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歌遗梦》 第1章:下场,万劫不复 我叫阿禅,拥有天生就强大的灵力,姐姐大我100多岁,可她的毛色,依然是白中透着灰黑。 灵力越强大,毛色就越雪白,这好像是整个帝都的人都知晓的事。我很自豪自己还未到两百岁,就拥有这样一身令长老和巫师们都惊叹的猫毛。不过再厉害也比不过娘亲,她的猫毛雪白的发亮,偶尔都能泛出钻石般的光芒来。 我们是最高贵的灵猫,更是最高贵的仙人。 “阿禅,为什么我们每次出来你都要跑到边远的让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又听见了姐姐的声音。她总管着我,其实,我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了解并不很深,也许是我们中间相差了一百多岁的缘故。有时我很庆幸自己是做妹妹的那个,万事被大家宠着。有时我又希望自己是姐姐,这样总不会总受制于她。 “我只是好奇骷髅海那边是什么样的世界。” “你真傻,骷髅海对面没有东西,倒是着骷髅海,才是万万进不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你一置身其中。瞬间!就化为骷髅!哈哈哈哈。” 我看着姐姐眼中闪着幻想的光芒。 “我想去。” “我可以帮忙推你下去。”姐姐眯起了那双勾人魂魄的眸子。 “喵!”我打了个颤,竖着猫毛回去了 又是美好的一天,清早起来,我抖动着全身柔滑有雪白的毛,舔舔身子,懒洋洋的漫步在帝宫中。我知道娘亲还不能来看我,这个时辰,她一定还在与长老们议事。 说起来娘亲是一位很伟大的猫昔后娘娘。父亲死后,她凭一人之力,苦苦支撑着整个猫王朝,同时努力不让我因为父亲的先逝而经历悲伤的童年。总的来说,我很快乐。 初生的阳光打在我身上,舒服极了,我真想找个地方蹭蹭自己的毛。 “阿禅。” 我不禁一愣,居然是娘亲的声音,她比往常早回来约莫两个时辰。我抖动了一下身上的猫,便飞快奔向了她的怀里。纵然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但我依然能感受到她时时刻刻的衰老。近几十年来,凡人的侵犯总是让她身上的包袱越来越沉重。我心疼的用幼小的身躯环住她的腿,撒娇地想爬上娘的怀抱。 我知道,她爱我,我的亲昵,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烦恼,忘记三界。 “阿禅,别闹了。” “娘亲。”我娇嗔。 “阿禅,跟娘进来。”娘亲吩咐身后的四位司命退下,只留下一位我曾为见过的白 更新快衣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见过,因为,那人现在是带着纱帽的,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只是此人的气息极其陌生,我未曾感知过。 走在娘的身后,望着她高贵华丽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像娘亲一样,像大家一样,幻化成人形,用双脚走路。 进了藏惊殿那是我生活居住的地方。娘坐在榻上,我像往日一样自觉的往她膝上跳。 “阿禅。”娘唤我。 居然没有让我跳上来,而是双手抱起了我,把我端端正正的放在了被褥上。 我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许是被我水汪汪迷茫的眼睛看乐了,娘亲宠溺的对我一笑,重重的抚摸了我的猫头,我被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小嘴不服气的开始啃咬她的手。 而这时,我可以感觉到那个白衣人一直离我和娘亲一尺远的地方。却好像木然般,不言不语,纹丝不动,巨大的好奇感,在我的身体里蔓延。后来我才幡然醒悟,我是不该对这个人产生好奇之心,对天下人,天下猫都可以,唯独他,不行。否则,下场是,万劫不复。 从一开始,就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实在忍不住了 “阿禅。”娘唤我,停止了玩闹,语气不复以往的亲昵宠爱。 “从今日开始,娘亲就不能天天回来陪伴你了,也许,也许很久很久,我们才可以见一次,但是你要知道,娘亲是一直在看着你的,在关心着你的。” “娘!” 未待我询问,便被娘制止了。 “阿禅,你是帝国未来的希望,是将来改变三界之人。也许我看不见你是如何走向这一天的,但我知道,这样的人,是不会被任何事所牵绊。也不会像寻常的人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娘亲哭喊,死命追问娘亲的去处。我只想告诉你,这是你该接受和面对的,请你,好好的走下去。” “听娘亲说完,阿禅。娘亲知道,你有千言万语想问想说,有无数多的疑惑未解,不管怎么样,娘亲一直会在你身边。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你的疑惑会慢慢的全部被揭开,你会一天比一天明朗,一日比一日坚强。但现在,还不是你知道所有的时候。” 我突然间不知道该回答娘亲什么,是因为太过震惊害怕?还是一刹那的改变来得太迅速,我不知道该先问什么先说什么。 我看见她望向那个伫立在一尺外的白衣人点了点头。我看见那个人走过来。 脚步缓慢稳重,却微弱出尘。在母亲的面前停下,那人缓缓摘下纱。是我从未见过的一张脸,并不是说长相,而是感觉。 灵界的人,不同于凡人。我们虽是凡人之体,但三魂七魄,却都是猫的形态,终归,我们的元神不是人。灵界的人,相比凡人都具有了一种浑然天成的灵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气,常常需要用式微术去识别,但我不用,许是我天生对灵力敏感,我可以很轻易的感知到一个人身上的灵气,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他们是三界中的哪一界。 纵然我确定了眼前的男子不是我们灵界的人,但我还是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倾世冷峻的面容。他气定的功夫,比灵界的人还要厉害。他的面容,比四位司命都要美,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在他的注视下,我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要知道,从未有什么人可以令我产生不安的感觉的。我不敢再望那灵犀深邃的眼眸,棱角分明的鼻梁,和那薄利却苍白的嘴唇。任何人入我眼便不会再被我遗忘,但对于他,我居然只记住了那几样明显不同于常人的特征。除此之外,在我记忆里,他仍是一片模糊。 有时候我想,要是一开始我就把他看个够就好了,要是一开始我就看清他就好了。是不是我就不会再花后来的时间去探索,去追寻。更不会为他颠倒三界,万劫不复了。 有些时候,我们一开始没有赶上,就注定要追寻一辈子,落后一辈子。 “阿禅,这是娘亲为你请来得师父,从此以后,你拜他为师,他的话,就是娘的话,阿禅必须言听计从,不得违抗半点师命!你记住了么?” 我实在忍不住了,“可为什么娘要让区区一个凡人来管教我呢?”虽是被他的魄力所震慑,但我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沉默着。说完这句话,我也只是继续盯着娘亲,不敢和他的眼神对视。 然而那个人冰冷的人并没有说什么话,反而是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男子,快些 “住口阿禅!”娘亲微怒。 “不可以对你的师父如此无礼!你无需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你记着,娘是不会害你的,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顺从。”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于严厉,娘亲又叹了口气道“该知道的,终归会知道。真想来临的时候,就算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阿禅,多一天的无知,就多一天的快乐。别追问了,好好享受珍贵的快乐吧。” 娘亲抚了抚我的头,我感受到她言语里无限的关爱和眼神中绵延的哀伤。我确信,她瞒着我,她一定有事瞒着我。我不会再去追问,很早,我就学会了,如果大人不想告诉你一件事,就算你较劲口舌,也是丝毫无用的。我只能做到相信娘亲,我只要知道她终究不会离开我就好,哪怕很久很久,才相见一次。 娘亲娘亲,是不是等解决了灵界这千年的灾难,我们就可以团聚,就可以像从前一样尽享天伦了? “寰尘,一切,都拜托你了。”谁又知道,那一刹那,她是将我全部托付给了这个陌生的凡人,陌生的男子,陌生的师父。 “阿禅,今日将有落师父替你解除封印,幻化人形,从此以后,你会像灵界的所有人一样,以凡人的姿态,辗转三界。” 什么!我蓦地抬头,巨大的震惊无法掩饰的显露在我的眼中。我终于,终于可以幻化成形了么?终于可以喝大家一样了! 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前的疑问和哀伤,全都抛之脑后。这简直是一件最值得期待的事情。等我幻化人形,做什么都方便多了,我可以自己去调查一切,那时候,就没有任何束缚了。 我立刻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男子,快些,快些! 我看到那个被娘亲称为落师父的人,缓缓踱步到我榻前。他执起右手,凝神运气,似是把所有的真气都逼到了食指和中指上,指尖微微泛蓝光。我本以为他要向我点下,谁知他竟将右指向自己的左臂送去,划出了一道极其细的痕迹,一滴蓝色的血,从伤口里渗出来。 蓝色的,他的血,竟然是蓝色的。 他掌握的应该是分毫不差,竟正好只有一滴血渗出,而那道伤口,也随之愈合。我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以前,不得不对眼前的男子更加好奇。 他隔空指血,那滴蓝色的液体在我头上打了两个转儿,随着他的手势,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霎时就从我的眉间钻进了颅内。顿时一片混沌感袭来,脑袋疼得发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蔓延而上。我后悔了,莫不是这厮要害我不成?全是奇痒无比,似是我的血液在打架,东撞西撞,酥麻不止。眼前的男子似是还再我身前挥舞做法,可我再也看不清了。 “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奇怪,我的身体怎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 之后,便陷入了一片安睡中。 翌日。清晨。 我在迷糊中醒来,微弱的光亮刺进我的双眼。紫色的床幔,轻柔的纱帐,我躺着凝神向上望了一会儿,一切都没有变啊,我还活着,周围的一切,也都和原来一样。只是,看着一切的东西,总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是什么具体的感觉。我微微把头向床外侧出。 “啊!”我惊讶的叫了一声,那个男子 停!我居然能叫出来,怎么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划清了界限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天哪,我的身子,我的脚,我的手。居然,我居然真的幻化成人形了。一股无言的激动在我心里激荡,似是穿了一件玻璃质的轻柔衣裳,我对我的四肢,都异常的小心,生怕把这期盼了百年的真身给弄损弄破了。 再也管不了为什么那个男子会坐在我的闺房了,我迫不及待的欣赏着自己的新身,摸摸手,摸摸脸。我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紫色的霓裳群,我抬起上半身,小心的弓起双膝,缓缓的把裙裾沿着双腿向上拉。 啊!好白好小的脚丫啊。我“嘿嘿”两声,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摸那无瑕细嫩的双足。真舒服,真美妙。为何我会觉得,我全身上下,最好看,最迷人的,就是那双水灵灵的脚了。 “嘿嘿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的欢笑,忍不住的激动,终于幻化成人形,终于可以尝试这百年来多次想尝试的各种新鲜事喽。 “哈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没有!”一声冷漠威严的声音在房里响起。 我立马止住了笑声,全是起满了鸡皮疙瘩,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檀木桌前的男子背对着我坐着,而现在正站起身,他转过身子,定睛向我看了一眼,便踱步而来。不知为何,只是听了他那一声喝令,我便产生了无限的恐惧。 我会慢慢的感受到,在今后的岁月里,这恐惧,会逐渐为服从所替代,为仰慕所替代。 他在我的榻前止步。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师父,你娘对你的嘱咐,为师不想再重复。昔后娘娘留了一封书信给你,压在了瓷壶下,待你行完拜师之礼后,便可读之。” “拜师之礼?什么是拜师之礼?”我疑惑不解的向他询问。说到底,虽然我畏惧他,又有些崇敬他,但还是接受不了让区区一个凡人做我的师父,纵然他身上有很多不寻常的地方。 “下来!”他命令道。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无奈,我对整个灵界的人撒娇的本领在他面前竟丝毫不敢使出,只能顺从的掀开纱帐,准备下床。 “啊!”我的双腿一软,竟要向地上栽去。天,我还没有习惯用双脚行走。 我立刻紧闭双眼,双手本能的想要支在地上。 突然,一只纤弱有力的手扶住了我。我睁开眼,看到自己正扶着面前男子的臂膀,他紧皱了皱眉头,语气缓和道“阿禅,你尚未习惯这具身体,小心些,以后慢慢锻炼。” 阿禅,他也叫我,阿禅。 “是是。”我无法抗拒他的声音,竟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在他的搀扶下,我勇敢地尝试站立。被环在那极具保护力的臂弯中,极其的令人安心。我想要是以后的岁月里,一直有这样一双臂膀陪我走天下路,纵然是一辈子学不会走路,一辈子跌跌撞撞,我也心甘情愿。 “跪下。” 他的声音,有一种令人臣服的魅力。加之,那是娘亲把我托付给他的。好,我选择相信,选择听从。 我跪在他的脚下,不敢抬头望他冷厉深刻的面容。只能静静等待他下面的吩咐。 “太白山昔帘洞门下第一百零七十八位弟子落寰尘,今将灵界昔后之女阿禅收其为门下弟子,赐姓南无。师祖在上,如其弟子有一日心存祸害之心,为邪恶之事,为师落寰尘必将亲手弑之。” 听到这里,我心里还是不禁“咯噔”了一下,亲手弑之?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呢? “南无阿禅” 我反应过来他是在喊我。 他向我伸手,递给我一块蓝色的透明璞玉。好美啊,这玉仿佛是活得一样,我甚至感觉到它是圣水在缓缓流动。莫不是这样的绝世奇玉要成为我囊中之物了? 我对那块玉眨巴着眼睛,还没等他吩咐,便毫不留情的伸出手,抢过来拿在手上把玩。 “休得无礼!”他喝止。 我吓得立马停住了手,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望着他。 “阿禅,双手托玉。”说罢,我见他用那日替我解除封印时同样的方法,让左臂渗出的一滴蓝色鲜血,滴在了那块晶莹的璞玉上。 “兹” 我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其妙的景象。那玉,并不是烤熟了?嘿嘿。 我只知道,那玉,灌入了他的血肉。它变得,有生命了。 他从我手中把玉拿走,动作轻柔的将玉带在了我的脖子上。好暖和的玉,顿时一股透心的暖流从锁骨蔓延全身。透过他的手指他的臂膀,我瞟见他专注的眼神,要是一直能看下去该多好啊,真想深深得望下去,看看他的心里,到底有着怎样诱人的秘密。 “阿禅,叫师父。”他轻唤。 “师父!”我大吼!震动大的连头都跟着冲向前。 听见我突然发出如此大的声音,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转而又微微一笑。我的脸刷的一下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莫非人类的脸会无缘无故就有温度的变化么?可是,他的笑真的好美好动人啊,简直要把世间万物都收容尽他的瞳孔里。 你说,一个人的心里,到底要有多少多深的秘密,才能让瞳孔显得如此深邃迷人?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我不停的喊他。这是个好亲切的名字啊,爹去了,娘走了,以后我只有他做我的依靠。我恨不得立刻扑进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阿禅乖,你记住了么,从此以后,南无阿禅便是你的全名。这姓,其实是你父亲临终前赐给你的。”他宽大的手掌抚上了我的前额。 没有准备的,脑海里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无可改变的过往和哀恸。 旷昔四十八年,六月 “报!” 身着残破盔甲,满脸污血的士兵跌跌爬爬的撞进和硕大殿里。 “凡界众兵来犯,已已血溅整个灵界他们,他们就快要杀进来了!昭和 大将军命末将传话,恳请上君上君速速离去!” 吐尽最后一个字,那位可怜的士兵便猝然倒地。鲜红的血,已经流了一地,他定是,拼了最后一口力气赶来通报。 正所谓国之将近,大势已去。但我堂堂灵界之人,怎会有懦弱鼠辈? 殿上众卿望着倒地不起的士兵,皆是惶恐至极,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区区凡胎肉体,竟然强大到可以和灵界众兵抗衡!? “上君!留得青山在,哪怕无柴烧?灵界不幸逢这万年之灾,然不可群龙无首,还请上君为灵界保住实力,再等他日重整山河!” 大殿之下,四大司命之一鹤兰亭愤然不已,却强抑着心神,极力劝阻灵界上君迅速撤离。而他身后的国之大臣,皆扑跪在地,齐力称是。 “哈哈哈哈,鹤司命,你这是让我堂堂灵界上君做个落荒逃跑的鼠辈啊!”手握灵界命脉,掌管灵界已四十八年的旷昔上君,在大难之前,竟只是猖狂一笑? 他睥睨着众人,眼神忽而凌厉,随之凝力于掌,力砸身下的玉虎玄椅扶手,立时站起,伫立在大殿最上。 “兹”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旷昔上君的身后,正在开裂的玄椅。 “哗啦!” 整个玉虎玄椅,这个从第一位灵界之主传下,并由历代上君接管的玉虎玄椅,就这样在顷刻间,沦为碎玉。 “上君!” “上君!” “旷昔上君,必将用生命陪伴每一位灵界战士!如有退缩,即如玄椅!”上君的声音,如刀刻般,烙在殿上每一个人的心里。 不,不只是殿上,是整个灵界。正在血战的灵界众人啊,他们的都听到了自己亲如父亲的上君说得话。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再劝阻他离开,殿上羽落而闻声的安静。那如歌般的字字承诺,翻转出无限的坚韧情义和责任。 看到了没有,我们的上君!他不会抛弃我们的,都看看啊我们的战士们,我们是在为这样一个头领战斗!是在为这样一个旷昔上君战斗! 死有何哉!死有何哉! 殿下的鹤司命,仰望着一地碎玉旁长身玉立的上君,眼神变得无限的坚定与钦佩。他自叹我妄为三代司命,竟不如这从小看着长大的旷昔公子。不,他早已不是当年的翩翩公子。在安定的时候,他是最和善的谋士;在战场前,他是临危不乱的大将军。原来世事都不是那么决绝,在这万年之灾的时候,却给了我们这一位如此卓尔不凡的上君。 “鹤司命,玉司命。今日灵界必灭!本尊命你们携萧c羿两位司命带领昔后及众文臣遁入四时之门,千年之际” 大殿上的旷昔上君,突然不语,缓缓凝力成刃于左掌。金色的剑气,如火灼般猎猎而动,渐渐变长,竟幻化出一把仿佛透明却锋利无比的宝剑。只见他剑指九重天,和硕大殿的苍穹顶,轰然崩裂,在万丈碎石的光芒中,那七个字,紧紧抓住了每一战士的心。 “灭蛮人,守我灵界!” 灵界的光明,要等到千年之后才可以到来么?终于,就连千古上君,旷昔大帝,都不能阻止这一灵界大难的到来。 “上君!”众人听闻旷昔上君提到四时之门,皆是震惊,纷纷开始 “众臣听令!即刻起,我鹤兰亭与玉司命之令,等同上君之语,如有违抗者,革除灵界之身,贬为低贱凡人之辈!” 鹤司命的声音,铮铮有力。革除灵界之神,贬为凡人?在这凡人入侵的时刻,这样的惩罚无疑是最大的屈辱,简直必死还要令人难以承受。而灵界的四大司命之一,居然代替旷昔上君,下达了这样的通牒,众人皆是震惊与不解。 负手而立的上君,望着眼下的鹤玉两位司命,终于扯动嘴角,露出了刚毅的一笑。行事果断决绝,我果然没看错你,鹤兰亭!看来把灵界交给你们四位司命,是对众人最大的救赎了! 千年之后,我等待你们的到来。 旷昔四十八年,也就是蛮荒第一年。 凡人以他们的血肉之躯,抢占了真整个灵界。一直在灵界战斗的将士们,无一幸存,但这并不是最惨重的代价。那些暴力残酷的凡人,用了那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上古神器,和灵界人从未听说的方法,把灵界已死将士的元神都给封印住了。 呵!连死都不让死,这莫不是人类所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似乎,连寇都不如啊,只能整日以猫的形态,犹存于凡人制造的器皿中。 失去了血肉之躯的将士,只剩下最初的猫的形态。刚开始,那些灵界之猫的眼神还是怒目而视,瞪着每一个正在给他们施法的凡人。他们相信,就算自己忍受再大的痛苦,也不会屈服,更不会透露有关于四时之门的一切信息。 但是,他们想错了,那些可恶的凡人,本就没有想过要折磨他们,更没有想要从他们这些卑微的猫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凡人们把每一只元神,单独塞进了一个神龛里。神龛里注满了桃花妖娆香味的蛊水,这种蛊水,是在凡人想法设法登上灵界之前就研制而成的,就是为了有照一日可以用它对付他们的元神。 神龛蛊水,可以令三界每一个生命的元神变得混沌愚蠢。不管是意志力多顽强的元神,在神龛里,终究是逃不过最后的痴呆和萎靡。 这就是人类的心思啊!他们要得不是完全的毁灭,而是制造出一群懦弱无能的灵界人。不,根本称不上人。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再以人的形态存在于灵界。 有死亡的一天,便有重生的一天。而聪明的凡人只是害怕这一天的到来,便想出这种方式,来消磨折损他们的意志,甚至让曾经骁勇的战士忘记自己本事仙人,只是一只从一开始就供人玩耍逗乐的阿猫。 纵然有重生的那一天,过了千年的被人愚弄,且饭来张口的日子,这些灵界仙人,还如何抗衡! 这种折磨,总比一刀杀死来得残酷!灵界的大部分将士,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沦为凡人掌下的万物。 而那些凡人,是心中积聚了多大的不甘?要如此对待从未伤害过他们的灵界仙人。 千万年啊,灵界的仙人逍遥的活在这九重天之上。既然你们本是猫的元神,又凭什么以我们凡人的形态行走于三界之间呢?既然同样是凡人之体,你们灵界仙人只不过比我们多了一个猫的元神,凭什么活的比我们久过得比我们逍遥? 千万年了,也该换换了。该我们凡界统领三界了。 呵,原来只不过是羡煞灵界。便要用毁灭和占据来代替心中的不甘。 这,就是凡人的本性,也是阿禅,从小了解到的人之本性。 突然,阿禅感觉到四周一阵寂静,再也没了战火的喧嚣。缓缓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依旧清冷的面庞。 就好像是一场梦,让南无阿禅和阿禅这两个名字彻底划清了界限。她也将会在不久的将来知道,这个故事,由不得再让她自己来叙述。她只能,按着别人的脚步小心翼翼的前行,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 阿禅发现,他的眼底,深不可测,而面上,无一丝表情。但是自己的脸颊,却布满了水珠,一滴一滴,坠落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寰尘再次抬手,轻轻拭去阿禅脸上的泪水。轻言道“明日开始,我会传你一切重归的力量。” 重归的力量,重归的力量 这句话在阿禅的脑海里回荡了千百万遍,重归何处?灵界么? 轻触自己的脸颊,从未感受过那冰凉的水滴从自己眼睛里溢出的感觉。这,就是泪水么?阿禅伸出舌头,舔舐了嘴角的泪珠。呵!是咸的。 如歌般的清秀脸庞,如歌般的轻颦浅笑。 那怀柳树下寂寞如雪的单薄倩影,映刻在每一个想走近她心里的人的脑海里,包括阿禅。一开始望见她,阿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怅然若失。是她本身就引人怜悯,还是从一开始,阿禅就有预知结局的力量。 “我叫如歌,莫非你就是” “阿禅”,阿禅抢白道,思量了一会儿,又带着明媚的笑靥轻笑,“不过,师父赐我姓,南无。” “南无阿禅。”如歌轻念了几遍,微微一笑,“好名字,那么以后,我叫你阿禅好了。” “嗯!好!”虽然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这一刻阿禅对这个女子产生了莫大的好感。 如歌浅笑,漫步到怀柳下的石凳坐下,“不过,你刚刚说错了吧,这个姓,好像不是他赐给你的,应给是你父亲旷昔君所赐哦?” “啊!对!”阿禅立马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疑惑起来“额?不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你到底是谁啊?” “那么,你觉得,你师父所知道的事有我多么?”她答非所问。 “呵!那还用说!我师父什么都知道,天下没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阿禅也没有意识到如歌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反倒一个劲儿的夸赞起自己的师父来。 “哟,才收你为徒不到两三天,你就能这么了解他啊?”如歌眯起眼睛奸笑起来,“嘿嘿,你这个小徒弟当得还真不错,这日子长了还了得,以后估计你眼里只有你师父了。” 如歌的话令阿禅立马红透了脸颊。不过她又重新意识到那个问题了! “你到底是谁啊!你说还是不说。” 如歌看着都快要跳起来的阿禅举起双手“好好我说我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叫如歌,我是寰尘的同门,不过我们并不是师兄妹,只是一直以来无话不谈的朋友,我这一行,也只是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朋友,没事儿呀找我聊聊天,我可都不介意哟小鬼。” 说罢,还伸出手想要捏阿禅的鼻子。 阿禅立马敏捷的跳躲开了,“我我为什么要找你聊天啊?” 听了如歌说那一番话,阿禅立马感觉出一股心里有些堵堵的滋味儿,不过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然你在这偌大的藏惊阁里还想见到谁,昔后娘娘你是暂时见不着了,至于你师父,你指望他来天天看你么?他可没这个功夫啊,我告诉你,他就相当于你的后妈!”如歌瞪大了有趣的双眼看着阿禅。 阿禅被瞪得往后一缩,如歌大笑,自叹道“哈哈,原来这厮如此胆小哟,给我一个眼神就吓退了。” “谁,谁说的!不过,你你刚刚说,我暂时见不到我娘了,你知道原因对不对?告诉我好不好?”阿禅的语气里透出了一些难以掩饰的急切与希望。 三天了啊,自从那日昏倒过去,已经三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娘亲了,平日里纵使再忙碌,娘亲也会挤出片刻时间来陪伴阿禅。而如今 如歌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即不见。转而又笑道“傻瓜!早晚能见着的,你就这么长不大啊,我来陪你就是” “如歌姐姐,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嘛!”阿禅对如歌已经不依不饶,硬是要从她的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如歌微微锁眉,故作轻笑道“连如歌姐姐都叫出来了,你还真是” “南无阿禅!”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在如歌的背后响起。 如歌解脱般的回首,来人先前还在远处,转眼间已经移身至怀柳下。 如歌道“你总算是来了。” 落寰尘没有理会如歌的话,一直以凌厉的眼神盯着阿禅,吓得阿禅立马准备向如歌的身后跑去。 “站住!” “师师父”,阿禅声音打颤的从喉咙里挤出来,“徒儿,徒儿给师父请安了!” 虽然这个徒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倾慕着这个师父,不像初见时那样的抵触和不屑,但对他的畏惧,倒是没有丝毫减弱啊c 落寰尘何尝不知。但是他不可心存一丝的心软,怜悯会害了她,纵容,更会毁了她。 他厉声道“我让你在阁内研读经书,修习剑术,你没事跑出来还把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我只是”阿禅嗫嚅。还这么小,怎会不被这严辞厉声所吓倒。 “住口!立马给我回去,在阁前站着,等我回来为止!” 阿禅立马瞪大了眼睛,什么?罚站?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受过如此折磨啊。不管如何,自己总算是被娘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灵界众人也都是百般宠爱这个天生灵力深厚的小公主啊。 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偏偏在这个人面前,阿禅居然连哭泣都不敢。只是一旁的如歌,已经敏锐的发现了阿禅那泪盈于睫的眼眶。 “还不快去!”听着师父的催促,阿禅突然抬头瞪了他一眼,还没等师父把惊诧的眼神收回,便转身跑去。 落寰尘,你以为你是谁!娘亲都没有这么凶过我。 但是,阿禅一定还没有意识到,落寰尘,在她心里是不同于任何人的,也不同于母后。她可曾想过,她可曾对着任何一个人即使在百般委屈和怨气的情况下,也依然选择听从。 没有,从来没有,除了师父,除了落寰尘。 “你对她,太严厉了。”看着渐渐远离的瘦弱身影,如歌叹息“你忘了,她的元神只是一只脆弱不堪的猫。” “脆弱,不是她该有的。就是因为她有高凡人一等的灵力,所以” “所以她就该强大了?谁说灵力高就一定强大!如果这的是这样,就不会有旷昔四十八年的那场变故。” 落寰尘不语,抬头望着远处高而华丽的藏惊殿檐顶。“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待她?”言语中,也尽是不可言说的苦楚。但是,像是意识到什么,立马转过头来盯着如歌一字字道“倒是你!我什么时候让你在这里出现了!哼,你今天倒是奇怪,跟平时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尤其是对她,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要对她下手?落寰尘!你未免太小看人了,一见到她就性情大变的人是你!” “你”许是被如歌说中,落寰尘不知道该如何再出言以对。 如歌看着被迫沉默的眼前人,不忍的叹了口气,她不是不知道他的过去。轻言解释道“如你所知,我只能感应到一个人刻骨铭心的悲痛,无论过去与未来。你知道么?一开始我很惊讶,在这个孩子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的不详,她就像一直生长在朝阳下的向日葵,连我,都会不自觉的跟着她微笑。” 如歌微笑着望着方才落寰尘所望得方向,一抹忧色凝于她的眉梢。 “而当我睁大了双眼,试图极力去追寻那双眼睛背后所隐藏的事物时,我发现我无能为力,我看不到任何具体的变故。但我知道,真正的可怕,不是能用双眼瞧见的。而是用心感受,我确信,在她那张向日葵的面容下,隐藏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黑暗,总有一天,会将她领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歌把眼神放在一直不言的落寰尘身上,“所以,我不忍心,在黑暗到来之前,我只希望她能多看见一些微笑,多感受一些温暖。一直以来,我只能看到别人的悲苦而看不见他们的欢乐,所以,我已经不习惯笑。但是对她,我会努力。寰尘,你明白么?” 落寰尘看了如歌一眼,道“如歌,今日听你所说得话,比我从认识你到现在所听到的,都要多。” “我只希望你记住,她,还只是个孩子。”如歌道。 “呵,果然啊,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性情孤傲的如歌。” 落寰尘道“你先回去吧,尽可能的话,以后少来这里。” 闻言,如歌面无表情的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落寰尘思量了一会,“我今天言重了,你多包涵。” “无妨”如歌微微颔头,又补道“反正你近来对我发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晌午,花镜阁 阁内的男子,正在案前钻研着令人头疼的各种草药配方。 他头也没抬一下,只道“你倒是闲,隔三差五的往我这里钻。” 说罢,停止摆弄手中的长生草,视线所及范围内,已经看到了女子淡蓝色的裙裾簌簌而动。 抬头一看,果真是如歌。 “没工夫和你啰嗦,我来就是想问你东西研制的怎么样了?” 男子叹了一口气,道“总是觉得,差了什么?” “给我看看。” 如歌看着男子所罗列的配方,以及各种方法,皱了皱眉头。 “喂!你看就看,皱眉头给谁看啊,有本事你自己去研究!”说罢,立马抽走如歌手上的竹简。 如歌道“给我吧。” “什么?” “我说,把配方给我,所需要的草药也给我。” 男子闻言一惊,转而又似乎被极力克制的愤怒所取代,“我告诉过你!这件事轮不到你插手,我最多只差一味药即可,你” “你多虑了。”如歌解释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最后一味,不是你能找到的药,交给我,就可以了。” “你你说什么”,男子掩饰不了心中的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你向鹤司命争这项任务的时候,他就告诉过你,我是神农后裔,研制草药的效率,一定比你高不是么?”如歌不可置否的把双眼牢牢定格在他的身上。 许是被看得发慌,男子忙问“你原来你都知道了?” “怎么?担心我抢了你的功劳?” “你” “啪!”男子重重摔下手中的竹简,连向来波澜不惊的如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抖了一下身子。 如歌道“你” 男子抢白道“就算你是神农后裔又怎么样?你就不需要去尝试不需要去以身试药?”似乎是光说还不够,男子撩起了自己的袖子,只见一块块斑驳恐怖或新或旧的疤痕牢牢的嵌在他的手臂上。 如歌惊觉。 “这些都是研制这种解药的结果!有的是刻意,有的是就算你再小心翼翼也会不小心地粘上去,更有的!是一滴就足以令你痛不欲生。你怎么不想,这些疤痕烙在你一个女人身上是什么样子”。 男子一口气吐完了自己的不快,“得了,老子也懒得和你解释。” 如歌轻颦一笑,难得地巧言道“你都解释了如此一堆,还说懒得解释,那么要是你‘不懒的’解释,岂不是要写一捆竹简的字给我解释了?” “你” 如歌笑罢,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简,“谁不知道灵界最仗义的就是宋昔荆大侠,方才的话,你就别放心上了。” “谁跟你放在心上,说正经的,你说那一味药我没有,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既然一早就知道配方,为什么不早和我说,直接让我配不就得了。” 如歌道“我只是药理研究通晓的比你深,天赋比你好一些罢了,但并不代表我天生就知道这桃花蛊水的解药,但是看着现成的配方,我至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现成的配方?可是你说” “没错,你的药用得很准,并且,已经全了。” 如歌眼中透过一抹忧郁之色,“现在缺少的这一味,其实并不是什么药材。” “那是” “凡人必是用了道士之法,向此桃花蛊水行了巫术,不然光靠蛊水,不足以达到将灵界人摧残如此的地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必须得用同样的方法,才能破解一二。” 宋昔荆道“你不是冥界的么,怎么会知道” 如歌答“我生前是凡人。” “什么!原来你和我一样,竟也是” “不,不一样,别把我和凡界的人混为一谈,从我入冥界那一刻起我就是幽冥者,永生永世不会再回到凡界。” 宋昔荆似是不服“并不是每个凡人都” “谢谢你的竹简,研制好了我就送来给你。”如歌不待他说完话,自己丢下一句就转身离开了花镜阁。 又是凡界,每当提到凡界,如歌都会极力反感的离开这个话题。或许,那是自己一生都不想拥有的记忆吧,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一生下来就是冥界的人。可是,灵c凡c冥三界,唯独冥界不是天生的啊。 出了花镜阁,如歌又想起了那个天真又可怜的孩子阿禅。她还是来到那颗怀柳下,坐在石凳上,倚靠着那颗和自己一样孤独又屹立不倒的柳树。 昔荆啊昔荆,别对我这么好,帮完寰尘这一遭,我便会到冥界,我不想掺和灵界与凡界的一切。 但是在近来的日子里,如歌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至少,从前的自己只会完成任务,不会动情,就算是自发的帮助人,也只是出于怜悯之心觉得应该出手相助。可如今不知怎么,竟然会为阿禅心神不宁,会担心她后来的路。 还有昔荆,一直以来 “如歌姐姐!”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如歌的思绪。 是阿禅 “如歌姐姐快救救我”。 只见满脸惊慌的阿禅逃命般的向自己奔来,临近了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衣服,显得甚是单薄。记得上次,她还穿了一件鲜红的衣服,令她看上去格外精神。 如歌轻言道“阿禅别怕,怎么了?这灵界还有有谁欺负你不成?做恶梦了?” 阿禅急道“师父要打我!” “什么!” “你给我过来!” 不知何时,落寰尘已经到了如歌面前,满脸的怒火。本来就异常冷漠的脸上,现在更是写满了危险。谁看到这张脸都会选择立马离开,保不准他手上的竹藤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如歌想,难为阿禅气喘吁吁的跑了那么一大截。 如歌笑问“阿禅,你也真是厉害,居然能从寰尘的手心里逃出来,他的功力,四大司命联手都不一定能及得上哦。” “嘿嘿!如歌姐姐忘了我是猫呀!逃跑的本领最大了!”这个小家伙似乎忘了前一刻还处在极度的危险中,立马转而自豪的夸赞起自己来了。 “如歌!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么!我告诉过你别再来这里!”落寰尘知道不解决如歌,是抓不到这个顽皮的家伙的。 “师师父,你怎么对如歌姐姐也这么凶啊,她明明是你的同”阿禅似乎是知道如歌可以保护她不挨打了,索性撞着胆子和自己的师父对抗。 “闭嘴!我等会在收拾你!” 如歌道“寰尘,她还是个孩子,你” “我不想对你发火”落寰尘对她说,只是双眼一直盯着阿禅,“如歌,回去,我怎么做自有我的原因。近来你已经多次越矩了。你来这里,只是完成你配制解药的任务,其他的事,尚且” 落寰尘抬头望向女子“轮不到你来管。” 如歌微微一怔,然后看了一眼紧紧抱着自己腰的阿禅,无奈道“罢了,不过,你答应我,今日,还有以后,都不会打她。” 落寰尘看了阿禅一眼,吓得阿禅立马低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别得寸进尺! “好,我答应你。” 如歌微微一笑,蹲下来对阿禅轻柔道“听到了么?你以后都不会挨打了,回到你师父那里去吧,只要听他话,他一定不会对你发火的。” “我如歌姐姐”“听话,还有记得,下次把那件红颜色的衣服穿上,那样阿禅会更漂亮。” 不说还好,阿禅一听到如歌提那件衣服,便哽咽道“我我穿得,我天天都穿得。是师父,师父抓着我的手要打我的手心,结果我逃得时候就被师父拽坏了!那那是娘亲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呜呜呜呜”,说到后来,阿禅已经忍不住大哭起来,又想起昔后娘亲天天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往事了。 那个时候,娘亲再苦再累,阿禅就算再寂寞,到了晚上总能睡在娘亲的声旁。而现在,每一夜都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偌大的藏惊阁里,连做噩梦时,都没有人安慰。 如歌看着双手不停擦眼泪的阿禅,也不知所措了,不曾想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更惹得她恸哭不止。 “阿禅”师父轻言道。 阿禅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哭泣。 只见落寰尘慢慢走到她面前,随手丢下手中的竹藤。无奈的看了一眼身前啼哭不止的人儿,终于忍不住用双臂抱住了她。 他用一只手轻抚阿禅的头,“好了不哭了阿禅,为师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知是得了势了还是真的伤心,总之阿禅在师父的怀里越哭越大声,还伸手扯着落寰尘的腰大叫“我要衣服!我要娘亲的衣服!师父还我,还给我!” “好好好,我给你,我我一定修好了就给你。” “噗”如歌在一旁忍不住道“修?你想怎么修?” “我对了,如歌你会不会” “停!我谨遵你的教训,这就离开这里,以后我一定不去藏惊殿,就算来,我也绝不超过这颗怀柳。” 说罢,转身就走。也不管抱着阿禅已经不知所措的落寰尘。他现在一定一万个后悔先前训斥了如歌。 “阿禅,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他只能先把阿禅带回藏惊殿再说。 阿禅已经哭声渐小,只是还咕哝着“我要衣服,我要衣服。” “好好,你只要先跟师父回去,师父答应你一定还你一件衣服。” “我就要那件,就要那件娘亲送的,要完整的,不破的。” “好好好,就是那一件。”落寰尘再次抚了抚阿禅的头,让她不要再抽泣。 他发现阿禅的身上冰凉,许是冻得太久了。便立马解下自己的披风,蹲下身替阿禅系上。 “我们回去,好不好。” 阿禅嘟着嘴不说话。 落寰尘笑了笑,牵起阿禅的小手,便往藏惊殿的方向走。 “阿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落寰尘停了一停,又道“桃花蛊水的解药将成,离大战,也不远了。阿禅,你该长大了,知道么?” 清晨,议事阁 帝国的四大司命紧锁眉头,紧闭双唇,似乎都在强忍着怒火。他们刚刚听完了如歌对桃花蛊水的阐述这个残害灵界无数将士元神的蛊水。 “奶奶的凡界的人算什么东西!如姑娘,你给咱们捣鼓出一个更厉害的什么药水,和那些劳什子的客气什么,我们以屁之道,换屁之身!” “” 一直端丽在一旁的萧司命慢慢道“羿司命说得没错,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但是我们先得把尚处四时之门之外的灵界将士,解救出来,不是么?” “额”羿雷霆司命方知自己刚刚说错话,而且还差个十万八千里,不免显得万分尴尬,满面潮红。“嘿!我就知道,千万不能在满腹子什么经纶的萧司命面前卖弄,不然肯定无地自容。” 原本异常诡异冰冷的气氛,也就被羿司命无意间给打破了。 “好了,萧司命说得没错,当前首要的事情就是解救灵界将士。宋先生,那解” “我研制不出来”宋昔荆一挥长袖,不耐烦道,“我早交还给如歌姑娘了,你们找她讨去。” 四大司命皆是一怔,当初其他三位司命可是亲眼看见,这个旷昔君生前最信任的凡界之人,是如何信誓旦旦当仁不让抢走了原派给如歌的任务。 那是他扬言定会在期限内研制出蛊水的解药,而如今离日子不过半月,他竟然说早已把任务转还给如姑娘了,这实在让人 如歌道“宋先生言重了,鹤司命,如今这药方的确在我手里,不过也是前日我才亲自去花镜阁去取得的。宋先生已经研成,我只是对其施了一番巫家术法而已。” 鹤兰亭意味深长的看了宋昔荆一眼,便道“如此说来,药已成了?” 如歌道“成了。” 鹤兰亭又道“那么鹤萧羿三军整装待发,夏时一过,便开启四时之门,攻占凡界。” “好嘞!终于可以打它个片甲不留了,老子” “落先生”鹤司命打断了羿雷霆的话,言道“阿禅公主” “放心,我终会让她成为第二个昔后,她一定可以成为一个统领灵界的公主。”落寰尘坚定。 听到这里,四位司命都低下头思索。其实大家心中都是千百个疑惑,千百个焦虑。旷昔帝是难得的明君,在失去这个头领以后,帝国至少还有这位同样难得的昔后带领大家,而如今竟是要准备把整个灵界的命脉交到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手里。 这实在不免让大家 更加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昔后为何突然离去,唯有那一日,有人看见昔后在失踪的前一晚深夜,曾召鹤司命和落寰尘入议事阁。在天微亮的时候,只见鹤落二人静静出门,却一直未见昔后的身影,一直到现在 其他的三位司命,除了失语的玉无言玉司命,剩下的萧羿两位司命,都曾带领部下在四时之门内到处搜寻昔后的下落。无奈,旷昔帝曾有言,帝国上下都必须遵从鹤兰亭的指示,他的话,有如旷昔帝的话,他下令所有人不许再寻找昔后,并且终有一日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纵然是萧羿两位大司命,也无奈再做什么抗辩了。 “若是各位司命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如歌先行一步了,三天之后,必将成药呈给司命。” 如歌尽量不想多了解凡界和灵界的事。 三日之后,便可离开。从此,欠寰尘的债也算还清了,往后,灵界的生死,凡界的未来,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然而,如歌不知道,有的时候可以千万年一成不变,但是有的时候,三天,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藏惊殿内 阿禅c落寰尘c如歌三个人就这么站在偌大的殿堂里,气氛极其的古怪。 “不是说,不允许我靠近藏惊殿么?为何如今还把我请到殿堂里面来?” 落寰尘强忍着道“算我错了,我就劳烦你一件事。” “什么?” “那个帮我补一下,阿禅的衣服” “呜呜呜,如歌姐姐,师父是骗我的,他根本还不了娘亲给我的衣服。”哎,又是前日里的哭泣声,不过如歌发现,似乎这次只有声音,而眼泪是一点儿也不见滴落啊。 这个小鬼头。 落寰尘低斥道“行了阿禅!你耍什么鬼心思当我不知道?别得寸进尺!” “呜呜”阿禅又躲到如歌的身后,不过这个小鬼头当然知道好歹,总算止住了嘴。 阿禅想能多休息一刻是一刻,师父每日这样的逼迫我休息剑术,要是样样服从,早晚累趴下了。 如歌笑了一笑,她知道阿禅的心思,但也知道不能一味的纵容。看着那件红衣,其实也就一个袖口被扯坏了,不过半柱香的时辰就可搞定。但是,这个归还衣衫的时日,还是得掐准了。不然,可是两边都得罪不起的。 “行了,交给我吧,过两日,我便亲自送到藏惊殿来。”如歌特地把“亲自”二字,咬得十分清楚。 落寰尘无奈道“行了行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多谢了。”说罢又无奈的对躲在如歌身后的阿禅叹了口气。 如歌又补充道“那么把衣服归还后,我就离开了。” 落寰尘一怔,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强忍着,只说了一句“那么依你之言,后会无期,多保重。” “彼此。” “如歌姐姐,你你要走么。”阿禅听闻原来如歌姐姐和师父只见是如此的生分,怎么听上去,像是早就约定好了永不再见呢?是不是我听错了? 想想从前还曾因为如歌姐姐和师父的关系,难受过,现在想来真是 总之,阿禅觉得,真的很舍不得如歌。 而且最重要最实际的一个问题是如歌姐姐走了谁来保我平安啊!?想到这点的阿禅突然毛骨悚然,脑海里全是前些日子师父手执藤条在一旁监督自己练剑的样子。 当即抱住作势欲转身离开的如歌大喊道“如歌姐姐不要走!” “阿禅!你给我过来!”落寰尘再也止不住怒火。 “师师父”,阿禅两眼泪汪汪的望着落寰尘,这次,她是真不不想让如歌离开啊! 如歌伸出右手想摸一摸阿禅的头,慢言道“阿禅” 大约静默了有十秒 落寰尘也忍不住了便问“如歌,你怎么了?” 如歌依然保持着手抬在空中的样子,还差一点儿就可以碰到阿禅的头,但是,她就这样停住了。 刚开始还好,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可是紧接着 如歌倏然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来,望向藏惊殿圆拱形的顶端。她的瞳孔竟变成了骇人般的血红色,脸色更是无比的苍白。 在身形摇摇欲坠的时候落寰尘即使扶住了她,而这时的阿禅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如歌!你到底怎么了!”落寰尘大惊,但是突然,他也似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惊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如歌听到落寰尘的话稍许回过神来,但是转而又被不可置信的眼神所替代,她慌张的摇着头,捂着胸口,似是极力忍受着某种疼痛。 “如歌!如歌!” “如歌姐姐!” 落寰尘和阿禅都万分焦急的呼唤着眼前看上去极为痛苦的女子。 “四四时之门”,如歌咬着嘴唇,极力想挤出一些字来。 “四时之门怎么了?不行,如歌,你先别急着开口,待会儿慢慢说。” 如歌痛苦地摇摇头,“不!四时之门,要要开启了!灵界,有大难!” “什么!” “什么!” 一个刚毅的声音,混合着稚嫩的阿禅的叫喊声,同时迸发出。就算是阿禅,也知道四时之门的开启对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落寰尘不信,“不可能!鹤司命说过,最起码还要再等三月他们才会” “不,不是他们”,如歌打断了落寰尘的话。 “寰尘,灵界,有奸细!” 咬着牙吐完最后三个字,如歌便不省人事了,任凭震惊的落寰尘极力呼唤,也不曾有用。 “如歌姐姐!如歌姐姐!”阿禅焦急万分。 “够了!别再喊!阿禅!你立即去议事阁,以最快的速度,请四位司命到藏惊殿来,还有宋昔荆!” 阿禅愣了一下,但立马回过神来,坚定道“是!” 说完,便向议事阁的方向冲去。 落寰尘望着远处那个瘦弱却在拼命奔跑的孩子,握紧了双拳。 “南无阿禅,我从来都不希望赐予你这个姓。也从来不想这么喊你,但是恐怕来不及了吧。”他自言道。 议事阁 “鹤司命!鹤司命!”一个焦急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萧品茗道“这似乎,是阿禅公主的声音啊。” 羿雷霆笑道“这小屁孩儿倒是闲!居然敢找老大玩了,她也不打听清楚咱们老大的性子,也不怕被训个灰头土脸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鹤兰亭已经习惯羿雷霆的性子,也不阻止,只慢慢道“阿禅公主如此焦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茗儿,劳烦你去让阿禅公” “怦!” 还没等鹤司命说完话,阿禅就破门而入。 羿雷霆也吓一大跳,“嘿哟你这小鬼头也不敲门就” “鹤司命师父让你快到藏惊殿去羿司命萧司命玉司命也要去宋先生也要去!” 刚进门的阿禅,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一连串没停顿的说了一大堆 鹤兰亭道“阿禅公主,你慢点说,有什么” “鹤兰亭!快点去!”阿禅急得双手使劲,单脚跺地,“立刻!” 四大司命都瞪大了双眼,要说阿禅的身份的确比他们都要高,可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小公主公然的吩咐鹤兰亭鹤司命。 “哎呀你们别再” 鹤司命看出了事情的紧急,打断道“羿司命玉司命,随我立刻去藏惊殿!茗儿,你去通知宋先生!阿禅,我们走!” “嗯!” 众人快步向藏惊殿进发,在路上,鹤兰亭看着早就奔跑在他们前方的阿禅想到这个孩子,应该是没有托付错的。 “这是怎么回事?”鹤兰亭看到病卧在床上的如歌惊道“昨日不是还” “是四时之门,四时之门影响了如歌。”落寰尘道。 “说清楚点。” 落寰尘看了看四周的人,深吸了口气道“如今我不想再瞒大家了,关于四时之门屏障的具体位置,昔后娘娘原本只告知过我与鹤司命两人人,但现” “什么!你小子知道屏障的位置?”羿雷霆又忍不住插嘴! “住嘴!听他把话说完!”鹤司命喝止。 落寰尘又道“鹤司命,你还记得昔后告诉我们的位置么?” “你确定要我说出来?”鹤司命不解地问。 “呵,无妨,你不用担心,那本来就不是真的屏障所在?” “什么!” 落寰尘解释道“我也很震惊,那是昔后告知我们并令我们众兵把手的位置,竟然只是虚构的。” 落寰尘看了看四周,郑重言道“今日在场之人,都是帝国最核心的人物,我想,有必要把事实所出来,因为,这里头的谜团实在是太多。” “的确,我万万没有想到昔后会骗” “鹤司命!”落寰尘打断他的话,“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推测的好。 “请问落公子,又是如何知道昔后所言之地是假?”萧司命开口问道。 “如歌,一切都是如歌看见的。” “看见的?”众人齐声问。 落寰尘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如歌 “如歌是冥界的幽冥者,她生前,是凡界的。你们不用紧张,如歌生前整个家族遭凡界的人屠害,她尚有幸安然的混迹于冥界,然而她的家人,具都五马分尸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之道。” “你们知道如歌为什么精通药理么?她是神农后裔。” “神农后裔!”萧司命忍不住惊问,“怎么可能?我调查了很久凡界桃花蛊水的来历,虽然尚未有结果,但是根据我旗下三个血鹦鹉组织的汇报,都说只有神农后裔才有可能研制出桃花蛊水的原配方。”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如歌,不信任得说道“我不相信,凡界的人会舍得让一个神农后裔就这么死了,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允许她就这么入了冥界,依照他们的做法,必是将” “必是将如歌挫骨扬灰,对魂魄施以极刑让其永世不如轮回是么?”落寰尘不满道。 “萧司命,你别忘了,千年前的凡界,有多愚蠢!” “我”萧司命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是啊,凡界也是在后来的十年内才逐渐开始侵犯灵界的,而如歌一直以来的确帮过灵界不少大忙,甚至在全军刚入四时之门,身体出现巨大变化的时候,她曾以自己的血为药引,救赎了整个灵界。 而如今自己却因为一时的不解,怀疑这个善良的女子。 “对不起”她低头道。 落寰尘没料到位居司命之位的萧品茗,竟会向自己低头道歉,也是一怔。 “没关系,我刚刚的语气也过重了。不过我想提醒大家的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请都不要互相猜疑,否则,反倒中了凡人的离间计。” 鹤司命赞同“你说得没错。” 落寰尘朝鹤司命沉默的点了一下头。 “如歌在凡界的儿时,曾多次言中同村人的丧事。她从小性情古怪,总是胡说自己看到有人落河或者有人上吊自尽。一开始,大家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穷人家的疯子,只叫她的家人看管好。但是时隔不久,大家发现被如歌念叨过得事,全都一一应验了。其中有一个妇人的孩子生出来是没有眼珠的,而这件事的前两日,如歌便曾在自家抓着窗上的铁栏向外求救,说自己看到了没有眼珠的孩子来找她。” “呵!她的丈夫看到她生了个如此怪物,带着所有的家当就这么离开了。这妇人怨恨太深,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然后,还和全村的人说,此儿在死之前一直捂着自己的脖子,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挣扎而死,他死后,稚嫩的小手就指向如歌被关的位置。” “这这奶奶的算哪门子母亲!亲手掐手自己的孩子,还赖在一个弱女子身上!”羿雷霆忍不住地插嘴。 “不是弱女子,当时的如歌,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村里的人本来就已经对她不满,这次由那个发了疯的夫人带头,还不极力的把她置于死地么?他们聚集起来,来到如歌的家门前,非说她是个妖女,满口的咒语,咒中谁,谁就惨死。儿时尚且如此,这长大了,还不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如歌的娘,在家门前自尽,尸体横躺在门前,指望着能吓跑那些村民,还有机会让丈夫带着如歌逃跑。”“呵!那是想得天真啊!那些村民还没有等尸体冷了,就践踏着她娘闯进了屋里。五岁的如歌瞪大了双眼望着平日里熟悉的乡亲们,瞳孔都变得血红。有些人以为她又要进行妖术了,有些人则认为她是过于害怕。” “奶奶的这放在哪个小孩子身上不会害怕!这” “羿司命,你能不能消停点。”萧司命制止。 “额是!是!我不说,不说了!哎!” “其实,全都不是,如歌的眼睛,可以看见死亡的景象。而当时,她突然看到这么多的村民,其实,映刻在她脑海里的景象是这些村民在一个月后全部惨死的尸体。” “什么!”一直不语的宋昔荆惊诧不已,他只道如歌是清高了些,却没想到 “如歌曾试图告诉他们如何逃离这场灾难,但是当她一张开口,那个死了孩子的妇人,不知从哪里拣来了一个炙烤的红彤彤的炭块,硬生生的往如歌的嘴里塞,一直,让炭块卡在喉咙中为止。‘这个妖孽又要开口咒人了!’她当时,就是这么说得。” 众人听得,皆是一阵毛骨悚然。 一直默默立在一旁的玉无言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她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自己的喉咙,曾经就是被凡人灌了烧红的碳,而生生烫烂,以至于一直不能言语,即使在成为了灵界位高权重的司命,也一直为了这个缺陷而郁郁不已。 她想必,是理解如歌的。一个孩子,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孩子啊! “村名们原本还觉得妇人过于残忍,但听到她得话,也都不管了,他们都害怕如歌说出来的话,就是诅咒在自己身上的。他们先毁了她的嗓子,又依照一个巫师的说法,将她和她的父亲,包括尸骨未干的娘,一起放进了一口贴满符咒的大缸里,从带着冰块的水到滚烫的开水,活生生整整煮了一天一夜,才将火熄灭。” “啊!” “阿禅!”落寰尘这才意识到年幼的阿禅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萧司命道“阿禅公主,不如你先” “让她听!”落寰尘打断萧司命的话。“阿禅,过来。” 原本躲在帘帐后面的阿禅慢慢走到师父身边,落寰尘牵起阿禅的手。 “阿禅,你要学会勇敢,不要害怕,师父会带着你。”说罢,紧紧地握了握阿禅的小手。 阿禅望着自己的师父,第一次感觉,原来师父也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鹤兰亭也道“阿禅公主,你忘记了么,你天生就拥有上百年的灵力,再加上我们都在,谁能伤得了你。” 阿禅望了望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四大司命之首,在看看周围全是关切的眼神,还有那个仍躺在床上的女子。 “师父,对不起,阿禅不应该这样,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我不应该再让大家为我烦心,我要和大家一样!保护灵界!” 落寰尘看着眼神坚定的阿禅,一个字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把她抱在了怀里。他一边摸着阿禅的头,一边道“现在你们相信,如歌不会为了凡界去当奸细了吧?” “我们都没有这个想法,茗儿之前也只是一时糊涂,你别放在心上。”萧司命感激得看了鹤司命一眼。 “放心,我说清楚只是想让你们对如歌放心,更要对如歌看到的东西放心。” “落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宋昔荆道。 “但说无妨。” “如歌的父母,就是永生被排除在轮回之道外,那么如歌她” “我要不是知道你向来关心她,到也要怀疑你了。”落寰尘笑道。 “你我告诉你!我宋昔荆绝不会怀疑如姑娘一分一毫!谁都” “好了,你别当真。如歌,是被,别人救走的。虽然,也只是救走了三魂七魄。” “可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萧品茗一向负责帝国的情报工作,她实在奇怪竟然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怪事。 “这个人”落寰尘想了想道“大漠公子雅” “公子雅?”萧品茗皱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其实,我对这个人的了解也不多,我只知道,他是凡人,但是立足于三界之外,势力极大,似乎这个三界没有什么他办不成的事。三界的人,他都敢杀,也都敢帮。公子雅身居大漠,没有一定势力和胆量的人,绝不敢踏足他的地盘。” “这么个奇特的人物,又怎么会去愿意帮一个五岁的孩子?”宋昔荆不解。 “我所能说得,就这么多了。”落寰尘看了宋昔荆一眼,“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但是有些事,还没有到说得时候。” “冒犯了。”宋昔荆抱拳。 “总之如歌在公子雅的帮助下,得以安身。从此姜如歌,扔掉了神农姜姓,以一个新的身份,立命于冥界。” “我相信如姑娘,不过,我最关心的,还是四时之门的屏障所在。要知道,我们把所有的军力都安排在了琅琊谷,也就是昔后告诉我们的位置。” “鹤司命放心,你立刻调兵也是来得及,毕竟,琅琊谷就在藏惊殿的后方,离得并不远。”落寰尘解释道。 “什么!藏惊殿?”众人不解。 “没错”,落寰尘解释,“如歌就是在藏惊殿预感到不祥之兆的,只有在距离最近的地方,碰到最可怕的力量,如歌才会虚弱至此。我想定是她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所以凝神看了一会儿,才会导致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藏惊殿如此” “在顶端,屏障的位置,在藏惊殿的顶端。”落寰尘解释道,“只要走到殿堂的中央,望上看,就是了。不过我想,出了如歌,谁也别想看出什么端倪。”落寰尘苦笑。 “玉司命你怎么了?”宋昔荆突然开口。 众人的眼光,皆望向那个四大司命之一,却不能言语的玉无言。 只见她紧闭双眼,深锁 更新快眉头。头也时不时地低下去,又时不时地抬起来。样子,完全就是像在打瞌睡。 “玉司命!”鹤兰亭喝道。 “玉儿!”萧品茗看见玉无言作势将倒,立马上前扶住了她。 “你何必对玉儿这么凶!”萧品茗怒对鹤兰亭。 “茗儿,现在大敌当前,她” “玉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萧品茗向来细心,她不解地看了看仍微闭双眼,却渐渐清醒的玉无言,皱眉道,“我倒觉得,玉儿有些问题。” “你们看,她睁眼了。”萧品茗喜道。 玉无言像是如梦初醒般,望了一眼正扶着自己的萧品茗,又想起来,刚刚自己是被鹤司命的叫喊才回过神来的,便立马清醒了。 “咕咚”一声,跪在了鹤司命的面前。 她双肩微颤,求助般地看向萧司命。要知道,自己是因为听到了来自四时之门的声音,才会顾不上这头,可是她不能言语,不能把原因说出来。 玉无言毕竟是帝国的司命,不乏自己特有的能力,对敌人,也是从不畏惧,视死如归。但是性格上,却是懦弱了些。尤其是,她最怕的就是四大司命之首鹤兰亭。 不过这也不能怪鹤兰亭,他有气度,有胆识,更有领导的魅力。可惜毕竟是个男子,怎会如萧司命那般细心,观察人体贴入微。 “玉司命,你需要解释么?”鹤兰亭居然这么问。 “你”,萧品茗气道,“你问得这是什么话?你让她怎么解释!” “我” 玉无言被鹤兰亭吓得不轻,但是随即,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方法。她对萧司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萧品茗恍然,“对了,我怎么都忘了这个方法。” 一直以来,如果玉司命想要传达什么信息,都是主动把脑海里的景象让对方感知的。 不过萧品茗想了想,对鹤兰亭道“还是你来看吧,我想,玉儿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鹤兰亭望了望跪在地上的玉无言,走到她的面前。 “冒犯了。”说完,便把右手覆在了玉无言雪白的额头上。 一开始,景象还是众人在如歌的榻前讨论着事宜。可是慢慢的,鹤兰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当然,这些都是如歌为他还原了之前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叮叮当当” “哗!” 无疑是兵器的声音,鹤兰亭确定。但是后来的似乎有点像是水声,不,准确得来说应该是瀑布。 可是玉无言怎么会听到这些声音? 嘈杂声渐渐暗去,经历了一阵安静,鹤兰亭随着玉无言的思想,根据声音的大小,慢慢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竟然是藏惊殿的顶端。 难道! 是来自四时之门的声音? 他感觉到玉无言之前极力在透过四时之门想听到得更多。 放佛,又听见了有人在对话的声音。 “昔后” “毁掉” “尽快了,不然” “答应你的事” 好奇怪,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商量事情。鹤兰亭还想再听下去,但是突然“玉司命!”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无疑,那是他把玉无言唤醒的声音。 鹤兰亭倏然睁开双眼,他不可置信地望了玉无言一眼,只见她满头大汗。 这个女子,果然有惊人之处,难怪可以成为帝国的四大司命。 他赶忙拿开自己的手,才发现玉司命已经满脸苍白,嘴角,竟是溢出了鲜血。 “玉司命!”他忙蹲下,准备搀扶她起来。 自己果然是错了。 “你快把她抱到如歌的床上吧,我看她,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萧司命扶着虚弱的玉无言道。 “好!”鹤司命立马抱起玉无言,把她轻放在了如歌的身边。 小小的床上,片刻之间,就躺上了两个重伤的女子。 落寰尘看着她们 “这凡界,还真是不敢小觑啊!”鹤兰亭明白他的意思 凡界尚未进入四时之门,就已经给灵界造成了如此大的恐慌,这要是总之,后果不堪设想啊。 “鹤老大!你快说说这小妮子给你看了什么啊!”羿雷霆最是安奈不住。 鹤司命道“玉司命,听见了来自四时之门外的声音。落先生说得没错,突破的屏障,的确就在藏惊殿的顶端。” “什么!玉儿她怎么这么大胆!”萧司命震惊地看向那个已经熟睡在榻上的玉无言。 “什么意思?”鹤兰亭与落寰尘甚是不解她的话。 “我和玉儿一起的时间最久,也最了解她。虽然她不曾解释过,但我也知道,她虽然拥有如此神奇的听力,但也不是白听得。玉儿所听到的东西,距离越远,对自己的消耗就越大。一开始,她可以自己去选择听不听,一般情况下,我发现她都可以收放自如,很容易的就回过神来了。但是有几次,我发现如果距离太远,她很容易把自己给陷进去,如果不是我再一旁不断喊她,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萧司命感激地望了鹤兰亭一眼,“所以,我想刚刚如果不是鹤司命的那声叫喝,玉儿就已经命悬一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等待着一场死亡 阿禅从师父的身旁站起,用小手摸了一下玉司命带有血迹的嘴角。“可是,玉姐姐怎么会流血呢?我们就在藏惊殿,而你们说得那个地方,不也就是在藏惊殿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禅,看来还不知道四时之门的意思。 “阿禅”,落寰尘耐心地对她解释,“四时之门,其实只是一个屏障。简单的点说,就是进入另一个空间的门。” “另一个空间?”阿禅不解。 “没错,一旦突破四时之门,我们就可以到达另一个空间,那个空间的景象,其实是和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一模一样的。” “我我好像有点懂了,但是,又好像还是有些地方没明白。”阿禅挠挠头。 落寰尘想了一下,最后说道“最实际的讲,就是我们其实并没有离开灵界。而凡界的人,也的确是霸占了灵界的地方。我们其实同居于一个地方,只是因为空间的不同,所以一直见不到彼此。” “啊!原来!我们一直身处灵界?”阿禅大惊,她从未听过如此神奇的事情。 “没错,如果我们想逃到别的地方,终究有被找到的一天。所以旷昔大帝,在建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倾尽一切力量,开始建立四时之门。他知道,在自己有生之年,这一堵屏障,必能起到它的作用。”落寰尘抚摸着阿禅的头。 “也就是因为凡界的人从来不曾想我们居然没有离开灵界,只是存在于不同的时空,所以无从下手去寻找斩草除根,才得以让我们休养生息,清净了这么多年。可如今” 落寰尘借口道“所以正应验了如歌看到的景象,帝国有奸细!” 鹤兰亭听罢,紧紧我起了拳头。 “鹤司命”萧品茗握上鹤司命青筋暴露的右手。“不要动气,我们还有时间。” 继而,她又叹道,“只是苦了玉儿。这次不用考虑什么距离了,她竟是跨越了一个空间去探听别人的声音。她怎么怎么如此傻呢!” 鹤兰亭闭了下双眼,睁开道“其实,玉司命一开始听到的只有一些兵器和水的声音,她本有一段时间的机会,回过神来的。但是”鹤司命愧疚的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 “但是她竟然想试图通过渐渐逝去的声音,追寻来源。直到后来才听到了对话的声音,我想再后来,要不是为了让我也听见后面最重要的部分,也不至于,虚弱至此了。” “你们不用担心,明日我弄一些药” “没用的”,萧司命苦笑道,“我怎么能不担心?如果用药就有用,我又何必担心?帝国的人,谁没有受过各种大伤小伤,外伤内伤呢?” “你是什么意思?”鹤兰亭不解。 “其实,在我发现了玉儿的能力有这个缺点后,我便命我旗下的血鹦鹉组织,替我留意弥补这一缺陷的方式。他们天南地北,搜集各种情报,最是方便查到玉儿所拥有的,关于这一能力的消息。结果” “结果如何?”鹤兰亭问。 “他们告诉我,玉儿每次探听,所消耗掉的,根本不是她的体力。” “奇怪?那消耗得又是什么?她又为何虚弱至此?”宋昔荆向来通医理,他知道,此举必有损耗。 萧品茗苦言道“寿命。是寿命。就像一盏蜡灯,玉儿她每听一次,就会烧掉一点她的生命。” “寿命。”阿禅喃喃道。她听了以后,愈是心惊胆战,愈是不敢碰床上的那个女子,觉得好像,她脆弱地像一张白纸。 萧品茗似乎带有无奈地看向鹤兰亭,“当然,通过她看那些景象的人,本也应该同样如此,损耗自己的寿命。但是现在看来,玉儿是选择了独自承受所有的伤害,她并没有,让你损耗掉一点儿生命。” 鹤兰亭瞪大了眼睛,“她” “呵”,萧司命带有好意的笑道,“玉儿最是怕你,想必你知道这些,以后也不好意思再凶她了吧?” “我,我对不起玉司命。”鹤兰亭悔恨不及,早知道,自己就忍住不看那么多了。也不至伤人至此。 “你别放在心上,玉儿她不会介意的,换做是别人,她也会这么做。只不过从前,别人通过她微观景象时,都是距离很短,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谢谢你茗儿,总之你的话,我会记在心上。”鹤司命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想如何应付凡界的人。” “从听到的只言片语中,我推测,他们已经急于突破四时之门了。” 阿禅望着沉默的大家,望着,躺在榻上的两个女子。心里的无助焦急,无以言表,内心,却是生出了迫切的使命感。 大家,都在为灵界的重生而战斗,而自己,直到今天才弄清楚生活在哪里。 阿禅啊阿禅,你还怎么好意思和这些拼命在最前方的人站在一起。 师父,虽然是凡界的人,但却是如此尽心尽力的站在我们这一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曾问过原因。 只是知道,师父,是在娘亲之后,最令我信服和尊敬的人。师父,阿禅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落寰尘意识到阿禅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笑道“怎么了阿禅?害怕了?不要担心,就算敌人确定了屏障的位置,想打开它进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不!我,我没有怕!”阿禅突然站起来,“咕咚”,向落寰尘跪下。 “师父!徒儿也是灵界的人,请您,不要再让我习剑了,我要和大家一样,为了帝国的安全而战斗。我我可以用我天生的灵力去帮助大家!师父,你带着徒儿一起好么?” 落寰尘望着眼下的人儿,阿禅啊阿禅,你叫我,怎么忍心呐。我该如何告诉你 你的灵力,只是为了 “阿禅公主”,鹤兰亭问道“玉司命与如歌姑娘的恢复,自身是一方面,但如果有强大的灵力帮助,更是水到渠成了。如果你” “我愿意!”阿禅回头看向鹤兰亭,坚定道“大家需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只是我不知道怎样发挥自己的灵力,只要你们教我,我都会愿意去学的。” “阿禅”落寰尘心疼地看着她。 “师父,可以么?” 落寰尘抬头望了望鹤兰亭,他见鹤兰亭默默向他点了点头。在依然犹豫不决的时候,鹤兰亭对落寰尘用了“飞音传秘”这个落寰尘从凡界带来的传音方法。 相信她。落寰尘听到鹤兰亭这么说。 落寰尘道难道你忘了昔后 鹤兰亭打断你也忘了,昔后原本就是凡人。 落寰尘什么意思 鹤兰亭道凡人,信天命。而我想,阿禅不会希望自己的出现就是等待着一场死亡。 落寰尘无声。 两个人,在进行了一场秘密的对话后,都默然一笑。 不信任天命的人,才能创造天命,不是么? 落寰尘看了看大家,“鹤司命,下令吧。” 旷昔六十五年,蛮荒十八年,清晨,议事阁 鹤兰亭道“四位长老和四位巫师准备的如何了?” 萧品茗道“嗯,都以就位于四时之门的界点上,只是” 鹤兰亭问“只是什么?” “只是大长老对玄郎巫师似乎极不满意。” 鹤兰亭顿了顿,道“无妨,玄郎是年纪最轻的巫师,难免大长老不放心,你安排他守护最安全的界点便是,好好看着他。” 萧品茗道“是!” 鹤兰亭道“茗儿,你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一个,一向心细谨慎。这次大战,其实,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想必就算事成,我也很难再活着呆在” “不会的!”萧品茗陡然心慌。 鹤兰亭转过身,凝视着这个从旷昔帝开国前,就跟随在他身边征战四方的女子。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位居司命之职。 他安慰道“现在时候还没到,你无需多虑,其实我想说的是” 鹤兰亭顿了一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缓缓递给了萧品茗。 萧司命接过,“这是?” 鹤兰亭解释道“如果此役后我不在了,你便将此信拆封,从此以后,便由你萧品茗来代替我鹤” 只听“嘶”未拆封的信件,在萧品茗的手里应声变为两半。 “你你疯了!”鹤兰亭大惊。 鹤兰亭看见,萧品茗的眼睛里,像是溢满了雾水。 不过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她这么坚强的女子怎么会呢。 “鹤司命,请恕茗儿无能。如果,这封信里你有什么需要交代给别人,请您活着自己跟他们说。至于鹤司命未说完的话,我想也无需再说了。因为,不会有那一天的。”萧品茗似有一身傲骨,这一刻,她绝不听从鹤兰亭的话。 鹤兰亭问道“怎么?你不愿意成为大司命之首带领” “在我心里,大司命只有一个。如果他不在了,那茗儿绝不独活。” 鹤兰亭不曾想萧品茗会敢说出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坚定有力,牢牢地,烙在了鹤兰亭的心上。 “茗儿” 鹤兰亭看着地上散落的纸片,道“你这又是何苦” “鹤司命,旷昔开国前,那是茗儿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我被帝国的叛徒抓走,作为战掳,敌人居然让我给他们说书玩解闷我想,这是我唯一暂时存活的途径。当然,其他的战掳,都将我视为贪生怕死的叛徒”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萧品茗似乎还是有些后悔的,声音越来越小,低下了头。 “茗儿”,鹤兰亭看着低头呆望双脚的萧品茗道“那么你,是贪生怕死么?” 她依旧未抬头,顿了一会,轻声道“是,我就是怕死,莫要说怕死,我连疼都很畏惧。我怕极了那些敌人的嘴脸。那个时候的我,懦弱极了,即使每天受着同伴们的讽刺,我,我还是没有胆量拒绝敌人的要求。” “茗儿”鹤兰亭毫不犹豫的把面前的女子拥在怀里。 果真啊,你还是当初那个茗儿。从未变过。 鹤兰亭笑了,但是他没有让萧品茗看见,只是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了胸前。 “鹤司命” “嘘”他用另一只手止住了茗儿的话。 鹤兰亭难得的放纵,想必帝国的人,谁也没想道平日里义正言辞不苟言笑的四大司命之首,也有今日般的举动。 “那个时候的你,才十几岁,是所有战掳中最小的。更不是帝国的将士,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你活下去的权利。茗儿你知道么,一个人只要有羞耻心,就是善良的。你只是为了活下去,所以,无需这般自责。反而,我知道,那是最真实的萧品茗。” “那你当初来救我们的时候,看到我在给敌人们说书唱歌,哄得他们哄堂大笑的时候,也是这么想得么?” 一直以来,萧品茗都很想问清楚。那个时候的鹤兰亭,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一个帝国最英勇,杀敌无数的将军,在闯进敌军的阁内时,看到一个被大家认定为叛徒的女子,正在款款而唱,搏敌人一笑。那个时候的萧品茗,恨不得一早就被敌人杀死。 “呵!我倒是想问问你,看到我进来的时候,你又是如何想得?”鹤兰亭勾起了嘴角笑问。 “我”萧品茗没料到鹤司命如此挑弄自己,话是说不出来了,脸蛋倒是红透了边。 “哈哈!”鹤兰亭的手,附上怀中人儿烧红的脸颊,“那个时候我看见有一个小女孩,在凶残的敌人面前,是那样的从容,饱读诗书的她,竟能耍得他们团团大笑,才得以让我有可乘之机去进攻。她懂得为了生存,要学会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在她卖笑却忧伤的眼神里,我知道她不是叛逆份子。” 鹤兰亭更加拥紧了怀里微颤的女子,继续道“而当她望见我执剑而来时,却又是那样的胆小无助,我本想带她离开。可我发现,我走近一步,她就退后一步,连在敌人面前都可以笑得出来,见了我,竟是让她如此害怕么?我想看清她,以至于我第一次在部下与敌人征战的时刻走了神。” “噗”,萧品茗终于忍不住,在鹤兰亭的怀里笑了出来。她觉得,此刻深情款款的鹤司命,又是那样的窘迫,在说起当年之事时。 鹤兰亭却佯怒道“你还好意思笑,不过说起来,当日还真要感谢你。我只见你突然跑来抱住我,才惊觉身侧有敌人袭击,得以让我立斩他于剑下。我记得当时的你,还是个孩子啊,哈,和现在抱在怀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鹤兰亭!”萧品茗实在受不了他这样总是调侃自己。 “别动”鹤兰亭没有给她丝毫机会来开自己。 萧品茗只好又问,“那,是什么让你决定把我留在身边的呢?要知道,旷昔帝下令将我们这些就回来的战掳派送至一个安全的地方,但谁都知道,那个地方虽然安全又不愁吃喝,却是没有自由的,因为怕我们已经叛变,是不可能再放我们随意行走。” 鹤兰亭道“是啊,就是因为我看到,那些人居然都把这个结果归咎于你。你在那样的排挤之下,怎能好过?况且你又救过我一命,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的想,不如像旷昔帝请命,以协助我为由,把你留在身边,好过从此以后日日受别人的颜色。旷昔帝知道是我来亲自看护你,当然会放心知道你绝没有叛变的机会” “所以当时的鹤司命,是我的大恩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想到即使你要单独拷问我,也总比被别人带走好。” “那个时候,我也是一日比一日高兴啊,因为我发现,这个孩子,我真的没有白留!当初,幸好是没有放你走。”说罢,他竟低头,吻了怀中那样翩然安静的女子。 “鹤司命”萧品茗感到来自头顶的热气,轻轻一颤。 “那个小女孩,一开始怕我怕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渐渐地,她终于相信我并未拷问她的意思,便在我面前慢慢展示了她所有的才学。她年纪虽小,却诗书礼仪,样样精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竟然能说给我听。有时候我碰到了难题不能解决,那个小女孩便会默默得帮我想办法,就算她也不知道答案,但终究会引导我慢慢的去解决。” “茗儿,那个时候,我如获至宝啊在那样冰冷的战场上,我鹤兰亭居然有幸得这样一个纯洁又聪明的孩子相助。这比我,得千名良将,还要值得高兴!” “真的么?”萧品茗终于抬头,泪盈于睫。 原来,原来你从未因为我对敌人的卖笑而看不起我。鹤司命。 “真的。”鹤兰亭坚定的眼神,让萧品茗如痴如醉。 “所以,你把你麾下的血鹦鹉联盟都一起交给了我?” 鹤兰亭听到萧品茗这么问,敲了她一下脑袋,笑道“你一人个脑袋瓜里,装得东西比血鹦鹉所有探子的还要多。让你分配他们去搜集情报,岂不是最好的安排?” “呜”头顶吃痛的萧品茗,抗议地抬起了头瞪了鹤兰亭一眼。 但是还没两秒,就后悔地低下了头 自己面对她,还真是一如往日的害怕,脸又立马红了起来。但是这个时候,比从前多了一份满足和幸福。异样的,幸福。 鹤兰亭看着茗儿的变化,轻声道“我很珍惜今天,茗儿。只是我们终究是为帝国而活的人。” “啪”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在议事阁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 是啊,鹤兰亭的话,让萧品茗如梦方醒。 “鹤司命,茗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鹤兰亭不再说话,紧紧拥住了她。 至此一次,原谅我。原谅我鹤兰亭把这一刻留给怀中的人。 “鹤司命!”有人在议事阁门外焦急地大喊。 “是玄朗的声音”萧品茗对鹤司命道。 “奇怪,这种时候他应该在四时之门守界,长老们怎会准他擅离职守?”鹤兰亭有点不放心。 “进来吧!”他命令道。 之间一个稚气未脱,眉清目秀的少年慌忙走进。都上有一枚鲜红如血的红点,那是巫师的印记。 “鹤司命!玄月巫师快不行了!” “大公主?”鹤兰亭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萧品茗也疑惑不已。 “不知道,连长老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们发现结界有异常,刚准备坐镇时,玄月巫师便口吐白沫,眼睛竟是流出鲜血来了。大长老让我速速请鹤司命和萧司命到藏惊殿去。宋先生还有落先生也在那了。” 玄朗异常的焦急,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紧急情况,只能做到听从长老们的吩咐。 “行了,玄朗你先去吧,我和萧司命片刻便到。”鹤兰亭道。 “是,鹤司命。” 玄朗立马回藏惊殿复命。 “茗儿,我们赶快走吧,看来老天是不会允许我们有片刻安宁的。”鹤兰亭无奈道。 “等等!”萧品茗道。 “怎么?” 萧品茗问道“兰亭,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鹤兰亭不知道萧品茗为何会这么说 “你怀疑玄朗骗我们?”玄朗是巫师中最年轻的一个,就连大长老也质疑过他是否忠诚,也难怪别人了。 “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玄朗。有些人,我看一眼便足够。玄朗绝对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巫师。”萧品茗坚定道。 “那你觉得不对劲的是”鹤兰亭不解。 萧品茗有些焦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兰亭,你相信我,我只是凭我的直觉,我觉得事情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觉得很恐惧,好像,好像我们在带领着帝国所有的人走向一个巨大的陷阱!” 说到后来,萧品茗已然面色发白,额头冒汗了。 “茗儿!”鹤兰亭立刻按住了萧品茗的双肩。“茗儿别怕,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是么,你太紧张了。别怕,别怕” “不!不是的!”萧品茗一下挣脱了鹤兰亭的手。她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样子异常的痛苦。 “我一定要想起来,我一定疏忽了什么地方,一定的” “茗儿!你清醒点!”鹤兰亭大喝。他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茗儿!现在不是糊涂的时候,我知道你向来细心谨慎,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待会我陪你回来慢慢想好么?如今玄月正等着我们,她不仅是巫师,还是阿禅公主的姐姐,旷昔帝和西后娘娘的女儿啊”鹤兰亭慢慢地安抚着突然异常的萧品茗。 “玄玄月,玄月?”萧品茗喃喃。 鹤兰亭无奈地抚了抚萧品茗的头,轻道“茗儿乖,你忘了么?刚刚玄朗还来告诉我们玄月出事了。好了,我们先快去藏惊殿吧。” 说罢也没有再问萧品茗,便拉起她的手立马向藏惊殿的方向走去。 来不及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藏惊殿 “姐姐!姐姐!”床榻前的阿禅,正在焦急的呼唤着自己的姐姐。这个同胞姐姐虽然一直以来并不怎么亲近自己,可到底,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今看到她突然的病状,怎能叫阿禅不心疼。 “长话短说,谁能告诉我原因?”鹤兰亭看着眼前的情境发话。 落寰尘看了一眼来人,无奈道“没有人知道原因。我只知道,屏障分八个结界,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找出一个人代替玄月公主的位置。不然,灵界岌岌可危。” “师父!救姐姐才是最要” “闭嘴!不要不知轻重!”落寰尘对着阿禅喝道。 “我”阿禅咕哝着。她也是一肚子委屈。躺在眼前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啊,自己怎能无动于衷,本来就够伤心的了。师父竟然忽略姐姐而把心思放在找人代替姐姐的任务。如此无端地数落一番,当真是难受极了。 “阿禅公主放心。玄月巫师并没有大碍,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保证她不出半柱香的时辰就可醒过来。”一旁的宋昔荆安慰道。 听了宋昔荆的话,阿禅终于放心了些,她还是知道,宋先生的医术是可以相信的。 “落先生,你一直在藏惊殿,不知,屏障现在是否安全?”鹤兰亭问道。 “放心,尚且很稳定。外面的情况如何?”落寰尘担忧的问。 “羿司命已经调兵出了琅琊谷,现在藏惊殿外五十里都有人看守,大可放心。” “啊姐姐睁眼了。”阿禅突然喜道。 众人的注意力姐放在了玄月的身上 “我,我怎么会躺在这里?”还未完全清醒的玄月皱着眉疑惑道。 “姐姐,你在和长老巫师们守界时突然晕倒,还口吐白沫,双眼溢血,可把我吓坏了!”阿禅见到转好的姐姐不禁一个劲儿的说不停。 “玄月巫师,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么?”鹤司命问道。 玄月极力地回想了一会儿,痛言道“我,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对不起,都怪我没用,大家都好好的各司其职,偏偏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问题,要大家分心。” “大公主别这么说,守界最是劳心劳累,片刻不得歇息。公主又是刚位列巫师,并无经验,这并不能怪你。”鹤司命安慰道。 “只是”玄月似是看了看周围,思索了一会道,“我不能睡在这里了,长老们还在屏障那儿,我也必须去!”说罢,准备起身下床。 “不可!”宋昔荆立马道,“玄月巫师,最起码,你得到明日才可下床。守界需要极大的灵力,以你现在的身体,是支撑不住的。” 鹤兰亭皱眉道“就先听宋先生的吧。玄月巫师就暂时歇息在” “在议事阁吧”一直没说话的萧品茗突然在这个时候插口道。 鹤兰亭的眼神颇为惊讶,但立马恢复到平静,问道“茗儿,你” 萧品茗看了一眼玄月道“玄月巫师在议事阁静养,也方便我去照顾不是么?我们去议事阁的时间是最多的。” 落寰尘也是颇为不解萧品茗这个不成文的理由,只道“藏惊殿加上阿禅的主卧,共有八间房,何愁没有玄月巫师休息的地方?更何况如歌和玉司命也皆在此,宋先生和我们照料时也方便些。 想了片刻,落寰尘又道,“萧司命许是考虑到玄月巫师是公主的身份吧?我想无碍,玄月现在的身份是灵界的四大巫师之一,不” “咳咳咳” “姐姐,你还好吧?” 阿禅突然听到了玄月的咳声。 “我我没事的。”玄月虚弱道,“萧司命,你多虑了。我也不想再麻烦大家另花时间照料,就让我在藏惊殿待着吧,正好屏障也在这里,我能安心些。” “可”萧品茗似乎还想说什么。 “行了茗儿。”鹤兰亭挥手打断了萧品茗的话,“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就这么办吧。” “鹤司命。”落寰尘突然问,“你那里,都准备好了么?” 鹤兰亭自然明白他在问什么,“等不及了么?” “也不是,只不过,越快越好,拖一日,就危险一日。我们不知道敌人对屏障的掌握程度,我只知道打开四时之门的必须是我们,这样才能保证征战的地点在我们这个空间。你可明白?” 鹤司命看着落寰尘,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冷厉,只道,“那就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血洗凡界!” 众人皆被鹤司命的话惊醒,半个月,血洗凡界。大战真的不远了啊。 只有榻上虚弱的玄月,听到这句话后,眼里同样流过一丝冷酷。接着,眼睛又望向正在离开藏惊殿的萧c鹤二人。 暗暗地握紧了右拳。 萧品茗,我怎么忘了这个女人! 回到议事阁 鹤兰亭坐在桌案前的红色檀木椅上,心里还想着刚刚在藏惊殿里的决定。 落寰尘说得没错,不能再等了,时间越久也就越消磨大家的意志。 突然抬头,看到还站在那里的萧品茗,才想起来她是随着自己一起进来的。 “茗儿,你今天怎么回事?”鹤兰亭微微带有责怪的语气。 萧品茗看见刚刚一言不发,眼神可怕的鹤兰亭总算是开口了,舒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想起来了一些事。” “说。”鹤兰亭命令道。 他也疑惑茗儿一向不会欲言又止,尤其是对自己,什么想法都会说出来。 “我还不能确定所以,请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 “现在就说!”鹤兰亭用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萧品茗。 这个茗儿,是越来越不让人琢磨透了。 鹤兰亭看着萧品茗发愣的眼神,想想也许是自己的语气过重,不应该把一时被激起的对凡界的仇恨,发在茗儿身上。缓和了一下语气,轻言道“茗儿,有什么猜测就和我说,我不会怪你。” 萧品茗犹豫了一阵,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好!我说。但是我先提前说好,这些也都只是我大胆的猜测,如果错了,你” 鹤兰亭打断,“我不会和任何人说,不管对与否。” 萧品茗一怔,转而微微一笑。是的,他总是值得自己相信。 “我觉得大公主有问题。也就是,如今的玄月巫师!” 鹤兰亭的瞳孔明显睁大了一下,但又立即沉静下来,握了握桌下的双拳,道“说下去。” 他知道,谨慎细心的萧品茗,从不会说无中生有的话,然而如果这是真的 萧品茗得到了鹤兰亭的认可,后面的话也就不隐瞒了“我之前一直很不安,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能先跟着你去藏惊殿。见了榻上的玄月,我也没有发觉出有什么问题,直到” “直到什么?”鹤兰亭忍不住问。 “直到我听见宋先生,嘱咐玄月要好好休息。”萧品茗答。 鹤兰亭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这有什么问题么?” “有!前段时间,也就是大家还以为四时之门在琅琊山的时候。苏若曾向我禀报过,有一晚上,她看见玄月在对着一棵大树自言自语,一开始她很只道是玄月巫师闲来无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和自己聊聊天。但是不一会儿,她竟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是谁?”鹤兰亭问。 萧品茗答“不知道,至今都不知道。” 鹤兰亭又问“那个叫苏若的,没有记清他的长相么?” 萧品茗叹了口气道“怪就怪在这儿,苏若的眼里极好,她处在大树的上方,探查了玄月巫师身侧,发现绝对没有另外的任何一个人出现。” 鹤兰亭奇怪“那个苏若” 萧品茗打断“你不用怀疑苏若的能力,她是我旗下三个血鹦鹉探子的总头领,阅历不下于我,眼里更是超于常人。” 鹤兰亭只好问“那么,她有听到玄月巫师说了什么么?” 萧品茗一字字道“如歌c玉无言。” 鹤兰亭不明白为何萧品茗突然提到这两人,“她们怎么” “不是她们怎么了,是别人把她们怎么了。这也就是我着急的原因今天的事才让我想起来玄月巫师似乎早就知道如姑娘和玉儿会出事。不然为何,她提到的这两个人,就先后不省人事了,至今连宋先生都没有办法令她们完全清醒。” 鹤兰亭听后,沉默了一阵,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是在不断地变化着,慢慢,闭起了双眼 萧品茗不敢再出声,她想莫不是,自己的猜测,已经越矩了? 片刻后,萧品茗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她看见鹤兰亭睁开了略显沉重的双眼。 “茗儿,你知道,那日我在藏惊殿通过玉司命的力量听到了什么么?”鹤兰亭突然开口问。 “你,你听见我刚刚说得了么?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个了?”自己提心吊胆了半天,就是怕挨骂,可即使是挨骂也要说出来,谁知居然对方竟都没有听进去 鹤兰亭也没有回答萧品茗,只道“我想如姑娘的预测是没有错的,灵界,的确有奸细。” 那日断断续续的对话,一直在鹤兰亭的脑海里回荡着 “昔后” “毁掉” “尽快了,不然” “答应你的事” “我想,必定是有人通过某种方式,与凡界的人取得了联系,而他们应该也和我们一样,急于成为第一个破解四时之门的一方,保证自己的主导位置。我想他们已经清楚了,哪一方先打开四时之门,空间的选择就会在哪。”鹤兰亭蹙了蹙眉,又道“不过最不奇怪的一点是,为什么我会听到有人提起昔后娘娘?” 萧品茗也是第一次听到鹤兰亭心中的疑惑,原来,她和自己一样,心中有很多的不确定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好痛啊,你松手 “茗儿”鹤兰亭轻唤道。 “在。” “今日的事,你知我知便可,在事情未调查清楚前,还不可张扬,免得人心惶惶。”鹤兰亭嘱咐道。 “是。”萧品茗干脆地答道,想了又想,“那你相信我说得么?我知道,我的猜测过于大胆,但是” “我信你!”鹤兰亭抬起右手,示意萧品茗不用再说下去。 “我了解这个从小到大跟在我身边的萧品茗,我更加,信任她。”鹤兰亭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品茗的眼眸,一字字道,“不管她的怀疑是真是假,我都相信她不会骗我。” “鹤鹤司命。”萧品茗被他盯得低下了头。 心里,却是开出了花。 够了,有你相信我就够了。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鹤兰亭! “茗儿,你对玄月巫师了解多少?”鹤兰亭言归正传。 萧品茗道“我知道的,应该和大家知道的都一样。玄月大公主,自屏障地点发生改变后,就被紧急任命为帝国的四大巫师之一,与玄朗同时成为帝国最年轻的两个巫师。” 像是想到了重要的一点,萧品茗又道“当然,也失去了灵界公主的尊荣。” 鹤兰亭笑了笑,他明白萧品茗的意思。 “你是说她不甘心?” 萧品茗也笑了笑,巧言道“不,我没说,这是你说的。” “哈哈哈哈!”鹤兰亭难得的朗声大笑,“茗儿!你可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笑罢,还是正言道“这些猜测,也只有你我之间可言。你记着这点,然后,派你的手下去查查有什么线索。哦对了!” 鹤兰亭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总之玄月巫师是不能再用了,当务之急,还得另觅一个人选!” “我明白,我立刻就去安排!” “等等!”鹤兰亭叫住正欲离身的萧品茗。 “我想向你要一个人。” 萧品茗怔了一下,立马又嫣然一笑道“苏若?” 鹤兰亭也不惊讶,只含情道“知我者,莫若茗儿也。” 萧品茗出了议事阁,刚踏步走下台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回头 什么人也没有,只看到随风而动的大门两边的花草。 奇怪 “啪嗒!” 是水珠的声音。 萧品茗凝神一看,大门右侧的长叶子上,有一颗豆大的水珠。她纳闷奇怪,露水从哪儿滴下来的? 正想上前看个究竟 “茗儿,还是你在门外么?”萧品茗听到议事阁里鹤兰亭的问话。 “额是,是我,我”萧品茗不知所措,突然乱象道,他该不会以为我到现在还舍不得走留在这里偷看他吧? 越想心越乱跳,立马慌道“我这就去办事,刚刚,刚刚碰到了门前的花草而已。” 鹤兰亭道“小心点,去吧。” “是!” “呼!”品茗舒了一大口起,还好还好。奇怪,自己这也太不镇定了。 在烦躁的心情下,她快步离开了议事阁。 没有看到,又有一滴露水,滴在了地上。 不,那不是水珠 是人的汗珠。 这就是玄月说得那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啊。 那个滴了汗珠的人,狡黠地望着萧品茗离去的方向一笑。 不过那又怎么样,我已经找到了对付你的方式了! 他转头,看了看敞开着大门的议事阁。 里面的,就是鹤兰亭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子时,琅琊后山 月亮看起来格外的大,风呼呼地铬着人的脸,像尖刀划在脸上一般。 四周出了奇的诡异,只见全是风沙的土地上,印着一个一个的脚印。这些脚印,正在以一个均匀的步伐,像槐树下的女子前进而来。 面对如此漆黑的夜晚,刺骨的冷风,这个女子也不为所动,反而她的眼神更加冷酷令人心寒。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脚印慢慢向自己走来,脚印停住了 可是,哪里看得到脚印的主人,这一路,都只有鞋子踩在风沙上的印记! 女子也不惊慌。慢慢掀开了头上的纱帽。 竟然是 “玄月大公主,久等了!”一个诡异男子的声音响起。然而,并没有看见出了女子以外的任何人。 玄月也不害怕,仿佛早已知道怎么回事,只对着空气媚声道“亏你还知道。你让我一个弱女子在冷风中吹那么久,我是不是应该惩罚你一下呢,嗯?”玄月说罢,对着空气伸出了一只手,似是想触摸对方的脸颊。 但是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显然,脚印的主人已经换了位置。但是却没有再留下任何可以供玄月参考的地方。 “你!”玄月气岔,“你耍我!” 她不停地环顾四周,用双手拍打着四周,试图能抓到什么实物。 “啊!”一声恐惧却暗含惊喜的尖叫从女子的口中蹦出。 “你你还真不老实。”玄月停住了尖叫,声音确实异常的妩媚动人。这明着是在嗔怪对方,实则是因为对方给自己的惊喜暗暗心欢。 只见玄月身上出现了诡异的景象 她的腰身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似是要透不过起来,逼迫着玄月弯下了腰,但她的面上,竟是格外的红润和喜悦。 玄月娇嗔道“你抱得,是不是太紧了点儿?” 那个诡异的男声又想起,这次却带了点勾引人魂魄的磁性“我刚刚似乎听见有人说要惩罚我?嗯?”那双抱着玄月的手,似乎又紧了紧,并且还不老实的搓揉着女子的肚子,漫声道“现在不知,是谁惩罚谁,你告诉我啊?小东西?” “啊,啊哈,好痛啊,你松手。快点松手。”玄月娇小道。 “刺啦”衣服撕裂的声音。 “啊!你疯了!”玄月的脸噌地红了一片,低头之间自己胸前的上衣,已经被人撕开,隐隐约约就可以看见里面红色的肚兜。 “惩罚?够了么?”那个声音,又在玄月的耳边响起,说不尽的挑逗和狂气。 “够了够了,呀!”玄月已经被男子抚摸的喘不过气来,娇嗔求饶,“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你放过我吧,这风那么大,你就不怕我冻坏了?” “哼!就你这火热的性子还怕冻着?”男子的声音突然闪过一丝异样,“要不我把你的衣服扒光试试?我保证你还是不会冻坏!嗯?” “你你敢!”玄月也不再对峙,反而是灵巧的一转身,“咚”的一声挤进了男子的胸膛,把头深深埋在了他的怀里。 “抱紧我我的衣服都被你撕坏了,你不抱紧,被别人看见而来可怎么办?”玄月像个孩子般的求道。 男子也不拒绝,紧紧地拥着怀中的女子。却横笑道“我们这位公主的话还真是漏洞百出啊。这琅琊谷的兵已全数调走,你要是真知道这地方有人,还敢在这里放荡?其次,你不认为,如果真的有人来了,就算我抱着你,别人看到的不也都是你一个人举着双手,衣衫不整,却含苞待放的样子?” “你!”玄月捶了一下面前人的胸膛。 不过这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如果在旁人看来,的确诡异的很。 女子立马从男子的怀里挣脱出来,整了整残破的衣衫,对着空气气嗔道“你就不能现身让我看看么?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不能让我瞧瞧你的长相?” 突然玄月的下巴被人执起,显然是那个男子,“何须知道我的样子,只要让你感受到我的存在不就行了?我的小美人,你说是不是?” 说罢,有用劲捏了捏玄月脆弱地下颚。 “呜”玄月忍住痛楚,“是,是。你这种感受方式,还真是特别。” “哼!”男子冷笑,他心里清楚,其实玄月的心里,享受得很。 隐形人松开了玄月的下颚,冷言道“我让你做得事怎么样了?” 玄月媚笑一声,“你莫不是太心急了点儿?再说了,那个叫萧品茗的整日来藏惊殿转悠儿,我怎么找机会下手?” “哼,萧品茗?”隐形人的笑声格外冷厉,“那个女人我今天已经领教过了,的确不简单,不过真不巧让我发现了她的‘死穴’”。 玄月不解,“死穴?” 隐形人道“没错,每个人都有弱点,再厉害的人,只要你细心,也能从他们身上发现足以致他们于死地的弱点,那个就是死穴。” 玄月问“可你连萧品茗的面都没见过,怎会” 隐形人打断“今天我取了趟议事阁。” “什么!”玄月大惊,“你疯了!鹤兰亭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你到他的地盘上乱来,也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虽然是惊斥的语气,却也能从中听出来某种情义,显然,她不想让身前这个连自己都没见过的人有什么闪失。 隐形人不以为然,道“闭上你的嘴!” “我这是在为你着想。”玄月不服。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玄月姣小的脸颊上。 清脆的声音在“呼呼”的寒风被一代而过,然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是经久不去。 “你凭什么打我!”玄月已经泪盈满睫。最委屈的是她根本未意识到面前这个男子的举动,因为她根本看不见对方,根本料不到对方对打自己,连个躲闪的准备都没有,就狠狠迟了一记耳光。 隐形人道“第一,我不需要别人来提醒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第二,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这次是一个耳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了!” 玄月似乎还是有一肚子怨气,但也不敢再发作。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代表对方也看不到她。只能委屈道“我知道错了” 男子道“少废话了,明日我要你解决如歌和玉无言。至于萧品茗,我自然会调开她。你给我抓紧时机。” 玄月好奇道“你怎么调开萧” “你还想挨一巴掌么?”男子冷冷地问。 “啊!”玄月听后立马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生怕又有一记耳光落在自己脸上。不过半天,也没有反应,她才放下心来。 玄月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寻找着隐形人的踪迹,他已经半天没有江湖了。 “啊你,你这个色鬼!”玄月突然娇笑着斥骂。她感到有人把手伸向自己的胸口。 这是男子发话了“少在这里卖弄风姿了,我对玩过儿一次的女人不感兴趣。收好我给你的东西!” 玄月也不理男子的冷嘲,他一向对自己如此,已经习惯了。只是她发现胸口的衣衫里,的确被塞进了一样东西,她好奇地拿出来是一个蓝色的药瓶 “这是?” “你我,都非常熟悉的东西。”男子笑道。 玄月想了想,“我对药理并无研究,从来没听过什么毒药” 男子道“你错了,它可比毒药厉害百倍千倍,要知道,灵界的战俘全都成为了它的傀儡!” 玄月大惊失色“桃花蛊水!” “桃花蛊水的提炼更胜桃花蛊水一筹,专用来对付这几个难搞的角色。”男子补充道。 玄月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和疑惑,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让我用它来对付如歌和玉无言?” “没错。”男子答道。 玄月闻言未站稳,倒退了一步。虽然自己事先已经猜到,但在得到确定的答案后,还是不禁为之一震。 “可是可是这桃花蛊水曾是毁了我灵界数万人的元神啊!我是灵界的大公主c巫师,怎么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隐形人突然不可遏制的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少在这里装了!这回连我都不好意思出手打你这张不要脸的脸蛋儿了。” 说罢,他拍了拍玄月的脸颊,“怎么你还认为自己是灵界地位尊崇的公主么?那我就提醒你,你早被你的同胞们给‘贬为’巫师一位了!就算是巫师,怎么你还好意思提么?你不是已经归顺于我了么,不是已经为我弄倒了如歌和玉无言了?我现在只不过是给了你一种更快的方法解决她们,你不感谢我,怎倒说起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嗯?” 玄月苍白的脸上,男子的五指印记清晰可见,更显得她的脆弱可怜。 她自嘲般地冷笑了一声。 是啊,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同样是害人,只不过是方法不同而已,难不成我不用桃花蛊水残害我的同胞,就不算是害,就不算是背叛了么? 玄月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对着它无力道“你,你说的没错,我是个不要脸的人。呵,我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顿了一会,又抬起头,好像她能看见面前的隐形人一样,叹道“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话做的。” 男子回她“算你知好歹。另外别在这儿装了,给我汇报一下灵界最近的状况。” 玄 更新快月又是皱了皱眉,咬了咬嘴唇回答“鹤兰亭,他说” “说什么?”男子问。 “半个月后,血洗凡界。”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隐形人又先开口道,“行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尽快回去,时间久了他们若是发现你不在房里就麻烦了。” 玄月愣了愣,木然的转过头,轻声道了一句“是。你也小心” 说罢,慢慢地向着归途走去。 “等等。”男子开口,语气似乎有了些温度,但是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他继续说“以后你叫我‘熙’。” 玄月的双肩明显颤抖了一下,小声道“谢谢你,熙。” 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不知道那个男子有没有离开,就算回头,也是看不见他的吧? 真可笑,我玄月好歹也是昔后娘娘的亲生女儿,如今怎会落入这般田地?真的是为了那点儿被降为巫师的气,还是为了这个连姓名样貌都不知道的男人。 熙?呵。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药瓶,小心翼翼,却又很不得一把将它捏碎。 清晨,藏惊殿 “水,好渴,萧司命”榻上的如歌喃喃自语。 “是如姑娘的声音!”门外的萧品茗老远就听到了房内声音,立马飞奔而却。 而此时 另一件房的玄月也瞬时睁开了双眼。 不可能她怎么会醒?玄月暗叫不好,却也只能静观其变。不过她也还是和大家一样,来到了如歌的阁内。 “玄月巫师,你怎么下床了”宋昔荆问道。 “啊,我没事,我担心如姑娘,也想来看看”玄月虚弱道。 “萧司命”如歌又唤。 “我在!”萧品茗在高兴的同时,也是有些疑惑,如歌怎会一醒来就唤自己的名字,平时她们俩走得也不是很近啊。 “我好渴,你,你能不能”如歌无力地说着。 “我来吧!我给你倒水!”谁知宋昔荆却插嘴说话,他对如歌的事最是上心。 如歌皱了皱眉,还是坚持对萧品茗道“萧司命,你了解我一般喝什么,你可以帮我倒么?” “额,我”萧品茗被如歌的话说得一头雾水。怎么自己曾经和她一起喝过茶么?我怎么知道你要喝什么。 “我不” “咳咳咳咳咳,好渴啊!”还没等萧品茗反驳,如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倒是这阵声音极大的咳声,似乎有点咳醒了萧品茗。 她立马笑道,“我这不是急着你的病忘记了么,今天我身上还正好带了你喜欢的茶。”萧品茗说罢,立马转身向茶桌前走去,从腰间取出一块纸包。 宋昔荆甚是不解,“萧姑娘还随身携带茶叶不成?” 多嘴的男人!萧品茗心里想,面上却是憨笑不停,“哈,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名字?” “咳咳,是啊,萧司命真不愧对她的名字,那茶,喝得真是让人心醉。”榻上虚弱的如歌竟也夸赞起来。 “所以你一醒来迫不及待地要喝了可是?”玄月突然笑着插口道。 如歌很自然地笑道,“是啊,平常道无所谓,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进水,真的很想念萧司命的茶了。” “好了别多说了,茶好了,你先喝,别等凉了就变味了。”萧品茗捧着茶盏坐到如歌的身边。 “来,小心点”她把茶盏喂到如歌的嘴边。 如歌慢慢地抬起手,很自然的轻轻附上了萧品茗给自己端茶的那只手 突然!萧品茗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的力量流过全身。 “别说话!也别表现出什么异常,手别拿开喂着我把茶喝完!”她竟然听到了如歌有力的声音。 当然,别人是听不到的。 如歌喝茶的速度非常慢,“咳咳!”时不时还停下来咳一两声。 “如歌,你待会儿再喝吧”宋昔荆在一旁劝阻,缺水数天,是不应该一下子补那么多水的。他担心如歌的身体。 “如姑娘想喝你就让她喝吧,你没看她渴的样子么?”玄月在一旁道。她巴不得如歌快点倒下去! 一直面色自然地萧品茗什么也没说,因为她在承受那股奇怪的力量的同时,还要静心听着如歌简短的嘱咐。她听到如歌似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和她交代“我把我的力量都给你,包括玉司命的。你不用再费力气,玉司命暂时不会醒。千万记着小心玄月!” “咳咳!咳咳咳!好难受啊!”如歌喝完了所有的茶。也松开了萧品茗的手。 “咚”茶盏从未缓过神来得萧品茗手中掉落在榻上 萧品茗立马拾起,还好,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咳嗽不止的如歌身上。 “如歌!”宋昔荆微怒,“我让你别喝那么多!” “如姑娘,你没事吧?”玄月也焦急的问。 如歌咳得满头大汗,连萧品茗看了,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咳还是假咳,是装得,还是把力量给自己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如歌断断续续道“昔荆,好难受,我想睡一睡” “额那,那你快躺下,再休息一会儿。”许是察觉到如歌的叫唤和往日有些不同,宋昔荆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略显慌张地帮助如歌躺好在榻上。 萧品茗看了看躺下的如歌道“如歌姑娘,你放心吧,等你醒来后,我再倒茶给你喝。”停了停又补充道“我会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看着你喜欢的那份茶。” “萧司命果然聪明,能配制这么令人酣睡的茶,我就谢过了。”如歌放心地望了萧品茗一眼。 是的,她懂了,懂了就好。 总算,自己和玉无言选择的人没有错。 对于凡界的人来说,如歌和玉无言,无疑是最大的敌人。一个能感知未来,一个能听见自己的人讲话。如果说凡界有什么秘事将要进行,那么首先必须除去的就是这两人。 然而,杀,是杀不得的。c 杀戮只会让灵界的人提高警惕,随时做好打开四时之门的举动,反倒适得其反。只能通过很自然的情况,让她们两个“歇息歇息”,至少,不会怀疑到是凡界人所为。所以,玄月在这次的行动上,当真是立了头等的功 玄月按照熙的指示,刻意使如歌c玉无言使用几近致命的内力,去探测那些凡界的人事先就安排好的“秘密”,她们自已为自我牺牲换得了敌方的情报,其实什么实际的好处也没有得到。 玄月和熙里应外合的成功扳倒了两个帝国的大难题,只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玉无言的胆气。 有些往日越是胆小不言的女子,其内心越是强大又固执。玉无言至少,还是让鹤兰亭听到了一些凡界的人认为“不该听到的”消息。 而他们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的是,如歌已经通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把自己和玉司命拥有的能力,数数传给了萧品茗。 剩下的,只能指望萧品茗能赶得及发挥了。 “你就是苏若?”鹤兰亭还是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这就是茗儿口中那个能力卓越的 “嘿嘿,鹤司命,你别看我长得瘦小,我就是靠这轻盈的身子,才得以飞得比大鸟还快哩!”苏若咧着嘴朝鹤兰亭卖笑着。 雪白的牙齿,露地几乎一刻不剩。说起话来,竟还手舞足蹈的。不过她全身上下也就是牙齿是白的了。 这并不是说苏若长得很黑,反而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也不至她是在哪个坑里爬出来的,全身上下群是脏泥,衣衫破烂,再加上身子骨格外的瘦小,不看她朝气蓬勃的笑靥,谁都会以为是个饥饿了几个月的大孩子。 苏若用小手抹了抹自己还在冒汗的脸蛋。 要知道他为了见鹤兰亭,还特地洗了一把脸,只不过她的手一会儿蹭蹭衣服,一会蹭蹭脸,现在脸蛋上已经全是黑印子了。 鹤兰亭硬是愣着看了一会儿话语一大堆的苏若,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茗儿选得人,应该有她的长处。 他进入正题,开口问道“苏若,茗儿那日说你看见” “对!特别奇怪,我看见玄月公主,哦不是玄月巫师在对着空气说话!”苏若抢白。 鹤兰亭只好继续问“你能不能把详细的” “详细的就是我和萧司命说的啊,我真的就看到这些。” 鹤兰亭的脸都要僵了,第一次有人连着打断他的话。 “他们说了什” 苏若又急回“就是提到了一个叫如歌的名字,还有玉司命。”苏若顿了顿,在鹤兰亭准备开口前突然睁大了眼睛问道“咦对了,如歌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灵界有这么一个人,还有,听萧司命说她们俩都” “行了!”鹤兰亭忽然打断。 这个苏若,看来在她身上是问不到什么了。 鹤兰亭向来是果断决绝的人,说话行事皆是,所以和他说话的人也就配合着他的性格。难得碰到一个如此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儿,当真是无奈至极。 “呃”苏若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鹤兰亭。 鹤兰亭被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极不舒服,便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咻” 鹤兰亭听到一阵风声,惊讶地抬起头。 什么 他悚然动容,随即又摇摇头,无奈自言道“这个苏若,果然有一套。” 苏若在鹤兰亭的语声未尽时,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出了议事阁,连个退下的礼也没道,真不愧是帝国行事最迅速的一个人。 苏若前脚刚出议事阁,萧品茗就踏进阁内刚巧听见鹤兰亭的自言,笑道“我刚刚感觉耳朵旁有一阵凉风吹过,莫不是苏若来过了?” 鹤兰亭道“还是你了解她。” 萧品茗又捂着嘴强忍住笑,“我还了解你今日一无所获。” “茗儿你” 萧品茗笑着解释道“也不知道若儿是缺根筋还是什么,以前和她说话,总是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入正题。时间久了,我也就了解她且找到了窍门,总算学会用最短的时间得到她脑袋里的东西。” 她看了看不断皱眉的鹤兰亭,“所以,我并没有主动把她引荐给你,因为我知道以你的耐心根本不可能从她那里再问出什么。不过既然你要了她” “你就干脆摆了我一道是吧?”鹤兰亭也抢白道。 “我可不敢,谁敢得罪帝国最凶狠的鹤司命?” 鹤兰亭像是很不满意这个形容他的词,“凶狠?你就这么评价我?” 萧品茗解释道“是啊,你看当初灵界大难时,不管怎样,凡界的人听到你的名字都是闻风丧胆,而且” “如果真是这样,灵界也怎会落得如此田地。”鹤兰亭这次是忍不住的自责。 萧品茗自知言过“对不起,我” “不关你的事茗儿,倒是我打断你的好兴致了。”鹤兰亭也不再浪费时间多愁善感,转而问道“对了,苏若到底也什么样的本事?我刚刚倒是见识到了她的轻功,不得不承认,她那速度我连一半都及不上。”鹤兰亭自叹不如。 “苏若最大的本事就是轻功好,宛若游龙。她骨骼奇异,身子也是异常的瘦小轻盈。你也知道,血鹦鹉是专管天南地北的情报,对此最大的要求就是速度。而我命若儿为头领,也是方便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三个联盟。” 鹤兰亭点点头,“有道理。” 萧品茗补充道“不过那丫头性格顽劣,总是没大没小,你就多包容吧。” 鹤兰亭摇摇头,“哪里的话,我倒是觉得她性格直率,没有心机,虽然和她说话往往会被气个半死,但总不用担心那样的女孩会起叛变之心。” 萧品茗赞同道“这点你倒是说对了,若儿大胆勇敢,却是听话的很,我给她的任务,就算是再艰难她也从未叫过苦。”像是想到了什么,萧品茗“扑哧”一声笑道“你看她那身打扮就知道了” 鹤兰亭也皱了皱眉,苏若衣衫破旧,满脸污渍的样子又重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开玩笑道“想必苏若的元神,一定是个名副其实的花猫。”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都是一阵大笑。 “啊!” “怎么了茗儿?”鹤兰亭动容。 萧品茗突然双手紧紧抱住头,连声呼痛。片刻间,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流下,双腿已软得忍不住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茗儿!”鹤兰亭心疼地立马俯身抱住她。“头疼么?怎么回事?” “我,一定是,一定是如歌的力量”萧品茗喃喃。 鹤兰亭不解“什么?” 还没等萧品茗回答,一道人影突然窜到两人的面前“吃下去。” 又是未等两人反应过来,萧品茗已被迫吞下了眼前人扔进嘴里的一颗极小的药丸。 她的力气霎时间恢复了大半,气力也缓过来了,方惊诧道“若儿?” 苏若歪着头憨笑道“嘿嘿,可不就是我,茗儿姐姐每次唤我都特别亲切,待若儿极好。这次终于有报答的机会咯!” 苏若蹲下来凑近了萧品茗的双眼看了看,完了还双手撑着下巴,挤眉弄眼得地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你给她吃了什么?”鹤兰亭还是有戒心。 苏若回过神。“啊,鹤司命放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鹤司命肺都快气炸了。 “咳咳”,萧品茗听了也是一阵紧张,“茗儿你这是什么话,你不知道是什么就喂我瞎吃。” 不过萧品茗的语气明显没有意思责怪的意思,吃了若儿给得要,的确舒服了很多。 “我我不知道它叫什么而已!但我知道这是好东西!”苏若看了看鹤兰亭快要喷出怒火的双眼,吓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我哎呀,不是的你们别想歪了,这不是毒药,吃了这个可以帮茗姐姐适应冥界的力量!” 鹤兰亭悚然动容,立马起身吼道“你再说一遍!!” “啊!” 苏若被吓,兔子般遁地一跳,竟然在刹那间就蹦到了议事阁最高的房梁上。 鹤兰亭不放过“你给我下来!” 苏若惊慌地摇摆着双手“鹤司命你你,你别发火,我的意思不是茗姐姐要变成冥界的人,我是说,茗姐姐身体里一定有一种属于冥界的力量,她适应不了,这颗丹药,就是可以帮助她慢慢适应的!” 苏若被鹤兰亭吓得第一次说清楚了一长串的话。 鹤兰亭看了看地上的萧品茗,她抬头道“兰亭,你别吓她了。她说得没错,我待会儿,给你解释。” “咳咳” 鹤兰亭低头望着她,轻轻地抚了抚萧品茗头发。 苏若见势,正是溜的时候 气聚丹田,“咻” “站住!”这次她刚到门口,就被鹤兰亭喝止住。 “啊?鹤,鹤司命?”苏若声音颤颤。 “药是哪来的?”鹤兰亭冷冷道。 苏若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答道“偷得” “你”鹤兰亭又是脸上一阵青。 阿禅跟随师父再一次来到祭坛中央。 这几日,落寰尘每日都带着阿禅把时间耗在祭坛上,虽然阿禅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可以天天和师父在一起,她就莫名的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啪嗒,啪嗒,啪嗒” 水滴声一声接着一声,不不,不是水滴,是血,蓝色的血。 阿禅看着师父漠然地流放手臂里的鲜血,心疼无比。 “师父呜呜” 落寰尘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几日他已经习惯。一开始自己还会安慰阿禅不用担心,谁知她一次比一次嚷得厉害,后来落寰尘索性不闻不问了。 说也奇怪,流血的是自己,被哄得,倒成那个小家伙了。 “啪嗒!” 星状的格子已经滴满,最后一滴血落成。 “师父”阿禅边叫着,边用小小的手自作主张拿过落寰尘的臂膀。 “阿禅”落寰尘又是无奈地看着眼前给自己舔舐伤口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再也不欺负你 每日都是如此,已经七天了。 阿禅也不说话,放下师父的手臂后,拿起身边早已准备好的纱布药膏,小心翼翼地给落寰尘敷上。 落寰尘只管低头看着眼下跪在冰冷的石砖上替自己疗伤的阿禅。他也享受这个时刻,每一日,最安慰的便是此时 在消耗完自己的血,在筋疲力尽时,有一个如此细心懂事的孩子照料自己。虽然她的“照料”对自己伤其实于事无补,但看着她事毕后安心又满足的眼神,自己也就欣慰了。 “师父,七个格子都已经填满了,你能不能告诉阿禅我们到 更新快底在做什么呀?师父和娘亲都说我可以拯救灵界,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师父也不再让我习剑,我每天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阿禅。”落寰尘打断,并用未受伤的手轻轻附上阿禅说个不停的嘴,组织她继续。 他并没有回答阿禅的疑惑,只是心里暗暗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在如歌和玉无言都遭遇不测的时候自己就害怕了,害怕阿禅的不幸也会到来。如歌的样子都已经让他不忍,毕竟是自己请她相助灵界,才会害她至此。 而对于阿禅 落寰尘想起了当初昔后对自己说得话“挽救灵界的希望都在阿禅身上,代价是不得好死。” 每想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 自己的生命,曾是灵界赐予,他不可不报灵界之恩。在大难之际,他自愿接受了昔后的嘱托,帮助阿禅,更是帮助灵界,渡过浩劫。 一直以来,在昔后的身边,自己都恪尽职守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也答应了昔后最后一个要求,他想完成这件任务后,灵界定可重生,自己也就什么也不欠了。他并不在乎牺牲的是谁,又是怎样的代价。然而 直到见到那只手掌大的灵猫,走路有时还摇摇欲坠的阿禅时,他就后悔了。 巨大的冲击,在冷漠的外表下,直袭自己心灵与记忆的最深处。是她,是那只圆耳朵奇怪的猫。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见过的灵猫,那个时候,他还未与昔后相识,甚至,灵界尚未蒙难 落寰尘想起来自己坠入骷髅海的日子 凡界的人,像对待如歌一样对待自己。毁灭不成,却想尽办法把他送进了骷髅海,那个充满噩梦水深火热的地方。 骷髅海里,全是千年不化的骷髅残尸,贪婪地啃噬着自己的躯体。那个时候他多希望自己像平常人一样,被折磨完被那些怪物分瓜完就死去,然而事情比自己所期望的还要痛苦百倍。 每一日不断承受着皮肉撕裂分离的痛苦,在奄奄一息时,又进入了冰火两重天的境界。靠近自己右身的怪物们,会刹那间被寒冷的玄冰冻住,随即又分崩离析,化为粉末。而左侧的,则被地狱般的烈火,在片刻间焚烧至灰烬。 有时候他在此后的片刻休息时间会想这灵异的力量,到底是在保护自己,还是在保证自己生不如死。 他想着想着 就进入了梦里,难得地进入了梦里 他同样看到了骷髅海,是自己进入骷髅海之前的景象,惊涛海浪,怪石嶙峋。他大惊,然而背后,是面目狰狞的凡人,不断挥舞着上了蚀骨水的皮鞭 在巨大的恐惧下,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其实他早已落入这个地方,然而他还是不愿重来一次,他想醒过来,立刻就醒过来。 睡梦中,他闭着双眼,脑海里满是梦境的同时,他试图咬自己的舌头,然而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有试图用手掐自己的大腿,发现那力气只同于抚摸没有力气,不能造成一丝疼痛感,醒不过来,醒不过来。 在梦里,他又一次落入了骷髅海。 他看到 碧蓝碧蓝的海水,里面有鲜艳无比的花草。没错,是花草啊,不是水草。这样的美景,纵是在陆地上也没有见到过。 他忘记了自己在做梦,而是拼命地遨游着,看着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的惊喜美丽的女子,轻巧地在海里嬉戏打闹,她们人身鱼尾,有着和大海一样碧蓝的秀发,每一张脸,都晶莹雪白。 男子俊美,女子倾城,他为每个充满笑靥的女子动容。也为那个在哭泣的女子心疼,“啪嗒”,他看见她的泪水滑落。她面前有个绝美的男子连忙接住了女子的泪水,在他手里,化成了珍珠。 “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欺负你了雪儿”他听到那个男子这样对女子恳求道。 嘿,那个女子叫雪儿,他们一定是一对海底眷侣。 “啊!”落寰尘突然吓了一大跳,他看见比自己还大两三倍的金鱼。没错,那鱼是金色的,从来没有见过金色的鱼啊。它的尾巴和鱼鳍都像大扇子。笨重得摇来摇去,帮助自己前行。渐渐地,路过自己的身边 不知哪里来得勇气,他瞪着双腿,凭借水力上前。亲了那只大鱼一口。 “啪啊” 自己被那只大鱼用尾巴甩了老远。他在控制不住的飘荡时,看到大鱼像自己翻了一个白眼儿,是,是白眼儿。全是眼白,连黑色的眼珠都看不见一点儿了。 “哈哈哈哈”,落寰尘发现自己在水里大笑自如。 接着他看到好多可爱又有趣的鱼,它们都像那只大鱼一样友善,喜欢用尾巴甩人,却绝不会把你弄疼。区别就是,有的会翻白眼,有的不会。 他还看见好多宫殿,他游过去,游进一间紫色的贝壳房间,那贝壳组成了一个鱼形的房间。他看到一只猫,天哪,真的是一只猫,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猫。 他小心翼翼的过去,那只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它正在全神贯注c狼吞虎咽地吃着一只糖醋鱼。糖醋鱼的旁边,还有好多清蒸鱼c水煮鱼c腌渍鱼 他索性,大胆地走过去,伸出手,捧起了那只可爱无比的小猫。 “喵”被人打断了美食,似乎很不好受,它叫了一声。 天哪,落寰尘无比小心翼翼,那只猫,就这样蹲在自己的手心里,它真的,只有拳头般的大小。 猫儿站着舔了舔落寰尘的手,还“啊呜”轻咬了一口。 哦,不是鱼 “啊”。被咬得落寰尘惊讶地瞪了瞪这只顽皮的家伙。 猫儿又肆无忌惮地望了望他,猜想是不会被放下来继续吃鱼了,便索性咕嘟坐在了落寰尘的手上,看了看自己已经圆滚滚的肚子,开始用口水洗脸。 她用粉嫩粉嫩的舌头,把口水涂满自己粉嫩粉嫩的爪子,再用它来擦拭自己满是油渍的脸。 “哈哈”落寰尘轻声偷笑,他怕吓着它。 这只巴掌大的猫,令落寰尘驻足最久,令他爱不释手。 慢慢的,那只猫洗完了脸,它毫无戒备地翻了一个身,打了一个滚,便在落寰尘的掌心里睡着了。 “呼呼”安稳有规律的呼吸声,还有一起一伏的圆球般的小肚子。 落寰尘刚想用一只手触摸上去,发现自己的额头剧痛无比 “啊!” 他醒了,醒来的落寰尘,还是在大海里。不,是在大海的顶端他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骷髅海,是的,这绝对不是梦境。 入梦的人也许意识不到自己是在梦里,但是现实里的人,不会质疑自己是否在现实里。 离开了鬼魅般的地方,应该高兴才对,但是落寰尘,只感到了一阵失落感 刚刚,真的是梦么?为什么对我来说是那样真实?他抬手,看了看梦里托举猫儿的那只手,是啊!那不是梦! 自己的右手上,有一个明显的齿印! 一阵喜悦流过他的全身,那不是梦就好,不是梦就好。 为什么呢,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醒来后的落寰尘,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他脱胎换骨。 后来他知道,进入骷髅海的人若想逃离,只有一个机会,一个几乎不可能碰上的机会。就是撞入别人的梦里,而这个人,梦得要是骷髅海的景象。 多么不可思议的机会啊! 三界谁人不知骷髅海的恐怖,谁会去心心念念这个地方,谁又会梦见它。就算有,谁又能真的碰巧在那个人做梦时,自己也刚好入梦。 然而,落寰尘遇到了 是那只猫,原来在那只巴掌大的脆弱地小猫儿的幻想里,骷髅海竟是这般美妙么? 每每落寰尘想起当日的梦,都不禁莞尔一笑。 那是只贪吃的猫,梦里全是鱼,各种各样美味又奇特的鱼。 对了,那只猫出了全身雪白外,唯一的特点是它的耳朵竟是圆的。 后来猫儿睡着了,想必,它也做完了自己骷髅海的梦,回到了现实,更把落寰尘,带回了现实。 “阿禅”落寰尘轻唤。 “嗯,师父。” “你知道骷髅海么?”落寰尘小心地问。 “啊!骷髅海啊?”阿禅说“我知道知道,可是,我从来没有去过,他们都说骷髅海恐怖极了。可是我远远向骷髅海望去,那里的海水,都是最蓝最美的,所以我不相信。” 阿禅想了想又道“对了师父,有一次我还梦到骷髅海的,那天我饿极了,所以在梦里,我吃了好多好多鱼。哎呀可是梦里面有个人把我给捧了起了我就醒了,发现还是很饿很饿。把我给气了半天呢!” 落寰尘忍不住笑,却又欣慰道“真的是你啊,阿禅。” “啊?什么真的是我?”阿禅莫名其妙。 在昔后领着他见到阿禅的那一刹那,他就后悔了。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再见到那场美梦的主人。圆耳朵,雪白的绒毛,巴掌大的身子,当然,已经比自己当初见到的大了很多。 一向冷漠的内心第一次起了波澜,他曾想,就硬着头皮完成昔后的任务,何必在意牺牲谁呢?反正,那只猫又不知道曾经因为一场梦救过自己。 看到她幻化人形的那一刻,自己曾动容过,但依然严厉地对待她,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直到那日鹤兰亭的杀令半月之后,血洗凡界。才让自己如梦方醒。那一刹那,自己最害怕的不是灵界的生死,而是阿禅的命运。 他不可以冒险,不可以存在侥幸的心理。他要阿禅平安,平平安安。 “阿禅,知道这些小格子里装得是什么么?”落寰尘问。 阿禅道“是师父的血?” 落寰尘道“七个格子,代表七海。在四时之门开启时,师父将会控制七海的水源,来助灵界的人夺回真实的宫殿,阿禅也就不用再待在这只有千人的空间之外了。想回去么阿禅?” “想啊!可是,就这么简单么?那他们为什么” “呜”落寰尘用手捂住了阿禅的嘴。 “不要问那么多了。你只要答应师父,在重回灵界后,能做到像昔后一样的勇敢坚强,带领着众人重新整顿灵界可好?” 阿禅疑惑“我,我能做到,只要师父陪着我。”她小心翼翼地添了后面半句。 落寰尘的眉头皱了起来,强忍着痛心道“阿禅!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一样要” “我不要我不要!”阿禅突然扑上去抱住落寰尘,“师父不要离开我,阿禅可以做得很好,我会懂事,我会带领大家重整灵界,我会听鹤司命他们的劝教。只要,只要师父不离开我。娘亲已经不要我了,师父别再抛弃我,我不要一个人!” “阿禅”落寰尘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议事阁 “落寰尘,你这是在告诉我要拿整个灵界的生命开玩笑?”鹤兰亭冷冷道。 落寰尘一字字道“我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承诺你必能助阿禅夺回灵界。” 鹤兰亭挥手制止“无需。” 他抬头盯着落寰尘“我只知道昔后曾” “那样会让阿禅不得好死!!”落寰尘拍案大吼道。 鹤兰亭的瞳孔收缩,“我也不想,但那是唯一的办法。” 落寰尘道“曾经是,现在不是。甚至,曾经我不能保证有全胜的就会,但是,现在我能保证。” 鹤兰亭不语。 落寰尘知道他并不了解自己,也罢,自己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昔后都不曾知晓。 “昔后愿意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惜让亲生女儿在大战之际,承受整个灵界所承受的创伤。但是这紧紧是保证了那些将士们可以不停止的战斗,你能确保他们可以获胜么?” 鹤兰亭道“但你的做法对他们不公平,本来他们可以在战斗中不受伤,而现在” “那对阿禅就公平么!!?灵界千人,包括你,包括宋昔荆他们,到时候你们所有人受得创伤,都要转移到阿禅的身上。是,这样让你们不会倒下,那么阿禅呢?你有想过,就算你们成功了,阿禅会变成什么样?呵!或许连个完尸都保存不了!”落寰尘突然挥掉鹤兰亭案前所有的笔墨砚台,大吼道“你懂什么叫做‘不得好死’么鹤兰亭!” 鹤兰亭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残忍。 他闭上双眼,不再看落寰尘“万望恕罪,这是唯一的办法。” 落寰尘冷嘲道“我已经和你说了,这不是唯一的办法,只不过你至今不信任我没有胆量尝试!” 鹤兰亭睁开眼,“我对你的确没有把握,我更不能那灵界的未来作赌注。” “哼,鹤兰亭,你看着!”落寰尘烙下警告,突然举起右手。 “你要做什么?”鹤兰亭握紧桌下的佩剑。 只见落寰尘在桌案上凭空一抓,茶盏里的水立马成漩涡状升起,直至落寰尘的掌心。 “呼” 那股水流,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绕过鹤兰亭的身子,又窜到桌下 “什么!”鹤兰亭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自己的佩剑已经被那股水流在不经意间卷起,那样的速度,根本来不及反应到手下的变化。 水流包裹着佩剑,悬浮于落寰尘的右手上方。 “你怎么”鹤兰亭知道落寰尘并无伤人之意,但还是震惊他的能力,一直以为,这个看起来文弱清秀的人,只是比别人多了些权谋,以及灵异的能力。 “怎么?还想看么?”落寰尘冷笑道。 他突然把举起的右手,往案上一拍。所有的力量都被收回,茶水自行落回盏内,而佩剑,应声而落。 落寰尘并没有停止,他用刚刚那只手,在身边画起乾坤八卦符。一开始,只有隐隐蓝光若现,慢慢的鹤兰亭看到了水流的痕迹。 没错,不出片刻,整个八卦图都由蓝色的海水填满,显得刚劲有力。 鹤兰亭看见八卦符在不断变大,而落寰尘的那只手不管移动到哪,都有一股形影不离的水流跟着他。 鹤兰亭顺着那条平稳的水流望去,试图找到水源。只见那长长的水流,一直延伸到议事阁的门外,都没有见到源头处 “不用看了”,落寰尘开口道,“这是来自骷髅海的海水,你眼里再好,也不可能隔着这么多障碍物看到源头的。” 鹤兰亭不信“骷髅海的海水?” “没错。莫要说骷髅海,三界之内,七海的水源我都可以控制。最重要的是控制这一切,没有空间之分,无论是四时之门之外还是之内的,我都可以掌握。” 鹤兰亭盯着空中汩汩而动的水流,“你到底是谁?” “哼,这你无需知道。我只想问问你,现在,你还信不信我有代替阿禅的能力?” 鹤兰亭叹了一口气,显然,他已经被说动“可是,你如何能保证灵界必胜。” 落寰尘没有恶意的冷笑道“哈哈,鹤兰亭,别忘了你身体里有什么。你信不信,我可以在片刻之内,让你整个人干涸而死。我保证骷髅海不会介意多几滴属于你鹤兰亭的水分和鲜血!” 鹤兰亭并没被落寰尘的话吓倒,反倒难得地笑了出来“现在,我有一点点信你了。” 落寰尘放下右手,水流像是失去了主人,瞬时原路退出了议事阁。他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鹤兰亭两手一摊,“很简单,我对你不甚了解。” 落寰尘大笑道“你没有必要探我的底。你应该明白,我要是想毁灵界,你鹤兰亭早就不坐在这了。” “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早点” 落寰尘打断道“灵界生死与我何干?我何必为此牺牲自己?我如今这么做,完全只是要护阿禅周全,顺便挽救灵界。” 鹤兰亭不解道“牺牲自己?你会有何牺牲?” 落寰尘道“我体内蓝色的血,就是现今的七海之源。如果我想同时呼唤七海,就必须耗尽我体内所有的血水。” 鹤兰亭终于动容“这么说,你必死无疑?”问完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产生了一丝希望,问道“那么我们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你不入冥界,让你继续” “没有冥界”落寰尘打断道“七海助我之后,将带着我一起回到浩瀚的海水中,我将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份子。永不入轮回。从此,三界再也没有落寰尘这个人。” “咯吱”鹤兰亭紧紧地攥着桌下的拳头。 “永不入轮回,永不入轮回”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反复地念叨着落寰尘的话语。 原来,竟是这样的代价么? 鹤兰亭不再多问,他抬首看向落寰尘“其实你这么做,阿禅公主同样会生不如死,不是么?” 落寰尘微微动容,原本冷厉的双眸里渐渐被这个名字暖化。是啊,阿禅,那是他唯一的放不下。 他一字字道“鹤兰亭,动摇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我不知道该怎么” 落寰尘不耐烦,“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只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是什么?” 落寰尘道“这七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唯一没有解决的,就是阿禅。” 鹤兰亭明白,他道“阿禅公主如果知道了你的做法,估计我鹤兰亭已经被他赐死一千回了。” 落寰尘笑道“你放心,她不敢。” 鹤兰亭摇摇头“你别忘了,灵界现在,其实属阿禅公主最大。她对我们恭敬有加,完全是因为你的教导。” “哈,那我就多谢你鹤兰亭的夸奖了。不过阿禅已经长大,我相信,她不会不分是非的乱来。我担心的还是她亲眼面对那一刻的时候。” 鹤兰亭问道“什么时候?你不准备事先瞒着她?” “瞒不住的。我需要利用阿禅的灵力,通过她的力量,打穿我身上的七处大穴,保证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 鹤兰亭倏尔睁大双眼,“你的意思是阿禅公住必须看着你灰飞烟灭,化入七海?” 落寰尘忍忍道“没错!” 鹤兰亭想了想,“我不能代替她么?” 落寰尘解释道“谁都代替不了阿禅的灵力。她体内有未知的强大力量,这是昔后曾经告诉我的,这也是昔后一直没有未允她化成人形的原因。而后来,我赠予了她一块蓝色的落雪玉,才可保住她化成人形后的灵力不会外泄。这些阿禅自己都不知道。” “那么,我该怎么做?”鹤兰亭问道。 “四时之门开启时,把阿禅绑到我面前。取下她脖子上的玉,我自然会有办法开启她的力量。阿禅并不会使用自己的灵力,所以你无需担心她看到之后会伤害到你。” 鹤兰亭道“你多虑了,如果阿禅公主真的要杀了我‘报仇’,我也不会反抗。” 落寰尘笑道“呵,你放心,她没那个能力。”他补充道“你记着,阿禅多少也会受到伤害,在事毕之后,要立刻将落雪玉带回她身上。那玉,可暖人心肺,抱她健全。” 鹤兰亭看向落寰尘“你放心,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他。” 落寰尘舒展眉头,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待你整顿好你的部下,我只能事先说好,多多少少,灵界的人,总会有伤亡的。我只会保阿禅一人平安。” “你错了,落寰尘,你已经给了整个灵界重生的机会。” “不好了不好了!鹤司命!”门外有人急呼。 “是玄朗。”鹤兰亭看着慌张闯进门内的人道,“出了什么事?” “宋先生说,如姑娘和玉司命,都有性命之忧啊!” “什么!如歌!”落寰尘一听到如歌有事,立马站起,也不管玄朗和同样惊讶的鹤兰亭,随即向藏惊阁奔去。 如歌,至少是自己陪伴她长大,给她重生的信念的人。不可以,就这么让她离开。 藏惊殿 “如歌!”落寰尘对着如歌明显变紫的脸庞呼唤。 鹤兰亭看了已经被她们抬到同一张床上的玉无言,皱眉道“中毒了?” 宋昔荆道“我不确定,但是我怀疑,她们体内有桃花蛊水。” “蛊水?”落寰尘道“不可能,灵界怎么还会有这个玩意儿。更何况!桃花蛊水是慢药,怎会让她们在片刻之间就倒下。”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但是如歌和玉司命的症状,与吸食了蛊水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看上去中毒竟不超过半个时辰。” 鹤兰亭看了看周围,疑惑道“茗儿呢?茗儿不是应该在她们旁边守着的?” “兰兰亭”,萧品茗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鹤兰亭回首,看见满头大汗的萧品茗,立刻上前扶住她“茗儿,你到哪儿去了?” 萧品茗听了鹤兰亭的话,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你,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到哪儿去了,如歌和玉无言都出事了,你不是负责看守她们的么?” 萧品茗确定没有听错鹤兰亭的话,恐慌道“你我是听到你的叫唤才走得啊!怎么会这样?我听到你让我赶过去救你,后来我用了式微术,看见你全身是血的倒在琅琊后山。我” “不可能!我一直和他在议事阁!”落寰尘立马打断萧品茗的话。 萧品茗的瞳孔倏然睁大,这这怎么可能,那明明是兰亭的声音。 难道 “噗咚!”萧品茗跪下道“兰亭,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确信,听到的真的是你的声音!”她惊慌地拽着鹤兰亭的衣服下摆。 “茗儿,你先起来”,鹤兰亭安慰道。 “你你为什么要害她们!”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在藏惊殿内。 众人都把目光移向来人 “玄月?”鹤兰亭起了戒备之心。 玄月两眼汪汪道“我我看见萧司命,在宋先生刚离开,就拿着一个蓝色的药瓶,先后去了如歌姑娘和玉司命的房间。我不敢出声就只好等她下完药走了以后才出来。” “你胡说!”萧品茗跪着大吼,泪水已经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在发现琅琊后山根本没有鹤兰亭的影子时,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拼命地往回赶。 “我没有!如果我当时有力气,一定会阻拦你!萧司命,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住口!”鹤兰亭喝止玄月,“我们不能听你一人之词,就冤枉茗儿。” 玄月暗暗惊慌,但还是镇定道“鹤司命,如果你不信,就看看她腰间是不是有那个药瓶。我亲眼,看见她把药收在那里的。” 萧品茗感到了一线生机,忙道“好,我给你们看,不会有,不会有的。” 说罢,她立马自行翻看腰间锦囊 “啪咕噜”一个蓝色的药瓶滚落在地。 “什么”众人皆是惊讶,连长老巫师们都发出了唏嘘声。 “不,不可能的。我我什么人也没有接触到。”萧品茗看着眼前的事实,内心极具的惶恐,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更何况是大家。 一滴再也忍不住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溢出,萧品茗低着头,她已经不敢看鹤兰亭,她不知道怎样面对鹤兰亭质疑的眼神。 她只能盯着鹤兰亭的双脚颤颤道“兰亭。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这个药”宋昔荆已经在大家不经意间拾起了地上的药瓶,闻了一闻,无奈道“就是如歌中的毒,现在我可以确定,它就是桃花蛊水而且,药效比之强百倍。” 鹤兰亭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玄月。 玄月被他看得心里发慌 “来人”鹤兰亭一边盯着玄月一边道。 “在!”两个手执缨枪的人应声而入。 “把萧司命押回议事阁”鹤兰亭不温不火地命令道。 两个兵卒没有看见鹤兰亭发火,但明显能体会得到气氛的凝重和紧张,放佛这位司命的身上能折射出震慑人的光芒,两个人应了一声,立马准备拉起地上的萧品茗。 瘫坐在地上的萧品茗没有任何反抗,她知道,一切的证据都指向自己,而如今只是被押送至议事阁,自己还有机会向鹤兰亭解释,已经是最好的处置办法了。 可是,有人不乐意了 “如姑娘和玉姑娘也许还有生命危险,不让司刑部问出解药,怎道把她” “住口!”鹤兰亭陡然发怒,他紧盯着玄月的双眼,手却指着地上的萧品茗“我敬你曾是灵界大公主,但现在我的话才是命令,谁也别想越过我拷问她!” 玄月被吓得立马止住了口。 “鹤司命”宋昔荆似乎想说话。 鹤兰亭只手打断,“谁都别说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他将目光投向那两个被自己唤进来的兵卒吩咐道“你们将她带下去吧。” “是”。 萧品茗没有任何反抗地由他们驾送去议事阁。背后鹤兰亭的眼眸里尽是心疼与愤怒。 心疼,是因为茗儿。 愤怒,当然是因为玄月,果然应该早点提防这个人。 有时候越是不可能背叛的人,背叛的几率就越大。 鹤兰亭转向宋昔荆“宋先生,之前不是已经研制出桃花蛊水的解药了?对她们可否有用?” “没有”,宋昔荆摇摇头,看着榻上面部发紫的如歌道,“这次的桃花蛊水与其说蛊水,不如说是一种剧毒,短时间内,根本没有解救的法子。除非” “除非什么?”落寰尘问。 宋昔荆思考了两秒,“我本来想说除非有解药,但想必这机会是微乎其微。不过所谓一物克一物,如果能知道这毒药的配方,我倒是可以试一试自行配置出解药来。”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本想看一看鹤兰亭,想想还是罢了,其实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下毒的人是萧品茗。 “那么,如歌姑娘和玉司命还能支撑多久?”鹤兰亭问了这个最实际的问题。 “不出三日。”宋昔荆恨恨道。 偌大的藏惊殿内,寂静无比,萧品茗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由远渐近的脚步声步入她的耳朵里。鹤兰亭来了。 来人在看到萧品茗后,便不禁顿住脚步,看着那弱小的背影,无助地跪坐在地上,长发及地。 “茗儿”。鹤兰亭轻唤。 萧品茗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头,也没有答应。 “哎”,她听到鹤兰亭的叹息声。莫不是,他已经不相信了? 只听得鹤兰亭道“原先,我还怀疑你的话,因为玄月毕竟是灵界的大公主。但今日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过你,我才确信,那个灵界的奸细一定是她!” 萧品茗听了他的话,倏然瞪大了眼睛,当然鹤兰亭还是没有看见的。 他慢慢踱步道萧品茗身边蹲下,有力的手掌按在女子的右肩上,一字字道“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捉住她,也不至于让你难堪至此。” 萧品茗闻言终于抬头,满是泪珠的双眼惹人心疼,她小心问道“那么,你是相信我的是么?你相信我没有下毒,也相信我没有撒谎?” 鹤兰亭肯定地答道“是,我信你。茗儿放心,我会尽快证明你的清白,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萧品茗慢慢泛起了一丝微笑“鹤司命,谢谢你。” “呵,茗儿你是被吓坏了?这样喊我?”鹤兰亭温言解释道“刚刚那么多人在那里,玄月,甚至大长老和巫师们也在不远处,我如果不那么做,怎能服众人之口。就算宋先生她们也是信任你的,那也于理不合。所以最起码,得把你押来议事阁。” 萧品茗理解道“我明白兰亭,只要你信任我就足够,不过” “不过什么?” 萧品茗悄悄问“不过你可不可以再信任我一次?”鹤兰亭甚是不解。 “兰亭,一个人在议事阁我想到了很多事,我现在不需要你帮我证明清白。”萧品茗突然顿住,身子前倾,附上鹤兰亭的耳朵悄悄道“我只要你帮” 鹤兰亭越听越惊讶,“你确定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你究竟是什么人? “相信我好不好?”萧品茗恳求。 鹤兰亭思索了一阵,定声道“好!” “鹤司命,我师父呢!” 鹤兰亭在一棵属下紧抓着阿禅的手向前拉,试图将她强行带往目的地。对于她不停地叫喊和质问,没有丝毫的触动,面目依旧冷淡。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鹤兰亭并没有注意阿禅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强拽着她,一边担心着那边落寰尘的情况。 此间落寰尘,一身飘逸蓝衣附体,衣袂似乎无风鼓动,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水流在汩汩而绕。换上这身异常轻便的衣物,落寰尘说不出的俊朗飘逸,眉间微微凝起,双目微闭。 看似纤弱不骨比女子还细白的手指,自然缓缓地而动。像是在牵引着木偶,却看不见任何附着在手指上的东西。慢慢地,手指愈发显得刚劲有力,整个人也充满了震慑人的危险气息,周遭的风鼓得越来越大,让衣袖飞扬。 此时的落寰尘突地利眸睁开,眼里尽是杀气,谁见到这副丰神俊朗却修罗般的面孔也不敢将他和书生二字挂钩了。 怀柳下 “仓啷”鹤兰亭不知从哪变来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猝不及防得树立在阿禅的面前。 “啊!”阿禅吓得退后一步。 在她一刹那的出神,鹤兰亭鬼魅般绕向阿禅身后 “你,鹤司命,你做什么呀?”阿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鹤兰亭牢牢地束缚在了身后,却没有触碰到绳子的感觉。 鹤兰亭照旧不语,面无表情的将手伸向阿禅的脖子。微微使用巧劲,取下了挂在她脖子上的落雪玉。 “不行!这是师父给我的!你要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行!鹤司命你还给我!” 鹤兰亭真是感谢这个惹人怜的小公主在如此焦急受欺负的时候,还一口一口地叫他“鹤司命”。但是没有地商量。 “你还我还给我!”阿禅的小脸蛋已经纠成一团。 然而鹤兰亭今天从藏惊殿捂着她的嘴,偷偷把她拽出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而现在,手执落雪玉,突地横抱起阿禅就走 双手被束缚的阿禅也不好张牙舞爪的反抗了,她不得不心声畏惧,但又不敢相信,鹤司命该不会是叛变了吧! “放心,我不是灵界叛逆”鹤兰亭似乎能看出她心中所想,边大步向前走,边不带任何波澜的解释。 “额”被看破心思的阿禅脸登时通红,怀疑一个实际权力最高的帝国领导者,真是不要命了,亏好鹤司命心胸大度。 但是 当阿禅看到山上的景象时,自己却不能“大度”了。说不出的缘由,但心里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到片刻鹤兰亭居然带着阿禅来到了骷髅海前的这座小山峰上,从这里,正好能望见浩瀚无比的骷髅海。 而悬崖边上,不停流转的水柱,已经环绕成高高的圆形柱体,密不透缝。但阿禅一直盯着水柱里若隐若现的人影看。 “呜鹤司命你做什么?”阿禅发现自己的双眼突然被身子后面的人紧紧捂住。好不容易有点看清楚人影,就这么背打断。 鹤兰亭依旧不理睬。而是用一双充满忧心的双眼盯着眼前的景象。手上却是一点儿也不放松。让阿禅少看一些,也许会好过一点。 水声越来越大,水柱也越来越厚。鹤兰亭怀疑自己看错了,他竟然看见水流中若隐若现的红色液体。 血! 是落寰尘的血? 他想起了落寰尘曾经的话“瞒不住的。我需要利用阿禅的灵力,通过她的力量,打穿我身上的七处大穴,保证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 不禁低头看向身前被自己强行捂着双眼的阿禅,才发现她已经停止了扭动和反抗,鬓间微微出汗,呼吸也是极不均匀,像是喘不过气来。莫不是被自己勒得太紧? 不对! 鹤兰亭看见阿禅的眉间隐隐有红光闪现,却又 “放开她!”水柱中的人命令。 鹤兰亭自知事情轻重,立马照做。 阿禅倏然睁开双眼,回忆着刚刚极其冷淡却熟悉的声音。 “师父!” 看着越来越红的水柱,阿禅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是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全然无觉自己正慢慢变得虚弱,强大的灵力正在迅速的从体内流失。 水柱旋转越来越快,颜色越来越深,不到片刻,已经全部变为红色。 鲜血铸成的空间阿禅喉头异常难受,已经喊不出声音,在剧烈的寒风下,想要迈步前行,接近落寰尘 “不可!”鹤兰亭疾呼。 然而不需要。阿禅根本无法接近落寰尘分毫。 “咕咚”一声,阿禅萎顿倒下。 鹤兰亭及时上前扶住了她。刚按照落寰尘的话,把玉重新挂回阿禅的脖子上,便听得一声巨响。抬眼一看 浪花翻滚的骷髅海,登时涌起一股巨大的波浪,那波浪腾起后似是不会下落,一直向天空冲去。浪涛绵延数丈,极为壮观。 浩瀚的水墙在空中停了片刻,许是感知到某处的呼唤,竟然像长了腿一般迅速向他们扑来。 鹤兰亭大惊,当即紧紧抱住昏迷的阿禅在怀中 刚意识到此景的两秒,那吓人的水墙已经越过自己,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奔去。 红色的水柱,已经不知在何时与中间的人融为一体,落寰尘像是着了一件水做的鲜红色披风,自己蓝色的身体,若隐若现,不见任何肉身。 久经战场的鹤兰亭回过神来时,依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是什么样的力量啊?落寰尘,你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控制洪荒的产物? 鹤兰亭抱着仍在昏睡的阿禅,快步追着巨大水流的脚步。 一切,都还在意料之中,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就好。但心里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难道这复国的过程如此简单地就完成了?仅靠着这异族人的帮助。 四时之门开启了 鹤兰亭望着眼前壮观的景象,整个灵界像是被一层金黄色透明的薄膜裹住般,尚处在空间合一的状态,而原本藏惊殿屏障的位置,正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七彩光芒。 仿佛又回到了旷昔四十八年,鲜血飞溅c硝烟弥漫的灵界,此刻遍地横尸。不同的是,像是风水轮流转,这一次的死亡盛宴,几乎全都留给了凡界的人享受。 倒在地上的人,都以一种不可置信的面目表情死去。 无论是灵界还是凡界的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四时之门在瞬间开启,双方皆是措手不及,却也知道是时间的宝贵,都当即召集将士对抗起来。 然而谁又能想到争执不到一个时辰,这场洪荒大水就扑面而来,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半个时辰之后。 “茗儿,局势如何?”鹤兰亭问道。 “嗯,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莫名其妙的胜利之后,众人皆聚集在藏惊殿之内。 而这时,玄月用错愕的眼光偷瞄着安然无恙的如歌和玉无言。灵界在突然之间扭转局面已经让她颇为惊慌,在看到那两个明明被自己毒害的人无恙之后,岂能不动容? 她悄悄地向后移动脚步,准备撤退。 “想逃么?灵界的大公主?”身后想起了极力压制怒火的声音。 回头一看 “落寰尘?” 听到这个名字的鹤兰亭当即回过神,向门口望去,眼里充满了疑惑。只道“你不是说?” “咚!”鹤兰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刚刚还好好站着的玄月突然倒下。 落寰尘回答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可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怎么回答你。先别问我,你该想想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玄朗!”鹤兰亭呼道。 “在。”那个最年轻的巫师答道。 “由你亲自看押玄月巫师,灵界尚处残喘阶段,这样的事,就麻烦你了。玄月毕竟身份特殊,交给你比较合适。” “鹤司命放心!”玄朗掷地有声地回答。 “他们,都知道了?”落寰尘踱步道鹤兰亭身边。 “你是说玄月的事?也该让大家知道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落寰尘皱皱眉头,“我也在奇怪,我是在骷髅海附近醒过来的,本来我已经被强大的水流卷到海里,但总觉得身边被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围绕着,虽然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抵抗,但那股力量倒是一直没让我被海水伤者分毫。” 鹤兰亭难得地露出了笑容,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右肩,释然道“总之是好事不是么?或许,是你自己把后果想严重了!” “不可能!”落寰尘断然道。 “怎么?”鹤兰亭发现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只听落寰尘道“我本来也像你一样想,但是你没发现,我刚刚连动都没有动就制服了玄月么?而在呼唤七海之后,我的力量也的确被带走了,这是事实。” 鹤兰亭这才反映过来刚才的景象,落寰尘的确是深不可测地站在门口,玄月连挣扎都没有一下地就萎顿倒下。 鹤兰亭问道“你以前” “以前我绝对没有如此强大的灵力,我虽能致人于死地,但还不至于拥有为所欲为的力量。”落寰尘肯定道。 “为所欲为?” “没错,鹤司命,我不妨告诉你,这是属于你们灵界的力量,而最奇怪的还是我居然能非常自如的驾驭它,就好像,这种力量本身就属于我。” “灵界的力量?”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如歌?”,落寰尘笑了笑,“你已经好了么?” 如歌浅笑道“多亏了宋先生。” “嗯”,落寰尘想了想,道“对了,你能不能用你的能力帮我” “不能!”落寰尘错愕了一下,如歌第一次拒绝他的命令。 如歌看着对方的神色,又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是我把力量全给了萧司命,你要问,也只能问她。” 落寰尘这才反应过来,无奈地将目光转向鹤兰亭身后的萧品茗,还没有开口,就发现她的眼神有些闪烁。 “茗儿,你怎么了?”鹤兰亭也发现了。 “我,没,没什么。”萧品茗不知为何已经不敢抬头看两个男子质问的眼神。 “你一定知道什么!”落寰尘断言道。 “茗儿,你知道什么?别怕,告诉我好么?” 萧品茗终于抬头瞧了瞧鹤兰亭,她不是不说,而是不敢说,自己感觉事情是非常糟糕,却也只能支吾道“我,你们还是,先看看阿禅公主比较好。” “阿禅?”两个人都异口同声道。 是啊,怎么忘记这事了,鹤兰亭抱回阿禅之后,就将她放在了如歌的床上,至今也没有看过她。 “跟我来!”鹤兰亭对落寰尘道。 屋内,灯光幽暗 两人来到床榻前 “阿禅!”看到眼前的景象,落寰尘顾不得身旁有人,当即出手抓住阿禅的手臂,想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拉。 “不要!你放开我!坏人!”阿禅惊恐地叫喊,姣小的脸颊上布满泪痕。头刚刚碰上了落寰尘的胸膛,就用力甩开了他的手,重又把身子缩回床脚,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 惊愕的眼神呈现在两个男子的双眼中。 “阿禅公主” “阿禅,我是师父,不要害怕,刚刚有人欺负你了?”落寰尘心疼地问道。 “你们别问了,会吓着她的。”萧品茗不知何时已经进屋,站在两人的身后。 落寰尘当即冲过去狠狠抓住萧司命的臂膀,不屑一顾地嘶吼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落寰尘!你给我冷静点!”鹤兰亭看到萧品茗吃痛的表情,恼火地上前阻止他。 已经疼得汗涔涔的萧品茗,强言道“落寰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力量比已经大了很多倍?”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落寰尘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 萧品茗继续道“阿禅公主,如今和一个脆弱地凡人无异,她什么灵力也没有,连最起码的保护自身,都做不到。” “为什么会这样,我抱她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鹤兰亭不相信的问。 “其实你抱着的阿禅公主,脑海里对周围的事异常清楚。我想你们都比我还清楚,取下了落雪玉的阿禅,灵力要比你们都强大。” 虽然萧品茗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上,但两人都忍不住将眼光重新扫向床榻上的人儿,令人惊讶的是,阿禅脖子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玉坠。 落寰尘向鹤兰亭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事后立马将玉还给阿禅么!” 鹤兰亭回想了一番,确信道“不可能,我发誓我是亲手将玉带回了她的脖子上。” 萧品茗插口道“落先生,你不要怪鹤司命,他的确照你的话做了,你只是忽略了阿禅对你产生的意念。” “什么意思?”落寰尘问道。 萧品茗解释道“她不会使用灵力,但出于本能的,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都释放出来,不断地追随着你的步伐,守护在你周围,她强大的意念,连落雪玉都控制不住。如果你不信,可以从骷髅海那里走到藏惊殿看看,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已经被这种强大的力量伤害,全数枯萎。” 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你失策了落寰尘,我们也都失策了,阿禅公主现在与凡人无异,她会慢慢经历生老病死。” “凡人!”鹤兰亭不敢相信。 他自嘲道“呵!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赢回了灵界又有什么用,我们失去了帝国唯一的血脉,唯一的守护者。” 落寰尘错愕地望向榻上惴惴不安,充满恐惧的阿禅,心疼地踱步过去。 “你,你别过来!”阿禅突然抬起头呢喃道。 落寰尘缓缓对她伸出手,轻轻地说道“阿禅,你真傻,为了我,这么做不值得。乖,我是你师父,到师父身边来,我不会伤害你。” 阿禅不说话,却似乎有些黯然失神,在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狭长深邃的男子时。 “你,你是我师父?为什么,我不认得你?” 落寰尘耐心道“阿禅,那你记得自己的名字么?” “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她伤心地摇摇头,喃喃道,“可是,你叫我阿禅。” “是,你的名字是阿禅。阿禅生病了,什么都记不得了。现在我告诉了你的名字,你到师父身边来可好?阿禅放心,师父不是坏人。” 阿禅似乎被落寰尘极具耐心地劝说说动,犹豫了下下,小心翼翼地,像落寰尘爬过去。越是快要触碰到她,落寰尘越是小心,他知道,这是只要自己动作大了一些,就能立刻把她吓走。 “师,师父?” “是,我是你师父。”落寰尘已经悄悄抓到了她的一只手,再也克制不住,猛地把阿禅拉到自己的怀里。 “呜呜!你放开我!”阿禅感觉到受了骗,似乎有点后悔刚刚靠近了这个陌生的人。 无奈,自己已经被落寰尘紧紧地抱住。 在确保阿禅绝对逃不掉的情况下,落寰尘立马轻轻地拍着阿禅的背,哄道“别哭别哭,别怕。阿禅睁开眼,师父没有伤害你是不是?只是抱抱你?” 感觉到额头上方扑来的热气,阿禅终于缓缓抬起头,看了看这个自称是自己师父的人。紧绷得身子,微微放松了一些,这个人,的确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突然间把自己之前的恐惧全部发泄出来。紧紧地把小脸贴在落寰尘的怀里,生怕一会儿又失去了唯一的保护。 “好了不哭了,没有人敢伤害阿禅,师父会在你身边的,放心。”落寰尘不断地轻抚着她的头发。 “茗儿,你有什么方法么?”鹤兰亭看着眼前的场景颇为不忍。 “我,对不起兰亭,我真的不知道,对了,等如姑娘和玉儿身子好一点,我就把力量还给她们,也许,她们有办法呢?” “不用麻烦了。”落寰尘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却一眼也不看他们,只顾安抚着好不容易睡着的阿禅。 他把阿禅轻放在榻上,盖好棉被。起身道“我们出去说。” 三人出门后,看到众人都立在那里,显然是都听到了刚刚屋内的情况。 “你有办法解决?”鹤兰亭看着似乎已经有所决定的落寰尘。 “我要带她去凡界!”落寰尘刻意把这句话说给大家听,因为阿禅是对灵界至关重要的人。可语气里不带丝毫商量的成分。 “不行!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把我们的灵界公主带走!她还要当我们的头儿呢!”羿雷霆满身是伤,已经许久没有开口,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叫骂。 “羿司命,你先听落先生把话说完。”鹤兰亭边吩咐道,边看向说话的人,示意他解释。 “没有人可以阻拦!你们没有救她的方法,就休想留住她。”落寰尘毫不动容。 “那么你有?就是带她”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回想起从前的事情,那些力量,也就会回到原本主人的身上。”落寰尘道。 “你是要带她去大漠?”如歌突然开口。 落寰尘略显诧异地看向如歌,转而又苦笑道“呵,我刚想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却忘了你本来就是公子雅救的。”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公子雅?这个名字好熟悉。”萧品茗忍不住道。 落寰尘道“你忘了,那日如歌晕倒,我曾提过此人。无所不能的大漠公子雅。” 鹤兰亭向萧品茗解释道“我也想起来了,你曾说过,他是个凡人。” 如歌道“公子雅虽是凡人,却也是立足于三界之外的人。凡人他不一定帮,但灵界的人,他也不是一定不帮。” “如歌姑娘,你都快把我绕糊涂了,那他到底是帮还是不帮,是不是阿禅公主就一定有救了?”萧品茗迫不及待地问。 落寰尘突然打断想开口的如歌,“如歌,既然你这么了解公子雅,不如随我一起前往?” 如歌闻言,立即住了嘴,意味深长地看了落寰尘一眼道“算我怕了你,我不说了,至于公子雅那儿,我记得我说过出了他那里我都可以跟你去。” “你还怕他再调戏你?”落寰尘问道。 “你”如歌登时面目通红。 “什么!谁敢这么大胆!”一个略显怒火的声音响起。就连如歌和落寰尘也是一惊。 萧品茗偷笑了两声,戏谑道“我以为宋先生出了钻研医术就不会说话了。” 宋昔荆没有意识到话语背后的意思,反而又解释道“我只是不习惯插口你们灵界的事情,可是如歌姑娘被调” “宋昔荆!你够了没有!”如歌差点又听到那个词出现,立即打断了宋昔荆的话。 宋昔荆这才反应过来失言,不安地看了看气呼呼的如歌,小心赔笑道“呃,如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这公子雅太可恶了,他”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如歌已经不耐烦地打断。 一直没有开口的鹤兰亭,此时道“落寰尘,你怎知公子雅一定有方法让阿禅恢复记忆?” “你放心,他无所不能,只要我能劝动他。” 如歌不解地问道“你救过公子雅的命,他不是欠你三个人情么?你才用了两个呀,何须劝他。” “呵!”落寰尘冷笑道“他是欠我三个人情,所以他承诺,给我三次见他的机会。” 众人听了皆是汗颜。 “这公子雅,果真是不可一世,别人对他有性命之恩,他还说出如此狂妄的话。”萧品茗叹气。 “那么,你准备带谁去凡界找他?”鹤兰亭问道。 “谁也不带!”落寰尘肯定道,“公子雅极不喜旁人打扰,人愈多,愈是麻烦。” 鹤兰亭闻言蹙了蹙眉,劝道“可阿禅毕竟是灵界的人,你这样于理不合,最起码,得带上我。” “鹤司命”萧品茗突然不安地叫道,难不成,要留自己一个人在灵界? “萧司命无需担心,我绝不会同意带任何一个人去。你们谁爱去,自己去。鹤司命,如果你信任我,就别让我非与你们打一场再带阿禅走。” 鹤兰亭不满道“我如果不信你,在你说要带走阿禅公主的时候,我就会阻止!” 落寰尘也自知言重,缓和道“总之你们放心,不管牺牲什么,我都会还你们一个完整的阿禅。” “落先生”,萧品茗开口道,“且听我说一句,你是男子,带着阿禅一定会多有不便,我心中有一个人选,她陪你们去,是最适合不过的。” “谁?”落寰尘问道,他的确没有忽视萧品茗的看法,自己,毕竟与阿禅男女有别。 “莫非是苏若?”鹤兰亭猜测道。 萧品茗对鹤兰亭喜道“你也赞同是么?” “苏若是谁?我绝不带我不认识的人走。”落寰尘道。 鹤兰亭笑道“还是茗儿聪明,苏若,的确比我还要合适。落寰尘,苏若是个女子照顾阿禅方便些,不仅如此,她是血鹦鹉组织的头领,你带她一人,就等于带了整个组织,而那些人,只要你不需要,他们绝不会来烦你们。再退一万步讲,如果你和阿禅万一有了什么事,苏若也可以用最快的时间脱身,来求助灵界。” “落先生,我们都是为了阿禅好,你只是多带一个人。而且我保证,苏若绝不会忤逆你的意思,她一定会听你吩咐。”萧品茗也劝道。 落寰尘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句句有理。虽然自己并不想再与灵界,除了阿禅以外的人接触。 “我可以带着她,不过” “不过什么?” “她不可以跟我去见公子雅,只能在外守候。” “这”萧品茗疑惑着看向鹤兰亭,不知他是否会同意。 没想这次说话的人是如歌,“我看就这么定了吧,鹤司命萧司命,其实寰尘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个要求,于那个叫苏若的姑娘,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呃为什么?”萧品茗不解道。 如歌又不说话了。 落寰尘只好补充道“第一我不想多带一个人见公子雅,第二” 他皱了皱眉道,“公子雅极好女色。” 如歌听到这里,脸上不由得泛起了厌恶之色。 就连鹤兰亭闻言,也不由得惊诧了一番,谁也想不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鹤兰亭只道“好,都按你说的做。” 旷昔十八年 阿禅公主由落寰尘带去大漠,鹤兰亭再次带领大家整顿灵界,等待阿禅公主的归来。除了如歌决定回到冥界,宋昔荆作为一个凡人,依然决定留在这里,在灵界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如歌临行前,宋昔荆终于还是忍不住出言相送,却又暗示如歌为何不留下。 “冥界那个鬼地方没白天没黑夜的,哪是你一介待得地方,既然你有能力出冥界,为何不” “冥界再恐怖,也比任何一个地方要让人清净。”如歌打断。 “呵,不是安静,是在你眼中,除了冥界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心怀不轨是吧,尤其是我们低贱又恶毒的凡人。”宋昔荆知道的童年,当然也知道她对凡人的憎恨。 偏偏,自己就是她憎恶的那一部分。 如歌突然不言,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凝神看了看眼前这个一直以来总是被自己训 到的男子。 想着这段日子以来他毫无恶意的一些举止,不禁笑了笑。这一笑不要紧,却把宋昔荆给看呆了。 “你能别再盯着我看么?你身上唯独这个不礼貌的缺点,和凡人一样。”如歌故作生气道。 “你,你的意思是”宋昔荆微微有点受宠若惊,他激动的想到。 这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在他心里是特殊的,与迫害她的那些凡人不是一类。 他鼓起些勇气道“如歌姑娘,你可否,留下来?留在灵界?” 如歌立马蹙眉道“原来你和凡人一样,都是得寸进尺!”说罢,转身离去。 “等等!”宋昔荆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宋昔荆!你越来越过分了!放手!” “不放!”宋昔荆大吼。 如歌错愕地望着他,第一次,这个人对自己如此无礼。 可这绝对不是更无礼的事,突然,宋昔荆一把将如歌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怀中的人立马就会离开。 “宋昔荆!你给我放手!”如歌纵然是动弹不得,却不停地用指甲抓着她能碰到他的地方,直到抓出血痕来。 而抱着自己的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不愧是练武之人。 “你说得没错!我和那些凡人一样!我得寸进尺我自私!我喜欢一个人就非得把她留在身边!”宋昔荆突然恨恨地低头看着如歌说道。 如歌惊讶地听着宋昔荆的话,抬起头,却迎上了那对坚定的双眸。那双眼睛和以往一样深邃又狭长,不同的是今日里面充满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带着透人心灵的热量。 “我,我不会留下来的。”如歌已经不再挣扎,却依然不改自己的决定。 时间仿佛凝滞一般,两人都不在说话,也不再动弹。许久,宋昔荆还是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臂,放开了怀中的人。 “呵!为了证明我和那些凡人不同,我放你走。”宋昔荆这次的语气已经和往日完全不同,再也没有小心翼翼与温和,只是用那如冰潭的眼神对如歌淡漠道“姜如歌!别以为我的一双手只会配药,我告诉你!如果我想留下你,你就算长了一百条腿也逃不掉!” 说完,再也不等如歌说什么,转身就离开。 如歌第一次认真得打量这么男子,却只能观察到他的背影。原来,他连我的姓,都一直记在心里。 长久充满不信任的冰冷心肠,突然有了一阵刺痛,虽然这也丝毫不能动摇她离开的决定。 终于,两个倔强的人还是选择了背道而驰。 苏若c阿禅,跟着落寰尘的步伐,很快就来到了大漠镇,穿过大漠镇,便是公子雅的领地。 照理说,干燥又炎热的大漠周围,应该是少有人烟c死寂沉沉的景象。可这里不然,绿树成荫,花草茂盛,。一行人走了才片刻,就遇到了三四个桥梁,而桥梁下,是无比清澈的溪水。 这哪里有大漠的景象,简直就是一个繁华的集市。 “哇!落先生,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漂亮?”苏若忍不住问落寰尘。 其实这一路上,她已经极力克制自己多动的嘴巴,尽量不开口。因为临行前萧司命嘱咐过她落寰尘不喜欢别人多话。本来照苏茹的性子是绝不会忍住的,但后来看到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兀自也放弃了找人聊天解闷的计划。 苏若的回答,根本没有人回答。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只是憋了太久,非得说几句话。 不过她的感叹一点儿也没错,准确点来说,是这里的女色,堪称人间绝色。大都是冰肌似雪的全身,辅以水灵灵的大眼睛,整个身段透出勾人魂魄的妖媚。少有几个是江南水乡女儿家的打扮,小家碧玉,浅笑颦颦,当然皮肤也是一样的细腻雪白。 这,一点儿也不像生活在大漠的女子。 “师父”,一个充满好奇的声音响起来。 落寰尘一惊,这可是阿禅自那日离开床榻,第一次开口。那日她阿禅几乎把床认定是自己唯一的家,却不过一晚,就被告知要离开那个地方,哭闹了好一阵子,才被落寰尘制服。 “阿禅,怎么了?”落寰尘连脚步都停住了,紧张地问起一直被自己牵在手里的女孩。 这下苏若可是更惊了,这一路落寰尘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就连走路也不发出声音,更是从不停下脚步日夜兼程。 今天,居然为了阿禅公主的一声“师父”,立开进口,倏然顿足。 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苏若头脑简单,怎么也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真的那么讨人厌?可是这个想法在下一秒就被自己打消了,因为她受宠若惊地听到“师父我想苏若姐姐牵着我走。”阿禅似乎已经酝酿了很久才勇敢地说出来。 落寰尘面上一黑,极不满的回问道“为什么?你还害怕师父么?” “没,没有!”阿禅连忙紧张地挥起右手,另一只还是紧紧被落寰尘箍着。委屈道“师父的力气太大了,阿禅都疼了一路了,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噗!”苏若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道看到吧,你紧紧拽着的徒弟心早就飞到别处了!” 落寰尘也没有理会苏若的偷乐,只是微微松了松抓着阿禅的那只手。自己的在一日之内拥有了极厚实的灵力,没想到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就伤了眼前的人。 “师父”阿禅怕落寰尘只是松了松手继续牵着自己,赶快道“我昨天听到苏若姐姐自言自语,说第一次到这里来,一定要玩儿个够。她说她反正轻功好,可以赶上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师父,我饿了…… 落寰尘宠溺地笑了笑,他还以为这个小东西在向她告苏若的状。 “喂!你,你这个小鬼头怎么这样啊!偷听比人罢了,还告状!”苏若也跟个孩子一样的瞪着阿禅。 落寰尘哄道“没关系阿禅,我们走我们的。” 苏若听着心里突然有些堵堵的,虽说自己本来就是想要自由的,可怎么感觉,自己是被人抛弃的了,有种可有可无的感觉。 想着想着,鼻子居然有些酸酸的。却硬是翘起脸蛋,不理他们两个。 “呜呜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阿禅急了,“那苏若姐姐一个人玩儿多孤单啊,不如我们陪她嘛好不好!” 还没等落寰尘开口,阿禅又道“要不,我陪苏若姐姐,师父先走,然后我们用轻功追上你好不好。”边说着,边用力摇晃着落寰尘的胳膊。 “喂!小鬼!你真是自觉,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带着你飞啊!”苏若反驳完,又把头昂得老高,心里却是暗笑,她明白了,这小鬼其实就是想脱离他师父的看管去玩一玩,却又不敢直说。居然还拿自己当幌子。 哈哈。 连苏若都听出来的意思,落寰尘怎会不明白,刚想开口,谁知阿禅已经挣脱自己,跑到苏若身边,一下抱住苏若巧言道“苏若姐姐你就带着我嘛!我知道你最好,所以才那么说,因为你一定不会拒绝的。” 落寰尘把目光扫向苏若。 只吓得她赶忙作势欲推阿禅,“喂喂,我,落先生,又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你,你别这么看我啊!” 落寰尘依旧没有答苏若的话,看了看阿禅,真相不明白,一路上自己一直把她牢牢护在身边,生怕她有什么危险突然离开了自己。 可谁知到,最后就是看到了好玩儿的,就像比人投怀送抱了。 “阿禅,过来。”他略显温和的命令。 阿禅亦步亦趋的走过去,她隐约感觉,是不是已经得罪师父了? 只见师父又重新牵起阿禅的手,宠溺道“今天不走了,在大漠镇住一个晚上,明早再出发。” “啊!师父!”阿禅忽然紧紧抱住了落寰尘。倒是让他有一阵的心动。 “师父师父,我想吃这个!”阿禅胆子越来越大,硬拉着落寰尘,把他拖到了一个叫卖冰糖葫芦的地方。 “师父师父,这个是什么?” “那是皮影戏。” “师父师父,我饿了” 落寰尘皱了皱眉,“阿禅,你刚刚在吃过一只鸡腿,再吃会把肚子吃坏。” “呜呜呜呜,我要吃!进了大漠就没有鸡腿了!” “好了好了你别急,师父给你买,不过阿禅答应师父,吃完了就回客栈,明早就动身?” “嗯!”阿禅答应地信誓旦旦。 落寰尘带着阿禅回到落脚的地方。 “苏若呢?”本来准备送阿禅去苏若的房间,但这才意识到自午饭后苏若就不见了踪影。 阿禅回想了一下,拍手叫道“哦!我想起来了!师父在结账的时候,苏若姐姐听到旁边的桌子有人说大漠里有狼,千万不能靠近。结果不说还好,这一说苏若姐姐就等不住了,跟我说她喜欢动物,但是就奇怪这个应有尽有的小镇里唯独没有一直猫猫狗狗,所以她准备” “你的意识是她一个人进大漠了!?”落寰尘惊愕地打断喋喋不休的阿禅。 “呃是,是啊,不过她说明早之前一定赶” “阿禅!我们立即动身!苏若有危险!” 落寰尘说完以后,也不管阿禅充满疑惑与惊慌的表情,当即就抱起她向大漠赶去,以他的速度,不知还能不能救回苏若。 落寰尘心里没有底儿,他知道得太晚,苏若离开已经是多少个时辰前的事了。虽说本就不想带着外人进大漠,可她毕竟是灵界好心派给自己的,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 大漠里的狼的确不能接近,那些不是普通的生物,而是公子雅麾下的一批夜狼群,专助他守候自己的领地。落寰尘依稀记得公子雅曾经的话“把你的生命和财产交给狼群,总好过交给交给心怀不轨的人。” 偏偏公子雅擅通鸟语,可以任意与狼交流。 那些嗜血的夜郎,一旦看见陌生人便会将他尽数撕烂全部吞下肚。除非身上带有公子雅赐予的柳枝的人。 公子雅赐得柳枝决造不了假,它永远不会枯萎,而上面特有的露水味,狼群一下便能闻出来。 苏若就算轻功再好,也逃不过那群以速度见长且异常凶狠的动物。 月黑风高,漫无边际的沙漠里,夜越深,越是寒冷。 落寰尘可谓是真正做到了凭虚御风,但他很好的保护好了怀中的阿禅。 阿禅在他的保护下,没有感到一丝寒冷,甚至,连风的存在都没有感觉。 “嗷” “师父,是什么声音,好恐怖啊!” “是狼嚎,公子雅的狼群。”发觉阿禅听到狼嚎声抖索了一下,落寰尘抱她的手又加紧了些。 阿禅慌道“那苏若姐姐”她心里充满了恐惧,有些暗暗自责,后悔自己贪玩没有早一点告诉师父苏若大胆的盘算。 “师父!你听!”怀中的阿禅,灵敏地注意到除了狼嚎声以外,还透着隐约的女子声,细细尖尖,好像正在发火。 落寰尘也听出了声音的方向,当即加快脚程,向着人声处赶去。 还好,人没死就来得及救回。 他们落脚于沙漠中一个小沙丘上,小沙丘上面有一块已经被风化了差不多的石丘。眼前的景象绝对是连落寰尘都想不到的。 “你吼!你再吼!我对你好言好语!你却一直对我这么不礼貌!哎呀!还骂我?你这头欠扁的色狼!” 落寰尘和阿禅亲眼看到,站在石丘上的女子就是苏若,那姣小的身影,身着破烂不堪的衣衫,又脏又黑的小脸,如今被气得快要皱成一团棉花。 不过最不可思议的还是,她的下方,正站着一只跟她的身形差不多大的白狼,白狼后面,跟着一群黑色的狼,总共有十来只左右。 而苏若,正胆大包天地指着那为首的白狼破口大骂。 落寰尘也没有开口阻止,因为他已经看出苏若是绝对没有危险了。如果这些狼群想要攻击她,根本不会给她机会站在沙丘上说那么多废话。 但是他还是很奇怪公子雅的夜狼群,一向速度凶猛,怎会见到这小妮子之后,就变得只能竖毛喘气? 那只为首的白狼,他认识,名叫白夜,其实是一直母狼,也是夜狼群中唯一的母狼。 当然,后面的一群全是这只母狼的守护者。儿最厉害的当然是公子雅,他居然有办法能命令这只叫白夜的母狼,不选择任何一只黑狼作伴侣,所以导致的结果就是这群母狼一只追随着白夜脚步,每每白夜想要攻击谁,他们就争先恐后的表现自己的英勇,展现他们的保护欲。 而眼前,这是白夜没有攻击苏若的意思,竟然已经在她脚下的石头边坐下。那么那些跟班狼群们当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这是公子雅让你这么做的!?他太变态啦!怎么能剥夺你恋爱剥夺里生儿育女的权利?哎,我现在有点同情你了白夜!” 落寰尘听了苏若的话,脸色大变。而阿禅,也是一脸的疑惑。 落寰尘只道这丫头是如何知道她叫白夜,还记得白夜的秘密是公子雅在酒醉时,不小心透露给自己的。 不过之前萧品茗和他说过苏若最擅长的就是搜罗天南地北的消息和资料,可听她刚刚的语气,似乎是才知道这件事。而且她与那只白夜说得话,也有点莫名其妙,又怎会同情起白夜呢? 还没等他想个所以然来,就见苏若已经跳下了小石丘,本来还担心狼群会有什么反应,但立马意识到自己是多操心了。之间那凶狠的白夜,立马站起身慢慢靠近了苏若,不停地用身子蹭苏若的腿。 而苏若,干脆也蹲下来抱着白夜毛绒绒的身子用力揉个遍。整个脸都贴在白夜的脸上,还忿忿不平地对白夜说道“你干嘛这么听公子雅的话嘛!难道还需要他养你不成?” 也不见白夜有什么反应,连嗷叫都没有,只是在远处看似乎微微张了几下那张血盆般的大嘴。 就听苏若大叫道“什么!?他八年前对你有恩?那,那就算有恩,也是八年前的事啦!你凭什么替他工作那么” “苏若?”还没有等苏若把话说完,落寰尘就已经忍不住喊道。他抱着阿禅,快步走到石丘前,想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她们要找的苏若。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个女孩也和公子雅一样也会动物的预言? 他以为,这三界只有公子雅一人是精通动物语言的奇男子,没想到这个豪不起眼的姣小女孩,竟然也有如此奇特的本领。 “嗷”白夜见到陌生人接近,立马站起身嗷叫起来,全身的雪毛,像针一样直直地竖起来。 “嗷”她后面那群跟班公狼,也此起彼伏地应和着叫起来。 在这风萧萧的大漠里,群狼的嚎叫,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阿禅立马紧紧抱住了落寰尘。 之间苏若像是对白夜说了什么 转而又像落寰尘笑道“没事啦落先生,我已经和他们说过啦,你是好人,他们不会咬你的!你别怕!我会保护你们!” “噗”阿禅听得笑出生来,丝毫不管落寰尘脸色的难看。 他只暗暗想:萧品茗的嘱咐没有错,苏若很有用处也很勇敢,唯一的缺点就是在一张嘴上,也不想,只能进入正题,问道“你和他们说过?”他特意加重了“说”字,意在强调岂非她会狼语不成。 但是苏若可没这么多心思,她只单纯的以为落寰尘在生气为何她不把话像刚刚喊出来了。 只讪讪道“嘿嘿落先生,你想听啊,可这不能怪我,刚刚白夜嚎叫的时候,已经跟我说了,不想别人听我们的对话。”苏若双手一摊,无奈地补充道“我已经答应她了,不能反悔了!” 落寰尘没有动气,只觉为何与苏若交流,是如此的累人。她的回答,从来不到点子上。 只好让人说得更明白些“你放心,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的聊天内容,我只想问你,你是如何听懂狼群的话的?” 苏若作恍然状,单手挠挠头,笑道“这个啊!我从小就能听得懂动物们讲话,我也不不知道为什么。嘿嘿,可能是我天生比较容易闯祸,没有人和我做朋友,所以老天就赐了我这个本领,好让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尝过孤独。以为一直有小动物陪着我。” 落寰尘听得不禁深思难怪这个女孩性格如此,原来从小都是与动物打交道。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造成她性格单纯。而缺陷,就是她的措辞与思考问题的方法,与动物一样不成章法。 落寰尘笑道果然啊,动物简单,也只有才能做动物的朋友。自己,恐怕是一辈子也别想渴望有单纯的动物接近自己。除了身边的这只乖猫。 想着,忍不住看看阿禅。谁知一低头才发现阿禅不知何时已经跑到苏若身边去了,而她得目标,就是那只白夜狼。 “阿禅!住手!”落寰尘喝止,这个胆大的孩子,竟然试图学苏若想抚摸白夜。 苏若有天赋能和狼群做朋友,而她凭什么? “啊呀,师父你真讨厌,我本来还差一点儿就摸到她了!”阿禅气得跺脚对落寰尘埋怨。 而刚刚听到吼声突然退缩的白夜,似乎看出了此时阿禅的沮丧。竟然,像对苏若一样,慢慢走过来,在阿禅的脚边,蹭了一蹭,还用那只又红又大又长的舌头,舔了舔阿禅穿着小布鞋的小脚丫。 “啊呀!”阿禅受宠若惊,欢喜地蹲下来,学着苏若拥抱白夜。 而此时的落寰尘,脸已经黑到底。一方面为阿禅的举动担心,一方面惊诧这个孩子居然也能掳获凶悍的白夜的芳心? 他这时要怀疑白夜已经带着狼群在公子雅那里骗吃骗喝了,怎会见到如此滑稽的场面 他不禁无声地笑了笑。 “师父!你也来摸一摸这只狼嘛!她很温顺的。虽然我听不懂她说话,不过苏若姐姐告诉我白夜不咬好朋友的。” 闻言,落寰尘慢慢踱步而去,正好,他也来会一会数年之前对自己凶狠嚎叫的白夜,猜测着许是白夜因为年老而心也变得软了,所以 “嗷!嗷嗷” 还没等他想完,还没等他接近白夜,整个狼群竟然已经和白夜弓起身,作势欲扑的样子。 落寰尘不禁顿住了脚,不是怕,以他现在的能力再来十倍的狼群都不是他的对手,而是惊。惊白夜连对自己吼叫的声音大小都与当年无异,惊那群公狼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呵!落寰尘心里自嘲,今天可是脸丢大了。两个武力比自己小数十倍的女孩,都可以接近白夜,而他却不能。 “呀!落先生!白夜说你是坏人!”苏若突然用惊异的眼神望着落寰尘。在她的人生经历里,动物从来不撒谎,所以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很惊讶。 “哈哈!”落寰尘难得的大笑。 这下他总算明白原因了,不用多解释,总之那两个纯洁的女孩可以让白夜把他们当成朋友,而自己虽有打败他们的能力,却只能做他们的敌人。 不得不说,苏若c阿禅和狼群,还真有些像。虽然头脑简单,却也是很聪明的。 人道狼黑心,狼却能一眼瞧出世人的心机,所以避而远之甚至当做敌人。人反倒来冤枉狼的冷漠残酷。 落寰尘把一株柳枝掏出,随手扔在地上。那只领头的白夜,看到以后立马上前嗅了一嗅,似是确定了什么,也就没有再对来人怒吼了。 “咦?落先生,狼不吃柳枝啊!”苏若傻乎乎地纠正道。 “行了,时间耽误了不久,我们快走吧。”也不理苏若的话,只是上前牵起阿禅的手,准备继续赶路。 苏若也不在意自己的话总是被忽视,只是弯下身子想与狼群告别。白夜告诉她要帮公子雅防着坏人,所以就不能陪她继续行走了。 苏若倒还真有一丝沮丧,不过她竟然偷偷承诺白夜,一定想办法让公子雅主动放了白夜,不然她再老可就嫁不出去了啊! 白夜只是蹭了蹭苏若,什么也没有说。 “苏若姐姐,你快些呀!”阿禅稚嫩地呼唤声响起。 苏若霎时已经飞跃到他们身侧,“嘿嘿小鬼,还怕我赶不上你们呀?” 落寰尘暗暗道这女子的轻功,果然不错。 “呜呜呜好冷啊”苏若叫道。 真奇怪,自己虽然身上没有毛,但是和动物一样,都是比较抗寒的,怎么现在会突然这么冷呢,害得她直打哆嗦,连脚步也慢下来了。 落寰尘这次没有再坐视不理。他也慢下脚步,等着苏若,带她跟上后道“苏若,你和我保持一样的速度即可,站我身边。” “呜呜呜,站你身边还是冷啊。”苏若叫苦道。 可是,话刚说完,便愣住了,就连脚步也停了下来。 “咦?怎么突然又暖和了?” 落寰尘无奈地皱了皱眉,自己也停下了脚步,不得不耐心解释道“快到公子雅的峰阁了,峰阁的周围极其寒冷。再近一点以你的体力根本无法存活,你靠近我走,便不会觉得冷。” “哇!这么神奇呀,你的灵力到底有多厉害呀,可以一下管三个” “别想冻死就快跟上!”落寰尘低斥道,说完便继续向前,不再理苏若的废话。 一行人不到片刻,就来到了落寰尘所说的峰阁。苏若与阿禅都不禁咂舌,没想到在干燥又充满死寂的沙漠里,竟然有这等美丽的地方。 峰阁像一座精致的小山峰,上面种满了葱绿的树木,和颜色鲜艳娇美的花草,竟然还能听到动听的鸟鸣声。最奇怪的是,一到了峰阁,温度立马温和起来,不冷不热,正是令人最舒服的环境。 苏若笑嘲道“这公子雅,还真会享受。住这么美丽的山洞。”她只道公子雅就随便在山峰里挖了个洞住。 落寰尘这次耐心纠正道“峰阁一座普通的山峰,里面也没有什么阁楼,公子雅只是在里面修凿了通道,通向他的若兰山庄。” 苏若不再多话,只是跟着落寰尘的脚步,一直行走在通道内。其实她也没有时间说话,目光全然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 这哪是普通的过道呀,应该叫它水波小径。 她刚踏上小径的第一步,就被吓到了,差点以为一脚踩进了水坑里,脚下竟然起了涟漪,吓得她立马缩回了脚。 “没什么,你放心走,那只是幻想。”落寰尘解释道。 “啊!我知道了。”虽然这么说,苏若还是走得小心翼翼,直到后来习惯了,才敢放重步伐。 小径的墙壁,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左边是全是蓝白色的水晶,右边则是淡粉色的水晶,两种颜色,辅以一种会发光的白色水晶调和,竟然把整个通道照的如梦幻般浪漫。 苏若和阿禅一边目不转睛的欣赏着,一边打心眼里产生了对公子雅的好奇。 落寰尘看一看身旁不断东张西望的阿禅,不由得放慢脚步。这个小东西,估计恨不得待着这里看个够。 “哇噻!这个公子雅好女人味呀,怎么都喜欢这么柔美的环境。” “哼”,落寰尘这次居然回答了苏若的感叹,“他不是自己女人,他是喜欢一帮子女人围着他转。” “呃”苏若再单纯也意识到落寰尘的意思。 这是阿禅抬起头,“哇!师父好美啊!”她叫道。 “你师父美什么,你该看着山洞。” 落寰尘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不是呀苏若姐姐,你看上面。”阿禅一边仰着头,一边解释。 苏若好奇地抬起头。 哇,她也被震撼到了。 小径的上方,全是各种颜色的柳条在飘动,而柳条上,具有镶嵌着丰富又美丽的小花,渺小配清丽,让人看得阵阵舒服。不过最不可思议的是,它们竟然还带着粼光闪闪,真的宛如梦幻啊啊。 还没有欣赏够,已经到了小径的尽头了,尽头是一条清澈的小溪,两人跟着落寰尘的步伐走上雕刻精细的小木船。 从桥上望水里的鱼儿,清晰可见,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将溪水衬托得犹如七彩般绚丽。 在小木桥上,三人都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笑声。准确地来说,是女子的笑声,全是女子轻柔娇媚的嗔笑。不知为何听得苏若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怦!”的一声,远处的一扇雕花大门已经被踢开,看得苏若与阿禅都是一愣。 紧接着便是一阵爽朗洪亮的笑声传来,那人大笑道“哈哈哈哈!落寰尘!你就吃定我了,这么喜欢不请自来?” 走进了,两个女孩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全身套着妖娆红装的男子。 不,苏若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美男子。虽然打扮的很娘,但却不乏一丝男子气概。无论是那笑声,还是那放荡不羁的举止。 “这这是谁呀?居然敢踢公子雅的门?”苏若不禁问道。 “他就是公子雅。”落寰尘道。 啊!苏若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公子雅看来真有毛病,毁坏自己的东西还居然一点儿都不心疼。 想着想着,三人已经在大门前停下了脚步,而落寰尘,只是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个拿着白玉酒壶正在仰头饮酒的男子。 苏若这时才发现,这个妖魅的男子,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整个胸膛几乎都露了出来,结实的肌肉,全都被她尽收眼底。 公子雅的面庞,棱角分明,令人一看再难忘。眉脚斜飞入鬓,身材高大伟岸,除了那懒散又冷漠的眼神,简直堪称完美。 胆大的苏若,长年一个人游荡在山川河水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男子,不禁一直盯着正在饮酒的公子雅看,水灵灵的大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公子雅的只觉似乎异常敏锐,还没一秒就察觉到有目光注视自己。 停止手中的灌酒,倏然朝目光的源头望过去。看到苏若以后,眼睛微微一眯,邪邪地勾了翻嘴角,用一种极其挑逗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道“小丫头,没看过长得飘亮的男子么?一身肮脏的行头也就算了,怎么举止也如此无礼?在我若兰山庄不管是如何无礼,可都要吃不少的苦头哦,你” “少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本姑娘才不会被你这娘娘腔的声音迷倒呢!”公子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若打断了。 “你!”公子雅的脸色陡然黑下来,眼神霎时透露出一股凶狠,还真是第一次,敢有人对自己如此无礼,居然有胆打断他的话?那个落寰尘最多也就是冷了些,经常不回自己的话,可这下丫头,,初次见面竟然就给自己下马威。 “来人!”公子雅命令道。 人还没上来,落寰尘便紧锁着眉头开口道“这个人你不能动。” “理由!”公子雅微微抿唇。 还没等落寰尘开口,苏若就用食指指着公子雅自己叫道“你以为我怕你啊!别一副可以放过我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白夜还说你救过她,我看你就是看上白夜是只母的就见色起意了!”说完,苏若自己也忍不住弯腰哈哈大笑起来。 “苏若!住口!”落寰尘怒喝。 迟了,公子雅的眼睛已经露出杀意。脑袋里却想这死丫头怎会知道那么多,总之死活是留不得了,绝不容她活着踏出大漠。 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征兆。丑是丑了些,但玩个一次再处置了岂不更刺激。 “好!我不动她,留着慢慢折磨!”说罢,轻慢地将目光转向落寰尘道“我的救命恩人,这次你来又有什么事求我?” 落寰尘也不说话,只是将身边一直未敢出声的阿禅,拉到自己前面,意思是让公子雅看。 公子雅凝眉,盯着阿禅看了许久,眼神转换了多次。只看得阿禅心里发慌。 “哼”,公子雅突然揽过身边一个衣衫极其少的女子,搂在怀里,一边玩弄着她的下巴,一边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难题,你们凡界和灵界就如此愚笨么?这等小困难都解决不了,每次都为了些小事来求我,真是不堪一击!” 苏若听闻他数落灵界,又发现他脚下意识跪着一大群的妖艳女子,全都是身着轻纱,简直叫人看得透透的,厌恶之心又增了不少,而一颗火热的性子也耐不住了,对着公子雅道“你这个色狼,你以为自己多聪明,你的聪明,看来只能对付这群女人!” “苏若!你有完没完!我要不是不想让你在外面受冻,你以为我会带你进来!”落寰尘教训道。 公子雅这次出奇的也没有生气,只调笑道“怎么听姑娘的口气,是在吃醋我身边有如此多比你漂亮的美人儿?”边说着,边轻佻地执起怀中女子的下巴,在她的娇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个女子像是受到了宠幸而胆子立马变大,竟然就公然地将一只纤纤玉手慢慢伸向了公子雅的胸膛,挑逗搬得抚摸。而目光里,充满了得宠的喜悦与娇羞。 公子雅看到对面的苏若露出了恶心的一瞥,自己更是邪魅地笑了出来。像是怕苏若看不够,自己也将一只完美修长的大手掌伸向女子的若隐若现的胸膛,微微一用力,惹得怀中人儿轻轻一叫。 但是还没等苏看完恶心完,公子雅突然变了一个脸色,眯起眼睛,手上一用力,瞬间把怀中的女子推开。由于力气过大,那女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没等她反应过来,公子雅便冷漠吩咐道“来人!” 两个看上去相当健壮的下人立马上前。 “这个女人胆大妄为,自作主张,毁了可惜,拖下去给你们守庄的护卫想用吧!”公子雅冷笑一声“哼!看她这副饥渴的身子,够你们五百个守庄人享用了!” 地上的女子闻言,霎时变色,惊恐的小脸变得惨白,立马颤抖地跪在公子雅脚下抓着他的衣服哀求道“公子我知道错了!你饶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 “滚!”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公子雅一脚踹开,这下苏若才见识到公子雅的力气有多大,没有使用内力,也就是普通一脚,就把那女子踹得咳血。 “还不拖下去!等我变了主意你们一个也享受不到!” “是!”两个壮汉应声,立刻拽着女子的头发毫不留情地拖走。 他们知道,公子雅对谁残忍,他们就不能对谁仁慈。 连苏若都开始同情那个女子了,抱着深深的愧疚感,想着如果不是自己,也许她就不会遭此待遇。想着想着不禁泪盈于睫,显得她这双大眼睛,更加楚楚动人。 这一景象可逃不过公子雅的眼睛,他只道是刚刚的情形已经吓住这女孩了。看来,也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普通角色。 谁知下一秒他就再一次尝到了苏若给他的挫败感。 苏若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却还是理直气壮地对着公子雅愤愤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残忍!那个姑娘对你多温柔,你怎么一点儿都没有人性!” “闭嘴!你信不信我用同样的方法对你!?”公子雅的声音已近于嘶吼,这个丫头,简直不知好歹。 “你以为我怕你呀!有本事!你就别欺负弱女子,你放了她!我任你处置!”苏若坚定道。 换来的只是公子雅冷笑一声。不过心里倒是一阵惊诧,看不出这弱不禁风的女孩儿,胆量倒是不小,嘴巴有点气人,心倒是还挺善良。 “苏若,你能不能别再多嘴。你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有萧司命对你的忠告。” “我”落寰尘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她也意识到自己添了不少麻烦了,而落先生正急于使阿禅公主恢复记忆。她苏若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 如此,苏若便不再与公子雅吵闹,只能抱歉地轻声对落寰尘说一句“对不起落先生,我总是惹你生气。” 落寰尘没有再说什么,可公子雅却莫名的突然觉得一阵不自在。 今天于公子雅来说,真是一肚子的火儿。 这下他不可能轻易放了他们,信用是会守,落寰尘要他帮得人,他一定帮,虽说是只答应了他见自己三次,但其实谁都知道公子雅只要答应了一个人这种要求,绝对会做到有求必应,决不食言。再说反正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可是 公子雅的嘴角忽然想起了玩味儿的一笑。 他像落寰尘道“你放心吧,你身前这个小丫头只要我的一味药就可以解决了,只不过,我只答应你见我,并没有说我一定会做。你们先在这里住一天,药正好在我房里,现在我不想回去取,偏偏又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所以等明早我睡醒了,要是能记得带来,自然会给你们。” 说完这段狂妄的话,也不管三个人怎么想,便拥着一群美人儿转身向金玉满堂的房子内走去。 夜里的若兰山庄,显示出不一样的美。当天幕渐黑后,苏若才发现,原来公子雅在整个山庄布满了会发光的水晶石,各种颜色的皆有。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公子雅身上尽是恶习,自己如此会享受,却对身边的人相当残忍。心里不仅泛起了更深的厌恶。 苏若用轻捷如灵狐的身形,穿梭在若兰山庄。她正在一步一步偷偷向公子雅的寝室进发。 其实,公子雅白天说出他的决定后,她就在心里拟定了这个计划。她确信,公子雅第二天早上一定会“忘记”把药带出来。 反正自己的手已经很久没有干过这事了,苏若决定偷。进公子雅的房间偷。 以苏若的聪慧,找到公子雅的寝室并不难,她现在已经看到“雅阁”了。 还没走近,她又是一阵嗤笑,此人名字是听上去高雅,连住处都起了个这么清淡的名字,但事实上,却完全相反。除了长了一副一点儿也不雅反而很邪魅地妖孽脸以外,没什么地方有可看之处。 还没嘲笑完,苏若又是一阵暗喜,他发现,公子雅的房间灯灭了! 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公子雅说过,他不喜欢别人来这里,苏若观察了一翻,的确在来得路上,人越来越少。而临近雅阁的地方,根本了无人烟。真搞不懂,像公子雅那样的人,难不成晚上就不用人服侍了? 总之现在没有人看守最好不过。 苏若毫不声息的,瞬间就窜到最大的一扇窗户前。似乎这种事已经做了千百次,她很熟练地打开了那扇窗户,先用脚脚将窗挑得更大,再伸进一条腿,然后弓起身子准备全身偷入。 谁知,咦?苏若奇怪,怎么这么快就踏到地面了。脑袋迅速转了一番,猜测也许是窗户前面放的是类此茶几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会那么软?也许是所有的器物上都被铺了上好的棉?一定是了,公子雅这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接着,装着胆子,把全身都探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雪白又细嫩的皮肤 待站直了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站得极高,这是感觉。苏若慢慢蹲下来,摸一摸自己的脚边,想确定自己到底在什么东西上面。 咦,一团丝滑丝滑又软绵的东西,像枕头。 啊!苏若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然差点儿像在心里一样叫出来。不是像,这就是枕头,她现在正站在公子雅的床上!? 她不禁暗暗叫苦,自己想得没错,这公子雅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居然会把自己的床紧贴着窗口。他就不怕暗夜有人行刺么? 苏若佩服自己狼入虎口还能想胡乱心思,应该是认定了这公子雅一定只是个只会笙箫歌酒的烂泥阿斗吧?哈哈! 已经过了好一会儿,苏若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接着外面隐约透进来的月光,她舒了一大口气还好,床榻很整齐,上面连动过的痕迹都没有,更别说公子雅了。 苏若纳闷,连灯都熄了,公子雅不在睡觉还在干什么? 正想着,发现远处还是有一丝光亮,是透过一道水晶坠帘反射过来的。 好奇心极强的苏若,忘记了要找药的事,当即被光吸引过去,想看个究竟。 亦步亦趋得轻迈着自己的步伐,快要到了 “啊!啊” 一长串不止的尖叫从苏若的口中迸发而出。苏若意识到自己正在急速下落。天哪!地下居然有个大坑! 公子雅!苏若咬咬牙,真是恨透了他,这人居然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挖个大坑,还真是 还没想完,她就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亮堂堂的地方,往下一看,啊!自己就快落地了。不是地! “噗通!”一朵巨大的水花,溅起在偌大的水池中。 “呜呜呜”苏若意识到自己掉进水里了。 “呜呜呜救”根本来不仅反应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个劲儿的胡乱挥舞着臂膀,水中的小脸已经被水呛得通红,偏偏苏若唯一的缺点就是怎么也学不会游泳,在她的印象里,动物们都是天生会游泳的,就像老虎水性好。至于别人不会就是不会,学也没有用。 “噗通噗通!”苏若不断在试图游起来。 就在他以为快要被淹死的时候 “哗啦”突然自己全身已经离开水面,终于得以呼吸一口氧气,悬空的苏若,大喘着气儿,并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拎着才得以不碰水,自己背上的衣服,就被一只大手住在空中。 苏若吓得不轻,想看看这个救自己命的人到底是谁,暗暗庆幸了一下,在公子雅的地盘上也能遇上好人。不仅一边抬头,还一边说道“真,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公子雅那种人身边还能有” “唔”没法讲下去了,她发现,眼前这个正在死死打量自己的人,就是公子雅! 眼神里充满了要置自己于死地得的眼神。 苏若难得的,已经吓得开始发抖。 “是你?”公子雅邪笑道。 “啊呀!你,你快点放我下来!”苏若急着双手乱挥,两脚空蹬,样子十足像一直落汤鸡。 公子雅诧异地盯着手中被自己拎着的女孩,恍然想思到原来这丫头长得还挺美! 苏若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蛋终日被泥土覆盖,所以显得又黑又脏,而如今在公子雅的浴池里搅腾了一番,立马呈现出雪白又细嫩的皮肤。 只不过,脸上还是有一些脏水的痕迹。 公子雅冷笑一声,用另一只手,突然将苏若的头按进了水里。 “呜呜” “咳咳咳”苏若在闷叫时不小心把水吞进了口中。 公子雅发现手中的人儿呛水,立马把她拎起,皱眉道“真没用!不过这下,你这脸蛋儿总算干净了!说罢,还用手拍一拍,“这样多好,赏心悦目,哈哈哈哈!“ 苏若这才知道公子雅刚刚的行为,意在替她洗脸,气呼呼质问道“公子雅!你怎么如此变态!快放我下来!” 第一次,公子雅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有耐心,而且对无礼的人可以一点儿也不生气,他觉得,眼前这只“落汤鸡”实在是太有趣太可爱了。 “好,我就放你下来。”嘴里勾起一抹捉弄的微笑。 “哗!”苏若再一次掉入水中,公子雅,明明就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故意把自己扔下去的! 又是一阵挣扎,好不容易刚抬起头,在不会水的苏若下落的一瞬间,公子雅一把揽过她的腰,牢牢地将苏若扣在了自己赤一的胸膛上。 “你,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苏若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什么危险都经历过,但是第一次遭人如此对待,小脸被捂在炽热的怀中,既害怕,又慌张。 公子雅丝毫不松劲,只玩弄道“你应该感谢我啊!是我救了你,你才没被淹死,不过,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你之前说的‘公子雅这种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是什么一种人?” 苏若听着一下子慌了,真不知道该怎么编纂个好说法,这句话怎么听,都是骂人的呀。 公子雅轻抚苏若满是水珠的小脸蛋,“乖,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再不说话,我不仅不会救你,甚至还会”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在苏若脸上的那只手也在滑落到她脖子的时候,停了下来。 苏若被这声音,被这抚摸,赫得脊背一阵拔凉,直打哆嗦。 发现到怀中的人有微微颤抖,公子雅更加紧了手上的力道,把苏若揽得紧紧。 心想可以和白夜说话?还以为是个比落寰尘更厉害的较色,原来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才这么点儿毫无实际意义的吓唬,就能让她怕自己,白天的嚣张全都不见了,那么容易搞定多了。 “你你别,我,我说就是了。”苏若小心的哀求道。 公子雅停止思考,笑道“好,你说,我听着呢。” 苏若的脑袋开始迅速转动,“呃,我,我的原话其实是” “咳咳!”苏若突然清了清嗓子,似是突然间想到好办法,自信道“想不到公子雅这种人身边,还有这么好良心的人,原来公子雅已经够完美了,没想到!还有和他一样完美的!哎呀!谁知道,原来救我的人就是你,我就说嘛,天下的好人只能有一个,怎么可能有第二个公子雅呢?” 说完,苏若又开始颤颤巍巍,等待着公子雅的反应。 公子雅木然了一阵,然后想想她胆大又牵强的话,再想想说完这些话她的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若被这狂笑声震得头皮发麻,全身冰凉。 笑够了,公子雅停下道“小东西!你这马屁拍的,谎撒的,一点儿也不愧疚啊!嗯?” “我,呃,呵呵,我没有骗你,真的,我说得都是真的。”苏若赶忙应承。 现在最重要的脱离苦海,气度尊严什么,暂时放一边把,她想。 公子雅松开苏若的头,执起她的下巴,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盯着她的瞳孔,恨恨道“既然我在你心中如此难得,为了你的欲望,为了你的报恩,不如,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如何?好好伺候好好报答我?” “啊!不要!”苏若身上要是有动物毛,保证已经瞬间掉了一地,哦不,一池。 公子雅没有兴致在开玩笑,只狞笑了一下,掐着她的下颚狠道“不要也得要!” “呜”苏若闷哼,一腔子怒火,全都被公子雅以特有的方式吞回了肚子中。 这个恶徒,他吻了自己!苏若瞪着满承怒火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公子雅的双眼。 想逃也没有用,公子雅的手,腰身被紧紧勒着,连动都动不了,根本抗拒不了他的力气。 还以为这个花花公子只是个酒囊饭袋,没想到,是真有两下子的! “公子雅!”被松了嘴唇的苏若,当即从牙尖迸发出这三个她恨透了的名字。 公子雅不管苏若的娇吼,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叫我公子,小东西!你今早没看见那些女人是怎么服侍我的么?” 苏若恼羞成怒“我才不是那些女人呢!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变态狂!” “小傻瓜,她们就是爱我的变态。”公子雅居然承认了,弄得苏若哑口无言。 “小丫头,你叫苏若是么?呵,真巧,我的若兰山庄里也有个‘若’字。”公子雅的眼中,难得地闪现过一丝温柔。 “哼!我现在总算明白了,越是庸俗的变态,越是喜欢文绉绉卖弄自己。真不懂你这个变态怎么会用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公子雅凑近了苏若的小脸,坏坏道“原因当然是因为你的名字啊!” “你你离我远点!”苏若被快要贴到自己脸上的公子雅吓到,变得吞吞吐吐,脸也霎时红了起来,从来没有离一个人这么近。 “喂!公子雅你听见我说得没有,我告诉你我只和小猫小狗小狮子这么亲近过,看不出难道你也是一只动物?”苏若总是抓紧一切机会反击。 公子雅也不发怒,只道“对!我就是狮子,一头要吃你的狮子!” 苏若又是一阵惊颤,越说越错,干脆淹死算了! 公子雅似乎被提醒起来,问道“你和动物很熟么?你能听懂白夜的话?” 苏若终于一展笑颜,猛地点了两下头自豪道“那当然!全天下的动物都是我的朋友!当然啦,我可以和他们自由的对话,包括你的白夜!” 公子雅望着她毫无戒备地天真笑靥,突然觉得恨不得把她也变作一个动物一只乖巧的小猫,捧在手心里玩耍。 “你是如何学会和他们沟通的?”公子雅问。 “天生的呀!”苏若不甘示弱的说。 “天生?呵,原来不止我一人,我公子雅果然是高看自己了。对了,那你能知道别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么?” “呃?什么意思?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脑袋里全是女人呀!” 一想到公子雅这个可恶的癖好,苏若就一阵恶心。 公子雅笑了笑,看来,她还没有这项本领,又或是,她的年龄还太小,所以自己未曾发觉? 第一次碰到一个和自己一样,天生就能听懂动物语言的人。当然很好奇,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能通过一些方法,看透别人的内心,当然,公子雅应经很久没有尝试过这一项特能,年少时已经被人心的丑陋恶心了许多的大好时光,不想让在大漠的日子,这个远离外人的地方,还得不到一丝清净。 只是,他已经习惯性的,不再相信任何人,除了那些忠心不二心存恩情的动物们。 其实,他也恶心他自己,看不起他自己,他知道,自己和那些丑陋的人没有什么区别。用尽各种方法,让有各种用处的动物被迫陷入绝境,然后在他们重伤累累,甚至心脏停止跳动的最后一刹那,他在像神一般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出手相救。 那些纯真耿直的动物们,从来不知道,他们所报答的恩情,开始于一个丑恶的陷阱。 一切,为了利用。这是公子雅从人的内心深处所看到的他们奉行的真理。 这眼前的小丫头,果真是个宝贝。当然,她比自己幸运的多。 只尝到了动物善良耿直的美好,而她那颗纯洁童真的心,却从未被世人的丑恶,三界的贪婪,所侵蚀。 苏若,她和那些动物们一样,喜怒溢于言表,哀愁从不上心。 公子雅凝神思索了半天,重又睁开冰冷的双眼,目光对向怀里正在颤颤巍巍盯着自己的女孩。 苏若很害怕,公子雅半天没有反应,莫非是在想该如何教训自己的行为? 不对啊,我又没有告诉她我来偷药。难不成这个人懂读心术呀? 公子雅不禁笑了一笑,无奈得望着这个一会皱眉一会惊恐一会又恍然的小脸蛋。 他盯着她的眼睛试了一试 “不可能!”公子雅突然惊诧道。 “啊?什什么不可能?”苏若吓问。 公子雅一脸的惊异,自己,自己竟然是一点儿也看不到她的内心。根本,不能像对待别人一样,知道苏若的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会这样?公子雅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这个奇怪的女孩儿来。 “你你,你别这么盯着我看”苏若苦道“我,我,你不会真的猜到我是来偷东西的吧?”她问得小心翼翼。 “偷东西?”公子雅一脸的莫名其妙,是啊,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偷跑到自己的房间是为了何事,又怎么会莽撞到一下掉进了自己沐浴的地方。 苏若以为公子雅在质问自己,看着他那高深莫测的眼神,不敢不回“偷偷药。” 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公子雅愣了一愣,再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偷药!来我公子雅的房间偷东西?哈哈哈哈!” 明白了来者的目的后,不禁止不住地大笑。同时,又紧紧拥住了怀中的苏若,似是把她当做一个无比珍稀的宝贝。 “呜呜”苏若叫道“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若儿” “啊?你,你说什么?”苏若一阵心悸。 公子雅回过神,并没有松了手上的力气,语言却回到了惯有的戏谑,“我说若是你再不听话的叫唤,我就立马闷死你再剁烂了你给那个叫阿禅的东西下药!” “唔”苏若当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待在公子雅的怀里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 “冷么?”公子雅问道。 苏若“咚!”的一声,被公子雅随手扔在了床上,身上裹着公子雅夜间专用的真丝披风。 “呜呜呜当然疼了!你试试这么被人摔疼不疼,我又不是铁做的!” 苏若狠狠得瞪了公子雅一眼,嘟囔着心中的不满。而公子雅突然阴沉下了脸,他发现,跟这个东西沟通还真是很费力,她倒不像是装得,但怎就答非所问的那么自然。 “躺好了!”公子雅命令道。 “啊?什么?”苏若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公子雅已经上前,伸手将苏若按倒在床上。 “啊啊啊!你这个色狼,再动我就踹你了!”苏若大叫,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完全比不过敌人,干脆闭上眼,四脚朝天开始胡乱蹬踢,把被子枕头全都踢飞起来 “啊啊啊走开走开!” “呜呜呜呜不许碰我!” “快滚快滚,小心我踢死你!色狼!落先生救命啊啊啊啊啊” “够了!”一声怒吼打断了苏若自导自演的台词和不断挥舞的动作。 床上的人儿被喝得停下来,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的,睁开了之前紧闭的双眼 “咦?”苏若突然瞪大了眼睛。 “耶?”又是怪声,公子雅已经被她神经质的语气和动作气得双拳紧攥,微微冒汗,恨不得一拳挥过去被床上这只顽劣的大老鼠捶晕过去! 苏若发出怪声,完全是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杰作,被子枕头,全都被自己蹬下床,而公子雅,根本丝毫未对自己动粗,刚刚的动作,全是一个人一边幻想一边神经质的反抗。 “呼”舒了一大口气,身子还是微微有一些喘,刚刚那一阵运动,真是累坏了苏若。 公子雅欲想发火,结果看到苏若双眼小心翼翼的瞟向自己,对视以后,又立马心虚地收回了眼神,大气儿也不敢再出一声,只是鼻子微微冒汗,小嘴巴时不时张开帮助自己大口地吸气。 不知怎的,顿时觉得床上这个顽皮的东西上辈子绝对就是老鼠投胎,那狡猾的神情,那胆小又装蒜的模样,简直让公子雅大开眼界。 至少她也怕他,比方说现在。但她也不怕他,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公子雅面前如此放肆。 “小老鼠我要定你了!”公子雅肯定道。 苏若一愣,抬起头道“你你是在和我说话么?你要我什么东西?我,我可告诉你了,我穷得很,在我身上,你可什么也捞不着儿的!”声音有些哆嗦。 公子雅宠溺地笑了一番,凑近苏若的鼻子道“非也非也,你这只小老鼠本身就是一件宝,我要你,更是要了你全身的宝!”说罢,还不忘将双眼紧紧定格在苏若还未干透的单薄身子上。 “你,你你你”苏若本能地往后退,刚退到靠墙处,突然反应过来公子雅刚刚形容自己的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嚷道“癞蛤蟆!你说我是什么!?老鼠?哼!怎么!你这只癞蛤蟆有怪癖喜欢吃老鼠?那行!本大小姐最厉害的就是捉老鼠!改明儿我” “呜”苏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本来正说得起劲儿呢,眼看公子雅就快被自己气 竟炸了,谁知道下一秒 下一秒,公子雅便立刻欺身上前,用自己的行动,紧紧封住了苏若炮语连珠的废话。 竟然敢骂他是癞蛤蟆? “呜呜”苏若带着哭腔,委屈地叫道。心里却暗暗发苦好疼啊,嘴唇被咬得好疼,这只癞蛤蟆,不会真把我当老鼠了吧? “呜”哼唧哼唧着,终于,公子雅放开了苏若被禁锢的小头,满意的舔舐了一下嘴唇,戏谑道“小丫头,你”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坏人!”苏若抬起已经涨得通红的脸蛋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怒瞪着公子雅,心想着要不是刚刚领略到对方的力道之大不敢轻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毕竟是公子雅,三番五次的被同一个人打断话语,如何能忍,可偏偏就舍不得像以往一样,直接灭了这个丫头,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正不知道往哪儿发,就见苏若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嚷道“对!我想起来了!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是天鹅,我天生轻功好,天鹅天鹅飞得一定也很快吧?”咬着手指自顾自的想了一番,然后将坚定的目光转向公子雅又道“一定是了!鹅那么重,都能飞到天上去,一定是很有本领的!你就是看中了我的价值,所以要吃我的肉!我告诉你公子蛤蟆,你” 听到“公子蛤蟆”这四个字,公子雅再也忍不住,当下就重重地拉了一下苏若正在指着自己的臂膀,刹时把毫无准备的她拉到了地上,重重地摔了一跤 “啊!”苏若的惨叫。 “呜呜,我的脸”苏若趴在地上,也不见她有准备爬起来的样子,只是捂着脸蛋儿,可几声过去,俨然没了底气,已经由哭嚷变成了微微的抽泣,公子雅在上面看这像一只水蛭黏在地上的苏若,终于得意地扬了扬眉。 心想道到底是小丫头,还是得给点实际的颜色瞧瞧! “别装死了!起来!”公子雅毫不客气地淡漠道。嘴角却偷偷地勾起。 没有声音 “起来!” 还是没有回应,连哭声都没有了,就见苏若把头紧紧埋在地上,用双手捂住眼睛。 公子雅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自己下手尚有分寸,不至于 “别给我玩花样!我再说最后一遍,起来!” 还是没用 “你”公子雅火气登时涌到喉咙,立刻蹲下,狠狠地拽起了苏若乱蓬蓬却乌黑滑溜的长发。 这小丫头竟然就如此乖巧地让他给抓得抬起头了?下一秒,一张梨花春带雨的小脸蛋,映入公子雅的眼中。 在看到镶嵌在那本就可怜的面容上的红核桃双眼之后,一抹心疼与慌张瞬时划过他的心间。 苏若,还是没有丝毫的反抗,一点儿也不比数秒之前的野蛮跋扈。 公子雅发现了不对劲,小丫头按着自己的要求安静下来,自己反而不能放心了。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还是很粗鲁,立马放下了手,又企图把苏若架回床上 令人奇怪的是,对于这一系列的动作,苏若没有任何反抗,任凭公子雅先把她架起,又横抱着放回床榻上。 “躺下”。公子雅一边吩咐着,一边把苏若往床上按。 “哥哥” 什么?哥哥?公子雅登时愣住。 还没反应过来,苏若就起身抱住站在窗前的自己。 喃喃叫唤着,“狼十三”。 狼十三? 公子雅从未听过这一奇怪的名号。但无疑,这是个男人的名字,再低头看看正紧紧抱着自己的乖巧丫头,一点儿也不像自己认识的苏若。 狼十三公子雅心里默念此名。 才数秒钟的时间,公子雅就决定了,此人不管死活,总之自己永远都不会允许他再次出现在苏若的面前! “十三”苏若咕哝着,依旧用双臂紧紧抱住公子雅的腰,核桃大的眼睛还是在无声的流泪,满是泪痕的小脸蛋儿却毫不客气地在公子雅的上等衣料上来回蹭。 “乖不哭了。”公子雅轻抚苏若的头发,另一只手小心地擦拭着她脸上止不住的泪珠。 本还想质问她口中的人是谁,又是如何会让她想到不开心的事,以至于哭成这般模样,不过想到之前自己的凶狠,也不禁生出一丝丝愧疚 先不管那人是谁,公子雅这一刻最想做的,就是让苏若恢复起原来的样子,哪怕和他吵闹打架都没有关系,只是,别再像眼前这样,可怜地叫人心疼。 “若儿,别哭了,我不会伤害你。躺下来,好好睡一觉行不行?”公子雅竟然屈尊蹲下,得以平视床上不说话的苏若。 “睡一觉吧,已经很晚了。”他心细地拨开了苏若额前挡着眼睛的发丝,轻言道“你放心,你睡里屋,我在外面窗户前的床上休息。我想,你就是从那里偷跑进来的吧小顽皮?” 说完,宠溺地拍了拍苏若的头儿,示意让她快些躺下休息 苏若难得地,没有一点儿反驳,就连眼神,也一如刚刚的空洞伤心,也就听话地躺下了。 公子雅帮她掖好被脚,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在苏若的额头上留了一吻,才不舍离去。 心里暗下决定,小鬼头,饶你一晚,明天好好拷问你的狼十三! “啊!”苏若倏然从床上跳起来,前一秒还坐着美梦,下一秒就梦到又掉进了公子雅的水池里。 唔不对! 这不是梦,苏若瞪大双眼,摸摸肚子以下的身子,真的被人泼了水呀。 “看来你还真是不能用一般法子对待,我命人叫了你一个多时辰你连哼都不哼一声,用水泼你一遭,瞬间也就醒了,小东西,你是容不得别人对你好啊!”公子雅随手将手中的雕花银盆扔在地上,换了一种语气冷冷吩咐道“收拾一下,拿一件干净的衣服来!” “是!”两个漂亮乖巧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回道。心想着刚刚真如走了阎王殿一遭呢,一直喊不醒这位奇怪的姑娘,以为就要被公子责罚,谁知公子一听到苏姑娘的名字竟是笑了出来,还亲自打了一盆水端道房内,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两个侍女赶紧退出去,只见苏若便立马赤着一双纤细的玉足就蹦下床,指着公子雅道: “公子蛤蟆!你什么意思?我都三天没睡了,好不容易做了个美梦,才看到好多烤鱼,就被你给浇醒了!冻死我了你”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蛤蟆’二字,你若敢再对我不敬,休怪我不客气!”话还没说完,苏若小小的下巴就立马被公子雅紧紧捏住,丝毫发不出声响,倒是疼得钻心。 以为对方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气,似是要放过自己了,谁知 “呀!坏人!”苏若嚷道。 公子雅用刚刚松开的手,扣住了苏若的腰,牢牢地将其固定在自己的身上,还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任凭苏若怎么用力也挣不脱。 可是这一次的苏若,抱怨完三个字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低下红得跟大虾子一样的脸蛋儿,以躲避公子雅探寻的目光。 “怎么不说话了?”公子雅问道。 “我,你”苏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奇怪怎地自己的嗓音变得怪异起来,又尖又细,一点儿也不敢像平时一样大吼大叫了。 而小心脏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快爬到了嗓子眼儿里,偏偏被人紧紧箍着,丝毫不得轻松下来透个气。 公子雅笑道“刚刚不是还理直气壮?大声点!我什么你什么?说清楚!” 响亮又爽朗的嗓音在耳畔回旋,无意间吹出的温热气息,落在苏若的脖颈上,惹得她在公子雅的怀里一阵战栗。 “抖什么?我又没凶你。”刻意放轻了语气,另一只手也拿起来,轻轻抚了抚身前这个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宠儿。 苏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公子雅面前如此尽显窘态,竟然会对着他说不出话来,甚至甚至有一些害怕他会嫌弃现在又乱又邋遢的自己。 不敢不回他的话,突然觉得双腿被泼了水的地方很冷,总算舒了一口气找到了一个理由,小心回话道“腿,腿冷。” 公子雅的目光突然变了一变,这才想起来刚刚给了这丫头一盆热水,特地泼在腿上,不会冻着肚子,不过现在一定已经凉透了,不禁皱了皱眉头,对自己的疏忽感到一丝愧疚,心疼地低下头安慰道“抱歉,我忘了。待会我就命人来给你换洗。” 苏若似是想到了什么,却依旧是低着头问道“你这里,不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么?” 公子雅勾了勾嘴角,答非所问道“看着我说话才算是礼貌。” 也没等苏若的动作,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执起她的下巴,强逼着她将目光转向自己,然后用一种醉煞人的声音轻道“为了你,任何不允许,都可以变成允许!” 典雅别致的葱葱小路上,公子雅正横抱着苏若向若兰走去,虽是向前行走,头却一直低着,眼神也丝毫没有从怀中人的脸上移开过。 苏若他看得心里发毛,“你,你别再看了,小心摔一跤。” 公子雅依旧不动声色,淡淡道“无妨”。 听了片刻,又接到“反正手里有一团现成的软棉花给我垫着” 愣了一愣,苏若登时明白自己被耍了,可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反而是心里一阵阵的发虚,是啊,公子雅说得没错,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身子软绵绵的,好像只要他抱着就能睡着了一样 猛地想到什么,立马强自振作起来,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勇敢地望向公子雅,强言道“我才没工夫和你开玩笑呢,快放我下来,马上被落先生看到可怎么办?” 一抹阴厉划过男子的双眼,同时,他也顿住了脚步。 “呃?你,你怎么不走了?”苏若好奇地问道,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公子雅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我话,不然我立刻将你摔在地上,保准你十二个月都下不了床!” 全身突地一阵战栗,那冷漠残忍又熟悉的声音坠入心房,苏若知道,那一定不是开玩笑的! “我我说错什么了?”呜呜,苏若暗自叫苦,天知道自己已经小心翼翼了,可这公子雅总是喜怒无常,谁知道他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呢? 公子雅感受到怀中微颤的身躯,终于笑着缓言问道“你认为,你口中的落先生比我厉害么?” “呀!这是什么问题?”暂时抛开了恐惧,苏若立马恢复一贯的神奇开始和公子雅对话。 问者看到她此刻的神情和语气,满意地一笑,心想很好,看来她是对落寰尘无意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要不你们来场笔试,呀,我正好” “行了行了,闭嘴!”公子雅睨了苏若一眼,这丫头,一给点儿颜色就不得停歇。 思绪飞回昨晚苏若反常的状况,似是颇为散漫的问道“你昨晚狼十三,是你什么人?” 虽说语气听上去是极其平淡又无谓,但只有自己知道,此刻心里竟是多出了一丝恐惧与忌惮,生怕听到的答案是 “呜呜呜”还没等公子雅缓过神来,就听到阿禅呜咽的声音。 公子雅慌道“若儿,你” “十三,十三死了,救我死得!”苏若用袖子抹着眼角,每次想到她的十三兄弟,还是忍不住难过一阵” “别哭别哭。”公子雅好生安慰苏若,心里却道死得好,管你是谁,至少不是个活东西! 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这小宠儿,应该是失不掉的了。 刚一阵欢喜,突觉脖子被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抱住,低头一看,小丫头已经抱着自己,半边脸蹭在自己的衣衫上,呜呜道“我最喜欢狼十三的了,他对我好极了,呜呜我以前每天都和他睡一起,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他也永远都不会让我冻着,他还说” “够了!再说我把你嘴给打烂了!”公子雅突然暴戾。 天知道,连他自己都疑惑为何听不完这几句话便再也止不住心中翻腾的怒火。莫名的嫉妒与恨意,迅速增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这女人,你碰不得 苏若被吓得连手都不敢收回,只能茫然地睁着双依然水盈盈的大眼睛,委屈低声道“你明明,明明就是你让我说得。” “我问你他是谁!?谁让你跟我说你和那畜生的勾搭!”发了一通火,似是还不够宣泄,想想刚刚苏若的话,公子雅又咬咬牙一字字道“怎么?你刚刚说和他一起睡过?呵,真是活脱脱的一对畜生!” 硬是不想承认心中失望心疼大于气愤,只能用异常狠毒的话语来隐瞒。 苏若再笨,虽听不懂深意,也总能明白公子雅在骂人,反而理直气壮了起来,反驳道“哼!是呀是呀!畜生又怎么样?你嫌我脏是不是?那我可要告诉你了,不止十三哥哥,我和狼一到狼十八都睡过!你要是恶心我了,就立马放我下来!反正反正我自己会走!” 说道后来,越是难过,竟是真怕公子雅嫌弃自己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而从小和动物一样脏兮兮地长大。 公子雅听得一愣,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强自慢问道“你你的意思是,狼十三其实一只狼?”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微微加紧了些,恨不得立刻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再将苏若全全揉进自己的怀里。 “当然啦!”苏若仿佛特别自豪,展颜道“我有十八只狼,我是他们老大,曾经我让他们进行了一场比赛,谁跑得快,谁得排行就最大。十三跑得算慢的啦,不过,他是狼哥哥们当中对我最好的一个!” 公子雅笑道“小丫头,你真是把我给急坏了,呵,原来我公子雅刚刚是一直在和狼较劲儿。臭丫头!下次把话说清楚听见没!?” 苏若像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继续道“那我告诉你为什么他对我最好呢?其他狼大哥们都陆续找到母狼了,可是十三不同,就算有再多的母狼追他,他都不肯离开我,呜呜呜最后还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如果不是他用身子给我取暖,我早就冻死了,狼十三哥是可以逃走的呜呜呜!” 公子雅的脸早就黑了下来,却只能无奈道“行了行了,你是不是总喜欢答非所问,我警告你别再和我提你那什么狼十三。”公子雅心里一阵烦躁,自己,会和一只郎较劲么?还是更希望被苏若心心念叨的人是自己? “公,公子雅”苏若轻声道。 “怎么?”小丫头,难得肯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 “你真的,可以放我下来了,好不好?我,我真的怕被落先生看见,我,我怕他告诉萧司命,啊我还怕萧司命又告诉鹤司命,灵界,有很多人都怕鹤司命,他可凶了,我平常不怕他,可是万一我犯了错” “萧品茗c鹤兰亭?”公子雅锁了锁眉头,目光变得悠远,似是在回想些什么重要的过去。 “呀!你怎么知道呢?”苏若惊奇道。 公子雅整了整神色,回道“怕他们作甚?怎么?难不成被我公子雅抱过的人就是犯了错?”一阵不屑划过眼底,冷笑道“管他们哪个司命,我公子雅要得人,没人可以动。量那鹤兰亭也没这个本事!再说,你也不用多这些心思,落寰尘,不是多嘴的人。” 苏若不服气道“你,你凭什么这么说嘛!”边说着,竟然抬手在他的胳膊上使劲儿拧了一下,不疼不痒的动作,惹得公子雅哭笑不得,简直是骂也不是宠也不是。 还没开口,她又道“四大司命可都是好人!鹤司命是凶了点,但,向来都是铁面无私正直善良的!啊,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萧司命,就是她把我从雪山里救出的呢!哎,可惜那个时候十三哥哥已经断气很久了。后来除了萧司命,再也没有人对我那么好了。”说着说着,头就靠向了公子雅的胸膛上。 公子雅闻言,竟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若儿”,他轻言道“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我做过让你伤心的事,你会怎么样?” 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公子雅低头仔细瞧了瞧 呵,睡着了。 索性,还没有得到答案的他,放心地舒了口气,看着沉睡的动人面容轻言道“如果我知道有一天会遇见你,而她们又是对你如此重要,我绝不会选择伤害她们。若儿,对不起。” 说罢,轻轻抚上苏若的面颊,小心翼翼地抚摸,生怕惊醒了怀中玻璃般的人儿。 “公子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落寰尘冷冷逼视,要是目光可以将人杀死,公子雅早就死了一千回了。 床榻上躺着一个冰肌玉雪,眉目安然的少女。虽是身形全然变却,但落寰尘依然可以一眼认出,那是阿禅,他的阿禅。 成熟动人的面庞,即使退却了幼稚天真的神气,却依然保留着纯洁善良的灵气。 公子雅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床上的杰作,将臂弯中熟睡的苏若,轻轻放在了阿禅的身旁。 落寰尘一刹那的动容,忙问道“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还是没有回答,公子雅慢慢踱步到桌前,随手拿起了瓷质小酒壶,就往嘴里倾倒。喝完,重重地摸了摸嘴唇,才睨着落寰尘道“我的落先生,你放心,这小妮子在我那里快活得很,这不,怪我昨晚去找你的小毛孩,早上就一直赖在我怀里不肯起来” 说着说着,不禁自己也笑了起来。 落寰尘问道“你的意思是昨晚你就动了阿禅?” 公子雅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动了她?我这不是履行了对你的承诺在彻底解救她么?” 落寰尘指着榻上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的阿禅质问道“我让你唤醒她的记忆!没让你对她施催命掌!” 公子雅略有深意的笑了笑,“你当我,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还没等落寰尘再说话,公子雅就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落寰尘。这个女人,是你碰不得的。我现在可是好人做到底了,已经‘彻底’唤起了属于她的记忆。记住!是‘彻底’。” “你什么意思?”落寰尘看着公子雅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平时玩味与放荡不羁,反而变得深不可测。 公子雅只丢下一句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终究是要回去的。” 出门前,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抿了一口酒,背着身子补充道“其实我并未给她用什么劳什子的药,哼,你那小跟班还真傻到跑我那儿去偷药了” “什么?”落寰尘惊讶地看了看睡在阿禅身边的苏若。 公子雅又道“倒是桌上的净瓶,里面的水,是我亲自配的,这三天,你记得在每日清晨在那女孩,哦不,那女子的百会穴出撒上一些。三日之后,她便会转醒。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灵力,都会恢复。” “多谢”不能再说什么,无论如何,事已成定局,反正,长大了的阿禅还不是一样,公子雅,到底是唤醒了她。” 公子雅饮完最后一口美酒,大笑道“哈哈!难得难得,我公子雅居然能得到你落寰尘的答谢。不过话说回来,谢就不必了,要提醒你的是,这可是我最后一次还你人情了!” 说完,大笑着拂袖而去。 公子雅放下苏若继续风流快活去,暂时的离开有何关系,反正等阿禅醒后,他要定了苏若那个小丫头! “师父,师父。”温柔的呼唤,在落寰尘的耳边回荡,是在做梦么?又梦见了,阿禅的声音。 一只轻柔又温暖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面颊,来回摩挲着。 不是梦! “阿禅!”落寰尘惊醒,抬起头立马捉住刚离开自己的脸欲收回的一只纤纤细手。 “咯咯”被捉住手的女子也没有反抗或者惊慌,只是娇笑了两声,歪着头,笑道“师父又做梦了,师父好像,很喜欢做梦呢。” “你”落寰尘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温婉恬静的女子,那泰然的神情,那言语间沉稳却不乏天真玩闹的丝丝情愫。 这就长大了的阿禅么? 阿禅抿嘴笑了一笑,轻言道“师父不认识阿禅了?”说罢,一只手轻轻触及落寰尘的脸,满眼深情地望着那魂牵梦萦的男子,嘴角,凄凉勾起一抹苍茫的笑意。 “阿禅你这是”落寰尘抑制不住脸上满脸的疑惑,这样的阿禅,从未见过啊! 有欣喜,有心痛,有茫然 总之,一切都在人来不及适应的时候,接踵而至。落寰尘看着半倚靠在床榻上的阿禅,那动情的举止,甚至那洞悉世事的瞳孔,竟是比自己看得还要透彻,还要深刻。 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呵! “嘘”阿禅眯着狭长明亮的双眼,将食指轻轻止在了落寰尘的唇上,情迷般说道“师父别说话,阿禅永远,都是师父一个人的阿禅,永远永远都不会变。无论千年万年,无论是现在,还是我们永不相见的未来!” 一个冰凉又火热的吻,向落寰尘写满错愕的英俊脸庞移去,附上他干涩的嘴唇。 怀柳树下。 “我很珍惜每一次喊你‘师父’的机会,因为,我真的怕这样的时日不多了。”阿禅用一成不变的微笑说道。 落寰尘笑了笑,用同样的语气说道“而我并不想问为何你会变成如今的你,因为,我真的怕得到的答案是可怕的。” 阿禅笑出了声,“我的师父啊,果然还是很从前一样聪明。我以为世界上没有比公子雅聪明的人了。” “公子雅?”落寰尘问。 “是啊,可惜,我真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恨他,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已经既定的命运。”阿禅叹道。 “身份?你” “师父”阿禅打断,笑道,“师父说话不算数了,不是说不想问的么?不想问,就永远不可以问哦。” 落寰尘看着难得俏皮的阿禅,宠溺道“好,我不问。” “嗯!师父,你看这棵怀柳树,比当初藏惊殿前的那棵,还要大,还要绿呢。真不知道,公子雅哪儿来的本事,在大漠也能早就这么美丽的景色。” 落寰尘抬首,随风而动的鲜绿柳条,时不时拂过阿禅和自己的头顶。 “那个时候的你” 阿禅又打断,似是迫不及待地抢白道“那个时候师父很凶!那个时候,我一路惊慌地跑到怀柳树下,才遇到了我的救星如歌姐姐。” “呵,你是在怪我?”落寰尘笑问。 阿禅笑道“阿禅才不敢怪师父。” “阿禅。”落寰尘唤道。 “师父?” 落寰尘抬手,从怀柳树上,折下一只鲜嫩碧绿的柳枝,递与阿禅,轻言道“前几日,公子雅让我用净瓶里的水唤你,我想总不能直接将水倒在你头上,便折了这里的柳作沾水的工具。现在,那枝子应该枯了” 阿禅接过短短一截柳枝。 “可我,已经醒了呀?” 落寰尘笑道“那净瓶,我向公子雅讨了来,我在上面画了一个蒙面的阿禅,本想着等你醒了连着柳枝一起赠与你。谁知,公子雅那个吝啬鬼,连个瓶子也不白给,非得我答应我欠他一个人情才罢休。” 阿禅咯咯笑道“那我可得好好存着师父送得礼了,下了如此大的血本。” “血本?你怎知是血本?公子雅还没有告诉我他要我帮他什么。”落寰尘疑惑。 “师父,这净瓶可不是一般的瓶子,世间仅此一件,可以说,公子雅是大方的很了。” “这”落寰尘自嘲,这倒是自己没有料到的了。 阿禅开心地欣赏着手中净瓶上落寰尘描画的自己,那个白袂飘飞,面容若隐若现的自己。 “为什么,要让我蒙着面呢?”阿禅不解地问道。 “因为,那个时候阿禅还没有醒。师父竟发现,竟是画不出你如今的样子了那个我再也参不透的阿禅,与其画一个不想你的你,不如让你遮着面,保留着原来的自己。” 阿禅低下头,似有泪盈于睫,再抬起头的时候,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眼神的变化,脸上,依旧挂着一成不变的温柔笑容。 “那么,就蒙着面吧,方正,我也并不想除了师父以外的人看我。” 小心地将落寰尘刚刚递给自己的柳枝放进净瓶内,看着他,坚定道“这棵柳枝,再也不会枯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千年万年,阿禅就当它,是师父在陪伴我!” 不知道她永远什么样的力量,总之,从眼前这个女子坚定的眼神和语气中,落寰尘感觉得到,阿禅,已经不需要保护,而她的话,能说到,就一定有能力做到。 只是为什么似乎阿禅给自己的感觉,只有一样是不曾变过的。那就是,她的脆弱。 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飘荡在公子雅眼前 “公子雅,你真有本事,赐了我000年的记忆,我真不知,是该谢你还是怨你。”阿禅含笑淡然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偌大的厅堂内,只有三个人。 公子雅c阿禅c还有苏若 嘬了一口酒,也不看阿禅,公子雅缓缓踱步到满脸疑惑的苏若身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有意无意地挑着女子的脸颊,一边欣赏着苏若惊慌失措的小脸,一边道“为了灵界,你该感谢我。为了姓落的” 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向阿禅看去,勾起一抹微笑,说道“当然是怨我。” “你觉得我喜欢他?”似乎没有什么话可以让阿禅惊慌。她只是这么肆无忌惮地问者公子雅。 “你说呢?你对他可曾有出了师徒以外的情义?”公子雅反问。 “我不喜欢她。”阿禅微微淡笑。 “当然”,公子雅笑道“不喜欢,但你爱他,从第一眼开始,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阿禅依旧淡笑,“久得,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公子雅认真地看着阿禅波澜不惊的双眼,正色道“000年,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份不堪重负的长久。阿禅,如若将来” “没有将来了。”阿禅打断,缓缓笑道“公子雅,你助我至此,阿禅已经感激不尽。” 公子雅怔了一怔,转而又恢复到一贯的态度,别有深意地说道“我还真道你什么都看透了,难道你认为我公子雅会因为你是那个世界的人就对你有特例?我希望你明白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说罢,一双坚定的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身旁一直没敢插嘴的苏若。 “你们想离开,还得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公子雅看向阿禅。 “你该知道的,公子雅,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得了我。”阿禅微笑。 公子雅道“我更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应该变得大方一些了?” 阿禅道“是,可惜,我没权利那别人做买卖呀?”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公子雅问道。 一阵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还想要什么?” “师父”阿禅情不自禁地唤道,表情终于也有了些变化。 公子雅看在眼里,向落寰尘笑嘲道“呵,落寰尘你有本事搞定她,没本事猜出我所要何物?” “公子雅。”落寰尘一字字却轻轻说道。 一只温柔纤细的手附上了紧紧握着的拳头上,落寰尘一股怒气顷刻间化为乌有,缓和地看向阿禅 “阿禅,我见你不在房里,寻了半天,没想到,你和他在一起。”语气里竟还带着一丝责备,是啊,在他的眼里,阿禅,终究是自己的徒弟。 “师父”。阿禅又是轻唤,像是对这个称呼百变不厌烦,又像是极其满意落寰尘对自己的态度,是啊,师徒这个多美珍贵,又将会是多么短暂的关系。 怎能,怎能不好好体会体会。 “师父,徒儿知错了,下次一定不偷跑。”阿禅像从前一样扯着落寰尘的长袖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 “落落先生,阿禅公主的病治好了,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呀?”一旁的苏若插嘴道。 公子雅登时凝眉,快步走到苏若身边,拧起她的右耳朵,质问道“小跟班,你就这么想走么?那本公子雅可要令你失望了啊!” “呜呜呜,你这个变态,放开我的耳朵,好痛呀!”苏若双手其上去扯右耳朵上那只有力的大手。 公子雅松了些力道,依旧不放手,将目光转向阿禅道“你们走,这个人留下!” 阿禅不语。 “不行!”毅然否决的人是怒目圆瞪的苏若。要自己一个人留下?这怎么可以,独自面对一个大魔头?才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呢,平日里的胆大,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想着落师父和灵界大公主同在这里,公子雅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可如果 不敢想,想想就脊背一阵阵拔凉。 “闭嘴!”公子雅道。 落寰尘只是单单盯着阿禅问道“你允了?” “我听师父的。”阿禅乖巧地肯定道。 落寰尘微微一笑,“既然你长大了,那师父就允你自行决断。” 阿禅也报以一笑,转头向公子雅道“那么我听苏若的。” “什么意思?”公子雅问道。 “谁都没有权利替她做决定。如果苏若愿意留下,那便留下,如若她不愿意,就算你公子雅有再大的本事,我也定不让她多在你这里待一分一秒。” 公子雅沉默了片刻,似是有点心慌,当然,出了阿禅,谁也看不出来。他松开放在苏若耳朵上的手,语言温和道“若儿,你” “我才不!”苏若一只手揉着那只通红的耳朵,一边跺脚道“我才不要留下来!谁要跟你这个变态在一起呀!” 公子雅的双手在身下微微颤抖了一瞬,强忍着道“我绝不伤你分毫。” “你”苏若有点不好意思,这样的公子雅,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什么词来着的?哦想到了,低声下气,苏若想,真没想到这个词有一天也会用在这么一个人身上。 “你决定了?”发问的是落寰尘,当然,是询问苏若的。 “我”苏若踌躇。她忍不住,偷偷瞟了瞟公子雅。其实不管自己是被强留下来,还是被强行带走,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因为,自己到底是忠于灵界的。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如今要竟要自己抉择? 苏若低着头,看着自己穿着雪白的丝绣鞋,脑海里不禁回荡起了公子雅的种种温柔气息。就像这双鞋子,公子雅亲自递与自己的。从来没有穿过干净没有洞的鞋子呀。 每天清早起来,洗漱完,就可以在镜子里瞧见自己干干净净的样子,如此种种,皆是公子雅所赐,虽说自诩从来不需要小动物以外的生物和自己亲近。可是,可是和公子雅吵闹c相处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啊! 苏若暗暗想,如果是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她一定可以很快做出抉择,那就是跟着落先生回灵界,但现在 此去,必定是上泉碧落下黄泉,生死茫茫皆不见。大漠灵界,呵,多么不相干的字眼,真的不想离开呀。 “若儿。”一声轻唤。 “啊?”迷茫地抬起头,冷不防触及公子雅询问的眼神,“你你怎么了?别怕,我不逼你,如果你要走,我不拦你,我送你出大漠,送你出镇子,送你,送你一直到灵界。可好?” 不拦我?送我走?送,一直送到 “呜呜呜呜,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苏若突然一头栽进公子雅的怀里,抱着他呜呜哭泣。 “若儿”,公子雅轻拍她身子。 苏若一边哭着,一边,恨不得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真的很想,自私一回,说下留下来的话,不回灵界,可是 “苏若,我和师父,可都在等着你的答案呢。”阿禅看到苏若大哭,自己的嘴角反而笑得开了,别有深意道“怎么?是决定不了,还是不敢决定?” 一针见血的问题 “我”苏若呜咽着语塞。像是想起了什么,抱着一丝希望,勇敢抬着头,向落先生道“我,我不知道,萧司命只说,让我,一定一定要落先生的吩咐,不得,不得有半分的忤逆。” 落寰尘一怔,想起来,临行前的一整晚,萧品茗和苏若在同一间房里彻夜未眠。无奈一笑,摇摇头道“你这个时候,倒是把事情推给我了?什么叫不忤逆?你认为,你这一路来忤逆我的地方还少么?” “师父,你忘了呀,你从来没有命令她不许做什么。”阿禅笑着插嘴道“这可不是冤枉人家了?” 落寰尘回过神,道“你帮她?好,横竖我说过这件事让你这个小徒儿抉择。”向目光转向苏若道“既然你选择听我的,而我把这个权力交给阿禅,你没有意见吧?” 苏若道“没,没有。”只要,不是自己做决定就好。她想。 阿禅看了公子雅一眼,轻声却毫不犹豫地说道“让我最后叫你一声苏若姐姐。” “什,什么?阿禅公主。”苏若有种想哭得冲动,不管怎样,她总知道,眼前这位白衣翩翩的绝色女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稚嫩天真的小公主了。 而她,竟还是唤自己“苏若姐姐”。 “留下来,和他度完此生你最快乐的时光。”阿禅微微一笑,语气虽是轻缓,却蕴含着无限的笃定与坚信。就好像,从她嘴里溢出的那几个字,夹杂着漫长时光沉淀下来的花香。 苏若安静地待在公子雅的怀里。已经多少天了,都是如此度过的。从前应该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又会有这么乖巧这么乐意安然不语的时候。 要说自己有一点没有想错是真的,那就是在小公主和落寰尘离开以后,公子雅便立马恢复了原本的面目,放荡不羁,语言轻佻,从早到晚,都在命令这儿命令那儿的。 哪里还见得当时半分的温言软语。 不过苏若体会到了阿禅离开时的那句话。的确,这段时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欢欣,公子雅,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还听她的,把那些女子都送回了大漠镇,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招任何一个女宠进大漠了。 “在想什么?又发呆了。”公子雅捏着苏若的鼻子问道。 “呜呜,你先放开。”苏若回过神。 “我想到了我们灵界有一个冥界的朋友,她叫” “如歌。”公子雅借口道。 “唉?”苏若瞪着充满疑惑的双眼,将头从公子雅的怀里抽出来,看向他道“你怎么知道的呀?” 公子雅无奈摇头“这句话,你问了我多少遍了,嗯?” “可是” “行行行,跟你讲话真累,你先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公子雅已经颇为不耐烦了,当然,对苏若而言,还是有耐心的。 苏若也不敢过于忤逆,只能翻了个超大的见不到瞳孔的白眼儿,道“我想到了如歌姐姐跟我说过的话。” 看到她极其调皮的动作,公子雅不禁笑出声来,重重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什么话?你能不能不要我问一句答一句?” 苏若摇晃着脑袋说“我说了有什么用?那是如歌姐姐做得梦,我再怎么幻想,那也只是想想啦。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就不用管我啦。” 公子雅皱了皱眉道“我看我真该替你请个教书的,教教你怎么说话。什么幻想什么不切实际不用管?我怎么能不管,你整天没事找 更新快事儿的胡思乱想,我警告你,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待在我身边的时候还开小差!” 苏若被气得鼓鼓,这语气,又来了!她回道“你真不讲理!我什么时候不待在你身边呀,就连你处理公事也必须我在旁边,最无理的是!只要觐见你的是个男人,就得我蹲在你身边不许露面。你说!你这是什么歪理。” 公子雅一把揽紧了想要从怀里跳开的苏若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乖乖和我说说,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可不希望我堂堂公子雅,连最疼爱的小东西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坏坏一笑,这个小丫头,一对她温柔就软下来了。 可不是,苏若立马焉儿了,温言道“如歌姐姐,做过一个梦,她和我说过梦里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和场景,但就是一直被如歌姐姐那三言两语复述的梦吸引着,我觉得,她梦里的世界,一定比她所讲得要美丽梦幻的多。我真的,很想很想去看一看,那个神奇的世界。” 苏若看了公子雅一眼,确定他在认真听,继续道“如歌姐姐说她梦到好几千年以后的自己,她说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再见到那个叫‘佛’的人之后。她说,‘佛’是金色的,他坐在莲花上面。‘佛’前面,有很香很香,很美很美的香烛。” “你又没闻着,怎知那是香的?”公子雅睨了苏若一眼。 “就是香的就是香的!我能感觉的到!我每次幻想起来都是真的问道了!”苏若急得又要跳起来。 公子雅赶忙安抚道“好好好,是香的是香的,你继续说好不好?” “唔”,苏若安静下来,“那些香烛,都是不会断的,不断有人们为‘佛’舔香火,如歌姐姐说,他们每个人磕头都非常认真虔诚,她还问我,能不能猜出,那些人是怎么了,竟会对这么一个不言不语,不动声色的‘佛’如此忠心?啊,对了我觉得那个地方最漂亮的地方就是,有好多好多的莲花,你不知道呀,那干净漂亮的” “呜呜,公子雅,你有在听我说么?”苏若抬着头可怜巴巴地问道。 公子雅宠溺地揉揉她的小头,哄到“傻瓜,当然在听。” “那你为什么闭着眼睛?” 公子雅微微一笑,“我在构想。” “构想?”苏若疑问。 “构想你所说的‘古刹’,构想你最喜欢的莲花。”公子雅补充。 “天哪,见鬼啦!公子雅,公子雅!”苏若本来走在公子雅的前面,因为他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这个惊喜,瞒了她一个月。这一个月来,不管她如何赌气,如何撒娇,他都不肯提前透露一丁点儿信息。所以这会儿得到了应允的她,跑得兔子还快。 可当看到眼前这座近乎看不见顶的建筑后,吓得立马回首,当即扑进后面人的怀里,撞了个结实也不肯抬起头。 公子雅无奈地笑了笑,试图将牢牢黏在身上的这只“大水蛭”拽开。 “小东西,难不成你也是叶公好龙?怎么平日里魂不守舍的幻想,如今真的见到了,反倒害怕了?” 苏若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我,我幻想什么了?还有,这里上个月还是一座池塘,如今被填平了不说,还突然矗立个这么大这么高的‘柱子’,还不是见鬼了?” 公子雅皱了皱眉,道“‘柱子’?我为你花钱出力,耗了那么多的心思,你对它的评价就是一颗柱子?” “什,什么?这是你造的?”苏若惊恐的问,呜呜,这公子雅,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呀?这么多层,这么壮观的塔,怎么” “你不信?”有些微怒地打断苏若的思绪,“也不知道你是被那个如歌洗了脑还是怎么的了,整天游神似的在那里乱想。” 公子雅指着苏若所说的“柱子”继续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古刹,如你所见,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着你所说得督造的。当然” 拉长了声音,公子雅轻轻捏了一下苏若的小鼻子道“这座镀金的塔,是我亲手设计亲自督造的。我希望” 呼呼 古刹下的风,异常猛烈,更何况,这里毕竟是大漠。 “唔,希望什么?”苏若忍不住问,奇怪公子雅怎么半天不说话。 “你能快乐,我希望你能快乐。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用尽一切办法给你弄来,无论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 “你”苏若有些脸红。 公子雅一字字道“只此一生,我只想护你一人安好无忧。若儿。” “我” “怎么?”公子雅盯着她的小脸追问。 “你怎么,突然这么肉麻呀?”苏若的声音细如蚊声。 “哈哈!”公子雅大笑,“这就闲肉麻了?” “你你想说什么?”苏若本能地向后退,公子雅突然逼近的身子和眼神,让人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公子雅愈加凑近,低声着慢慢说道“那今晚我们住进去,没有下人,只有我们,我给你看看更” “不行!”苏若握紧小拳头,立马坚定否决。 公子雅皱眉“你还没听我说完” “总之就是不行!”,苏若理直气壮地反驳,“怎么可以睡在这里面呢!公子雅!难不成你要把这古刹当礼物送给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幕后操纵者 公子雅两手一头,邪魅笑道“当然不是白送的!我总要得到些回报不是么?我的小美人儿。”说罢,还厚颜无耻地扯了扯苏若的脸蛋儿。 “你!我要被你气死了!”苏若跺着脚,怒嗔道“你知道古刹是什么地方么?你怎么不送我个尼姑庵?让我当尼姑去!哼!” 公子雅白了苏若一眼,“小丫头!你也太难伺候了吧!见不到这破楼整天郁郁寡欢,现在让你见到了,又冲我发火!” “还有,我怎么知道它是用来干什么的?管它干什么,你想要,我都给你就是了!还有那什么泥巴庵?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想要?和我说说,我明儿就命人给你” “公子雅!你这只让人讨厌的癞蛤蟆!”苏若气得快要跳起来,涨红的小脸蛋儿,掩住了心中的慌乱。第一次,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突然很想远离这座古刹,还有还有希望公子雅不要再提跟这些相关的东西,虽然这些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呜呜” 还没等苏若再一次发作,公子雅就毫不客气地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老半天儿后才松开 “你干嘛咬我嘴唇!很痛啊!”一边质问,一边无意识的闪躲通红的面颊。 公子雅执起苏若的下巴,用劲捏了捏,说道“我的小若儿,别让我再听到‘蛤蟆’二字。我说过,你心心念叨的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替你弄来,小心我下次,在你睡着的时候往你床上倒一箩筐的蛤蟆。让你好好看看它们长得是不是很像我!以及对待你的态度,又和我有什么区别!” “唔”苏若立马自觉地捂住了嘴巴。吓吓地望着公子雅,眼神立马变得柔弱,以博取公子雅的同情心。 这个可怕的男人,真的是说到做到啊,一床的蛤蟆? 呜呜呜 苏若暗自叫苦,连想都不敢想。心里扑通扑通着就算整天都被这只大无赖蛤蟆威胁,也好过那些东西吧? 想着想着,立马媚笑起来,身子骨登时软下来,慢慢地主动凑近公子雅细声道“雅,我知道你最好了,蛤蟆是什么,在你面前提都是玷污了你!呜呜雅,你大人有大量” “行了行了!你给我消停点!”公子雅忍不住打断。将她故意献媚的手拉离自己的脖子。 “嘿嘿!那你原谅人家了?”苏若还是憋着嗓子娇声娇气问。 公子雅摇了摇头,无奈叹道“好了!把你交给蛤蟆我还舍不得呢,你给我正常点就醒了!” “呜!”苏若一下抱住公子雅的臂膀来回蹭着,“那你,以后不可以再提古刹了,以后,以后我们不来这里了好不好?就把它放这儿?” 公子雅睨了苏若一眼,“行了行了,都依你,搞不懂你这鬼丫头想什么!不就是座塔有什么进不得!” 明知道只是自言自语,可苏若还是忍不住接话道“才不是呢!就是不行,我还要嫁人呢!如歌姐姐说得梦境是很美好,可是可是我不要,我要公子雅,我要天天和你一起!呜呜呜” “喂喂,若儿,怎么了?”公子雅慌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这跟一座塔有什么关系?好了好了小傻瓜,放心,我不会离开你,古刹不要就不要了,都依你的好不好?来,眼睛擦擦干,再哭,我就请蛤蟆来了?” “不给!” 郁郁葱葱,极其隐蔽的假山洞内,两个玉树临风的男子隐隐对视。 公子雅收起平日的不羁,正色道“灵界那边,如何了?” 什么!灵界?雅和灵界还有来往么?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站在外面,怀里捧着一堆鲜花的苏若纳闷不已,本想来这里寻公子雅,谁知刚走到假山处,就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一身而过,原以为是什么歹人,谁知偷偷跟进了才发现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知道偷听不是一件光明的事儿,可是 关于灵界的况且,自己只是路过,应该不算刻意而为之吧,嗯,一定是了!就这么想着,苏若安心地抱着花束,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近用以遮蔽假山内部的藤蔓。 “回公子,灵界,恐怕拖不了多久。他们回去时,灵界已经易主。不过,属下已经照着主上的吩咐,保全了四大司命的尸首和三魂七魄。” 什么! 萧姐姐!四大司命都没了? 苏若忍住全身的颤抖,一定是,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怎么可能呢?离开时,灵界明明才渡过危机呀! 只听里面公子雅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给我盯着玄朗,必要是解决他!” 苏若不觉瞪大双眼,玄朗?他要杀灵界的人!? “公子,这这恐怕,于理不合吧?您当初可是答应了玄朗大人” 公子雅打断“那又怎样!他付出代价,我允他与这代价相同价值的回报,助他毁灭灵界。他该得到的已经得到,我们两不相欠,如今我站在哪一边,又要杀谁?那不成还要由他过问?” 那人不肯放过,继续劝道“可是公子!没有人” “不需要有人!我想做什么?莫非你管得着?” 被逼问的人,不依不饶,他不是不知道公子雅的危险,却还是鼓起勇气道“属下只是不希望公子为了区区一只畜生,丢失了多年经营起的信誉和势力!” 公子雅握紧的拳头咔哒直响,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也不畏惧,继续道“灵界最终获胜也罢,如果不成,那么曾遭公子算计的玄朗,必定在事成后卷土重回大漠,届时,公子雅必会使整个大漠陷于水火之中!就算玄朗真的气数已尽,他那样的人,也必定会在临死时把公子拉下水,告诉灵界的人大漠公子雅就是残害灵界司命c冥界如歌c助凡界打开寻找四时之门的幕后操纵者!” “你给我住口!”公子雅愤怒之极,恨不得一拳挥过去,打烂面前人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自己罪状的面孔。 “公子后悔了?”那人不怕死地继续冷嘲道“就为了那只灵界畜生,后悔曾经协助过玄朗?” 公子雅依旧沉默,还能说什么?自己的私心,连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是啊,这些肮脏的事情,如果被那个小丫头知道了,怕是自己在她心目中,真的连只蛤蟆都不如了吧? 可是谁又知道有朝一日会遇见你,有朝一日,会后悔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即使,那个时候,我们未曾相识。 苏若,苏若,我该拿你怎么办? 公子雅紧闭双目。 “公子”,似是也看出了公子雅的为难与痛苦,那人打破沉默道“属下说这些,只是想提醒公子三思后再做决定。如果公子给得答案依旧不变,那么属下纵是粉身碎骨于灵界,也定将完成公子的任务!” “你”公子雅缓缓睁开双眼,“你何不借此反我?” 男子单膝跪下,肯定道;“公子对在下全家有救命之恩,就算属下一万个不赞成公子的做法,也定会尽心尽力完成它。就算” 拉长了声音道“就算最后公子毁在那个灵界畜生手里,属下也绝不背叛公子,独占大漠!” “哼,你一口一句畜生,明知道我在意她,你却如此这般得诋毁她,就不怕我先解决了你?” “想必有朝一日会亲眼看到公子为一个女人毁了前程,属下倒是希望干脆死在公子手中。” “哈哈哈哈哈!”公子雅大笑“时苼啊时苼,你真不愧为我坐下第一勇士兼谋士,我还真是舍不得灭了你呢!” “公子” 公子雅正色道“时苼啊,我公子雅从未真心谢过一个人。今日,我在心里和你道一声谢。除了之前那一件,我再给你最后一件任务。” 叫时苼的男子无奈笑道“这么说,公子是打算继续一意孤行了?” 公子雅不理时苼的问话,只凄然道“不管你说得那一日会不会到来,我只希望你可以为我护一人周全。如果我不在了,请护她一世安好无忧。” “公子明知属下恨不得清君侧,杀那畜生而后快,怎得放心将她交予我?”时苼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 公子雅摇摇头,笑道“如果我知道你会杀她,早将你碎尸万段了。我了解你绝不会滥杀无辜,就像了解只有你一人是为我公子雅效忠,而不是为我公子雅的权与势卖命。” “呵,温柔乡里逍遥多年,公子的头脑倒是一点儿也未见被销蚀啊。” “那么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公子雅问道。 时苼起身,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明日便动身。别说什么必要时的话了,公子放心,我定会灭了玄朗。至于呵,如果公子死了,她就是我下一个效忠的对象。” 毫不在意属下犯上的话语,内心升起阵阵暖意,他知道,这个一直以来耿直忠心的属下,只是在利用言语发泄心中的不满,为自己不值,却比谁都令自己放心。 把苏若交给他应该是个不错的安排吧? 不需要再言谢,公子雅叹道“你下去吧。” “是!” 时苼应了一声,缓缓向藤蔓处走去 “你是谁!”时苼质问。刚一掀开厚重的藤蔓,就见一个面目肮脏,看不出长相的女孩僵立在自己面前。 “啪”她手中的花束,应声而落。 苏若微弱地喃喃“公公子雅,你骗我,骗得好残忍!” “若儿!”公子雅突然背脊拔凉,猛然回头。刚刚是若儿的声音!? 果然没错,看见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离开片刻便浑身不自在的女子。如今,苏若才离开公子雅身边半日,这个不乖的小丫头,又把自己弄得全身脏兮兮了。简直活脱脱一个小乞丐。 公子雅心神不宁,她是站在这里多久了? 时苼听了公子雅的呼唤,也不禁为之一怔,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相貌丑陋的女孩,就是身边探子所指的妖女苏若? 管他呢,时苼无奈微微侧过头道“公子,如今任务还要继续么?” 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苏若,终于回过神来,淡然道“继续,当然继续。” “属下遵命。”淡漠地应了一声,便绕过苏若,举步而去。” “站住!你别走!”苏若两只手抓住时苼的臂膀,颤抖不已。 时苼一脸的不耐烦,冷冷道“放开!” “不!你是不是要去害灵界的人?”苏若逼问。 时苼听闻,抬眼逼视苏若,讽刺道“亏公子如此护你,既然你听到了我们刚刚的话,怎得还不分青红皂白?我可告诉你,玄朗才是你们灵界最大的奸细!他想吞并两届,夺得主位,你还在这里犯傻!?” “够了时苼!谁让你和她说这些了!”公子雅制止。 苏若的脸已经苍白,却依旧死抓着时苼不放,恨恨道“可是,你还是害过灵界对不对!如歌姐姐,萧司命,是不是,是不是你害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苏若慢慢将目光移向公子雅,腾出一只手指着他,一边摇头一边问道“不,不是的!不是你害的,应该是他!是他指使你的对不对!他才是害我们灵界最惨的人!他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你告诉我,是不是呀!” 时苼噌得一下,轻易甩开臂弯上抓着自己不放的玉手,临走前说道“我还真不希望有朝一日要听命于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苏若呆滞地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因为,她不敢回头呀。唯恐一回头,就对上公子雅的面孔。似真似假的,面孔呀。 “时苼他他此行不是伤害你们灵界的人,若儿,你,可以放心。”公子雅第一次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 苏若紧咬了咬红唇喃喃“放心?公子雅,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害死了我最爱的萧姐姐,她是我的亲人,我的亲人呐!” “那些是玄朗一手策划的!”公子雅急声辩解。 苏若回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复从前的天真与信任,只是冷冷逼视着眼前人,一字字道“可当初使我们灵界三番五次陷入困境的人就是你对不对?我早该想到啊,公子雅,你那么有本事,想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隐形了,又怎会办不到?徘徊于灵界的那个隐形人就是玄朗对不对?就是你赐予他这等力量的对不对?” “公子雅。除了你,又有谁会如此狡诈残忍?你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地利用。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屠杀了白夜的全族,再装做好人挽救它,再为自己所用?我早该看清呀,偏偏,我自以为是地相信你对我是不一样的,可” “是!你说得没错!”公子雅打断,“我从未想过害你,至于你们灵界,我我早已在认识你以后便尽力去补救。” 苏若一脚踩烂地上的鲜花,斥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了!补救?灵界就快亡了你才和我说补救!?” 千般苦楚头绪,不知从何说起,公子雅看着地上的桃花枝子,苦笑了一番“你,果真去摘桃花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若儿,你变得越来越像大家闺秀了,我多希望你,可以宜其室家啊!” 苏若瞟也不瞟地上,只留下一句话给公子雅“公子雅,如若你对我还有最后一丝在意,劳烦你以最快的方法送我回到灵界。如果,你实是不肯相助,那么就此别过了!” 公子雅也不阻拦,了然地笑了一笑道“家仇国恨,从来与我无关。但是若儿,这些,真的可以令你瞬间长大啊。” “你到底是送,还是,不送?”苏若继续问。 “送”,公子雅闭起双眼,“明日,你就会随时苼一起到达灵界。若儿,我这一生是离不开大漠的了。不管将来与否,我只望你还能,回来看看我。” 苏若转过身道“那么我就等着你唤时苼回来带我走了。” 望着远去的身影,公子雅低叹道“若儿,我何曾欺骗过你?你看,我说过的,你想要的,我总会让你得到。” “反悔了?”苏若看也不看突然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只是淡淡问道。 公子雅道“我只想提醒你一些事。” “我听着呢。”苏若道。 “那个叫阿禅的。” “她是灵界小公主。”苏若截道。 “不管她是谁,她只是当初大漠老儿赐给恩人旷昔帝的一件礼物,你们不用试图留下她,从她被赐予了身份的那一天起,她就在渐渐远离你们了。” 苏若轻蔑地抬眼,紧紧盯住公子雅漆黑的瞳孔,问道“那我,还剩什么?” “其实,如果你想,我所有的一切” “所有?”苏若冷笑着打断,“你有什么?大漠?金钱?女人?哦,是不是,还有那座专为我打造的牢笼,那座塔?公子雅,你以为,人人都如你那般重利轻别离?” 公子雅也不反驳,只淡笑道“若儿,走吧。该说得事,我已经都和时苼交代过了,他说得没错,我的话,你是一句也不会听的。只是,我最后摆脱你的一件事,就是到了灵界以后,一切听时苼的话,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可好?” “凭什么?”苏若问,“他是你的人,我凭什么,要相信自己的敌人。” “若儿”,公子雅再也耐不住性子,微微泛起怒气,正色道“我不希望,这个词出现在你我之间。” 苏若冷哧“我也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公子,如此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真不值得为” “行了!”公子雅打断时苼的话,意识到的确已耽误了多时,只能最后看一眼苏若不带丝毫情感的瞳孔,道“带她走吧,务必将她平安送到灵界人的手中。” “你别再假惺惺了公子雅!”苏若也忍不住地说。 时苼拉起苏若的手,并逼她看向自己,说道;“公子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挽救灵界!他不是为了灵界,仅仅是为了你一个人!为了不让你回到灵界以后,一辈子受凡界的欺凌!只是为了你一个人!” “你,你什么意思?”苏若听了时苼的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什么叫,不让我,一辈子受凡界的欺凌?一辈子? 时苼恨恨地瞪着苏若,冷厉道“你还不明白么?灵界已经” “时苼!”公子雅及时打断,“你的话已经超过了一个手下该说的范围!” “公子!她什么都不” “带她走!”公子雅催促。 公子雅只身一人于凡界,在无边无际,充斥着哀嚎的茫茫大漠。回想起来,一开始就是自己自作多情的为若儿筑建古刹啊,小丫头那晚悄悄在他耳边告诉他什么来着的?似乎意思是,待在那里的人,都是已脱离红尘的人 “都是嫁不出去,或者,不愿意嫁人的人呢!” 苏若,她当初是这么说的。 那一夜临睡前,她还不忘嘱咐一声“公子雅,如歌姐姐给我讲故事,说谁要是知道这个故事,就会被那个叫‘佛’的人收走。我现在把这个故事告诉你了,那么就算被收了,我们还是,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吧,嘿嘿!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想后悔也没有用了哦!” “公子雅,我睡啦!” 那夜,她说完这一段傻乎乎的话,在公子雅的怀里蹭了几下,便立马裹紧被子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装的,总之,该是怕对方对自己的坏心思进行报复吧。 直到现在,公子雅才回忆起那夜的情景,历历在目,历历在目啊。苏若,你真是个傻孩子。 响起她不止一起提起那个叫如歌的女子,那个曾经为自己所救的神秘女子。从不愿意轻易伸出援助之手的自己,都不禁为那双洞察万千秋毫的瞳孔震撼。 我该恨你吧?如歌? 如歌当初我不救你,是不是我的若儿就不会知道那个故事了,如果那时你就魂飞魄散了,是不是,我也不会听若儿诉说这一段诡异的未来? 呵,公子雅啊公子雅,你真该自我反省反省竟会有如此想法,从前那个不信命不信天,只唯我独尊的公子雅可是哪儿去了! 公子雅望着高可入云的古刹,喃喃道“我的小若儿啊,你若终身未嫁,我也终身未娶,这也算是我们同时被那个‘佛’的怪人收了吧!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吧。” “公子您真的要,毁了它?可这不是您前些日子”单膝跪在地上的人,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见公子雅缓缓皱起了眉头,似是被自己的话触动到了什么思绪。 一阵心慌惹毛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公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公子雅片刻才开口道“少废话,三日之后,我不想看见这栋建筑!” “呃是!公子!”跪在地上的属下慌张应和。 “还有”公子雅提醒道“里面的东西,一并焚毁,无论是珠宝还是信件。记住,尤其是典籍!日后我要是在任何一处看到塔里的文字出现,别怪我杀光和这场工程有关的人!” “是!是!公子放心,属下定看牢他们的手脚!”那人冷汗直流,不懂公子雅这几日来一连串儿奇怪的举动所为何有。 莫不是真的如大伙儿说得那般,这位冷血无情的大漠公子雅,心早已被那个灵界的鬼毛丫头给栓走了?” “还不下去!”公子雅不耐烦地呵斥! “是是!公子息怒”。说罢,当即仓皇而逃。 苏若,我唯一能抵抗的,就是盼如歌说得那个故事终不会出现。而你,永远是自由天真快乐的你。 雪。 大漠居然飘起了雪,在公子雅下令焚毁古刹的那三天。 矗立在苏若眼前的,是冰雪般铸就般天塔。 修罗场似的中央,那近乎通天的古塔。 冰雪中浅浅低舞的女子,那是九天外的光景,是嵌在冰雪城内的一缕永久的微光。 风卷残云,漫天的雪花,旋转着凄厉风声,弥漫在帝国的每一角落。 刺骨的冰冷,如利刃般硌在残骨上,一刀一韶华,一剑一沧桑。 天塔后,望都峰。 空谷的绝响,是回荡在每一个帝国子民间的末代哀嚎与怨泣。 白鹤撞崖,青鸟坠谷,凤凰泣血,百事堪哀。 被冰雪笼罩的帝国中的每一种生物,会拥有,也只能拥有终结的宿命。 再多的牵绊,都将在这亘古的悲剧历史中,戛然而止。 电光火石般的刹那,便是一个旷古的幻灭。 一切,化为雪沫样的齑粉 光怪陆离的沧桑,惊世骇俗的盛举,万里迢递的步伐。 持剑睥睨天下,洪荒宇宙,为君所倾。 穷尽一生,也难触碰到的梦想。 所有的生灵都惧怕火的威力。 漫天的大火中,谁都难逃火苗的蹿蚀。 他们常常在那里相会议事阁。 或是公事,或是在处理公事之余,不由地便追忆起从前的时光。最后,他们还是在那里,一起相拥着离开。 因为没有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生物死了以后,都有再一次相会的可能,所以,永远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是否在一起了。 滚烫的毒火爬上鹤兰亭黑色的长靴,沿着他刚毅笔挺的身躯向上爬。萧品茗却安然地待在他的怀里。 “茗儿”他轻唤。 他尽力拥紧怀中的人,毒火已经蔓延到整个背部,灼热的痛感,刺痛全身。但是,再忍耐一下,忍耐一下,这是最后和茗儿相守的时刻。 “兰亭”,萧品茗苦笑,“你本该战斗到最后一刻的,那才是你,就算是注定的灭亡,你也会做最后倒下的哪一个,那才是你呀。” 说着,双手从他的怀里抽出,鹤兰亭以为她要离开。不!不允许!立刻又加紧了臂上环绕的力气,纵使,那臂膀已经避免不了地被烈火啃噬。 可是她没有,她没有一点儿要挣脱的意思。只是,将双臂,紧紧环绕在鹤兰亭的腰上,让那贪婪的火苗,一起蔓延上那美味白皙的女子手臂。 尽管,她还是那样安静地依偎在鹤兰亭的胸口,但是,敏锐地他还是发现了茗儿微微地颤抖。是啊,凡人之体厉炼的毒火,受着它的侵蚀,怎能不痛,怎能不难受。 偏偏 “你还是那样傻,那样倔强。痛了,也不会和我说么?”鹤兰亭在嘈杂的崩塌声中低问。 “那你呢?”萧品茗反问。 “我?”鹤兰亭居然舒心一笑,似是早有了相当充分的理由,“我一生都是为帝国而活,为灵界而战,从跟随旷昔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但是在最后这一刻,我想选择为自己活一次,那就是和我的茗儿一起死去。” “茗儿,我只能为灵界生,但是,我可以为你死。”鹤兰亭按捺住被毒火侵蚀的灼痛,在萧品茗雪白的额头上,轻轻却慎重的印下一吻。 “鹤司命”他心爱的茗儿,终于忍不住长久压抑下来的泪水,终于,让它们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全数流尽。 鹤兰亭低沉的笑声无奈响起,叹道“你要我拿你如何才好?为何反到了这最后一刻你要如此唤我?” 萧品茗哽咽着回答不出,在双眼被泪水模糊的状态下,努力踮起脚尖,学着鹤兰亭刚刚的动作,在他干裂的唇上,轻触了一番。却已是面目通红道“那个身份的你,是重新带给我生命的你。鹤司命,兰亭。” 苏若看见,脑海中的一对火人,在紧紧相拥中,不离不弃,直到一起化为灰烬。 来自凡界的毒火,一旦沾染上身,必遭挫骨扬灰之果,至死火灭。 苏若满脸的泪水,多想用自己的泪,用自己所有的血,浇落这顽强的大火。那是她最在意的,最在意的萧姐姐啊!像亲人一样的萧司命。 时苼松开了放在苏若头上的水,放轻了语气,似是也有些不忍道“公子要是知道我给你看了这些,我够死一千次了。跟我走吧,灵界已经毁了,不过你放心,公子尽最大的努力保住了灵界所有的原形。” “什么,你,你说真的么?”这一刻的语气里,再也没有了理直气壮和一路上来对时苼的鄙夷。也许,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在坚强的人,也只能选择屈服吧。 时苼安慰道“别哭了,你该相信大漠公子雅的能力。别忘了,三界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涉足的。凡界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那场毒火,也害惨了他们自己。只是苏姑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灵界了。你的同族们,只能以原形,生存于凡界之中,甚至,生命比真正的凡人还要脆弱与短暂。” 颤抖泛白的嘴唇,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时苼急道“你别担心!公子,公子给了它们九条命,每个人,都有九条性命啊!” “九九条命”,苏若喃喃,“公子雅,他” “他从未对一个人这般。”时苼无奈接口。 “对了,虽然一切早已注定,但公子雅还是不愿意放过令你们落得如此境界的人。除了她,你们灵界总算都是有轮回的机会的。” “你,你说谁?”苏若问。 “你们曾经的大公主玄月。她早在四时之门打开之前就归顺于玄朗,玄朗早已被灭,那个叫阿禅的在临走前用另一种方式放了玄月一马。可是”时苼眸中闪过一丝冷酷,“哼,她最后还是被我用痛苦的药侵蚀而死,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你”苏若微颤。 “别我我我的,是公子的吩咐。他既然不能亲自守护,只能命我在你归来之前,将所有的恶人先铲除。” 苏若忍着不去听有关于公子雅的一切,只问道“那么你说阿禅公主走了,是,什么意思。” “走了就是走了,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要问你去问公子!”时苼知道,这也许是苏若最后一个问题,也许,他不说,她就真的会回到公子雅的身边。 如果是这样,他一定立马带着苏若回去,并且告诉公子雅一辈子也不要告诉阿禅为什么会走。 苏若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知道阿禅,应该会活得安然吧?她甚至感觉,她一直都在藏惊殿内,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 谁说不能呢?那里本来就叫藏惊殿,就算藏了多大的秘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既然这样,那么就守在这里吧。 苏若想公子雅,我在这里,依然爱着你。在离大漠好远好远的地方,我依然,爱着你的呀。 好多好多年以后了,多得已经让苏若数不过来。总之,是在落寰尘忘了阿禅很久很久以后 要多少年,才能净化一个人的心,我,就要孤独多少年。永不枯萎的柳枝上呀,永远承载着清凉的水珠。那是净瓶里的,和当年,师父洒落在我发丝上的一样吧? 我叫阿禅,拥有天生就强大的灵力。但是没有用,我离不开藏惊殿,是啊,我一直在里面。无论我多思念师父,我都离不开;无论我多想看看殿外那个若隐若现的女子身影,都离不开。我隐约记得,那个姐姐姓苏。 我还隐隐记得,有人告诉我,只要我忘了所有人,断了一切想离开的念想,就能离开了。哦,还少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所有记得我的人,也都忘记了我,才可以。 可是 到了那一天,我还会想离开么? 大唐盛世 三月,风和日丽,云卷云舒 一行商队,浩浩荡荡地步入了大漠镇。 别致宽敞的大轿子内,清亮的女声响起“再往前便是大漠,不日便到楼兰。如今天色已晚,公子最好在进入大漠前好好休息一晚才是。” 说话的是阿苏亚,“天衣”商队的女向导。血统是中原人,世代却生活在楼兰,对于大漠的了解,远比一般中原的男向导要深入的多。 百里无尘执手掀开轿帘,望着街上人来人往,温和笑道“全听姑娘的,来人” “在!” 商队停下,眼前,窗外立马跪了一位年轻健壮的汉子。 百里无尘吩咐道“寻一个落脚儿地,休整一晚,明日启程。” 阿苏亚道“不用寻了,就‘楼兰客栈’吧”。 百里无尘微微露出疑惑之色,却也没多说,只是先吩咐地上跪着的年轻汉子道“楼兰客栈。” “是!” “下去吧。” 百里无尘轻轻放下轿帘,目光转向一直对着镜子像是在发呆的女向导说道“阿苏亚姑娘,可否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阿苏亚道“公子但问无妨。” 百里无尘道“一般的商队都知道,途中歇息绝不落脚于客栈,可为何姑娘这次却如此抉择?” 阿苏亚依然盯着手中的镜子,微笑道“公子不相信阿苏亚?” 百里无尘也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若是不信你,刚刚就不会吩咐手下投宿‘楼兰客栈’。不过,姑娘如果实在不想说,在下也不勉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迷得神魂颠倒 阿苏亚问道“公子如此信任我?” 百里无尘道“自是信任。” 阿苏亚道“公子就不怕” 百里无尘打断“不怕。因为我相信阿苏亚姑娘明白,欺骗我百里无尘的下场。” 阿苏亚微微怔了一怔,冷笑道“百里公子果然男伺候。” 百里无尘笑着反驳道“此言差矣,姑娘替其他商队担任向导,定比我这儿要劳心劳累的多。” 阿苏亚道“此话怎讲?” 百里无尘解释道“那些愚蠢的商队头目,一路定会不断对姑娘讨好献媚,实则,却在姑娘每下一个决定后,都要追根究底,询问缘由。姑娘难道不承认,在我帐下,是清净不过的一次旅途?” 阿苏亚的目光,终于从铜镜上离开,认真地转向百里无尘,缓缓眨了眨眼,正色道“看来我还得感谢公子了。” 百里无尘笑道“言重了,指望姑娘旅途愉快。” 阿苏亚毫无恶意的笑道“公子真是自信十足,阿苏亚甚是佩服。那么言归正传,公子今日第一次开口想我询问缘由,想必是极待答案了?” 百里无尘道“还望没有叨扰着姑娘。” 阿苏亚掩嘴笑道“你们中原人真是一颗心生出了一千个窍!” 百里无尘难得的,微微愣了楞,第一次见他的女向导如此嗤笑。 “难道姑娘还真把自己当成楼兰人了?”百里无尘无奈问道。 阿苏亚也笑道“多谢公子提醒,只是阿苏亚倒真习惯了和中原人疏远,与楼兰人亲近了。” 听着这番发自肺腑的话,百里无尘第一次对这位一路冷淡的女向导产生了好感。心想其实她说得没错,中原人,远比她想象地,要可怕的多。 阿苏亚的纤纤玉手,掀开她那一边的轿帘,大胆地伸出头,帘外的风微微拂过她秀丽的长发。望着不远处的楼兰客栈,阿苏亚微微一笑道“所有的商队,在第一次进入楼兰前,必定会入住楼兰客栈一晚。他们都相信,在楼兰客栈安睡一晚,必定能平安地出入大漠楼兰。事实上,沾染过楼兰客栈福泽的商队,确实没听过他们出什么乱子。” 百里无尘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难不成姑娘也相信传说?我倒开始怀疑起姑娘的” 阿苏亚倏然回首打断“用人不疑!?” “呃” 百里无尘无语。 “扑哧”阿苏亚无邪的笑靥终于忍不住泄露出来。 “公子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与阿苏亚无关。只是,这楼兰客栈的老板娘,正是阿苏亚的姑姑,所以商队在那里驻扎,是最好不过的!” 百里无尘这才恍然,赔笑道“果真是我多心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阿苏亚爽朗道“公子不必如此,我们楼兰人,才没有你们中原人那么小心眼儿呢。” 百里无尘皱了皱眉,却也没有一丁点儿不悦,只是甚感无奈,也不知道该为这句话安心,还是气恼。 第一次来楼兰,第一次聘用女向导。 呵!这一路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呢? 百里无尘望着那位将头伸向轿帘外的女向导阿苏亚,不知滋味地摇头笑了笑。 楼兰客栈大门前 身着一身湖蓝色琉璃长裙的阿苏亚,终于迫不及待地奔下了轿子。 “弥尔姑姑!”阿苏亚边叫唤着,边向大门前站着地妇人跑去。 “哎哟!我的阿苏亚!”那位弥尔婆婆忍不住憨笑起来,布满皱纹的眼睛,因为欢笑而变成两条细线,让人看着,却是说不出的亲近善良。 百里无尘缓缓出了轿子,下了马车,眼前便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相拥的场景。由于百里无尘暂时没有任何吩咐,随行的人也没敢私自动弹,或者开口问一句话。 弥尔婆婆怜爱地拍了拍阿苏亚的背,看到她背后玉树临风的男子,又问道“阿苏亚,后面这是” 阿苏亚这才想起来百里无尘的存在,赶忙道“弥尔婆婆,这是百里公子,我是他的向导,要带他进入楼兰,今晚,想在婆婆这里住一宿。” “什么!”弥尔婆婆闻言,眼神立马变得冷漠却又紧张起来“阿苏亚!你可从来没有当过楼兰的向导呀!你什么都不懂,婆婆不允许你冒险!” “什么?” “天,她没当过楼兰向导?” “哎呀!公子怎么如此不小心?” “是啊,都走了这么久了,临头了,才发现是个假向导。你说,这在到哪里找个真的去?” “哎!还以为能发一次财呢!谁知连个向导都是假的!” 身后众人的议论声不断响起,整个商队一传十十传百,片刻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令他们异常气愤的消息。 这个所谓的最本土的楼兰女向导,是个假货! “全都给我闭嘴!”发话的是百里无尘。他确实也被弥尔婆婆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怔住,不免生出一丝丝怒火,却知道最重要的是安抚住人心。偌大的商队,若是失了信心与希望,什么也办不成! “我相信阿苏亚姑娘,一定会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百里无尘眼神瞬也不瞬地盯着阿苏亚。 阿苏亚从刚刚听到弥尔婆婆的话时,就开始脸红心跳,埋怨弥尔婆婆为何当中揭穿了她,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是的,她的确不是众人以为的经验丰富的楼兰向导,甚至,她的确没有带队走过走过楼兰城。她的确世世代代生在楼兰,长在楼兰不错,但她一直以来担当地都是其他地域的向导,从未踏入过楼兰古城。 而这一次 当前一位雇主在生意结束后,将她推荐给由百里无尘领导的“天衣”商队时,她终于忍不住应了下来。 楼兰 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就像它的女儿一样,为什么我不能走到它的深处看一看?那些外族人都可以充当向导,我为什么不可以?明明明明我们已经深深地融入了楼兰一族了,不是么? 当时,阿苏亚就是这么想着,答应了前雇主的推荐,成为了百里无尘的楼兰女向导。她不为高昂的报酬,只为了在商队的陪伴下,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深入进这片生她养她的大漠楼兰之地。 回过神来,阿苏亚暂时离开弥尔婆婆的怀抱,深吸一口气,勇敢地对上身后百里无尘淡淡的微笑。她知道这微笑下面是极大的危险。 中原人,都是可怕的。 “他们若对你笑,不是真的对你笑。”这是娘亲去世前,嘱咐她的话。 百里无尘提醒道“我自称经验丰富的楼兰女向导,可是想好如何回我话了?别忘了,我身后一干人都等着姑娘呢。”语气是温和轻柔的,甚至还能让旁观者感受出一丝慢慢等待的善意。 呵呵! 百里无尘是在提醒她,她的回答,不仅要让他满意,而且,要让整个商队都信服!百里无尘相信这位聪明的楼兰姑娘可以明白。c 可惜阿苏亚不是真正的楼兰姑娘,却更胜真正的楼兰姑娘,她更乐意更多人想百里无尘这般,将自己视为真正的楼兰女孩儿。 所以,她明白百里无尘的意思,深切的明白! 这一刻,阿苏亚竟有些感激起这位带头质问自己的人来。 带着他给的勇气,阿苏亚鼓足信心道“我不是骗子。前一位雇主将我推荐给百里公子时,想必也和公子说了我的能力与信用,我想这一点,大家可以问你们的主子!” 百里无尘笑了一笑,还真是聪明。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本是根本无丝毫作用。但是她将大家的目光转向了自己,只要自己承诺一番,模棱两可,也可以变为言之凿凿的理由! 可是 阿苏亚怎么就知道百里无尘一定会帮她呢?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阿苏亚向百里无尘挑了挑眉让他们怀疑我,对你也没有好处! 百里无尘微微眯起了双眼,漆黑的瞳孔中放出了冷冽的寒光,却是温和地对阿苏亚报以一笑最好别让我起了将你尸沉大漠的心思。 两个人的角逐,在沉默中进行着。 果然,阿苏亚听百里无尘朗声道“不错,裘老爷子将姑娘荐与我时,的确夸赞了姑娘不少,在下还是第一次见他老人家能如此看得起某个人,没曾想还是一位小姑娘。” 顿了一顿,他又道“当然,我百里无尘,要对整个商队的人和物都负上责任,自然不会光听一个人的片面之词,临行前,已将阿苏亚姑娘作为向导的经历,搜集得十有八九” 百里无尘突然停下话语,转身,向身后众人一字字道“在我能力之内,探寻到的商道记录中,只要是由这位姑娘担任向导的商队,无一不满载而归,发家致富!” 终于 随从们柔和了些目光,心里又开始痒痒起来。他们知道,百里无尘所谓的“能力之内”,定是指所有,他们清楚百里无尘的能力,清楚他的势力。 百里无尘说得话,谁人不信?谁人不从?他都如此肯定了,自己还疑惑什么? 更何况 商队中的人,已经全都被刚刚百里无尘最后说得八个字迷得神魂颠倒。 “满载而归,发家致富”! 只是八个再平常不过的字眼。然而,在那些常年奔波于各地之间的人们,却是这般的珍贵。就像每次出行前的渔夫,都盼着满载而归,将一年的劳动成果平平安安地带回家,给家人们享用! 他们沉浸在未来的喜悦中,想着所有由这位姑娘经手的商队,都满载而归,发家致富了,那么自己当然也不是例外!更何况,这是自北六省到辽东都赫赫有名的百里家公子百里无尘下的注啊。 走完这一行,他们就可以结束一声的奔波了! 有的人,甚至不禁抹起了眼泪来。当中可是有许多,已经奔波了大半辈子却丝毫无所获的人呐。 走商道哪有那么简单? 有的时候你满载着货物,也许在半路就被人给打劫了,也许那已经是你的倾家荡产。运气好点,送到了目的地,却正好过了行商的时节,根本无人来购买你的货物,倒是要白白搭上雇人雇马车的银子。 再运气好一点,赶上了人们大型的赶集日子,终于赚的一笔丰厚的钱财,可以载回家了。那晚你会兴奋地睡不着觉,但最终还是会睡着的,等你醒来后,会发现所有的钱财货物都被你雇来的人,卷了个精光。 呵,能留着条命走回家,已是万幸了! 别不相信,这些都是商道上频频发生的事。但还是不断有人被行商致富的巨大利益所吸引,不惜倾家荡产来搏一搏。 少有的,搏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更多的是客死异乡。 阿苏亚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她不怪他们对自己的质疑。她知道,这些可怜的人,早已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她看到人群中不乏年迈的老者,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行。成败就在此一举。 成了自是最好,不成,想必老者们也没有经历和体力去开始下一段涉险了。 阿苏亚突然觉得,就算不为了自己,她也一定要带领这群人,深入楼兰这个富裕的城邦,走到自己都不曾到达的地方,一定,一定要让他们发家致富! “一定会的!楼兰这个富裕的城邦!是为了迎接你们而存在的!他们需要你们的物资,就像我这个祖祖辈辈生长在楼兰的女子一样,我们喜欢没有见过的东西,喜欢你们中原人带来的这些东西!” “是啊!会的!” “对!对!一定会的!” “是啊!向导大人一定会带我们步入楼兰的!” “没错!楼兰的小妮子们都喜欢我们的东西!” 回应声不绝于耳 有什么比这样朴实的话语更令人心动呢?客人喜欢卖主的东西,这不是行商之人最大的目标么? 楼兰姑娘都说喜欢他们的货物了!还愁卖不出去么!? 要成功了,就要成功了啊! 商队百来人,不禁喜极而泣。 阿苏亚喘着气,抿嘴笑着,紧紧握住了双拳。她相信,她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 百里无尘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这位女向导来,他知道解决这场猜疑完全不是难事,但却没想到,区区一个小丫头的几句话,竟然可以让他领导的偌大商队为之振奋,不得不说,他都不能做到如此。 不过 待会儿百里无尘还是会向阿苏亚讨一个正当的理由的,毕竟,他要对整个商队负责,更要对中原百里家族的名声负责! 楼兰客栈的上等客房内,檀香之上,烟雾缭绕,弥漫出股股令人心神宁静的香气。 百里无尘半靠在波斯绒垫着的软榻上,不禁缓缓地深吸几口气,闭上双眼,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软榻不远处,站着的阿苏亚,却没有这么好的兴致。 她心里想装佯的中原人,这香她都快闻了一辈子了,现在一看到这种檀香便恨不得自行迷晕过去。之前几次回来,还奇怪弥尔婆婆为什么也不换换品种,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中原人呐 百里无尘道“姑娘看够了?” 阿苏亚回过神,瞥了百里无尘一眼道“我看百里公子你什么时候能醒!” 百里无尘睁开半眯的双眼道“呵,这香是好香,原就在于它可以令人静心养神,却不至于困乏萎靡。就像现在我还是没忘记在一直等着姑娘,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质问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投在阿苏亚的脸上。 阿苏亚没有逃避,她不能逃避,逃避,也不是她的性格。她勇敢地对上百里无尘的目光,明言道“是,我承认,弥尔婆婆说得没错,我的确是第一次担任前往楼兰国商队的向导。” 百里无尘靠在榻上继续听着,没有插嘴,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悦,他就像在听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百里无尘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或者不满的情绪,因为他现在还相信这个楼兰女向导并没有存心欺骗自己的意思,所以,他会对她做到基本的尊重。 百里家族的人,做事一向有理有据有分寸。所以,百里无尘在静静地听着阿苏亚的解释。 阿苏亚道“但我绝对我没有欺骗你的意思!” 果然,百里无尘心道无奈,嘴上却只是淡淡回道“我知道。” 阿苏亚又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曾经担任过前往楼兰商队的向导。” 百里无尘盯着她看了半响,说不出话来,是的,这次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是没想到,这丫头给出的答案竟是如此的荒谬,却又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试问你根本没有询问过一个人问题,又怎能说她欺骗你? 可是百里无尘嘴角抽动,他也很无耐,试问谁会想到一个如此能干有名,连裘老爷子都向他推荐的女向导,却连楼兰这样的商道大国都不曾去过? 百里无尘当然不会想到这点,他只知这女孩还是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这里的,谁料得到她连楼兰国都没进过,只围着这大漠儿转 阿苏亚笑道“怎么?百里公子记性如此不佳?您老可不是只问过问愿不愿意担任你们‘天衣’商队的向导,何时问过我除这以外的事情?” 百里无尘只得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词“不错!” 阿苏亚咯咯笑道“真好玩儿!” 百里无尘冷冷地看着她,那两股寒冰的眼神足以射杀人。可惜,这招对楼兰姑娘没有用,她们根本不懂人的双眼里到底可以包含多少讯息。 如果阿苏亚知道,一定不敢如此欢笑,如果阿苏亚更知道百里无尘在中原的冷漠残酷的处事手段,给她一千个胆她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可惜 阿苏亚不知道。 但是她善良的内心不允许她欺负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老实巴交的落魄乞丐,还是老奸巨猾的中原商人,阿苏亚从小就被教导,要诚心待人! 所以,阿苏亚不会对百里无尘的商队不负责任。在百里无尘发怒前,她慢慢道“你也说了,有我经手的商队,无一不满载而归。然而这些商队前往的地方,又不知有多少我曾是第一次涉足,不还是取得了一样的成功。” 看到百里无尘认真地在听,阿苏亚也就继续认真地说道“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总有第一次。谁也没有说第一次做得人,就一定会比有好几次经验的人差。唯一不同的是,我会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带队楼兰,而付出更多的努力。再加上我过去的经验与锻炼出来的耐力,百里公子,你可以相信我一回么!” 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总有第一次。谁也没有说第一次做得人,就一定会比有好几次经验的人差! 这句话,深深地打进了百里无尘的心里。他何尝不是深有体会,作为百里家的次子,刚接手家族生意时,一样是被人质疑被人嘲笑。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步步为营,做人处事,都不让旁人烙下一丝一毫的话柄。他的耐力和智谋,让他在那次决定自己命运的角逐中,稳稳胜出。而对手是从小备受瞩目,由众亲友细心栽培长大的哥哥。那个时候,哥哥已经辗转商界一年之多,凭借着百里家族大公子的名号,打了不少“胜仗”,他的商道,可谓是一帆风顺。 可百里无尘一点儿也不妒忌,他知道,他赢就赢在这一点!他相信,年少有名的哥哥,并不比他优秀到哪去,甚至,在他眼里,他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是个纨绔的富家少爷! 他成功了,看着哥哥愤恨的目光,多年来紧抿的唇线,终于扯出了一丝弧度 百里无尘道“我信!” 阿苏亚闻言,欢喜尽写在脸上。 百里无尘又道“希望阿苏亚姑娘不会让本公子失望。” 阿苏亚重重地点头,坚定道“嗯!不会的!多谢公子开明!” 大漠边的夜晚,异常的静谧,静谧地月光幽幽泛出诡异。街上已经没有了白天时分热情张罗的小贩,街道两旁的百姓房屋里,也早已熄灯。他们都习惯早睡。 百里无尘的厢房,在楼兰客栈的顶端。 这是他的要求。当阿苏亚询问缘由的时候,他说“站得高,岂非望得就远?” 阿苏亚问“你就这么急着要去楼兰?” 百里无尘没有及时回答,过了一会儿道“那是我的梦想。” 阿苏亚继续问“你的梦想就是进入楼兰的商道?” 见百里无尘依旧望着窗外远处不回答,便自顾自地言道“也难怪,那是所有商人毕生梦寐以求的愿望。” “商道?”百里无尘反问了两个字,语气了,透出了些厌烦与不屑。 阿苏亚根本不能意识道,反而傻乎乎地回道“是啊,商道。你如此急切,不就是因为楼兰的商道是最繁华最有钱的么?” 百里无尘将视线收回,望了望身边这个私自闯入自己房间,还一直大言不惭的女向导,轻笑道“我管它是商道还是什么道,我百里无尘要去的地方要做地事,没有人可以阻拦。至于这次的买卖,无非只是想帮帮那些长年无所收获的家族跟随者,才顺便计划上的” 阿苏亚没好气道:“那一你个商人前往楼兰,意图既不在行商,难道还是拜神求升仙啊?”真搞不懂这些中原人,明明在意某样事物时,偏偏要告诉别人自己并不在意它。 百里无尘道“呵,神?仙?我倒是真不信这玩意儿。” 阿苏亚道“那么你也是相信大漠里那个传说的?” 百里无尘疑惑道“什么传说?” 阿苏亚道“祖辈们都传说,这里的大漠,曾经异常繁华,尤其是一位叫公子雅的地盘上,那富裕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你们如今的中原。” 阿苏亚看着窗外孤雁蹄飞的大漠,双眼里放佛充满了暖人心神的气息“楼兰人和我们这群住在大漠镇的人都相信,大漠公子雅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他曾经带领着最初的大漠走向繁荣,可惜” “可惜什么”百里无尘忍不住问道。他隐约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些方向。在被冥冥中指引着来到这里的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为自己找到了一些理由和方向,纵使这些依然模糊地只由只言片语组织而成。 阿苏亚接话道“可惜公子雅也在古稀之年,将大漠的繁华一同带进了坟墓。” 百里无尘闻言微微怔了怔,“那繁华的大漠” “就是楼兰国的必经之路。”阿苏亚答道。 百里无尘又不解“我倒以为那里就是楼兰国。” 阿苏亚道“不,不是的。那里寸草不生,再也,繁华不起来了。” 一抹哀恸,划过两人心间。却是为了不同的缘由。 百里无尘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传说?” “不完全是。”阿苏亚继续说道“人们说公子雅所造就的繁华并没有真正消失,甚至有人说他曾经的宫殿c山水景色如今仍保存完好。可是,他为了保护一位女子的身躯,才将所有的一切隐匿在了大漠的深处。” 百里无尘若有所思道“女子的身躯?那位女子可是他的情人?” 阿苏亚肯定“不可能的,她不是苏若。” 百里无尘道“苏若?” “嗯,人们都说公子雅只倾心过一个女子,叫苏若。有的人还说这个女孩不是凡人,但最后,她还是离公子雅而去,他们,一辈子都没再相见。而那个被公子雅带回的女子,被人们描述得美轮美奂,放佛不会苍老一般。但是她还是死了。虽然她不是苏若,但似乎对公子雅有恩,他将她小心安置,放入了莲花池中最大最美的一颗青莲中。青莲未全开,半开的花瓣,包裹着那个死去的女子,让她得以安睡。” “阿禅阿禅”百里无尘眼神呆滞地喃喃。 “你说什么?百里公子。”阿苏亚不解地问。 百里无尘回过神来,忙道“没,没什么。姑娘见笑了,最近许是路途劳顿,梦里总是闪现出一些奇怪的人名,刚刚不知怎的又突然想起了。” 赶紧将方才心中那抹慌乱克制住,继续听阿苏亚娓娓道来。他知道,此行,他最期待的旅程,将从阿苏亚这个女孩儿的口中开始。 阿苏亚回道“哦,是阿苏亚叨扰了,公子今晚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先” “说完!继续告诉我!告诉我那个传说!”百里无尘坚决地打断。 阿苏亚第一次看到向来冷静的百里公子如此神色。 “我,呃。我说完了呀。传说就到那个女子在青莲入睡便停止了。公子雅也是在死后才带着繁华的大漠销声匿迹的。所有的一切,道如今都演变成了人们对大漠财宝的向往。一批一批的大漠盗宝者试图寻找着青莲女尸对了,就是青莲女尸,他们将青莲里的女子视为寻找的目标,认为找到她,就找到了当初公子雅所处地域的中心,也就是能进入藏有无尽的宝藏的地方。他们认为年近古稀的公子雅把最后的一切都留给了那位女子,自己却只抱着初见苏若时,她身上的破旧衣衫,长眠冥池之底。” 又是夜。 这已是大漠的夜,不再是楼兰客栈的夜。 百里无尘和阿苏亚,带领着“天衣”商队众人,离开了大漠镇,进入了真正的大漠。 诡异的哀嚎穿梭在众人之间。 “呜哇!呜哇” 除了百里无尘以及他身边几个身经百战的护卫,所有的人听到了这些伴着他们前行的诡异叫声时,都不禁紧锁了锁脖子。 连阿苏亚都不例外,但她还是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百里无尘骑坐在壮硕的骆驼上,刻意不去看身旁有些微微发抖的阿苏亚,只是淡淡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么?”阿苏亚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对话的声音很小,没有人其他人听见。 百里无尘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继续问道“那么为什么让我们一行人,在大晚上还要赶路?”阿苏亚想都没想,坚定道“直觉!” 百里无尘侧头问道“你从前都是如此给商队领路的?” 阿苏亚并不逃避,而是用用不自信的眼神望向他“以前从来都是经验和见识引导我,我也知道有不少次靠着运气带给了我前进的方向。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只有直觉,我也,不知道马上会面临什么。” 百里无尘无言。看着嘴唇渐渐泛白的阿苏亚。 阿苏亚以为自己的“大老板”终于开始质疑起自己的能力。 “对不起” “别担心” 两句话,出自不同的人口中,却几乎是同时发出。 阿苏亚惊讶地望向百里无尘。 百里无尘递给她一件狐裘大衣,淡淡道“先披上” 回忆 \&一t;你让我初尝身为凡人的滋味,在未享尽快乐之前,又把父亲旷昔君的曾经一一灌输给我。就像每当我触摸到希望的路口,你就将我裹足止步,勒死在布满荆棘的瓶颈中\&一t; 落寰尘一个是“不得好死”,一个是“永不入轮回”。阿禅,原来我们永远不能同时存在于一个天地间。我可以控制七海,却不能控制预言。 阿禅我终于离开了第四个空间,却失去了你,让我开心的是,失去了记忆的你还是选在爱上了我。可惜预言里的你我,永不能相见。 苏若公子雅,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但是我不能背叛灵界。 公子雅最可笑的就是,我为生命中唯一真心爱过的人建造了一座古刹,后来才知道,那古刹在如歌的预言里,是隔绝一切红尘的地方。 我叫阿禅,拥有天生就强大的灵力,姐姐大我100多岁,可她的毛色,依然是白中透着灰黑。 灵力越强大,毛色就越雪白,这好像是整个帝都的人都知晓的事。我很自豪自己还未到两百岁,就拥有这样一身令长老和巫师们都惊叹的猫毛。不过再厉害也比不过娘亲,她的猫毛雪白的发亮,偶尔都能泛出钻石般的光芒来。 我们是最高贵的灵猫,更是最高贵的仙人。 “阿禅,为什么我们每次出来你都要跑到边远的让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又听见了姐姐的声音。她总管着我,其实,我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了解并不很深,也许是我们中间相差了一百多岁的缘故。有时我很庆幸自己是做妹妹的那个,万事被大家宠着。有时我又希望自己是姐姐,这样总不会总受制于她。 这几日,有不同的梦境,不断地徘徊在百里无尘的脑海里。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作为百里家族的这个事实,是否才是真正的梦境。 昨晚又听见了那个声音。稚嫩c天真,再是动听c成熟,以至于深入人心。 一声一声的“师父”,一句一句的呼唤,那个小女孩,是在叫自己么? 每次在梦境里,竟是希望多看这张朦胧的面孔几眼。却又在梦醒后排斥地祈祷她不要再出现,因为每每看到那张脸听到那阙声音,心就会不由自主地隐隐颤痛。 阿苏亚开口道“百里公子,这是第二日了,我不想瞒你,虽然我没有放弃寻找路途。但是,不得不承认,如今我是一点儿也没有头绪。” 百里无尘并不动气,说道“昨日我就让你别担心,人在恐慌和急躁下,判断力岂非就下降了?” “可是” 百里无尘笑了笑道“我信任你,因为你的坦诚。就像如今,你要是告诉我你已经探得方向,我才要提防你呵!” 阿苏亚愣了愣,怔怔道“难道难道你知道我们现在在” “呜”阿苏亚话还没说完,嘴就被百里无尘堵上了。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夸你坦诚,你倒真把它发挥到极致了。” “什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说?” 百里无尘只好低声解释道“这里有不少都是老前辈,跟过的商队甚至比我还多。他们不是不知道‘迷障’的危害性。如今你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这个向导把他们带入了九死一生的‘迷障’里,你认为你还有命么?” “” 阿苏亚诧异地望着百里无尘洞悉一切的面孔,觉得可怕又感激。 可怕得是,原来这个人一直都知道他们行走在迷障之内,可以说是相当于原地打转儿,看来他勘路的能力,不亚于自己。 感激他的是,他不仅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竟是还为自己着想,所以一直不说出真相,让她陷于不义。 阿苏亚的内心,突然划过一丝深深地愧疚。 百里无尘看着说不出话,却眼含悲伤的阿苏亚,释然道“阿苏亚,你真是个好女孩。不知为何,我竟觉得其实很早就认识你了。至于此行,我竟一点儿也不担心,我总觉得,我们可以到达最终的地点。第一次,我相信了你所谓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替我护着她 “感觉?” “是。从前我只相信杀戮,和权力。”百里无尘冷冷道。 “” 阿苏亚瞥了一眼百里无尘道“我知道的,你们中原人都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了,我喜欢你的爽朗坦诚!”百里无尘毫无忌惮地笑了。 阿苏亚气呼呼地皱了皱眉,恨恨道“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才能走出去呢!” 百里无尘低声玩弄道“你是向导,还好意思问我?要不你回头问问大家?” “你”阿苏亚被他问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百里无尘笑道“行了,我没责怪你的意思。倒是你先告诉我,既然没找到路,为何还让我们一行人在夜里行走?” 阿苏亚轻声道“听到那声音了么?” 百里无尘微微测了测头,灵敏机警的双耳,在寒风中动了动,淡淡道“你是指每晚那些诡异的叫声?” 阿苏亚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听着它们的叫声,我安心。” “这就是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它们没有恶意?” 百里无尘无奈地笑了笑,“呵,没有恶意?你知道多少人听了这声音心都快碎了?” “扑哧”阿苏亚忍不住笑道“你怕了?” “怕?我百里无尘会怕这人不人,狼不狼的声音?在我眼里,那就是猫哼一样。倒是你这个女孩子家,居然说听了觉得安心” “猫?”阿苏亚突然愣了一番。 “怎么了?”百里无尘问道。 阿苏亚不答话,只是静静凝神,想再听一听那个凄惨嚎叫的声音。 长夜未尽,当然不会尽了。走不出这迷障,就算外面已是热火朝天,他们也不会见到一丝明亮的。 时间 不多了啊。 “这大漠的夜怎么这么长?冻死老子了!”一个壮汉抱怨道。 “是啊!怎了感觉都快一天了,怎么还不见太阳!” 那边一个又抱怨道“见鬼了不是,我刚还倒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敢说出来。没想到大伙都一样的感觉,这太阳难不成是爬不动了?” “怎么办?”阿苏亚心慌意乱地向百里无尘求助。 “我的好向导,你真把我当神仙了?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么?” “我” 商队的抱怨声络绎不绝。要是再走不出迷障,就算不 说出来,估计有经验的老者们也会猜出端倪了。 “啊呜” “呜哇!呜哇” 呀!又是那个声音。 众人都听到了,又是那个诡异恐怖的嚎叫声。狼不像狼,人不像人。 阿苏亚想想百里无尘的话,不禁呐呐,还真有点像猫?可是,猫怎会发出如此哀怨又悠长的惨叫呢? “这,这。我叫你别多嘴吧!才说几句话呀,这怪声就来了。”上对中间的一个中年汉子,一边哆嗦着,一边抱怨刚刚第一个挑起话题的人。 “你你你,你别吓我啊跟你说。这能怪我么,老子怎么知道这破东西什么时候叫什么时候睡啊,别让我看见它,要是它出现我面前,老子第一个啊!” 话没说完,只听那人惨叫连连。 “啊啊啊,啊!救我啊!救我!” “呃呜” 众人回过神来,哪里还有那中年汉子的身影 “呼呼”只剩刺骨的寒风呼啸,伴着刚刚的事,这片不见天日的大漠,俨然成了可怕的修罗地狱。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沙哑地叫道“这救命啊,死人了,死人了!” “是啊,这,这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瞬间就没了。公子,公子呢!” “对对,百里公子!找头儿,找百里公子!” “快,快向前传,快让百里公子过来呀!” 众人不断用沙哑地声音呼唤百里无尘,其实早在百里无尘回首地那一刹那,他就已经知道了发生什么事。 “都别喊了!”一道铿锵有力地男声响起,终于镇住不安的众人。 大家一看,又不禁将失望之色表露无遗。不是他们的百里公子,只是他身边的侍卫 那侍卫也不在意众人的反应,只道“没的是什么人。” “是,是城中大麦商的二公子。这这就刚刚一瞬儿的功夫,就没了。”有个镇定点的回答了侍卫的话。 侍卫道“有人看清是什么将他带走的么?” “没有,反正我是一个鬼影儿也没见着。”另一人接话。 “我,我也是,就这么凭空没了的,怪甚人的。” “是啊,我就感觉一阵风过去,再反应过来时,人就没了啊。” 侍卫听了大家的话,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正在准备转身离开,回去复命时,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我,宋,宋侍卫。” 宋恒微微皱了皱眉,心道商队中居然有知道他名号的? 宋恒回过头,发现说话的人,是瘫坐在地上的。看那样子就知道,着实被吓得不轻。宋恒冷冷道“你要说什么?少罗嗦。” 那人颤颤道“那,那东西,有毛” “什么?”宋恒直觉不可忽视此人说得话。 “我,我刚刚,就在那个人的后面。带,带走他的那个东西,有毛,是冰冷的毛!” “什么你,你别吓人啊。莫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的头发?”大家听了地上人的话,开始心慌,宁愿相信是武艺高强的恶徒,妄图抢他们的货物。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宁愿拱手让出,保个平安立刻回家。可惜 “不,不是的!是毛!真的不是头发!太,太可怕了!那东西,就拂过我的脖子去了!我什么也没见着!” 宋恒不说话了。他看了看众人,忽地拉起摊在地上的人,掠去了前方。 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不如直接将他带到公子的面前。 百里无尘问阿苏亚“这回,你还对它们有亲切感了么?” 方才听了宋恒带回的人的描述,想来,是他们的话得罪了那群嚎叫的动物。呵,现在最起码可以确定,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阿苏亚道反驳道“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是它们带走了我们的人呀!” “呵,我怎么感觉你是一个劲儿地胳膊肘往外拐?” 闻言,阿苏亚脸红了红。百里无尘信任自己不说,还帮自己瞒着整个商队,以保她不被众人埋怨攻击。现在倒好,没解决问题不说,丢了人了,她自己还在这里帮着外人。 “对不起。”阿苏亚轻声道歉。 百里无尘罔若未闻,只是一双眼睛灵敏地警觉了起来。他盯着前方朦朦胧胧的地方,不由自主地想要骑着骆驼过去。 “喂!百里无尘,你快回来!”后面的阿苏亚呼喊。心想他可不要误撞入障中才好,不然,估计是性命攸关,叫也叫不回了。 还好,百里无尘开口说了话,这让阿苏亚提紧的心也放松了。能听见,证明他还是清醒的。 百里无尘只是停下前进的步伐,也并不回头,只问道“你看见前面有什么了么?” “什么?”阿苏亚疑惑。顺着百里无尘的目光向远处看去。奇怪的是,远处什么也看不见。照理说,当下并没有风沙,在大漠里,是可以看清前方的路的。 可是 不出一里的地方,放佛有一层厚厚的迷雾,将两个世界隔绝了开来。那层迷雾,根本看不清它有多宽有多长。 似是由气体在那边缓缓流动,实在是恐怖异常。 阿苏亚定定地看着。 “啊!”她忽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百里无尘立马收回目光,回头查看阿苏亚。问道“你叫什么?你看见了什么?” “我—我好像看见”阿苏亚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丝恐惧。 “别慌,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百里无尘回到阿苏亚身侧,一字字道“整个商队还要靠我们,你不可以慌张,知道么?” 阿苏亚咬着泛白的嘴唇,看向百里无尘,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答应道“嗯,谢谢你。” 有了百里无尘的保护,总会让人安心不少。阿苏亚又看了看刚刚的地方,转而向百里无尘悄悄道“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他好像穿着‘天衣’商队的衣服。” 百里无尘闻言,并没有立即说话,只是自己也向那个方向望了一望,试图寻找到什么,可惜出了一团团迷雾,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丫头,她是如何看见的?还是吓坏了胡言乱语? 百里无尘暂时不敢断言,但觉得阿苏亚的眼神,并不像是在骗人。 “你确定么?”他问道。 阿苏亚诚实地摇摇头,回道“不,我不确定。就一刹那,便看不见了。” 百里无尘又问道“那你又为何如此害怕?”直觉告诉他,刚刚阿苏亚的恐慌,绝不单单只是看见了失踪的人再次出现。 阿苏亚听到百里无尘的问话,便想起了个刚刚恐怖慑人的场景,禁不住伸出双手抓住百里无尘的衣袖颤抖。 百里无尘微微怔了怔,也没有立刻回绝。只是疑惑,在他眼中,这个奇特的女子,是胆大勇敢的,怎么会 “我看到,我看到有好多的猫啊!”阿苏亚紧紧地拽着百里无尘的袖子颤抖道“很多很多的血,很多很多的猫,在啃噬那个人。我都分不清,到底是猫的血,还是人的了。你不知道,刚刚,刚刚他的眼神有多恐怖,他好像也看见我了!他在向我张口求救,我感觉他一定是在嘶声惨叫,而我竟然什么也没有听见。你你听见了么?” 百里无尘被阿苏亚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好摇摇头道“没有”。他连看都没有看见,怎么可能听见所谓的呼救? 但现在看阿苏亚的样子,不像是在编造说谎。 “别害怕,待在我身边。”百里无尘善意地拍了拍阿苏亚紧抓着自己衣袖不放的手,轻声安慰道“走在我和宋恒的中间,你不会武功,千万别乱跑知道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叮嘱道“也别说话,出了回答我的问题。” 阿苏亚终于缓过来,现在,只能信任百里无尘了,她听话地点了点头。 其实,连百里无尘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个女向导。自己在中原,虽说不上滥杀无辜,但也绝不会充当好人,他只做对自己有利可图的事,从来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如今这个阿苏亚于他来说,算得上是累赘了,什么忙也没有帮上。但他放佛觉得她是自己的朋友,又好像答应了什么人,不要让这个女孩有事。 可是 是谁呢? 奇怪的梦境,又时不时地窜入百里无尘的脑海。如今,就算在清醒的时候,也会被一些模糊的影响侵袭 “咦?落先生,狼不吃柳枝啊!” “行了,时间耽误了不久,我们快走吧。” “苏若姐姐,你快些呀!” “嘿嘿小鬼,还怕我赶不上你们呀?” “呜呜呜好冷啊” “苏若,你和我保持一样的速度即可,站我身边。” “呜呜呜,站你身边还是冷啊。” 可是,话刚说完,便愣住了,就连脚步也停了下来。 “咦?怎么突然又暖和了?” 落寰尘无奈地皱了皱眉,自己也停下了脚步,不得不耐心解释道“快到公子雅的峰阁了,峰阁的周围极其寒冷。再近一点以你的体力根本无法存活,你靠近我走,便不会觉得冷。” “哇!这么神奇呀,你的灵力到底有多厉害呀,可以一下管三个” “不想冻死就快跟上!” “师父师父” “师父啊” “师父师父师父” “百里无尘!百里无尘!你怎么了!?”阿苏亚紧张地双手摇晃着百里无尘的肩膀。 “什么”百里无尘被阿苏亚这么野蛮的摇晃,怎么也得回过神来了,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叮嘱安慰完阿苏亚,就陷入了恍惚之中。 阿苏亚松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了,吓死我了!刚刚你突然不说话了,后来我喊了几声,你都不答应。哎!这里太诡异了,百里公子,我” “行了别说了”,百里无尘已是满头大汗,只好不礼貌地打断道“这怪不得你,别忘了我的话就好。乖乖呆着我和宋恒的中间。” 还没等阿苏亚说话,百里无尘就道“宋恒!” “在!”利落的身影,应声而来。 百里无尘吩咐道“替我护着她些。” “是,公子。” 百里无尘又道“让后面的人原地歇息会儿吧,走了那么久,也该累了。” “属下这就去。”宋恒答道。 百里无尘点点头,“嗯,速去速回。” 也不待阿苏亚再问什么,百里无尘便开始闭目休息。只是刻意靠近了阿苏亚,以保证如果出了什么乱子,他可以第一时间保护她。 刚刚突然窜入脑海的一段段模糊的对话,依旧回荡在耳畔。百里无尘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大漠,竟让他如此熟悉。而梦中有一个女孩的声音,似乎和阿苏亚很像,很像! 还有另一个女孩的声音 好熟悉,好熟悉啊。那个姓落的,又是谁?那女孩是在叫自己师父么? 就算是在迷障内,也不影响沙漠里猎猎寒风对众人的袭击。大伙儿都紧挨在一起,既为了取暖,也为了不做突然消失的那一个。如今,其实谁的心里都一样,盼望着能早日走出困境已是万幸。 不求富贵发达,只求一路平安。来时的斗志,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阿苏亚满心的愧疚与不甘不言而喻,她看向手边一直阖目不语的百里无尘,颇为担心他的状况,总感觉 他一直在被什么东西困扰着,而不能走出来。 阿苏亚试探性地轻声问道“百里公子” 没有人回应。 阿苏亚有些紧张,再一次问道“喂,百里无尘,你别吓我呀。” 还是没有回应,阿苏亚急了,立刻紧紧抓上百里无尘的手臂,死命地摇晃着悄悄喊“百里无尘百里无尘,你可不能有事啊!你有事了我怎么办?你快点醒醒呀快点快点!” 阿苏亚不敢想象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偌大的商队,恐怖的荒漠,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不是么?所以现在,拼尽全力想要叫醒微眯的百里无尘,却又不敢太大声,被其让他人听见,以造成大家的恐慌。 她依然“百里无尘百里无尘”不停的叫唤着,拉扯着。一旁的宋恒看得却是一脸冷汗与无奈,他才一瞥就看到了主子微皱的眉头,显然,即使在睡梦中,也表现出了对阿苏亚的不满。 但是他也放下了心,最起码知道主子是活着的。 呵,他自嘲一番,想想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多余。因为他实在不会相信,百里无尘这种人会是睡死的。 看来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只听百里无尘不耐地叹道“我的好向导,你认为我百里无尘会是睡死的不成?” “啊!你醒了!”阿苏亚听到百里无尘的声音,也不管他说什么,便开心释然道“呼,还好还好,你要睡死了,我可怎么办呀。” 百里无尘将自己在她手中的衣袖拽回,颇为不乐意地说道“哎,好不容易修养一会儿,就要被你吵醒。难道你是铁打的女人不用睡觉?” 阿苏亚这才拍拍胸脯自豪道“这点可不是我吹牛的,我最多一次,五天五夜没有睡觉,没有吃东西,照样一声不吭地挺过来了!我告诉你,做我们这行的,要得就是耐力。商队是让我们领路的,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呢,尤其是在达到目的之后” “我告诉你哦,曾经有一次” “还有还有!” 百里无尘实在不想听这个丫头说话了,暗暗皱眉,这女人的精力,也太旺盛了。不过不得不说,刚刚若不是她,自己恐怕又要进入梦魇,久久不能出来了。 百里无尘终于打断道“行了!你给我闭上眼睛!” 阿苏亚由于话被突然打断,有些不服气,质问道“睡一会儿,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睡!”阿苏亚回答地干净利落。她向来是想睡就睡,想走就走的。 百里无尘也懒得和她说,只喊道“宋恒。” 宋恒立马起身,抱拳道“属下在此。” “让她睡一会儿” 百里无尘不温不火地吩咐,着实把两个热都惊到了,尤其是阿苏亚,她干脆直接问出来“我说了我不睡呀?我不困你让我怎么睡?还有,他能帮我什么?” 百里无尘不理阿苏亚,只对宋恒道“不用点她睡穴了,直接打晕了让她休息一会儿!” “是!”宋恒听了主子的话,一丝犹豫也没有,冷漠地向阿苏亚走去 这时,阿苏亚身上像长了刺一般,立马警觉地跳起来。气呼呼地指着宋恒“不许过来!你你敢!” 宋恒居然难得地,也扬起一抹微笑,淡淡道“你看我敢不敢?”百里无尘低头浅浅勾了勾嘴角。 “喂!你这个死木头,怎么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呀!”阿苏亚边说着,边一跌一撞地朝百里无尘身后跑去。她见识过宋恒的武功,虽说他不会伤害自己,可他那手劲儿轻轻一点,谁能受得了。 百里无尘是半开在骆驼身上的,而这时的阿苏亚,抓紧他的袖子,拼命往他身上靠。好像忘记了下给宋恒这个命令的人就是他。 百里无尘皱了皱眉,心道这个丫头就如此钟情他的袖子? 宋恒停下脚步,只淡淡道“公子。” 阿苏亚已经跑到公子身边,他一个做手下的,总不能挨着公子抓人吧。更何况,他知道,公子随意抬一下手,就能把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解决了,更别说只是点了她的穴道。 “阿苏亚”,百里无尘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些严肃,“在我身边躺一会儿,后面的路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你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我”对于百里无尘商量的语气,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还没等她拒绝,百里无尘又道“你放心,我和宋恒轮流休息,不会丢下你。”语气里,多了几分耐心。 阿苏亚脸红了红,立马反驳道“谁担心你们丢下我了!?” 百里无尘也不再劝,只是拿起了之前从骆驼身上卸下的两件紫貂皮裘,将其中的一件,扔给了阿苏亚。 “裹着它,躺下来。我们都要休息了。别让我再说一次。”说完不再看阿苏亚,将另一件紫裘掷向宋恒手中。 宋恒利落的接下,刚想询问,百里无尘便道“我先看着,半柱香的时间。” 宋恒怔了怔,这个命令的意思,其实就是让他放松歇息半柱香的时间。”也不多说,更不像阿苏亚那般气不服。下一秒就一甩紫裘于地,合身躺了下去。 阿苏亚愣愣地看着已经阖目的宋恒,心想呀,他还真睡了。还是在自己的主子面前睡了。 “真想让我点你睡穴!?” “嘶” 是百里无尘的声音,阿苏亚打了个冷战,傻子都听出那语气里已经有了怒气,立马合着厚厚绒绒的紫裘睡下了。 “仓啷仓啷” 这漫无边际的大漠里,怎会有这样的声音?听着好像是敲锣打鼓? 阿苏亚有一副天生的好耳朵,她就听出来了,虽然刚刚还在睡梦中。她“突”地翻起身,灵敏地窜到百里无尘的身边道“是铜锣的声音!” 百里无尘没有说话,甚至连惊讶之色都没有露出。一旁的宋恒也在锣声响起的那一刹那睁开了眼,不过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阿苏亚呆了一呆,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阿苏亚道“喂,声音变大了,你们难道还没有听到前面” “谁都知道那是铜锣”阿苏亚的话被一道略显疲倦的男声打断,当然是百里无尘无疑。 “你”阿苏亚仿佛吃了个打黄连。这是她唯一可以用到的优点了,她本想,为他们做点事。 刚刚还理直气壮气呼呼的样子,看了身后的商队,不禁立马变成泄了气儿的猫,耷拉着耳朵又坐回了百里无尘的身边。 “仓啷仓啷”,敲锣打鼓的声音还在不停地传来。奇怪的是,你怎么也听不出它的声源处在那里,犹如整个沙漠都充斥着这股声响,诅咒着这片荒地。 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远处,浓浓的雾气渐渐散开。众人不禁放下了一口气,但阿苏亚c百里无尘,还有宋恒都知道,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百里无尘道“宋恒” 宋恒道“在。” “去前面看看。” 没等宋恒答话,阿苏亚就道“喂,何不再瞧瞧情况,你这么贸贸然喊一个人前去,万一有什么危险可” “姑娘多虑了!”说话的是宋恒。 阿苏亚立刻回头,虽然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刚刚的话反感,却还是坚持道“你不知道!我听着声音觉得不是好事,我们应该先静观其变。” 宋恒不准备再多说,作势欲起。 百里无尘突然改变主意“等等!” 他将目光投向阿苏亚,问道“你的话,可有根据?我可不想靠着你的感觉,坐在这里任人宰割。” 阿苏亚跺了一脚道“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还没等到对方回答,就见宋恒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顷刻间移身到了阿苏亚的身旁。看得阿苏亚一愣,差点儿没吓得坐在地上。 只听宋恒道“到我身后。” “怎怎么了?”阿苏亚问。 宋恒道“有东西在向这里靠近。” 百里无尘微眯了眯下眼,依旧是坐着的,眼睛却和宋恒望向了同一地方。只见远处一团白色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大。 近了近了,进了一些。阿苏亚敏锐地察觉到了有血腥味,这就是刚刚她不想让宋恒孤身前往的原因。可如今 对于异物的接近,她并没有感到多少恐惧。也并不觉得对方可以带给他们什么伤害。 未完全消散的迷障,终于被白影冲破。它一瘸一拐,艰难,却快步地走来。阿苏亚盯着它,终于看清了。她不禁叫道“呀!是一只狼?” 狼? 听到这个词,虽然大家心里都有千万个疑惑,却丝毫没有放松身上的警惕。这地方怎会突然跑来一只狼?这只狼又怎会受伤?难道大漠里有比狼还凶狠的人或事物在等着他们? 百里无尘看到这只狼的时候,确实没有心思这些,他总觉得,这只狼,都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阿苏亚对大漠终归比自己了解吧,刚准备向阿苏亚询问,转头便触及了那个略显呆滞的眼神。 阿苏亚皱着眉,忍不住放松了自己的全身,只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只狼身上。她好像看见了狼受伤前的活泼勇猛,好像这只狼在她眼中,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又好像,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好像好像 “白夜?”阿苏亚喃喃。 宋恒清楚地听到了身后阿苏亚的自言自语,问道“你认识它?” 阿苏亚回过神来,“不,不认识。”话刚说完,就听到“嗷” “呀!”阿苏亚吓得立马抓紧了宋恒背后的衣服。 宋恒立马道“别怕,它已经没有攻击能力了。” “不不是的。它的声音” 宋恒发现拽着自己衣襟的小手越来越紧张,皱眉道“你怎么了?” 阿苏亚终于两只手抱住头,也听不见宋恒说什么,更看不见百里无尘疑惑担忧的眼神,只支持不住地蹲了下来,情不自禁道“白夜,好像白夜啊!” “白夜是谁?”百里无尘问道。 阿苏亚头越来越痛,拼命地甩头道“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 “呜”阿苏亚终于按捺不住脑海的膨胀,猛地抬起头,就对上了前方嚎叫的野狼的瞳孔。 那双眼睛,幽深疲惫,却又好像充满了愤恨与渴望。将阿苏亚的思绪,拉离了好远好远,远到,好久好久以前 “什么!这是公子雅让你这么做的!?他太变态啦!怎么能剥夺你恋爱剥夺里生儿育女的权利?哎,我现在有点同情你了白夜!” 还没等他想个所以然来,就见苏若已经跳下了小石丘,之间那凶狠的白夜,立马站起身慢慢靠近了苏若,不停地用身子蹭苏若的腿。 而苏若,干脆也蹲下来抱着白夜毛绒绒的身子用力揉个遍。整个脸都贴在白夜的脸上,还忿忿不平地对白夜说道“你干嘛这么听公子雅的话嘛!难道还需要他养你不成?” 也不见白夜有什么反应,连嗷叫都没有,只是在远处看似乎微微张了几下那张血盆般的大嘴。 就听苏若大叫道“什么!?他八年前对你有恩?那,那就算有恩,也是八年前的事啦!你凭什么替他工作那么” “苏若?”还没有等苏若把话说完,落寰尘就已经忍不住喊道。他抱着阿禅,快步走到石丘前,想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她们要找的苏若。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个女孩也和公子雅一样也会动物的预言? 他以为,这三界只有公子雅一人是精通动物语言的奇男子,没想到这个豪不起眼的姣小女孩,竟然也有如此奇特的本领。 “嗷”白夜见到陌生人接近,立马站起身嗷叫起来,全身的雪毛,像针一样直直地竖起来。 “嗷”她后面那群跟班公狼,也此起彼伏地应和着叫起来。 在这风萧萧的大漠里,群狼的嚎叫,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阿禅立马紧紧抱住了落寰尘。 只听苏若像是对白夜说了什么 转而又像落寰尘笑道“没事啦落先生,我已经和他们说过啦,你是好人,他们不会咬你的!你别怕!我会保护你们!” “噗”阿禅听得笑出生来,丝毫不管落寰尘脸色的难看。 他只暗暗想:萧品茗的嘱咐没有错,苏若很有用处也很勇敢,唯一的缺点就是在一张嘴上,也不想,只能进入正题,问道“你和他们说过?”他特意加重了“说”字,意在强调岂非她会狼语不成。 但是苏若可没这么多心思,她只单纯的以为落寰尘在生气为何她不把话像刚刚喊出来了。 只讪讪道“嘿嘿落先生,你想听啊,可这不能怪我,刚刚白夜嚎叫的时候,已经跟我说了,不想别人听我们的对话。”苏若双手一摊,无奈地补充道“我已经答应她了,不能反悔了!” 落寰尘没有动气,只觉为何与苏若交流,是如此的累人。她的回答,从来不到点子上。 只好让人说得更明白些“你放心,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的聊天内容,我只想问你,你是如何听懂狼群的话的?” 苏若作恍然状,单手挠挠头,笑道“这个啊!我从小就能听得懂动物们讲话,我也不不知道为什么。嘿嘿,可能是我天生比较容易闯祸,没有人和我做朋友,所以老天就赐了我这个本领,好让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尝过孤独。以为一直有小动物陪着我。” 落寰尘听得不禁深思难怪这个女孩性格如此,原来从小都是与动物打交道。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造成她性格单纯。而缺陷,就是她的措辞与思考问题的方法,与动物一样不成章法。 落寰尘笑道果然啊,动物简单,也只有才能做动物的朋友。自己,恐怕是一辈子也别想渴望有单纯的动物接近自己。除了身边的这只乖猫。 想着,忍不住看看阿禅。谁知一低头才发现阿禅不知何时已经跑到苏若身边去了,而她得目标,就是那只白夜狼。 “阿禅!住手!”落寰尘喝止,这个胆大的孩子,竟然试图学苏若想抚摸白夜。 苏若有天赋能和狼群做朋友,而她凭什么? “啊呀,师父你真讨厌,我本来还差一点儿就摸到她了!”阿禅气得跺脚对落寰尘埋怨。 而刚刚听到吼声突然退缩的白夜,似乎看出了此时阿禅的沮丧。竟然,像对苏若一样,慢慢走过来,在阿禅的脚边,蹭了一蹭,还用那只又红又大又长的舌头,舔了舔阿禅穿着小布鞋的小脚丫。 “啊呀!”阿禅受宠若惊,欢喜地蹲下来,学着苏若拥抱白夜。 而此时的落寰尘,脸已经黑到底。一方面为阿禅的举动担心,一方面惊诧这个孩子居然也能掳获凶悍的白夜的芳心? 他这时要怀疑白夜已经带着狼群在公子雅那里骗吃骗喝了,怎会见到如此滑稽的场面 他不禁无声地笑了笑。 “师父!你也来摸一摸这只狼嘛!她很温顺的。虽然我听不懂她说话,不过苏若姐姐告诉我白夜不咬好朋友的。” 闻言,落寰尘慢慢踱步而去,正好,他也来会一会数年之前对自己凶狠嚎叫的白夜,猜测着许是白夜因为年老而心也变得软了,所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你别想瞒我 “嗷!嗷嗷” 还没等他想完,还没等他接近白夜,整个狼群竟然已经和白夜弓起身,作势欲扑的样子。 落寰尘不禁顿住了脚,不是怕,以他现在的能力再来十倍的狼群都不是他的对手,而是惊。惊白夜连对自己吼叫的声音大小都与当年无异,惊那群公狼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呵!落寰尘心里自嘲,今天可是脸丢大了。两个武力比自己小数十倍的女孩,都可以接近白夜,而他却不能。 “呀!落先生!白夜说你是坏人!”苏若突然用惊异的眼神望着落寰尘。在她的人生经历里,动物从来不撒谎,所以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很惊讶。 “哈哈!”落寰尘难得的大笑。 这下他总算明白原因了,不用多解释,总之那两个纯洁的女孩可以让白夜把他们当成朋友,而自己虽有打败他们的能力,却只能做他们的敌人。 “阿苏亚!” 是百里无尘的声音!他岂非已经唤了多遍?眼前蹲着的女孩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埋在膝盖间的头,阿苏亚的迎面远处,就是白夜。 宋恒和百里无尘,终于看见了满是泪眼的阿苏亚 两人没有开口,也没见阿苏亚准备起身。只听她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几声“白夜白夜” 那只瘸腿的狼可忍不住了,拖着一条跛了的腿,一步一步向她这里爬来。 “噌”的一声,站在阿苏亚身前的宋恒,拔出了佩剑。 “不要!”阿苏亚叫道。出于本能的,阿苏亚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紧张那只狼,刚刚脑海里,那只英姿飒爽的母狼,难道就是它? 那么自己扮演得,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阿苏亚没有看见身边两人不解却戒备的目光,而是一门心思放在那只同样盯着自己看的残疾母狼,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叫白夜么?” “嗷嗷”回答她的是连续两声微弱的嚎叫。不比刚刚的急躁声,这只母狼,像是怕吓到阿苏亚一般。 明知道它不能说话,阿苏亚还是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宋恒尤是不解,她明明就是阿苏亚,怎么现如今倒问起一只狼这个问题来?而百里无尘却是被阿苏亚的问题触动了,自己这几天,何尝不是有相同的感受? —不知道自己是谁。 然而只有像阿苏亚这样的人,才会毫无忌惮地问出口,更不介意对方只是一只狼他想继续看看,这狼到底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呜呜” 叫声已经转变为呜咽声了,像是在回答阿苏亚的问题,又像是在抱怨她的遗忘。阿苏亚并不在意,只是双膝跪下,缓缓张开双臂,向白夜展开了自己的怀抱。 “阿苏亚姑娘”一旁的宋恒担心叫道。 阿苏亚不回,白夜也没有停止步伐的意思。正当宋恒准备横剑时,百里无尘终于开口道“宋恒,别伤它。” 宋恒微微怔了怔,也没有多说,只收了剑道“是!” 百里无尘第一次相信自己的感觉感觉这只被唤白夜狼,不会攻击阿苏亚。 白夜走到阿苏亚的面前,用软软的鼻子,凑近了阿苏亚闻了一闻。 “啊!”看是一回事,当真正触碰到白夜的那一刹那,阿苏亚还是忍不住的惊叫了一声。白夜也敏感地往回缩了一下。 “嗷嗷”似乎确定了什么,白夜一头猛栽进阿苏亚的怀抱,直把她扑倒在了沙漠上。差点把身旁的两人吓到哪儿去。 “真的是白夜,我知道,我摸过你的,我们是认识的对么?为什么我什么也记不清了,我倒底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你告诉我呀,告诉我呀白夜!” 阿苏亚放佛已经确定了白夜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滔滔不绝地丢给白夜一堆问题。直叫这只有灵性的白夜,也听得一头雾水。以至于懒得回她话,只一个劲儿的将头往她怀里蹭。 “呀!”阿苏亚被弄得全身痒痒。 谁知,白夜突然轻轻咬了一口她的手臂。“啊!”突来的疼痛,让阿苏亚顿时恐慌了一下,本想瞪白夜一眼,谁知,居然发现它一直低着头,嘴巴还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上,似是刻意要给她留下一个伤口般? 阿苏亚的心里闪过一丝恐惧,可是没道理呀,白夜根本没有咬她的意思。难道只是单纯的想让两人水血乳交融一下? 然后耳边又似乎想起来什么声音,还是与白夜有关,却又似乎与自己更有关 —以下与此文上半部略有重复百来字,记得内容的亲可以忽略咯 “真,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公子雅那种人身边还能有” “唔”没法讲下去了,她发现,眼前这个正在死死打量自己的人,就是公子雅! “是你?”公子雅邪笑道。 “啊呀!你,你快点放我下来!”苏若急着双手乱挥,两脚空蹬,样子十足像一直落汤鸡。 公子雅冷笑一声,用另一只手,突然将苏若的头按进了水里。 “呜呜” “咳咳咳”苏若在闷叫时不小心把水吞进了口中。 公子雅发现手中的人儿呛水,立马把她拎起,皱眉道“真没用!不过这下,你这脸蛋儿总算干净了!说罢,还用手拍一拍,“这样多好,赏心悦目,哈哈哈哈!“ 苏若这才知道公子雅刚刚的行为,意在替她洗脸,气呼呼质问道“公子雅!你怎么如此变态!快放我下来!” 第一次,公子雅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有耐心,而且对无礼的人可以一点儿也不生气,他觉得,眼前这只“落汤鸡”实在是太有趣太可爱了。 “好,我就放你下来。”嘴里勾起一抹捉弄的微笑。 “哗!”苏若再一次掉入水中,公子雅,明明就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故意把自己扔下去的! 又是一阵挣扎,好不容易刚抬起头,在不会水的苏若下落的一瞬间,公子雅一把揽过她的腰,牢牢地将苏若扣在了自己尽是水珠的胸膛上。 “你,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苏若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什么危险都经历过,但是第一次遭人如此对待,小脸被捂在炽热的怀中,既害怕,又慌张。 公子雅丝毫不松劲,只玩弄道“你应该感谢我啊!是我救了你,你才没被淹死,不过,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你之前说的‘这种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是什么一种人?” 苏若听着一下子慌了,真不知道该怎么编纂个好说法,这句话怎么听,都是骂人的呀。 公子雅轻抚苏若满是水珠的小脸蛋,“乖,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再不说话,我不仅不会救你,甚至还会”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在苏若脸上的那只手也在滑落到她脖子的时候,停了下来。 发现到怀中的人有微微颤抖,公子雅更加紧了手上的力道,把苏若揽得紧紧。 “你你别,我,我说就是了。”苏若小心的哀求道。 公子雅停止思考,笑道“好,你说,我听着呢。” 苏若的脑袋开始迅速转动,“呃,我,我的原话其实是” “咳咳!”苏若突然清了清嗓子,似是突然间想到好办法,自信道“想不到公子雅这种人身边,还有这么好良心的人,原来公子雅已经够完美了,没想到!还有和他一样完美的!哎呀!谁知道,原来救我的人就是你,我就说嘛,天下的好人只能有一个,怎么可能有第二个公子雅呢?” 说完,苏若又开始颤颤巍巍,等待着公子雅的反应。 公子雅木然了一阵,然后想想她胆大又牵强的话,再想想说完这些话她的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夜!”一道冷厉的女声,划断了阿苏亚的思绪。来不及想出声的人是谁,阿苏亚就立马抱住已经不再“咬”自己的白夜,急急道“怎么不给我看了?快呀!我还要看!那个是谁?那个大笑的人是谁呀?还有那个叫苏若的,为什么,为什么” “白夜!你是怎么了!?这群不知好歹的人今晚全都得死,你给我过来!”刚刚的女声再一次不悦地响起。 这下阿苏亚等三人可没办法忽略她了。商队一整群人更没有办法忽略了。 那是一位全身穿了漆黑衣裳的女子,容颜倒是细致动人,却透出了森森冷气,呵,实在是配得上这大漠。而最吸引宋恒与百里无尘的,是她那一双美丽却无神的瞳孔这女子,竟然是个瞎子! 看她步履款款,丝毫无视觉上的障碍,甚至可以正确地将头偏向白夜的方向,不曾想,竟是一双盲眼? 刚刚还和阿苏亚腻歪的白夜,在听到了女子的吩咐后,居然真的乖乖来到了她的脚下。用自己的尾巴在她身上甩了一甩。 阿苏亚的气息还留在白夜的身上,还没有完全散去。所以被那敏锐的黑衣女子立刻察觉了。谁都看见她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毫无神采的双眼里,竟是泛出了丝丝期待与惊讶。 双眼仍是对着前方,靠着她最近的是百里无尘,却听那黑衣女子焦急问道“是你么?是若儿么?苏若!” “苏苏若?又是她?你认识她么!”接话得当然是阿苏亚。 黑衣女子的头立马向阿苏亚那里转去,带着欣喜的感情,颤颤道“若儿!” 阿苏亚也顾不上她的情绪,只是立马冲上前,抓着她的手道“别喊了!你快告诉我那个男的是谁!苏若又是谁!我知道你一定晓得的!你别想瞒我,别以为你是瞎子我就不敢动你!” 一连串儿的威胁加斥责,把黑衣女子听得愣了有足足三秒,却丝毫看不到她的不悦。宋恒百里无尘也感受到,她之前的杀气,早已不见了踪影。 两人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奇怪? 终于反应过来阿苏亚的话,黑衣女子回握住她的手叹道“我就知道是你,那胆量,那语气,那举止,跟从前,是一模一样啊!若儿!你为何一去不回呢!” 阿苏亚睁大眼睛,向那黑衣女子问道“你叫我什么?若儿?”还没等对方回答,她就跺跺脚反驳道“你认错人啦!我叫阿苏亚,我根本就是第一次来这里嘛!” 前一刻还在威胁人家,下一秒竟对她产生出好感来。阿苏亚觉得,这个全身乌黑的女子,虽然看上去冷酷酷的c凶狠狠的,实则并没有什么恶心。 不仅如此,看上去她对自己好像还很友好很关爱的样子呢,阿苏亚不禁脸红道“这位姐姐,我可不是你要找的什么若,不过”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的光,笑道“黑衣姐姐你真漂亮!” 黑衣女子又是一惊。不过随即又恢复过来。 “呵,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我怎么就忘记了你这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个性呢?” 阿苏亚望了望那对着自己,却略显呆滞的双眼,用一只手在她面前摇了一摇,小心问道;“姐姐,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扑哧”这黑色冰山般的女子竟然会笑? 而且,笑起来相当的美丽,如果忽略那双无神的眼睛,定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呀!阿苏亚不觉得看痴了。 黑衣女子碎道“好了别挥舞那双猫爪了!我对面还有谁?不就是在和你说话么?” 阿苏亚叫道“呀!?你能看见我?”她心想,不可能不可能呀,就算是现在,她的目光也并不是完全正对着自己的。 黑衣女子有耐心地解释道“我是瞎了,但是我心里明的很,只要心够清明,还有什么看不见呢。” 只要心够清明,还有什么看不见呢? “我叫萧品茗。”黑衣女子道。 “萧萧品茗?”阿苏亚喃喃地重复着。 鹤兰亭不解道“什么?” 还没等萧品茗回答,一道人影,便突然窜到两人的面前“吃下去。” 又是未等两人反应过来,萧品茗已被迫吞下了眼前人扔进嘴里的一颗极小的药丸。 她的力气霎时间恢复了大半,气力也缓过来了,方惊诧道“若儿?” 苏若歪着头憨笑道“嘿嘿,可不就是我,茗儿姐姐每次唤我都特别亲切,待若儿极好。这次终于有报答的机会咯!” 苏若蹲下来凑近了萧品茗的双眼看了看,完了还双手撑着下巴,挤眉弄眼得地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你给她吃了什么?”鹤兰亭还是有戒心。 苏若回过神。“啊,鹤司命放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鹤司命肺都快气炸了。 “咳咳”,萧品茗听了也是一阵紧张,“茗儿你这是什么话,你不知道是什么就喂我瞎吃。” 不过萧品茗的语气明显没有意思责怪的意思,吃了若儿给得药,的确舒服了很多。 “我我不知道它叫什么而已!但我知道这是好东西!”苏若看了看鹤兰亭快要喷出怒火的双眼,吓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我哎呀,不是的你们别想歪了,这不是毒药,吃了这个可以帮茗姐姐适应冥界的力量!” 鹤兰亭悚然动容,立马起身吼道“你再说一遍!!” “啊!” 苏若被吓,兔子般遁地一跳,竟然在刹那间就蹦到了议事阁最高的房梁上。 鹤兰亭不放过“你给我下来!” 苏若惊慌地摇摆着双手“鹤司命你你,你别发火,我的意思不是茗姐姐要变成冥界的人,我是说,茗姐姐身体里一定有一种属于冥界的力量,她适应不了,这颗丹药,就是可以帮助她慢慢适应的!” 苏若被鹤兰亭吓得第一次说清楚了一长串的话。 鹤兰亭看了看地上的萧品茗,她抬头道“兰亭,你别吓她了。她说得没错,我待会儿,给你解释。” “咳咳” 鹤兰亭低头望着她,轻轻地抚了抚萧品茗头发。 苏若见势,正是溜的时候 气聚丹田,“咻” “站住!”这次她刚到门口,就被鹤兰亭喝止住。 “啊?鹤,鹤司命?”苏若声音颤颤。 “药是哪来的?”鹤兰亭冷冷道。 苏若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答道“偷得” “你”鹤兰亭又是脸上一阵青。 “想起来了?”耳边重又想起黑衣女子听似熟悉的声音。 阿苏亚有点木讷,“我这这个” 黑衣女子正色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这千年不改的老毛病什么能好!” “我你叫萧品茗?”阿苏亚又问。 萧品茗耐心地点头道“是我的好若儿!” “若儿?那难道我就是苏若?” 萧品茗终于展开了笑靥,答道“是的,当年轻功最好,最顽皮,连兰亭都敢耍的血鹦鹉头领苏若!” “鹤兰亭?”苏若好像觉得自己对这个名字也颇为熟悉。 对面的女子却不能自然了,咬了咬嘴唇,后悔不该不自觉地提起这个名字。可偏偏阿苏亚就不想放过她似得,肆无忌惮地问道“呀!是不是是不是一个很凶很凶的人。”阿苏亚咬着一根手指自言自语,“刚刚,好像就是她很凶的。” 萧品茗莞尔一笑道“不,他一点儿也不凶,他连死的时候,都是那样温柔呢。” 终于在这个女子的眼神里,看见了溢满的温柔与眷恋,阿苏亚小心地问道“他他不在了?” 萧品茗平静道“是的,不在了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像你一样,再回到我身边了。” “我”,阿苏亚有点彷徨,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你,你别太难过了,我弥尔婆婆说,人是可以转生轮回的!说不定,说不定你还有见到他的机会呢,只不过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萧品茗突然抱住苏若,轻轻道“真傻,我说了,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没有转生,没有轮回,他竟然竟然骗我,把所有生的希望,只留给了我。他也好傻,怎么就不明白,没有了他的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啊你,你别难过了。”阿苏亚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回抱住她,才发现她的身体,冰冷彻骨,不觉一阵! 这这哪是一个人该有的温度呀!死人都没有她这么冰!一开始触及她的手还不觉得,以为是这寒冷的大漠造成的,可这身体的温度,是骗不了人的啊!这一刻,她对萧品茗的担心,远远大过了恐惧。只脱口而出道“萧司命!你怎么这么冰呀!” 萧品茗也是蓦然一阵,立刻放开拥抱,略带惊喜地问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苏若!你都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 “啊啊?什么,什么想起来了?呀!还有,你怎么老说我是苏若。对了!”像是想到什么,阿苏亚暂时忘记了萧品茗的冰冷,只追问道“难道刚刚我回忆的一切,都是你和白夜造成的?还有还有那个叫公子雅的又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俩给我看的,完全不一样呀!” 萧品茗道“你就是苏若,在灵界,你是我的若儿。后来你去了大漠,我,就再也不晓得你的情况了。只是后 来白夜告诉了我你很多事情,我就猜测,你应该就是那个刚公子雅付诸一切也想留下的人了。如今看来果然没错呀!若儿,真好,有公子雅的保护,想你当年总不至于太苦。” “我真的,就是苏若么?”阿苏亚好像并没有多开心,只控制不住地,急切地问道“那公子雅呢?那个叫公子雅的,现在又在哪里?” 脑海里回荡着不久前听到的公子雅的大笑声,明明应该对他产生厌恶与恐惧的,可不知为何,阿苏亚就是一个劲儿地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 “你还记得他?”萧品茗答非所问。 “我,不记得了。只想起了一丁点儿,可我感觉还有好多好多事情不知道呢!而且” 萧品茗赶紧追问“而且什么?” “而且我感觉知道了以后,会很不开心!” 萧品茗愣了一愣,呵,若儿说话,还是那么直白。 “如果真的如你想得那样,你还想知道么?” “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阿苏亚重重地点头回答。 萧品茗有点贪婪地笑道“那你能再喊我一遍‘萧司命’么?喊了,我就把白夜告诉我的告诉你” “你!”阿苏亚气得直跺脚,她实在看不出这个萧品茗如此小气! “行啦行啦!我喊我喊,萧司命!您大人有大量,把我不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喂,不过我告诉你,我喊了你可不代表就承认自己是苏若了。我也只是看到一点点的影像,连谁对谁,都不清楚呢!” 萧品茗满意地说道“到了楼兰荒冢,你就会想起一切的。” “楼兰荒冢!?” 怀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重复这句话的,是三个人。还有后面一群人的欷歔之声。 似乎直到现在,萧品茗才想起来阿苏亚身后跟了一群人。彼时还温柔的容颜立马冷了下来,毫不留情地说道“这些人,一个也别留!” 话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出现了十个同样黑衣打扮的女子,每个都是面无表情。嗯,不过阿苏亚可以确定,她们都是可以看得见的,眼神里有光。看来,只有这位萧司命是毁了眼睛。想想不免觉得可惜,这最美的一个人儿,竟有这样的缺陷。 不过更令人惊讶的是,饶是这样,她还是最有权力的一个,她身后的人,全都任凭她使唤,就连白夜也对她依赖有加。 不过再如何佩服,也容不得她动这些淳朴的百姓们!阿苏亚不允许。 “戏看完了,这位萧姑娘看来要出手了?”说话的人竟是百里无尘。 萧品茗听到声音不禁凝了凝神,心下踌躇着 这嗓音,好生熟悉啊。可他绝不是灵界的!难道是 啊! 萧品茗不禁诧异道“落先生?” 百里无尘听到她的轻呼后也是为之一振。 落寰尘?这三个字,在百里无尘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正疑惑自己为什么在听到那声落先生后自觉地联想到此。 难道,他真的就是落寰尘?而梦中那个名叫阿禅的女孩,真的是在唤自己师父? 没等他静下来细细回想,萧品茗就问“你是落先生么?”似乎她还是不确定。 百里无尘只能先答道“在下百里无尘,至于那个什么落寰尘,在下与他并不相识,姑娘怕是认错人了!”语气里有着一贯的严厉。他不知道,正是这语气,让萧品茗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了。没想到最后,落先生还是带着若儿,一起来到沙漠。原来不管千百万年,结局都不会有所改变的。” “你在说什么?”百里无尘不解萧品茗的自言自语。 萧品茗收敛情绪,向着他正色道“没什么。我是说,除了落先生和苏若以外的人,都别想活着走出这片大漠!” 一股杀气,登时向萧品茗袭来,却没有任何利器出现,甚至杀气的来源处,那人连动都没有懂。萧品茗暗暗赞叹了一番真不愧是落寰尘身边的人。她随即又摇摇头笑着补充道“当然,还有这位宋将士,也例外!” “口出狂言!”宋恒忍不住低斥道。 “咯咯”一串儿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响起,众人一看,竟是萧品茗身后,其中一女子发出的声音。 阿苏亚奇怪地问道“萧姐姐,她笑什么呀?莫不是她看上了宋恒将士?” 萧品茗“扑哧”一笑,无奈道“若儿真是连这点都没变,还是能逗我开心!”再加上,那声“萧姐姐”,真是把她多年来冰封的心,融化了不少。 她倒开心了,可没看见宋恒一脸的厌烦与怒火。萧品茗暗暗轻嘲,也不啰嗦,便解释道“她不是笑别的,而是笑你们的傻。” “我们的傻?”阿苏亚重复道。 萧品茗道“就算不杀他们,留着这群人的狗命,他们到了荒冢那里,依然是死路一条。不如让我们赐他们个全尸,让他们来得痛快,去得更痛快!” 阿苏阿姨不禁一个哆嗦,天哪,她刚刚真的被萧品茗那复仇的眼神,与深深的怨气给惊到了,竟有那么一片刻不敢忤逆她的话,不敢做出任何反驳!这正好给了宋恒说话的机会“你真的能带领我们去楼兰荒冢?” 萧品茗无神的双眼冷睨了他一眼,道“怎么?难道阁下也是一位坐着楼兰发财梦的俗人么?呵,倒是我看错人了!” “回答我!你真的能带我去楼兰荒冢?” 这次就连阿苏亚和百里无尘都奇怪了,一向冷漠寡言的宋恒,今日怎么在听到“楼兰荒冢”这四个字后,就一再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屡屡出言甚至冲动。可别人不清楚,百里无尘却是最清楚的,宋恒就不是那种贪财之人。 萧品茗不准备再理会他,本想开口说话,谁知手臂立马被一只小手抓得紧紧地,耳边传来请求的声音“萧姐姐,放过他们好么?我已经失言了,至少,我想保他们平安离开大漠呀。萧姐姐!” 萧品茗皱了皱眉,略有些不满,她当然知道那个“他们”是指商队里的众人。可令她疑惑得是,苏若什么时候如此偏帮凡界之人了! “萧姐姐” 萧品茗道“我说过,他们出不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前走,走到楼兰荒冢,依然是死路一条。那里的冥界冤魂,根本不会放过他们,反而会死得更惨!” “可是你可以给他们只指引一条离开这儿的路呀!” 萧品茗沉默了半响,又“看”向一脸心急的阿苏亚,无可奈何得摇了摇头。说道“好吧。当年他看着我长大,后来,我看着你长大。若儿,我把你当做亲人,这个要求,我答应你!” “呀!萧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还没等她缓过劲儿来,萧品茗就严肃道“给他们生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萧品茗道“这些人,都要被我销毁这几日的记忆!” “啊?”阿苏亚瞪大了一双不解的眼睛,问道“这是为什么呀?” 萧品茗道“行了别问了,答应不答应,说一声就是了!” “答应!”阿苏亚肯定道“我带他们答应下来,我替他们谢谢你,萧姐姐。” 萧品茗笑道“不用谢我,以后,多喊我几声‘萧姐姐’便好了。” 阿苏亚高兴道“这还不简单?萧姐姐,你告诉我,你刚刚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 萧品茗点点头道“是。” “那你刚刚说是谁看着你长大的呀?” “说嘛!” “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什么鹤司命?” 荒冢,本应该是人世间最安静,最平和的地方。入住在这里的人,都已经不能言不能语,只是乖乖地躺在充满腐臭味的泥土下,慢慢化为枯骨。 至于活人,只要心理上过得去,也是可以在荒冢中行走自如,甚至安家落户的。因为那些胆子大的人不相信什么鬼魂之说,轮回之说,他们认为人死了就是死了,就永远消失了,即使你在他们的坟墓上建了房子,他们也不会半夜起来,把你给抬下床。 然而那个叫楼兰荒冢的地方,一点儿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得知可以轻而易举地到达那个传说的奇异之地,三个人的脸上,都绽放出了激动的光芒,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萧品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人,还真是不要命,和当年一模一样! 如今的楼兰荒冢,也就是大漠公子雅的故居。亭台水榭,雕梁画栋,群鸟翻飞的山庄,已经变成了丧尸横行c寸草不生的荒地。到了那里的人,都希望走到最后,寻找到那位被公子雅亲自埋葬的女子阿禅。 “人们说公子雅所造就的繁华并没有真正消失,甚至有人说他曾经的宫殿c山水景色如今仍保存完好。可是,他为了保护一位女子的身躯,才将所有的一切隐匿在了大漠的深处。” “人们说公子雅只倾心过一个女子,叫苏若。有的人还说这个女孩不是凡人,但最后,她还是离公子雅而去,他们,一辈子都没再相见。而那个被公子雅带回的女子,被人们描述得美轮美奂,放佛不会苍老一般。但是她还是死了。虽然她不是苏若,但似乎对公子雅有恩,他将她小心安置,放入了莲花池中最大最美的一颗青莲中。青莲未全开,半开的花瓣,包裹着那个死去的女子,让她得以安睡。” “传说就到那个女子在青莲入睡便停止了。公子雅也是在死后才带着繁华的大漠销声匿迹的。所有的一切,道如今都演变成了人们对大漠财宝的向往。一批一批的大漠盗宝者试图寻找着青莲女尸对了,就是青莲女尸,他们将青莲里的女子视为寻找的目标,认为找到她,就找到了当初公子雅所处地域的中心,也就是能进入藏有无尽的宝藏的地方。他们认为年近古稀的公子雅把最后的一切都留给了那位女子,自己却只抱着初见苏若时,她身上的破旧衣衫,长眠冥池之底。” 阿苏亚不久之前,在楼兰客栈对百里无尘说得话,还依稀在耳。百里无尘很想看看,这个阿禅,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青莲中的女子,是否也和青莲一样清丽脱俗? 每个来到楼兰荒冢的人,当然知道这个传说。不然谁会没事跑到这么个了无人烟的地方?每个有此念想的人,也都能成功的到达这里,他们以为那是他们的聪慧,事实上,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那都是冥界的人,在指引着他们步入死亡。 楼兰荒冢的传说是真的,但这里除了有青莲中的女子以外,还有无数的冥界恶奴,在荒冢里沉睡。每当嗅到凡人的体香,他们便龇牙咧嘴地苏醒过来,以是人肉为乐,弥补自己睡眠中所消耗得力量。 不进食的时间越久,冥界恶奴的体力就会越衰弱,衰弱到最后,唯有一死。所以大量的恶奴,为了生存,变得一代比一代凶狠残忍,更是充满了嗜血的力量,无论什么人只要被他们盯上,唯有一死,然后再沦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这些人要么积怨太深,要么恶性太重,永世不得轮回。 公子雅可真是聪明,利用这些恶奴来保证青莲女子的安全,远比虚设的机关或者人力好得多。这个办法长久有效呢。 不仅如此,他还成功的将这些丧尸恶奴,困在了荒冢之中。只有外人能进来,里面的人,是绝对出不去的。所以,大漠之外的人,永远也不用担心会受到他们的骚扰。 这些,是阿苏亚c宋恒,还有百里无尘所不知的。所以他们并没有丝毫畏惧。当然,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萧品茗带着一行人踏入楼兰荒冢的那一刹那,万千恶鬼,便已倏然睁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揽入怀中,紧紧抱 “吱吱” “兹兹” “嘿嘿” 恶奴的怪叫声已经响起,只是沉睡地太久,已经略显无力了。 “萧姐姐。”阿苏亚轻声叫道。 “怎么了?” “我想起来一个问题。”阿苏亚试探性地看向萧品茗没有身材的双眼。 萧品茗道“问吧。” “我们商队之前走失了一个人,他他是不是被你们”阿苏亚没有往下说,只是又想起了那一瞬间看到的画面。 萧品茗没有丝毫隐瞒地回答道“死了。” “什么!”阿苏亚几乎跳了起来,气呼呼地指着她斥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你怎么能滥杀无辜!?你答应我不杀人的!” 除了阿苏亚的破声质问,另外两人也就是一惊。纷纷握紧了拳头,尤其是百里无尘,这一刻,对萧品茗产生了一丝杀意。自己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对方给解决了,连尸首都没让他见着,实在是一个很大的讽刺啊。 萧品茗只好无奈地停下脚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至于那个不知好歹的凡人,在我们相见之前他就一命呜呼了。再者,是他先起了歹心。顺便纠正你一句,杀他的人不是我。” 阿苏亚看着似乎比自己还理直气壮的萧品茗,愣了一阵,随即又质问道“不是你是谁!” “我的同伴。” 阿苏亚脱口回道“难道你的同伴是一群猫?”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多么无理,可她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所以 萧品茗也没有否认。竟然还暖暖地向她微笑道“原它们没有将你视为敌人啊,还让你看见了它们的真身。” “什什么?它们是谁?什么敌人?什么真身?” 阿苏亚听得莫名其妙。 萧品茗很清楚地解释道“那些灵猫,是你的同族,是你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同族,我的朋友。我们同样受到凡人残忍的迫害,因为兰亭的保护,我还尚存人形,它们却只能以那样的形态苟活于世。它们和冥界恶奴一样,都渴望把来到这里的凡人撕碎。不同的是一个为食,一个为恨!” “这这是什么话嘛?难道说,我和萧姐姐,都是猫?”阿苏亚不信地问道。 萧品茗微笑道“是。” “那” “行了别问了。”萧品茗打断阿苏亚无休止的提问“我说得再多,不如你自己回想起来,走吧。” 萧品茗刚想举步,就被百里无尘的话止住。“萧姑娘,我并不想考究你那些话的真假,但试问你凭什么让我们安心地跟你走?” “因为就连你心底里也有些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萧品茗答地毫无犹豫。 “你”百里无尘料不到她会这么肯定的回答。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刚刚竟然没有对萧品茗的那段话产生质疑与反感,甚至对那段往事,有一丝的熟悉。 一阵寒风飘过,萧品茗被吹拂起的发丝,在黑夜里扬扬飞舞。她转向百里无尘说道“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这里有你们要见的人。” 百里无尘不解“我们?” 萧品茗道“是的,你和若儿。” “还有我”宋恒低沉的声音响起。听得连萧品茗都是一愣。她不屑道“我从来不想和凡人多废话!要不是看你是落先生身边的人,我也不会带你过来!” 宋恒迎上萧品茗无神的双目,无奈道“这里真的有我相见的人。她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痴人说梦是凡人的通病!”萧品茗依然不屑。 “她似乎是个和你一样的人,对我从不正眼相看。” 萧品茗好像想起些什么,“你你说的是”她这一刻才认真“看”起这个不起眼的凡人来,因为偏见,她不曾像看苏若和阿苏亚一样去打量他,也不曾想到当年那个灵界的宋昔荆,还有会什么牵挂。 宋恒好像没有意识道萧品茗的震惊,为了回答她的话,他已经陷入了对梦中之人的回忆中。 如歌般的清秀脸庞,如歌般的轻颦浅笑。 那怀柳树下寂寞如雪的单薄倩影。 那同样刻薄又不屑的话语 他想起来当年已经对她种下情根时的场景。 “你倒是闲,隔三差五的往我这里钻。” 说罢,停止摆弄手中的长生草,视线所及范围内,已经看到了女子淡蓝色的裙裾簌簌而动。 抬头一看,果真是如歌。 “没工夫和你啰嗦,我来就是想问你东西研制的怎么样了?” 男子叹了一口气,道“总是觉得,差了什么?” “给我看看。” 如歌看着男子所罗列的配方,以及各种方法,皱了皱眉头。 “喂!你看就看,皱眉头给谁看啊,有本事你自己去研究!”说罢,立马抽走如歌手上的竹简。 如歌道“给我吧。” “什么?” “我说,把配方给我,所需要的草药也给我。” 男子闻言一惊,转而又似乎被极力克制的愤怒所取代,“我告诉过你!这件事轮不到你插手,我最多只差一味药即可,你” “你多虑了。”如歌解释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最后一味,不是你能找到的药,交给我,就可以了。” “你你说什么”,男子掩饰不了心中的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你向鹤司命争这项任务的时候,他就告诉过你,我是神农后裔,研制草药的效率,一定比你高不是么?”如歌不可置否的把双眼牢牢定格在他的身上。 许是被看得发慌,男子忙问“你原来你都知道了?” “怎么?担心我抢了你的功劳?” “你” “啪!”男子重重摔下手中的竹简,连向来波澜不惊的如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抖了一下身子。 如歌道“你” 男子抢白道“就算你是神农后裔又怎么样?你就不需要去尝试不需要去以身试药?”似乎是光说还不够,男子撩起了自己的袖子,只见一块块斑驳恐怖或新或旧的疤痕牢牢的嵌在他的手臂上。 如歌惊觉。 他却继续说道“这些都是研制这种解药的结果!有的是刻意,有的是就算你再小心翼翼也会不小心地粘上去,更有的!是一滴就足以令你痛不欲生。你怎么不想,这些疤痕烙在你一个女人身上是什么样子”。 男子一口气吐完了自己的不快,“得了,老子也懒得和你解释。” 如歌轻颦一笑,难得地巧言道“你都解释了如此一堆,还说懒得解释,那么要是你‘不懒的’解释,岂不是要写一捆竹简的字给我解释了?” “你” 如歌笑罢,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简,“谁不知道灵界最仗义的就是宋昔荆大侠,方才的话,你就别放心上了。” “谁跟你放在心上,说正经的,你说那一味药我没有,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既然一早就知道配方,为什么不早和我说,直接让我配不就得了。” 如歌道“我只是药理研究通晓的比你深,天赋比你好一些罢了,但并不代表我天生就知道这桃花蛊水的解药,但是看着现成的配方,我至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现成的配方?可是你说” “没错,你的药用得很准,并且,已经全了。”如歌眼中透过一抹忧郁之色,“现在缺少的这一味,其实并不是什么药材。” “那是” “凡人必是用了道士之法,向此桃花蛊水行了巫术,不然光靠蛊水,不足以达到将灵界人摧残如此的地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必须得用同样的方法,才能破解一二。” 宋昔荆道“你不是冥界的么,怎么会知道” 如歌答“我生前是凡人。” “什么!原来你和我一样,竟也是” “不,不一样,别把我和凡界的人混为一谈,从我入冥界那一刻起我就是幽冥者,永生永世不会再回到凡界。” 宋昔荆似是不服“并不是每个凡人都” “谢谢你的竹简,研制好了我就送来给你。”如歌不待他说完话,自己丢下一句就转身离开了花镜阁。 “她是个很美很倔强的女子。她厌恶凡人,每次想到这点我就很气愤,我真想回她一句,她生前还不是一样是个凡人?”宋恒无奈地回想,无奈地回答了刚刚萧品茗的问题。 萧品茗呐呐道“你你是” “我是谁!?”宋恒不再回忆,情不自禁地抓住萧品茗的手问道。 “宋昔荆!” 宋恒听到萧品茗那肯定的语气,不由得一怔。 萧品茗笑道“看来我不该对你有偏见的,只是不知道如歌怎么看你。” “如歌?”宋恒听到这个名字从萧品茗的口中说出,感觉一阵心暖。他想,或许是这个名字本来就很美很柔吧。 “你要找的人,就是如歌。想看看当初的你么?”萧品茗问道。 宋恒急忙道“你能让我看见?” “是。虽然我也不知道当初的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令你回忆起来。如果你不介意,让我也知道可以么?” “你”宋恒还在犹豫,他很想知道关于那个女子的一切,却又怕往事是自己不希望被外人所知的。然而萧品茗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如歌作为凡人的一生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她在冥界的日子也同样煎熬。我想你们之间一定错过了很多,让我知道所有的事,让我帮助她,好么?” “好。我相信你。”宋恒更相信,只要是为那个女子好的事,他都会去做。 萧品茗缓缓伸手,抓住了宋恒的右手。轻柔却又放佛魅惑的声音,在宋恒的耳边响起。 “好好回想起来,也许那个时候的我们,没有什么开心的回忆。但你要相信,痛苦之后,我一定会帮你得偿所愿” “如歌” “如歌” 宋恒跟着萧品茗轻轻念叨着如歌的名字。思绪却回到了他们最后相见的那一刻。 那棵像是永不会枯萎的怀柳树下。 “冥界那个鬼地方没白天没黑夜的,哪是你一介弱女子待得地方,既然你有能力出冥界,为何不” “冥界再恐怖,也比任何一个地方要让人清净。”如歌打断。 “呵,不是安静,是在你眼中,除了冥界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心怀不轨是吧,尤其是我们低贱又恶毒的凡人。”宋昔荆知道的童年,当然也知道她对凡人的憎恨。 偏偏,自己就是她憎恶的那一部分。 如歌突然不言,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凝神看了看眼前这个一直以来总是被自己冷言刺激的男子。 想着这段日子以来他毫无恶意的一些举止,不禁笑了笑。这一笑不要紧,却把宋昔荆给看呆了。 “你能别再盯着我看么?你身上唯独这个不礼貌的缺点,和凡人一样。”如歌故作生气道。 “你,你的意思是”宋昔荆微微有点受宠若惊,他激动的想到。 这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在他心里是特殊的,与迫害她的那些凡人不是一类。 他鼓起些勇气道“如歌姑娘,你可否,留下来?留在灵界?” 如歌立马蹙眉道“原来你和凡人一样,都是得寸进尺!”说罢,转身离去。 “等等!”宋昔荆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宋昔荆!你越来越过分了!放手!” “不放!”宋昔荆大吼。 如歌错愕地望着他,第一次,这个人对自己如此无礼。 可这绝对不是更无礼的事,突然,宋昔荆一把将如歌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怀中的人立马就会离开。 “宋昔荆!你给我放手!”如歌纵然是动弹不得,却不停地用指甲抓着她能碰到他的地方,直到抓出血痕来。 而抱着自己的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不愧是练武之人。 “你说得没错!我和那些凡人一样!我得寸进尺我自私!我喜欢一个人就非得把她留在身边!”宋昔荆突然恨恨地低头看着如歌说道。 如歌惊讶地听着宋昔荆的话,抬起头,却迎上了那对坚定的双眸。那双眼睛和以往一样深邃又狭长,不同的是今日里面充满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带着透人心灵的热量。 “我,我不会留下来的。”如歌已经不再挣扎,却依然不改自己的决定。 时间仿佛凝滞一般,两人都不在说话,也不再动弹。许久,宋昔荆还是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臂,放开了怀中的人。 “呵!为了证明我和那些凡人不同,我放你走。”宋昔荆这次的语气已经和往日完全不同,再也没有小心翼翼与温和,只是用那如冰潭的眼神对如歌淡漠道“姜如歌!别以为我的一双手只会配药,我告诉你!如果我想留下你,你就算长了一百条腿也逃不掉!” 说完,再也不等如歌说什么,转身就离开。 如歌第一次认真得打量这么男子,却只能观察到他的背影。原来,他连我的姓,都一直记在心里。 长久充满不信任的冰冷心肠,突然有了一阵刺痛,虽然这也丝毫不能动摇她离开的决定。 终于,两个倔强的人还是选择了背道而驰。 萧品茗睁开眼,叹道“呵,都是连个倔强的人呐。” 宋恒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一字字道;“她在这里对不对!” “你想找她?”萧品茗问。 “不仅要找到她,这一次,无论她愿不愿意,我都不会再放她走!”一字一句,说得坚定无比,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 萧品茗赞道“原先我最看不起你,现在我不得不说,我最敬佩的是你。” 宋恒皱了皱眉道“为何?” “其实百里公子,还有阿苏亚,他们都应该比你先回想起所有的往事。偏偏是他们自己从内心里不愿意接受,所以” “住口!”百里无尘喝止。“萧姑娘,你的话似乎多了一些。” 萧品茗果然住口了,却不是因为怕,她笑道“公子见谅,我不说就是了。” 其实她知道,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转而对宋恒道“宋昔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果断决绝呀。如歌有你,真是幸福。” 宋恒冷笑一声,“或许,她这次会真正地将我和那些凡人视为一物。” 萧品茗赶紧问道“那你会放弃么?” “不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就算她怨恨我生生世世,我也不会任她再摧残自己!” 萧品茗笑道“你放心,不会的!” “嘎吱” “什么人!”百里无尘突然警觉道。 萧品茗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一声响,正好让她想到了良好的对策。她难得心情颇好地暗自想道如歌,冥界归你管辖,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就不信你待会儿会袖手旁观! 萧品茗的神色没有逃过百里无尘的双眼,“萧姑娘,不知这里可还有你的手下?”百里无尘这么问是有原因的,之前神秘地出现在萧品茗身边的十位黑衣女子,在他们前来的路上一下也没有出现过,实在让百里无尘无法理解。 “没有。”说得很肯定,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嘎吱”又是一声响。这次他们都听清楚了,似乎是骨头错位移动的声音,在这了无人烟的大漠荒冢听起来,实在是毛骨悚然。 阿苏亚立刻躲到百里无尘的身边,却开口问萧品茗,“萧姐姐,这这是什么声音啊!”萧品茗像是已经融入了黑暗,实在与他们三个凡人格格不入,这让阿苏亚不自觉地对百里无尘的依赖多了些。 萧品茗看着躲在百里无尘身后的阿苏亚,略微有些生气,冷冷道“他不能够保护你!你过来,我不会让这里的东西伤害你分毫!” 百里无尘听出来萧品茗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服与针对,还没等他开口,就感到自己的臂膀一轻,原来刚刚还紧紧拽着自己的阿苏亚,已经跑到了萧品茗的身边,直接赖在了她身上。 萧品茗也没料到阿苏亚的转变如此快,不禁诧然一笑,“果然改不了本性。”她轻轻抚了抚阿苏亚的头,叹道“还好你遇上的是我!若儿,记着,下次我不在,就跟在他的后面,要是再有人像我这样骗你,千万别信,知道么?” “啊?为,为什么?” 萧品茗似乎只对阿苏亚有无限的耐心,“因为我把你骗过来是为了保护你,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阿苏亚略显苦楚地叫道“萧姐姐,为什么明明是你骗了我,却说得我感动地快要哭了?” “扑哧”萧品茗忍不住笑了,“若儿!别贫嘴了,记着我说的话了么?”阿苏亚点点头道“嗯!记住了!出了萧姐姐,我不会听任何人的!” 阿苏亚就像从前的苏若一样,对萧品茗产生了很深很深地依赖之情。 “嘎吱”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阿苏亚向萧品茗问道。 “血尸,以人血为食的血尸。”萧品茗答得漠然。 阿苏亚冷不防地颤了一下,小声道“喝喝人血的?他们,他们会不会喝我们的血?” 萧品茗笑道“放心,他们动不了我,也动不了我不允许他们动的人。”刚说完,她就摊开手掌,手心有两颗碧绿色的药丸,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吃了它。”萧品茗对阿苏亚说。 “这是什么?” “千味。” 阿苏亚拿起其中一颗,询问道“千味?好好听的名字,萧姐姐,它有什么用呢?” 萧品茗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将另外一颗千味递与了百里无尘。 “落先生,吃了它吧。” 百里无尘看了看身边的宋恒,微微蹙眉问道“只有一颗?” 萧品茗故作不解地笑道“若儿一颗,你一颗,岂不正好?我不需要这东西也照样安全。” “那他呢!?”问话的阿苏亚,她指着不开口说一句话的宋恒问萧品茗。 萧品茗打量了宋恒一番,笑道“哎,怪我不周全,只剩这两粒了。不过我想宋将士武艺卓群,又身经百战,对付百来个血尸,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哦?” “百来个?” “百来个?” 阿苏亚与百里无尘都微微惊讶,别说以一敌百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就算宋恒他有这个能力,可现在面对的是一群嗜血的血尸,任谁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 萧品茗又想着宋恒笑了一笑,依然不语。 宋恒看着萧品茗的目光,微微不解,他回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远处有成群结队的“人”,正在以一种极其怪异姿势,向这里买不走来。他们明明看上去力气很大,很强壮,却又好像身染重疾,全都是拖着脚步耷拉着脑袋,再向前移动。 最奇怪的是,走在越前面的,反而是病态毕露,丑陋异常的人。 “嘎吱” “嘎吱” 这回大家都听出来了,这种声音果然就是从他们那里发出来的,源于他们的骨头。每走一步,他们的骨头就仿佛因生锈错位了一般,发出“嘎吱”一声响。 转眼间,“人群”已来到他们的身前。近看才发觉,这些“人”身上,不是腰上被插了把刀,就是肩被削去了一半,有的甚至没有双手,没有双脚。有的头发已经掉光了,有的胸口已经皮开肉绽,还隐隐泛着血迹。最恐怖的是,有人心口处,竟然破了一个大窟窿,心脏显然已经被人挖走了,显然他本不可以像活人一样行动自如的,难道这些不是人? “怎么,怕了?”萧品茗问道。“他们不是活人,却比活人要可怕的多。” “萧姐姐,那到底是是些什么人啊?”阿苏亚抓着萧品茗的袖子问道。 萧品茗回答“冥界恶奴。” “无数的冥界恶奴,在荒冢里沉睡。每当嗅到凡人的体香,他们便龇牙咧嘴地苏醒过来,以是人肉为乐,弥补自己睡眠中所消耗得力量。 不进食的时间越久,冥界恶奴的体力就会越衰弱,衰弱到最后,唯有一死。所以大量的恶奴,为了生存,变得一代比一代凶狠残忍,更是充满了嗜血的力量,无论什么人只要被他们盯上,唯有一死,然后再沦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萧品茗叹了口气道“这些人要么积怨太深,要么恶性太重,永世不得轮回。” “啊!萧姐姐,你那你让他怎么办?”阿苏亚指着宋恒,想萧品茗追问道“你怎么不早说呀?我把那个什么千味,分他一半也好呀!” 宋恒冷冷看了看阿苏亚,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感激她的善良。知道有人关心自己,和不需要别人的关心,还是有所区别的。 “仓啷”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冥界恶奴,已经开始攻击宋恒了。似乎千味真的很有效果,他们对阿苏亚c百里无尘,都视若无睹。百里无尘就处在宋恒的身边,他们不仅没有碰他,更是好像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人一样。 “仓啷”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拔出深深嵌在自己手臂上的弯刀,正毫无章法地挥着,想宋恒走来。这还不止,很多人都像这样,从自己的身上,从血肉中拔下他们的武器,有的利器在取下时,还撕扯着皮肉。 “若儿,别看。”萧品茗一把揽过阿苏亚,轻轻的抱住她,自己也将双眼闭上,轻靠着阿苏亚。 “长隆三主!?” 发出这声惊呼的是百里无尘,他在看清了那位残忍的冥界血奴后,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长隆镖局,有三个主子坐镇中原东c南c北四个地区,难道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血奴,就是长隆北主?那个在多年前一次亲自押镖中,就莫名失踪的北主? 谁都知道,那次押镖,长隆的目的地根本不是大漠。 “叮” 没有时间思考,百里无尘立即将注意力放回了宋恒身上,他颇为惊讶,因为他深知就算是长隆三主加在一起,也不会是宋恒的对手,为何此刻的宋恒,轻而易举地就被对方攻击地丢了兵器? “怎么会这样!?”宋恒不可置信地想萧品茗瞪了一眼,“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品茗依然闭着双眼,没有睁开,却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我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事,只是忘了告诉你,进了这楼兰荒冢的障,你们已经没有了丝毫内力,现在你与常人无异。” “你故意的?”宋恒一边尽力抵挡不断上前的血奴,一边冷冷质问着萧品茗。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他现在已经肯定,萧品茗是故意的,没有千味是故意的,将他带到这个鬼地方是故意的,甚至也许,让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也在她地算计之内。 萧品茗闭着双眼笑了一笑,慢慢道“放心,我就不信她真的会无动于衷?” 宋恒疑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冥界的这些血奴,仿佛不怕疼,永远打不倒一般,刚说完这句话,地上一个瘸腿血奴,便已重新站起,手中拿着利刃,向宋恒的后脑勺挥去 宋恒能看见么?就算他以终年习武的经验和感觉,可以判断出后面有人,也无暇顾及了。他现在是个普通人与不会武功的阿苏亚一样,甚至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一样,能挡得住方才片刻地袭击,已是奇迹。 百里无尘不禁立马紧张了起来,他立刻准备上前 “你别管!”是萧品茗的声音,她睁眼了,她一只手紧紧扣住了百里无尘的手臂。 “放手!”百里无尘面无表情地说道。刚说完,他的表情就变了。宋恒没有到底,也没有受一点儿伤。所以百里无尘已经忘了自己刚刚对萧品茗说得话,也忘了对方做了什么,只是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品茗笑了一笑,放下手道“我就说你别管。” “你早就知道?” 萧品茗好笑地睨了百里无尘一眼,没有说话。 刚刚那一刹那,放佛时间凝滞一般,所有的冥界血奴都停止了动作。跳起来地停在了半空中,瞪着双眼地继续瞪着双眼,纹丝不动。挥刀地刀没有挥下去,却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正在迈步地突然停止了步伐,欲踏未踏。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大约只有三秒钟的时间,他们又集体活了过来。但都停止了刚刚的动作,放佛已经看不到宋恒一般,皆带着恐惧向四周散去。 他们没有表情,更没有感情。他们的脸上当然也没有写上恐惧。但是离他们最近的宋恒,可以感觉到,他们一定恐惧着什么,才会这样迅速逃窜走。 是什么呢 “咻”一道白影忽然窜到萧品茗的面前。 “你就非得如此么!?”声音幽怨,带着一丝丝怒气。 萧品茗说道“那你也可以不出来啊。” “你”白衣女子生气地瞪了瞪萧品茗,“你可给我消停点,不然下次我不客气了。”说完,便转身欲离开。 “站住!”一道有力地喝止声,让白衣女子定住了身形。但是她并没有向声音的来源方探望,放佛知道是谁一般,她不带丝毫感情地回道“你是谁?这里我来去自由,谁有资格命令我?” 那个声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说过,再见到你,不会再放你走。”顿了一顿,宋恒补充道“不管这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 宋恒继续说道“你不承认也没有用,如歌,我知道是你,就算过上几千年,几万年,我也知道是你。” 如歌依旧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道“我说过,谁都没有资格命令我。”如歌想离开,真的很想离开,偏偏又迈不开步伐。 宋恒冷笑一声道“我告诉你!如果我想留下你,你就算长了一百条腿也逃不掉!” 萧品茗看见如歌的身形蓦地一抖,虽然几不可见,但她,还是见到了。 “你说得没错!我和那些凡人一样!我得寸进尺我自私!我喜欢一个人就非得把她留在身边!” “我不会留下来的。” “姜如歌!别以为我的一双手只会配药,我告诉你!如果我想留下你,你就算长了一百条腿也逃不掉!” 没错,这是他当年说的话,他和从前,还是一样的。如歌笑了一笑,转身道“不管怎么说,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从来没有逼你离开这里的意思。” 如歌疑惑道“可是” “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如歌瞪大了充满惊慌的双眼,“留在这里?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 “我只知道这个地方有你。” 萧品茗本想让他们好好叙叙旧,可她敏锐地发现了意思不寻常。 “如歌!你带了人过来!?”谁都能听出来萧品茗已经动怒了。 如歌回过神,轻道“你别吓着她了,放心,她是我救下来的人,对你们没有恶意。” 萧品茗不可置否,“可是你答应过我,绝不带生人进入这一带。” 如歌道“谁叫你刚刚那么突然?我整日将她带在身边,现在临时涉足这里,只好将她带着了。” “你”,萧品茗急道“总之我说过,除了我允许的,外人到了这里,一律只有死得份!” 如歌没有说话,只是看见她身子的左侧,缓缓生出白色迷雾,渐渐幻化成人形。 “这”萧品茗看着眼前虚弱又姣小的女孩儿。 如歌接着她的话问道“现在你还想让她死?” 忍心杀害一个这样弱小可怜的女孩儿,她灵界萧司命,该成什么人了?但她依然不能轻易放过,继续说道“我可以不杀她,不过你得让我知道她的来历。毕竟窥视这地儿的人不少。” 如歌了然地回答道“她是” “我不要听你说!”萧品茗打断。 “那你”如歌的话还没有说然,就看见萧品茗向小女孩走去,将右手轻轻附在了她苍白的额头上。 萧品茗道“我只相信自己看见的,只相信她本人的记忆。” 小女孩儿的双眼突然睁大,瞬间又无力地闭了起来,眉头紧锁,被迫陷入一片沉思 七月十五,魔魇山顶 “酒酒儿,这天都快黑了,我们要不找个落脚的地,休息休息?” 张酒儿无奈地听着这怯生生的语调,睨了对方一眼,说道“我说玉箫大公主大公主,我们就是要趁着七月半鬼节这天出山,就是要在夜晚偷溜出去,你这一休息,我们的计划可不全乱了?何必要挑选这个时辰?” “呼”又是一阵冷风吹过。 “呼,还真有点冷,怎么和山下的温度相差那么多?”张酒儿不再理会玉箫公主,而是缩紧脖子,抱紧身子,哆嗦着自言自语。 不过过了一会,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口说道“我知道啦,你是魔氏一族的大公主,逃出来一定比我们这些人要有压力,但你放心,出了这座山,你就自由了,那可不在魔魇山的势力范围内。而你的族人,依然过着安心的太平日子,不会埋怨你的,相信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大结局 魔玉箫对这位从小到大的好姐妹前几日的大胆计划,也是抱着满满的希翼。虽然现在有些害怕,但还是不愿再扫了好姐妹的兴致。 魔玉箫点点头道“嗯,我相信!酒儿,幽草,我们三个,还有如煞,一定能出去的,去瞧瞧外面的天地。” “哦,对了。”张酒儿巧笑着,“我们的小公主还带了一名大保镖呢!”张酒儿冲一脸冷然的魔如煞眨了眨眼睛,继续笑道“这样就一定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了!” 一直处于人群最后的魔如煞,依然是伴着一张刚毅又冷厉的脸,对他们的言语,更是丝毫没有反应。也是,他一生的职责就是保护魔氏一族的玉箫公主,其他的,都与他无关了。 玉箫回首看了一眼魔如煞,便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抓起了魔如煞的袖口,眨巴着眼睛轻轻问道“如煞将军,您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对不对?” 刚刚那一阵阴风似乎已经不在了,反而是夕阳夜幕的余晖暖暖得打在人的身上。 魔如煞望了眼前的玉箫公主一眼,冰灵的瞳孔,满含着对他的信任与期待。 男儿天生就有保护弱女子的欲望,更何况是面对这么一个美丽又可怜的小公主呢? 魔如煞立刻双手抱剑,单膝跪在玉箫公主的面前,一字字道“如煞乃公主贴身侍卫,只听公主一人差遣,末将定当誓死守护公主!”坚定的语气,刚毅的承诺,令人听了就放下了整颗心。 玉箫的脸上,绽放除了令所有人着迷的笑靥。 她随即蹲下来,用雪白的双臂,抱住了如煞。坚硬重厚的盔甲,和她轻柔细嫩的臂膀,无论从哪个地方看,都是相当的不衬。 然而如煞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玉箫当然也不会在意这一点,她只轻柔道“谢谢你如煞将军,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而魔如煞这时哪听得见小公主的话语,他全身都紧绷在一起,尤其是看见面前那如丝缎般的细长臂膀,更是忐忑不安。 一个曾今吃进了训练的苦头,听惯了任人差遣的将士,当他面对一个高高在上却纯洁善良的姑娘的眷恋,是何等的安慰啊。更何况,眼前的可人儿,是在拥抱她。 他无言,更无可言,只是许定必将这一生,都献给这位魔氏一族的玉箫大公主啊。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当下,真的很想不顾礼节与尊卑,张开自己的双臂来回拥着她。 这时的张酒儿已经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 “哎呀行啦玉箫,他是你的御用贴身大侍卫,保护你是应该的,不用这么感动。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张酒儿一把拉起了玉箫。 “啊!” “叫什么呀幽草,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能让我省”张酒儿话还没有说完,就瞪大了眼睛,望着幽草望着的地方,当然,幽草的表情是和她一样的,都充满了恐惧。 如煞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四周的变化,瞬间起移身到了玉箫的身边。 玉箫很奇怪,因为她并没有看见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她自知从小染上眼疾,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但她还是可以确定前方是没有什么庞然大物出现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的确,的确没有任何物体出现在他们前面,而是比这更可怕的现象。 他们前方的天空,异常的暗了下来。慢慢沦为看不见的黑暗。并且,这黑暗以极速向他们三个所在的地方涌来,很快,越过了他们。 他们立刻回首,发下,整片魔魇山林,都被黑暗笼罩了 “玉玉箫,幽草,你们没事吧?”张酒儿失声问道。 玉箫道“酒儿,我,我没事,你们呢。”玉箫只觉得脸儿发烫,她说话磕磕盼盼当然也不是因为害怕,因为无需害怕,她发现自己稳稳的待在如煞的怀里。 玉箫只庆幸还好处在黑暗之中,两个伙伴们看不见自己的窘迫。 魔如煞还不知道怀里的公主,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转出了无数的想法。他只是紧紧的用一只手把她护在怀里,而另一只手执剑挡在前方。 玉箫小心翼翼的把脸贴在如煞的胸膛上。 “看来,并没有什么危险吧。”幽草稍微安心地说。 张酒儿喃喃“我,我怎么不是这么感觉的,毕竟,这天是突然暗下来的啊,算起来,现在过了正午也没有多久,离黄昏尚还早呢。” 幽草莞尔一笑,“如果敌人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令老天都听他的黑下来,那哪用那么麻烦,我们早命丧黄泉了,又是个如煞也挡不住。” “幽草姑娘所言极是”,这是如煞也开口了,“在下曾听闻幽草姑娘饱读诗书,上晓天文下通地理,不知对这刚刚的情况有何见解。” 幽草无奈“将军抬举了,说实话,幽草也是第一次见着,不然,也不会如此惊慌。不过现在总算还好,我已经适应黑暗,能瞧见四周。” 就这样,这一行人便在这异常漆黑的林子里走着。借着幽草带出的指南仪等工具,辨别着方向。 张酒儿道“幽草,你的工具真的有用么,不会令我们迷路?” “放心吧,从没有出过问题。” 玉箫插嘴道“就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幽草平日里安静的很,不玩不闹,整天除了读书外就捣鼓这些玩意儿,她的东西,绝对值得相信。对吧幽草?” “我”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酒儿抢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自从穆风华走了之后才变成这样的,你认为你开心么?我倒是喜欢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幽草。” 两个姑娘都不说话了。幽草自然不敢提及关于穆郎的一切,玉箫当然也不愿再说刺激人的话,她只是使命的偷偷拽了拽张酒儿的衣袖。 “哎呀玉箫你干嘛,我说的是事实,你看她三年以来那自怨自艾的模样,一碰着关于穆风华的事,就心惊胆颤。” 酒儿幽草一眼,叹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虽然你表面上已经不流泪了,可心里照样伤得很呢。要不是你想着这次出山有机会碰见你那穆郎,你会和我们出来?” 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事,幽草已经不再言语,只是低下了头。 她只是把故人,深深地放在了心底,再也不想拿出来让别人窥见。 这天下,越是安静无忧的女子,对爱情,就越是痴迷沉醉。一旦碰着以心相许的人,就终身别再想自由。 “等等!”魔如煞突然喝道。 玉箫骇了一跳“怎么了如煞将军?” “有人!” “将军果然好眼力!” 人未到,声先到,一听声音,便是内力极厚的高手。几位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眼前多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年轻俊朗,女的乌发素衣,各执一把青锋剑。 男子解释道“在下风弄铁,各位放心,我兄妹二人并无恶意,只是本想跟着你们走出着魔魇山,不曾想将军耳力好,还是被发现了。” 那女子也是当头一揖,不失身边男子的坦荡,直言道“在下云笼月!” 魔如煞道“风弄铁,云笼月。魔氏共三族镇,看两位如此好的身手,应该身在宁月镇才是,为何在下却从来没有见过?” 风弄铁道“呵!我兄妹二人的确不是宁月镇的人。将军多虑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将军一样一心想为魔氏长老和公主效力的。” 说罢,睥了一眼魔如煞身后的玉箫公主,吓得她立马把头缩在魔如煞的背后。 魔如煞一字字道“不知两位一路尾随所谓何意?”他似是对对方那一番话无所在意。 风弄铁道“道不同,但目的,还是一样的。”他忽地紧盯着魔如煞“我们兄妹二人早就想出这魔魇山,已经不是第一次涉足此地,我们深知每年此时七月之半,乃是出山的最好时机。但多次尝试,量是我们身手再好也摸不清这林中的迷障。两年前有一位不曾习武的同行者,正是因为林中瘴气所丧命。”他越深眼中忧虑越是深,想必那两年的经历也是让他们很是深刻了。 他继续叹道“其实这几年来,魔氏一族已经有不少人耐不住性子想出山,只是族中长老未曾插手,所以才没有多少人知道。” 张酒儿惊诧“未曾插手?这是为何?亏我们还计划了好久,偷偷趁长老们去宁月之巅才溜走的。族里不是规定了这是禁地么?” 云笼月插口道“没错,长老们就是仗着这山林之势,料定没有人能冲出这迷障,才对我们,撒手不管的。” 那风弄铁又言“舍妹也是在前阵才发现各位有动身出身的行迹,本未想打扰,但后来发现宁月镇出了名的‘书香才人’幽草姑娘,竟也似要随行,这才动了心思,希望借你们之力,带我们出山。我兄妹二人虽然未成功,但已经对这山林结构摸得很是清楚,定能给你们一些告诫和经验。还望各位谅解。” 张酒儿立马道“你怎么不早说,这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多一个人本就多分力,更何况你们俩又有那么好的身手,我们几个纤纤弱女子遇着什么危险了,你们还能及时解救一下,是不,好极好极!”她这一番话,说得轻快直白,手里还执着一把剑,倒也不害臊骚把自己成为纤纤弱女子。 风弄铁却道“这位姑娘果然爽快!风某就喜欢和姑娘这样随性直白的人打交道。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保护三位姑娘,出山是小,先留得性命才是重要。” 魔如煞道“无须多言了,我们继续出发吧。” 风弄铁道“将军乃魔氏宁月镇第一大将军,为何也不顾族规,竟” 魔如煞打断道“我不知道什么第一大将军,我的职责只是保护大公主,其他人,也休想差遣我!” “噌”不知是什么东西划过,萧品茗的手立即被弹开。 “如歌,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看了?”她问。 如歌只是上前,将那叫玉箫的小女孩,轻轻拉到自己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玉箫仰着苍白虚弱的小脸,坚持着回答道“没有,如歌姐姐,你放心。” 真懂事。如歌心里想。她对萧品茗说道“你难道没有看见她有多累么?我要再让你继续她还有命么。” 萧品茗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摇摇欲倒的玉箫,向如歌问道“她身边的那些人呢?”话虽是问着别人,但她的双眼依然瞬也不瞬地盯着小女孩看,她发现,玉箫在听到自己的问话后,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忍受着某种不堪回首的痛苦与煎熬。 如歌轻轻抚了抚玉箫的背脊,对萧品茗道“你就非得把时间花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身上么?” 萧品茗没想放弃,丝毫不理会如歌的质问,只冷冷道“当年灵界就是被最不可能叛变的人背叛了,现在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弱小无力,毫无危险可言的人!更何况”她拖长了声音道“她是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刚刚看到的,并不能证明什么。” “你也知道她还只是个孩子?你这是在无端猜忌她!”如歌反驳。 不理会如歌的斥责,萧品茗将目光紧盯在玉箫身上,严肃地问她“回答我,跟在你身边的人到哪里了?” 玉箫的肩膀在如歌的手下瑟瑟发抖,牙齿“咯咯”地打着颤,就是说不去一句话来。如歌看不下去了,替她回答道“都死了,你就别再为难她了!” “怎么死的?”萧品茗不依不饶。 “你太过分了!” 萧品茗的目光稳稳地落在如歌身上,一字一字问道“那么多人,全都死了,唯独她一个最不可能活下来的人活下来了,你难道不觉得可疑么?” 如歌不耐烦道“我说了她是我救得,你难道还要怀疑我不成?” “我”萧品茗刚准备开口,就看到如歌的脸霎时转为苍白,是什么让她如此不镇定?她顺着如歌的目光,回头看去 是阿苏亚。 “若儿!”萧品茗惊呼,心都快跳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非常诡异,阿苏亚正在被一只巨大的饺子紧紧纠缠苏若的臂膀。那真的是饺子,闪闪发光的蓝色饺子,比苏若要大好几倍,它泛着幽幽的蓝光,饺子馅儿饱满充盈,从里面还伸出来了无数只“手”,来捉捕苏若。 萧品茗期待苏若可以奋力反抗过她,但她发现,苏若现在就如睡着了一般,任凭那只怪异的饺子怪物蹂躏。 “怎么会!这这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饺子镇?”如歌似乎不敢相信,震惊地自言自语。 萧品茗立刻急急问道“什么饺子镇!?” 然而没有等对方回答,她就明白了,因为她已经看见,在刚刚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苏若身上时,周围已经生长出了无数同样的蓝色饺子。它们的馅儿都在鼓鼓而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想要迫不及待地出来。 萧品茗这是发现,她根本接近不了苏若。 “别白费心机了。”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 “玉箫!?”如歌如遭雷击般地看向身旁这个弱小的女孩儿。奇怪的是,片刻前还虚弱无力的看,现在看起来却冷厉异常,双眸里,闪着慑人的精光。 玉箫笑了一笑,抬眼望向如歌,轻轻叹道“你真是个好人,你和他们同样聪明,可败就败在太善良,认为表面像我这样柔弱姣小的女子,就一定是要受保护的。” 玉箫欺身上前,掷地有声地说道“可我教你一课看人是看心,而不是看表象呢!” “啊哈哈哈”玉箫大笑,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无力可怜的女孩儿。 “你到底是谁!”这次问话的是萧品茗。 如歌却咬咬嘴唇道“对不起,萧司命,我不该只顾一己之私。不管她是谁,都是我将她带到你们这里的,现在” 萧司命打断,“我只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玉箫答非所问道“萧大司命,您可真是精明决断啊,和当年真是没有任何改变呢!”玉箫勾了勾嘴角,对萧品茗睨道。 “当年?”小心名疑惑不解地重复着这个字眼。 玉箫依然答非所问道“你说得没错,那么多人,却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这一点么是该有问题的。”玉箫继续说道“他们全死了,全是我杀的,可是你知道么?他们到临死都不知道是因为我而死的,那个愚蠢的魔如煞,血都快流进了,还在担心我以后没有人保护怎么办呢。” 如歌的手发抖,“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是!” 如歌颤抖着问道“可他们明明不是遭遇饺子镇才” 玉箫打断“我到哪里,哪里就是饺子镇。不然你认为这些饺儿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听了一会儿,继续向如歌笑道“不过这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哪能进的来,自然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你有什么目的?”这次是萧品茗问道。 玉箫半天没有回答,盯着萧品茗看了半天才咬牙切齿道“怎么,你们果然只记得那个白痴阿禅,忘记我本来该是灵界真正的大公主了!?” “玄月!” “玄月?” 萧品茗与如歌同时开口问。 “闭嘴!”玉箫喝止,“别喊我!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这个名字!同为灵界之人,你们最后却那般对我,今天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是因为你先背叛了灵界族人!你害死了上千人!”萧品茗愤愤。 玉箫冷笑反驳“谁叫你们个个都把心思放在了那个丫头上?哼!我喜欢落寰尘就有人嘲笑我,她呢!她却可以天天和落先生在一起连下人都对她比对我好。你说,你说看!到底是谁先背叛谁!?” 如歌道“那是因为阿禅她从不像你一般设计害人。” 玉箫动怒“住口!谁也不许再提她!你们非得惹怒我,好!那就看看那丫头是怎么死的!” 萧品茗接近不了苏若,如歌更是了解饺子镇的厉害,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在萎缩,原先饱满的馅儿变得越来越扁。原本鲜艳的蓝色,应经渐渐发黑紫,又变黑,唯独,在阿苏亚所站的那一小块,幽幽地透出青色的光芒。 光芒很暗,一闪即逝,不仔细看,还辨不清出。 瞬时!那几乎快要萎缩至死的饺子,睁开两片饺瓣,“唰”地一下,就把阿苏亚给包裹了进去。 “苏若!” “若儿!” 萧品茗c如歌两人,心疼地恨不得将玉箫碎尸万段 然后,在这发黑的饺子完全变黑的一刹那,它又以比刚才快近十倍的速度膨胀起来。然后越变越大,越变越饱满c鲜艳。放佛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又是一个全新的饺儿茧,蓝色的饺儿茧,泛着幽幽的蓝光,神秘又温和。是的,温和,她竟有一丝温和? 那温和来源于被吞噬者的心。阿苏亚的心。其实饺儿茧,只能吞噬心甘情愿为它所食而献身的人,强迫不来。 在被蓝色饺子抓到手臂的那一刻,阿苏亚的全部记忆就回到了脑海中。不,应该是苏若,苏若的记忆。她已经想起来,自己就是苏若,她也想起来,那个叫如歌的女子,自己曾经也是见过的,她还和公子雅谈论过她 “如歌姐姐曾经说她做过一个梦,她和我说过梦里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和场景,但就是一直被如歌姐姐那三言两语复述的梦吸引着,我觉得,她梦里的世界,一定比她所讲得要美丽梦幻的多。我真的,很想很想去看一看,那个神奇的世界。” “如歌姐姐说她梦到好几千年以后的自己,她说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再见到那个叫‘佛’的人之后。她说,‘佛’是金色的,他坐在莲花上面。‘佛’前面,有很香很香,很美很美的香烛。” “你又没闻着,怎知那是香的?”公子雅问苏若。 “就是香的就是香的!我能感觉的到!我每次幻想起来都是真的问道了!”苏若急得又要跳起来。 公子雅赶忙安抚道“好好好,是香的是香的,你继续说好不好?” “唔”,苏若安静下来,“那些香烛,都是不会断的,不断有人们为‘佛’舔香火,如歌姐姐说,他们每个人磕头都非常认真虔诚,她还问我,能不能猜出,那些人是怎么了,竟会对这么一个不言不语,不动声色的‘佛’如此忠心?啊,对了我觉得那个地方最漂亮的地方就是,有好多好多的莲花,你不知道呀,那干净漂亮的” 阿苏亚笑了一下,她想,原来自己就是苏若,原来自己真的曾经如此幸福过,因为她还记得,后来公子雅真的为她铸造了一座古刹。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呢? 饺儿茧没有给她去寻找的机会,饺儿茧让她看到了更多的后来,阿苏亚想起来在那幸福过后不久,她就对公子雅恨之入骨“公子雅,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害死了我最爱的萧姐姐,她是我的亲人,我的亲人呐!” “那些是玄朗一手策划的!”公子雅急声辩解。 苏若冷冷逼视着眼前人,一字字道“可当初使我们灵界三番五次陷入困境的人就是你对不对?我早该想到啊,公子雅,你那么有本事,想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隐形了,又怎会办不到?徘徊于灵界的那个隐形人就是玄朗对不对?就是你赐予他这等力量的对不对?” “公子雅。除了你,又有谁会如此狡诈残忍?你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地利用。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屠杀了白夜的全族,再装做好人挽救它,再为自己所用?我早该看清呀,偏偏,我自以为是地相信你对我是不一样的,可” “是!你说得没错!”公子雅打断,“我从未想过害你,至于你们灵界,我我早已在认识你以后便尽力去补救。” 苏若一脚踩烂地上的鲜花,斥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了!补救?灵界就快亡了你才和我说补救!?” 千般苦楚头绪,不知从何说起,公子雅看着地上的桃花枝子,苦笑了一番“你,果真去摘桃花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若儿,你变得越来越像大家闺秀了,我多希望你,可以宜其室家啊!” 苏若瞟也不瞟地上,只留下一句话给公子雅“公子雅,如若你对我还有最后一丝在意,劳烦你以最快的方法送我回到灵界。如果,你实是不肯相助,那么就此别过了!” 公子雅也不阻拦,了然地笑了一笑道“家仇国恨,从来与我无关。但是若儿,这些,真的可以令你瞬间长大啊。” “你到底是送,还是,不送?”苏若继续问。 “送”,公子雅闭起双眼,“明日,你就会随时苼一起到达灵界。若儿,我这一生是离不开大漠的了。不管将来与否,我只望你还能,回来看看我。” 苏若转过身道“那么我就等着你唤时苼回来带我走了。” 望着远去的身影,公子雅低叹道“若儿,我何曾欺骗过你?你看,我说过的,你想要的,我总会让你得到。” 阿苏亚想起来,那是自己见公子雅的最后一面 “反悔了?”苏若看也不看突然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只是淡淡问道。 公子雅道“我只想提醒你一些事。” “我听着呢。”苏若道。 “那个叫阿禅的。” “她是灵界小公主。”苏若截道。 “不管她是谁,她只是当初大漠老儿赐给恩人旷昔帝的一件礼物,你们不用试图留下她,从她被赐予了身份的那一天起,她就在渐渐远离你们了。” 苏若轻蔑地抬眼,紧紧盯住公子雅漆黑的瞳孔,问道“那我,还剩什么?” “其实,如果你想,我所有的一切” “所有?”苏若冷笑着打断,“你有什么?大漠?金钱?女人?哦,是不是,还有那座专为我打造的牢笼,那座塔?公子雅,你以为,人人都如你那般重利轻别离?” 公子雅也不反驳,只淡笑道“若儿,走吧。该说得事,我已经都和时苼交代过了,他说得没错,我的话,你是一句也不会听的。只是,我最后摆脱你的一件事,就是到了灵界以后,一切听时苼的话,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可好?” “凭什么?”苏若问,“他是你的人,我凭什么,要相信自己的敌人。” “若儿”,公子雅再也耐不住性子,微微泛起怒气,正色道“我不希望,这个词出现在你我之间。” 苏若冷哧“我也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阿苏亚苦笑了起来,后来,公子雅,他还真就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了。知不知道他后来又是怎么过的呢?会不会刚等我走了。就有了新欢?想到这里,阿苏亚撅起了嘴,一阵醋意直涌。公子雅,你若真是这样的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阿苏亚心里这么想。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又彷佛在耳边响起“进来,我可以让时间停留在你初见他的时刻” 阿苏亚愣了一愣,回想了下初见公子雅时的种种窘迫与美好,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前迈起了脚步,想要追寻着那缕声音,进入快乐的当初。 她真的心甘情愿地做了叫饺儿馅的食物啊! 萧品茗与如歌,都心痛万分地看着苏若在她们的眼前慢慢离开。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她们就看见 “落先生!” “落先生!” 两人惊慌。又是一个蓝色饺子,饥饿的蓝色饺子。 百里无尘已经听懂了她们为什么叫自己落先生。 “我很珍惜每一次喊你‘师父’的机会,因为,我真的怕这样的时日不多了。”百里无尘想起来那是阿禅对自己说的。 那时他回答她“而我并不想问为何你会变成如今的你,因为,我真的怕得到的答案是可怕的。” 阿禅笑出了声,“我的师父啊,果然还是很从前一样聪明。我以为世界上没有比公子雅聪明的人了。” “公子雅?”落寰尘问。 “是啊,可惜,我真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恨他,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已经既定的命运。”阿禅叹道。 “身份?你” “师父”阿禅打断,笑道,“师父说话不算数了,不是说不想问的么?不想问,就永远不可以问哦。” 落寰尘看着难得俏皮的阿禅,宠溺道“好,我不问。” “嗯!师父,你看这棵怀柳树,比当初藏惊殿前的那棵,还要大,还要绿呢。真不知道,公子雅哪儿来的本事,在大漠也能早就这么美丽的景色。” 落寰尘抬首,随风而动的鲜绿柳条,时不时拂过阿禅和自己的头顶。 “那个时候的你” 阿禅又打断,似是迫不及待地抢白道“那个时候师父很凶!那个时候,我一路惊慌地跑到怀柳树下,才遇到了我的救星如歌姐姐。” “呵,你是在怪我?”落寰尘笑问。 阿禅笑道“阿禅才不敢怪师父。” “阿禅。”落寰尘唤道。 “师父?” 落寰尘抬手,从怀柳树上,折下一只鲜嫩碧绿的柳枝,递与阿禅,轻言道“前几日,公子雅让我用净瓶里的水唤你,我想总不能直接将水倒在你头上,便折了这里的柳作沾水的工具。现在,那枝子应该枯了” 阿禅接过短短一截柳枝。 “可我,已经醒了呀?” 落寰尘笑道“那净瓶,我向公子雅讨了来,我在上面画了一个蒙面的阿禅,本想着等你醒了连着柳枝一起赠与你。谁知,公子雅那个吝啬鬼,连个瓶子也不白给,非得我答应我欠他一个人情才罢休。” 阿禅咯咯笑道“那我可得好好存着师父送得礼了,下了如此大的血本。” “血本?你怎知是血本?公子雅还没有告诉我他要我帮他什么。”落寰尘疑惑。 “师父,这净瓶可不是一般的瓶子,世间仅此一件,可以说,公子雅是大方的很了。” “这”落寰尘自嘲,这倒是自己没有料到的了。 阿禅开心地欣赏着手中净瓶上落寰尘描画的自己,那个白袂飘飞,面容若隐若现的自己。 “为什么,要让我蒙着面呢?”阿禅不解地问道。 “因为,那个时候阿禅还没有醒。师父竟发现,竟是画不出你如今的样子了那个我再也参不透的阿禅,与其画一个不想你的你,不如让你遮着面,保留着原来的自己。” 阿禅低下头,似有泪盈于睫,再抬起头的时候,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眼神的变化,脸上,依旧挂着一成不变的温柔笑容。 “那么,就蒙着面吧,方正,我也并不想除了师父以外的人看我。” 小心地将落寰尘刚刚递给自己的柳枝放进净瓶内,看着他,坚定道“这棵柳枝,再也不会枯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千年万年,阿禅就当它,是师父在陪伴我!” 不知道她永远什么样的力量,总之,从眼前这个女子坚定的眼神和语气中,落寰尘感觉得到,阿禅,已经不需要保护,而她的话,能说到,就一定有能力做到。 只是为什么似乎阿禅给自己的感觉,只有一样是不曾变过的。那就是,她的脆弱。 百里无尘苦笑,她的阿禅一直都是脆弱又坚强的。 又是一颗饺儿馅,又是一个人离开了。 “够了!你给我住手!”说话的人是如歌,然而她并不是因为落寰尘而喊的,是为了萧品茗。这个叫玉箫的女人,难道要一个个处决她们么? 很快,又是一个饺儿茧诞生了。 玉箫惨笑道“你以为落寰尘还能见到我妹妹么?根本没有什么青莲,没有!阿禅不属于任何人的,落寰尘注定永远得不到她,不如让他在有阿禅的梦里沉睡。” “你你什么意思?” 玉箫没有回答,继续自言自语“萧品茗她也不可能再等到鹤兰亭,鹤兰亭的一切都已经被焚毁了。何必让她在这凄凉的大漠受无谓的折磨。还不如我的饺儿镇来得温暖呢!”玉箫抬起手,指着其中一个饺儿馅道“你看,她们哪个不是面带温和,幸福地死去的?” 如歌咬了咬嘴唇道“那么下一个,岂非就是我了?” 玉箫看向她,道“没有必要,你没有进饺儿馅的必要。” “什么意思?” 玉箫指着地上不知何时被血奴咬了一口的宋恒道“宋昔荆。他就是你不用进饺儿馅儿的原因。” “他!”如歌这才真正的恐惧起来,什么时候,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明明 “别浪费时间了”玉箫道“把时间花在想想怎么救活他上吧。” 来不及别多想,如歌当即决定先救眼前这个自己其实最看重的人。她带走了宋昔荆,准备救醒她,在一同对付玉箫。 玉箫望着越来越远的如歌,温和一笑,喃喃自语道“因为你还可以获得幸福,没有靠饺儿馅帮助的必要。你所拥有的幸福才是真正存在的,只是你一直不知道。” 然后,慢慢地 饺儿馅向玉箫伸出了无数只手。 玉箫一点儿也不反抗,她只是继续自言“梦中执手兮一喜一悲,觉后痛我心兮无休歇时既然梦醒后是痛苦,那么就永远别醒了吧。” (全书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