。 但是事实也正是与之前故绪所说有些关系,即使很多人不再相信惊宵,可是叶不至于将帝位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不熟悉的人,正在争执之际,仙后琼萝却撑着病体走到大殿之上亲自辨认头骨以及先帝碧玺上的魂印,承认那是惊宵亲手种下的魂印,那块头骨也正是惊宵的,言下分明是已经承认了宫邀做仙帝。 既然仙后已经承认他的地位,那其他的人也便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反对了,琼萝看到宫邀面色十分平静,惊宵死了她也没有在仙界之人面前表现出更多的情绪波动,只是从宫邀那里要走了泪莲,转身离开了仙殿,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只是从那以后六界中人是再也没有见过琼萝,不过真正使得宫邀在仙界奠定了位置,彻底打消一些人的反对之心的,则是后来与妖界的那次斗争。 当年之事牵扯太多,史官也不敢将当年的事情一笔一划全部都写下来。 故绪低低道:“这些其实似乎都是当年我尚未从封印中解脱出来时,却已然有了模糊意识,那个时候有个人整日整日得给我讲故事,六界中之事,以及六界之外的事,他全部都说了个遍,只不过是后来我并未将之全部记住罢了。” 说到此处,他不觉是笑了笑。 竹词却并未说话,眸中闪过几丝复杂之色,自从从那荒芜之境出来后,她便是很多时候一直在思考那狐言跟故绪究竟是如何的关系,在她看来那狐言还真的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故绪却是说在他意识尚未完全成型的时候,是狐言一直在保护他。 而且当年在离樱危机之时,也是那狐言的意识将故绪的身躯与神魂保存下来,才能使故绪真正存活下来,直到多少年之后再度归于世。 狐言对于故绪来讲,是挺特别的一个存在,可竹词偏偏不喜欢这个人,只好不跟故绪多说此事,虽然在提到之后故绪也并不会刻意扭转她的观念,但竹词总是觉得这个狐言有些古怪。 “可是照此说来,当年那宫邀只是一个空口凭据就做了仙界仙君,后来的轩辕祸也是一样的啊,他甚至于都没有宫邀的传承,就成为了仙君。” 竹词蓦然间想到一事,心中不觉是泛起浓浓疑惑感。 听得竹词的话,故绪也是微微眯起了眼,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虽说轩辕祸稳固位置是有着那仙殿醒烛的扶持,但是仅仅是失踪许久再度回归得醒烛怕是也难以服众,这其中必然有着其他人得支持。” “琼萝承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之后便是消失,自那之后再有人见过她,可这也不能代表琼萝已经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人散(中) 忆及当初,不管是仙魔大战也好,还是后来在灭雪面前斩杀胤玄,亦或是将灭雪带回仙界之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轩辕祸都一直是处于记忆似模糊似清晰的状态。 哪些是他做的,哪些不是他做的,他根本分不清楚。 在与胤玄交战之际,胤玄却是从来都没有过一次主动向自己发动攻击,而是用了全部的时间在防御,以至后来他没有在轩辕祸的手中坚持过久的时间就是被击败。 不说轩辕祸对于胤玄的弱点极为了解,就算是那胤玄当初并未将自己的薄弱处暴露在轩辕祸身前,当初仙魔大战爆发得时候,正值胤玄身上暗疾发作的时期,不过这一点其实一开始的轩辕祸是不清楚的,直到后来才晓得。 后来在他将灭雪带回仙界之后,也是从灭雪的口中才知道那胤玄居然是带着伤病与他打架,却从未谈及过。 轩辕祸每每想起此事,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只是后来在对于竹词这个丫头身上,轩辕祸一直都是抱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其实也不能全部都归咎与那一体双魄的缘故。 竹词是阿雪的女儿,当年在阿雪被他带回仙界之后,是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肚子里仅仅是只有两个月大的女儿,是爱极了她,每次看到竹词那张几乎是跟灭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得脸,轩辕祸就不觉是想到那张已然是逝去多年的面容,总是心生不忍。 但她也是胤玄的女儿,与胤玄长得有几分相似,每每看到这张脸,轩辕祸就会不觉是想到当年胤玄与自己所对阵之际,留给自己得话。 “不管今日之战你输赢与否,你终将会后悔引起这样一场大战,不止是因为阿雪,更是因为你自己。” 就单单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胤玄在当年的战役之中,其实主要是在与自己打斗的,但是实际上胤玄并未使出全力,甚至于他都几乎是完全放弃了进攻,只是在一味防守,任由轩辕祸攻击。 当初的轩辕祸身上带伤,回了仙界之后就立刻发动与魔界的战争,却也并不全是因为自己心底的嫉妒与不服气,还是一种妥协。 忆及当初在寝殿清池畔,他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灭雪,不停追问竹词的下落。 轩辕祸的初衷并不是想要那竹词的性命,他当初知道自己错了,他想做出一些弥补,可是似乎已然是迟了不少,灭雪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你总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可是你从未想过在别人的视角看来,你究竟都做了些甚么事情。” 灭雪略带颤抖的声音似乎再度在耳边响起。 “阿玄不还手,是觉得自己过命交情的兄弟,不会当真因为我这样的一个女子,而真正与他决裂到那种不死不休的地步,即便是当初他身上不带有伤,阿玄也不会还手分毫。” 灭雪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是格外平静,似乎并不对此抱有伤感。 “可你那时候做了什么呢?” 他那个时候做了什么呢? 灭雪当初只是看着轩辕祸,眸中闪过几丝痛苦之色:“轩辕大哥,自小你在我心中都一直是无所不能得形象,我总觉得有你在就安全许多,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可是为什么时至今日,你会被一个小小的邪念所操控?” 一个小小邪念? 坐在轩辕祸身旁的琼萝面色微微一变,她可以很清晰得感觉到这轩辕祸体内的气息似乎是乍然变化许多,只是这股变化极为诡异,琼萝也无法得知这种变异,究竟是在朝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 她如今解除了对于自己的禁制,使自己的修为突破到极高境界,就是为了替轩辕祸抑制他心中之前那一直在影响他心神与决定的负面情绪,也就是那一体双魄之中的另外一魄。 可是如今看起来,似乎轩辕祸的心神早已被那负面的一魄给影响极深,即便是不再有那一魄在旁作祟,仅凭轩辕祸自己,也开始神情恍惚了。 琼萝深深叹了口气。 好在自己察觉的及时,即便是不能彻底解决轩辕祸的问题,她却也可以替轩辕祸缓解一段时间,再多的她可就毫无办法了。 “妖界妖皇宫蔷大人,当年是名誉六界得医者,如果是去找她的话,或许会替你治一治。” 琼萝沉默良久,才是如此说出一句。 轩辕祸却并未立时作答,沉默片刻,才是苦笑道:“你可知道当初阿雪是将竹词那丫头送去了哪里?” 琼萝没有说话,只是结合语境,稍微猜出了一些:“难不成竟是送去了妖皇那里?” 轩辕祸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尽是苦涩:“她宁可相信魔界以及妖界中人,都不愿意相信我,相比魔界妖界,这个她自幼便开始生活的仙界,竟是无法再带给她丝毫的安全感。” 琼萝轻笑了几声:“怨谁?” 别看现在琼萝在竭力帮着轩辕祸,但是话说开来,轩辕祸自己深受一体双魄得困扰,是可怜,可是当初枉死的胤玄跟灭雪,又何尝不是无辜了,尤其是当初的琼萝没有成功护住灭雪,还被轩辕祸骗了这么久。 说心里没有怒气是假的,可如今灭雪早已死去,只剩下这么一个轩辕祸,而惊宵与她曾与轩辕祸交情不错,又不能不帮。 只是在听到轩辕祸如此说后,琼萝心中除却疲惫,再多的就是冷笑。 追根究底,这事儿全部都是起源于轩辕祸罢了。 轩辕祸沉默许久,笑道:“怨我,阿雪当初将竹词带给妖界的妖皇,祈求妖皇将竹词的身躯冰封,以一种极为特殊的方式封存在雪神域之中,却正好与那故绪放在了一个位置。” 琼萝微微皱眉:“故绪” 这个名字她似乎是听过。 “是浮雪山后来出的那个天赋不错的小辈,是九尾天狐的血脉,近期已然是觉醒,修为不浅,只是不巧跟竹词牵扯在了一起。” 轩辕祸淡淡补充道。 不等琼萝继续说话,他便是道:“只是那只附着在故绪身上的影狐,早一些时候在可以活动的时候,将故绪带到了浮雪山环海之中,后来便是被重羽发现,而在稍久一点的时间之后,昆玥与胤湮来到雪神域,发现了竹词。” “胤湮” 琼萝避世太久,如今轩辕祸说的这些事情,她大多都不是很清楚,但是却也知道那胤湮乃是在胤玄死后,接管魔界之人,是魔界之主,当初胤湮与昆玥一起去了雪神域 且不说那魔主为何会与昆玥这样一个仙界之人一同在雪神域相安无事,原来这才是那竹词后来入了昆仑山的原因,可是当初的昆玥去雪神域,必然本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而去,为何会将竹词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带回昆仑山? 琼萝皱起眉头,转而看向轩辕祸:“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轩辕祸笑笑:“那妖皇脾性温和,但是骨子里也是个倔强的人,即便是了解到当年我的难处,却也无法接受后来灭雪死于我手的事情,我等了许久想与她见一见,问出竹词的下落,她却也一直都没有见过我。” 琼萝心想这还不是肯定的,妖皇本就是女子,且那灭雪本也无辜,当初既然会帮助灭雪就必然是得知了当年仙魔大战的始末,仙魔大战之际妖界并未过多插手,可身为妖皇,宫蔷怎会不晓得当年那事儿? 妖界与魔界交情素来也算是不错的,胤玄之死,想必也是令得那宫蔷对于仙界的印象不是很好,更别说后来那场仙魔大战还牵扯到不少本就是与宫蔷他们有些关系的人了。 比如那九婴尊者竹九儿,还有饕餮诸颜,以及后来跟着诸颜一起出现,身份神秘,据说是从幽冥路之中出来的冥尊洛以川,这三人还有其他的许多人都是因为当年的那场仙魔大战而被卷进去,战后,全都消失不见。 宫蔷不至于因此而对于轩辕祸发难,却也别提对他有多好得印象,尤其是因为当初宫邀在座仙君之位的时候,与妖界本就发生过摩擦,虽然追根究底是那宫邀跟风紫他们妖界自家得事儿,但是到底当年之事对于仙妖两界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轩辕祸相见宫蔷,对方不将他赶出妖界,已然是很有涵养了。 琼萝没有回答轩辕祸。 而轩辕祸则是继续说道:“宫蔷躲着我,不愿意告诉我,但最后却是她的丈夫琴色来与我说了雪神域之名。” 琼萝惊诧道:“琴色竟会与你说此事?” 即便是对于妖界不甚了解,而且对于那琴色跟宫蔷也交情不深,但是这宫蔷与琴色之间的关系是六界谁人不知的和谐? 有闲人专门研究过这两人当年历程,还对两个人的性格品性好一番分析,最后得出得结论就是那宫蔷脾性温和却内刚极为坚强,琴色这人没什么好描述的,是个木头疙瘩,情商极低,估摸着就算是有着那一身绝世修为跟好皮囊,天底下的姑娘也没哪个能受得了他的,但唯有宫蔷受得了他,还喜欢得不得了。 这两人也还是有些共同特点,就是在外人所见之时,这两个人都是出奇一致得寡言,基本上是不到必须说话的时候,基本都不说话,尤其是那琴色,每每与自己夫人外出,都是化身本体幽冥猫,要么窝在竹词怀里,要么趴在竹词脑袋上,懒到极致。 额话题有点飘远了。 琴色跟宫蔷关系极好,是从未吵过架,基本上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没有冷过,也得亏如此,不然这两个都不是个会先低头且去哄人的主,怕是一闹就得僵。 宫蔷不答应的事情,琴色居然会悄咪咪将那事儿告诉轩辕祸。 这着实是令得琼萝有些无法想象。 轩辕祸笑笑:“我本也不会相信,但是后来那琴色曾与我说过,天下之事很多都早有定论,即便是他们不告诉我,日后我也会从别处得知雪神域,得知竹词的身份。” 他顿了顿:“你应该知道,那妖皇夫妇,与白泽的关系极为不错。” 琼萝惊诧道:“你是说,当初琴色之举,乃是白泽所指引。” “指引倒是算不得,只是那白泽说过此事告诉我无妨,都是天道所定好得事情,而且后来离开的时候恰巧遇到书枳,他面色颇是无奈,只是告诉我,宫蔷不愿意让我这么轻易就知道,但是我天天堵在门口,琴色都没办法催着宫蔷抱他去晒太阳,便是出来将我给打发了” 琼萝:“” 虽然这么说的确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书枳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就有点尴尬了,尤其是轩辕祸这头猪居然还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反倒还很自得的样子。 两人一时间都是没有了话题,良久,轩辕祸突然轻声道:“琼萝。” “你说。” “多谢你帮我抑制体内那股意识的干扰。” “你是我跟惊宵多少年的朋友,我如何能不顾及你的死活?” 轩辕祸沉默许久,随即轻轻道:“你知道我当初曾与那只附着在故绪身上的影狐交谈过,他在雪神域待得时间太久,对于雪神域的了解,也远比我们要深刻。” 琼萝面色微变,她顿了顿,是轻声道:“你想说什么?” 轩辕祸缓缓道:“惊宵或许没有死,只是被雪神域与我们隔绝,处于另外一个位面罢了,狐言曾说过,雪神域似乎是连接着六界与另外一个世界的地方,只是如今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发现这个通道罢了。” “你说阿宵他” 竹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那种幻象之中沉浸多久,如果没有外力相助,或许竹词就会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最后唤醒她的,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而这道声音,对于竹词来讲,似乎是已然变得很久远了。 “丫头,该醒醒了,你不该一直被玄碧琴困扰自己的心智,你要战胜它,而不是被它反而操纵,你要知道玄碧琴本不是凡物,要想它真正认你为主,就必须先战胜它。” “属于玄碧琴最为杰出的能力,就是幻象,如果你连玄碧琴造给你的幻象都无法破解的话,日后如何使用玄碧琴?” 是阿玄的声音! “阿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人散(下) 回忆这种东西,太过可怕,你一般不去注意的时候,它也就是那样,摆在那里,永远也想不起来,也不会过多影响什么,但是你一旦开启回忆,开始回想过往的事情,那这回忆就如潮水一般,无止境,不停歇。 有时候是你想停也停不下来。 “真的很抱歉,我保证它不会再伤你了,我先扶你过去坐着,帮你包扎一下,你流了很多血。” “麻烦了。” “小心” “很奇怪,它平常不会这样,很温顺的。” “我也不清楚,我来这昆仑山,本是为赴宴,但与师门脱节,迷了路才走来这里,瞧见那石碑我便再没有多走一步,而这白虎见我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也很懵……” “你为什么要带着面纱?因为这样看起来有神秘感,很好看吗?” “我长得不好看,怕吓到人,所以带了面纱。”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想人大概也是一样。” “你拿着这个,它会带你走出去,然后会看到一条长阶,沿着走就好,然后就可以看到大殿方向了。” “你快走不必担心我,我有法子对付它,这纸人是当初师父为了帮我记路做的,送给你了,昆仑好吃的好玩的很多,你一定要玩得开心。” “姑娘何必与他人怄气伤了自己的身子?我瞧着姑娘只喝了一口就全身发热,本就是喝不得这种烈酒的人,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姑娘可别当了真。” “先前就是这小姑娘自己闹着要喝酒,怎么现在还成我们的不是了?” “这余下的酒,我便代她喝了。” “你” “哈哈,小兄弟,瞧不出来你也是酒量奇佳之人,我这酒可不比寻常酒,即使兑了水也极难适应,且后劲极大,小兄弟你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喝完一整碗,当真是让姜某也自愧不如啊。” “你你为何要帮我?” “同为仙门弟子,外出历练,相互帮助本就是应该做的事。” “不过说来我也抢了姑娘你的一碗酒,不如我请你喝杯茶,以茶换酒,姑娘看如何?” “好” “你叫什么名字?我名唤竹词,青竹的竹,诗词的词。” “在下名唤故绪,故人的故,思绪的绪。” “我们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或许我和词姑娘你有缘,相见相识就觉得相熟。” “也是。” 竹词后来也在想,那哪里是有缘,当初故绪就或许已经是认出她了,但是性子惯然没有很快就提醒她,只是想要等她慢慢忆起,而当初他本不是个会乐于多管闲事之人,为何会突然去替她解围,替她饮酒,而喝完酒本可拍拍衣袖走人,却硬是找借口拉着她去喝茶换酒。 后来因为忙碌于严卿跟胤湮的事情,竹词也未曾过多注意过身周的气息波动,但实际上当初胤湮也极为隐晦得提醒过她,周围有一人,一直在静静关注着竹词。 她当初没有多加注意,后来才想到,当初故绪奉师命下山,是要夺她手里的玄碧琴的,当初不管故绪究竟是有没有认出她,必然是感受到了玄碧琴的气息,怎么也是要靠近她,接近她的。 而且当初在那条街上发生那么大的气息波动,以那时故绪的修为以及感知又如何会不晓得,他没有出现,只是藏在暗处看着罢了。 所以后来在竹词告别胤湮回到原本的客栈之时,才会几次“碰巧”与故绪相遇,就此结识。 其实仔细想想,除了第一次阴差阳错因为白虎发狂而相识之外,其他的不管每一次相遇,甚至于是再度相识,都是故绪的刻意为之,一开始的竹词总是处于被动,而后她也开始刻意努力使两个人可以时常见面,可以时常待在一起。 可如若是有一天,这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不想“刻意”或者是累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可否还存在着缘分,足以使得他们继续相遇,并且一直走下去? 竹词不知道,她不敢想。 当初相遇,相识,相知有多让人感觉到开心,幸福,那么如今这个时候想起当初的那些事情,就有多让人难过。 故绪看着那枚黑色狐玉,心中不觉是再度出现之前的画面。 竹词满身血红,魔相尽显,斩杀狐言之后,与他相视无言,两人心中那会应当是都想了很多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出哪怕是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或者说是缓解办法。 但他们不能一直僵持着。 所以竹词率先做出反应,她并未开口解释狐言的死,即便是故绪相信她并非本意,只要她肯解释,他一定会听,但那时候故绪心绪杂乱,此时冷静下来,才想到,那般情境下,竹词要如何开口与他解释? 他信竹词,他一直都很相信竹词,可是其他人呢?除了故绪之外的其他人,不说浮雪山中人,就算是昆仑山人,也大部分不喜欢,不信任竹词。 在此前,他只觉得,只要自己一直保持初心就好,可是直到事情真的发生,故绪感受到那股从未感受到过的无助和绝望,才知道有时候一些事情并非是两个人之间相互信任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原本从那大阵中出来,已然是几乎耗尽他所有的体力以及精力,体内灵力也几近枯竭,只能是将将维持住自身在空中御风稳定站着,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 而在狐言死后虽然是将他的魂力以及灵力全部都与故绪的身躯所融合,倒是给故绪恢复了些许灵力和力气,使得他继续待在空中而不那么费力,但是在竹词提剑朝他心口刺过来的时候,故绪实际上并没有躲闪的能力。 但是竹词那一剑并未刺中,而是给了故绪反应后退的时间,而且在故绪后退躲开后,竹词也并未在他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继续追击,这一点故绪瞧得出来,但是浮雪山众人看不出来。 他们只能看出来竹词在亲手斩杀狐言之后,还妄想要继续将故绪也斩杀。 “少掌门小心!” “大胆妖女!” 当初感受到那股冷冽剑气,故绪下意识运功翻身躲开那道劲气,回身看去,却见竹词手中提着一柄幻化而出的长剑,剑身雪白,明晃晃得碍眼烦人。 “你这是何意?” 竹词如此举动,使得故绪不由得怔住,他看着眼前那停顿在他面前的红衣女子,即便是此时竹词容貌大变,但五官长相却永远不会改变,但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她依旧穿着当初那一袭绯红衣衫,故绪却无法从此时的竹词身上再找回如之前那般的感觉了。 在他被困入大阵的这段时间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会显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而竹词却是有些意料之外得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叫故绪不觉惶恐。 “既然都已经杀了一个,那么剩下的一个如若是我继续留着,岂不是给自己日后徒增烦恼?” 故绪看着手心的那块狐玉,良久,才是沉沉叹了口气。 在竹词说出那句话之后,他并未反应过来,也是久久没有说话,倒是地上那些浮雪山众人却因此话而被激怒,众多长老顾不得许多,纷纷运转体内灵力,御风前来,当在故绪身前。 先前那青衣女子,竟是站在最前面,满面怒色看着竹词,依旧是在忍耐着什么,没有贸然上前,而是与众人一同停留在原地。 姜晴看着竹词半晌,转而便是想起刚刚狐言身死消散的场面,心中越发悲愤,转而是转身看着身旁的白发长老风宴,大声说道:“长老说此女身份不一般,不可轻举妄动,可她杀我浮雪山掌门人在前,斩我浮雪山大师兄狐言在后,如今更是要一不做二不休将少掌门也一并斩杀。” 她越说心头火气越大:“如此罪不可赦的妖女,即便是回到昆仑山,也绝无人肯护她!长老如今还是要坚持之前的看法吗?!” 那风宴只静静站在故绪身旁,身为浮雪山修为最高生,资历最深得人,他却是站在这群人得最后面,也就是站在故绪的旁边,此时那姜晴说完话,之前义愤填膺跟着不知道哪个领头人一股脑飞上来的众人,才见到大长老居然还在后面站着,登时心中战意渐消,开始渐渐朝着风宴跟故绪身后靠拢。 姜晴见此,心中恨恨唾了一口,却没有说出话来,而风宴只抬眼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显然还是不甚赞同她刚刚的提议。 只是眼睁睁瞧着狐言的死去,她心中如何放得下?如今狐言已死,她本就是对竹词这个人恨之入骨,如今狐言死后,将他毕生修为传给故绪,这个故绪却也险些为竹词所杀,这是姜晴决计所无法忍耐的事情。 恰好在此时,身后传来一淡淡笑声,那声音妩媚空灵,似是从来没有听到过,却又是让众人觉得熟悉,倒是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原本立在空中怔神的故绪,却是身子猛然颤了一下。 “你这小姑娘喜欢狐言,就该大声说出来,不要尽是说些有的没的,那些都是虚话,我杀了狐言,你恨我,想杀了我,就这么简单,何必扯上重羽跟故绪?” 姜晴身子一颤,她皱起眉头,心中怒火越发盛了些,但是却也在这个时候感受到身后那股猛然间变得极为强大可怖的气息。 她缓缓转身,看到身后静静站着,手中那柄幻化出来的虚无长剑仍旧是提在手里的红衣女子。 姜晴之前没有见过竹词,只是见到过她魔化之后的模样,但其实竹词在魔化后,与魔化前并无太大的差距,只是因为瞳色改变,瞳孔越发深邃,眉心脖颈都出现了血色符文,五官并没有发生改变。 但是却因为心境大变,而使得整个人都变化极大,在那之前的声音响起之际,如若是之前便是一直看着竹词的人,会惊奇发现她并未张口,而是以灵力凝声,用伪声在说话,所以之前的那道声音,才会变得空灵,听起来既像竹词又不太像竹词。 “这凝声成线可简单,在修成仙人之后,只需稍加练习便是可以与人以灵力凝声交谈,以免被外人听到,可是这以灵力凝声,真真实实说出来的,似乎只有仙君那般人物才可以做到的吧?” “我听说过这伪声之法,除了需要修为强大,灵力深厚,也是需要有着极强天赋,因为伪声并非是一门寻常技法,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子啊拥有足够修为后就可以学会的东西。” “谁说不是呢这女子的修为才多高” “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之前魔身乍现,感觉不像是自己愿意的,倒像是突然觉醒一般,既然是觉醒,那么修为也必然是有所长进,而先前长老们曾说过,此女可能是与百年之前那位魔界魔主胤玄有些关系那可是胤玄啊” “胤湮我听说过,这胤玄有些耳熟,却不太清楚了。” “胤玄你都不清楚,那可是” 竹词在与故绪说罢之后,转而面对起浮雪山众人,却在沉默过后,用起了伪声,没有再用自己的本音。 此时她面上挂着淡淡笑意,一对红色瞳孔紧紧盯着她对面的姜晴,此时因为那些人都逐渐退后到风宴跟故绪的身后,所以此时那姜晴的身形倒是才显现出来。 姜晴转过身后看着竹词,也自然是听到身后众人的窃窃私语,对于这伪声一说,她还是清楚的,所以在面对竹词时,即便是她心中怒火中烧,却也是在感受到那股威压之后,便是立刻恢复清醒。 只是这女子向来不是个会忍耐的主,不然当初在跟看守山门得弟子讨饭时,被那心情不好得弟子训斥一顿就该离去,而不是死缠烂打。 即便是竹词修为高深,远远超过她,姜晴却也不肯善罢甘休,更何况竹词此时与她说话,刻意激起她的怒火,本就是有意而为之的呢? 姜晴看着竹词,微微眯起眼睛:“对,我喜欢狐言,你杀了他,我日后也要替他报仇,亲手杀了你。” 竹词面上笑意越发浓了些,此时故绪站在不远处,看到竹词面上如此神色,心头不觉是泛起一股淡淡不安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人散(四) 当年轩辕祸跟胤玄,还有灭雪之间的事情,其实一直是被有些人刻意所掩饰着,就是从当年那场极为残忍的仙魔之战中生存下来,并且存活至今的人,一直在努力想要将当年那些或者是不堪或者是无奈的事情给尽数掩埋。 毕竟虽然这些事情对于当事人来讲,是至关重要,且也是值得去为之争论争辩的事情,可是对于其他毫不相干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只能是被他们当做是饭后笑谈罢了。 且当年人死的也都死完了,就算是活下来的,也未必比当初曾死去的人要好多少,甚至于还有一些人,承载着那些已死之人的愿望和志向而继续一步一步走下去,或者还有些人,则是被那再也不会得到原谅,虚无缥缈但是却重达千斤的重担给沉沉压着,直至今日,无法喘息,却还是得继续慢慢活下去。 这些人之中,就包括了轩辕祸。 轩辕祸这个人的心思,太沉。 当初昆玥在仙界大宴之时,曾在与轩辕祸交谈过后,心中浮现出这样的话,而时至今日,在听得狐言所述之后,情逍心中竟然也是对于那素未谋面,且一直都觉得他不会构成多大威胁的轩辕祸,产生了如此看法。 十几年前昆仑山大难,损失惨重,不仅是门内弟子长老死伤无数,事后也是有不少人离山而去,昆仑山更是在那一场大劫之中失去了江调跟秦丘两大高手。 在那之后昆仑山就渐渐沉寂下来,开始休养生息,慢慢恢复,在那时候,仙界对于昆仑山的帮助,可并不算是少,而这些帮助,也多是来自于轩辕祸。 说是雪中送炭,倒不如说是正好在竹词突破气息过于强大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或许当初竹词隐藏得非常好,很多人都无法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修为极高的人来说,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轩辕祸或许在当初就发现这件事情了,所以后来才会对于昆仑山如此态度,意在竹词吧,不然这么一个仙君,何必去那般在乎一个人间仙派的存亡,就算昆仑山乃是历史悠久,在仙界威名远扬,却也远不是仙君所乐意管的事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同样也适合于这世间的仙派。 加之后来仙君突然想要召开仙宴大会,之前仙君轩辕祸就曾表现出对于魔界的忌惮与憎恶,这一点其实仙界的众人都有所耳闻,想必六界都不会生疏。 毕竟这轩辕祸当初是从人家魔界抢回来的新娘子,还不是跟一个普通的魔族抢,是在跟人家魔族的魔主胤玄抢妻子,当初的胤玄和那灭雪,几乎是都已经喜袍加身,就差个拜堂入洞房,甚至于有传言说灭雪都怀孕了。 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一人单枪匹马硬是闯进魔界去,生生搅毁了人家的婚宴,而后自然是寡不敌众,险些死在那里,后来逃回仙界,就是反手发动了战争,那一次仙魔大战,比之几百年前得那一场仙妖大战,都是要更为激烈。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至于在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轩辕祸在醒烛回归后,又突然现身,推脱不成,就接替了仙君之位,别说这个一向只知道提着刀打架的莽夫一般的人,在挚友离去后,接替了挚友的位置,还真的把仙界给管理得头头是道。 就是后来有些变味。 因为仙妖大战事毕之后,几乎只是稍稍平和了不到一百年,仙魔两边得气息就是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严肃,终于在海主海雾的名声传扬出的时候,仙魔大战最终爆发。 而那场仙魔大战,可比之之前的那场仙妖大战要激烈得多了,而且牵扯众多,仙界轩辕祸的原属部下,还有当初仙界的战神扶苍,以及青丘境得那位九尾狐青抉上仙,还有的就是魔界的另外一种极为特别的种族,名之冰蓝,冰主沐千雪不知为何会最终被牵扯进来,但总归也是被扯了进去,还有的就是原本栖息在遥远疆域的九婴尊者。 这些传出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全部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被扯进那场仙魔大战之中,而且除了轩辕祸最终活着,几乎所有人都消失在那场战斗中,只有少数几个,重伤回归,至今仍在闭关与世隔绝。 还有人传言道,说是那个时候,把人家饕餮跟冥路出来的一位尊者也给牵扯了进去,总之要是说起来简直是十分复杂,没人能说个清楚。 而这仙魔大战的最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仙君轩辕祸,要跟魔主胤玄争夺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灭雪,本是属于仙界的人,但是却自小被魔界掳走,在魔界长大,后来被仙界带回去,却跟魔主胤玄生了情谊。 轩辕祸自小喜欢那灭雪,当初没能阻止灭雪被人掳走,一直懊悔,后来偶然跟胤玄相识,两人皆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后来打出了感情,又一起历经生死,也算是结交,不打不相识。 本该是极好的兄弟情,而且这两个人在仙魔两界的地位,足以促进两界友好和谐的发展,还能改善改善关系,哪知似乎命里注定仙魔不该如此和谐,偏偏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看到了在魔界之中的灭雪。 即便是过去十几年,轩辕祸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灭雪妹妹,于此轩辕祸跟胤玄两人的战争爆发,毕竟牵扯到感情一事,这两个又都是痴情种,谁也不肯罢手,他轩辕祸拥有从小青梅竹马的情意,而胤玄却有后来的相守相伴,相互扶持。 最重要的是,灭雪喜欢的人是胤玄,而非轩辕祸,她只是把轩辕祸当做哥哥,但如此一说两边都是至亲的存在,无法做出割舍,是里外不是人。 而即便是灭雪,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锋相对最终大战一场,最后的最后竟会演变为仙魔两界的交战,还把双方许多好友,这世上数一数二得强者都纷纷牵扯进来,死伤无数。 但是那个时候的灭雪被人禁锢,等到她拼力挣脱,战事已然结束,尘埃落定,魔界惨白,仙界损失惨重,她最终也是消失在战场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后来魔主胤玄,以重伤之躯出现在一处断崖,消失在风雪之中,气息也是消失,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至于灭雪,有的人说她追随胤玄而去,还有的人说后来轩辕祸过了很久终于娶妻,却极为低调,从不让外人见到,而那个人就是灭雪,猜测纷纭,但再无了解当年那事的人出来辩解或者是澄清了。 两次大战,仙界皆是胜者,但是似乎又不是胜者,至少在外界看起来,仙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整个界位得地位,能够影响的,就是帝王之位的交替,和势力的替换。 仙妖大战之后,宫邀对仙界的统治,风紫对妖界的统治都结束了,而仙魔大战之后,胤玄得时代直接终结,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当今得魔主,胤湮。 至于轩辕祸,他似乎才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其中缘由和是非,怕是只有当初所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旁的人再多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狐言竟就像是早便晓得,而且就像是在那故事里边走了一遭,情逍抬眼看着狐言,并未多言,但是狐言却也晓得他心中如何作想,是淡淡说道:“当初我在确信轩辕祸对于竹词态度转变之后,曾去试探过他,可是他却对我避而不见。” “当初不晓得,后来才知道,在我当初想要见他的时候,轩辕祸正是处于正常的时候,而在那个时候他必然不会想要见到这个想要杀死竹词的我,并且与我同谋,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变化成为另外一个自己,也不能让我勘破,所以就不见我。” 情逍抬眼看着狐言:“你是说” 狐言也是转而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后来我在轩辕祸的梦境之中所发现的,他一体双魄,只是那另外一魄似乎是因为他自幼修炼功法缘故,有着与自己原本魂魄相融的迹象,或许便是因为如此,他也没有多加在意。” “但随着他修为增长,且经历世事繁多,心中杂乱之事也是越来越多,便是也无法如年幼之际那般精心修道,这也就给了他那另外一魄再度复生的机会。” 既然是如此 情逍皱起眉头,一体双魄,这可不是什么好办的事情 狐言只是继续说道:“一魄是他本体,依旧是优柔寡断,一根筋但是极为重义气的轩辕祸,而另外后而雄起的一魄,则是在轩辕祸心中无尽负面情绪不断滋养之下,所诞生出来的一个极为极端得人格,轩辕祸要做什么,他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说着,狐言微微眯了眯眼:“并没有任何的理由存在,与轩辕祸本愿相反,这就是那一魄存在的意义和最终目的。” 说罢,他顿了很久,随即轻声笑了笑:“他跟我很像,所以我当初在发现这件事情后,并未作出任何动作,轩辕祸发现这件事情,祈求我不要说出去,也不要对此作出任何干预,我答应了。” 情逍看着狐言,久久无言,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或许在许多人看来都非常可恶可憎的人,有些可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人散(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经历离别,这种事情你早该习惯,而且也要学会坚强。”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离别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而将要离去的人又是谁。” “当年第一次见你,还是昆玥把你抱到这里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尚未瞧出你的身份还有藏在你身上的不同寻常,不过如今想来也没有多么重要,总归你和他一样,终究还是要学会长大的。” “人如何跟命相争?阿词?有的人就算不想去做,可是却不得不去做,即便知道那做了就是错的,可以想要跟天道相抗,那有多难?” “词儿或许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师父话里的意思,但是师父不会害你,有些事情,无法言明,但是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如果以后师父真的不在了,那么昆仑山也还会是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地方,只要词儿愿意,这个地方就依旧是你的一个家。” “师父怎么了?如今昆仑形势大好,师父身体也尚好,并未有什么隐疾旧伤,如何会不在了?” “因果报应,终究会到,哪一个也不会迟” “师父是又有事情瞒着不想让我知道了。” “师父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当年我偷偷用狗尾巴草扎了一个小兔子结果后来离奇失踪,师兄师姐都没有找到,即便是动用仙法,都没有找到,但实际上那只小兔子是师父拿走了,因为那扎兔子得法子是师伯教我的。” “额” “你为什么说是师父拿的?” “师伯跟我说的。” “你师伯怎么那么实诚。” “师伯说师父当初就想要跟他学,但不管怎么就是学不会,但是想要又不想说,就偷了师伯扎好的兔子,所以后来看到我扎的兔子,顺手就牵走了又不好意思说,这才动用仙法,使得师兄世界他们找不到它,而师父你自己拿走了它,自然不会给我了。” “你还知道什么了?” “你师伯又告诉你什么了?” “还比如很早很早之前,师父还在师兄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拿仙砚画了三只大乌龟,五天洗不掉,也没办法拿仙术擦掉,偏偏还被师父分配了任务,就顶着那乌龟到处跑,还把当初年纪不大得我给吓哭了。” “那是那臭小子没有听我的话给我从外边带我需要的东西回来,我稍作惩罚。” “师伯说师父当初想吃糖葫芦,但是师兄忘记了。” “他还说什么了?” “师伯还说师父画的那几个乌龟挺别致的,看半天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乌龟的,就是那乌龟长了五条腿怕是一只变异得乌龟。” “那是乌龟的尾巴!他家乌龟张五条腿,长尾巴的地方还能长了一条腿!” “还说什么了?” “还说” “算了你别说了。”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记得他没这么多话的。” “我问师伯了啊。” “你然后呢?” “然后师伯就告诉我了呗,师父你什么时候在问师伯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了?” “师父啊,我并无意窥探师父的,但是我不希望师父日后会消失,我在这昆仑山中,最最在乎,也最最喜欢的,就是师父和师兄了。” “你说你在昆仑山中唯一的牵挂就是我跟花以,那么一旦我们两个离开昆仑山,或者不存在于昆仑山,词儿,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当初在把你带回昆仑山的时候,我就知道词儿是个什么样的体质了,秦丘长老说的不错,当年师父也并未站在我这一边,还有山中的全部人,我一点儿都不恨他们。” “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不要害怕,我说了,我在带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本该是个魔了。” “词儿,你愿意保护昆仑山除了师父和师兄以外得其他人吗?如果我们有朝一日都因为各种各样不可抗拒的原因而离开了昆仑。” “他们不喜欢我,成天想赶我走,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师父师兄都不在这里,那我也离开好了。”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然后去哪?” “去魔界吗?是回家吗?” “师父,我不想保护那些人,我讨厌他们,但是我会保护昆仑山,因为昆仑山有很多我喜欢的人,师父,师兄,师伯,还有北袖他们。” “其实我讨厌的人很少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需要去保护昆仑山,因为有师父你们在,但是如果终有一日你们要离去,不再担负这个责任,那我会替你们守护昆仑山,直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为止。” “是师父过于急躁,不该逼迫你。”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师父?” “会好的。” “不管是当年受过重创的昆仑山,还是现在的那些事情,总是会好起来,不会一直坏下去。”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其实竹词这一生也不该完全是个悲剧,可是如今曾对于竹词身世都表示出理解且并不会对之生出厌恶之心的那些人,有些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而还有的一些,却也似乎在走向那一条路得道上。 只是竹词如今还不是很清楚罢了。 “你与那胤玄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黑衣人见得竹词如今如此面色,面上露出极大震惊之色,就差抬起胳膊拽着竹词使劲摇一摇,让她回答自己。 可如今的竹词显然并不具备如往常一般的神识,只是一直在机械一般,定定看着那黑衣人,不住低低呢喃着那么一句话:“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见此,那黑衣人也是渐渐冷静下来,他站在原地,是再度仔细端详起这面前的红衣女子来。 联想到之前她竟然会那般魔族禁术,不是与那胤湮有关系,那么必然就是跟胤玄有些关系了,而且之前在胤湮那小子离开魔界之前,曾经是来找过自己,也曾是说过胤玄当年与灭雪的确是留下了骨血,而这骨血显然不是他胤湮。 胤湮的本体乃是一朵魂花,魂花是魔界的一种独特花种,极难培育,生长环境极为刁钻,几乎就没有人能够将之养活的,而当年的胤湮跟灭雪二人在魔界之际,却似乎是养活了这么一颗,只是后来还没有完全长成,仙魔大战就是爆发。 后有人传言道,是那胤玄在战败后,携着重伤之躯而回到魔界,是去寻到了那朵魂花,而将自己一身大半精血全部灌注在那朵魂花之上,并施以术法,才有了后来胤湮的诞生。 所以很多人都把胤湮看成是胤玄与灭雪的后代,而有关魂花一事,知道的人甚少。 当初胤湮在离开魔界之际,曾去找到情逍,与他说过有关胤玄死后的一些事情,但是大部分事情,胤湮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年胤玄是临死之际才给予了他生命与灵识,并未与他相处过久的时间。 但是情逍却是很清晰得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一个人,那才是当年胤玄与灭雪所留下的后代,所以当年的胤玄拼着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灭雪,设计在战时将她困住,而在战后却又是让她恰好被轩辕祸所发现。 灭雪一旦被轩辕祸发现,那么灭雪就绝对不可能因为一时伤心难过而做出傻事,那时候的灭雪腹中就已然是怀有胎儿,胤玄绝对是不希望那个时候的灭雪因为自己跟轩辕祸之间的恩怨而出事,也更不会希望连累到灭雪腹中的胎儿。 胤玄还有后,遗留在世上,而且一直在被封存着生命,胤湮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他说,必然是晓得情逍之前在魔界归隐,所一直在守护着的是什么东西,而且那一直被封存着的生命,也必然是在这个时候复苏。 以前情逍一直都不是很懂胤湮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在见到竹词的时候,才是慢慢晓得。 之前在见得那魔族禁术之际,只是震惊,心中虽有些许怀疑,但是却不如那九尾天狐的吸引力大,而之后在见得竹词魔相初现后,心中这才大变,完全想起当年那事。 只是如今的竹词显然是因为体内那魔印乍然破封,而有些神识混乱,一时间无法证实罢了,情逍思衬片刻,竟是不再关注之前那道自己布下来围困故绪的大阵,而是微微侧身朝着竹词旁边稍稍走了走,竟是隐隐有着将之护起来的架势。 而此时的故绪身处大阵,他虽晓得那黑衣人的修为高深,但是却也是头一遭经受这般程度的大阵,如若不是之前及时用处天狐真身护体,怕是真要着了那黑衣人的道儿,但即便是如今,他却也依旧是被困在这大阵之中。 这大阵暂时无法奈何了他,他却也在短时间之内无法破阵,而且如若是此时那黑衣人再在外边朝里边施展术法或者是再加注一道法阵,故绪必然是不成的。 而人在越发遭遇绝境之际,就越容易想到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有可能是一些对于自己极为重要的事情,也或者是一些人。 只是有些奇怪得是如今故绪心中莫名出现的那些场景,竟与竹词没有半点儿关系,反倒是越来越有一个词在心中越发清晰明显。 影狐。 影狐,如其名,本就是狐类的影子,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存在,狐狸性狡,天性聪慧狡黠,自身的影子都有机缘巧合生出灵识的时候,生出的那些灵识,后而又能凭借自身实力继续修炼下去,逐渐使得这衍生出来的灵识变得越来越独立,拥有自己思考得能力,通常就被人们称为是影狐。 那些衍生出来的灵体,逐渐拥有自己的灵识和思考能力之后,有一些运气比较好的,可以在灵识初形成之际就脱离原本的宿主,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或者说成是一种新的生灵也可以。 而影狐本身没有实体,就只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生出灵识之后,会开始逐渐修炼,一开始是靠偷取宿主修炼时吸收炼化的灵力,所以一般在自己的影子开始生出灵识之际,有些狐狸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炼进度变得缓慢。 这种时候如若是聪明点的狐狸,会放任影狐自行修炼,偷取他的修炼成果,但是等到影狐修为逐渐圆满,抵达到可以自行脱离宿主的程度,就会将之行为阻止,把那些影狐所偷取来的灵力尽数吸收,因为同时还吞噬了本属于那些影狐所属得能量,所以一般修为境界都会猛然提升一个大的品阶。 不过也有很多狐狸无法感应出影狐的存在,只是把自己修炼速度变得越来越缓慢归结于自己自身的问题,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属于大多数狐狸的情况,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影狐才能得到机会脱离宿主。 而大多数影狐都是幸运的,可以在前期凭借着吸收宿主灵力的方式来获取灵力修为,来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和境界。 但到后面境界稍微提升一点,就可以自行修炼,只不过在到了这个时候,影狐得修炼速度会变得越来越慢,因为在这个时候影狐自身修炼所获得的灵力和修为,是要被生生分出一半给自己原本的宿主的。 虽然在影狐前期很弱小得时候需要靠吸收宿主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那一抹灵识,并继续提升自己的这抹灵识,并不断修炼灵识,使之不断增强,但影狐能吸收宿主的灵力,其实只占了宿主所炼化灵力的很小一部分。 但影狐修炼得到的灵力和修为分给宿主的时候,却是被生生分割出一大部分。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宿主无法晓得影狐的存在,还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长期思虑勤奋修炼,所以修炼得速度变得极快,但对于影狐来说,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做? 所以大部分修炼成形,有着完全属于自己独立意识的影狐,在抵达这个境界得时候,基本都会选择与自己原本的宿主脱离,暂且不说本身要跟宿主脱离,这本就是一种极为困难是事情,即便是后来脱离了宿主,大部分影狐也无法自行修炼,那么就需要像是在初生灵识的时候那样,依靠着吸收其他人的灵力来维系自己的生命力。 这可以说是影狐的一种修炼方式,不过在脱离原本宿主之后,影狐在之后的一次突破之中,会获得一次塑形的机会,让那些原本没有真实躯体的影狐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躯体。 而大多数的影狐在塑形之际,都会选择跟自己原本宿主差不多的一个皮囊,这点很奇怪,但是大多数晓得影狐这种生物存在的人都不晓得这个原因是为什么,还算得上是一个未解之谜。 想到影狐其实并不算是意外,因为故绪身上的确是有着一只影狐。 那便是狐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人散(六) 即便是在此之前已然是心中有所猜测,可是真正等到玖灵说出来竹词本是魔而非仙人的这句话时,岚烬心中的震惊可是一点儿也不少,甚至有些让他恍惚自己刚刚到底是猜到了没有。 至于北袖,她一开始就没有猜到,也没有跟上岚烬跟玖灵的思路,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就这么迷糊之间,突然听到玖灵说的那句话,立时便是怔住。 “你猜得不错,竹词是魔身,而非仙人。” 短短一句话,极为平静,可在让人听了之后,心中却久久无法平息下来。 尤其是之前在对此丝毫没有预感的北袖,乍然听得竹词本是魔身的消息,是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玖灵,面上满是呆滞。 北袖本就是出生在仙界,家中人也大多都是生于仙界,对于仙魔之分那是自小就被灌输的极为强烈的意识,但是也或许是因为北翼当初其实并没有那么反感魔界之人,所以也并未对于北袖而在此方面多加强调。 加之如今的北袖也曾是在昆仑山中待过挺久得时间,虽然是师从本就比较严格得秦丘门下,但是实际上秦丘严格是严格,却也从不会如六界中大多数的人一般,对于仙魔二界得关系妄加推测。 如今在听得玖灵的话,北袖第一感觉就是有些震惊,但是却并未生出反感之心。 而天涯则是在玖灵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虽然是面上看似并未有所变化,实则心中已然是提起十二分的心思在注意着那北袖与岚烬的面色变化。 如果这二人表现出那么一点点对于竹词魔身的厌恶以及憎恶之色,怕是天涯立时就要出手,即便是他此时的修为还无法真的对抗那岚烬跟北袖二人,但却也有自己的法子可以叫这两个人在日后不会去影响到竹词。 当年在昆仑山上闹剧一场,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兄长天渝,而后来在回到东州,本想回归本家,却发现家中也已然是剧变,天涯如今已然是孤家寡人,世上唯一剩下的一个可以值得自己留念的人,怕是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竹词了吧。 “即便是之前已然有所猜测,可是如今见你这般说出来,心中震撼仍旧是不减。” 倒是岚烬首先从那震撼之中回过神来,他看了那已经是转而看向其他地方的天涯一眼,苦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 岚烬无亲无故,年幼之际就是被自己的师父醒烛给捡回桃林中,醒烛乃是几百年前仙界的仙殿,算得上是仙君之下地位最高之人,在仙界的地位,也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不过是在当年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受了重创,后而回归就变得极度散漫,再不愿意去管仙界之事。 而扯到当年那场仙妖大战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醒烛在回到仙界之后,就再未多出面,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捡了一个小孩子,带回去桃林养着,也算是那岚烬根骨不错,让醒烛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放羊一般教养,也算是出落了一个不错的修为。 所以年幼的岚烬基本上就很少接触那些有关两界之间有何不好或者说是有何大怨的事情,当初的仙界跟妖界因为当年的仙妖大战,而互相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印象,醒烛却因为与那妖界妖皇几人的关系不错,所以带着岚烬对妖界的印象也很好。 也自然,对于魔界,醒烛也有着不少交好的友人,也是连带着岚烬对于魔界并无恶感,甚至于还带着淡淡的好奇感。 如今乍然听玖灵说起竹词的真实身份,岚烬心中唏嘘过后,也是再无更多的情绪,只是下意识转而看向北袖,却见北袖面上仍是呆滞,心中一怔,转而却是有些无奈得想到,这北袖自年幼就被大家看护得极好,许多事情都不曾见过,也不曾接触过。 岚烬心底也是暗暗庆幸,幸而北袖未曾对于这些事情接触过多,不然怕是今日在此处他们二人还当真不是很好办。 玖灵见到岚烬与北袖二人面上神色,似乎是松了口气:“她此前在浮雪山,应当就是被人设计,而将魔身暴露,想必此次她从后山出来,昆仑山中就是要大变,不止是昆仑山,甚至于是那浮雪山,甚至于这六界” 说着,玖灵的面色就是再度变得有些苍白。 岚烬脸色显然也不是很好看,他看了玖灵一眼,蓦然间皱起眉头:“虽然我对于仙魔二界的关系无感,但是大多数的人对于魔界还是持着憎恶的态度,想必之前竹词在浮雪山遭人设计暴露魔身,那人就必然会掀动众人情绪对竹词不利。” 玖灵点点头,而那天涯也是转而看向岚烬,玖灵因为体内有着尸种,而且当初也曾去过浮雪山,对于浮雪山仍旧是有着淡淡的感应,才会晓得这些事情,而这岚烬从未去过浮雪山,也未曾了解过当初之事,竟然会在刚刚听到此事之际,就有此定论,不简单。 “不错,那人的确是掀动众人情绪,要对竹词不利,而这掀动众人情绪的方法,也很卑劣,却极为管用。” 玖灵轻轻闭上眼睛,顿了顿,才是继续说道:“浮雪掌门重羽死了,也是死在南海之上,而有言论称之是竹词所杀。” “什么?!” 此言一出,不止是岚烬,就连刚刚才差不多回过神来的北袖,也是面色大变。 一派掌门之死,这个罪名可一点儿都不轻,甚至于那可是浮雪山的掌门,重羽的身份对于浮雪山来说有多重要,他们不是不知道,如今昆玥不明不变死在南海,重羽居然也死在那里,而对方却将重羽之死的罪名按在了竹词的头上。 且按着玖灵的口气,似乎是浮雪山的那群猪还真的信了,这就十分棘手了。 此时仙君轩辕祸乃是对于跟魔界发动战事一事而跃跃欲试,一旦战事启,那么之后首当其冲会受到攻击的,显然就是这两大修仙宗派,昆仑山跟浮雪山,而如若是在此之前,昆仑浮雪闹崩脸,战起,这两大宗派皆是有灭宗的危险。 岚烬面色霎时变得凝重,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玖灵,低低说道:“之前黄极长老回来的时候,也曾说过他当初在南海之上是亲眼看到掌门之死乃是浮雪之人所为。” 听到岚烬的话,北袖微微皱起眉头,随即也是道:“我也想起来了,当初黄极长老在回来之后,说过是故绪杀了掌门,而且他极为肯定,就像是真的亲眼所见一般。” 说罢,她又是转而摇摇脑袋:“我不会相信故绪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论是以他的品性来说,还是从其他的方面来说,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北袖说的不错,周围几人又何尝不知道那故绪会做出此事的几率几乎就是不可能,不说故绪的师父重羽跟昆玥乃是多少年得硬交情,就算是只说竹词,故绪心系竹词,怎会做出有损昆仑山的事情,或者说是再不济,又如何会去伤害竹词的师父? 昆玥之死必然是另有缘由,而重羽当初与昆玥一般死在南海之上,两个人得死亡一定是与同一个人有着关系,而那人的用意却不甚明确。 他将昆玥之死得罪名按在故绪身上,是指向浮雪山,而又将重羽之死的罪名按在竹词身上,又是意图指向昆仑山。 而总得来看,或许那个人最希望的,就是昆仑山与浮雪山起战内乱,可是如此一来,对那人又有什么好处? 他们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玖灵摇摇头:“你不信故绪会那样做,我自然也不会相信,而且你们信竹词会动手伤害重羽吗?” 岚烬与北袖皆是摇摇头。 玖灵低低道:“我也不信,我们都不会相信,可是却是因为我们与竹词相处时间久,对于她的为人有所了解,可是外界的人呢?不说外界的人,就算是我们山中的人,如若是听说重羽死亡一事,以及那些流言蜚语,又会如何作想?” 另外两人一怔,随即也是意识到这样的问题,面色不觉是凝重起来。 沉默许久,北袖蓦然间捏紧拳头:“我们几个人在这里说来说去,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不如等着竹词出来,再仔细问问她?” 北袖的话音刚落,天涯面色就是蓦然间大变,转而是看向一处,大声喝道:“甚么人在那里!” 在听到天涯的声音之后,玖灵三人也是立时感觉到不远处有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息似乎是猛然波动了一下,之前因为玖灵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岚烬跟北袖,就已然是将周遭的弟子全部遣退,如今应该是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在此才对。 可是那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气息,似乎并不属于昆仑山弟子修炼路数的气息。 玖灵在精心感知过后,面色立时是变得极为难看,她立即伸手拦住了想要跑过去瞧个究竟的天涯:“不要过去,很危险!” 岚烬见此,转而看向玖灵,却见她面色极为谨慎,甚至于还带了淡淡惊惧。 还不等岚烬问出口,那玖灵的声音就是再度响起在脑海之中:“莫要轻举妄动,那个人的气息与活人不太一样,似乎是个已死之人,却又带了不少木讷,但是她的修为极高!” 因为谨慎,玖灵并未出生说话,而是凝声成线将这句话传到其余三个人的脑海之中,在听到这话后,其他几人面色也赫然是变得极为难看。 在此后不久,那一处的草丛便是发出细碎声音,随即就是有一个人从里边缓缓走出来。 那人站定,缓缓抬眼看着眼前四人。 乌黑瞳孔之中不含色泽,极为灰暗,不带有一丝的生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流言难压(上) 眼见着轩辕祸如此痛苦模样,一旁本是在犹豫不决的琼萝蓦然间轻轻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如若是阿宵在此,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便替他帮一帮你,只是又得延缓与阿宵再见的时日了,只待到时候旁世再见,他不要等得太急才好。” 说罢,琼萝原本是捧着那朵峭壁冰莲的双手蓦然间似是轻轻抖了一下,而后那朵在琼萝手中缓缓旋转着的冰莲,也似乎是随着琼萝的动作而轻轻抖了抖,随后那冰莲上的花瓣就是开始不断跌落。 雪神域是个极为神秘的地方,那里藏匿着许多即便是现在的六界众人也无法解释的现象或者说是生物的存在,当然也存在着更多无法解释的神奇灵草。 这峭壁冰莲,也并不是单单可以治疗琼萝自身的病症,而是一种珍稀药材,当初据那惊宵所说,这冰莲似乎是生存环境极为苛刻,根本无法在其他的地方生存,世上唯独是在那雪神域发现了这种冰莲得存在。 所以后来惊宵即便是知晓雪神域危机四伏,却还是冒险前去给琼萝采这峭壁冰莲,当然,最后惊宵真的死在了雪神域,并没有回来,给琼萝留下的最后印象,便是他满面笑意,信心满满得安慰她。 “没事的,你我一路走来,遇到多少生死攸关的时刻,还不都是一一挺了下来?放心吧,萝儿,我总是会化险为夷,平安回来见你。” 这样的话其实惊宵跟琼萝说过很多次很多次,但是在最后一次,却是失了信约,琼萝在仙界左顾右盼,最后却是盼回来一个拿着惊宵信物与仙君仙印的宫邀。 宫邀将那峭壁冰莲交给她,只告诉她惊宵留给她的一句话。 “他说让你先好好活着,别急着瞎想,也别急着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再多的惊宵也没有说,宫邀也没再多说,琼萝本也的确是想要就此了却自己的性命,随着惊宵而去,去因为宫邀后加得一句话而缓缓冷静下来。 “或许仙界之中还有着惊宵未完成的使命与责任,而他无法继续去完结,只能让你帮他圆满,如果你追随他而去,或许这一个结就永远都无法解开了。” 所以这便是琼萝后来守着那朵峭壁冰莲,一直独自生活在仙界中的原因。 她一直在想当初宫邀有意所指这仙界之中需要惊宵去完成的事情还有什么,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当年宫邀在仙界作为仙君之时与妖界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虽然动静很大,但是却不关惊宵的事情。 直到后来轩辕祸再次出现,接替了仙君的位置,琼萝这才有所怀疑,轩辕祸是跟他们两个人一路闯荡而来,早先便是朋友,难不成这问题竟是出现在轩辕祸的身上? 只是琼萝暗暗观察了很久,都没有发现这轩辕祸得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今日本是以为轩辕祸只是想要叫她来谈谈心,却不曾想到琼萝竟会在此时此地发现这轩辕祸身上所藏着的巨大秘密。 一体双魄,轩辕祸是如此特殊体质的事情,在此之前,琼萝跟惊宵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难怪当初在轩辕祸回归之后,琼萝一直都没有发现轩辕祸这个人身上有着什么问题,就算是后来发生的仙魔之战,琼萝也只是以为这是轩辕祸真正想做得事情。 她跟胤玄的交情不高,甚至于对胤玄这个人的了解也不多,但是对于灭雪,琼萝却算是姐姐一般的存在,只是后来灭雪被人掳走,带去了魔界,灭雪就一直以为她死了,后来在得知灭雪依旧活着的时候,却是在轩辕祸打算掀起仙魔之战得时候。 那个时候她自然可以做的就很少很少了,只是在灭雪后来被轩辕祸带来仙界之后,尽力抽时间陪着她。 所以琼萝知道那个时候的灭雪其实已然是有了胤玄的孩子,而且似乎就快到了生产之期,可不知道为何,灭雪这个向来胆大得孩子,却似乎对于轩辕祸有着极强的恐惧。 琼萝本以为那是因为轩辕祸后来杀了胤玄,给灭雪造成了太大的阴影,直到后来在灭雪产子之后,莫名消失一段时间后而归来,反倒是来找了她。 “萝姐,我觉得阿祸他似乎有些奇怪。” 当初琼萝本是独自在自己的寝殿之中浇花,还没有意识到灭雪在产子过了一段时间后,悄悄离开仙界的事情,见到突然来找她的灭雪,还有些奇怪。 琼萝看着面色有些许苍白得灭雪,轻声安慰:“没事,别怕,这不是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阿祸这小子我了解,他之前或许是入了死胡同,但是对于你,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灭雪似乎有些犹豫,也好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琼萝解释,只是支支吾吾道:“我觉得阿祸似乎有时候很不一样,有些时候,我觉得这个人很陌生,他根本不是我所熟识得那个阿祸,而现在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琼萝笑笑:“你后来接受他,甚至于是剩下湛儿,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真实感受到了小祸对你的心思不是吗?” 在琼萝产子之后不久,似乎就是再度怀孕,而这一次却是轩辕祸的孩子,琼萝当初因为这件事情去问灭雪,但灭雪一言不发,没有多说什么,轩辕祸却也未曾多说,后来不知道为何,琼萝就一直以为这事儿是灭雪自愿的了。 那时候在听琼萝如此说之后,灭雪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放弃,只是叹了口气,随即点点头:“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但当年的那件事情,也与你所想有些出入,只是我后来无法违抗,生下湛儿是我自愿,但是” 但是怀上轩辕湛,却并不是灭雪的本愿。 那一次在灭雪离开之后,琼萝就很久都没有见过灭雪了,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心性大变,或者说是已然放下当年之事,本还有些替她开心,却是在后来突然间看到轩辕祸有些不对劲,才去问他。 那个时候才知道灭雪已经逝去,而且就是在与她交谈过后的不久,似乎是在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就突发了疾病去世。 当初全因为是轩辕祸的态度,琼萝信了他的说辞,是灭雪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无法医治,很早就开始生命倒计时了,所以琼萝也一直都以为当初灭雪来找她,其实是为了谈论这些事情。 时至今日,琼萝面上泛起几丝苦笑。 她低头看着轩辕祸,蓦然间抬手,原本在她手中缓缓旋转的冰莲顿时停止,而此时那冰莲上的花瓣也是散去不少,那些飘落的洁白花瓣并未落地,而是缓缓飘散,后而飘落到轩辕祸的身上,开始缓缓参与进那些灰色气流之中。 “小祸,如果你早些与我说这些事情,或许我会早一点儿做出反应,当初的灭雪不至于那般遗憾死去,你们两个之间不必生出如此多的嫌隙,可你为何要一直瞒着我呢?” 琼萝手中的冰莲开始渐渐虚化,但并非是化作晶莹氤氲飞向轩辕祸,而是似乎全部渗入琼萝的体内,也是与此同时,琼萝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越发强大,且似乎并未有所止境,而是在不断攀升,寻不到尽头。 轩辕祸似乎是被琼萝身上这股越来越强悍的气息给影响到,稍稍恢复了一些神识,他混沌的眼眸之中也是缓缓恢复几丝清明,面上的痛苦之色也是和缓不少。 琼萝在当初得知惊宵的死讯之后,即便是还一直坚持活着,但是却早已心死如灰,她与惊宵年幼便是相识,自小就一起,青梅竹马,长大之后便是形影不离,举案齐眉,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儿。 早便是琼萝离不开惊宵,而惊宵亦然离不开琼萝了。 当初因为宫邀的一句话,而决定继续留在仙界的琼萝,却并未继续开始自身的修炼,甚至于是在竭力抑制自身修为的提升。 但如此行为属实不易,毕竟她本身的筋骨都已然算是被功法锻造,在成仙之后,即便是自己不主动修炼,经脉也会自行修炼,只是修为提升的快慢罢了,虽然失去了惊宵,但是对于琼萝的修炼并无太大的影响。 而琼萝不愿一人独活,承受太久得孤单寂寞,所以便是想要遏制自己修为的提升,早一日等到自己的大限之日,那个时候就可以心安理得去找惊宵。 事到如今,琼萝已然是积累下来不少的灵力与修为积压,为了压抑住轩辕祸身上的问题,她已然是不能够再度压抑自身的修为了,只能将之全部释放,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足够强的境界。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对,如若是当初我没有继续压抑自己的修为而是努力修行,或许会在早些时候察觉到不对劲,可以及时止损,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们两个。” 琼萝周身环绕着点点洁白光点,她缓缓朝前走了几步,抬手按在轩辕祸的脑袋上,静了片刻,面色却是微微一变,随即是紧紧皱起眉头。 “你这问题或许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帮你抑制一段时间,无法彻底根治” 良久,琼萝才是无奈得这么说出一句话。 似乎是听到琼萝的话,原本一言不发的轩辕祸似乎是笑了笑,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我的身体我了解,如今这世上已然是没有人可以救我了,而有些事情我也无法抑制,更加无法避免那些事情继续发生下去,可我总想做出一些补救,你可以帮我抑制一段时间,让我在这段时间里恢复清醒,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见此,琼萝沉默,随后是缓缓开口:“如果你想要见她,我现在就可以带她来见你。” 轩辕祸摇摇头,苦笑道:“现在不是时候,现在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着,轩辕祸额头上又是开始渗出不少汗水,他面色一变:“琼萝!” 琼萝面色一凛,随即盘膝坐下,抬起双手搭在轩辕祸的背上,快速运转着体内的灵力,帮着轩辕祸抑制他体内的那股越来越强的压制力。 良久,才是将这股反噬之力稍稍按压下去一些,轩辕祸也是再度恢复了言语的能力,他满头大汗,挣扎抬眼看了那墓碑一眼,嘴角微微弯起,是一副牵强的笑意。 “我不知道我可以克制多久,但是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去解决,毕竟那些事情全都是因我而起,阿雪的命阿玄的命还有九婴,青抉当年那些被我牵扯进来的全部人” 轩辕祸自嘲般笑了笑:“如果早便知道后来我会犯下这般多大错,当年在那深林之中,就不该让你们救我,葬身于猛兽之口,也算是杜绝了后来的这些恶事。” 琼萝缓缓睁眼,眸中透出点点不忍,随即便是闭上眼睛:“别说了。” 不是你的错。 她晓得,这不是轩辕祸的错,可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做出那些事情的,就是轩辕祸,可此轩辕祸又非彼轩辕祸,追根究底,也无法将这些过错推脱到任何人的身上。 轩辕祸笑笑:“琼萝,你我是朋友,却也不必为我再多辩解,那你问我当初阿雪是怎么死的,我可以告诉你,是被我掐死的,我清清楚楚得记得。” 琼萝双眉一跳。 “当初我回到寝殿,感受不到那女孩儿的气息,就知道是阿雪把她藏了起来,自从她剩下那女孩儿,就一直保护着不让我见到,但是这是我的寝宫,我可以感应到那股气息。” 轩辕祸苦笑:“她不信我,那是胤玄的孩子。” “我克制不住,她不信任我,她在害怕我,她怕我杀了那女孩儿,不论我说甚么,她都无法放下对我的戒备。” 琼萝轻声道:“所以你崩溃了。”说罢她接着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是那另外一魄” 轩辕祸摇摇头,轻轻说道:“不是的,我知道那些事情,我清清楚楚记得,阿雪当初说过的话,她被我掐着的时候,隔着池水印在我眼中有些扭曲的脸,以及面上神色,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缓缓抬头看着那墓碑。 “琼萝,我自那时起,就越来越无法分清楚,什么时候是我自己,什么时候是他,我做了什么事而他又做了什么事,到底是他杀了阿雪,还是我杀了阿雪。” 琼萝没有说话。 轩辕祸低下头。 “我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经历离别,这种事情你早该习惯,而且也要学会坚强。”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离别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而将要离去的人又是谁。” “当年第一次见你,还是昆玥把你抱到这里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尚未瞧出你的身份还有藏在你身上的不同寻常,不过如今想来也没有多么重要,总归你和他一样,终究还是要学会长大的。” “人如何跟命相争?阿词?有的人就算不想去做,可是却不得不去做,即便知道那做了就是错的,可以想要跟天道相抗,那有多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流言难压(中) “这天道本就是一种错误的存在,你以为仙魔之间的恩怨为何而来?从仙魔二界成型得时候,或者说是他们出现在这个世间的时候起,就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大的恩怨。” “但是这两界就是矛盾不断,最终世人只能将这些事情归于天道所定。” “仙魔敌视,所以仙魔二界的人无法存在除了死敌之外的任何关系,这在两界都是明令,甚至于是在六界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你想与天命相争?” “没有办法,从没有人能够成功,即便是有人似乎是获得了成功,但是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情逍看着竹词,面上的笑容似乎是有些苍白。 不知为何竹词心中竟是出现淡淡心酸,也并非是为了这情逍,或许是情逍的这些话,勾起了那些存在于她血脉之中的一些事情。 “想听个故事吗?” “所以你唤我来此,是因为心中出现了迷茫?” 琼萝看着一言不发得轩辕祸,无奈摇了摇头,转而轻声问道。 轩辕祸只静静注视着那座墓碑,似乎没有听到琼萝的话,而琼萝也不急,站在原地静静等着他反应,良久,那轩辕祸才低低道:“在阿雪死后,我时常在想,自己当年是不是有些魔怔了,有时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我本不想那般做,却无法克制自己。” 他说着,眼帘微微颤了颤,随即继续道:“当年跟阿玄之间的纠葛,实际上想一想,只是我自己执念太深,阿雪喜欢的人是他,他也喜欢阿雪,他们两个琴瑟和鸣,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眷侣,我作为阿雪的兄长,阿玄的兄弟,本该祝福他们的。” 琼萝静静站在轩辕祸身旁,她扭头看着那轩辕祸,却是在此时发现在轩辕祸的脖颈处似乎是有着一道黑光在缓缓闪烁,像是心魔之兆,但是因为衣领遮着,无法看得清楚,等到琼萝稍稍挪近了一些时,那黑光却已然是消失不见,似乎从不曾存在过。 而此时的轩辕祸已然是缓缓抬起双手按在前额上,缓缓弯腰,最终跪坐在灭雪的墓碑之前:“可我不甘心,琼萝,我不甘心,当年惊宵晓得这件事情,就曾开解过我,我那个时候明明是放下了的,我明明放下了,可为何最终事情还会变成那个样子?!” 琼萝面色微变,她看着轩辕祸,眸中出现了些许的迟疑之色,不过很快还是被坚定所取代,她微微翻手,掌心处赫然是出现一朵足足有脑袋大小的多瓣莲花,呈雪白之色,晶莹剔透,悬浮在掌心之上,缓缓转动,竟似是有着生命一般。 她没有过多犹豫,从那莲花上摘了一片花瓣下来,抵在轩辕祸的面前,声色干脆:“吃了它。” 轩辕祸乍然听到琼萝如此声调的话,修为本不如琼萝的他是下意识张嘴咬住了那花瓣,花瓣入口,一股清凉之意缓缓在口中逸散开来,原本脑海之中不知为何出现的那些想法和执拗,随着这股清凉之意在自己体内不断逸散,也是缓缓消散。 “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有多久了?” 在见得轩辕祸似乎是在服下那枚花瓣之后就是缓缓恢复了平静,琼萝才是颇为严肃得出声问道,显然对于之前轩辕祸那般情况,她也不是十分清楚。 而轩辕祸在听得琼萝的话之后,只是苦笑,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说着,他抬头看向那琼萝:“我不清楚自己这样到底是有多久了。” 琼萝眉头皱得更紧了些:“那你之前为何不与惊宵还有我说?这是小事?” 轩辕祸没有说话,在琼萝有些怒气之后才是低低开口道:“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也不太清楚,直到最近我才隐约有些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 琼萝听得轩辕祸的话,面色沉了下来,听得轩辕祸这般叙述,许是他这事极为复杂,如若是以前惊宵还在,她与惊宵二人联手,必然是有法子的,可是惊宵当年死在雪神域,如今她的修为也是在日渐消退,根本没有办法处理轩辕祸身上这一大难题。 “你不用太过紧张,其实这样也好,不然我或许无法支撑这么多年。” 轩辕祸苦笑道,随即缓缓抬眼看向眼前不远处的那座墓碑,看着那上边有些刺眼的“吾妻”二字,心中苦涩越发浓了些:“当年我将他们伤得那样沉,而且最后最后” 琼萝听着,心中顿时有股不太好的意味涌起,蹙眉问道:“最后如何?!” 见得轩辕祸看向那墓碑时奇异的眼神,琼萝越发觉得不安:“灭雪后来究竟是怎么死的?!” 轩辕祸却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定定看着那灭雪的墓碑,眸中是一股极为奇异的色彩,明暗交替,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进行着交战。 “轩辕祸?” “阿雪产子后,背着我将孩子送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我逼迫她将孩子带来见我,我保证不会动那孩子一根寒毛,可是她不信我,说我已然魔怔了。” “我怎么可能会魔怔,我那么爱她,甚至于为了得到她与我昔日最好的兄弟反目成仇,甚至于最终将我最好的兄弟斩于刀下” “她站在天池池水中,不论我再如何祈求她,她都没有再心软下来,阿雪她也变了,变得更加冷酷难缠,不如小时候的那般天真可爱。” “那这样可怎么办呢。” “我付出了我全部能够想到的,却再也得不到阿雪的心了,甚至于只是卑微得求她每日陪我说说话,她都不屑一顾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灭雪到底是怎么死的?!” “嘿嘿既然如此嘿嘿” 此时此地,似乎是因为浮雪山跟昆仑山同时遭遇不测,这天地间都一同是被一股极为不详且阴郁的气息所笼罩着,东州今日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东州一大家族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而且是消失得悄无声息,第二日有人去那家族中寻人,却见到府门大开,竟无人守候,而那人心生疑惑,便是喊了几人一同进去探了探。 而这一探,可就探出了不得了的事情,这偌大的府邸之中,竟是一个活物都不存,却也没人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死了,因为后来进入那府邸中的人没有在府中发现一个人,就连小狗小猫都没有见到过,甚至于池塘里边本该存在着的鱼都不知去了哪里。 整个府邸寂静得可怕,极为吓人,幸好那几个人是相伴而入,越走越觉得这府邸中寒气森森极为渗人,可是偏偏又寻不到一个活人或者死人。 那几人吓得不敢再走,连忙逃也似的离开那府邸,去报了官府。 毕竟这家族在东州声名不小,家族产业也多,一旦是出了事,牵扯众多,官府不会不管,而且还是要好好管一管,不过在官府的人进入那府邸之后,却也是没有寻到任何人的踪迹,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 而却是在不久之后,有一个留在府邸中看守的小兵似乎是腹中不适,在府中到处找茅厕,有一处气味极臭之地,本以为是茅厕,哪知过去后却是被吓得大小失禁,差点儿一头栽进去。 那里哪是什么茅厕,那个窄小的屋子里,堆满了已然是腐烂严重的躯体,全部都成一滩腐水肉泥,混淆在一起,倒是瞧不出个什么恐怖之处,却见了叫人极为恶心,而且那味道,似乎是被某种东西所掩饰着,不打开那屋子的门,那味道只能散出去极少,打开门后,腐臭之气再难以掩饰。 大家这才知道这府中的人哪里是凭空消失,或者说是之前他们所猜测得被人绑架了那般,是在不久前就被人全部斩杀,尸身全部都被堆积在这样一个窄小得屋子里,还做好了密封工作。 而更令人恐惧的是,能够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完成这样全部活计的人,该是多么可怕的人? 这么大的一个府邸,其中不乏一些武艺高深之人,而且人数不在少,又有猫狗,如何是在那人进行杀戮的时候,竟是没有传出半点儿声响的? 后来这就成了一桩悬案,不论是请来哪里的神探,却都是无法探知,因为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寻。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将此事归结在这一家族祖辈上所承下来的那个诅咒上。 这个莫名被灭了满门的家族就是天家。 对于天家,或许大多数的人也不是非常清楚,唯一知道得就是每一代天姓家族的传人,都有着极高的修炼天赋,或者修仙,或者修魔,或者成为鬼修,而且成神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很奇怪的地方就是每一代家主,基本上都只有一个后代,男女都出现过。 也是因得如此,所以大多数天姓的人都无法抛弃家族去追逐修道之路。 不过这样的现象并未有过太多的人去关注,独生子不算是罕见,但是次次都是独生子,不觉是让人觉得会很奇怪,当然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闲人都存在,而这样的闲人还不在于少数,所以天家这样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不久之后,就已然是有了解答。 天家也不是每次都只有一个孩子,多数时候有双生子的时候,都是先隐藏,或者只是公布一个,但是因为每次的小孩子在未及冠的时候,都不会允许外人见到,所以只要是天家公布出来的只是一个独生子,那么其他人也没有办法晓得究竟是几个孩子。 而在孩子未曾及冠之前不允许外人知道他的样貌姓名,这并不能算是多么怪异的规矩,毕竟很多大家族为了安全起见,都是这样的,而天姓家族一般能够混到很出名的地步,也都是极有富有的家族了,会这样做也根本不奇怪。 但实际上,隐藏在这之后的,是血淋淋的家规。 天家从很早的时候就有一个极为奇怪的规矩。 那就是每一代如果是双生子,那么就只能留下来一个人,两个人自从记事起就需要知道他们各自的使命和家族的规矩,两两相斗,外人不得干涉,最终在两人抵达及冠那个年纪的时候,只能存活下来一个,而那个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终家主之位选择的人。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双生子都能接受这样的下场和结局,面对具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或者说是弟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下了杀手,而两边都是这样的也不在少数,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达到了及冠的时候,两个人还都是活的好好的,那么家族就会介入。 两杯酒,谁也不知道哪一杯有毒而哪一杯没毒,是专程将器皿送到族中长老的屋里,由长老亲自斟酒下毒,后而由长老自己端到那两个人的面前,一个人选一杯,最终的结局也仍旧是一人生一人死。 而这种办法实际上,也不算是很常见,毕竟虽是双生子,但是两者一般优秀得情况也很少见,一旦抵达时限,两者又不愿意自相残杀,那么家族会自己选择相对较强的那个。 但是外人都不知道为何天家会有这样一种可怕又残忍的规矩,但是这个家族血脉却是能一直流传下来,谁也不清楚为何这样残忍的法子都一直没有被废除。 有人说这其实是一种诅咒,他们祖上有人惹到了不该惹的东西或者是人,所以他们整个家族一代代的血脉都受到了诅咒,注定只能够有一个孩子活下来,而且只能是正式的孩子。 但是即便是这个诅咒存在,天家每一代却总是无法断了血脉,总能世世代代传承下来,也永远都得承受着那个诅咒的折磨,如今天家上下全部被杀,或许并非是人力所为,而是那承了近百年的诅咒 此时处于昆仑山中后山界碑之前的玖灵,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北袖注意到她此举,是好奇问了一声。 玖灵摇摇头:“没什么,竹词应当是快要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她回来昆仑山后,可能否承受得住近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听得此话,北袖一怔,随即也是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也是叹了口气。 “希望她可以坚强挺过去吧,我一直挺佩服她的。” 谁知道呢,这一次跟以前都不太一样了。 玖灵没有将这话说出口,只是心中越发沉重了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流言难压(下) 金色小人并没有给竹词过多的时间去思考跟反应,他开始说话之后,就是再也没有停下来,也没有给竹词插话的机会,似乎就是突然之间开启了一个话匣子,你不去把开关关上,他就不会停下,而竹词从未见过这个神秘的人,也不知道能够停住这个人的开关是什么。 “你在想我为何会晓得地心世界,也还会晓得地心世界与这六界之间的联系,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当年你的父亲曾窥探到过我的存在,他那时候虽未曾与我见过面,却是让我承了他一个人情。” 金色小人只静静靠在那冰制座椅的椅背上,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而他蓦然间提起胤玄,是竹词所从未预想到的,她之前在这金色小人的刻意引导之下,想起了当初自己跟故绪在那地心世界的风息湖底,故绪曾血脉暴动,狐火乍现过一次,也正好是在当初那风息湖底的那片冰湖之上。 后来江调跟自己说,几乎就是在那个时候,昆仑山上的这个冰湖上,也出现了大片狐火,而世间如此气息与品质的狐火,唯有九尾天狐可施展得出,那个时候别说离樱已然是被困在地心世界之中,而且当初竹词与故绪抵达风息湖底的时候,离樱已经死了。 她死前将自己的内丹转移到了竹词的体内,正好替竹词解了当初身上那被赵祎下的毒。 金色小人似乎料想得到竹词会想到什么,在竹词忆及往事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只是在静静等待,而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像是自己也沉浸在了那回忆中一般。 “找到那枚之前被你丢失的狐玉,如果没有它,你即使进入了那片禁忌之地,也依然无法找到我想要你寻找的东西。” “那枚狐玉……” “那枚狐玉于你也好,于那个人也好,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我见你是在走修仙之道,可你是否晓得,你天生就无法成仙,骨子里就不是修仙的料?” 当初离樱曾经在与竹词相见之际,说过想要竹词日后带着故绪去仙界寻找一处地方,而那个地方,或许就是之前仙界的荒芜境,而最终要她带故绪去找的那个人就是身处荒芜境之中的疏光。 只不过当初离樱也曾说过,如果自己跟故绪真的想要去那荒芜境,就必须先取回狐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后来他们没有狐玉,也是同样进去了那荒芜境。 唔 竹词蓦然皱起眉头,她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离樱当初所说,明明说是要她带故绪去找一个人,除此之外,还有要找到一样东西,但是当初她与故绪在离开那荒芜境之后,并未带走过什么东西。 难不成当初离樱所说的那个地方,并不是仙界的荒芜境? 那么如若不是荒芜境,又该是什么地方?如今竹词好不容易做了决定,日后再也不见故绪,两人算是恩断义绝,如此对他好,对自己也好,现在却是又想起当初之事或许还并未完结。 无论如今竹词下了多狠的心要离开故绪,心底最希望的却还是故绪能够安安稳稳的,当年离樱所说之事,因为后来的事情太多,竹词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如今想起,心中一下子是没了底。 “可否前辈可否明示?” “这是天生注定,你不是修仙的料,属于你的路在其他的地方,但若是你执意要留在仙门,执意成仙,唯有一条路。” “狐玉是我毕生修为的结晶,其中灵力必然无法尽数被他吸收而去,而且你所需要的灵力也并不是很多,但却是非这样东西不可,至于法子,在玄碧琴功德圆满之际,他自会告诉你,而且他的法子,自然也会比我的要更好。” “只不过依旧无法脱离那狐玉便是。” 离樱说过,自己应当是有着法子可以真正摆脱魔修之路,真正开始修仙,而她当初所说的那个法子并未说完,只是说在玄碧琴的功德圆满之际会告诉竹词一个办法,可是直到如今竹词也不知道玄碧琴功德圆满,应该是在什么时候。 原本玄碧琴之中的灵识阿玄如今有了自己修炼的道,而且也拥有了自行修炼的资格和能力,早已是离开竹词而去,据他所说,他无法再继续跟在竹词身边,至少在尘埃落定之前,不能呆在竹词身边,不然会影响到她。 可这一个尘埃落定,又是如何一个定义? 竹词不清楚。 可此时想到当初那个可以摆脱魔修得办法,原本对之极为渴望的竹词,如今却是头一次生出了犹豫,自己是否真的要摒弃修魔之路,转而修仙? 自己本该是个魔修,而且体内有着当初胤玄留给她的强大灵力,以及各种魔界魔修功法技法,全都是当初的胤玄留给竹词的,该有的什么都有,即便是竹词自学,也能学得非常好。 可如果是转而修仙的话,如今这世上竹词已然是不剩下什么可以教她修习功法和技法的人存在了,昆玥,江调,花以他们都已然离开这个世界,按着花以的说法,江调与他其实并不算是真的死去了,因为他们的本体比较特殊,江调与花以这两个个体,只是他们渡劫之中的一个过程罢了。 可是昆玥呢? 昆玥没有特殊的本体,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如若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日后再也见不到了,此时竹词已然是冷静下来不少,不会再固执拘泥于过去那些事,以及那些已然离去的人。 只是如今想起他们,就不自觉会想起当初昆玥在自己即将被送到仙界前,与自己说过的话。 他问自己,日后如果师父,师兄都不在了,昆仑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会不会保护昆仑山? 竹词当初只是说她想保护昆仑山,只是因为昆仑山有师父,有师伯,有师兄在,昆玥听到这样的回答十分生气,但是却很快反应过来,而当初那个时候昆玥早就知道她本是魔修了,却仍旧这样说。 昆玥相信竹词即便是日后真的无法阻止要去修魔,却仍旧能够保留一颗道心,而不是如世人所理解的魔修那般恶毒心肠,所以他当初提到了那个办法。 保护昆仑山。 或许这是竹词今后可以以之为目的的一个救命稻草,而要想要真正保护昆仑山,自己就必须强大起来,而自己要想强大,在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指导自己的情况下,修仙之路已然是看不到出头。 唯剩下那魔修一路。 且就算是没有当初昆玥留给自己的这个办法,真正了解到当初自己的父母胤玄与灭雪之事的竹词,就当真可以只顾自己,摒弃原本就该的魔修之路? 她不晓得,也不必晓得,因为如今她面前很明显的就有两条路,一条待在昆仑山,一条回归魔界,去找胤湮,而不论是这两条路中的哪一条,她都必须修魔,唯有如此,她才能够强大。 心中蓦然间似乎是清明许多,竹词原本混沌的眸色渐渐变得明亮,而这一切全被那金色小人看在眼里,这人浑身被金光所绕,根本瞧不清楚五官,以及面色,但是从他发出的淡淡声音看来,这人是在笑。 “如今终于是定下自己下一步要走的路了?” 那小人蓦然间开口说道。 竹词一怔,随即看着那金色小人,此时才发觉那金色小人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话了,是发觉到自己心中有了其他的想法而并未认真听他讲话吗? 那金色小人继续说道:“不必好奇任何事情,我存在世间千万年,年纪几乎是与那妖界的月华树一般,不过我比他幸运些,他当年险些被那场大浩劫所牵连,泯灭于世间,但好在最后得到了一场救赎。” 说着,那金色小人的声音就是变得有些幽怨:“说着比他幸运,虽然他险些死去,且处于濒死的状态很多年,却在最后得到救赎,在那之后也不再是一个人看着世间繁华衰落,云卷云舒,有了人陪伴,而我却仍旧是孤独一人。” 罢了就是长叹一声,倒是听得竹词有些莫名其妙,对于月华树这个过于古老得名词,竹词显然不太清楚,这是连她都没有听过的东西,但是从那金色小人的口吻看来,他似乎也是从远古时就留下来的人了。 “前辈将我带来这冰湖湖底,可是要我做些什么?” 此前那金色小人刻意营造出的氛围,刻意勾起竹词的诸多回忆,而最终也使得竹词原本混沌混乱的心逐渐变得真正平稳冷静下来,而如今这个修为境界的心思感悟尤为重要,在这个境界之中,有时候需要的并不只是闭关修炼,更加需要的是机缘和感悟。 那金色小人算是送了竹词一场感悟,此番离去,怕是竹词的修为以及神魂境界就会立刻上升一个层次,如果不是此时那金色小人的修为过于强大,威压之强存在,怕是竹词此刻就会立刻晋升。 是以此时竹词说话的语气也是变得客气恭敬不少。 那金色小人是哈哈笑了几声,显然是感觉到眼前这小丫头终于注意到自己之前心中所想都是自己刻意为之了,他笑了几声便是停下,心中也是释然不少。 胤玄啊胤玄,当年承了你一个情,即便你不愿意承认,可我岂是轻易欠人情的人?如今你家这小丫头正巧身处劫难之中,我顺便指点一下,也不算是违天道,恰好擦边走过,这小丫头很聪明,果真不愧对我的铤而走险 他想了想,就是转而看向竹词:“我带你来此处,所为不多。” 竹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人,随后那人竟是沉默下来,只是片刻后才是继续开口,令得竹词有些意外得是此人此时再度开口后,声音竟是有些扭捏:“那月华树生死劫难后,有了相伴一生的人,我眼红的很,而且这冰湖我住腻了,想出去看看,我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如那月华树一般的际遇。” 如果这人浑身没有被金光缠绕,或许此时竹词会看到这人有些微红的脸颊。 听到这些话,竹词面上很不意外得出现了错愕之色:“这个” 那金色小人本说出这话就已然是有些难为情,此时竹词不解风情的动作,倒是令得他不觉有些羞愧,而且更是羞怒道:“你这小丫头看起来灵光,怎么得这般不解风情?老夫我在这湖底一个人住了太久,太孤单太寂寞,又冷清,想要找个人与我相伴,但是以我自己的力量无法离开,所以才找了你来。” 说罢,他又是意犹未尽得看了那竹词一眼:“非得要我这般直白得说出来吗?!” 竹词见眼前这人说着说着竟是自己怒了起来,心中莫名其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却也没有多说,只是嘀咕这些世外高人一般情况下是要修为有修为,要阅历有阅历,而且还一个人闲闲散散自由自在,从未有过什么烦恼,一般的要求都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而且他的要求说白了,就是他想离开这冰湖湖底,但是以他自己的能力做不到,但是竹词却可以帮他离开,所以他不辞辛苦将竹词带来了这冰湖湖底,而且是害怕竹词不答应他,还特意将北袖几个人也一同带了来,想要要挟。 竹词想明白后,有些啼笑皆非,转而是看着那金色小人,道:“如若前辈觉得晚辈有可以帮得到前辈的地方,那么尽管提便是,只要我可以做到,绝不会拒不帮忙,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金色小人立刻道:“什么要求?我直说了,以老夫的能力,你想要那天上的星星,等到天黑了,老夫都能去给你摘一颗下来。” 竹词顿了片刻,笑道:“这倒不必。” 天上的星星可吃不消,就算他真的摘下来,怕是这昆仑山上还没地方放,竹词无奈得瞧了瞧还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转而是说道:“希望前辈可以将他们几个送回去,这冰湖湖底的气息不同寻常,他们的身躯即便是有着前辈相护,日后也难免落下病根,影响修炼” 哪知话还没有说话,那金色小人就是挥了挥手,顷刻间那北袖几个人就是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事儿,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几个人还躺在这里。” 说罢,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是正经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这几个人此时离开冰湖是最要紧的事情,不然外界可就是要闹开咯!” 竹词疑惑道:“恩?” 那金色小人的语气显然是有些幸灾乐祸:“你之前在浮雪山逞威风倒是逞得好,惹了一大堆怨气,惹谁不好惹了那个丫头,如今她联合着一些人,在外界四处散布你的谣言,如今连昆仑山境内,都是被传遍了。” 听得此话,竹词一顿,脸色沉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流言难压(四) “阿雪,对不起,如果你可以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 “我将你当做大哥看待,自始至终都一直尊敬你,尽我所能来帮助你,多少年来,你所需要的,我都竭尽全力去帮你得到,却从未要求你给过我什么。” 轩辕祸在服下之前琼萝给他的那片花瓣之后,心中是不觉平静不少,可是片刻后,他再度抬眼,下意识看了那灭雪的墓碑一眼,原本平静的心底却似乎是再度被掀起波澜。 很多年前的那些事情,突然又再度出现在心中。 那些事情那些事情 轩辕祸猛然跪倒在地,这一举动吓到了一旁站着的琼萝,即便是原本因为担心轩辕祸而做好戒备的她,也是被轩辕祸如此举动给实实在在吓了一跳,也在这个同时,琼萝似乎是感觉到一股极为诡异但是却强大的气息,在轩辕祸的身上开始慢慢聚拢。 甚至于是在顷刻间,琼萝已然是可以看到环绕在轩辕祸身周那道灰色的气流。 “阿祸?!” 琼萝从未见过如眼前这般景象,也从没有见到过轩辕祸如此不受控制的状态,而且此时的轩辕祸看起来似乎是极为不对劲。 此时此刻的轩辕祸,两眼微微睁着,但眼中却是浑浊一片,分不清眼白跟眼珠,只有无穷无尽的灰色气流在不断流动,似乎成为两个小小漩涡,如若是让人盯着瞧上片刻,足以令人眼花缭乱失去神识。 而轩辕祸面色极为痛苦,似乎是在竭力抗拒着什么东西。 他似乎并未听到琼萝的声音,而是在低低呢喃着什么东西,只是琼萝即便是近在咫尺,也似乎是跟这轩辕祸相隔十万八千里,丝毫听不到这人嘴里在说什么东西。 “轩辕大哥,自魔界再相见,我便对你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伤及无辜,更不要去伤害阿玄。” “情爱本无罪,且情爱不分先来后到,只有对与错,我一直觉得大哥是个很明事理的人,所以一直对大哥很放心,而且阿玄也曾说过,他与你乃是过命的交情,他信得过你。” “阿雪我” 轩辕祸恍惚之间,眼前似乎再度出现那个令得他多少年间朝思暮想的面庞,只是那女子一袭白衣,白发及地,身上似乎除却白色,就属那两颗乌黑眼瞳最为不一样,这便是轩辕祸自小开始,就爱上的灭雪。 只是灭雪此时的神情,并不似轩辕祸所一直熟识的那个灭雪。 她满面泪痕,乌黑瞳中带着无穷失落与绝望,只定定站在远处,那个离轩辕祸很近,但似乎有很远的几尺距离,只静静看着轩辕祸,而灭雪说话时的声音,也是十分平静,似乎并未起多少波澜。 唯有站在她对面的轩辕祸才知道,灭雪已然是对他失望了。 轩辕祸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偏偏看到阿雪,还会听到阿雪如此对他说话,难怪难怪,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会那般如意,他不该那么如意得继续在那些人都死了之后,还安然自得,继续苟活。 在仙魔大战结束后,轩辕祸在战后的战场上,从那一堆堆残骸和尸身之中,找到了那个在呆滞得翻动尸身寻人的灭雪,并且将之禁锢,封住全身修为,带到了那魔界的无名崖,也就是在胤玄弥留之际所去的山崖。 其实原本胤玄在那个时候没人去管,也本该死去的,他伤重,伤及本源,且随后胤玄又是不要命的将自己毕生修为和精魄都分散留给了其他的东西,一些分给了胤湮,而另外一些则是不知去向,他自己自然是无法继续存活。 轩辕祸本没有必要去管他,让他自己静悄悄死去,也算是了全颜面,可是不知道为何,在灭雪就在自己身旁的时候,灭雪看着那胤玄的背影情绪乍然高昂想要扑过去的时候,轩辕祸的心就不住的开始躁动。 他没办法冷静下来,他只要一看到灭雪那样的神情,一想到之前在与胤玄交战的时候,他所说的那句话,就没有一点办法去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轩辕祸出手杀死了胤玄,就在灭雪眼前,随后也不管灭雪如何哭闹,是将之强行带回了仙界,带回自己的寝殿囚禁起来。 而眼前这一场景,大概便是在轩辕祸将灭雪带回自己寝宫之后不久所发生的事情。 再说琼萝看着轩辕祸此时这般奇异的状态,面色也不是很好,但是却在她一时间无法分辨也不知所措的时候,轩辕祸身上蓦然间是突然升腾出两股不是很显眼但是却能被琼萝所感应到的气息。 在感应到这两股相差几乎并不算是很大的气息之后,琼萝面色微变。 这是一体双魄 一体双魄这个定义其实六界之中知道的人并不算是太多,有时候这也叫做一体双魂,也便是在同一个躯体之内,存在着两道魂魄。 而这两道魂魄,则是一般分一正一邪,一强一弱,一个心善且正,并勤于修炼天赋卓绝,而另一个却是极易走偏道,天资相较于另一个就变得愚钝许多。 一般的解决办法确实是去妖界寻找九尾狐一族,因为如此一体双魂的现象,多是出现在九尾狐一族,除此之外,也大多数出现在兽类身上,几乎就没有见到过会出现在人身上的先例。 但是传言之中九尾狐一族的办法,却也不是分离魂魄重新铸造身躯,而是助其中一个魂魄将另一个吞噬,从而真正掌握那具身躯。 一体两魂一般的优势在两魂融合之后才会显现出来,但是以往的一体两魂,那两魂都感情极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剩下那一魂都会受创极大,从而绝情封心,而这样也就注定他们终生的成就不会强大。 但是如果处理得好,一体双魂毕竟是一种珍奇体质,类似于天阴玄阴体质,一旦处理不好,祸乱无穷,但是处理的好了,前途无量。 琼萝会知道这些,其实也是当初惊宵告诉她的,而惊宵知道这些,则是从雪神域得知,至于惊宵如何在雪神域得知这些事情,那琼萝便是不晓得了。 只是知道当初惊宵曾去过雪神域,并且对那个地方百般称赞,所以后来琼萝身体除了问题,遍寻医不果,惊宵才会选择去那雪神域。 但他运气有点不好,死在了那里。 六界之中一直都存在着这样的一种说法。 五界开外,一曰雪域,二为幽冥,雪域虽独开,可妖界却有幽冥。 一曰雪域,雪域即为雪神域,而为幽冥,幽冥则是幽冥路,这两个地方是五界之中目前为止发现的不属于五界之内的独立空间,雪神域好歹有个固定的位置,大家都知道在哪,也真的能去到那里,而这幽冥路,知道的人就很少很少了。 雪域虽独开,可妖界却有幽冥,指得,则是幽冥猫一脉,幽冥猫之所以唤作幽冥猫,是因为这一血脉中的佼佼者,会有极大的机会,找到传说中的幽冥路,至于幽冥路中有甚么,大部分人却也是不晓得了。 而大家承认这无法到达的幽冥路的存在,是因为很久之前的一些大能者说,他们曾到过那里,可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能去到那里,但是幽冥路确实存在,而且幽冥路之中,不像雪神域是无主之地,而是有着唯一存在的一个生命体,即传说中的冥尊,冥路尊者。 那雪神域是如冥路一般的神秘存在,超脱五界之外,那里从无活人存在,不过也不晓得是不是有如那冥尊一般不可为六界之人轻易发觉的存在,只是知晓那里封印着一种可怕的力量被世人成为兽潮,来自地狱最深处最邪恶最残暴的狂兽所组成的兽潮,一旦封印有所松动兽潮就会冲出来在雪神域上肆虐,将来犯者撕扯一空。 它不在五界之中,据说是当年神界尚存之时,遗留在这世上得地方,本该是属于神界。 雪神域之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珍惜得药物灵宝,都是世间难寻之物,且大多有奇阵异兽看护,这个地方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当今世上的人也堪不透得兽群暴动,世人称之为兽潮,时间不规则,那些兽群会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都是一些不具备理智得凶兽,且数量之多,怕是一位真神都无法在其中轻松存活,若是谁去雪神域侥幸在众多机关险地之中存活下来,最好期盼自己不要遇见兽潮,因为其他得险情起码还能逃脱,这兽潮,只要你陷进去,绝无生还可能。 不过现在对于六界中知道雪神域存在的人来说,其实雪神域并不可怕,因为兽潮的触发规律这么多年以来基本已是被人们摸清楚了,只要不是太倒霉,也没有甚么能靠近雪神域核心地带修为极强的仇人,照着那个时间去,肯定没什么问题。 而当初惊宵的死,大家统一归结为是他太倒霉了。 只有琼萝才晓得,惊宵早先便是去过不少次雪神域,怎会摸不清那兽潮的规律?可是在最后一次为了她冒险前去雪神域采药之际,却是彻底被留在那里,只是托宫邀给她将那朵峭壁冰莲给带了回来。 在得知惊宵的死讯之后,琼萝就退出仙界这样一个庞大的体系,而是独独在仙界边缘不为人知得地方一个人独居,了此残生,后而被轩辕祸回归后发现,将她护了起来,但是却也无法更改琼萝心死,只得由她而去。 琼萝看着眼前的轩辕祸,想起之前自己问他,灭雪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轩辕祸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抬眼看了那灭雪的墓碑一眼,随后便是成了如此模样,心中便是大致了然。 轩辕祸一体双魂,只是他的情况与其他人的一体双魂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他另外一魂没有自己的意识,只存在一种执念,那便是与轩辕祸所行之道相反。 “啊” 猛然间,那轩辕祸是直起腰背,双手紧紧抱着脑袋,长啸一声,声音嘶哑,包含着不尽痛苦与绝望,琼萝站得最近,所受影响是首当其冲,只不过她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得样子。 轩辕祸所发长啸乃是大悲之际无处发泄,可琼萝此生大悲之事莫过于失去心爱之人,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心死已久,如何还能更悲?是以无甚影响。 只是见得轩辕祸如此模样,她眸色飘忽,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你去哪了?” “我不想告诉你。” “阿雪,我不想为难你,也不想伤害你,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所以才会为我剩下湛儿,可是你以为你住在这个地方,我会不知道你在接受我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早已然是身怀有孕?” “所以呢?” “那是胤玄的孩子,你却从未让我见过那孩子。” “我为什么要让你见到她,难道让你再一次从我身边夺走一个我的挚爱之人?”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 “因为我对你的信任,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那为何最后会接纳我,替我生下湛儿?” “为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你就这么恨我?” “我不恨你。” “你就这么恨我?!!!” “轩辕大哥!” “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吗?!我到底哪里不如胤玄?你这样恨我?!” “你你清醒一点” “阿雪阿雪” “额” 眼前依旧是那张十分熟悉的脸庞,只是那人的面容似乎有些许扭曲,他们好像并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水里,轩辕祸只是知道自己似乎压在那女子的身上,一手将之双手禁锢,而另外一只手则是紧紧掐在她的脖颈上。 那女子面色已然不再挣扎,双眸淡淡睁着,带了不少空洞,似乎还有淡淡神识未曾抽离,还可以让轩辕祸从那双无光的黑瞳中,看到些许色彩。 可为何不是恨,而是难过与疼惜。 为什么不是恨?!!!应该是恨!! 她应该是恨他的!! 独自一人承受如此之久,另外一魄在诞生之际本就是轩辕祸无法应对也无法承受的存在,更何况当初做出这么多自己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承受太久,那根弦崩得太久,不知何时已然是处于紧绷进之退之一毫一厘都会立时绷断的状态,此时小小的一道回忆,便是叫轩辕祸彻底崩溃。 不知几时,原本只是少许缠绕着他缓缓流动的灰色气流,蓦然之间变得越发凶猛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流言难压(五) 之前在仙界的时候,昆玥曾是察觉到那轩辕祸对你与故绪二人心怀恶意,也就是一直在与轩辕祸周旋,而后给你们争取到逃跑得时间和机会。” “但是他却是彻底激怒了轩辕祸,而且昆玥的确是低估了轩辕祸的肚量,在他即将离开仙界的时候,还是被轩辕祸追上,并且将之重伤,因为那个时候的轩辕祸毕竟是不敢真的杀了他。” “虽然是重伤,但是昆玥修为高深,只要多些日子修养,吃些疗伤丹药,慢慢养养也就好了,却不偏不倚正好在路过南海的时候,感受到属于碧海的狂虐气息,他本就是因为碧海出事而记着想要赶回昆仑山,见此,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当初阿玄曾与竹词这样说,当初虽然他处于沉眠状态,但是不知为何却在苏醒之后,奇妙得记得当初这些事情,他自己的解释是或许当初在意识沉眠后,他并未存身在玄碧琴中,而是以一种奇妙的状态漂浮在空中,游荡各处,却最终还是与玄碧琴所相连。 竹词听得此话,面色未变,是平静得有些可怕,只是在沉默过后,抬头看着阿玄,低低问道“轩辕祸他还是伤害了师父” 在竹词得心里,这轩辕祸实在是算不上一个好人,之前就曾知道是他硬生生掀起当初的仙魔大战,而那场仙魔大战的理由,是为了与竹词的父亲胤玄,争夺自己的母亲灭雪。 当年在魔界与仙界起了纷争之际,轩辕祸是恨极了那胤玄,毕竟在轩辕祸看来,他夺走了自己自小就喜欢着的那个女子,还要将之霸占为妻,哪能得了,还别提之前在魔界是被魔界中人一番羞辱。 虽然说是胤玄当初并未授意,而且他本人一开始还不知道那些事情,到底轩辕祸受辱了就是受辱了,回了仙界之后无论如何忍不下来,再度招兵返回魔界,掀起大战。 后来灭雪得知这件事情,即便是对于轩辕祸心怀愧疚,但是到底自己心爱之人是胤玄,而且这一场战争本就是掀起得十分可笑,但是当初的那些人从未想到过,就是这么一场起因十分可笑的战争,最终会导致那般惨烈的结局。 灭雪当初在战起后,为了保护胤玄不受伤害,便是偷偷去了魔族禁地,而在魔族禁地之中,一直都封印保存着十二件魔族魔器,本是由那魔族之中的冰蓝一族所造,不过后来是送给了魔界。 十二魔器灵力无边,能够驾驭魔器者至胤玄那一代,除了冰蓝一族的冰主沐千雪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可以驾驭,或者说是能够让魔器心甘情愿与之缔结契约,成为其灵器。 但灭雪或许是因为她本身的体质特殊,有幸可以得到十二魔器之一的浮雪绫的偏爱,但是也仅止步于此,就只是偏爱,说白了大概就是这浮雪绫可以帮助灭雪,但是却永远不会成为她的灵器,也不会跟她缔结契约什么的。 至于浮雪绫的来历,那便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是个巧合,这浮雪绫跟浮雪山恰好同名,或许这两者之间其实也是有着另外的一种联系,只是世人不曾得知。 当初的灭雪偷偷取出浮雪绫,曾打算在胤玄与轩辕祸的大战之中,保下他一命,因为灭雪自知,胤玄跟轩辕祸早便相识,还是历经生死的交情,却因为自己而最终破了当年情义,轩辕祸心中不平,且后来受了屈辱,自然是心中怒火偏多。 而胤玄,却是绝对不会对轩辕祸出手,在与轩辕祸的斗争之中,胤玄只会防守,决计不会进攻,但是也仅仅是限于自身,因为在胤玄自己的守则之中,无法对于轩辕祸出手,因为不论如何,始终是自己亏欠了他。 灭雪偷来浮雪绫,本是为了护住这样的胤玄,但是到底也没能护住他,因为胤玄在见到灭雪的时候,便是察觉到她身上浮雪绫的气息,怕轩辕祸见此更是生气,便是早早把灭雪送到一处无人安全之地,设了禁制。 而当灭雪跟浮雪绫好不容易破了那禁制赶到之际,战争已然结束,仙界退兵,魔界溃败逃亡,战场上只余下无数魔界仙界将士的残骸,以及无数鲜血怨魂,灭雪心急如焚,一人在偌大得战场上不停翻找,没有找到胤玄的尸身。 但正是在自己心中稍稍安定一些的时候却是见到全身染血,定定站在自己身后的轩辕祸,灭雪一个人走了多少路,轩辕祸就跟着她走了多少路,而灭雪一个人翻了多少具尸身残骸,轩辕祸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翻了多少具尸身残骸。 不等灭雪开口,轩辕祸便是一把拉住灭雪,将之带到了那魔界之中的一处人迹罕至的无名崖,而这个无名崖,灭雪之前之听说过,没想到第一次来,却是轩辕祸带她来此,而且在这个地方,她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胤玄。 但那个时候的胤玄,已然是气息奄奄,显然是不成了的,而轩辕祸,就是刻意将灭雪带到那里,让她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给胤玄最后一击,彻底将之斩杀的事。 不能说那个时候的轩辕祸疯狂,你要是从小就喜欢当命来疼着的青梅竹马某一天被人抢走,你一直以为她死了,但是有一天你才发现她没死,还跟你的一个好兄弟生了情意,要成亲,换谁都要疯一疯,更要命的就是偏偏这女子,一直以来都是 把你当哥哥看待,从未对你生出其他的情义。 于爱情一说,最为苦涩难忍的事情,就是落花有情而流水无意,等待多年守护多年换来一声“我从来当你是我兄长,你待我特别好。”这样的不疯也实在是难,更何况轩辕祸本就是那种直性子,且易暴躁,或许有的时候他自己气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甚么,直到做完了,无法挽回了,才会想到,诶,我刚刚做了什么,是不是做错了 偏生就是这么一次,轩辕祸生平就生了这么一次大火。 但是就此造下孽债,经此一战,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牢笼之中,有些人倒好,早已在战争中死去,得到解脱,好比胤玄,而有些人则是仍旧要抱着生者的意志与影子,慢慢苟且存活下去,好比当时怀着身孕的灭雪,而还有的人,就是在罪孽深铸之后,蓦然清醒,但是此时已然早已分不清楚什么是清醒,什么是浑浊,好比轩辕祸。 轩辕祸硬生生拉着灭雪到了无名崖,让她眼睁睁看着胤玄的死,而且很不聪明的还是亲手杀死了胤玄,让灭雪更加憎恨他,但是那个时候究竟自己在做什么,轩辕祸恐怕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心中只是一片混乱和极少极少的快感。 这些全部都是当初竹词在洛隐的指示下,进入湖底,在那奇异的空间中所得知的事情,那里留下的残骸壁画,正是灭雪将当年之事再现于竹词面前的方式。 竹词将壁画看完了,可未必真的就能理解了当初灭雪所真正想要留下来的事情,而且竹词也从未与当年的轩辕祸接触过,她并不知道轩辕祸当年可不是如今这么一副样子,跟个鬼一样,所以她在得知当年那些事情所谓的“真相”之后,只会对于轩辕祸的憎恶越来越深罢了。 而且后来轩辕祸所做的一切,的确是让人很难不恨他,尤其是之前在仙界,自己跟故绪被轩辕祸追杀,后而躲进荒芜之境的事情,就已经给了竹词足够多的坏印象了。 后而又是得知那轩辕祸重创昆玥,是间接导致了昆玥的死,轩辕祸这个人的形象,就是在竹词的心底不断恶化,最终成为一个噩梦。 当初的阿玄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见得竹词的模样,他张了张嘴,什么也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道“你莫要急躁,混淆心智对于此时的你来说,最是不好的事,越是在像这样绝境得时候,就越是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虑。” “当初的轩辕祸曾是受到某样东西的蛊惑,对昆玥出手,或许并非他本愿,可因为那样东西,以及他自己心中的魔障,也是将他的心神混淆。” “那样东西是什么我记得轩辕祸的修为很高,如何会那般轻易被蛊惑他体内可是有着轩辕剑存在,那可是十大神器之一。” 阿玄沉默许久,才低低道“十大神器,轩辕剑锋利,乃是主攻之位,但是虽为十大神器,也不是彻底无敌得存在,尤其是在面对十大神器之中的其他神器之际。” “什么你是说当初他是” “十大神器可蛊惑人心者,一来是伏羲琴,但伏羲琴被鲛人看守,极难取出,而且伏羲琴本身效用虽可操控心神,却是朝着安神静心的方向,而非蛊惑人心引魔怔,如此一来,也便唯独剩下那由浮雪山看守的昊天塔了。” 传言道昊天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可以降一切妖魔邪道,必要时仙神也可以降服,说白了是迷惑人的心智,类似于迷幻术,但是作为十大神器之意的昊天塔,降获人心,可不能轻易解除。 “昊天塔” 当初的轩辕祸之所以会心神不定,对昆玥发动攻击,竟是因为受到了昊天塔的影响,可是这对于竹词来讲,并不能成为为那轩辕祸辩解的理由。 他依旧是杀死昆玥的凶手之一。 可现在的竹词与轩辕祸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远,不过竹词总有会变得强大起来,足以与轩辕祸比肩的时候,而在此之前,她不由得是想到另外一个人。 蛊惑人心,搅乱昆仑山,迷惑赵祎,最终使得他心智混乱修炼尸种,在昆仑山释放尸腐之气意欲同归于尽,强迫林湖,使她做出了许多违背本心之事,甚至于在最后设计逼迫林湖离开昆仑山,亲手将昆玥斩杀 当初昆仑山碧海一事,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可去过冰湖之人屈指可数,昆玥如何会对碧海动手脚江调更不必说,那么唯一有这个动向,并且是有这个实力和机会的人,就只剩下一个。 狐言。 他当初在冰湖之上想要强行夺走狐玉,却被昆玥设计拦下,并未成功,但是在那个时候,狐言曾是潜入冰湖湖底,而碧海当初就被封印在冰湖湖底,他在那个时候对碧海动了手脚,使得碧海恢复不完善,而后魔化,从昆仑山逃走。 可即便如此,因为律瞳的出现,碧海本是可以解除危机,昆玥在途径南海之时,却仍旧是感觉到碧海的险境,必然是那狐言早便预料到律瞳的出现,在埋伏着等待,昆玥出身相助,却正是中了那狐言的下怀。 他命令林湖将昆玥斩杀,而昆玥如何会对昔日徒弟痛下杀手尤其是在狐言将当初关于自己跟林湖的事情全都对昆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入仙牢(上) 如果说之前在与琼萝相处之时的轩辕祸是处于极度纠结以及复杂人格的转换之中,那么如今的轩辕祸,或许就是处于琼萝所最为担心的那个状态了。 也就是原本的魂魄完全被邪魂所侵压占据,彻底掌握了身体的所用权。 只是如今这一点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就连琼萝此时也只是处于怀疑的状态之中,她甚至于还存着一丝希冀,轩辕祸或许可以坚守阵地,打败那邪魂。 但这么多年来,轩辕祸所做过的努力已经太多太多,却几乎没有一次是真正成功的,而之前在灭雪墓碑之前心中所出现的那些回忆与幻象,正是彻底压垮轩辕祸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如果真的要仔细理一理那轩辕祸跟灭雪之间的事情,也没有多么的特别,就是在灭雪很小的时候,家中无人,却是被轩辕祸给捡回去,当成是妹妹一般疼爱,但这个观点应该是从灭雪那个视角来看的。 所以从小的时候灭雪就是把轩辕祸当做是哥哥来看待,后来轩辕祸对于她的情意转变,但是那个时候一来是因为年纪尚小,轩辕祸自己都可能没有什么感觉,更别说是灭雪了,二来就是当初的灭雪被人掳走,且仙界中人也曾是去追过,只不过是没有追上。 大部分人都觉得灭雪凶多吉少,也是强行拦着轩辕祸不让他去找她,所以其实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的内心受到极大创伤,这个人自小也未曾体会过多少亲情,这一点琼萝跟惊宵清楚得很,所以后来琼萝即便是被轩辕祸骗了那么多次,也未曾真正生他的气,北翼曾多次对于轩辕祸的行为感到疑惑,却每次都是在轩辕祸谈及往事的时候,就是妥协。 轩辕祸这个人,知道他过往的人很少很少,就算是琼萝他们也不过是略知皮毛,只是后来与他们一同走来,感情极为深厚,且因为轩辕祸本就是仙界中人,与当初的琼萝惊宵并没有太多机会相处,而内心极度空虚与孤单时就会发作的恐慌大抵是全部被当初的灭雪给压制下来。 一体双魄这件事情,轩辕祸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也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直到后来不可收拾得爆发,可那时候也已然是轩辕祸自己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不过在很早的时候,轩辕祸身上并没有让旁人看出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踪迹,这一体双魄出现在人类的身体上,实际上算是很诡异也很罕见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发生,而且这轩辕祸体内还是被封存着上古神器轩辕剑,即便是有心人想要去探查,怕是当初在那种轩辕剑气息尚且不稳定得时候,也探不出个究竟。 如今想来,当初的轩辕祸没有发作,应当是因为灭雪的出现,给他的心中带去了不少温暖,与其说是当初捡了个妹妹回来,倒不如说是当初的轩辕祸自己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恐慌全部都子啊灭雪那里得到了救赎。 所以之后轩辕祸会对于灭雪产生那样的心思,也不算是很奇怪的事情,只能说是世事百变,造化弄人,灭雪后来被人掳走,阴差阳错到了魔界,遇到了胤玄,两人相处久了,情投意合。 轩辕祸多少年之后,再度与灭雪跟胤玄两人相遇,而在那之前他本是潜心修炼,一心与轩辕剑相辅相成,本是仙界最有希望突破神位的人,可惜后来知道灭雪与胤玄之事后,他的修炼一途,也是彻底被破坏。 而这一体双魄之中的另外邪恶一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心中处于极度震惊以及不平之时,趁虚而入,本是在那个时候就占据了领先的地位,更别说是后来那般久的时间里,轩辕祸重伤,更加无法花费精力去压制属于那邪恶一魄的力量。 再后来,他就在自己或知情,或是不知情的状态下,做下了太多让自己事后想起来就会感觉到万分后悔的事情。 可那些事情已然是再无挽救的机会。 此时轩辕祸盘膝静静坐在那片黑雾之中,双眸之中一片沉黑,瞧不见半分光亮,深邃得吓人,他抬眼不知道是在瞧着哪里,嘴角牵起,带着淡淡诡异微笑。 片刻后,他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淡淡明亮,不过很快又是黯淡下去,轩辕祸略有些不适得眨了眨眼,扭了扭脖子,转而又是恢复如之前那般模样,而此时他面上的笑意也是变得越发浓郁几分。 “你想阻止我吗,可是现在已经迟了啊,当初你的一念之差,就已然决定了后世那些事情的发生,一切都已经迟了,你不愿意,也不敢去做的事情,我来帮你做,日后我们会一起成为世间最强的存在,至于那神界我会带着你去瞧一瞧。” 此处属于仙界极为荒芜地方,稀少有人,不过此处空间另辟位面,名唤荒芜境,而这荒芜境里边,有着一个极为强大的魂魄,那便是从当年那半神至尊大战中所生存下来的一只九尾天狐,名唤疏光。 疏光在荒芜境中,还是能够凝出“实体”的,他此时站在荒芜境中一处,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瞧着眼前那面偌大的水镜,而在那水镜之中所呈现出来的镜像,竟就是那片漆黑得浓雾,以及坐在浓雾之中显得有些不正常的轩辕祸。 “这小子怕是真的 已经支撑到极限了,之前他会突然将那琼萝喊去见他,怕是心中也已然是感知到不对劲,其实如今与其说是当初轩辕祸心中的邪魄就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心绪,倒不如说是当年那邪魄就已然是占据了轩辕祸心中更多的位置。” 疏光瞧着那轩辕祸的模样,面上波澜不惊,但却是长长叹了口气,转而是低声自言自语说道。 “当年从魔界归来你心中终究是存了一些不甘与邪念,加之被那邪魄激化心中邪念,竟是默许了他后而操纵你的身躯,发动仙魔之战,你只当是自己无力反抗,可你自己岂不知自己是自愿放弃竞争。” “而就是这么一次,你没有去抗争,默许了他,却也给予了他极大的力量,此后你也便是再没有办法去阻碍他了,一体双魄一体双魄出现在兽类身上,虽然也是会带着心魔危险,但却是威胁不大,可若是出现在人类的身上,心魔威力便是会变得越发强大。” 说着,疏光轻轻闭上双眼,似乎是想到了其他的人或事,转而再度睁眼之际,又是轻轻叹了口气“情之一字,如囚笼一般,只要被关进去,不施外力,就是自画地为牢,再也无法走出去,旁人或许还有些法子慢慢走出,可一体双魄,你意志稍差,就会被顷刻取代,虽本不平衡,可无奈你一体双魄啊” 轩辕祸如果当年在魔界受辱回归仙界后,心中可暂时忍下这口气,强行抑制那邪魄作祟,他就可以彻底战胜那邪魄,甚至于可以将之吞噬,使自己在晓得灭雪与胤玄之事后心绪大乱而堵塞修为修炼这一难题得到解决,甚至于还可以继续提升境界,并再无阻碍。 可是他没能成功,那一次就是一个转折点,可是轩辕祸就输在这个转折点上。 但是你真的想怪,能怪谁呢谁又能真正做到一生中就没有一个意志不坚定想要放弃的时候,口头说出来有些难度,可心中这样的意念多少也是会转一转,更别提心中还有着一个巴不得你堕落的魂魄在干扰。 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可是谁又能真的阻止这事怪不得轩辕祸,也怪不得胤玄跟灭雪,谁都没有真正错过,甚至于那轩辕祸体内的邪念,也并没有多大的错误,因为他本身只是想要给轩辕祸出气,想把轩辕祸想要做,但是却碍于情面和大义不敢去做的事情,全部做了出来。 世间之事对错之分如何容易立场不一对错便是不一,只不过如此论道,皆是旁人见后,心中所想,或是事毕后,再作解谈。 疏光沉默片刻后,随即是低低说道“小子,你想跟魔界那小丫头好好的,怕是有些难度喽,如今这劫难才刚刚开始,不知道你与那小丫头,是不是都拥有着可以承受之的毅力,以及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说罢,他有些可笑得说道“奇怪,奇怪,我竟丝毫不会怀疑你们两个会对对方产生误会与不信任,不过如此劫难,即便是你们相互信任,却也毫无用处,因为此事之后,所牵扯的一切,都不再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啊” 疏光微微低头思索片刻,随即是抬手关了那水镜,转身化作一团青烟消散不见,只不过这片天地间是留下了淡淡叹息声。 而再说此时的浮雪山外,看到竹词面上淡淡的怜悯之意,狐言面色一下子沉下来,此时的情况一时间有些超出预料之外,他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这竹词居然会想到他对于林湖怀着那般心思。 不过此时见得竹词身周杀意渐消,心知肚明的狐言心中不仅是多出几分计划落空的失落,却也是多出了几分可笑之意,分明是什么都知道,知道之前那一切的事情都是他狐言所策划的,不管是江调的死,还是昆玥,甚至于是后来的花以跟林湖,都是狐言所一步一步设计。 但是这竹词事到如今,却还是以为自己这一张与故绪相似的脸而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心软。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心思纯透,还是该说这小丫头太傻,此时的狐言,心中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出现过太大的乱潮而感觉到疲倦,还是因为自己多年计划和心思历程都在最后被人尽数看破说破而感觉到挫败。 此时此地他心中竟是没有再生出丝毫对于那竹词的恨意,心中不知为何是多出不少柔和之意,似乎是在彻底看清楚自己这一路的心思,在看清楚自己对于林湖产生的感情之后,总觉得是做什么都没有意思,已然是开始疲累。 是懒得再与这样的一个小丫头计较,虽说本来一开始就是他偏执偏激了一些。 不过也就是在此时,狐言蓦然间感觉到身旁那道金色光柱之中似乎是有着某种极为熟悉的力量在隐隐旋绕,并且是比他之前所感觉到得都要强大不少。 “小绪” 在感觉到那股气息是属于故绪之时,狐言心中所有思绪都是霎时间静止,他猛然转身看着那金色光柱,眼睛眨也不眨,是在等着接下来的事情。 而此时站在狐言身后的竹词,却是突然在怔住,她见着狐言一时间竟是不再出言讥讽或者是挖苦自己,心中竟是多出几分惊诧,随即也是感觉到来自于那金色光柱之中所发出的气息。 这才想起故绪居然还被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入仙牢(中) 情逍在赶回魔界之后,却是再度感受不到属于胤湮那小子的气息,此时魔界虽然明面上没有太大的乱动,其他几方魔王也算是安分守己,可他们既然是能够找到情逍这里,就必然是在暗暗策划着甚么。 只不过是因为情逍实力太过强大,而且归属向不太明确,那些人不敢对他明说罢了,只是说这胤湮玩忽职守,身为魔主却丝毫不为魔界着想,是铁了心要在情逍面前抹黑那胤湮的形象。 但情逍活了多少年了,也算是个老油条,当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几个魔王虽然心智可以,修为也不错,唤作平常该是个好好被培养得好苗子,但是可惜这几个人心生不轨,即便是情逍因为当初的事情对胤玄有着不满,而后又将这种不满转移到胤湮身上一些,但是到底情逍还是魔界之人,而且他也有着自己的信仰。 如今魔界中的大部分人,以及六界之中的一些老一辈,对于情逍之名都不算是很陌生,但是近百年来的那些年轻一辈,几乎都不会晓得或者说是听到过这情逍之名,因为这个人其实算是活跃在很早的时候。 大概是在胤玄的那个年代,但是却并非与胤玄是平辈,而算是胤玄的长辈,情逍与胤玄相识,但是在胤玄成为魔界魔主之后,情逍不知为何,就是对于胤玄产生了莫大的敌视。 有人说这是因为当年胤玄这个魔主的位置来得太过诡异,胤玄之前的那一代魔主便是胤玄的父亲,后来是在他死后,胤玄才成为新一代的魔主。 诡异的事情就是在于在当年那老魔主死讯传出来得时候,这个人的身体极为健康,而且是从未受过重伤,所有听闻过此人的人都会慨叹这个魔主或许会是魔族史上最为幸运且活得最久得魔主了。 但就是在所有人都不觉得他有事的时候,他偏偏出了事情,而且是尸骨无存,且在他消散的时候,身旁的人竟是只有胤玄一个人,这如何能叫旁人信服 只是胤玄那时候的修为突然大增,是接受了魔族的传承,在魔界难逢敌手,加之他的确是在处理政务之上果断狠绝,慢慢也是为魔界众人所缓缓接受。 却唯独有一个人依旧不服他的魔主之位,依旧是固执得认为胤玄的魔主之位,是从老一代魔主手上抢过来的,而且那老魔主的突然死亡,大概率是跟这胤玄脱不开干系。 那就是情逍。 而当年的情逍在魔界就已然是声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与那老一代魔主乃是从幼时起就是一同相伴长大的好兄弟,一生之中算是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其中不乏一些生死关头,早已是过命过硬得交情。 老魔主乍然死去,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情逍并不相信,宁愿去怀疑自己兄弟的儿子动了杀念杀了他的父亲,也不愿意相信胤玄的话,以及胤玄带给情逍的那一份所谓老魔主留给他得手书。 可是毕竟胤玄是新一代魔主,老魔主虽然一直寻不到踪迹,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而且魔界暂时也再找不出来这么一个魔主来管理魔界,情逍虽然依旧在怀疑着胤玄且也是在讨厌着胤玄,时不时就想要打他一顿出出气,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将之斩杀,或者是将他赶离魔界。 情逍自那之后就一直是留在魔界之中闭关,鲜少有人能够见到,魔界中一些资历尚老得人似乎是晓得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那就是情逍归隐,实则是在守护着一些东西。 或者说是一个人。 有人觉得那是否是老魔主还没有死,情逍找到了救治他的方法,一直在努力,而他所一直在守护得那个东西,便是老魔主得身躯和神魂。 而这一点很早之前就是被胤玄听去,也很果断得否认。 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情逍当初为何会突然脱离魔界,归隐起来,而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归隐,又是再默默守护着什么东西。 但是情逍之所以在魔界中人记忆之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代魔主的左膀右臂,战功赫赫,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情逍所修炼的并非普通灵气,而是尸腐之气。 他在名声鹊起之前,多在人界行走,隐藏着自己的魔身,却是有着另外的一重身份。 那边是邪术师。 邪术师这个称呼,对于众人来说,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般来说,邪术师相较一些正常修炼的人来说,十分强大,不过却是不得长生不老之法,逃不出因果轮回的局,一生修为在大限到来的那一刻也会全部随着邪术师的死去而消散,等到再次转生,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了。 而且作为一个邪术师,在六界不管是哪里,名声都不能算是非常好。 要知道天底下但凡是跟邪术沾染上关系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名声或者说是下场,毕竟邪术这种东西,一旦修习起来,那可是能够让自身的心性都发生绝大变化。 世上许多人原本可能是因为在原本的道路上无法取得很好的成绩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修炼而产生了疑惑和失望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在自己以为走不下去了的时候,就会开始尝试剑 走偏锋,邪术是本为正道之人绝对不允许修习甚至于都不会允许出现在世间的东西,但不可否认邪术这样的东西的确很强悍,基本上只要是跟邪术或者邪道沾了边的,都不会弱到哪里去。 所以许多人只是因为自身的疑惑和修炼堵塞问题,或者只是仅仅追求一个修炼速度和绝对的强势,而去接触邪术,但却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在最后独善其身,往往总是在抱着自己能够及时悬崖勒马的心态,而在走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几乎世上所有声明在外的邪术师,最终结局都十分悲惨,除非你真的把这邪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自身掌控自身的心智,不被那邪道所影响甚至操纵心神,而这才能说是修炼邪术,修炼邪道的大成者。 不过这种人在世上已经很少见很少见了,很多仙门中仙资低下的人是更容易为邪术所侵占性子,不过邪术再强悍,也需要天赋,连修仙的仙资都很差的人,去接触邪术,结局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修炼邪术逐步深入的时候,心神心智逐步被邪念所侵蚀吞食干净。 非正途的修道之士,他们不是按照正统修炼路法走,而是另辟蹊径,许多人因此走火入魔,很多时候无法遏制自己的行为举止,时间久了,脾性也会被逐渐影响。 许多人称这类人为妖道。 但是这种修炼方法还有着另外一种称呼,那就是邪术师,但妖道跟邪术师的层次又不尽相同,前者依旧是为成仙而奋斗,但后者却是无法成仙,依旧身在人类轮回之中。 虽说这些人也有许多不是完全坏的人,但在世人眼中,尤其是深受鬼怪迫害的凡人眼中,这些人皆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对于身处魔界妖界甚至于是鬼界中的人来说,邪术师可是个非常令人崇拜的职业,因为毕竟不会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邪术师,要说凡人修邪术艰难,诛体又诛心,但是对于已然有着根基的人来说,修习邪术以及尸腐之气,则是更为困难得事情。 世上有的邪术师,会专门走特殊的路子,修炼特殊的功法修炼,旁人炼化的是天地灵气,而这种邪术师所吸收的,却是在那种腐尸众多之地上空所弥漫的浓浓怨气,还有尸腐之气。 这种充满死亡的气息不论是谁闻到,都不会好受,而且闻久了对于身体都不好,而如若是被人加以吸收炼化,用技法的方式表现出来,那么就会在腐尸之气上加注一层特别的效果,而威力则会十足加倍。 这尸腐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能抵御尸腐之气的,也大多是炼化尸腐之气并且以之作为自己能力和技法的人才会拥有的能力,一般应该也是在自己体内炼化出一颗尸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 而尸种每个人的体内只能拥有一个,那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还有着稍微的那么一点点自知之明,没有人真正疯狂到会把自己的心脏给炼制成尸种,一旦如此做了,那便是再没有回头路,而且整个身躯都将会被尸腐之气充溢满,不管去哪里,都会引发灾难。 当年昆仑山的大劫难便是与那尸腐之气所脱离不开关系,甚至于为了驱散那些笼罩了满山得尸腐之气,江调牺牲了自己。 尸腐之气的威力无穷,尤其是对于这些妖魔鬼三界中本就修炼偏阴暗的灵力的人来说,如果是能够用尸腐之气来修炼,甚至于是可以凝练出一颗尸种于自己体内,那么便是受益无穷。 情逍体内的确是拥有着一颗自己凝练出来的尸种,所以他的修为和造诣可以说是在魔族中人的眼中,已然是达到了一种巅峰的状态。 几乎是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得抱有一种观念,那就是当年如果情逍真的想要杀了胤玄,不管胤玄当初有多强大,他也绝对无法在情逍的手下活下来。 其实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唯有一点是假的,就是当初世人猜测这情逍在魔界归隐之后,究竟是在看守着什么东西,有人说是老魔主还没有死,情逍找到了救治他的方法,一直在努力,而他所一直在守护得那个东西,便是老魔主得身躯和神魂。 胤玄当初否认了这一点,但实际上这一点,就是当初情逍归隐的真相,不过也有一点不合实际,那就是情逍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找打能够救治老魔主的办法。 他与老魔主胤隐是多年老交情了,早先他在人界还且是个邪术师的时候,不得修炼门道,虽然是在邪术师一途极有造诣,但是却始终无法摆脱人类之躯,不得修炼法门,最终却是与胤隐相遇,性情相投。 不过当年的胤隐乃是偷偷离开魔界,还尚且不是魔主,只是准魔主,但是不堪重负偷偷去人界玩耍,就此遇上情逍,并与之结伴而行,一路上那胤隐对修炼之外的事情了解甚少,皆是情逍一一教他,还救了他不少回,后来处于感激,胤隐将情逍带回了魔界,求自己父亲教他修炼门道。 后来也是经过一系列考验,情逍才算是真正与胤隐成为同门,而且他因为当年对于邪术的造诣和钻研,在修炼一途上也是突飞猛进,甚至于是比那胤隐都要强,但是情逍这人讲义气,认死理,不管自己有多强,就是对胤隐死心塌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入仙牢(下)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正是在这些已灭绝多年的异兽名录之中。 传言道这样的异兽浑身是宝,九尾天狐也不例外,而最为卓着的就是天狐的心头精血,可治百病亦可救命,但心头血这种东西,不仅取的时候太过难受,要拿尖刀去割破一点一点慢慢接,而且九尾天狐的心头血已经算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灵药,极难再生,所以显得弥足珍贵。 山河录记载,九尾天狐是天地间孕育出的灵物,毛皮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不染尘埃,却触之温软,灵狐血肉,可医百病,接断骨,生死肉,而灵狐之血,媲美金丹,提炼精血可炼制顶级灵丹,可起死回生,助人突破九转九重天,可升神位。 在遇到故绪之前,其实这九尾天狐只是在竹词的心中如一个传说一般,或者说是只存在于故事中的人也不为过,之前只是听昆玥以及江调他们闲暇时与自己提起过。 毕竟那山河录之中记载众多异兽,九尾天狐算得上是极为出彩的一个种族。 竹词见着故绪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大,显然是之前那狐言死前所为,不过在狐言死之前竹词都一直跟他在一起,也从未发觉这狐言究竟是做过什么,想来该是早已准备好的事情。 可是让竹词唯一感觉到疑惑的事情就是之前她思绪空白的时候,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操纵了她的心神,但是竹词在那一段时间里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心中莫名出现一股极为强大的阻碍,等到她稍稍能够抵御那股能力并将之推出自己的脑海之际。 就看到狐言身死,故绪突破大阵这样的一幕。 而竹此时被人所操纵,绝对不是狐言所为,一来就是竹词一直站在狐言身旁,她虽然修为可能比不过狐言,但是感知能力和神魂高度,却是要比之前那个状态下的狐言强出许多,狐言决计不可能无声响得操纵她的心神。 二来就是当初在竹词恢复神识之后,曾见到那狐言面上尚未散去的震惊之色,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极为震惊。 那么就是另有其人了。 这一出借竹词手斩杀狐言,所为何具体得竹词不大清楚,但是却清楚一点,恰恰赶在故绪突破大阵这一刻操纵她的心神,在故绪眼前斩杀狐言,是为了离间她与故绪之间的感情,为故绪突破大阵必然要使用狐火,气息及强大,必然会惊动浮雪山中的人。 如果说之前狐言设计使得她魔身暴露,体内封印突破,是为了让竹词的身份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叫她颜面扫地,那么后者令的她在众人面前斩杀狐言这个此时对于浮雪山来讲明显是很重要的人,自然就是要挑起争端。 许多事情一旦是牵扯上人命,那么就无法再变成简单的纠葛了。 甚至于有时候会成为不死不休的局面。 想了这么多,竹词还是不明白,狐言是何时改变的主意,因为在最后关头,竹词被人操纵,决计不是狐言所预料之中的事情,他或许真的设计过自己的死亡,但是却应当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如此死法。 但显然现在竹词这个疑惑没有人可以替她解答了。 狐言他本是打算时机成熟之际,就自己主动献舍,化身成为故绪体内的力量,但是这一步必须狐言身死,而且是必须满怀恨意,一击即中的那种,可故绪不可能动手杀他,狐言自己不可能对自己怀着满满恨意。 所以竹词成为了一个很好的选择,既可以帮助狐言完成目标,而让竹词生不如死又可以让狐言心中爽快,在不考虑竹词的感受的情况下,简直是两全其美。 这一点竹词猜到了,只是她也如狐言一般,没有猜到最后会有外人插手,而令人震惊的是这个所谓的“外人”根本没有半点儿的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无法追寻此人下落。 而狐言虽然身死,却是将自己之前所本打算做的事情完成了,只是在最后出了一点点的小偏差,但是竹词不一样。 因那“外人”贸然插手,狐言一事所留下来的所有祸端,不管是与竹词有关的,还是跟竹词没有关系的,统统都被强行按在竹词的头上,不因其他,只因她如今的魔身,也因她今日真的是“亲手”斩杀了狐言。 故绪见得狐言身躯渐渐消散,而化作片片金光和点点粉尘,后而便是全部融入自己的身躯之中,心中震惊之际,竟也是慢慢猜测到狐言之意。 有关于献舍一说,当初疏光曾是与故绪说过的,但是故绪却从未想到,他与狐言之间,竟是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要说当初这狐言对自己一点儿敌意都没有那是假的,虽然没人告诉故绪,但他不是傻子,时间久了总能感觉到不对劲。 但是他却始终相信狐言这个人,不论思绪如何偏离 ,却最终应当会回归原本轨途,只是故绪没有想到的是这狐言目标一开始便是在竹词身上,他真正的杀意,也是从始至终,都凝聚在竹词这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是不是事情都不会糟糕到如今这个地步 故绪抬眼看着竹词,感受着体内逐渐强大起来的灵力,以及那极为浓郁且熟悉的气息,心中沉闷不已,而就在此时,他身周蓦然间聚起一大片水蓝色火焰,由原本极淡的蓝色直至变为最终如下方环海一半的海蓝之色。 这是狐火,之前故绪在突破那道阵法封印之际,就是动用了狐火,但是这狐火一技故绪还无法成功掌握,而且大多数的时候也无法轻易使用出来。 而且在突破那大阵后,故绪一来是体内灵力一下子耗用太多,维持自己在空中的身形已然是实属不易,再没有更多灵力去支撑那狐火存在,所以在离开大阵后,那狐火已然是消失不见了的。 但是如今在狐言死后将自身灵力全部转移到故绪体内之后,这股狐火的气息就是再度充斥故绪的整个身躯,甚至于是自己无法控制,那狐火便是已然浮现在身周,而且还有许多淡得几乎不可以肉眼瞧见的狐火,在贴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缓缓遍布,形成一道极为强大坚硬的火焰铠甲。 其实要说这九尾天狐啊,如今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没有见过其真正面目,至于这九尾天狐究竟有如何本事,又是如何的脾性,大多数人也都不是很清楚。 唯一能够了解九尾天狐的地方,就是自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由谁撰写的山河录之中,世人可以从中窥见许多今世仍存于世的异兽,还有许多已然灭亡的异兽之事。 要说这异兽灭亡,本就是极其不易的事情,九尾天狐当年算是极强的存在,天地之间的异兽之中,正派为四大神兽,朱雀,青龙,白虎,玄武,自上古时期开始,代代相传,镇守四方,而邪派则为四大凶兽,混沌,饕餮,穷奇,梼杌,也生在四方。 四大神兽与四大凶兽生而相对,一方守护天地安宁,而另一方则多循己本心,起初的四大凶兽四处作乱,四大神兽本身就有着镇守四方天地的职责,自然无法面面俱到去与四凶相抗衡。 那时天地大乱,正是出现了以九尾天狐为首的一代异兽,阻止了四凶到处肆虐残杀,后而将四凶镇压,九尾天狐虽是妖兽,却生在仙界,生长于仙界,接受四大神兽的照料和指导,本也是天赋卓绝,学得也快,更何况师父本身也是修为极高深的存在。 自那和四凶的几次战斗之后,九尾天狐这名声算是闯了下来,当初天地之间到处都流传,这九尾天狐本只是普通异兽,名头泛泛不出众,却不曾想居然修为可与四大神兽和四大凶兽相媲美,甚至于还抵达了可以镇压四凶的地步。 不过明白人也晓得,九尾天狐之所以可以成功镇压四凶,是因为有着四大神兽之前与四凶多次战斗,四凶本身消耗就是极大,加之后来九尾天狐身旁有着其他追随四大神兽的大能者和异兽相助,况且九尾天狐本身修为和能力也并不差,这才真正闯出镇压四凶的威名。 自此,九尾天狐在山河录之中的评价排名,远远提升,位于前十。 后来的世人从山河录之中了解到,九尾天狐,通体雪白,瞳色呈灿金之色,天生九尾,天生九转仙境,修为高深,法力无边,恩泽万物,所到之处,所居之所,乃是祥瑞之地,现身之时脚踩祥云,九尾披霞光,亦是祥瑞之兆。 所以这么一个异兽突然消失,大家还是很惋惜的,也因此不由自主多去了解了解这九尾天狐,从而也是得知,这九尾天狐,山河录上有所记载的技法众多,而最多使用得,也就是九尾天狐本身所具备得一种异能。 即是狐火。 狐火在世间流火榜之上,位居第九,狐火湛蓝,如海之色,沾染狐火者,修为低浅,有如溺水闭息,纵火焚身也如身处深海,修为高深者,如置身无尽火域,形影不离,直至焚骨成灰。 而且这狐火不像是其他的榜上流火,生于异地,想要将之收服炼化,须得机缘,灵丹面面俱到,但只要是有心之人,总有几率获取得到,但这狐火,除去九尾天狐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获取。 自九尾天狐消亡以来,这狐火,也是再没有出现在世上过。 故绪感受到身周那狐火的异常,心中猛然一颤。 虽然知道献舍便是影狐将自身毕生的修为和灵力,全部都转移到宿主的身上,而且如果说是如此般彻底死在他人的手中,虽然不如被宿主杀死这般吸收灵力来得快,但是因为狐言本身是自愿将灵力献给故绪,所以也算得上是极为圆满的一次献舍。 但是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献舍,最多最多,也便是能够立时使得故绪的修为境界以及精神神魂境界提升几个大层次,而且运气好得状态下,甚至于是可以打通体内经脉,使得日后的修炼之途,再无瓶颈。 如此依然算是逆天的好处,但是除此之外,故绪似乎还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种极为特殊的灵力存在,而股灵力具体是什么他说不好,但是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入仙牢(四) “你这是何意” 竹词如此举动,使得故绪不由得怔住,他看着眼前那停顿在他面前的红衣女子,即便是此时竹词容貌大变,但五官长相却永远不会改变,但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她依旧穿着当初那一袭绯红衣衫,故绪却无法从此时的竹词身上再找回如之前那般的感觉了。 在他被困入大阵的这段时间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心中万般苦楚却没有一句是可以在此刻说出来的,狐言算计得好,即便是他死了,竹词还得处处受他生前所设圈套的设置。 如此情境,如此地步,如果这片天地间此时只有她与故绪,两人之间并不会产生过多误会,故绪不会相信竹词真的会动手杀了狐言,而竹词也自然是心知故绪不会怀疑自己,可偏偏此时此地这般多的人。 而且最为要命的就是竹词的魔身暴露,而且情逍在此处,还曾帮助竹词从浮雪山众人手下逃脱回昆仑山,只是后来见得昆仑山中所发生的众多事情,竹词心生怒意,再度返回这浮雪山中来。 那情逍是谁,想必浮雪山中也是有许多人都是认得的,而至于那些原本不认识他的人,这般长的时间,也早该从那些知晓情逍身份之人的口中得知了一切。 情逍是魔界中人,他困住故绪,却在竹词魔身暴露后,处处维护竹词,这不是明摆着那竹词本是魔身,已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绝无更改得可能性。 所以浮雪山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竹词是魔,而故绪之前与竹词相处甚为接近,此时重羽已然去世,这浮雪山中还有多少人是向着故绪的,竹词不晓得,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做些什么,怕是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就会彻底揪住这一点,大做文章。 一来竹词不能因为自己这样的事情,而牵扯到故绪,毕竟自己此时如若是想要脱身,一点儿都不难,而在回到浮雪山后,无论昆仑山众人如何看她,这浮雪山对于她来说却再也不是什么威胁。 二来便是此时根本与故绪怎么看,她自己怎么看没有半点儿的关系,狐言之前将重羽之死这样的罪名按在她的身上,不说狐言的话与竹词的话在浮雪山中人眼中哪一个更加可信,如今狐言已死,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竹词也再也无法辩解。 看着故绪此时这般神色,竹词面色未变,只是低低笑了一声“既然都已经杀了一个,那么剩下的一个如若是我继续留着,岂不是给自己日后徒增烦恼” 故绪怔住,一时间还没有品味出竹词这话之中得意味。 其实也不怨故绪此时脑子不灵光无法体会到竹词的用心良苦,只能说是他刚刚在那大阵之中受伤极重,而且本突破那大阵也已然是耗费不少精力灵力,即便是有狐言强大灵力与魂力的滋补,却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且在被大阵困住之前,一切都还处于十分正常的状态,但是在他终于破阵而出后,却发现似乎天地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重羽莫名死在南海,而在他破阵的刹那,狐言也死在他眼前,而杀死狐言的人竟是竹词。 除此之外,竹词此时的容貌,以及周身的气息,更是令得故绪一时间无法反应,如今这世上,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人,莫过于自幼记事起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处处保护自己的师兄狐言,后而对自己倾囊相授,时时相护的师父重羽,还有的便是竹词了。 可仅仅是在那大阵之中被困了一段时间,破阵后,前两者却已然全部死去,后者甚至于是死在他的眼前,至于竹词,她魔身暴露,这一点来得太过突然,当初故绪不是没有想过如若是竹词魔身暴露,自己该怎么办,但后来的事情太多,一环接一环,根本没有让他精心思索的时间。 听得竹词冷冰冰的话,故绪皱起眉头,只是看着她,却并未说话。 竹词见此,自然是晓得故绪此时大概是无法晓得自己心中所想了,毕竟他被困太久,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在突然之间失去师父师兄,所爱之人变为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得人,甚至于是变成了弑他师门的大仇人,而且是几乎与他师门整个为敌。 如果换做是竹词,让她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强人所难,所以她其实挺理解故绪的,只是心中莫名有些凉意。 如今不论是他们两个人谁愿意谁不愿意,都只能是在这样的一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经历离别,这种事情你早该习惯,而且也要学会坚强。”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离别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而将要离去的人又是谁。” “当年第一次见你,还是昆玥把你抱到这里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尚未瞧出你的身份还有藏在你身上的不同寻常,不过如今想来也没有多么重要,总归你和他一样,终究还是要学会长大的。” “人如何跟命相争阿词有的人就算不想去做,可是却不得不去做,即便知道那 做了就是错的,可以想要跟天道相抗,那有多难” 饶是玄碧琴如今已然是不会再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但竹词似乎还是感觉到有些心神难定,或许是因为此时故绪不合时宜但是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出现,使得她有些方寸大乱,唯有出此下策。 不过即便是此时故绪没有出现,竹词怕是也难逃浮雪山众人的纠缠,那个青衣女子,之前对狐言所表露出来的模样,像是对之心存情意,而且之前也是她一直在挑唆众人,要竹词留在浮雪山,交由仙界仙君轩辕祸处理。 她想要了自己的命,但是竹词自认自己在此前是从未来过浮雪山,除了故绪跟重羽,勉强外带一个狐言,她几乎就没有再结识过任何一个浮雪山中人。 那女子没有见过竹词,却是在初次见面之际,对她如此憎恶,怕是也只能因为狐言了,狐言一开始就不太喜欢竹词,那青衣女子喜欢狐言,怕是也因为狐言而讨厌竹词,当初狐言还在的时候,那女子就对竹词的态度不咋地,如今狐言死去,还是被竹词所杀,她岂不是恨透了竹词。 即便是故绪此时不在这里,那女子也必然不肯轻易放过竹词,而且从刚刚那女子与浮雪山中长老谈话来看,似乎她在山中地位也不算是低的存在,所以今日竹词能否安然离去,其实还没有定论。 但是如果她此时什么也不做,那女子不仅不会对她善罢甘休,甚至于还会借此而对故绪心生怒意,毕竟她只看到竹词杀了狐言,却并未看到故绪是什么时候突破的那大阵,人在神思慌乱之下,或者说是暴怒之下,都不算是能够理智思考的存在。 尤其似乎此时这女子还处于暴怒和悲伤两种极端情绪的笼罩下,她的思绪难以猜测,但是竹词同样作为女子,似乎能够揣测出一些那女子的心境。 所以为了不给故绪添些不必要的麻烦,竹词只能与他动手。 可故绪却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他此时心境大乱,如何又能看得出竹词心中所想 而此时在昆仑山山顶之上,冰湖畔却是多出了几个人。 之前在竹词离去后,玖灵想要阻拦未果,心中极为担忧,但是几人皆是在竹词的刻意阻挠下无法使用灵力也无法运功,思索良久,他们依旧是无法进入后山禁地,辗转片刻,却是来到了冰湖之上。 冰湖位于昆仑山最高得山峰之上,也不是很大,湖面上是厚厚冰层,极难破开,就算是昆玥自己来,也要花费许多力气,但是对于这冰湖湖底生存着的独有生物来说,破冰层实际上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种生物名唤骨鱼,鱼如其名,几乎就只有骨架,但多了一层皮,通体颜色与冰湖湖水相融,若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鱼而哪里是水。 骨鱼拥有极为锋锐得牙齿和尾鳍,且皮质坚硬,带着细碎倒钩,碰着人非死即伤,但好在骨鱼群一般生存在冰湖最底部,且数量少,虽然是冷血动物,不过随着多年来得相处,也算得上是温和。 而且冰湖里边的确存在着许多生物,但是能够出现在冰层上,而且也是一直在湖水潜水地带游动的,那就基本只剩下骨鱼这种生物了。 而骨鱼的外表在湖水之中很具有隐蔽性,因为它们几乎就只有骨架,但多了一层皮,就算有这层皮,它们的通体颜色仍旧是能够很好的与冰湖湖水相融,如若是不仔细去看,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鱼而哪里是水。 骨鱼拥有极为锋锐的牙齿和尾鳍,且皮质坚硬,带着细碎倒钩,碰着人非死即伤,但好在骨鱼群一般生存在冰湖最底部,且数量少,虽然是冷血动物,不过随着多年来得相处,也算得上是温和。 只不过这个“最底部”也算是冰湖浅水水域的最底部,至于更深处,则是生存着比骨鱼更为可怕的湖底生物,而骨鱼这种族群还会经常在冰湖湖面上出现,但是那些湖底生物,即使是生活在昆仑中的人也基本上都没有见到过,因为它们大多数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而当它们出现的时候,也基本就是灾难出现的时刻。 所以一般昆仑中人都在杜绝山中弟子接近冰湖,虽然骨鱼是一种原因,但是更深层的原因就是怕他们会惊扰到那生活在湖底深处的可怕生物,据昆仑前人所述,那很有可能就是千万年前的远古异兽。 千万年前的异兽,别说本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很强的存在了,就算是在那个时候不算是很强,只是还尚且幼小的存在,千万年过去,从当年那个大浩劫之中存活下来的异兽,必然是一种极为了不得的存在。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知道骨鱼的存在而已,并不晓得那些远古异兽还生存在冰湖湖底,毕竟这些东西说出来,也只是会徒增山中弟子心中的不安和恐慌罢了。 骨鱼只有一层皮,剩下的全部都是骨头,但仅仅是这么一层皮,都是极为坚硬的存在,用普通的利器甚至说是仙术和灵器都无法将之破开,但是骨鱼的皮也并非是无法破除的存在,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剧毒来溶解这层皮。 因为骨鱼的皮十分坚硬无法轻易破开,即使被破开来也会很快愈合,只有用剧毒来溶解骨鱼的皮,使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入仙牢(五) 待得竹词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跟北袖,还有之前都站在一起的岚烬,玖灵和天涯等人,都是躺在冰湖之畔的雪地上。 她坐起身来,抬手摸了摸脑袋,即便是此时清醒,脑袋也仍旧是晕晕乎乎的,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竹词附身唤醒躺在自己身旁的北袖。 北袖醒来,看着眼前的竹词怔了怔,随即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得道“我们这是还在冰湖之畔” 与此同时,周围躺着的那几个人也都是渐渐清醒过来,而醒后也是与北袖一般有些懵逼的神色,竹词见此,突然间想到之前他们在那冰湖畔所谈之事。 除了那清泉消失一事之外,还有一事,就是冰湖上的气息大变,早已不如往常那般冰寒,而此时他们虽然是身处“冰湖”之畔,却是能够感受到极为冷冽的冰寒之意,是与之前的冰湖气息极为相像的。 可却不该是他们刚刚还处于的那个“冰湖”。 刚刚竹词明显感觉到自己倒下,但是却并未跌到在地面上,而是掉进水里,而且昏昏沉沉间,沉了许久,意识才是最终陷入黑暗。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她失去意识晕过去之前,似乎是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带着淡淡震惊之意,好像对此感到十分奇怪“你为何可以坚持如此之久而且你竟是可以感觉到” 自此之后,就再无更多感受了。 玖灵坐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碎雪,眉头皱得紧紧的,环视四周,面色极是不好看“我们是不是被困进了某个地方这一定不是我们之前所在的那个冰湖湖畔” 除了玖灵,岚烬也是在起身后,朝着北袖这边瞅了瞅,见北袖无事后便是安心,但是在转而瞧见某一处后,面色也变得不是很好看“看来是的,因为此处的冰湖上,那清泉还是在的。” 而天涯起身后,便是走到竹词身旁,小声问竹词如何,得到竹词肯定回复后,才安心站在竹词身旁,不再说话。 竹词缓缓起身,感受到周遭那股极冷的冰寒之气,心中不自觉是有什么东西在飞速闪现,就好像是有些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要破封而出,但是无论如何就是没法想起来。 她听到岚烬的声音,也是朝那清泉得方向看了眼,见那里还盛着虽然量少但是却满满当当的泉水。 “这或许的确就是冰湖。” 听得竹词的声音,其余四人面色微变,转而是立即看向竹词。 不过不等他们开口,竹词就是立刻接口道“但的确不是我们之前所待着的那个冰湖,但是它的确也是冰湖,只是如今这冰湖所处的时间,或许是比我们原本该处于的时间,要早了许多。”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竹词在感受到那股弥漫在周遭空气中的冰寒气息后,还感受到了极为稀薄的一股气息,这气息对于竹词来说印象非常深刻而且也非常熟悉。 那就是冰寒瘴气的气息。 冰寒瘴气是由璧月赠给竹词跟故绪的,而属于竹词的那一颗冰种当年是为了解除昆仑山的危机,而是被转移到江调体内,江调也是因此而与那疯魔化的赵祎同归于尽。 而此时竹词正是感受到了掺杂在空气之中那股极为稀薄但是对她来说却已然算是浓郁的冰寒瘴气,心不由得开始发抖。 她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们莫非是被之前那股奇怪的力量给带回了当年尸腐之气遍布昆仑山的那个时候所以这冰湖仍旧未变,那清泉尚未消失,而竹词也才会感觉到这股冰寒瘴气的存在。 但竹词并未说出话来,北袖就是惊呼一声,随即竹词便是下意识抬眼看去,却被引入眼帘的那道熟悉身影所震得半晌无法动弹。 那人着白色衣衫,双手背在身后,正站在冰湖湖畔,站得远只是瞧他面上并无太多表情,但是如若是离得近了,或许能够瞧见那人面上浓浓的悲意。 竹词僵了片刻,其余四人也是在见到那人的身影之后怔住。 半晌后,玖灵才是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是掌门” 那人便是昆玥,但是五人皆知,如今昆玥早已死在南海,又如何会出现在冰湖之上而且昆玥此时气色还没有变的那般憔悴,或许这还是处于江调死之前的时候。 竹词之前的话没法再说出声,只是看着昆玥那道熟悉的身影,即便是处于这道幻象之中与她并不处于同一时间线的昆玥,却仍旧挡不住她心中极浓的思念之意。 她强忍着,才没有飞奔过去,冲进昆玥怀里,跟他讲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 因为竹词知道,即便是她冲过去了,所抱住的,也不过是一片虚空罢了,在此前玄碧琴曾友情提示过,此处一切皆是幻象,但是却是极为真实的幻象,因为这里的全部幻象,都是当初真实在冰湖之上,所发生过的事情。 竹词僵站着许久,才稍稍找回一些力气,她手颤抖得微微一翻,掌心赫然出现一枚小小的戒指,那是虚空戒,当初在与故绪逃离仙界大殿之际,昆玥为了保护他们,临别赠给竹词的。 哪里想到在 那一见过后,便是永别。 竹词看着手心的虚空戒,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她不敢开口说话,怕惊到周围几人,只心中默默道不曾想再见之际,竟会是如此光景,师父。 昆玥在冰湖边站着片刻,却似乎是感受到什么,面色未变,便是默不作声躲了起来。 五人见此,也便是走进了些去瞧,哪知不过片刻,就见到一人御风而来,缓缓落地,而那人也算是一个熟面孔。 林湖。 只不过如今的林湖不只是气息上跟之前有了些许差别,就连外貌上,也变得能以前很不一样,乍然见到,若非是早就辨认出林湖,知道她会来,昆玥还真的认不出来她。 见那林湖御风而来,直直飞到冰湖中心的位置,似是抬头在四周仔细观察了一阵,不止是昆玥觉得奇怪,就连站在冰湖之畔,亲眼见着这一幕的竹词等人,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竹词心中怪怪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昆玥的修为要高出林湖太多,他有心隐藏,林湖也无法察觉到他的气息,而在确认此处没有其他的人时候,林湖就是落脚在冰湖的湖面之上,俯身拔出自己腰间别着的长剑,裹了一层灵力就是直接朝着冰层上戳去,那长剑不是俗物,虽然冰湖冰层也不是寻常冰层,但是却也被那长剑划出好几道痕迹。 林湖依旧在不停划动长剑,还不时戳几下应该是想要在冰湖上破一个洞出来。 正在五人以及昆玥疑惑的时候,那处冰层却突然震动起来,发出阵阵清脆的冰碎之声,里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朝外撞击,是要破冰层而出。 他扭头看去,却见到了林湖收起剑,站在一旁,脸上竟是浮现出几丝笑意。 昆玥见着林湖的口型,虽然听不到,却能看到她嘴巴张合所说的话。 “抓到你了。” 看那林湖的动作,是想要杀掉那只骨鱼,昆玥面色大变,顿时是顾不得许多,远远超那边放出一道灵力聚成的气刃,是生生将那只暴起打算伤人的骨鱼的身子打得偏向另外一边。 而林湖手中那原本稳稳朝着骨鱼脑袋处扎过去的冰蟒牙齿,也是在瞬间被灵力气刃所激起来的力量而被迫偏向一旁,两者方位皆有偏差,那冰蟒牙齿到最后还是刺中了骨鱼,只不过是没有刺到致命部位,只是从它的身侧划过,划出一条长长的会痕迹,并未有鲜红色血液溢出,但却可以轻易瞧见那破裂的外皮。 骨鱼吃痛,也自然知道那划破自己身躯外皮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自然不会留在冰层以上,身躯倒向一旁的冰层之时,就是立刻偏了方位,转身破冰而入,甩了甩尾巴,就是消失在冰窟之下。 昆玥几乎是立刻就做出反应阻止了林湖的举动,毕竟如若是骨鱼冒然世受伤,还是伤在昆仑山人的手中,那必然又是将掀起一阵轩然大波,而且如果真得让林湖得手,那这次就应该不是骨鱼的不对了,而是他们昆仑不占理,岂不是就是给了那骨鱼一族一个反击发泄之前心中怨气的机会 但是在看到林湖一击不中,不仅没有去思考这股灵力攻击究竟来自于何处,也没有去寻找攻击来源,而是转身举着那冰蟒牙齿继续打算去攻击那冰蟒,但是在见到那冰蟒破冰而入消失不见的时候,林湖身形一顿,是从灵海之中取出一根小小的骨哨,抵在唇边吹奏起来。 刚刚逃离冰层返回冰湖之中的那只骨鱼身形猛然间狠狠一颤,那轻轻的骨哨声音就一直在耳边回旋,越来越响,不出片刻这骨鱼就是微微翻了翻肚,但是很快就又是恢复,而这次却不再往冰湖湖底游去,而是反着朝湖面冰层处游动了。 但林湖并未因此而放弃,只是目不转睛盯着那处冰窟的地方,等待着骨鱼的再次出现。 冰窟之下的水面在不断冒出稀碎泡沫,是那骨鱼即将出现的预兆,林湖手中的冰蟒牙齿也是缓缓举高,做好了准备。 竹词瞧着这一切,心脏砰砰直跳,这事后来昆玥是曾与她说过的,在冰湖之上遇到了林湖跟狐言,但是真的亲眼所见,感受却还是极为不一样的。 “你要做什么” 此时昆玥颇为严厉的声音乍然响起。 林湖握着冰蟒牙齿的手猛然一僵,是被人紧紧抓住,而因为突如其来的外力,使得她握着冰蟒牙齿的手一颤,那根牙齿就是从手中脱落,跌在冰层上,而与此同时,林湖另一只手也犹豫极度震惊而颤抖了一下,原本抵在唇边的骨哨也从指间滑落,朝着脚下的冰窟处跌落。 而那只骨鱼在哨音停止之后,身形一顿,是立时恢复了神识,当然也感受到那骨哨在逐渐向他靠近,是想都没有想,直接跃出冰窟将之吞下,转瞬间就是反身钻进冰窟,回到了冰层之下,再未现身。 林湖自然是认出了昆玥的声音,即使没有看到紧紧握着她手腕的人,也是立时想到了之前那个曾阻止过她的灵力波动,如今细想来,确实是属于昆玥的灵力气息。 “师师父” 其实在昆玥灵力出现的时候,林湖就应该有了自己此行必定会失败的觉悟,因为昆玥既然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物是人非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当初我以为那冰莲花瓣已然是暂时将他那邪恶的一魄给压制,所以后来也未曾多心去想,只是在思索当年之事,以及该如何利用那朵冰莲,来将那股邪魂给彻底镇压。” 琼萝面上带有不少疲惫之色,苏璃跟慕修皆是可以瞧出来,这并非是琼萝之前被那轩辕祸伤到,而是心中太乱,想到的事情太多,却又觉得头痛脑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物是人非(下) 情逍在赶回魔界之后,却是再度感受不到属于胤湮那小子的气息,此时魔界虽然明面上没有太大的乱动,其他几方魔王也算是安分守己,可他们既然是能够找到情逍这里,就必然是在暗暗策划着甚么。 只不过是因为情逍实力太过强大,而且归属向不太明确,那些人不敢对他明说罢了,只是说这胤湮玩忽职守,身为魔主却丝毫不为魔界着想,是铁了心要在情逍面前抹黑那胤湮的形象。 但情逍活了多少年了,也算是个老油条,当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几个魔王虽然心智可以,修为也不错,唤作平常该是个好好被培养得好苗子,但是可惜这几个人心生不轨,即便是情逍因为当初的事情对胤玄有着不满,而后又将这种不满转移到胤湮身上一些,但是到底情逍还是魔界之人,而且他也有着自己的信仰。 如今魔界中的大部分人,以及六界之中的一些老一辈,对于情逍之名都不算是很陌生,但是近百年来的那些年轻一辈,几乎都不会晓得或者说是听到过这情逍之名,因为这个人其实算是活跃在很早的时候。 大概是在胤玄的那个年代,但是却并非与胤玄是平辈,而算是胤玄的长辈,情逍与胤玄相识,但是在胤玄成为魔界魔主之后,情逍不知为何,就是对于胤玄产生了莫大的敌视。 有人说这是因为当年胤玄这个魔主的位置来得太过诡异,胤玄之前的那一代魔主便是胤玄的父亲,后来是在他死后,胤玄才成为新一代的魔主。 诡异的事情就是在于在当年那老魔主死讯传出来得时候,这个人的身体极为健康,而且是从未受过重伤,所有听闻过此人的人都会慨叹这个魔主或许会是魔族史上最为幸运且活得最久得魔主了。 但就是在所有人都不觉得他有事的时候,他偏偏出了事情,而且是尸骨无存,且在他消散的时候,身旁的人竟是只有胤玄一个人,这如何能叫旁人信服 只是胤玄那时候的修为突然大增,是接受了魔族的传承,在魔界难逢敌手,加之他的确是在处理政务之上果断狠绝,慢慢也是为魔界众人所缓缓接受。 却唯独有一个人依旧不服他的魔主之位,依旧是固执得认为胤玄的魔主之位,是从老一代魔主手上抢过来的,而且那老魔主的突然死亡,大概率是跟这胤玄脱不开干系。 那就是情逍。 而当年的情逍在魔界就已然是声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与那老一代魔主乃是从幼时起就是一同相伴长大的好兄弟,一生之中算是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其中不乏一些生死关头,早已是过命过硬得交情。 老魔主乍然死去,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情逍并不相信,宁愿去怀疑自己兄弟的儿子动了杀念杀了他的父亲,也不愿意相信胤玄的话,以及胤玄带给情逍的那一份所谓老魔主留给他得手书。 可是毕竟胤玄是新一代魔主,老魔主虽然一直寻不到踪迹,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而且魔界暂时也再找不出来这么一个魔主来管理魔界,情逍虽然依旧在怀疑着胤玄且也是在讨厌着胤玄,时不时就想要打他一顿出出气,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将之斩杀,或者是将他赶离魔界。 情逍自那之后就一直是留在魔界之中闭关,鲜少有人能够见到,魔界中一些资历尚老得人似乎是晓得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那就是情逍归隐,实则是在守护着一些东西。 或者说是一个人。 有人觉得那是否是老魔主还没有死,情逍找到了救治他的方法,一直在努力,而他所一直在守护得那个东西,便是老魔主得身躯和神魂。 而这一点很早之前就是被胤玄听去,也很果断得否认。 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情逍当初为何会突然脱离魔界,归隐起来,而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归隐,又是再默默守护着什么东西。 但是情逍之所以在魔界中人记忆之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代魔主的左膀右臂,战功赫赫,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情逍所修炼的并非普通灵气,而是尸腐之气。 他在名声鹊起之前,多在人界行走,隐藏着自己的魔身,却是有着另外的一重身份。 那边是邪术师。 邪术师这个称呼,对于众人来说,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般来说,邪术师相较一些正常修炼的人来说,十分强大,不过却是不得长生不老之法,逃不出因果轮回的局,一生修为在大限到来的那一刻也会全部随着邪术师的死去而消散,等到再次转生,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了。 而且作为一个邪术师,在六界不管是哪里,名声都不能算是非常好。 要知道天底下但凡是跟邪术沾染上关系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名声或者说是下场,毕竟邪术这种东西,一旦修习起来,那可是能够让自身的心性都发生绝大变化。 世上许多人原本可能是因为在原本的道路上无法取得很好的成绩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修炼而产生了疑惑和失望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在自己以为走不下去了的时候,就会开始尝试剑 走偏锋,邪术是本为正道之人绝对不允许修习甚至于都不会允许出现在世间的东西,但不可否认邪术这样的东西的确很强悍,基本上只要是跟邪术或者邪道沾了边的,都不会弱到哪里去。 所以许多人只是因为自身的疑惑和修炼堵塞问题,或者只是仅仅追求一个修炼速度和绝对的强势,而去接触邪术,但却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在最后独善其身,往往总是在抱着自己能够及时悬崖勒马的心态,而在走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几乎世上所有声明在外的邪术师,最终结局都十分悲惨,除非你真的把这邪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自身掌控自身的心智,不被那邪道所影响甚至操纵心神,而这才能说是修炼邪术,修炼邪道的大成者。 不过这种人在世上已经很少见很少见了,很多仙门中仙资低下的人是更容易为邪术所侵占性子,不过邪术再强悍,也需要天赋,连修仙的仙资都很差的人,去接触邪术,结局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修炼邪术逐步深入的时候,心神心智逐步被邪念所侵蚀吞食干净。 非正途的修道之士,他们不是按照正统修炼路法走,而是另辟蹊径,许多人因此走火入魔,很多时候无法遏制自己的行为举止,时间久了,脾性也会被逐渐影响。 许多人称这类人为妖道。 但是这种修炼方法还有着另外一种称呼,那就是邪术师,但妖道跟邪术师的层次又不尽相同,前者依旧是为成仙而奋斗,但后者却是无法成仙,依旧身在人类轮回之中。 虽说这些人也有许多不是完全坏的人,但在世人眼中,尤其是深受鬼怪迫害的凡人眼中,这些人皆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对于身处魔界妖界甚至于是鬼界中的人来说,邪术师可是个非常令人崇拜的职业,因为毕竟不会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邪术师,要说凡人修邪术艰难,诛体又诛心,但是对于已然有着根基的人来说,修习邪术以及尸腐之气,则是更为困难得事情。 世上有的邪术师,会专门走特殊的路子,修炼特殊的功法修炼,旁人炼化的是天地灵气,而这种邪术师所吸收的,却是在那种腐尸众多之地上空所弥漫的浓浓怨气,还有尸腐之气。 这种充满死亡的气息不论是谁闻到,都不会好受,而且闻久了对于身体都不好,而如若是被人加以吸收炼化,用技法的方式表现出来,那么就会在腐尸之气上加注一层特别的效果,而威力则会十足加倍。 这尸腐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能抵御尸腐之气的,也大多是炼化尸腐之气并且以之作为自己能力和技法的人才会拥有的能力,一般应该也是在自己体内炼化出一颗尸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 而尸种每个人的体内只能拥有一个,那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还有着稍微的那么一点点自知之明,没有人真正疯狂到会把自己的心脏给炼制成尸种,一旦如此做了,那便是再没有回头路,而且整个身躯都将会被尸腐之气充溢满,不管去哪里,都会引发灾难。 当年昆仑山的大劫难便是与那尸腐之气所脱离不开关系,甚至于为了驱散那些笼罩了满山得尸腐之气,江调牺牲了自己。 尸腐之气的威力无穷,尤其是对于这些妖魔鬼三界中本就修炼偏阴暗的灵力的人来说,如果是能够用尸腐之气来修炼,甚至于是可以凝练出一颗尸种于自己体内,那么便是受益无穷。 情逍体内的确是拥有着一颗自己凝练出来的尸种,所以他的修为和造诣可以说是在魔族中人的眼中,已然是达到了一种巅峰的状态。 几乎是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得抱有一种观念,那就是当年如果情逍真的想要杀了胤玄,不管胤玄当初有多强大,他也绝对无法在情逍的手下活下来。 其实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唯有一点是假的,就是当初世人猜测这情逍在魔界归隐之后,究竟是在看守着什么东西,有人说是老魔主还没有死,情逍找到了救治他的方法,一直在努力,而他所一直在守护得那个东西,便是老魔主得身躯和神魂。 胤玄当初否认了这一点,但实际上这一点,就是当初情逍归隐的真相,不过也有一点不合实际,那就是情逍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找打能够救治老魔主的办法。 他与老魔主胤隐是多年老交情了,早先他在人界还且是个邪术师的时候,不得修炼门道,虽然是在邪术师一途极有造诣,但是却始终无法摆脱人类之躯,不得修炼法门,最终却是与胤隐相遇,性情相投。 不过当年的胤隐乃是偷偷离开魔界,还尚且不是魔主,只是准魔主,但是不堪重负偷偷去人界玩耍,就此遇上情逍,并与之结伴而行,一路上那胤隐对修炼之外的事情了解甚少,皆是情逍一一教他,还救了他不少回,后来处于感激,胤隐将情逍带回了魔界,求自己父亲教他修炼门道。 后来也是经过一系列考验,情逍才算是真正与胤隐成为同门,而且他因为当年对于邪术的造诣和钻研,在修炼一途上也是突飞猛进,甚至于是比那胤隐都要强,但是情逍这人讲义气,认死理,不管自己有多强,就是对胤隐死心塌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物是人非(四) 对于如今在昆仑山跟浮雪山所发生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一些人按兵不动,想要看看究竟还会发展成如何地步,至于还有的一些人,则就是本身就已然是站于六界顶端,再无法过多出手干涉一些事情,就只当做是看戏一般。 就比如现在把自家女儿扔给白宴之并且又施法将白宴之连同自己女儿一起送到凡界去的苏璃,虽说是少了一个牙牙学语整日缠着自己的小豆丁,不时就是十分想念,但是转而想到如今还是处于猫身无法恢复人形的慕修,苏璃心中仅存得愧疚感也是化为慢慢正义。 她坐在月华树树旁的一座石凳子上,仔细剥着手中的石榴,剥好就放到一旁的瓷碗之中,那瓷碗旁边卧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黑猫,一双晶紫色瞳仁极为惹人注目,他有时低头看看那剥好的石榴,时不时抬爪捞几颗吃,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瞧着眼前那个似乎在认真剥石榴的女子。 这夫妻俩人倒是过得悠闲自在,一大早自己搬着凳子拿着一堆吃的过来坐在这里吃,剥完石榴剥葡萄,葡萄吃完就嗑瓜子,瓜子磕完就是将事先准备好的糕点拼盘端出来放好,如今已然是吃了有一轮,现在又是开始剥石榴。 月华忍无可忍,终于是化出人形看着那有些嚣张的一人一猫,瞪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苏璃丫头就算了,琴色你可是镇守妖界的四尊之一,怎么能跟着她一起胡闹能不能学着书枳成熟一点” 慕修抬眼瞧了那月华一眼,眨了眨眼,并未说话。 倒是苏璃停了手中的动作,转而抬眼看向月华,弯弯眉眼,是笑了笑,月华见此,又是心道不好,一看到苏璃这丫头露出这般笑容,他心里就咯噔咯噔个不停,只是刚刚转身就是看到身后的一道紫红色火墙。 好嘛,退路也没有了。 月华无奈转身,看着苏璃。 还没等他说话,那苏璃就是缓缓开口“我怎么就算了阿修他是妖尊之一,我是妖皇,我想要去哪就去哪,他是我臣子,自然要随我来,再者,咱们多年未见,也该是时候来叙叙旧了,你说是不是” 听得苏璃的话,月华是有苦说不出,反驳是不敢反驳的,只敢在心里稍微议论议论这样。 月华本体乃是月华树。 而月华树是妖界独有的一种树种,全天下也就这么一颗,长在妖界,这树上尽是金黄色树叶,煞是好看,这种树叶可以入药,功效却是未知的,因为长久的时间下来,许多关于月华树的记载已然消失,而且妖界也是遍寻不到一颗月华树,久而久之,人们就忘记了他,殊不知他一直撑着那口气,一直在等待有人发现他。 月华树的一片树叶可抵三年修为,但是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初知道月华树的人,大多只是听说他的树叶好看,可作装饰,树叶离体之后加之锻造就会成为一种极好的铸造材料,而且配在身上相当于多了一个小型的灵气储备器。 这些实际上灵器也能够做到,而且月华树被人保护得很好,取其树叶哪里是那般简单的事情更多的人将月华树当做是宝贝,却是因为他的果实。 月华树结果实没有固定时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出果实,但是月华树的果实,拥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在结出一颗果实之后,月华树在千年之内也无法再结出第二颗果实了。 妖界之中就这么一颗月华树,不过这颗月华树身上的故事也是太多,之前几乎要濒临死亡,最终为人所救,后来得到苏璃的帮助,就是在这妖界扎了根,越长越好,只不过就是因为看透世事太久,觉得任何事情都不重要,当年没有估测好就是轻易给了苏璃一个承诺,没想到这事儿叫苏璃足足等了十年。 其实也怨不得月华,当初琴色因为某些原因而投身轮回,只是因为不确定,月华也不知道他要多久才会回来,加之当初琴色消失之际太像是死亡,所以苏璃一度无法承受,那十年几乎是日日担惊受怕,要不是心理强大,早就受不了了。 虽然后来琴色也是成功归来,算是与苏璃圆满,但是月华却一直都因为愧疚而不太敢见那苏璃,苏璃倒也知道他心中难处,自也不多来打搅,没想到如今却是一早做了准备来此。 月华有些无奈道“你到底想干嘛之前就说过了,天机不可泄露,要想知道那些事情,你去找白泽不是更好” 苏璃笑眯眯道“这不是找不到白泽而且心心的事几百年了也没个解决的办法,白泽有他头疼的了,我何必再去叨扰他,妖界有个活的白泽复刻我也没必要费心费力去找那白泽了。” 月华摆手“我晓得你是要问那个魔界的小丫头跟那只有九尾天狐血脉的小子日后会如何,你这丫头,这些事儿本不管你的事,为何总想因为这种事儿在触犯天道威严的边缘来回试探” 试探就试探,回回还想拉着他,虽然他活了太久,与天道可平,却也不是这么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想想月华就觉得有些憋屈,当初的苏璃多好啊,又有礼貌又寡言,不像是后来在妖界安逸久了,嘴皮子竟是不知怎的练了出来。 就连脑袋瓜里的鬼主意也是越来越多,她也就算了,还连带着慕修这么一个原本该是木头疙瘩的耿直人也变得油腔滑调起来。 苏璃摇摇头“不是的,我知道你晓得,且我也不是仅仅因为兴趣而已,当年那灭雪来找我帮忙,可是阿修却因为白泽一时失言而误将竹词的下落告知轩辕祸,这才扯出后来的事情,我帮人要帮到底,这小丫头也很合我脾气,总想帮一帮她。” 月华沉默许久,却是笑了“可是你想要帮她也帮不了,这小丫头的命数极为特殊,我也看不透。” 苏璃奇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月华笑了笑“为了保住桑桑的性命,我自然是需要丢弃一些东西,那个名唤竹词的小丫头,路还很长,且变数太多,不比你们当初之事是早已种下因,便必然可以推出果,那个小丫头跟那个小子得事情,是个不定数。” 苏璃沉默下来,思索许久,才是道“那那只影狐呢他应当算是一个超脱六界的存在了吧” “也算吧,不过这只影狐虽然神魂足够强大,却终究被他自身的思想所局限住,所以也是早就注定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也不会翻起太大的浪。” “可是如今这些局面,似乎都是那只影狐所引起的。” 月华笑着摇摇头“非也,那只影狐实际上只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只是为了心中的执念,而想要去做那些事情,至于实际所做,只是为有些人埋下伏笔罢了,如今之事只是一个开端,而并非被导致得最终结果。” 说罢,他是顿了顿“魔界之人,九尾天狐,就算是不发生如今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两个的路会走远这不是如你跟慕修之间跨族的关系,而是跨界限,就算九尾天狐摆脱仙界与妖界,却也是超脱六界的存在。” 苏璃微微皱起眉头“你说为其他人埋下伏笔,莫非是说” 月华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可说,心知就好。” 苏璃静了片刻,面上是随即再度恢复平静,转而是呼了口气,摇摇头道“竟是他,不过这个人我也的确是有些看不透,当初即便是我与阿修在见到他多次后,也从未发觉他竟是一体双魂的存在,且还是以人类之躯,生出一体双魂。” 一旁沉默许久的慕修突然间开口道“或许那些人的命数不定,全是因为此人之故。” 苏璃转而看他“恩” “一体双魂出现已然是极为艰难的事情,更别提说是出现在人类的身上,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超脱天道的存在,或许他自己并不能自由控制,但是也正是因为他自己无法控制,所以一切才会都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走。” 慕修说了一大堆,转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月华说的不错,那小丫头的路还有很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洛以川在再度转世之前,曾留下的话” 苏璃想了想,点点头“知道,他说今世遇到的人都很有意思,说不定下一世还会继续遇到,只是不知道以如何方式和如何身份,总觉得他似乎也很期待似的。” 慕修笑笑“不错,或许这事儿暂时还不到我们去管的时候,而且如今那小丫头身旁可还是有着一个知晓过去的存在,只不过他似乎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将之说出来罢了。” “你是说诸颜当初他跟洛以川一起消失不见,我还以为他是真的被那场仙魔大战给牵扯到,洛以川得修为我是信服的,可是诸颜就有一点不靠谱” 月华满脸黑线得道“人家好歹是四大凶兽之一,修为如今就算是不如你,但真打起来,你怕是也赢不了的。” 苏璃笑眯眯道“这我倒是承认,只不过诸颜心中有所牵挂,我一直觉得他不会放任自己轻易投身轮回,当初洛以川投身轮回,大致是在渡劫,可诸颜如此,我却是不太清楚了。” 慕修淡淡道“诸颜如此,大抵是为了试探罢。” “试探” “恩,轮回的确是一种不错的修炼方式,危险性却也极大,太容易迷失其中。” 当初的慕修便是在一种不得已的情况下被投身轮回之中,而且是在不同的平行时间段里历经百世锤炼,神魂被不断打磨磨砺,如果要说轮回之事,如今在场得,也只有慕修一人最有发言权了。 至于他们所说的洛以川,其实就是竹词所熟悉得江调,当初江调将死之际,似乎是想起什么,便是想起他原本的身份,后而巧合感知到竹词跟慕修的意识,就是稍作交谈,才再度入了轮回之中。 苏璃想了想,随即是笑笑“算了,不想了,他总有他的道理。” 突然间她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转而看着慕修笑道“不如你再与我去那昆仑山一趟吧,我想诸颜如今应当是已然恢复了原本记忆。” 他们两个人的劫难算是全部结束,只剩下安逸,却止不住心要去关注其他的那些故人,苏璃本就是个心思停不下来的人,每日就喜欢胡思乱想,想想这个想想那个,最是闲不得,慕修惯于思索,却也乐得安逸,如何都很适应,也就宠着竹词,她要做什么,就由着她闹。 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物是人非(六) 当年轩辕祸跟胤玄,还有灭雪之间的事情,其实一直是被有些人刻意所掩饰着,就是从当年那场极为残忍的仙魔之战中生存下来,并且存活至今的人,一直在努力想要将当年那些或者是不堪或者是无奈的事情给尽数掩埋。 毕竟虽然这些事情对于当事人来讲,是至关重要,且也是值得去为之争论争辩的事情,可是对于其他毫不相干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只能是被他们当做是饭后笑谈罢了。 且当年人死的也都死完了,就算是活下来的,也未必比当初曾死去的人要好多少,甚至于还有一些人,承载着那些已死之人的愿望和志向而继续一步一步走下去,或者还有些人,则是被那再也不会得到原谅,虚无缥缈但是却重达千斤的重担给沉沉压着,直至今日,无法喘息,却还是得继续慢慢活下去。 这些人之中,就包括了轩辕祸。 轩辕祸这个人的心思,太沉。 当初昆玥在仙界大宴之时,曾在与轩辕祸交谈过后,心中浮现出这样的话,而时至今日,在听得狐言所述之后,情逍心中竟然也是对于那素未谋面,且一直都觉得他不会构成多大威胁的轩辕祸,产生了如此看法。 十几年前昆仑山大难,损失惨重,不仅是门内弟子长老死伤无数,事后也是有不少人离山而去,昆仑山更是在那一场大劫之中失去了江调跟秦丘两大高手。 在那之后昆仑山就渐渐沉寂下来,开始休养生息,慢慢恢复,在那时候,仙界对于昆仑山的帮助,可并不算是少,而这些帮助,也多是来自于轩辕祸。 说是雪中送炭,倒不如说是正好在竹词突破气息过于强大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或许当初竹词隐藏得非常好,很多人都无法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修为极高的人来说,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轩辕祸或许在当初就发现这件事情了,所以后来才会对于昆仑山如此态度,意在竹词吧,不然这么一个仙君,何必去那般在乎一个人间仙派的存亡,就算昆仑山乃是历史悠久,在仙界威名远扬,却也远不是仙君所乐意管的事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同样也适合于这世间的仙派。 加之后来仙君突然想要召开仙宴大会,之前仙君轩辕祸就曾表现出对于魔界的忌惮与憎恶,这一点其实仙界的众人都有所耳闻,想必六界都不会生疏。 毕竟这轩辕祸当初是从人家魔界抢回来的新娘子,还不是跟一个普通的魔族抢,是在跟人家魔族的魔主胤玄抢妻子,当初的胤玄和那灭雪,几乎是都已经喜袍加身,就差个拜堂入洞房,甚至于有传言说灭雪都怀孕了。 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轩辕祸一人单枪匹马硬是闯进魔界去,生生搅毁了人家的婚宴,而后自然是寡不敌众,险些死在那里,后来逃回仙界,就是反手发动了战争,那一次仙魔大战,比之几百年前得那一场仙妖大战,都是要更为激烈。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乃是爆发于妖皇风紫跟叛逃出妖界的前任妖皇丈夫宫邀,那宫邀当初犯了弥天大错,斩杀妖界数人,且还摔死妖皇风紫刚出生得孩子,就此两人决裂。 后而宫邀逃离,在六界之中各处游走,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后而不知为何竟是遇到了独身前去雪神域为妻子寻找救命灵药的前前任仙君惊宵,后而惊宵死在雪神域,宫邀却是拿着惊宵得仙印归来,担任了仙君一位。 在宫邀担任仙君一位后,仙界许多原本的仙家都不是很服气他,纷纷脱离仙界,当年的那位仙界仙君之下第一人,仙殿醒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辞去仙殿的仙位,终日醉倒竹林,直到后来爆发的仙妖大战,陨落在那大战之中。 后来的仙妖大战,是宫邀刻意挑起,两界战争激烈,妖皇重伤逃回,四大妖尊失踪疑似死亡,妖界损失惨重,惨败而归,当然仙界也不怎么好受,也因此而死去不少人,后来宫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他所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这一场仙妖大战。 他似乎要的就是妖界的损失惨重,而仙界如何,他这个本属于妖界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后来宫邀消失,先是本已死去的仙殿醒烛强势回归,否认了宫邀的仙君之位,却也拒不接受自己承接仙君之位,而后就又是终日醉倒,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那就是桃林。 后来据说醒烛是受了情伤,而且似乎在仙妖大战之前,仙殿醒烛所中意的那位云涣尊者,也是死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并且没有在百年之后回归,可能是真的死了,所以醒烛才会如此伤心。 不过再后来一点,醒烛似乎是好了一些,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看到这位如今开始越来越不修边幅的仙殿开始频繁往人界跑,一住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一年,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甚至于后来这仙殿醒烛还收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就是岚烬,许多人都说他已经走出当年的创伤,但是到底如何,还是得看人家自己,外人能做的也就是猜猜。 当年因为仙妖大战而死去的不少人,不管是仙也好,妖也 好,都在一百年之后,断断续续奇妙归来,比如仙界的仙殿醒烛,和酒仙巳祈,以及妖界的四大妖尊,不过这些人在现身后,都从未谈及过百年前得事情,后来澄清了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全部是由东海的那柄神器海神戟之中的意识所为,就是所有人都被一把三叉戟给耍了。 后来那三叉戟为妖界当今的妖皇,也就是上一代妖皇风紫的女儿宫蔷所毁,当然只是毁去了海神戟之中的那股意识,并非摧毁海神戟,而且是又重新扶起了东海一位鲛人海主,名唤海雾,算得上是最终和平。 至于在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轩辕祸在醒烛回归后,又突然现身,推脱不成,就接替了仙君之位,别说这个一向只知道提着刀打架的莽夫一般的人,在挚友离去后,接替了挚友的位置,还真的把仙界给管理得头头是道。 就是后来有些变味。 因为仙妖大战事毕之后,几乎只是稍稍平和了不到一百年,仙魔两边得气息就是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严肃,终于在海主海雾的名声传扬出的时候,仙魔大战最终爆发。 而那场仙魔大战,可比之之前的那场仙妖大战要激烈得多了,而且牵扯众多,仙界轩辕祸的原属部下,还有当初仙界的战神扶苍,以及青丘境得那位九尾狐青抉上仙,还有的就是魔界的另外一种极为特别的种族,名之冰蓝,冰主沐千雪不知为何会最终被牵扯进来,但总归也是被扯了进去,还有的就是原本栖息在遥远疆域的九婴尊者。 这些传出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全部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被扯进那场仙魔大战之中,而且除了轩辕祸最终活着,几乎所有人都消失在那场战斗中,只有少数几个,重伤回归,至今仍在闭关与世隔绝。 还有人传言道,说是那个时候,把人家饕餮跟冥路出来的一位尊者也给牵扯了进去,总之要是说起来简直是十分复杂,没人能说个清楚。 而这仙魔大战的最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仙君轩辕祸,要跟魔主胤玄争夺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灭雪,本是属于仙界的人,但是却自小被魔界掳走,在魔界长大,后来被仙界带回去,却跟魔主胤玄生了情谊。 轩辕祸自小喜欢那灭雪,当初没能阻止灭雪被人掳走,一直懊悔,后来偶然跟胤玄相识,两人皆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就喜欢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后来打出了感情,又一起历经生死,也算是结交,不打不相识。 本该是极好的兄弟情,而且这两个人在仙魔两界的地位,足以促进两界友好和谐的发展,还能改善改善关系,哪知似乎命里注定仙魔不该如此和谐,偏偏在那个时候,轩辕祸看到了在魔界之中的灭雪。 即便是过去十几年,轩辕祸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灭雪妹妹,于此轩辕祸跟胤玄两人的战争爆发,毕竟牵扯到感情一事,这两个又都是痴情种,谁也不肯罢手,他轩辕祸拥有从小青梅竹马的情意,而胤玄却有后来的相守相伴,相互扶持。 最重要的是,灭雪喜欢的人是胤玄,而非轩辕祸,她只是把轩辕祸当做哥哥,但如此一说两边都是至亲的存在,无法做出割舍,是里外不是人。 而即便是灭雪,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锋相对最终大战一场,最后的最后竟会演变为仙魔两界的交战,还把双方许多好友,这世上数一数二得强者都纷纷牵扯进来,死伤无数。 但是那个时候的灭雪被人禁锢,等到她拼力挣脱,战事已然结束,尘埃落定,魔界惨白,仙界损失惨重,她最终也是消失在战场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后来魔主胤玄,以重伤之躯出现在一处断崖,消失在风雪之中,气息也是消失,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至于灭雪,有的人说她追随胤玄而去,还有的人说后来轩辕祸过了很久终于娶妻,却极为低调,从不让外人见到,而那个人就是灭雪,猜测纷纭,但再无了解当年那事的人出来辩解或者是澄清了。 两次大战,仙界皆是胜者,但是似乎又不是胜者,至少在外界看起来,仙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整个界位得地位,能够影响的,就是帝王之位的交替,和势力的替换。 仙妖大战之后,宫邀对仙界的统治,风紫对妖界的统治都结束了,而仙魔大战之后,胤玄得时代直接终结,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当今得魔主,胤湮。 至于轩辕祸,他似乎才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其中缘由和是非,怕是只有当初所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旁的人再多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狐言竟就像是早便晓得,而且就像是在那故事里边走了一遭,情逍抬眼看着狐言,并未多言,但是狐言却也晓得他心中如何作想,是淡淡说道“当初我在确信轩辕祸对于竹词态度转变之后,曾去试探过他,可是他却对我避而不见。” “当初不晓得,后来才知道,在我当初想要见他的时候,轩辕祸正是处于正常的时候,而在那个时候他必然不会想要见到这个想要杀死竹词的我,并且与我同谋,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诛魔柱下(上) 前脚那金色小人提起月华树,后头这正在妖界与自家妻子赏花吃饼的月华,就是感觉到脊背一阵凉意,不觉是打了个寒颤。 月华如今跟桑桑两个人都是灵体之态,对于灵体居然还会打寒颤这件事情,桑桑表示很惊奇“灵体也是会受寒的吗” 灵体如何会感染风寒明显就是被人在背后说了,才会如此反应,桑桑本体死去也有许久,意味着她成为灵体的时间也很久了,怎会对此事不甚清楚问出这般问题,显然是在调笑月华。 听得桑桑得话,月华还真的装模作样吸了吸鼻子,把手里的饼放下,装作正经得说道“当然会的,你看我们是灵体,还能吃苏璃那小丫头送来的饼呢,自然也是会受寒了。” 他说罢,还装作很委屈得道“你看你之前都从来没有受过寒,都是因为我在替你挡着。” 桑桑听得这话,动作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即便是跟月华待了这般久,却是仍旧对于此人的厚脸皮之术无法做出很好的对策,她捏着手里的饼,思索半天,讷讷道“那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是不” 月华正经得点点头“那当然,不仅得谢谢我,还得给为夫一些奖赏什么的,比如” 说着,他就是低头看着身旁那刚把饼塞进嘴里的桑桑,笑得贼得很“亲一下什么的” “咳咳。” 正在桑桑冷不丁被月华这句话给惊得噎到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尴尬的咳嗽声,这下可好,原本因为月华的话而感觉到有些害羞而没来得及咽下刚吃的饼而被噎住的桑桑,整个人都僵住了。 苏璃有些尴尬得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踩在石子路上,看着眼前这一对显然是在打情骂俏的小夫妻,心中自知自己来得不是个时候。 这花海原先是几百年前四妖尊之一的琴色所种,而他当年种下这片花海,所为的就是那时候他从另外一处花海中抗回妖界的宫蔷,也便是如今的苏璃。 当初妖界与仙界大战将起,实际上是有一个导火索的,而这导火索说来也是意难平,直到如今许多妖界之人想起那件事情,都会觉得是心中过不去的坎儿。 那个时候,妖界中一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遇到仙界中人时,竟肆意攻击,仙界人猝不及防死伤无数,宫邀立刻出面与妖界谈判,哪知妖界一方竟持无所谓态度,甚至十分嚣张,宫邀当机立断出兵与妖界开战,而且亲自出战,那一战是取得了胜利,那些曾受到欺负的仙界之人是狠狠出了口气,自然对宫邀十分感激,而见到妖界人恶劣态度的仙界中人也是对宫邀放下成见。 也是因此仙界与妖界的战争开始变得愈发的频繁,也是从那时候起,仙妖两界的关系是彻底恶化,似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染上对对方的怨恨,毫无理由,即使曾经对之毫无别的情绪,也硬生生变成死敌。 而那真正打破这样一个僵局的导火索,便是在那时妖界中有人成亲,特意选择了一处景色极美之地,这地方哪里都好,唯一算得上是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这个极美之地靠近仙界。 但即便是靠近仙界,却也不该是仙界所属的境地,哪知仙界有一群人见了就硬是要凑过去凑热闹,蹭吃蹭喝,还跟新人讨要礼物,说什么听说妖界宝贝甚多,美人也多。 你看这话说的,可不就是找打吗 那群妖界之人,脾气本就不怎么好,又如何忍耐的了那几个人得油腔滑调忍耐不得,也不管不顾那是人家仙界的底盘,直接吧那群人撵走,本来准备继续,却是被那群人搅了兴致。 本想另寻一处地方,哪知被撵走的那群人觉得自己吃了亏,回去找了更多的人回来打了他们一顿,但是失手却是将那新娘打断了一臂,眉心处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虽不至于伤及性命,却是立时是晕了过去,受伤不轻。 这下她的丈夫当然是不干了,打人也再不多顾及,而他自己的修为本来就要高一些,这一怒,是直接把仙界那边的人打死了一个。 见到死了人,那仙界那边的人也起了火气,两边就这么打了起来,可是仙界人多势众,仇恨又都在那妖界男子身上,合力之下,竟拼力将他斩杀,还取了妖丹,他妻子就在那时醒来,见此一幕自是气得不行,本就伤势极重,一下子承受不得是吐血而亡。 而本是那群仙界的人先引起来这样的事情,惹事的是他们,气不过找人来继续惹事的还是他们,先伤人的还是他们,但是最终还是妖界落得个不该的下场。 虽然万事是仙界那群人的不该,可是死的第一个人是仙界的,也确确实实是因为妖界之人的出手将他打死的,而不是因为他之前有甚么隐疾或者隐伤因为打架而被牵扯危及了性命,所以到最后不占理的还是妖界。 当初出面处理此事的人,便是当年的四妖尊之首琴色,而琴色这个人,修为高深,技法无穷,还有神兵绝响在手,最重要的是他自小没什么亲人,被上一代琴色培养得心性单薄木讷,几乎从不会害怕或者慌乱什么,是以他年纪最小,却成为了四妖尊之首。 但琴色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在妖界生 活多年,即便是不多言,也不多与人相处,却总能感觉到旁人对他的好与关心,而往往便是这样看似冷漠的人,才是最在乎周遭之人关心的人,见此,即便是琴色也无法按捺脾气,谈判不成,就是打了起来。 谁知道那是当初仙界设好得圈套,妖界众人大败,仓皇而逃,琴色也是受了重伤,在赶回妖界的途中,路过一片花海,他支撑不住,跌在花海中,醒来时却见一女子在照顾他,替他包扎伤口。 这女子便是宫蔷。 后来琴色将宫蔷强行抗回妖界,极尽所能对她好,但是这人生性木讷,又没见过多少情爱之事,也亏得宫蔷心中对他也有意,自然吃得他那一套,这花海就是当初琴色为了哄宫蔷,让她觉得妖界也可以成为一个家,所种下的。 只不过是后来因为妖界大乱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这花海后来是易了主,被赠给了月华与桑桑,不过苏璃跟慕修如今还是有事没事就跑来瞅瞅,当然,绝大多数时候是苏璃这小丫头耐不住性子跑来,慕修只是被她顺手拽过来的。 见得这出现的很不是时宜的苏璃,月华之前面上有些许猥琐暧昧的笑容顿时僵化,随即很快消失,继而桑桑脸一红,隐了身形消失不见,是回到了月华树中。 月华也是颇为尴尬得咳了咳,看着那苏璃,眼神颇是有些埋怨“你瞅瞅你,来也不说一声,坏我好事。” 苏璃也有些尴尬,脸颊通红,随即故作镇定走过来,大声道“我是来找你说正事儿的,那昆仑山山顶出现了一股极为特殊且强大的气息,阿修说几乎与你当初刚刚恢复生命气息和修为时所透漏出来的气息极为相似。” 她说了几句,也似乎是找回了自己原本的理由,是越发理直气壮起来“他说心有不放心,先去瞅瞅,我本来是要与他一块儿去的,但是想到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便是来问一问你。” 月华挑挑眉,显然也是有些惊奇“哦昆仑山顶出现了与我一同的气息” 说罢他似乎是陷入沉思中,苏璃见此,也没说话,只站在那边等着他想。 片刻后,月华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低低笑了两声,随即摇摇头“我似乎猜到是谁了,你们不必管他,由得他去便好,这小子当年本该与我是一般境遇的,谁知后来他遭人暗算沉入冰湖,原本以为他比我死得早,没想到是在冰湖底有了一番际遇,反倒是比我更轻松的躲过了那场大劫难。” 苏璃听此,有些惊奇道“与你一般年岁一般修为的人,如今这世上也少有了吧” 月华点点头“不错,我一直以为他死了,如今这世上与我一般的人,该是没有的,但是如果他还活着,那便是有了这么一个,这老小子必然是也感应到了那大劫难,索性就在湖底渡劫,活到现在,想必修为已然精进不少,只不过他没有历生死劫与情劫,终是不如我罢了。” 听得这话,苏璃不觉是笑了笑“如此倒也好,时光变迁太多,世上有个可以与你说话的人,也是好的。” 月华微怔,随即看着苏璃笑笑“你这鬼丫头,他估摸着是也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也晓得我如今修为与境界的提升,所以也是有些急不可耐得要离开冰湖了,不过这可不好,你一会去昆仑的时候,记得与那老小子说一声,现在可还不是他离开冰湖的时候,一旦此时离开,他不仅无法得到自己本想得到的,还会闯下大祸,危及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 苏璃挑挑眉。 月华却是笑笑“一个不属于六界的世界,如今可还不能告诉你。” 苏璃怔了怔,随即摆摆手“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如此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是你的的敌人,死而不僵,如今感应到你的存在,刻意不让你晓得他还活着,想要暗算你。” “怎么会神界消失,我如今便是这五界的巅峰存在了,即便是那蔚澜没有落入冰湖,也度过了大劫难,怕是也无法抵达如今我这般境地。” 说着,月华低低笑了笑“如今我所得到的一切,经历的,付出的那可是太多了” 苏璃见此,抿嘴轻轻笑了笑,随即也没有多说,只是转身离去。 而月华见苏璃离开,也没有出声继续嘱托什么,不过如今得知自己一个故友仍旧活着,倒也算是一件极为惊喜之事,当年蔚澜会被人暗算成功,其实还是因为担心月华树被有心人趁人之危,没想到最终害了自己 月华轻叹一声“老家伙,原来你的命这样大,莫要怪我阻止你,是如今这片天地,还不太适合你回归啊” 那小金人看着竹词面色变化,随即是笑笑道“如今你知道这些事情,待如何” 竹词舒开原本紧皱的眉头,耸耸肩“他们自传他们的,我不在意。” “哦可是你不在意不要紧,万一因为此事,而引起昆仑山内部争斗,岂不是对于如今损兵折将损失重大的昆仑山来说,是越发雪上加霜了” 听得那小金人的话,竹词一怔,这一出她倒是不曾想到过。 见竹词如此,那小金人就是知道眼前这丫头怕是经历事情太少,根本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诛魔柱下(中) 胤隐当初是喜欢上一个凡世的女子,此事情逍倒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找胤隐,而且当初这个胤隐,本是个滥情的人,情逍向来是了解,所以也自然就是觉得这胤隐此番也不过是如往日一般,玩玩就罢。 以往这胤隐所结识的女子,那是仙界魔界鬼界和妖界这四界都广了去,可即便是这般女子都无法满足胤隐得要求,以当初情逍与胤隐相谈之际听得胤隐所说的话来看,他是觉得这般多女子,没有一个是能够真的让他动情之人。 你看看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不过当初情逍自己是不解风情,从未历过情事,也就无法过多加以评价,只不过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久而久之,才知道当初觉得不对劲,并非是因为当初魔界中其他人所述的滥情一说,而是因为当初胤隐久久没能找到一个与自己性情相投的女子成为夫妻,上一代的魔主,也就是胤隐的父亲变得就不太高兴了。 不过情逍早先过于沉迷修炼一途,从未想过此事,也并未猜测过魔主与胤隐会因为这样在情逍看起来十分简单的事情上产生过大的分歧,而且也从未想过这魔主跟胤隐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心中一直存了芥蒂,直至最后爆发。 因为之前情逍的相助,所以胤隐与情逍二人的名声在魔界已然是不错,而且胤隐成为魔主,已然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前一代魔主见此情形,心中只觉甚是欣慰,他一生未曾有过情爱之事,却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得到一份比较合乎魔主意向的感情。 只不过情逍这人向来叛逆,而且从不肯受人拘束,所以很早之前才会逃出魔界去遇到情逍,后来魔主给他找了无数的女子,胤隐没有一个满意,但实际上只是在与魔主赌气,只要是魔主介绍的人,胤隐基本就是筛选掉了。 至于外人所传说的滥情,也便是由此得来。 后来在情逍再度听说到胤隐有关的事情时,已然是他似乎再度逃离魔界,去了人界,而且还跟那里的一个女子相爱,似乎连孩子都有了,这可是令老魔主怒火中烧,即便是他已经将魔主之位给了胤隐,却仍旧在魔界有着不轻的分量。 所以当初在老魔主执意阻拦下,胤隐并未成功将那女子带回魔界,而也是因为胤隐的坚持,老魔主没能真正伤了那女子,却是让这两人此生都不要再相见,并且洗去了那女子的记忆。 胤隐倒也拗,知道自己老爹是什么德行,即便是回来魔界后心中难过至极,也真的再未去见过那女子一眼,而因为他们的儿子胤玄天生魔息,甚至于比胤隐还要强大,所以老魔主默许胤隐将之带回魔界培养。 这便是上上上代魔主胤隐,也就是胤玄之父的故事,至于那个女子,她被洗去记忆之后,却再也没有找过夫家,而是觉得事事不顺,总是少了些什么,后而心绪不宁,开始告别家中亲眷,因着家中有几个兄弟姐妹,所以也不担心老父老母的身体问题。 那女子后来游遍十二州域,也是历过不少事,见过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被其气度谈吐所吸引之人,但皆被那女子巧妙拒绝,她后半生从未停歇过脚步,只是在不停奔波,想要寻找什么东西,也或许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她想找的人就是胤隐,虽然是被老魔主洗去了记忆,但是那女子聪慧过人,心中仍旧是有一处空荡荡的,如若是真的想要让一个人从一个人的记忆之中凭空消失,简直是太难的事情,尤其是那个人已然变为那人生活中的一个习惯。 就算忘记,心中却也总留着给他的位置。 胤隐知道这事儿,但是没敢去见她,而且自他与老魔主达成协议之后,胤隐就再未离开过魔界,情逍后来见过他一次,只觉得自己这个相处多年的老友,似乎是有些颓废,便是自告奋勇替他去人界悄咪咪看着那姑娘。 那女子走到哪里,情逍便是跟到哪里,暗暗保护她,心道这是自己好兄弟喜欢的女子,自己闲来无事,就应当护其周全,那女子游遍十二州域,情逍也便是跟着她走遍了十二州域,最后那女子竟是发现自己的存在,曾唤他出去。 情逍怂,没敢出去,因为在那时候,他下意识竟想要应答,那时才明白自己或许也是被那女子所吸引,那么多年,他跟着那女子到处游历,不时回去跟胤隐讲述,诉说尤为仔细,当初胤隐见他的时候,起初是兴奋好奇,只怕情逍讲的少。 到后来,胤隐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热情渐渐少了些许,后来就直接闭关不出。 情逍是个木头疙瘩,自然感觉不到,也不知道自己对人家姑娘生了情,不过最后那女子唤他之际,也曾说了许多,她是将情逍当做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因为怂,也因为自己认清了自己的本心,情逍没敢出去,那女子独自诉说一阵,也便是离开,情逍独独一人在那处站了许久,突然觉得自己修道之路前方堵塞一大片,心中只觉堵闷,后来在回到魔界后,恰逢胤隐出关,与他全部说清楚了,才好受了些。 那胤隐早便看出情逍意图,不过也是对情逍了解颇深,只是笑道“她是个聪慧 的女子,想必心中自如明镜一般,此番过后,想必她也愿意真正走上属于自己的路了。” 情逍也是这样想的,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对那女子动情就去撩人家,兄弟之妻不可妻,这个道理他还是很懂的,而且听到胤隐的话,情逍第一次对这样的情事有了看法。 他颇为认同,这样的女子,该有一个圆满完美的人生才是,胤隐之前会答应老魔主,也大概是想到了她无法修道成魔,最终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而胤隐从不会老,如若是等到那女子年老色衰,难保她自己不乱想,或者胤隐不乱想。 其实老魔主的阻止也算是对,最后将那女子记忆洗去,胤隐带着胤玄回魔界,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就是,那女子并未真正如这两个男人所愿那般,乖乖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寻一个待她好,她也喜欢的男子嫁了。 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姑娘拿得起放得下,想明白了也便不会再多纠缠,但是运气差了那么一点,在回去的路上,她不慎遇到从邻村洗劫出来,士气正盛的一窝山贼,那山贼见她独自一人,年轻貌美,生了色心。 那女子自然不肯,但即便是她智计甚多,躲进山林,却终究抵不过对面人多,而她却只是孤身寡人,又是一个女子,困得多时,觉得不是办法,又不想被那些五大三粗的贼人恶人玷污清白,转而想想觉得自己这一生似乎已经很满足,无甚留恋,如此绝境之下,自己倒是能洒脱一回。 身后便是悬崖,她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就此香消玉殒。 此事后来给情逍跟胤隐知道,心头大乱,胤隐怒极本欲离开魔界,却别老魔主阻止,说是那女子的命数如此,其他四界中人不可擅自干涉人界之人的生老病死,不然便是会遭到天道严惩。 胤隐无法忍耐,竟是与那老魔主打了一架,但是却未曾想到老魔主早些年征战四方,树敌无数,身上明伤暗疾早已落下不少,所以才如此急切得想要胤隐能够继承他的魔主之位。 而至于修为,他本是要比胤隐强的,但是后来在将魔主之位交给胤隐后,他的修为就开始日益下降,总有一天会散尽功力而亡,而当初与胤隐打起来的时候,老魔主已然是处于力不从心之际。 一个不慎,被怒上心头的胤隐给打伤。 那胤隐本是知道自己父亲修为强过自己,也不知道老魔主身上的伤会如此之重,而且他也一直觉得老魔主跟自己打架,自己基本没有胜算,加之又怒极,才出手重了些。 他觉得老魔主可以抵挡得住的。 可是没有。 老魔主被胤隐重伤,牵引出体内各种潜伏的暗疾暗伤,当场便是开始散灵,体内魔息灵力已然是无法被主人聚拢控制,开始飘散四周,胤隐跟情逍见此,吓坏了,什么也不敢想,拼力想要救回老魔主。 但是为时已晚,而且以他们的修为,能做的很少很少。 老魔主死前,告诉胤隐不必难过,生老病死从来都是自然定律,就算今天不打这么一架,他也没几天活头,能让自己的死给儿子上一课,那边是值了。 情逍没有父母,他不懂,但是觉得自己愧对老魔主,也愧对胤隐,更加愧对那身遭不测的女子,如若是他当初继续守着那女子直到她平安回去,是不是事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再后来的事情,便是六界所广为流传得那些事情了。 情逍此时想起当初的事情,不觉是长叹一声,随即低头看着那冰棺里静静躺着的人“阿隐,我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那小竹词是可怜,可那狐言也同样为可怜人,甚至于是那轩辕祸,也都是不可为自身所控,不是自由身。” 冰棺中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刚刚情逍所感觉到的气息,都是假的。 “如果你醒着,大概会做出比我更加有用和正确的决定吧,如今我能做的,只是在那边的事情结束后,将那小丫头带回来,看看她能不能唤醒你。” 情逍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是想了些甚么,随即又是舒展开来,嘴角不经意牵起一丝无奈的笑“怕是如今你才算是那小丫头真正意义上唯一剩下的亲人了。” 说罢,他便是满心担忧得朝着洞外瞧去,仿佛可以见到远处浮雪环海之上所发生的事情,不过也是因此,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后,冰棺之中的那个人,手指微微颤了颤。 竹词在恢复些许意识之后,下意识就是低头看向自己感觉到有些粘稠且冰凉的手,结果却看到满眼的猩红血液,以及那些不停在往她鼻子里钻的血腥气。 她刚刚神思恍惚,似乎是听到了那么一个声音,只是到底她也没有听清楚那个声音到底是在说甚么,这样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是之前的那些情况应当是玄碧琴才对,如今玄碧琴已然是重新认主,并且也已经被清洗干净再不存邪念,又如何会害自己 可是刚刚 “师兄” 耳边蓦然间想起一沙哑且有些许熟悉的声音,竹词心中不知为何泛起浓浓不安感,一时间竟是有些不敢抬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诛魔柱下(下) 且说在北袖几个人被那金色小人挥挥衣袖送回冰湖湖畔之后,不多久就是醒了过来,还不等他们讨论猜测竹词为何会消失不见,此地就是蓦然间多出一道气息来。 黄极御风在天上,远远就是瞧见这边的几道人影,随即探查一番,果真是北袖几人,立时朝这边飞了过来,落地便是开口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找你们找了许久,快些随我去昆仑大殿,有人闹事。” 听此言,北袖几人面色微变,随即便是猜想到之前竹词的那些事情,这种事原本就很难瞒住,更别说竹词先前还去浮雪山大闹一场,这麻烦迟早会来,却没人想到居然来得这么早。 岚烬面色凝重,随即是按住黄极的手,沉声道“师父还请先说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我们几个怕是去了也无法及时作出应对办法。” 北袖听此,也是点点头“是啊,黄长老,我们几个如今也大抵是一头雾水,尚且无法反应过来,掌门先是不清不楚死在南海,如今花以刚刚成为掌门不久,又是死去,您还是先与我们说一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而玖灵则是在沉思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是不是与那浮雪山有关” 黄极本是待回答岚烬的话,没想到这仨一个一个挨着说个不停,根本不给他开口的空档,而最后玖灵的话,令得黄极颇为惊讶,他转头看着玖灵“你怎么知道那浮雪山传出来的消息,说竹词是魔身,且斩杀了浮雪掌门重羽,还在浮雪山又杀了一个弟子,险些杀死少掌门故绪。” 他说着,脸色就是沉下来“你们几个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 玖灵一听,果真是如此,心中一时间是没了主意,而北袖则是听到黄极这话后,陷入了沉默,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是岚烬思索片刻,很是认真得看着黄极,郑重道“想必岚烬的话师父还是能听进去的,那浮雪山传来的消息,有些对,但不全对,而有些则是完全胡扯。” 黄极听此,面色更黑了,但是见到这岚烬的面色,他却也是怔了怔,没有多说什么,一来是这岚烬只是他的一个挂名弟子,真正的师父是仙界的那位退隐桃林的仙殿醒烛,他自然无法多做什么责备。 而来就是岚烬这孩子,自小就是个十分有自己主意的人,如果不是没有定论的事情,决计不会如此与他说明。 沉默片刻,黄极叹了口气“算了,小子,你不必再与我装了,你身上那点儿秘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当真以为仙殿在把你送来的时候,会在你身上施障眼法,刻意掩饰你的身份或者是你觉得咱们昆仑山中居然没有能够看出你本体非人而是妖的强者存在” 说着,他是无奈得笑了笑“那你也未免太过小瞧咱们昆仑山了。” 听到黄极的话,岚烬面色大变,玖灵与北袖的面色与他也无多异处,不过倒也难怪他们会觉得黄极此话震惊,黄极修为并不算高,而且天资也不算是有多好,能够成为昆仑山数一数二的长老,其实还是因为他头脑好,掌握着一切外贸,让昆仑山不愁吃穿补给,极有经商头脑。 而且之前他去南海寻找昆玥,正巧瞧见当初昆玥被杀一幕,而且他或许也是除了当初的凶手之外,唯一一个看到当初真相的人了,可是在黄极回山之后,却是极为肯定说是故绪杀了昆玥。 这当然无法得到岚烬等人的赞同。 看到这三个人的面色变化,黄极无奈道“我好歹是个长老,回山后神识不轻,一是当初受伤极重,二来就是当初记忆被那人设下禁制屏障,许久没能突破,之前不久才不知为何突然被破除,这才想起当初之事的蹊跷之处。” 听得此话,岚烬几人不不觉是想起之前竹词与他们几个在那幻象之中时所看到的一切,以及竹词给他们讲得那些话,岚烬才是慌忙说道“当初师父所见之人,与故绪长相一模一样,但那人并不是故绪,而他的确是长得与故绪一模一样,因为他本是一只影狐。” “影狐” 黄极听此,先是怔了怔,随即面色大变“影狐只会出现在狐族得身上,而且能够拥有那般修为的影狐,宿主必然也是修为极其强大之人,但是那个时候的故绪如何能够拥有那般实力而除了实力之外,血脉也是一种决定影狐修炼层次的因素,莫非那故绪” 玖灵轻声道“不错,那故绪便是如今这世上的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自远古时开始,便是天地仅存一只,年轻的九尾天狐成年之际,就是上一代九尾天狐血脉衰竭,死去之时,上一代九尾天狐离樱消失多年,之后再没有一只九尾天狐现于世间,世人都以为是九尾天狐没有留下血脉。 但几十年前浮雪山突然爆发出一股疑似九尾天狐的气息,多年后,昆仑山也是莫名爆发出了一股属于九尾天狐的气息。 原来这都是真的,而且当年那场被重羽压下去,说是有人为了残害同门恶作剧的气息爆发,竟是真的,故绪便是那只九尾天狐,所以当初在浮雪山会有九尾天狐的气息爆发,而后在昆仑山中爆发出九尾天狐气息的时候,也真是故绪随师父一同来到昆仑山的时候。 黄极愣了片刻,才是渐渐接受了这个说法。 玖灵顿了顿,继而问道“长老还没有说如此急匆匆来找我们,山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极猛然晃了一下脑袋,调整了一下思绪,将故绪就是九尾天狐一事硬生生压在心底,转而是低低道“之前昆玥死在南海,山中已然是有了恐慌,后来昆仑山被设下结界禁制与世隔绝,更是令得人心惶惶,更别说花以在这个当口莫名其妙死在后山。” 他叹口气“如今这山外的结界破除,却又是传来竹词魔身败露,浮雪山肆意残杀罪不可恕的传言,你们要知道如今昆玥已死,花以也不在,林湖早便被赶出师门,昆玥就自剩下竹词这么一个弟子了。” “要说下一个掌门人的人选,她必然是要列在其中的,可是一个仙派如何能使得一个魔族之人来当掌门简直是谬论。” 听得这话,北袖等人面色大变,随即便是纷纷沉下脸来,想不到那浮雪山中人居然会将流言如此快速就传播到昆仑山这边来,矛头很明确就是指向竹词。 而黄极话说到一半,突然看着玖灵等人,沉默片刻,才是缓缓说道“竹词真的是魔族之人” 玖灵听到黄极的话,沉默片刻,却是反问道“长老看着竹词长大,可是信得过她的为人相信她会去做那些事情” 黄极被玖灵这样的反问给问住,这些天来他心中所想所念的事情太多太多,昆仑山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黄极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不为别的,如今的昆仑山与之前相差太多。 当初在那场大劫难过后,秦丘死去,江调陨落,昆仑山几乎就开始变得死气沉沉,再不复往昔,而黄极也再没有了一个与自己说笑畅谈的人,他也再不用动不动被喊去劝架,让秦丘不要跟昆玥这小孩子计较,让昆玥多让着秦丘这个老家伙。 于黄极来说,故人一个个逝去,常年孤独冷清,以及山中巨变,更加让他看透有些事情,这也使得原本所坚守的某些东西,渐渐被瓦解,直至剩下一层躯壳。 而这层躯壳在如今玖灵并未反对得反问句下,彻底被击碎。 “竹词这小丫头真的是魔族原来当年昆玥带她回来,天生不详异象,都是真的。” 黄极面上震惊之色极为浓郁,却也只是震惊罢了,并未有着其他厌恶或者气愤之态,见此,玖灵等人才是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当初全山人都在反对,只有昆玥一直在坚持,还有江调,虽然他话不多,也不经常出面,这个人却一直是在支持自己师弟的,而竹词这个小丫头,我看着她长大,自然晓得她本该是如何一个品性。” 黄极说着,随即面上现出淡淡欣慰之色“她心善,就算真的说她是个魔族之人,我也不信从那浮雪山传来的流言都是真的,她决计不会做出那般残忍无理取闹之事。” 末了,他淡淡说道“我信昆玥跟江调,也信秦丘那老家伙” 虽然是当初极力反对昆玥将竹词带回昆仑山中,后而还因为前代掌门之死而责怪昆玥语竹词,但是秦丘最终却也是对于这当初自己并不喜欢的小丫头默默付出了许多,一开始秦丘几乎是天天都要因为竹词跟昆玥争吵,有时候还打架,黄极就是那个劝架的人。 到后来,秦丘也难以挑出竹词的什么毛病,与昆玥的矛盾也是变得越来越少,最终变得沉默寡言,甚至于还有心情跟那昆玥开开玩笑,不过就是在面对竹词的时候,一直严厉罢了。 但至少秦丘认可了竹词。 既然如此,黄极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转而又道“只是此时我不在意只是我不在意,山中众人高亢的情绪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和意见就可以全部扭转的,那流言显然是针对竹词而来,如今昆仑山中无人,下一代掌门最大可能便是她。” “此时那流言一出,反对她的人必然很多很多,这种时候那丫头人去哪了” 玖灵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随即便是将之前几个人与竹词所见的一切说了一遍,黄极听闻,面露惊诧之色,他也是在此时才了解到那林湖当初居然做过这般事情,不过过去的事情已然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竹词似乎还被困在那幻境之中,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而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天涯,蓦然间开口道“当年师父便是被套上魔族不祥之人这样的称呼,如果真的要声讨她,早在当初便是开始了,如今山中人敢如此,无非是因为可以保护师父的人都不在了,见师父孤家寡人,便是可以随意欺辱。” 说着,天涯笑了笑“这般声势浩大,不过是为了那掌门之座,山中出了魔族之人,他们不是事先护好自己或者是为了安全而离开昆仑山,反而是聚集在一起要声讨师父,无非是因为她最终会成为昆仑山掌门,如果她不能做掌门,那么这个掌门,就是要众人挑选一个出来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四个人,淡声道“昆仑山即便是如今损耗重大,力量流逝众多,但是好歹名声还在,名声还在,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如果能够趁乱,夺得掌门之座,那日后光宗耀祖,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诛魔柱下(四) 南海藏有一宝,名玄碧,乃是一把古琴,传言说是在远古时代,一位极近突破神位得大能者得贴身灵器,以琴为兵,琴音为刃,这位大能者得名字已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不过却是立下了尊号,即玄碧。 这是大多数人对于玄碧琴至今为止的认知。 那时候玄碧尊者曾收为服一远古异兽,取名碧海,在那位大能者突破神位失败后遭仇人围堵最终陨落,玄碧琴是差点跟着散灵而去,那玄碧尊者硬生生阻止了玄碧琴得举动,并将古琴交给碧海,托它代掌管。 之前那尊者曾对南海颇有照拂,所以碧海守护着玄碧琴,还有南海护持,倒是多少年来,吓退了不少想要夺宝之人,这千万年过去,异兽碧海已然是不知道换了多少代,却仍旧是兢兢业业守护着玄碧古琴。 传言道当年玄碧尊者的成名之技,乃是梦魇之术,只要获得对方身上一点点东西,或者说是在后期修为高深之际,只要是得到一点灵力气息,就可以立时以琴音编制梦境,而那些梦境,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或者说是即将要发生得事情。 而这就与玄碧古琴得功效有些关系了,玄碧琴乃是可感应今生事,预知后世疑得至宝,它得锻造者并非是玄碧尊者,只是恰巧遇到了对得人让它认主,一人一琴相合作,创下威震四海得名声。 虽然当年玄碧尊者为了阻止玄碧琴得散灵之举,重创于它,但谁也不知道这玄碧琴到底损伤如何,而且经过千万年得滋养恢复,早该如以往一般,感应今生事,这倒是对于一些势力来说不难,毕竟很多大势力中都有天机阁预测天机,也可感应前尘往事,但是这天机阁得预测,可比不上白泽,甚至于连白虎一族得感应能力都是赶不上。 但是得到玄碧琴,就可以轻易预知后世疑,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不过前有南海护持,后有碧海守护,震慑也吓退了不少人。 不过最终竹词得到了这一把玄碧琴,但如今这玄碧琴中原本所该存在着的灵识阿玄早已不在,竹词也不知道他如今去了哪里,可以说是当初那个被世人所熟知而且梦寐以求的玄碧琴其实早就已经被毁掉了。 毁在当初那玄碧琴想要随着玄碧尊者一同归去得时候,玄碧尊者留下的,只不过是属于当初玄碧琴之中那抹灵识的部分意识,经历千万年的沉眠,早已被消磨殆尽,从而有了阿玄的诞生。 如今这玄碧琴算是新生,因为之前阿玄帮助竹词一同清洗了这玄碧琴之中的新生灵识,所以如今这把玄碧琴完全属于竹词,但是威力却远远不如当初阿玄还在的时候了,毕竟阿玄的灵识本也是器灵,如今的器灵乃是新生灵识,尚且懵懂,玄碧琴自身所拥有的能力他说不定也尚且不甚了解。 更别说如今这股灵识还无法真正与竹词进行交流了。 乍然听到那囷邑提起玄碧琴,竹词是微微一怔,随即便是听到那囷邑下边的话。 “冰湖深处,乃是连着超脱六界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法则与六界颇有些不同,但是却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囷邑身上的金光尽数褪去,是缓缓走出冰层,朝着竹词与苏璃慕修三人这边行来,而一边走,他也一边是看着竹词低声说道“当初我侥幸躲过那场大浩劫,实则是因为那片世界之中传来的另外一股能量,虽然不算是特别强大,却是也足以将我得神魂护下来。” “可我因此存活,却也因此而被永久困在这冰湖之底,因为当年那个心软救下我的人,实则并不属于那片地心世界,而是原本属于六界中的人,只是不晓得他为何会进去,那个人自称山神,说是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与他一同离开这地心世界与六界的交界处。” 苏璃与慕修自然是不知道那地心世界的存在,但是竹词却是熟悉的很,而且囷邑所说出的那个“山神”二字,也是令的她心中微颤。 想到当初在地心世界的经历,竹词抬眼看向那囷邑,皱起眉头“我当初在地心世界的确是见到过一片冰湖,且那冰湖之中也住着这么一个自称山神的人,只是他应当并不是属于前辈所处的那个年代。” 山神虽然修为深厚,而且似乎在地心世界待了很多年的样子,但是对于特别久远的事情,也不甚了解,他或许是要比胤玄年纪大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再再往前超多少了。 可囷邑此时所说的那个人,却又给竹词与当初自己见过的那个山神有着一般的感觉,不觉是感到些许奇怪。 囷邑笑笑“这个山神自然不是你所见到的那个山神,因为当年他费心费力想要逃出地心世界,最终却是失败了,不然我也不会此时棋出下招,想要蛊惑你的心神将玄碧琴献给我以获得逃出去的机会。” 他眼神飘忽一些“当年计策失败,被那地心世界之中的守护者所发觉,立即出手阻止,那山神本就是阵法中心地带,如此一来,即便是我在外围相助,却也终究是没有真的踏入那地心世界之中,无法真正帮到他。” “最终他是死在那地心世界,残魂也被留扣在那边,且再也无法与我进行交流,那时候,那些守护者发现我的存 在,却是借机将我彻底扣留在冰湖湖底,作为一个堵着六界与地心世界接口的障碍。” 囷邑说到此时,眸色微微低黯了些,显然是想起当初之事,心中仍有不甘与遗憾。 苏璃听此,先前是对那地心世界感觉到疑惑,不过她向来也是沉得住气,直到听着这囷邑说完,才是开口询问“这地心世界听起来似乎是一个神魂残魄的最终归属之地。” 囷邑摇摇头“非也,神魂残破最终归属之地,乃是鬼界鬼府,不然便是鬼街,六界中人不论是修道者也好,还是凡人也好,死去之后,最终都是要步入六道轮回之中,凡人走得干净些,先过冥界,喝下忘川河的水,再从冥路走到鬼界,最终被送入轮回。” “而修道之人本身寿命悠长,死后多数人不愿意就此罢了此生修为与修炼,便是会想尽办法夺舍重生,但终究是有失败者,严重的魂飞魄散,但是魂魄仍旧存在的,依旧是会与凡人一般结局,不过修道者会在冥界多受一道清洗,那边是入忘川河,洗去身上尽数修为与记忆,重新转世成为凡人。” “至于这地心世界则是与冥界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了,地心世界中本也存在自身的原地住民,那些才是真实的生灵,而非神魂残魄的存在,但是地心世界与六界之中有着交集,那便是六界强者的神魂残魄,会被有意识得吸引到这冰湖附近,最终有缘者,被吸纳入地心世界之中。” 苏璃好奇道“那入了这地心世界又如何便是可以保留着自身原本的修为与技艺再度转世重生吗” 说罢,她自己便是皱起眉头,没再说话。 囷邑见此,笑笑“哪能啊,如若是此般,那么世上大多数的强者岂不是都有着东山再起得机会可是你见过哪一个死在六界之中,被证实已死且没有去夺舍重生的强者,再度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苏璃摇着头笑了笑“是我冲动了,没能思虑周全,当初那位山神前辈,应当就是误入地心世界的残魂了罢,他想要与前辈联手逃出来,可见地心世界并非是什么善地。” 囷邑笑道“在我看来的确如此,不过多年来,那地心世界中也曾是有人与我交谈过,可见得那地心世界其实也并不算是一个完全的恶地,只不过我终生被囚禁在这冰湖底部,连那地心世界的冰湖层面都未曾达到,自然不曾见过地心世界之中的情形。” 他转而看着竹词“不过这小丫头,当初可是真真正正进去过一次,你有什么疑惑,问她便是了。” 苏璃便是转而看向竹词,不过并未多说话,而竹词见此,则是细细想了想,随即说道“地心世界中其实大部分人与我们都无异样,只不过那边不如我们六界分得界限明显,那边只有一个君主,但是却有着好几个守护者” 当初在离开地心世界的时候,竹词与故绪曾见到过那群所谓的“守护者”,不过并未留下很好的印象,当初如若不是辞影与琉采及时出现,故绪本是九尾天狐他们未必敢动,但是竹词却要死在那里了。 “之前曾有人与我说过,地心世界需要吸纳六界强者的神魂残魄,实际上只是为了维持原本世界的平衡与稳定,地心世界自身所供给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便是朝六界吸纳神魂残破来保持,而他们拥有着禁锢控制神魂的办法,所以除非你掌握着特殊技法,不然在那个世界,根本无法对抗任何人。” 竹词回忆起当初阿玄曾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如今再度想起之前在地心世界之中的经历,心中嗟叹万般,那里有着辞影跟琉采,却也有着许多令的她无法对这个世界生出好感的人。 “那里的确是有着许多的强者残魂存在,当初我能够到达地心世界,其实是因为当初也被困在地心世界之中的离樱前辈。” 苏璃挑挑眉,随即是扭头与身旁的慕修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眼,并未多说,只是继续看回竹词。 “不过虽然他们囚禁着众多神魂残魄,但这地心世界还有着一道规矩,那便是如若被困残魄的亲属来到地心世界,并且可以得到君主的允许,便是可以带走一道自己亲属的神魂,使之可以重返六界,不过却也是得投身轮回,但是身上的修为被洗去,记忆却一直存在,只不过是会被封存,仍旧是会有恢复的一天。” 当初竹词在那里打翻了两具冰雕,使得胤玄与灭雪的神魂重返六界,不过这一点,即便是她对于苏璃深信不疑,却也不敢多说,提都没敢提,关系自己的父母,竹词不敢有半点异样。 竹词还待继续说下去,苏璃却是笑着开口道“你不用再说了,那个地心世界如何,我大抵是晓得了些,不过这事儿,可真是如那月华所说,不是如今我们可以知晓的事情。” 地心世界这般的存在,那里的人掌握着囚禁神魂的办法,而且是完全可以无视修为高低,强制压迫的技法,如若是被六界中人所得之,而且最终找到去往那地心世界的办法,那么那技法必然是被六界中人所得,届时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六界必将陷入灾难之中。 除此之外,那些被困在地心世界的强者们,实际上是早已该离开六界的存在,心中必然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诛魔柱下(五) 九尾天狐虽是妖兽,但并不属于妖界,这种生物亦正亦邪,有的天性良善乐于助人,而有的就嗜血成性,暴虐弑杀,九尾狐跟四大凶兽还有许多皆是被列入山河录中的异兽,本质皆是超脱六界之外,却又从属六界的上古异兽。 而随着时间流逝,有不少异兽都消失在六界之中,大多人都说它们是已经灭绝,而九尾天狐,正是在这些已灭绝多年的异兽名录之中。 传言道这样的异兽浑身是宝,九尾天狐也不例外,而最为卓著的就是天狐的心头精血,可治百病亦可救命,但心头血这种东西,不仅取的时候太过难受,要拿尖刀去割破一点一点慢慢接,而且九尾天狐的心头血已经算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灵药,极难再生,所以显得弥足珍贵。 山河录记载,九尾天狐是天地间孕育出的灵物,毛皮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不染尘埃,却触之温软,灵狐血肉,可医百病,接断骨,生死肉,而灵狐之血,媲美金丹,提炼精血可炼制顶级灵丹,可起死回生,助人突破九转九重天,可升神位。 在遇到故绪之前,其实这九尾天狐只是在竹词的心中如一个传说一般,或者说是只存在于故事中的人也不为过,之前只是听昆玥以及江调他们闲暇时与自己提起过。 毕竟那山河录之中记载众多异兽,九尾天狐算得上是极为出彩的一个种族。 竹词见着故绪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大,显然是之前那狐言死前所为,不过在狐言死之前竹词都一直跟他在一起,也从未发觉这狐言究竟是做过什么,想来该是早已准备好的事情。 可是让竹词唯一感觉到疑惑的事情就是之前她思绪空白的时候,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操纵了她的心神,但是竹词在那一段时间里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心中莫名出现一股极为强大的阻碍,等到她稍稍能够抵御那股能力并将之推出自己的脑海之际。 就看到狐言身死,故绪突破大阵这样的一幕。 而竹此时被人所操纵,绝对不是狐言所为,一来就是竹词一直站在狐言身旁,她虽然修为可能比不过狐言,但是感知能力和神魂高度,却是要比之前那个状态下的狐言强出许多,狐言决计不可能无声响得操纵她的心神。 二来就是当初在竹词恢复神识之后,曾见到那狐言面上尚未散去的震惊之色,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极为震惊。 那么就是另有其人了。 这一出借竹词手斩杀狐言,所为何具体得竹词不大清楚,但是却清楚一点,恰恰赶在故绪突破大阵这一刻操纵她的心神,在故绪眼前斩杀狐言,是为了离间她与故绪之间的感情,为故绪突破大阵必然要使用狐火,气息及强大,必然会惊动浮雪山中的人。 如果说之前狐言设计使得她魔身暴露,体内封印突破,是为了让竹词的身份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叫她颜面扫地,那么后者令的她在众人面前斩杀狐言这个此时对于浮雪山来讲明显是很重要的人,自然就是要挑起争端。 许多事情一旦是牵扯上人命,那么就无法再变成简单的纠葛了。 甚至于有时候会成为不死不休的局面。 想了这么多,竹词还是不明白,狐言是何时改变的主意,因为在最后关头,竹词被人操纵,决计不是狐言所预料之中的事情,他或许真的设计过自己的死亡,但是却应当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如此死法。 但显然现在竹词这个疑惑没有人可以替她解答了。 狐言他本是打算时机成熟之际,就自己主动献舍,化身成为故绪体内的力量,但是这一步必须狐言身死,而且是必须满怀恨意,一击即中的那种,可故绪不可能动手杀他,狐言自己不可能对自己怀着满满恨意。 所以竹词成为了一个很好的选择,既可以帮助狐言完成目标,而让竹词生不如死又可以让狐言心中爽快,在不考虑竹词的感受的情况下,简直是两全其美。 这一点竹词猜到了,只是她也如狐言一般,没有猜到最后会有外人插手,而令人震惊的是这个所谓的“外人”根本没有半点儿的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无法追寻此人下落。 而狐言虽然身死,却是将自己之前所本打算做的事情完成了,只是在最后出了一点点的小偏差,但是竹词不一样。 因那“外人”贸然插手,狐言一事所留下来的所有祸端,不管是与竹词有关的,还是跟竹词没有关系的,统统都被强行按在竹词的头上,不因其他,只因她如今的魔身,也因她今日真的是“亲手”斩杀了狐言。 故绪见得狐言身躯渐渐消散,而化作片片金光和点点粉尘,后而便是全部融入自己的身躯之中,心中震惊之际,竟也是慢慢猜测到狐言之意。 有关于献舍一说,当初疏光曾是与故绪说过的,但是故绪却从未想到,他与狐言之间,竟是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要说当初这狐言对自己一点儿敌意都没有那是假的,虽然没人告诉故绪,但他不是傻子,时间久了总能感觉到不对劲。 但是他却始终相信狐言这个人,不论思绪如何偏离 ,却最终应当会回归原本轨途,只是故绪没有想到的是这狐言目标一开始便是在竹词身上,他真正的杀意,也是从始至终,都凝聚在竹词这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是不是事情都不会糟糕到如今这个地步 故绪抬眼看着竹词,感受着体内逐渐强大起来的灵力,以及那极为浓郁且熟悉的气息,心中沉闷不已,而就在此时,他身周蓦然间聚起一大片水蓝色火焰,由原本极淡的蓝色直至变为最终如下方环海一半的海蓝之色。 这是狐火,之前故绪在突破那道阵法封印之际,就是动用了狐火,但是这狐火一技故绪还无法成功掌握,而且大多数的时候也无法轻易使用出来。 而且在突破那大阵后,故绪一来是体内灵力一下子耗用太多,维持自己在空中的身形已然是实属不易,再没有更多灵力去支撑那狐火存在,所以在离开大阵后,那狐火已然是消失不见了的。 但是如今在狐言死后将自身灵力全部转移到故绪体内之后,这股狐火的气息就是再度充斥故绪的整个身躯,甚至于是自己无法控制,那狐火便是已然浮现在身周,而且还有许多淡得几乎不可以肉眼瞧见的狐火,在贴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缓缓遍布,形成一道极为强大坚硬的火焰铠甲。 其实要说这九尾天狐啊,如今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没有见过其真正面目,至于这九尾天狐究竟有如何本事,又是如何的脾性,大多数人也都不是很清楚。 唯一能够了解九尾天狐的地方,就是自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由谁撰写的山河录之中,世人可以从中窥见许多今世仍存于世的异兽,还有许多已然灭亡的异兽之事。 要说这异兽灭亡,本就是极其不易的事情,九尾天狐当年算是极强的存在,天地之间的异兽之中,正派为四大神兽,朱雀,青龙,白虎,玄武,自上古时期开始,代代相传,镇守四方,而邪派则为四大凶兽,混沌,饕餮,穷奇,梼杌,也生在四方。 四大神兽与四大凶兽生而相对,一方守护天地安宁,而另一方则多循己本心,起初的四大凶兽四处作乱,四大神兽本身就有着镇守四方天地的职责,自然无法面面俱到去与四凶相抗衡。 那时天地大乱,正是出现了以九尾天狐为首的一代异兽,阻止了四凶到处肆虐残杀,后而将四凶镇压,九尾天狐虽是妖兽,却生在仙界,生长于仙界,接受四大神兽的照料和指导,本也是天赋卓绝,学得也快,更何况师父本身也是修为极高深的存在。 自那和四凶的几次战斗之后,九尾天狐这名声算是闯了下来,当初天地之间到处都流传,这九尾天狐本只是普通异兽,名头泛泛不出众,却不曾想居然修为可与四大神兽和四大凶兽相媲美,甚至于还抵达了可以镇压四凶的地步。 不过明白人也晓得,九尾天狐之所以可以成功镇压四凶,是因为有着四大神兽之前与四凶多次战斗,四凶本身消耗就是极大,加之后来九尾天狐身旁有着其他追随四大神兽的大能者和异兽相助,况且九尾天狐本身修为和能力也并不差,这才真正闯出镇压四凶的威名。 手机端一秒記住\b\iq\u\g\\o\精彩\。 自此,九尾天狐在山河录之中的评价排名,远远提升,位于前十。 后来的世人从山河录之中了解到,九尾天狐,通体雪白,瞳色呈灿金之色,天生九尾,天生九转仙境,修为高深,法力无边,恩泽万物,所到之处,所居之所,乃是祥瑞之地,现身之时脚踩祥云,九尾披霞光,亦是祥瑞之兆。 所以这么一个异兽突然消失,大家还是很惋惜的,也因此不由自主多去了解了解这九尾天狐,从而也是得知,这九尾天狐,山河录上有所记载的技法众多,而最多使用得,也就是九尾天狐本身所具备得一种异能。 即是狐火。 狐火在世间流火榜之上,位居第九,狐火湛蓝,如海之色,沾染狐火者,修为低浅,有如溺水闭息,纵火焚身也如身处深海,修为高深者,如置身无尽火域,形影不离,直至焚骨成灰。 而且这狐火不像是其他的榜上流火,生于异地,想要将之收服炼化,须得机缘,灵丹面面俱到,但只要是有心之人,总有几率获取得到,但这狐火,除去九尾天狐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获取。 自九尾天狐消亡以来,这狐火,也是再没有出现在世上过。 故绪感受到身周那狐火的异常,心中猛然一颤。 虽然知道献舍便是影狐将自身毕生的修为和灵力,全部都转移到宿主的身上,而且如果说是如此般彻底死在他人的手中,虽然不如被宿主杀死这般吸收灵力来得快,但是因为狐言本身是自愿将灵力献给故绪,所以也算得上是极为圆满的一次献舍。 但是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献舍,最多最多,也便是能够立时使得故绪的修为境界以及精神神魂境界提升几个大层次,而且运气好得状态下,甚至于是可以打通体内经脉,使得日后的修炼之途,再无瓶颈。 如此依然算是逆天的好处,但是除此之外,故绪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诛魔柱下(六)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到最后,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克制和隐藏自己体内真实的那些气息,而被仙界众人所发觉,我想过很多很多最坏的结果。” 很早的时候,竹词跟故绪独处时,就很喜欢跟他讲自己的心中所想,这小丫头不是个乐于倾诉的人,即便是昆玥跟花以他们,也未必了解竹词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是故绪不一样,对于竹词来说,故绪或许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所以她可以极为信任得将自己的内心完全暴露给故绪,而本也因为故绪擅于看待人心,竹词对他敞露心扉,他对于竹词的了解,日积月累下,早已是胜过任何人。 可即便是如此,故绪却仍旧不如一个人对于竹词的了解深刻,那个人就是竹词自己。 当初竹词跟故绪说这些话的时候,说了很多很多,因为竹词随心,想到什么说甚么,大多数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故绪大多数如今也都想不太起来,只是却仍旧能够想起当初竹词在谈及她魔身之事时,所说的一些话。 “或许那时候师父想要保护我,但是他除了是我的师父,还是昆仑山的掌门,这个传承几千年之久,在仙界地位根深蒂固,拥有极盛声望得宗门,即便他是掌门,也无法真正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有关昆玥之事,其实故绪也是从重羽那边得知过不少。 他曾是有一个心上人,是个凡人女子,名唤晴荫,但是两人最终并未修成正果,甚至于也并未真正相恋多久,却并非是因为他们二人之故 与晴荫初次相识,是因昆玥一次任务外出,低估那妖怪修为吃了大亏,狼狈而逃,躲在一处荒林中疗伤,却撞上一个被狼群追赶的女子,也是他发现的及时,不然一个十几岁的小小女子,如何跑得过狼群。 那女子说是她所居住的村庄遭遇变故,一些人死在村里,一些人逃了出来,她因去山中采药而躲过一劫,在回去的时候撞见逃出来的人,才得知村中发生的事,又见追兵追赶,才慌不择路,逃进这样一片荒林。 那个时候昆玥已经是修为不低,加之师从昆仑,也是名声鹊起,人长得不错脾气也好,中意他的女子多了去,而他自小看透世态凉薄,对情爱之事心有畏惧,从不肯给出回应,而晴荫这个人,第一面就让他无法放心。 因为同一个身世,都是小小年纪,家破人亡,自己无法看清前面的路,甚至无法保障自己的生命,当年昆玥有师父,所以他很幸运,但年幼之际所经历那些,是永久无法抹除,多年之后再次遇见这样一个女子,昆玥是不自主,要对她好。 之前说过昆玥追求者甚多,他无法接受情爱之事所以大多回绝,但说对所有人都不动心,是假的,只能说每次的动心都被他自己强行按捺。 晴荫并不是昆玥动心的第一个人,但是昆玥喜欢上的第一个人,这份喜欢,源于关心。 正好昆玥受伤,但帮助晴荫躲避追杀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不小心他在与人打斗之际,气息被那追来得妖怪嗅到,两人这下可算是真正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尤其是对于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妖怪都没见过的晴荫来说,绝对是恐怖回忆。 所以这两人到处躲避,昆玥有了把这个女子留在身边的理由,晴荫会点医术,虽然不治内伤,治治外伤也足够,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家人尽失的痛,而身边恰好有这么一个人陪着。 情生初始于缘分,根深蒂固于交心陪伴。 昆玥恢复之后处理了那妖怪,也没有立即回山,而是和晴荫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最美好的时光,昆玥后来收到师父的纸灵传信,才回到山中,是带着晴荫一起回去的。 自然而然,山中长老在得知晴荫不过是一个天资愚钝无法修行的女子,就开始力阻此事,昆玥可是未来的掌门候选人,伴侣也要精挑细选,一个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凡人,根本无法帮助昆玥。 晴荫虽然没有修仙资质,但本身极为聪明,她在昆仑居住几日,发觉事情不对劲,也猜测了大概,她不愿惹得昆玥和师门为难,自行离去,后被昆玥发现,怒离山去寻她,寻了足足两年,才找到她。 两人久别重逢,再不言其他,本欲就此拜堂许海誓山盟,不再理会仙宗纷扰,昆仑宗里的人却在两人成亲之际的合衾酒之中,暗暗加了些东西,这东西昆玥喝了不会有作用,但是却会令晴荫快速老去。 这个法子,是昆仑山一个仰慕昆玥许久的女子,想出来的,也是她悄悄去做的,昆玥晴荫成亲之后,第二天醒来,晴荫发现自己白了头,皮肤皱成一团,惊慌之际逃了出去,昆玥后来自然去寻她。 可一个女子如何能接受自己朝夕之间朱颜化朽容,昆玥终是找到晴荫,但这次是她自己再不愿见他,昆玥知她心思,不忍强行去见她伤她的心,就足足在那晴荫藏身的竹林之中,守候三年,晴荫心生憔悴,肝肠寸断,多次大病,终于在三年后闭目长眠。 那时候昆玥站在晴荫身后很远处,两人之间有竹林遮挡,他看得清她满头白发,看着她身体日渐虚弱, 直到死亡,却再没有在她清醒的时候,去见她一次。 后来昆玥回山,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白玉瓶,直直去找了当年参与此事的人,实实在在生了一场大气,那些人非死即伤,尤其是当年给晴荫酒中加入使人垂老药的女子,昆玥没有找到那种药,只提剑站在她身前,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即使后来昆玥自知做的过分,帮那女子求药恢复,但这事儿也令得当年那些追求他的人,再不敢对他动什么心思,而昆刖自此绝情,再不关心情事,只注修炼。 竹词深知昆玥的无奈,所以她最不愿意看到昆玥今生再次因为一个人,而与自己所爱着得整个宗门作对,甚至于是使得这个宗门分崩离析。 “师父一生承受太多东西了,当年的晴荫,他不得不忍受,而后来将我带回昆仑山,也是力排众议,他替我背负了许多年的骂名,将我护得特别好,我生来没见过父亲母亲,师父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他教我说话,识字,走路,教我读书修炼。” 当初竹词与故绪在刚刚离开苍枫山,正逢夜晚,两人找了处山洞存身,但是竹词夜中却是怎么没有睡意,根本没有办法睡着,而故绪也是如此,姜厄之事对于二人来说,都是太过沉重,又如何能轻易放下 那晚竹词静静靠着故绪的肩膀,摆弄着手中的小纸人,轻声细语说着自己的心事,而故绪也是在那时候,再度对于竹词有了更新更加细致的认知,也认清楚一件事情。 昆玥对于竹词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所以故绪在后来得知昆玥竟是为狐言所杀后,即便是眼见竹词亲手斩杀狐言,心中也未曾真的能出现对于竹词的恨意。 “其实昆仑山中的许多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对于我说的那些话,我都曾听到过,只是没有告诉师父他们,他们说我来路不明,无父无母,没有家教,又是天生不详,引天地异象,早晚会害了昆仑山。” 竹词淡声说着这样的事,嘴角却是噙着淡淡笑意“很早的时候我只是难过,却并不讨厌他们,后来的时候,我却已能够视若无睹,因为我没有什么可难过的,我有师父,有师兄,有师姐,后来还有了你。” “其实我也有父亲,有母亲,他们都很爱我,只是没有来得及看着我长大,我没有任何难过的理由。” “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阿绪,真的走到绝境,你一定不要阻止我,你不要觉得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迷迷糊糊,遇事都要你来摆平,但是我决定的事情,都是仔细想好的事情,不会改变。” 当初竹词并未说明日后如果她的魔身真正暴露在众人面前,而且在走上绝路毫无退路之时该怎么办,或者说她会怎么做,故绪当初本是想问,却自觉问不出来,就没有再问。 而且当初的故绪自觉自己不会让竹词走到那一步,心有些许自负之意,也便是未曾多加关注,直到看着竹词眉眼带笑,言语间处处激怒姜晴,而自己却是开始逐渐将旋绕在周身的那股灵力屏障悄悄隐去的时候。 故绪这时才知道竹词那时候做下的决定是什么。 那就是死亡。 世上没有什么大灾大难是死亡解决不了的,不是制造灾难的源头死亡,就是无穷无尽无辜之人无辜之物无辜之灵的死亡,要想获得平和,想得到安宁,不管是哪一方的安宁平和,总是要由另外一方的血肉跟消亡来组成。 她怕自己子啊恢复魔身之后,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那股能量,毕竟这股能量早就应该突破被她融合,却是因为她不想,不敢,而用特殊的法子将之封印这么多年。 封印多年,要不就永远封印下去,要不就是要承受在封印被突破后,所带来的强大反噬。 而这反噬竹词能否承受,没人知道。 “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阿绪,真的走到绝境,你一定不要阻止我。” 竹词看着眼前不远处满面怒色的姜晴,自觉自己说得已然是足够多,她如此,想要借姜晴之手死去,并非是因为什么大慈大悲,不想连累世人的想法,只是在经历先后几个人的离去,消失,她感觉到很累很累。 最开始是江调,死于赵祎疯魔化要毁了昆仑山,而赵祎要毁昆仑山,是因为当初昆玥带着竹词回归,灭了作恶多端得重家,使得赵祎家破人亡,后来是昆玥,昆玥被狐言所杀,而理由非常可笑,只是想要让竹词痛苦,而且还带着昆玥内心一点因为林湖而产生的妒忌和憎恶之心。 再后来是花以,他本孤身一人闯荡四方,并未妨碍到任何人,却在最后被狐言利用林湖的残灵,设计将他困入大阵,最终被生生绞杀,只是因为花以本体乃是饕餮,且临死觉醒,并未在竹词面前露出过于难看得死相。 而后就是林湖,对于林湖这个人,竹词从最开始的依赖,信任,转换为震惊,怀疑,到最后又是变为难过,终是意难平,可最终她说对不起,林湖最开始饶是真的想要竹词死,可她的想法不是毫无理由,林湖有她想要保护的东西。 她为何出现为了带来这些灾祸让她一开始孤零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以身相守(上) 月华树是妖界独有的一种树种,全天下也就这么一颗,且也只长在妖界,这树上尽是金黄色树叶,煞是好看,而世上知晓这月华树存在的人,大多也只是知道,这月华树的树叶可以入药,但是其功效却是未知的。 大多数的人其实都不曾晓得月华树这样的一种存在,而且在典籍之上也都并没有记载,实际上是因为这月华树早便生长在这天地间,几乎是比任何生灵出现得都要早很多,至于为何会最终落脚在妖界境内,这就无人晓得。 但是月华树得存在,对于妖界来讲,却算得上是一种维持某种平衡的存在,而多年之前的那一场妖界内乱,险些使得妖界妖皇更替,改朝换代,最终被如今的妖皇宫蔷以及妖尊之首琴色及时阻止,而当初那场内乱之所以会发生得那般迅速悄然,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月华树刚刚从濒死的状态之中回转过来,却并无丝毫能力去阻止或者影响妖界之内的那些事情。 而当初那一场妖界内乱,可谓是对妖界造成了特别大的影响。 不管在甚么势力之中,都不会有一个绝对强势的存在,一般都要有另外一股力量与之相互牵制,这般这个势力才能够足够强大,而且存在的时间也会长久,妖界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个突出的人来管理,是一盘散沙。 第一代妖皇在那个时候出现,不可否认这个妖皇做了许多事情,为后来妖界的强大和有序奠定了很不一般的基础,但是也正是因为当初妖界之人对于他的过于自信,久居高位,他也抑制不住自己滋生一股狂妄。 当初的六界还是六界,神界并没有过于突出,而且神界中也没有很多的人,但神界的界碑禁制极强,能够进去的人很少很少,当初的妖界因为妖皇的存在,在五界之中甚至于是六界之中都是极为突出的存在。 但是盛久必衰,妖皇一开始是个再好的人,也都会慢慢发生变化,妖界极久的强势加之他自身的狂妄自大,使得他无法平静下心来去留意其他几界的动态,甚至于还听不进妖界之中一些人的建议。 后来妖皇竟是想要率人去那神界中一探,竟是想要独占两界。 结果自然是给人打出来,谁也不知道那神界之中发生了甚么,跟着那初代妖皇一同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而唯一活着逃出来的妖皇,也是身受重伤,没多久就死去,不过在临死前是握着平日里与他交好,良言劝他的人的手,万分悔恨。 或许也在那个时候他才悟出那个道理,在死前,他留下告诫,妖皇是妖界主宰,但是不可一人独大,设立长老席,是为了限制妖皇使之不至于过于独权而滋生骄意,长老席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着手组建的。 一般能够进入长老席的人,无一不是资历老城,修为极高之人,而且这些人因为见过的事多,也考虑得会更加周全,他们不适合做妖界的妖皇,但是却最适合作为一个看守者的角色,来辅助限制每一代妖皇。 但也不是每代的长老席中之人都没有野心,反之来说有野心的人很多很多,但是妖皇与长老席是相互牵制而非谁强谁若,妖皇自大,长老席能够给他打压,而长老席中若是有人心图不轨,妖皇察觉之后依旧用于对之处决的资格。 妖皇是妖界最强大的人,很多时候长老席中有人生出异心,大多数都会被发现,但也有一些运气好而且自己隐匿能力极好的人,妖界史上的那些内战,有不少都是长老席中的人引发的。 对于无法撼动妖皇之位更替的内乱,月华树并不会做出过多的影响,胜负兵家常事,但是月华树存在,就有他存在的道理,妖界的位面需要维持下去,就必须由特定得人来承接妖皇传承,将这个位面稳定好,妖皇之位不能随意给人。 月华树就一直孤身一人待在妖界之中,默默看着妖界万物万事变化,在适当的时候做出决定和出手影响。 不过这些也算得上是妖界秘辛,外界人大多没几个是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也不过是从旁人那边有所耳闻罢了。 早在几百年前的时候,因为长久的时间下来,许多关于月华树的记载已然消失,而且妖界也是遍寻不到一颗月华树,久而久之,人们就忘记了他,殊不知他一直撑着那口气,一直在等待有人发现他。 月华树的一片树叶可抵三年修为,但是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初知道月华树的人,大多只是听说他的树叶好看,可作装饰,树叶离体之后加之锻造就会成为一种极好的铸造材料,而且配在身上相当于多了一个小型的灵气储备器。 这些实际上灵器也能够做到,而且月华树被人保护得很好,取其树叶哪里是那般简单的事情更多的人将月华树当做是宝贝,却是因为他的果实。 月华树结果实没有固定时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出果实,但是月华树的果实,拥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在结出一颗果实之后,月华树在千年之内也无法再结出第二颗果实了。” 竹词并不是特别了解这月华树的存在,但是眼见这小金人的口气不小,以及他自身的修为也的确是不低,便也是对那月华树心中生出了几分敬 畏,不过下一刻就是因为那小金人的话,被浓浓震撼给取代。 “我需要你做的,其实很简单,帮我找一具修为在九转七重天以上的人的身躯,还有几味灵药,以及一个精通医术,且自身修为极高的炼药之人。” 这小金人将自己囚在此处,先是将北袖他们几个人一同随自己带来这边意图想要胁迫她,后而又是打感情牌,令得竹词自愿帮他的忙,但直到此时竹词才知道为何这小金人会做这般多的准备,就为了让她帮他一个忙。 第一个忙是找一具修为在九转七重天以上的人的身躯,既然这小金人此时所存在的方式乃是灵体,那么他想要离开此处必然是要夺舍重生,获得一具属于自己的真实躯体,而夺舍一般除非是在身躯主人意志极为薄弱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而修为抵达如此境地的人,想要找到他意志薄弱的时候,那也之能是被重伤之际,而且还是要那种濒死却死不了,神魂也受损,无法依靠自己的能力完成自爆的状态下。 莫说是仙尊九转之境,还是七重天以上的地步,如此修为境界,已经是几乎踏入了升神得门槛,虽然离着升神还有很遥远得一段距离,但是却比其他人要好了很多很多了。 凡人修道,首先飞升成仙,在飞升成仙之后的阶位,则先是虚仙,而后便是金仙,玄仙,大乙仙,以及大至仙,大罗仙,还有最后的一层阶位仙尊,除去仙尊品阶,其他的那些品阶基本上皆是又上下三品之分,则是在大罗仙之阶还有大圆满之境,即大罗金仙,后而突破,成为仙尊。 仙尊品阶则是分为从一到九个重天,其实也能说是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九个重天均等划分,便是仙尊品阶的上中下三品,而成仙之后的每一个境界都极难提升,因为此时不仅需要修炼自身修为,连锻体,锻神都是要更上一个阶位。 而越往后,则是越难提升,尤其是在最后的大罗仙以及仙尊九重天之境,几乎只是提升一个小小的境界,正常的人基本上都需要不少于十年得时间,而卡在瓶颈处几十年甚至于几百年无法突破的也是的大有人在,而这就跟资质和运气关系很大了。 天资一说,其实大多数时候不是体现在一开始,而是体现在你修为大成之后,天资可以决定你修为的上限,也就是说可以决定你最后能走多远,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看这么远,只是觉得天资高,就应该修炼很快,什么都懂。 但基本是懂得的高手,都知道该如何去培养一个天资好的人,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有着极高的天资没有一个能领你进门的师父,那时空有一身财富无处花销,而如若是自己不肯努力修炼,就算有着好的天资和好的师父,那也注定无法走得很远。 这是扯得有些远,竹词听到那九转七重天的时候,心中没有一个特别准确的判定标准,但是莫名却是出现了当初自己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妖皇的身影,那妖皇如今的实力,在世上恐是难寻敌手。 昆玥曾说过,这五界中,妖界有妖皇,仙界有仙君,魔界有魔主,鬼界有鬼帝,人界有人皇,人界多凡胎肉体,却占据着五界最为庞大和重要的位置,是其余四界无法撼动的存在,而人皇也因为体质缘故,无法真的在修道一路走很远,无法突破凡胎肉体,注定要历经因果轮回,转世重生。 而其余四界之中的主宰,修为随便挑一个出来,怎么说也该是在仙尊阶位九转六重天以上,如今除了妖界前代妖皇风紫,仙界前代仙君惊宵,魔界前代魔主胤玄都因为各种意外身亡或者说是消失之外,几乎就只是剩下一个鬼帝洛止还活着。 洛止的修为如今深不可测,但是这个人是个妻奴,自他妻子当年因故死去后而复活,这人就退隐带着自家妻子游山玩水,将鬼界一切事务丢给自家儿子负责,洛止本人也极少参与五界纷争。 手机端一秒記住\b\iq\u\g\\o\精彩\。 而如今的妖皇宫蔷,则是因为血凰体质以及琴色与其同气连枝几乎同去同归,甚至于可以说是在五界难寻敌手,仙界轩辕祸修为不算低,是与惊宵同一时代的人,而且体内封存着上古神器轩辕剑,至于魔主胤湮,则是完全承袭胤玄的修为和神魂灵力,加之本身也是极富灵气的雪魂花凝形,修为也不容小觑。 但即便是如此,他们修为最高也不过是在九转九重天,最低也在九转六重天了。 可这小金人张口便是要一个这样的身躯,竹词如今的修为,可如何去找 这最难的就是第一个要求,至于后面的两个,一个是寻找几味灵药,另外一个是寻找一个精通医理,且自身修为也极高的人,竹词想来想去,如今世上修为极高,且精通医理的,怕是也只有妖界的那一位了。 还不等竹词开口,或者说是心中思绪完毕,耳边就是传来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你这要求,也未免太过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竹词猛然抬眼看去,那小金人也是皱皱眉头如果可以看到他的脸的话朝着那声源处瞧过去。 却见一眉心有道淡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以身相守(中) 情逍在赶回魔界之后,却是再度感受不到属于胤湮那小子的气息,此时魔界虽然明面上没有太大的乱动,其他几方魔王也算是安分守己,可他们既然是能够找到情逍这里,就必然是在暗暗策划着甚么。 只不过是因为情逍实力太过强大,而且归属向不太明确,那些人不敢对他明说罢了,只是说这胤湮玩忽职守,身为魔主却丝毫不为魔界着想,是铁了心要在情逍面前抹黑那胤湮的形象。 但情逍活了多少年了,也算是个老油条,当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几个魔王虽然心智可以,修为也不错,唤作平常该是个好好被培养得好苗子,但是可惜这几个人心生不轨,即便是情逍因为当初的事情对胤玄有着不满,而后又将这种不满转移到胤湮身上一些,但是到底情逍还是魔界之人,而且他也有着自己的信仰。 如今魔界中的大部分人,以及六界之中的一些老一辈,对于情逍之名都不算是很陌生,但是近百年来的那些年轻一辈,几乎都不会晓得或者说是听到过这情逍之名,因为这个人其实算是活跃在很早的时候。 大概是在胤玄的那个年代,但是却并非与胤玄是平辈,而算是胤玄的长辈,情逍与胤玄相识,但是在胤玄成为魔界魔主之后,情逍不知为何,就是对于胤玄产生了莫大的敌视。 有人说这是因为当年胤玄这个魔主的位置来得太过诡异,胤玄之前的那一代魔主便是胤玄的父亲,后来是在他死后,胤玄才成为新一代的魔主。 诡异的事情就是在于在当年那老魔主死讯传出来得时候,这个人的身体极为健康,而且是从未受过重伤,所有听闻过此人的人都会慨叹这个魔主或许会是魔族史上最为幸运且活得最久得魔主了。 但就是在所有人都不觉得他有事的时候,他偏偏出了事情,而且是尸骨无存,且在他消散的时候,身旁的人竟是只有胤玄一个人,这如何能叫旁人信服 只是胤玄那时候的修为突然大增,是接受了魔族的传承,在魔界难逢敌手,加之他的确是在处理政务之上果断狠绝,慢慢也是为魔界众人所缓缓接受。 却唯独有一个人依旧不服他的魔主之位,依旧是固执得认为胤玄的魔主之位,是从老一代魔主手上抢过来的,而且那老魔主的突然死亡,大概率是跟这胤玄脱不开干系。 那就是情逍。 而当年的情逍在魔界就已然是声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与那老一代魔主乃是从幼时起就是一同相伴长大的好兄弟,一生之中算是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其中不乏一些生死关头,早已是过命过硬得交情。 老魔主乍然死去,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情逍并不相信,宁愿去怀疑自己兄弟的儿子动了杀念杀了他的父亲,也不愿意相信胤玄的话,以及胤玄带给情逍的那一份所谓老魔主留给他得手书。 可是毕竟胤玄是新一代魔主,老魔主虽然一直寻不到踪迹,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而且魔界暂时也再找不出来这么一个魔主来管理魔界,情逍虽然依旧在怀疑着胤玄且也是在讨厌着胤玄,时不时就想要打他一顿出出气,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将之斩杀,或者是将他赶离魔界。 情逍自那之后就一直是留在魔界之中闭关,鲜少有人能够见到,魔界中一些资历尚老得人似乎是晓得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那就是情逍归隐,实则是在守护着一些东西。 或者说是一个人。 有人觉得那是否是老魔主还没有死,情逍找到了救治他的方法,一直在努力,而他所一直在守护得那个东西,便是老魔主得身躯和神魂。 而这一点很早之前就是被胤玄听去,也很果断得否认。 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情逍当初为何会突然脱离魔界,归隐起来,而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归隐,又是再默默守护着什么东西。 但是情逍之所以在魔界中人记忆之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代魔主的左膀右臂,战功赫赫,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情逍所修炼的并非普通灵气,而是尸腐之气。 他在名声鹊起之前,多在人界行走,隐藏着自己的魔身,却是有着另外的一重身份。 那边是邪术师。 邪术师这个称呼,对于众人来说,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般来说,邪术师相较一些正常修炼的人来说,十分强大,不过却是不得长生不老之法,逃不出因果轮回的局,一生修为在大限到来的那一刻也会全部随着邪术师的死去而消散,等到再次转生,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了。 而且作为一个邪术师,在六界不管是哪里,名声都不能算是非常好。 要知道天底下但凡是跟邪术沾染上关系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名声或者说是下场,毕竟邪术这种东西,一旦修习起来,那可是能够让自身的心性都发生绝大变化。 世上许多人原本可能是因为在原本的道路上无法取得很好的成绩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修炼而产生了疑惑和失望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在自己以为走不下去了的时候,就会开始尝试剑 走偏锋,邪术是本为正道之人绝对不允许修习甚至于都不会允许出现在世间的东西,但不可否认邪术这样的东西的确很强悍,基本上只要是跟邪术或者邪道沾了边的,都不会弱到哪里去。 所以许多人只是因为自身的疑惑和修炼堵塞问题,或者只是仅仅追求一个修炼速度和绝对的强势,而去接触邪术,但却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在最后独善其身,往往总是在抱着自己能够及时悬崖勒马的心态,而在走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几乎世上所有声明在外的邪术师,最终结局都十分悲惨,除非你真的把这邪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自身掌控自身的心智,不被那邪道所影响甚至操纵心神,而这才能说是修炼邪术,修炼邪道的大成者。 不过这种人在世上已经很少见很少见了,很多仙门中仙资低下的人是更容易为邪术所侵占性子,不过邪术再强悍,也需要天赋,连修仙的仙资都很差的人,去接触邪术,结局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修炼邪术逐步深入的时候,心神心智逐步被邪念所侵蚀吞食干净。 非正途的修道之士,他们不是按照正统修炼路法走,而是另辟蹊径,许多人因此走火入魔,很多时候无法遏制自己的行为举止,时间久了,脾性也会被逐渐影响。 许多人称这类人为妖道。 但是这种修炼方法还有着另外一种称呼,那就是邪术师,但妖道跟邪术师的层次又不尽相同,前者依旧是为成仙而奋斗,但后者却是无法成仙,依旧身在人类轮回之中。 虽说这些人也有许多不是完全坏的人,但在世人眼中,尤其是深受鬼怪迫害的凡人眼中,这些人皆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对于身处魔界妖界甚至于是鬼界中的人来说,邪术师可是个非常令人崇拜的职业,因为毕竟不会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邪术师,要说凡人修邪术艰难,诛体又诛心,但是对于已然有着根基的人来说,修习邪术以及尸腐之气,则是更为困难得事情。 世上有的邪术师,会专门走特殊的路子,修炼特殊的功法修炼,旁人炼化的是天地灵气,而这种邪术师所吸收的,却是在那种腐尸众多之地上空所弥漫的浓浓怨气,还有尸腐之气。 这种充满死亡的气息不论是谁闻到,都不会好受,而且闻久了对于身体都不好,而如若是被人加以吸收炼化,用技法的方式表现出来,那么就会在腐尸之气上加注一层特别的效果,而威力则会十足加倍。 这尸腐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能抵御尸腐之气的,也大多是炼化尸腐之气并且以之作为自己能力和技法的人才会拥有的能力,一般应该也是在自己体内炼化出一颗尸种,可以抵御尸腐之气。 而尸种每个人的体内只能拥有一个,那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还有着稍微的那么一点点自知之明,没有人真正疯狂到会把自己的心脏给炼制成尸种,一旦如此做了,那便是再没有回头路,而且整个身躯都将会被尸腐之气充溢满,不管去哪里,都会引发灾难。 当年昆仑山的大劫难便是与那尸腐之气所脱离不开关系,甚至于为了驱散那些笼罩了满山得尸腐之气,江调牺牲了自己。 尸腐之气的威力无穷,尤其是对于这些妖魔鬼三界中本就修炼偏阴暗的灵力的人来说,如果是能够用尸腐之气来修炼,甚至于是可以凝练出一颗尸种于自己体内,那么便是受益无穷。 情逍体内的确是拥有着一颗自己凝练出来的尸种,所以他的修为和造诣可以说是在魔族中人的眼中,已然是达到了一种巅峰的状态。 几乎是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得抱有一种观念,那就是当年如果情逍真的想要杀了胤玄,不管胤玄当初有多强大,他也绝对无法在情逍的手下活下来。 其实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唯有一点是假的,就是当初世人猜测这情逍在魔界归隐之后,究竟是在看守着什么东西,有人说是老魔主还没有死,情逍找到了救治他的方法,一直在努力,而他所一直在守护得那个东西,便是老魔主得身躯和神魂。 胤玄当初否认了这一点,但实际上这一点,就是当初情逍归隐的真相,不过也有一点不合实际,那就是情逍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找打能够救治老魔主的办法。 他与老魔主胤隐是多年老交情了,早先他在人界还且是个邪术师的时候,不得修炼门道,虽然是在邪术师一途极有造诣,但是却始终无法摆脱人类之躯,不得修炼法门,最终却是与胤隐相遇,性情相投。 不过当年的胤隐乃是偷偷离开魔界,还尚且不是魔主,只是准魔主,但是不堪重负偷偷去人界玩耍,就此遇上情逍,并与之结伴而行,一路上那胤隐对修炼之外的事情了解甚少,皆是情逍一一教他,还救了他不少回,后来处于感激,胤隐将情逍带回了魔界,求自己父亲教他修炼门道。 后来也是经过一系列考验,情逍才算是真正与胤隐成为同门,而且他因为当年对于邪术的造诣和钻研,在修炼一途上也是突飞猛进,甚至于是比那胤隐都要强,但是情逍这人讲义气,认死理,不管自己有多强,就是对胤隐死心塌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以身相守(下) 玄碧琴之名,六界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言道,南海藏有一宝,名玄碧,乃是一把古琴,传言说是在远古时代,一位极近突破神位得大能者得贴身灵器,以琴为兵,琴音为刃,这位大能者得名字已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不过却是立下了尊号,即玄碧。 那时候玄碧尊者曾收为服一远古异兽,取名碧海,在那位大能者突破神位失败后遭仇人围堵最终陨落,玄碧琴是差点跟着散灵而去,那玄碧尊者硬生生阻止了玄碧琴得举动,并将古琴交给碧海,托它代掌管。 之前那尊者曾对南海颇有照拂,所以碧海守护着玄碧琴,还有南海护持,倒是多少年来,吓退了不少想要夺宝之人,这千万年过去,异兽碧海已然是不知道换了多少代,却仍旧是兢兢业业守护着玄碧古琴。 传言道当年玄碧尊者的成名之技,乃是梦魇之术,只要获得对方身上一点点东西,或者说是在后期修为高深之际,只要是得到一点灵力气息,就可以立时以琴音编制梦境,而那些梦境,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或者说是即将要发生得事情。 而这就与玄碧古琴得功效有些关系了,玄碧琴乃是可感应今生事,预知后世疑得至宝,它得锻造者并非是玄碧尊者,只是恰巧遇到了对得人让它认主,一人一琴相合作,创下威震四海得名声。 虽然当年玄碧尊者为了阻止玄碧琴得散灵之举,重创于它,但谁也不知道这玄碧琴到底损伤如何,而且经过千万年得滋养恢复,早该如以往一般,感应今生事,这倒是对于一些势力来说不难,毕竟很多大势力中都有天机阁预测天机,也可感应前尘往事,但是这天机阁得预测,可比不上白泽,甚至于连白虎一族得感应能力都是赶不上。 但是得到玄碧琴,就可以轻易预知后世疑,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不过前有南海护持,后有碧海守护,震慑也吓退了不少人。 后而玄碧琴被竹词从南海取回,随后守护玄碧琴的异兽碧海也是消失了踪迹,实际上是跟着竹词回到了昆仑山中,再后来,几经波折,碧海已然是再度归于南海,不过在当初那番大闹一场之后,南海众人就再也无法寻得碧海身影。 不止是碧海,就连当初那在南海之上重伤跌落南海得昆玥尊者,身躯都是无法寻找。 再度听到阿玄的声音,竹词心中不知为何竟是有了淡淡依赖感,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太多,而站在竹词的身前,替她一一引路指导的人,却也是一一离去。 最先就是阿玄,而后是江调,后来是师父昆玥,如今似乎又是轮到了师兄花以,竹词无法忍受,她没办法忍受在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保护当初那些保护自己的人呢的时候,就已然是与那些人阴阳两隔。 如今阿玄的回归,似乎是将竹词如今伤痕累累的心,稍稍补全了一点。 “你一直你啊你啊的叫我,又是不好意思唤我玄碧琴免得和琴混淆,不如日后你同他一般,唤我一声阿玄,总好得过无名无姓,只是一个代称。” “只是觉得阿玄是当年玄碧尊者所称呼,你又和尊者感情甚好,怕你想起来心里不高兴罢了。” “你倒是想得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看开了。” “阿玄,你说玄碧琴如果找全了有缘人,积攒够了功德,最后会怎么样你说是个解脱,难不成竟是自毁” “你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好奇,只是想问一问。” “玄碧琴本身就是上古灵物,并不属于谁,当年与他结伴的,也并非是玄碧琴,而是我,理所当然,要随他而去的,也是我而已,上古灵物除非被远古神力分解,不然想要消失,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所以说,是你最后会消失了。” “大概是吧,实际上这么多年,记忆流逝,灵识消失,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一点碎片,在完成任务之后,除了消失,也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如果要说离别,这玄碧琴或许就是让竹词最早接触到“离别”这个词语的,最先让竹词感觉到将要离开的难过,甚至于最后也是阿玄首先离开竹词,甚至没有一个正式道别。 就那般突兀,随着玄碧琴的断裂,全部都消失不见。 竹词一直以为阿玄是真的消散不见了。 人心并非是钢铁所做,如若是长久相伴,甚至于多次指引,屡次相助护持,如何不生依赖竹词对于阿玄,早已是当做如自己师父一般长辈那样的存在。 而后来在与故绪再度回到幽州城,转而去找到独孤恪,却吃了闭门羹。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竹词心中防线再度薄弱,被玄碧琴趁虚而入,再度陷入幻象,却是在那幻象之中见到了阿玄似乎是再度重生的意识。 “玄碧琴究竟是助人之物还是害人之物” “小丫头,器物从来都没有善恶之分,玄碧琴只是将那些人命中之事,一一预知出来罢了,早先我便与你说过,不要被玄碧琴所混淆心神,你要成为它的主人,而不是为它所左右心智。” “阿玄” “小丫头,器物从来都没有善恶之分,玄碧琴只是将那些人命中之事,一一预知出来罢了,早先我便与你说过,不要被玄碧琴所混淆心神,你要成为它的主人,而不是为它所左右心智。” “阿阿玄你还活着吗” “啊托你的服,还有当年那位大能者的相助,才能够捡回一条命。” 阿玄得声音此时听起来,似乎与以前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竹词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比之以前的声音,要更加凝实纯透了一些,没有很久之前的那种不真实感。 “你如今似乎是脱离玄碧琴了” “没有,我依旧是依附着玄碧琴而生的灵识,但是与之前又有着一些不同。” “恩” “我似乎也曾与你说过,我并不是千万年前那个玄碧琴中与玄碧尊者有着极深厚感情的灵识,而是他的一小块灵识碎片,沉睡千万年,慢慢衍生了自己的灵智,但是心智仍旧会受到当年玄碧琴中那股灵识的影响。” “当年琴断,我的意识的确是已然散去,只不过因为时候尚短,即便是散开,也依旧是存在于玄碧琴之中,后来在你回到昆仑山后,那位大能者曾将我的灵识再度捏合起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未清醒。” “直到后来他似乎是遭遇重创而灵识散开,将自己的一丝灵识赋予给我,我才能够再度清醒,并且还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灵识。” “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我觉得很开心。” “我也一样,不过现在可不是你沉迷于如此幻境与我相谈的时候,待得回到昆仑山,你去找到玄碧琴,我们再做详谈。” “幻境” “恩,你体内那些封印为了突破精致而为你而设得幻境,我的灵识还封存在玄碧琴之中,如若不是这幻境使然,我也无法与你交谈。” “它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钻空子” “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突破这道幻境,因为那道封印虽然强大,但是毕竟是你父亲留给你得东西,而且如今你才是他们的主人,就像是如今你已然是成为玄碧琴真正的主人一样,追根究底,它是无法真正伤害到你的,只要你不愿意。” “还有,昆仑山中” 当初的阿玄,似乎是有甚么事情欲言又止,后来不知道是他没说,还是再度被玄碧琴切断了与竹词的联系,但是当初的竹词并未过多关注阿玄最后的一句话。 “还有,昆仑山中”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昆仑山就已经出了事,阿玄在那个时候就想要告诉她的。 听得此时在心中缓缓响起的声音,竹词渐渐找回自己的神识,她轻轻开口道“阿玄,上一次你与我相谈时,曾想与我说昆仑山中如何如何,可否是在那个时候,昆仑山就出事了” 阿玄止了话,并未很快回答竹词,但是却在这股沉默之中,竹词已然晓得了答案。 “我晓得了。” 竹词蓦地笑笑,转而没有再让阿玄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是不是太弱了,所以一直都无法抵抗那玄碧琴对我所施展的幻象” 她很快就是将话题转移,对于昆玥一事,竹词心中固然悲伤,但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却是花以,虽然竹词依旧是不太清楚花以身上发生了什么,却总是觉得心慌,总是觉得,下一刻似乎就要与花以也永久分别。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自己赶紧脱离玄碧琴这样一个禁锢,早一些脱离幻象,去见花以。 阿玄的声音很快响起“如今你的修为不算是太低,你体内的封印被破除,只是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来将之炼化,并且你的躯体与神魂也都还没有习惯这股强悍的力量。” 竹词思索片刻,随即低低道“可是要让我自己与这股力量所完全融合” “也不必如此,此时大可放到之后去完成,其实说真的,玄碧琴如今已然是无法在对拥有如此修为的你造成影响,但是你依旧可以被它所幻化出的幻象所影响,实际上是因为你的心已经乱了,丫头,心乱则不成事。” 听得阿玄的话,竹词怔了怔,随即沉思片刻,苦笑道“原是如此,可是经历这般多的事情,我如何可以做到不心乱” 她缓缓抬头,看着虚空中的某一处,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似乎竹词可以透过那片虚空,看到一些什么,她轻轻开口“我没有办法,阿玄,那是从我年幼之际,就一直护着我的师父跟师兄啊。” 说着,竹词是不由得低下头,她眼中出现淡淡水雾,却还是竭力抿唇笑了笑“我没有办法,我知道自己如今不该如此心慌,以至于被玄碧琴所牵绊,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阿玄” 先是跟故绪二人再游人界,见过当年那些友人如今并不能算是非常圆满的结局,竹词心中本就极为沉重,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后来更是在随着故绪回到浮雪山之后,亲眼见着故绪深陷危险而自己无能为力。 后而魔印被破,竹词在浮雪山众人面前现了魔身,被狐言添油加醋污蔑,并且是带领着浮雪山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以身相守(四)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到最后,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克制和隐藏自己体内真实的那些气息,而被仙界众人所发觉,我想过很多很多最坏的结果。” 很早的时候,竹词跟故绪独处时,就很喜欢跟他讲自己的心中所想,这小丫头不是个乐于倾诉的人,即便是昆玥跟花以他们,也未必了解竹词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是故绪不一样,对于竹词来说,故绪或许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所以她可以极为信任得将自己的内心完全暴露给故绪,而本也因为故绪擅于看待人心,竹词对他敞露心扉,他对于竹词的了解,日积月累下,早已是胜过任何人。 可即便是如此,故绪却仍旧不如一个人对于竹词的了解深刻,那个人就是竹词自己。 当初竹词跟故绪说这些话的时候,说了很多很多,因为竹词随心,想到什么说甚么,大多数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故绪大多数如今也都想不太起来,只是却仍旧能够想起当初竹词在谈及她魔身之事时,所说的一些话。 “或许那时候师父想要保护我,但是他除了是我的师父,还是昆仑山的掌门,这个传承几千年之久,在仙界地位根深蒂固,拥有极盛声望得宗门,即便他是掌门,也无法真正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有关昆玥之事,其实故绪也是从重羽那边得知过不少。 他曾是有一个心上人,是个凡人女子,名唤晴荫,但是两人最终并未修成正果,甚至于也并未真正相恋多久,却并非是因为他们二人之故 与晴荫初次相识,是因昆玥一次任务外出,低估那妖怪修为吃了大亏,狼狈而逃,躲在一处荒林中疗伤,却撞上一个被狼群追赶的女子,也是他发现的及时,不然一个十几岁的小小女子,如何跑得过狼群。 那女子说是她所居住的村庄遭遇变故,一些人死在村里,一些人逃了出来,她因去山中采药而躲过一劫,在回去的时候撞见逃出来的人,才得知村中发生的事,又见追兵追赶,才慌不择路,逃进这样一片荒林。 那个时候昆玥已经是修为不低,加之师从昆仑,也是名声鹊起,人长得不错脾气也好,中意他的女子多了去,而他自小看透世态凉薄,对情爱之事心有畏惧,从不肯给出回应,而晴荫这个人,第一面就让他无法放心。 因为同一个身世,都是小小年纪,家破人亡,自己无法看清前面的路,甚至无法保障自己的生命,当年昆玥有师父,所以他很幸运,但年幼之际所经历那些,是永久无法抹除,多年之后再次遇见这样一个女子,昆玥是不自主,要对她好。 之前说过昆玥追求者甚多,他无法接受情爱之事所以大多回绝,但说对所有人都不动心,是假的,只能说每次的动心都被他自己强行按捺。 晴荫并不是昆玥动心的第一个人,但是昆玥喜欢上的第一个人,这份喜欢,源于关心。 正好昆玥受伤,但帮助晴荫躲避追杀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不小心他在与人打斗之际,气息被那追来得妖怪嗅到,两人这下可算是真正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尤其是对于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妖怪都没见过的晴荫来说,绝对是恐怖回忆。 所以这两人到处躲避,昆玥有了把这个女子留在身边的理由,晴荫会点医术,虽然不治内伤,治治外伤也足够,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家人尽失的痛,而身边恰好有这么一个人陪着。 情生初始于缘分,根深蒂固于交心陪伴。 昆玥恢复之后处理了那妖怪,也没有立即回山,而是和晴荫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最美好的时光,昆玥后来收到师父的纸灵传信,才回到山中,是带着晴荫一起回去的。 自然而然,山中长老在得知晴荫不过是一个天资愚钝无法修行的女子,就开始力阻此事,昆玥可是未来的掌门候选人,伴侣也要精挑细选,一个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凡人,根本无法帮助昆玥。 晴荫虽然没有修仙资质,但本身极为聪明,她在昆仑居住几日,发觉事情不对劲,也猜测了大概,她不愿惹得昆玥和师门为难,自行离去,后被昆玥发现,怒离山去寻她,寻了足足两年,才找到她。 两人久别重逢,再不言其他,本欲就此拜堂许海誓山盟,不再理会仙宗纷扰,昆仑宗里的人却在两人成亲之际的合衾酒之中,暗暗加了些东西,这东西昆玥喝了不会有作用,但是却会令晴荫快速老去。 这个法子,是昆仑山一个仰慕昆玥许久的女子,想出来的,也是她悄悄去做的,昆玥晴荫成亲之后,第二天醒来,晴荫发现自己白了头,皮肤皱成一团,惊慌之际逃了出去,昆玥后来自然去寻她。 可一个女子如何能接受自己朝夕之间朱颜化朽容,昆玥终是找到晴荫,但这次是她自己再不愿见他,昆玥知她心思,不忍强行去见她伤她的心,就足足在那晴荫藏身的竹林之中,守候三年,晴荫心生憔悴,肝肠寸断,多次大病,终于在三年后闭目长眠。 那时候昆玥站在晴荫身后很远处,两人之间有竹林遮挡,他看得清她满头白发,看着她身体日渐虚弱, 直到死亡,却再没有在她清醒的时候,去见她一次。 后来昆玥回山,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白玉瓶,直直去找了当年参与此事的人,实实在在生了一场大气,那些人非死即伤,尤其是当年给晴荫酒中加入使人垂老药的女子,昆玥没有找到那种药,只提剑站在她身前,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即使后来昆玥自知做的过分,帮那女子求药恢复,但这事儿也令得当年那些追求他的人,再不敢对他动什么心思,而昆刖自此绝情,再不关心情事,只注修炼。 竹词深知昆玥的无奈,所以她最不愿意看到昆玥今生再次因为一个人,而与自己所爱着得整个宗门作对,甚至于是使得这个宗门分崩离析。 “师父一生承受太多东西了,当年的晴荫,他不得不忍受,而后来将我带回昆仑山,也是力排众议,他替我背负了许多年的骂名,将我护得特别好,我生来没见过父亲母亲,师父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他教我说话,识字,走路,教我读书修炼。” 当初竹词与故绪在刚刚离开苍枫山,正逢夜晚,两人找了处山洞存身,但是竹词夜中却是怎么没有睡意,根本没有办法睡着,而故绪也是如此,姜厄之事对于二人来说,都是太过沉重,又如何能轻易放下 那晚竹词静静靠着故绪的肩膀,摆弄着手中的小纸人,轻声细语说着自己的心事,而故绪也是在那时候,再度对于竹词有了更新更加细致的认知,也认清楚一件事情。 昆玥对于竹词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所以故绪在后来得知昆玥竟是为狐言所杀后,即便是眼见竹词亲手斩杀狐言,心中也未曾真的能出现对于竹词的恨意。 “其实昆仑山中的许多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对于我说的那些话,我都曾听到过,只是没有告诉师父他们,他们说我来路不明,无父无母,没有家教,又是天生不详,引天地异象,早晚会害了昆仑山。” 竹词淡声说着这样的事,嘴角却是噙着淡淡笑意“很早的时候我只是难过,却并不讨厌他们,后来的时候,我却已能够视若无睹,因为我没有什么可难过的,我有师父,有师兄,有师姐,后来还有了你。” “其实我也有父亲,有母亲,他们都很爱我,只是没有来得及看着我长大,我没有任何难过的理由。” “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阿绪,真的走到绝境,你一定不要阻止我,你不要觉得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迷迷糊糊,遇事都要你来摆平,但是我决定的事情,都是仔细想好的事情,不会改变。” 当初竹词并未说明日后如果她的魔身真正暴露在众人面前,而且在走上绝路毫无退路之时该怎么办,或者说她会怎么做,故绪当初本是想问,却自觉问不出来,就没有再问。 而且当初的故绪自觉自己不会让竹词走到那一步,心有些许自负之意,也便是未曾多加关注,直到看着竹词眉眼带笑,言语间处处激怒姜晴,而自己却是开始逐渐将旋绕在周身的那股灵力屏障悄悄隐去的时候。 故绪这时才知道竹词那时候做下的决定是什么。 那就是死亡。 世上没有什么大灾大难是死亡解决不了的,不是制造灾难的源头死亡,就是无穷无尽无辜之人无辜之物无辜之灵的死亡,要想获得平和,想得到安宁,不管是哪一方的安宁平和,总是要由另外一方的血肉跟消亡来组成。 她怕自己子啊恢复魔身之后,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那股能量,毕竟这股能量早就应该突破被她融合,却是因为她不想,不敢,而用特殊的法子将之封印这么多年。 封印多年,要不就永远封印下去,要不就是要承受在封印被突破后,所带来的强大反噬。 而这反噬竹词能否承受,没人知道。 “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阿绪,真的走到绝境,你一定不要阻止我。” 竹词看着眼前不远处满面怒色的姜晴,自觉自己说得已然是足够多,她如此,想要借姜晴之手死去,并非是因为什么大慈大悲,不想连累世人的想法,只是在经历先后几个人的离去,消失,她感觉到很累很累。 最开始是江调,死于赵祎疯魔化要毁了昆仑山,而赵祎要毁昆仑山,是因为当初昆玥带着竹词回归,灭了作恶多端得重家,使得赵祎家破人亡,后来是昆玥,昆玥被狐言所杀,而理由非常可笑,只是想要让竹词痛苦,而且还带着昆玥内心一点因为林湖而产生的妒忌和憎恶之心。 再后来是花以,他本孤身一人闯荡四方,并未妨碍到任何人,却在最后被狐言利用林湖的残灵,设计将他困入大阵,最终被生生绞杀,只是因为花以本体乃是饕餮,且临死觉醒,并未在竹词面前露出过于难看得死相。 而后就是林湖,对于林湖这个人,竹词从最开始的依赖,信任,转换为震惊,怀疑,到最后又是变为难过,终是意难平,可最终她说对不起,林湖最开始饶是真的想要竹词死,可她的想法不是毫无理由,林湖有她想要保护的东西。 更何况这一切得一切,都是跟竹词的出现有着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以身相守(五) 要具体说故绪对于狐言的印象,实际上似乎并不是记得的太多,因为当年基本是在记事以后,自己就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师兄在了。 但重羽说其实他跟狐言是同时被找到的,狐言本不比他大多少,却在被发现的时候,紧紧的把当时还尚在襁褓之中的故绪护在怀中,许多人想把他们带回浮雪山这狐言就是不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等到重羽亲自来,他莫名其妙就是肯了。 狐言对故绪一直都非常好,听后来重羽说过之前在故绪还不懂事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刚刚被带回浮雪山,虽然本就是生存在浮雪山外的环海之中,但狐言显然是第一次跟浮雪之中的人打交道,浑身上下都透着不信任,只有在面对重羽的时候,才会放下一点点戒备。 而在那个时候,基本上狐言就一直待在还尚在襁褓之中的故绪身边不肯离开片刻,足足是待了三月有余,才逐渐是熟悉了浮雪山的环境,对于浮雪山中的部分人有了信任。 重羽觉得这小娃娃实在有趣,就问他要不要做自己的弟子,他可以教他许多厉害的仙法,但是狐言当初虽然答应了重羽的收徒,却并未表现出多么开心的样子。 其实在那个时候故绪年纪太小,根本瞧不出是否有修仙天资,不过因为狐言的缘故,倒是也备受关注,后来等他稍微大了一点点,体质特殊,灵力特殊,还有绝顶天赋,甚至于那个时候就有些无法掌控的一身奇特血液,大部分人都没有了解到真正的故绪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但是仅仅凭借他们看到的那些,就已经在不停羡慕重羽捡到两个宝,如此天赋的两个人天地间着实难寻,这一下子还被重羽找到两个。 在故绪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就开始按着重羽的要求叫他师父,而叫狐言师兄了,但是对于故绪甚至于说是狐言自己的来历,狐言从来都说得极为含糊,似乎是一点儿也说不清楚,别人都以为他虽然明事理向来冷静,却也因为年纪太小了,许多事情无法记得真切,也就不再多问,倒是这一对师兄弟感情极好。 只不过那个时候重羽只把后来收为徒弟的故绪之名公布于众,却并未将早些收徒的狐言这个人告诉其他人,基本上晓得狐言这个人的,只有浮雪山高层的一些长老。 而且就算是这些人,知道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因为那个时候重羽觉得如此天赋之人,年纪又小,辩不清是非,万一给其他人知道了,来抢徒弟,或者是生出什么不怀好意的心思,那可算是得不偿失了。 至于故绪,重羽本来也想瞒着的,但却是因为当年故绪身上的灵力突然爆发,那时候他身处浮雪后山清修之地冥想修炼,却是很快突破,不知为何引起灵力暴动,全山但凡是有些修为的人见此,基本都是赶过来瞧过。 即使重羽赶到之后及时封锁了消息,但是浮雪山中知道此事的人太多了,人多嘴碎,不过多长时间就是被远远传扬开来,无奈之下只得公开故绪的身份。 而既然要公开,就要让外界知道故绪这个人天赋卓绝,是个难得一遇的奇才,既是如此重羽必然会对之极为用心,肯定要保护得好好的不会给外人可乘之机。 但事后故绪每每想起那个时候,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修炼没出丝毫差错,却在一个小小突破之中引发了灵力暴动。 不过对于狐言,故绪能记得的事情已经很少很少了,毕竟当时年幼,记不得那般精细,只是晓得狐言这个人对自己很好,也加之当初重羽在他面前感慨谈论狐言这人,后来几乎在他突破引发灵力暴动一事之后,狐言就被逐出了师门,而且被赶出浮雪,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 记得当年为了此事,故绪曾跪在重羽殿外足足三天三夜,那时候还只是不到十岁的年纪,硬靠着修为灵力支撑跪了很久,最后下了场大雨,终于把他浇得跪不下去,晕倒在殿外被重羽带回去找了大夫,是大病一场。 故绪的身体极为奇怪,有时候强悍得不得了,有时候就极为脆弱,有时候你让他苦练一个月身上到处都是伤疤,这个人还生龙活虎精力十分充沛,但有时候只是小小染了风寒,就能卧床不起,一病就是两三个月,搞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那个时候故绪跪了三天又淋了雨,晕过去之后就不停发烧,一直醒不过来,重羽心急如焚,当即托友人照料故绪,自己只身一人去了那环海深海海底,不知道带回了什么东西给故绪服下,这才好了些,浮雪山外环海并非是浮雪山所属,只不过一直相安无事,算的上是邻居,跟昆仑与冰湖的关系差之不多。 而这山外环海之中生存着许多修为高深的异兽凶兽,只不过大多沉眠居住在深海海底,不经常露面,浅海上只是一些寻常生物已经修为低浅的异兽灵兽。 但是这环海之中却是极为危险,只能说是对于浮雪山山中人的气息熟悉,所以不会冒然攻击,如若是再往深了去,那基本就是人畜不分,心情不好就要攻击你,而往往在正常情况下久居深海的生物如何会乐意见到外来生物的闯入 当初为了去寻到那些东西,重羽必然经历过一场殊死搏 斗,因为他一去就去了半个月,明明出山就是目的地的距离,他生生在深海耗了半个月,且回来之后浑身是伤,硬是死撑着等着看到故绪服下那药病情有所好转,这才转身去闭关养伤。 后来故绪清醒自然晓得重羽潜入深海夺药一事,而那时重羽闭关不出也不便于询问狐言的事,后来就慢慢压在心底,这是重羽一直都没有跟鼓足讲过原因,也是一直不愿意跟他讲述原因的一件事情。 而这些事情直到现在,重羽都没有告诉过故绪,只不过重羽也不晓得故绪早便晓得那狐言是影狐一事了,尤其是在自己血脉觉醒之后。 其实起初重羽也不晓得这狐言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因为他一开始是把故绪当做珍宝一样来保护和爱护,很难想象后来居然会使计谋,将故绪这个人完全裸露在外界人眼中。 那个时候故绪身上的血脉只是初步觉醒,但是因为缺少了九尾天狐所固有的传承之力,而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觉醒。 除非是特别了解九尾天狐的人,或者是那些嗅觉感官特别灵敏的灵兽凶兽和异兽,大多数的人见到那个时候的故绪,即使他身上特殊的地方很多很多,但是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九尾天狐的血脉。 狐言那个时候使得故绪周身气息和灵力爆发大的灵力风暴,吸引到那么多的人,想必就是为了让故绪就是九尾天狐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把故绪完全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而九尾天狐的诱惑有多大,尤其是一个未成年,甚至于血脉和灵识都会恢复,甚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世其实就是九尾天狐的人,无疑会让很多人都起贪欲。 那个时候重羽是发现得早,及时制止,也是因为他赶到及时,所以狐言没有做完他原本想要做的那些事情,也是因此重羽才会在那个地方看到狐言鬼鬼祟祟,才会起了疑心。 后来还是重羽翻阅典籍,查了整整三天,才晓得了影狐这种生灵,而且仅凭着浮雪山的藏书阁所记载的书册,很难了解到跟影狐更多相关的事情。 本来打算去仙界,去看仙界藏书阁之中所藏典籍,却正在那个时候故绪这孩子淋了雨晕倒在殿外,这个时候重羽才晓得故绪已经一个人跪在殿外三天三夜,而其他人因为故绪自己执着劝不动,自己这边又是下了死命令不许打搅,这才惹了祸事。 而后故绪高烧不退,不论是请谁来看都说灵力外泄,无法服用丹药,铁定是不行了,却在那时候重羽蓦然想起之前狐言在临离去之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可要想好了,这世上我才是最了解小绪的人,你把我赶跑了,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如若是你治不好,使他丢了性命,可有你后悔的。”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最了解他的人,正是因为最了解,所以你对于他来说也最危险。” “好吧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赶我走,那我也不多说,就提醒你一下,小绪这个时候很关键,千万不能耗费过多体力,也不能淋雨淋太久,不然性命难保,如若是真的照顾不周,只有山外环海之中的人鱼石才可挽救。” 当初狐言在被重羽发现之后,丝毫没有惊慌之色,甚至于在跟重羽交谈,离去之时,他都一直在笑,似乎一切都依旧掌握在手中。 狐言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算计故绪了,从当初在浮雪山使故绪九尾天狐的灵力气息差一点暴露,就已经算是不留情面了,只不过是后来及时被重羽所阻止,而在后来狐言被重羽赶出山门之际,所说出的那些话,其实也就是在向重羽说明,其实狐言对于故绪,永远比重羽所了解得多。 所以他无论何时想要下手,都很容易的手。 但其实重羽没能将那些话说出来,他一来是心忧故绪能否接受,二来是怕那狐言心生怒意破罐子破摔,三来便是当初故绪在回到浮雪山之后,状态的确算不得上是有多好,当初的重羽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故绪说这些事情。 所以如今在故绪的心中,其实狐言还一直是保留着之前那般的形象,一直都是对他好,保护他的师兄。 不过重羽也未曾想到过,在故绪血脉觉醒后,已然是得知狐言本是一只影狐之事,但即便是如此,故绪却仍旧不认为那狐言会对自己有着任何不好的心。 尤其是在不久之前,狐言死之前,他张嘴想要与自己说甚么,却没能说出来,但那双眼睛里布满的担忧以及已经在缓缓消退的震惊,其实已经让故绪冷静下来,狐言应当不是为竹词所杀,而他身死,死前一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无法说出来。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狐言临死,终是跟故绪笑了笑,他想说什么,故绪是一点儿都没有感知到,但是却唯独看出狐言面上那副解脱的神色。 千万年独自一人漫长守在雪神域,狐言所经历的是如何寂寞,无人晓得,而如今这世上怕是也唯有故绪一人,才会保留着一颗如初的心一直在关怀着狐言。 但其实对狐言来说,有此便是足够了,所以他在死前释然,做好一切准备,即便是后来意外被竹词再度出手斩杀,却也并未有过出错的完成了自己之前所决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以身相守(六) 慕修见那囷邑仍旧是不信竹词所说的话,便是朝前走了几步,随即双手稍稍抬起于虚空中微微一抓,两道银色气流蓦然出现在他手中,四处环绕,形成两柄银色弯刀,银光闪闪,十分好看,而且在这绝响出现的时候,慕修整个人的气质就会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也正是这股细微的变化,使得那囷邑心中对于之前苏璃所说之事抱有更甚的信任。 苏璃笑道“你不信我们身上的气息也罢,但是这绝响乃是当初幽冥猫族的祖宗墨道所铸,且当初直至墨道死前,也就是当初那场大浩劫到达之际,这柄灵器也从未开过刃。” 囷邑冷哼一声“他本也不是做给自己的灵器,墨道当年费心费神跟铸器大师学习铸器之法,后而又是满世界跑着寻各种天灵地宝,最后还辅以自己的精血灵力炼制打造,是将自己所能找到最好最适合的东西全部给了绝响。” 他说着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飘忽了一些“绝响绝响,墨道一生就铸下这么一把灵器,但是到他死都没有人知道那把灵器是铸给谁的,因为大浩劫来临之前,他都没有把那柄灵气送出去,而在大浩劫之后,当初的故人,也大多消失,世上只余一个跌落在墓坑中的绝响。” 听得此话,苏璃面上的笑意是微微收了些许,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她很快就是继续笑道“绝响之事当初师父曾与我稍稍提到过,不过却并未多说,我却可以瞧得出,家师叶曦,与那墨道先辈,当初便是极好的交情。” 竹词听得这两人得话,心中隐约有了些许猜测,不过却并不明了,洪荒年代的事情,如今的典籍之中记载甚少,而且多是在藏书阁的严禁之地,昆玥都不一定是看过,而且也不一定知道昆仑山有没有这样藏书阁,竹词自然也是不甚了解。 不过她自小就喜欢看一些记载奇闻怪事以及年代久远之事的书籍,如今即便是有点不明头绪,但是如此能够在旁边听得这前人们的故事,却也是一件让竹词很感兴趣的事情。 谈及这灵兵绝响,竹词便是不由得想到当初师父与她所说过的灵器一说。 身为一个修道者,一生之中最重要得事情之一,就是找到一个可以与自己相融合也就是缔结契约的法器,大多数人都是费尽心思去找五界有名的铸器师,花大价钱以获取一个比较好得法器,而有的还要冒生命危险去寻炼器所需要得珍稀材料。 而一些强者,大多会去那些远古或者年代久远得遗迹之中,寻得神兵,以前得灵器大多比现在得灵器品质要高上很多,但今世五界之人仍旧未能解答这一谜题。 就比如原本东海第一代海主侍月得灵器海神戟,还有那妖界得四妖尊之一得琴色,也便是如今的慕修,他的灵器就是绝响,进站之时乃是化身两柄银色弯刀,这两把灵器皆是从远古遗迹之中历经血洗争夺,现世的,在他们各自认主之前,世上没有哪个修道者不对之念念不忘。 而在找到与自己极为契合得灵器之后,一般都会选择与缔结契约,而这种事情其实看得是双方实力高低,是对灵器和人都很公平得事情,倘若人得意念修为强于灵器,那么灵器为人所用,反之,人为灵器所控制,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一个合适自己得灵器,更多时候都是要采用强行得法子,来缔结契约。 所以大多数得灵器在主人死后,也大多变为死物,也不会有多高得灵识,因为那些人在缔结契约之时为了避免后顾之忧,会强行压制,某种程度上就阻碍了灵器灵识得生成与进化。 不过绝响应该就不是这种寻常灵器了,应该算得上是神兵阶位,是由玄铁不断锻打,最终炼制而成。 玄铁这种东西,跟那些天灵地宝一般,可遇不可求,而且越发珍贵的玄铁精矿,样貌就越发普通,就好像很多效果绝佳的灵草灵药,也越发懂得隐藏自己,只不过不一样的是灵草灵药是活物,能够慢慢衍生自己的灵智。 而用来铸造器物的大多数矿石都是死物,即使蕴含的灵气再浓郁,也不及灵草灵药那般灵活机智,相对也更加容易为人所搜寻到,所以在这世间,品质上佳的灵器的数量要比品质上佳的丹药的数量要多得多。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所有的矿物玉石都是死物,只要灵气达到一定地步,就必然会伴随着灵识诞生,但是那种灵识也会是极为混沌的状态,只有在能够被人炼制成兵器,才会有机会能够将那股混沌的意识完全化。 这就是所谓的灵兵,也不是所有的修道者都能够拥有一把上好的灵兵,但是拥有灵兵的人却有很多很多,不过大部分人的灵兵都是拥有混沌灵识,并未曾拥有单独的意识,这般一来,也就是能够单纯增加主人的作战能力,更加厉害一点的,可以辅助主人修炼,但是一切都要靠主人来引导。 因为在灵器铸好之后在开灵的时候,能否拥有灵识一方面是跟铸器师自己的神念境界以及修为高低,还有责任心有关,但是更多的还是靠运气,铸器师并不能决定全部,所以即使是最具权威的铸器师,也都不能保证在铸造灵兵的时候,能够百分之百使那灵器拥有灵识。 而拥有灵识的灵兵可以算得上神兵了,因为这样的兵器基本上铸造材料皆为上乘,不仅如此,也都会出自铸器造诣极高之人手,本身即使没有完整独立的灵识,也会是一件不错的兵器,当它拥有独立的灵识之后,它会依照自己的意愿和眼光,来挑选自己的主人。 但是兵器到底是兵器,在主人的境界不够的情况下,它也只能跟与自己签订灵契的主人相互沟通而已,但是只是如此也够了,在这种独立意识之下,灵兵不仅可以辅助主人修炼,还能够为之护法,甚至于在打斗的时候,还能够作为另外一股战力,那就是器魂。 拥有自己灵识的灵兵在主人离自己很近的情况下,可以凝出器魂来帮助主人作战,一人一兵,可抵两人之威。 慕修其实也不是很了解绝响的来历,这是他师父,也就是上一代的琴色留给他的,在捡到他之后,琴色似乎是将慕修看得非常重要,不论是什么都要交给他,也都必须要他学会,非常严格,一开始慕修只以为是为了要他能够在妖界之中能够安全立足不被人欺负。 直到后来才知道琴色一开始就把他当做是下一代琴色来培养,但是仅仅如此却也不是琴色对于慕修那般严厉的原因,在那个时候慕修甚至没有跟其他三个人一起去玩耍的时间和机会,自己每天除了睡觉吃东西,和一些用来休息放松的时间,其他的时间都跟琴色待在一起,不是听他讲述一些功法技法要点,就是在不断修炼和练习之中。 琴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慕修可以得到绝响的认可,绝响是琴色前生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当初绝响出世,可是掀起了一场不小的腥风血雨,琴色为了得到这绝响,也失去了很多,修为大减,甚至于是寿命也变得很有限。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在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居然并没有得到绝响的认可,或许这么说也不怎么正确,那个时候的绝响似乎就像是一个死物,不论是谁,都没有反应,慢慢让很多人以为这绝响不过是一堆徒有虚名的废铁罢了,白白废了玄铁的好材料。 几乎所有人都在嘲笑当初的琴色,因为他为了这把神兵,折损的不仅仅是自己,他的妻子也葬生在那里,为了这把兵器,他们可没有少遭到暗袭和明攻,当初的琴色夫妻不论是在妖界,还是在五界之中,传出去都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当初琴色的妻子乃是为了救他性命,而使用自己的法器将已然重伤昏迷的琴色远远送开,凭借一己之力将那些人全部留在他们当初避难的地方,当初那留人之举许多人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一次除了她没有人死亡,但是大部分人都失去了追击的力量,眼睁睁看着那法器将琴色和绝响送回了妖界。 琴色也因此而整日消弭不振,但是他对于绝响十分看重,即使在所有人都开始怀疑绝响威名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对绝响的信任,即使它并没有展现出除了削铁如泥之外其他的神奇之处,甚至于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 直到他开始着手培养慕修的时候,很多人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是略带嘲讽的。 但是在慕修继承琴色之位之后,却令得世间所有曾经轻视绝响嘲笑琴色的人生生打了脸,绝响在慕修的手中,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完全超越了当初绝响出世之时世间对于其的吹捧程度,慕修本强,又加之绝响,在他刚刚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竟是所向披靡,自此打下威名,不仅仅是为琴色,也是为绝响,从那之后再没有人敢嘲笑当初的琴色。 只是在那个时候,琴色已经离开了妖界不知去向,后来他的验生石破碎,证明了他的死亡,到最后慕修都不知道琴色到底去了哪里,就连最后一面,他都是烂醉如泥,没有亲眼看着师父的离去。 “真正意义上的灵兵一生只有一个主人,那也是它真正的伙伴,若伙伴陨落,它会守着他的墓穴,成为守护者,终生再不为他人所用,而每一把灵兵那个真正的伙伴,在灵兵灵识凝聚的那一刻,就已然定下了,灵兵现世,也就意味着他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出现了。” “绝响是一件特殊的兵器,当初铸造他的人,其实一生也只铸造了这样一件兵器,但是却不是为自己用的,而是用来托情的,他喜欢上了一个实在不该喜欢的人,但是又没有人能够与他相谈,他无法发泄,却又无法抑制那些情愫,终日思来想去,终于想到可以寻找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而灵宝就是与灵器所不同的另一种灵物存在,他们不是兵器,长相会更加小巧,方便携带,而且样貌也非常寻常,就像是女子随身所会佩戴的饰物一般,不会引人注目,而品质上佳的灵宝中所有的,不是器灵,而是器魂,本质上与灵器不同,效用却与灵器差不多。 一般情况下同品阶的灵器和灵宝是差不多的,但是若是到了更高的进阶,本就带着锋锐之气灵器会比脾性温和淡然的灵宝要更加强悍一些,不过在一些特定的场合,灵宝的作用会比灵器更加有用和有效。 说白一点,两者就像是一对有情人,一刚一柔,各自独立也可以各自为战,若是相合会更加相融,而在某些方面,却形成一种微妙得需要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以身相守(六) 对于如今在昆仑山跟浮雪山所发生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一些人按兵不动,想要看看究竟还会发展成如何地步,至于还有的一些人,则就是本身就已然是站于六界顶端,再无法过多出手干涉一些事情,就只当做是看戏一般。 就比如现在把自家女儿扔给白宴之并且又施法将白宴之连同自己女儿一起送到凡界去的苏璃,虽说是少了一个牙牙学语整日缠着自己的小豆丁,不时就是十分想念,但是转而想到如今还是处于猫身无法恢复人形的慕修,苏璃心中仅存得愧疚感也是化为慢慢正义。 她坐在月华树树旁的一座石凳子上,仔细剥着手中的石榴,剥好就放到一旁的瓷碗之中,那瓷碗旁边卧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黑猫,一双晶紫色瞳仁极为惹人注目,他有时低头看看那剥好的石榴,时不时抬爪捞几颗吃,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瞧着眼前那个似乎在认真剥石榴的女子。 这夫妻俩人倒是过得悠闲自在,一大早自己搬着凳子拿着一堆吃的过来坐在这里吃,剥完石榴剥葡萄,葡萄吃完就嗑瓜子,瓜子磕完就是将事先准备好的糕点拼盘端出来放好,如今已然是吃了有一轮,现在又是开始剥石榴。 月华忍无可忍,终于是化出人形看着那有些嚣张的一人一猫,瞪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苏璃丫头就算了,琴色你可是镇守妖界的四尊之一,怎么能跟着她一起胡闹能不能学着书枳成熟一点” 慕修抬眼瞧了那月华一眼,眨了眨眼,并未说话。 倒是苏璃停了手中的动作,转而抬眼看向月华,弯弯眉眼,是笑了笑,月华见此,又是心道不好,一看到苏璃这丫头露出这般笑容,他心里就咯噔咯噔个不停,只是刚刚转身就是看到身后的一道紫红色火墙。 好嘛,退路也没有了。 月华无奈转身,看着苏璃。 还没等他说话,那苏璃就是缓缓开口“我怎么就算了阿修他是妖尊之一,我是妖皇,我想要去哪就去哪,他是我臣子,自然要随我来,再者,咱们多年未见,也该是时候来叙叙旧了,你说是不是” 听得苏璃的话,月华是有苦说不出,反驳是不敢反驳的,只敢在心里稍微议论议论这样。 月华本体乃是月华树。 而月华树是妖界独有的一种树种,全天下也就这么一颗,长在妖界,这树上尽是金黄色树叶,煞是好看,这种树叶可以入药,功效却是未知的,因为长久的时间下来,许多关于月华树的记载已然消失,而且妖界也是遍寻不到一颗月华树,久而久之,人们就忘记了他,殊不知他一直撑着那口气,一直在等待有人发现他。 月华树的一片树叶可抵三年修为,但是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初知道月华树的人,大多只是听说他的树叶好看,可作装饰,树叶离体之后加之锻造就会成为一种极好的铸造材料,而且配在身上相当于多了一个小型的灵气储备器。 这些实际上灵器也能够做到,而且月华树被人保护得很好,取其树叶哪里是那般简单的事情更多的人将月华树当做是宝贝,却是因为他的果实。 月华树结果实没有固定时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出果实,但是月华树的果实,拥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在结出一颗果实之后,月华树在千年之内也无法再结出第二颗果实了。 妖界之中就这么一颗月华树,不过这颗月华树身上的故事也是太多,之前几乎要濒临死亡,最终为人所救,后来得到苏璃的帮助,就是在这妖界扎了根,越长越好,只不过就是因为看透世事太久,觉得任何事情都不重要,当年没有估测好就是轻易给了苏璃一个承诺,没想到这事儿叫苏璃足足等了十年。 其实也怨不得月华,当初琴色因为某些原因而投身轮回,只是因为不确定,月华也不知道他要多久才会回来,加之当初琴色消失之际太像是死亡,所以苏璃一度无法承受,那十年几乎是日日担惊受怕,要不是心理强大,早就受不了了。 虽然后来琴色也是成功归来,算是与苏璃圆满,但是月华却一直都因为愧疚而不太敢见那苏璃,苏璃倒也知道他心中难处,自也不多来打搅,没想到如今却是一早做了准备来此。 月华有些无奈道“你到底想干嘛之前就说过了,天机不可泄露,要想知道那些事情,你去找白泽不是更好” 苏璃笑眯眯道“这不是找不到白泽而且心心的事几百年了也没个解决的办法,白泽有他头疼的了,我何必再去叨扰他,妖界有个活的白泽复刻我也没必要费心费力去找那白泽了。” 月华摆手“我晓得你是要问那个魔界的小丫头跟那只有九尾天狐血脉的小子日后会如何,你这丫头,这些事儿本不管你的事,为何总想因为这种事儿在触犯天道威严的边缘来回试探” 试探就试探,回回还想拉着他,虽然他活了太久,与天道可平,却也不是这么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想想月华就觉得有些憋屈,当初的苏璃多好啊,又有礼貌又寡言,不像是后来在妖界安逸久了,嘴皮子竟是不知怎的练了出来。 就连脑袋瓜里的鬼主意也是越来越多,她也就算了,还连带着慕修这么一个原本该是木头疙瘩的耿直人也变得油腔滑调起来。 苏璃摇摇头“不是的,我知道你晓得,且我也不是仅仅因为兴趣而已,当年那灭雪来找我帮忙,可是阿修却因为白泽一时失言而误将竹词的下落告知轩辕祸,这才扯出后来的事情,我帮人要帮到底,这小丫头也很合我脾气,总想帮一帮她。” 月华沉默许久,却是笑了“可是你想要帮她也帮不了,这小丫头的命数极为特殊,我也看不透。” 苏璃奇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月华笑了笑“为了保住桑桑的性命,我自然是需要丢弃一些东西,那个名唤竹词的小丫头,路还很长,且变数太多,不比你们当初之事是早已种下因,便必然可以推出果,那个小丫头跟那个小子得事情,是个不定数。” 苏璃沉默下来,思索许久,才是道“那那只影狐呢他应当算是一个超脱六界的存在了吧” “也算吧,不过这只影狐虽然神魂足够强大,却终究被他自身的思想所局限住,所以也是早就注定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也不会翻起太大的浪。” “可是如今这些局面,似乎都是那只影狐所引起的。” 月华笑着摇摇头“非也,那只影狐实际上只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只是为了心中的执念,而想要去做那些事情,至于实际所做,只是为有些人埋下伏笔罢了,如今之事只是一个开端,而并非被导致得最终结果。” 说罢,他是顿了顿“魔界之人,九尾天狐,就算是不发生如今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两个的路会走远这不是如你跟慕修之间跨族的关系,而是跨界限,就算九尾天狐摆脱仙界与妖界,却也是超脱六界的存在。” 苏璃微微皱起眉头“你说为其他人埋下伏笔,莫非是说” 月华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可说,心知就好。” 苏璃静了片刻,面上是随即再度恢复平静,转而是呼了口气,摇摇头道“竟是他,不过这个人我也的确是有些看不透,当初即便是我与阿修在见到他多次后,也从未发觉他竟是一体双魂的存在,且还是以人类之躯,生出一体双魂。” 一旁沉默许久的慕修突然间开口道“或许那些人的命数不定,全是因为此人之故。” 苏璃转而看他“恩” “一体双魂出现已然是极为艰难的事情,更别提说是出现在人类的身上,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超脱天道的存在,或许他自己并不能自由控制,但是也正是因为他自己无法控制,所以一切才会都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走。” 慕修说了一大堆,转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月华说的不错,那小丫头的路还有很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洛以川在再度转世之前,曾留下的话” 苏璃想了想,点点头“知道,他说今世遇到的人都很有意思,说不定下一世还会继续遇到,只是不知道以如何方式和如何身份,总觉得他似乎也很期待似的。” 慕修笑笑“不错,或许这事儿暂时还不到我们去管的时候,而且如今那小丫头身旁可还是有着一个知晓过去的存在,只不过他似乎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将之说出来罢了。” “你是说诸颜当初他跟洛以川一起消失不见,我还以为他是真的被那场仙魔大战给牵扯到,洛以川得修为我是信服的,可是诸颜就有一点不靠谱” 月华满脸黑线得道“人家好歹是四大凶兽之一,修为如今就算是不如你,但真打起来,你怕是也赢不了的。” 苏璃笑眯眯道“这我倒是承认,只不过诸颜心中有所牵挂,我一直觉得他不会放任自己轻易投身轮回,当初洛以川投身轮回,大致是在渡劫,可诸颜如此,我却是不太清楚了。” 慕修淡淡道“诸颜如此,大抵是为了试探罢。” “试探” “恩,轮回的确是一种不错的修炼方式,危险性却也极大,太容易迷失其中。” 当初的慕修便是在一种不得已的情况下被投身轮回之中,而且是在不同的平行时间段里历经百世锤炼,神魂被不断打磨磨砺,如果要说轮回之事,如今在场得,也只有慕修一人最有发言权了。 至于他们所说的洛以川,其实就是竹词所熟悉得江调,当初江调将死之际,似乎是想起什么,便是想起他原本的身份,后而巧合感知到竹词跟慕修的意识,就是稍作交谈,才再度入了轮回之中。 苏璃想了想,随即是笑笑“算了,不想了,他总有他的道理。” 突然间她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转而看着慕修笑道“不如你再与我去那昆仑山一趟吧,我想诸颜如今应当是已然恢复了原本记忆。” 他们两个人的劫难算是全部结束,只剩下安逸,却止不住心要去关注其他的那些故人,苏璃本就是个心思停不下来的人,每日就喜欢胡思乱想,想想这个想想那个,最是闲不得,慕修惯于思索,却也乐得安逸,如何都很适应,也就宠着竹词,她要做什么,就由着她闹。 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明天的更新会设置成免费章节大家见谅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明天的更新会设置成免费章节大家见谅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明天的更新会设置成免费章节大家见谅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明天的更新会设置成免费章节大家见谅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明天的更新会设置成免费章节大家见谅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明天的更新会设置成免费章节大家见谅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明天的更新会设置成免费章节大家见谅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明天的更新会设置成免费章节大家见谅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明天的更新会设置成免费章节大家见谅 网卡手抖发重了一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亦假亦真(上)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自此一别,日后再见,可要拿出像样的实力,说不定联手闯一闯,还真能闯出些名声来。” “既然词儿这么说了,那再次相遇之时,在下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你不是早就怀疑你的身世不如去问一个人,当年他把你交给你的师父,托你师父将你好好培养长大,后来也是他,送来珍贵海沙替你重新塑体,而这所有,不过是因为想要讨好一个已去的故人罢了。” “为什么别人说你和他命途相悖,因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九尾天狐超脱六界之外,你却身处六界之内,还是极为重要的地位,而九尾天狐虽是妖属,却生存于仙界,可你,要如何缓解那世仇” “这股气息不是仙人的气息,我们这群人之中存在叛徒,是为了剿灭我浮雪宗,大家务必要小心” “昆仑宗出了事,细细想来究竟跟谁有关,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心中自有决断,究竟是谁,在昆仑山危难之际不在山中,而昆仑浮雪世交的情分,怎会只伤其一而余下另外一个不管”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在暗中布下迷局,一步一步引我走入深渊,又究竟是谁引来了他们,我原以为是针对阿绪,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 “师父早就为歹人暗算,来不及出面解释,他只急急忙忙留下一句话要我告诉你,昆仑如今没有可托付之人,你务必要保护好昆仑,等到下一个可接重任者出现。” “怕是师兄也没办法再陪你继续走下去了,词儿。” “当年我们就都知道你命途不寻常,但不论是师父也好,还是师伯也罢,就连我自己,都没有生出哪怕是一丝对于你的不信任,因为我们大家都晓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为不切实际的那些东西,所迷糊心智,做出伤害大家的事情。” “如今你们还在怀疑,我能否接任昆仑掌门之位” “前任掌门昆玥为歹人陷害,尸骨埋入南海深渊无法搜寻,大弟子花以用自己的身躯填补那歹人布在昆仑山中的大阵阵眼处将之摧毁,尸骨无存,你们却还在相互猜忌,难不成,是想要将前人所付出的全部挥霍一空,看着昆仑这个修仙大派,最终化为乌有” “我北袖,愿意听从新任掌门之见,恭迎掌门。” “如今我昆仑正值危急存亡的关头,众多长老为了保护昆仑宗,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在此关头,能够人出面接下重任已是极为不易,我岚烬,恭迎掌门。” “掌门对于昆仑的付出,许多人心中自有定夺,区区血脉能定何论我玖灵,恭迎掌门。” “恭迎掌门” “这个小女娃倒是可爱得很,似乎还是出自东海海域,是鲛人一族,还有那两个,也是不一般,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得这么三个水灵灵的小娃娃,偏生着天赋还一个比一个好,倒是叫人极为羡慕。” “我瞧那天涯面相俊逸,天资极为不错,虽只一人,却也是倾注了你大半心血,日后必然有所大成。” “尊者说笑了。” “掌门,外界传来消息,说是那浮雪掌门失踪了,最后出现应当是去了雪神域,说是要去寻雪神域中生长着的一种雪莲,但离开三个多月,都未曾有消息传来。” “掌门” “阿阿词” “仙魔之战一触即发,真不知道你为何要在这紧要关头来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仙魔大战我浮雪不会加入,我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这小孩子并非我带来,而是在此地有缘遇见,名唤洛以川,正打算收为弟子,正巧阿词也在,不如先随份礼” “” “其实当年我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在突破大阵后出来,总感觉世事变化太多,不知为何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想与你解释,可是你那时候根本听不进去,而且你情绪激动之下杀了他,惹得浮雪众人怒意难平” “不必多说了,倘若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是那样的做法,只是感慨世事无常,这样不巧合的时机,却巧合得撞在一起,或许真如当初师父师伯所说的那般,你我命途相悖,如若当初不相见,或许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我记得阿词是个不信命中注定的人,你敢跟天道相抗衡。” “不,我现在信了。” 不信天道的代价太惨重,她一个人无法承受,也无法偿还。 “那不如就此作罢,这朵泪莲生长在雪神域,是极难见到的东西,就当做是有始有终,当年欠你的,如今用它来偿还,你我此后两不相欠。” “好” “那浮雪掌门是个不讲信用之人,明明说了不参与仙魔之争,却最后派人出战,好了,结果倒是被伤得最重,如今死在雪神域,怕是也是咎由自取了,明明好好安居一隅,什么事情都没有,非要来掺和一下。”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当初念着跟昆仑那位的情分,不肯出战,后来两个人讲明白了,自然就愿意出战了,毕竟人家浮雪,也算是仙界尤 为重要的战力了,说到底还不是怪你们不长眼把兵力移到了人家浮雪山” “哼,此战最终我魔界惨败,魔主身陨,大半要怪那浮雪山,搅乱我们的计划” “你们说甚么浮雪山掌门他他如何了” “原来是小殿下,那浮雪山掌门重伤未随仙家一起离开雪神域,后来走得太迟,被魔界残兵遇到,大战一场,遇到了兽潮” “传言道其实那雪神域也不是一个特别残酷危险的地方,据说当年神界还未封闭之际,许多拥有神位或者拥有半神位的有情人,都喜欢来这镜湖吟诗作画,还有啊,那湖底有一块地方其实是没有水得,却是一座高山。” “那高山上有一眼小泉,泉眼里长着一朵泪莲,至于效用如何还没人清楚,但如若是有人啊,能有这恒心和毅力,把这泪莲采下来,赠给心上人,那可真能证明他心中的爱意如何坚定了,因为要得到这颗泪莲,实在要经历太多的苦难” 阿绪阿绪 “还有啊,如果不是诚心,那么心头血就无法使泪莲绽放,也就无法取得泪莲,要知道在采下泪莲之后,人会变得极度虚弱,但是泪莲会保护他回到镜湖边,泪莲所散出得灵气可慢慢治愈那人身上的伤,有一段时间大家都以泪莲作为有情人之间是否经得住磨砺和考验的标准呢” “后来因为太难了,所以都算得上是传说了” 阿绪 “哪叹世间离合苦,犹不知珍惜眼前人,越想要得到,就越难完美,而越想要竭力挽留,就越发的一事无成,觉得身旁珍惜之人一个一个离去,所该做的不是沉浸于悲哀,而是珍惜前人所创造的条件,使之努力不要白费。” “可是你最终也没有悟明白,直到失去的一刻。” “但好在你曾经真正为玄碧琴所接受过。”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断琴之力复而现,脱胎换骨于世间。” “朝夕暮暮藏心头,骨祛发白情如旧。” “镜湖一解多年怨,哪知战起惹是非。” “相别只道不相见,情念痴痴蒙心间。” “相思不绝故相断,浮雪山脚离魂叹。” “玄碧琴可以做的,就是将死人生前所遭遇的事情,呈现给还活着的人看,以此来沉冤昭雪,或者揭露罪恶,不过因玄碧琴本身蕴含灵力极强,所以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 玄碧琴可回探往昔事,也可预测后来事 竹词再度恢复清醒神智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热”。 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极寒与极热的交替,这第一个阶段,就真的只是在折磨人的身体罢了,但是这折磨却也不是寻常人所能真的承受的来的,即便是之前的竹词,经历如此极寒极热不断交替,或许也无法真的保持清醒理智。 而每一次眼前渐渐沉黑,意识快要远去的时候,竹词就回想起之前林绫的那些话。 只要撑过去只要她可以挺过去 或许是因为心中存了太多的事情,也或许是因为即便此时玄碧琴不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身为玄碧琴当年那五首曲子的曲中人,所以属于竹词的那首曲子一直都看不到尽头,所以那些幻象和对话,都会不断在竹词的脑海中出现。 还有很多很多以前在梦境中,幻象之中见到过无数次的画面 玄碧琴可回探往昔事,也可预测后来事 这些是对她的回探也是对她后来事的预测 她不会止步于此地。 就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身周的极寒,霎时间又是转变为极热,没有丝毫中转,就是极寒到极热,这么一变,把竹词好不容易稳定性下来的心神,再度摧散,且是轻而易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他手上是真真切切沾了血液,你知道要是想要用邪术师的法子来接触诅咒,岂会那般容易,必须要他们两个兄弟都犯下滔天罪孽,积攒怨气,最终将自己的性命了解,解除了那诅咒,但是天渝他把他弟弟得那一份也一起做了。” “原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赵祎当初误打误撞,正好让他具备了那样的能力,也让他得到了去探索搜寻那些东西和秘辛的理由,所以天渝最后知道了那些事情,还得到了当初柳笛留下来的一本邪术书,上边正好就是记载了该如何解除这种诅咒。” “他的神魂不会泯灭,而是会被抓到十八层地狱之中,每日每夜,没有停歇得经受严刑折磨,直到他身上的罪孽被消磨光的一天。” “神魂是不会死的,如果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亦假亦真(中)(补的免费章节~) “小邑小邑如若是日后我的身份暴露,你可千万要听我的话啊” “所以你费心在我茶水中下咒,就是不想让我来这里连让我救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囷邑你执意如此,星沉之前的苦心,可就全都白费了” “阿沉阿沉” “你该多睡会的你为什么不听话呢” 再说此时妖皇跟琴色那一边,自听了苏璃的话后,那囷邑就似乎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而与其说是回忆,倒不如说是一种噩梦。 “我想起之前在月华那里听到过的,当初在那个时候,妖界的名声其实并不能算是特别好。” 苏璃看着眼前面色极为痛苦的囷邑,突然之间想到之前月华还是跟她提过的。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在这昆仑山的冰湖湖底,会有着囷邑这般人的存在。 “你别看现在的妖界一派安定啊,当初可乱了,换在我当初刚生灵识不久的时代,其实妖界中人在六界的声名算不得特别好的,因为妖界多数都是妖兽灵草修炼得道,在那个时候,这种修炼方式和存在,很是令得其他几界人歧视的。” 这是月华当初在跟苏璃闲来无事唠嗑的时候,说过的话,当然苏璃也表示其实她当初刚从人界回到妖界的时候,妖界也是乱得像是一锅粥,不过这个也自然是针对月华的第一句话,后面的,就不是竹词知识涉及范围之内是事情了。 月华其实就是月华树。 而月华树是妖界独有的一种树种,全天下也就这么一颗,长在妖界,这树上尽是金黄色树叶,煞是好看,这种树叶可以入药,功效却是未知的,因为长久的时间下来,许多关于月华树的记载已然消失,而且妖界也是遍寻不到一颗月华树,久而久之,人们就忘记了他,殊不知他一直撑着那口气,一直在等待有人发现他。 月华树的一片树叶可抵三年修为,但是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初知道月华树的人,大多只是听说他的树叶好看,可作装饰,树叶离体之后加之锻造就会成为一种极好的铸造材料,而且配在身上相当于多了一个小型的灵气储备器。 这些实际上灵器也能够做到,而且月华树被人保护得很好,取其树叶哪里是那般简单的事情更多的人将月华树当做是宝贝,却是因为他的果实。 月华树结果实没有固定时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出果实,但是月华树的果实,拥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在结出一颗果实之后,月华树在千年之内也无法再结出第二颗果实了。 妖界之中就这么一颗月华树,不过这颗月华树身上的故事也是太多,之前几乎要濒临死亡,最终为人所救,后来得到苏璃的帮助,就是在这妖界扎了根,越长越好,只不过就是因为看透世事太久,觉得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后来这颗树找到了自己的终生所付之后,是越发的目空一切,境界越发让苏璃难懂,几乎是就差原地坐化这种境界了。 不过很多时候月华还是愿意给苏璃讲讲有关当年洪荒年代的一些事情的。 而苏璃是妖皇,本身是血凰一族现今的暂时族长,而慕修算是幽冥猫一族的暂代族长,毕竟这两个人当年都是受到前辈所托复兴族群,但无奈血凰跟幽冥猫不管哪一个血脉,在远古大浩劫之后,在世上还存着的就特别少了,更别提血脉中带点洪荒年代气息的存在了,这两个族长说白了像个家长一样。 话题扯远了,因为如此,那月华给苏璃所讲的大多数就都是有关妖界,血凰一族,以及幽冥猫一族的事情了。 “说起来我当年有个老朋友,他当初就跟妖界有个小丫头有过一段情事,不过却因为当时妖界并不受其余六界中人欢迎,而我那老朋友,要死不死,还是仙界中的人。” 当初月华讲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是变得特别复杂,饶是苏璃擅于窥测人心,也没看懂当初月华的面色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毕竟当初她在月华的那张脸上,不仅解读出无奈,还有着嫉妒,不甘和惆怅 即便是苏璃不曾存在于洪荒那个年代,但是属于洪荒年代的人或者说是灵,她倒是见过不少,如血凰一族的前辈,帮助苏璃彻底将血脉中属于洪荒得那丝力量完全激发,并且最终成为苏璃师父的叶曦,以及慕修手中灵兵绝响的器灵,也是归属洪荒年代,还有当年的海神戟中的器灵侍晚。 这些是苏璃在修为还很低微的时候,所见到的,而在她的修为越来越强,也自然会接触到有关当年的许多人许多事,就比如如今世上所存,还正是尚未平定下来,仍旧是处于乱世中的玄碧琴。 只不过是玄碧琴这个个体比较特殊一点,原本在玄碧琴之中的那个灵识,其实是已经脱离玄碧琴而存在的了,但是也正是因此,如今的玄碧琴就像是一个刚刚诞生的新奇存在,之前玄碧琴对于竹词那个小丫头所产生的全部影响,或许都会变化。 但即便是如今的苏璃,也无法窥测到这玄碧琴究竟会是个如何走向了,也正如之前月华多次强调的,竹词这个小丫头的命数自有定论,旁人不得贸然抄手,他 是个晓得苏璃性子的人,苏璃想要补偿一个人,就会竭尽全力,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足,她就想去插手管一管。 当年她没有见到灭雪最后一面,一直在自责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发觉到不寻常的地方,是放任灭雪从妖界回到仙界,后而被轩辕祸所杀。 这一点自从灭雪死讯传出后,就成为一块小石头,就膈在竹词的心里,坚硬无比,挪都挪不开。 眼前的囷邑面色是越来越不好,苏璃见此,稍稍皱了皱眉头“只是月华可没跟我说过,这囷邑身上究竟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万一让他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反倒是更不愿意帮助我们了怎么办” 抬眼看时,却不知慕修早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是侧身挡在她的身前,慕修这人一向闷骚,不爱说话,即便对象是苏璃,平时他是不放心苏璃一个人离开,所以像个尾巴一样,或化为本体黑猫窝在苏璃脑袋顶,或是化为人形寸步不离。 一般情况下慕修从不在苏璃做事的时候出口干扰,而一旦他出手,那么就是目前的情况,已经是让慕修也感觉到危险,而且是尤为棘手。 两人修为其实如今是个差不多的境地,只不过就是两人在并肩作战,一同对敌的时候,这俩人都习惯了慕修在前,而苏璃顾后的阵型,不过在真正打起来,谁先谁后,这还真是不太好说。 “他” 苏璃眉头紧皱,仍旧是从慕修身侧探出头看着那囷邑的状况,有点担忧道“这种情况你说我们能帮得上忙吗” 慕修摇摇头“不是在一个层次,没法帮忙。” 说罢,顿了片刻,慕修又是说道“不知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对付海神戟的时候,那侍晚发狂所爆发出的力量。” 苏璃点点头“记得,不过那时候你我修为都远不如现在。” “那侍晚的修为,也远远不及眼前这位前辈。” 苏璃面色微变,不过似乎是想到什么,面上神色蓦然变得轻松下来,抬手拍拍慕修的肩膀“也莫要过于紧张,要我说,这人不会对咱们怎么样。” 慕修并未照着苏璃的话收敛身周气息,只是回头看着她,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苏璃笑笑“要是真的有危险,月华早在我想要来这里之前,就把我这个想法给掐灭了,他那个人,嘴里天道不可为云云的,其实可舍不得你跟我死,不然妖界又要麻烦,他还要跟桑桑过二人世界,那可是受不了的。” 听得此言,慕修心中一向比较相信苏璃的推测,他自己倒是也能推得如此,不过向来小心惯了,而且慕修对于月华树的信任,没有苏璃那样深。 所以他虽然没有收敛气息,却也是轻轻点了点头。 而此时在昆仑山之外的一处山峰顶端,一黑衣人只站着静静看着不远处的昆仑山,一动不动,要不是不时有着微风吹过,能吹得动那人的头发跟衣服,怕是还真要以为这是不是一个谁为了纪念什么专门雕刻出的雕像摆在这里。 胤湮就一直站在这里,时时刻刻关注着昆仑山中的情况,之前早伏魔大阵开始前召集人的钟声他也听到了,而此时昆仑山中,昆仑大殿前的刑场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能够为胤湮所窥测到。 不过他此时最关心的不是在刑场上受刑痛得死去活来的竹词,故绪之前悄悄潜入昆仑山,就必然是为了去救竹词,而胤湮这个身份不方便出手相救,倒是站在外边可以感受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就比如 胤湮抬眼遥遥看了天际一眼,此时已近傍晚,天色沉暗,也看不到几片云,星星也只笼统出现几点,是天色最沉闷的时候,他盯着天瞧了半晌,沉默许久,后而是轻轻开口说道“故绪,你身在阵法中,可是晓得了破阵关键阿词能够存活与否,全部系在你的手上” 说着,他缓缓低头,再度看向不远处的昆仑山“让我看看,你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那个人设这样一个局,将我困在此处,无法寸进半分,你能不能发现这个特殊的存在呢” 之前严卿说的死后,胤湮并未表示过要进入昆仑山去救竹词,不过严卿是害怕这是轩辕祸的一石二鸟之计,想要引胤湮出现,并且应该是设了陷阱,而胤湮则是有另外的发现。 就比如在这座山峰前不到四尺的距离,就已经是被设了一道无形的灵识结界,而且这结界从此处起,将整个昆仑山完全笼罩起来,足以见得这股灵识的强大,不是此时的昆仑山中所该有的强者,那么剩余的对于胤湮来说并不算是难猜。 半晌后,胤湮蓦然笑了一声“这计策的确是可以算得上天衣无缝,可你却不曾想到,在你灵识遍布之前,妖界的两位强者就已然在昆仑山中而他们就是你这计划之中最大的一个漏洞,也是最容易突破的一个突破点。” 他低声喃喃“你想要第二次发动仙魔大战,了解当年心中未解的怨恨,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我可以替人背负罪名,成为你发动大战的借口,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此时在昆仑山中,秦誉听得身后人的声音,心道不好,是缓缓转身看过去,却发现是一个修为不算是特别高,样貌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