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卿本妖娆》 楔子:宫廷那点事 风清天朝,天圣十七年,冬日的第一场雪,裹素整个京都。 冬日的夜萋萋寒凉,风骤起,吹散京都外护城河面的皑皑白雪。 这裹素的初冬,夜里寒烈刺骨,天际阴霾,忽而一点火光在漫天白雪里冉冉汹涌。 风清皇宫一隅,漫天大火燃了一天一夜,犹如白昼。 次日,市井繁杂热闹,纷纷议论。 “听说了没,昨夜皇宫大火。”混沌面摊上,男人隔着桌子,侃侃而论。 “怎么没?”邻桌的大汉放下碗筷,凑过去拼桌,“天际亮了一整夜,我那口子非要拉我起来看热闹,听说呀。”大汉凑过去,掩着嘴压低声音,“说是丽妃殿中掌灯宫女打了个盹,风卷起了殿中流苏,流苏染了灯芯,才走了水。” 男人听得津津有味,跟着补充:“这打了个盹,皇帝的宠妃就没命享福了,说是这丽妃都烧得面目全非了,整个椒兰殿里,就活下了养在丽妃名下的十皇子,这人是出来,可是一双腿却被掉下的横梁砸着了,太医们都说,这辈子怕是都站不起来了,皇帝大火,斩了好几个太医呢。” “十皇子?”大汉搜肠刮肚一番,“那个病秧子啊,不是说本就活不过二十五吗?这下好了,不良于行,怕是命不久矣。” “谁知道呢?十皇子才十岁,死了亲娘,有没了养母,皇帝再疼宠,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怕是也少不得招祸。” “” “”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从皇宫秘闻谈到了治国之道,又绕回了昨夜大火,天家十子。 男人有句话说的很对,皇宫啊,是个吃人的地方呢。 昨夜大雪,风向朝北,椒兰殿朝南,一夜延绵大火,真是一个宫女打了一个盹?这各种迂回冤屈,天灾,怕是谁也说不清,谁也不敢说。 京城啊,就是一潭污水,皇家c世家秘闻那是一件又一件,一桩又一桩。 这不,昨夜里啊,可不止皇宫人心惶惶,据说这右相家里也出大事儿了。 混沌面摊隔壁的包子铺里,女人论起京中奇闻,那也是不输男人啊。 “听说没?右相家里庶出的九小姐傻了?”妇人长相富态,说话挑挑眉头,额上全是褶子。 同桌的女人震惊,嘴里塞满的包子险些掉出来:“右相容家?”咽了咽掺着口水的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都说右相家里出的女儿个个都是惊采绝艳啊,怎么还出傻女了?” 京城右相容家,那可是京城头等世家,专出美女,才女,这傻女还是千古头一遭,能不震惊吗? 女人接过话,开始神神叨叨地唠起了原委:“说是在院子里戏耍,磕着了脑门,就傻了。一醒来,就胡言乱语,念着谁都听不懂的咒语呢?” “都念的什么啊?”女人天生比男人多生了根追根究底的神经。 挠挠头上的妇人发髻,想了想,说:“什么银行卡?还有那个,那个什么来着。”绞尽脑汁一番,猛拍大腿,“哦,低罩杯,不知道是个什么巫术。” 低罩杯?不是d罩杯?没文化真可怕,要是被远在二十一世纪的妇女同胞们知道,这古代女人将d罩杯视为巫术,一定扑上去——咬死。 末了,女人还感叹了一句:“诶,右相一张老脸怕是败光了。” 右相的脸有没有败光不知道,但是这右相家里确实鸡犬不宁了。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话说,右相家戏耍被磕了脑门的庶出九小姐,晚上发烧昏昏沉沉,睡了快一天了,大夫都嘱咐准备后事了。谁知道夜里,那不受宠的九小姐突然睁开眼,跳下床,紧接着四处张望,摸了摸脸,又摸了摸浑身,在胸前反反复复摸了好几遍。 随后冲着门外大喊了一句:“快来个喘气的,告诉老娘这是怎么回事?” 守夜的家丁c丫鬟一进门就看见原本快断气的九小姐活蹦乱跳地在床上翻腾,没等人回话,又说了句:“丫的,老娘真穿越了?!” 接着,仰天长啸一声:“天杀的,老娘的银行卡没带来就算了,老娘的d罩杯为什么也变成了这六七岁干煸小身板啊,老天待我何等不公啊。” 当场丫鬟家丁充愣,刚进门的容相更是脚下一个趔趄,磕掉了一颗大门牙,挂了满嘴的血。 正巧,京城大火,夜如白昼,睡不着,看热闹的人多了去了,这多多少少听到了容相大人家九小姐的河东狮吼。 一夜之间,容家出了个傻女九小姐,便像滚雪球一样,滚遍了京都四面八方。 以下为本文朝代历史 有言: 今至三海四陆,里海北上乃雨落国。雨落地大物博,多戈壁,盈矿石;少园林,乏食粮。 里海南岸接风清,环月牙湾,气候温宜,鱼米水乡,软经济强盛,乃富庶之最。 西云起,遥对黑海。自建国200年,硬经济迅起,以战马为天下知。云起夜帝,上碧四十三年,厉帝薨,太子云净夜继位称夜帝,太后张氏专政,‘战神’宁王云宁止戍守边关,外戚专权。 北上之际,终年积雪而聚之雪域,占地天下三中之一。古之有言,雪域之巅,金碧筑城,有仙居之。 雨落女帝,建辉40年,成帝继位即推行仁政,民心所属。育有六子七女。瑶光三公主:建辉三十七年,成帝之兄,西王揭竿,瑶光上荐‘以点击众’,大破敌军,成帝大喜,封之第一皇女,闻名雨落,年仅十四。 风清惠帝,天圣二十年,惠帝行‘采荐制’,创建史上最繁盛时期,史称‘富民时’。惠帝膝下十四子七女。天圣七年,九皇子萧衍诞,漫天星子,灼灼整夜,天赐祥瑞,帝王星现,惠帝大喜,封储君。 ------题外话------ 新文,求收藏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萌宠天蓬元帅 天圣二十七年,惠帝,行‘采荐制’七栽,风清盛世王朝,京中一片繁华祥和。 这日子过好了,百姓们茶余饭后就爱说东家,道西家。 书生士子们,指点江山,道:“风清天家的皇廷三公子,太子萧衍善文,夏王萧简善武,澈王箫闵善美。太子乃天定帝王星,出生那日,天际灼灼现了一夜祥瑞,又有皇家王爷辅助,如画江山风清定是霸主。” 市井大汉们,猥琐谈论:“容家那几个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惊采绝艳啊,七小姐,一曲惊鸿绝世舞,八小姐,翩跹素手,转轴拨弦,那十一小姐,更是世间数一数二的才女,个个都是生的貌美如花,婀娜多姿。” 隔壁大婶这个时候就会插一句:“你们这些粗大汉想也别想,擦擦口水就算了,容家的那些小姐们都是要嫁进皇家士族的。” “不还有个九小姐吗?”男人一脸义正言辞,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那个傻女?”妇人一脸鄙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男人嘿嘿干笑几声,心里想着容家出美女,就算是傻子还能差到哪里去? 城里风风火火谈论的容家傻女九小姐,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容家一处废弃的小院里,一株梨花开得正盛,三四月,正是春初,太阳暖洋洋的,梨树下,一张稍显破旧的软榻上,女子半眯着眼,一手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一手往嘴里塞,晒着日光,懒洋洋的,甚是快意啊。 脚边还趴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球状物,乍一看像狗,细一看又像狐狸,脖子上挂着块漆黑的牌子,龙飞凤舞写着‘天蓬元帅’四个大字,正伸着舌头,和女子一般懒散模样,女子自顾塞了一块糕点,又给那‘狐狸犬’塞了一块。 一人一‘狗’,就暂且说狗吧,那是吃得正欢。 此女子正是容家的傻女九小姐,容浅念是也。 “小姐,小姐。” 一声风风火火,软榻上的容浅念一块糕点卡在喉间,精致的小脸铁红,猛地咳了几下,才咽下嘴里的东西,眼睫一掀,一双斜长的丹凤眼几分妖娆,几分鬼魅,几分狡黠,撑起身子,怒目瞪着来人:“十三,这一惊一乍都是跟谁学的,差点没噎死我。” 跟你学的!噎死你?怎么可能,祸害哪个不是遗千年的。十三不满,眼神幽怨,心里腹诽,嘴上却道:“我的小姐,都什么时候,还吃?” 瞅了瞅自家小姐身上沾的一身的糕点,又瞅了瞅那只胖到浑圆的狐狸犬嘴边的糕点屑,十三那个心疼啊,这可是西部附属国进贡的糕点啊,整个风清国就那么三盘,才一个时辰,整整一盘就被这妖孽和这狗作践光了。 容浅念掸了掸身上的糕点屑,及腰黑发用根木簪子,半挽半散,抱起地上的狐狸犬,一本正经的说:“我可不想成为京城第一个被饿死容家小姐,你家小姐我是傻女已经够可怜的了,要再饿死了,那还了得。”对着手里的一副懒散的狐狸犬,笑得那是风情万种,“是不是元帅?” 十三无语凝咽,要是这妖孽是傻子,那全天下就没有正常人了,要是这天天去皇宫爬墙找御膳的祸害会饿死,那全天下都不要活了。居然还无耻地一本正经。 更无耻的是那只胖狗,得瑟地抖着一身的白毛,狗腿至极,学足了它主子的无赖。 突然一身河东狮吼:“天蓬元帅,你又重了,都胖成什么样了,以后一天只准吃两餐。” 天蓬元帅委屈地瞪着眼,做了一副泫然欲泣,眼珠子盯着那所剩无几的糕点,转啊转。 没错,这萌到狗腿的白狐狸犬,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唤作天蓬元帅,十三不止一次惋惜这个霸气十足的名字了。 这也就算了,一只狗取了这么个霸气的名字,可她和姐姐两个大活人,却被唤作十二,和十三,小姐还糊弄人说,自己上辈子叫十一,这样才是一家人。 十三曾经不屑,无声抗议了半个月,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了,十三就十三吧,她才不要和一只狗吃醋呢,她家主子就和那胖狗一家人。 “看什么看,不给吃,瞧瞧你这一身肥肉,不减肥哪只母狗会愿意嫁给你。”容浅念提着元帅的耳朵,耳提面命,一双斜长的丹凤眼挑起,全是狡邪。 隔壁礼部尚礼家夫人的母狗可是天天粘着它,甩都甩不掉好不好?元帅哀怨地瞅了瞅自家无良主人,那黑黑眼珠子都要挤出水来,那叫一个可怜啊。 “少给我装可怜。”大手一挥,元帅大人做了个抛物线,吼一声,“去,给我面壁去。” 可怜被抛弃的元帅大人还好身手敏捷,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利索的爬起来,小鼻子抽了抽,胖胖爪子挠了挠土,幽怨地看了一眼软榻上的糕点,灰溜溜地蹦跶到梨树下,对着树干有模有样地‘面壁思过’。 对于这一人一狗的交流模式,十三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家腹黑主子,心情好的时候,会抱着天蓬元帅,一口一个元帅大人,喜滋滋地抱着它一起去皇宫开小灶。偶尔也会晴天霹雳,将元帅大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十三懊恼,冲着自家小家翻了个白眼:“差点忘了正事,七小姐,八小姐正往院子里来呢,肯定又是来找事。” “那身娇肉贵的小姐,偏生要来我这小院子。忘了上次摔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女人啊,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真让人头疼。”说着要佯装着揉揉眉心,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狡邪得像只狐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腹黑九小姐 “那身娇肉贵的小姐,偏生要来我这小院子。忘了上次摔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女人啊,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真让人头疼。”说着要佯装着揉揉眉心,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狡邪得像只狐狸。 说起那事,可是右相府里一桩未解之谜啊,说是七小姐串门九小姐的院子,好好的人进来,却被抬着出去,大夫说折了一条腿,需休养半月,怪只怪在这七小姐根本不知道怎么折了腿,走着走着,就成这样了。所以这事一直成了府里一桩未解之谜,甚至传言九小姐的院子里闹鬼,七小姐的腿就是让妖物折了。 闹鬼?妖物?听到这话时,十三对着天。笑得那个人仰马翻,这丞相府里,那只鬼不就是自家小姐吗?那妖物正是小姐那天刚从皇宫‘借来’的雪域莲子。 十三半是抱怨,半是苦恼:“我的小姐啊,那两位身娇肉贵的小姐这次可是浩浩荡荡带了一群人啊,十二又不在,我这个半吊子三脚猫折不断他们的手脚啊。”脸上可没有半点害怕,心里寻思的都是怎么让那些人屁滚尿流,没办法,跟了容浅念几年,体内全是暴力腹黑因子。 这丞相府里谁人不知道,九小姐有两个了不得的丫头,名唤十二的,拳脚了得,名唤十三的,口舌了得。 容浅念笑得无害,眸光几经流转,明媚了这春光,活脱脱一个祸水啊。都说容家七c八小姐美貌无双,殊不知这傻女九小姐才有着那祸国殃民的资本啊,偏生,这祸水尤其祸害。 祸害小姐起身,素白长裙不加点缀,拢了拢散乱黑发,语气颇为认真正经:“这就不对了,十三,小姐我教过你多少遍了,我们都是文明人,不能暴力的。” 这人就是假正经。 文明人?文明人会将七小姐弄到半个月下不来床?这厮最擅长神不知鬼不觉地折磨人,还掩着嘴说:我是文明的傻子。 这人一张脸,妖娆魅惑,脸皮厚度更是无人能及。 十三懒得拆自家小姐的台,‘小姐说得就是王道’根深蒂固了,虚心请教:“那怎么办?” 某女,起身,将软榻上的糕点藏在破旧棉絮下。销赃啊! 十三无语,摇头,至于吗?宝贝成这样,这院子里可到处都是宝贝。不说远的,那破棉被下可是天丝软衾,整个风清就这么一件,冬暖夏凉,刀剑不入。那小姐头上的木簪子,据说是江湖圣物,可防百毒,就连天蓬元帅脖子上那表明身份的牌子,那也是西域寒铁,寸铁比金贵啊 应了容浅念一句话:这叫有财不外露。 藏好了‘赃物’,容浅念邪邪说了句:“山人自有妙计。”擦过十三身边,悠悠嗓音传来这么一句,“十三,关门,放元帅。” 哦,原来要瓮中捉鳖啊!十三会意,这一出关门打狗,不,关门被狗打一定很精彩。 容浅念转身,笑得春风得意,像朵让人想蹂躏的迎春花:“两位姐姐怎么得空来我这小院了?” 这厮变脸也太快了,刚才还一脸奸诈,现在就低眉顺眼了。 十三挪步过去,门口走在前头的不正是府里那两朵身娇肉贵的娇花吗?七小姐那朵生的是妩媚婀娜,风姿绰约。八小姐那朵端的是清纯佳人,楚楚动人。 七小姐容年华走在前头,一身淡黄色广袖收腰长裙,一步一生花,那叫一个婀娜多姿,就是那张明艳的小脸端着一脸的讥讽厌恶,生生坏了几分美感,说:“我到要来看看,这破院子里有什么鬼怪,还是有人在作怪?” “就是,左右不过一个院子,不干净的是人。”一边的八小姐容锦绣也恶言帮腔,着了一身粉色翠烟衫,水雾绿草的百褶裙,身披淡蓝色薄烟衫,娇俏的打扮,只是一开口诶!空有其表啊! 原来是对上次折了腿还耿耿于怀啊,谁人不知道,这七小姐最是记仇了。八小姐最无理取闹。 那边十三神不知鬼不觉关了门,一脸跃跃欲试:又有的热闹了,不知死活的女人啊,进了狐狸窝还没有自知呢。 容浅念非但不气,笑盈盈地接过话:“是啊,妹妹我在这院子里住了十几年了,也没出去过,也就两个丫头进进出出,一直好好的,怎么两位姐姐来了之后就闹鬼怪呢?”这厮就会装,一肚子的坏水还一副纯真无害。 容年华一脸愤慨,浓妆下的脸色阴沉:“少给我装傻,上次只有你和你的丫头在这,还能有谁?” 容浅念一脸无奈,心中叹了句:胸大无脑的女人啊,原来只是不发达,还是有脑子的。嘴上却言笑晏晏,妖娆邪气的丹凤眼半敛着说:“我可不是装傻,记得七岁那年,父亲大人做寿,可是姐姐对着所有宾客说我是傻子呢,姐姐这么说,不是打自己巴掌吗?被外人听了去,还以为姐姐这个嫡出的小姐,欺负我这个庶出的小姐呢,白白坏了我们姐妹的感情不是。” 姐妹感情?睁眼说瞎话还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的。 容年华被容浅念地堵得没话,一张脸涨得通红,手指气得发抖,指着容浅念:“你——没想到你十多年不出这院子,还练了一张伶牙俐齿啊。”这话像是从嗓子眼里磨出来的。 “七姐别气,和着成天只和狗说话的傻子有什么好说的,等爹爹回来,让爹爹把这院子给铲平了就是了。”容锦绣连忙帮着容年华顺气。 容年华和容锦绣都是大夫人所出,再加上这庶出的容浅念生的美极,女人的虚荣心作祟,自然在这时候同仇敌忾。 又一个没脑子的!容浅念真是替那老丞相可惜了,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绣花枕头。嘴上笑得越发妖邪痞气,接过容锦绣的话,颇为赞同地点头:“是啊,我成天就和狗说话呢。” 这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正和狗说话呢! ------题外话------ 新文求收藏,求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谁挠了大小姐的肚兜 “是啊,我成天就和狗说话呢。” 这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正和狗说话呢! 容八小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忿忿道:“你敢骂我是狗。” 容浅念佯作恍然大悟:“哦,原来我真在和狗说话啊。” 容浅念这厮,最善长的就是借力打力,不动声色地腹黑坑人。 “你——”容锦绣气结,顶着嫡女的头衔,在这相府向来都是横着走,哪里吃过这样的暗亏,一张俏脸气得发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不精彩。 容浅念还是笑脸迎人,微微挑起的眉眼狡邪,像只奸计得逞的猫儿,又说:“不过姐姐,兴许是和我的狗狗在一起时间长了,还真能说上几句,要不,我让它和姐姐问个安?” “容浅念,你——” 不等容锦绣说话,容浅念对着梨树下的狐狸犬招手:“元帅,来。” 元帅大人白嫩嫩的爪子刨刨土,不理不睬!这胖狗脾气大着呢,一向记仇,兴许是还记着刚才的夺食之仇。 “元帅大人。”容浅念耐着性子,声音带着哄骗蛊惑。 十三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什么时候自家小姐这么温柔了。 元帅大人也抖了一身白毛:主子温柔的时候,比凶悍的时候更吓人啊。 好狗不吃眼前亏,元帅大人温吞吞地转身,胖胖的小身子,走起路来,像只肉球在滚,好不滑稽! 一跃,元帅大人就落在了容浅念的肩膀上,还狗腿地蹭了蹭脖子,一脸讨好。 容浅念俯身,压低嗓音:“元帅,要是能让她们横着出去,那剩下的菊花糕都归你了。” 话音一落,就听见啾的一声,空中白影闪过。继而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啊——” 容家七小姐那清脆如黄莺的嗓子大概破了。 就一个眨眼的时间,原本站着嚣张的容家七小姐就躺着了,脸上还横着一直白胖的狐狸犬,一双刨土的爪子霍霍几下,只见那七小姐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就华丽丽被刮花了。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所有人目瞪口呆,傻了!唯独容浅念半躺在软榻上,手里拈了块菊花糕,笑得春风得意,似乎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元帅大人身手不错啊,没有退步。” 那边继续人仰狗翻。 “啊,走开,走开。” 容年华翻滚在地,一双手胡乱挥舞。别看元帅大人身材‘丰满’,那矫捷身手可是无狗能及啊,一双爪子挠遍天下无敌爪,一路下来,容年华脸上脏污c血痕纵横,那叫一个狼藉不堪。 容锦绣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大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花容失色,不敢上前,怯怯担忧地唤了一句:“姐姐。”转头,对着一群傻愣的丫头家丁大吼,“还不快去把那只该死的狗给我——” “啾——” 好家伙!不愧是公狗中的战斗狗,那个速度叫人咋舌,就一个须臾的时间,容锦绣便叫元帅大人挠了个人仰马翻。 “啊——”容锦绣一声尖叫,响彻这方圆几十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家里杀猪宰羊呢。 不消片刻,容家那花容月貌的八小姐就惨不忍睹了。 两个女人一只狗,一出好戏啊! 容年华狼狈地从地上趔趄爬起,花了妆容,顶着一头鸡窝头,破着嗓子河东狮吼:“容浅念,快让这畜生滚开。” 一句话,刚落,紧接着一声尖叫:“啊——” 元帅大人似乎玩上瘾了,‘左拥右抱’,‘上下其手’,好不闹腾,众人只见两位平时端庄的大小姐,抱着头滚做一团,蓬头垢面,一身狼狈地嘶吼c尖叫个不停,外加一只作威作福的胖狗得瑟地窜上窜下。 “滚开。” “该死的畜生。” “快来人啊。” “来人啊。” “” 两大小姐嗓子都喊哑了,没一个动一下,一半是被惊到了,一半是被这唤作元帅的狗吓到了。 “呵呵呵”一片翻天覆地的闹腾尖叫声中,一声清脆的笑容不绝如缕。 反观那软榻上的女子笑得人仰马翻,邪气妖娆的丹凤眼眯成新月弯弯,好不欢喜,手里拈着块糕点,大喊:“元帅大人,姐姐身上那衣服可是京都锦绣坊做的,可别弄脏了。”末了,又来一嗓子,“哦,还有那头饰,是美人楼造的呢。” 元帅大人跟了容浅念好几年,哪能不懂她那一肚子坏水,立马会意。两爪子下去,那天价纱衣就‘体无完肤’了,自然那些红红绿绿的珠花,也没有逃过元帅大人的魔爪。 十三无语问天,大叹一句妖孽祸水啊,自家小姐可真是狠啊,这教训了人,还不忘坑点银子。 十三笃定,那锦绣坊与美人楼小金库的钥匙现在还拴在自家小姐的裤腰带上呢。黑心的商人! “滚开,我的衣服,不许咬。”容年华发髻凌乱,脸上红红紫紫。 不许咬?元帅大人乌溜溜的眸子一转,磨磨牙齿,一口下去。 “啊——” 顿时,京中高雅温婉出名的容七小姐就衣不蔽体了。 容锦绣也好不到哪里去,吓得抱头鼠窜,就差屁滚尿流,可是—— “啊——”一声尖叫,容锦绣摔了个四脚朝天。 十三往地上一看,平坦的路面平白多了一根香蕉皮。再转头,瞅瞅自家小姐,正啃着香蕉,笑得人仰马翻。 见过腹黑的,绝对没见过这么腹黑的。摇摇头,十三无奈,天降祸害,鸡犬不宁啊! 容锦绣大概扭到脚了,瘫在地上,对着得瑟抖毛的元帅大人瑟瑟发抖,颤颤巍巍地说:“求c求c求你。” “啊——” 元帅大人不会怜香惜玉啊,这一口下去 堂堂丞相八小姐,向一直狐狸犬求饶? 可惜,某胖狗听不懂人话,自然自家主子不是人,那是妖。 容浅念抱着肚子大笑:“哈哈哈——”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还不忘夸赞,“好样的,元帅大人。” “小姐,差不多了。”十三凑过去提醒,再闹下去,这两位小姐香消玉殒了可就不好玩了。 容浅念收了笑,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了句:“我想,府里家丁一定都想知道这七小姐和八小姐的肚兜都是什么样式的。” ------题外话------ 恢复更新了,妞们,支持一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斗嫡姐 “我想,府里家丁一定都想知道这七小姐和八小姐的肚兜都是什么样式的。” 十三一头黑线。 突然,容浅念嗓音骤高:“哦,原本一个绣了牡丹,一个绣了月季啊。” 纵是被容浅念荼毒得处变不惊的十三也愣了,那两个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女人真是那府里那两位花容月貌的小姐? 尤其是那肚兜上一朵红艳艳的月季,一簇白茫茫的牡丹,也太惹人眼球了。 几十双眼睛,顿时充血了。 容浅念掸了掸身上的糕点屑,伸了个懒腰,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大呼一声:“元帅大人,开饭了。” 元帅大人得令,屁颠屁颠地扭着胖胖的身子,跳上容浅念的肩膀,得意洋洋地伸出圆溜溜的脑袋,等着自家主子爱抚。 容浅念拂了拂元帅大人的头,夸了句:“乖。” 元帅大人脑袋一扬,得瑟至极。 这个空荡,几个眼明手快的丫头赶紧上前,扶起自家小姐。容锦绣已经完全瘫软,被几个丫头抬着,容年华却抢过丫鬟的外衫,却还是遮不住外露的春光,恼羞成怒地大叫:“都给我闭上眼睛,再看我把你们的眼睛都挖出来。” 那些傻眼的家丁连忙死死闭上眼睛,当中也不乏那么几个色胆包天的偷瞄上几眼。 容年华大概是缓过气来了,一双重瞳阴鸷,睃着容浅念,视线灼灼,恨不得撕碎眼前人,咬牙切齿道:“容浅念,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你的狗如此放肆。” 容年华一眼火光瞪像元帅大人,元帅爪子在空中张牙舞爪几下,容年华立马吓得连连后退。 容浅念一边顺着元帅大人雪白的毛,一边委屈幽怨地回答:“姐姐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们家元帅那是喜欢两位姐姐,才会和你们亲热的。就是没想到亲热到了这种程度,连七姐姐月季肚兜,八姐姐牡丹肚兜都掏出来,这狗实在不像话,回头我好好教训教训它。”还装模作样的斜眼瞪了元帅大人几眼。元帅大人头一撇,那叫不屑一顾! 一席话刚落,人群便传来细细碎碎的嗤笑,还不忘多看几眼那月季肚兜与牡丹肚兜。 容年华一脸一沉,一个冷眼砸过去:“再笑一句,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众人立马静默,下意识抬头,便看见七小姐一脸污泥血痕的脸上还挂着几根草,身前月季肚兜鲜红。低头,掩着嘴,憋笑。 容年华毕竟是见惯了世面的士族小姐,恼羞成怒的同时还不忘面子里子,沉声恐吓:“今天的事情,要是你们敢说出去一句,定不相饶。” 众丫鬟家丁毛骨悚然,这七小姐的狠辣手段可是见识过的。 “姐姐莫动气,要不,让我家天蓬元帅在逗逗姐姐开心?”容浅念一脸真诚。 容年华连连后退,戒备地看着容浅念肩上的狐狸犬,嗓音都颤抖了,还嘴硬:“容浅念,少给我装这一副乖顺的样子,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你的狗。” “对,我一定要宰了它。”容锦绣咬牙切齿附和了一句。 说完,两姐妹一个被搀着,一个被抬着,落荒而逃。 身后,容浅念清泠慧黠的嗓音,魔音绕耳般传来: “姐姐这就走了?下次再来我这坐坐,我们家元帅真的是喜欢两位姐姐的。” 下次再来?除非那两位大小姐脑子进水了。 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远后,容浅念一跃,跳上软榻,抱着元帅大人打滚,大笑:“哈哈哈哈——” 十三摇摇头,无比无奈:“小姐,小心笑岔气了。” 诶!那两位小姐前世造了孽了,招惹上这么个祸害,十三替她们捏了一把同情泪。 一人一狗,默契十足地以一模一样的姿势抱着肚子笑到岔气。 十三再一次无语,视而不见。 眉眼弯弯,嘴角梨涡浅浅,一张极美的脸,笑得却一脸痞气,搂着一只白色的狐狸犬,豪迈十足地大喝:“元帅大人干得好,晚上带你去皇宫吃好吃的去。” 十三一头黑线,小声嘀咕:“刚才是谁说要元帅减肥来着。” 有这样的主人,元帅大人要想减肥,怕是这辈子没指望了。 “十三啊。” 冷悠悠的声音,十三顿时毛骨悚然,每次自家小姐这样喊她,都有人要倒霉了。 容浅念笑笑,一贯的狐狸风格,那个邪气狡猾:“不要忘记了,很多人都很想知道这丞相家两位小姐肚兜的样式呢。” 嘱咐完,白衣裙摆摇曳,不见妖娆身影,只留一句:“走,元帅,我带你泡妞去。” 十三无语凝咽了,这厮又要祸害了。 又让天蓬元帅去勾搭隔壁礼部尚书夫人家的那只母狗,顺便看看礼部尚书与夫人丫鬟偷c情。 这厮的兴趣爱好,真是不敢苟同啊! 最后,十三仰天叹了一句:“宁得罪天下人,千万别得罪容浅念。” 得罪她的人,放心,不会死,不能活,多半是半生不死,生不如死。 当天晚上,府里进进出出好几个大夫,最后断言,这八小姐的腿起码要修养一个月。 当问起八小姐这腿怎么扭了,八小姐只说不知道。 自然不能说,被狗推的。 然后这府里闹腾不安了,这七小姐去了那院子,折了一条腿,半个月不能下g,八小姐去了那院子,扭了一条腿,一个月得躺着,所以归根结底,那个院子中邪了,于是府里两位当家夫人,便开始张罗着驱鬼。 只是第二天,不止整个丞相府,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容相家七小姐的肚兜上绣着月季,八小姐肚兜上绣着牡丹。 然后,京城某家成衣店卖起了那种样式的肚兜,生意火爆,掀起了一场肚兜热潮,某妖孽在家数银子数到手软,还不忘蹭蹭身边的胖狗:“元帅大人,又卖出去了一批肚兜,我们赚翻了。” 某只胖得已经找不到肚子的胖狗抖抖一身白毛,欢天喜地。 ------题外话------ 审核很严,禁词太多,亲们多体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月黑风高夜 “元帅大人,又卖出去了一批肚兜,我们赚翻了。” 某只胖得已经找不到肚子的胖狗抖抖一身白毛,欢天喜地。 托了容家七八小姐绣花肚兜的福,容家九妖孽大赚了一笔,这饱暖后嘛呵呵,思淫欲。 没办法,谁叫容九好这一口呢。 十三掌灯站在风里相送:“小姐啊,早些回来。” 容浅念一席黑衣,一张脸裹得只露出一双狐狸一般狡邪的眸子,回眸一笑:“等爷赢了,就将凤歌儿家最俊的小厮给你讨来做压寨夫君。” 十三嘴角狂抽,仰天无语,就是借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娶了昭明世子府里最俊的小厮啊。 十三再一次摇头,感叹造化神奇,整出容小九这样的奇葩。 “等我哟!” “啾!” 一人一狗,一模一样的贼笑,十三差点没一个踉跄磕在门上。 “诶!”看着远去的身影,十三重重叹息。 夜黑风高,今晚又是个杀人放火看春宫的好日子啊。 一轮明月高照,月下,太傅府屋顶,一人一狗正撅着屁股,观摩一处火热热的攻受大战。 半分钟过去了,容浅念揪着元帅雪白的毛,磨牙:“丫的,居然是个受。” “啾啾啾——”元帅大人同仇敌忾。 月光下,隐约可以看清那楼顶的缝里,两具白花花的裸男战况惨烈啊。 容浅念翻身,叼了一缕头发,横躺在屋顶,唉声叹气:“阴沟里翻船啊。” 元帅大人撑着一短腿,也一脸幽怨。 嘎吱嘎吱嘎吱—— 床板儿还在叫唤,阵阵叫唤那叫一个啊。 可惜了,可惜了,容大妖孽输了赌局,没多大兴趣,起身,拍拍衣服,从怀里掏出一本破了角的小册子,随手丢进缝里。 不明物件从天而降,床上的交颈鸳鸯一个鲤鱼打挺。 “谁!?” 少顷默然,屋顶上传来一句:“姿势真难看。” “大胆贼人!”窗幔里一声暴怒。 屋顶,一阵风飘过,哪里还有人影,只留几根白色的狗毛飘啊飘。 半响后,太傅公子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拿下!” 一脚刚踏进院落的带刀统领被从天而降的不明物砸得晕头转向。统领大人揉着脑门盯着地上,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扑地。 一阵风吹来,唰唰唰——地上,一幅一幅栩栩如生的春宫跃然纸上。 破角的小册子封面,赫然写着七个大字:攻受大战典藏版。 不消片刻,整个太傅府亮如白昼,一片哄闹。 “外面怎么回事?”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回大人,是公子院里遭了贼寇。” “都给我退下。” 门外护卫诺了一句,便带着人撤出了主院。 屋内,左太傅对软榻上的男子赔笑:“殿下见笑了,小儿胡闹。” 男人摆摆手:“无碍。” 天降帝星,面如温玉,翩翩君子。说得不正是座上之人:风清国太子萧衍。 “无灵子。”白润修长的手指掠过折子,萧衍淡淡念了句。 “正是无灵子,南藏王进贡的续命药材。” “藏王倒是舍得,老十那个病秧子倒是颇得几分福气。”萧衍嘴角嗪了抹浅笑,手指摩挲着折子,“我听说,这无灵子双生双叶,一半致命,一半续命,世间能区分之人屈指可数。” “这——”左太傅揶揄,不甚明白这位主子的言外之意。 “既已如此,西藏王分不清药性也是理所当然。”那人含笑,嘴角噙着淡淡弧度,温婉如玉。 好一个玉面狐狸,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左太傅心下惊恐,连忙应道:“属下明白。” “太傅有心了。”萧衍笑着品茗。 左太傅抹了抹汗,干笑。 “靠!” 趴在横梁上的容浅念动动唇角,无声地扯出一个脏字。 天降帝星?苍生福祉?容浅念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全是屁,这世道,黑心才是王道。 可惜了,无灵子可是好药,好毒啊,便宜那病秧子了。 折腾了一晚上,又是攻受春宫,又是阴谋诡计,后半夜,容浅念才爬上十三的床,闹醒了十三,说了句:“十三啊,我对不起你啊,左小四竟是个受,我输了,你的压寨相公飞了。” 十三半睡半醒,咕哝了句:“昭明世子好眼力啊。” “不知道那病秧子怎么样了?” 临睡前,容浅念嘀咕了这么一句,有些莫名其妙。 这天晚上,容浅念做了个梦,梦里,她变作了一只狗,比天蓬元帅还胖,昭明世子凤歌儿骑在她背上,拿着小皮鞭一边抽打,一边大喊:“容浅念,我赢了,你得给我做牛做马。” 容浅念是被吓醒的,第二天,一身男装,顶着个黑眼圈摸进了忠亲王府。 “凤歌儿你丫算计老娘啊。” 人未到,声先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打家劫舍 “凤歌儿你丫算计老娘啊。” 人未到,声先到。 “这话怎么说啊?” 声音妖娆魅人,却不闻半点女气,好一副勾人的嗓子。 只见那人衣襟半敞,半靠着软榻,一只手撑着下巴,挑着风情万种的眸子,好一张勾魂的皮囊。 妖孽!容浅念暗暗咒骂,撩起一身似血的红衣大喇喇便坐在了主位上,眸子流转,含笑莞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哦。” 男子一口上好的大红袍喷出, 听说忠亲王府的昭明世子绝代风华,一笑倾城国。 再反观眼前男子,嘴角挂着几滴晶莹的茶水,眸子拉着滑稽的弧度。 果然传言有误。 “愿赌服输。”萧凤歌菱唇绯红妖艳,“诚然左小四是个受。” 事情是这样的 这左小四大名左成才,是太傅大人家唯一的独苗子,这太傅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子嗣单薄,连着生了三胎,这第三十七房小妾才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左成才,左太傅老来得子不甚欢喜,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左小四是个弯的,在京都里,人人都知道左家小四是个龙阳。 前些日子,太傅家的公子左小四在小倌馆里看中了个美娇郎,便拾掇着给娶回家当了第十八房男宠,左小四与那美娇郎到底谁是大攻啊。于是乎,赌约一拍即合,瞅着左小四那一身膘,容浅念赌了左小四是个攻。 “凤歌儿啊。” 声音那叫一个麻酥酥,眼神那叫一个春风一度桃花开。 整个京都,除了皇帝和萧凤歌的老爹忠亲王,还没有第三个人敢叫昭明世子‘凤歌儿’。 萧凤歌妖异的桃花眼跳了跳:不详的征兆。 “作甚?”声音有些微颤。 这风清国的昭明小霸王也只有对着容家妖孽时才会端不稳世子的架子,心肝俱颤。 “我刚才听院子里的奉茶的姐姐说,前些日子,忠亲王府里来了位娇滴滴的小正太啊。” 萧凤歌一张俊脸沉了沉。 容浅念笑得更欢了,又道:“据描述与左小四家那位美娇郎甚是貌似啊。” 天下有不透风的墙,可偏生,墙外有容浅念一双耳朵。 “我招。”萧凤歌起身,坐到容浅念旁边,“那美娇郎是我送给左小四的。” “啧啧啧,凤歌儿啊,我可教过你,做人要本分。” 萧凤歌无语,实在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容浅念勾勾手指,萧凤歌凑过去:“可是你说的,愿赌服输?” 堂堂昭明世子焉了:“说吧,要什么?” 萧凤歌十分爽快,可见这样的情形不是一次两次。 “我家十三那个丫头,看上你府里那个最俊的小厮了,叫什么来着?”挠挠头,佯作深思,“哦,唤作澄碧。” 妖孽,感情这是看上小正太了。 萧凤歌眨眨桃花眼:“你不如要了我吧,我可比澄碧俊多了。” 容浅念一脚踢过去,狼嚎一句:“滚粗的,老娘就要澄碧。” “眼神好啊,竟瞧出了澄碧那一手连我都看不出来的易容术。” “那你看看,一句话,给是不给?” 守在门外的澄碧一脚踩空,脑袋磕在门上,红着眼眶,可怜巴巴地看着屋内。 爷,可千万别给啊。 不料,屋里传来昭明世子十分豪爽的话:“澄碧,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小九。” 平地一声雷,澄碧哭了。 容家小九,那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跟了主子几年能不知道吗?那就是个孽障啊。 澄碧平生第一次恨自个师傅,传了他一手绝顶易容术,要是知道,这易容术会给容家那个孽障看上,打死他也不学。 屋子里,开始屡次不改的打闹声。 “小九啊,我都依了你了,你也就从了我吧。” “给老娘滚。” 一阵拳打脚踢声。 “小九,你怎么舍得。” “你看我舍不舍得。” “啊——说好不揪头发的。” “” 澄碧抬头问苍天:里面那个还是风流倜傥c桀骜不驯的昭明世子吗? 京都谁人不知,昭明世子最宝贝他那一头青丝了。 澄碧抹泪说:一物降一物,任凭昭明世子三千青丝,容家老九也能给他揪去一大把。 就这样,容浅念将澄碧挖了墙角,藏在了自个院子里的厨房里,不因别的,澄碧一双巧手,除了会易容,还做得一手好菜。 “十三啊,你的压寨相公我给你带来了,好好疼人家哦。”容浅念一副托孤的模样。 十三早就被容浅念荼毒的铜皮铁骨,脸不红心不跳看澄碧,豪气云干地说了句:“澄碧,别怕哦。” 澄碧脸一抽,泪珠子滚出来了。 容家九小姐的院子里,果然全是孽障,澄碧想死的心都有了。 容浅念托着下巴大笑,岔气说道:“今晚,不用悠着点,小姐我就不回来了。” “又看上什么了?”也不消停消停。 “好东西哦。” 容浅念眨了眨绵密的长睫,像只狡邪的猫儿,懒懒转身,一身红衣,恣意张扬。 澄碧抹了眼泪,问:“她去干什么?” “打家劫舍啊。” 十三见怪不怪,澄碧又哭了,他啊,真进了狼窝啊。 是夜,月未满,乌云偶过。 许是昨夜里,太傅府里遭了毛贼,今夜,府中到处戒备森严。 屋顶上,人影儿黑纱遮面,一双慧黠的丹凤眼眨巴眨巴,活像只夜里活动的猫儿,四处梭巡。 “元帅你望风,事成之时带你去皇宫吃好吃的。” 元帅大人小短腿一挥:放心! 容家夜猫子随即俯身横躺屋檐,一路滚动,翻转,脚尖侧勾,掉在横梁上,纵身一扑,身形像足了灵动敏捷的猫儿。 咔嗒——上锁,搞定,这对连皇宫国库都横着进去的容浅念,这太傅府的小金库实在没难度。 容浅念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来,借着光梭巡,某人两眼放光:“好家伙,全是宝贝啊。” “老东西,给你销销赃。” 说着,容浅念嘴里叼着夜明珠,两只手开始扫荡,所到一处一扫而空。 忽然,动作顿住,容浅念眸子一眯,锁住目标。 “原来在这。” 伸手,便去探那寒玉盒。 电光火石间,手腕骤然被擒住,容浅念抬眸,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猝然便占据眼眸,那只手,竟是比那装着无灵子的寒玉还要白上三分,剔透四分。 好一只美丽的手,可惜,奈何为贼。 容浅念抬头,吐出嘴里的夜明珠,扯出一抹自认为友好的笑:“老兄,同行规矩,先来后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人生何处不狗血 容浅念抬头,吐出嘴里的夜明珠,扯出一抹自认为友好的笑:“老兄,同行规矩,先来后到。” 无人应答,光线昏暗,隐约可见那人棱角分明,独独一双眸子灼灼如星子,竟携了一抹微微湛蓝。 这是个男子。 容浅念吸了一口冷气:“好吧。”叹气,“各凭本事。” 语落,说时迟那时快,容浅念横手一劈便去夺,速度快到不见招式,不料,她快,男子更快,纵身一个凌空跃起,反手一截,扯住了容浅念袖摆。 只一招,容浅念便被制住。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顿时停住了所有动作,她敢笃定,只要一个动作,对方立马能一招撕碎了她的衣服。 奇耻大辱啊!她容浅念两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亏,咬咬牙:“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件衣裳。”眨眼,媚然天成,“那送你好了。” 只闻一声裂帛声响:“嘶——” 瞬间,容浅念一袭红衣裂成两半,一身冰肌玉骨在昏暗灯下若隐若现。 男子怔愣。 很正常的反应,试问哪个男人看到女人如此情况下宽衣解带还能镇定自若的。 便在男子怔愣的那一瞬,容浅念反身一扑,勾住男人的脖子,一个转身,伸手一捞,那寒玉盒中的无灵子变成了囊中之物。 隔得近了,容浅念嗅见男子身上淡淡药草香,抬眸,微暗下,男子撇开眼,微微白皙的耳垂,一丝绯红。 容浅念一把推开男子:“小样,没见过吧。”说着还慢条斯理地脱下身上的另一半衣服,只穿着素白亵衣,手里摆弄着刚到手的无灵子。 夜明珠淡淡黄晕下,男子面容模糊,一双灼灼清眸,几许火光,忽明忽灭。 半响,也不见对方来抢,容浅念觉得无趣,从亵衣里掏了掏,扔出一张黄色的纸:“后会无期。” 只见她一转身,全裸的后背一闪,纵身跃上了横梁,不消片刻便没了身影。 男子摊开手中黄色的纸:扫黄组到此一游。 “好一只野猫儿。” 男子转身,一袭月光打在侧脸,一张平凡普通的脸,独独那双眸子,似湛蓝中的一点冰魄,美得妖异。 夜黑风高,忽然刮起了西北风。 “阿嚏!” 容浅念抽抽鼻子,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丫的,别让老娘再遇到你。”打了个颤,抱紧了元帅大人,唇齿冻得青紫,“冻死老娘了。” “啾啾啾——”勒死爷了。 元帅大人滴溜溜的眼珠子泫然欲泣。 大半夜的,只见街角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抱着一只狐狸犬,怎么看怎么恐怖,还好,大半夜的街上没人,不然她容浅念的面子都要搁裤腰带上。 狂风继续大作,容浅念实在熬不住了,猫手猫脚摸进了一个宅子,又猫手猫脚摸进了一间房。 顿时,两行鼻血倒流,人生何处不狗血啊,深更半夜翻墙撬门还能遇上如此热血沸腾的场面。 容浅念就差没两脚一蹬晕过去了,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鼻子,对着刚撬开门的屋子里放了句话:“我只是来借衣服的,你继续,你继续。” 说完,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把将手里的元帅大人丢远了,自个盯着对面浴桶里的男人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好家伙,身材好啊,可惜了,就一个背面的。 容浅念探出一只脚,试图窥探正面,忽然,那人开口了:“可看够了?” 容浅念愣了一下,干笑:“够了,够了。” 男子背对着容浅念,慢条斯理的擦背。 我的娘哟,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引人犯罪的动作,一个男人怎么能生出那一身引人犯罪的皮肤,一个男人怎么能长着那样勾人心痒难耐的背,就不知道那正面如何咳咳咳,容浅念干咳一句,甩甩头猫着步子,一步一步上前蹲下,仰头:“我就借一件衣服。” 伸手,提起一件袍子,再瞅上几眼,才舍得转身,可惜啊,可惜啊,没看到正面,容浅念一步三回头。 “就这么走了?”男子嗓音低沉,带了似戏谑的妖气。 容浅念一愣,才想起这事古代,男女是授受不亲的,认命地回头:“好吧,我不吃霸王餐,我负责。” 男子未语。 容浅念磨牙,摸了摸身上,除了那一身亵衣,别无他物,一咬牙,将手里还没有捂热的无灵子放下:“那我走了,不送不送。” 最后瞅了一眼美男沐浴图和地上的无灵子,一脸纠结地走了,也不知道是不舍得那无灵子,还是不舍得美男裸背。 容浅念拢了拢身上的袍子,摇摇头苦叹:今晚真衰。 还有更衰的呢。要是容浅念知道自己牺牲色相才夺来的无灵子,就这么拱手让给了‘同行’,一定会吐血的。 屋内,男子起身,披了件素白的袍子,衣襟半敞,青丝三千如泼墨。 “主子。”院子里,一袭青衣的男子凭空降落,轻功了得啊。 男子未语,俯身,拾起地上的无灵子,白皙的指尖,极美:“竟是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主子,可要彻查?” 男子沉吟,托着下巴,拨弄着与手指一般剔透的无灵子。半响,轻启唇:“她便那样整整一个时辰。” “额?” 她?那样?青衣男子拧眉,听不懂。 男子眸子微挑,一抹湛蓝若隐若现:“你说,风清的女子可会分不清外裳和里衣?” 青衣男子愣了:“主子说的是?” 男子青丝飞扬,但笑不语。 半响,男子只道了一句:“回宫。” 转身,男子容貌普通,瞳子极美。 这一出夺宝c送宝计当真狗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妖孽一出谁与争锋1 这一出夺宝c送宝计当真狗血! 次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一处破院,高挂缺角的门匾,龙飞凤舞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美人苑。 此处,便是容家九小姐的窝,乍一看,一个字:破。撩开重重破布,再撩开那密不透风的床幔 整张床,铺的全是蜀锦,床幔垂落,缀着的是莹白的琉璃玉,床沿镶了一圈玳瑁这等铺张便是帝王之家也未能及。 女子三千青丝铺散,一张素白的小脸上,长睫扑闪扑闪,枕边,一只找不到脸的肉球,白毛也扑闪扑闪,一人一狗那是睡得天昏地暗。 床幔撩起,一阵风吹进,床上的人儿抖了抖,没睁开眼,跟着,一阵催促。 “小姐,小姐,起床了。” 床上的人儿皱眉,翻了个身,身边的狗儿也翻个身。 半响,人儿咕哝一句:“大清早的别在这扰人清梦。” “我的好小姐,都日上三竿了,还在说混话。” 容浅念眼皮子打架,眯了眯,睁不开,抱着元帅大人蹭了蹭,继续睡。 “小姐,你藏男人了?” 一惊一乍,容浅念睡意散了一半:“滚,老娘可是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床边怎么有男人的衣服,还是里衣?!” 刷了金粉似的眸子掀了掀,瞟了一眼床边白色的袍子,一把抱住:“可贵了,一株无灵子换的。”一拍大腿,容妖孽泫然欲泣,“肉疼啊。” 十三嘴角狂抽,这人怎么尽抽风。 那边,容浅念将男人的里衣袍子往被子里塞,顺便把自己一起塞进去,滚来滚去。 太阳又高一分。 十三直接去掀被子:“快些起来。” 骤然,一阵沉默,清风卷起珠帘,那人儿一身冰肌玉骨毫无遮掩。 半响后,床幔中传来一声大吼:“流氓!” 又半响后,一只素白的小手撩开窗幔,一身冰肌玉骨一丝不挂,倒是痞里痞气地调侃:“哟,还害羞呢,难道你没长这些玩意。” 十三捂脸,跺脚:“你流氓。”遁逃了。 身后,某九妖孽哈哈大笑,起身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半个时辰后,十三一脸幽怨地瞅容浅念:“都是你了,我都忘了正事,这会儿,怕是大夫人都等急了。” “让她等着。”容浅念拈了块莲蓉酥,又给元帅大人喂了一块。 “小姐你几年不曾给大夫人晨昏定省,这么让她等,不是折了她的面子?定要好好发难你。” “发难啊?”容妖孽佯作思考,一本正经,“也好,这长日漫漫实在无聊,不知道那八小姐的腿养好了没?” 瞧瞧的神情,多正经啊,容家九小姐啊,阴人的时候就这模样。 诶,又有人要遭难了。绝非善男信女的十三都不禁替某些人捏一把同情泪了。 “我的小姐啊,你也悠着点,大夫人不比七八小姐,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嗯,有道理。”容浅念似模似样地点头深思。 孺子可教,十三点头。 不想,那妖孽又不上一句:“得慢慢玩。” 一群乌鸦飞过,十三无语了。 果然,妖孽就是妖孽,别指着她能洗心革面c良心发现。 容家正厅,容大夫人文氏高坐首位,一张保养得当的脸越发黑了。 “再派人去催。” 门口小厮立马拔腿往美人苑跑。 “这一个庶出的小姐倒是好大的架子,竟劳着姐姐三请四催的。” 这附和接话的是容家的二夫人林氏,林尚书之庶女,原本只是个姨娘,自从八年前林氏所出的十一小姐容繁华一赋轰动京都,被封做了本朝第一个外姓郡主,容右相便将林氏扶正成了平妻,府里惯称二夫人。 自然这林氏入不得文氏大夫人的眼,说起那大夫人,也是当朝数一数二的贵妇,出身国舅府,又是当今皇后一母同胞的妹妹,是御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身份自然是林氏比不得的。 两人当中,少不了一番明争暗夺。 文氏端的是雍容华贵:“妹妹说的是,老爷常年不在府里,府里有些人疏于管教,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是该好好整治整治。” 难得这两位自成一派的夫人达成了共识,枪口对外。 “是啊,娘,那容浅念着实可恨,若不是她,我岂会在半月不能下床榻。”容锦绣见缝插针,精致的小脸略显几分苍白,想来这卧床的半个月是吃了些苦头。 “锦绣的帐,是要好好算算。”容锦绣向来得文氏宠爱,这仇,自然要报。 容年华倒是沉得住气:“娘莫要大意,容浅念十年不出那院子,倒是不似以前痴傻,我和妹妹几番在她那吃了亏,定是有古怪,小心使得万年船。” 容锦绣不以为然:“姐姐就是怕事,左右不过是个庶出的,还能翻出什么风浪,娘干脆将她逐出府倒落得干净。” 容锦绣在府里纨绔惯了,又从未涉世,头脑简单了些,何况,有个丞相父亲,诰命母亲,国舅外公,自然胆比天大。 文氏摇摇头,老八终归是心思不够。呵斥道:“胡闹,这京都多少双眼盯着我们容家,这个嫡母苛刻庶女的罪名哪是我担得起的,让人嚼了舌根子去,你爹在朝中还不知道怎么被同仁耻笑。” 文氏素来疼爱容锦绣,极少如此对她红脸,容锦绣虽有委屈,但也不敢再造次,小声嗔怪了句:“那总不能便宜了她。” “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容锦绣磨牙接腔:“还有那只该死的胖狗。” 说曹操曹操便到,门口来报:“九小姐到。” 一屋子的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只通身白色的狗儿,一走一抖,甚是滑稽。 这便是傻子养得胖狗? 再望过去,见一女子提着有些褴褛的裙摆,长发未绾,不施粉黛,步履轻挑,精致的脸蛋却无半分闺秀的做派,尤其那双灵动狡邪的眸子透了股野性不驯。 走近了,容浅念躬身行礼:“浅念给大娘c二娘见礼。”倒看似低眉顺眼,又转身,“给两位姐姐请安。” 果然,不知礼教,连女子基本的礼仪都做得蹩脚生疏。高位上的两位夫人都嗤之以鼻。 老婆娘,还敢嫌弃,容浅念暗暗翻了个白眼,再抬头,笑得无比欢畅无害,冲身边的狐狸犬招招手:“来元帅,给姐姐问个安,刚才你不是还说念着姐姐吗?” 天蓬元帅大人白毛一耸便扑向容年华,只见容年华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快让这畜生滚开。” 元帅见此眼皮一耷,幽怨地看着自家主子,做了个伤心欲绝状。 容浅念抹了一把伤心泪,顺了顺元帅的白毛:“没娘疼的孩子要坚强。” 这厮就会装,就会演,不要脸得人神共愤。 一边候着的十三强忍着才没有笑喷,暗暗拿眼瞅大夫人,果然,老脸黑了:“胡闹,一个姑娘家的,成天与只狗儿厮混,成何体统。” 这谱子摆的高,做足了当家主母的范儿。 容浅念听此,将狗儿踢远了,一秒钟变顺毛的猫:“大娘教训的是,以后小九便多多与人厮混。” 文氏打了厚厚一层粉底的脸还是青了,被堵得半天接不上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妖孽一出谁与争锋2 文氏打了厚厚一层粉底的脸还是青了,被堵得半天接不上话。 过后文氏冷哼:“小七说得果然没错,你十年不出院子,出落得倒是标致,也不似以前痴傻了,倒是有几分心思了。”细眼一挑,跟刀刃似的,脸上依旧端的是贵妇的高高在上,“你倒是给我说说,你那八姐姐的腿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一趟你的院子便折了,前些日子,你七姐姐也是,你既不似传闻般痴傻,倒是给我这当母亲的一个解释。” 传闻?还不是你的好女儿干的好事。 母亲?好家伙,不是早进了棺材吗? 容浅念笑得流气:“大娘不是知道怎么回事吗?” 素来巧舌如簧的大夫人文氏有些接不上话。 容浅念娓娓道来:“前些日子,大娘还说我那院子鬼怪作祟,还请了法师做法,在我院中到处泼洒鸡血,小九儿觉得甚有道理,自那道士做法之后,小九倒是好多了,连丫头也说我不似以前痴傻了,大娘刚才还说我多了几分心思,许是那道士的法术作得甚好,甚好。” 法术甚好?十三腹诽,那做法的道士都被鸡血给淹死了,要是听到了某个罪魁祸首这一番话,不知道会不会气活来。 文氏大惊,这十年未见,哪还有当年的半分痴傻,活脱脱一只狡邪的小狐狸,哪里还抓得到尾巴。 容锦绣见大夫人半天不发作,沉不住气了:“娘,你莫要听她胡诌,一定是她暗中使了手脚对我发难,还有她那狗儿,一只畜生要不是主子拾掇着怎么会以下犯上。” 诶,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智商足没足二两?容浅念表示怀疑:“八姐姐莫不是糊涂了,怎将自己与我家那小畜生归为上下一类。” 容锦绣恼羞成怒:“你才与那畜生一类。” 容浅念很大方,从不与畜生计较,没说话。 二夫人作壁上观,似笑非笑。 此时,大夫人沉脸,正要发难,容浅念道:“八姐姐的腿可好些,近日来,妹妹我夜不能寐,时时担心姐姐,便索性将姐姐的画像供起来,晨昏各一炷香,日日给姐姐祈福。” 好家伙,戏开唱了,容妖孽要祸害了。这厮就喜欢唯恐天下不乱了,有人又要倒霉了。 那厢,容锦绣气得拍案而起:“你——” “哎呀,八姐姐,你的腿没事了,能站起来了。” 容锦绣气得生生腿一软,坐回去了。 容浅念扯嘴,笑得梨涡深深:“姐姐如今能站起来,想必那福祈得有果,妹妹回去,定要三叩五拜,好好供奉。” 看不懂这唱的哪一出就对了,容妖孽素来不按常理出牌,总之一条,不整死人,不罢休。 容锦绣一副要上前咬人的模样,狠狠瞪向容浅念:“你敢咒我?” “姐姐,何出此言。”容浅念眨巴眨巴眼,眼珠儿能滴出无辜的水来。 “我还没死,你给我烧香叩拜不是咒我吗?” “妹妹一定是误会了。”垂眸,小声地念叨,“二娘怎么会诅咒大娘呢?” 这莫名其妙一句嘀咕,恰到好处,拿捏得不动声色。 一直作壁上观的二夫人忽然大吼一句:“休要胡言。” 水不够混,这戏啊,要开演了。 容浅念瞅了瞅脸色铁青的林氏,怯生生地说:“浣衣院的承玉说,二娘的斋堂里挂着大娘的画像,夜夜焚香,诵经。”眨巴着丹凤眼,“莫不是祈福?” 此话一出,空中乍起一股不寻常的火药味来。 谁都知道,那浣衣院的承玉之前是二夫人房中的一等贴身丫头,后来犯了错才贬去了浣衣院。 这一席话,原本似真似假,这下盖棺定论了。 十三就差五体投地,自家主子果然是个祸啊,坑死人不偿命啊,元帅大人上窜下跳,就差狗嘴吐出一个‘好’了。 “容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哪有什么画像?”段是二夫人多生出几张嘴来,也是越描越黑。 “是小九的不是,小九不会说话,二娘莫要生小九的气。”容浅念眼泪说来就来,泫然欲泣好不无辜可怜。 这活脱脱就是一副仗势欺人,逼良为‘伥’的画面啊。 二夫人终于方寸大乱:“你给我闭嘴。” 顿时,十几双眼睛盯着二夫人林氏,素来林氏以温柔婉约得容相喜爱,这十几年的温婉,顿时打了水漂。 诶,别说温柔婉约的贵妇,就算是没有爪子的猫儿,容妖孽也能让之咬人暴走。 “够了。”文氏一声大喝,眸光猝然阴寒,砸向林氏,“二妹妹,做姐姐的竟不想妹妹这般怨愤我。” 显然,文氏深信不疑。这水,越发混了。 “姐姐,一个痴傻之人的话岂能作数。” 文氏冷哼:“痴傻,你看她可像痴傻?”林氏哑口,文氏森森冷嗤,“妹妹,你倒是心狠,竟对我施巫蛊之术。” 林氏被堵得面色铁青,咬咬牙:“姐姐,一面之词也做不得数,老爷又不在家,这巫蛊之事可不小,姐姐最好是慎言慎行得好。” 这两位,谁也不是吃素的,平日里,明里来暗里去的没少过,这番更是一触即发,就等着掐起来。 容浅念等得就是掐起来,那厮,就喜欢看人掐架,什么头破血流c鱼死网破之类的最好。 可惜啊,屋子里还有个容年华,倒是有点脑子。 “容浅念,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容年华上前扬手便要推搡,容浅念忽然一个狼狈后退便重重跌在了地上,抬眸,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姐c姐。” 容年华愣了:“我没有推你。” 十三敢笃定,容年华说的是实话,这世上能将自家妖孽主子推到在地的,还没出生呢。只是反观一屋子的奴才,个个拿眼鄙视容年华,还顺带怜悯了一把容九妖孽。 诶,妖孽一出,谁与争锋! 那边,容浅念还坐在地上,大大的丹凤眼梨花带雨:“是妹妹不好,惹了姐姐生气,我十年不曾出院,方一出来便惹下如此大祸,是妹妹的不是。”咬咬唇,那张素白的小脸越发惹人疼惜了,“本想归还姐姐落于我院中的耳坠子,也好消了与姐姐之间的嫌隙,竟不想姐姐这般讨厌我,此番出来,是妹妹有欠考虑了。” 容年华错愕良久,惊乱:“什么耳坠子,我什么时候落了耳坠子?” 又一出好戏啊,这厮,不将容府给它翻天覆地是决不罢休。 “啾啾啾。”元帅大人兴奋了。 所有人都愣了,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人儿,一边垂泪一边恹恹细说:“是我那丫头在院里寻着的,我想许是姐姐与我那狗儿戏耍是留下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坠子,长睫挂着泪,仰头看容年华,“现在也好,归还与姐姐。” 那圆润晶莹的耳坠子一看便价值不菲,容年华一见,像跳墙的急狗,炸毛地大吼:“瞎说什么,那不是我的。” 这个模样像不像欲盖弥彰,做贼心虚? 小样,容浅念眸中一抹狡邪的笑转瞬即逝,睫毛轻颤,像把刷子,挠人心痒痒,小声说道:“不是姐姐的是谁?我那院子也不曾有其他人来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借力打力 “不是姐姐的是谁?我那院子也不曾有其他人来过。” “你给我闭嘴。” 容浅念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半是恐慌半是无辜地看容年华:“是妹妹有做错什么惹姐姐生气了吗?” 这厮,不去唱戏太可惜了。 容年华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生生憋红了一张俏脸,一脸狰狞,眉间阴翳,那眼神活像要上前将容浅念给撕碎了。 “容浅念,你再说一句,我便撕碎你的嘴。” 容浅念伸手捂住嘴巴,手里的耳坠子一滚,便滚到了二夫人林氏的脚边。 容年华大惊失色。 林氏俯身,拾起那耳坠子,眸光骤然阴沉,伸手指着容年华:“竟是你!是你害我家繁华。” 一环扣一环,这出连环计唱得漂亮啊,引用容妖孽的话这叫:别急,咱慢慢玩。 矛头一指,到容年华了。 容年华眼神闪躲,摇头辩解:“二娘,我怎么会害繁华妹妹呢,我与繁华妹妹姐妹情深,断断不可能做出伤害妹妹的事来,可不要听了这贱丫头的挑唆。” 姐妹情深?啧啧啧,还要不要脸? 容繁华自九岁便封做繁华郡主,一向深居浅出,别说感情,就是照面也打不着啊,这话蒙谁呢? 林氏自然不是好糊弄的:“哼,不是你是谁?小八?” 容锦绣条件反射:“不是我,那耳坠子是姐姐的。” 容浅念差点拍手叫好了,这对姐妹,一个比一个蠢。 “果然是你害了繁华。” 文氏横了容锦绣一眼,与林氏说:“妹妹这说得什么话?年华与繁华本是同足,莫要听信了谗言。” “姐姐莫不是忘了我家繁华半年前如何被天家退了婚约的?”眼神越发恶狠狠。 林氏咬牙:“幽闺弱质如扶风,不宜为太子储妃。” 当初,市井七字流言云:幽闺弱质如扶风。一道圣旨,容家繁华郡主与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 九岁一赋闻名天下,命定繁华郡主,生来凤胎,就那样被天家退了婚,一国之母的位子打了水漂,林氏如何能甘心。 “今儿个,我便要为我女儿讨个说法。” 文氏脸上也挂不住,一扣手中茶盖:“市井流言,圣上旨意,又何来说法?” 文氏这是打定了包庇女儿主意,又或者粉饰太平,林氏怎会罢休,女人心,个个都是针做的。 林氏冷哼:“市井流言?”杏眼一狠,全是阴厉,“可我查到半年前的流言便是这耳坠子的主人散播出去的,那另一只还在我院中,可要我取来与姐姐对比一番?” 容浅念抱着元帅,席地,撑着下巴,看得起劲。 那边一潭污水,两方不让,越搅越混。 “妹妹这是在质问我?”文氏高坐其位,一副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的姿态,“是我管教不严,妹妹此番向我讨说法,我那画像之事又该向谁讨说法?” 林氏最见不得文氏此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当下便大吼:“文佩芸。若不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那太子正妃有岂会落到你内家侄女的头上。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我自会如实告之老爷,便让老爷给个说法。” 这事又说到了半年前,在繁华郡主被退婚之后,文家国舅爷的女儿c皇后与文氏的内侄女便成了太子正妃。本来皇帝相中的是才情绝代的繁华郡主,最后退而求其次,这事要闹到了容相那里,自然文氏是讨不到好的。 文氏脸呈猪肝色,着实好看:“林晚华,这事牵扯甚广,你诋毁我不要紧,我文家的声誉可不容你说三道四,说话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莫不是林家夫人苛刻了庶女,未教过你礼教。” 这话一出,戳中了林氏的痛楚,大怒,一声嘶吼:“好你个文佩芸。”说着一掌拍案,只闻一声巨响,“砰!” 随即,隔壁桌的容锦绣捂住大腿,惨叫道:“啊——我的腿。” 那一声撕心裂肺,响彻了整个容府。 原来是林氏那一掌好死不死地拍塌了桌子,一杯滚烫的大红袍全数淋在了容锦绣的大腿上。 真真巧合啊。 巧合?屁!十三看向自家妖孽主子,只见容妖孽伸伸懒腰,手指还拈了颗莹润的小珍珠,这厮是嫌还不够闹腾啊。 “痛死我了。”容锦绣面色惨白,小脸痛得扭曲。 林氏愣了,文氏也愣了,半响,文氏大喊:“锦绣!” 容锦绣抱着腿,蜷在地上,抽泣:“娘,我好痛,我的腿好痛。” 十三目测,估计又得半个月下不来床,我说主子,您能不能悠着点啊,太暴力了。 容浅念妖孽忽然回神,送给十三一记明晃晃的笑,用唇形说:“我不暴力,我是文明人。” 这厮啊,最喜欢阴了人之后掩着嘴说自个是文明人了。 文明人能一颗珍珠打烂桌子?文明人能将容家小八弄得半生不死?十三翻了个白眼,无语问天。 “娘,二娘好狠的心,你要替我报仇。”容锦绣一脸扭曲,额上豆大的汗珠冒出,可见疼到了骨子里。 林夫人怔愣:“不是我,我没有用力。” “好你个毒妇,竟对我女儿下这样的狠手。”文氏起身,眸子阴厉,扬手便是一巴掌:“啪!” 顿时,林氏一张不算年轻的脸出现五个手指印,可见文氏那一巴掌用了多狠的力,文氏出阁前便是京都出了名的蛮横,没办法,文家的人一个一个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林氏捂着火辣辣的脸,一双眸子血丝尽显:“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不过是个卑贱的姨娘。” 八年前,林氏便被扶正了,她与文氏平起平坐,这话一出,林氏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一把揪着文氏的头发,像个悍妇般大喊大叫:“你这不要脸的贱人。” 下一秒,两人滚做一团,衣衫撕扯,头发揪扯,顿时京都两个出了名的贵妇成了泼妇。 “快住手。” 容年华急了,容锦绣哭了。一帮丫鬟婆子齐齐涌上去,护住自己的主子,不忘给对方添上一拳半脚。 “娘,快停手。” “二娘你听我说。” “我让你泼我。” “锦绣,快住手。” “贱人。” “” 不出十几秒,十几个人滚做了人堆,劝架神马都是浮云,先打了再说,便那样你一拳来,我一脚去,打得热火朝天,一个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好不精彩。 那厢,容浅念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这才对嘛。”挑着手指,比划着,“上边,左边一点,对,就掐那里。” 下一秒,传来林氏一声惨叫:“啊,文佩芸,看我不弄死你。” 一掐一个准,悍妇啊,容老头果真眼光独特。容浅念点头:“嗯,掐得好,孺子可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剔透玲珑当属繁华 “嗯,掐得好,孺子可教。” 瞧瞧,看得多起劲。这人就是个祸乱天下的孽障,十三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小姐,会不会太过了?要是两位夫人闪着腰c刮着脸了可就麻烦了。” 容妖孽点点头,道:“是啊,还没闪着腰刮着脸呢。” 啥?这话说的,有猫腻啊,十三闻见了作恶的味道。 果然,容浅念挠了挠身边趴着看戏的天蓬元帅,用手指戳元帅圆嘟嘟的肚子:“看热闹可耻,元帅,快去劝架。” 容浅念眨巴眨巴眼睛,元帅也眨巴眨巴眼睛,一人一狗,着实默契,每次如此打眼神,便是要祸害了。 元帅抖抖白毛,狗腿地蹭了蹭容浅念之后,飞身矫捷地扑到人堆之上,美名曰:劝架。 十三再一次摇摇头:天降祸害,鸡犬不宁啊。 容浅念吆喝:“诶,我说元帅大人可别刮坏了夫人的脸。” 一句话刚落,顿时两声惨叫。 “啊!” “啊!我的脸。” 只见压在底下的两位夫人,一人脸上添了个血淋淋的红印子。 “可别闪着夫人的腰啊。” 容浅念一声落,又两声惨叫。 “啊!” “啊!” 只见两位娇贵的夫人被横空飞来的茶杯砸中了腰部,那桌子上,元帅大人正抱着个茶盖耀武扬威,和它那主子一般得瑟。 天底下也就只有容浅念那样道行极深的妖孽才能养出这般无耻的狗来。 容浅念冲着元帅眨眼:“哎哟,不错哦。” 元帅得了赞赏,更加卖命地上蹿下跳,所到之处尽是惨叫连连。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场面那叫一个惨烈,十三看不下去:“小姐,是不是该拖开了?”再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容浅念一脚踹开十三:“别挡着我看戏。”大手一挥,“去,让澄碧弄点糕点过来,别忘了,沏一壶好茶。” 十三欲哭无泪,揉揉被踹的地方,灰溜溜地跑去满足某人可耻的需求。 又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这点心也吃了,这茶也喝了,容浅念兴致依旧很高。 忽然,门口一声尖鸭嗓:“长公主到!” 长公主?那不是皇帝胞妹?听说与文氏乃手帕之交。 顿时,人堆静止了,一个一个灰溜溜滚下来。 容浅念不爽:“靠,这不给老娘添堵吗?”招招手,大喊,“元帅,澄碧喊你回家吃饭了。” 元帅巴巴跑到容浅念怀里,口水飞流直下。 “走,今天就到这里。” 十三提着茶壶,拿着糕点赶忙跟上去,在长公主到之前,撤了。 这事,就这么落幕了,长公主来了,这架自然打不下去了,不消一会儿,就见两位夫人一身脏污血迹斑斑地坐在主位上,都像没事人。彼此笑着打哈哈,与建宁长公主说:“没事没事,不小心蹭门上了。” 真是一扇好强大的门啊! 长公主归去,容府依旧,这事后来被远在江南的容相一纸家书便压下了,两位掌事夫人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成日里打骂打骂下人出气,连着几天,容相府一片乌云惨淡。 此处,名唤常林阁,是容相府最静谧处所,容家十一小姐繁华郡主便宿于此处。 竹林绵密中,蜿蜒的石子路,曲曲折折,绕过斑斑竹林,那雾气笼罩的桥头水榭处,女子一袭素白长裙曳地,倚栏而立,眸间,万物具静。 女子转身,一张素净的脸美得出尘脱俗,眸间淌着濯清而不妖的淡淡光晕,不食人间烟火也不过如此。 这便是风清惠帝亲封的繁华郡主,果然好一个绝世无双的女子。 女子薄唇不点而红:“娘怎生如此糊涂。” 林氏显得有些局促唯诺:“我不是气不过吗?那文佩芸欺人太甚。” 容繁华长裙飞扬,手指卷着青丝,她笑,眉间一点胭脂添了一股妖异的美:“竟不想她倒是个会玩弄心思的,好一出离间计。” 只叹,好一个心思缜密的繁华郡主,不出门,尽知天下事。 无妄禅师有言:此女可为凤。果然不假。 “女儿说的是?”嫡亲的女儿,林氏却从来看不懂一分。 “鹬蚌相争,容浅念便是那渔翁。” 林氏大惊失色:“市井有言,容家有女名浅念,无德无才最痴癫。好一个容九,一藏就是十年。” 容繁华转身,睥睨池中跳跃的鱼儿,只道了一句:“这府中,心沉如斯,当属容九。” 心沉如斯,当属容九!好一个八字箴言,这府中,心细如斯,当属繁华。 都不是池中的鱼儿! “阿嚏!”容浅念皱皱鼻子,“谁在骂老娘。” 这人要不要这么变态? 元帅蹭着容浅念的脖子,一脸讨好。 十三进来:“那长公主果然是十一小姐请来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府里,还没容浅念不知道的事,二夫人斋堂的画像,七小姐的耳坠子便是例子。 容浅念趴着桌子,逗弄元帅:“繁华郡主倒不是浪得虚名,容老头有福啊,生了个好女儿。” “那自然是,要不是七小姐陷害,繁华郡主将来准是帝后。” 说起这个繁华郡主,府里无人不敬佩喜欢,即便是容浅念阵营里的十二c十三也是佩服得紧,用十三的话来说那叫不食烟火的仙儿,用十二的话来说那叫能看破红尘的主儿。 容浅念总结:反正不是人! 容浅念第n次将元帅大人的肚子戳翻,漫不经心念道:“帝后?”又将元帅给翻了个个,笑眯眯地继续说,“哪里入得了她的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大闹皇宫 容浅念第n次将元帅大人的肚子戳翻,漫不经心念道:“帝后?”又将元帅给翻了个个,笑眯眯地继续说,“哪里入得了她的眼。” “什么意思?” 容浅念难得认真:“容繁华长了一副七窍玲珑心肝,若不是她不想要,太子妃的头衔谁抢的去?我敢打赌,容小七那点伎俩她都懒得看,文家那太子妃,不过了捡了个人家不稀罕的帽子。” “怎么会?那可是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位子。”十三差点咬到舌头,不禁怀疑,“难道那繁华郡主真像我姐姐说的,看破了红尘?连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位子都不屑一顾了?” 容浅念捧着脸蛋,与元帅大眼瞪小眼的,轻描淡写了句:“天下女子也不是谁都喜欢高位。” 十三点点头,有道理。比如她自个就喜欢没事毒舌,姐姐喜欢拳脚功夫。 却不料,容妖孽一本正经地补上一句:“钱,还有男人那才是王道。” 那是您老吧!俗气!十三大大鄙视了一把。 那守主奴元帅极度狗腿的抓耳挠腮表示赞同,惹得容浅念心情大好,抱起元帅,一阵心肝宝贝地抚摸:“元帅大人,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每次这厮‘元帅大人元帅大人’叫着的时候,不是要打家劫舍,就是要打家劫舍。 靠!十三不禁在心里学了容浅念一把。 “小姐,你安生一点,太傅刚上报皇帝,无灵子被盗,满京都都在捉拿扫黄组,你就少搅混水了。”十三倒不是担心眼前身为扫黄组成员的一人一狗被捕,只是京都现在乌烟瘴气的,实在罪过得很。 容浅念不以为然,大手一抄抱起元帅,豪气云干地拍胸脯说:“那怎么行,将扫黄组发扬光大,任重而道远啊。” 十三嘴角狂抽,额头一把黑线。 容浅念说到做到c身体力行,晚上便为了扫黄组的发扬光大忙活去了。 是夜,风清皇宫里,毛贼儿飞檐走壁,踏风而来,最后降落在御膳房屋顶。 那猫着手脚一大一小两身影不正是容家妖孽与容家妖孽养出来的妖孽狗吗? 手里一根绳索一出,一桌子的佳肴连带桌子便一起到了容浅念的眼前。 话说这是宫里各位主子的夜宵补品,容浅念砸吧砸吧口水,与元帅大人一人坐一头,便开始扫荡。 “蜂蜜放得多了点。”评论完,将一蛊汤品全数倒进口中,拍拍鼓起了的肚子,说,“下次干脆把御厨抓回去好了,爬墙太麻烦。” 那边吃撑的元帅打着滚,忽然鼻子嗅了嗅,伸出胖胖的小爪子挠啊挠,回头看容浅念,眼珠子眨啊眨。 “怎么了?” 天蓬元帅小鼻子一抽一抽,爪子扒着桌上那蛊汤药。 有猫腻! 容浅念端起来,凑在跟前闻了闻:“醉眠。” 容浅念眼睛发光,像瞅见了猎物的猫儿,抱着元帅大人一阵亲热:“我们元帅大人的鼻子,简直无人能敌啊。不过也好,毒死一个少一个,毒死两个少一双。”接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药盏上的字,“椒兰殿?不是那个不良于行的病秧子嘛,也难怪,天天毒药伺候着,活得过二十五才有鬼。” 又是无灵子,又是醉眠,一个活不过二十五的病秧子,还真能糟蹋好东西。 容浅念不禁好奇了,这病秧子有何能耐啊,连那天降帝星都视为眼中钉。 想不通,拍拍脑袋不想了。 “诶,多管闲事等于自找麻烦。” 自言自语了句,转身走人。 半响,那身影又猫着退回来,默默地将药盏放到元帅大人面前,使个眼色,元帅低头,默默地喝了个干净,抬头,元帅委屈:“啾啾啾!”人家不喜欢喝毒药 容妖孽眼望四天,摸着心口,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奇怪,难道长了良心了,怎么就于心不忍了?诶,良心这玩意真麻烦。”纠结了一番,“算了,就当积积阴德好了。” 容妖孽活了两辈子,就积了这么一次德。 果然,有些人不能用常人来衡量,有些事不能用常理来估摸,甭管是不是孽缘,总之这缘就这么结了。 咚,咚,咚。 三更声响,未央宫里,层层纱幔后,皇后娘娘一身凤袍裹身,将近四十的女人,身姿绰约,隔着珠帘,烛火下,映衬得甚是妖娆。 横梁上,两双黑漆漆的眸子,一双看着皇后的胸,一双看着皇后胸前绣的凤凰。 前者是元帅大人色迷迷小眼睛,后者是容妖孽赤条条的大眼睛,不怀好意得甚是相似啊。 容浅念小声嘀咕,做思考状:“凰绣坊的绝活一色一线啊,听说牵一线而动全身,不知道是真是假。”回头,看元帅,“元帅大人,你说,要是那凤袍上少了那根一色一线的金丝软线,我们伟大的国母大人会不会衣不蔽体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大闹皇宫2 “元帅大人,你说,要是那凤袍上少了那根一色一线的金丝软线,我们伟大的国母大人会不会衣不蔽体啊?” 整件凤袍,一只活脱脱的凤凰就用了那么一根金丝软线,难怪那凰绣坊生意火爆,都快赶上京都的老字号锦绣坊了。 这下容妖孽不高兴了,摸了摸腰间的金库小钥匙,容浅念眯了眯眸子,纵身一跃,随之,未央宫主殿便陷于一片漆黑。 “啊!” 这一声惨叫是从风清国那雍容清贵的皇后娘娘嘴里传出来的,简直跟杀猪一般。 “呵呵。” 但闻一声轻玲般笑声,皇后浑身一怵,随即胸口一阵凉气。 门外,闻声而来的御林军严阵以待。 “出什么事了?” “快来人。” “有刺客!” “” 黑暗中一阵哄闹,脚步声频频,忽然未央宫正殿一点烛光亮起,顿时所有人傻眼了。 只见风清皇后一袭曳地的凤袍因着少了一根金丝软线,胸前栩栩如生的凤凰不翼而飞了,风清国最尊贵的女人衣不蔽体了。 何等刺激,何等眼红,十几双铮铮男儿便那样直勾勾看着皇后娘娘的胸。 “啊!”皇后又一声尖叫。 “谁让你们进来的。” 皇后大怒:“再看一眼,本宫剜了你们的眼睛。” 下一秒钟,所有眼睛死死闭紧,一干嬷嬷宫女将皇后娘娘裹得密不透风,只是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光了。 此时,横梁上容浅念倒挂着,来回摇晃,甚是乐乎。 “真的是牵一发动全身啊。” 第二日,全京城都知道,风清皇后娘娘凤袍抽丝,凰绣坊难辞其咎,自此,皇城绣坊,锦绣坊一家独大,某人腰间金库的钥匙又多出一串来。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再说此时,容妖孽早已逃之夭夭,未央宫依旧一团乱麻,皇后娘娘气得来回徘徊。 “娘娘,屏风。” 只见那屏风上一张明黄色的纸,龙飞凤舞写着七个大字:扫黄组到此一游。 风吹来,那明黄的小纸片,飞啊飞,刺伤了皇后娘娘的眼。 “传本宫旨,缉拿逆贼。” 皇后一道懿旨,一时间整个皇宫亮如白昼,御林军全数出动,缉拿扫黄组。整个皇宫严阵以待,三步一兵,层层把守。 却见屋檐上,一纤瘦的身影攀着一根绳索,飞檐走壁,穿梭在各处,所到之处,御林军倒了一片。 “在那里!”忽然一声大吼。 “快,拿下!” 顿时,层层包围,箭矢横飞。 只见屋檐之上,那人一身黑衣,黑纱覆面,声音清脆得像潺潺涓水:“月色真好,就陪你们玩玩。” 温柔的女声回荡,话音还未落,那人素手一扬,银针飞舞,里层的御林军绝倒,七窍流血。 月下,那银针竟绝无虚发,根根深入天门穴,一针毙命。 此时,她不是容家老九,她是来自现代的顶级特务十一,代号79811,那是嗜血的代称。 这便是十一的存活方式。 血色蔓延,沉沉乌云遮月,这夜越发萧瑟阴冷了。 椒兰殿外,那雪白的风铃草被染得血红,在殿中漏出的一抹的烛光下,格外妖娆。 “外面为何喧哗?” 是男子的声音,好听极了,淳淳如江南的离人醉,醉的是人,是心。 门口的青衣男子应了一句:“回王爷,御林军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捉拿逆贼扫黄组。” “近来宫里好像热闹了不少。” 杏黄的一点烛火,洋洋洒洒泼了男子一身,那一袭白衣模糊,却见那张脸清晰,额间一点朱砂红得妖娆,灼灼清眸比那星子亮了几分,隐隐透着一抹湛蓝,第一眼,美得叫人惊心动魄,第二眼便夺了呼吸不敢再看。 绝代风华,不良于行。 那是天家十子的八字命言。 青衣男子又道:“最近盗贼猖狂,扫了王爷的兴了。” 男子微微莞尔:“无碍,倒看到了一出好戏。” 他微微湛蓝的眸子落于屋檐,眸中,映出一个狡黠灵动的身影儿。 那人儿一跳一动,像只猫儿,嗯,还是带了爪牙的野猫儿。 猫儿大叹一句:“老天眷我啊。” 屋檐下,椒兰殿外,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御林军,个个白眼直翻,口吐白沫,哼哼唧唧。 但见容浅念那野猫儿飞身跃下,一根金丝拉长,手中一把细长的银针便穿过金丝软线,嘴里叼着一端,纵身轻踮,一一越过地上的男人,下一秒,男人们的命根子上便多了个物件。 “啊!” “啊!” “” 几十个男人一同惊天惨叫,响彻了整个皇宫,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叫什么叫,小心老娘给你扎一身的洞。” 顿时,一片死寂,几十个男人哼哼声都没有了,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疼得? 又一针扎进男人的宝贝蛋,金丝软线破体而过,容浅念贼笑:“乖,很快就不疼了。” 说完,手上的金丝一收,几十个男人被困到一起,白眼一翻,晕过去了大半。 “这金丝软线还挺牢实。”容浅念打了个结,拍拍手,大功告成,踢了踢地上半死不活的御林军,“刚才一不小心弄死了未央宫几个太监,我这人不大愿意欠别人,就送皇后一份大礼好了。” 不得不说明一下,未央宫死了四个太监,容浅念送了皇后不止四十个太监,个个都是一把好手,看,多大方啊。 “啧啧啧。”容妖孽俯身,拍了拍男人们铁青的脸,一脸扼腕惋惜,“可惜了,铁骨铮铮的男人,绝了后。” 一根金丝软线,断了四十多个命根子!不得不说凰绣坊的金丝软线果然名不虚传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绝代风华,不良于行 一根金丝软线,断了四十多个命根子!不得不说凰绣坊的金丝软线果然名不虚传啊! 第二天,净事房里躺了一屋子掉了命根子的御林军,从此金盆洗手做宦官,一个晚上,御林军大折,国舅大人气得几天下不了床。 这又是后话了,暂说此时,皇城翻天覆地了,惊了皇帝,闹了太后,只是这一个时辰过去了,这御林军折了不少,贼人还没有落网。 “丫的,我困了。” 一个黑色身影猫着步子左躲右闪,眼皮耷拉着,眼睑处一层青黛。 打了个哈且,轻声唤了句:“元帅。” 事情是这样的,御林军一波一波地翻腾,容浅念与天蓬元帅便走散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上天入地c无所不能c神勇无比的元帅大人是个路痴。 容浅念鄙视了无数把,只想骂娘。 “啾啾啾。” 容浅念竖起耳朵,这般无耻的哼唧声,不正是元帅大人吗? 抬头,月下,宫殿落魄。 椒兰殿 病秧子萧殁 容浅念条件反射地闪过这五个字,然后鬼斧神差地推开门进去。 果然没了娘,爹不疼,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 “元帅。”声音有些颤抖。 好吧,第一次容浅念还没有做贼便开始心虚了。 又推开一扇门。 我滴娘哟!容浅念瞳孔放大,抚着怦怦直跳的小心脏,眼睛直勾勾盯着浴桶,确切地说是盯着浴桶里春光。 这场景何曾相似啊,前不久的某个夜里,不也有这么一出吗?连这裸背也甚是相似啊,容浅念托着下巴认真地瞅了又瞅。 容姑娘足足盯了人家几分钟,捂着心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捂着鼻子了,男子终于做声了:“何人?” 淡淡两字,轻轻的,好听得一塌糊涂,容浅念觉得心口被猫儿抓了一下,又挠不到痒处的感觉。 这男人,光是声音就是蛊惑啊。 好吧,容浅念承认,她被美色诱惑,站着不动,眼珠子更不动:“我不是淫贼,我找狗,你继续。”容姑娘难得声音有些巍颤颤,咬牙重复,“我真不是淫贼。” 男人未语,也未曾转身,动作慢条斯理。 连动作都这么像,难道男天下男人沐浴都一般模样?容浅念想,以后还是多观摩观摩,长长见识得好。 “啾啾啾。” 每次,元帅大人看见鸡腿就会这么叫唤,跟发春似的。不会扑上去啃吧?有可能,那只胖狗一向这么急色。 此番一寻思,容浅念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提起蜷在角落里的元帅,戳肚子:“色狗,看见美男就走不动了。” 说完默默坐下,自顾倒了杯茶,脸不红心不跳地观赏美男沐浴,十分正色地道:“茶不错,要是有糕点就更好了。” 男子搭在浴桶边缘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抽了抽。 靠!这看见美男走不动的是某人吧!元帅用小短腿扒着桌子,对色急的某人表示鄙视。 “可否转身,容我更衣。” 清雅温润的嗓音,轻轻的,似乎这夜都被撩动,独独容浅念安静了,她在想,一个男人怎么能拥有一副这样蛊惑人心的嗓音,不知道那张脸,又会怎样的祸国殃民。 “可否转身?” 我滴娘哟!容浅念觉得心肝都跳了,恋恋不舍地转身,摸了把鼻子,低估:“太劲爆了。” 就是有点可惜没有看到前面,容浅念有些焉了,一脚将丝毫没有自觉的元帅踢远了。 身后,水声荡漾,烛火摇曳。脸皮厚度无人能及的容妖孽华丽丽地脸红了,这还是两辈子第一次,这厮一定在用她那纯洁的大脑想着不纯洁的东西。 “夜已深,男女有别。”男子嗓音淡淡,像这五月的风,微凉。 “你知道我是女的?” 烛火摇曳,淡淡光晕笼在他脸上,唇角莞尔,未语。 她转身,蹑手蹑脚,黑纱下的一双潋滟的眸子眨巴眨巴:“好吧,我不吃霸王餐,我负责。” 伸手,将全身上下摸了一遍,又一遍,眼皮耷拉,焉了,心里那个悔,金丝软线那样的宝贝怎么就用来绑命根子了呢?这下好了,没钱买单了。 月下,男人依着轮椅,看着手忙脚乱的女子,浅笑。 容浅念猝然抬眸,眸中,是他淡若清烟的笑,一双眼融了烛火的光,额间,绯红的昙花濯清夭夭,脸色带了病态的美。 绝代风华,不良于行。 这便是天家十子:萧殁。 心头忽然咯噔了一下,疼得莫名其妙,她觉得她中邪了,不然怎么说出了那样流氓的话,说什么来着? “要不?我以身相许?” 靠!流氓。容妖孽无地自容了。 哇,色女!胖狗热血沸腾了。 好吧,其实良心,脸皮这两种东西,这女人都没有长出来,她承认,她贪恋美色。就连现在,她脑中想得不是钻地缝,而是怎么将这美男拐回家。 容妖孽正想入非非,萧殁音色淡淡:“可是每次都如此?” “额?” 容浅念惶然抬眸,愣住,下一秒脑子飞快地转着,每次?上次?一拍大腿:“没有。”上次只给了无灵子,才没有以身相许,容浅念十分确定。 他轻笑,眉间那含苞的昙花似乎下一秒便要绽开。 本就生得美,又这么一笑我的娘哟,太他妈勾人了,容浅念盯着看,眼睛都不眨一下:“和传闻中的一样。” 不,比传闻中还美! “外界如何传闻?”薄唇微扯,“久居椒兰?不良于行?久病成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绯染朱砂,倾蛊世尘 “外界如何传闻?”薄唇微扯,“久居椒兰?不良于行?久病成槁?” 他笑,那眸中微微湛蓝缓缓透明,荒凉又倥侗。 怎么回事,胸口某个地方又抽了一下,她觉得她着魔了,捂着胸口,凑过去:“传闻额点朱砂。”伸出手,轻触了一下,“是胎记吗?” 那双微微湛蓝的眸子忽然凝成一汪深深的蓝色,便那样直直望进她眼底。 容浅念忽然觉得指尖麻了一下,立马弹开,然后做贼心虚地左看看右看看。 奇怪,平日里做贼也没有这么心虚过。 见萧殁没回答,她转头又问:“是不是点上去的?” 萧殁说:“是毒,名唤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黑纱下的眸子放大,那种连她自己都从未熟悉的情绪,叫慌张。 昙花一现 传闻天下第一毒,传闻妖点红妆,传闻花落是初花开便亡。 传闻 萧殁说:“无解。” 是的,还有,传闻无解,中者必死无疑。 他说的时候,是轻描淡写的,好似红尘浮世都落不进他眸里。 “咚!”容浅念重重一跌,案几上的茶杯打翻。 无妄禅师的八字命言,原来真的还有四个字。绝代风华,不良于行,不过二五。 滚烫的茶水,一滴一滴砸在她腿上,她却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觉得可惜?”他伸手,手指有些白得透明,将茶杯拾起,声音很轻,“左右不过是半脚踏了黄土,” 因为凑得近,她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药香,铺面而来,还带了点点夜里的微寒。 忽然,她觉得那世间传闻美若芳华的昙花刺眼极了,她伸手,指尖揉着萧殁额间的朱砂,十分粗鲁的动作,嫌恶地念了句:“丑死了。” 好吧,她撒谎了,很美,但是就是不顺眼,让人不爽,让人冒火,让人想咬人好吧,容姑娘今天晚上不止一点半点的抽风。 “为何?”他不生气,竟也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传闻萧殁温婉如玉,翩翩君子,果然没错,容浅念后知后觉地缩回手指,有些讪讪,眼珠子乱瞟。 “卫国寺无妄禅师曾言,昙花灼灼,倾世夭夭。”眸子微蓝,他看她,“你为何不喜?” “我不喜欢后两句。”语言抢先了理智一步,说完,她低头,手暗暗垂在了身侧:奇怪,老是心虚作甚? 容浅念活了两世,动不动就抽风中邪外加心虚慌张还是第一回。 是的,她又莫名其妙了,很不喜欢无妄老秃驴的后两句:绯染朱砂,倾蛊世尘。 这尘世有没有被倾蛊她不知道,她倒觉得自个被倾蛊了。 良久,萧殁没有说话,很安静地看着容浅念,她觉得浑身都像着了火一样,尤其是脸,还好,一身黑,啥也瞧不见。 正好,这时外面有响声。 “去那边看看。”细微的声音,十米之外。 “青衣。” 门外,有男子回应了一句:“王爷,御林军往椒兰殿来了。” “啾啾啾。”被遗弃在角落的元帅激动了。 容浅念这才如梦惊醒,抬头看看横梁,又低头看看屏风,寻思着躲哪里。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容妖孽七晕八素,鼻尖全是淡淡药香,耳边,两个心跳,一个剧烈,一个缓慢,前者是她,后者是他。抬眸,萧殁的侧脸便在眼前。低头,萧殁的手便在腰间。 窗户上,两个人影,合成了一个。 容浅念凌乱了,晕乎了,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什么人?” 萧殁的声音真好听。 这种火烧眉毛的危急时刻,容浅念脑子里就在想这些。 “左翼军统领齐鸣参见殁王殿下,奉皇后娘娘旨意,捉拿逆贼。” “退下。”不怒而威,还是淡淡的,这也是萧殁。 “王爷,臣奉旨办事。” 容浅念不是第一次来皇宫扫荡,与这左翼军统领齐鸣也打过照面,是个顽固又恪尽职守的人。 “皇后问起,便回,”萧殁嗓音一沉,多了几分森然的冷漠,“殁王旨意,椒兰殿禁入。” 外面的人踌躇了片刻,领旨道:“臣领旨。” 左翼军走远了,容浅念还没有找到北,萧殁的手还在她腰间,白皙得像寒玉的手微凉,落在她乌黑发间:“院子里的铃兰草,所剩无几了吧?” 容浅念挠挠发,头顶两根铃兰草落下,她囧了,厚着脸皮说:“还留了几根。”忽然瞳孔放大,“你看到了?” “嗯。” 完了!形象全完了!这是容妖孽的第一想法,第一次为自己彪悍的行为感到可耻:一个大姑娘家的,怎么能给人命根子穿针引线呢? 容浅念抓耳挠腮了 “一个姑娘家的怎生如此折腾。”月下,男子唇角微扬,眸中一抹柔光。 萧殁说完,容浅念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厚着脸皮问:“那你为何还要帮我,我们素不相识,虽然我不是淫贼,可我是贼。” “我知道。” 额?上天入地c无所不能c翻云覆雨的容家妖孽愣了。 这男人,果然克她。 轻咳一声,容浅念又道:“这杯子是青州新出土的乌金釉瓷,那个砚台好像是失传已久的沉香墨,就连屏风上的流苏也是北寒国的簟白玉。” 果然是行家,识货! 萧殁只点头,未语,眸间若有所思。 好了,再直白一点,容浅念摸摸下巴说:“你知道吧,我是打家劫舍的,我现在看上你殿中的宝贝了。” 萧殁沉默,半边脸笼在烛光下,眸光忽明乎暗的。 容浅念在想,要不要直接上去抢,她倒想看看,萧殁救了她会不会悔青肠子。不料,萧殁说:“你若喜欢便拿去。” 这么大方?可是为毛啊?她虽是佳人,也挺妖娆,怎生也是贼啊。 “这屋子里最贵的是那颗珠子。”萧殁指了指横梁上的夜明珠。 好家伙,雨落国的鹬蚌珍珠,好大的手笔啊。 容浅念脚下踉跄了一下,萧殁环着她的腰,她乍一跳,退远了,扯扯嘴干笑:“贪心就是犯罪,我是良民。” 说完,也不客气,默默地将乌金釉瓷,沉香墨,簟白玉收在随身携带的兜袋中,往背上一扛。 这男人打什么算盘?贪恋美色?看着萧殁那张极美的脸,容浅念再摸摸自己的脸,识相地承认:她没有美色。 萧殁也看她,略显苍白的脸好看得不太真实:“左翼军还会回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下逐客令?容浅念又困顿又不爽,心里跟堵了石头似的,没好气地嚎了一嗓子:“元帅,打道回府。”回头,立马变温顺的小猫,“那我走了。” “小心。” “嗯,那我真走了。” 容家老九这妖孽什么时候这样磨磨唧唧,啰啰嗦嗦过。 天蓬元帅鄙视:抽风! 驮着一袋子的宝贝,才走了两步,回了三次头:“真走了。” “名字。” “十一。”回答得飞快,一脸的雀跃。 这厮,就等着这一句呢。 “逸遥,我的字。” 容妖孽笑得像朵迎春花。 元帅捶胸顿足挠地板:我家妖孽不正常了。 “走了。” 元帅被容浅念提着一只小短腿丢出去了。 “啾啾啾!” 妖孽移情别恋了,元帅大人挤出一滴眼泪来。 窗外,人影远去,烛火晃动,他似笑非笑。 “这屋子里最值钱的你不要,偏偏挑选了三件有毒的,你到底认于不认得?” 静谧的夜,椒兰殿外只余风声。 久久沉默后,糊纸的窗前,一道敏捷的身影跃然而上。 女子微微气喘:“千万记住,不要喝御膳房送来的药。” 萧殁哑然失笑,这个女子,是只猫儿,专挠人心肺。 “我走了。” 她又道了句:“这次真的走了。” 萧殁移动轮椅,窗外已没有人影,真的走了。 “原来你识得醉眠,那又如何会不知”萧殁浅笑。 那乌金釉瓷是太后所赐,沉香墨是皇后所赐,簟白玉是皇帝所赐,皆是致命的毒。 “这世间竟有个这样的十一。” 那女子啊,是个偷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春天的晚上,某人开始思春了。 “萧逸遥,萧逸遥” 容浅念趴着浴桶边缘,撑着脑袋,来回地,反复地,就念着这么三个字。 “额间朱砂,遗世独立,灼其芳华。” 容妖孽笑得眉眼弯弯。 “不良于行。” 容妖孽耷拉嘴角。 “不过二五。” 容妖孽一脸颓败,捂着心口揉啊揉。 容妖孽活了两辈子,至今不知道心口那种感觉有个矫情的名称:心疼。 “昙夭灼灼,倾世夭夭,绯染朱砂,倾蛊世尘。”念到后面,几乎咬牙切齿。 忽然,容浅念一掌劈起水波荡漾,趴在浴桶上的元帅一个扑通,喝了一口洗澡水。 随即,一声河东狮吼:“无妄你这个老秃驴,老娘要拆了你卫国寺的招牌。” 要是容浅念知道这四字箴言还有两句:谪颜魅骨,凌于四枭。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拆卫国寺的招牌。 元帅大人刚从洗澡水里探出脑袋,就瞅见上一秒还威武神勇的容妖孽这一秒就在多愁善感,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我走后,左翼军有没有找麻烦?诶!真让人不放心,那个下药的又动歪脑筋怎么办?” 脚下踢着水花,嘴里念念有词:“太子要是再找了一朵有毒的无灵子怎么办?早知道那无灵子就不送出去了。” 手上挠着浴桶,嘴里继续念念有词:“昙花一现的毒怎么办?十二能不能解?” 这人病了! 元帅大人抓耳挠腮,在桶里吐泡泡。 容浅念一把捞起玩得不亦乐乎的元帅,问:“完了,我这是害相思病了吗?” “啾啾啾!” 是滴是滴,还病得不轻。元帅在容浅念胸前蹭啊蹭。 “扑通!”容浅念一掌拍翻了元帅大人,“色狗,敢占老娘便宜。” 元帅大人灌了一口洗澡水,眼里蓄了一包泪,想哭不敢哭,甭提多可怜了。 此时,也是月上五更,椒兰殿,烛火未泯,窗纸上,人影斜长。 “去了哪里?” “右相容府。”青衣答,并未入殿,这椒兰殿的正殿即便是他也不能入内,只是那女子 “容家人?”萧殁轻念,“容家十一。” 遗世独立c才华横溢的那位繁华郡主?青衣想起那位主,怎么也划不上等号。 “竟是她。”萧殁轻叹,轻快的语调。 这话似乎弦外有音,青衣困顿,揶逾了半天才说:“那位小姐让属下带句话回来。” “她发现了你?” “属下无能。” 那一身奇怪的功夫,毫无没内力,竟第一时间察觉了轻功了得的他,青衣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说了什么?” 一贯面无表情的青衣脸上若有龟裂:“那位小姐说负责之事来日再议,在此之前,定会逍遥快活,毫发无伤。” 萧殁轻笑出声。 自十年前椒兰殿大火,他从未如此欢喜。青衣不禁想,那位姑娘绝非常人。 这几天,岁月倒是静好,容家很安静,京都很繁华,没有东家丢了宝贝,也没有西家没了金库,倒是太傅家多了点‘东西’。 不要歌颂尘世祥和,以上都是因为连着几天容家小妖孽抽风,成天病恹恹的,菊花糕?没胃口!斗狗?没心情!打家劫舍?没兴趣! 好吧,容妖孽生病了,睡不着吃不下,人也瘦了,跟着容妖孽五年的十三觉得匪夷所思。 第六天的时候,十二回来了,从靖州收账归来,带回来几串容妖孽最爱的金库钥匙,要是往常,那厮早就乐得跳脚了,今天见着十二容妖孽却一脸惆怅c闷闷不乐。 十二见着容浅念就傻了,因为容浅念一脸萎靡,萎靡这种东西怎么该出现在妖孽脸上呢? “十二啊,你可回来了。”容浅念见着十二很激动。 激动得有点过头,十二有些愣:“小姐,账目——” 被容浅念打断:“咱先不说账目,我们先叙叙旧。”一把抱住十二,做抹泪状,“可想死我了。” 十三目瞪口呆了,账目靠边?没搞错吧,那可是妖孽最爱的银子啊,果然,这几天病得不轻! “小姐,我才去了半月。”十二其实长了张娃娃脸,只是性子木讷,总是一脸的冰山,此时更是嘴角僵硬。 容浅念一脸悲戚,抽抽噎噎,只是未见半滴眼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近日来我四肢无力,食不知味,夜里难寐。”将手蹭过去,“不信你给我把把脉,可是害了相思?” 冰山脸的十二嘴角有抽动的痕迹,乍一看过去,容妖孽的脸确实有些苍白憔悴,便伸手,探了探脉络。 十二神情讶异。 容浅念嘴角抽噎得更厉害了,好不可怜:“我没骗你吧,十二呀,给我开点药吧,我病得不轻,这日子难熬啊。” 多年来,还是头次听容浅念说日子难熬,十二有些瞠目结舌,却道:“小姐,十二只会用毒,不会用药。” 容浅念眸子忽然幽深:“那要是我中了昙花一现,你可要救我。” “小姐,昙花一现无解。” 不死心地继续揪根结底:“如果是胎毒呢?” “可以压制,最多活不过二五。” 十二,十三两姐妹都一头雾水,直勾勾看着行为诡异c言语凌乱的容浅念。 “你也没有办法?”容浅念一把拽住十二的手,用了很大的力。 十二在她眼里看到了慌张。 慌张?那样的情绪怎么会出现在她眼里,曾经c现在c甚至是将来十二都觉得这个女子该是潇洒桀骜c不拘于世的。 十二摇头,有些艰难。 那双永远灵动流转c波光潋滟的眸子竟暗了几分:“你不是唐门直系传人吗?怎么会没有办法。” 十二还是摇头,容浅念的眼便在下一秒又暗上几分。 “小姐。” 她扬手打断:“别理我,我正在害相思病。” 说完,容浅念转身,有几分失魂落魄,腰间的金库小钥匙也不铃铛作响了。 十二蹙眉,深思。 “果然是害了相思病。”十三摸下巴,顿了顿,“但是姐姐,小姐好像相思的好像不是你。” 那没心没肺没肝没脏没良心的妖孽,怎么会相思?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姐都做了什么?” “除了打家劫舍。”十三想了想,很严肃回答,“就是打家劫舍。” 十二若有所思了片刻,问:“有没有去皇宫?” “去了。”十三更凌乱了,“怎么了?” “二十年前皇帝宠妃端妃死于昙花一现,十皇子萧殁身携胎毒。” 十三赞同点头:“嗯,听说过这么回事。”立马摇头,“不懂。” 十二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姐说得对,真是榆木脑袋。” “那病秧子与小姐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啊。” 就在这时,屋子里丢出来一声暴吼:“再骂一句病秧子,我就将你嫁给厨房的鳏夫做填房。” 那鳏夫长了一脸麻子,今年快五十了,连着死了几个老婆。 十三连忙捂住嘴巴,惊吓地眼珠子瞪大。 屋里,继续传出某人的嘶吼。 “无妄,你个老秃驴。” “什么活不过二十五,你个神棍,你个臭道士,你个死和尚,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去他妈的昙花一现。” “老娘踹死你!” “” 一阵接着一阵,都不带喘气的。 “啾啾啾。” 元帅四处逃窜,抱着肚子跑出来了。 “姐姐,小姐这是得了什么病啊?”十三真真吓到了。 “相思病。”十二一脸沉重,“只是没想到,是那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美娇郎夏王 “相思病。”十二一脸沉重,“只是没想到,是那个人。” 十三是个榆木,不懂。 发作了一顿之后,屋里就安静了,十二十三甚至元帅大人都识趣地没有再去踩雷区,只是下午的时候,容浅念就像个没事人似的,笑盈盈地抱起元帅大人,直嚷嚷晚上要带元帅大人去皇宫找吃的。 十二若有所思,十三瞠目结舌,元帅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容家有人发疯,左家有人丢官,皇宫有人断‘臂膀’。 夜幕十分,皇宫景仁殿里掌灯的宫女被遣了出来。 “如何?”萧衍居于主位,一席明黄色的蟒袍,更添几分帝王的凌厉。 “回殿下,在太傅府中搜出了无灵子,圣上下旨,太傅大人监守自盗,交于大卿寺革职查办。”半跪在地上答话的是礼部尚书李建琛,太子侧妃的父亲。 “好个监守自盗。”萧衍似笑非笑,一双鹰眸肖似惠帝。 李建琛只觉得头皮发麻,对这个主子惧多于敬。 沉吟片刻,高位上那位主子又开口:“太傅畏罪于囚,为免一族。” 李建琛只觉背脊一阵阴凉,俯身跪下:“下官明白。” 好个畏罪于囚,为免一族左商太傅终究被太子视作了弃子,若是将来他出纰漏,怕也是李建琛喉咙仿若被勒住。 都说太子温婉如玉,翩翩君子,极少人知道,这天降的帝星有多狠辣无常。 “无灵子之事,暗中彻查。” 李建琛诺了一句,便退出了景仁殿,出了一身冷汗。 殿中,萧衍半靠案桌,厉眸微敛,一抹嗜血的阴狠:“到底是谁?竟能这般偷天换日。” 此时,椒兰殿中,烛火通明。 萧殁轻启唇,道了句:“是她。” 西藏王只进贡了一株无灵子,太傅府中一朵,椒兰殿又一朵,真真假假,双生双叶,倒是好一出偷天换日。 萧殁淡笑,望着跳动的烛火,似极了那女子的眸子。 “太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青衣说不上担心,只觉得心惊,那女子与生俱来便有让人匪夷所思的本领。 “他在她手里讨不到好。”一抹淡淡柔和的光晕染在他眸间,分不清是那眸子温柔,还是烛火温柔。 青衣自然不可置否,那个女子不是吃亏的主。 “今晚,月色不错。”萧衍摆弄着手里的无灵子,道了一句。 青衣抬头,窗外乌云遮月,貌似月色不佳。 “椒兰殿外留一处门。”萧殁又道。 青衣抬眼看过去,自家主子望着乌云压顶的月,笑意浅浅。 那女子果然本事,短短几天,占据了主子一隅心思。 夜越发深了,起了阵阵风,倒应了四个字的景:夜黑风高,自然,是个好偷偷摸摸的光景。 三更时分,皇宫开始人心惶惶了,御花园里一群太监几步匆忙。 “快点。” “快点,皇上正在瑶华宫发火。” 催促的是皇帝寝宫的掌事金公公,正尖着嗓子吆喝着。 “金公公,是出什么事了吗?” “还不是那让人头疼的扫黄组。” 一干宫女太监们竖起耳朵,听起秘辛。 那扫黄组隔三差五就扫荡皇宫,偷了珠儿,盗个宝儿,顺带废了不在少数的御林军,如此嚣张,摆明不是打皇帝的脸面吗?叫皇家的尊严往哪里搁?所以这扫黄组就算是闹得沸沸扬扬,宫里也是一桩秘辛。 金公公压低了嗓子:“上回盗了皇上龙椅上夜明珠,上上次抽了皇后娘娘凤袍上的金丝软线的那个扫黄组这不又来了。”金公公伸出一只手掌,“这都这个月第五回了,那么多御林军守着,国舅爷将军还调来了三千左翼军,那扫黄组的人照样横着进出,也不知道这逆贼有多少人马,莫非个个三头六臂?” 要是让国舅爷知道那叫三千御林军闻风丧胆的扫黄组就两名成员,会不会吐血? 三头六臂?好吧,那些当了宦官的御林军就是这么描述扫黄组的。 金公公说完,就有公公问了:“那这次又是被窃了何物?” “倒也没什么,就是茹妃娘娘宫中那御赐的核桃只剩了核,江南上官家的离人醉,皇上一口没喝着,便见了底,还在茹妃娘娘的紫檀木屏风上写着扫黄组到此一游,皇上能不龙颜大怒吗?”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扫黄组果然牛逼!将皇帝的面子搁在裤腰带上,赤果果的藐视皇权。 “怎么就横空蹦出来个扫黄组?” 金公公也头疼:“谁知道,夏王殿下领了旨缉拿归案,这会正在到处搜宫呢?夏王殿下,怕是也头疼。” “” 一群太监宫女们,往瑶华宫赶,皇帝龙颜大怒,整个皇宫到处都是风沙。 此时,僻静的一处宫殿,容浅念独酌一杯,打了个饱嗝。 “原来瑶华宫的核桃与离人醉都到这里来了。” 容浅念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来,像只戒备的小兽盯着来人。 没有月光,宫殿外也只掌了一盏灯火,隔得远了,容浅念眯着眼瞧那男子。 这便是五万御林军的统帅,已故年皇后之子,当今太后娘娘的心肝——夏王萧简。 只见那人棱角分明,一双重瞳又黑又亮,像染了上好的墨,薄唇绯红。 容浅念喝了离人醉,几分迷糊,几分痞气。 “倒是个美娇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我爹喊我回家吃饭 “倒是个美娇郎。” 容浅念一句话落,萧简脸便沉了好几分。 这天家的儿子虽说各个长得俊美,只是这番轻挑的话,可没有第二个人敢说,夏王刚毅,尤是不喜。 “胆子倒是不小。” 哪止不小,大着呢! 容浅念哼了哼,将装着离人醉的酒壶扔远了,有几分咬牙切齿,还有几分摩拳擦掌,说:“那个皇帝老儿,他不嫌累,我还嫌闹腾呢,不就几个核桃几壶离人醉,至于吗?一国之君这么小气。” 好个猖狂到目中无人的小贼! 萧简眸光一寒:“好大的口气,皇宫可不是你想来便能来的地方。” 话音落,剑已出鞘,凉风中顿起与剔骨森然,唯容妖孽顶天立地,一声吼:“我要去要留随大爷我高兴。”拍着胸脯,嘴里一股江湖味,很爷们。 风吹树叶动,屋顶上那人儿黑衣飘飘,面纱下一双灵动的眸子几分妖气,几分狡慧。 “我倒要看看这让一万御林军头疼的扫黄组,有什么本事。”萧嗤笑笑,眸光冷蔑,“不过是一介女流。” 容浅念眨巴微张,第一反应便是摸自个的胸,裹紧了。第二反应便是摸自己的脸,黑纱也在。眼睛睁得更大了:“这都看得出来,眼睛被孔雀胆泡过,这么毒。” 就连声音她都是猫着的,他居然能一眼辨出雌雄,这男人火眼晶晶啊?十三说得对,天家的男人果然能用眼神将女人的衣服扒了。容妖孽禁不住心里冒泡泡:还是萧小十最好。 就在容浅念想入非非之时,剑风皱起,萧简的剑刃便迎面而来。 “丫的,要不要脸,竟敢偷袭老娘。”容浅念侧身一闪,剑尖擦过耳边,落了几缕头发,她腕上绳索一出,攀着横梁便蹿到了高处,“萧简,看爪。” 一声落,容浅念骤然收了腕上的绳索,双手成爪便扑向萧简。 萧简纵身正要往上跃,对面人儿骤然一笑,一个翻转,伸腿便往男人要害处攻击。 脚风擦着衣襟而过,萧简猛然后退。 好一只爪牙锋利的狐狸,招招阴险。 容浅念一个侧躺,手撑着屋梁,耸耸肩,一脸遗憾:“诶,真可惜,本来还想看看你天家男儿的雄风如何呢?” 萧简俊脸一沉,黑得不像话:“不知羞耻的女人!” 能让夏王萧简咬牙切齿的,除此人之外,绝无二人。 “告诉你哦。”容妖孽笑得风情万种,摸摸下巴,一副无良,“还有更无耻的呢。” 说完,托着下巴的手一松,整个身子便从屋檐上滚滚而下,银针出手,根根致命。 萧简猝不及防,左躲右闪,甚是狼狈,但见那鱼儿似的身影忽左忽右,手中乍然一柄匕首,风中,伴着她清泠的轻笑。 毫无花样,下手又准又恨,她招招致命,心脏,下腹,后背,不放过每一处命门。 萧简连连避闪,纵使内力高深,却无半分可用之处,只仗着轻功才能敌个不相上下。 好一身古怪的功夫! 骤然,那只上串下跳的‘猫儿’匕首撑地,纵身而起,借着风向,一把银针抛向左边,夏王刚要右闪呵!正中下怀! 电光火石间,只见一只带着黑纱的白毛球儿凌空而落,瞪着小短腿,猛地一扑,便解了萧简的腰带。 “啾!” 萧简剑身一掠,那浑圆的小身子躲得灵巧。 不用说,那脸蒙黑蕾丝c胖到浑圆的小白球乃天蓬元帅是也。 元帅大人一得空,撒腿扑进了容浅念怀里。 “停!”容浅念募得跳远,对着萧简贼贼一笑,“当心走光哦,老娘可不想长针眼。” 萧简脸色黑得一塌糊涂,长衫半敞,露出精壮的肌理。 “我家大人好身法啊。”那嘴里说着不想长针眼的某人,眼睛却睁大了,直勾勾赤果果地看着萧简,笑得贼兮兮:“呵呵,还有点看头。” “啾啾啾!”色狗深有同感,脸上蒙着黑纱,眼珠子动了动,与它主子一般无耻模样。 传闻风清国夏王善武,普天之下,列于前茅,却被一个毫无内力的丫头片子和一只胖狗弄得衣衫不整。 简直奇耻大辱! 萧简眸光一冷,掌下凝了一圈光晕。 容浅念眸子一挑:好啊,这人终于要出杀招了,冲着元帅使了个眼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玉佩不错,借来戴几天。”摘了腰带上的玉佩,随手一扔,腕上绳索一出,她纵身而起,回眸邪笑,“不陪你玩了,我爹喊我回家吃饭。” “啾!” 只肖一瞬,那人儿便消失在茫茫黑暗中,空中飘过几根白毛。 随之,一声巨响,萧简一掌碎便了空中的腰带,化作飞絮。 好高深的内力!这善武的夏王果然藏了不止一手,竟不想,遇上一只滑不溜秋的鱼儿。 “撤查京中双八年华并养狗的女子。” 夏王萧简一声令下,三千御林军伏地领命。 此时,正是月上柳梢头,椒兰殿的侧门虚掩着,猫进来一只素白的小手。 那人儿身形纤细窈窕,掂着碎步,走路无声。 诶!某人天生就是干某一行的! “来了。” 真真好听的嗓子,窟里的名伶都比不上。容浅念心里说不出的美。 一回生,这二回就熟了,容浅念毫无半点闺阁羞涩,直接就进了里间:“怎么没关门?也没个守卫。万一来个什么刺客什么的。” 咳咳咳似乎某人没有自觉自己就是那个刺客。 屋里只燃了一盏青灯,淡淡灰暗色的烛火打在那人脸上,额间朱砂绯红。 “御林军来过了,我知晓是你。” 容浅念扯扯嘴,脸上眉飞色舞:“直说帮我留门就行了。”这厮自然熟,搁下肩上的小兜袋,寻了个离萧殁最近的位置坐下,倒了杯茶,喝得有滋有味,“你这儿招贼惦记的宝贝多,防着点。”末了,一口茶下肚,补上一句,“我翻墙就行了。” 诚然,容妖孽不会承认这屋子里最招贼惦记的是人。诚然,更不会有卿本为贼的自觉性。 门口的青衣拂额摇头,这姑娘,绝了! 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容浅念看见萧殁眉头微蹙:“文振天调了三千左翼军,宫中天罗地网,你若无事,离皇城远些吧。” 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怎么听着就这么膈应呢? 容浅念扣着茶杯玩,装得一本正经:“这次有必须要来的理由。” “为了这些?”萧殁视线落在了那大大的兜袋上,“你若喜欢——” 容浅念打断:“带着这些东西爬墙真费力。”容浅念耷拉着脑袋,在袋子里掏啊掏,“十二说这个解毒丸一般的毒都可解,暴雨梨花可防身,这颗灵芝,据说死人也能吊着一口气,还有这个软甲刀枪不入” 她一样一样如数家珍,统统堆到他面前,未曾看见灯下,那人纸白的容颜一霎温柔的颜色。 容浅念乍一惊:“诶?那个招魂的铃铛哪去了?”脑袋往袋子里钻了几分,捣鼓了几下,甚是苦闷,“不会翻墙的时候掉在路上了吧?” 某女似乎忘了她将招魂玲挂在了元帅大人的脖子上,让威武雄伟的元帅大人在外放风。 什么叫见色忘狗,这就是! 门外,青衣凌乱了。唐门的百毒丸,五毒教的圣物暴雨梨花?隐月阁的金茧软甲?还有天枢楼的灵芝原来江湖上不翼而飞的宝物都去了这位姑奶奶的口袋。 里边,容家姑娘又来一句:“丢了算了,下次我给你带更好的。” ------题外话------ 首推中,喜欢的话,支持一个,收藏一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拐了当压寨相公 里边,容家姑娘又来一句:“丢了算了,下次我给你带更好的。” 啥?还有更好的?青衣竖起耳朵。 “这些东西不要轻易给人看。”他坐在轮椅上,微微仰头,与她平视。 容浅念心尖一麻,耳根子发热,心里头想着,一个男子,咋睫毛就这么长,咋眼睛就这么好看,咋脸蛋就这么让人犯罪,越看,心尖越痒,越痒越想看,半天不记得吱声。 “十一。”他近了一分,眸子望进她眼底。 我的娘哟!太勾人了!容浅念下意识吞了一大口唾沫,头一转,装正经:“我不是拿来给你看的,是给你用的。” “为何?”那样好听的嗓音里平白多出了几分局促。 为何? 老娘看上你了! 老娘想勾搭你! 老娘想要压寨相公! 能说吗?能说吗? 容浅念两辈子第一次怂了,像泄了气的皮球,半天憋出一句:“上次的事,我说过要负责的。” 说完,容浅念就焉了,肠子在变青,悔了!总感觉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不敢看萧殁,听见他说:“不需要。” 好听的声音冷了。 不让负责?那怎么行,不负责怎么以身相许。容浅念活像个女霸王,流氓气十足:“不要也得要,我背这些东西都累死了,难不成让我又背回去。” “我让青衣送你出宫。” “你。”火冒了三丈,容浅念手指一劈,到嘴的粗话,偃旗息鼓了。 该死的,真没出息!做了几十年的无耻之徒,竟在刚才那一秒,想在这人面前做一次闺秀,真作!某人都鄙视自个了。 对着萧殁的俊脸,咬牙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做足了闺秀的派头,声音嗲了三分不止:“矮油,你就收下了,人家好一片心意嘛。”说完,还拈了个兰花指,缓缓收回手。 门口,青衣一个趔趄,鼻子撞上了门。 好吧,容浅念也被自个恶心到了,抖了不止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是但见萧殁眸光如常,缓缓伸手:“手怎么受伤了?”声音三分蛊惑,七分温柔。 他的指尖,落在她手背,白皙如玉。 像猫爪子挠在心头,容浅念觉得心痒:“刚刚背着东西翻墙的时候弄伤的。” 一句话,贼人本质赤条条了。看看自个黑漆漆的手背,再看看对方葱白的手指,某人蒙着黑纱的脸更黑了。靠!容浅念想骂娘了:丫的,做的大家闺秀真他妈难。 萧殁无奈,执着她的手,给她擦药。 她呵呵笑着,竟有几分傻气:“没事,不用擦药。”嘴上这么说着,手可没有一点要收回来的意思。 “女子的手留下疤痕总归是不好的。” 那叫一个温柔,那叫一个蛊惑,容浅念一颗小心脏找不到东西南北了,第一次意识到自个是个‘女子’。 她忍不住想:这男人,真想绑在裤腰带上,占为己有! 萧殁抬眸,正好看着容浅念贼兮兮笑着,一双灵慧的眸子亮晶晶的,萧殁浅浅莞尔,将瓶子放在容浅念手心:“一天抹两次,不要沾水。” 凉丝丝的感觉从手心,迅速窜到了心头,容浅念恍惚了,一双斜长的丹凤眼里全是萧殁的模样。 市井有言:天家十子,绯染朱砂,倾蛊世尘。 容浅念承认,她被倾蛊了,而且一头扎得很深,她想,一定要盖一个金屋子,将萧殁给藏起来,金钥匙就天天挂在腰间,谁也不给摸,就连元帅也不能! 这么一想,容妖孽劲头十足,中气十足:“你要是让我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我就不擦药,偏沾水。” 萧殁只是淡笑,眸子温柔:“我用不着。” “我那太多,放不下。”说着把东西往萧殁怀里一扔,起身,拍拍屁股,“这夜都晚了,我走了,不牢青衣大哥送了。” 说完,回头含情脉脉一眼,撤了。 萧殁看着怀里的东西,轻笑出声。 门外,青衣抠抠耳朵,怀疑是幻听。 “青衣。” 屋里传来萧殁的声音,青衣收回思绪:“属下在。” “她可走远了?” 这是沉默寡言的主子?青衣再度怀疑幻听,瞅瞅屋顶,回:“走远了。” 窗纸上,轮椅上的人,侧脸柔和:“你说为何?她喜欢这些东西,却予以我。” 青衣仔细思忖,诚然,那女子爱财。诚然,那女子守财。诚然,那爱财守财的女子对主子很大方,一番分析,青衣最后总结:“十一小姐说负责。” 至今为止青衣在那女子身上只看到了一个优点:欠债还钱,不占白便宜。 突然,里面没了声响,半天,才又传来萧殁的声音:“今夜,你便守在殿外。” 总是温润的嗓音冷了几分,僵了几分,有点别扭。 青衣咋舌,一失言成成千古恨。主子近来越发诡异了。 想了又想,想不通,青衣默默地转身,守门去,走了一步,忽然想到:“主子,以后还留门吗?” 里面沉默了片刻。 “留着吧。” 青衣更雾水了,这是引贼入室? 是夜,容家美人苑里,容妖孽抬着手,借着烛光,反复看着。 这都看了一个时辰了,十三凑过去,也盯着看。 “去去去,别挡着光。”容浅念一把挥开十三,继续盯着自个的手看。 元帅恹恹的,没精神。 十三挠挠头,想了想,十分正色道:“你这手是偷鸡摸狗了?还是拈花惹草了?这么高兴。” 没办法,别怪十三对号入座,这厮就这德行,偷鸡摸狗拈花惹草的勾当没少干,而且,引以为荣。 容浅念一听,脸一黑:“滚犊子!”一脚踹过去,“老娘是良家闺秀!” 良家闺秀会满口粗话吗?良家闺秀会老娘挂嘴边吗?良家闺秀会踹人吗?十三没胆子问,灰溜溜躲开,心里腹诽:这年头,女流氓都成良家闺秀了。 软榻上,自称良家闺秀的某人手撑软榻,指点兰花:“十三,给你家小姐洗脸。” 哟!倒有几分良家闺秀的做派。 十三抹了一把鸡皮疙瘩:“小姐,可是你说过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容浅念伸出手,几分矫揉几分造作地拖着调调:“你瞧,你家小姐我的手受伤了。” 十三鄙视:“什么小伤,就掉了块皮好不好?” 容浅念叹叹气,语气哀婉:“女子的手留了疤总归是不好的。” 十三瞠目结舌。这厮是不是病了?乍一眼看过去,那厮脸色春风得意,面色红润,对着元帅招招手:“元帅大人,来,给我舔舔。” 元帅大人软趴趴的,不想动。 “乖~”尾音绕了十八道弯子。 十三脚一抖,元帅毛一抖。 元帅大人恹恹上前,伸出舌头,舔得那叫一个幽怨。 能不幽怨吗?元帅大人那能解毒治伤的口水可是滴滴珍贵啊,这不暴殄天物吗? “又是抽的什么风啊!”十三小声嘀咕。 上一秒还温柔似水的良家闺秀,下一秒本性难移了:“靠,铃铛居然挂在这。” “啾。”元帅甩甩脑袋,铃铛作响,眸光幽怨,要挤出眼泪来。 “快,给我送去椒兰殿,不然,饿你三天。” “啾啾啾!”元帅大人炸毛了,泪奔了。 “滚,少给老娘装可怜。” 诚然,某人忘了那铃铛是她自个亲手挂上去的。 十三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椒兰殿那位抽风啊。 最后,招魂的铃铛也没送去椒兰殿,元帅大人也没被饿上三天,不是容妖孽良心发现了,而是又打别的好东西的主意了。 十二说,西域的圣灵珠可续命。 这不,容妖孽又有的忙活了。 ------题外话------ 希望亲们可以评论一下,打滚求抚摸,因为偶寂寞了,一颗芳心求慰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天下第一公子,上容 这不,容妖孽又有的忙活了。 经昨个儿皇宫那么一闹,今个儿市井诚惶诚恐又津津乐道。 奸淫掳掠那是啥?打家劫舍那是啥?杀人放火那是啥?谈之色变那是啥?人人得而诛之那是啥? 京都上下一致答曰:扫黄组。 这不,京都闹市里,都炸翻了,这脂粉巷里,晚上做生意,白天嚼舌根。 “听说了没,城南江家新纳的小媳妇被扫黄组给抢去了。” “嗯嗯,说是还在张仕郎家院子里放了一把火。” “这扫黄组奸淫掳掠烧杀抢夺什么干不出来!” “说是连红尘女子也不放过。” “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 咯咯咯——女人堆里,咬牙切齿的声音一阵一阵,祸害横行,同仇敌忾啊。 扒开脂粉堆,一只素白的手伸出来,随后是少年郎一张精致的脸,带了三分英气,七分慧邪。 “原来我这么厉害啊!”少年郎勾唇笑,像只活脱脱的玉面狐狸,一身红衣张狂。 这狐狸不是容浅念那厮又是谁? 十三甚是头疼:“可不是,瞅瞅!”随手一指。 花柳巷外,一妇人正对着垂髫小儿耳提面命。 “再不听话,就让扫黄组捉了去。” “哇!” 哭声那叫一个惊天地来泣鬼神。 看吧,什么叫祸害,这才是,连垂髫小儿都闻之大哭。 容浅念托着下巴,望天:我这么可怕? 怀里元帅大人拱了拱,小脑袋一伸,朝向墙壁,那墙壁上正贴着朝廷第一要犯:扫黄组。 “这是我?画得真丑,都不淑女了。”容浅念忧郁了。 十三摇头,无语。淑女那是啥玩意?没见过!再抬头,只见某个无耻之徒,长发高挽,抱着白毛狐狸犬儿,一袭红衣似血,腰间别了一条翠绿的玛瑙玉带,挂了串儿钥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甚是招摇过市。 所到之处,男男女女皆掩面叹:妖孽啊。 一路骚包,先后去了锦绣坊,美人楼,窟,容浅念腰间多了三个金库的钥匙,白花花的银子进了口袋,自然美滋滋,在第一楼里叫了个雅间。 “宰羊啊,一壶茶七百两,一碟莲蓉酥三百两。” 容浅念摸着腰间的金钥匙,肉疼啊。 “小姐,这天下楼是皇城公子哥们的消遣之所,自然贵些。” “附庸风雅果然需要白花花的银子。”容浅念翘了个二郎腿,“商机啊!” 这话听着似曾相识,十三想了想。几年前,容浅念去凰绣坊也说了这么三个字,然后锦绣坊就开张了,然后也就是前不久凰绣坊就关门了。 此时,楼下男人拍案一声:“我风清皇家个个都是好男儿!” 邻座的男人来了一句:“不还有个药罐子萧十吗?” “母鸡下蛋,也总有几个空壳的。容家美人堆里不是还有个傻子容九。” 容浅念拈着莲蓉酥的手停住了。 楼下那一桌,想是京都里的贵公子,口没个遮拦:“病秧子与傻子,倒是绝配。” “哈哈哈!” 成群的贵公子哥们笑成一团。 忽然,横空砸来不明物。 “啊!谁砸我?” 那上一秒还笑得最凶的贵公子,疼得龇牙咧嘴,揉揉后颈,摸着一块咬了一半的莲蓉酥:“哪来肖小鼠辈?” 一句话刚完,只见二楼一扇半敞窗户里,又飞出来几块莲蓉酥,那莲蓉酥像长着眼睛似的,一股脑全砸在贵公子脑门。 “啊啊啊!” 顿时,惨叫连天。 正在人潮涌动之时,二楼传来一声清脆的轻笑,随之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声:“都怪你,害人家都不淑女了。” 此等柔声媚骨,该是何样的玉人啊,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二楼半敞的门,只见一只纤细葱白的小手伸出来,随后,一张素白精致的小脸,着了一身似血的红衣,张扬中带了邪魅,着实勾人眼球。 呵——人群中倒抽一口冷气。 这般娇滴滴的嗓音,这般勾魂的脸,竟是儿郎!可惜了,可惜了。 那贵公子眼前一亮,提了提嗓音:“竟敢对小爷不敬,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何人?”容浅念抱着元帅,不耻下问。 “我是西北侯府上的三公子。”三公子越发得意了。 不少围观的人不禁同情地看了红衣少儿郎一眼,这西北侯家的三公子,那真真是个纨绔。 容浅念托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点头:“哦。”抬眸,一本正经,“那是谁啊?” 西北侯公子脚下晃了晃,磨牙:“今天小爷非要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来人,都给我——” “真吵。” 懒懒的调子刚落,就听见一声狼嚎,那西北侯家的三公子已经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眉间一根银针,入了三分,留了七分,一抹鲜血顺着鼻梁淌下。 这针法,浅一分皮毛,深一分要命。绝! 原来真人不露相,谁会想到这手无寸铁的少年郎使得一手好暗器。 再看,二楼的那少年郎一手撑扶手,翻个身,便轻松落在了一楼,走近了几步,那西北侯公子连脸上的血都不敢擦,哆哆嗦嗦往后退。 容浅念蹲下,拍拍地上人的脸,笑眯眯地说:“乖,别怕,人家是良家闺秀。以后啊,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 良家闺秀?敢问谁见过一针放到一个男人的良家闺秀?更别说这良家闺秀是个美娇郎。 “请女侠,”西北侯公子牙根打颤,立马巍颤颤改口,“请c请少侠明示。” “别再骂人家病秧子,小心,”容浅念笑得更纯真,更无害,软绵绵地说,“小心我一针给你断后哦。” 西北侯公子一声闷哼,瘫软在地,大腿根部一根银针入了八分。 十三看元帅大人:嗯,目测两个月不能下床,半年不能行房。 元帅哼唧:这还算轻的。 容浅念蹲在地上,撑着下巴看地上疼得半死的男人,眨巴着丹凤眼:“不过,最后四个字甚是顺耳。” 最后四个字?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西北侯小公子吊着一口气搜肠刮肚,想起来了,气将绝时:“倒c是c绝配。” 容浅念大笑,摸摸他的脑门:“真乖!” 这一摸咚!西北侯家小公子吓得一口气没上来。 “诶!”容浅念叹了口气,“淑女难为啊。” 最后,这西北侯家的三公子是被横着抬出天下楼的,西北侯家的管家顺带把容浅念的账结了,另外叫了十碟莲蓉酥,两壶琼浆玉,容浅念继续坐在雅间里听书。 楼下,从江湖儿女到皇家士族,从武林争斗到朝堂诡谲,那说书先生一张名嘴,说得那是绘声绘色,容浅念听得是一溜一溜的。 “且看四姝风华!”说书的白面先生摇扇一收。 场下就有公子哥们眼睛放光:“哪四姝啊。” 白面书生娓娓道来:“说起这四姝啊,那是个个了不得。天下第一公子上容公子有言。”摇扇,说,“风清繁华清,雨落瑶光雅,隐月善水美,蛊毒离人夭。” 风清国的繁华郡主,雨落国的瑶光公主,隐月阁的善水,还有蛊毒教的离人,各个都是世间难得的美人啊。 好个上容!天下女子尽在几笔点墨间,洒尽风华,倾城倾人。 嘴里的莲蓉酥有些腻味,容浅念端着酒杯灌了几口,摇头:男人分两种,一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种是上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是思考的都是下半身的事情。 容浅念觉得,上容没准是后者,自然,更不乏前者,一楼就有很多。 “上容公子果然字字珠玑。” 这是在称赞上容,还是认同美人?应该是后者。 说书的先生摇摇扇子:“自然。江湖志里有言:若论天下事,当属上容知!” ------题外话------ 求个收藏,亲们帮个忙,收藏有点跟不上,评论很给力,帮我推荐一下吧,亲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天下治 “自然。江湖志里有言:若论天下事,当属上容知!” 顿时,一阵狂热的掌声,容浅念掏了掏耳朵,摇头:诶,一群被上容蛊惑了的脑残粉。抬头,正瞧见十三一脸痴迷。得,这还有一个。 “说起上容公子,那才是真真世间奇人。十三岁一曲三国扶风定天下,十四岁官拜雨落少年丞相,十五岁一招破天枢楼五门奇阵。”白面书生说道激昂之时,脸都红了,那叫一个激动人心。 “天下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又是一阵狂烈掌声。 “诚然也!” 这会儿,话锋一转,从人物传记说到了武林秘史。 “再说这天下第一,天下志中有言:三分天下,群雄并起,为尊者,七第一。” “哪七个第一啊?”席中有人不耻下问。 “天下第一杀:天枢楼,玄起。” “天下第一毒:蛊毒教,离人。” “天下第一美:隐月阁,善水。” “天下第一蛊:蛊毒教,离然。” “天下第一器:璇玑府,茯苓” “天下第一魅:天枢楼,紫衣。” 玉面书生拍案而起,斗志昂扬:“上容一言:强者为尊,堪当大任乃七尊!” 掌声震耳欲聋。 楼下热血沸腾,楼上容浅念一拍案桌:“这天下志是谁写的?” “上容公子啊。”十三仍旧一脸痴迷,“其实上容公子还是天下第一医呢。” “老娘要拆了他的招牌。靠,扫黄组居然没排上天下第一。” 容浅念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偷天下宝。对上容是一无所知,却不忘不屑一顾。 十三就问了:“天下第一什么?” “天下第一偷!”脸不红心不跳,容妖孽很愤慨,很坦荡。 十三丢了个白眼,不理,继续专心听自个偶像的传奇故事。 楼下,这会儿又从武林秘史说到了天下第一公子,上容。 “如此乱世,英杰当如是,引无数儿女挽发相许。隐月阁座下第一弟子善水及第之时便放言,当嫁上容之属。蛊毒教离人更是心系数载,非君不念。” 英雄美人,痴儿怨女,又是一出风花雪月的好故事啊。 容浅念正听得起劲,澄碧来了,怯怯得不敢上前,在十三耳边说了几句。 十三脸一变:“小姐,别听书了,十二带话来说,赶紧回府。” 容浅念摆摆手:“说到正精彩呢。” 十三上前夺了莲蓉酥的碟子:“夏王率左翼军亲临相府,召见相府所有女眷。” “动作够快啊。”容浅念拍拍手上的莲蓉屑,懒懒起身,一笑,眸子弯弯如上弦月,语调懒得像只猫儿,“十三啊,你去一趟忠亲王府,告诉凤歌儿我看上他腰间朱漆宝玉了。” “额?”十三眨眼,眉拧起,这时候?打家劫舍? 再说,昭明世子的东西,容妖孽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猫腻啊! 容浅念扬唇,笑得格外邪肆,猫儿似的眼睛透着神秘,掩着嘴说:“别忘了说,很急哦。” 十三摇摇头,懒得做无用揣度,转身去忠亲王府。 “元帅大人啊,你在这继续听,回头告诉我到底上容的老相好是善水还是离人?” 元帅大人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桌上剩下的几盘莲蓉酥,转啊转,欢快地在桌上打滚。 “乖。” 容浅念赏了元帅一枚媚眼方走,雅间里,无人,一狗,美酒甜点,甚是快哉。 窗落相对,那头,男子嘴角噙着笑。 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独独一双眼,灼灼清华间,有若隐若现的一抹微蓝,一袭白衣,偏生掩不住清冷。 好个无尘脱俗的公子! “青。” 男子声音醇厚,似酒酿,微冷,却极好听。 “是主子。”青衣男子极是恭敬。 男子莞尔,玉白的指尖轻扣案桌:“这天下治经久未改动了。” 那唤做青的男子微微俯首,不问,眉蹙起。 那人临窗,白衣翩翩,骤起的五月风,似也染了他一身清华,他道:“能从我手里夺了无灵子,天下第一偷也当属她了。”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为上容之姿。 这便是闻名三国的上容公子,一袭白衣染浮世之尘。 上容淡笑,微蓝清眸一点光彩,想是想到了妙人趣事。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上容懒懒依窗,添了抹邪肆:“说说。” “论武,论智,主子皆上,太傅府那晚如何让她夺了无灵子?” 多载来,这世间,他遗世独立,五指之间从无错算,独独那一次,错了,败了。 那晚,那女子,皆成迷。 他依旧轻笑,细看眸间有清冷之色:“青,你多言了。” “属下逾矩。” 上容未语,一双清眸落在那窗后,一只欢脱的狐狸犬儿。 青也望过去:这狐狸,与它的主子,甚相像。想起那个女子青无奈又好奇。 临近午时,容浅念方回府。 “小姐回来了,夏王殿下正在主院等着呢。”素来沉稳的十二也不免有些焦急,想来,夏王来着非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小七小八去了没?”容浅念对镜,卸了易容,俏脸微白,散下长发,一身红衣下是素锦襦裙。 这身装扮,哪里还有半分张扬邪魅,活脱脱就是一受欺负的弱女子。 十二回:“还没有。” 容浅念笑得轻谩:“八成在对镜贴花黄呢。”扬唇,笑得春风明媚,“十二啊,小七小八在美人楼定好的胭脂是不是该送过去了,女儿家的自然得为悦己者容。”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是掩人耳目声东击西? 总之,依容浅念的性子,要往黑处想。 “可是那夏王看到了小姐的脸了?”十二问。 容浅念伸出食指,左右摇晃:“非也非也。” 既然不是利己,那就是损人,十二不做他想。这是要阴人的节奏,得罪容九,果然别想消停。 容妖孽倒是一本正经,端的是大度雍容:“我这做妹妹的自然得帮衬着两位姐姐,帝京闺阁中,心系夏王殿下的姑娘家数不胜数,得让夏王殿下对两位姐姐留下深刻的印象才好。还记得我去年及第之时两位姐姐可是送了我上好的胭脂雪,我自然要投桃报李才对。” 投桃报李? 那胭脂雪,只要抹上一丁点,那俏生生的小脸蛋怕是就不剩一寸好地方。 陈年老账秋后算! 容浅念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好,尤其是记仇,那叫一记一个准,一笔一笔算。吃亏?那是啥玩意。 十二权衡,试问:“那黑蜈蚣如何?” 黑蜈蚣乃唐门独门毒药,平日里,十三最喜欢撒的一种,让人面肿流脓,毁不了容,但短时间也见不得人。 眼下,容七容八不能弄死,只能玩玩。 不想容浅念笑着摇头,丹凤眼里有碧波滑过,一脸单纯无害:“十二啊,小姐我可教过你有恩必报哦,有好东西我这做妹妹的怎么能私藏呢。” 这是有仇必报吧!而且连本带利。 黑蜈蚣还不算好?阴人坑爹的必备良药好不好? 好吧,十二低估了容浅念的腹黑程度。 十二虚心请教:“那小姐觉得?” 容浅念笑得眉眼弯弯,眸光亮了明媚春日:“院子里那醉兰和乌风草长得甚好甚好啊。” 十二c十三皆是唐门之后,不过五年,容浅念玩毒的本领长江后浪推前浪。 果然,最腹黑者,容浅念也。 这醉兰没毒,这乌风草也没毒,只是抹了醉兰胭脂的容七遇上抹了乌风草的容八,好家伙,那就得鸡飞狗跳。 十二低头,看脚,叹气:最毒不是黑蜈蚣,乃容浅念。 这醉兰遇上乌风草也就皮痒,肉痒,骨头痒,越挠越痒,越痒越挠,要不了命的,只是脱一层皮而已,而已! 美人苑里,容久正搅乱了一脑子黑水,对镜贴花黄的容七容八喷嚏连连。 正是此时,容相府的会客厅里,文氏正作陪夏王,端的是雍容且华贵。 “我家相爷不在府中,多有怠慢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夏王萧简慢条斯理品茗,窥不见一丝眼底一丝波澜起伏,只道:“夫人严重。” 夏王与容相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夏王突然造访,文氏自然多留了分心思:“王爷,恕民妇多言,此次王爷到此所为何事?” 萧简一贯的面无表情:“尊皇命。” 夏王萧简素来言简意赅,惜墨如金,文氏自然知道,当下也不好再问。 “是民妇逾越了。”转头,吩咐道,“容福,快去催催几位小姐。” 顷刻,门外来报:“七小姐c八小姐c九小姐到!” 沉香萦绕间,三个倩影款款进来。 文氏笑得慈眉善目:“这是小女年华,这是小女锦绣。”一一介绍完,到容浅念之时,文氏笑意不减,细听语气僵硬了些,“这是府里的老九。” 容浅念垂眸,翻白眼。这老婆娘连名字都省了,也对,这整个帝京都知道容家有个傻女容九,可没人知道容家有个女儿容浅念。 萧简只是匆匆一眼,品茗不语。 文氏心里却打起了算盘:夏王萧简是已故年皇后之子,年皇后又是太后的内家侄女,这太后将夏王是疼到了心肝,再加上夏王身后的年家,那可是风清首富,除了太子,放眼整个风清就没有比夏王萧简更尊贵的男子。 文氏冲着两个女儿使了个眼色,容年华莲花移步,缓缓俯身,甩帕:“恭请王爷金安” 但见那容年华一身淡粉衣裙,长及曳地,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好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啊。 可惜,萧简只淡淡一瞥。 比起容年华的从容大方,容锦绣小家碧玉得多,上前,行礼:“王爷万福。”浅蓝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亦是标准的秀女妆,本是清丽的容貌,却被装扮的越发娇媚起来。 好一番浓妆艳抹啊,怕是花了不少心思。 可惜,萧简又是淡淡一瞥。 果然,如传闻,夏王萧简不爱美色,鉴定完毕,容浅念上前,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明明一个淑女礼,硬生生被容浅念带出了一股子江湖味。 诶,淑女难为啊。 “怎的这般没规矩,连礼也不会行。”转身,对着萧简堆笑,“家里老九幼时生了怪病,未上过台面,还望王爷海涵。” 这话说的,听听多宽宏大量,多雍容大度,就差铁面无私上去给容浅念验明正身,然后告诫天下:我家老九是个傻子。 靠,臭婆娘,这笔账老娘先记着。容浅念只动心思不动嘴。 “相府未出阁的小姐可都在此。” “除却几年不出闺阁的繁华郡主,其余都在了。” 萧简放下茶杯,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扣着案几,抬眸,视线落在容浅念身上:“你是容家小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栽赃嫁祸 “你是容家小九?” 容浅念没抬头,点头。 萧简手上动作一顿,道:“抬起头来。” 当下,容锦绣含羞带切的小脸就僵了。 容府谁不知道,这容锦绣爱慕夏王。容浅念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心情大好,大大方方便抬起头来。 萧简这才看清容浅念的脸,五官明明生得极是标志,应许因为那双慧邪流转的眸子,增了一股英气与洒脱,一身素白的衣裙,广袖,束腰,长发束起,明明乱七八糟的打扮,却让她穿出一股亦男亦女的张扬。 好一个容家‘傻女’,好张惑国倾城的脸。萧简似笑非笑,上前,问道:“你的狗儿名唤天蓬元帅?” 果然如此,是狐狸,都有尾巴。容浅念浅笑盈盈:“嗯。” “好个威武骁勇的名字,本王倒想见上一见。” 那边母女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这么就扯到狗身上去了。 容浅念不疾不徐,缓缓答道:“臣女那狗儿连日来兴奋躁动,夜里哼叫不眠,想是到了初春之际c思欲之时,便送去训宠所偶配去了,若是王爷现在想见,怕是要随臣女一起去一趟训宠所了。” 字字坦荡,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这厮,最擅长装,其次,掰! 效果立竿见影,萧简愣了,平生大概没遇上过这样口无遮拦的闺中女子。 “小九,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口出不堪之言。”文氏疾言厉色,“还不快退下。” 容浅念还有个优良品质:得寸进尺。她不退,反而进了一步,嘴角晕开一抹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煞是灵慧,道:“大娘此言差矣,贪c妄c欲c色,皆是人之本念,繁衍生息更是所有生物本能本责,何来不堪一言。若是不堪,七姐姐和八姐姐怎么来的?”眸光流转,看向萧简,笑眯眯问,“王爷,你说是与不是?” 萧简一怔,眸子里映出女子笑靥如花,美得挠人心肺。 “素闻容家小九痴傻,竟不想痴傻之人竟有点墨经纶。”眸子越发深了,似沉沉暮霭。 天家的男子,果然个个浑身都被孔雀胆泡过,哪都毒。 容浅念只是笑笑,不否认,一副乖顺狡猾的猫儿模样:“臣女素闻夏王殿下骁勇善战,乃风清第一统帅,竟不想关心起我的狗儿,着实让臣女受宠若惊。” 小样!想摸姑奶奶的底。 这女子,深不可测! 一来一往,各有所思。 “市井流言果然作不得数,容家之人又岂会是痴傻之辈。”萧简嘴角嗪了一抹玩味的笑,宽袖下的掌心生起淡淡光晕。 这一掌下去不是非死即伤便是真相大白。 容浅念但笑不语,眸子烟笼寒水,水蒙蒙得看不透澈,指尖银针待发。 正待一触即发,文氏见缝插针:“王爷,我家小九儿素来身体不好,养在深闺多年,疏于礼教管束,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看在相爷的几分薄面,担待一些。”笑容满面,俨然一副贵妇做派,又道,“锦绣,给王爷奉茶。” 容浅念斜长的丹凤眼眯了眯,银针背手一收,便已换了方向。 那边,容锦绣矫揉造作了一番,欲怯还羞地望了萧简一眼,端了茶盏碎步上前,一步,三含羞凝望,暗送秋波。 容浅念鸡皮疙瘩窜起,指尖一抖。 “啊!” 一声娇滴滴嘤咛,容锦绣身子一歪,倒在了萧简怀中。 好一出投怀送抱啊! 容浅念摩挲摩挲指尖,哪里还有银针,盯着容锦绣的襦裙:啧啧啧,真准。 那襦裙下,赫然一枚铮亮的银针。再抬眼看看萧简,掌心的内力收了。 容锦绣挣扎着起身,不料,又摔回萧简怀里,小脸绯红,眸儿能滴出水来,怯怯地看着一眼:“王,王爷。” 萧简脸色一沉,甩袍起身,容锦绣猝不及防,跌在地上,襦裙染了茶渍。 文氏连忙呵斥:“锦绣,怎么冒冒失失的,还不给王爷赔礼。” 赔礼?几陪?三陪够不够?容浅念暗暗咋舌,对这京都第一贵妇深感佩服。 容锦绣连忙起身,腿一软,踉跄了几下,脸色疼得发白,咬着牙,拿出锦帕在萧简胸前擦拭:“王爷恕罪,臣女冒犯了。” 萧简一张冷俊的脸,更沉了。 诶,怎么就没给一掌拍过去呢?容浅念看看萧简黑锅般的脸,有些失望,摸了摸鼻子,掩嘴,忽然惊呼:“姐姐,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容锦绣仰头,一张俏脸,微微红肿。 醉兰遇到乌风草容浅念看向容年华,眼里惊恐乍现,又是一声惊呼:“七姐姐,还有你!” 容锦绣顺着看过去:“啊!” 顿时,所有视线落在容家两位小姐的脸上,才短短一个须臾的时间就红肿得看不出原来的容颜,哪里还有貌美如花。 怕是今日之后,夏王萧简对容相家两位闺阁小姐印象深刻啊。 文氏大慌,但多少是见过大场面的贵妇,立马上前挡住:“快,快抚两位小姐进去。” 会客厅乱做一团,就差鸡飞狗跳,独独一个人,东张西望,甚是欢脱。 萧简一双厉眸睃向容浅念,她大大方方回了个煞是迷人的笑容。 正于此时,一个一身戎装的男子走到萧简身边,耳语了几句。 容浅念竖起耳朵。 “王爷,忠亲王府遭窃,昭明世子腰间的朱漆宝玉被盗,昭明世子言,扫黄组所为。” 这厮,耳朵真尖! 容浅念笑得欢了,想着,凤歌儿比母猪靠得住。 戎装男子说完,萧简眸光一凝,道:“今日叨扰,本王告退。” 文氏正忙着遮家丑,巴不得呢,连连告罪道:“府里两位小姐抱恙,民妇就不远送了,还望王爷恕罪。” 萧简转身,与容浅念擦肩而过时,唇角一扬,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闻。 “好个容九!” “过奖过奖。” 萧简似笑非笑,起步,锦袍拂起一襟寒冽。 诶,男人等于麻烦,危险的男人等于大麻烦。显然,萧简是个危险的男人。容浅念心想着,以后得绕道。 出了会客厅,外面阳光正盛,容妖孽心情大好,托着下巴笑得妖孽。 打家劫舍c栽赃嫁祸c逗女人,此乃容浅念人生三大乐事,就刚才那一会儿,三样都做齐全了,能不心情大好吗? 整整一天下来,容相府鸡飞狗跳,太医一拨一拨请进府,两位小姐一阵一阵鬼哭狼嚎,据说,七小姐的脸血肉模糊了,八小姐的脸不堪入目了,太医们束手无策了。 容浅念听说这一段的时候,躺在梨花树下晒太阳,哼了一曲名曲,叫做。 还据说,七c八小姐一整天都在哭着喊着:痒痒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怪只怪蜜蜂长眼 傍晚时分,容相府闹腾了一天,才算安静下来。容浅念的美人苑就不安宁了。 “容小九。” 人还没到,容锦绣的声音就吼过来了,惊了苑里梨花树上的鸟儿。 十三瞅了一眼十二:居然还有力气来找茬。 十二深思:醉兰与乌风草果然不够毒。 澄碧小媳妇一般想看不敢看。 容浅念慢吞吞从软塌上撑起身子,一脸惊愕:“哎呀,八姐姐怎么来我这了?”挠着元帅大人的白毛,眼睛弯成月牙儿,“姐姐的脸不痒了?” 不说还好,一说容锦绣觉得骨头都痒了,抓抓脸,挠挠脖子,却似乎怎么也挠不到痒处,一张脸被白纱包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阴鸷的眼,恶狠狠瞪容浅念:“容浅念,快把解药拿来。” 容浅念一脸无辜:“什么解药?” “少给我装蒜,一定是你动了手脚,害我在夏王面前丢尽了脸面。” 容浅念眨眨眼,十分纯良:“八姐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姐姐说妹妹我下了毒,可有凭证?就连我家元帅儿也知道,这没证没据地栽赃嫁祸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逗弄着怀里的狗儿,“是不是元帅?” “啾啾啾。”元帅笑得一脸无耻,用脸蹭容浅念胸前,十足的狗腿。 容锦绣对某狗是又恨又怕,横了元帅一眼,转向容浅念:“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和七姐姐的脸都成了这样,就你没有。” “啧啧啧啧,诶!”一番咋舌叹气后,容浅念扬起素净的小脸,眸儿一转,似怨似哀,“妹妹我虽然痴傻,也不至于胆大妄为到当着夏王与大娘的面对你下毒吧,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我也没有机会下毒。再说了,太医可说姐姐的脸是花粉过敏所致。”容浅念看着容锦绣惨不忍睹的小脸,甚是同情,“怪只怪那蜜蜂儿长了眼,竟识得如花美貌,将姐姐的脸当作了花来采。” 十三扑哧一声,没忍住,就连冰山脸的十二嘴角也抽了又抽,澄碧磨牙,暗骂:无耻! “你——”容锦绣气结,拽在手里的裙子都揉得不成样子,怒极败坏地吼,“你c你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这人咋就这么天真呢? 十三摇头:这是毒舌。 十二沉思:这是本事。 澄碧快哭了:这就是一孽障! 有着毒舌本事的孽障半躺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朵飘落的梨花,左右摆弄,漫不经心地道:“这姐姐可就冤枉我了,要不你问问我们家元帅儿。”戳了戳元帅的胖乎乎的肚子,“元帅啊,八姐姐是不是很秀色可餐啊,是不是你也想如那蜂蜜儿一般上去亲上几口啊?” “啾啾啾!”元帅大人飞舞着爪子就要扑上容锦绣。 容锦绣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快,快把它拿开。” 容浅念扯了扯元帅的小短腿,煞是遗憾:“元帅啊,姐姐不喜欢你呢。” 元帅大人一脸委屈,往容浅念怀里蹭了蹭,求安抚。 “乖。”容浅念顺了顺元帅的毛,指尖转动,素白的梨花儿转了个方向,对准的正是容锦绣上午才被银针扎过的腿。 这一花瓣下去?又得躺多久啊。 十三兴奋了,十二面无表情,澄碧恨恨咬牙。 那梨花瓣儿正欲脱离指尖,容锦绣忽然一声尖叫:“啊!” 容浅念眯了眯丹凤眼,将还未来得及脱手梨花瓣吃进嘴里。 这风刮得妙啊,树叶儿没动,连元帅大人的白毛儿都没动,独独容小八的面纱不见了踪影。 “我的面纱,快,我的面纱。”容锦绣追着面纱手忙脚乱。 容浅念惊叹:“诶呀,姐姐你的脸!” 容锦绣头一转,面纱飞远了,顿时,十几双眼睛睃向容锦绣的脸。 呼呼呼——全是抽气声,那张脸横七竖八皮血翻滚,着实不忍直视啊。 “啊啊啊——”容锦绣连连尖叫,以袖遮面,四处逃窜。 容浅念挥一挥衣袖:“姐姐,慢走不送啊。” 容锦绣跛着脚几个鼠窜,不见了踪影。 这美人苑啊,妖物作祟,容家的别个小姐来一回,逃一回。 澄碧默默地哀怨:天降妖物! 空中那诡异的风一吹,面纱就落在了容浅念手里,她捏着面纱。 嗯,不错,锦绣坊的新货。 收了面纱,揣在怀里,语调百转千回:“凤歌儿。” 澄碧眼睛一亮,四处梭巡,但见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昭明世子此时正一只腿倒挂横梁,一头泼墨的青色随风飘扬:“小九可是想我了,竟是这般温柔。” 萧凤歌薄唇轻扬,浅笑,竟比那梨花美上三分。 “滚。”容浅念捏了瓣梨花砸过去,嘴里道,“学什么不好,专学我做梁上君子。” 萧凤歌纵身一起,两指捻住横来的梨花,脚下轻点,缓缓落地,一身白袍卷起梨花纷飞,而他,从花中走来,重瞳懒懒凝着软榻上的人儿,道:“你倒好不潇洒,在院子里戏耍姑娘,可怜我为你东奔西走,还要应付萧简那个难缠的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落花流水各有意 “你倒好不潇洒,在院子里戏耍姑娘,可怜我为你东奔西走,还要应付萧简那个难缠的主。” 容浅念像只懒猫儿般窝在软榻里,动都不动:“他信了没?” “自然信了,你大可放心,他不会再怀疑到你头上来。” 容浅念投给萧凤歌一记笑:“真乖。” 这语气,和安抚元帅大人时一模一样,萧凤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觉得这厮无耻的时候最可爱。 “世子爷。”澄碧移着小碎步上前,弱弱地唤了一句。 萧凤歌端了个风情万种的笑:“澄碧啊,跟着小九可好?” 澄碧看着自家主子,泫然欲泣,连连摇头,跟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不好啊。”萧凤歌拖着长长的调子,继续笑,看似沉思。 这笑,怎么看着与容妖孽如出一辙啊。澄碧眼皮直跳,背脊出冷汗。 顷刻,听得昭明萧凤歌慵懒邪魅的调调说:“那去给爷弄盘核桃酥来,爷赏你两块。” 澄碧眼珠子耷拉,红了:“爷。”好不可怜啊。 萧凤歌桃花眼拉出个撩人的弧度,对着澄碧抛了个媚眼:“少搁点糖哦,小九不喜欢太甜。” 澄碧眼珠子一眨,金豆子掉了,默默地转身,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听说忠亲王从江南回来了,你不在王府里气你老爹,怎么来我这了?” 萧凤歌笑笑,很不客气坐过去,霸占了容浅念半个软榻:“不是看上我的黑漆宝玉吗?这不给你送来了。”解了腰间的镶玉锦带,扔给容浅念,道,“你倒生得一双好眼睛,一看一个准,这玉值一座城池。” 容浅念接过,细细端详,眼眸儿如那玉般灵透,笑着打趣:“舍不得了?” 萧凤歌俊脸凑过去:“我人都是你的,这些身外之物自然也都是你的。” 十三憋笑,十二看着萧凤歌摇头:这真的是京都的小霸王昭明世子? 容浅念伸出一根手指,像戳元帅的肚子一般戳着萧凤歌的脑袋,笑得那叫一个勾人:“我是睡了你,还是睡了你?让你这般非我不嫁?” 萧凤歌一张妖异魅惑的俊脸沉了,桃花眸水光潋滟:“小九,你对我怎如此狠心,在风清,女子只能收心爱男子的腰带,你都收了我的腰带,自然是要负责的。” 这语气,多像深闺怨妇啊。 刚走进院子里的澄碧听到这一句,脚下一个打滑,盘子里的核桃酥险些扣在地上。心里哀怨:我家爷被妖孽祸害得不成样子了。 那厢,容浅念笑得嘴角开了明媚的花儿:“凤歌儿啊,我可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休要坏了我名声,要是我嫁不出去,后果很严重哦。” 萧凤歌又凑过去:“嫁不出去好,来我忠亲王府,小爷我给你管一辈子的饭。” 因着未系腰带,萧凤歌衣襟半敞,若隐若现的锁骨着实勾人犯罪。 如此这般妖娆的昭明世子,搁容浅念这,也就倒贴的份。 容浅念将眼前放大的俊脸推开,接过澄碧端过来的核桃酥,含了一块,口齿不清地说:“不怕你家里的老头打断你的腿?” “他哪有时间管我,最近皇帝老头正琢磨着给萧十纳妃,京都闺阁女子那么多,有得他头疼的。” 一句话刚落,容浅念喉咙一哽:“咳咳咳。” 难得,容妖孽被噎到了。 萧凤歌揽着她的肩,轻轻拍着:“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容浅念小脸红紫掺半,眼珠子瞪大:“纳妃?给萧十?” 萧凤歌哪里见过这样大惊失色的容浅念,不由得几分好笑:“你怎么那么激动。” 当然激动,那是我的压寨相公!容浅念相当愤慨。 萧凤歌一边拂着容浅念的背,一边碎碎道:“也对,萧十那个药罐子,哪里消受得起美人恩,独独那晋国公偏生要将女儿送去守活寡,这不,正上了折子,要与皇家十子联姻。” 容浅念一听,磨牙:“好你个卖女求荣的晋国公,也不怕天打雷劈。”说罢,一掌拍在软榻上,咯吱一声,软榻将散未散。 向来,容家妖孽看上的,觊觎者,天打雷劈还算轻的。 十三看了一眼十二,十二看了一眼快塌的软榻,姐妹两心有灵犀了一回:完了,晋国公完了。 萧凤歌俊逸的眉头拧得死紧:“别激动,又不是卖你求荣。” 容浅念连笑三声,一声比一声阴冷渗人,哼哼道:“眼下这天气乌云压顶的,你说是不是该下点雨打点雷,最好劈死个谁?” 劈死谁?晋国公?还是晋国公那个将要守活寡的女儿? 可这眼下,星子漫天,月满西楼。 萧凤歌眸中所有星子,却忽然陨了,暗沉沉的,灼灼看着容浅念:“小九,你可识得萧十?” 容浅念想也没想,摇头:“不识。”她家压寨那位,唤作萧逸遥。 她回答的太快,快得忘了寻思,忘了一贯的真真假假c插科打诨,他顿觉心中扯了一下,越发深切地凝着眼前的人儿:“我怎么觉得你在撒谎。” “你就当我撒谎好了。”容浅念眸子一敛,清澈得能一眼望到底,独独望不见任何倒影。 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女子,他离得好远好远。 手,擒着她的肩,不知不觉地紧了一分,他眸光暗淡却灼人:“小九,答应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千万不要喜欢别人。”嗓音暗沉。 他是风清尊贵的昭明世子,只在她眼前,他是萧凤歌,只是个男子。 肩胛生疼,容浅念皱眉,嗔怒道:“你抽风啊。”两人打打闹闹了三年,这般陌生的他,她不适应。 萧凤歌松手,嘴角一扬,玩味地笑着,半真半假的语气:“自从遇着你,我便日夜抽风,足足三年。” 萧凤歌的一句玩笑,容浅念只是扯扯嘴角,笑得漫不经心,看着月,寻思着什么。 萧凤歌苦笑,不再言语。 她啊,长了一双能看透世间的眼,独独看不透他的痴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品花弄玉的秒事儿 五月的天气,连着几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没有打雷下雨,更没有劈死晋国公与他那要送进椒兰殿当活寡妇的女儿。 于是乎,容浅念郁结了。 容浅念有个习惯,她一郁结就食欲不振,一食欲不振一肚子黑水就开始闹腾,一闹腾就想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不,夕阳刚下,月亮刚出来,容浅念抱着元帅大人就不见踪影了。 十三问十二:小姐哪去了? 十二回答:今天市井里说,晋国公家的三小姐要上护国寺祈福。 十三豁然开朗:原来干天打雷劈的事儿去了。 澄碧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暗自摇头:祸害,祸害,祸害! 夜黑风高,月如钩,小巷子里安静如斯,忽然,一声嘶吼,惊了马。 月下,马边,四个大汉闷声倒下,后颈,一根银针入肉三分。 “马儿乖。” 这沉寂如斯的小巷里,那声音清凌凌的,似风卷珠帘,发狂颠簸的马儿忽然安静下来,车里,喘息惊叫声缓缓小了,一只素白的小手撩开车帘,随即,露出两张面色惨白的小脸,看穿着打扮,是士族家的小姐与丫鬟。 “你,你是什么人?”那绿衫丫鬟嗓音颤颤,吓得不轻。 隔着半近不近,那人立于马前,杏黄的月光下,他一身红衣妖娆,长发高束,眸中淡淡清辉徐徐。 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 男子一笑,眸子更亮了几分,嗪了几分灵慧狡邪:“你说呢?眼下伸手不见五指,阴风阵阵,花粉巷里孤男寡女的,你说我是什么人?” 男子撩起红衣,好不妖娆,眸子肆无忌惮地看着马车中的人儿。 俨然一副采花的架势。 “大胆贼人,离我家小姐远点。”绿衫女子壮着胆子道。 那红衣少年郎邪邪一笑:“哎呀,小姑娘好眼神啊,在下衣冠楚楚居然还被姑娘瞧出了端倪。” 一句话说完,马车里的两位姑娘煞白了脸,马车外的男子笑得更痞气了。 绿衫丫头缩缩脖子,声音颤抖:“我家小姐可是晋国公府的千金,你,你识相的速速——”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姑娘便眼珠一翻,倒下了马车,人中处,银针蹭亮。 “啊!”晋国公千金惊叫,牙齿打颤,“你,你把她怎么了?” “放心,本公子是惜花之人,做不出辣手摧花之事,只是让她睡会。”嘴角晕开一抹妖异非常的笑,挑着丹凤眼看马车里的人儿,“像姑娘这般如玉的人儿,在下自然要好好疼爱一番。” 说着,含笑上前,风卷起他妖艳红衣,这夜也染了几分邪肆。 晋国公府那娇滴滴的千金哪里见过这般浪荡儿,吓得花容失色,口齿不清:“你作甚?”连连后退,“不要,不要过来。” “女子可都是口是心非的,你即让我不要过来,那么——”少年郎脚下轻点,一个翻身,侧卧在了马车里,一把将女子抱了满怀,端起女子怯生生的脸,道,“当下这良辰美景花前月下,你说我要不做点品花弄玉的妙事儿来,岂不辜负了姑娘这等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美人。” “公子,求你放了我。”娇滴滴的人儿眸子含泪,双肩轻颤,好不招人疼爱。 少年郎伸手,挑起女子的脸,指尖轻轻抹着她眼角的泪珠:“面若桃花眸似醉,带雨梨花柳扶风。好一个妙人。”凑近一分,男子在女子耳边吐气,低语,“你说,这等妙人被我采摘了去,晋国公还有没有脸面与皇家联亲?” 女子身子一颤,惊惧抬眸:“你是什么人?到底,到底要做什么?” 他笑,眸子清澈如冰凌:“我是贼人,自然做些采花戏玉的勾当。”一语落罢,一把将女子拉到怀里,温香满怀。 重重跌进男子怀里,女子推却,脸羞红:“不,不要。”抬眸,可怜楚楚地央求,“求c求你。” 他仿若未闻,托着下巴端详女子,似在思考:“从哪里开始下手呢?” 语落,修长白皙的指尖一挑。 女子长衫落地,一身冰肌玉骨在月下照得绯红。 “啊!”逼到马车角落的女子,拽着仅有的亵衣惊叫出声。 红衣少年郎一手撑在女子身侧,看着身下受惊的人儿,笑笑道:“对,就这样叫,再大声点。” 女子脸色一白,咬着唇,颤抖,却是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不急不急,长夜漫漫。” 随之,一阵清泠的笑声,伴着女子压抑的嘤咛。 马车外,月色妖娆,马车里,活色生香。 须臾后,马车里男子一声欢畅的叫声:“哇!手感真好。” 又半响后,一只白毛球状物被扔出了马车,还有男子恼羞成怒的声音:“元帅滚一边去,别扰了老子好事!” 马车外,元帅可怜巴巴地望着马车里。 这般妖孽的红衣少年郎,不是易容后的容浅念又是哪个? 长夜漫漫啊,这才刚刚开始呢。 闹腾了一夜,天际翻了鱼肚白,这市井又热闹了。 今日阳光明媚。右相容府美人苑里的梨花开得格外得艳。 梨树下,一张雕木的案几上摆了几碟精致的点心,依着软榻放着,榻上,容浅念侧着半个身子,撑着下巴:“十三啊,今天市井可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伤风败俗皆为所好 梨树下,一张雕木的案几上摆了几碟精致的点心,依着软榻放着,榻上,容浅念侧着半个身子,撑着下巴:“十三啊,今天市井可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五月微暖的旭日漏过盛开的梨花,点点斑驳落在那人脸上,眸里,长睫扑闪,像欲飞的蝶。 好不潇洒惬意啊! 十三眨眼,问到:“小姐指的是?”不禁想,这厮莫不是又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了? 容浅念懒懒抬手,十三奉上香茶,侧耳细听,闻见容妖孽一声轻笑,煞是欢快:“比如哪家官人偷情,哪家贵妇出墙,哪家小姐被戏。”指尖卷着墨发玩弄,补充道,“伤风败俗皆为所好。” 听听,这都什么恶趣味。这妖孽,就好上这一口了,唯恐天下不乱! 十三鄙视了一把,扯扯嘴,说起了京中伤风败俗的趣事儿:“晋国公府的三小姐一夜未归,今个儿辰时被市井的小贩发现,正横躺柳巷,衣不蔽体,一身冰肌玉骨不成颜色,想是被登徒子轻薄了去。晋国公大怒,满城缉拿贼人。” 容浅念听得津津有味,连手里喂食的动作都停了,托着下巴咋舌:“啧啧啧,可惜了,可惜了。”摩挲着自个的手指想:果然下手重了点。 除了这惋惜感叹的语气,脸上哪里有半分可惜之色,指不定心里怎么幸灾乐祸呢。十三对此,见怪不怪,顺着容浅念的话又道:“确实可惜,就算这晋国公的小姐是完壁之体,也入不得天家的宫门了,这折辱圣颜可是大罪。” 那厢,容浅念塞了块莲花糕,笑得更欢畅了。 十三义愤填膺:“要说那贼人也真真可恨,这毁人清白坏人姻缘可是要遭天谴的。” 一句话才刚落。 “啊且!”容浅念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喷了十三一脸的糕点屑沫。 这人啊,不怕做坏事,就怕做完遭人惦记,这不,现世报来得真快。容浅念觉得鼻子很痒,想来在心里问候她的人不在少数。 十三抹了一把脸:“小姐,你怎么了?” 容浅念吸了吸发痒的鼻子,挥挥手:“没事没事。” 十三不放心:“怕是夜里染了风寒,回头熬点药。” 容浅念笑着摇头:“不用。”半躺下榻中,她懒洋洋地眯了眯眸子,“眼下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我甚惬意。” 十三抬头,空中飘来一朵乌云,正压顶。十三有种预感,这妖孽一定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者将要干那勾当。 这年头,某人闲了,伤风败俗的事就特多。 方一日光景,晋国公家三小姐残花败柳之身为市井津津乐道,自然,传进了天家的宫门,慧帝大怒,责晋国公教管不严,联姻作罢,晋国公一张老脸搁在了裤腰带上,逢人便以袖掩面c苦不堪言。 说到这,可就有件怪事了,这晋国公丢的是面子,这国公三小姐丢得可是里子,却有闻道,三小姐食膳照常,不哭不闹,非但不见半分羞愧欲死,反倒面色红润。 十三听此不禁感叹:这年头,采花贼偷的不止是人,还有心。 于此,容妖孽眯眼笑道:魅力这东西啊,就是挡不住。 市井皇庭热闹了一整天,天一黑,有人就不安分了,用十三的话说,容浅念就是为黑夜而生的。 椒兰殿外,一盏青灯微亮,淡淡青灰色的光晕下,拉出一道斜长的影子,那人影斑驳跳动,畏手畏脚像只偷腥的猫。 可不就是偷腥嘛。 素白的手,方一攀上窗纸,一道低沉婉转的嗓音缓缓道了句: “怎生又翻墙。” 这夜很温柔,这声音更温柔,容浅念心里开了朵花,美滋滋的。 她笑盈盈道:“职业习惯。”寻了个离萧殁近的椅子坐下,将脸凑过去,“我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澄碧那一手绝顶易容术果然浪得虚名啊。 他眸光浅淡,笑,亦是极轻:“你的眼,我总认得。” 破天荒的,容妖孽耳根子热了一把,长睫扑扇得极快,假意咳了一声,心头痒痒,手也痒痒,忍不住想:这男人太勾人犯罪了。 萧殁浅笑,倒了一杯茶,落于茶盏的指尖微微剔透:“江南的蕊尖,想是你会喜欢。” 喜欢,喜欢这茶,更喜欢咳咳咳,沏茶的人。容浅念眉开眼笑抿了一口:“你在等我?” 留了灯,等了门,还沏了茶,容浅念心花怒放了。 片刻才沉吟,他薄唇轻启,淡淡的一个音节:“嗯。” 眼里笑意璀璨了三分不止,又凑近一点:“为什么等我?” 容浅念就是看到值钱的宝贝也没这么殷殷期盼过,这模样,和元帅大人发春时一般。 他迟疑,杏黄的烛光映红了他眉间朱砂,那朵未开的昙花竟是那般艳丽:“晋国公千金名节被毁,可是你所为?” 一盆凉水当头淋下,浇灭了容浅念一腔火热的春心萌动,嘴角笑意僵了,闷闷道:“是我。” 容浅念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憋屈到她想扑上去咬他的脸,咬他的眉,咬他的唇,但是,这一次,容浅念怂了,不敢扑。 “这件事,你别管可好?”烛光摇曳,他侧脸忽明忽暗,微凉的眸子一点湛蓝。 容浅念更憋屈了,磨牙:“你是舍不得那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还是舍不得掌管国库的晋国公那块肥肉。”她睫毛颤了颤,抬眸便看见那人一双重瞳清澈,染了几分无奈c温柔,心莫名其妙就软得一塌糊涂了,嗓音柔软得哪有半分容九的做派,“如果是后者,我不介意你怪我多管闲事。” 但如果是前者一个晃神的片刻,容九脑中便闪过了千百种叫人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法子,还都是专门对付‘美娇娘’的。 他目下无尘的凉眸,缓缓凝着她,微微苍白的脸几分无奈,几分好笑:“都不是。”对上她灵慧清亮的眸子,“你可知晋国公为何要将女儿往我这椒兰殿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他的账,她算! “你可知晋国公为何要将女儿往我这椒兰殿送?” 想了想,容浅念一脸正经:“贪图你天家的荣华富贵?” “若只是贪图我天家的荣华富贵,夏王,澈王,凌王,都在我上选,可是老谋深算的晋国公独独选了我。” 烛火下,那绝美的容颜,似乎白了一分,更衬得额间昙花绯色妖娆。 一个男子,竟美于世间万千女子。 容浅念大大方方地盯着看,偷偷摸摸地心痒难耐。 这次想都不想,回答:“难道是贪图你的,”上上下下看了又看,“美色!” 容浅念脑中忽然蹿出一个强烈的:将来,一定要造一个金屋子,藏住这个男子,不让任何人窥见一分。 这么想着,她视线越发赤果果了。 那人俊颜,竟染了几分忸怩,越发美得惊心动魄:“莫要胡思乱想,我十年未出椒兰殿,并不识得晋国公府的女眷。” 容浅念不经大脑:“你十年不出椒兰殿,还不是让我给惦——”记上了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偷要光明正大,惦记要偷偷摸摸,想到这一茬,容浅念还没说完的话,胎死腹中了,咬着牙,耳根子更热了,瞄了一只眼,去瞅萧殁,这一瞅 他一双微蓝的眸子,又像泼了上好的墨,黑了三分,美了七分,只是一瞬,便敛下了。 容浅念坚定,这等美男,一定要拐回家。 “咳咳咳。”假意咳了几声,她才绕回正题,“说吧,晋国公那只老狐狸到底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萧殁迎上她的眼,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眸子就那样密密笼着她易容后平凡的脸,全是她的模样:“许少有人知道,晋国公府现在的那位国公爷并非老国公的嫡子,乃侧室文氏所出。” “文氏?文家的人?”丹凤眼一挑,“那晋国公是——” “萧衍的心腹。” 文家的人真是无处不在啊,萧衍的爪牙果然遍布风清。 好一个‘温婉如玉,仁德善政’的太子殿下! “萧衍目的何在?”她冷嗤,“那把金銮椅子?他不是天降帝星吗?皇帝老头就差两眼一瞪两腿一伸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为君者,臣皆为患。”萧殁笑得极淡,那分明极美的嘴角纹路竟有几分荒诞。 “那也应该是夏王或者澈王。” 朝廷之争,她虽没有兴趣,但也看得透彻,文家极盛,外戚拢权,皇帝已经有了分权的意图,但若论人选,夏王萧简乃前皇后年氏之子,背后是风清第一首富年家,澈王的外公更是文卿之首,百年世族。当这两人为选,如何轮得到一个十年不出寝殿又双腿有疾皇子。 这朝堂,果然早就暗潮汹涌了。 他沉默,眸中冷然得融不进丝毫光影。 容浅念凑过去,就看着他的眼睛:“无灵子,醉眠,再是晋国公,萧衍为何独独对你下了几番狠手?” 一笔两笔三笔容浅念正一笔一笔账记在萧衍头上呢。 没办法,她护短! 俄顷,他转了眸,侧脸若打了白玉的光,竟有些透明的白:“二十年前萧衍出生之时,国师曾预言,灼灼星子,天降帝星。”嗓音低沉,几分苍凉,“其实并非完整,还有两句。” 这两句,风清无人不知。 “与斯齐凌,祸乱四楚”他嗓音更凉一分。 后两句,前所未闻。 她看着他的脸,莫名开始心疼:这祸乱四楚的,指的是他。 沉默了久久,他转眸看着她,对她浅笑,那笑,极苦:“而我,与萧衍同生一日,便是在那一日,他赐予我母妃一杯毒酒。” 昙花一现 烛光下,那朱砂美得妖娆,红似血。 原来,他额间的昙花朱砂这样来的,那个赐予一杯毒酒的‘他’是惠帝,是他的父亲。 “二十年,长乐宫的宫灯从未泯灭,世人只说惠帝痴爱已逝端妃,却不知,他最爱的是江山。”那样漂亮的嘴角,还有眼角,全是嘲讽,全是荒诞,“他弃了我两次,那杯毒酒,还有一场大火。”不良于行便是自那场大火之后。 轮椅上,他一袭白衣,窗纸外的风,卷了他衣摆,漏进了一丝月的光华,打在他脸上,眼里,淡薄透明的白。 这样的萧殁太美,美得让她五脏六腑都觉得疼。 她忽然很想抱抱他,想亲亲那朵未开的昙花,告诉这个薄凉的男子,她想将他好好珍藏,藏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她想,她开始发疯了,在理智清醒的时候肆意的发疯。 “逸遥。” 这是第一次,她有确凿的机会与名义,喊他的名字,不是萧殁,是逸遥。声音竟有些轻颤,一只素白的手,覆在他手背,也带了轻微的颤抖。 突然发现,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于是走上前,伸手,抱了他的肩,却没有吻他的额。 不知道为什么没吻,总之,不是不想。 “十一,莫要心疼我。”他抬起眸子,暮霭深沉,长睫在灯下,也染了微白。 掌下,他居然在轻颤。 她心疼,心疼得难受极了,却笑着说:“我不心疼你,这是一场债,总会还清的,我只是在纠结,要从哪一笔开始算。” 他沉沉雾霭的眸子,恍然亮了,眸间那点点微蓝里,映出了她的脸。 他浅笑,这个女子啊,果然是个偷儿,手段高明着。 容浅念也笑,笑得眉眼弯弯,梨涡漾出一湾好看的清泉:“你说从萧衍开始好不好?” 她不多管闲事,这朝堂天翻地覆搁她容浅念眼前,她也懒得眨一眨眼皮,但是,她护短,极其护短,若是她寨子里的人,动辄一分,她可就要给人松筋动骨。 你说,这压寨相公是不是她容浅念寨子里的人?所以,这事得管! 萧殁失笑,只是看着她,眸光越发柔软。 殿外,三更声响,她起身。 “管他晋国公家几小姐,我要他国公老爷脱一层皮,要他萧衍断臂断膀。” 留下一句嬉笑的话,她已转身,没入了绵绵黑夜。 他眸子融了窗外的黑,望着那人儿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若是知道现在会为你这般心心念念,我定不告诉你。” 那个女子,太肆意,太闹腾。 他苦笑,竟不想他也有这般担惊受怕的时候。 “青衣。”淡淡唤了一句。 “在。” 他侧着身子,映在窗纸上的脸,棱角柔和:“传令天枢楼,今后,她一毫一发,都给我护着。” 一毫一发? 这无心之人,不食人间烟火了二十余载,终于有了七情六欲,是幸还是不幸? 青衣心惊之余,只重重诺了一个字:“是!” 容家祸害,就这样潜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花柳巷里天下事 这日,阳光正好。 美人苑里,容浅念左手抓了一把瓜子,右手懒懒翻着账簿,才一盏茶功夫,翻完了厚厚的一本账目,顺带吐了满满一地的瓜子壳。 拍拍身上的瓜子磕,语调慵懒:“好像少了一千三百四十七两。” 十二瞠目结舌,这厮看账本的速度与嗑瓜子的速度都是惊人的快。 更可怖的是,前前后后容浅念不过漫不经心地一览,差额银两一个子都不错。这一千三百四十七两漏账,十二花了一整天算出来,离家怕是花了一年的功夫做出来,她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谁还敢说这人不是做奸商的料? “晋城离家亏账正好一千三百四十七两,要怎么处理。” 容浅念丹凤眼挑了挑,扣着茶盏:“让离家照着十倍补上亏账。”笑眯眯提醒,“我不介意还有下次。” 哪止不介意,是巴不得吧,吞了一粒芝麻,得吐出一个西瓜,这是典型的容九作风。 十二见怪不怪地点头。 容浅念伸了个懒腰,将手里的瓜子杏仁丢回碟子,抱起元帅:“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打家劫舍。”怀里精神恹恹的元帅大人立马来劲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这厮无聊了,她一无聊就会找些事来做,打家劫舍偷香窃玉为首选。 只是,容浅念苦恼了:“该拿谁开刀呢?”揉揉眉心,“真是头疼。” 门口,十三仰头问天:孽障啊。低头,问十二:“十二,你不跟上去?” “就是我,对上小姐那身奇怪的功夫,三招之内必落败,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十二翻翻白眼:“我是怕她把别人怎么样?上次出门遇上的那个西北侯家的公子,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说不准这辈子都起不来。小姐这一出门啊京中又有人要遭殃了。”长得一脸凶神恶煞也就算了,某人那张脸,就是为了坑人而生的。 这一点,十二不可置否。 十三望着窗外风和日丽,感叹:“今天,真不适合出门。” “随着她吧,要是哪天她不祸害人,那就不是她了。” “她腰间的那一串金库钥匙就是这么坑来的。长得祸害人也就算了,还习得那一身古怪功夫,诶!该多少人要遭殃啊!”十三蹙着眉头深思,“你说小姐会不会是邪教中人,听说啊,那个邪教——” 十二沉声喝止:“十三,别忘了,从小姐救我们开始,我们的命就是她的,不该说的,不该有的心思最好不要有。” 对于十二的忠犬程度,十三绝不质疑,撇撇嘴,嗔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再说邪教哪能造就出咱们小姐这种级别的祸水。” 这话倒没错,容浅念那只,绝对是妖孽界的鼻祖。 这时辰,正值夕阳开始西下,街上华灯一盏一盏开始亮了,花柳巷里,正是热闹之时。 “爷,里边请。” “山儿姑娘已经等了您许久了。” “听曲品茶随爷喜欢。” “” 花灯巷里,美人妖娆,此处,有个的名,唤作窟。 说起这窟啊,帝京的男儿个个能道上个一两句。 这窟啊,有五绝。 楼绝:一楼两分,进了左边门,美娇娘伺候;进了右边门,美娇郎伺候。 美绝:帝京有句市井流言,是这么说的,天下红尘美人十分,一窟尽占九分。 艺绝:天下歌舞,此处最是生平,琴棋书画,唯有窟里能。 人绝:传闻这窟的主子行事乖张,曾放言,做得是钱的买卖,不是人的买卖。这帝都脚下,哪个不是擦着眼睛看人,唯独窟,惦着银子做生意。 当然,这也只是传闻,窟盛起八年前,却从无人见过背后的正主,只听闻窟里寻花问柳两位掌事唤一声:九公子。 正因着前面的四绝,便有了第五绝:客绝。能花得起银子来着窟寻乐子的,哪个不是有钱有势? 总而言之,风清男儿,你可以不知道惠帝名讳,但是不能不知道窟盛名。 容浅念托着下巴:“生意不错。”一撩红袍,进了窟。 窟里,放眼望过去,这花巷里,竟无半分人肉生意的脂粉气,玉镶满楼倒也附庸风雅,楼宇中央正人满为患。 容浅念挑了个最是拥挤的一隅,托着腮,听着趣事,元帅大人蹲在她肩上,也托着腮。 “皇后正张罗着给太子纳侧妃,好些官家都递了折子上去,大抵要在百花诞上选妃。” “我事我也知道,我听我爹说,皇后娘娘意属容家。” “容家的几位小姐倒是个个惊采绝艳。” “不是还有个容九吗?” “别说天家,就是普通百姓家,谁愿意娶个傻子回去。” “” 原来皇后相中容家这块肥肉了,容浅念倒了杯茶,慢饮浅尝。 “有人道,上容公子便在天下楼,天枢楼的楼主玄起也来了。” “这两人关系素来交好,只是同时滞留帝京倒是头一回。” “莫不是武林出现什么大乱子了。” “可不是,自上容公子一赋三国扶风,这朝堂与武林都安静这么久了。” “” 果然,天枢楼的玄起与上容激情四射。容浅念端着下巴,思忖,点头。 “晋国公府的三小姐已经让天家给退婚了。” “那是自然,天家又怎会要这等残花败柳。” “只是晋国公府适婚的小姐可多着呢,我听说晋国公正拾掇着换个女儿送去椒兰殿呢。” “晋国公倒也舍得,那如花似玉的娇小姐送给萧殁那个病秧子,不是白白叫人守寡吗?” “” 容浅念挑挑眉头:看来,晋国公老人家的小日子过得太惬意了。 眸子一眯,透着几分危险的讯息。 哼哼,病秧子? 容浅念顺了顺元帅大人的毛,撩起张扬的红色衣摆。 “这花魁怎么还不出来,大爷我都等了好几个时辰。” “既是这窟出来的花魁,自然有些排场,只是不知道那美人如何。” 说话的便是刚才碎念多时的两位公子哥,身着锦衣,摇着扇子,想必是纨绔子弟。 “这两位大哥就有所不知了。”但见一个一袭红袍的少年郎款款走来,甚是年轻,怀里抱着宠儿,模样儿娟秀似女儿家,倒是一双丹凤眸子生得炯炯有神,那少年郎又道,“小弟我听说啊,今夜要竞拍的这小花魁长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尤其是那身冰肌玉骨,比宫里那些娘娘还吹弹可破,一开口,声音叫人骨头都酥了。” 说起那美人时,红衣少年郎眼儿都笑弯了。 这风姿绰约的红衣郎正是容浅念是也。 便是几句话,那两纨绔公子哥一个一个脸色猴急:“小兄弟见过?” “见过见过”容浅念抱这元帅大人,凑上桌,与公子哥们说起了这‘妙事儿’,甚是流气,“也只是远远督了一眼,回去结果整个晚上,”讪讪轻咳了几声,脸色扭捏,继续道,“那裤子,诶!所以这不今夜又来了。” 这人,说起下流话来,竟是一副翩翩儿郎,风流不减。 “没想到小兄弟看着瘦瘦小小的,也能一个晚上不消停。” 说着两位纨绔公子哥哈哈大笑,眼里却俨然掩不住猴急。 “咳咳咳。”容浅念摆手讪笑,“大哥这般魁梧,小弟自是不及大哥,不及大哥。” “小兄弟谦虚了,谦虚了。” “不敢不敢。” 你来我往,阿谀奉承的几个荤段子,便凑合成了一桌,谈起那的事来,倒也好不。 ------题外话------ 亲们看出来了吗?上容上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宰羊 你来我往,阿谀奉承的几个荤段子,便凑合成了一桌,谈起那的事来,倒也好不。 此时,二楼,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长相精致的少年,细一看,竟是生得一模一样。 “小姐又在宰羊坑人了,难怪咋们窟在京城一家独大。”男子说着笑盈盈望着楼下。 “只是为什么小姐挑了那一头肥羊?” 楼下,某桌,红衣少年郎第三杯茶已经下肚。 “小兄弟看着年纪不过双十,可曾娶妻?” 几番交谈下来,两位锦衣公子对这少年郎都是欢喜的紧。 容浅念笑笑道:“不曾,所以打算今夜将这让人欲罢不能的花魁小美人竞拍回去当妾。” “那花魁真有小兄弟说得这般貌为惊人?”蓝衣锦袍的男子脸上浮现几分跃跃欲试。 貌为惊人?岂止岂止! “那是绝对。”容浅念拱拱手,甚是客气道,“两位大哥,等会小弟我就多有得罪了。” 纨绔的公子哥,倒有几分江湖的豪爽做派,大手一挥:“小兄弟严重了,男人嘛,醉卧美人塌,来这窟,不就是冲着来的,大哥我也就不让着小弟了。” “小弟理解,理解。” 又东拉西扯地攀谈了几句,丝竹琴弦便响起,那美人儿带着面纱犹抱琵琶,在袅袅青烟中莲步而来。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大哥好气魄,小弟甘拜下风。”容浅念拱手,做膜拜状。 自然好气派,这起价八百两的花魁,最后成交价八千两。 男子拱手:“大哥我多谢小弟承让了。” 容浅念摆手:“不谢不谢。” 男子再拱手:“要的要的。” 你来我往,一番推让,容浅念眉开眼笑,将那男子捧得头重脚轻。 二楼的少年摇头叹了句:“没天理了,被坑的人还感恩戴德。” 诶!容家妖孽就是腹黑得这么不动声色。 “大哥我这就去看看我的花魁小美人。”男子猴急。 容浅念摆摆手,笑弯了眸子:“不送不送。” 那纨绔贵公子兴高采烈地会美娇娘去了,容浅念翘起了二郎腿,戳着元帅的肚子:“元帅大人,你说我是不是要再建个小金库才行啊?” 八千两啊,换成银子可又一箱呢。 “啊!” 正于此时,二楼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你是人是鬼,离大爷我远点。” 这声音,虽然巍颤颤,还是辨得出来,不正是那花了八千两银子拍下花魁的纨绔公子哥吗?他啊,可不就是用这嗓子骂了一句‘病秧子’。 “大爷,贱妾现在是你的人了。” “走开走开,大爷我竞拍的是花魁。” “妾身贱名正唤做花魁。” “啊——” 又是一声惨叫,那个惊天地泣鬼神啊。 二楼的厢房里,此时正上演女扑男的好戏,这厢房隔壁,容浅念正拈了颗葡萄往嘴里送:“嗯,真甜。” 每逢容浅念坑了银子,心情都大大的好。 “小姐,翩翩姑娘的竞拍还要不要继续?”少年托着装了葡萄的碟子,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 这长得甚是萌动的少年,正是窟的掌事之一:问柳。 容浅念吐了一口葡萄皮,眯着眼睛笑道:“要,怎么不要,这次就不要带面纱了。” 问柳一张精致的俏脸隐约抽了抽。 容浅念甚是大爷地抬抬手,拖着懒懒的调子:“寻花啊,以后这花魁多多益善啊。” 这人还坑上瘾了。 问柳嘴角又一阵狂抽,一脸委屈地嗔怒:“小姐,我是问柳。” 容浅念一颗葡萄砸过去:“左寻花右问柳,把小姐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容浅念当年将寻花问柳这对孪生兄弟从小倌馆里赎出来,容浅念十二岁,寻花问柳十岁,算算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可是窟里上上下下的姑娘都分得出他们兄弟,唯独这衣食父母每每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寻花问柳地乱喊,所以容浅念就定了这么个规矩,寻花只能站左边,问柳只能站右边。 对此,问柳不止一次抹泪告诉楼里的姑娘:小姐啊,她就认得银子,不认得我。 “小姐,右边没地方站。”问柳委屈,大大的眼睛里,雾气朦胧。 右边搁着一顶香炉,确实没地方站,容浅念这才良心发现,摸了摸问柳的头,就像在给元帅顺毛。 问柳抽抽鼻子,出去了,半盏茶功夫,又进来一个,还是那张脸。 “小姐,花魁姑娘被送回来了,还带人砸了桌椅。” 容浅念窝在榻上,半阖着的眼抬都没抬一下:“和那位大哥好好说说,我们窟,一经发货,概不退货。”素手轻扬,语调漫不经心,“送顶轿子,把花魁姑娘送过去。顺便算上轿子钱,桌椅钱。要是不从,打断腿,扔出去,我们窟,可不是可以撒野的地方。”眸子微抬,她笑靥如花,“记得,找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人多伤着人可不好。” 这窟,做的果然是钱的生意,不是人的生意。 少年一张娃娃脸对这一番说辞,不见惊讶,只是淡淡点头,想来不是第一次了。 “问柳。”容浅念懒懒唤了句。 少年面无表情,纠正:“小姐,我是寻花。” 容浅念掀了掀眸子,细细看了几眼,依旧满脸不确定,招招手:“站我左边来。”一手玩着元帅大人的白毛,一手扣着床榻,悠悠懒懒说,“和我说说,这京城里,最近谁手头上比较充裕。” 这人,真没一刻安生,这是又要打着借银子的幌子去打家劫舍呢。 寻花见怪不怪,不疾不徐:“西部附属国,刚送来一批岁贡物资,现在正在晋国公府的仓库里。礼部尚书嫡女嫁入天家五子,聘礼甚是丰厚。另外夏王殿下的江南外戚年家乃风清第一富,近几日正是年家朝贡之时。” 帐里,做得不仅是人的生意,鲜少有人知道,这窟是容浅念撒了八年的一张信息网,专做钱的生意。 容浅念敛着眸子,玩着自个纤细的手指,不甚经意地说着:“这桌椅砸坏了,该翻修翻修了,奈何囊中羞涩。诶,向谁借点呢?”眉心轻蹙,一脸的苦恼,暗自寻思一番,托着脸蛋懒懒地继续,“听说晋国公正张罗着往椒兰殿送女儿,想必是自顾难暇。” 瞅瞅,做起不正经的事来,多正经啊。这人,阴人阴得很有谱。 寻花讨教:“要不去晋国公府借点?” 有借无还,搁容浅念这,不叫偷,就叫借! 容浅念托着下巴,表示苟同:“上策上策。”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可想而知,晋国公作为待宰的羔羊,前途堪忧堪忧啊! 斜阳尽收,月如钩,夜里,凉风阵阵,漫天星子铺满一地星辉,那光下,黑不溜秋的人儿正眨巴着大大的眸子,四处梭巡:“元帅大人,你先探路,我随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打家劫舍进行中 “元帅大人,你先探路,我随后。” 天蓬元帅小胖爪子一挥,蹿进了黑夜。 诶!这两厮可有一夜安生? 回答:没有。 这个带着宠物夜里耕耘劳作的不是容浅念又是哪个? 一人一狗一番折腾,不费吹灰之力就摸进了晋国公府的国库,要问咋就这么熟门熟路呢? 多亏晋国公生了个好女儿,不正是那个被采花贼采撷的三小姐吗?某人就使了几个媚眼,那三小姐便连晋国公的家底门路都抖出来了。 诶!妖孽一出,祸乱良家啊。 此时,正是晋国公府守卫交接之时,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偏生,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 晋国公府的金库被掏空了! 容浅念抹了一把汗:“下次一定要把十二,十三带来搬东西,累死我了。”说着,手里绳索一挑,那拾掇着金银财宝的大箱子便从横梁上直飞入院子外,不见了踪影。 拍拍手,整整衣衫,一阵夜风吹来,容浅念一个透心凉,美滋滋,抱起元帅:“元帅大人,带你看活春宫去。” 几个攀爬轻踮便落在了晋国公老爷的院子里,轻着脚步俯在窗前,舔舔指尖,戳了个洞,猫着眼看过去。 哇!好不啊!嘤咛阵阵,床伴嘎嘎,白影花花,俨然天雷勾动地火之势。 “啾啾啾。”元帅大人小爪子挠向窗纸,一副心痒难耐。 “色狗。”容浅念一把将元帅丢远了,继续自顾看得起劲,嘴里啧啧称赞,“战况惨烈啊,一个老当益壮,一个徐娘半老啊。没想到国公大人一夜七次郎啊。” 元帅大人幽怨地在地上打滚。 话到此时,容浅念看春宫的兴致上来了,可是房间里的性致却停下了,正是翻云覆雨等闲处,这下容浅念不爽了:“别停啊,我还没看够呢。” 房间里,半天没有动作,只有喘息声。 容浅念托着下巴思忖:“要不帮帮他?”唇角拉出一抹狡邪的笑,随即指尖一弹。 半响后,房间里传出了这样的对话。 “爷,爷,妾身准备好了。” 声音那个娇滴滴。 “爷,可要进来?妾身还可以。” 声音那个欲求不满。 窗外,清凌凌的嗓音揶揄:“你可以,他不可以啊。”又是几分懊恼,“诶,丢错药丸了。” “爷。” “可要妾身伺候?” 女子娇媚地嗓音要是个男人八成都会化身为狼。 可惜了,当下国公老爷不是个‘男人。’ “滚!”国公老爷暴怒。 “怎么了,爷,是妾身伺候不周吗?妾身可以——” “滚出去。” “砰!” 一掌拍碎了床榻,只闻女子嘤嘤哭声。 屋里,好一出郎无情妾有意,小灯一闭,诶呀!进不去! 屋外,人影儿抱着狗儿欢喜跳跃地走远了,清脆的嗓音悠悠传来:“十二的欲要不能,真好用。” 堂堂唐门第十九嫡代传人,这小小的不举药还在话下?定叫他老当益壮的晋国公没了下半辈子的性福。 容浅念正要一只脚踏出国公老爷的院子,忽然,传来一声:“喵!” 发春的猫叫!容浅念定睛一看,角落里,正窝着一只懒洋洋的猫儿,正春心萌动地盯着容浅念怀里的元帅大人,随即屋里一声大喝:“外面什么人?” 容浅念的脸当场就黑了:“元帅大人,要不要这个时候招惹桃花。”一掌拍向元帅的脑袋,窝火,“居然还跨种族。” 元帅一脸无辜,眨巴眨巴眼珠子:魅力这个东西啊,就是挡不住。 不出片刻的时间,院子里外便被重重包围,亮如白昼。 房门口国公老爷衣衫不整:“何方贼人,大胆至此!” 哟,这下男人了?容浅念眼珠子一瞟,落在国公老爷身下某处,幽幽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十一。”双手环胸,“自成一派,扫黄组。” “啾啾啾!”元帅摩拳擦掌。 语罢,一屋子堂堂七尺二郎,面面相觑,背脊发凉。 宫里有言:扫黄组一人一狗,扫黄组横闯皇宫,扫黄组大破御林军,扫黄组绝人子孙 守卫军怵了! 晋国公脸色乍白,声音颤抖:“赤炼军,拿下!” 赤炼军?萧衍倒舍得给晋国公拨人。 容浅念耸耸肩:“诶!我本良人,何必逼我杀生。” 话音刚落,五指成爪,招招杀意,速度快得看不见招式,直袭命门,所过之处,倒了一片。 没有兵器,没有招式,短短一盏茶之时,甚至不见一滴血腥,所有赤炼军全军覆没。 这人,太恐怖! “呵呵。”那黑影嗔笑,伸了个懒腰,“也太没用了,我还没热身呢!” 晋国公扑通一声,虚软倒地。 容浅念懒懒转身,撩起黑袍托着下巴蹲下,伸腿踢了踢地上发颤的晋国公:“要乖哦,小爷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年近五十的晋国公老爷失禁了。 “圣灵珠,现在在哪里?”那人问得漫不经心的,手掌虚拍着晋国公,掌心,银针森冷。 晋国公浑身哆嗦,口齿含糊:“在,在,在皇后娘娘的未央宫。” “原来藏那里了,难怪国库没有。”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喃了一句,“十二说能御毒续命,不知道有没有用?” 转身,走了几步,缓缓回眸,轻笑:“可不要再卖女求荣哦,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眨眨眼,大笑着走远了。 话音落,风乍起,卷起女子黑色长袍,指下,银针森然,直扑晋国公眉心。 咚!晋国公不省人事了。 “呵呵呵。”清脆的笑声,久久不息。 忽然,夜空滑过一点白光,冉冉火星染红了整个晋国公府。 “不好,走水了。” “走水了,库房大火。” “快,快救火。” “来,来不及了。” “” 不省人事的晋国公刚醒来便听见外面哄闹,顿时两眼一黑,两腿一伸,又昏死过去。 这夜,灼灼大火烧了整整一夜,风向朝南,晋国公府朝贡物资所剩无几,辰时,金銮殿上,慧帝大火,革国公爵位。 整个皇宫人心惶惶,只是这五月的天照样风和日丽,椒兰殿外的紫星花照样花开妖娆。 “咳咳咳。”男子轻咳,那紫星花摇曳,映得那人面容妖异。 轮椅上,男子衣袂偏偏,握着容水玉器的指尖苍白如纸。 “王爷,外面风大。” 魅颜谪骨,不过二五,这是天家萧殁,逃不过这花开季,额间冉冉昙花。 “不碍事。”面无血色,唯独眸子灼灼如星,薄唇轻启,“她今日可好?”嗓音淳淳,携着紫星花的清冷。 如此问话,日日不疲,青衣答道:“很,很好。”几分犹豫,几分支吾,“就是有些人不好。” 萧殁失笑,清俊的脸柔和:“可是又打家劫舍了?” 那个女子,真真让人心难静。 青衣嘴角微抽:“王爷英明。” “京都何家?”萧殁折了一朵紫星花,放在掌心拨弄。 青衣面色微变:“晋国公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折了左膀右臂 “晋国公府。” 萧殁手里的紫星花落,谪颜微白:“晋国公掌国库,恰逢附属国朝贡,守卫严谨,她可有受伤?” 青衣看着地上破碎的花瓣微怔。那个女子何时占了他心肺? 久久,青衣回神:“毫发无伤,反而是国公府” 说到后面,青衣有些难言,那个女子啊,每每都让人震惊到心惊。 “说。”声音微冷,萧殁眉间紧蹙。 心心念念,牵肠挂肚莫过于此。 青衣暗暗苦笑,不敢再狐疑:“朝贡物资所剩无几,驻守的赤炼军全军覆没。国公老爷得了瘾嫉,不能,”青衣黝黑的脸,浮出一抹绯色,“不能行房。金銮殿上皇上大火,一纸下令:晋国公看守不力革职查办,另,拨御林军五万与夏王,即日起全城搜捕扫黄组。” 这世间,除了自家主子,青衣第一次对一个人五体投地。晋国公府一千赤炼军,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赢来半分胜算! 那个女子,世间无二。 萧殁浅笑,眸中花影温柔。 “她现在在哪?” “在,”青衣手心沁汗,又支支吾吾了,“在窟。” “窟?”萧殁眸光清辉依旧。 “是京都最大的花粉之地。” 萧殁眸中清辉散去,微冷。 青衣手心继续出汗,补充:“男女皆为客。” 一句话完,萧殁俊脸彻底沉了。 娘哟,那位姑奶奶,真真招人恨。青衣一番寻思,连忙继续说:“似乎那位小姐与窟,锦绣坊,美人楼关系菲浅,应该是钱货交易。” 萧殁脸色这才稍霁,苍白的唇因紧抿着透着微微的红,倒是越发俊美,无奈叹气:“真是只不让人省心的野猫。”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那只野猫爪子利着呢。青衣缄默不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沉吟片刻,萧殁说:“让玄起给萧简一点提示,扫黄组在京外离城。” “是。” 青衣暗自摇头,想来天枢楼以后都有的忙了,这姑奶奶哪有一天消停。 轮椅上的人执着瓮器,看着紫星花,淡笑:“景仁殿这会,怕是不得安逸了吧。” 此时,景仁殿中,萧衍大火。 “砰!” 茶盏俱碎,高位上坐着的男人一脸阴鸷,地上跪着的男人浑身颤抖。 这般阵势,一派杀气。 地上跪着的人动也不敢动,胆战心惊:“殿下息怒。” 这高位上不言语却能一个眼神将人千刀万剐的人,正是太子萧衍。 萧衍沉冷的脸,嘴角勾起笑:“晋国公,你可知本宫为何怒?” 晋国公伏地颤抖,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回话:“臣监管不牢,办事不力。” 萧衍但笑,深沉不见底的眸子越发森然:“国公果真是老糊涂了,父皇绝了你的后路,而你绝了本宫的后路。” 晋国公颤着声音,连头上的汗都不敢抹:“请殿下明示。” 萧衍冷冷一哼:“现任监守国库的钱忠林出自太林院。” “太,太后的人。”晋国公牙齿都打颤了。 国库这块肥肉一直是太子萧衍的人衔着,如今换了主,太后掌了权,那就相当于夏王殿下! 晋国公腿一软,重重跪地:“臣有罪。” 萧衍冷冷睨着地上的人,唇角笑意冷漠:“国公,可记得大卿寺畏罪于囚的左太傅?” 左太傅 那便是弃子的下场:不得善终! 这个帝星,果然具备为王者的狠绝无情。 晋国公呼吸一滞,额上大汗淋漓:“臣,臣记得。” 昔日左膀右臂,今时尸骨未寒,只因着这人一句话。 沉默,须臾,萧衍薄唇轻扬,似笑,更非笑:“本宫不希望国公做第二个左太傅。” 就这么一个须臾,晋国公背脊冷汗直冒,半只脚已在黄泉走了一遭,伏地叩首:“臣定为殿下肝胆涂地。” 温润的面庞乍一抹冷笑,森冷入骨:“本宫要国公肝胆涂地作甚。” 晋国公背脊一僵,豆大的汗珠滴下,一声不敢吭,头顶嗓音让人毛骨悚然:“本宫要那人的命。” 果然,是杀招。 “臣遵旨。”晋国公一颗心上上下下,喘息不已,躬身退出景仁殿。 殿中,鎏金香炉袅袅薄烟,竟是沾染了几分森然之气。 “哼。”眸中阴狠乍现,萧衍收手,茶杯碎在掌心,“你折本宫一臂一膀,本宫定要你连本带息。” 传闻风清太子善文不从武,传闻也只是传闻,仅此而已。 晋国公府一朝没落,百年士族毁于一旦,史书有言:昔日晋公繁华事,尽落寻常百姓家。 有谁会知道,这史书里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源于一只祸害的一潭老醋! 那只祸害,近来心情颇佳,大白天的眯着眼,翘着二郎腿,哼着欢快的小调。 多和谐啊下一秒,这和谐被急促的脚步扰了。 “小姐,小姐。”十三那燥脾气,“小姐,出大事了!” 容妖孽半眯着的眸子抬了抬,摇头作鄙视状:“十三啊,说过多少遍了,咱都是闺秀。” 闺秀?十三瞅了一眼藤椅上坐没坐姿c躺没睡姿的女子,闺秀一词着实不敢苟同。 “再闺秀下去,元帅就要英年早逝了。”十三瞅着不闺秀的主子,嗓门大得很不闺秀,“相爷回来了,厨房里正磨刀霍霍向元帅呢。” “容老头回来了?”半眯着的眸子拉出长长的斜度,挑起一抹叫做兴奋的东西。 这家伙,大概肠子里的暴动因子又作乱了。 “这不,才刚回来,就被大夫人拉到八小姐的院子里,说是八小姐腿疼得厉害,脸也痒得厉害,相爷还差人去宫里请御医了。” 说起那八小姐,十三也甚是同情啊,那厮,两个月腿伤了三次了,有一个半月是躺在床上过活的,这啊,都托了某人的福。 某罪魁祸首眼儿弯弯,语调慵懒:“昨日里还听说小八把她自个屋里的丫头踢得下不来床,怎么今儿个就遭报应了?这腿疼得可真是时候,想必这在床上躺的时日多了,骨头开始作践了,看来是要松松骨呢。”说着,挑唇浅笑,甚是慧邪。 十三不由得担心,容小八那一身骨头还经得起这妖孽折腾不? 容浅念伸了个懒腰,手指挑着一边盘子里时令的水果:“御医怎么说?” “怒火攻心,郁结心头。”语调一转,一提,愤慨了,“相爷一向宠着八小姐,这会儿正在大夫人房里发火,那母女三只煽完风,再点火,说要拾掇了元帅,二夫人也起哄,吩咐了厨房准备热水,说是要煮了元帅大人,给八小姐补补元气。” “想在元帅大人头上拔毛,胆儿肥啊!”容浅念托着下巴浅笑,一双眸子藏了波光,徐徐生辉,尽是带了野性的灵气。 说完,容浅念倒了杯茶,一脸闲情逸致。 十三瞠目:“小姐,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元帅没准正水深火热呢。” 容浅念伸出葱白的食指,晃了晃:“不急不急,先喝杯茶,压压惊,等会儿看戏去。” 十三白眼都懒得翻,心倒是定下来了。 品完茶,填饱肚子,折腾了半盏差的功夫,容浅念出了院子。 妖孽一出,这相府怕是又要鸡飞狗跳劳民伤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反将一军 妖孽一出,这相府怕是又要鸡飞狗跳劳民伤财了。 好家伙,一厅的人啊,大有三堂会审的阵势。容浅念低头,碎步走进去,弱柳扶风般欠身:“给爹爹请安。” 容相老爷乍一看,女子身形消瘦,素衣褴褛,低眉顺首,便多看了几眼:“你是小九?” 那俯首的女子,肩膀微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容儒海表情一凝,怔住了:“你c你——”哽塞了半天,声音微颤,“这张脸,像极了你母亲。” 倒是个好记性的负心汉! 下一秒,堂下女子一双清亮的秋水剪瞳蓄满泪花:“难怪院子里的老嬷嬷说我生得像娘亲,我十年不出院子,爹爹竟也认得女儿,我娘在天上定也安心了。” 这楚楚动人的模样,这泫然欲泣的眸子,像极了二十年前勾栏里名动一时伶人,那个红颜薄命的女子。 谁不曾年少,忆起那个貌美柔弱的女子,产女之后便撒手人寰,容儒海千般感慨,看着眼前这肖似的容颜,心头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语气也多了几分慈父柔和:“你一个相府小姐,怎么穿成这般模样。” 攻人心攻心,这一招拿捏得真准! 容浅念几分气若游丝,几分忐忑不安,凝着小秀眉:“这是小九最好的衣裳,我以为爹爹会欢喜的。” 催完泪,再煽点情,双管齐下,效果,那是立竿见影!此时,容儒海脸色已经沉了好几分,眸光凌厉一睃:“佩芸,相府何须如此拮据了?” 坐在里侧的二夫人林氏抬眼,似笑非笑,见文氏脸一白,连连俯身答话,俨然一副主母的雍容气度:“是妾身疏忽了,近日来府里多是非,忘了小九不同往日痴傻了。” “疏忽?”容浅念蹙着秀眉,柔弱似小鹿般无害的眸子怯怯地看向文氏,“小九尚记得,十年前小九痴傻也是大娘一时疏忽,大娘平日里忙,小九不敢埋怨,只愿日后大娘莫要忘了我这个女儿。” 容浅念说着,眼眸微颤,长睫上挂了几滴眼泪,好不可怜。 容儒海闻之心头酸楚,看着文氏的眼色又冷了几分:“佩芸,你当真是疏忽?” 文氏一双凤眼幽怨,凝着泪花:“老爷恕罪,府里上上下下人多事杂,是妾身大意了,这阵子锦绣身子骨一直不好,小九痊愈之事便耽搁下了,是妾身做得不好,有负老爷嘱托了。” 一番话,在情在理,宽容贤惠,这士族大家的气度文氏自是端得稳稳的。 老妖婆,道行不浅啊!容浅念眸子一眯,起了一抹玩味,正要说话,容锦绣便跛着腿上前,嚷嚷起来了:“爹爹,你莫被她骗了,就是她,我的腿才成了这般样子。”告完状,眸子跟刀子似的睃向容浅念可,尖酸大吼,“容小九你少在这贼喊捉贼装无辜。” 小样,你来咬姐姐啊! 容浅念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泪珠子在眼里打滚,唯唯诺诺地看着容锦绣:“小九听闻姐姐犯了腿疾,特意将上次大娘赏赐的雪露膏送来给姐姐,竟不想姐姐这般讨厌小九,今日前来,是小九有欠考虑了。”抬手,捧上一个小瓷瓶,半是央求半是怯,“只是这雪露膏,小九一直不舍得用,希望姐姐莫要因为与小九置气误了腿疾,收下小九的一点心意方好。” 文氏眸光一滞,容年华脸色也白了,伸手便去拉容锦绣,却还是慢了一步。 “雪露膏早送进宫献给皇后姨母,你当我傻子?” 你不就是个傻子! 容浅念眉头一皱,疑雾笼在清澈的眼里:“那这是?” 容锦绣脑子一堵,接不上话,被一边的容年华拉到身后:“我们怎么知道。” 容浅念表情一愣,怯怯看向容儒海:“这是大娘前些日子送来的,莫不是大娘近日忙,又疏忽了小九,那是小九给大娘添麻烦了。” 一边端坐的二夫人不由得扯出一抹笑:这小九,果然是一把利刃。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这下文氏急了,来不及多想,上前便要去夺那瓷瓶。 容浅念不着痕迹地躲开,抬眸,委屈怯懦极了:“大娘,是小九不好,又惹大娘生气了。” 文氏当下面红耳赤:“你——” “住嘴!” 容儒海一声怒喝,文氏脸色又是红来,又是黑,好不精彩。 自始至终,一边的二夫人冷眼看戏,不由得想起了常林阁中女儿的话:容九一人,可敌千军,一发之力,拨动千斤。 “爹爹莫气,是小九不好。”容浅念小心翼翼地上前,伸手,却又不敢拉容儒海的袖子,“都是小九犯了错,惹了大娘不高兴,姐姐们不欢喜小九也是应该的。”那斜长的丹凤眼微微耷着,泪花忽闪忽闪,好不揪酸人心。 容儒海心肝揪扯:“你有什么错,是我糊涂了。”接过容浅念手里的瓷瓶,“张御医,你看看这药膏。” 不出半响,张御医道:“是噬骨粉。” 在这京都,噬骨粉并不少闻,不少世家大族便喜欢用来惩治下人,不会要命,没有伤疤,疼在骨头里,一般大夫都诊治不出来,容家自然也用过这样的手段,只是容儒海万万没有想到,素来贤淑的结发妻子竟将这般狠毒的法子用在他的女儿身上。 现下,他脸色大变,怒红了眼:“文佩芸,这便是你作为一个嫡母该有的容人之量?” 文氏当即跪下,三分慌张,七分愧色:“老爷明察,府里事多,妾身哪能样样巨细,是妾身管教不严,让我屋里的人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大错,老爷若要惩治,妾身别无怨言。” 好啊,这老巫婆,这替罪羔羊找得真快啊。容浅念眯着眼睛,不动声色扫了一圈,便见角落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跪着上前:“老爷恕罪,是老奴老眼昏花,将那惩治犯错俾子的噬骨粉弄错了,这才送去了九小姐的院子里。” 弃车保帅,这文氏倒是会未雨绸缪,连替罪羊都有备胎。容浅念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啊。抬眼,林氏正冷笑以对。 好啊,又一个老巫婆。这容家老头娶的婆娘,真是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 那厢,容儒海怒火上眼,大手一挥:“拖下去,杖责六十。” 文氏这点手段,怎么糊弄得过容儒海那只老狐狸,这般用一个老婆子来息事宁人,还不是掂着文家的面子。 容浅念看了一眼老狐狸,不禁惋惜:啧啧啧,终究是个惧内的。 这时,外面传来那老婆子呼天抢地的嚎叫,文氏脸色十分不好看,容儒海也是铁青着一张方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司马昭之心 这时,外面传来那老婆子呼天抢地的嚎叫,文氏脸色十分不好看,容儒海也是铁青着一张方脸。 容浅念眼珠子从门外转回来,覆上几分温婉可人的柔弱,道:“爹爹莫气,大娘掌管偌大个相府,自然忙不过来,小九人微言轻,记不住也是理所当然,这才叫那嬷嬷出了这样的大错,毕竟这相府这么大,大娘管不住所有人,疏忽大意也在所难免,好在小九没事,爹爹便不要再迁怒了。” 好一番求情圆场的话,煽风点火得不动声色,瞬间,容儒海心头那把窝着藏着的心火便烧旺了:“你若管不好这个家,自有人接管。” 端坐侧位的林氏手中茶杯一颤,抬起眸子,亮了三分。 文氏唇齿一抖,咬牙,伏地:“老爷恕罪,妾身知错。” 话说到了这份上,容儒还海犹豫顾忌,正是僵持之时,容年华狠狠剜了一眼容浅念,上前:“娘亲疏忽大意教管不言,纵使有错,九妹妹也不该将怨气撒在锦绣身上,自打去了九妹妹的院子,锦绣便缠绵病榻,娘亲为了锦绣牵肠挂肚,自是对九妹妹疏忽大意了,若要揪根结底,锦绣何其无辜。” 说到此处,容锦绣立马会意,含着泪凄凄唤着:“爹爹。”语气一转,见缝插针,手便指向了容浅念,“便是她害我至此?” 绕了一圈,母女三只,一唱两和,将这矛头又指回了容浅念。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文氏的女儿会打洞。 容浅念侧身,凄婉柔弱的眼眸一转,邪肆极了:“我?” 背脊一凉,容锦绣毛骨悚然了,立马底气不足,改了口:“她,她的狗儿。” 真乖!容浅念给了个笑盈盈的表情,转身,换了表情,楚楚清眸,水汽缭绕:“我那狗儿顽皮,与姐姐戏耍时没轻没重,都是妹妹不好,今日爹爹也在此,是该为姐姐讨个公道,如此,便是炖了那泼狗给姐姐将养身子,小九也是愿意的。”语气一顿,几分为难,“只是,我那狗儿泼皮顽劣,怕是” 这支支吾吾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小厮踉跄几步就闯进来了,大喊一声:“老爷,厨房走水了。” 容浅念挑挑眼角,笑了。 “怎么回事?”这事情赶巧得来,容儒海一个头两个大。 “那狗儿上蹿下跳,将八小姐炉子上的药罐子打翻了,厨房的柴火染了火星子,就烧起来了。” 容儒海睃了一眼容浅念,才道:“快,快救火。” 那方,容浅念垂着脑袋,嘴角扬起:嗯,元帅大人好战斗力啊! 屋子里顿时手忙脚乱了,一波一波的小厮护卫进进出出,脸上均是挂着彩,好不狼狈。 屋外,男子倚门而站,笑意连连:“这女子倒是聪慧,不想容家傻女竟是只有爪的猫儿。” 身侧,玄色锦袍的男子似笑非笑:“是狐狸。” 屋中,正传来那狐狸女子的声音:“爹爹,我那狗儿鼻子灵,能闻息辨人,怕是生人近不得一丈之内,不若女儿前去。” “那好,你——” 话到一半,门口来报:“太子殿下,夏王殿下到。” 容浅念嘴角一抽,丫的,来的真是时候。 容儒海将某狗纵火之事搁下,躬身便迎向门口:“老臣参见两位殿下。” “相爷勿需多礼。”萧衍笑得翩翩君子,一袭白衣难掩储君风范,“相爷这府中可好生热闹。” 容儒海面露尴尬,讪笑:“让殿下笑话了。” “无碍。” 低头,小七小八那两只孔雀正整理云鬓,容浅念冷嗤,揉揉酸疼的脖子,稍稍抬起来,正好对上萧简促狭的长眸,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 危险的男人! “这位可是府里的小姐,倒是面生得紧。” 说话的是萧衍,容浅念只觉得头皮发麻,靠!又一个危险的男人!眼那个毒啊! 容浅念敢打赌,萧衍那厮一定在外看了一出好戏。继续低头,容家那两只花容月貌的孔雀正拿眼瞪她。靠!你们男人不鸟你们,干老娘何事! 当下,容儒海也一头雾水,看看太子爷,再看看自家女儿:“这是府里的小九。” 容浅念怨念了,难道老娘没有名字?缓缓抬头,对上萧衍的审视,大大方方地面不改色。 萧衍眸色一凝,视线越发肆无忌惮:“这般花容月貌,也难怪容相大人藏在府中多年。” 容浅念眸子微挑,兴致缺缺! 容家那只笑面虎在心里反复掂量后才回话:“殿下见笑了,老臣这女儿自幼身子不好,前些日子才见好。” 萧衍含笑打趣:“娶女当属容家,这市井之言倒有几分可寻。” 说这话时,萧衍视线凝着容九,这下容儒海深思了,这太子良睇之位越发模棱两可了,便笑着打哈哈:“殿下谬赞了。” 话说了三分,真假难辨,萧衍又转了话题:“怎不见这繁华郡主?母后知本宫今日前来相府叨扰,特意嘱咐本宫向繁华郡主讨要一幅玉箸小篆呢。” 这会儿,又从容家老九说到了容家十一。太子殿下一腔心思,难测! 容儒海不敢多做揣度:“快,请十一小姐前来。” 容浅念眸子放光,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萧简眸光笼着女子狡邪闪动的眼,这女子,是只怀揣狐狸心思的猫儿。 俄顷,门口一女子款款而来,没有千呼万唤,甚至没有带一个小厮丫鬟,一袭素白的长裙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墨发及腰,她从春日微旭的光中走来,染了淡淡熏香。 此女,有貌。容妖孽初步鉴定。 “爹爹。”微微欠身,声音清泠,抬头,容颜清雅,“娘亲。” 这便是九岁名动天下的繁华郡主,果然,不负盛名。 “繁华,来,见过太子殿下与夏王殿下。”林氏喜上眉梢。 容浅念托着腮看林氏,这厮竟能生出这般剔透的玉人儿?只见林氏抬头挺胸,挑衅地瞟了文氏一眼,脸上容光焕发,大抵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便是生了个这般惊世绝才的女儿。反观大房中那三只,一个比一个脸色惨淡。 容浅念脑中只闪过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见过殿下。”玉人儿微微侧身,对着萧简福了福,“王爷。” 没有刻意讨好,却也不有失风范,当真识有大家风范。 此女,识体。容妖孽二度鉴定。 转眸,对上容繁华一双清眸,透彻得瞧不出一丝杂质,深,不见底。容浅念摸摸鼻子:这厮莫不是看上老娘了? 又转眸,恰恰对上萧简探寻的目光,容浅念再度摸摸鼻子:这厮难道也看上老娘了? “五年未见,繁华郡主倒是风姿尤甚。”萧衍莞尔浅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入幕之宾为元帅 “五年未见,繁华郡主倒是风姿尤甚。”萧衍莞尔浅笑。 “殿下过奖。”欠身,还礼,语调清扬婉转,倒不见起伏,淡淡的,“今日,臣女身体欠安,不能久陪,给两位殿下告罪。”不待众人言语,她转身,奉上帙卷丹青,“这幅玉箸小篆若得皇后娘娘喜欢,是臣女之福分。” 此女,有胆色。容妖孽再度鉴定。 萧衍笑意依旧,唯独眸光耐人寻味,越发深邃,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想郡主身体抱恙,倒是本宫唐突了。” 她倾身,锦华素衣曳地“臣女先行告退。” 语落,倾身,再行一礼,转身,裙裾轻拂,她踏着窗外的微光缓缓而去,身影清寂,叫人心头涟漪荡漾。好个弱柳扶风赛红尘的佳人!果然,融不进人间的烟火。 就这样走了?撂下堂堂一国太子?有种! 此女,非池中鱼,乃天外客。容妖孽最后总结。 “风清繁华清。”萧衍似笑非笑,眼角微挑,喜怒难辨,把玩着手里的卷轴,“容相,你生了个好女儿。” 容儒海脑门渗汗:“老臣惶恐,小女体弱,又多年不出闺阁庭院,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要是搁平常女子,自然得定个大不敬知罪,只是这九岁名动天下的繁华郡主,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不其然,萧衍淡笑:“容相严重了,今日本宫不请自来,是本宫叨扰了。” 容相老爷汗涔涔:“老臣甚是惶恐。” 狗腿!容浅念鄙视,抬眸,眼前一晃白色飞过,但见萧衍怀中好白的一只狗腿子,正挠啊挠,十分起劲。 “啾啾啾。” 毋庸置疑,那白毛的狗腿子乃元帅大人所属。 当下,萧衍俊颜一黑,容老头老脸紫了:“殿下,这——”舌头打结,牙关颤抖。 萧衍大喝:“拿下!”堂堂风清一国太子,白色锦袍上,赫然两个狗爪子。 容浅念挑眉,给了元帅大人一个眼神:有赏! 容老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怀中作威作福打滚撒泼的狗儿,于是,屁滚尿流了:“快,快拿下那小畜生。” 哧——元帅短腿一蹬,扑向容老头,撅起屁股,撒欢, 容儒海双腿一抖,口齿不清了:“抓c抓c抓住它。” 顿时,十几个彪悍的男人扑过去,那雪白的小身子一窜,扑空了,风清右相大人那一把老骨头诶!大概快散了。 一窝子人,正鸡飞狗跳,上串下跳。容浅念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 萧衍一个厉眸射来,容浅念生生憋住了,耳边是萧简的声音,微冷:“该收敛收敛了。” 容浅念背脊一寒,抬眸,干笑:“王爷说得是,说得是。”转身,错开萧简的眼,招招手,“元帅过来。” 软绵绵的一句话,上一刻还耀武扬威的元帅大人,下一秒,焉了,耷拉着脑袋瓜子,小胖身子一滚,便到了容浅念脚下,匍匐,仰头,摇尾巴,大眼汪汪撒欢讨巧。 果然,一物降一物!一阵抽气声很清晰! 容浅念一手提起元帅大人:“殿下见笑了。” 萧衍俊脸黑得一塌糊涂,不怒,反笑:“天蓬元帅?”视线一转,瞳子似黑玉,森冷,“倒是只有灵性的狗儿。” 倒挂在容浅念手上的元帅大人小脑袋一甩,一脸不屑。 容浅念佯作一脸无奈,手指戳着元帅大人的小肚子,作惋惜状:“元帅,莫要挣扎,好好让他们煮了你,若能给姐姐将养身子,你也算功德一件,待到清明元宵,我便给你多烧些纸。”俯身,放下元帅,顺了顺它背上的毛,悲戚哀婉,“去吧。” “啾啾啾。” 威武彪悍的元帅大人眼里一泡水灵灵的泪,小短腿捂嘴,悲怆然而涕下,转身赴死,小身子一抖一抖,好不叫人抹泪心碎。 自然,容浅念衣袖掩面,佯作抹泪,实则憋笑。 容儒海趁热打铁一声令下:“还不快将这畜生带下去。” 一声大吼,半天,没一个人上前,面面相觑均是一脸胆战心惊,畏于天蓬元帅的淫威。 “还愣着做什么?”容老头脸都绿了,“快点动手。” 十几个武艺不凡的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做了赴死相。 “慢着。” 萧简冷而淡薄的两个字,一派赦令天下的威严浑然而出,容浅念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这美娇郎倒是个‘真’男人,有气魄。 “王爷可有什么吩咐?”容儒海掂量着,小心翼翼伺候着。 “这狗儿,本王要了。” 容浅念捂嘴,丹凤眼一跳一跳,不可置信:“竟不知王爷有如此嗜好。”吃惊之余,又摆出一副慷慨大义,“既然王爷这般钟爱我这狗儿,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好一出跨越种族的情深缘浅,好一番感天动地的忍痛割爱。 瞧瞧!祸害的世界是孤独的,多少人瞠目结舌掉了眼珠子。 一番话完,萧简脸色黑了又黑,唯独耳根子绯红,咬字极重:“本王要它闻息辨人。” 容浅念恍然大悟:“这样啊。”招招手,笑得慈眉善目好不欢喜,“元帅来,你跟王爷与王府住上几日。” 说着眨眨眼,透出几分暧昧,在元帅大人与夏王殿下来回流转。 这厮真真让人无语,连一向风度翩翩的萧衍太子也不禁额上挂了一串黑线。 就这样,天蓬元帅成了风清第一统帅夏王殿下的‘入幕之宾’。 一番折腾下来,两位衣冠楚楚的殿下均是衣衫不整地出了容相府。容相老头讪讪高呼:“恭送两位殿下。” 容浅念站在人堆里,给元帅抛了个眼神:打入敌人内部。 啾啾啾!元帅小爪子挥啊挥:服从组织命令。 暗角,十二掌心一翻,一抹森白的光乍现,一只手按住那将出的匕首:“你要鱼死网破?” “我要杀了这狗贼。” 十二抬头,是容浅念邪肆妖异的笑:“信不信是自取灭亡。” “小姐。”十二挣扎,手上竟是用上了内力,那猝了毒的匕首几个来回便被容浅念卸了。 “他一朝太子,哪会那么容易被你毒死。”眼珠子一瞟,乌黑贼亮,“看到没,萧衍腰间挂的,那可是你们唐门的圣物,功效你比我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良睇之位入不得她的眼 “他一朝太子,哪会那么容易被你毒死。”眼珠子一瞟,乌黑贼亮,“看到没,萧衍腰间挂的,那可是你们唐门的圣物,功效你比我清楚。” 十二顺着看过去,煞是一脸愤慨,眸中翻滚了怒火:“唐仓廪这个叛徒,竟将我爹的东西给了萧衍这个狗贼。” 严格来说,十二还要叫那个叛徒一声叔,不用怀疑,是嫡亲的。 这一出江湖恩怨可就要说到五年前了,过程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一朝太子看上良家门派,杀人灭口夺人所爱。 结果便是:血洗唐门,老二篡位,遗孤在外。 十二一张精致的娃娃脸,覆满阴沉,容浅念护短的小心肝一阵抽疼,伸手拍拍十二的肩:“放心,你的仇,有我呢?”丹凤眼一挑,撩起一股子邪气,“正好,我和萧衍也有些账要算。” “什么账?”十二敛了敛眸子,掩住了一身杀气,随着容浅念进了院子。 “他居然敢打你姑爷的主意。”容妖孽一咬牙,咯咯作响,“天理不容!天打雷劈!” 姑爷?这不是第一次从某人口中蹦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十二嘴角一抽,对于此类频繁出现的抽风行为,懒得做声。 转角处,一个身影扑面而来。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你小爷。”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你大爷。” 两声嚎叫,一个比一个大爷。后一个是自家无良主子,后一个十二抬头,看见来人一身艳服锦衣,蹙眉上前,俯在容浅念耳边:“小姐,是十少爷。” 容浅念掸了掸衣衫,这才抬头,撞进男子的眼,那双眼,血丝乍现,眸底暗黄,越发灼热。 好一只披着楚楚衣冠的中山狼。 这狼正是这一辈容家唯一的男丁:容信君。 容小公子眼睛上一秒还长了头顶,这一秒就黏在了容浅念身上,眼珠子发出幽幽的光:“哟,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小美人,本少爷怎么不知道。” 这就要问问妓院的姑娘们,怎么就不放人呢? 容浅念莞尔,温善慈眉:“十弟还是唤我一声九姐吧。” “九姐!”容小公子大惊,煞是惊乱,“你是那个傻子!” 容浅念依旧皮笑肉不笑:“十弟好眼力,好眼力。”甩甩衣袖,“姐姐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转了身,容浅念嗤笑一声:容家造孽啊,生出这货。 “印堂发黑,眸底泛黄,人中浅紫。”容浅念咋舌摇头,“啧啧啧,纵欲过度。” 这人,眼尖,嘴更毒! “小姐说的是十少爷?”十二了然,娓娓道来,“十少爷沉迷女色,荒唐纵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此,大夫人将他院里的丫鬟都换成了徐娘之色,十少爷非但不收敛,此后一个月里有二十天是宿在烟花柳巷。” 说起来,容儒海妻妾成群,这儿女更是数不过来,只是怪就怪在这容府里,活下来的都是女儿,就大夫人房中那独苗子没有夭折,这中间多少猫腻自是数不清。 容浅念仰头,长叹:“容老头真是造孽啊。”语调一转,嘴边嗪了痞气的笑,“不过,这野鸡窝里,出了容繁华这么只凤凰,人家可是连太子都瞧不入眼。” 十二无语,这厮大概忘了,她也住在野鸡窝里。 深院之后,一双灼灼瞳子闪着浓烈的兴趣。 “很美?” “美。”应完话,容信君募得转身,眸色敛起,“七姐。” 容年华似笑非笑,淡淡一瞥,睃着美人苑的曲径:“她确实生得貌美,和她狐媚子娘亲一般。” 容信君脑中一闪而过那女子的脸,如狼似虎的眸子掩饰不住火热:“她若不是我们容府的小姐,我倒想——” 色心已起,色胆不足,这戛然而止的话,容年华眸底一亮,一抹阴鸷一闪而过,道:“不过是个傻子,十弟喜欢,即便是拿她怎么样了,府里也不会有人过问。” 语罢,容信君浑浊的瞳孔一缩,亮得灼人。 月隐于云,景仁殿中袅袅熏香袭人。 “一介女流,这等才情,倒是世间少有。”文皇后端详于手上的帙卷丹青,赞许之色溢于言表,“容家之女,也并非空有其貌,这个容繁华便不简单,能写出这般大气凌然的字画,段不是庸能之辈。” 萧衍淡笑:“何止。”轻叩茶杯,他抬眸,瞳孔微凝,“容家老九,更甚!” 文皇后大惊:“那个傻子?” 天下尽知那女子痴傻,殊不知那最是痴傻的女子长了一双最利的爪子。 萧衍嘴角牵起一抹凌厉:“市井之言安能可信,若论起聪慧,她定不输容繁华半分。” 文氏微微沉吟,眉头拧紧:“那良睇之选?” 太子良睇,这位文氏真真是中意容家之女。 萧衍缓缓端起杯子,凑在唇边,微饮,扬唇而道:“良睇之位,怕是入不得容家那两位的眼。”轻笑,“倒是有意思得紧。” 文氏眉头一蹙,深思。 这夜,宁静,这天下,该乱了。 月如钩,相府外,风卷起灯笼,男子立于墙垣,清俊的侧脸笼在微暗的灯下,一袭白衣,翩翩摇曳。 身侧,青衣男子躬身上前:“主子,该回宫了。” 男子忽然侧过脸,一张脸,灯下,俊雅,瞳仁染了微微的蓝,这张脸,乃上容。 他轻启唇,嗓音极是好听:“青,你说太子良睇之位,她可想要?” 一朝风云,太子萧衍拜访右相容府,司马昭之心,帝京皆知,这太子良睇虚位以待,容家乃首选。 而那个女子上容皱起了眉头,转眸,又看着院子里依旧亮着的窗。 青亦看着里面,沉沉道:“她想要的不在此。” 光影笼罩的长睫打下,暗影重重,上容轻问:“那是什么?” 青很认真的一番思考,回答:“钱。” 一语中的,道破了那狐狸般女子的本性,上容恍然轻笑开来,眸子竟是亮过了漫天的星子,他唇角扬起:“还好,我有足够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恶整容大少 “还好,我有足够多。” 侧身恭候的青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下墙垣。抬眸,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主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那位主子笑意一敛,眉头沉下,又闷声道了一句:“可是,景仁殿里那位意属她为太子良睇。” 青,脸色又一变,忽然闻到了一股酸味,打了个颤。 这夜怎生忽然就阴冷了,抬眸,自家主子眸光更阴冷,青嘴角一抽,僵硬地说:“主子,十一小姐最喜欢的还是主子。” 说完,青浑身抖了抖,全是鸡皮疙瘩。 这般幼稚别扭的男人,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睥睨天下的他? 上容侧脸勾起个浅淡的笑:“多嘴!”话虽如此,只是那眼里却盛着满满笑意。 青,讪讪低头:“是青胡言了,不该多嘴。” 一句话刚落,青只觉得背脊发凉,头顶传来自家主子寒烈的声音,沉闷别扭的不像话,甚至有些忿忿咬牙:“你说什么?” 青,抬头,瞅见一张清俊的脸布满阴寒,牙关一颤,立即转口:“不c不是。”硬着头皮,继续,“青不敢胡言。”这才见上容脸色稍霁,青便放心得又补上一句,“句句属实。” 果然,上容脸上柔和了所有冷峻:“嗯。”唇角勾着,心情甚好,又看了看相府的院子里,才说,“回宫。” 青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记下教训,主子爱听的话是十一姑娘喜欢主子,诸如此类的多多益善,可以多嘴,不能胡言。 脚下轻点,上容刚落于一处破落的院子,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别怕哦,不然我手一抖,让你绝种了,我就罪过了。” 隔得远了,声音若隐若现的,带了股狡邪轻狂,竟是像极了那个狐狸般的偷儿,上容不禁停下,衣袂翩翩,看着破落的院子里,倩影晃荡。 “哈哈哈。” 轻快的,如潺潺流水的大笑,还是女子的声音,依旧不太清晰:“小样!” “主子,怎么了?” 淡淡的蓝瞳徐徐生辉,迎着烛光,上容问:“这院子里住的是何人?” 青回答:“容家九小姐。” 他笑,墨发在灯下染了浅浅的银白,柔和的色彩:“倒是个有趣的人。” 青默了片刻开口:“这位九小姐与十一小姐一般,同样深居浅出,帝京见过的人屈指可数,甚是神秘,可要属下去查一下?” 他缓缓抬手,收回了视线:“不必。” 踮脚,白衣拂动,飞离了院子,青紧跟其后。 若是,若是他道‘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只是,没有若是呢。 院外依旧光影如魅,美人苑里倒好不热闹呢,今夜啊,是个闹腾的夜,容家妖孽睡意不足,闲来逗弄逗弄送上门的小贼。 一张软榻,容妖孽半眯着眸子侧躺,好不闲适舒坦。 十三踢了踢软在地上的男人:“小姐,怎么处理他?” 容浅念撩了撩披散的长发,甚是苦恼:“我想想。” 地上软趴趴得像只哈巴狗的,不正是容府的独苗子吗,这夜没去脂粉巷,竟是恶胆包天地翻了美人苑的墙。 现下,浑身虚软,四肢疼痛,脑袋发涨,胸口发闷,容信君心惊胆颤了:“九姐姐,饶c饶命。” 软榻上蜷得像只猫儿的女子忽然坐起来,挑了挑眉眼:“九姐姐?”嘴角忽然一敛,眸子里射出一抹冰寒,喝道,“你这登徒子采花贼,竟敢冒认我十弟,向天借了胆子了你!” 容信君心肝乱颤,瘫在地上弱弱地狡辩:“九姐,真的是我,是我走错了院子。” 她笑眯眯地弯着眸子:“走错了院子啊?你觉得我会信吗?”眸光一寒,“来人啊,将这冒认容家少爷的小贼给我打折了腿绑起来,扔到小倌馆里伺候恩客去。” 十三撇嘴一笑,这下有好戏看了,堂堂容家大少爷,在小倌馆里做人肉生意,传出去,容相一张老脸还不挂在裤腰带上。 嗯,这法子,也就主子那等妖孽想得出来。 十三跃跃欲试了,上前便要绑了容信君。 那软趴趴的是容大公子面色一慌,咬牙喝道:“容浅念,你敢!” 瞧,虚张声势的软种! 容浅念扯扯嘴,笑靥如花好不灿烂,蹲下:“有什么不敢的,这夜里黑灯瞎火的,有人鬼鬼祟祟摸进我的院子,欲图不轨。”拍了拍容大公子刷白的脸,“你说,这人是采花大盗呢?还是府里少爷呢?” “你——”容信君一个哆嗦,说不出话来了。 容浅念长袖一拂,道一句:“将这采花贼扔出去。” 话一落,一针扎进容信君命门,他哼唧了一声晕死过去。 夜黑风高时,两个黑影,一卷竹席,片刻,容家大少爷便躺在了小倌馆的脂粉帐中,这肉色折磨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容家大少回府,自此很长一段时间,见到女人就屁滚尿流,院中连徐娘半老的婆子都换成了小厮,外界传言,容家大少爷这是痛定思痛,决定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容浅念听到这时,心情甚好,让十三给容家公子送了一尊送子观音。 据说,容大公子,一脸哭相地供起来了。 今儿个是个大好日子,容浅念扳扳手指一算,好些时日没去皇宫耍耍了,甚是想念美男压寨相公。于是乎 五月初七,风清皇宫大乱,史称:后宫乱。 夜里,后宫之中,已是三更之时,未央宫里灯火通明,帝后未寝。 “章公公那边都办妥了?”烛火摇曳,凤榻之上是皇后文素清,徐娘之年,信女之貌,倒是好风姿。 “回娘娘,皇上已经翻了紫妃娘娘的绿头牌,这回儿怕是快到紫荆殿了。”回话的高公公是文皇后的心腹,本家为文氏。 烛火跳跃,长长的指甲摩挲着着手上的錾花护甲,文皇后红唇微扬:“这月满,本宫难寝,听说紫荆殿的紫鸢花开了,走,陪本宫赏花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阴沟里翻船 “这月满,本宫难寝,听说紫荆殿的紫鸢花开了,走,陪本宫赏花去。” “是,娘娘。” 灯火如昼,从未央宫蜿蜒到了紫荆殿。 这夜,乌云偶过,真真不是赏花的光景,倒是看戏的好时候。 人去,未央宫近乎楼空,掌灯的宫女打着盹儿,风卷起殿中的流苏,一道身影忽闪而过,随即在殿中四处翻找,烛火下,黑影纤细绰约。 诶,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屋梁之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殿中忙乱的身影摇摇头:“找什么呢?” 黑影一顿,警觉地梭巡。 只见横梁之上,端坐着一人,勾着腿晃荡,手指正捏着一颗珠子,同样晃荡:“这个吗?” 梁上君子,不正是容浅念是也。 梁下之人同样的黑衣c黑纱遮面,此乃同道之人。 “你是何人?”黑衣女子嗓音干练,倒是难辨雌雄。 容浅念嘴角一弯:“同道中人。”上下抛着手里的珠子,眼神一勾,弯起,“想要这颗珠子吗?” “我不想与你动手,识相的交出东西。” 这女子,倒是个各种好手。 可惜啊,可惜,女子遇上了盗窃行的鼻祖。 容浅念手上一收,将珠子衔在了嘴里,冲着同行笑得‘无齿’:“不好意思小爷我什么都识得,偏生不识相。” 黑衣女子长了一双邪魅的眼睛,微挑,那是危险的讯息。 容浅念眼也不抬,吐出珠子,在掌心端详:“本来还嫌这个珠子太小来着,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就,”眸子月牙一般弯起,笑得邪肆极了,珠子一抛,进了口袋,“勉为其难收了好了。”圣灵珠这样的好东西,进了容浅念的口袋,要倒出来,那便是痴人说梦了。 女子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句话完,女子纵身跃起,手卷流苏,掌中匕首直直劈向端坐横梁的人儿。 容浅念嘴角一扬,后仰,鞋尖倒勾,伸手,袭向女子胸前柔软。 黑衣女子露在外间的额头都黑了,轻点屋梁,飞身闪躲,却不及容浅念手快。 “嗯。”容浅念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吟,“手感不错,最少三十四,有潜质。” 女子脸更黑了,大概没有逢见过如此放荡贼人,伸手成爪,招招直逼容浅念命门。 容浅念一见,好家伙,蛇蝎美人啊,纵身,扑向殿中流苏,隔着纷飞流苏,黑影若隐若现,掌心银针一发,划破了垂挂流苏,伸手一捞,将女子桎梏在怀里。 “卿本佳人,奈何学小爷我做贼呢。”一手持着银针,一手挑着女子下巴,容浅念十足的采花盗之势。 上一秒还怜香惜玉,下一秒辣手摧花,只听见一声响:“咔嚓!” 女子挣扎的右肩便被卸下来了。 容浅念摇摇头,狡邪的眸子透着惋惜,摇头:“不好意思,力道大了点,可惜了你这冰肌玉骨的香肩了。” 怜香惜玉是啥?不好意思,容妖孽不懂那玩意。 黑衣女子疼得额头全是汗,不吭一声,纵身,窜出了窗户。 想走?容妖孽可不答应。 “别走啊,我还没玩够呢?” 纵身追至窗外,哪里还有人影。容浅念端着下巴,意犹未尽,招招手:“元帅大人。” 蹭得一声,一直白球从天而降,落在容浅念肩头。此球,正是恰在夏王府当入幕之宾的元帅大人。 “是个美娇娘呢,追上了给你当媳妇。” 色狗元帅一听,耸起一身白毛,刷的一声,小胖身子没入了黑夜。 千里追踪,那是元帅大人的拿手好戏。 容浅念抬头:“紫荆殿,你确定是这?” 元帅大人耸耸毛。 “好吧,信你的鼻子一回。” 随即,银针一出,十几个守卫军倒下,容浅念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殿中,开遍紫荆花,淡淡药香,容浅念吸吸鼻子,觉得有些熟悉,抬头,那边元帅大人正趴在桌子上啃得不亦乐乎。 “元帅大人,让你找人,你给我找吃的。”一只手提起元帅的小腿,容浅念对着肚子便戳下去,“胆肥了,皮痒痒了是吧?”戳完,随手将元帅扔下了桌,“不过真饿了。”撩起袍子,端起盘子,便吃了起来。 元帅扒扒爪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是抓耳挠腮恨铁不成钢,随即,容浅念脑袋一晃,七晕八素了。 “丫的,阴沟里翻船了。”咕哝一句,倒下了。 事实证明,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元帅大人百毒不侵的肚子才是王道! 殿中没有掌灯,元帅大人忽然竖起小尖耳朵,一双滴溜溜的眸子四处转着。 “小心点,不要掌灯,人已经晕过去了。” 细细碎碎一阵脚步声,几个黑影摸进了殿中。 元帅大人扒着小爪子,龇牙咧嘴。 “什么人?” 元帅大人默默滚进了桌子底下,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 “干什么呢?” “有声音。” “哪有什么人,别一惊一乍的,动作快点,快送去椒兰殿。”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殿中静了,桌上,哪里还有人影,只留角落里的元帅大人,挥舞着小爪子哼哼唧唧,抓耳挠腮。 应了某人一句话:阴沟里翻船。 正是月上梢头,三更灯响,紫荆殿外,灯影摇曳。 “怎么了?怎么都在外面?” 龙袍加身,语出威严,这殿外来人正是风清惠帝萧成邑。 灯照亮,顿时殿外殿里跪了一地人。 皇后文氏款款走近,欠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大晚上的,皇后不歇着,怎么来紫荆殿了。”惠帝已近五十,十分硬朗,倒是面目分明,可见年轻之时也是天人之资,唯独一双鹰眸,太厉。 皇后素来温婉,凤眸清徐,柔弱却不失国母之威严:“臣妾前些日子听紫衣妹妹说她殿里的紫鸢花快开了,今夜月满,臣妾还带了普洱槿茶,来邀妹妹共赏,不想皇上今夜宿于紫荆殿,是臣妾叨扰了。” “皇后倒是好兴致。”鹰眸携了三分笑意,三分冷意。 传闻,帝后伉俪情深,皇家之人,到底多是带着面具。 若论起虚与委蛇,文皇后自然是个各种好手:“是臣妾败了皇上的兴致了。” 惠帝似笑非笑,圣意难测。 “怎么不见紫衣妹妹?” 皇后话音才落,殿外便有人来报:“启禀皇上,这殿里殿外,未曾见紫衣娘娘。” 这皇宫啊,多的是理不清的巧合。后宫女子,多戏子,唱的是天下事,女人事,天子事,而听戏的人便是这宫殿的主宰。 显然,今日,惠帝没有听戏的兴趣,眸间略有倦怠:“皇后早些回去歇着吧。”随即,又言,“摆驾尚书房。” 宫灯转向,皇后趋步上前:“皇上可听臣妾一言,兴许臣妾知道紫衣妹妹在哪?” 惠帝未曾制止。 “前些日子臣妾犯头疼,便让奴才向殁王讨要了几株铃兰草,紫衣妹妹也在场,妹妹一向钟爱这些花花草草的,总说也要去要些来养着呢,想是这夜月满,便寻着空了。” 皇后一席话,句句情理之中。 这宫中污水,皇后文氏早已如鱼得水,这宫中个个是人精,后宫更是吃人的地方。 惠帝蹙眉,若有所思,眼底,深沉。 “皇后娘娘。”说话的是惠帝身边的成公公,宫中的老人了,言语间拿捏得当,“这都已经三更了,这个点,殁王殿下怕是早歇下了,紫妃娘娘应该不在椒兰殿,兴许月满,和皇后娘娘一样,在哪赏花呢。” 惠帝不言,文皇后也未言,高公公接过话:“成公公所言有理,只是刚才有个掌灯的宫女说在椒兰殿外还见着紫妃娘娘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迷人醉 “成公公所言有理,只是刚才有个掌灯的宫女说在椒兰殿外还见着紫妃娘娘了呢!” 这宫中,掌外的是惠帝身边的成公公,掌内的便是帝后身边的高公公,都是宫中的人精,怕是芝麻绿豆的小事都逃不过这两外的眼睛。 “这皇宫怕是没有高公公不知道的事。”惠帝忽然发话,声音里带了隐隐愠怒。 高公公伏地跪下:“奴才惶恐。” 惠帝冷冷斜向文皇后:“皇后教出来的好奴才啊,朕的皇宫,皇后可真是用心了。” 帝王之家,最容不得便是说太多,做太多,谋太多。帝王,生来多了一窍猜疑之心。 文皇后脸色乍白,俯身,却不失一分体统,恭敬道:“臣妾身为一国之母,掌管好后宫是臣妾的本分。” 惠帝轻笑,难辨喜怒:“朕的好皇后啊。”一声令下,“摆驾椒兰殿。” 皇宫真是一潭污水!这里,住着一群谋士,步步算计,步步惊心。 此时正是乌云遮月,椒兰殿外的宫灯微亮,偶过的夜风袭来,殿中铃兰摇曳,这一处,最是寂寥。 “嗯。” 这夜寂静,殿中忽然传出一声女子轻微的呻吟,撩了这夜风情。 “嗯嗯。”轻微浅吟断断续续,素白的流苏帷幔下,床上的人儿额间沁出密密的汗,两颊绯红,双手胡乱扯着衣襟,锁骨若隐若现,好不风情妖娆。 床幔外,一只的白若凝脂的手触向女子的脸。 忽然,那人儿骤然睁开眼,双手成爪,一把擮住那只靠近的手:“丫的,敢碰我一下,非剁了你一双爪子。”水雾迷离的眸子一转,瞪大,“逸遥?!” 那人伸手,拢了拢她衣衫,指尖微凉,骨节分明极是好看:“是我。” 声音很温柔,长相很勾人,这是萧殁?眨巴,再眨巴,容浅念揉揉眼睛,好吧,不是做梦。 “我怎么在这?”眼珠子转了几圈,“你床上?” 霸王硬上弓?难得老娘真这么急色? 这么想着,容浅念伸手,在胸前抹了一遍,又一遍,衣服还在,脸瞬间垮了。 怎么就没有直接扑到呢? 又这么一想,容浅念觉得热,非常之热,想想脱衣服。 “别胡思乱想。”耳边,萧殁的嗓音低婉,断了容浅念的想入非非,“许是有人不安生,却叫你给搅乱了计划。” 容浅念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看来有人要害你,若不是我阴差阳错吃了紫荆殿的东西,现在躺在这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倾国倾城的宠妃紫妃娘娘了。”扯了扯衣领,“这讳乱后宫的罪名可不小啊。” 这打她男人主意的罪名,哼哼,不可饶恕! 容浅念晶亮的眸子一抹幽光,染了淡淡的血色。 “你可受伤?” “没事,丫的,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暗算我,我非要——”扯了扯衣领,她易过容的脸很红,连耳根子都红了,“怎么这么热?”说着,又扯了扯衣衫,凝脂肌肤便露出一抹春光。 萧殁稍稍别开眼:“手给我。” “嗯?” 某人双眼迷离,抬头,一张美人脸映入眸中,勾起一池春水,容浅念更觉得口干舌燥了。 “把脉。” 话落,萧殁直接执了她的手,修长的指落在她腕上,竟是比女子还要白上三分,美上七分。 容浅念倒抽一口气,一股清凉从手腕直接窜到到了心肝,压住了那心痒难耐的燥热感,她不禁想要更多。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出于本能一般,她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了萧殁手背。 “你的手凉凉的。”手,往上一寸,摩挲着,她舒坦地眯起眸子,“好舒服。” 他微蓝的眸,有若有若无的担忧,淡淡道:“迷人醉。” “什么?迷人醉?”七晕八素的某人清醒了三四分。 春药,帐暖,春风一夜容浅念脑中瞬间闪过了一系列带‘春’的词语,自然,没有一个纯洁的。 “你知道这种药?” “当然知道,还是我——”嗓音顿停,容浅念睫毛扑扇,讪笑,“只是有所耳闻,有所耳闻。” 说起这迷人醉,那可是窟的镇楼之宝,据说能让人欲仙欲死,乃闺房之乐的必备良药啊。 自然,容浅念不会承认这必备良药是她研制出来的。 “那十一可知道,这药无解。” 他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眸子,流淌着她看不懂颜色,她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c口干舌燥,不禁想:要不要扑上去?直接压倒?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那以后都可以为所欲为了。 咬牙,握拳,她忍住:“知道,所以你离我远点,我怕我会忍不住扑上去。”说着,容浅念一边扯着身上的衣襟,一边往后蜷缩。 “很难受?” “废话!” “忍忍就不难受了。” 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撩过心口那片柔软,可当下,容浅念除了觉得痒,就是痒。 自作孽,不可活!什么闺房之乐的必备良品,简直要命! “我很难受,难受得要命,我没耐力,也忍不住,现在浑身都痒,而且热。”眸子水雾迷醉,她可怜巴巴看着他,“那你会给我找个男人吗?” 容浅念可耻地想:老娘不忍了,老娘要男人! 咯咯咯!牙龈咬碎的声音,某人看着美男的眼神越发急色了。 只是萧殁毫不犹豫:“不会。” 容浅念再咬牙:“你自己呢?”眸子迷乱,“我不吃霸王餐,我会负责,回头我娶了你,或者你嫁了我。”说着,再一次扯了扯衣襟,半个肩头已经露出。 这厮,色女本色! “你现在不清醒,乖,忍忍就好,我去弄点冷水。”他眉间朱砂都温柔了几分,手指,缓缓放下帷帐。 丫的,扑不扑?扑!不扑!容浅念最后一丝理智在挣扎。 色字头上一把刀,忍! 靠,忍不住了!容浅念纵身一扑,抱住萧殁的手,衣襟半敞,胸前柔软蹭啊蹭。 萧殁明显僵了一下,别开眸子,素白的流苏,他俊颜绯红。 “松手,十一。”声音带了一点僵硬的颤抖,还有一点暗哑。 容浅念继续蹭,衣襟再敞半分,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乖,松手。”萧殁无奈地转身,轻声,半骗,又半哄。 这幅嗓子,似乎生来便是用来蛊惑人心,容浅念被蛊了,摩挲着缩回了右手,催促:“你快点。” 话落,半天,没有动静,唯有风吹流苏,卷起那人白袍偏偏。 容浅念抬头,媚眼中,萧殁侧脸惑人,视线缠着他:“怎么不走?” 萧殁无奈:“十一,你还抓着我的手。” 一向敏捷的某人慢了不止三拍,低头,自个一只左手正紧紧拽着萧殁的手臂。 咬着牙,用右手将左手掰开,容浅念呼气,再吸气:“赶紧走,我快要忍不住了。” 美色当前,她丫的还能坐怀不乱,她就不是正常女人,天知道,她多想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萧殁转身,流苏刚掩,忽然殿外传音:“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容浅念一把拢住半敞衣襟:“糟了,捉奸在床。” ------题外话------ 追文的各位妞,如果可以,帮南子宣传一下这本书吧,前提是真的喜欢的话,这书快要自主上架了,编辑那边诶,说是还在看数据,可是推荐诶!南子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各位能帮就帮着点吧,南子很少干这种事,觉得宣传这一套太那个但是,能怎么办,上面不管,我只有妞们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不要抵抗 容浅念一把拢住半敞衣襟:“糟了,捉奸在床。” 寝殿外,碎了一地的步子,浩浩荡荡好大的阵势。 “臣青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殁王呢?” 惠帝抬步便要走近殿内,青衣只身挡住,伏地,不卑不亢:“王爷正在沐浴。” 惠帝眉宇略显怒容:“让开。” 青衣抱拳,抬头,面无表情:“我家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寝殿。” 不过椒兰殿护卫,无官无爵,竟不屈与一朝天子,这殁王果然不简单,竟养出如此忠心之士,文皇后作壁上观。 但见惠帝已颜色大怒:“好大的胆子,朕的路你也敢阻。” 正是蓄势待发之时,传来男子淡若青烟的嗓音,微冷。 “青衣,退下。” 青衣闪身,立于殿门,门开,但见一张绝色惑蛊的容颜,额点朱砂,暗红如血,独独眸中一湾微蓝清亮得叫人失了魂魄。 这张脸,怎生如此得像! 文皇后脸色乍然惨白,转眸,望见惠帝视线痴缠,那般温柔前所未见。帝王之家多无情?哼,文皇后惨笑。 “十年未见,你越发像你母妃了。”这般语气,没了帝王威严,只是淡淡怅然,鹰眸竟也柔软了数分。 轮椅微转,萧殁侧眸,眸中融了冰寒:“父皇深夜来儿臣的椒兰殿可有何事?” 惠帝一时哑然,不由想起了无妄禅言:不良于行,不过二五。 若非祸乱四楚,他与她的血脉,该是如何风华。 惠帝的怅然若失落于文皇后眸中,撩起了陈年怨愤,忘了国母之态,言语尖锐:“殁王殿下莫不是几年不出这椒兰殿,连请安礼都忘了?” 萧殁唇角微白,只是冷笑。 惠帝怒目而视:“皇后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臣妾知罪。”文皇后一张徐娘风韵的脸红紫掺半,暗暗切齿咬牙,她一国皇后,争了二十年,还是输给了一个死人,怎能不恨? “母后说的是。”萧殁淡笑,未达眼底,染了薄凉,“父皇恕罪,儿臣这双腿怕是行不了礼。” “老十可是怪朕?”惠帝微微弯下了背脊,一国之君,言语间竟带了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身为帝王,注定便比常人多历一番劫难,父子之情,夫妻之情,哪里抵得过这妖娆江山。 可悲,可怜,却也可恨! 他只是冷然而视:“儿臣不敢。”如此冷而自制的回答,他只是臣,淡漠疏离,“父皇既已十年不进椒兰殿,今日所为何事?” 十年,竟一晃十年了,烛火下,那轮椅之上的男子,额间朱砂亦是半开,昙花,总归难逃一现妖娆。 他恨,只是,不悔!一谋万里江山,这是他身为帝君的选择。鹰眸半敛,烛火照得沉沉暗暗,越发深沉了,惠帝久久未言。 皇后垂在广袖下掌心紧握,脸上已经端稳了国母的华贵:“紫衣妹妹前些日子便一直念叨殁王这椒兰殿的花草,深夜不见紫衣妹妹——” 萧殁淡淡打断:“母后的意思是紫妃娘娘在这椒兰殿?” 皇后但笑不语。 “母后今日不搜宫怕是要彻夜不眠了。”萧殁微微抬头,凝向文皇后,“那便搜吧。” 明明一双温婉绝美的眸子,那湛蓝下,竟是千年不暮,叫人不寒而栗,掌心下已沁出微许的冷汗,文皇后脸色已有失措:“今日紫衣妹妹侍寝,本宫也是为了让皇上安寝,既然殁王发话了,本宫便多有得罪了。” 惠帝冷冷睃了一眼,却未见阻止。 萧殁冷笑,望着窗外淡月,眸子染了寒意。 半响之后,御林军一番翻找,高公公面色失常从殿中出来,俯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文皇后脸色大变。 轮椅咯吱作响,男子嗓音淡然如水:“不知儿臣的寝殿可有母后要找的人。” 惠帝望向文皇后,视线带着审视。 皇后弯膝请罪:“皇上恕罪,是臣妾冒犯了,紫衣妹妹并不在这椒兰殿。” 惠帝冷哼,不掩讥诮之色:“高公公不是说有人见着紫妃在椒兰殿外吗?” 皇后哑口无言,只听见一声扑通,高公公伏地磕头:“奴才该死,天太黑,掌灯的宫女想必眼花了,请皇上恕罪。” 好个天黑眼花,这诬陷知罪便推得一干二净,果然是文家的奴才,真真狡猾。 惠帝眸中森然寒烈:“杖六十,扣一年奉禄,若有下次,定斩!” “奴才谢皇上开恩。”高公公领罪,退于皇后身侧。 眸子一抬,惠帝睃着文氏,笑染狠绝:“皇后,好好待在未央宫,管好你的奴才,要是管不好,大可将这后位让出。” “臣妾知罪。”文皇后垂眸,不再发一言,唯有藏在袖中的指尖陷进皮肉。 这叫什么,大抵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十,这月底的百花诞你也来吧,总该出这椒兰殿。” 萧殁明眸微敛,嗓音不温不火:“儿臣多有不便,父皇恕罪。” 对于这个二十年不闻不问,甚至除之后快的儿子,惠帝终归是不忍,语气缓了:“老十也已双十,到了纳妃的年纪了,百花诞那日,京都世家的女子都在场,父皇——” 惠帝的话未落,萧殁淡淡截止:“深夜,父皇还是早些安寝。” 惠帝眸色一暗,怅然叹息,摆摆手:“回宫吧。” 转身,背脊佝偻,这一国帝君,终归是个众叛亲离的老者。 浩浩荡荡的人群打着宫灯远去,椒兰殿沉寂,月华洒下,在他白袍染了光斑,一身冷寂。 “青衣,让暗卫守在殿外。” 青衣诺了一句,便出了殿。 殿门合拢,他微转轮椅:“人已经走了。” 木制镂雕彩漆的屏风之后,乍然水花四溅,打湿了素锦帷帐,只闻女子一声大叫:“憋死我了。” 撩开流苏,但见洒满花药的水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萧殁稍稍别开眼:“可还好?” 浴桶中,容浅念抱着肩瑟缩,睫毛上还挂了两滴水珠,脸上沾了一片花药,那叫一个狼狈。 “冰火两重天,能好吗?”容浅念打了个颤,咬牙切齿,“皇后那个臭婆娘,一定是她搞的鬼,此仇不报——” 声音忽然截然而止,容浅念怔愣,抬起眸子,就看见一双白若凝脂般剔透的手,正拂着她的眉眼,鼻子,脸颊 哄!一声坍塌,方才冷水压下的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她一身的血气都涌到了脸上,眸中。 容浅念想着:这人是不是在勾引? 那只作恶的手没有停下,落在容浅念脸上,他淡笑轻语:“原来你长这般模样。” 洗去易容的脸,巴掌大小,生得倾国倾城,却生生带了一股英气邪肆,倒是一种淋漓尽致的美。 离得近了,她甚至能从他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淡淡药香绕于鼻尖,缠缠绕绕,挠人心肺,怎一个痒字了得。 容浅念觉得水都热了,嗓子又干又哑:“你转过去。” 萧殁淡淡轻笑,难得携了几分玩味:“你可是不信我?” 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夜黑风高,春潮欲动,衣衫不整诚然,这是个的好时机。 容浅念拿出两辈子存下的那点自制力,缓缓后退,往水下缩了缩:“是不信我自己,我怕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了,你不知道你长得很引人犯罪吗?而且我现在没有什么抵抗力。” 这人无耻得坦荡荡! 果然被迷人醉给烧糊涂了,连贼心都忘了好好藏在花花肠子里。 容浅念老实交代后,沉默了俄顷,萧殁迎上她绯色覆住的眸子,含笑道:“那就不要抵抗。” ------题外话------ 妞们,可以冒泡不?南子寂寞了,磨破滚动求打赏,如果喜欢这文的话,其实不要很多一朵花花也可以,让我知道真的有人喜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私定终生 “那就不要抵抗。” “额?”容浅念彻底凌乱了,血气窜进了大脑,搅成一团浆糊。 “所幸今日你被送来的是椒兰殿。”萧殁指尖拂了拂她发烫的脸,他指尖很凉。 靠,这是引人犯罪!怪不得她! “眼下这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这些都不是重点。”她不急色,她循循善诱,慢慢来。 萧殁含笑看她,未语,眉间昙花染了月的光华。 空中滋生一股犯罪的味道,容浅念盈盈一笑,抓住了萧殁的手,露出半边白皙的肩:“我想试试你是不是真不抵抗。” 说着,刚要伸手去扑,手中便多了一件白色锦袍,萧殁缓缓抽出了手,别开眼:“时辰差不多了,可以起来了。” 那句‘不要抵抗’果然是玩笑话,却被色胆包天的某人给当真了。 她虽是采花盗,却遇上了个柳下惠,霸王上弓,此路不通!一个慌神的片刻,容浅念脑中闪过数种其他方案,下一秒只听水声四散,容浅念就那样大大方方站起来了,未着一缕,冰肌玉骨不掩一分。 那人淡淡湛蓝的眸子一霎深谙,俊颜染了大片大片的绯色,只怔愣了一个须臾,他猛然转身,动作快到慌乱,甚至狼狈。 容浅念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一脸正经:“你不用转身,反正我也看过你了,这样才公平。” 公平?这厮,强大! “我会负责。” 留下一句,萧殁落荒而逃,甚至扯乱了流苏层叠。 身后,传来女子清泠大笑,甚是洋洋得意。 果然,这人无耻到人神共愤! 容浅念穿着萧殁的外跑出来,笑眯眯凑到萧殁跟前,托着春风得意的俏脸问:“风逸遥,若是出现在你寝殿的是别人,你还要负责吗?” 俊颜还未褪去绯色,深谙的眸子笼了烛火,钰钰斑驳胜过灼灼星子。 没有迟疑,萧殁回:“不会。” 容浅念笑弯眸子,素净的小脸梨涡浅浅:“你说要对我负责,这算不算私定终身?” 容妖孽放长线钓的鱼 萧殁转眸,极好听的嗓音几分别扭,几分无奈:“你说是便是。”原来,他早已落了她的网,在劫难逃。何时?他浑然不知。 “那我说是。”烛下,女子笑得更欢了,眸中似藏了一轮上弦月:“而且要盖章。”此时不拐,更待何时! 萧殁方转眸,眸间映得女子言笑晏晏,她附身,唇,微凉。 他怔住须臾,她的舌头便在那一个须臾里为所欲为,毫无技巧地横冲直撞。 这夜在舌尖上破晓,他们已浑然不知。 他想:此人,终其一生,他难逃。 她想,想什么呢?要不要干脆扑倒,生米煮成熟饭方能一劳永逸。 容浅念一番挣扎后,方万分不舍地起身,没出息地脚下一软,手便攀住了萧殁的脖子,眨眨眼,仰着一张羞红的小脸十分正经道:“现在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被我看了,我也看了你,定了终身,盖了章。”一番分析,结论,“以后你就是我十一的人了。” 瞅见了没,分明打着强占美男的主意,非得整得义正言辞天理都容。 这人,怎一个黑字了得! 无耻说完,某人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想着:味道真好。 他经久苍白的唇,此时正是绯红,眸,乱了,映出女子姣好容颜,忘了言语。 见萧殁久久不语,容浅念急了:“可不许反悔,你都亲了我了,也抱了我了,别想吃霸王餐。” 貌似某人忘了,亲是她亲的,抱也是她抱的。果然搬出了老本行:贼喊捉贼,倒打一耙。 他微凉的眸子,渐暖,凝着眼前女子微皱的眉头,伸手覆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浅笑,他道:“好。” 额间昙花夭夭,灼其芳华,一瞬,夺了她呼吸。 只一瞬,容浅念找回理智,明媚的眸子眼波流转:“一经收货,概不退,不换。”末了,补上一句,“终生保修。” 奸商是怎样练成的:一,趁热打铁。 他回:“好。” 想了又想,容浅念继续道:“以后我打家劫舍,你就得为虎作伥。” 奸商是怎么练成的:二,得寸进尺, 他还是回:“好。” “以后,你的人是我的,心是我的”思忖一会儿,“还有钱,都是我的,当然,我是你的。” 奸商是怎么炼成的:三,霸王条款。 萧殁淡笑:“好。” 原来,对这个女子,他毫无抵抗。萧殁笑,眸子醉人。 容浅念这才笑得欢脱:“那再盖一次,双重保险。” 奸商最后一步:使用权转让。 说完,容浅念凑上去,含住萧殁的唇,辗转吮吸,舔舐挑逗,无所不用其极。 萧殁愣了片刻,缓缓回应。容浅念眼眸一睁,嘴角一扬,舌尖一顶,淡淡药香弥漫,从她唇间到他唇间,苦涩,很淡。 移开唇,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他唇角:“不怕我给你喂毒药。” 萧殁托着她猫儿般软绵绵的身子,浅浅地笑,眸里,融了温柔:“我信你。” 活了两辈子,这是容浅念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甚是受用,偎窝在萧殁怀里笑:“刚刚喂你吃下的是西域的圣灵珠,十二说能延缓毒性,有续命功效,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晋国公献给皇后的,她当成宝贝供着,应该是好东西。” 那人环在她腰间的手忽然一紧,她抬眸,便对上萧殁眸中一潭寒凉的深墨。 他说:“十一,不过二五,那不是传闻。” 他怕,能给她的只有短短五年,他更怕,五年后待到他黄土白骨,她与他人相许余生。 她,他要,终其他一生,要她繁华一世,要她红尘浮世,要她此一生光景。 那颗满目疮痍的心,竟生出了那样的痴念,那样强烈的,不可抑制,不了控制,牢牢盘踞。 他懂,他已沦陷,像他的母妃,弃了生命的狼狈。 所以,他怕。 眸光相视,她一眼望到了他眼底,心底。她扯扯嘴,对着他笑:“我说过终生保修,你现在是我的了,我来护着,而我这人比较贪心,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五年怎么够。” 他眸子微沉,慌而乱:“万一,” 容浅念打断:“没有万一。” 萧殁未语,她眸中光华潋滟,亮了深夜:“即便有,你若不嫌弃,黄土白骨,我都守着你。” ------题外话------ 推荐基友的文:夏太后 内容简介:一世荣宠,一世风华,换来的不过是人死情灭。 然,上天却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容暖心发誓,这一世绝不与人为善,定要将上一世负她c悔她的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重生归来,她洗去善良,洗去软弱,披荆斩棘,心狠手辣。 上有面慈心狠的姨娘;下有贪得无厌,嫉妒成狂的庶妹;前有曾经朝朝暮暮,海誓山盟的黑心恋人;后有贪恋美色,屡次占她便宜的下流表哥。 冷眼讥笑,姨娘心狠,她更狠; 庶妹贪婪嫉妒,如她所愿,将她送上渣男的榻,一了百了; 恋人口腹蜜剑,送他上万劫不复之地; 表哥下流,将他卖入男倌,自此夜夜风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为虎作伥 “即便有,你若不嫌弃,黄土白骨,我都守着你。” 她从不许诺,这般认真,是用了她累积了两世的执念。 容浅念想,她是有多喜欢这个男子,竟做好了陪他长眠的打算。想不清楚,只敢确定一件事:她喜欢萧逸遥胜过了喜欢她自己。 她说完,他眉间阴翳尽然,眸,灼其夭夭,附身,唇落在她唇角,嗓音迷离:“盖章。” 深深一吻,还未天亮,已天荒。 恍惚间,容浅念想,终于拐到手了,以后就是老娘一个人的了。 初尝唇齿交缠,容浅念并不深谙其道,却欲罢不能,好吧,她对他,没有半点抵抗力,腻歪了很久,抬头,皱眉:“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那句矫情的话怎么说来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容浅念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矫情的人。 萧殁不说话,拢了拢她身上不合身的长袍。 容浅念沉闷了:“你都不留我。” 她郁结地想:果然,他喜欢她,没有她喜欢他多。 情爱里的女子,即便是个人精,也变成白痴。 萧殁无奈,揉了揉她紧皱的眉头:“宫中不安全。” “我不怕。” “我会担心。” 他嗓音悠扬,缓缓婉转,温柔得一塌糊涂,容浅念没出息地用心撞死几头小鹿。 “好吧。”凑上去亲了一口,万般不舍,起身,“下次补回来。”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容浅念找到了比打家劫舍还要有趣的事:亲自家男人,继而,扑倒。 果然,她家男人,是毒,会上瘾。 才走一步,萧殁拉住了她的手:“紫荆殿的事不要插手。”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此刻,某人正动用了所有花花肠子,一肚子阴谋诡计在酝酿。 萧殁轻启唇:“有仇必报。”俄顷,补上一句,“连本带利。” 容浅念笑,眯起了眸子:“是皇后那个婆娘太得寸进尺了,她可以算计我,但是我的人不行。” 她还没有扑倒,岂容他人觊觎。容浅念坚定,就算一根头发丝也不准别的女人碰。 萧殁失笑,淡淡的宠溺:“别担心,这宫里还没有人能拿我怎么样。答应我,以后别让自己有一点危险。” 容浅念不做声,脑子里寻思着到底先拿谁开刀。忽然,萧殁用力,将她进怀里,在她唇上厮磨:“可好?” 我的娘哟,裸的美男计。 容浅念七晕八素没找到东南西北,下意识就点头:“好。” 萧殁浅笑出声。 容浅念撅嘴:“你诱惑我。”下一秒,眉开眼笑,“我甚欢喜。” 刚走到殿外的青衣正好听到这么一句,身子一僵,傻了。 屋子里,传出萧殁欢快的浅笑,青衣瞠目结舌,好半天,干咳几声:“王爷,四更了。” “青衣大哥好生多事。” 女子的声音先传出来,青衣背脊有些发凉。 “青衣,今夜里,你守在殿外。” 这般宠溺,这般欢畅,这般为虎作伥,没错,是青衣那无情无欲无念的主子。 “是。”青衣苦叹,此女本事登天。 半柱香之后,容浅念已越上了宫门围苑,肩上元帅小心翼翼趴着,不敢大喘气。 她站在围墙上,甚是苦恼:“回去之前,再送皇后娘娘一份大礼好了。”自言自语,笑得阴险,“讳乱宫闱怎么样?” 元帅哪敢吭声,这妖孽上一秒可以心情大好大赦天下,下一秒也可以秋后算账连本带利。 下一秒,果然,容妖孽原路返回,算账去也。 五更时分,夜黑风高,神不知鬼不觉,景仁殿太子萧衍榻上,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姑娘,一丝不挂。 椒兰殿,同样,未眠,烛火斑驳。 殿外,女子半跪:“少主恕罪,属下无能,圣灵珠落到他人之手。” 殿中传出男子温和的声音:“若再遇她,好生护着。” 一丝温柔,微不可闻,女子却捕捉到了,蹙眉抬首:“属下愚钝。” 女子,一袭黑衣,眸子是妖异的淡紫。 “听命便是。”萧殁音色已冷。 “属下尊令。”那种服从,仿若骨子里的本能。 沉吟俄顷,淡淡嗓音清冷:“皇后今日去了紫荆殿,紫衣,你大意了。” “谢少主提点。” 传闻,慧帝宠妃紫眸妖容,御封紫妃,赐住紫荆殿。 却无人知:紫衣身出天枢楼,一双紫眸,摄魂勾魄。 “青衣。” 青衣诺了一句。 “她可回了容府。”声音柔了几许,有淡淡温柔。 紫衣霎时抬头,望向青衣,但见他神色无奈失笑:“子时回府。” “子时?”尾音微抬,耐人寻味的柔软。 那是个女子紫瞳豁然,她是女子,断断不会不知道主子言语间的宠溺之色。 青衣回道:“出宫前,先去了储秀宫与景仁殿,将前段日子刚封的贵人,脱了了衣衫,放在了太子,”青衣嘴角若有若无地抽了抽,继续,“太子枕边。” 这个女子,紫衣只想到四个字:惊世骇俗。 殿中,那人轻笑出声:“真不听话。” 脑中忽然闪过那女子的话:我若打家劫舍,你就得为虎作伥。 萧殁摇摇头,淡淡道:“既已扇风,明早你去景仁殿点把火。” 青衣愣住,举头,一片邪风吹过,冒冷汗,半天,回话:“尊令。” “让铁衣卫守在容相府,好生保护。” 青衣苦叹:我的少主啊,那位主子哪需要人保护。嘴上还是回答:“是。” 寝殿烛火已熄,殿外,已是夜深,椒兰殿牌匾之下,两人迎风而站。 “谁家女子?”紫衣问。 青衣回:“容家十一。” 风清繁华清,绝貌才情艳。再想到未央宫中那人狡邪模样,紫衣摇头,更是诧异不已:“繁华郡主?”揉揉疼痛的肩膀,她不由失笑,“那等佳人,奈何为贼。” ------题外话------ 摸爬滚打求冒泡,大号在哪里,看不见看见好吧,南子今天抽风了,无比寂寞空虚冷,求抚摸,求安慰,求么么哒。顺带推荐南子的旧文,绝对不让你后悔,相信南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王府盛宴谁定风华 “那等佳人,奈何为贼。” 青衣一贯认真严肃:“这话,别让少主听到。” 紫衣难掩笑意:“到了什么程度了?” 青衣想了想,表情十分认真地回答:“主子被偷了心。” 这般不正经的话,竟是出自刻板深沉的青衣之口,紫衣笑意尽敛,不禁担忧:“如此,怕是雪域那位容不得她。” 青衣眸光沉凝:“她若不休,这天下,必大乱。” 古史有云,雪域之巅,有仙居之,金玉琼楼,凌于四楚。 紫衣拧眉,不由想起昔年雪山之巅,那女子一袭白衣纷飞,立于山巅,她笑容妖异魅惑,道一句:你可娶妻,可生子,为帝为王,皆你所想,容你坐享世间男儿烟云,我在雪山之巅等你,绝情绝爱与我共赴,若违,我定覆你江山,毁你倾城,杀你所爱,血染四楚。 那誓言,犹在耳,难消难灭。 “抓刺客。” “往景仁殿跑了。” “快,快!” “抓刺客。” “” 天际还未大白,宫灯灼亮,景仁殿外,哄乱一片,声势之浩大,惊动了帝后。 宫中小道:“刺客落跑,皇上大怒,拂袖而出景仁殿。” 也有闲言:“太子犯事,大喊冤,皇帝怒其不争。” 还有碎语:“太子东宫,新晋一侍妾,长相极似皇帝新妃。” 最后宫中能人总结:“近黎明时分,黑衣刺客潜进景仁殿,御林军紧随其后,不见刺客,却见太子枕边睡了皇帝新晋贵人,两人衣衫不整,皇帝大怒,惩太子半月不得出殿。” 宫中人心惶惶,惠帝下旨,若有一言,斩! 后记史书有言:天圣二十七载,初夏之夜,风清宫闱大乱,御林军大折,太子乱后宫,祸起扫黄,史称:后宫乱。 这天翻地覆之举,隔日便传遍市井勾栏,得知此事之时容浅念正在自家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喝着小酒嗑着瓜子,听闻后,大笑几声:老娘也上了一回史书了。 旁边十三接了句嘴:名副其实的祸害遗千年。 后宫乱在津津乐道中渐进淡去,京都又迎来盛事。月底江南年家朝贡,夏王府设宴,盛请百官,帝京同庆。 这下容家这只祸害有又得忙了,这盛事,与她没多大关系,只是貌似元帅大人入夏王府当入幕之宾有阵时日了。于是乎,十年不曾出府的容家傻女九小姐大驾夏王府。 这日,天空万里无云,鸟语花香,亭中,容浅念百无聊赖,哈且连连。 “我说小姐,你看看别家千金,哪一个不是花枝招展,盛装出席。”十三瘪嘴,斜着眼埋怨,“再看看你。” 一身素白的襦裙,还半旧不新的,脂粉不施也就算了,这不男不女的发髻十三摇头:“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王府的小厮呢。” 容浅念眯着的眸子微微掀起,困意难消:“你这鬼丫头,再多嘴一句,回去把你嫁给厨房的老鳏夫。” 又是这一套!十三低头翻白眼。 “啧啧啧,孔雀啊。”容浅念拖着懒洋洋的调子,趴在亭子的漆木围栏上,眼珠子流转,波光徐徐。 十三抬头看过去,扑哧一声笑了。 那迎面而过的女子,翩翩衣衫,色彩斑斓,远处看来倒也像极了蝴蝶。 容浅念扯嘴,露出一排白牙,回了个大大的笑,对面,容锦绣脂粉下的俏脸又白又绿:“爹爹竟让她也来了,她一个傻子,不是给我们相府丢脸吗?” 容年华倒是素锦长裙,雍容尔雅,淡淡言语:“今日虽说是夏王宴请年家,但京都大世家都来了,你莫要去招惹了她。” 容锦绣秀眉一挑,不以为然:“姐姐你怕她,我可不怕,你咽得下去那口恶气,我咽不下。”忿忿咬牙,还不忘死死瞪着对面笑得花枝轻颤的女子。 容年华微愠:“你在她手里吃的苦头还不够?这夏王府不同于相府,一言一行这么多眼睛看着,若有什么意外,你丢不起这个人,相府更丢不起这个人。” 容锦绣被吼得脸色铁青:“我,我不甘心。” “好了,太子妃她们酉时便要过来了,你莫要再任着性子。”容年华凝眉嘱咐,便款款莲步离开。 容年华在原地跺脚,眼里烧起了一把旺腾的火。 比起容年华,容锦绣少了不止一窍,这吃一堑长一智之事着实没学来,心里不断盘算着泄恨的法子,招手唤来身边的俾子:“你过来。” 俯身,耳语了一句,那俾子犹豫了片刻,欠身道:“奴婢这就去。” 容锦绣扬唇,阴狠乍现于眼底。 俄顷,亭阁小楼里,十三适才打发了传话的俾子:“八小姐来传话。” 容浅念懒洋洋地眯着眼:“说了什么?” “申时,水榭小阁聚。” “诶。”长长叹息,斜长的丹凤眼清亮清亮的,笑意满满,“这小八怎么就学不乖呢?”揉揉额头,嘴角弯弯,“真真让我头疼啊。” 十三也无奈,这容小八莫不是没长记性这东西? “小姐打算怎么办?” 容浅念蹙眉,片刻深思,梨涡盛了春日慵懒:“小八这般为我这个妹妹打算,我自要回谢一个大礼。”撩了撩高挽的墨发,起身,“春光灿烂,奈何寂寞,走,看戏去。” 十三拂额,又要鸡犬不宁了。 申时已过,酉时将至,那厢,容锦绣忐忑徘徊,眺着形色匆匆的俾子。 “怎么样了?” 那俾子环顾了四方,压低嗓子:“小姐放心,九小姐前脚刚进水榭小阁,章卿小侯爷后脚就进去了,而且奴婢亲眼看到九小姐饮下那茶水。” 容锦绣扬唇轻笑,眼角晕开了阴翳之色,半响才道:“酉时将到,请太子妃一聚。” 正是申时,水榭阁楼里,人烟寂寥,酒香肆意,锦衣华服男子移步轻飘,左顾右盼。 “找我吗?” 乍然,女子嗓音软软,带了微许邪气的调侃。 那男子骤然望过去,只见素衣清颜,女子浅笑盈盈,眉眼弯弯。 好个倾国倾人的妙人儿。男子笑意阴狂:“小美人。” ------题外话------ 申时大概六点的样子,酉时在申时之后,妞们看仔细了,容锦绣将时间说早了,她挖了个坑,妞们猜猜,最后谁跳下去了?还有一点,关于小九正名之事,妞们不要急,也别催南子,我现在用的是存稿,剧情都安排好了,但是南子保证,繁华讨不到好处,自然也不会亏待小九,大概百花诞就要真相大白,那一章节很精彩,期待一下吧。所以,关于小九与容十一之间身份的问题,妞们不要纠结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靠!是个男的? 男子笑意阴狂:“小美人。” “过来哦。”招招手,女子眨眼,凤眼流盼眸清似水,“我可等了你许久呢。” 华服男子眉眼一睃,灼灼如辉,三步并做两步:“我来了,美人。” “乖。” 懒懒的调子拖得长长,尾音一落,忽然一声闷响,那阴笑急色的男子两眼一翻,瘫软在地,脖颈,针入三分。 容浅念拍拍手,捏了一颗葡萄扔在嘴里,睨着地上昏死的人,甚是无奈:“怎么就这么听话呢,本姑娘不喜欢太乖的动物呢。” “这色胚子竟是国舅府的章卿小侯爷。”十三上前,踢了几脚,不见反应,问:“小姐,是剁了还是阉了?” 说起章卿小侯爷,京都女子那可是闻之色变啊,这强抢民女奸淫掳掠的勾当可没少干,偏生这纨绔浪荡子是权势滔天的文家独苗子,连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话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容妖孽有个爱好,喜欢在老虎头上拔毛。 是剁了呢?还是阉了呢?容浅念一番思考,摇摇头:“十三啊,你小姐我是良家闺秀,做不来此等悍妇行为。”蹲下,捏着章卿侯爷铁青的脸,眯眼打量,“啧啧啧,这纵欲过度的身板实在没看头。”放手,一脚踢开了,起身道,“扒了。” 十三一懵:“扒了?” 容浅念点头,顺带补充:“一件不剩。”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绝对不是随便玩的,是好好玩! 十三一脸嫌弃,掏出匕首,霍霍几刀下去,抬头:“小姐,容我剩一件,我不想长针眼。” 不羞涩,不羞涩,这是嫌弃,赤果果的嫌弃。 容浅念想了想,豪爽十分:“好吧,反正没看头。”俯身,伸手,只听咔嚓一声,男子下巴卸了,容浅念随手扔了颗药丸。 十三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一瞟,停在地上男子某个部位,帐篷雄起。 好家伙,十二的药真彪悍!起码两天,别想下床。 容浅念一脸疼惜,拍着男子迅速发青的脸,抚慰道:“乖,不疼,我这就去给你弄个美娇娘。” 地上男子轻吟了一句,脸色开始转红。 “小姐,有人来了。”十三立刻严阵以待。 容浅念抬头,眉毛一挑:“靠,送上门!” 扬唇,容妖孽笑得眉飞色舞,悠悠起身,将袖子挽起一分,款步上前,一双眸子顾盼生辉,眸底,映出一张娇媚的脸。 那美娇娘一袭白衣,长发高挽,从树影中走来,衣衫飘飞,媚眼如丝人如娇。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啊! 那美娇娘转眸,对上一双邪气琉璃的眸,对面女子笑着,端着下巴审视:“嗯,个头高了点,胸小了点,身板硬了点,脸嘛,”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很萝莉。” 那人瓷玉的面容染红,一声怒吼:“大胆!” 声音那叫一个响亮,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 容浅念一脸惋惜,这么个妙人,怎生这副男儿喉咙,着实可惜,眸子一溜,想了想,笑了:“声音太男人,也好,叫g的时候够响亮。” 那美娇娘俏脸一崩,黑了:“你,你——”嫩白的手指都颤抖了,“你无耻之徒。”那娇滴滴的人儿大怒,但见她衣衫卷起,树叶飒飒,顿起阵阵阴风。 对面笑容邪肆的女子挑起飞扬的秀眉:“无耻?”笑意更甚,梨窝深深,“呵呵,你答对了,有奖哦。” 她眨眨眼,步调懒散,缓缓上前,手扬在空中,接了一片树叶。 妙人儿下意识一退,步履甚是慌乱:“你敢动爷试试。” 容浅念笑:“哦,是吗?”指尖把玩的树叶忽然出手,骤然,白影一跃,快得模糊了视线。 一个眨眼的功夫,那美人眸中只映出一双纤细素白的手,快极。 随即一声响:“咚!”美人软软倒地,抽搐。 容浅念转身一跃,接住了半空里的树叶,她擒在掌心玩弄,只见薄削的叶面,针孔细微,俯身蹲下,笑着看地上哆嗦的人儿:“要听话哦,不然的话——”指尖树叶出手,划破了美人儿胸前的衣衫,“会疼哦。” “你c你要做c做什么?”美人儿咬牙后退,奈何无力动作,整个人瘫软在地。 “不怕哦。”拍着那瓷白的俏脸,容妖孽俯身,邪邪笑了,“老娘只是要劫色。” 那人一个哆嗦,趴地上了。 容浅念搓搓手,伸过去,宽衣动作慢条斯理。 须臾,一声大吼:“靠!居然是个男的!” 酉时已过三分,水榭阁楼方一安静,楼外,脚步杂乱。 终于来了!容浅念眯起眸子,淡笑。 一行人,都是莺莺燕燕,好不花枝招展,顿时,数双眸子审视着楼中之人,眼神携了鄙夷。 “怎么就你一个人?”率先开口的是容锦绣,她视线急切,四处睃巡。 退于角落的十三下意识看向树后,料想那章卿小侯爷此时的水深火热。 容浅念懒懒起身:“不然呢?” 容锦绣一时噎住,这时,尖锐的嗓音穿耳刺来:“你是什么人?”女子眉眼如菱,“太子妃在此,你竟这般无礼。” 容浅念抬眸缓缓望过去,簇拥居中的女子双十年华,一身红色华服,盛装妖颜,眉眼间流露出一股高贵凌厉。 这便是文家长女文静芊,果然有太子妃风范。容浅念转眸,视线瞥过方才开口的女子,乃文家跋扈的静初郡主。同一个家门出来的,区别甚大啊。 “大胆!还不给太子妃请礼。” 哟,带着鸡毛充孔雀啊,容浅念眸光复杂:“是我眼拙,竟险些将这位姐姐认成太子妃了。” 眸底冒火:“你!” “退下。”不瘟不火,淡淡两字,威严混然而成,国母风范当如此,她轻语问,“你是哪个宫的婢子?” 眼角撩起长睫轻颤,容九眸如秋水,笑嫣然:“我可不是婢子。” “那是谁家的姑娘?”太子妃挑眸端详。 容年华款步上前,端的是进退有礼:“太子妃恕罪,她是年华家中的九妹妹。” “容家老九?”文静初语调惊叹,嗪了鄙夷,“那个傻女?” 诶,人怕出名猪怕壮,容浅念无奈啊,只得上前,七分谦虚,三分骄傲:“正是在下。” ------题外话------ 猜猜,那个美娇娘咳咳咳,美娇郎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野生鸳鸯 诶,人怕出名猪怕壮,容浅念无奈啊,只得上前,七分谦虚,三分骄傲:“正是在下。” “难怪如此不懂礼数。”轻漫冷笑数声,文家跋扈小郡主气焰越发高了。 “九妹自小身子不好,养在闺中不曾识得世面,这才冲撞了太子妃,年华替妹妹请罪。” 说着,容年华对着太子妃欠身告罪,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好一出姐妹情深啊,容浅念想着要不要捏一把泪。 太子妃长袖翩飞,雍容一笑:“年华妹妹怎生和本宫这般客气,本宫不与她计较便是。” 一个大方,一个大度,瞅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厮是嫡亲姐妹呢。 容年华妍笑盈盈:“年华谢谢太子妃姐姐宽厚。”眸子一转,脸一冷,吼道,“还不快退下。” 靠,亲妹不如表姐啊! 容浅念幽怨,肩膀轻抽,眼神滴溜溜,泛起无害的水光:“七姐姐教训的是,小九多年不出相府,方一出来就冲撞了太子妃,是小九无礼了。”伸手倒了杯清茶,欠身,温婉乖顺极了,“小九以茶代酒敬太子妃一杯,聊表小九歉意。” 太子妃眸光一凝,狐疑,并未接过杯子。 端着茶杯的手指轻颤,容九泫然欲泣:“太子妃不喝小九敬的茶,莫不是不肯原谅小九?” 肩膀一抽,好似下一秒那双猫儿般的眸子就能挤出水来。 藏起爪子的猫儿才是最致命的! 太子妃文静芊眸光斜长,幽幽清亮,一眼望进容浅念眸底,复而转身,笑意慈善:“本宫是看在年华妹妹的面子方不与你计较,这茶自是由年华妹妹来喝。”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文家果然出狐狸。 不过正中下怀! 容年华脸色因太子妃一席话,刷白,但见容浅念笑得璀璨,丹凤眼弯起一汪清亮:“太子妃说得甚是。”转身,将茶杯递上,“姐姐。” 容年华对上那狡慧的眸子,额头渗汗。 这杯茶,不喝,麻烦。喝,更麻烦。 “姐姐。”容浅念小声催促,眸子怯怯地看着容年华。 容年华头皮发麻,迟疑过后,终是缓缓伸出了手。 “姐姐别喝!” 容锦绣忽然大吼,容年华手中的杯子颤了一下,洒出了大半。 顿时,数双眸子望着容锦绣,她面色一白,支支吾吾,“谁,谁知道她又在耍什么心眼。” “八姐姐是想说这茶有问题吗?”容浅念满脸的委屈,“小九虽愚钝,但也不至于痴傻到当着太子妃与七姐姐的面这般胆大妄为。” 容年华沉默,左右权衡,却未摸透一分,这容九当真是长了猫爪的狐狸。 “姐姐,别听她妖言惑众,这茶喝不得。” 此地无银三百两! 容小八,还能更蠢点吗?容浅念觉得能,揶揄轻问:“八姐姐为何笃定这茶水被动了手脚,莫不是八姐姐——” 话说三分,终于,狐狸露出爪子,不动声色,直接按到。 容年华这才恍然大悟,好一招引蛇出洞。抬眸看向容锦绣,她眼色闪躲,手足无措:“我,我,不,不是我。” 支支吾吾半天,忽然传来一声闷响,惊了水榭里众人。 “什么声音?” “从小榭后传来的。” 顿时,灼灼视线齐齐望去。半响,那水榭旁的树后传来这么一段对话。 “滚,给小爷滚开。” 嗯,jia一床声果然够响亮。容浅念笑了。 “小美人,听话,乖乖让爷疼疼。” 哇,战况激烈啊。容浅念双眼一亮。 “拿开你的脏手。” 攻受大战!容浅念兴奋了。 “美人,你还往哪里逃,来。”一阵猥琐的大笑,男人急吼,“和小爷舒服舒服。” “放肆!” “美人。” “你,你,你——别碰小爷。” “啊!” 一声大叫,缕缕入耳,那叫一个啊。 好一方春色满园,好一对野生鸳鸯。 容浅念扫了一眼,各个面红耳赤。诶,好纯洁的孩子啊。 “快去看看。”素来从容不乱的太子妃都慌了,“还有,立刻去请夏王。” 俄顷,两个婢子红着脸,哆嗦:“回太子妃,是,是章卿小侯爷和c和澈王爷。” “什么?”太子妃大惊。 “什么!”容浅念脑中晃过一句市井流言:天家十三,貌若西子。 原来这美娇郎是男生女相的澈王萧闵,诶,人生何处不狗血! 水榭后,继续声声勾魂。 “再碰一下本王,本王剁了你的手。” “真他妈爽。”男人呻吟了一声,“我的乖乖。” 参天大树颤抖了一下,随之,两个白花花的人影滚出来了。 哦,乖乖啊,太了。容浅念抖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神看向打成火热的两人,顿时焉了,摇头:可惜了,可惜了,裤子没扒,没成事。 众人傻眼,好半天,太子妃惊叫:“快,快去分开他们。” 好几个宫俾蹑手蹑脚地上前,以袖遮面,硬着头皮上前。好一番揪扯,但见那章卿小侯爷纹丝不动,一双大手正欲蹿进澈王唯一的遮羞布。 “妈的,我要杀了你!” 只听见澈王一声虚弱的嘶吼,一宫俾心肝一颤,灰溜溜地跌在地上,回头凝向文静芊:“回,回太子妃,拉c拉不开。” 太子妃愣了,连脖子都染了几分绯色。 嚎叫声中,忽然响起女子轻狂邪肆的嗓音,懒懒的:“让开。”只见容家小九缓缓走近,睨了一眼地上大战三百回合的两个男人,盈盈浅笑,“这种事,还是晚上干比较尽兴哦。” 所有人傻了,绝倒! 这位容家九小姐真是绝了! 连原本挣扎激烈的澈小王爷也僵住了动作,抬起一双水汪汪胜过女子风情的眸子。 “你,你——” 萧闵眼睛蹭得起了火,那是深仇大恨的气焰啊。 容浅念佯作懵懂:“我?”俯身凑过去,双手掩面,佯作娇羞,“人家害羞了。” 说着,那害羞遮面的素手忽然一转,扣住萧闵后颈,轻轻一捏。 那双目圆瞪的澈小王爷两腿一蹬,晕死过去了,随之,扯住亵裤的手一松,风清国的澈小霸王华丽丽走光了。 “啊!” 顿时,嚎叫四起,女子们遮掩避羞。 容浅念拍拍手,起身,一脚踢翻了久久傻愣的章卿小侯爷,回眸笑了:“这不就分开了吗?” ------题外话------ 澈小王爷啊,小受型美男,有没有很想扑到。另外,南子特此通知,本文暂定六月四号入v,到时候妞们可要首订哦,首订结果很重要,关系到后面的推荐,所以千万不要在那天潜水,南子卖萌求首订,六月四号,六月四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一物降一物 容浅念拍拍手,起身,一脚踢翻了久久傻愣的章卿小侯爷,回眸笑了:“这不就分开了吗?” 顿时一片死寂,一双一双瞪大的眸子,都呆了,半天还是太子妃回神:“快,替王爷与侯爷更衣。” 跟着,手忙脚乱一番折腾,才遮住了澈王爷外露春光。 “你怎么能对澈王爷动粗。”文家这跋扈的静初郡主爱慕澈王爷,自然第一个发难。 容浅念耸耸肩,一脸无辜:“难道要小九眼睁睁看着澈王爷被,”俏脸一红,几分扭捏,“被c被小侯爷给玷污了去吗?” “你!”文静初噎住半天,骂道,“简直不知羞耻。” 羞耻?那是啥玩意?真稀罕,容浅念但笑不语。 容锦绣见缝插针火上浇油:“她本来就不知羞耻,真是给容家丢脸。” “都给我住嘴!”太子妃脸色一冷,“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之事,谁敢出去多嘴一句,容家也好,文家也好,都保不住你们的脑袋。” 众人诺了,不敢再言语一句。 正是此时,楼外脚步声由远及近。 终于来了,这戏,该跌宕了。 容浅念挑挑眉头,忽然转眸,眼色一变,看向容锦绣:“八姐姐,你到底做了什么?” 一句话落,所有人看向容锦绣,这才想起先前敬茶之事。 容锦绣脸一黑:“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侯爷便是饮了这杯茶适才如此c如此生猛。”容浅念上前一步,眼眸一凝,语调微扬,“只是,八姐姐,此前你怎知这茶水被动了手脚?” 视线相对,容锦绣下意识便后退:“我c我——” 正是此时,宫俾来报:“夏王爷到。” 太子妃回头,见萧简一双冷眸正凝视,望着的是容家小九,一瞬恍然大悟。每一步算计的丝毫不差,环环相扣,步步惊心,原来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果然,如太子所言,容家最深,乃九小姐。她堂堂储妃,竟被耍得团团转,文静芊不由得冷笑,转身对萧简言:“既然王爷来了,事情又发生在夏王府,便交给王爷了。” “此事本王自会彻查,至此之前,若传出一句。”萧简眸色森然,尽是杀意,“杀无赦。” 夏王一令,摄天下,顿时一片死寂,连呼吸都紧促了。 “小九。” 绷紧的死寂中,忽然传来一声百转千回媚骨柔肠的呼唤。 容浅念嘴角一抽,抬眼,只见一身白色锦衣随风曳起,一个恍然的须臾,一张俊脸便在眼前放大。 这扑过来的,正是京都与澈小王爷齐名的小霸王:昭明世子。 “小九,小九你怎么样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萧凤歌将一张魅惑妖娆的脸凑过去,几分讨好几分卖乖,独独语气桀骜轻狂,“你说是谁,我帮你欺负回去。” 这是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昭明世子?这是上天入地眼高于顶的昭明世子? 顿时眼珠子掉了一地,而且那一地的眼珠子都还在盯着容浅念,她讪笑,缩回手:“我没事,我没喝这茶。”眸子流转,挤出几分委屈,“只是差点——” “胆子不小啊,我家小九也敢欺负。”昭明世子眸子一冷,扫过一片,顿时冰封万里。 这京都谁不知道,昭明世子要弄死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霎时,所有人缄默,暗暗揣测这昭明世子与容家九小姐之间的那一腿,两腿,三四腿。 容浅念满意地伸出手,习惯性地顺了一把萧凤歌的墨发。 文家两个,容家两个,都傻了。 谁不知道昭明世子最宝贝他那三千青丝,就是忠亲老王爷也不能碰一根。 刚才莫不是眼花了?文静初第一个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只见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昭明世子正笑得像朵迎春花:“小九,你看要怎么欺负回去?” 容浅念为难:“又不是忠亲王府。” 这话什么意思,要是忠亲王府就可以为所欲为? 一直沉默的萧简忽然启唇,嗓音凌然:“将澈王与侯爷抬下去。” “慢着!”萧凤歌语调懒懒,一双桃花眸子撩出风情妖娆,手指轻挑,指向容锦绣,“顺便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好好审审。” 容锦绣脸色大白:“不c不是我。” 萧凤歌款款移步,曳地的锦袍飞扬,嗓音,柔媚胜女子三分,却不乏凌厉:“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若乖乖听话说出来是谁也就罢了,你若不招出那人,我自是要找个人来担着,至于这个人吗?”藏了一眼桃花的眸子轻轻挑起,斜睨过去,“本世子觉得八小姐最适合。”眸光一转,瞬间揉进一抹温柔,讨好般凑过去,“小九,你说是不是?” 这一问,怕是从今以后,这风清国不能惹的小霸王又多了容家小九一个,只因那女霸王收服了某一人便足矣。 容九小霸王神色倒是无害纯真,柔柔弱弱地看向容锦绣:“八姐姐,你便说了吧,小九相信,姐姐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胡乱摇头,容锦绣方寸大乱,大喊,“世子,不是我,她胡说,她胡说。” 萧凤歌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懒丢过去三个字:“带下去。” 萧凤歌一言令下,几个面无表情的带刀侍卫立马尊令上前。 这是忠亲王府的禁卫军,连夏王都号令不动。 容锦绣脸色大白,死死抓住容年华的裙衫:“姐姐,姐姐我不要去。” 容年华狠狠剜了容锦绣一眼,才上前:“请昭明世子网开一面,舍妹只是一时嘴快,并不知内情,还望世子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萧凤歌敛眸,思忖:“容老头的面子值多少钱?”手指挑了容浅念一缕青丝,懒懒问,“有我家小九的头发丝值钱吗?” 容年华哑口无言,转眸向夏王求助。 萧简凉眸望着一处,整个视线了都只有那女子狡邪的笑。 容年华咬碎银牙,往肚子吞。这个狐狸精! 萧凤歌嗓音一寒:“带下去!”转眸,柔和了一脸冷峻,揽着容浅念的肩,“小九,走,爷带你快活去。” 留下一句话,昭明世子大大方方搂着容家九小姐走了,惊瞎了一群人的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逗了公主逗郡主 留下一句话,昭明世子大大方方搂着容家九小姐走了,惊瞎了一群人的眼。 “王爷,我不去,王爷救我!” 那边,容锦绣嚎叫嘶吼,却见萧简一双冷眸自始至终望着那远去的两人身影。 久久,撕心裂肺的吼叫停了。 “她与昭明世子竟——” 忽然那冷若寒霜的眸光掠过,文静芊到嘴的话没了声息,那眼,不止冷,还有灼灼火焰。 那是无念无欲的夏王萧简,第一次动了情绪,竟是为了文静初冷笑:好个容九! 离了水榭数里,容浅念眨眨眸,瞟了腰间的手。 “凤歌儿。”拖长的调子,容妖孽心情倒甚好。 “嗯。” 耐着性子,容浅念又道:“手。”声音冷幽幽的。 萧凤歌俊脸一僵,咬牙:“你这过河拆桥的白眼狼。”收回来的手,痒痒了,恨不得捏了眼前不识趣的人儿。 容浅念笑笑:“谬赞谬赞。” 这般没心没肺,不懂情趣,不识好歹,真真叫萧凤歌咬牙切齿,偏生又着了魔舍不得。 “我这是为了谁才趟了这趟浑水的,你不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也就得了,还怎生这样伤小爷的心。”说着,美到妖异的眸子水雾缭绕。 这厮,要不要这般深情不悔,容浅念只觉得牙都酸了,拂额,真真无奈:“你确定不是因为你这一趟,水更混了?这小闹怡情,大闹就伤身了。这浑水一搅,皇帝老头都不安生了。” 麻烦,很麻烦!她还没玩够呢。 这一席没心没肝的话,像软钉子扎了心,萧凤歌恼了,一咬牙:“好,看爷以后还管不管你。” 刚放完绝话,忠亲王府的侍卫来了:“世子爷,皇上有请。” 萧凤歌眉眼立刻就柔了,十分条件反射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句句肺腑:“你别乱跑,这事牵扯了到了萧闵那个恶霸王,不会那么简单,我知道你嫌麻烦,不过你放心,天大的事有小爷给你扛着。” 容浅念挑挑眉,笑了:“你不是不管我吗?” 萧凤歌一愣,噎住。 那侍卫嘴角抽搐:诶,世子爷的克星啊。 容浅念笑得更欢,萧凤歌脸黑了个彻底,磨牙:“小爷找欠不行啊。” 说完,一甩衣袖,愤愤而去,身后,某人笑声大肆,好半响才息,她忽然招手:“过来。” 只见墙苑的草丛里蹿出一个白影,在空中划过弧线,便落在了容浅念肩头,蹭了蹭,就被提起了小短腿。 “我们家元帅大人几天不见身姿越发丰腴了,看来萧简对你不错啊。”戳了戳那圆滚滚的肚子,“跟我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元帅大人小脑袋瞌下,小尾巴摇晃,凑过小胖身子求爱抚。 容浅念顺了顺元帅大人的白毛,不吝称赞:“嗯,不错,还没忘记我交待的事,这忘恩负义倒是美德。” 元帅大人挥舞着小爪子,撒欢。 容浅念骤然紧绷:“女人?”竖耳,细听,“两个女人。” 远处,脚步近了。 “潜伏!”容浅念使了个眼色。 元帅半天没动静,眼珠子呈心状,放光。 容浅念顿时火冒三丈:“你这色狗,见了女人就走不动了。”说完一脚踢过去。 元帅大人这才幽怨的撇撇眼,一个敏捷翻身,越上阁楼顶。 “公主,就是她。”这跋扈嚣张的不正是文家的静初郡主。 容浅念缓缓转过去,眼眸一怔,愣了。 这张脸,小萝莉!娇俏可人,正是萧闵的脸蛋。容浅念又肆意打量了一番。 嗯,一身襦裙,个子娇小,不是萧闵,是萧闵孪生的妹妹,明华公主萧涵。 “你就是容家小九。”明华公主同样打量过去,眼里兴趣很浓,倒是没什么恶意。 容浅念点点头,笑道:“正是正是。” “大胆!见了明华公主还不行礼。” 容浅念睃了一眼文静初,甚是无奈,这越俎代庖狐假虎威的臭毛病怎么就死性不改呢。容浅念甚大方的无视了,上前,行了个蹩脚的礼:“容相府浅念见过公主。” 明华公主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就是你一掌敲晕了萧闵?” 额,感情这人是来讨账的。啧啧啧,麻烦啊。容妖孽揉了揉眉心,还没想好怎么糊弄,文静初接了话:“我亲眼看到的,就是她c她打了澈王爷。” 又不是打了你相公,激动个毛啊。容浅念白眼都懒得翻了。 “真的是你?”萧涵走进一步,盯着容浅念。 这眼神,奇怪了,容浅念闻出了一股子幸灾乐祸。讪讪笑道:“正是不才小九。” 萧涵忽然扬唇一笑,眸子一弯,躬身一拜:“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这一拜,豪气云干,这一拜,文跋扈傻了,容妖孽晕了。 “这世界玄幻了。”容浅念第一想法就是,敌方太狡猾,走,为上策。 “师父,你来没教我怎么敲晕萧闵呢。” 容浅念脚下生风,遁了。 这天家的人,真真个个是奇葩。 半盏茶的功夫,绕了夏王府三圈,容浅念抹了一把汗:“差点忘了正事。”一声吼,“元帅,滚出来。” 话落,元帅没滚出来,迎面扑来的是一鞭子。容浅念转身一跃,脸上擦过风刃,大喊一声:“靠,偷袭无耻。” 顺着鞭子望过去,女子一身张扬的红衣,长发挽起,生得英气飒爽,偏生一双灵动的眼,全是火焰? 好家伙,母老虎啊。 那母老虎骤然收鞭,点脚,再甩出:“看鞭!” 红衣长鞭胜儿郎,此女正是晋文公府的惜朝郡主江芙。这晋文公世代为武官,这惜朝郡主在京都那是数一数二的练家子。 那鞭子,耍得毫无花样,却次次直击要害,鞭子快,容浅念更快,几个闪躲后,忽然素手一出,那灵活的鞭子便缠在了腕上。 容浅念漫不经心耍弄了几下手里的蛇鞭:“啧啧啧,女人啊,”深深感叹,“真是老虎。” 刚刚弄走了个公主,又来了个郡主。容浅念甚是头疼。 鞭子,各执一端,江芙几个用力,未得半分赢面,顿时脸色大变,愤愤嗤道:“容浅念,你这个狐狸精。” 狐狸精?她顶多一狐狸好不好,容浅念不与苟同,一本正经地回话:“惜朝郡主何出此言?容九不才练不就那狐媚子功夫,这么一顶高帽子,容九着实无福消受,再说,我是魅惑哪家公子了?竟惹得惜朝郡主这般忿然。” 莫不是这厮的心上人? ------题外话------ 下一章,把上容放出来,猜猜,上容与小九会怎么遇上呢?上容啊,你说,上容是谁?咳咳咳,心知肚明就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宽衣解带盛情难却 “惜朝郡主何出此言?容九不才练不就那狐媚子功夫,这么一顶高帽子,容九着实无福消受,再说,我是魅惑哪家公子了?竟惹得惜朝郡主这般忿然。” 莫不是这厮的心上人? 江芙咬牙,眼里都冒火了:“还敢狡辩,要不是你,昭明哥哥又怎会在皇帝姑父御前说那些话?” 哦,原来这晋文公府的惜朝郡主惦记上了忠亲王府的昭明世子啊。 好一出,妾有情,郎无意啊。只是这滥开的桃花与她何干?凤歌儿那厮造了什么谣? 容浅念不耻下问:“哪些话?” 江芙小脸一红,眸子翻腾出一股三丈大火,空气中除却火星味,还有股醋酸味。 容浅念了然,大抵是凤歌儿又抽风了,便问道:“莫不是昭明非我不可,奏请下嫁?” 那厮绝对做的出这档子荒唐勾当。 江芙一听,头顶都冒烟了,俊秀的脸红紫掺半:“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竟敢觊觎我的昭明哥哥,今日我便扒你一层皮,看你以后还拿什么去狐媚我昭明哥哥。” 说完,一脚踢过去,手中一个用力夺过了鞭子,直劈容浅念。 容浅念连连躲开,不见半分狼狈,语气依旧漫不经心:“有话好好说嘛。”手一转,握住了鞭子,揶觎轻笑,“偷偷告诉你,凤歌儿不喜欢女子太过彪悍哦。” 江芙大眼一瞪:“凤歌儿?你竟敢叫他凤歌儿?” 整个风清,就只有慧帝与忠亲王爷可以这么叫,她不过是容家痴傻的庶女,江芙心底燃起了滔天大火,恨不得上去撕了容浅念。 只见那狡慧的女子不但没收敛,还笑意更甚,问:“不然凤儿?歌儿?”说着,抖了一身鸡皮疙瘩,真肉麻。 江芙暴走:“你去死!” 说完,手中蛇鞭一收,狠狠用力,对面,容浅念忽然松手,一个退步,很乖顺:“那好,成全你,我去死。” 话音一收,只见那狐狸般女子往后一倒,身后,是芙蓉盛开的人工湖。 江芙傻了,愣了,不知所措,只听得扑通一声,溅起数丈水花,身后萧涵一声暴吼:“师父!” 江芙傻傻回头,背脊发凉:“我没有。” 这只狐狸,好生狡猾。江芙这才知道,她输了不止一筹。 “快,救人!”对身后宫女太监一声令下,萧涵狠狠对上江芙的眼,“惜朝,今天我要扒了你皮。” 明华公主一手成爪,迎面袭来,顿时,两个身影打成一团。 无人看见,那芙蓉池中,水泡外冒,在水面蜿蜒远去。 那芙蓉池后,竟是另一片天地,竹林环绕,池面忽然一声清响,只见湖中心晕开一圈涟漪,随后,一张素雅的小脸钻出,水露覆面,与那盛开的芙蓉一般美。 脚点花叶,容浅念飞身落地,拂起水花几丈。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容浅念问:“路探好了?” “啾啾啾!”元帅大人蹲在湖边,点头摇尾。 这一人一狗,坑人的时候,总是这么默契十足。 容浅念抛了个媚眼:“元帅开工。”一边走,一边脱着身上的湿衣服,“丫的,老娘我容易吗?” 衣领半敞,忽然,传来一声轻快的笑。 “呵。” 软软的像羽毛撩过,容浅念头皮一麻:“谁?!” 抬眼望去,那竹林之上,男子一身白衣,看不清面容,那一身清雅携了淡淡妖异,不容忽视。 一片竹叶,他稳稳站着,此人,武功绝对高深莫测。 男子双袖轻拂,白衣飞扬,竹影摇曳,他从那青葱暗影里,飞跃而下,落在竹林之中。 他声音里嗪了笑:“两次你皆对我宽衣解带,这般盛情,倒是叫我难却。” 隔着半近不近,容浅念看不清他神情,困顿:“两次?”眸子一转,容浅念大惊,“太傅府是你啊。” 男子淡笑未语。 容浅念继续解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指尖已捏了一把银针,只要对方一出手,她绝对将人扎成马蜂窝。 只是,男子并无动作,而是微微侧身,语气不似方才清幽,倒多了几分扭捏:“你是女子。” 害羞了? 容浅念扬唇一笑,缓缓走进竹影:“我是不是女子你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说着,手指一挑,腰带落地。 男子怔了,便在那怔愣的一瞬,一双葱白的小手袭面击来,指尖一点银光,针尖锋利。他连连后退,那银针擦过脸,穿进竹竿,断了他额前微许墨发。 攻其不备,这个女子好手段! 容浅念拍拍手,冷嗤一声:“小样!” 地上落下的白衣尽湿,男子抬眸,对面女子一身红衣,长发潮湿,眼含了水气,正笑得眉眼弯弯,那里有半分狼狈。 原来,她在虚张声势。男子失笑:“你这般拙劣的手段,我竟着了两次道。” 走近了,容浅念这才看清他的脸,一双眼,在青葱的竹影中,竟是透着几分淡淡的湛蓝。 容浅念微怔,望着那双眼:“你是谁?” 这双眼怎会如此相像。 男子迎着她的视线,眸光婉转,笼了雾霭沉沉,深不见底:“你在我眼中看到了谁?” 连思忖的眼神也一样。 逸谣!他竟长了一双与逸谣一模一样的眼睛。 容浅念不再多想,一把扑上去,凶神恶煞:“少跟姑奶奶绕口舌,快说,你是谁?” 说着,一双手覆上男子的脸,上下其手,一阵摸。 男子脸一红,身子与声音都僵了:“上容。” ------题外话------ 上容上容,很有爱有木有?喜欢的话,抱回家吧,可以摸啃咬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桃花朵朵开 男子脸一红,身子与声音都僵了:“上容。” 上容?那个无所不知c无所不能的江湖神话? 容浅念托着他的脸,上下打量:“竟不想闻名三国的天下第一公子是个偷儿。”凑得近了,她闻见他身上淡淡药香。 靠,连气息都这么像她家男人。 容浅念这般在他脸上做乱,他倒不怒:“后宫乱,太傅死,百年国公一朝落殁,皆祸起一个女子,这世间,何来又竟不想。” 娘哟,这男人当真无所不知啊。 容浅念连耍赖装傻也省了:“这世间事,可还有公子所不知?” 说完,容浅念又抹了一把上容的脸,还是没有人皮面具。 好吧,她承认,他是天下第一医公子,上容。 既然如此手指一转,银针乍现,抵在他腰间大穴。 这个女子,总在谈笑间,招招致命。这世间,也就只有她让他这般被动。 上容道:“有。”不见半分被挟持的慌乱,他依旧莞尔,“我实在不知,我如何独独次次受制与你?” 论智,论武,上容若称第二,便无第一。 容浅念极是得瑟,挑着秀眉:“因为你贪恋小爷美色!”笑意一收,手上忽然发力,狠狠睃过去,“说,你潜入王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到底想打本姑奶奶什么主意?” 他不急不徐:“与你一样。”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这个男子,心思太深,敌友难分,容浅念丝毫不敢大意。 他依旧站在竹影之下,明暗不明的蓝瞳让人沉溺,他嗓音淡淡:“扫黄组的案子由萧简撤查,真相大白只是时间问题,而你要一劳永逸。” 容浅念心惊,这男人莫不是能读心?这么毒! 这样的人,是朋友也就算了,若是敌人还好,他身上没有半分恶意。 如此一想,容浅念收了银针,示好一笑:“第一公子果然知天下事啊。” 上容淡淡回:“有一事未明。” 容浅念洗耳恭听。 他轻笑,平凡的脸却有种让人移不开的魔力:“我并非多管闲事之人,却偏生打了你的主意,你说为何?” 容浅念讪讪笑了:“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这厮,总这么自信自己的魅力。 只是,半响都不见上容否认,他只是懒懒看她,眸光温婉。 靠!桃花朵朵开呀!容浅念深思了:“这样啊。”小脸苦恼地皱着,一脸惋惜,“可是我有男人了,要不然倒可以考虑考虑,虽说这张脸没看头,只是这身材嘛”说着,视线越发肆意,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靠,容浅念怨念了,连身材都这么像自家男人,让她忍不住想扑上去。 “可还满意?”上容浅笑,眉眼醉人。 擦,妖孽! 容浅念一时没忍住,又伸手摸摸了一把,这感觉也和摸自家男人一般,心虚地缩回了手,干咳:“咳咳咳,有料啊。”眨眨眼,退开了几步,媚眼挑起,“所以,别跟着我,不然”两手成爪,挥舞一通,笑得暧昧极了,“我扑倒你。”说完,转身就走,敌友难分,两个字:闪人! 上容无奈轻笑,姿态慵懒,跟了上去:“夏王府的地库出自天下第一器的璇玑府,这竹林便是阵法。” 璇玑府?天下第一器,贸然前去,不死也伤。 前面,容浅念脚步顿住,回头很大方:“好吧,你去破阵,暂且让你殷勤一回。” 这话说的,像极了颐指气使的大爷指使受气小媳妇。 “你莫要靠近。” 留下一句话,他脚点竹叶,只见白影穿梭于竹影间。远远地,只见竹林变幻莫测,青叶翩翩,片片如刃。 容浅念背脊紧绷,死死盯着那穿梭的身影,心中一怵,这般阵法暗器,若是进去的是她,必死无疑。 这个上容,果然深不可测,容浅念现在敢笃定,即便是刚才银针抵住上容命门,她一样伤不了他一分。 半盏茶之后 容浅念作案过后,一身轻松。 “今日公子相助,十一不胜感激,本该以身相许报公子一腔情深,奈何家中已有家室,十一只好抱憾作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方长,日后用得着十一的定当刀山火海两肋插刀。”她说得是情真意切,流转不停的眸子像极了狡诈成性的狐狸。 这人啊,既想空手套白狼,又要装得豪气云干,说开了,就是得了便宜在卖乖,无耻得人神共愤。 他眸间,映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融了一汪淡淡的蓝:“那倒不必,只是眼下你可应我一事。” 容浅念上一秒的笑靥如花僵了,嘴一抽:兄台我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半天扯扯嘴角,表情十分僵硬:“你说你说。” 不会真要以身相许吧?容浅念正想入非非,耳边,上容的声音好听,含了淡淡笑意:“以后莫要在其他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他人?自家男人不算他人吧?嗯,不算!容浅念权衡后,立刻点头:“好说好说。”这眼睛真真相似,容浅念别开眼,将那股子只对自家男人才出现的躁动压下,道:“那就此别过。” 转身,她捡起地上的衣衫,一股脑扎进了芙蓉池中,池面涟漪荡漾,一圈一圈,在他眸中漾开,蹙眉,眸中一点冰蓝凝成深色。 待到水面平静,他唇间渗出一抹暗黑的血迹,身形一软,便朝后倒去。 他额间,一点绯色嫣然缓缓晕开 “主子!” 青衣男子飞身上前,脸色大变:“主子,您怎么样了?” 他摆摆手:“无碍。”苍白的唇瓣染了血,竟是一抹妖娆。 “您的身子,”青衣男子脸色铁青,暗色的眸子复杂,“本不该出手的。” “若是让她进去,我不放心。”脸色惨白,那眸间一点蓝色近乎透明,却异常得柔和。 “主子,青有一事不明。”语气稍停,无奈叹道,“为何要这般为十一姑娘?” 他笑,眸光一瞬亮了颜色:“这世间事,并非我尽知。”他笑,昙花若放,极美,“比如她,比如我,我皆看不清。” 额间,绯色妖娆,竟是别样的魅惑。 他想,天下第一公子原来也并非无所不能,至少,他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题外话------ 明天v,支持南子首订哦。另外,首次v章节预告,在入v公告里。 推荐文梨小唯 秦落羽,21世纪影视歌三栖巨星,风华绝代;一朝穿越,却成了饭都吃不起的乞丐?——导演,你丫拿错剧本了吧?! 原以为这是上天对自己的一场捉弄,没想到命运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 当灵魂交错,现有格局,全部翻盘逆转。 天才萌宝,无敌兽宠;男强女强,双洁宠文。求点击求支持求收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妖孽天下(求首订) 他想,天下第一公子原来也并非无所不能,至少,他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湖中,芙蓉依旧盛开,那波光徐徐的湖面对岸,格外热闹。 “人已经救上来了。” “还有气。” “快请御医。” “怎么样了?能不能救?” “” 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容浅念眼皮颤了颤,丫的,吵得耳朵疼。 “都给爷让开。” 萧凤歌一声大喊,顿时无声,容浅念轻轻呼吸不由得舒坦了,只是下一秒 这气息!骤然,一双斜长的丹凤眼掀开,缀着几滴盈盈的水珠,眨巴着看凑近的俊脸:“凤歌儿。” 这百转千回的语调,是要发难的节奏啊。 只是美色当前,红唇欲滴,萧凤歌要没一点花花心思,他就不是男人,继续俯身:“这戏要演足,这人工呼吸必须做。” 两眼相接,眼见着就要一亲芳泽,忽然,容浅念吐出一口水,嘴角一扯:“滚!” 萧凤歌撩人的桃花眼一黑,水珠顺着长睫滑下,抹了一把脸:“我们家小九真是福大命大。” 这话怎么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容浅念懒得细品,还没坐稳,一个人影便扑过来:“师父,我就知道你不会英年早逝。” 容浅念嘴角一抽,干笑:“公主英明。” “让御医来给九小姐看看。” 嗓音有些急促,甚至是慌乱。容浅念这才抬眸,对上一双清影沉沉的眸子,竟有些痴缠。 容浅念别开眼:“王爷有心了,浅念已无碍。” 萧简欲言又止,转过身去。 这男人,别扭个什么劲啊。容浅念不甚明白。 “都给本世子转过身去,我们家小九冰清玉洁的身子岂是你们能瞧的。” 昭明小霸王一声怒吼,惊天动地,容浅念翻翻白眼,这话有点让人心肌梗塞。 觉得心肌梗塞的自然不止容浅念一人,惜朝郡主唇齿都发白了,泪眼汪汪:“你和她,你们——”这一双兔子眼,怕是这一盏茶的功夫里没少掉眼泪。 萧凤歌倒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满眼都映着容浅念的小脸:“到里面去,给我好好瞧瞧,少了一根头发。”眸光一转,灼灼目光睃着江芙,“我就扒了你一层皮,少两根,扒一双。” “昭明哥哥。”江芙努努唇,泪珠子只掉。 “小九,这里人多,不好干事,我们去没人的地方。”说着,直接抱起容浅念,在众目睽睽之下。 听听,这话说的多暧昧,身后灼灼视线像针扎一样,容浅念十分不爽,手指一扣,萧凤歌手一麻,她溜出了他怀里,伸手,吹了吹手中的银针:“这下舒服多了。” 她是舒服了,可是某人不舒服了,铁青着一张俊脸:“狼心狗肺的小东西。” 萧凤歌只觉得这女子是猫,爪子专挠他心头,又疼又痒,这猫儿真真可恨,更可恨的是他还放不下这磨人的家伙。 她笑,像极了偷腥的猫:“这里没人,好办事。” “惜朝倒说得对。”萧凤歌语气虽忿然,倒多了几分宠溺,“你这狐狸精,着实狡猾。” 容浅念眸光似月,慵懒挑眉:“怎么样了?” “窟的舞姬成寐一舞后,龙心大悦,特赐嘉奖,那成寐一纸状书状告扫黄组,盗了窟的镇楼之宝,皇帝老头自是要做做样子,不想你那能闻息辨人的狗儿从夏王府竹林后的库房中刁出了所失之物。萧简百口莫辩c难逃嫌隙,百官眼下,皇帝也只好削了萧简的兵权,革职反省。”这一扣一环,步步惊心,萧凤歌不禁笑了,“你这狐狸精,竟将我们耍得团团转,萧简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栽在了你手里。”失笑补充,“哦,还有他新收的入幕之宾,你的狗儿。” 谁会想到这落水的容家傻女竟是这一出栽赃嫁祸的罪魁祸首,这番未雨绸缪真真天衣无缝。 容浅念眸子弯成月牙儿:“扫黄组的案子落在了谁头上。” 这才是栽赃嫁祸的重点。 萧凤歌浅笑:“大将军古筝。” 她笑,眉眼飞扬:“回头,得请古筝喝几杯。” “你怎么就料准了这案子会落到古筝手里?” “扫黄组的案子且不说,夏王革职,光是他手里那五万右翼军,皇帝也不得不慎重,而晋国公之事萧衍自顾不暇,萧闵火候不够,文家外戚专权,至于忠亲王府,”容浅念含笑睃了萧凤歌,“你这小霸王,这五万右翼军到了你手里,你还不把京都给翻天了。”顿了顿,“至于古筝,至少在慧帝眼里,他是唯一一个效忠风清而不是太子萧衍的武官。” 这等心思,世间少有! 一席话,句句玄机,萧凤歌视线痴缠,怔征看着眼前的女子:“你若是男子,这天下,你若要争,都在掌间。” 偏生,她是个女子,她掌心的便不是世人的天下,只是是他萧凤歌的天下。 她眼眸夭夭灵光,胜过世间所有女子:“这天下我没兴趣,但是玩玩还是可以的。” 恣意狂傲,此乃容九。 萧凤歌只觉得心头那磨人猫儿的爪子又开始挠了。 “你这狐狸,此番后,你倒是高枕无忧了。”他柔柔浅笑,“可怜那皇廷三公子都被你弄得灰头土脸的,萧闵那霸王到现在都还没醒。” “他是个意外。”又问,“小八呢?这下药之事皇帝老头怎么说?” 萧凤歌语调懒懒:“没凭没证,无据可循,容府千金协助彻查。” “就这样?”容浅念嗤笑,“容老头的面子在皇帝那还是值几个钱的。” 很显然,皇帝大事化小了。 “那药分明是容小八下的,皇帝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萧凤歌耸耸肩,拨弄着容浅念的发,笑盈盈地凑过去,“看吧,还是小爷我最疼自家人。” 自家人?容浅念眸子一眯:“你不说我还忘了,惜朝郡主可是将我骂作狐狸精呢。”嘴角一勾,磨牙,手指痒痒,“凤歌儿,污了姑娘家的名声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哦。” 萧凤歌撩起一眼万种风情:“我被劈死了不打紧,让你守寡可就罪过大了。” 容浅念眸子一挑,危险的讯息。 那厮,笑得依旧妖娆,心情甚好地继续说着:“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三生私定,我这么和皇帝老头说了。” 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三生私定? 容浅念眼睑一弯:“也就是说?” 这阴阳怪气,是有人要遭殃的节奏。 凤歌儿心情正是大好,依旧笑得勾人魂魄:“也就是说,你是小爷的自家人了,没准这会儿皇帝老头都开始拟旨赐婚了。” “拟旨赐婚?”她笑得璀璨,露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招招手,“凤歌儿,来。” 最后一个字百转千回柔肠媚骨,那叫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 娘哟,这人温柔的时候比杀人的时候还可怕。萧凤歌心肝颤了颤,乖乖将俊脸凑过去,乖顺程度与元帅大人无二。 于是,院外忠亲王府的亲兵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诶诶,说过多少遍了,不准碰爷的宝贝头发。” “滚丫的,找抽。” “谋杀亲夫啊。”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摇头:一物降一物啊。 戌时,宴罢,百官散去,夏王府愁云惨淡。 “说!” 烛火照不进萧简眸子,他侧脸尽是阴沉。 地上,跪了一地守卫军,各个冷汗淋漓,为首的男子俯首,道:“竹林后阵法被破,所有暗器,”揶揄,语气惶恐,“全部摧毁。” “全部摧毁?”一声冷笑入骨,萧简眸光乍然烛火灼然,“所有防守全盘毁了,而身为守卫的你们却毫发无损,好啊,很好。” 顿时,一屋子的男子伏地叩首,高呼:“尔等有罪。” “查!” 一句话,掌落,案几四分五裂。萧简背光站着:“给我查。”眸光一厉,“若是查不出来,本王不养无用之人。” 男人叩首,道:“谢王爷不杀之恩。” 萧简目光如炬,手中茶盏尽碎。 已是三更时分,正是夜深宁静,美人苑里,灯下,人影晃荡,窗外,风声鬼魅。 糊纸的窗上,忽然一道影子,长发飘飘。 “啊!” 澄碧嚎叫一声,一把用被子将自己盖住:“有冤别来找我,是隔壁房里那个妖孽干的,都是她。” 床上的人瑟瑟发抖,忽然,烛火大亮。随即传来一声暴怒:“好你个澄碧,居然卖主求荣。” 这声音,是容妖孽! 一颗乌溜溜的脑袋从被子里拿出来,小心睃了一眼:“还不是大半夜的被你c被你”澄碧小脸刷白,眼珠子一红,抽搭,“吓的。” 澄碧抬头望过去,更委屈了。床边那个白袍曳地c长发尽散c脸色刷白的,分明就是女鬼之扮相。 这也不能怪澄碧,想想,一个半夜失眠的女子,四处晃荡,能不心肝乱颤吗? 容妖孽顶着大大黑眼圈,一脸憔悴:“橙碧,易容能不能做到用手摸不出一点痕迹?” 澄碧想了想:“若是你的手,应该没人。”这偷鸡摸狗的手,自然无敌手! 容妖孽愣了片刻,蹙着眉头难得安静,半响抓了一把凌乱的发,念叨:“世间还真有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有点失魂落魄,跌跌撞撞推门出去了。 澄碧揉揉眼,莫不是看错了? 这时忽然想起了一茬,澄碧补充:“但是幻容术可以。” 那披着长袍的身影已经远去,这最后一句,澄碧空对窗纸,无人听到。 半响,澄碧正是昏昏欲睡之时,隔壁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这个味道!”又一声吼:“靠,竟是一个人,好你个上容,还我无灵子。” 第二天,容浅念门前路上横了一件白色里衣,然后怪事出现了。 一,这里衣是男子的。 二,容浅念出一次门,踩一次。 三,每踩一次念叨一次:一件破衣服换我一株无灵子,上容你个奸商! 原谅妖孽善忘,她大概已经不记得这无灵子,换的不是里衣,是美男沐浴图。 话说,夏王府一宴在京都盛传开了。夜刚临,窟里成群便热闹起来了。 两个男人,滔滔不绝,酒盅畅饮,道起了闲言碎语c皇家趣事。 “听说了没,夏王府昨个夜里可出了大事。” “怎么没有,京都现在到处人心惶惶,都在揣测这夏王到底与那天杀的扫黄组有何干系,竟搜出扫黄组的脏物,这下好了,夏王沾了一身腥不说,连兵符都弄没了。” “本来好好的一场宴席,夏王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自从凭空冒出个扫黄组之后,京都就没一天安生日子,先是太傅,接着晋国公,连夏王也未能幸免,不知道下一个又是谁?真是多事之秋啊!” “管他多事少事,澈王都跟章卿小侯爷滚到一起去了,日子还不是照样过活。” “呵呵,真没想到,最恨被说成龙阳的澈王,竟真真是个弯的。” “据说澈王爱美人,藏了一屋子的如花美眷,原来只是为了欲盖弥彰啊,倒真真可惜了那些个美人儿。” “我可还听说,那昭明世子,竟看上了容家九小姐。” “想来那傻子定是个倾城佳人。” “再美也还不是傻子。” 两个大汉你一言,我一语,嗓门甚大,隔着门窗,也是声声入耳。 雅间里,一个声音响起来:“都是她干的?” 说话之人,带了促狭的笑意,声音难辨男女,再一看长相,男子一张脸生得着实娟秀无双,独独一双英气逼人的眸子。 对面软卧之上,撑脸侧躺了另一个男子,一双嗪了桃花的眸子,潋滟春色,煞是迷人。 这妖孽般长相不是昭明世子萧凤歌又是何人? “嗯。”懒懒一个字,昭明声音邪魅张扬。 “这家伙,一天都不让人安生。”男子似笑非笑,眼里有淡淡柔和。 男生女相,此人正是风清大将军,古筝。 京都上下皆知,这为人刚正不阿的大将军与小霸王昭明世子素来交好。 萧凤歌倒了杯茶,懒懒品了几口,笑意浅浅:“她要安生了,我还不放心了。” 那英气的眸子忽然暗了一瞬,侧身相对,昭明未能看见。 “晋国公,太傅,甚至太子与夏王,小九招惹上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昭明笑意慵懒:“无疑就是打家劫舍,坑蒙拐骗之类的,她素来闲不住,便由着她吧。” 古筝望着软卧上的男子,融了温柔的眉眼,那样好看。 都说昭明萧凤歌桀骜不拘,还不是逃不过情之一字。 古筝轻叹了一句:“你怎生这么惯着她?” “大抵上辈子欠了她的。” 甚至未作多想,他铿锵的一字一字中,都含了温柔。 古筝并未接话,只是端起了茶杯,凑在唇角,一口都未饮。 昭明窝在软榻了,姿态慵懒:“再说,就算我不惯着她,她还不是照样将这帝都的天捅出个洞来。” “是啊。”古筝笑,“那成精的狐狸,真真是个祸害。” 而受害的第一人便是堂堂昭明世子。 古筝一句话刚落,悠悠嗓音与珠帘一般声响,她道:“狐狸精?” “狐狸精来了呢。”萧凤歌嘴角一抹邪肆的笑。 古筝一笑,放下茶杯,抬眼望过去,只见一只素白的手撩开珠帘,一袭红衣妖异入眸,她语调婉转邪气:“那么,”拖着长长的懒调,红衣少年郎一个媚眼撩人,转身,衣裾飞舞便落在了古筝怀里,伸手勾起他下巴,嗓音柔媚入了骨,“爷被奴家祸害了吗?” 这身段,这嗓音,这姿态,这勾人的小媚眼,不是狐狸精又是什么? 一袭红衣,男儿打扮,容家妖孽妩媚起来,那也是勾人魂魄的。 古筝大笑,手指一挑,托着容浅念的下巴:“你说呢?” 容浅念两手勾着古筝的脖子,佯作思考:“我说啊。”忽然倾身上前,一把紧紧抱住古筝,笑意盈盈,“筝啊,胸肌太大不好哦,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风清铁骨铮铮的大将军是个女人呢。”忽然,勾着脖子的手一转,伸进了古筝衣领,骤然大叫一声,“哇,d罩杯啊。” 萧凤歌一口喝到嘴里的茶全数吐了出来,咳得俊脸铁红。 嗯,谁能想到,铁骨铮铮的古大将军,竟是个d罩杯。 你说,安能辨‘他’是雄雌? 古筝一怔,随即大笑,一张雌雄难辨的脸甚是飞扬,道:“问柳,端盘木瓜来,给你家主子补补。” 问柳小肩膀一抖,憋笑。 容浅念春风得意的小脸顿时一僵,幽怨了:“小筝,你居然嫌弃我。”下一秒,泪眼汪汪了,四季干扁豆的身板是容浅念不能触及的伤啊。 古筝大笑,胸膛拱起,确实咳咳咳,有料啊。 “小九,我不嫌弃你,不吃木瓜也没关系。”萧凤歌一本正经,话接的很顺溜,没有一点邪念。 容浅念一张俏脸更黑了,一声大吼砸过去:“滚!”咬咬牙,一把恶狠狠勾住古筝的脖子,“难怪我们大将军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真真不懂风情,回头,我送你几个经历丰富的,好好调教调教你。”反唇一笑,甚是邪恶,“男女都有哦。” 古筝白皙的脸一僵,耳根子红了,小脸倒更胜女子三分,窘迫地说:“我投降。”语气甚是无奈,“五万右翼军,再加一个你,你还嫌我不够折腾?” 容浅念挨着古筝坐下,顺手端起古筝的杯子,抿了一口:“怎么,不听话?” “萧简的兵哪有那么好带。”眸中一抹深邃,添了一分更胜男子的刚毅,“这段日子,你也安生点,皇帝那只老狐狸也不好糊弄,我虽接了扫黄组的案子,但是大理寺卿的动作一直没停过。” “她哪里安生得下来。”昭明笑着拆穿。 “凤歌儿。”柔柔的一声,眸子眨啊眨,危险的气息。 萧凤歌闭嘴,端茶静饮,不吭声。 “不过有件事倒是怪了。”古大将军难得蹙眉深思,一头雾水,“似乎一直有人在隐藏扫黄组的行踪,甚至在江南c靖州出现了扫黄组的作案痕迹,萧简与萧衍的人大多被引至了帝京之外。” 昭明斜长的桃花眼一挑:“小九,你何时出京了。” “不是我。”容浅念一口咬定,“是活雷锋。”是谁呢?是谁呢?容妖孽花花肠子扫荡起来。 昭明沉思,杯中的茶已经冷彻,他全然不知。 珠帘外,寻花忽然来报:“小姐,外面有人闹事。” 容浅念眉眼一弯,如新月:“哦?什么人?”托着下巴,无耻得一本正经,“正好最近囊中羞涩。”白森森的牙齿露出,那是阴人的节奏。 囊中羞涩?寻花c问柳同时撇向容妖孽腰间大串的金钥匙,无语问天。这厮,贪得无厌啊。 寻花回答:“萧闵。” “那个小美人啊。”容浅念笑开了花。 谁人不知澈小王爷男生女相,谁人不知澈小王爷平生最恨被骂作美人。 窟里处,丝竹管弦靡靡不绝,骤然一声巨响,吟唱的歌女曲不成调。 砰!人仰马翻,酒菜四溅。 容浅念拨开人群,双目一亮,道:“问柳,漆木圆桌一张,满汉全席一桌,记在账上。” 问柳嘴角一抽,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开始奋笔疾书。 那边,拳打脚踢还在继续,自然,破坏公物也不在少数,容浅念的眼睛都笑弯了:“寻花,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寻花学足了容妖孽的幸灾乐祸:“这大汉多喝了几杯,便嚷嚷着说澈王是个断袖,可惜,眼神不好,滚了章卿小侯爷那个登徒子。” “难怪。”容浅念笑盈盈,眸子一挑,“瞧把这美人气的。” 对面,一张娇滴滴的美人脸绯红,薄唇樱红,轻抿着,深深酒窝勾人,眉眼儿扑扇,大大睁着,似乎下一秒便要滴出水来。 好个美人啊,这美人儿不正是天家十四萧闵?容浅念一脸扼腕,啧啧啧,可惜了,女儿相,男儿身。 “留一口气。”萧闵道。 不看这张肖似娇娘的脸蛋,这声音倒是够纨绔。容浅念忍不住看了一眼,哎,这脸蛋叫女人情何以堪。 萧闵的话落,身边几个侍卫着装的男子便上前,地上匍匐的大汉哆嗦,连连央求:“大爷,大爷饶命,是小人有眼无珠,求大爷饶了小人一命。” 萧闵挑挑眉梢,精致的小脸冷笑也不失几分妖娆:“饶你一命也可以。”顿了片刻,眼角一凝,冰冻三尺,是漫不经心的语气,“既然你有眼无珠,那这双眼留了也没作用,如此便剜了吧。” 人群里,不乏瞠目结舌者,只是这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多如牛毛,明哲保身才是万策。 “不要,不要剜我的眼角。”地上的男人早就瘫软,双腿打颤,面如死灰,唯独瞳孔放大。 萧闵端了背茶,自顾啜着,扬扬手:“动手。” “慢着!” 明明是不紧不慢又有点温吞吞的调子,却叫人心儿颤了几下。 萧闵放下茶杯,抬眼望去,只见那人扒开人群,缓缓走近,穿着一身红衣,颇有几分风流,又带了几分邪气。 倒是个俊俏的小公子,萧闵眼抬高,端详,语态懒懒:“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扒你衣服的人! 容浅念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易容过的小脸,才笑盈盈道:“在下不才,正是窟的主人,京都给在下几分薄面的都唤一声九公子。” 谁都知道,这窟的九公子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顿时,视线纷纷投来,唯独萧闵敛着眸子,轻描淡写:“所以呢?” 容浅念噎住,这小子够狂啊。 还是更狂的。 萧闵依旧懒得抬眼皮子,扬扬手:“给爷剜了他的眼睛。” 这语气,这漫不经心的调调,想必没少干这种勾当。语罢,萧闵小霸王扯扯唇,笑着看地上打颤哆嗦的汉子。 下一秒 “啊!” 这一声杀猪尖叫猜猜是谁? 众人眼珠子掉了一地,只见那持剑的侍卫仰面倒下,眉心一根银针入了三分,而地上的大汉眼珠子还在,死死盯着那红衣少年郎,少年笑得眼眸流转,勾人心魄。 传闻,窟九公子一手银针深不可测。众人倒抽一口气,果然名不虚传! 又一声拍案巨响,萧闵红了精致的美人眸,大怒:“你好大的胆子。” 容浅念拱拱手:“缪赞缪赞,面子不够胆子来凑。”笑得着实扎眼。 什么叫做张狂,什么叫做无赖,这妖孽啊,成精了。 素来嚣张跋扈惯了的萧闵小霸王哪里遇过这样的滑头,当下一张俏脸沉得极是难看:“帝都脚下竟敢这般胆大妄为,你可知道我是谁?” 容浅念灿然一笑,眨眨眼,狐狸一般狡邪:“我管你什么人,进了我的窟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萧闵冷笑出声:“规矩?居然和爷说规矩。” 大概在今天之前,敢和这小霸王说规矩的也只有金銮殿上那位了。 容浅念瞅着萧闵,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寓味,叹叹气,招手:“寻花,算盘。”接过那金灿灿的算盘,素白的手指敲起来那叫一个灵活,“沉楠橡木桌椅十套三千两,梨花醉六壶两千七百两,乔禾梁柱两根七千两,刷金窗门一扇两千九百两,酒菜十桌两千五百两。”抬头,又敲上一笔,“哦,还有我家成魅美人的素锦流纱裙一件,九百两。” 这一番敲打下来,萧闵一张俏生生的脸红了,又黑了,容浅念笑得更欢了,再补上一句:“再加上装修期间停业三天的损失费三万两。”一敲定案,“总计四万九千两。” 四万九千两?这是多少?扳扳手指,众人面面相觑:哦,原来这就是坑爹! “什么四万九千两?”萧闵近乎咬牙切齿。 容浅念一脸无辜:“没看出来吗?赔偿。”扬了扬手,算盘叮当响,“这就是我们窟的规矩,闹事可以,把账结上就可以。”容浅念笑吟吟地凑过去,“请问这位爷是分期付款还是一次付清?” 这般杀猪宰羊,瞎子都看得出来。 萧闵当下暴怒:“好你个狮子大开口!这坑人宰羊的勾当竟用到小爷头上了,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啧啧啧,美人就是美人,生气的模样也让人抓心挠肺啊。 容浅念看着美人:“坑人宰羊?瞧这话说的。”浅浅地笑着,似四月刚开的花儿,“寻花,给这位爷一份报价单,免得人说我窟打开门做不正经生意。” 萧闵樱唇一抿:“若是我不赔呢?” 容浅念勾勾唇角,拖着懒懒的语调:“不赔啊。”想了想,眉毛一挑,“那好办,以身抵债,还清为止。” 萧闵一张胜过女子的俏脸,硬生生黑了。 下一秒,只见那痞气邪肆的红衣少年缓缓走近,微仰着头,打量着:“你这张脸嘛,当个花魁什么的足矣,我敢打包票,不出五个月就银货两讫了。” 人群中,乍然一声闷笑,随即炸开了锅般哄笑开了。 萧闵一张脸,黑得像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容浅念又看了萧闵一眼,瞧,这受气的小媳妇。 这一眼,彻底惹怒了萧闵:“你信不信我立刻便能弄死你?” 顿时,一股森然的杀气席卷,整个大厅噤若寒蝉。 “呵。”沉寂里,一声轻笑荡漾,红衣九公子眼波也荡漾,“信,怎么不信,我们风清的澈王爷要弄死一个人还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萧闵眼眸一凝,怔了一晃:“你知道我是谁?” 一句话一出,全场缄默,后退三步,这京都谁人不知澈王萧闵是个惹不得的主。 却见那红衣九公子款款撩起袍子,上前了几步,依旧笑得春风得意:“我可不仅知道你是谁呢?”再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比如,风清堂堂澈王殿下竟是被容家痴傻的九小姐给一掌劈晕了。” 萧闵双目一瞪:“你c你!”噎住了。 容浅念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弧度,慢慢扩大:“还比如澈王腹下两寸有颗指甲大小的朱砂痣。” 一句话刚落,萧闵下意识一退,惊弓之鸟般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谁?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扒你衣服的人! 容浅念耸耸肩:“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眸一眯,没耐心了,“你到底是一次付清还是分期付款?” “你威胁本王?” 哟,还本王呢?这小美人,倒真真是个彪悍的。 容浅念轻笑出声,长睫毛眨巴:“答对了,可是没奖励哦。”凑过去,压抑的声调是懒懒的,像只刚睡醒了猫,“你说要是这些被众人知晓了去,我们澈王殿下的面子里子威风雄风还剩了几两。”说着,瞟了一眼某人某处,言笑晏晏,“足不足二两?” 这雄风吗?章卿小侯爷试过吗?容浅念不由得想得深入了。 那边萧闵咬牙:“你敢!”手指一握,咯咯作响。 “哦。”她依旧顾盼轻笑,“想试试吗?” 萧闵美人大抵气极,俏脸红紫掺半,盈盈美眸都能射出刀子来:“你若敢走漏一句我一定撕碎你的嘴,将你五马分尸。” 这玫瑰美人,竟是个带刺的。 容浅念扯了扯嘴,斜挑,邪魅极了:“这样啊。”托着下巴一顿,随即面朝众人,声调一扬,“大家听着,我有些妙事和大家说说,我们风清的澈王殿下啊,他——” 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个从嗓子眼磨出来的声音:“分c分期。”萧闵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里,火光恣意。 容浅念丹凤眼儿半眯,像极了碧波划过的井中月,亮晶晶的,道:“寻花,记账,澈王府四万九千两,分期付款。” 众人连连咋舌,这九公子果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萧闵美人眸一扫,所到之处一片阴寒,顿时众人俯首躬身,只听见澈王萧闵冷哼一声:“好个窟,本王记住了。” 靠之!记仇的小美人呢。 容浅念抱着手,笑眯眯挑着嘴角:“记住了好,名人效应可不容小觑,在下可还有个不情之请呢,还望王爷闲暇之时在京中权贵面前多多给我这窟宣传宣传,要是我这楼里生意好了,王爷欠下的债,我便给王爷打个九折如何?” 萧闵一怔,俏脸绿了,大抵这辈子也没遇上过这般无耻之徒。 可不?还有更无耻的呢。 容妖孽掏出一把折扇,扇面画着一只贼溜溜的狐狸,那模样像极了现在的她,折扇一手,撩过萧闵额前:“哦,差点忘了,根据窟的规矩,在此见血者,赔款五万两,爷,这眼睛还剜不剜?” 萧闵冷眼睃地上打颤的大汉,从牙缝里磨出一个字:“走。” 一拂袖,萧美人绝尘而去,头顶一片乌云密布,身后,容浅念含笑招呼:“爷慢走,欢迎再来。”半响又掩着嘴冲着门口大喊,“哦,别忘了打个欠条托人送过来。” 门口,萧闵一个踉跄,险些撞在柱子上。 身边的小厮眼明手快赶紧扶住:“爷,您没事吧。”抹了一把大汗,“还好没撞到,这乔禾梁柱三千五百两一根。” 咚!一声巨响,萧闵一张胜似女子的俏脸撞在梁柱上,挂彩了,一声怒吼:“滚!” 那小厮被踢去了十万八千里,摸摸鼻子,灰溜溜地抽了楼里的红衣少年一眼,只闻少年一阵大笑:“哈哈哈。”罢了,说道,“一根乔禾梁柱三千五百了,记上。” 楼中,一阵狂笑不断,萧闵咬碎银牙,黑着脸吞下。 此后,怕是京中小霸王的称号要换人喽。 “谢公子相助之恩,在下无以为报,以后肝胆涂地任由公子差遣。”那灰头土脸的大汉感恩戴德,就差磕上三个响头了。 容浅念摇着扇子:“这肝胆涂地就算了,我这也不缺差遣的小厮,倒是有一事你可以帮我做。” “公子直言。” “你这一双眼睛值好些银两吧,一万两,给你个九折,走的时候补上。”顿了片刻,扇子一收,“你是一次付清还是分期付款呢?” 大汉一口气没提上来,傻了,半天支吾:“小c小人”舌头不灵光,“现下没c没那c那么多。” “这样啊,那好,以身抵债。” 一句话,铁板钉钉,自此这大汉便卖身于此了。 “今日本公子心情甚好,酒水一律九折。” 容浅念说完大笑,那刚刚卖身的大汉快哭了,众人皆是摇头拂额,感叹世道之神奇,竟造就出这般妖孽。 古筝不由得摇头失笑:“你这狐狸,怎生这般胡闹。” 容浅念笑着凑上去:“筝啊,六万两到手了,走,爷请你喝花酒。”说着容浅念一把勾住古筝的脖子,“成魅,叫几个有经验的来伺候着。” 古筝大笑出声,好不爽朗,身后,萧凤歌苦着脸:“小九,你怎么能忘了我?” 容浅念将手里的扇子朝着萧凤歌扔去,眨眨眼,狐狸般狡邪:“楼里的梨花醉六白两一壶,姑娘一千两出台,随你点,给你打八折。” 语罢,搂着古筝的腰,给萧凤歌留了个潇洒的背影。 “这没良心的。”萧凤歌摇摇头,脸上尽是宠溺,柔和了所有光影。 今个儿夜里,月满,初夏的风轻拂,暖了这夜,椒兰殿中的烛火格外柔和,纸窗之上,女子微仰着下巴,身侧,男子侧脸如画。 断断续续传来女子絮叨的声音,清凌凌的,男子只是偶尔应着,倒也祥和。 “你都不知道,当时萧闵脸都绿了。”说到这里,容浅念眸子一转,继续道,“哼哼,和老娘斗,我非要他吐出几口血不可。” 他眸光浅浅,只是看着她,未语,沏了一杯茶,是她最爱的毛尖。 她喝着茶,挨着他坐着,继续碎碎念:“下午,萧闵便差人送来一张欠条,他倒还算个守信的。” 容浅念说得眉飞色舞,眸子比那烛光还要亮上几分。 这个女子,如何这般挠人心肺,萧殁压下心头那忽然滋生的情愫,迎上她的眼:“十一,你若喜欢银子,多少我都给你,以后莫要去那种地方了好不好?” ------题外话------ 猜猜,古筝那厮是雌雄是?下一章,奸情继续,外加百花诞开始,也就是离小九与萧十奸情曝光又进了一步了,分身证明神马的,还会远吗?赐婚神马的还会远吗?期待一下吧。 推荐我最好朋友的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争奇斗艳齐聚百花 “十一,你若喜欢银子,多少我都给你,以后莫要去那种地方了好不好?” 嗓音痴缠,温柔得好似要醉人。 容浅念晕乎了一会儿,才记得问:“为什么?” “不喜。”淡淡的两个字。 容浅念一愣,又问:“不喜欢我坑人?” 萧殁沉默,火光下,额间朱砂隐隐绯色妖娆。半响,他轻启唇,声音竟有些别扭:“那种风月场所,不适合女子。” 他素来惜字如金,便是表情也极是浅淡,只是这一刻,烛光下,他一双清泠的凉眸,缠绕了那般沉沉浮浮的波澜,似乎要将人沉溺其中。 她怔了许久,眸子一转,笑开了:“嗯,你说得有理。”顿了顿,痴缠着萧殁的眸子,笑语嫣然,“有夫之妇确实该守本分,相夫教子才是王道。”这妖孽,脸皮厚度,再一次刷新了。 他眉间昙花一瞬绯红,淡淡光华潋滟,美得惊心动魄,浅笑后,他转眸,耳根微红,烛光映得他眉眼温柔,久久,未言。 妈呀,这模样太勾人了,容浅念心头一痒,鬼使神差地离了椅子,凑到他眼前,轻唤他:“逸遥。” “嗯。”他转过眼,眸光泼墨,隐约有淡淡的蓝,美极。 容浅念又近了一分,气息相缠,声音难得添了一分媚态:“我都说到这个份了,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循循善诱,攻其不备,这是容妖孽的惯用手段。 萧殁笑意浅浅,微白的唇染了一分妖艳的绯色:“你说便好。” 这是唯妻是从?还是无关紧要? 容浅念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不好使了,垮着脸:“你都不问我是哪家姑娘,也没问我年方几何,还有家中父老高堂c良田身家c可有婚配,你一句都没问。”越说越郁闷,越说越哀婉。 这语气,俨然一个闺中怨妇啊。 看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一物降一物,容妖孽这是被降住了,眼睛局促地转着,搅着手指。 这般模样,落在他眼里,温柔得一塌糊涂,他笑,不再是清浅,伸手,拢着她低头时散下的发,轻言:“百花诞那天,你莫要许了别人,我定下了你。”指尖穿梭,落在她脸颊,“百花诞过后,我去你家下聘可好?” 灯下,他的眼很亮,容颜俊美,那样虔诚。 这一刻,她想,世间如何有一个这般美丽的他,这般叫她心都软成一团,没了思维,甚至奉上灵魂。 容浅念笑了,伸手,抱着他的脖子,问他:“你有很多银子吗?” 世间女子均爱不朽,爱容颜,爱痴怨,爱情仇,她偏爱银子。 他突然庆幸,他有她所爱的。只是,他好像越发贪心了。 还是点头,萧殁轻应:“嗯,我有。”笑意微敛,眉,轻蹙。 容浅念想,她家男人真傲娇,不过,她突然发现,她尤其好这一口,便笑了:“你没有也没关系。”她伸手,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他额间的昙花,“我有很多,养得起你,现在鸭子煮熟了,聘礼我也要了,你——”凑过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笑意绵绵,“跑不掉了。” 骤然,他眉开,嘴角笑意轻染。 这个女子,总是这般让他心沉浮,不能自已。 今夜,月色真好,眸光似月,很温柔,她很欢喜,从未这么欢喜过,即便打家劫舍,即便坑蒙拐骗,她也没这般满足过,她抱着他,像只餍足的猫儿,蹭来蹭去,嘴角笑得极其肆意。 岁月多好,只是偏生有人不识趣,扰了某人美男在怀的好事。 “主子,打更了。”门口青衣的声音传来。 容浅念从萧殁肩上抬起头,嘴角一抿,很不爽:“真不识趣!” 门外,青衣冷不丁打了个颤。 萧殁轻轻拂着她的发,声音比这夜还温柔缱绻:“夜深了。” 继续盯着自家男人看:“还早。”看看窗外,很淡定,“这才三更天。” 三更天?还早?门外青衣在风中凌乱,感叹,十一姑娘果然彪悍。侧耳,再听,不知自家主子 那边,是主子的声音:“过来。” 容浅念很乖,走过去,近一步,又一步,再一步好吧,她得寸进尺了,直接贴上去了。 “冷不冷?” 声音很温柔,眼神更温柔,让人想犯罪。 容浅念低头,蹭几下,又蹭几下,牙关打个颤:“冷。” 额上冒出一颗小汗珠,这人,睁眼说瞎话。好吧,她哪哪都皮厚,尤其是脸皮最厚。 厚脸皮的某人此刻正厚脸皮地想着:会不会抱着?会不会抱着抱着就躺着?会不会躺着躺着就睡着?会不会睡着睡着就 容浅念破天荒,脸红了。瞧瞧,满脑中全是黄色颜料! 他只是笑,迎着容浅念闪闪躲躲的眸子,伸手,将她衣襟拢了拢,并未其他动作。 容浅念一脑袋黄色的泡泡的破了,郁闷极了:“你都不抱我。”那怎么躺着,怎么睡,怎么干坏事?真真郁结极了。 萧殁轻笑出声,眸光融了几许少见的欢畅,美得多了些现实感。 容浅念一下子受蛊了,鬼使神差,一把就搂上了萧殁的脖子,笑眯眯地蹭来蹭去:“那我抱你好了。” 他任她抱着,像着猫儿一般来回动着。 只是才抱了一会儿,有人不老实了。 “十一。”声音微微暗哑,极是好听。 “嗯?” 有几分无奈,很温柔,萧殁又喊她:“十一。” 容浅念觉得她快醉了,晕晕乎乎,随口应着:“嗯?” 萧殁脸色微微染了淡红:“手。”声音越发暗哑,呼吸重了些。 这对话,怎生让人听出了几分猫腻。 门口,青衣贴着门,竖起了耳朵。 片刻,女子沉闷又幽怨地开口:“我就摸几下。” 忽然,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响,是青衣脑门磕上了柱子,揉揉脑袋感叹:这姑娘手下真快。 随即,屋里传来女子调笑打趣的语调:“青衣啊,听墙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青衣一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去院子外守着。” 这是主子的声音,冷冰冰的,带了与生俱来的强势。 “别闹了。” 这还是主子的声音,没有丁点上一句的冷然,温柔得不想话。 向来没脾气的青衣都有了怨言:区别对待的太明显了。隔着窗纸,又看了好几眼,默默地转身,心里想着,这两人可要悠着点。 远远地,屋子里对话传来:“我再摸几下。” “手别动。” “不,再往里一点。” “十一,听话。” “你别动,我也不动。” “乖,手别放那里。” 青衣摇摇头,红着脸,跑得飞快,甚至用上了轻功。 不知道那只作恶的手,到底摸到了那里。自然没人知道,老实的青衣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可是事实是这样的 屋子里,灯光依旧,容浅念的手依旧,朝里探啊探,忽然,萧殁抓住了她的小手:“乖,别闹了。” 这话真像哄元帅大人,容浅念心里又麻又痒,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放在萧殁腿上的手:“你的腿还能不能站起来?筋脉都没有萎缩,也许还能治好呢?那个上容,据说是天下第一医,他一定有办法的,我可以去找他。”她抬头,铮铮盯着他,“逸遥,我会想办法让你站起来的。” 他摇摇头,轻叹:“瘸了一双腿,在这宫里能省去很多麻烦。” 顿时所有亮光融在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那就是有得治了?” 他只是笑着,没有作答,唇角,是抹淡淡弧度,很凉,甚至苍凉。 容浅念只觉得心头一根线扯了好几下,有点疼,仰起头,她覆住他的手:“那你和我私奔吧,这个皇宫不待也罢。”语气执拗得像个孩子。 她想,这是她的男人,要藏起来,要独占了才好。 她想,若是他点头,就算是浪迹天涯她也是愿意的。 她想了很多,很久,只是久久沉默,他没有点头。 她想,原来,这个男子,藏得很深,她仰起头,望见他眸子深邃,问:“逸遥,这个天下。”片刻的沉凝,语气从未如此认真,“你想要吗?” 他沉默了。 便是这一个沉默的须臾,容浅念破然一笑:“这座宫殿,你若不愿出来,我便进来,这个天下你若想要,我便给你。”她手一收,抱得紧了,“那么你呢?你要什么?” 其实她多想他答一句,我想要你 若不是的话,她就回答,我给你。 这辈子,甚至上辈子,她都是个小气的人,两世光景,她只大方了这一次,只对他。 灯下,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不急不缓,不论答案,就静静地等。 俄顷,他伸手,抱住她的腰,耳边,他嗓音灼灼:“我要这天下,我要风清于我鼓掌间,盛衰存亡皆在我一念之间。” 不是那一句,我要你。只是,他说我要这天下的时候,怀里紧紧抱着的是她,不是别的任何人,是她容浅念。 这是个生来便应站在最高处的男子,世人百态,或许仰望,或许痴迷,或许顺从,她不一样,她只心疼。 容浅念盈盈笑着,偎在他怀里:“那我将这天下偷来抢来送你可好?” 这时刻,她脑中晃过一瞬光景,满世界的红绸,站在高台的女子红衣邪肆,怀里男子颠倒众生,台下,是众人,是天下,硝烟过后,女子嗓音张扬,对着万人:这个男人是我容浅念的,这个天下是我男人的。 这场景,想想都美! 此刻过后,容浅念有一个伟大目标:她要让她的男人主宰这个世界,而她,主宰这个男人。 想着想着,容浅念笑容更欢了。 萧殁只是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傻瓜,这天下我会去争。”拂着她的脸,指尖,缓缓落在她唇边,“而你,守着我便好。” 一言,地未老,天未荒,而她,恍如一世,眸间,他的模样,醉了她,眩晕间,她念了一句:“我完了。” 说完,低头,含住了他的唇,凉凉的。 他微微淡蓝的眸子缓缓合上,睫毛打在她眼睑,唇齿,与她缱绻,与她毫无技巧地嘶磨。窗纸下,月光在她怀里,而她,在他怀中。 这夜,在唇上破晓。 缠绵的微喘渐进融在夜里,暖了几许,缓缓,又落下,他掀开染墨的眸子,声音微哑:“怎么了?” 脸颊绯红,她眼里是他的模样,醉了一般地好看,嘴里念道:“上容。” 她痴愣了,这个名字,在无意间溜出。 骤然,泼墨的眸子一凝,褪下温柔,他冷着一张脸,俯身便咬着她唇上。 容浅念倒抽一口气,疼得皱了小脸。 萧殁终究是舍不得,轻轻地舔着咬过的地方,唇,落在她嘴角:“十一,莫要想着别人,我不喜欢。” 声音沉闷,带了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微微孩子气的执拗,有些郁结,嗯,还有些酸。 哦,容浅念大悟,笑了:“我喜欢。” 谁说女人吃醋才可爱,有我家男人可爱吗?容浅念这么一比较,心花怒放了。 “你喜欢上容?”俯身,又咬了一口,“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高挑,那个百转千回,蛊惑勾人。 容浅念脑袋一懵,想也不曾想:“我就喜欢你。”想了想,继续解释,“我刚才只是突然觉得他和你很像。” “哪里像?” 萧殁离得她很近,热热气息都喷在她脖颈,痒痒的,想去挠,又舍不得动,表情十分呆愣,回答:“眼睛。”末了,加上一点,“还有气息。” 萧殁沉默了,若有所思,眼底,青影沉沉。 容浅念屏住呼吸,半天没声音,鼻尖是萧殁的气息,有点酸,还有点烫人。 嗯,男人貌似生气了。 容浅念乖顺极了,伸手去抱他,仰头很笃定地说:“就算他的眼睛像你,气息像你,我都只喜欢你。”抬手,伸出三个手指,“我发誓。” 萧殁凝着眼看她,她心肝一颤,连忙加了一个手指。 骤然,萧殁轻笑出声,擒着她的手,柔和的嗓音很好听:“我信你。” 容浅念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抱着萧殁,蹭了有蹭。 久久,耳边,他的气息很轻,声音是别样的温柔,他说:“这世间,我从未信过谁,但是你说,我便信。” 莫名其妙,她觉得眼睛有点酸,凑过去,亲萧殁的脸,然后是眼,落在了唇上。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容浅念心底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响着:即便是骗尽天下,也舍不得骗你。 转眼,几日已过,迎来了京都盛世百花诞。 百花盛宴,宫门外,香车美人,果然是个争奇斗艳的日子。 “阿嚏!”容浅念揉揉鼻子,看着美女啧啧摇头,这得抹多厚的脂粉啊。 百无聊赖,容浅念踢着脚下的石子,左耳边,文氏淳淳提点:“年华,娘亲与你说的可都记下了。” 容浅念掏掏耳朵,戳戳元帅的肚子:女人就是啰嗦,这都说了一路了。 “娘亲放心,我知道分寸。”容年华今日一袭广袖曳地纺裙,淡淡的紫色,长发半挽,妆容华贵。 文氏满意地点头,转而望向容锦绣:“锦绣,娘亲等会要和你爹爹殿前朝拜,不能同你一起过去,你跟着你姐姐,不要惹出了什么幺蛾子。往日里我惯着你,进了这道宫门,你最好收敛着性子,你爹爹贵为一朝丞相,做什么之前都要掂量着自己的身份。” 容锦绣俏脸一沉,撇着嘴埋怨:“娘亲就会训我,我听得都起茧子了。” “胡闹,也不想想你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 说起那日王府盛宴,容锦绣立马烧起了一把心头火,死死瞪向容浅念:“那哪能怪我,还不是她。” 靠,躺着都能中枪。 容浅念翻翻白眼,怀里元帅也翻翻白眼,抬首重重一叹:“诶!”咧嘴,嘻笑,“千错万错都是小九的错。” 那狐狸一样灵动的眸子波光潋滟,笑得那般春风得意,哪有半点认错的自觉。 “你还有脸了?!” 容锦绣气得小脸一抖,脂粉乱颤,容浅念觉得鼻子更痒了,连连后退。 文氏厉眸一睃,沉声轻斥:“好了,这宫门之外,莫要被人看了笑话。”回头看容浅念,端的是雍容大度,“以往之事我暂且不论,你不要忘了,你究竟还是姓容,这一荣俱荣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懂,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斟酌,若是你姐姐入了东宫,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家姐妹。” 这叫什么?打一巴掌在给个甜枣? 老婆娘,老娘打人巴掌的时候你还不会啃甜枣呢。 容浅念抱着元帅,端着样子,洗耳恭听了一番:“这话好生耳熟。”低眸作深思状,恍然大悟,“哦,昨夜里,二娘也说过呢。” 这叫什么?祸水东引。 唯恐天下不乱,这厮最喜。渔翁得利,这厮最善。 果然,文氏脸色剧变,眼刀子飞向宫门西侧:“好你个林晚华。” 隔着半近不近,林氏置若罔闻,她身侧容繁华一袭素白的衣裙,墨发散落于肩,毫无妆点,竟是那般美得遗世独立。 容浅念看看自己,郁闷了,都是白衣,怎么偏生人家穿出了仙风道骨,自己却穿出了一股江湖味。 “繁华,你多年不曾出府,正好趁着这百花诞好好表现。” 女子声音淡雅,无痕:“可是要我去争良娣之位?” “繁华,娘知道,若是你想要,东宫必有你的一席。” 容繁华抬首,黑眸映下的宫门暗淡,她笑得飘忽,久久,轻语:“可是,娘,那个位子我不想要。” 下一瞬,女子眸中风华盛开。 这个女子,野心很大。 十月怀胎的女儿,林氏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惶恐:“繁华,你c你在说什么?” 她笑,只是看着一城金碧辉煌,抬步,步入殿门,她说:“五年了,这场选妃盛宴,他会来吧。” 林氏面色惨白。 容浅念挠挠头,他?谁啊?容浅念自言自语,苦恼:“良娣之位她不要,那她要什么?”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管他要什么,不是要我家男人就行了。” 元帅抖抖白毛,表示苟同,窝在容浅念怀里懒洋洋地打哈欠,蹭了又蹭。 容浅念揪着元帅的耳朵,提在手里:“元帅啊,莫辜负了这百花盛开,我们采花去。” 元帅哼唧不断,大概是这个意思:不要揪小爷的耳朵,伤自尊!伤自尊! 抗议失败,容浅念一路提着元帅的耳朵,穿过宫廷玉宇,姹紫嫣红下,映入眸间的宫殿唤作百花殿。 这便是年年百花争艳之地,京都有一言,一入百花殿,终身富贵门。 容浅念睃了一眼,只觉得金光灿灿,心头痒痒,低着头跟着容家另外三位小姐一起入了殿门。 方一进去,耳根子就不清净了。 “容家傻子也来了。” 操!姐姐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傻,你全家都傻!容浅念压下心头的躁动,面不改色地进去,一袭半旧的白裙,长发高挽,没有半分女子婉约,倒见一身的邪气。 “她怎么来了?” 抬头,女子淡淡绯裙,生得娇滴滴。不是文家的静初郡主又是哪个? 嗯,一笔账,记下了。容浅念慢条斯理地落座。 耳边,另一女子附和声起:“是啊,居然还有脸来。” 容浅念再抬眼,女子青衫妖娆,长发卫绾,鹅蛋脸,大眼睛,倒是个美女,嗯,两笔账,记下了。 没办法,谁叫容浅念记仇。 “瞧瞧她那一身行头,当这皇宫是集市?” 容浅念瞧过去,靠,您这一身行头,不重吗? “这百花诞什么时候这般随意了,不论个什么人都来了。”惜朝今日倒是一改往日英气,淡绿色的宫装,额点珠花,长发挽了个流月髻,只是一双单眼,仍旧带了凌厉。 容浅念细细审视了一番:嗯,鞭子是手里的,彪悍是骨子里的,放得下鞭子放不下彪悍是惜朝。 容浅念掏掏耳朵,懒懒上前,眨眨眼,笑得无害极了:“诸位姐姐们,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几个女子现下一个一个面面相觑,看着那笑靥如花的女子,皆是心肝莫名颤抖。 “我怎么来了?”她骤然俯身,单手撑着案桌,丹凤眼一挑,带了几分邪气地看文静初,“要不,等会儿我帮静初郡主问问皇上,那圣旨怎么回事,我怎么来了呢?” 文静初小脸一白,说不上话来。 容浅念笑笑,起身,左转一步:“我没脸来?”凑上一张坏笑的小脸,“嗯,今天出门倒也确实随意了点,这粉扑得没有像姐姐这般厚,是容九的不是。” 青衫女子气得脸一抖,脂粉纷飞,容浅念很配合地打了个喷嚏。 算账嘛,一个一个来,这下轮到谁了?容浅念眸子一转,对上满头珠花的女子,无比感叹:“我这一身行头,啧啧啧。”摇摇头,容妖孽表示很遗憾,很难过,“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比不得姐姐一身珠光宝气,简直亮瞎了我的眼。” 此女双目一翻,险些气晕过去。 说得口渴了,容浅念拿过惜朝郡主面前的杯子,大灌了一口,润润嗓子看惜朝:“郡主,容九告诉你哦,刚才你说百花诞何时这般随意的时候,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刚好路过呢。”凑近一分,她笑得痞气,“你说,这话会不会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呢?” 惜朝郡主江芙脸一白,说不出话来。 和老娘斗?小样!容浅念眯了眯眸子,捏了块芙蓉糕给元帅,懒悠悠地叹:“姐姐们,话真的不能乱说的,东西自然也不要乱吃得好,是不是?”起身,一手端一盘,“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惜朝郡主拍案而起:“给我站住!” 容浅念顿了一下,捏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回头看了一眼惜朝,摇摇头:“啧啧啧,彪悍的人生果然不需要理由。”说完,抱着狗儿,吃着点心,悠哉悠哉。 江芙磨牙切齿:“好个胆大包天的傻子。” “傻子?”一道女子的嗓音,轻忽,淡雅,又轻笑了一声,“呵。” 寻着声音望过去,隔着窗,角落里,女子端坐,一身清华与这喧嚣格格不入。 惜朝怒气未消:“你是哪家的千金?” 女子未语,看着窗外。 “问你话呢?” 她依旧未语,嘴角牵起淡淡的嘲讽,缓缓站起,转身便走。 惜朝大怒:“你给我站住。” 白衣翩翩,已不见那女子身影。 惜朝愣了,脸上红白交替,好不精彩。 容年华上前,拂身:“郡主莫气,那是府里的十一妹妹。” 江芙冷哼了一句,眼如刀刃:“年华,你们容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容年华笑而不语,淡淡睃了一眼容浅念,只见容浅念拍拍手上的糕点屑,起身,拿着空盘子走过来,瞟了一眼江芙:“诶!” 这一声叹息,莫名其妙,倒叫惜朝心虚:“做c做什么?” 容浅念一脸无辜纯真,凑近了问:“郡主姐姐,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什c什么?”江芙声颤,不由得后退。 那厢,容浅念吸了吸鼻子,乌黑的眸子上下挑着,乍一放大,大吼道:“好你个元帅,让你出去蹲坑,你怎生将这当作了茅厕。” “啾啾啾!” 桌下,一只白毛浑圆的狗儿灰溜溜地滚出来,短腿缠着一截惜朝郡主淡绿色的裙摆,只见那裙摆上 “啊!” 惜朝郡主一声惨叫,眼见着那裙摆上一泡尿顺流而下。 一个一个素来矫揉造作的闺中女子都傻眼呆愣了,容浅念扫一眼,笑了。 惜朝扯了扯裙摆,胡乱挥手,口齿不清:“快,快拿开这畜生。” 元帅哼唧了一声,脑袋一撇,讨好地朝着容浅念晃脑袋。 容浅念招招手:“来,小畜生。” 元帅蹭了蹭裙摆,弄得干干净净之后跳进了容浅念怀里,讨好地摇头晃脑。 容浅念顺了顺元帅的毛:“乖。” “容浅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纵容你的狗儿在此撒野。”惜朝提着裙摆的手握紧,咯咯作响。 “撒野?”容浅念缓缓抬头,笑着,“郡主姐姐莫不是气糊涂了,我的狗儿撒的是尿。”肩头,某只胖狗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人群里,顿时闹开了笑,惜朝郡主脸色一沉,眸中寒光一闪,以手成爪朝着容浅念便袭过去:“你,你去死!” 殿中女子皆是京都权贵的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一个刷白了脸,但见容浅念只是懒懒一闪身,抬手,便擮住了惜朝的手,语调依旧漫不经心:“郡主确定不用先去换身衣裳?” 惜朝冷嗤一声,直接一个猛扑,直击容浅念命门。 容浅念抱着狗儿,后退几步,不见半分慌张,撑起身子坐在了桌上:“忘了告诉姐姐了,我家元帅的童子尿可以养颜美容哦,就是味道大了点,时间久了点。” “你——” 惜朝还未发难,就有几个女子掩着嘴鼻,嘴里碎念了几句,顿时,惜朝脸色窘迫,狠狠瞪容浅念:“你给我等着。” 留下一句话,惜朝提着裙摆飞身离场,地上滴了一地的‘童子尿’,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屁滚尿流啊。 容浅念笑得眉眼明媚:“我家元帅泼皮,给各位姐姐妹妹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去好教育教育它,等改造好了再来向各位请罪。”戳了戳肩上的某狗,“元帅,走,我们思过去。” 容浅念一出百花殿,四处梭巡:“人呢?”揉了揉元帅的鼻子,“元帅大人好好闻闻。” 元帅大人纵身一跃,身手甚是敏捷,扬了扬白胖的小短腿:“啾啾啾。” “我们捉奸去。” 她倒想看看,容繁华的奸夫是何许人也。 正逢此时,椒兰殿外。 “姑娘,椒兰殿禁入。” 女子微微恍然,风卷起她的发,她不语,亦无动作。 殿中,一个清润嗓音缓缓传来:“青衣,何事?” 原来一个声音也能点亮经纶,超度了她多年思念,女子眸光痴缠,那双眸里,一张绝美的脸清晰。 “你是谁?”嗓音淡淡,微微湛蓝的眸子目下无尘。 女子眸光盈盈,轻启唇:“逸遥。” 两个字,陌生遥远,微微轻颤。 这白衣翩翩,正是容繁华,她眸里,是萧殁。 离着椒兰殿百步之外,容浅念碎碎念了一路:“你这胖狗,让你去捉奸,你来椒兰殿做什么?” 元帅大人眨巴着滴溜溜的眼珠子,身子一抖一抖,甚是可怜无辜。 “啾啾啾。” 容浅念一脚踢过去:“这天下的红杏全部出墙了,我家男人也不会偷腥的。”小脸皱起,郁闷了,“就算不偷腥,万一被别人偷腥了怎么办?” 纠结了一番,抬脚就往椒兰殿去,才走了一步,月牙儿般眸子一眯,她压着嗓子道:“靠,奸情!” 假山后,一对男女,正抱着吻做了一团,渐进没入石堆。 容浅念看了看椒兰殿的殿门,又瞅了瞅假山之后,纠结了片刻,猫着脚步摸进了假山。 一阵呻吟,断断续续,伴着粗重的呼吸。 “嗯。” “嗯。” 那叫一个勾人,那叫一个,容浅念顿时热血沸腾,抬头,正光天化日,扯了扯嘴,无声道:“狗男女。” 脚下,元帅大人晃着脑袋表示苟同。 一人一狗,一边感叹世风日下,一边竖起耳朵,听得全神贯注,良久,良久,良久良久容浅念感叹:擦,一夜七次郎中狼。 里面翻云覆雨等闲处时,传来男子的声音。 “太后作何打算了。” 这个声音容浅念嘴角一抽。 果然世风日下,堂堂天降帝星,青天白日与人苟合?容浅念嘴角继续狂抽。 里面喘息渐进平了,女子嗓音还带了淡淡欢爱后的沙哑:“昨夜里太后便拟了一道懿旨。” 太后身边的人?萧衍的爪牙果然遍地。 “赐婚?” “嗯。”女子声音柔软,缓缓道来,“晋文公府惜朝郡主赐婚夏王。” “太后倒是用心了,萧简才刚丢了五万右翼军,她便开始谋划了。” “那你想娶江芙吗?”女子说着笑了,语气软糯,带了些许娇嗔。 “我自然想。”顿了须臾,萧衍道,“娶了她,便是娶了晋文公手里十万左翼军。” “只是你不能娶她。”女子笑了又笑,“文家十五万左翼军,若再加上晋文公手里的十万右翼,你会让皇帝睡不安稳的。” “你倒是聪明得紧,那么知道怎么做了?” 女子娇柔地轻笑。 好个聪明的女子,好只奸诈的狐狸,好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只是,到底怎么做,容浅念听不真切,不由得上前几步细听。 忽然,黑暗的假山之中,一道风刃忽然袭来,直扑容浅念命门,她连连闪身,那身影却步步紧逼,扬手,银针欲出。 电光火石间,忽然 “嗯。” 一声浅吟,容浅念愣了,对面黑影也愣了,里面娇喘连连。 “慢点,慢点。” “快c快点。” “你这小妖精。” “殿下。” “” 靠,还来?战况要不要这么惨烈。 容浅念怨念了:这是一场久战不下的活春宫。 ------题外话------ 预告明日章节:百花诞盛宴,斗智斗勇,如果可以,没准会写到小九与萧十奸情大白于天下,要么后天,反正很快。 这九千字,南子赶了一个晚上,各种累,白天还有个考试,明天更新字数可能会少一点,就一点,不过放心,南子很快就暑假了,暑假我不工作,也不去实习,好好码字,等我暑假大爆发吧,所以在此之前的考试周,委屈妞们了,不能万更,但是五千之上,就算不睡,我也会好好码字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搅得天家鸡犬不宁 容浅念怨念了:这是一场久战不下的活春宫。 黑暗里,两个呼吸一轻一重,容浅念面不改色,自然,那呼吸急促的是对面仁兄。 哟,还挺纯洁。 容浅念忽然闪身一溜,逃之夭夭,对面那人当即纵身一跃,轻功了得。 靠之,插翅难飞。 容浅念认命地抬头,下一秒,凌乱了。 “是你!”容浅念拂额,对着萧简干笑一声:“猿粪啊。” 狗屁缘分,容浅念真想骂娘,萧简这丫阴魂不散啊。 萧简眸光复杂:“竟不想你一个深闺小姐有如此身手。”他笑得意味深长,“容九,你藏得倒是深。” 这般身手,即便是他,百招之内也毫无胜算。 这个女子,一身的谜。 她却连连摆手,笑眯眯地说:“不比王爷。”眼角扬起好看的弧,“不想堂堂风清第一战将竟有如此癖好。”叹气,“诶,春宫无限好。” 萧简嘴角若有若无地抽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让本王好奇了。” 容浅念眨眨眼,痞得一本正经:“千万别对我好奇,没人告诉过王爷,奸情都是由好奇开始的吗?”这厮脸皮厚度,无人能及。 这是个不按常理出招的女子,而他,似乎也没法对她按常理出招,只觉得鬼使神差,他愣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口:“你说本王请旨娶了你了怎么样?” 话里三分真,七分假,他眸子很深,很乱。 容浅念愣住,半天念了一句:“靠,老娘魅力势不可挡啊。”眯着眼凑过去,“不是真的吧?” 他似笑,非笑,眼潭深邃难测:“你说呢?” 容浅念拂额:“男人就是麻烦。”还是自家男人最好。 萧简一张俊脸,僵了。 权衡了一番,容浅念甚是头疼:“不然我们做个交易吧。” “说说。” 容浅念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我一个傻子,娶到手了也没用,不如我帮你把晋文公那十万右翼军外加江芙那个美人弄到手。”她一笑,皓齿明眸,“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件事。” 这女子是一只狐狸,狡猾奸诈成性,他却大意了:“什么事?” 容浅念表情很正经:“刚才里面太黑我没瞧太清楚,那女人的肚兜是什么样式的?” 萧简一怔,半响后,回答僵硬:“淡绿,绣以竹叶。” 回答完,他才恍然,对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她,他果然也没办法正常出牌。 容浅念大笑,梨涡深深:“王爷果然对这品花弄玉的事儿深有了解,容九佩服佩服。” 这容家老九啊,除了一身皮相,毫无女子之态。 萧简顿时哑口无言,眸光一凝,表情难得丰富。 “王爷放宽心,这桩生意,容九定不叫王爷亏了,现下就先撤了。” 转身,才走了一步,萧简唤她:“容浅念。” 她回头,眸光清澈,除了他自己的影子,看不到任何其他:“你到底是谁?” “我?”她笑得飞扬极了,“容家的傻子。” 说完,她转身,步子懒洋洋的,脚边,一直白色的狗儿同样步子懒懒。 萧简眸光幽深,脑中忽然闪过,那夜里黑纱蒙面的女子。 久久,他抿唇轻笑,这只狐狸,他好像不止好奇了呢。 那边容浅念方走到椒兰殿外,容年华身边的婢子便寻来了。 “九小姐,七小姐正到处寻你,长公主已经入殿,你快些过去吧。” 容浅念看了一眼椒兰殿,幽怨转头,一步三回头。 椒兰殿中,女子视线痴缠,眸中全是一张俊颜,疏离而淡漠。 “你唤作繁华?” 他明明在看她,淡蓝的眸中,却没有她的影子。 容繁华恍然苦笑:“我五年前便告诉过你。” 萧殁淡淡一声轻叹,额间朱砂忽然深了颜色,美得像隔着什么,看不真切。 久久,他不说话。 她问:“那时,你为何救我?” 那时,她大病,他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于她窗前,漫天的月华在他身后迷离。 “你是容家十一?”少年的他,很美,脸色很白,似乎病得厉害,不等回答,他告诉她,“我可以救你。” 她说不了话,任凭少年一双手握住她的脉络,她总记得那双手,很美,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之后,她能说话,她问他是谁。 “逸遥。” 这是他的名字,这是他与她说的第三句话,之后,再无其他。 他来了三个晚上,便再也没有来过,而她在常林阁等了五年。 后来,她知道,十皇子萧殁,不良于行,字,逸遥。 “那时,你为何救我。”容繁华又问。 萧殁沉默了很久。 她等了五年的答案,忽然她没有勇气听了。 淡淡启唇,萧殁说:“还债。” “债?”她愣了,随即苦笑。 “青衣,送繁华郡主出殿吧。” 都说繁华郡主聪慧剔透,她笑自己痴傻懦弱。转身,缓缓走出椒兰殿。 “债啊。”良久,她回头,看着那人模糊的轮廓,“错了呢。就错了这么一次,你可知道,误了我一生。” 何来债?谁欠了谁?原来,不过是痴梦一场,而她,糊涂了五年。 容繁华苦笑,笑出了眼泪。 “错了呢。” 殿中,萧殁在轻叹。苦笑,带了淡淡嘲讽,“竟错了两次。” 十年前,他问:“你是谁?” “十一是也。” 十年后,他问:“名字。” 她还是回答:“十一。” 十一,原来竟只是名,他竟错了两次。沉声,说:“青衣,我要知道容家九小姐的所有。” 已是午时三刻,百花殿里,各家女子都已落座。 容浅念睃了一眼,未见容繁华,眉头一皱:这厮上哪偷情去了。 “去了哪?怎生这么久?”容年华语气责怨。 容浅念回答得顺溜:“我痛定思痛,带着我家元帅思过去了。”容浅念转个身,看了一眼换了衣裙江芙,招招手,“来,元帅,给郡主陪个礼。” 江芙怒吼:“滚开,离我远点。” 说着,鞭子凭空一出,容浅念一个闪身,那鞭子擦着她的脸而过,反身,一把握住江芙的鞭子:“郡主好身法啊,你那鞭子再左偏一分,我这脸怕是要皮开肉绽。” 江芙扯了扯鞭子,竟一动未动。她终于知道,原来容家老九,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一个。 正是僵持不下之时,鞭子忽然一松,对面,容浅念眸光盈盈,泪眼婆娑:“郡主,何必如此为难我。” 这脸变得太快,江芙整个人懵了,鞭子又一紧,再抬头,萧凤歌已经揽住了容浅念。 “江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本世子的人。”萧凤歌收手,便夺了鞭子。 老娘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 容浅念暗暗翻了白眼,抬头:“凤歌儿。” 这一声百转千回,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这丫的,真能装,偏生,在明知道她是装的情况下,他心里还一抽,该死地心疼了,软下声音哄着:“怎么了小九,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欺负回来。” 在场的人,均是瞠目结舌。 惜朝郡主脸都白了:“昭明哥哥,是她的狗,她——” 萧凤歌冷冷截断:“我问你话了?”眸光一寒,“我家小九心地好,老实,被欺负了也不吭声,只是我这个人,记仇,护短,所以在我家小九面前最好掂量掂量,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心地好?连元帅大人都惊悚了。 惜朝郡主脸色更是惨白,握着手的鞭子都在轻颤。 一屋子的人,皆是噤若寒蝉。 偏生,有个不长脑子的。 “昭明世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容锦绣手指一劈,指向容浅念,“明明是她不对,是她纵容她的狗儿在这里撒泼,大家都看到了,郡主的衣裙便是让那狗儿给污了的。” 一番指控,头头是道,容浅念都不禁反思:我真这么天理难容?人神共愤?睃了一眼萧凤歌,只见他笑意未改,竟逗弄起了元帅大人:“你撒泼了?” 容浅念怀里的元帅大人,小脑袋一耷,作认错状。 不料,萧凤歌拂了拂元帅大人的白毛:“乖,你护主有功。”伸手拈了块糕点递上,“有赏。” 所有人都傻了,容浅念笑不可仰。 元帅大人一个猛扑,钻进萧凤歌怀里,蹭来蹭去,摇尾巴晃脑袋,好不欢喜。 容锦绣整个人如遭雷击:“世子,你怎么能——” 萧凤歌挑挑眉,妖娆眸中一抹寒:“你在质疑我?” 容锦绣只觉背脊一凉,整个人傻愣了,容年华赶紧拉着她后退,躬身请罪:“小妹愚钝无礼,望世子见谅。” 萧凤歌冷哼一声,转头,柔了一脸冷峻,笑眯眯地看着容浅念:“小九,我都听你的。” 惜朝郡主面色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是京都第一纨绔昭明?所有人都傻了,唯有容家老九眸光盈盈,笑容肆意。 这时,忽然来报:“太后到!太子殿下到!” 殿门外,宫俾簇拥,凤袍加身,那般张扬的红色,这是风清国最尊贵的女子,年氏太后,身侧,是风清萧家众皇子。 “见过殿下,太后金安。” 太后落座主位,凤袍一拂:“今天只是家宴,无需多礼。”年太后已是花甲之年,一张脸保养得极好,凤眸微挑,雍容而雅,“奉茶。” 执壶的是一只纤细瓷白的手,十分好看,容浅念不禁多看了几眼,抬头,对着那奉茶女官挑眉浅笑。 这便是太后的贴身之人,二品奉茶女官上官宛若,唯一一个可以窥视太后懿旨的人。 倒是个貌美剔透的妙人儿啊,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白日青天与人假山苟合。 容浅念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侧眸,那上官宛若已经走到了惜朝郡主跟前,素手一转,轻按了壶口。 靠,青天白日苟合也就算了,光天化日居然下料,这一杯茶下肚 “啧啧啧。”不知道惜朝是宽衣解带呢还是饿狼扑倒呢? “小九,怎么了?” 萧凤歌凑过去,挨着容浅念坐下,左边是惜朝,右边是容浅念,桌上是元帅大人,怎么看怎么怪异。 容浅念刚要说话,年太后似笑却威的声音响起:“凤歌儿,你怎生跑到女眷席中去了,越发不成规矩了。” 一卷珠帘,将这百花殿一分为二,萧凤歌坐在女眷席中,笑得明朗:“皇祖母,既是家宴,我自然应该和我家小九坐在一起。” 容浅念嘴角一抽,头顶,一道审视的目光:“你家小九?”年太后语调微冷,不怒,但厉,“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倾城佳人,让这小霸王这般护着。” 靠,躺着也中枪。暗暗翻了个白眼,容浅念抬起头来。 年太后细细审视了一番:“这模样倒生得极好。” 年太后的话刚落,一个阴森森的嗓音骤然一响:“哼,不过是个聪明点的傻子。” 丫的,不服啊,咬我啊。容浅念直翻白眼,没吭声,倒是萧凤歌眸光一寒:“萧闵,你是当我聋了,还是当你自己瞎了?” 诶,昭明世子很护短。 十四美人冷哼一句,反问:“你说呢?”一双潋滟的大眼,着实勾人啊。 诶,昭明世子与澈小王爷素来不对盘。 “你再说一句我们家小九痴傻试试?”昭明俊逸的脸黑了。 既然有人唱了黑脸,当然要有人唱白脸了,容浅念上前,拉了拉萧凤歌的袖子,抬眸,楚楚凄凄甚是无辜:“王爷说的是,是容九痴傻了,竟胆大包天到一掌敲晕了王爷。”说完怯怯看了萧闵一眼。 萧闵脸一黑:“你再提那日之事,我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容浅念立马捂住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好不楚楚可怜。 俨然,这一幕,有个众所周知的名字,叫:欺压良民。 “萧十四啊。”萧凤歌笑得阴测测,“你要撕了我家小九的嘴,征得我同意了吗?” “本王今日便处置了她。” “你试试。” 气氛紧绷,正是森然之时,只听一声响:“叩!” 翻了茶杯,众人望去,只见案桌上一只‘白球’滚来滚去,滚去滚来, 随即—— “啊!”惜朝郡主一声惨叫,踉跄地跳开案桌,死死盯着那白球,双唇颤抖,“你c你——” 容浅念眼角微挑了一下,见萧衍果然冷了眼,上官宛若更是神色慌张。 哼哼,狗男女,还早着呢。 “元帅,下来。”上一秒还在桌上耀武扬威的元帅大人立马顺了毛,灰溜溜地滚进了容浅念怀里,蹭啊蹭,容浅念一掌拍开,转身上前,“郡主可烫着了?” “你,你离我远些。”江芙惊慌地连连后退,避如蛇蝎。 容浅念脸一黑:丫的,要不是老娘,那杯茶就让你生不如死,公狗养的白眼狼! 腹诽了一番,还是耐着性子,容浅念语气软软:“都怪我这狗儿泼皮,几番惹得郡主姐姐不高兴。”转眸话锋一厉,“元帅,还不快过来给郡主请罪。” 元帅大人一泡泪眼汪汪,甚是委屈地抖着小肩膀上前,只是小胖腿才迈出一步,江芙便吼过来:“滚c滚开。” 元帅大人泫然欲泣,耷拉着小脑袋楚楚可怜地回看自家主子,只见自家无良主子手一挥:“听话,郡主让你滚开呢。” 元帅大人泪珠子一挤,蜷成一团在地上打滚。 容浅念揉揉眉,佯作无奈,转身,对着那奉茶的上官宛若道:“烦请这位姐姐将我的狗抱远些,要是再惹着郡主不高兴,我可就罪过了。” 上官宛若愣了一下,上前,十分木讷地抱起了元帅,元帅吸了吸鼻子,蹭胸。 色狗!容浅念眼角一挑:先任务,后泡妞。 元帅的小胖腿在美人胸上抓了两把:任务泡妞两不误。 容浅念拂额,转头,一本正经地问着怔了许久的萧凤歌与萧闵:“那个,你们要不要继续?”皆是一愣,容浅念皱起秀气的眉头,做思考状,“说到哪了?”须臾,容浅念恍然,“哦,想起来了。”凑近一步,顾盼颜兮,笑着看萧闵,“王爷,你还要不要处置了我?” 萧凤歌一眼宠溺,缓缓浅笑,反观萧闵,脸白了,又红了,竟更添了几分女子才有的风情:“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长得唇红齿白,冰肌玉骨的,怎么好生野蛮呢。白白长了一张胜过女子的俏脸。容浅念惋惜了一把,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我岂能拆了王爷的台,今日我便不知天高地厚一回。” 萧闵冷笑:“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 容浅念清颜带笑:“不如我们赌一局如何?”撩起珠帘,她问,“太后和殿下觉得如何?” 珠帘后,一双凉眸直直望进她眼里,专注得好似要融进了她的眸里。 那是萧简的眼,一瞬,只是一瞬,容浅念心头跳了一下,这双眼,太炙热了。 “这宫里也好些日子不曾这么热闹了。” 这位高位之上的年太后,大抵抱着看戏的心态。 旁边,萧衍也挑着眉,笑着审视容浅念:“不容你放肆,怕是这百花诞也安生不下来。” 容浅念笑得眉眼弯弯,嘴边,梨涡深深,甚是好看。 萧闵只觉这狐狸笑得扎眼,阴阳怪调地道:“若是你输了,本王今日便让你出不了这个宫门。” 容浅念点点头,慈眉善目极了:“容九不敢为难王爷,若是王爷输了,便——”语气一顿,隔着珠帘指向殿门,“陪他睡一晚如何?” 所有人傻了。 刚踏进殿门的章卿小侯爷脚下一个趔趄,磕在了门上,嘴角直抽。 萧闵冷冷一眼瞟过去,章卿侯爷脖颈一缩,怵在门口怎么也不敢进来了,只听萧闵磨牙阴鸷的声音问:“赌什么?” 容浅念顿了一会儿,手指一点:“我赌她。” 上官宛若一怔,抱在手里的元帅大人灰溜溜地滚在了地上。 萧衍似笑非笑的眸子冷了。 太后眸色一凝,看了看上官宛若,随即望向容浅念,只见那女子眸子一眯,似极了狡邪的狐狸:“王爷,你说这位姐姐的肚兜是什么样式的?我倒好奇得紧。”凑近,眨巴着眼看萧闵,眸光纯粹得一塌糊涂,“王爷,你怎么看?” 一句话落,殿中缄默一片毫无声响,唯独萧凤歌轻笑出声。 小九啊小九,是世间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你,简直让人咬牙切齿又心痒难耐地抓心挠肺。 萧闵整个人处于恍然,哑口无言。 这般赌约,这般女子,那般惊世骇俗。 她还是一脸认真,丝毫不见半分轻挑:“嗯,我猜是——”佯装思考,须臾,说,“淡绿,绣以竹叶。” 上官宛若脸色顿时刷白,毫无血色。 容浅念笑,眸光一转,对上萧简的眼,他眼中,是她清晰的模样。 萧简失笑,这只狐狸,何等奸诈。 上官宛若突然跪地,楚楚抬头:“太后。” 这上官宛若是上官将军家的遗孤,太后素来养在身边,极是疼爱,当下脸色大变:“胡闹。”冷冷睃向容浅念,“你一个相府千金,怎这般口无遮拦。” 容浅念反笑,半阖的眸光对上萧衍,意味深长地挑了挑:“太子殿下,你觉得呢?” 她眸中分明赤果果写着一句:我发现了你的奸情哦,所以要听话。 好只步步为谋的狐狸,好一招攻其不备。他一朝太子竟被她牵着鼻子了,眸色一深,嘴角凝固了所有笑。 沉吟片刻,萧衍道:“带人去内阁。” 好个弃车保帅,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殿下,恕臣难以从命,臣待嫁之身,如何能于人前宽衣解带?”上官宛若趋步上前,似还要说什么,只是才走了一步,她忽然身子一软。 容浅念眯了眯眼睛,扬眉看了一眼元帅:不错哟。 那是! 元帅大人得瑟地挥舞了几下爪子,那白胖的爪子上还留着惜朝的茶水。 果然,药很烈啊。 只是一个俄顷的时间,跌座于地的上官宛若眼神迷离,双颊绯红。 哇!热血沸腾啊,嗯,还有更热血沸腾的呢。 只见上官宛若双手一扯,胸前春光尽显。 “果然是淡绿绣以竹叶呢。” 容浅念一言刚落,所有视线落在了上官宛若胸前。 “都给哀家转过去,快,快把人给我带下去。” 太后一声令下,立刻便有几个嬷嬷上前将神智迷离的上官宛若搀扶离开。 擦身而过时,容浅念看了一眼:“姐姐这般帮着我,甚至不惜——”拱拱手,“容九敬谢姐姐宽衣解带之恩。”脸上,俨然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胡闹!”太后大怒。 “是臣女胡闹了,只是,”话锋一转,容浅念笑着看萧闵,“王爷,愿赌服输哦。” 十四美人一张俏脸彻底龟裂,死死盯着容浅念,恨不得撕碎了她,她却依旧淡然自若,对着殿门口道:“侯爷可别辜负了我的用苦良心。” “滚!” 萧闵一掌劈向殿门,章卿侯爷冷汗淋漓,额上,碎发断了几根,石化了。 “你是怎么知道那肚兜是什么样式的?” 萧凤歌这一问,所有人竖起了耳朵细听。 萧衍脸沉了,萧简轻笑,容浅念揶揄起来,语调懒散:“那是因为——” “皇上驾到。” 一声尖细的声音惊扰,那容家九小姐如何得知那肚兜样式,成了不解之谜。 惠帝身着明黄龙袍,百官簇拥,款款进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席地,醒跪拜礼。 惠帝落座,身侧文皇后凤袍妖艳,端的是华贵高雅,紫妃茹妃其后,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惠帝坐拥其中,大赦:“今日盛宴,皆免礼。” 风清皇室的男子多数俊逸,连这虎毒食子的惠帝也长得人模人样的,对此,容浅念埋头不屑。 “师傅。” 容浅念眼皮一跳,十分抓狂,还没抬头,一个浅蓝色的身影便扑了过了,十分亲昵地挽着她的手:“师傅,你怎么不进宫来找我,我还等着你教我绝招呢。” 这人也太自然熟了吧,容浅念无语凝咽了,抬头,扯扯嘴角,笑得僵硬。 靠,这张脸,怎么看都不舒服,就好像是萧十四穿上女装的感觉。 “你就是容家小九?” 只一眼,容浅念就觉得头皮发麻,果然帝王的气场强大啊。 容浅念还没来得及作答,倒是萧涵点头捣蒜:“嗯嗯嗯。”她一脸自豪地补充,“就是她一掌劈晕了十四的。” 那边,与之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黑了,樱红的唇咬得死紧。 这对兄妹,前后隔了几分钟出来,怎生这么大区别? “抬起头来。”惠帝沉声,语气慑人。 容浅念缓缓抬头,上前,欠身:“容氏浅念见过皇上。” 一张脸,竟是美得英气,美得毫无女子之态。惠帝轻笑:“朕听闻相府九小姐疯癫痴傻,今日一见倒叫朕好生意外。” “皇上,市井之言安能可信,臣女还曾听闻皇上残暴不仁,诛妻灭子呢。” 好个大逆不道! 一句话落,殿中死静,皇帝脸色骤然沉下,所有人屏住呼吸。 独独容浅念,莞尔不泯,上前,躬身朝拜:“今日一见,皇上天人之资,亲民善处,我风清泱泱大国,圣上英明,自是不会对市井之言一概而论。” 惠帝眼神一凝,好个胆色过人的女子。 ------题外话------ 亲们莫急,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身份模糊的境况,下一章都会大白,自然,奸情也得大白,本来昨晚想写奸情大白的,但素熬到了两点,还是没码出那么多字,今天考了第一门,一看卷子,我泪了,一个不会,想到还有七门要考,我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南子求虎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三王争美 惠帝眼神一凝,好个胆色过人的女子。 帝君大笑:“容家老九,当属上资,何来痴傻。”笑意半抿,“容相,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儿,你倒是藏得紧啊。” 容儒海抹了一把汗,跪地:“老臣惶恐。” 惠帝似笑非笑,随即道:“摆宴。” 之后,用膳的一个时辰里,容浅念很郁闷,貌似吃饭的人还没有看她吃饭的人多,丫的,没见过人吃饭啊,她埋头,自己吃自己的,中途,容繁华进了殿,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毫无存在感。 容浅念敢笃定,容繁华的奸夫一定不在殿中。 “皇兄,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让众位千金献艺了?”说话的是惠帝的胞妹,封号建宁。 容浅念筷子一顿,这顿饭果然让人吃得消化不良。 “不用管,来吃这个。” 容浅念看着碗里萧凤歌夹过来的玲珑丸子,心安理得地往嘴里送。 耳边,萧凤歌又补上一句:“你反正没什么艺可以献。” 容浅念喉咙一噎,将丸子吐出来,狠狠剜了萧凤歌一眼,他笑着继续给她夹丸子,一个两个,没完没了。 那边,惠帝道:“建宁,这百花诞既是你一手操办,朕可只是看客。” “百花诞年年如此,不若今年来点不同的花样。” 惠帝倒是多了几分兴趣:“哦,什么不一样的花样?” “皇兄稍安勿躁。”建宁淡笑而语。 容浅念不由得看向那位建宁长公主,纯白色的宫装,淡淡妆容,不华丽倒是精致。 说起这位建宁公主,倒是个谜一样的人儿,身为皇族,又是皇帝唯一的胞妹,明身份尊贵自是不用说,不夸张地说,这风清的男儿哪个她要不起,只是怪就怪在这位长公主十六岁及第之年当着百官挽起发髻,道:本宫要嫁之人,风清绝无。 据说,那年长公主建宁被贼寇掳去了云起。 容浅念不禁想,莫不是建宁的心上人在云起? “赐酒。” 建宁长公主一声令后,便有宫俾在每位士族千金前摆放了十杯酒。 这唱的哪出啊? 珠帘相隔,殿中女子均是面面相觑,小声议论,容家八小姐上前:“年华愚钝,还请长公主明示。” 建宁长公主端了一杯酒,慢啜:“这十杯酒,这便是本宫给众位的题目,如何献艺便看各位千金了。” 好个古怪的题目,这一出百花诞唱的是跌宕精彩。 “这个题目倒是有趣得紧,怕是各位小姐们要花一番心思了。”文皇后笑眼温婉,一一扫过女眷席。 “建宁,你倒是个刁的。”惠帝欢畅大笑,“今日谁若拔得头筹,朕许她一件事,不论巨细,君无戏言。” 不论巨细,君无戏言。 一句话,成功地让容浅念放下了筷子,脑中各种金银珠宝一一闪过,最后,一张俊美的脸挥之不散。 嗯,男人还是娶回家了才放心。容浅念笑了。 众人高呼:“皇上英明。” 如此一来,纵使平日里矜持娇作的士族小姐们也一个一个打了鸡血似的。 “父皇,我先来。” 惠帝素来疼宠明华公主,笑着打趣:“你这丫头,真是好不知羞。” 茹妃娘娘盈盈上前:“臣妾管教不够,让这丫头放肆了。” “无碍。”惠帝摆摆手,对着萧涵道,“朕的赏赐可不是那么好讨的。” 萧涵笑着应了,走到案桌前,素手一扬,酒盅悬起,只见她踩着莲步,裙摆于酒蛊之间舞动。 这一段,乃市井中的杂耍,倒是叫明华公主耍出一股柔美,收手,一杯酒落于掌心,明华上前,跪地,高呼:“明华恭请吾皇万岁。” “哈哈哈哈。”惠帝龙颜大悦,接过了酒杯,一口饮尽,“你这个丫头,倒是会投机取巧。” 明华娇俏地笑了笑:“儿臣博了父皇一笑,投机取巧也是好的。” 明华公主惹得众人均是喜笑眉开。 既有明华公主打了头阵,女眷席里,世家小姐们便开始跃跃欲试。 容年华上前,欠身,甩帕:“容氏七女年华,献一舞,名唤清梦。” 语罢,她轻踮脚尖,于高堂案桌,裙摆萦绕酒盅,以袖拂酒,若三千珠帘尽散,酒香弥散,女子如仙,如幻,如魅,怎一个美字了得。 袖摆轻拂,长衫落尽,一舞罢,容年华莲步微移:“恭祝吾皇万福金安。” 惠帝大悦:“好一舞清梦,容相家的女儿果然不凡。” 容相脸上乐开了花,文氏更甚。 这厢容年华才刚退回席间,那边文静初便细步上前。 “文氏次女静初,酒为墨,蛊为砚,作一幅百花齐放。” 笔墨纸砚均无,如何作画?容浅念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只见文静初素白指尖沾酒,轻点案桌的锦帛,酒渍晕开在案桌的金帛之上,恰似千树万树梨花开,煞是好看。 这厮原来脑子里除了萧闵还有点墨水,也是,这世家千金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就等着百花诞一朝飞上枝头。 “好,好,好。” 惠帝连说了三个好,文振天面露喜色。 容浅念摇摇头,真真贪心,文家已经出了个皇后,出了个太子妃,竟还不知足,也不怕吃多了撑死。 这文振天有没有撑死还有待考究,容浅念倒是吃得有些撑了,酒足饭饱,逗逗狗儿,看看女人,顺带说上几句。 “这个不错。” 萧凤歌一边给她倒茶,一边抬眼看过去:“嗯,倒是个佳人,样貌清秀。” 不想,容浅念这么接了下一句:“前凸后翘。” 萧凤歌手一抖,茶洒了。元帅大人小眼睛一亮。 “这个也不错。” 萧凤歌扫了一眼:“还行。” 容浅念继而补充:“看着没肉,摸着有料。” 这厮是如何根据一个看着没肉的女人推断出摸着有料的? 萧凤歌拂额,不敢苟同。元帅大人晃脑袋,表示同上。 总之,三观无一正! “哇,极品!”容浅念凑到萧凤歌前,兴奋极了,“凤歌儿,你瞧瞧那三围,母鸡中的战斗机啊,古筝那厮没来,不然绝对叫他自愧不如了去。” 元帅大人狗腿子乱舞:战斗机,战斗机! 萧凤歌嘴角直抽,瞥了一眼那‘战斗机’,再将容浅念上上下下细细看了一番,最后十分诚恳地说:“不用自卑,爷不嫌弃你。” 容浅念一腔热火,顿时被浇灭。 死穴啊!这四季干扁豆身材就是容浅念的死穴,一戳,她立马就火,一掌拍过去:“滚,老娘嫌弃你。” 萧凤歌笑着躲开,引来了几道视线,容浅念摸摸鼻子,左转,迎上萧简灼热视线。右转,对上萧衍似笑非笑的审视。中间,萧闵美人忿忿瞪着。 靠,老娘什么时候招惹这么多烂桃花了。容浅念郁闷地灌了一口酒,直接闭上眼,养神。 那边,各家千金使了浑身解数,十杯酒,花样百出。 “容氏锦绣,献一曲水调歌头。” 容锦绣欠身行礼后,素手高扬,取下发髻中的朱钗。 殿中,缓缓传来酒盅叮咚,小调悠扬。 容浅念昏昏欲睡了。 许久,太后的声音乍然一响:“惜朝,你这是作何?” 只见惜朝郡主案桌前,十杯酒各占一隅,桌面,以酒画以纵横。 容浅念揉揉眼睛,扫了一眼。 这时,萧衍道:“酒渍为营,酒蛊为围。” 一语惊醒,不知是哪位大臣道了一句:“瓮中之鳖,好阵法。” 好家伙,十杯酒就能摆出这么一个玄机。 这悍妇还有点本事嘛,容浅念睃了一眼夏王,那意思很明显:你不亏哦。 萧简眼神复杂,甚至有点痴缠,容浅念摸摸鼻子,撇开眼。 惠帝甚是满意:“晋文公府果然出英杰。” “老臣承蒙圣恩。” 片刻沉默,忽然,清雅淡漠的一个声音起于殿中。 “煮酒。”女子声音一顿,缓缓续上,“论天下。” 煮酒论天下! 不愧是容繁华,只一语,惊四座。 众人视线望过去,只见靠着殿门的角落里,女子端坐,一袭白衣曳于地面,墨发披散,遮了半边容颜。 她手执杯酒:“天下分治久矣,分久必合,风清独善于北,豺狼横行,逐鹿九州,本是天道。” 一点火光燃着,将那纯银的杯子燃得火红,女子执手,将盘中花屑尽撒:“西方河西四郡,又有狼毫混战,若不征于西,则后顾之忧不可解。北域汉王无子,江王之势,对其已如芒刺在背,唇亡齿寒,不可不除。 然,用兵者,能集合天时地利人和。 先定江王兰玉军,而后借机攻汉王。分裂西域南北,再从两湖顺长江,与长安分两路夹击。纵然雨落有大将宁止,北依然可胜。此上策,智也。 假兰玉军灭江王,四郡弃之。若北军撤离,则必攻汉王,混乱南军之心。此后以北方臣服部落先攻南朝,待众人疲乏,再歼灭西北之敌,收取东南之残局。此中策,巧也。 若悬而不绝,四郡始终战和不定,拖拉多年。又以余力攻击南朝,苦战连连。此下策,乱也。” 话落,四座无声。 只见那女子缓缓抬头,一张素颜清丽,执着酒杯,上前,伏于惠帝前,敬上:“臣女恭贺我风清早日伏诛四郡,逐鹿九州。” 伏诛四郡,逐鹿九州。这个女子一语道出了风清国势,一语道出了一个帝王的雄图霸业。 惠帝久久凝神,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好一个煮酒论天下。” 此女可为凤。 这是护国寺无妄禅师的僧言,果然不假。容浅念不禁想,这样的女子,她的奸夫该是何等幸运。 “你是哪家千金。”惠帝问。 她道:“容相府,繁华。”不卑不亢,有大家之风。 众人回神,哦,原来这便是九岁一赋成名的繁华郡主,难怪。 “凤凰于飞,繁华于容。”惠帝笑得意味深长,“这无妄之言,果然无虚。” 惠帝一言,四座惊叹。殿中各个是人精,满腹心思揣测圣意。既然是凤凰,自然没有飞出天家的道理,只是,这繁华郡主意属何人,惠帝又意属何人,各种迂回,谁也看不透彻。 这选妃一宴,真真跌宕四起。 “容相,你容家的女儿倒真是各个都非池中。” 惠帝这话倒是耐人寻味,难不成还一次看上几个了? “皇上谬赞,老臣愧不敢当。”容相春风拂面,赚足了面子里子。 “不是还有个容九吗?” 萧闵一句话落,容浅念被玲珑丸子噎到了。 “咳咳咳。” 靠,老娘不就是扒了你一次衣服,至于吗?至于吗?口中,玲珑丸子咽不下,吐不出,容浅念一张小脸铁红。 昭明世子连忙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一边还拍着她的背:“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容浅念大灌了一口,这才舒坦了一些,刚顺了气,便听得年太后说:“容家小九,该你了。” 容浅念眸光一溜,亮晶晶的。萧凤歌不由得笑了,这家伙怕是又动什么花花肠子了。 “是啊,容家九姑娘,到你献艺了。”文皇后似笑非笑,俨然笑面虎一只。 容浅念挠挠头,扭捏了几下,道:“这,可能有点困难。”末了,将案桌上的十杯酒一一倒过来,她抬头,“光了。” 人群里顿时传来阵阵嗤笑,容相一张老脸红紫掺半。 惠帝似笑,眸中神色不辨喜怒:“你倒是个胆大的,当着朕的面,将御赐献艺的酒喝了个精光,竟如此胆大妄为。” 容相心肝一颤,连忙上前:“皇上恕罪,老臣教女无方。” 容浅念抱着狗儿,逗弄,哪有半分认错的觉悟。 “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让朕满意了,便饶了你大不敬之罪。” 容浅念抱着白狗儿,懒懒靠着椅背,语调甚是散漫:“唱歌跳舞吟诗作画。”认真想了想,她笃定地说,“貌似我都不会。” 人群又是一阵嗤笑,容儒海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来。 “那你是要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惠帝眼神一冷,帝王之威尽显。 容浅念悠悠起身:“不如,皇上,我们赌一局吧。” 又赌?赌肚兜?众人惊悚了。这厮,最喜欢空手套白狼了。 昭明世子自顾倒了一杯茶,悠然地品起了吃食。 怕是第一次遇着这般胆大包天的女子,惠帝倒是觉着新鲜:“你个丫头,花花心思不少,说说,你要和朕赌什么?” “皇上你是九五之尊,自然要赌得大些。”容浅念眼角牵起淡淡的浅弧,极是好看。 惠帝大笑:“胆子不小,你倒说说,赌多大?” “不然,就赌命好了。”容浅念眸子一眯,弯弯的月牙儿。 萧凤歌手里的茶杯一抖,洒在了手上,这茶是怎么也品不下去了。 果然,这大逆不道的话,叫惠帝脸色大变:“好大的口气,敢和朕赌命的,难道你不知道朕一句话便能摘了你的脑袋。” 帝怒,殿中噤若寒蝉。 唯独容浅念笑意不减,悠然自得:“身为臣女,自然要为皇上排忧,既然皇上对臣女的脑袋这么感兴趣,不如就赌臣女头上这颗脑袋如何?” 容儒海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萧凤歌揉揉皱紧的眉心,回头看着自家王爷老爹,那意思很明显:好好准备一下,这脑袋小爷要护着。 忠亲老王爷直吹胡子,恨不得直接将这不孝子撵出去,无奈,拗不过儿子鬼迷了心窍,只得上前:“皇上,这百花宴乃盛事,这赌命之事不可为,免得冲了喜气。” 容浅念直接抛给萧凤歌一个白眼:丫的,别拖后腿。 白眼狼! 偏生,他萧凤歌还放不下这白眼狼。 “皇上,您赌还是不赌?”悠悠嗓音,带了一种游刃有余的恣意。 这容家小九,当真胆色过人。 “朕便准了你,说说看,怎么赌你的脑袋?” 乖,真听话,咱慢慢玩,容浅念笑了,道:“十杯酒,五杯毒酒,臣女若饮下五杯,安然无事,便算作臣女赢。” 殿中一片缄默,皆是瞠目结舌看容家老九。 这般女子,揣度不透半分,一切皆无常理。 “你若赢了朕,这头筹,朕便许了你。”惠帝甩袖,大喝一声,“来人,斟酒。” 一把璇玑酒壶,毒酒掺半,无色无味,难辨,所有人不由得慌了神色,唯独她,浅笑明媚:“皇上,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容浅念眸光半敛,抬手便执起了第一杯酒。 “容浅念。” 这一声是谁,很轻,一扣即断般。容浅念认得这个声音,是萧简,只是觉得陌生。 几乎同时,还有个声音,喊得很急迫,微微颤抖,他唤:“小九。” 是萧凤歌。 容浅念低头,他正抓着她的手,很用力。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狡猾的狐狸从不吃亏,只是奈何担心害怕半点由不得人。 奈何,这狡猾的狐狸,气死人不偿命,这般生离死别的气氛,被她一言给破坏了个干净:“忠亲王爷,要是我真有个什么,可千万要看紧了凤歌儿,他要为我殉情了,我可不得安宁了。” 萧凤歌整个人愣了须臾,便是在这个须臾,容浅念拿开他的手,扬起杯子,一饮而尽。 “你这个——” 萧凤歌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气恼的话了,眸子一点一点紧绷,看着女子一杯一杯悠然自得地往嘴里倒,天知道他一颗心快要跳出来,手心生生捏了一掌心的汗。 五杯酒,一干而净,不过片刻的时间,只是这个女子的片刻,揪扯了谁的心,扯动了一辈子兴许也不会再有第二次的心颤。 良久,良久,那女子笑了,还站在那里,眸光依旧明媚。 萧凤歌,这才发现,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有那长长的一声叹,又是谁在牵念。 又是良久,她笑着开了口:“皇上,臣女这颗脑袋,您还摘不摘?” 一语,惊动了殿中人。 惠帝沉吟,才道:“今日若朕摘了你的脑袋,他日怕是后人指着史书骂朕昏君。”冷笑一声,不怒不喜,意味深长,“你这脑袋,朕可摘不起。” 赢了呢?她一介女子,一局赌局胜了帝君,赌命,世间有几个女子敢? 容家老九,果然非池中。 而她,依旧笑得恣意,俯睨一眼,倾身上前,执起案桌上的酒盏,欠身道:“臣女以酒敬之,谢主隆恩。” 刚刚落下的跌宕再一次掀起。 十杯酒,五杯毒酒,这毒酒上敬乃谋逆,诛九族的死罪! “皇上恕罪,小女糊涂。”容相老头这额上的汗就没一刻消停。 一瞬紧绷,忽然,惠帝一声大笑,甚是酣畅:“哈哈哈。”笑罢,惠帝接过容浅念的杯子,一口喝下。 萧凤歌扬起嘴角,这才笑了。忠亲王也看着自家逆子,一头雾水。 五杯毒酒,玄机重重啊。 容相汗流浃背,只听得头顶帝王笑意欢快,道:“容相,你这女儿可不糊涂。”凝眸,睃向容浅念,“你说说,如何知道这酒里没毒的?若是答得好,朕便将这头筹许了你。” 众人醍醐灌顶。 原来,这一局,她胜的不是运气,是揣测帝心。 容浅念缓缓道来:“因为皇上若真要了臣女的命,怕是他日后人对着史书,即便骂的不是昏君,也是暴君。” 这女子,当真胆大妄为到惊世骇俗。 惠帝不怒,反笑:“何以见得?” “百花盛宴,丞相之女死于非命,即便皇命,喜宴成丧,三十年仁君一朝毁。”她笑,眉间尽是恣意不拘,“皇上,你说臣女的脑袋你摘得起吗?” 这女子,屡次语出惊人,这一问,置皇室颜面何在,置帝君威信何在。 她敢,她当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文皇后当下怒道:“放肆!” 放肆?放五放六,她都敢,她依旧笑问:“皇上,你说臣女说得对与不对。” 惠帝龙颜舒展,大悦:“对,对极了。” 步步为谋,精心揣度,这个女子,聪慧得叫人心惊。 “容相,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容儒海抹汗:“老臣惶恐。” 惶恐?怕是惶恐的人不少吧,如此一来,这京都盛名的傻女一朝成才,胜君一筹,得多少人睡不安稳,光是容家大宅,就好些呢。 “聪明是聪明,只是太过放肆了。”久久未言的太后忽然道。 “以后许是自家之人,放肆倒也无妨。”女子盈盈看向惠帝,“皇上,今日盛宴,便容着小辈们闹上一回吧,平日也不见宫中这般热闹。” 容浅念抬眼望过去,这才发现女子一双紫眸妖异,倒是不见半分恶意。 这便是皇帝宠妃紫衣,倒真如市井所说,乃祸国殃民之姿。 只是这突然偏帮倒叫容浅念受宠若惊了,她抬眼细细又看了几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紫妃娘娘眼熟。 文皇后接过话,道:“紫妃妹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先不说容家九姑娘还未与皇室姻亲,即便将来做了我天家的人,这皇权威严又岂是说不顾就不顾的。” 这话容浅念就不爱听了,弄得好像她非嫁进天家一样,想了想,貌似又是这个礼。 诶,自家男人怎生姓了萧。 容浅念懒得管女人间的口舌,她继续她的:“皇上,臣女还想再放肆一回。” “放肆!” 容浅念暗暗翻白眼,能不能换一句? 直接无视,容浅念直接对上惠帝端详的鹰眸,不疾不徐地开口:“皇上既然许了臣女头筹,臣女恰有一事求皇上恩准。” “朕,君无戏言。” 容浅念眼神一亮,兴奋了:“臣女想向皇上要一个人。” 惠帝只是沉吟了片刻,便在这片刻,年太后插话了:“皇帝,哀家今日也想向你要一个人呢。” 靠!老娘的压寨相公。容浅念有种煮熟鸭子飞了的感觉,只想骂娘。 “母后请说。” 好一幕母慈子孝,对此,容浅念除了翻白眼还是翻白眼。 年太后起身,手一扬:“传哀家懿旨,晋文公府惜朝郡主娴容淑德,毓质令名,宜为国妃,赐婚夏王萧简。” 一旨过后,殿中噤若寒蝉。 谁人不知,太后偏宠夏王,这一旨赐婚,将晋文公十万右翼军这块肥肉送到了夏王嘴边。 太子又该当何处? 良久的缄默后,惠帝沉声道:“母后既然拟了旨,晋文公便接旨吧。” 文皇后脸色大变。 果然,外戚专权,自古都是帝王之患。惠帝果然存了存了与文家分庭抗礼的心思,而夏王便是上选。 容浅念摇摇头:皇家果然是一潭污水。 晋文公江海素未敢迟疑,上前,叩谢:“老臣谢太后赐婚。” 自始至终,惜朝郡主怔愣不动。 太后忽然沉声:“惜朝,你可是对哀家的旨意不满?” 惜朝郡主盈盈目光望向萧凤歌。 萧凤歌随即转头,一脸的漠不关心。 惜朝郡主眼泪忽然就下来了,咬着唇:“臣女,臣女——” 还未等江芙话落,萧简上前,字字如裂帛:“请皇祖母收回旨意。” 这一出赐婚,当真跌宕。 夏王一举,无疑惊呆了众人。容浅念也不禁直摇头:这厮抽风了,到嘴的肥肉居然给吐了出来。 太后当场便红了脸,大怒:“胡闹,退下。” 萧简不退半分,抬眸,眼中决然不改分毫,他道:“夏王妃,儿臣心中早有意属,请皇祖母成全。” 此番话,掷地有声。 容浅念第一次觉着,这天家的男人,虽然次品太多,良品倒也没停产。 夏王此番表态,无疑当众打了太后巴掌,纵使太后平日在如何偏宠,这会儿也是怒其不争:“你身为皇族,婚姻大事岂能由着你胡闹。” “这夏王妃非她不可。” 好个非她不可,皇家之人,能说出这等话的人,能有几个? 不想,冷面夏王竟有一腔柔情,着实惊呆了一干眼珠。 “你!”年太后气得手指直颤,一甩衣袖,“别再说了,我风清天家儿孙,如何能这般儿女私情,哀家懿旨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皇祖母——” 年太后冷冷打断,态度坚决:“不用再说了。” 萧简还欲再说,被惠帝挥退:“母后,不如先听听看是哪家千金。” 太后默,算是退了一步。 萧简抬眸,缓缓看向了容浅念,她眼皮一跳,那是不详的征兆。 萧简沉沉嗓音如裂帛:“右相容府。” 他语气一顿,所有人怔住。 容浅念眼皮继续狂跳。 “九小姐容浅念。” 萧简中气十足的声音许是用上了内力,在殿中回荡不散。 靠,老娘和你不熟!容浅念险些破口大骂,忍住,忍住,擦,忍不住了,她一个冷眼飞过去,正欲开口,萧凤歌一声怒吼:“靠。”忠亲老王爷脚下一个踉跄,没拉住萧凤歌,只听得自家孽子大声道,“萧简,你当我死人啊,竟敢抢我忠亲王府的人。” 俨然一副要上前干仗的架势。 老王爷真想吼上一句:逆子,你当老子死人啊。 这一波还未平,一波又起。 “哦,忠亲王府的人?” 这温婉如玉,话里三分笑的,不是萧衍又是哪个?只见他缓缓离座,慢条斯理道:“儿臣奏请以良娣之位迎娶相府九小姐。” 顿时,所有人傻了。 三王争美,一朝百花,成了容府庶女的抢婚宴。 对此,容浅念嘴角一抽,直拂额。 今天,果然是个悲催的日子,压寨相公飞了不说,还惹了一身腥。 她想忍的,可是忍不住了,嚎上一句:“靠,老娘什么时候行情这么好了?” 一句话落,殿中一片死寂,骤然,门口随即传来一声:“殁王到!” 不好,抓奸在场! 这是容浅念的第一反应,随即第二反应,防贼似的一一扫过殿中任何一个雌性动物。 “好美。” 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痴念了一句,容浅念英气的小脸垮了。 顿时所有视线望去,殿门口,他坐于轮椅之上,傍晚的微光打在他侧脸,额间一抹朱砂染了淡淡绯色。他缓缓而来,瞳子,微蓝,惑了所有人的眼。 魅颜谪骨,倾蛊尘世。 这张脸,当真担得起这十字箴言。 金屋藏娇果然是至理名言,容浅念这一刻深有体会,这一刻,她真想扑上去,对着所有人喊上一句:这个美人是小爷的,不准看,统统不准看。 “老十,你还是来了。”帝王一声若有若无的喟叹,谁也听不出之间喜怒。 ------题外话------ 下一章预告:容九萧十奸情大白,字数会少一点,南子熬夜有点熬不住了。 今天上经济应用数学,南子我躲在桌子底下用手机码字,老师一个火眼晶晶,逮到我了。 下课的时候,老师说:那个同学,你,就是你,过来一下。 我默默地走上讲台。 老师说:你这个同学学习态度有问题啊,怎么上课此处省1000字,最后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必须记上名字。 我回答:顾南西。 老师拿名册:你这个同学真不诚实,这个班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我囧了,说:老师,那是我的笔名。 全班哄笑,老师走的时候,一脸意味深长地看我,说:同学,平时成绩占了百分之四十,看来期末考试的卷子你要好好答了。 顿时,脑中闪过四个字:累觉不爱。妞们,我好桑心,各种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他说:你还要我吗? “老十,你还是来了。”帝王一声若有若无的喟叹,谁也听不出之间喜怒。 萧殁未语,轮椅擦着玛瑙铺过的长廊,他越发近了,那一双惑人的眼,映着一人的模样,那是 萧凤歌骤然转头,她已经不在身侧。 “逸遥。” 这是第一次萧凤歌知道,原来这没心没肺的狐狸,也会这般温柔宠溺地唤一个名字。 他苦笑,抬眸,她已经站在了萧殁身旁。 “十一,你怎又胡闹了。” 淡淡嗓音温润,若一杯酒,此时,怕是清醒着的人极少。 殿中很静,只有两个声音,一问一答。 “你怎么来了?” “怕你许了别人。” 她轻笑出声,弯弯的眼,浅浅的梨涡,都染了欢快,道:“我誓死不从。” 说着,她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动作明明笨拙极了,却那样契合。 “你,你们——” 那个出口成章论天下的繁华郡主这一刻竟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清眸中,散尽了所有微光。 刚才,便在刚才,他唤她,十一。 原来,如此。 容繁华笑了,自嘲自讽。 “你说过你不认识他的。”萧凤歌亦笑了,同样,自嘲自讽,“你骗我。” 三个字,字字像扎进容浅念心里,募得一疼。 第一次,容浅念没有据理力争,也没有插科打诨,甚至连她最擅长的谎话也说不出口,只是闷闷地低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小九。” 他从来没有这么轻,这么沉沉地喊她。容浅念不敢应 他走近,声音微不可闻:“我说过不要喜欢别人。”耳边,是他在叹息,“你总是不听我的话。” 容浅念怔了,指尖忽然一疼,抬头,萧殁在看她:“十一。” 她莞尔一笑,蹙着的眉头松了。 原来,人的心都是长偏了的。容浅念的心偏向了萧殁,世人常说自私,大抵也如此。 “谁能告诉哀家,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无人应答,又是一阵诡异的死寂。 良久,萧殁道:“她不是忠亲王府的人。”淡淡的嗓音,蓝眸冷得叫人心惊,亦美得叫人心惊,看向萧凤歌,一字一字,“是本王的人。” “你久居椒兰殿十年,容家姑娘亦是多年不出闺阁,她如何是你的人,你们如何相识,如何相许?” 不等萧殁回答,容浅念一口道:“一见钟情。”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私定终身。” 萧殁莞尔,眉间朱砂似描上温柔。 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八个字,有人笑,有人怒,有人嘲讽,有人苦叹。 自此一言,容家九小姐这不知羞耻,胆大妄为之名声怕是要传遍风清。 这世间,也就一个容九,她敢做。 年太后重重坐回榻上,脸色灰白,眼死死看着容浅念。 这个女子,将来定是萧家的劫。 自始至终沉默的惠帝忽然冷笑一声:“容相,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竟将我天家的皇儿迷惑至此。” 容儒海扑通跪地,叩头:“老臣该死。” “是,是该死。” 该死?是谁该死呢? 帝王之家,最忌情爱,偏生,这一场百花诞,他萧家四个儿郎,竟服于那一个女子掌间。 为帝者,如何能容? 惠帝起身,明黄的龙袍撩起:“这赐婚一事都暂且作罢,今日便到这里,再如此荒唐下去,莫不是叫百官笑话。”鹰眸凌厉,笑得难测喜怒,“容家姑娘,你这脑袋朕记着了。” 萧殁蓝眸骤然一冷。 众人心知肚明,这容家九姑娘,自求多福。 倒是容浅念依旧轻谩语调:“好说好说。”顿了顿,又道“只是臣女也记下了。”语调骤然提起,“皇上,貌似您许过臣女一件事。” 俨然,这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一步一步,皆踩在刀刃上,她却依旧还笑着玩转。 大抵怒极,惠帝反笑:“你要什么?你的脑袋?” “有比我脑袋更值钱。”她扬唇一笑,字字清音,“我要您的儿子,萧殁。” 一句话,于殿中挥之不散,乱了谁的心神,惊了谁的眼。 她却安静地站着,笑对帝君。 “你好大的口气。” 殿中森然,惠帝阴鸷的眸,皆知,这帝王是动了杀心。 容九且笑。 视皇权虚置,于世俗不顾,她要她想要,谋她所想。 她身侧,男子眉眼温柔,眸间全是她轻笑的容颜,他道:“他的君无戏言,不敌我许你一言,十一,你要的,我能给。” 你要的,我能给。 世间男儿,谁敢如此,这一诺,许的是一生。 容浅念觉得她眼前开出了花,一朵一朵花瓣都是自家男人的脸,她都快醉了。 忽然—— “放肆!” 容浅念一个白眼丢过去:你丫更年期啊,就知道这一句。 “皇后。” 惠帝喝止,文皇后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咬咬唇:“臣妾失礼了。” “老十,你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父皇?”堂堂帝君,语气竟是带了落寞。 我家男人眼里当然只能有我。容浅念一转眼,撞进萧殁一汪淡蓝的眸中,她心头一痒。 在他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她。 他说:“十一,这天下,我能给你的只有我,他能要的也只有我的命,这样,”他语气越发柔软,“你还要我吗?” 他嗓音微颤,眉间绯色,映在容浅念眼里,很美,只是她觉得心疼。 她想,她完了,这个男人,太他妈要她命了,因为现在,她居然无耻地想着,她能不能求扑到。 她没有吸过毒,她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下一刻,她毒瘾犯了,来势汹汹又不可控制。 殿中数百人,她堂而皇之却不能思考,俯身,吻了他的唇。 倒抽凉气的声音一阵一阵,不绝,只是她一句也听不到,她只听到了两个杂乱的心跳,一个是她自己的,一个是他的,还有她笑意斐然的声音,说:“你是我的。” 她想,她就是要为了萧逸遥不知羞耻,就是要全风清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 “皇上,您即便不应。”她抬眸,对上惠帝冷鸷的眼,“又如何?” 藐视黄泉者,死;以下犯上者,死。只是,她依旧敢。 惠帝拍案厉吼:“来人,容家老九以下犯上,罪该——” “父皇。” 明明淡淡嗓音,甚至毫无起伏,却叫人心惊,惠帝默,殿中大静。 “十年前椒兰殿大火,你可还记得?” 一句话,惠帝骤然白了脸,文武百官一个一个噤若寒蝉,只觉得殿中充斥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冷。 容浅念忽然觉得一寒,五指之间,他的手冰凉冰凉,她握住他的手,紧紧地。 十年前椒兰殿大火诛妻灭子,那是一个帝君辉煌一生的污点,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王者仅有的一点无奈。 久久的死寂,惠帝一声重叹,语气竟多了几分无力:“传朕旨意,容相之女容浅念藐视皇权,惑乱皇室,罪至难容,免去封赏,罚抄女戒千篇。”摆摆手,惠帝轻道,“摆驾。” 一出百花盛宴,帝,拂袖而去,落寞收场,殿中,空余各种审视惊叹,叹这宴无好宴,叹这痴男怨女,叹着帝王难测。 “我们回去。” 萧殁微冷的手覆在她手背,她点头,推着轮椅离开。 “小九。” 她的手被握住,很用力,她回头,看见萧凤歌的眼睛,很暗,一点光也没有,还是邪肆的微微上扬,只是没了往日的潇洒。 她纵使再不懂情爱,此时,萧凤歌眸中那灼灼的光,她不陌生,因为,她便是如此看萧逸遥的。 她有些不忍,也犹豫了很久,声音有点涩:“萧凤歌,我从来都不是忠亲王的人。” 容九生气的时候会阴阳怪调地喊他凤歌儿,容九高兴的时候会眉开眼笑地喊他凤歌儿,这般连名带姓地喊,认真得不像她了。 萧凤歌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独手,不肯放开,耳边,是忠亲老王爷怒其不争的忿忿吼声:“昭明,你做什么,快给我松手,你还嫌忠亲王府的脸丢得不够是不是?” 他置若罔闻,依旧不放手,忽然手上覆上一只手,抬头,她对他笑得没心没肺:“凤歌儿,乖,听话。” 他失笑,缓缓松开手,这个女子太聪明,她便这样一笑,泯了所有情,转身,往殿中走,对着忠亲老王爷道:“父王,你的媳妇没了。” 忠亲老王也脸色骤然白了,心里咯噔一下。忠亲王府一脉单传,他有种预感,会失传。 忠亲老王爷抬头,刚想说上几句,只见那逆子满眼看着殿门,那女子的声音清凌凌的。 “逸遥,你说皇帝老头不会真摘了我的脑袋吧?” 女子笑起来,嘴角有浅浅的梨涡。 男子声音很轻:“也许。”片刻,又道,“我陪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容家老九的?” “刚刚之前。” 女子微愠:“你都不问。”又笑了,“那我自己说好了。”推着轮椅越走越远,声音依旧清晰,缓缓传来,带了满满笑意,“我姓容,名浅念,右相容府九庶女,父不疼,娘不详,没有良田,金银不少,哦,差点忘了,没有许人家,无不良嗜好” 声音远了,白衣的她,白衣的他,消失在殿门。 一声叹,萧凤歌苦笑道:“这些,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题外话------ 今天想好好睡一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原来,缘往啊 一声叹,萧凤歌苦笑道:“这些,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老王爷心情沉重,喊:“凤歌儿。” 老王爷心里头酸了,心里想着要不要去皇帝那把人求来,他忠亲王的世子也不比皇帝那病儿子差。 忠亲王爷正想着,萧凤歌丢过来一句:“父王,你少这样喊我。” 忠亲王老脸一红,刚要开口,凤歌儿又道上一句:“她最喜欢这么喊我了。” “你——”老王爷眼一翻,刚才那点心疼,那点想法全没了,只剩恨铁不成钢,咬牙忿忿,“你这个没出息的。” 萧凤歌冷哼一声,不冷不热:“我就是没出息。”拂了拂衣袖,又是风情万种,款款走了出去。 半响,忠亲老王爷听得一句:“我决定,我要从那个病秧子那里把人抢来。” 老王爷脚下一歪,险些磕到。 这个逆子! 那边,容浅念推着萧殁出了百花殿,殿外,萧简似乎在等着,容浅念匆匆一眼,未停留。 萧简问她:“容浅念,你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她没想,说:“十句中,没准有一句真的。”然后,想了很久,很认真,回答,“恰巧,刚刚那些都是真的。” 萧简静默,看着她笑,对着轮椅上的男子笑靥如花,轮椅咯吱地响,她的衣袖缠在轮椅上。她推着轮椅,走了一段,有些怒气,问:“我怎么惑乱皇室了?” 萧殁似乎笑了,片刻回答:“即便是也无碍。” 她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嚷嚷道:“这也就算了,居然让我抄女戒?” 萧殁耐心极好,很温柔,声音柔柔的,极是好听:“我给你抄。” “好。” 随即,是女子清凌凌的笑声,久久不绝,白影,已经走远,没有了轮椅的咯吱声。 萧简眸子渐凉,回头,朝着反方向走远。轻笑一声,默道:这是个惑乱皇室的女子。 而他,似乎也难逃此劫。 百花殿侧门,百官散席,一路上,议论纷纷,说的皆是容家老九,椒兰殁王。 容锦绣直咬牙:“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居然勾上了殁王。” “住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容锦绣撇了文氏一眼,不敢吱声,脸上愤然。 文氏看容相,欲言又止:“老爷。” 容相一脸颓败:“以后,不要再去惹她。”重重叹了一句,“我怕我们容家会殁在她手里。” 成也容九,败也容九。 文氏心惊,脸色白了又白。 一边,林氏也好不到哪里去:“繁华,别难过,若不是那个容九,这头筹一定是你的。” 容繁华未语,脸色很白。 “皇上对你很满意,这良娣之位指不定——” 林氏的话还未完,容繁华抬了头,眸中,竟无焦距,她失魂落魄,说着:“娘,他要她。” 林氏愣了一下,问:“太子吗?” 她径自笑,失意又苍凉:“竟然是她,五年前是,现在还是。” 五年前,他问:你是容家十一?他说:我能救你。 五年后,他唤另一个女子,十一。 “呵。”她大笑,笑得眼睛酸涩。 林氏心头一跳,觉得心慌,连忙问:“繁华,你怎么了?” “一开始便错了。” 她依旧笑,眼睛里,盈满眼泪,甩开了林氏的手,她转身,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林氏大喊:“你去哪?” 白衣飘飘,她走远了,身影绝然。 错了,所以,乱了。大抵都看不清了。 这椒兰殿容浅念来的不少,这光天化日还是第一次,容浅念上上下下打量,最后下结论:“这个假山还真是偷情的好地方。” 萧殁未语,淡淡的眸,微微停了片刻又落在了容浅念脸上,她正说到了劲头上,眉开眼笑的:“我刚刚就在那发现了奸情。” 他依旧未语,嘴角轻笑。 “萧衍和那个上官宛若,青天白日居然公然苟合。”说到此处,容浅念兴奋了。 他脸上的笑瞬间一僵,抬头,看容浅念:“你去看了?” 容浅念毫不犹豫点头,神情甚是眉飞色舞:“嗯,想不到萧衍那个斯文败类居然是个七次郎,你不知道,那个上官宛若叫得那个——” 两个字胎死腹中,容浅念缩缩脖子,吐口水,支支吾吾:“咳咳咳,我没看。”萧殁脸色依旧僵硬,她立马十分认真地再一次强调,“我真没看。” 就看到了两个白花花的影子,连正前面都没看到,这算没看到吧?算吧算吧? 嗯,算!容浅念立马挺直腰杆。 他眸光软软,深深看她,然后,她挺不直腰了,那种该死的做贼心虚又作祟了,声音十分细若蚊蚋:“我就听了一会儿。” “十一。”他温柔地喊她。 我的娘哟,要不要这么勾人,容浅念焉了,乖顺地应了。 他的眼微微淡蓝,俊颜,染了微许的绯色,半响,声音含了几分忸怩:“以后莫要去看别的男人。” “啊?”容浅念愣住了,脑袋短路,条件反射地就问出了口,“那看你呢?” 这厮,这个时候,脑子里还是有色颜料。 萧殁怔了一下,随即,缓缓莞尔:“我不是别人。” 容浅念笑出了一口白牙,爽快极了:“成交!” 事实证明,聪明绝顶的容妖孽,在某些方面很一根筋,另外,还某些方面,十分执着。 “不过,椒兰殿偏僻,还真是个偷情的好地方。”手,绕上他的脖子,她凑近,气息相接,眨眨眼,“不然我们也试试。” 他伸手,搂着她的腰:“我们不需要偷。” “也是。” 容浅念是个行动派,容浅念是个急色派,二话不说,凑上唇,舔了一下,再舔了一下。 他眸色渐进深了,越发得美。 容浅念笑弯了眸子,正要继续深入,忽然,耳边一个声音:“逸遥。” 靠之,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 容浅念像只没有餍足的猫,一脸的不爽:“我说那位,你叫他什么?” 不爽,很不爽,明明那么好听的名字,怎么从这厮嘴里叫出来这么叫人想揍人呢。 容繁华看的是她容浅念的男人:“逸遥。” 声音凄楚,那个楚楚可怜,那个挠心挠肺。 光天化日勾引她的男人?容浅念手痒了。 “五年前,是因为她吗?”她眸光盈盈,好似要滴出水来。 容浅念骤然转眸,看萧殁,他道:“是。” 五年,居然五年!容浅念不仅手痒了,连心都痒了。 “若我不是容家十一。”自始至终,容繁华就直看着萧殁,整个眸中,盈盈温柔。 那是情,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 容浅念终于知道了,原来,这清心寡欲的繁华郡主要的人是他。 只是,可惜了,她这个人,独占欲强。眼一横,看萧殁,他似乎轻笑,然后才回答:“若你不是容家十一,生死不论。” 容浅念笑了,这答案,她喜欢。 “呵。”容繁华笑了一声,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眼缓缓打下,藏了泪,缓缓转身,背影萧条,黄昏吹起了风,她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要错认?” 容浅念蹙眉,懂,亦似不懂。 “容繁华。” 她没有回头,站在远处。 “这个男人你看上了也没有用。”她大声道,“他是我容浅念的男人。” 说完容浅念嘴角一勾,看萧殁,他只是淡淡地笑,眉眼甚是温柔。 前头,容繁华身影晃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头,抬步,缓缓地走。 “倒是个痴情的女子。”说着,寻着萧殁的眼睛细细看了又看。 萧殁笑:“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还算老实。 容浅念笑得危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龇牙,上前,作扑到状,“不然,我就地办了你。” 萧殁大笑。 容浅念一个晃神,看愣了。完了完了,一点抵抗都没有,容浅念咬牙,撇开眼。 萧殁道:“好。” 清咳了一声,容浅念问得一本正经:“开宴前,她是不是去找你了?” “嗯。” 容浅念凤眼一眯,很不爽,各种不爽,咬牙:“她的奸夫果然是你。”又问,“认识多久了?” “五年。” 咯咯咯咯,咬牙切齿的声音。 “好啊,居然勾搭了五年,够久的啊。”冷哼了一句,丹凤眼一挑,“怎么认识的?” 萧殁看她,嘴角嗪了浅浅的笑:“我救了她。” 容浅念哧了一声,十分不屑:“哼,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嘴角一撇,道,“俗不可耐!” 他笑得越发好看。 真他妈勾人,容浅念觉得,自家男人笑得最好看,比窟的头牌还好看,她没出息地想着,声音温柔了不少:“到哪一步了?” 下一秒,萧殁敛了笑,朱砂绯红的额角有若隐若现地抽动。 这下,容浅念恼火了,满脑子浮现出各种黄色颜料。 她眉毛一横:“她摸过你没有?” 萧殁怔了,答不上来。 容浅念脑中浮现各种毒药,用哪一种呢? 阴声阴气地继续问:“她抱过你没有?” 还是不答。 容浅念忽然想起了这茬,上次礼部侍郎家的狗摸了元帅一把,元帅大人将那色狗的毛拔得一根不剩。 嗯,元帅大人这方法不错,值得一试,又问:“她亲过你没有?” 萧殁只是看她,眸中,女子眯了眯眼,发出危险的信号。 容浅念咬牙,一把浇了醋的心头火烧起来了,越发冷森森:“她扑——” 萧殁的手,拂着她眉眼,她忽然忘了要问什么,只听得他的嗓音:“我只摸过你。”然后,他的手环住了她的腰,“只抱过你。” 容浅念立马闭上眼。 然后呢?半天,结果没有然后,她睁眼,凑近了,又近了:“然后呢?” 萧殁轻笑,容浅念翻白眼,正准备起身,萧殁便吻了她,从温柔到暴烈,从浅尝辄止到横冲直撞。 他只有在吻她的时候不会温柔,容浅念却爱极了那个时候的他,伸手,搂住萧殁的脖子。 良久,他呼吸很重,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嘴角,说完了那句容浅念一直等着的话:“只亲过你。” 容浅念笑得眉眼都温柔极了。 美男计,莫过于此!偏生,她就吃这一套。 “那你为什么救她?”声音怎么都没了刚才的强硬。 “因为你。” 她看他,琉璃眸子泛了疑雾。 “十年前,护国寺外,你说,你叫十一。” 容浅念一愣,眸子,深了。 他又道:“五年前,繁华郡主大病,右相面圣求医,道,容家十一小姐危已,而我,善医。” 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那个少年,长得很美。 “你想跳下去?”十岁的女孩才与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一般高。 他不语,单薄消瘦极了,侧脸极是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侧脸。 她看了看湖面:“我觉得你跳不下去。”又看了看他,笑道,“你腿不行。”说着,居然凑近了一分,看他好看的侧脸,言笑晏晏,“要我推你一把吗?” “滚!” 他久病的脸,原本很白,这一刻,添了一抹绯色,倒是好看得恰到好处。 她却笑得欢快:“哟,还生气了呢,都是将死之人了,浪费情绪。” 他恼了,额间有点微微绯色,深了一点,只是不细看,依旧不明显。 她只是笑笑,坐在一边的石堆上,撩起了裙子,看了好一会,她抬头:“你还跳不跳,不跳我走了。” “你是什么人?” 她回头,一笑:“本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十一是也。” 说完,拍拍裙子上的土,起身,一瘸一拐,才走了两步,大喊了一句:“丫的,疼死我了。” 脚下,她裙摆染了一片血红,走了几步,地上滴了血,她蹲下,将裙子打了个结,捡了个石子,在手里抛了几下,大力扔出去。 对面树丛中有人应声而倒,湖中,水花四溅,那人黑衣,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少年骤然回头看她,她拍拍手:“忘了告诉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王道!寻死觅活,那是懦夫。”叹了一句,笑开了,“这下舒服多了。” 然后,她一瘸一拐,走远了,坐过的石堆上,有只小小的箭矢。 记忆,突然在这一刻清晰了,容浅念很矫情地想到一个叫做缘分的东西,她想,这个男人果然是她的。 她笑眯眯地蹭着萧殁:“要是不是你将容繁华认作了我,五年前你当真会不顾她生死吗?” “我从来都不是好人,更没有兴趣管他人生死。”他眉眼有淡淡的冷,唯独眸中映出的她是温柔的。 “这个答案我喜欢,不过,”她搂住他的脖子,笑盈盈,“萧逸遥,原来你那么早就看上我了。” 他错开眼,好看的脸,竟泛起了可疑的绯色。 这模样,容浅念甚是喜欢,凑上去,轻咬他微红的脖子,然后那里变得更红,她才满意地笑了:“早说嘛,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之类,我绝对不反对。” 似乎,某妖孽忘了,之前是谁说过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俗不可耐来着。 “十一。”他唤得温柔,“那时,只是我母妃的玉佩掉下去了,我并不想跳下去。” 瞬间各种凌乱,容浅念囧了,那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念头胎死腹中,脸,垮了。 他忽然抬起手,指尖俯在她眉间,她的脸,然后是她的唇,他笑,声音是让人着魔的音色:“只是,若非你,那箭矢,我未必躲得过。”他看她的眼,“还好,那箭矢上没有毒。” “要是有毒,我肯定会跑得远远的。” 这下,萧殁的脸垮了。 风情什么的,容妖孽不懂:“你还没告诉我,她到底有没有摸过你,抱过你,亲过你。” 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这个问题。 “没有。” 容浅念还不放心,恶狠狠地警告:“记住,你只能让我摸,让我抱,让我亲。” 他蓝眸清徐,好看地映着她的模样,缓缓点头。 这才满意了,容浅念十分大方爽快地又说:“当然,为了公平起见,你也能这么对我。” 他眸光微热,伸手,将她带到怀里,俯身,含住她的唇。 容浅念晕晕乎乎地想,这买卖果然划算,这么快就赚到了,早知道,她就加上一条:扑到! 唇上一疼,他轻咬了她。 “十一,我不喜欢萧凤歌,你离他远些可好?” 容浅念嘴上麻麻的,心里也麻麻的,有些混混沌沌,顺着话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凤歌儿?” 萧殁似乎想了想,道:“我不喜欢你唤他凤歌儿。” 容浅念掀开眸子,染了些许雾气:“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唤他凤歌儿?” 他沉默,片刻,声音闷闷的:“因为不喜欢萧凤歌。” 容浅念轻笑出声,伸手,捧着他的脸:“如果你直接说你吃醋了,我会答应。” 他绝美的脸,微染红,不说话了。 娘哟,一个男人,忸怩起来竟也能致命。果然,她家男人长得太引人犯罪,而她,毫无抵抗力,抱上去,直接亲了上去,末了,道上一句:“我家男人真可爱。” 于是乎,一张世间最美的脸,一点一点黑了。 这百花诞便以此落幕,刚入夜里,这京都便亮起了灯火万家,论起了百花盛事。 茶楼便如火如荼。 “与帝赌命,以仁为博,容家九小姐拔得头筹。”吃茶的公子哥一拍桌面,甚是激动,“得帝君一诺。” 顿时一片叫好声,随之,不知哪个茶客问了一句:“那个傻子真这么厉害?” “什么傻子,惠帝当场一言,”唾沫横飞间,义愤填膺,“容家老九,当属上资,何来痴傻。”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呢?” ------题外话------ 首先,对各位亲爱的们道上一句对不起,之前说等到暑假会多更一些,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南子昨天接到了一家公司实习一ffer,我不能不去,毕竟我只是个学生,所以万更泡汤了,不过五千应该可以,放假应该可以另外加更,有万更要求的妞们,南子不强留。在此谢谢支持南子的亲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她,我不得不谋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呢?” 那说事的公子哥饮了一杯茶,清清嗓子,继续道:“一出百花盛宴,太后赐婚懿旨才下,夏王放言,夏王妃非容九不可,太后大怒。” 众人百态,犹自回味,不禁感叹:“容家九小姐倒是个什么样的佳人,竟让夏王何此一遭。” “何止,不仅夏王,连太子c昭明世子同请赐婚,三王争美,惠帝直指容家老九惑乱皇室。” 一阵喟叹,在场的公子们各个眼神放光。 “何等倾城佳人,才能使天家儿郎各个着了魔。” 那说事儿的公子哥放下茶杯,寻思了片刻,道:“卿,本妖娆。” 好个卿本妖娆,自此,京都有言,容家九女,卿本妖娆。 又道:“再说,连那久居椒兰殿的殁王都为她神魂颠倒,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众人嗟叹,哦,卿本妖娆,奈何祸水。 那厢一桌从祸国殃民说到了神魂颠倒,从容家老九说到了椒兰殁王。 “神魂颠倒?”忽然一声轻笑,从隔壁的雅间而来,女子声音冷魅。 半开的窗,从边角露出一个侧脸,那人带着大大的黑色兜帽,看不见容貌,饮了一口茶,戏言一般笑道:“她该生气了。” 窗外,风声大作,似要变天了。 此时,皇宫,处处阴沉。 “皇上,三更了。” 掌灯的宫女换下燃尽的烛,惠帝揉揉眉心:“这容家老九倒本事,让朕头疼了三个时辰。” 成公公顿住手上的动作,审视。 这墨研了三个小时,只是那案桌上的两道圣旨,依旧空白。 成公公道:“皇上,既然这婚难赐,何不就此罢了。” 惠帝眸光隐讳莫测:“那个女子入我天家之门,朕不放心。”执笔,又道,“不入我天家之门,朕更不放心。” 对着空白帙卷,久久,还是未下笔。 “老奴愚钝。” 惠帝冷笑:“不怕她惑朕之萧家,朕怕她乱朕之风清。”道起那女子,惠帝眼中波光诡谲,“那只狐狸,有此本事。能从朕手里拔了头筹,能让朕天家最优秀的男子尽折腰求娶,她岂是凡人,若为友,定如虎添翼,若为敌” 话说七分,戛然而止,惠帝眸色更暗了。 若为敌,风清定鸡犬难宁。 为帝者,容不得这样的女子,若又灭不了,只得纳为羽翼之中。 只是,如此一来 “那皇上意属哪位王爷?” 惠帝思忖,眸光沉浮:“将她给了太子朕不放心,将她给了老十朕又舍不得。”对着案桌,那圣旨依旧空白,惠帝叹言,“这圣旨,朕难下,但必须下。” 成公公继续手上的动作,研磨。 门外,有宫人来报。 “皇上,国师到。” 惠帝眸子一亮,立马放下了笔:“快请。” 门口,那人背着光走进来,着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兜帽覆面,看不清面容,身形窈窕。 “皇上。” 声音,清泠,为女子之色。只是不知道那兜帽之下又是怎样的容颜。 成公公眸色一敛,复杂不明,这皇宫,果然要变天了。 惠帝寝殿的烛火亮了一夜,椒兰殿亦然,天边,已翻了鱼肚白。 殿中,男人脚步急促,半跪于萧殁前。 “主子。” 他居于轮椅,稍稍抬首:“可下了旨?” 地上男人抬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惠帝身边亲信:成公公。 谁人将惠帝宠信的第一宦官,与天枢楼的妙手丹青想到一块去? “两道圣旨,容氏二女入天家。” 萧殁问:“谁入太子东宫?” “容家九小姐。” 男子额间昙花染血般红,那是一种叫人心惊的美,似乎带了毁灭,带了嗜血。 成公公微怵,不敢支吾,又道:“繁华郡主为殁王妃。” 森然之气,乍起。 龙有逆鳞,触者,死。成公公大惊失色。 半响的死寂,初夏的深夜,殿中竟冷气袭人,萧殁忽然启唇:“是她的主意。” 毫无疑问的冷然,还有杀气。 怕是那位真正惹怒了主子了。 “是。”不敢迟疑,“这会儿,怕是圣旨已经传了。” 未曾迟疑,当下,萧殁下令:“青衣,截下圣旨。” 成公公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十年养精蓄锐,居然为了一个女子毁于一旦,这招棋,走得太险。 儿女情长,江山之争,孰轻孰重? 成公公跪地,沉声,高呼:“主子三思。” 蓝瞳骤然一冷,嗓音冷若冰霜:“我本不为。” 殿中人,皆屏息,久久死寂,充斥了森冷的杀伐。 俄顷,他字字掷地有声:“但她,我不得不谋。” 那个女子,果然是主子的克星,惠帝一言精准:惑乱皇室。 这皇室,要大乱了。 青衣喟叹,转身出了殿。 此时,正是卯时十分,宫门口。 “金公公,这是去哪家传旨啊?”守门的侍卫随口问了一句。 金公公道:“右相容府。” “不知道是哪位小姐入了东宫?” 金公公捏着兰花指,笑着:“可不正是那位百花诞上夺了彩头的九小姐。” “世事无常,那九小姐倒是好命,一个庶出的竟飞上了枝头。” 确实,世事无常,这宫中之事,更无常。 那守宫门的侍卫打了个盹,这宫中的天变了。 长信殿中,惠帝掀桌,大怒。 “混账!” “皇上息怒。” 跪了一屋子的奴才,各个战战兢兢,不敢喘大气。 “好你个老十,连朕的圣旨都敢截。” 成公公沉吟,片刻,问:“皇上,这圣旨还传不传?” 惠帝怒极,反笑:“传!怎么不传。”大喝一声,“来人,重新拟旨。” 还未下笔,忽然来报。 “皇上,椒兰殿青衣求见。” 惠帝提笔的手一顿,吼道:“让他滚回椒兰殿告诉他的主子。”语调一顿,骤然阴寒,“忤逆犯上,斩!” 传话的宫人脚下一软,颤颤巍巍还未走到殿门,便见守门的公公扑通跪下:“皇c皇上,老奴拦不住。” 随即,一人,一剑,堂而皇之闯进殿中。 这持剑进殿者,斩! 惠帝怒红了眼:“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朕现在便砍了你的脑袋。” 来人面不改色,脸上寻不出一丝表情,他道:“我的脑袋,只有我主子能砍。” 这人狂妄得让人难容,何况帝王。 “口气不小。”惠帝一声冷笑,扬手,“来人!” 惠帝这是要开杀戒,顿时缄默。 然,半响,殿外毫无动静。 尔后,青衣不温不火:“来人。” 一声令下,数百将士进殿,伏地:“尔等见过青将军。” 惠帝脸色大白,唇齿颤抖,指着一屋子的将士:“好,好,好,朕真真养了一群狼心狗肺c狼子野心的豺狼。”连连说了三个好,惠帝眸光猝火,仰天一声大笑后,怒道,“养精蓄锐c攻其不备,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青衣不可置否,一屋子的近卫军严阵以待,剑,只待出鞘。 惠帝哑然失笑,一国之君,竟落得如此腹背受敌。 “他要什么?皇位,还是朕的命?” 命?青衣冷笑,若要这狗皇帝的命,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 “五万御林军,要一道圣旨。”语调微提,声音在殿中回荡,“容家九小姐浅念入椒兰殿。” 好啊,这一出逼宫造反,竟是为了一个女子。 一语中的,那个女子,当真惑乱皇室。 惠帝沉声冷笑:“来人,拟旨。” 天大亮,又一批皇帝近身内侍匆匆出宫。 “看见了吗?第二波去右相府传旨的人。” “这圣旨传了又折回来倒还是头一回见。” “良娣怕是换人了,容家九小姐,飞上了枝头,可惜,摔下来了。” “这宫里,怕是要大乱了。” “” 七月的天,倒是大晴,只是皇宫处处阴沉。 长信殿大乱,惠帝一怒之下换了所有近卫军,斩了殿中所有近侍,这才平息。 “这天还是要乱了。” 久久一声叹息,惠帝一脸颓败。 成公公近身伺候着:“皇上,折腾一宿,您去睡会吧。” “枕塌存患,朕安能有眠?” 一句枕塌存患,道出一个帝王的悲凉,那万里江山,那位高权重换来的便是孤家寡人,子不子,妻不妻,皆为患。安能有眠? “皇上,老奴有一事不明。” 惠帝默,扬扬手。 “光凭五万御林军,即便殁王存了谋逆的心,也断然翻不出什么大浪,皇上为何许了那道圣旨?” 惠帝撑起身子,眉间尽是倦怠:“他能不动声色地换了朕身边最亲信的近卫军,更别说这泱泱大国的万千将士。”惠帝一声冷笑,“怕是他要朕的命也易如反掌。” 成公公默,眸光复杂。 久久,惠帝叹息不断。 “他若要这天下也就罢了,他若是要毁了这天下” 惠帝苦笑,不敢往下想,脑中骤然闪过那十六字预言。 灼灼星子,天降帝星,与斯齐凌,祸乱四楚。 方才辰时,容相府贵客临。 “圣旨到。” 一句传令,右相容府满门皆跪。 “朕闻,容相有女繁华,今已豆蔻之年,才貌双全,恭谨端敏,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赐封太子良娣,允其成婚,择良辰完婚,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语罢,上下无声,欢喜忧愁,都在满腹心思。 “繁华,繁华,快接旨。” 她缓缓站起来,一声笑,眸中眼泪盈盈。 容浅念很老实地半跪半坐着,旁边元帅大人有模有样,一人一狗,深思中。 半天不见容繁华戒接旨,容相腆着老脸上前,赔笑:“小女高兴所致,一时失礼了,老臣代谢隆恩。” 宣旨的公公附和:“相爷别急着谢恩,还有一道圣旨呢。” 容相一愣,下意识睃了角落里的容浅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容氏浅念,贤良淑德,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后宫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特赐殁王为妃,择日完婚,钦赐。” 靠,容浅念晕乎了,有种天上掉馅饼被砸到的感觉。 想了想,又想了想,下结论:自家男人真给力,就这么煮熟鸭子送上门来。 起身,接过圣旨,容浅念道:“臣女叩谢圣恩。” 那圣旨沉甸甸的,容浅念抱在怀里,想着要不要回去供起来。 背脊一热,一道视线灼灼,容浅念抬头,正好撞见容繁华一双眼火光蔓延,容浅念嘴角一咧:“我说过的,这个男人是我的。” 那洋洋得意的模样,要多得瑟有多得瑟,身边,那胖狗也是抖了一身的肉肉耀武扬威。 容繁华脸色刷白。 和老娘斗,小样!容浅念抱着圣旨,喜滋滋地转身就走。 “九小姐留步。” 容浅念不耐烦,丢过去一句:“有话快放。” 那宣旨的公公额头抽搐:“圣上有旨传小姐进宫觐见。” 皇帝老头不会想反悔吧? 想也别想! “十三,将圣旨好好藏起来。” 那宣旨的公公完全傻了,终于见识到这位传闻中的九小姐了,果然叫人各种凌乱。 两道圣旨,右相府彻底翻了天。 流苏阁中,四下无人,容年华毫无半分平素的端庄高雅,整个人疯了般嘶吼:“娘,为什么姨母没有选择我?为什么是容繁华?为什么是她?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这不是你姨母的意思,圣意难测。” “什么圣意难测。”容年华甩开文氏的手,“我不听。” 文氏当下冷了脸:“年华,你冷静点。” 冷静?那个位子,她谋了多年,一朝失之交臂,如何冷静。 “娘,我不甘心,半年前是她,现在又是她,她一个病秧子,五年前就该下狠手,弄死了她现在就一了百了了。” 她嘶吼,毫无理智,眸中全是阴鸷狠辣。 五年前,容家十一小姐无端病危,原来这之间还有这一出不为人知啊。 “住口!”文氏大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种话传到你爹的耳朵里,这容家还会有我们母女的容身之处吗?” 容年华这才回过神来,一脸颓然之色:“娘,娘你帮帮我,你去求求皇后姨母,就算不是良娣也没有关系,我一定要嫁给太子表哥。” 文氏放柔了语气:“好了好了,娘会想办法,这段日子,宫里大乱,你也别添乱,这婚虽是赐下了,只是礼成不成谁还说不准。” 姜,果然是老的辣。 “我听娘的。”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龙生龙凤生凤,文氏的女儿会打洞。 此时,常林阁又是另一番光景。 一点火光骤然亮起,那明黄的圣旨,染了火星。 林氏大惊:“繁华,你这是做什么?” 她置若罔闻,直至那火燃到了指尖,松手,手间全是灰烬,她转眸:“娘,良娣之位,非我所愿,太子,他要不起我容繁华。” 天定凤女,她却如此一言。 若那天降帝星要不起,谁又那样的本事? “繁华,你和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有意中之人了?” 她笑,眸光忽然温柔,字字却坚定如铁,她说:“我若入天家之门,只许萧殁一人。” 萧殁 这是林氏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是五年前,繁华大病初愈,躺在床上。 “她为何不来。” 她问女儿:“谁?” “天家萧殁,字逸遥。” 今天这是第二次,听闻这个名字。 这一刻,林氏慌了,乱了,语无伦次:“五年前,你大病,可是萧殁?” 她看着听风小筑的竹叶,笑着未答。 林氏终于知道,这个名字,才是她女儿治不好的病,整整五年。 良久,容繁华转身,踩过那空余灰烬的圣旨,轻声说:“娘,若真到了那一天,请娘原谅女儿不孝。” 林氏脸色大白。 她的女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世间情为何物,那是个沾不得的东西。 此时,容家小九又在作何? 赴一场鸿门宴。 抬头,她默念,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低头,九曲回廊,弯弯绕绕,她很晕乎。 终到长信殿,领路的公公回身唤住她:“九小姐。” 容浅念很条件反射地回上一句:“有话就放。” 那白面公公脸一红:“这狗儿怕是不能进去。” 原本窝在容浅念怀里昏昏欲睡的元帅大人脑袋一伸,用鼻子哼了哼。 放下元帅,容浅念蹲在地上淳淳嘱咐:“元帅大人,这里要人模人样的才能进去,你乖哦,在这等着。” 那领路的公公脚下颤了颤,走不稳路。 这容家的九小姐果然语出惊人。 刚一进殿,惠帝便挥退了旁人,容浅念心想,这厮莫不是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容浅念摸摸口袋,嗯,毒药很多,银针也很多,这才欠身行礼:“臣女见过皇上。” “知道朕为何传你来吗?” 说着,惠帝放下手中的杯子,端坐在案桌前,没有身着龙袍。 倒是人模人样了。容浅念如斯想着。 “不会是为了三尺白绫,一杯毒酒吧?” 惠帝笑:“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容浅念坐过去,径自倒了一杯茶水,漫不经心地接话:“还是那句话,皇上,臣女的脑袋你摘不起。” ------题外话------ 这章场景转换有点多,我觉得有点乱,昨晚太晚,没时间改,妞们先看着,过后我改了你们看也不花钱,下午有第二场考试,祝我幸运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他说:我怕 “还是那句话,皇上,臣女的脑袋你摘不起。” 还是一样的以下犯上,还是一样的狂妄不羁。 惠帝眸光一冷,尽是杀气。 日头正盛,长信殿森然,椒兰殿亦如此。 “出来。” 一语落,骤然冷若冰霜。 只见一道黑色身影越窗而入,缓缓行来,半跪于地:“沧月见过少主。” 清雅的女子音色,她伸手,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模糊了年岁的妖异。 传闻雪域右护法沧月年过半百,三大五粗,这般花容月貌,谁信? “少主?” 一声反问,带了冷嗤,是青衣,他未抬眼看沧月,只是冷森森道:“你眼里可还有主子。” 沧月盈盈一笑:“青衣啊,多年不见,你怎这般粗鲁,好生伤奴家的心。” 青衣嘴角一掀:“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沧月脸一冷。 青衣面无表情,补充:“尤其是老男人。” 沧月一张娇俏的脸铁青铁青。 雪域谁人不知,右护法沧月最听不得老男人三个字。 “真真不识情趣。”沧月娇嗔,竟是媚骨柔肠,好不妖娆。 “她想做什么?” 嗓音淡淡,却叫沧月一怵:“沧月来时,圣主问,”她语调一转,学着那女子的语气,“你想做什么?” 这般语气,与生俱来的狂傲。 那个女子,站在雪域之巅的女子,她总是如此睥睨。 “我想做什么?”他一声冷笑,眸光渐进深蓝,一语一顿,“我要她。” 十年前,他还是少年,于雪域之巅,他说过:我要这天下。 十年后,他道:我要她。 一个女子,不过一个女子,叫他放下了天下。 沧月嗤笑,问:“少主,你忘了你母妃的下场了吗?” 她还未抬头,白影已至身前,脖颈一紧,生死一线便在片刻,在他掌下。 好快的速度,只一招,甚至看不清招式,但,致命。 这般功夫,深不可测。 沧月恍然,原来这个男子早已不是十年前羸弱的少年。 “我便是取了你的命,也不过一招的事,谁能置喙?” 墨发飞扬,他站在那里,一双眸子,融尽天下。 这,为王者尊,而他,与生俱来,掌生死。 她无丝毫反抗之力,四十年功力竟敌不上一招:“少主要取属下的命,还请让属下说完最后一句。” 他眸中杀气冷然,依旧美得晃人心神,声音,是慑骨的寒:“说。” “乱雪域者,诛。” 说完,眼一合,赴死。 乱雪域者,诛!这是那个女子的话,她啊,最喜翻云覆雨。 青衣不由得心惊,看来,这场祸乱,难免。 久久,毫无动静,森然渐进平息。 “你倒是对她忠心。”骤然,萧殁松手,飞身,落在轮椅上,“我不杀你。” 沧月重重跌坐在地,大口喘息。 “你回去告诉她。”蓝瞳骤冷,那额间一点朱砂美得妖异,他说,“她若动她分毫,我定灭她一族。” 沧月只觉得彻骨的寒渗进五脏六腑。 “王爷,皇上宣了九小姐进宫。” 不过一句话,那双蓝瞳融了所有冰冷,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她现在在哪?” “长信宫。” 话才落,殿中已不见他的身影。 沧月不禁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那般淡薄的男子融进千古柔肠。 沧月一声叹:“青衣,你不阻止他,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青衣脚步未顿,冷冷丢过来一句:“你活了五十多岁,竟还如此幼稚。” 一针见血,戳中要害。年纪是沧月的硬伤啊! 沧月吐血,绝倒! 长信殿中,厮杀于棋盘。 容浅念手执黑子,落子,抬眸一笑:“皇上,你输了。” 一盘棋,黑子杂乱无章,胜半子。惠帝失笑,这般毫无章法的棋艺,致胜,攻其不备。 果然,是这个女子的招数,攻心,又攻计。 “你是第二个下棋胜过朕的。” “哦,第一个是谁?” 惠帝笑而不语。 “第一个是我母妃。” 轮椅声响,他从殿外进来,微微苍白的唇抿得很紧。 “老十,你来得可真快。” 萧殁仿若未闻,对着容浅念淡淡轻语:“过来。” 容浅念乖乖跑过去,十分讨好地笑。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语气有些怨责,有些急促,甚至有含沙射影。 怎么听都像警告,像戒备。 惠帝冷然:“朕若要一个人的命,你认为你能阻止得了?” 隔着棋盘,萧殁语调冷漠疏离:“你不会要她的命。” 惠帝似一声冷嗤。 片刻,他继续:“你要不起。”语气淡薄轻烟,但势在必得,甚至咄咄逼人。 帝王之势,也不过如此。惠帝泠然,他不输太子半分,甚至 冷笑一声,亦是气势逼人:“这个天下都是朕的,包括她的命。” 他在警告,以一国之君威慑。 只是,龙之逆鳞,岂是轻易能触。 这天下,也入不了萧殁一双睥睨的蓝眸,他看的是容浅念,只是不瘟不火的语气:“若,这个天下不是你的呢?” 惠帝脸色瞬间苍白,连手指都微颤。只一句话,他大慌,为这天下。 “你是告诉朕,你要谋逆?” “谋逆?”萧殁轻谩冷笑,执手,牵着容浅念,柔和了语气,“我们走。” 容浅念笑莹莹地点头,回头,只留了一句话:“皇上,你要小心哦。” 轮椅声又响,男子牵着女子,出了殿。 惠帝扬手,打翻了棋盘,滚了满地的棋子。 “好,好,朕便等着那一天。”颓然坐下,一瞬,这高高在上的帝王苍老了。 这场朝堂之争,他毫无胜算,甚至,不知如何下手。 容浅念推着轮椅,出了长信殿,一路,萧殁沉默。 容浅念只觉得心虚,讨好地唤他:“逸遥。” 萧殁沉下了眼,未答。 容浅念更慌了,伸手扯着他袖子:“萧逸遥。” 还是不应。 这男人,闹得哪出啊?容浅念寻着萧殁的视线,问:“你生气了?” 貌似她没有出墙吧? 萧殁拿她没办法,看见她眼眸流转,心便软得一塌糊涂,说:“以后他召见你,不要去。” 容浅念怔了片刻反应过来:“我有后台,我不怕。” “我怕。” 他轻轻的嗓音微软,有些许的慌乱。 这,大概便是心有余悸。 容浅念只觉得肠子都软了,她的男人,很在乎她,很在乎。 他的手,冷冷的,紧紧握着她的,摩挲:“十一,唯独对你,我毫无把握,更不敢冒险。” 便是对上这天下,他也从未这般无力,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甚至想,就这样将她碎在掌心也是好的。 不得不承认,他慌了。 久久,她都只是怔然,没给出任何反应。 “十一。”他微微颤抖地唤她,急促。 容浅念对他释然轻笑:“我在想,赐婚的圣旨上好像没有指明什么时候完婚,我们要不要挑个日子把事办了。”又补上一句,“双重保险,我放心。” 情爱这个东西,总是叫人心慌又急切,她又何尝不是,她想,她完了,这个男人便是抢也好,偷也罢,都只能是她的。 “你说好不好?”带了些许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她在等他的答案。 萧殁扬唇,浅浅地笑:“这种话,以后我来说。” 她笑着点头:“好。”心里默默补上,多多益善。 这个女子啊,她不拘世俗,她敢爱敢恨,这是他的女人,是他萧殁的女人。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你都不问我皇帝和我说了什么?”容浅念怨念了,这放养政策不好不好。 她说的,他总是依着,便问:“他说了什么?” 容浅念笑得像偷了腥:嗯,真乖。 这厮,真容易满足。 “他说,萧衍为帝,我便为后。”容浅念很不屑一顾,“哼,那个老皇帝居然利诱,赤果果的糖衣炮弹,当老娘三岁孩子啊。” 说完,她想咬自个的舌头。 温柔,婉约,淑女什么的,果然是她的硬伤。 她一声不吭了,做柔顺状。 之后,她只听见那快要醉人的嗓音,他说:“十一,后位,你想要吗?” 一抬眸,望进一汪深蓝的眼,她不能自已,怎么也挪不开眼了。 她想说:什么后位,什么天下,我只想要你。 可是,脑袋空白,除了傻傻地看他,她哪里还记得要说什么。 “十一。” 她默念:忍住诱惑! 这才正常了,开口:“知道我怎么回答他的吗?”弯弯的眸子乍然亮极,“我说,我若想为后,我家男人自然给我夺来。” 萧殁轻笑出声,眸中一汪清澈,温柔极了。 “嗯。” 很轻,他只说了一个字符。 是啊,他想,莫说是后位,若是她要的,倾其所有也要给。 容浅念甚是欢喜,笑弯了眉眼:“皇帝老头一听,手都抖了,棋子一掉,输了一盘。” 若论棋艺,她自是比不过惠帝那只老狐狸,但若论心计,她何惧? 这样的女子,却也担得起惑乱二字。 他想,他是愿意的,若那女子是她,做一个被惑乱的俗人,又何妨? 他看她:“世人总说,半生苦痛半生繁华,我想,大概我二十年苦痛,便是为了如今有你。” 心,抽了一下,很疼。 他的眼,美得会让人心都疼,不忍看,却舍不得不看。 “世间万生万物我皆不信,我只信你,信你能伴我浮生。十一,你莫要负我。”他伸手,环住她,吻了她的发。耳边,他嗓音痴缠,“不然,我会毁了这万生万物,包括你,包括我。” 他总是寡言,不想,他若动情,那才要命。 容浅念庆幸,这样的话还好是她听到,世间女子,谁逃得过这样情深。 还好,那个人是她,不是任何女子,他怀里抱着的是她容浅念。 “我定不负你。”她贴着他耳边,“因为我舍不得的。” “十一。” 萧殁抱着她,来回晃着,这般孩子气。 容浅念想:这名字,真好听。 这般缱绻,不过片刻,容浅念一句话将气氛破坏了个干净。 “元帅大人哪去了?” 这个时候?找狗? 好吧,风情情趣这样矫情的东西容浅念没有。 果然,萧殁蹙起了眉头:“十一。” “嗯?”她胡乱应了一句,眸子四处瞟,心不在焉,一门心思扑在了元帅身上。 腰间一紧,萧殁将她拉近了:“你莫要喜欢别人。”语气很幽怨,闷闷的,有些木讷,“我不喜欢。” 容浅念一愣:“别人?” 他微微挪开眼,神色拘促。 容浅念一番思索:“元帅大人不是人。” “我不喜欢。”声音扭捏,很不自然。 这般语气,怎生有股子酸味。 容浅念笑了,这男人,醋劲不小。 “好,回头,我不让元帅大人睡我床上了。”容浅念信誓旦旦地保证。 怎么有股不打自招的感觉? 萧逸遥脸更黑了。 下一秒,这不,说元帅元帅到。 “好你个元帅大人,让你好好等着,居然敢跑去给我勾三搭四。” 容浅念一声吼,平地一声雷。 那回廊里摇头晃脑的不是元帅大人又是哪个? 元帅大人白毛一抖,心肝颤抖,猫着狗腿子上前,身后,跟着一只全身上下没有一根白毛的黑猫。 好啊,黑白配。 容浅念皮笑肉不笑:“还跨种族?!” 元帅大人幽怨极了:“啾啾啾。” 容浅念一手拍过去:“少给我装无辜。” “啾啾啾。” “喵喵喵。” 那发春的黑猫,叫得真真。 容浅念气打一出来:“要不是你勾引它,它能贴着你。” “啾啾啾。”元帅大人睁着泪汪汪的眼睛,好不无辜。 “喵喵喵。” 那黑猫,直扑,甚是猴急。 容浅念一脚过去:“滚,上别处发春去。” “喵喵喵。” 黑猫胖身子一翻,做了个完美的后空翻,落地:“喵!” “容九,你对它做了什么?” 这一嗓子,那叫一个大爷。容浅念揉揉眉心,真真觉得狗血。 来人,不正是与容浅念往日有冤,近日有仇的十四美人。 “这是你的猫?” 萧闵眼一冷,立马有宫俾上前抱起黑猫。萧闵没说话,而是看着容浅念身后的萧殁。 容浅念当萧闵默认,转头,睃了元帅大人一眼,道:“元帅大人,去,先勾引。”哼了一句,笑得狡猾,“再甩了。” 元帅大人一眼嫌弃。 萧闵怒极,嘶喊:“容九!” 骤然,空气一冷,萧闵只觉得头皮发麻,抬头正好对上萧殁的眼:“她已为殁王妃,你当唤一声皇嫂。” 几乎是一种本能,萧闵不能反抗。 这个男人,一身清贵,但,叫人臣服。 见萧闵一声不吭,容浅念心情大好,挑挑眉毛,语调那个九曲十八弯:“乖,叫一句嫂子来听听。” 萧闵唇发抖,脸铁红,说不出话来。 “小样。”容浅念极为得瑟,洋洋得意地推着萧殁走了,嘴里还念叨,“元帅大人,过来,路边的野猫咱不要,回头,给你找个雏儿。” 萧殁哑然失笑,眼里尽是宠溺。 元帅大人屁颠屁颠地跟上,身后,那黑猫儿叫得真撩人:“喵,喵,喵。” 靠,元帅大人魅力无穷啊。 “将它抱下去。”萧闵冷面,恶狠狠砸出一句,“净身了。” 那宫俾舌头打结,各种颤抖:“回c回王爷,这猫是c是母的。” “哈哈哈哈。” 前面传来容家妖孽不绝于耳的大笑。 萧闵大怒:“给本王刮了。” 那宫俾心肝一抖,手一个没抱紧,黑猫儿掉地。 “喵!” 只见一只风一样的母猫,冲元帅飞奔而来。 所有人凌乱了,容浅念笑岔了。 元帅呢?哦,元帅大人躲桃花去了。 最后听说那只猫儿被喂了绝育的药,因为茹妃护着,才没有被澈王煮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一路到了宫门口,萧殁并无回椒兰殿的意思,门口,青衣已经等在那里,见容浅念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青衣恭迎王妃。” 那一声王妃叫得容浅念心里乐开了花,笑眯眯地对青衣招招手:“乖。” 青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龟裂了,嘴角直抽,旁边,那只胖狗兴奋地像找到了同类,直蹭青衣,这下,青衣脸黑了个彻底。 “你要和我一起出宫?”容浅念问萧殁。 他缓缓点头:“我说过,百花诞之后,去容相府下聘。” 容浅念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嘴角一圈一圈咧开。 “好,我们走着去。” 萧殁但笑不应,倒是青衣欲言又止:“王妃。” 容浅念笑意消了一半,抬眼看萧殁。 “无碍。” 容浅念咬咬牙,很纠结,她玲珑心思,又怎么会不懂青的顾忌。 不良于行,对他终归是残缺,只是她想自私一次。 “就这一次。”容浅念带着微微央求,又纠结,“我要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容浅念的人。” 就溜一圈,贴上标签之后就一劳永逸了。容浅念是这么想的。 活了两辈子,对于情情爱爱这些东西,她是半窍不通。 只是,即便她任性,自私,又孩子气,他对她,总是没有办法拒绝。 “都依你。” 容浅念这才笑了,上前去推轮椅。 “不过,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让皇帝老头答应赐婚的?”她一直知道自家男人不简单,但是事实上貌似不止这么简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你,成了我的偏执 “不过,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让皇帝老头答应赐婚的?”她一直知道自家男人不简单,但是事实上貌似不止这么简单。 “五万御林军。”萧殁答。 容浅念先是一怔,然后大叹:“我们亏了。” 这个乱世,什么最值钱?兵马! 五万啊,容浅念肉疼。 萧殁看着她拧紧的小脸,有些好笑:“那五万人马,他定不敢再用,只得编入晋文公府。”顿了顿,萧殁继续,“而晋文公府,是我的人。” 容浅念疑惑,不解。 对她,他毫无保留:“我曾养在丽妃宫中,十年前那场大火,丽妃殁,君臣之忠终是敌不过丧女之痛。” 容浅念大惊,晋文公世代忠良,只听帝王号令,竟不想 那场大火,当真毁灭了太多太多。 “逸遥,那场大火”她本想问,话到了嘴边,出不了口。 萧殁蓦然抬眸,眼,很凉,他苦笑着回答:“出自他手。” 果然,那个道貌岸然不要脸的老狐狸,诛妻灭子,当心报应! 这笔债,她记下了。 都没有在开口,一路的缄默。 只是,这样的缄默没有持续多久,一路走下去,越到集市容浅念的脸越黑,原因无二,自家男人太祸国殃民了。 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黏上来,一个一个,盯着萧殁,竟不论男女老少。 容浅念终于知道,什么是美人效应了,也终于尝到心里冒酸水的味道,真他妈叫人不爽。 好吧,容浅念只要不爽,别人都别想爽。 大吼一声:“看什么看!” 人群散了一些,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拿眼瞅容浅念。 萧殁失笑。这一笑,花了一票子人的眼。 容浅念咬牙,忍不住了:“没见过男人啊。” 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只是容浅念不的不承认,自家男人美得不是一个等级。 一路走下去,容浅念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虎视眈眈,什么叫做腹背受敌。 “丫的,这是我男人。”嚎了一嗓子,还是不爽,转头道,“青衣,弄顶轿子过来。” 青衣额头黑线:“王妃,右相府,”横手一指,很汗颜,“就在前面。” 她当然知道在前面,但是经目测,前面雌性不少啊。 容浅念打着商量:“青衣啊,乖,听话。” 青衣脚下直打颤,默默地转身,弄轿子去了。 好半响,轿子也没来,倒是某人来了。 “小九。” 一声小九,容妖孽抖三抖。 这厮抽风啊,没事干嘛叫得那么勾人,跟萧闵那只发春的猫一样,回头看萧殁,果然脸色有点沉,容浅念摸摸鼻子,转身,干笑一声:“凤歌儿,好巧啊。” “什么好巧,小爷专门在这等你的。” “你来等我做什么?” 容浅念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萧凤歌是这么回答的:“和你培养奸情。” 若论起不要脸,容浅念对萧凤歌顶礼膜拜。 奸情?靠,容浅念很想破口骂粗,只是看到自家男人冷沉的脸,没胆了。 那厢,萧凤歌已经走到容浅念旁,一袭粉色的锦袍,要多惹眼便多惹眼。 不得不承认,也只有这厮能将这么骚包的颜色穿出这么一股子魅。 要是往日,容浅念八成会把萧凤歌的衣服扒了,丢到锦绣坊复制个千百件大赚特赚,只是当下左边是萧殁,右边是萧凤歌,她在夹缝中凌乱了。 “王妃,轿子来了。” 来得真是时候啊!容浅念如获大赦。 “你们慢慢聊,我有些乏了,坐会儿轿子。” 丢下这么一句,容浅念灰溜溜地钻进了轿子里。 青衣傻了,抬头,便是容府的门匾。 最后,容浅念是座轿子进去的,前后,不超过五步路的脚程。 轿子方抬进去,容浅念就尿遁了,出门迎客的容相各种凌乱。 正厅里,气氛各种诡异。 “王爷,喝茶。”容相陪笑。 左主位上,殁王爷目下无尘,不冷不热。 容相扯扯面皮,右转,继续陪笑:“世子,喝茶。” 右主位上,昭明世子面目表情,不阴不阳。 两边两杯茶都是一口没动,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两人,互看不顺眼。 这可就为难容相老头了,一个亲王,一个世子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不知王爷与世子光临寒舍所为何人。” “十一。” “小九。” 两道声音,两种说法,一个答案,齐刷刷的。 容相很想抽自己的嘴巴,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容相笑得脸抽筋,又问,“不知是所为何事?” “下聘。”淡淡疏离,言简意赅。 容相了然,继而右转头,继续陪笑:“那世子爷是,” 萧凤歌放下茶杯,道:“偷腥。” 那叫一个理所当然,面不改色。 容相嘴角抽搐,再一次干笑:“呵呵。”左转,只一眼,被一双蓝眸冻住,心惊:好强势的气场。 “昭明。” 两个字,毫无起伏,毫无温度,淡漠如烟,却叫萧凤歌一惊。 这个病秧子不简单。萧凤歌啜着茶。 “她,”薄唇轻启,冷澈,“是本王的人。” 一句话,掷地有声。 好啊,好个卧虎藏龙的病秧子。 萧凤歌一贯妖娆:“所以,本世子用了偷之一字。” 萧凤歌懒懒语调一落,正殿之上,剑拔弩张,两双眼,一妖艳,一冷魅,分外眼红。 容相垂头,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感叹:有女如九,鸡犬不宁。 这大厅中正一触即发,这美人苑正绘声绘色地说起了书。 “姑爷当时只道一句,”十三沉了沉嗓子,学得有模有样,“她,是本王的人。” 容浅念一脚跳上了软榻:“哇,我家男人彪悍啊。” 元帅大人一个趔趄滚到了地上,十二抹额头。 “那我家世子呢?”橙碧捏着袍子,十分之担忧。 十三大手一甩,口水一喷,学着昭明媚眼妖娆:“所以本世子用了偷之一字。” 容浅念脚下一抽,摔下了软榻,大叹一句:“神马情况?” 十三摊摊手,接了一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容浅念一嗓子嚎过去:“什么情敌?滚犊子!”容妖孽十分不脸红地继续补充:“老娘良家女一枚,干不出爬墙那档子事。” 十三直翻白眼,腹诽:狗屁! 十二再度抹额,橙碧拿眼死死瞪容浅念,唇角颤抖,红着眼指控:“你c你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容浅念华丽丽被雷到了,这娃子太无邪了。 “橙碧啊。”容浅念眉毛挑了挑,“你倒说说我怎么负心了?” 橙碧咬着唇,眼里含了一泡泪:“你抛弃我们家世子,你还c你还勾搭别人。” 十二,十三皆是摇头:这孩子,是世子控! “那是你姑爷。”容妖孽一脸正气泠然,“再说,我是扒了你家世子,还是睡了他?” 这句话刚落,就插过来一句:“你扒了我,还睡了我。” 容浅念想也没想,条件反射地吼上一句:“给老娘滚。” 下一秒,橙碧一泡眼泪飞流直下:“爷。” 容浅念挠了挠,僵硬地转身。不是昭明那厮又是谁? 还有容浅念泪了,活像只斗败的公鸡:“逸遥。” 萧殁淡淡一眼,撇开。 靠!这是在闹别扭? 容浅念正想解释,慢了萧凤歌一步,他幽怨,他控诉:“小九莫不是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容浅念眼皮一跳,脑中闪过一句千古名言: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说起那第一次见面,对此容浅念只想说:往事不堪回首啊。 偏生,萧凤歌是个添乱的,凑上前:“忘了也不要紧,重温旧梦倒也情趣十分。” 某双蓝瞳,颜色更深一分。 这是萧殁生气的征兆。 容浅念咬牙:“萧凤歌,再说一句,老娘就撕了你。” 萧凤歌笑得妖娆:“我还是比较喜欢小九撕了我的衣服。” 容浅念顿时觉得牙痒,手痒,想咬人,想挠人。 奈何敌方太强大!不宜恋战,三十六计,撤,转身,巴巴地挪到萧殁跟前,十分憋屈又心虚地说:“逸遥,我是清白的。” 说完,低头,作乖顺状。 半响,萧殁嗓音淡淡:“我们进去验证一下。” 一句话,秒杀全场。厚脸皮的容妖孽脸红了,更厚脸皮的萧凤歌脸绿了。 果然,不在一个层次上。 有种人,寡言,却能用最少的口舌让敌方溃不成军。容浅念想,自家男人就是这样强大的存在。 于是乎,光天化日之下,容浅念红着脸,上前:“这个方法不错。” 身后,萧凤歌冷笑:“萧殁,五年,我等得起。” 突然,死寂。 容浅念指尖,触到的他,在轻颤。 一句话,萧凤歌只是道出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只是,他后悔了。 这个事实,是容九的逆鳞。 开始只是沉默,很久,她转身:“凤歌儿,刚才那句话,我当做没有听见。”眼里,散了所有笑意,“仅此一次。” 转头,她对萧殁温柔:“我们继续。” 门,被锁上,隔绝了所有。 萧凤歌突然记得,容九最记仇呢。 美艳的脸,毫无血色,他后知后觉后怕,他苦笑。 “世子爷。”橙碧眼泪直掉,咬着牙,似下一秒便会大哭。 萧凤歌哭笑不得:“你哭什么?” 橙碧抽了抽鼻子:“你被抛弃了。” 这孩子,真诚实。 萧凤歌脸一黑:“你丫,还想不想再回忠亲王府了?” 橙碧点头如捣蒜:“嗯嗯嗯。”他才不要与妖孽蛇鼠一窝。 萧凤歌想了想:“爷给你一个机会。” 橙碧眼里一闪一闪亮晶晶。 萧凤歌睃了一眼锁上的门:“潜入敌方内部,里应外合。” 橙碧傻了,眨眼,眨眨眼,眼泪掉下来了。 这叫什么?晴天霹雳! 十三上前,拍了拍橙碧颤抖的小肩膀:“孩子,别难过。”转身,抱起元帅对十二道,“你说里面怎么样了?” 十二看了一眼,很淡定:“很安静。” “不知道咱姑爷战斗力怎么样?” “应该不如小姐。”十二还是一贯面无表情。 十三激动:“那是,小姐看了那么多春宫图,怎么会是白看的。” 说到这,萧凤歌脸黑了,突然想起来,他曾送过她好些春宫书。 “橙碧,回头寻到机会,将小九床底下的书都给我烧了。”萧凤歌死死盯着里屋的门,眼里是三丈大火。 “为什么?”橙碧是不耻下问的孩子。 萧凤歌咬牙:“你还想不想回王府了?” 橙碧又哭了,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屋子里,到底战况怎么样呢? 十二说对了,很安静。 容浅念软软地叫他:“逸遥。” 萧殁没有应她,只是深深看她。 容浅念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的,弱弱地说:“我坦白从宽。” 萧殁眸子微抬,眸子很美,只是灼热。 容浅念思索了一番,纠结了几许,一闭眼,早死早超生:“那时候,嗯,大概三年前,凤歌儿与萧十四打赌输了,输的人身着女装在窟里接一天的恩客,只是不到半盏茶功夫他砸了我好几笔生意,都说这新来的姑娘不懂风情,然后”容浅念难以启齿,只想咬牙。 萧殁淡淡一句:“然后你便扒了他。”蓝眸骤深,美得惑人,又灼灼似火。 娘哟,容浅念有种站不稳的感觉,一手扶着桌子,一手举起:“我发誓,我只是想调教他一下,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我一知道他是男的,就把他踢出去了。” 容浅念很自觉的省去了某些内容,比如,当时她好像在踢人之前说过一句:难怪客人不喜欢,摸着硬邦邦的。 还比如,当时萧凤歌是这么回话的:你摸了我,也看了我,得负责。 咳咳咳,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容浅念很认真的说:“我没扒光,剩了裤子。” 萧殁薄唇一抿,容浅念立马弃械投降:“我错了。” 说完,她低眉顺眼极了,拉着萧殁的衣角。 这模样,像极了乖巧的猫儿,他终究是舍不得她,心软极了。 他想,这只猫儿长了爪子,专挠他最软的那一处,他毫无抵挡,这个女子,真是他的劫,这般不是滋味,又这般甘之如饴。 “十一。”萧殁将她的手握在手里。 “嗯。” 这只长了爪子的猫也只有这个时候会软得像没有骨头。 他说:“没有在更早的时候遇上你,我无能为力。”他看她时那般温柔,“我会生气,甚至嫉妒,我也无能为力,对你,我没有身为男人的大度,我会斤斤计较,我会锱铢必较。” 视线相缠,语速很慢,带着摄人心魄的蛊惑。容浅念觉得她快要不能呼吸,整个人像醉了般,恍惚又混沌。 他将她抱紧,耳边,那声音像江南的离人醉:“这些,都是因为是你,因为你,我会贪心。禅道中所说,偏执为欲,成狂,无尽,后成疾。”他俯身,亲吻了她的眼,眸光缱绻,“而你,成了我的偏执。” 而你,成了我的偏执 这样的话,真要命。 手,捂住了心口,她觉得那个地方有些疼。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的。”会心疼。 逸遥啊,你可知道,我容浅念有多喜欢你,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我更喜欢你的人了,这是不是也叫偏执? 这些话,她未说出口,她想,说得人会难受,听得人是否也像她一般难受? 他眉眼温柔,看着她,他眼里好似藏了她的心事,她看得到,他自己看不到。 他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要你为了我改变,我喜欢这样不拘于世的你,我喜欢你洒脱,喜欢毫无世俗的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将我变成了一个小气又善妒成疾的男子。”视线灼热,他缠着她的视线,“这样的我,你还敢要吗?” 她看他,久久,笑了。 原来,他喜欢她,就像她喜欢他那么多。 这个男人啊,简直让她着魔。 “逸遥,你想看看我的偏执吗?” 不等他的回答,她忽然抱住他,吻他的唇,手,伸进了他的衣服。 萧殁明显一怔,便是那一怔,叫容浅念趁虚而入了,她吻得放肆,手,越发没有规矩,一点一点向下。 俄倾,他闭上了眼,想着,这个女子,他毫无抵抗。 然,她突然停止,唇离开,侧着,留在他耳边,轻咬:“这便是我,时时刻刻想将你变成我容浅念的男人。” 萧殁轻笑,眸中潋滟,美得惊心动魄。 自始至终,他从未阻止她的动作,任她双手做乱,一点一点移到他心口,毫无遮挡,她手心的温度很高,她问:“你不觉得这样的我配这样的你刚刚好吗?我们绝配,天生一对。” 没有刻意蛊惑,甚至挑逗得毫无技巧,只是这样的她啊,若再不停下,他定停不下。 ------题外话------ 好朋友的文,对简介感兴趣的妞们可以看一下。 短简介:七年前,一场见义勇为,让顾夏和林宇相遇,误会纠缠,情愫在不知不觉中深种。本以为是永远,奈何命运捉弄,他们被迫分离。四年后,他们再见,她是见义勇为的小萝莉,他是被绑的海龟,故事又将如何展开他们又将何去何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都道容九不知羞 没有刻意蛊惑,甚至挑逗得毫无技巧,只是这样的她啊,若再不停下,他定停不下。 萧殁还是抓住了她的手:“十一,那人说的对,你这样的女子,是劫。”他无奈,全然投降的姿态,“只是,我想,我的劫数只有你渡得过。” 容浅念大笑,窝在萧殁怀里,又是一阵亲,一阵上下其手地作乱。 “听话,别闹。”他声音微哑,极好听,蓝瞳染了淡淡的红,极美。 容浅念很听话,不闹不动:“你还生不生我的气了?” 萧殁摇头,拢了拢她凌乱的发。 容浅念这才眉头笑开:“既然不生气,我们做正事吧。” 萧殁微怔。 她很认真,很严肃,很正经:“你忘了,你刚才在外面说要验明正身的。” 这话,能当真吗?到容浅念这,就当真。 萧殁无奈,抓着她的手,亲了亲,她不理,直接环住他的腰,胡乱解腰带。 萧殁的眸子骤然染深,按住了她做乱的手,嗓音嘶哑,哄着:“乖,别闹,现在不行。” 容浅念不听,继续解她的。反正她始终觉得,鸭子没有煮熟,就可能会跑了。 萧殁无奈,只得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耐心地说:“大婚那日,我会以丈夫之礼,将你变成我的女人。” 容浅念抬头:“逸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猴急。” 萧殁未言,视线比她还灼。 若论起急,那也是她,等不起的人是他,只是奈何舍不得她。 他不说话,她眼睛里有些慌,说:“我只是怕,以前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怕,现在因为你我总是提心吊胆,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总想抓得更紧些。” 他还是未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逸遥。” “逸遥。” “”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喊他的名字,每一声,都喊得有些急迫。 忽然,她身子一轻,他将她放在锦被上,他躺在了她身侧,将她揽进怀里:“今晚,我留下,可好?” “好。”容浅念笑,伸手回抱他。 这夜,他留下了。 次日,相府皆知,殁王留宿于容九榻下之处,容家老九不知羞耻的名声,这下是彻底坐实了。 对此,容浅念不予置否,心情甚好,胃口甚好。 “小姐,昨晚睡得可好?”十三笑得暧昧。 容浅念夹了个水晶饺子:“甚好,甚好。” 十三眯着眼,循循善诱,又问:“姑爷睡得可好?” 容浅念又给元帅大人喂了一口,悠哉悠哉地回答:“甚好,甚好。” 十三眼睛放光:“你和姑爷一起呢?” 一旁,十二也竖起了耳朵。 容浅念放下筷子:“十三啊,啰啰嗦嗦的,一不小心可就猥琐了。” 有你猥琐? 十三不以为意:“那我直说了。”凑过去,直问,“你和姑爷昨晚都干什么了?” 元帅大人抬起亮晶晶的小眼睛。 这色狗! 容浅念想了想,一本正经:“孤男寡女,门一关,帘一放,还能干什么?”眸子邪邪微挑,“当然是——” “咚!” 一盘八宝丸子重重砸在饭桌上,滚出了几个。 容浅念吞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八宝丸子,抬头:“橙碧,大早上的抽风了?” 只见橙碧大厨,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擀面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狗男女!” 容浅念玄幻了:“狗男女?”十分好笑,“我和自家男人睡觉,怎么就狗男女了?” 她没偷,她光明正大! 橙碧咬牙,愤愤:“不要脸!” 靠,这孩子,真叫人手痒。 容浅念耐着性子:“两厢情愿,难舍难分怎么就不要脸了?” 别说,昨晚什么都没做,就是做了,那也是赚了脸面。对于这赚脸面的事没干成,容浅念甚是介怀。 那边,橙碧一脸的鄙视,满眼的不屑:“不知羞耻!” “嘿,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呢。”容浅念无语了,很不爽地看十三,“十三,你怎么教的?” 十三摊摊手,表示无奈:“这孩子是主子控,油盐不进。” 容浅念挥挥手:“拖到屋里去,从头教育。”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扒光了,从上往下教育。 十二扶额,抱着元帅大人,远离。 十三还苦恼呢,不想橙碧放下铁勺,一声豪气云干:“小爷不干了!”说着,头一甩,往外走,才走几步,回来。 容浅念笑,这厮! “哼!” 随着橙碧一声冷哼,容浅念筷子上一空,那热腾腾的八宝丸子没了。 容浅念急了:“诶,你人走就行了,丸子留下。” 橙碧大步流星,绝不回头。 容浅念失笑,这孩子,长脾气了。放下筷子,看十三:“这是?” 十三瞟了一眼,下结论:“离家出走。” 容浅念凌乱了,啼笑皆非:“我真是被他的无邪打败了。” “小姐,别管他,回头昭明世子一准将他送回来。你还没和我说,你和姑爷躲被窝里都干什么了?” 嗯,十三这厮,简直得了容浅念的真传,看看,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全是有颜色的。 十二堵住元帅大人的耳朵,上前一步,细细听着。 只听容妖孽一声暖昧揶揄:“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 元帅大人露出个脑袋,晃脑袋,大概是这个意思:哇,彪悍! 十三拱手:“膜拜!” 诶,怎么就没生米煮成熟饭呢? 容浅念撑着脑袋,用筷子戳着水晶饺子。 瞧瞧,像不像欲求不满? 十二十三交换了个眼神,各自点头。 将饺子都戳得面目全非之后,容浅念抬头:“和我说说,萧衍最近老不老实?” 十二回话:“成影说太子府最近有不少江湖人士进进出出,而且,太子纳了好几个侍妾,都是江湖女子。” 容浅念眸子一眯:“好啊,这只狐狸胃口不小啊,居然敢垂涎武林这块肥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打着桌子,八成,肚子里各种花花肠子不安分了。 “小姐,我们怎么办?” 容浅念端起茶杯,缓缓品着,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他有本事吃下去,我就有本事让他上吐下泄。” 嗯,容妖孽有这本事。 起身,容浅念唤道:“橙碧,给我画脸。” 十三白眼一翻:“小姐,橙碧刚刚离家出走了。” 容浅念脸一垮:“十三啊,三天之后,凤歌儿还没把人送回来,你就去接回来,男人嘛,哄哄就没脾气了。”说着,抱起元帅大人往里屋走,边念叨着,“这些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十三彻底无语了。 因着橙碧离家出走了,容浅念换了个男装,在眉毛上添了两笔,好在她一身邪气,倒毫无女子之态。 天下楼里,依然道着天下事。说书先生口水飞流直下,听客愤慨激昂。 “三国之外,以黑海为界,乃雪域。传言,雪域之巅,金碧辉煌,有仙居之。” “雪域之人善武,修魅道之术,饮血啖肉,乃邪者。” “有道传之:雪域圣主年有六五,貌若双十,雪域之传人,唯圣主所出,然,有言之,雪域之主与圣主貌合神离,已临三国。” “此上,均传闻,天下第一公子上容编写的天下治中,无一言论之。” 听到此处,容浅念发出一声感慨:“这老太婆都六十五了,早该绝经了,还生得出传人?” 就是不知那雪域之主,今年高寿? 容浅念抛之脑后,起身上前:“麻烦这位小哥通传一声,窟九公子求见。” 那人放下手中的算盘,容浅念便递上了一块牌子,至于那牌子,是夏王府那次从上容身上顺手牵羊而来的。 那人一看,态度立马恭敬了:“公子,楼上请。” 容浅念掂了掂手中的牌子,不由得想,上容果然是天下楼的入幕之宾,而这天下楼所属天枢楼,换而言之,上容与天枢楼楼主玄起基情不浅。 绕了几道回廊,容浅念终于见着正主了,那人居于上座,一身玄色锦衣,生得棱角分明,俊朗不凡。 这便是天下第一杀?嗯,乍一看,有几分姿色,更像头牌。 容浅念上前,拱手:“想必阁下就是天枢楼的楼主玄少侠了,在下容九,久仰大名了。” “客气。”脸上面无表情。 显然,这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今日不请自来是在下冒昧了。”说着,很不客气地坐下,饮茶。 玄起薄唇一掀,两个字:“客气。” 靠,要不要这么吝啬口水。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放下杯子,“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和少侠做一桩生意。” 玄起微微打量一眼,依旧无表情:“但说无妨。” 容浅念眸光一亮:“想必太子已经找过少侠了,不知道太子开出了什么条件,不过,”她抬眼,英气的眉扬起,“我要你入驻太子府,与我里应外合,条件你开。” 这般姿态,狂傲,甚至自大,她一袭红衣,姿态优雅。 “我要什么,你给得起?”面目表情的男子,黝黑的眸中多了审视。 “除了高官厚禄。”她眸光流动,笑意斐然,全是恣意,“不过,我想,堂堂天枢楼的楼主,不会这么肤浅,我还是觉得,天枢楼会更想要离州海运那块肥肉,正好,我手头上有几成。” 一席话,直击要害。天枢楼商号遍布三国,独独少了离州那条连接纽带。 离州,那块商业肥肉,竟握在她手里。果然,这个女子不得了。 “你知道的不少。” “我是个商人,从不做没有准备的生意。”顿了顿,她笑,“何况,你既肯见我,说明上容的面子你还是会给。” 果然,提起上容,玄起脸色微变。 片刻,玄起道:“三天后,我答复公子。” “那我就敬候佳音了。”起身,她眼中是势在必得的悠然,“今日多有打扰,在下先行告退。” “不送。” 刚走到门口,她回头:“那个,在下还有个很冒昧的问题请教。” 玄起神色无常,饮茶。 容浅念想了想措辞,问:“上容是你老相好吗?” 玄起一口茶喷出,脸色铁红。 如此语出惊人,除容九,定找不出第二个。对此,素来处变不惊的楼主少侠脸上变换着各种神色。 容浅念深深看了几眼,叹气:“诶,我能理解。” 理解?理解什么?这话意味深长啊。 半响之后,人已走远,传来清润的嗓音:“她走了?” 随之,男子懒懒步调,从屏风后走来,那屏风壁上,锈了万里青山,只成背景,他微蓝的眸,嗪了淡淡笑意。 此人,普通的样貌,蓝眸清贵,正是上容。 玄起起身,立于他身侧,姿态恭敬:“走了,主子,你为何不见见她呢?” 世人都道天枢楼楼主与上容关系匪浅,却不知是这般匪浅。 片刻,上容未语,就着她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方淡淡反问:“她?” 一个字,暗含威慑。 玄起失色:“属下失言。”随即改口,“主子,何不见见夫人?” 果然,青所说在理:于那个女子,主子毫无往日之态。 玄起抬头,见自家主子嘴角有笑,对‘夫人’二字甚是受用。 “她聪明得紧,相处久了,瞒不过她。” “主子,怎么不直接告诉夫人?” 蓝眸中的笑微敛,他清颜私染了淡淡忧悒:“总要给她留一张牌。” 玄起心惊,脑中忽然便闪过青的话:先于她,后天下。 “请主子指示。” “就依着她的意思吧。”说起那女子时,他神色柔和极了。 于此时,玄起才算是明白:天枢楼换主了,以后怕是那个女子说了算。 听说那个女子喜好打家劫舍,偷摸拐骗,玄起不由得替天枢楼担忧了。 再说容九那厮,从天下楼出来,一路甚是惹眼地晃荡于街。 突然,丹凤眼一挑:“靠,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啊。”俨然,容妖孽对此兴趣盎然。 可不是,前面路口正上演千古不变的俗套场景:强抢良民。 远远望去,恶霸男一身华服,背影臃肿。 “听话,跟爷回去,爷一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听,万年不变的台词。 随之,一个暴戾的声音:“滚!” 哟,脾气不小的良民啊。 恶霸一声流气的笑:“还有几分脾气,爷就喜欢性子野的。” “滚!” 还是一个字,还是一样的语速,还是一样的表情。 容浅念挑着眉看着那良民,倒是个美娇郎,生得细皮嫩肉,真真美艳。 那边,恶霸男已经不耐烦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听话,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那恶霸一转身,容浅念瞅见那张脸哼笑:哟,这恶霸不是文家那个小色胚子嘛。 那美艳少年还是那一个字:“滚!”这人,来来去去就这一个字,一个表情。 “也不打听打听,我章卿侯要的人,谁敢说个不字。” 一句话刚落,人群里传来一句:“你这么,澈王知道吗?” 语调懒懒,好似猫儿。 众人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红衣,正挑着丹凤眼轻笑,眼里,噙了狡邪的光。 好个恣意的少年郎! 只是可惜了,这文家的章卿侯可是个十足的恶霸。 果不其然,文家恶霸一声厉吼:“哪来的毛头小子,敢管你大爷的闲事。” 这多管闲事的,不是容浅念又是哪个? “哟,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原来侯爷是大爷。”红衣少年郎笑着,嘴角两个梨涡深深,又道,“竟不想,澈小王爷是下面那个,小弟佩服侯爷威猛。” 这话一出,人群里立马惹来一阵闷笑,这京都哪个不知道章卿侯与澈小王爷那点事儿。 这话,可戳中了章卿侯的痛处,他脸一黑:“你c你找死。”说着,拔了侍卫的剑,一通砍。 顿时,瞧热闹的人一个一个瞪大了眼,只见那红衣少年郎懒懒几个闪身,衣角翩翩,素手一扬,徒手便抓住了剑:“侯爷果然生猛,澈小王爷那娇滴滴的美人怎么受得住。” 章卿侯扯不动一分,立马恼羞成怒:“都给我上,谁把那个小子拿下,本侯爷赏金百两。”手指一劈,指着美娇郎,“还有那个,给我一道绑起来。” 随即,几十个持剑的侍卫便上前。 容浅念摸了一把银针正欲发出,只见那美娇郎徒手一扬。 下一秒,倒了一片,顿时哀嚎不断,那场景,怎一个惨不忍睹。 容浅念默默地将银针收起来,碎了一句:“擦,原来是个高手,老娘白费力气了。” 那边,美娇郎拂了拂袖子,从唇角蹦出一个字:“滚!” 靠,能换一句不? 容浅念正走神,几个侍卫提刀就上来。 哼,敢偷袭老娘! 随即,容浅念一把银针出手,根根致命。 毫无虚发,一根一个,应声倒下,只见容浅念站于人堆之上,拍手拂袖,踢了踢脚下:“那赏金百两呢,回头我烧给你们。”纵身一跳,落在了章卿侯跟前。 章卿侯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牙齿哆嗦:“你c你不要乱来,我c我爹是国舅。” ------题外话------ 昨天晚上熬夜码字,室友问我:每天这么累,你到底在拼什么?我哑口无言,随即,小灯一闭,睡觉去了。不知道为何,最近没信心没动力了,妞们,你们真的喜欢这本书吗?还是我孤芳自赏,毕竟编辑说得好,用数据说话,可是貌似,我的正版读者不多,盗版的亲们,若要盗版,请绕道,南子是个小气的人,一天舍不得花两毛钱来看书,我想,应该不是很喜欢南子的作品,既然不珍惜c不喜欢我的作品,请绕道,南子不欢迎,真的,原谅一个作者一颗小气的心,遁走,不要拍我,虽然难过,还是默默码字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无所不知乃容九 老娘当然知道你爹是国舅! 一脚过去,她照踢不误,随口接了一句:“我爹还是丞相呢。” 章卿侯被踢得直翻白眼,口吐血沫,一个劲往后缩:“你c你是什么人?” 容浅念眨眨眼,凑近:“侯爷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章卿侯瞳孔顿时放大:“你!”一口血水喷出,“容c容九!” “嗯,眼神不错。”容浅念笑着上前。 章卿侯惊恐后退:“你c你要干什么,别c别乱来。” 容浅念无辜摇头:“我不乱来。”眼眸染了笑,“我一步一步来。” 一句话落,她突然出手,一针下去。章卿侯一声惨叫响彻。 而后,再一针,动作慢条斯理,又一针,不慌不忙。 惨叫连连,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良久良久,那章卿侯被扎了一身,在地上哼唧呻吟。 “好了。”容浅念拍拍手,起身,补上一脚,“放心,你不乱动,要不了你的命,顶多疼得你生不如死。” 人群里阵阵抽气声,红衣少年一转身,皆退避三舍,文家侍卫皆跪地求饶:“大爷饶命。” 她勾了一缕发在手里玩弄:“饶命可以,但是要听话。” “全听大爷吩咐。” 嗯,很听话!容浅念满意地点头,语气无害:“乖,把他给我送去澈王府。”想了想,“就说章卿侯自称大攻,容九听之不平,等他再战,一洗前耻。” 地上一干文家侍卫面面相觑,冷汗淋漓,皆不作声。 容浅念眸子一眯:“记下了没有?” 一阵阴风吹过,地上的人颤抖,连连回答:“记c记下了。” 好看的眸子一弯:“乖,回头赏你们黄金哦。” 容浅念整整衣衫,刚一转身,对上男子一双沉寂无痕的眸子。 这个美娇郎,绝对非良民。 “你怎么还不走?” 那人不应,隔了五步的距离,直直看容浅念。 这眼神,怎叫人浮想联翩呢。 “你不会想为报大恩以身相许吧?”容浅念问得自己都嘴角一抽。 只是,那人还是站在五步之外,毫无反应。 容浅念继续循循善诱:“虽然你脸蛋不错,身材也还行,但是奈何在下已有家世,实在无福消受,只好抱憾别过。” 说完,转身,走为上策。 身后,脚步亦然。 容浅念转头,那人依旧隔着五步的距离,眼神九分空,一分痴。 “青山绿水就此别过。” 容浅念又走一步,那人跟一步。 靠,阴魂不散啊。果然,路边的闲事不能管。她很想骂人,忍了忍,不和傻子计较,耐着性子:“你怎么还跟着我?” 美娇郎眼神放空,不说话。 容浅念忍无可忍:“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明明一身功夫却迟迟不出手,你是在等什么?我可以自恋地觉得你是在等我出手吗?” 沉默了半天,那人面无表情,丢出一个字:“赃。” 容浅念这下确定了,这厮不是傻,就是傻。 “那你现在是想要怎么样?你不会赖上我了吧?”容浅念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你。” 又是一个字。 容浅念暴走了,大吼:“说人话。” “跟。”说了一个字,隔了十秒,同样的毫无表情,又是一个字:“你。” 呼气,吸气,呼气忍,忍!她咬着牙,心平气和:“你要是没地方去,前面路口左转直走,有个窟。” 五步之外,男人薄唇一掀:“你。” 容浅念一个没忍住:“靠!” 美人苑里,容浅念躺在榻上,直揉眉心,五步之外,一人面无表情,活像雕塑。 十三盯着雕塑,看了好半响:“他是怎么回事?” “路上捡的。”容浅念猫着眼睛,养神。 “你捡个男人回来,姑爷知道吗?” 这厮,自从昨天,成了某姑爷的脑残粉。 “魅力太大没办法,我也不想的?”容浅念按着太阳穴,头痛不已。 十三看了又看,问:“你叫什么名字?” “做什么的?” “家在哪里?” 对方,眼睛都没抬一下,盯着地面。 十三诧异:“小姐,他不会是哑巴吧?” “不是哑巴。”容浅念冷哼,“是奇葩。” 十三凌乱了。 几天后,十三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奇葩。 第一天。 十三问:“你会做饭不?” 那人回答:“不。” “你会洗衣不?” “不!” “你会铺床不?” “不。” 十三凶了:“那你会什么。” 那人似乎思索,很久,答:“杀。” 十三懵。 隔了近十秒,他又补了一个字:“人。” 十三傻了。 第二天。 十三见那人还是那身破衣服,背着那破包袱。 “把这衣服换上。” 十三才刚走一步,那人退一步。 十三再走一步,他又退一步。 半盏茶后,两人依旧隔了五步。 十三摸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灵机一动:“小姐!” 那人转头,十三立马扑过去。 只是下一秒,一声惨叫,十三躺在了地上,某人拂了拂袖子,继续站在五步之外。 第三天。 十三下不了床,十二给她杀了只鸡补身子,剩下的鸡汤,她偷偷倒进了某男的碗里。 之后,她看见那人吐得翻天覆地,十三躲在房里偷笑,想起了小姐的话:他不吃肉,一吃就吐。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他始终说话只有一个字,离人必须五步远,不吃肉,绝不放下他的包袱。 后来,容妖孽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五步。 今日,美人苑,古筝到访。 “他是?” “我新纳的小厮。” 梨树下,一把案桌,一壶酒,容九与古筝对饮,五步之外,男子垂首看地。 半盏差功夫,这男子一动未动,这般定力 “你这小厮可不是常人。”古筝几分调笑,几分意味深长,“你倒艳福不浅。” 容浅念笑着凑过去:“改明个送你府里去,让你好好消受消受。” 古筝脸一僵,连连摆手:“还是作罢吧,作罢。”放下酒杯,“昨夜里,惠帝传召我入宫,你猜猜所为何事?。” 容浅念眉毛一挑:“那只老狐狸,动作真快啊。”她笑眯眯地作垂涎状,“筝啊,你被看上了。” 这厮鼻子真灵,这就闻到味了?这才是只狐狸,十足的狡邪。 “说说。”古筝斟酒慢饮,洗耳恭听。 那狐狸般的眸子微凝,灿若星子:“风清军队四分天下,国舅府三分,晋文公府三分,夏王府两分,你将军府两分。然文家外戚太盛,皇帝不得不防,晋文公世代忠于储君,惠帝不得不留,纵使夏王可为后备军,却为年太后所用,惠帝只敢用之制衡文家,不可全然信之,因为谁也保不准年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文家,而你将军府,”笑弧浅浅的眸,看向古筝,“孑然一身,既无庞大外戚,又不结党营私,可为己用,而要收为己用,无疑就两个办法,一为进爵,二为联姻,你古筝大将军,年方二十,一等大将,联姻为上策。” 一席话,道破了风清国势,道出了帝王心腹。 “一分不差,全中!” 叫人如何不心惊,这个女子,比之狐狸灵慧,比之猫儿灵敏。 都说,风清女子,当属繁华玲珑,他只说,谁能胜过容九半分? “小九啊小九,你这等心思,难怪叫惠帝夜不能寐。” 这等心思,若祸国,必定殃民,风清危矣。 她却只是洒脱一笑,全然玩味的姿态,手中玩转着酒杯:“我猜猜,惠帝给你挑了哪个美娇娘。”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案桌,她懒懒继续,“皇室待嫁的公主倒是不少,长公主建宁性子犟,不可取;明珠公主为皇后所出,算是半个文家人,不可取;明羽与明景两位公主母妃分位太低,亦不可取,剩下的那就只有茹妃名下的明华公主。”她指尖沾酒,写下来萧涵二字。 谁说圣意难测,遇上这等心思的猫儿,还藏得住尾巴吗? 容家妖孽啊,真真是个能读心剖腹的妖精。 古筝讶然失笑:“我很怀疑,这世间可还有你猜不透的事?” 古筝想,大抵没有。 不料,她毫不犹豫回答:“当然有。” “哦?”这倒叫古筝好生意外了。 容浅念眉头一拧,似模似样地苦恼:“比如,我家男人为什么抱着我,却做了十足的柳下惠,难道我不够美貌,还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再抬头,瞟过某人某部位,容浅念顿时萎靡了,“你没事胸干嘛长那么大。” “咳咳咳。”一口茶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了,古大将军眼都红了。 容浅念眼更红。 大胸啊,她眼红! 古筝被某人火辣辣的视线看得面红耳赤,吸了一口气,装淡定:“说正事,说正事。” 容浅念赏了一个白眼:“我说的怎么不是正事了,难道你娶了明华不打算当柳下惠?”哼笑一句,她挑眼继续看胸,“怕是我们大将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茶古筝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摇头直叹:“你这张嘴啊,着实不饶人。”语气甚是无奈,“莫要再打趣我了,我都快头疼死了。” “有什么好头疼的,大不了娶回家晾着。”眸子转了转,亮得像融了弦月,却痞得十足,“再说,明华公主要身段有身段,有脸蛋有脸蛋,要不你试试那——” 古筝立马投降:“兵器制造所,三成。” 利诱啊 可是似乎有人贪着呢! 容浅念继续喝着茶水,道着流氓话:“你这张脸也算是个一等美娇郎,就算那方面不行,明华公主也断不会嫌弃于——” 古筝脸黑了,喝止:“四成。” 容浅念笑了,又笑,抿了一口茶:“前几日里,我听楼里的姑娘说,现在有个办法,就算不用男子那玩意,也能叫女子欲仙欲死,要不,我——” 好个贪心的狐狸! 古筝咬牙:“五成。” 茶杯倒扣,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成交!” “你这贪心的家伙,那兵器制造所就算是惠帝手里也就握着三成,你倒好,一口吃下五成。”古筝嗔笑骂道,“奸商。” 容浅念笑着接嘴:“无商不奸嘛。”思忖了片刻,“过几天便是惠帝五十大寿,你放宽心,这婚我定叫他赐不成。” 古筝只是笑笑:“小九,你可别太过火。” 她弯了弯眸子,一汪好看的上弦月:“我就玩玩,玩玩而已。” 玩玩?这厮,每次玩的时候都能玩死人。这一玩,怕是慧帝又该伤脑筋了。 慧帝五十大寿,宴请百官,举国同庆。 这日,风轻云淡。 容浅念还是一身素白简单的襦裙,伸着懒腰,大概没睡醒,迷迷糊糊,方走到门口,便听得十三抱怨:“小姐,你怎么现在才来,马车都坐满了。” “不是叫了四辆马车吗?”容浅念打了个哈欠,猫着眼扫了一眼,睡眼惺忪。 这模样,十三怒其不争了。 十二道:“小姐,你的那辆,大夫人用来装了寿礼。” 容浅念这才掀开眸子,聚成一汪灵动的水,滴溜溜地转。 十三冷哼:“明摆着是给小姐下绊子,这些个女人,真是几天不教训就出来蹦跶,当真找欠。” 瞧瞧,这彪悍得了容妖孽真传了。 十三俨然要干架的势头。 容浅念笑嘻嘻:“娘娘息怒,小的这就去教训。” 十三一张苦瓜脸依然皱着:“小姐你还打趣我,现在我们去哪里弄马车,皇帝做寿,你要是迟到了,保不准又被拿来做文章。” “这不是马车来了吗?”容浅念眉毛一挑。 十三抬眼,哒哒马蹄。 哇,说马车马车到,而且还是两辆,这般奢华,不知是 十三正想着,一声婉转语调:“小九。” 此乃昭明世子。 十三转头,看着另一辆,素锦奢靡,车帘撩起,男生女相,翩翩儿郎。 此乃大将军古筝。 “昭明,你怎生来了?”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转头,对容浅念笑得春光灿烂,“小九,小爷来接你了。” 容府一干家眷都傻了,一个昭明世子就算了,再加一个大将军 哒哒哒,马蹄声响。 又来一辆?容相流汗了。 只见第三辆马车踏风而来,停在相府门口,驾车的正是椒兰殿青衣。 “青衣奉王爷之命前来恭迎王妃。” “阴魂不散!”昭明世子不爽,很不爽。 容浅念心情甚好,眨眨眼,一眯:“乖。”随即转身,抱起元帅大人,顺了顺元帅的白毛,“乖。” 两个字,一般模样的温柔。青衣各种欲哭无泪。 回头交代了几句,容浅念抱着狗儿,睃了一眼并驾的三辆车,随即走向殁王府的马车。 “小九。”那是萧凤歌的声音,有些幽怨,有些气恼,“先来后到。” 这傻子,有些事情,有些人,怎么能先来后到,人心本来就是长偏了的。 她只是对他笑,一如往常的没心没肺:“我向来货比三家。” 他脸色微白,苦笑。 “我这就先行一步,世子不妨和将军一路,也免了旅途寂寞。”说着,向古筝扔了个极是暧昧的眼神方上了马车。 古筝无奈至极,问萧凤歌:“要不要一起走?” 萧凤歌冷哼,道:“小爷货比三家。” 萧凤歌的话才落,一声响彻的嘶吼,只见忠亲王府的马癫狂了一般横冲直撞。 “啊!” 一声惨叫过后,相府的马车跟着四分五裂了。 方片刻之后。 “现在要和我一起走吗?”古筝笑着。 萧凤歌咬牙,泄愤似的一掀长袍,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小姐真是”十二哭笑不得。 十三凑上去,补上一句:“有仇必报。” 姐妹两心照不宣。 这忠亲王府的马怎么就惊了呢?怎么就偏生只撞坏了容府的马车呢? 前头,殁王府的马车缓缓而行,马车里,男子眉眼温柔,笑着:“你又调皮了。” “谁叫他们不听话。”她伸手,一把抱住萧殁,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抱着她,贴着她耳边:“我不放心。”声音,闷闷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抬眼看他:“不放心什么?” 他极好看的脸,微微绯色,额间朱砂更甚妖娆,久久沉默之后吐出一个名字,语气扭捏。 他说:“萧凤歌。” ------题外话------ 五步小美男,是个神秘的存在啊,遁走,不剧透,期待下一章吧,惠帝五十大寿,看我们小九怎么玩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治不了的妖孽容九 他说:“萧凤歌。” 善妒成疾的男子,他想莫过于此,只是,他毫无办法。 傻瓜!容浅念舍不得骂,抱着他蹭啊蹭:“要不今天我把萧凤歌嫁出去怎么样?” 他笑:“好。” 如果,萧凤歌知道,一定会骂她没良心。 是的,她容浅念的良心都长成了偏心,那是种要不得的东西,会越偏越离谱。 此刻的她不就是如此,她亲了亲萧殁:“有了媳妇忘了娘,我想我就是这样的人。” 娘哟!这厮要不要没良心得这么露骨。 “阿嚏。” 马车里,萧凤歌连连喷嚏不断,俊脸染了红色,揉了揉鼻子,他甚是悠然自得:“小九莫不是在想我?” 这么灵,果然是嫡亲的娘。 古筝很淡定地拆台:“她在算计你。” 萧凤歌俊脸一沉:“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我就事论事。”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语中的,过往,那狐狸每次念他,无一不是算计他。 对此,萧凤歌苦笑:“若真如此,我必败无疑。” 容九若要算计谁,绝对一算一个准,更何况他这种早就对她丢盔弃甲的,怎一个惨字收场。 他啊,无可奈何了。 “昭明。”声音微微有些哽涩,古筝只是唤了他,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沉默。 萧凤歌只是抬眼,什么都没有问,他撩起车帘,看窗外前面的马车。 骤然,她红了眼眶,哽咽不休,字字艰涩,却仿若破体而出地汹涌,她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只看着她?” 毫不犹豫地,萧凤歌回答:“不可以。” 他的眼睛还是看着窗外,那个女子的方向。 古筝蓦然冷笑,嗤讽:“她已经有萧殁了。” “那又如何?”他似笑非笑,眼里有灼热的光,那样心平气和又信誓旦旦地说,“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 古筝眼角合上,转开的眸,微红。 这句话,曾是古筝告诉萧凤歌的。 那时候,他桀骜难驯,被老王爷扔到军营里。那时候她也不过十五,女子最好的年华,却已是年少将军。 就是那时候,她在千千万万将士中遇上他,然后第一次有人对她说那样的话。 “为什么那么拼?”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只不过不想做骨枯。” “你不过是个女子。”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当时他说了什么呢?哦,他说:“真傻。” 曾经,他笑她傻,原来,他们是同一类人。 “真傻。”古筝缓缓笑了,望着车窗外,眼里有未滑下的泪。 萧凤歌只是笑,一路无言。 哒哒的马蹄相隔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却是一处阴雨一处晴。 马车里,有淡淡的缱绻,夏日正好,美男在怀,容浅念舒坦地眯着眼。 萧殁拢了拢她肩头的发:“困了?” 是那种很柔很轻,却能钻进心里的声音,容浅念醉得有些恍惚,含糊地应着:“嗯,困。” 他将她抱起,放在腿上,轻声哄:“乖,睡会儿。” 动作很轻,容浅念眼睫颤了颤,依旧懒懒合着,迷迷糊糊地说着。 “皇帝大寿,你说我送点什么好?” 萧殁回答:“你高兴便好。” 萧殁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七晕八素地睁不开眼,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嗯,一定要让他终生难忘。” “好。” 声音真温柔,好听得不像话。 “最好让他后悔办这次大寿。” 她将睡未睡,惺忪的模样的模样,像极了懒懒的猫儿。 他视线痴缠,碎了斑驳,映出女子的脸,还是道:“好。” 容浅念想,大概无论她说什么,他家男人都会说好。 掀开眼,眯了一条缝,她呢喃:“逸遥,你这样惯着我,我会闯祸的。” 萧殁俯身,贴着她的唇:“我喜欢。”胆大妄为也好,放肆张狂也好,他若愿意,谁又能置辞。 唇边,有萧殁凉凉的气息,她觉得舒服,缓缓合上眸子,梦呓了句什么,然后呼吸浅浅。 待她沉睡,萧殁将她整个抱在怀里。 “我的王妃,”他俯身,吻了她的唇,缱绻而绵长,凉凉的吻留在她唇边,他细语温言,“我给得起你为所欲为。” 大概做了什么好梦,她唇角仰起了笑。 哒哒的马蹄,一路缓缓起落,很慢的速度,似乎那马儿也温柔了不少。 半个时辰脚程,殁王府的马车却走了一个时辰,方到达宫门。 青衣下车,声音压低了又低:“王爷,到了。” 沉默了些许,车中男子低沉轻柔的声音传来,只一个字:“等。” 青衣退到一边,默默地等,抬头,都快午时了,寿宴八成开始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午时早过,宫门后传出鞭炮的声响。 马车了,容浅念这才缓缓掀开眸子,睡眼惺忪。 “嗯。” 她浅吟了一声,未睡醒的声音嘶哑,竟是有几分妩媚。 “醒了。” 容浅念哼哼了一声,没骨头似的任萧殁抱着。 昏昏欲睡时,唇上一痛,容浅念骤然睁开眼,只望见一双蓝眸,有些灼热,好看得一塌糊涂。 然后,便是一个绵长又带了急切的吻。 一吻之后,容浅念哪还有半分睡意,倒是醉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容浅念睁着眼,眸子里水汽弥漫,她问他:“你怎么了?” 这样抓住她狂吻一顿,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萧殁环住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她的发:“十一,你说,”声音微哑,凑在容浅念耳边,“我怎么了?” 想抱她,想吻她,甚至想占有她,这样强烈的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萧殁突然觉得,情爱这个东西真可怕,叫人变得不像自己。 忽然,怀里的女子抱住他的脖子,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萧殁脸色瞬间染了红色,额上的朱砂好看得妖艳。 她说:“你想要我。” 久久,萧殁不能置否。 容浅念换欢快地笑了一路,嘴里哼了小调,那曲调叫:翻身农奴把歌唱。 长乐宫之外,有声来报。 “殁王,殁王妃到。” 一声之后,容浅念方一脚踏进殿门,便听得年太后厉声喝道:“好个不长眼的奴才,殁王还未大婚,哪来的殁王妃?” 丫的,关你毛事! 好吧,她很大方,不和更年期的老太婆计较。 只是 “给朕拉出去斩了。” 容浅念低头翻白眼:龙生龙凤生凤。嗯,手很痒。 “十一,乖。” 三个字,容浅念顺毛了,这守夫奴! 俨然,谁都知道,此一行,慧帝是要给容九下马威。 这,护短的萧凤歌就不乐意了,桃花眼一丢,扔给忠亲老王爷一个眼神,那意思很明确:爷的人,给爷护着。 没出息的东西! 奈何这没出息的东西是他生出来的,上前,老王爷苦口婆心:“皇上息怒,今日皇上大寿,不宜见血。” 慧帝不置一词,冷眼森然。 老王爷擦擦汗,正欲继续兰开口,只听得太子说:“忠亲王所言甚是。” 容浅念受宠若惊,这厮求得哪门子情。 接着,又是夏王:“不过奴才嘴拙,今日大喜,父皇开赦。” 这又是吹了什么邪风,难不成真被她魅力给迷晕了? “不过是个奴才,皇伯伯这是和谁置气呢?” 和谁?萧凤歌好一句含沙射影啊。 不过一个下马威,便叫他风清三个最尊贵的儿郎颠倒神魂求情开罪,若是有朝一日要砍了这狐狸,风清岂不是要大乱。 慧帝怎么能容? “都给朕闭嘴,朕不过是砍个奴才,你们就几番阻挠,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看来慧帝这下马威是下定了。 正是气氛紧绷之时,容家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笑着上前:“皇上,你要真气不过,不如下一道旨,早些将臣女嫁入椒兰殿。” 众人傻眼,百官之中有古筝古将军连连摇头,这个妖孽,又要造孽了。 大殿之上,独殁王笑意清浅。 这般死寂森然中,她依旧言笑宴宴:“不然这宫里臣女来一次,皇上您就得砍人一次脑袋,要是皇上因此有负仁君之圣明,臣女不就罪过了。” 这般目中无人,这般张狂不拘,然,这般聪慧狡诈,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奈何动不得她一分,这,是容家老九之本性。 慧帝的脸色怎一个冷字了得。 年太后见此,怒极:“容家姑娘,这大殿之上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不服啊?你来咬我啊。好吧,她不和老太婆一般计较,转头,对视帝君:“皇上,这脑袋您还砍是不砍?” 砍,一世英明尽毁。不砍,一国之君的威严何在。这狐狸,真是次次拿捏精准,她,又胜一筹。 久久,只闻慧帝咬牙怒道:“将人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百官齐拜,高呼:“皇上圣明。” 圣明?呵,容浅念冷哼一声,推着自家男人落座。 此一出,容家老九胜,盛宴依旧,歌舞升平,好似无此一事,天家啊,有几个不是揣着面具的。 殿中管弦丝竹,靡靡之音,殿下,容家老九吃得不亦乐乎,大抵整个大殿也就只有她有胃口吃。 歌舞过后,百官晋礼,一一朝拜。 “兵部侍郎送蓝田玉一对,恭祝我皇寿比天齐。” 哇,容浅念眼睛一亮:“这个不错。”顿了顿,补充,“贵。” 她喜欢贵的。 身边的男子继续给她布菜,微微莞尔:“你若喜欢,多少我都给你。” “这怎么一样,你的就是我的,我喜欢别人家的。”容浅念正气泠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家里的总不如偷来的,嗯,就是这个理。 萧殁浅笑,眸里尽是宠溺,就着她的杯子饮酒。 容浅念吃得漫不经心,又道:“还有皇后的那副福禄珠绣,起码值这个数。”说着,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蓝眸温柔,他揽着她,给她喂食,道:“嗯,十一眼光很准。” 一旁,青衣瞠目结舌,自家主子什么时候伺候过人,这般样子,倒像市井里为妻是从的守家奴。 那边,忠亲老王爷一副玲珑玉子棋震惊全座。 容浅念审视一翻,嗯,是好东西,回头对自家男人说:“忠亲王爷也是下了大手笔啊。” 萧殁替她擦了擦嘴边的糕点屑:“想要?” 青衣抬头,侧耳细听,越听越像分赃。 那厢容家妖孽笑得邪气:“会不会贪心了点?” 萧殁将酒杯凑到她嘴边,细心喂着,回:“你喜欢就好。”放下酒杯,抬头,“青衣。” 青衣懵了一下,随即道:“属下记下了。” 果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几件了? “这个。” “这个。” “还有这个。” 青衣傻了,我的女主子,要不要这么贪心。 想必,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青衣都有的忙了。 容妖孽腰包满了,自然心情甚好,对着美食胃口大开,案桌上,各种甜品糕点几乎一扫而空,饭菜却原封不动。 萧殁微微蹙眉,用勺子舀着饭喂她,哄着:“这个吃多了不好,乖,吃点饭。” 容浅念皱着眉张嘴,萧殁笑着,给她碗里又添了不少饭菜,容浅念拿起筷子,将碗里的糖醋排骨喂到萧殁嘴边,抬头,一脸无辜:“这个太甜,我不喜欢。” 萧殁拧眉,张嘴,吃下。容浅念笑得直眯眼,将自己碗里的排骨,一块一块全喂进了萧殁嘴里。 青衣彻底傻了,他家主子不吃这玩意的。 青衣自然不会懂,这,叫情趣。 只是这情趣,落在某些人眼里可就扎眼了。 “不要脸。” 一声咬牙切齿的愤怒,忠亲老王爷筷子一顿,抬眼正瞅见自家儿子火冒四丈,顺着视线望去。 男子抱着女子,你一口,我一口。 世风日下啊! 忠亲老王爷一边摇头一边咋舌,又耳提面命:“这容家姑娘确实不知检点了点,大庭广众之下也不避避嫌,这般和殁王亲昵,实在不像话。你看明白了也好,省的被她迷得团团转。” 这忠亲老王爷自是不待见容家姑娘,也对,哪个做爹的能瞅拐自家儿子的女人顺眼?老王爷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自家儿子悬崖勒马浪子回头。 只是 自家儿子狠狠一个白眼丢来:“我家小九怎么不知检点了。”眼死死盯着男人,一脸妒夫,“我说的是萧殁。” 忠亲王脸一个须臾,变换了五颜六色,咬牙切齿又捶胸顿足:“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萧凤歌懒得理,继续没出息的看某人,继续打翻各种醋坛子。 容浅念那边,继续旁若无人地喂食,对面,为太子萧衍桌,准良娣容繁华相陪。 “你想要她吗?”容繁华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依旧望着对面。 萧衍视线锁着那笑容灵慧的女子,似笑非笑说:“这大殿之上想要她的人太多,想要她死的人更不在少数。” 是啊,这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子,老天真是疯了,竟造出这样聪慧诡辩的妖女,简直要人命。 容繁华轻笑,看萧衍:“你想要她,也想要她死。” 一语中的,容家繁华确也玲珑,萧殁笑,并未否认。 “你呢?”萧衍端着酒杯,靠近一分,视线逼视,“要什么?” “呵。”她冷笑,未答。 她要什么?问问她的眼睛,一直一直看的谁。 左侧桌,为夏王,陪坐女子,相貌娟秀,有几分英气。 酒杯又空,萧简再倒,而饮。 女子握住酒壶:“王爷。”声音娇柔,楚楚惹怜。 萧简挥开女子,眼,只望着一个方向。 女子含羞带切:“少喝些,对身体不好。” 萧简眼一抬,薄唇轻扯:“滚。”酒,仰头而饮。 “王爷。”女子眼眸沁泪,楚楚带雨。 萧简冷笑,忽然伸手捏住了女子的下巴:“你若不开口,会更像她。”手一甩,只道,“滚。” 那女子花容失色,颤抖着肩膀望向太后。 细看,会发现,这女子长得三分像容家的九小姐,可不就是年太后赏赐给夏王做侍妾的。 寿宴已到了尾声,各家寿礼都送完了,百官叩拜,高呼:“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慧帝起座,酒杯高举:“众卿平身,今日盛宴,朕与卿同醉,贺朕之风清世代昌盛。” 百官同道:“皇上英明。” 慧帝欢喜,一饮而尽,毫无醉态,声音于殿中中气十足:“朕今天甚是欢喜,还有一件喜事与众卿同乐。” 容浅念放下筷子,随即一笑,眸,掠过一隅,乃大将军古筝落座处,古大将军倒上一杯酒。 好啊,好戏要开始了。 百官暗自揣测圣意,听得慧帝又道:“今日朕半百之盛宴,特借此赐婚于——”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皇上,臣女的寿礼还没送呢?” 这轻漫的语气,这狂妄的态度,这不要命的断帝之言,除了容家老九,哪里有第二个。 慧帝脸色红紫掺半,好不难看,死死盯着容家老九:“你这丫头,次次在朕面前放肆,还真当朕治不了你?” ------题外话------ 古筝我实在不知道用他还是她,妞们凑合一下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容九全胜 慧帝脸色红紫掺半,好不难看,死死盯着容家老九:“你这丫头,次次在朕面前放肆,还真当朕治不了你?” 可不就是治不了吗? 一次三番,慧帝不是不想治,是治不了c治不得。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怪这女子太狡猾。 狡猾的某女子,又开始不安分了,依旧端坐着,手里玩着筷子,是轻描淡写的语气:“皇上要治臣女的罪,不妨先看看臣女给皇上准备的寿礼,兴许皇上看了龙心大悦不仅不治臣女的罪,反而嘉奖臣女也说不定呢。” 寿礼?龙心大悦?这是开玩笑吧,谁不知道容家老九唯恐不乱又惑乱皇室,怕是又一出让人避之不及的闹剧。 慧帝好一阵思忖,方冷笑:“朕倒要看看你还能掀起什么浪。” 容九笑而不语,递上寿礼,只是一方纸册,慧帝才看,脸,大变。 殿中,霎时冷澈。杀气,是杀气! 果然,容家老九喜欢在老虎头上拔毛。 到底,那册子谁也揣测不出一分。 年太后一语破了殿中死寂:“皇上,这丫头到底送了什么?” 慧帝不言,握着那册子的手青筋乍起。 这时,容浅念笑着回话:“自然是好东西。”抬眸,笑语嫣然,“皇上您觉得呢?” 慧帝重重合上纸册,大笑一声,连道三声:“好,好,好。” 脸色铁青,眸光似刃,这是哪门子好,百官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无辜,傻子都看得出来,慧帝这又是被容家那妖孽摆了一道。 那妖孽,还嫌水不够混。 “既然皇上都说好,臣女便斗胆向皇上讨一个彩头。” 得寸进尺,趁火打劫,贪得无厌这,都是容家妖孽的本质。 这般女子谁娶了,还不得翻天,众人看殁王,却只见他一手揽着娇妻,一手执着酒杯。 好家伙,殁王是个宠妻无度的,这下有得乱了。 半响,慧帝沉默。 “既然这礼物不称皇上的意,臣女要不再送一份?” 再送?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这滑头的狐狸精道行远不止如此。 一国之君,安能于人鼓掌? 不料 慧帝咬牙,道:“你这个贪心的丫头,上次要朕的儿子,这次又要什么?” 事实证明,一国之君又如何,遇上容九这个妖孽,一个字:降。 那大获全胜的女子笑得恣意:“臣女还是要一个人。” 殿中,三王神色各异,眸光别样灼热,为了那同一个女子。 慧帝问:“谁?” 她悠悠道:“古筝古将军。” 一语落,乱四座。世俗羞耻于这个女子果然全是狗屁。 顿时所有视线汇聚一出,偏角里,古大将军独自啜饮,怡然自得。反观天家之人,帝与三王均脸色沉凝,昭明世子深思,独殁王揽着怀中女子神色宠溺。 众人觉悟:果然,这女子真真是祸害。 正是气氛紧绷,端坐后位的文皇后拍桌而起:“容九,你当我天家颜面是什么,岂容你这般几次三番妄为胡闹,别说皇上不能应,礼法不能应,便是殁王又如何能应你如此恬不知耻的要求。” 俨然,皇后是越发看不过眼这容家肆意妄为的九小姐,这一声声质问,话里话外无疑不是将容浅念推上风口浪尖,世间女子,几个担得起水性杨花四个字。 “皇后娘娘说你不会应我恬不知耻的要求,”但见那女子笑靥如花,手,环住殁王的脖子,“你说呢?” 百官抽气,这女子,真真不知耻。 “你若喜欢,都依你。”轮椅之上,绝美的男子,嗓音如魅,于殿中,久久不散。 这样纵宠,世间几个男子能如是,自此一遭,谁不知殁王为妻是从。 容浅念笑出了声,那叫一个灿烂,只是扎了皇后的眼,她怒道:“容九,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你好生不要脸。” 文皇后之言方落,只闻一声响,殁王掌心,酒盅尽碎,额间朱砂一瞬染了血般妖异。 文皇后当场白了脸。 都道殁王旧病将枯,这等功力,深不可测。 慧帝哑然失笑,太子夏王皆若有所思,这天家一家,怕是要变天了。 这病秧子,居然深藏不露,萧凤歌冷嗤,看容浅念。 整个大殿,唯有那女子模样带笑,哄着身边的男子:“逸遥,不生气,乖。” 这凌乱了。 下一秒,却见殁王脸色稍霁,她又抬头,看向文皇后:“不要脸?”她笑容明媚,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敢问娘娘,容九可曾说过要古筝将军作何?可曾说过要纳了古筝将军?还是说了要对将军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文皇后整个人怔住,一国之母的架子如何端得稳。 容浅念起身,走近一分,文后退一分,她轻笑,又道:“容九可什么都还未来得及说,皇后娘娘就这般等不及给我判罪。”嘴角一扬,“皇后娘娘你这顶恬不知耻的帽子扣得可真高啊。” “你——”皇后花容尽失,口齿颤抖,难言。 这般绝地反击,这般攻其不备,乃容九惯用。 三王视线痴缠,映着女子笑颜如花。古筝浅笑,饮酒:这妖孽啊! 容浅念一脸纯真看文后:“皇后娘娘,以后这话,可记着别乱说,不然您一国之母失了风度脸面,可不叫人笑话了去。” 笑话?谁敢!大殿之上,容家老九大笑,她敢。 文皇后脸色那叫一个惨,还欲开口,慧帝便大喝:“皇后,你退下。” 文皇后咬牙,搅着手绢瞪容浅念。 容浅念心情畅快极了:“皇上,这人你给还是不给?” 慧帝冷眼,半天不语。 靠,老娘给你台阶你不下。容浅念不耐烦了,正要开口,萧凤歌问:“小九,你到底打什么算盘?” 容浅念忽然眼眸一弯,那般邪气,萧凤歌愣了一下,眼皮一跳,她便凑近,捂嘴小声道:“打你的算盘。” 萧凤歌心里一个咯噔,毛骨悚然。 她要使坏了。 果然,一句话,殿中死寂,她说:“皇上,臣女为昭明世子请旨迎娶古将军。” 萧凤歌傻了,忠亲老王爷一个腿软,险些摔倒,百官看看昭明世子又看看古大将军,皆面露惋惜:铁骨男儿,貌若潘安,奈何断袖。 “放肆!” 慧帝一声怒吼,百官皆跪,那女子一袭素白的裙,站于人群,丝毫不退,丝毫不惧:“皇上,臣女还要放肆一回呢。” 慧帝重重坐回王座,脸,颓败。 之后半盏茶的功夫,殿中只有女子轻灵慧黠的声音,忽高忽低,眉飞色舞。 直至宴席散,慧帝拂袖而去,百官抹汗做鸟兽散。 “容浅念,你到底在谋什么?” 容浅念回眸,深深看着萧衍,轻声细语:“谋你的宝贝,所以,你小心哦。” 萧衍眸光大乱,方寸尽失。 那女子笑容飞扬,走出了殿门。 这个女子,留不得。萧衍,眼露杀意。 “她,”唇角似笑却冷,萧简道,“你动不得。” 萧衍骤然转眸,冷笑:“本宫动了什么心思?你又动了什么心思?” 萧简默,视线凝着远去的那人。 那厢,正哼着小曲,殿门外,古筝静候。 “小九。” 两个字一落,轮椅之上,男子一眼而过,古筝只觉背脊冷澈。 好强大的气场! 难怪镇得住容家的九妖孽,古筝笑,看着容浅念:“你玩过火了。” 容浅念眨眨眼,很无辜:“还好啊,没出人命。” 是没出人命,却也天翻地覆。 古筝哭笑不得:“可是我的名声你可一点没给我留啊。” “正好,皇帝不会要个断袖来做女婿。” 古筝无言以对,容浅念推着轮椅,缓缓走远,那男子,牵着她的手,嗓音温润极了。 “十一,他应了你什么?” 古筝失笑,这男人,精于人心揣测。 容浅念没迟疑,回:“兵器制造所,五成。” 远远望去,轮椅上的男子转眸看容浅念,侧脸轮廓美得精致,他说:“以后,你想要什么和我说。”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那是以前,现在有我。” 容浅念笑着应:“好。”又问,“你怎么不问我送了什么寿礼?” “你高兴便好,不管送什么,他动不得你。” 容浅念思忖:“既然这样”她凑着笑脸过去,讨好的语气,“那晚上我不去欣荣宫好不好?我要去椒兰殿,我要住那里。” 萧殁只是拂了拂她的脸:“随你。” 容浅念又苦恼了:“不行,我要去了椒兰殿,就瞧不见热闹了,明日皇家狩猎,百官留宿欣荣宫,今晚那里一定有的玩。” 萧殁拉下她的脸亲了亲:“都好。” “好吧,今晚睡欣荣宫。”伸手,缠上萧殁的脖子,容妖孽十足的嫖客模样,“小美人,等着爷改日宠幸。” 萧殁轻笑出声,随即,吻了女子的唇。 古筝笑笑,收回视线转身,终于知道为何世间男儿那么多,容浅念独独钟情萧殁。 那个男子,将她奉为他的王,钟的是情,忠的是命。 寿宴就此落幕,百官皆宿于欣荣宫,以赴次日皇家狩猎。 这夜里,皇宫后院里流传了这样一段佳话:昭明世子与古筝将军,五年前于军中相遇,两人一见钟情,彼此爱慕,奈何同外男子,于世俗不容,有情不得眷属,容家九女闻之感动涕零,自此三年如一日,为二人传情达意,容九怜之,向帝面明,帝拂袖而去,昭明世子喜极而泣。 这先说拂袖而去的帝君 宴席刚散不久,长信殿中,慧帝大发怒火。 “混帐东西,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扬手一甩,慧帝手中册子狠狠砸向太子萧衍。 这册子正是容家老九的寿礼,翻开,只一眼,萧衍面如土色,跪地:“父皇息怒。” 慧帝冷嗤:“息怒?结党营私,受贿贪污,顶风作案,真是朕的好太子。”面色一狠,“朕问你,这上面的罪行可属实?” 萧衍俯首:“儿臣难逃其罪。” 慧帝怒极,声嘶颤抖:“好啊,朕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要坐上那个位子?” 为帝者,最忌谋位,更忌牵制,他怎能容? 萧衍立即伏地,一语深长:“父皇,你也看到了,老十养精蓄锐多年,儿臣不得不谋。” 慧帝眸光骤冷,幽深。 果然,那人更是慧帝心中不得不拔的刺。 慧帝长叹:“好个不得不谋,你若要谋,就别让朕知道,更别让容家老九知道,这东西若是落到他人手,便是朕也保不住你这个太子。” 这便是一个帝君的选择,无关君臣父子,他放眼的是这个天下。 “儿臣大意,绝无下次。”萧衍伏地,唇角一抹阴鸷。 慧帝颓然坐下,语气些许无力:“老九,你记住,这个皇位,不是朕不给你,是有人不让朕给你。”顿了许久,又道,“容九太狡猾,太聪慧,善谋,善人心,她,”语气一冷,森然,“你不得不慎,不得不防。” 萧衍眸色深凝,扬声诺:“儿臣定不让父皇失望。” 那个女子,不得不慎,不得不防,更,不得不谋。 江山美人,自古君王心,太大。 慧帝闭目,挥手,萧衍告退,片刻,长信殿传出一声:“传,明华公主。” 再说说这喜极而泣的昭明世子 刚入夜,欣荣宫南殿侧间,容浅念下榻处,昭明世子寻迹前来,未见人,先闻昭明大喝:“小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容浅念依着躺椅,微微掀了掀眸子,语调慵懒:“凤歌儿,我这般为你操心操肺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确实是操心操肺啊,连身家大事都包办了。 可惜,这被包办的人可不是个省心的。 “一见钟情?互许情忠?非君不娶?念郎心甚?”一字比一字阴冷,字字嘶摩而出,擦出火光四溅。 这话,容浅念当着慧帝说得可是感天动地,正气泠然,现在这么一听,怎就心肝颤抖呢? “咳咳咳。”容浅念缩缩脖子,底气不足,“记性不错。” 萧凤歌冷哼,一屁股坐下,凑近容浅念:“说吧,坦白从宽。” 她缩,她再缩,咬牙,一把将人推远,再拂拂衣袖,说:“皇帝老头看上古筝了。” “所以你把她塞给我了。”语气十分咬牙切齿,眼神十分火冒三丈。 容浅念想了想,义愤填膺地回上一句:“救美人于水火,你义不容辞。” 这还有理了? 桃花眼一挑,萧凤歌怒了:“狗屁不通,小爷誓死不从。” 什么美人,她明明知道他这个妖孽,真真叫人手痒,牙痒,心痒,哪哪都痒。 某人悠悠起身,笑得眼睛贼亮:“凤歌儿,知不知道誓死不从会是个什么后果吗?”顿了顿,露出森白的牙齿,“霸王硬上弓!” 没下限的妖孽! 萧凤歌哼笑:“古筝不敢。” 容浅念淡笑:“我敢。” 萧凤歌咬牙,无语凝噎,是的,这妖孽敢,这世上还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这不要脸又无赖的妖孽,可每每她不要脸又无赖时,每每都是他乖乖就范,对此,萧凤歌很无力。 容浅念很满意,大爷一般地抬抬手:“只要你乖乖听话,也不会亏待你的。”想了想,说,“兵器制造所,我给你一成。” 原来如此,这奸商! 萧凤歌扯扯嘴皮:“先礼后兵,小九,你真狡猾。” 先礼后兵,这是说得好听,这行径,分明就是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容九这厮,狡诈成习,阴险成性。 她拱手,做谦让状:“承让承让。” 哦,这人还厚脸皮成墙。 他拿她是半点法子都没有,沉默了久久,他开口,语气有股摸不透的沉:“不过,你可能要白忙活了,” 容浅念眉眼一抬:“哦?” 那老狐狸,怎就不安分呢? “就在刚才,慧帝将明华公主送去了古筝屋里,很快,怕是就要上演一场私相授受,公主名节不保大将军难逃其责,你说,会是个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傻子都知道慧帝想把古筝大将军当鸭子来煮。 靠!不要脸! 容浅念怒道:“臭皇帝,居然卖女求荣,要私相授受,先问老娘答不答应!” 一句话刚落,一阵风过,哪里还有容浅念的影子,这只好管闲事的狐狸! 萧凤歌站在原地,轻念:“小九,你莫要怪我。” 他苦笑,然后开始心慌。 已是酉时三更,欣荣宫外步履急促,宫灯铺了一路,蜿蜒欣荣宫西侧,此处为大将军下榻之所。 霎时,房中传出女子之音,令人闻之心肝颤抖,面红耳赤。 “还脱!?” 宫殿外,众人竖起了耳朵,这个声音 “你摸哪里啊?” 此乃容家老九,此行径 “你他妈的霸王硬上弓也不要这么急色吧。” 顿时,殿外一双双眼珠掉地。 此行径乃霸王硬上弓。 打斗嘶喊,片刻,又传出一声河东狮吼:“靠,老娘有男人了。” “擦,疼死老娘了,你死鬼不会轻点啊。” 听听,这状况,怎一个惨烈。 “你丫,老娘要在上面。” 容家九姑娘,果然是个彪悍的主。 殿外各种脸红心跳,噤若寒蝉。 殿中各种抵死扭打,上蹿下跳。 到底,容家老九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呢? 哦,是在上面。 容浅念一脚架住下面的人,扯了扯大开的领口:“你要上了老娘,有那本事吗?” 殿外,传报的宫人闻之一个哆嗦,声音颤抖:“皇c皇上到。” 容浅念一把扑倒地上的人,抬头,大吼:“抓奸?操!” 最后一个粗口刚音落,脚步声响。 “天啊。” 是茹妃的声音。 天啊,要不要这么狗血,捉奸在地,能更俗点吗?容浅念一边怨念,一边整理衣衫,整个人还扑在某人身上,下面那个,这会儿继续急色乱扯。 文皇后雍容华贵的脸都绿了,口齿不清:“你c你们在做什么?” 地上,两人一上一下,扭作一团。 你说,做什么呢? 下面那个一脸急色,满眼潮红,额角狰狞的正是平时文质彬彬的大将军,这会子,大将军一个猛扑。 容浅念突然一脚过去:“滚开。”随即,扬手一掌,大将军身子一软,被劈晕了。 末了,容浅念拉了拉襦裙,骂道:“妈的,老娘的衣服都扯破了。” “容九,你居然” 容浅念这才抬头,好家伙,慧帝一家子除了几个王爷都在,三姑六婆尤多。 容浅念头疼地揉揉眉心,反问:“我居然怎么样?”眸子一睃,“皇后娘娘是想说不知羞耻还是不要脸?”眼又一转,见慧帝眸光深凝,冷眼观之。 臭老头,等看好戏啊。 “婚约在身,与人苟合,简直恬不知耻。”文皇后字字都带了刺,恨不得扎死眼前之人。 ------题外话------ 好友的文,对简介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她,幽羽国一品郡主,纨绔跋扈,张扬傲慢,一朝失足。让她变成了她。 当绝世武功遇上唐门暗器,那就注定意味着所向无敌!当惊才绝艳被赋予貌美倾城,那就只能天下仰望! 可当纨绔跋扈遇到腹黑温吞,当貌美倾城遇到公子如玉,又会怎样? 面上谦逊有礼,实则腹黑狡诈如狐,这是他,墨锦御! 面上优雅入骨,实则生冷不忌,这还是他,墨锦御! 容卿月就觉着遇上他是她的不幸,因为她总是斗不过他!打架打不过,说话说不过,就连老爷子都向着他!这还玩什么! 好吧,惹不起咱躲得起总行吧!只是大哥你这是要闹哪样! “娶你为妃!”这是墨锦御的回答。 “江山为聘,许你安逸一生!”这是墨锦御的心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杀人放火,她敢! “婚约在身,与人苟合,简直恬不知耻。”文皇后字字都带了刺,恨不得扎死眼前之人。 这老妖婆容浅念送了个明媚到更扎眼的笑,说:“要是刚才躺在那里的是明华公主,皇后娘娘又是哪一套说辞?” 文皇后顿时脸大白,环视殿中。 这会儿知道找女儿了,早干什么去了。 容浅念反唇,讥讽:“两情相悦?情不自禁?天作之合?”话锋一转,咄咄逼人,“还是闷一壶合欢酒来把生米煮成熟饭?” 慧帝突然喝止:“休要再胡言,皇后说得对,与人苟合,恬不知耻。” 恬不知耻?卖女求荣的还敢倒打一耙。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 “靠,原来还有比我还不要脸的。” 一句话,慧帝当场脸色铁青,殿中,死寂。 整个风清,谁敢辱骂帝君? 容九敢! “大胆!”慧帝近乎嘶吼大喊。 容浅念置若罔闻。 “口出粗言,以下犯上。”慧帝一眼森冷,道尽杀伐,“容九,你的脑袋你还要不要了?” 容浅念眉毛一挑,不退一分,不弱半分:“那就看皇上你敢不敢摘。” 赤果果的挑衅,她当真敢。 一国之君,如何能姑息。 慧帝之眼,冷若冰霜:“容家老九目无法纪,藐视皇威,毫无廉耻礼仪,来人。”大喝一声,“收押。” 三王不在,如此一来,在劫难逃,如此境况,那女子依旧笑意怏然,伸手,被束,她只是眨眨眼眸:“皇上,不要后悔哦。” 后悔?这个女子言出必行,如此之言,不是恐吓,是警告。 慧帝眸间,神色巨变。 她浅笑嫣然,又道:“差点忘了,明华还在桶里泡着,那药下得可真狠”走了几步,仰头,眼里竟带了睥睨,“臣女还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得不说,皇上,正如您看到的,臣女与古大将军当众苟合,私相授受,牵扯甚是不清,若是皇上不怕日后臣女与大将军狼狈为奸c里应外合,您大可以将古将军收为驸马。” 慧帝面色骤然惨白。 这一席话,字字是插进慧帝心坎的软刀子,一分不差,她道出慧帝所想所忌。 这个女子,精明到恐怖。 “押下去。” 慧帝一言落,十几个将领现,被围住的女子双手被缚,依旧悠然慵懒,步调散漫地走出殿。 殿外,太子夏王一行人突然而至,走在最前面的是昭明世子。 “你这丫头,又是惹什么祸了?”萧衍嘴边噙了一抹淡笑。 容浅念听出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很不爽,嘴角一扯,不痛不痒地吐出两个字:“通奸。” 萧衍唇边的笑僵了,容浅念这才满意了,刚迈出步子,耳边,是萧简的声音,无奈,似乎又沉重:“容浅念,你就不能叫人省心一点。” 听听这语气,不知道还以为她和这人有几毛钱关系呢。 容浅念再扯扯唇,很诚实:“不能。” 萧简笑得竟有些荒凉。 这男人,看不懂。容浅念抬步就走。 “小九。” 容浅念脚步停了,没有一如往常,唤那人凤歌儿。 “我很快就让你出来。”他信誓旦旦。 容浅念抬头,没有了一贯的戏谑:“你只告诉我萧涵被送来,那么,”她微微沉吟后,望进他的眼,问,“古筝被赐了合欢酒,你知与不知?” 视线相对,那女子的丹凤眼从未如此认真。 他想,他总是一再对她投降,苦笑:“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你。” 除了至信之人,还没有谁能算计她,这次,她输了。 原来,人心真的隔着肚皮。 “目的。”不冷不热,恰似疏离,容浅念从不是少话的人,一旦她言简意赅,那么问题很严重。 他有些慌了,眼神很乱:“我只想让你看看,你选的那个人到底能不能信你,能不能护你。” 我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次。 这句话,萧凤歌忽然说不出口,之后,他只是看她 片刻的犹豫迟疑都没有,她回答:“他能。”她束着手,站在殿门楼口,宫灯打亮了她的眼,好看得致命般,“也只有他能,再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能,我容浅念也只要他做我的男人。” 所有灯光融在了容浅念一人眸中,萧凤歌的眼,毫无光亮,那样惨淡到揪酸了心。 他终于知道,这个总是真真假假的女子,一旦认真,那才要命。 萧殁啊萧殁,你何其有幸,得她钟情。 久久,他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小九,不要这么早宣判我出局好不好?” 语气,带了央求,往日意气风发的昭明世子在她面前,毫无半分姿态。 容浅念扯扯嘴,笑不出来:“凤歌儿,为何算计我?”顿了顿,语气有些僵硬,却决绝,“你明知道我记仇。” 谁都知道容九锱铢必较有仇必报,可是,谁知道他无路可走? “你知道为何。” 因为,他对她,已是穷途末路。她那么聪慧,怎么会猜不透。 容浅念突然一笑,眉眼如常:“凤歌儿,老娘有男人了。” 说完,转身走进夜里。 一笑,泯情仇。这样,他还怎么放手,又怎么继续。 萧凤歌冷笑出声,很荒诞,好个一败涂地啊。 戏终人散,殿外,起了风,未满的月儿照得树影摇曳,还有,人影,萧条。 “我就知道,” 殿中,缓缓起了女子的声音,他未转身,依着殿门轻叹。 “对上她,就算你用了心计也没有半分胜算。” 她踩着漏近殿中的月光,走到他身边。 萧凤歌转身,声音微凉:“那杯合欢酒你根本没喝。” 皇室中人均知,合欢酒之烈,除男女欢好,唯帝都皇陵的龙泉水方解。 这般清醒,只有一种解释。 古筝浅笑:“看出来了。” “你,”声冷,他眸光如炙,“又在谋划什么?” 她忽然轻笑出声,眼角的讽刺若隐若现,抬头,看他:“我谋你。” 一场算计,局中局,环环扣,谋的是情?是利? 还是那句话,人心总是隔着肚皮的,眼睛下,看不透一张张诡异的面具。 良久,萧凤歌冷笑:“未必。” 月下,她容颜惨白,指尖轻颤。 视线相对,萧凤歌冷然:“古筝,你若要借刀杀人,我不介意你借我的刀,但若刀口指向的人是小九,”语气骤然冷却至极,他说,“我绝不手软。” 好个绝不手软,五年相交竟是抵不过那女子分毫。难怪世人总说,天家的男子寡情薄意,确也如此。 若是有那一天,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手软。 她还是笑,眼角有泪,荒凉的:“昭明,这世上,你只信她。” 萧凤歌不可置否。 那个女子真真假假,插科打诨,谎话连篇,只是萧凤歌信她,不计真假。 人心啊,偏得离谱。 古筝转身,只留一句:“我无话可说。” 已是深夜,深夏的季节竟有几分无端的冷瑟,椒兰殿外,宫灯未熄,高高悬起,灯下,人影急促。 “王爷,欣荣宫出事了?” 殿中,男子微微淡蓝的眸子骤然深凝:“她可好?” “收押入狱。” 一阵风过,阴冷几度。 “原因。”言简意赅的话,冷彻。 “以下犯上。”青衣迟疑,片刻,些许支吾,“与c与人苟合。” 空气又冷一分,静,那般静得叫人心慌。 那轮椅之上的男子眉眼微敛,额间绯色的朱砂红得妖娆。 他道:“谁?” 这般语气,动了杀念。 青衣回:“大将军古筝。” 久久沉默,月光将萧殁侧脸照得朦胧,美极。 他轻笑,柔了满眼冷峻:“她啊,一刻不让我放心。”无奈,却有些慌忙,“青衣,去长信殿。” 青衣摇摇头,默念:宠妻无度莫过如此。 半盏茶后,长信殿外,宫人传:“殁王到!” 殿中,端坐龙榻,慧帝抬眸:“你来得真快。”倒了一杯茶,慢饮。 薄唇轻启:“放了她。” 慧帝执杯的手微颤了一下,茶水撒出。这样的气场,竟让他一国之君心惊。 茶盏轻扣,慧帝目光如炬:“朕说过,这个风清都是朕的,包括她的命。” 此一招,慧帝下了杀心。 隔着案桌,他目下无尘,冷然淡漠:“我亦说过,你要不起。” 何等张狂,却与生俱来,只叫人心惊慌乱。 天家十六子,原来,十子最像他,像一个帝君,睥睨天下。 奈何,二十年弃子,他不得不防满盘皆输。 慧帝言:“那就看看朕能不能摘了她的脑袋。” 萧殁不言,眼轻抬,窗外开始变天。 殿外,忽然来传:“皇上,南疆王谋逆,已兵临城下。” 慧帝猛然起身,打翻了茶杯。 “放了她。” 还是那一句,萧殁眸光冷得恣意,尽是狂傲。 慧帝重重坐回软榻,脸色颓败,一瞬苍老。 长信殿里,烛火发出轻响,静得让人心慌。 半柱香后,殿中传来一声:“传圣上口喻,放容家小姐。” 此时,皇宫监牢里,容浅念四仰八躺哼着小曲,叼了一根稻草,别提都悠哉悠哉了。 牢门口传来脚步声,容浅念撑着下巴,懒懒抬眸。 哟,牢门口那衣冠楚楚的不正是萧衍那个禽兽吗?容浅念吐了嘴里的稻草,晃着腿:“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容九受宠若惊啊。” 萧衍解了披风,露出一张俊雅的脸,嘴边含笑:“惊?本宫怎么觉得你在等着本宫。” 地牢里的灯火幽暗,照得萧衍侧脸忽明忽暗的,几分诡异,几分魅惑。 倒是长得人模人样,容浅念懒懒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说:“殿下,自以为是是病,得治。” 萧衍清俊的脸,僵住。 小样! 容浅念笑得眼珠贼亮,起身走到门口:“不过,我倒是知道殿下可是时时念着容九。” 萧衍扬唇反笑:“哦?本宫为何?” 莹莹烛火,照得她眸子灼亮:“为了我手里那份罪名书。” 萧衍淡笑不语,这狐狸倒是会揣度人心。 容浅念勾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牢门的锁链,叮当清响,伴着她漫不经心的语调:“不过,我倒是好奇,殿下是要来杀人灭口还是收为己用?” 手指一顿,她抬头,突然望进萧殁的眼,一眼穿透。这女子,一双眼能看透世间百态,叫人无处遁行。 萧衍失笑:“父皇说得对,你太聪慧,太精人心,对你不得不慎,不得不防。” 容浅念懒懒听着,手指继续拨弄得锁链叮当作响。 “不过,比起防守,”萧殁笑得深意,手落在她手背,轻轻摩挲,“本宫更喜欢进攻。” 美男计?靠,也不照照镜子。容浅念皱眉,很嫌弃,收回手,放在裙边,擦了又擦。 堂堂一国太子,被嫌弃得彻底,萧衍脸色那叫一个五颜六色。 “那请问殿下要怎么进攻?” 说着,她伸脚,就是一踢,一声清响,锁链掉地,她拍拍手:“搞定。” 萧衍瞠目结舌,抬眸,只见她素手,指尖毫无武器。 能徒手解了这千年玄铁锻造的锁链,他前所未见,这个女子,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他甚至敢笃定,这牢房,绝对困不住这只狡猾的猫儿。 真是只会挠人心的猫儿,专攻人心,若得她,这天下必定如囊中取物。 萧衍抬头,笃定:“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瞬间千千万万草泥马从容浅念眼前奔腾而过,她小脸一垮,一脚踢开了牢门,怒瞪:“靠,你被那么多女人睡过,老娘嫌你赃。” 萧衍一愣,便在那一瞬,牢中的女子忽然双手成爪,猛扑而来,不见利器,却见杀机。 萧衍连连后退,那指尖擦过脸,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一张清俊儒雅的脸,就这么刮花了。容浅念甚满意,退开一分,细细观赏,嘴角一牵,一抹坏笑:“哟,你的血还是红的,我还以为是黑的呢。” 萧衍指尖沾了脸上的血,眸中映出一抹红色,他怒极反笑:“你倒是藏了一手好功夫。” 容浅念梨涡牵起:“彼此彼此。”伸手,擦了擦指甲上的血迹,“整个风清,能躲过我那几招的人屈指可数,你这善文儒雅的太子爷可是深藏不露啊。” 话刚落,她一个闪身,速度快极,双手直擒萧衍几处死穴。 好个攻其不备!萧衍丝毫不敢大意,掌心运功,亦是招招致命。 容浅念一个旋转,左手虚招,右脚突然进攻,萧衍退无可退,即便运了轻功,还是慢了一步,肩甲撕裂,胸口血气翻涌。 “我的佛山无影脚滋味不错吧。” 一句话完,她素手一扬,再出招,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牢中,稻草乱飞,牢门震动,正是招招致命时,忽然传来一声:“圣旨到。” 尼玛,这么快? 容浅念一个晃神,萧衍趁空闪身,欲逃之夭夭。 容浅念冷哼一声:“想走?”指尖一转,银针乍现,“我可不答应。” 声落,她垫脚一个空翻,一脚堵死了路,五指张开,扭动如蛇。 好快的速度,好鬼怪的功夫,明明无半分内力,他却讨不到半分赢头,他连连后退,狼狈至极,一转身,那女子的手便袭来,脖颈一疼,萧衍倒地,竟无半分挣扎的力道。 容浅念整整衣衫,一脚踢过去:“别挣扎了,那一针,起码得让你半分钟起不来,不想半身不遂就给我乖乖待着。” 萧衍双手虚软,重重喘气,眉间阴鸷:“是本宫大意了,竟着了你这妖女的道。” 妖女?这称号她喜欢。 容浅念笑得欢快,有一脚没一脚地将稻草踢过去:“既然殿下都说容九是妖女了,容九自然要对得起妖女这称号不是。” 说完又踢了几脚,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 萧衍大惊失色:“你在干什么?” 蹭的一声,一点火星升起,在她掌心燃起,抬头,表情正经,无辜,回答:“杀人放火啊。” 萧衍整个人僵住,眼中竟闪滚慌张。这个家伙什么都敢干,杀人放火她绝对说到做到。 果不其然,她手一松,火折子落在了稻草之上,瞬间燃起烈焰。 萧衍一个翻身,才躲过了连绵的火,狼狈不堪极了,门口,那女子笑出了声,拍拍手:“我就先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大获全胜 萧衍一个翻身,才躲过了连绵的火,狼狈不堪极了,门口,那女子笑出了声,拍拍手:“我就先走了。” “你站住!”萧衍大呼。 站住?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想被烧死。 于是乎,容浅念眼都没抬一下,大大方方走出牢房,转身,顺带上了锁,勾着唇笑着看萧衍:“不用送我。” 萧衍迅速起身,正欲一掌劈开牢门,听得那女子狡邪的声音:“有本事你就出来,我不拦你,不过,”语调婉转,懒得像只猫,“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反正是因与人苟合下狱,也不怕多这一条罪名,只是殿下一国储君可要多掂量掂量了,这行为不雅c举止不齿是小事,可这与虎谋皮c共商谋逆可就是大事了,老皇帝派来传旨的人就在外面侯着,殿下若要出这个牢门,可记得先想好托辞。” 萧衍手上动作骤然一顿,眼神凝住。 果然句句戳中了要害。慧帝对她欲除之而后快,这与虎谋皮,若她是虎,这皮只会是帝君之位,萧衍若要出去,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慧帝,这个门,他出不得。 好一招釜底抽薪。 萧衍双拳紧握,几乎咬牙嘶吼:“步步惊心,容九,你算计得好啊。” 火光映在她眼里,灼灼生辉,她笑容恣意:“过奖过奖。” 道完,她挥一挥衣袖,大步走出去,依旧哼着那恼人的小调,远远,她哀叹了一声:“诶,今晚这风怎地这般不给力。” 窗外,风刮得狠,火势蔓延极快,片刻时间牢房便一片火光。 萧衍大喝:“容九,今日之辱,本宫难忘。” 黑夜里,火光骤亮,冉冉大火蔓延整个天际,映红了月,撒了一地的碎光。 只肖片刻,整个皇宫人心惶惶,牢房外,兵荒马乱了。 “走水了。” “走水了,牢房走水。” “” 成群的侍卫手忙脚乱,牢房外乱作一团。 “水,快拿水来。” “救火!” 那传旨的公公忽然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容家九小姐还在里面,快救火。” 此话一落,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皇宫谁人不知殁王宠妻如命,这容九要是被烧掉了一根皮毛,得多少人要脱一层皮。 如此一来,所有侍卫咬牙,闭眼,一个字:冲。 忽然,懒懒的声音幽幽传来:“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众侍卫抬头,只见漫天火光里,女子长发飘扬,素白的裙摆摇曳,她嘴角噙着笑,步子散漫:“各位大哥冒火相救,叫容九好生感动。”说着,扬手抹了一把眼泪,作感激涕零状。 这说话不着调,步子像只猫,张狂乖张到让人抓狂的女子,除了容家老九,还有哪个? 众侍卫淡定了,这大火,哪里烧得了这妖孽皮毛?这不,人家悠闲着呢。 只见,容家妖孽懒懒步调,走出火光,眸子与那火光一般亮,她扬扬手,说道:“众位大哥不用辛苦了,反正这牢房铜墙铁壁的烧不坏,牢中又都是些作奸犯科的该死之人,烧了倒干净,省的脏了咱圣上的手不是?”她笑嘻嘻,“所以你们就各自打道回府吧。” 侍卫们傻住,这火不救,皇帝能绕?这火救了,容家这位八成也不依,左右都是难,众人面面相觑,都是各种凌乱。 却见那女子手指挑着黑发,摇头无奈的模样:“啧啧啧,真不听话。”她耐着性子,又是一番苦口婆心,“深更半夜,正是睡觉的好时辰,再说这么大火,殃及无辜了就不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大风吹过,大火正盛,火光下,各种死静,傻了无数双眼。 容家妖孽,果然彪悍得很低调。 这火还救不救呢? 难办难办忽然,安静里,一个声音:“殁王妃的话,可都听明白。” 这是个让人本能地臣服的声音,好听却不敢松懈一分。 那轮椅之上,额点朱砂,唯殁王。 几乎本能,所有侍卫伏地而跪,高呼:“尔等听令。” 果然,气场这个东西是天生的。 就这样,殁王一句话,任牢房大火肆意,烧了个干净,火光红艳,那是染血的颜色,容浅念便站在那一片妖娆的红色下,笑着,看着那人,眉眼温柔。 “过来。”萧殁轻声唤了句,漫天大火,他蓝色的眸中,只有笑靥如花的女子。 容浅念突然觉得,背后熊熊大火,开出了花儿,美得不得了,尤其映在自家男人眼里。 诶,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容浅念直接跑过去,一把抱住,像只猫儿,开始各种蹭,软软地喊着:“逸遥。” 萧殁捧着她的脸,有些烟熏的黑,他指尖微凉,细细替她擦着,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可受了委屈?” 委屈?那是啥玩意,容浅念还真没懂过,可是,自家男人这么一问,她心坎的地方突然就长出这么矫情的东西,叫委屈。 于是,她重重点头:“嗯嗯,我委屈。”丹凤眼一眨,泪眼汪汪,忧伤极了,“他们都欺负我,就在刚刚萧衍还想杀人灭口呢。” 某人很自觉地省了美男计这一茬,还有杀人放火这一段。装委屈,谁不会,容浅念鼻子一抽,还不心疼死某人。 果然,萧殁心疼了,拂着她的小脸,亲了又亲,满眼柔情:“乖,现在没事了。” 容浅念笑着凑上去亲萧殁的唇,笑嘻嘻地:“嗯,你多亲几下就没事了。” 得到机会就啃豆腐,这厮,又得寸进尺了。 萧殁只是浅笑,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唇角。 一旁,青衣见怪不怪,只是一干侍卫可就眼珠子掉了一地,这等脸皮,厚得无人能及啊。 那边,容浅念旁若无人,搂着萧殁的脖子抱怨:“逸遥,你是不知道萧衍那厮有多不要脸,居然威逼色诱。” 突然背脊一冷,容浅念打了个寒颤,抬头,正好撞见自家男人沉下的俊脸,她缩缩脖子立马改口:“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威逼利诱。” 萧殁沉默,俯身,咬了一下她的唇,声音微哑:“你总让我担惊受怕,怎么这么不乖。” 妈呀,这才叫勾引。美男计,果然是自家男人的专属,太勾人了,太让人想犯罪了。太 “咳咳咳。”容浅念撇开眼,装正经,“放心,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萧衍敢打我的主意,我放了一把火,烧不死他,也让他脱一层皮。” 青衣闻之怔了,太子还在里面? 这人要不要这么彪悍?要不要猖狂得这么正大光明? “青衣。” 沉沉一声,青衣一愣,眼皮跳得莫名其妙。片刻,自家主子不瘟不火地丢过来一句:“堵住牢房各个出口。” 这叫什么?有仇必报!落井下石!连本带利! 主子,和某人越来越像了。 青衣擦汗,回:“是,王爷。” 这下,萧衍定是不死也要脱上几层皮。 容浅念开心了,抱着萧殁一顿胡乱亲,眯着丹凤眼笑:“还是我家男人最疼我了。” 萧殁抓着她不安分的手,哄着:“乖,别乱动。” 她继续乱动,乱摸,偶尔凑过去亲上几口,萧殁拿她没法,扶着容浅念的腰,转身道:“都退下。” 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如鼓的一个个做鸟兽散。 四下无人,夜黑风高的,容浅念抱着萧殁,亲了亲脖子,亲了亲下巴,最后轻咬他的唇,他任她做乱,只是抱着她,拂着她的发。 这家伙,吃豆腐上瘾。 耳鬓厮磨了好半响,容浅念像只魇足的猫儿,窝在萧殁怀里,声音懒得很:“你怎么让皇帝答应放了我的。” 萧殁抱着她软软地身子,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才启唇:“南疆王临时起义造反,十万南兵临城,慧帝身边五万近卫军还在晋文公府整编,因帝君大寿,百官不得携兵马入城,左右翼军远水解不了近火,能让南疆王退兵的,唯有我一人。” 容浅念心惊,前后她入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风清便翻天覆地了。 她抬头看萧殁:“你损失了多少人?我们肯定又亏了。” 她不吃亏,她男人,也不能吃亏,这帐得记着,将来好连本带息。 嗯,容浅念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她滴溜溜转着眸子,狡邪极了,萧殁俯身,吻着她的眼:“十一,往往有时,大获全胜不需一兵一卒。” 容浅念一知半解,难得露出懵懂神色。 萧殁嗓音轻轻,很柔和,在她耳边说着:“南疆王造反,是因为慧帝要削藩,我许他永不削藩。” 一字一言,她只觉得心惊:“你未称帝,他竟信你?” 慧帝在位三十年,也没能削了南疆王的番地,这南疆王绝非池中之物,又岂会因三言两语折服。 这中间,唯有手段。 “你对南疆王做了什么?”容浅念忽然觉得,自家男人深不可测,不过,她喜欢。 他笑着,淡淡的语气,不张狂,只是从容:“我既能让他十万兵马入得皇城,自然有办法让他有来有回。” 容浅念大豁,难怪南疆王的十万兵马能不动声色地进来,原来是自家男人放了行,只是如此一来 “逸遥,你让南疆王的兵马进来是要风清改朝换代吗?” 萧殁轻摇头,云淡风轻的语气:“让他出出血而已。” “嗯,南疆王的十万人马,是该让皇帝老头焦头烂额了,没准一个没弄好,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也对,要慢慢玩,先出血,再扒皮,抽筋,最后,一口吞了。 不错,容浅念喜欢这法子,只是 她小脸一垮,郁闷了:“只是这下都乱套了,慧帝没有出血,也肯定烧不死萧衍,闹了这么一出,我们白白损失了南疆王这张牌。”容浅念恹了,耷拉着眼皮,最后下结论,“我果然闯了大祸。” 凤歌儿,你给老娘等着! 容浅念一边郁闷,还不忘问候某人。 “十一。” 他唤她,嗓音低哑,微促。 “嗯。”她抬头,很认真地回视他,只觉得光是看着他的眼便能让她七魂掉了三魄。 大概是这三魄,无所不能的容九,上天入地的容九,聪明成精的容九。剩下的类似于奸诈贪心,狡猾无赖,得寸进尺,无所不用其极的本质,也都用来谋划着怎么亲摸啃咬直至扑倒。 诶,动情的容九就是女色狼与女白痴的综合体啊。 所以,她还在七晕八素完全没有嗅到一股子醋酸味。 他抱着她的手忽然紧了一分力道,眸中竟多了几分霸道:“我可以纵容你闯祸胡闹,甚至杀人放火,唯独一种罪名不可以。” 总是温柔宠溺的男人,强势起来,很危险。 嗯,很危险,容浅念终于嗅出了一丝不寻常,搜肠刮肚了一番,这才发现她罪名太多。 “什c什么?”声音完全没底气,那小眸子转来转去,明显的做贼心虚。 萧殁声音一沉,四分冷,六分别扭,吐出四个字:“与人苟合。” 容浅念只觉得平地一声雷,脑袋被轰炸成一团乱麻。第一反应:完了。第二反应:淡定。 于是乎,她心虚地猛眨眼,又镇定地挺直腰杆:“我什么有没有做,真的,我是被迫的。”才说完,就瞅见自家男人一张俊脸沉得不像话,她没出息地慌了手脚,乱了言辞,“不对,是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她做不了那事,她不行的,我是清白的,不然,我发誓,我——” 下一秒,萧殁吻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她立马安静了,瞪着眼睫毛乱颤。 神马情况?嗯,敌方太诡异,她惨白,于是乎,伸手,勾住萧殁的脖子。 “十一。” 他喊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咬她的唇,隔得近了,容浅念鼻尖全是淡淡的药草香,缠缠绕绕弄得她心猿意马心神不宁。 这到底是气还是不气,这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容浅念无力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直接说:“我真的是清白的,要不我脱了让你检查?” 好吧,她是不会承认她借题发挥,趁火打劫的,瞧瞧,多一本正经的表情,多天衣无缝的理由,当然,多猥琐急色的法子。 萧殁神情渐进柔和,只是沉默地看她,眸光比这月色温柔。 嗯,敌方抵制力太强,不行,得加大火力。容浅念又说:“我们现在就回去验明正身吧。” “我们早些大婚吧。” 一双蓝眸,灼灼如炬,与身后漫天大火一般。 容浅念愣了,一时没找到东南西北。 萧殁将她搂在怀里,嗓音尤其痴缠:“不用解释,我从未怀疑你半分,只是打你主意的人太多,我不放心,那样的罪名,即便不是真的,我也容忍不得,所以十一,我早些娶你可好?” 容浅念想,她家男人果然最要命,就是这么几句话,她有种想把心掏出来给他的冲动。 她想说,什么八抬大轿,什么凤冠霞帔她都不要,巴不得现在直接就叩首拜堂,然后就地解决。 好吧,会不会太猴急了点? 容浅念咬着牙,点头:“好,我们回去就选日子。”说完,一个没忍住,补上了一句,“其实我觉得早些洞房更好,你觉得呢?” 她中了一种叫做萧殁的毒,这是毒瘾犯了,天知道,她真不是这么猴急的人。 萧殁扬唇,笑了,吻了吻她的唇:“大婚之日,我定不放过你。” 肉偿!容浅念脑中忽然闪过这么两个硕大的字,然后她的厚脸皮破天荒地红了,只是嘴硬:“等着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萧殁哑然失笑,目光微灼,俯身,重重吻她。漫天火光下,闭着眼的他们看不到,只是唇边灼热。 皇宫监牢的火整整烧了一个时辰,又是一个让慧帝难眠的夜,长信殿的宫人一批一批进进出出,步履急促。 辰时三刻,太子觐见,长信殿们禁闭,殿外守了几层卫军。 殿中,慧帝站在九阶之上,萧衍跪在堂下。 “南疆王兵临城下,你这个做太子的哪去了?” 萧衍脸色惨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儿臣罪该万死。” 慧帝冷笑:“罪该万死?”鹰眸骤然一寒,“你可知道,萧殁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南疆王退了兵,总有一天,让你死的不是朕,是萧殁。” ------题外话------ 忙得没时间开电脑,我用手机传的排版,符号错了没,妞们原谅一下,要是错了,我回头来改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一刻值千金 慧帝冷笑:“罪该万死?”鹰眸骤然一寒,“你可知道,萧殁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南疆王退了兵,总有一天,让你死的不是朕,是萧殁。” 这不是危言耸听,殿中父子皆心知肚明,那个人,是一把利器,就等着插进他们心口。 “那儿臣便在那一天之前让他死。”萧衍咬牙,手臂上青筋爆出,露出里衣边角,隐约沾了猩红。 既然不能坐以待毙,那么只能先下手为强,论起很辣,萧衍为最。 慧帝眼一沉:“说得容易,他未雨绸缪了十几年,整个皇宫,甚至整个风清有多少已经握在了他手里,即便是朕,也动不了他一分。” 天家啊,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杀心,慧帝早动。 太子微微沉吟片刻,眸中浮出一抹阴狠:“父皇,萧殁还有一个弱点,致命的弱点。” 一语,醒了梦中人。 慧帝念了一个名字:“容九。” 嗯,有些人,还没好伤疤就忘了疼。 “阿嚏。” 容浅念揉揉鼻子,眸子一转:算计老娘者,连本带利地还。 该怎么还呢?容浅念想着想着,打了个哆嗦,冲着屏风外喊了一句:“逸遥,水凉了。” 喊完,容浅念寻了个最撩人的姿势靠着浴桶。 她料准了,椒兰殿没有侍女,进来的果然是萧殁,只是容浅念没料到从头到尾萧殁除了看她的脸,眼睛没有往下移一寸,一分都没有。 “别泡太久,会着凉。” 留下一句话,萧殁出了屏风。 靠之,要不要这么正人君子?这样显得她很邪恶好不好? 好吧,她确实很邪恶。 容浅念不爽地拍着水面,自言自语:“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在勾引他?”容浅念想了想,坐起来一分,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有些郁闷了,“果然,男人都喜欢大的。” 干煸豆,是容浅念的硬伤。 重重叹了一声,容浅念整个人滑进了水里。 自然,她不知道,屏风外他家男人自动离远了,脸色绯红,眸光灼热。 片刻后,容浅念套了件萧殁的袍子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随意散着。 “过来。” 容浅念乖乖过去。 萧殁将她抱在怀里,梳着她的发,动作笨拙却很轻:“我母妃告诉我,一个男子一生总要为一个女子琯发。” 容浅念不由得想,那个红颜早逝的女子,一定是世间很美好的女子。 “和我说说她吧。” 他拂着她的发,沉香木的梳子凉凉的,他的声音也凉凉的:“我三个月便开始养在她宫中,晋文公府世代为将门之家,她却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容浅念想,逸遥也许像那个女子一般温柔。 “她性子温和,不喜争宠,倒是很喜欢花草,尤爱兰花。”声音微微沉下,“那是那个人最爱的花。” 这样的女子,奈何嫁入了帝王之家,奈何恋上了一个寡意之人,如何逃得掉红颜白骨的宿命。 他似乎在轻颤,容浅念伸手,紧紧地抱他,耳边,他轻叹了一声:“只是到她死去,他也从未替她琯发。” “三千后宫,自古帝王都是薄情的。”她不是愤世嫉俗的人,只是替那个女子不值。 萧殁捧着她的脸,眸光缠绕,他说:“十一,若有一天我为帝,没有后宫三千,我只为你一人琯发可好?” 她笑:“好。” 她想,若他为帝,她一定烧了后宫,然后,他睡哪,她就跟到哪,对了,还必须将宫里的宫女都换成太监,杜绝一切雌性。 这么想着,容浅念心情甚好,抱着萧殁蹭来蹭去,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不合身的袍子已经半敞。 萧殁忽然松手,然后移开眼:“乖,好好休息。” 容浅念不松手,搂着萧殁的脖子:“你去哪?” 容浅念有个习惯,通常一到夜里就会不安分,总要找些事来做,要么打家劫舍,要么偷香窃玉。 今日夜色正好,她有些心痒痒。 萧殁回:“偏殿。” “逸遥。” 容浅念糯糯地喊了一句,没了下文。她还没想好,到底扑,还是不扑。 萧殁看着她的眼:“嗯?” 就一个简单的字符,容浅念所剩不多的理智溃不成军了,她扑自己的男人,不算犯罪吧?嗯,不算。 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容浅念手一勾,紧紧抱住萧殁的腰,半天,声音柔了八度:“我怕黑。” 她上天入地惯了,还会怕黑?这话说出口,容浅念自个先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忍住,凤歌儿说,男人都喜欢娇滴滴的弱女子。 不料,萧殁很淡然地回答:“我会替你留灯。” 果然,萧凤歌的话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容浅念绞尽脑汁,又理直气壮地睁眼说瞎话:“床太大,我不习惯。” 矜持,矜持!古筝说,女子不能太直来直往。 萧殁眸子一如常,很好看,说:“我让青衣换。” 果然,古筝这个假男人,根本不了解真男人。 不靠谱! 容浅念还是不放手,咬咬牙:“我怕冷。” 这话的潜台词够明显吧,冷嘛,就抱着,都抱了,离躺还远吗? 十三说,姑爷是内敛的人,要循序渐进。这总循序渐进吧? 萧殁笑得很无奈,贴着她耳边说:“十一,现在是夏天。” 容浅念老脸一红,很想骂人,靠,没一个靠得住的。 抬头,她直说:“我要你和我一起睡。” 这才像容浅念说出来的话,果然,娇弱矜持,矫揉造作不适合她,她想要的,她会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刻,甚至上上一刻她都不否认,她想要这个男人,她爱到骨子里的人,连灵魂都愿意捧上,羞耻矜持这种东西便显得太微不足道。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她,萧殁有多喜欢。 他笑,揽着她的腰,说:“好。” 容浅念愣了,原来自家男人喜欢直接啊。 容浅念记下了,打算将直接贯彻到底。 片刻后,萧殁抱着她一起躺下,他亲了亲她的脸:“睡吧。” 容浅念睁着眼,看床沿上嵌着的玛瑙石,毫无睡意,说:“灯太亮。” 貌似某人忘了,她刚才说她害怕来着。 一阵风吹过,烛火全灭了,黑暗中,容浅念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嗯,黑灯瞎火好干坏事。 于是,她挨过去一点,再挨过去一点,再一点 “十一。”萧殁有些无奈地喊她。 容浅念接得顺溜:“床太小,有点挤。” 贴得近,还能不烧起来? 容浅念竟想着这一茬,完全忘了刚才某人说床太大来着。 萧殁由着她,只是安静了不到半响,容浅念又说:“逸遥,我热。” 这话倒是真的,抱着自家最爱的美男相公,她能不热吗?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热血沸腾。 “乖,别闹,好好睡觉。”萧殁拍着她的肩哄她。 他坐怀不乱,难道她就这么没魅力?容浅念郁闷了:“我不困。” 她闷着头埋在萧殁怀里,未曾看到他蓝眸中有灼灼的亮光。 她继续闷着头,默念:他喜欢直接的。 于是乎,黑暗中,一只小手,一点,一点,又一点地摸索过去。 俄倾的安静后,这夏天的夜越发热了。 “十一。” “嗯?”容浅念应得漫不经心,手,很忙。 萧殁的声音微微暗哑:“手。” “我就抱一下。”她老实了,没有再动。 又一会儿 “十一。”声音竟是带了几分。 黑灯瞎火中,传来女子很正经的声音:“就摸一下。” 这是个得寸进尺的女子,这是个肆意妄为的女子,这是为了萧殁着了魔的容浅念。 他呼吸沉沉,近乎嘶哑的声音:“乖,别动好不好?” 别动?怀里是自己最爱的人,是她时时刻刻想占为己有的人,别动?开什么玩笑。 容浅念继续动,手很不老实地探进萧殁衣服里:“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没有回答,空气里只有两个重重的喘息声,之后容浅念说,“把衣服脱了。” 这叫什么?嗯,这叫勾引,容浅念大概用上了她从窟里学来的所有本事。 她哪里知道,她身边的男子理智早开始溃不成军。 “十一,你可知我对你,”他按住她的手,掌心灼热,“毫无半分抵抗力。” 萧殁知道,他若松手,便一定停不下来。 容浅念却笑:“那就不抵抗。”她趴在他胸口,笑莹莹地说,“逸遥,长夜漫漫,我们做点正事吧。” 她不急色,对此,容浅念解释为四个字:情不自禁。洞房与大婚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先后顺序。 沉默了许久,萧殁说:“好。” 容浅念愣住,然后天旋地转了,再抬眸,萧殁压着她,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笑了,原来她的男人不是不想要她,只是太疼爱她。她伸出手,凑过去,吻了他的唇。 一个吻,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衣衫落地,容浅念缓缓闭上眼。 这样缱绻,只是突然,门外很不是时候的传来一个很扎耳的声音:“王爷,明华公主求见王妃。” 靠!容浅念很像骂人。 忍住,不然太破坏情趣了。她耐着性子:“我忙着呢,让她打哪来回哪去。” 说完,扯了扯萧殁半敞的衣襟,意思很明确:继续。 萧殁浅笑,俯身,只是 “师傅。” 殿外,萧涵一声惊天动地。 萧殁动作顿住了。 容浅念直翻白眼,咬牙道:“我们继续。” 这时候要她停下来,就好比她吃到了嘴里的肉还没没来得及嚼上一口就让她吐出来,可能吗?开什么玩笑。 容浅念果断地伸手去解萧殁的衣带。 殿外,一声更比一声高:“师傅,你出来,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正经事?还有什么事比她扑倒自家男人更正经? 嗯,没有!容浅念很正经的继续干着不正经的事。 忽然,萧殁按住了她的手:“十一,乖,先起来。” “别管她。” 容浅念才说完,又传来一声:“师傅。” 容浅念脸瞬间黑了个彻底,萧殁笑着亲了亲她的唇,拾起她衣衫,为她穿好。 殿外,萧涵嚎叫了几嗓子,直接就往里闯,随即一把剑横过来:“公主请止步。” 整个皇宫,谁敢这么用剑指着明华公主? 萧涵当下便摆出了公主的架子:“让开,不然本公主宰了你。” 一句话刚落音,殿门毫无预兆便开了,随即是女子阴测测的嗓音:“你最好有正经事,不然,我先宰了你。” 萧涵抬头,只见女子穿着素白的袍子依着殿门,长发尽散,精致好看的小脸因着生气,染了淡淡的绯色,一双英气的丹凤眼三分笑,七分坏。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干架。 萧涵缩缩脖子,退了又退,抬头,打量眼前女子,试探:“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深更半夜,衣衫不整,确实是干坏事的时候。 容浅念挑挑眉,阴阴反问:“你说呢?”脸一沉,“有话快放,大晚上的,我忙着呢。” 大晚上的,能忙什么? 这脾气不小,口气太差,性子太燥,俨然,是欲求不满的症状。 萧涵了然:“那我直接问了。”顿了顿,她问,“你真的和古将军通奸了?” 有够直接的啊。容浅念毫不犹豫地摇头:“当然没有,我容九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 是! 萧涵很想这么回答,奈何看着容九邪邪上扬的眸子她就没出息地嘴软了:“不是。” 容浅念斜了斜唇角,模样痞气,将身上男子的袍子撩起来,席地便坐下:“一刻值千金,回头记得把账结了,青衣,开始计时。” 一边的青衣愣了一下,默默地点上一柱香。 萧涵傻了,哪里见过这样混人。 容浅念懒懒地靠着门,语气散懒:“公主,你还要不要说正经事?” 萧涵一个惊醒,立马坐过去:“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关?我本来在长信殿见我父皇,然后不知怎么就晕了,睁开眼还没搞清在哪里,又被人一掌敲晕了,再醒来又回到了长信殿,我母妃说我是睡着了,可是我脖子到现在还疼,我敢确定,一定有人把我敲晕了。”说着,萧涵揉了揉后颈。 容浅念笑得意味深长,点头:“确实有人把你敲晕了。”眸子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萧涵的脖子:嗯,下手重了点。 诚然,她不会承认是她敲的。 萧涵小脸皱起:“可是为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瞥了一眼内殿,说,“我就长话短说了。” 萧涵竖起了耳朵。 “你父皇看上古将军了,” 容浅念才说了一句,萧涵打断:“看上他什么了?” “兵权。”又继续长话短说,“想将他收为驸马,” 还是一句,被打断:“父皇那么多女儿,给谁做驸马?” 容浅念晃出一根手指,幽幽丢过去一个字:“你。” 萧涵眼眸一瞪:“为什么是我?” 擦,问题真多。 于是乎,这个问题解释了半盏茶的功夫。 为什么?大概是这个意思:躺枪。 接着上文:“然后古将军不从,” 容浅念这才又说上一句,萧涵立马跳起来,一脸愤慨:“他凭什么嫌弃本公主?” 容浅念很像骂娘。 之后,这个问题又解释了半盏茶的功夫。 凭什么?大概是这个意思:嫌弃。 容浅念长吸一口气:“然后你父皇就想生米煮成熟饭。” 萧涵眨巴着大眼睛凑过去:“怎么煮?” 容浅念连续翻了几个白眼,尼玛!能再蠢点吗? 接着又是半盏茶的功夫。 容浅念焉了,有气无力:“然后被我撞破奸情。” “怎么撞破的?”萧涵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丫的,还没完了。 一刻值千金,千金!她忍!美人啊,美人,要乖乖等哦,诶,口干舌燥啊。 “接着呢,接着呢?”萧涵一脸猴急。 容浅念揉揉额头,扬手:“青衣,倒杯茶过来。” 月下,一壶茶,对影四人,夏风习习,如此花前月下,奈何,诉的不是情衷,是奸情败露,是替罪羔羊。 就这样,拖了明华公主的福,这长话短说说了很久很久很久 两柱香后,第四杯茶下肚,容浅念问:“我这么说,你听得懂吗?” 萧涵愣了半响,方回过神来,仰天大吼一声:“奶奶的,那是谁敲晕了我?” 容浅念刚咽下的一口茶喷了出来,眼一翻,擦,你丫就记下这一茬了? 容浅念佯作淡定,擦了擦嘴边茶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皇卖女求荣。” 萧涵摆摆手,一脸豪气:“这不要紧,正好,本公主看上古筝了。” “咳咳咳——”容浅念华丽丽被呛了,放下杯子,这茶没法喝了。 刁蛮公主看上伪男将军,这世界玄幻了,容浅念连连叹气:又一朵烂桃花。 那边,萧涵瞪了鼻子上眼,又一阵嚎叫:“到底是哪个龟孙子竟敢坏了本公主的好事,被我抓到,非扒了他的皮。” 龟孙子?老娘是狐狸精! 扒皮?从来都只有她扒别人的皮。 诶,天真的孩子,容浅念叹息,抬头,月深,懒懒问道:“青衣,几柱香了?” “回王妃,两柱。” 嗯,值千金。 容浅念起身,拍拍尘土:“回头把银子送到椒兰殿。” 萧涵小脸一垮:“师傅,你不是开玩笑吧?” 开玩笑?她容浅念有个优良品质:从不拿银子开玩笑。 她笑着反问:“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伸了个懒腰,眨眨眼,“银子别忘了,你可以滚了。” 萧涵嘴一抽,起身拍拍手,边走边嘟囔:“萧闵说欲求不满的女人都柔情似水的,也不全是吗?” 刚走到殿门口的容浅念脚步一顿,磨牙,很想骂人,抬头,看了一眼内殿,忍! 殿中,烛火已抽了灯芯,微微昏暗。 “回来了。” 他靠着床沿,柔柔看她。 不过他一句话,她皱起的小脸笑开了:“在等我?”说着,抛了个暧昧的小眼神。 他应:“嗯。” 看吧,她家男人很闷骚。 某人大大的满足了一把,想着,一刻值千金,于是乎很果断地走过去,很果断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萧殁怔了一下,按住了她的手:“十一,上来。” 她抬头,看萧殁,严肃地回话:“我喜欢裸睡。” 诚然,她不会承认,她更喜欢抱着自家美男相公一起裸睡。 萧殁又是一怔,便在这一个晃神的时间里,她手指一挑,外袍落地,她仅着贴身的小衣,烛光映得她肤如凝脂。 他眸光骤然深蓝,额间,朱砂红得灼眼,染得俊颜绯色。只片刻,他转开眼。 哟,这纯情样!她笑得嚣张。 诚然,容浅念不知道烛火下,她模样有多妖精,更不知道,他对这妖精毫无抵抗。 那只妖精啊,道行太深,她爬上床,抱住自家美男相公,一边蹭一边解衣服,咬着他脖子,脸不红心不跳,说:“我们继续。” 萧殁伸手,拂过她眉眼,视线灼灼,微红,道:“好。” 她笑,花枝乱颤,然后,衣衫一敞,身上一凉,她一个哆嗦,脸白了:“等我一下。” ------题外话------ 扑到?不扑到?会不会急色了点?好矛盾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我是这么没节操的人吗? 她笑,花枝乱颤,然后,衣衫一敞,身上一凉,她一个哆嗦,脸白了:“等我一下。” 萧殁染了欲的蓝眸只是看她。 下一秒,怀里的女子一个鲤鱼打挺,卷起被子就爬下了床,然后,狂奔。 半响,门口,传来一声:“等我哟。” 殿中,男子笑出了声。 好半天,容浅念卷着被子回来了,脸色微白,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萧殁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拢了拢她的发:“十一,怎么了?” 容浅念鼻子一抽,抬眸,泪眼汪汪委屈极了:“我的洞房花烛夜泡汤了。” 萧殁微愣。 容浅念咬牙:“我亲戚来了。” 他敛眸,看见白色锦袍上,染了斑斑血迹,脸,大红。 容浅念一个猛扑,蒙着被子趴在床上,大嚎:“草泥马。” 就这样,容妖孽的洞房花烛夜打了水漂。 折腾了一夜,次日,容浅念赖床到日上三竿,等她到狩猎场时,已近午时,此时,皇家狩猎正如火如荼。 “师傅,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容浅念没骨头地靠着萧殁,眯了眯眼睛,俨然没睡饱,懒洋洋的语调:“一刻值千金。” 嗯,两柱香,不少银子,容妖孽醒了瞌睡。 顿时,周边竖起了不少耳朵,细听,偷瞄。 只见,明华公主红了脸,有些急:“一时一刻。” 两柱香时间要那么多银子,这人怎么不去打家劫舍? 诚然,明华公主不知道某人就是做这勾当的,而且正在做。 又见容家那妖孽摇摇头,说得悠哉自得:“不,是一时三刻。” 说的无心,听的有意,细听,是不是有那么股子邪恶呢?百官席中不少闺阁小姐红了脸,冷嗤声阵阵,暗叹:这容家的九小姐实在无耻得太光明正大。 那边,萧涵声音再提一分:“哪有这么久?” 容家那妖孽淡定从容:“诶,没办法,战斗力持久啊。” 听听,这人多无耻!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明华,快过来。” 说话的是那温婉的茹妃娘娘,容浅念这才抬头望过去,惠帝与几个王爷都不在,高位之上坐的是年太后与文皇后,百官其后。 只是这一个一个都是什么眼神? 貌似她没有闯祸吧?嗯,没有!容浅念回头,看自家男人:“她们这都是怎么了?” 却见萧殁俊颜微微绯色,眸中眸中竟有一抹忸怩,说:“十一,这些话,以后莫言和别人说。” “额?”容浅念愣了,这些话?哪些话?搜肠刮肚一番,容浅念脸黑了。 这些不纯洁的孩子,都想哪去了。 容浅念想说话来着,青衣便过来了:“王爷,酬祀时辰到了,皇上与几位王爷已经在等了。” 萧殁牵着她的手,凑在唇边亲了亲:“哪也不要去,在这等我回来。” 萧殁方转身,容浅念便拉住他的手,不放。 “怎么了?”萧殁看着她。 容浅念小脸皱着,语气很严肃:“逸遥,我刚才真的很正经。”末了,补上一句,“很纯洁。” 这厮,这会儿知道纯洁为何物了。 他轻笑,拍了拍她的手,哄着:“乖,听话。” 又是这一套!偏生,某人专吃这一套,手一滑,松开了。 嗯,真的很听话啊。 青衣推着萧殁走了,容浅念巴巴地一直看着,很憋屈:“我真的只是很正经很纯洁地在讨账。”回头,坐回席中,容浅念挠头,自问,“难道我是这么没节操的人?” 百官席中,频频有人点头。 要问容家小九那是什么人?京都一片缄默,暗地里,掩嘴道:无耻又没节操的人。 可偏偏,这无耻又没节操的容某人丝毫没自觉,自问之后,饮了口茶,自答:“怎么可能。” 看吧,这人无耻没节操的正大光明。 这话刚落,十三抱着元帅过来:“小姐,你昨晚怎么没回欣荣宫?我等了你一晚上了,连元帅也没带去,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知容妖孽者,十三也。 当然,容浅念不会承认,她抛弃元帅就是为了方便干坏事,她回答得很正经:“折腾得太晚,睡椒兰殿了。” “折腾?” 十三兴奋了,看吧,这是个多富含深意的词啊。连棺材脸的十二嘴角都抽了一下。 说到这一茬,容浅念揉着肚子,怨念十足:“尼玛,我现在还腰酸背痛呢。” 哇,状况好激烈啊,十三滴溜溜的眸子与元帅大人一模一样,转啊转,一肚子黄色颜料。 百官席中,阵阵冷嗤,不绝如缕,一个个那眼鄙视容浅念。 容浅念头皮一麻,回头,皮笑肉不笑:“你们懂的,女人嘛,谁没那点事儿。” “不知羞耻。” 尼玛,没事找事是吧? 容浅念扯扯嘴,一笑,尽是邪气:“不知羞耻?”声调一提,倒是一本正经得可以,问,“难道皇后娘娘绝经了?” 文皇后脸色那叫一个黑,张张嘴,气得吐不出话。 这时,年太后吼上一句:“休得再胡言。” 胡言?来月事的女子,哪个不折腾,哪个不腰酸背痛?不过容浅念拿眼打量年太后:“啧啧啧。”容浅念又是遗憾,又是同情,“戳到太后娘娘痛处了,是容九的不是。” 这把年纪,再怎么保养,也绝了吧。 容浅念发誓,她是真的捏了一把无辜又怜悯的同情泪。只是,太后气得眼一翻,向后晕倒,然后倒在宫女身上,颤抖着手指着容浅念:“你c你!” 半天,话没出来,脸白了,又黑。 容浅念很乖巧,问上一句:“我怎么?” 牙齿颤抖的年太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滚!” 不会要晕倒吧? 容浅念善心大发:“好吧,我滚。”转身,将元帅大人抱在手里,抖抖肩,温吞地走着,念念有词,“元帅大人,我好像被嫌弃了。” 怀里,元帅大人挥舞着小爪子,甚至激动:“啾啾啾。” 大概是这个意思:有了媳妇忘了狗,小爷嫌弃你,嫌弃你! 抱着狗儿,遛着弯儿,容浅念刁了根树叶,想着:老娘这是招谁惹谁了? 眸光一转,她悟了:“奶奶的,都想哪去了?!老娘倒是想不纯洁。” 可是能吗能吗?容浅念摸摸肚子,靠,痛经啊。 叹了一声,容浅念深思了:“我是那么没下限的人吗?” 这个问题,咳咳咳,那是有目共睹的,这不,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忽然就传来一声:“那个容九,真真不要脸。” 丫的,谁让你回答了,容浅念小脸一垮,一个冷眼睃过去,只见那灌丛小径里,两个精致美人儿宫装着身,正振振有词。 “就是,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靠,你丫才没脸没皮不知羞耻,你全家都没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容浅念摩拳擦掌,咬牙,转身走人。嗯,她是个大方的人。 可,偏生有人得寸进尺。 “她还好意思让殁王带她来皇家狩猎。” 女子笑着,附和:“我倒还是第一次见殁王,一个男子,生得竟那样美。” 诶,果然,大方这玩意要不得。 容浅念眯了眯眸子,拂了一把元帅大人的毛,转身,往回走,举步,无声。 忽然,阴风阵阵吹。 灌木小径里,女子无端打了个哆嗦,没在意,继续说:“生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他那身子骨能骑马射箭c弯弓狩猎吗?”放声地嗤笑一声,“可别眼一瞪,另一只脚也踏进了棺材。” 阴风一个肆意,吹得唰唰响,风中,传来女子清凌凌的声音,话里,森然杀气:“再说一句,老娘现在就让你整个身子都躺进棺材里。” 那说事的两个女子骤然一怵,回头,脸色大白:“容c容九。” 那白衣素颜,抱着狗儿笑得邪气诡异的,正是容家老九。只见她步调温吞,长发高挽,三分英气七分邪气,笑着:“你们不乖哦。”扬唇,嘴角梨涡盛了一丝坏,“骂我可以,说我家男人,”薄唇一掀,“找死。” 两个字,森冷彻骨。这容九之逆鳞,触者,死。 宫中传闻,容家老九,杀人放火,无所不敢。 两个女子皆腿软惊恐,后退多步,声,颤抖:“你c你别嚣张,这里可是皇家猎场。” 容浅念笑了一声:“皇家猎场?”走近,眸光一沉,“信不信老娘挖个坑,这里就是皇家葬地?” 这等张狂,唯有容九。 两个女子脚下一软,冷汗淋漓,惶恐望去,只见那女子长发飞扬,嘴角,依旧噙着浅浅的笑。 这女子,她笑的时候,亦能痛下杀手。 “你c你敢!”方寸大乱的女子,最后一份胆量,最后一搏。 容浅念依旧笑意嫣然:“你看我敢不敢。” 话音刚落,扬手,骤落,下一秒,只闻两声惨叫,女子倒地,侧脸血色狰狞,抬头,只见那人依旧含着笑,缓缓凑近:“你现在说说,我敢不敢?” 都道妖孽惑人,却不知道,容家妖孽,杀人。 地上之人,花容失色,连惊恐都无声。 她蹲下,伸出手指,指尖,细细的银针沾了血腥,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幽幽语调很慵懒:“殁王能不能骑马射箭,弯弓狩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殁王有个内人,她呢,不要脸,也不知羞耻,不懂天高地厚,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没少干过,不过她有一个优点,就是,”她抬眸,眸中银针闪着明亮的白光,轻启唇,缓缓落音,“护短。” 这人,疯了,太危险。 地上女子顾不得脸上之痛,皆是满眼惊恐,向后挪去:“你c你想c想做什么,我们可是太子东宫的人,动了我们,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容浅念漫不经心,逗弄着手里的狗儿,拖着长长语调:“太子啊。”抬眸,眼窝浅浅,“放心,很快就轮到他了。” 这账啊,她喜欢慢慢算。 地上女子瘫软,缩成一团,连连打颤:“放c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饶c饶命啊。” 饶命?自然要饶,她啊,还是比较喜欢慢慢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的,尤其喜欢。 容浅念笑得明媚:“放心,我是良民,我不杀生,不过,”话音一转,些许阴冷,却懒散,“我会把你们割上几刀扔进猎场,你说,豺狼虎豹们会不会争得头破血流?” 大抵善良那玩意,她还没有长出来。锱铢必较,极其护短,这是她,容家老九。 她啊,有一个软弱点:萧殁。那个弱点,触之绝不饶。 血腥如何,狠辣如何,那个融在她骨子里的男人,是她的命,为了命,人性算什么,抛了便是。 缓缓,她俯身,执着银针的手指素白:“放心,我手法很好,只会流血,不会太痛。” 知道什么最恐怖吗?不是死,是,挣扎,那时一种无力又惶恐的东西,那是一种叫人恨不得死却死不了的东西。 容九啊,专司其道,魔鬼,也莫过如此。 地上之人,知,必死! “求c求你放过我。” “求c你。” 人啊,明知是死,亦,垂死挣扎,将所有希望压在四个字上:心慈手软。 只是,容浅念,她两辈子的心慈手软,都给出去了。 她笑着,将怀里的狗儿放下:“哦,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们。”她看着指尖银针,漫不经心地摩挲,唇,轻启,嗓音幽幽,“觊觎我家男人美貌的,”眸子骤然一抬,“杀一儆百。” 话音方落,出手,不见招式,只一招,不毙命,但血流成河。 她想了想,多久没有扎人颈动脉了?好像很久很久,久得像上辈子的事。 起身,她冷笑,对着怀里的异常老实的狗儿说:“元帅大人,看见了吗?这才是我。” 元帅大人摇尾巴,扒着爪子往她身上蹭。 她笑,弯弯眸子甚是好看。 这世上啊,总有些东西是骨子里,比如狠辣,比如信任,比如神魂颠倒,比如发疯发狂。 她转身,脸骤然一冷:“出来!” 半天,毫无动静声响。 “我不想说第三遍。”她眸子一敛,“出来。” 话落,银光乍现,疾风顿起,灌木后,黑衣男子摔倒在地。 “藏了这么久,累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松松筋骨?” 松筋骨?那还不得去了半条命。黑衣男子一瘸一拐,连滚带爬地后撤。 “站住。” 她只是冷悠悠的两个字,不急不缓,前面连滚带爬的男子顿时不敢再走一步,除非他想死,否则,就算那妖孽让他去死,他也得去。 身后,女子声音忽然寒烈,字字裂帛断玉:“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容九可不是什么省心的角,有什么花花肠子最好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黑衣男人一怵,久久未能回神,直至那女子懒懒步调远去。 空中,血腥弥漫。 “叩!” 一声清响,茶盏被摔得粉碎。案桌之上,萧衍面露狠色:“好你个容九!” 那个女子,为祸,欲杀之而后快,不过于此。 黑衣男子伏地而跪,腿微颤:“殿下,容九太c太狠辣,我们怎么办?” 忆起灌木丛里那血流成河,简直叫人毛骨悚然,最毒妇人心,也不过如此,她毒的,是手段,可怕程度,难测。 她道,杀一儆百。 儆的,是太子,甚至慧帝。 容家老九,那是个太恐怖的存在,如何能留? “她狠,本宫又岂能手软。”眸光阴鸷,萧衍道,“动手。” 这天,要大变了,风清的天,果然因一个女子,乱了个彻底。 容浅念回到席间,已午时三刻,皇家酬祀礼毕,慧帝与一干皇家王爷已经落座。 扫了一眼,她直接走向萧殁,堂而皇之地不懂礼数,其间不乏喋喋之语,只是端坐高台的帝君都没说什么,谁又敢致辞。 这风清已经没有人治得了这容家的妖孽了。 哦,不对,还有一人能治这妖孽。 “怎么不乖乖等我回来?” 声音温柔,清清君子,此乃殁王。 她乖乖过去,蹲在他跟前,仰头看他:“嗯,我不乖。”她笑,梨涡深深,“所以以后去哪都带着我,不然你一走,我就会闯祸的。” 这般娇柔可人,乃容九,那无所不敢的容九。真让人不得叹上一句:一物降一物。 谁还不知道,这容家的妖孽,也就殁王能治了。 他拂她的发,极轻的嗓音柔软:“闯什么祸了?” 语气这般轻柔宠溺,奈何,殁王是个宠妻无度的。 这妖孽,是该无法无天上天入地了。 容浅念回答:“杀人越货。”语气,很是轻描淡写,“还有,毁尸灭迹。” 说着,勾住自家男人的脖子,笑得张扬极了。 萧衍脸色大白,手背,烧伤狰狞下,青筋爆出。 在场天家众人,百官文武,大多是当玩笑听听,叹叹容九胡闹。 几人知道,这插科打诨的话里,有几分玄机杀意?那窝在男人怀中软得像没有骨头的猫儿,谁又知道,她一身血腥,衣襟染红。 萧殁忽然近蹙眉头,捧着容浅念的脸,细细看她的眼:“哪里受伤了?” 只有常年活在血腥里,才能对血有这么敏锐的感知。 心口像用什么抽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她摇头,浅笑:“我没事,那是别人的血。” 萧殁轻叹了一声,将她抱在怀里,贴着她耳际,声音很轻:“十一,”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以后,这些都让我去做。” 他掌心的这一双手,不若平常女子的手,有细细的茧,还带着微微血腥,他不知道那些闺阁女子们如何拿着绣花针刺出繁花似锦,他只知道,她手里的针能断人咽喉,能取其命脉。 这是他的女人,他萧殁的女人,他会心疼,会舍不得,同样是针,他想,那繁花似锦她若绣不出来,他便给她。 她窝在他怀里,抬起头,斜长的丹凤眼笑起来弯弯的:“我们一起做不行吗?我杀人越货,你毁尸灭迹。” 她心思莫测如何,心狠手辣又如何,她也只不过是想陪她自己的男人共赴一场乱世,一起生,一起死,一起为后世谩骂也好,称颂也好,她只要她容浅念三个字,随着他就好。 这是她,是萧殁的女人。 他笑,拂着她的张扬的眉,道:“好,都依你。” “我突然想到了四个字。”语调微扬,她笑语嫣然,“妇唱夫随。” 他笑着,温柔地看着她,颔首。 他啊,真是越发贪心了,竟想着将怀中的女子,变作佳人,于这烽火乱世里,为他一人所有,所念,他便倾了所有,护她周全。 只是,她从来不是佳人。 “容九,我要向你挑战。” 这气势汹汹的,可不正是澈小王爷。 诶,这孩子,怎生这么闹腾,容浅念甚是头疼地揉揉眉:“挑战啊,好说好说,不过,”眼眸儿溜了一圈,她唇角邪邪上扬,“先叫声嫂子来听听。” “你——” 揽着女子的那人微微一个抬眸,是慑人的淡蓝。 只一个眼神,萧闵到嘴的嚣张言论立刻偃旗息鼓了,语气轻缓了不少:“你敢不敢?” ------题外话------ 没成事不要拍我,扑到迟早会有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一场狩猎,阴谋阳谋 只一个眼神,萧闵到嘴的嚣张言论立刻偃旗息鼓了,语气轻缓了不少:“你敢不敢?” 她端起茶杯,没喝,在手里晃了晃:“真不赶巧了,你嫂子我这也有一封战书要下,要不,等我胜了,你先挑了那手下败将,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这无法无天的妖孽,怎一个张狂了得。 百官絮语,容相抹汗,皆暗叹:这狐狸又要折腾了。 首位之上,惠帝冷笑一声:“口气倒是不小,你倒说说,你这战书要如何下?” 她眸子一敛,没理惠帝,笑盈盈看着身侧的男子:“逸遥,我好生无聊。” 惠帝脸色一沉,气氛又冷一分,静一分,只听男子声音温润,倒是好听:“乖,玩玩可以,不要伤着自己。” 诶,这殁王啊,太惯着那妖孽了。忠亲老王爷叹气,看自家不孝儿子,那意思很明确:可别学了萧十。 萧凤歌冷哼上一句:“我比萧十会疼人多了。” 老王爷心口一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孽子! 那边,容浅念抱着狗儿懒懒起身,停在一处案桌,眸中流光转着:“这战书嘛。” 案桌之上,左侧,太子,右侧,夏王。 这战书于何人?众人满腹揣测,抬眸望去,只见容九双手撑着案桌,眸子左转:“太子殿下,”唇角微微上扬,“你敢不敢应?” 萧简缓缓扬唇,眸,望着女子,这狐狸啊,叫他如何移得开眼。 然,萧衍手中茶杯一滑,茶水尽洒,眸光一紧,微乱,侧脸,横了一道斜长的伤痕。 容浅念轻笑,多看了几眼:这伤口,不错哦。 整个猎场,噤若寒蝉,久久,萧衍不言,那女子不动,只是有一下没一下逗弄着怀里的狗。 “殿下莫不是怕了容九?” 这家伙,胆子,大得无人能及。 萧衍未语,眸光深远,脸侧,伤口微微狰狞。 她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饮上一口,又道:“还是殿下夜里折腾久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听,这话是女子说得出口的吗?再瞧瞧容家姑娘,脸不红心不跳,笑得一脸邪恶。 这家伙,脸皮,同样厚得无人能及。 萧衍当场脸色一沉,未说话,倒是一侧太子妃沉不住气:“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哟,还挺护着自家男人呢。 容浅念抬抬眼,给面红耳赤的太子妃丢了个玩味的眼神:“容九不过开个玩笑,太子妃这般生气作甚,莫不是——” 说着,眼眸从太子妃身上,又转到太子身上,那叫一个暧昧,那叫一个邪肆。 太子妃拍案而起,手指一劈,指向容浅念:“你——” 才一个字,被容浅念打断:“太子妃娘娘。”眸子一转,落在文静芊微颤的手指上,一脸正经地说道,“您这指甲可得修修了,这闺中之乐虽好,但您也得悠着点,瞧把我们太子殿下的脸抓的。” 话刚落,顿时无数双眸子,泛着精光,齐刷刷看向萧衍的脸,随即,阵阵抽气,叹息:诶,这太子真真是荒唐了。 瞅瞅,这效果,容浅念有点后悔了,怎么没有多留上几道。 那边,太子妃文静芊气得浑身发抖:“你c你,”这容家妖孽,太子妃哪里是对手,气得耳根子都红了,梗着脖子憋了半天,骂了句,“你不要脸。” 不要脸?靠,这姑娘真单纯,容浅念边摇头边笑。 “退下。” 太子妃狠狠睃了容浅念一眼,咬咬牙,坐下了。 萧衍一双眼抬起,凌厉寒烈:“比什么?” 哟,鱼儿上钩了。 容浅念眼里嗪了丝戏谑,笑颜大开:“素闻殿下百步穿杨的功夫了得,容九不才,想与殿下比一比这射箭的功夫。” 萧衍脸色骤变,拳头一握,微颤。 容浅念瞟了一眼:嗯,不错,这火烧得好。 “殿下觉得如何呢?”容浅念问。 帝京谁不知道这太子殿下,箭术了得,无人能及。这姑娘,这不是自讨没趣? 当然,这话几人敢说? 萧闵敢! “你既是知道我太子皇兄能百步穿杨,还这般不知好歹地自讨没趣。” 这美人儿,真真带刺。容浅念头疼,当初怎么就扒了他的衣服,麻烦得紧啊。 转过身去,容浅念看了看萧闵美人,端了个一脸无辜的表情:“这可就冤枉容九了。”想了想,她很认真地接了下一句,“我只是不想殿下输得太惨。” 萧十四美人俏脸一愣,傻了。 这等猖狂,除容家老九外绝无二人。 一声冷笑,惠帝声沉如晦:“你个丫头好狂妄。” 狂妄?那是什么?容浅念戳了戳怀里恹恹欲睡的元帅大人,抬头:“过奖过奖。” 这女子,岂止猖狂。 隔着不远的距离,殁王看着那女子,眸中,是化不开的宠溺。 诶,偏生猖狂的背后,还有个唯妻是从的,她能不嚣张? “殿下,您意下如何?”那女子笑着坐上案桌,低眸,看萧衍。 一个女子,这般睥睨,真真嚣张! 这战应,太子胜之不武,这战不应,太子颜面何在。 正是僵冷时,惠帝道:“太子,你便陪这丫头玩玩,也好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萧衍眸子微微乱了,脸,发白。 容浅念笑,拖着长长的语调:“自然要好好玩玩。” 玩玩?这厮,哪一次不是玩死人不偿命。 萧凤歌上前,笑问:“小九,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我的脑筋什么时候正过?” 萧凤歌失笑,无言以对。确实,这妖孽,一脑子弯弯肠子。 随即,惠帝一声令下,万事俱备。 这是一场明明悬殊到没有看头的比试,却因那个女子,提起了所有人的心,只见太子萧衍持弓,一触即发。 忽然,那笑意张扬的女子,上前,低语了句什么。下一秒,太子手中箭矢离弦,射出。 一个须臾,传来女子大笑的声音,众人这才抬头看去,只见那箭靶之上,箭矢偏了三分。 所有人傻了,往日百步穿杨的太子,今朝一箭失利。到底容家老九对太子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太子握拳,眼眸阴狠,耳边,还绕着那女子痞气恼人的话,懒懒地:“殿下,您可得悠着点,这烧伤要是裂了,可就麻烦了。” 只一箭,太子脸色惨白,弓箭之上,沾了点点血腥,这烧伤果真还是裂了。 昨夜牢房一把火,烧了太子左手筋脉,谁知? 天知,地知,容浅念知。 她摇摇头,一脸惋惜:“啧啧啧。”叹气,语调甚是无奈,“果然心有余而力不足。” 众人不由得又一眼望去,只见太子惨白的脸上,细长的红痕醒目,再看太子妃,果然,面红耳赤。 诶,太子真真荒淫。 萧凤歌笑了,那伤痕,哪是指甲刮了,分明是那狐狸的银针。 诶,这只是玩玩,果然玩出事来了,怕是明日太子纵欲声色便会传遍风清。 萧衍这一箭,惨败。下一箭,容家小九。 只见她懒懒走过去,拿起弓,一手持弓,一手抱着那白胖的狗儿,念叨了一句:“元帅大人,来,姐姐教你射箭。” 一句话刚落,众人还来不及嗤笑,便见那女子以脚开弓,箭飞快离弦,骤然划破空气,直直插进太子那只偏了三分的箭矢之中。 下一秒,太子之矢落,碎成两半,箭靶之上,只留容家老九的箭,同样离心三分,插着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太子的所射之处。 煞时,惠帝及百官瞠目结舌。 只见校场之上,女子放下弓箭,转身,耸耸肩,笑着说:“不好意思,手一滑,我赢了。” 手滑?用脚的人说手滑?还能更猖狂点?这一时,傻了多少人的眼。这只箭,整个风清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射,不重一分,不差分毫,便是男子,也做不到如此精准。 容家九小姐,深藏不露! “用脚开弓,便是功力了得的习武之人也未必能做到。”惠帝声沉,灼灼,“容九,你藏得好啊,这等身手怕是不输男儿半分。” 容浅念想也没想,回:“我爹教得好。” 一句话,这欺上瞒下的脏水就泼给了容相。 席中,容相方闻,立马伏地:“老臣罪该万死。”一荣俱荣,这到嘴的黄连,容相只能当哑巴给她吃下去。 祸水东引,这是容浅念的一贯作风。 八成容儒海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摊上这么个女儿,一颗脑袋,多日来便没安稳过。 慧帝摆摆手,脸色黯然:“罢了,这丫头朕哪里治得了。”转头,看向萧衍,“太子,你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与虎谋皮,反遭火烧,自食其果。 能说吗?君臣父子,都是隔着肚皮的。萧衍只说:“父皇恕罪,儿臣身体抱恙。” 应该烧得不轻,既然如此容浅念眯了眯眼眸,月儿似的:“身体抱恙啊,那殿下还是找个御医好生看看。”语调揶揄,尽是笑意,“这闺房之乐不打紧,这纵欲过度可是很严重啊。” 纵欲过度?这话,也就容浅念敢说。 慧帝脸白了,萧衍脸黑了,有人笑,有人叹,在场众人,各种神色。 这时,文皇后一言打破僵局:“皇上,狩猎时间是不是该开始了?” 这老妖婆,还挺会找台阶。 慧帝顺着台阶下:“今日狩猎最多者,朕重重有赏。” 纵欲之事就这样搪塞过去了,容浅念有点不爽,窝回自家男人怀里,闷闷道:“我还没玩够呢。” 萧殁揽着她,低声:“来日方长。” 容浅念煞有其事地点头。 左侧,站着青衣,叹:诶,女人不能惯。 右侧,是十二十三姐妹,面面相觑:好男人啊! 此时,狩猎起始,依照往年惯例,两人一组,多猎者优胜。 高台之上,钦天监的太监尖着嗓子,说了一通歌章颂德的话,才开始宣布狩猎分组。 “”一连串的废话正话之后,那公公最后提着尖鸭嗓子说道,“殁王府空缺。” 正恹恹欲睡的容浅念眼皮一掀,揉揉惺忪睡眼,随即大喊了一声:“你丫,当老娘不存在啊。” 萧殁身子骨不好,殁王府无人出猎也是理所当然,年年如此。只是今年多了个还未过门的准殁王妃,那啊,是个惹不得的角色。 钦天监立马补上:“殁王府,容九小姐,出猎。” 刚说完,准殁王妃拖着懒懒地语调:“容九小姐?” 这姑奶奶又是不满意了,钦天监的老太监抹了一把汗,再度改口:“殁c殁王府,殁王妃出猎。” 刚说完,那边女子笑眯眯吐出一个字:“乖。” 那老太监脚下打滑,一个趔趄。 半盏茶后,这组是分出来了,只是 “小九,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组?”萧凤歌一脸被抛弃了的小媳妇样。 容浅念拂额:“凤歌儿你看吧,我和你有缘无分。” 桃花眸一挑,萧凤歌冷哼:“那你他就有缘有份了?” 对此,容浅念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诶,冤家路窄啊。” 容浅念的话才说完,就砸过来厉声一吼:“本王绝不与她一道。” 这冤家,可不就是萧闵美人,这等分组,直叫容浅念叹一声:狗血啊。 俨然,这情境,容浅念是被嫌弃了,这萧凤歌可就不答应了,阴测测道了句:“萧十四,你敢嫌弃我家小九。” 十四美人唇角一挑:“是又如何?” “如何?”萧凤歌俊脸一沉,“别以为你长了一张女人的脸,本世子就会怜香惜玉,要是我家小九少了一根汗毛,我照样拔你两根。” 这话,绝了。 萧闵一张脸,红透了,更像那受气的小娘子了。 容浅念一个没忍住,笑得四仰八叉,萧殁无奈,将她抱住,放在怀里搂着。 “凤歌儿。”容浅念拱拱手,“小生服了。” 萧凤歌转眸,脸突然一黑:“萧殁,你抱够了没?” 容浅念一愣,随即,萧殁便含住了她的唇。 这下,轮到容浅念脸黑了,那边,萧凤歌咬牙切齿。 这不见火的硝烟在弥漫,从这一桌,到那一桌。 “你好像很不满意。”明华公主一身黑色的骑马装,挑着眼角。 “臣不敢。”古大将军说得面无表情,眼睛都没抬一下。 这叫不敢? 萧涵恼了:“不敢?你连本公主都敢嫌弃,还有什么不敢的。” 古筝片刻沉吟,回答:“臣并非嫌弃公主。” 萧涵立马笑弯了眉:“那刚好,本公主也早就看上你了。” 古大将军英气的脸僵了。 这时,有懒懒的语调传来,邪肆极了:“筝啊,既然公主一片芳心,你就从了她吧。” 这妖孽,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古筝无奈,起身,拿了弓箭,上马走人。惹不起,躲! 身后,有女子的笑声,还有女子的喊声:“古筝,你休想撇下本公主。” 然后,就是一出‘郎’心狗肺,妾心不改。 “十一。” 他握着她的手,掌心有微微的汗,凉凉的,眸光痴着她的,竟有些慌乱。 容浅念说:“等我。” 她上天入地刀山火海,这两个字,却是平生第一次,有些矫情,说得心里酸酸的。 萧殁说:“不要让自己受伤。” 她一身红色的骑马装,站在他眼前,七月的阳光全数融在了她的一双眸中,亮得好看:“那让别人受伤呢?” 萧殁淡笑,额间淡淡绯色似眸光温柔,他说:“好。” “我走了。” 低头,唇,吻过他的,然后,她松手,他却未松,拉过她,狠狠便亲了下去,不是浅尝辄止,是攻城略地。 不出意料,容浅念丢盔弃甲了,于是乎,她是最后一个进猎场的,牵着马,七晕八素的。 “容浅念。” 极少有人会这么喊她,她转头,萧简坐在马上,缓缓过来。 “有事?”不冷不热的语气。 他下了马,走在她身侧,声音微沉:“那分队的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也就是萧衍的人,整个猎区分布,他了如指掌,你一切小心。” 容浅念抬眼看萧简,他视线,很灼热,容浅念心头一跳,立马移开。 这厮,不会真看上老娘了吧? 容浅念点头:嗯,任他桃花三千朵,她只祸害一朵。 这才抬头,很坦荡:“谢了,不过我这人也不是好算计的,他放马过来,我定让他有来无回。”说完,不等萧简的话,纵身上马,说,“容九先行一步。” 风起,哒哒马蹄,那女子红衣飞扬,远去,原地,他在失笑,这女子啊,怎么会吃亏呢。 随即,有女子的声音若隐若现传来。 “小美人,等等我。” 如此姿态,哪有半分女子之态,整个风清,也就只有这只狐狸胆敢唤澈小王爷一声美人。 萧闵咬牙:“离本王远些。” 容浅念一踢马肚子,凑过去,那叫一个痞气:“哟,还是个烈性子的美人。”上上下下瞅了小美人一眼,点头啧舌,“嗯,大爷喜欢。” 俨然,这是一出恶霸大爷调戏良家娘子的戏码。 萧闵脸黑了个彻底,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容九!” 容浅念笑眯眯地看过去:“乖,叫十嫂。” 萧闵磨牙:“滚。” 她不滚,她继续凑过去几分,三分邪气,九分无赖,十二分恼人的语气:“我要滚了,可就没人给你猎鹿了。” “什么猎鹿?”问完,萧闵随即转头,别扭极了。 容浅念嘴角一牵,坏笑:“到时你端一碗鹿血给我那手下败将送去,再大战个几百回合。” 鹿血?大战几百回后? 这话从容浅念嘴里吐出来,就得往邪恶的想。 萧闵脸一红,忿忿瞪着容浅念:“你无耻!” 无耻?岂止! 容浅念耸耸肩,笑得得意:“没办法,你十哥就喜欢无耻的。” 萧闵气结,耳根子都红了,张嘴憋了半天,颤着声音,又骂:“你c你不要脸!” 不要脸?还有更不要脸的呢。 她拱手,作谦虚状:“过奖过奖。” “” 澈小王爷华丽丽被噎到了,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容浅念一踢马肚:“走,小美人,爷带你逍遥快活去。” 这一场狩猎,有人逍遥快活,有人牵肠挂肚。 猎场外,萧殁居于轮椅,一直未曾离开。 “青衣。” “在。” 沉吟片刻,萧殁声沉:“让所有铁衣卫跟着。” 青衣心惊,神色沉凝,道:“王爷,不可。” 萧殁蓝眸骤寒:“本王不想说第二次。” “铁衣卫是王爷的近身护卫,这一场围猎,风云未定,若是对方有心调虎离山,那毒手,一定伸向的是主子,王妃定只是诱饵。” 青衣字字分析精准,这狩猎的风已刮起,又怎会不乱。 只是那又如何? “若是如此,那人算得精准,她为诱饵,本王只能赴了。” “王爷。” 骤然,杀气森然,萧殁启唇,冷若冰霜:“违令者,诛。” 一双微蓝的眸,渐深,那彻骨的,是杀气。 青衣呼吸一紧,死寂过后,回:“属下,尊令。” 阳光正盛,猎场里,轻风拂过灌木,察觉不出丝毫变天的征兆。 树丛深处,有女子清泠的声音。 “左边一点。” “左边一点。” 只见说话的女子,肩头坐着一只白胖的狗,一手撑在马背上,一手指挥着:“再左边一点。” 萧闵揉揉酸疼的手,瞪了一眼:“到底是哪里?” 她说看到了白唇鹿,她说晚上折腾久了腰酸背痛,她说你去射,她说左边一点,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 萧闵咬牙:为什么他要听这只狐狸的话? 她又说:“嗯,右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她比狼狠 萧闵咬牙:为什么他要听这只狐狸的话? 她又说:“嗯,右边。” 萧闵怒了:“你耍本王?” 这只狐狸太可恶,更可恶的是,他自己条件反射地让她耍得团团转。 容浅念坐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不温不火地说:“这都被你看出来。” “容九!” 萧闵美人脸再一次红了,被气的,貌似只要与她一道,心头那把火就没熄过。 他一声厉吼后,她只是掏掏耳朵:“没上没下的家伙,叫十嫂,要我说多少遍。” 这长辈的架子,端得高啊。 萧闵收了弓箭,冷哼:“那殁王妃的头衔,就怕你戴不起。” 容浅念笑了一声,一个翻身,落到地面,抱着胸站在他马前,红色骑马装被风吹起,她语调很懒:“那殁王妃的头衔我戴定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萧闵的话刚落,那马突然一惊,他从马上摔下,随即听得女子笑声轻扬:“怎么行这么大礼?我这做嫂子的可担不起。” 她走到那惊了的马前,伸手拂过马背,掌心多了一片树叶,沾了微微血腥,那马立刻便安静了。 她语气一转,恣意的张狂,“你信不信,我若做不成殁王妃,定翻了你萧家的天。” 萧闵眼眸一沉,脸色变了:“你敢!” 萧闵原本张狂的话,到了嘴边变了味道,竟颤了几下,毫无底气。他堂堂一国王爷,她敢伤了他的马,敢让他洋相百出,她有什么不敢? 是的,他信了,毫无理由觉得这个女人说到做到。父皇说得对,这个女子,早晚有一天要乱了他萧家的天。 萧闵正是心惊沉思之时,那女子又道上一句:“我连你腹下三寸的痣都敢看,还有什么不敢的。” 一句话,秒杀! 萧闵一张好看的美人脸,僵了。 半天 “你c你无耻。” 除了这一句,他竟找不到别的词,这个女子,竟让他惨败到这境地。 她依旧笑着,步调很轻,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唇角一扬:“还有更无耻的呢?” 话音一落,她忽然一个前扑抱住萧闵,后仰,在地上滚了一圈。 萧闵整个人傻了,被压在地面,动弹不得,鼻尖全是女子好闻的淡淡气息,脸顿时大红,连话都支吾了:“谁c谁准你碰c碰本王了?” 传闻澈王断袖,这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那是因为貌美胜于女子的澈王身边从未出现过女子。 这容家姑娘如此一举,从未与女子靠近的萧闵还能淡定? 半响,容浅念未语,一双眸子睃视,按住萧闵的手收紧。 “我让你别碰本王。” 萧闵一声厉吼刚落,容浅念一脚踢过去,随即拿起马背之上的箭矢,一个翻滚,便扑了出去。 之后,一声嘶吼,血腥四溅。 他回头,在身后,躺了一只狼,那箭矢正插在那狼的咽喉。 一箭放倒一只狼?这女子比狼凶狠! 萧闵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突然想到,也许这辈子,他在这个女子手上都别想翻身,抬头,他看她,第一次眸光里除了愤慨还有别的东西。那女子对他一笑,将掌心的血胡乱擦在衣服上,还是邪气的语气:“我不碰你,让它咬死你吗?” 萧闵突然不能思考,看着那头呜咽的狼,说不出话来。 若是她不出手,他必死无疑。 气氛微冷,忽然 “啾啾啾。” 元帅大人从容浅念肩头窜下,又窜上马背。 这色狗,这是发春?容浅念很严肃地询问:“元帅大人,你芳心寂寞了?” 元帅大人伸出胖胖的小短腿挥舞:“啾啾啾。” 容浅念微怔片刻,眸光一凝,喝道:“不好!” 萧闵神经紧绷,一动不敢动,细听,风静,树止,有声临近。 是脚步,是重重喘息,还有嘶吼。 容浅念惊呼:“是狼群!”丹凤眼一扫,全是绿油油的眼睛,从四面八方而来,容浅念脸一黑,脱口就骂,“你丫草泥马。” 萧闵嘴角一抽:“本王便知道,与你一起,绝对没好事,这下怎么办?” 容浅念抬抬眼睑,尽是绿油油的光,越发近了,她冷笑一声:“怎么办?”她眸子一睃,与那狼一般狠厉,“一个字:杀。” 最后一字方落,她执起一把箭矢,纵身前扑,脚踮枝桠飞身越过左侧狼群,反手一勾,顿时,血光四溅。 一箭毙命,那倒地的狼甚至来不及挣扎。 这等手段,准得让人心惊,更狠得让人心惊。原来,这容九一双手,不止会玩转朝堂,更会杀戮。 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不为狼群,为那个精明狠辣的女子。 “还愣着干嘛,等着喂狼?” 她回头瞪他,往日那妖异狡邪的丹凤眼中,尽是狠绝,是嗜血凌厉。 “啾啾啾。” 一爪子飞过,空中白色的球状物滚来滚去,所到处,鲜血淋漓。 这一人一狗,一样狠毒c恐怖。 他一怵,这才惊醒,拔出腰间的剑,扬手,斩杀。 只是片刻的时间,血腥成河,灌木丛里倒下一地的狼群,不远,嘶吼声传来。 容浅念一箭割破一头狼的喉咙,怒骂一声:“靠,还来?” “啾啾啾。”元帅大人低头,刨土,满爪子都是血。 “这狼群定是被人动了手脚,除非杀干净,否则绝不会离去。” 萧闵一语中的,容浅念眸子一眯:“哼,想弄死老娘,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落,指尖银针脱手,两头狼随即倒下,眼珠汩汩冒血。 萧闵怔住了,满眼的不可置信,侧眸望去,那女子一身红衣染了血,长发高挽,素白的脸,有点点血迹,两手各执箭矢,掌间,全是血,红得妖娆,她纵身,周旋在几头狼之间,不见半分慌乱,亦不见招式,只是见那红色裙摆飞舞得快极。 又是几头狼倒地,她回头,道:“我将后方那三头解决,你趁机离开。” 萧闵回神,挥剑的手已经有些吃力,说道:“本王不用你好心。” 他堂堂男子汉,岂能靠一女子庇护偷生? 萧十四美人挥剑,朝前,完全杀红了眼,耳边忽然传来女子冷蔑的轻笑。 骤然,身侧一阵风过,只见一只箭矢擦过他耳边,左侧,倒下一头怒目的狼,正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的便是他的方向。 萧闵彻底惊住,回头看容浅念,却见她手里已没有了箭矢,徒手成爪,勾住一头狼的脖子,一个扭转,咔嚓一声,她抬头,对他嗤笑:“我好心?笑话。”她大笑一声,“老娘嫌你碍事。” 这难听到让人咬牙切齿的话,萧闵却哑口无言,因为若是没有她那一箭,他必定是一死! 萧闵怔愣,这时马声已临近,她大喝一声:“快走!” 二人,只剩这一匹马,如今,若他走,她留,后果 萧闵迟疑了。 又是一声厉吼砸过来:“听不懂人话是吧,赶紧给老娘滚。” “啾啾啾。”快给小爷滚! 萧闵抬眼看她,她满眼的红,双手全是血,长发凌乱,于狼群之中,身影如魅。 萧闵只觉得心头忽然一紧,抽疼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他以为他会破口大骂回去,只是他没有,只是一直看着那红衣身影,上了马,狠狠踢了马肚子,直至那女子身影模糊,他回头,耳边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你小子快找人来救我,若你敢公报私仇,老娘一定将你扒干净了,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腹下的朱砂痣。” 他忽然扬唇,竟是轻笑,扬手,挥鞭远去。 那猎场之中,狼群一波,又一波。 “元帅,你还行不行?”她红袍尽湿,全是血。 “啾啾啾。”小爷累,累,累! 如此下去,即便不被狼咬死,也要累死。 “难道天要亡我?” 靠,老娘先灭了这天再说! 容浅念拿起箭便要猛扑,突然,一批人从天而降挡在她前面。 “尔等来迟,请王妃恕罪。” 容浅念愣了几秒,招手:“元帅大人,来,我们歇着去。” 铁衣卫傻眼片刻,严阵以待,持剑,将容浅念护在了中间。 顿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猎场之中,满地血腥蔓延。 猎场之外,行宫之中,陆陆续续出猎的人马回来,远处,马蹄哒哒,由远而近。 马上之人,乃澈王,他白袍染了血,带了一身的戾气。 马停,立即有人传报:“澈王,回!” 茹妃一声惊叫,乱了分寸:“闵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满身都是血,是不是伤着哪里了?” 萧闵未言,下马,走至高台之下,伏地:“父皇,儿臣奏请出兵。” 这两人出猎,一人归,且身染鲜血,出兵之请,惠帝默,百官沉寂。 “她呢?” 忽然沉沉嗓音冷彻,是殁王,那一双微蓝的眸子,沉得让人心惊。 萧闵声音紧涩,道:“狼群,有狼群。” 澈王言毕,萧殁眸光一沉,额间朱砂似血般红得妖娆,他轻启唇:“她若有事,你活着。”蓝眸一抬,骤冷,“本王绝不允许。” 顿时森然,空中尽是杀气。殁王转身,一身白色竟是冷冽至极。 “请王爷三思。” 青衣跪地,挡在萧殁轮椅之前。 萧殁未抬眸:“让开。” 青衣一分不动,直起腰,字字坚决:“铁衣卫全部在王妃身边,王爷,调虎离山,属下不得不防。” 他只道:“她,本王赌不起。” 这一去,若真是计策,必定是赴死,青衣如何能让,他咬牙,坚决如铁:“王爷恕罪,这路,青衣不能让。” 骤然,风起,随即便是一声巨响,青衣跌落三丈外,吐出一口血。 轮椅之上,他依旧白衣翩翩,苍白的容颜,那朱砂衬得如血般红:“青衣,我若再出手,定不留一分。” 青衣压下喉头的血腥,起身:“王爷,即便您现在去,王妃也可能已经——” “她死。”淡淡嗓音截断了话,萧殁转动轮椅,渐进远去,话,又起,“本王陪着。” 四个字,传来,字字铮铮。 青衣终于知道,那个女子,是一把插在主子心口的刀,拔了会没命,不拔,也是致命。 他轻叹,抚着胸口,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空气,杀气腾腾,久久不散,傻眼的众人,未曾回神。 乱了,乱了,整个风清都天翻地覆了。 诶,还有更乱的。还是惊魂未定之时,澈王突然跪倒惠帝面前。 “闵儿,你这是做什么?”茹妃娘娘一边抹眼泪,一边抚着萧闵起来。 萧闵非但不起,反叩首,连着三声,尔后,道:“父皇,儿臣请军营救容九。” 惠帝冷眼:“你退下。” “父皇。”萧闵上前一分,“儿臣求您出兵。” 依旧是那张脸,如女子一般清丽,只是那双眼,凝住时,尽是绝然,是不顾一切。 惠帝高站台阶之上,睥睨着,冷笑:“你觉得朕会为了那个目无法纪的女子,让朕的将士去送死吗?” 惠帝笑,竟有种释然。 原来如此,惠帝怎会救她呢,他啊,要那女子死。 萧闵起身,一身沾了血的白袍,站于惠帝之前,声音冷绝:“父皇,你可以见死不救,但是儿臣欠了她一条命,不能不救。” “闵儿,你要干什么?”茹妃哭得不像样子。 “我答应了她会回去救她。” 说完,萧闵拂开茹妃的手,转身便往外走,身后惠帝怒吼:“你给朕回来。” 前面,那人沾血的袍子远了,自始至终,一步未停。 惠帝勃然大怒,掀了桌子,喝道:“来人,将澈王——” 话还未完,便传来一声急报:“皇上,夏王与昭明世子都进了猎区。” 惠帝面如死灰,重重跌回座位,一声大笑:“好啊,真是朕萧家的好儿郎。” 此时,已过酉时,天,已暗,太子行宫掌起了宫灯。 “如何了?” 烛火昏暗,笼着男子侧脸,忽明忽暗,似鬼魅, 地上,伏跪的黑衣男子抬头:“殁王进了猎区。” 萧衍侧躺软榻,指尖拂过伤口狰狞的左手,骤然收紧:“本宫要他有去无回。” 夜间的风微冷,森然,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清冷:“你信不信,他死了,你也活不成。” 萧衍懒懒抬眸,眸子微微阴冷:“怎么,舍不得了?” 女子轻笑了一声,倩影窈窕,从灯后走来,白衣素颜清雅如莲,乃繁华郡主。 她站在烛火下,侧脸冷漠:“知道为什么容浅念选择他而非你吗?”微顿,她冷笑,道,“因为你太愚蠢。” 暮然,冷寂,他眉间阴鸷,起身近了她数步。 “既然你舍不得她。”一句话落,萧衍骤然出手,指尖扼住她咽喉,“本宫就让你去给萧殁陪葬。” “呵。” 冷笑轻蔑,萧衍骤然手指收紧。 她脸色大白,眼,铮铮看萧衍,启唇,声音艰涩:“今日之谋,”眸光一冷,轻谩,咬字极重,“愚蠢。” 萧衍怒红了眼,脸,狰狞:“我杀了你。” 手指,再紧一分,她脸色,渐进转为青紫,闭眼,她却笑,喉间发不出声音,唇张张合合。 她说:“你不敢杀我。” 萧衍眸色一紧,手,缓缓松开。 繁华郡主果然聪慧当属!一双眼,看尽百态,将他的心思摸得透彻。 良娣若陨,太子何解?他还未登基,若天定凤女殁,他何以平天下。 所以,她,他不能杀。 她于他面前,笑得讽刺,转身,空留清冷的话。 她说:“论起谋,论起略,你都不如他。” “嘭!” 萧衍掌下,案桌尽碎。 “别忘了,你是本宫的女人。” 嗤笑一声,那女子未回头,走远。 萧衍大笑,眼底全是阴狠,他啊,便要看看,谁掌这天下。 猎场之外,三王已归,容家九小姐与殁王生死未卜,夏王c澈王与忠亲王府士兵整装待发。 一场涉猎风波,惊动了三王亲卫,可见那女子于风清是怎样的轩然之波。 对此,慧帝怒其不争,冷眼相观。 天已完全黑了,整个行宫灯火大亮,这夜,格外安静,无人能眠。 慧帝站于行宫外,太子萧衍紧随,两侧灯火,身后是文武百官。 忽然,前方猎场有人来报:“禀皇上,容家九姑娘回来了。” 声落,划破了这夜的沉凝。 行宫之外,那女子一身红衣,从暗夜里走开,风刮起她长发飞扬,素白的脸,沾了血,怀里,是她的狗儿,一身妖娆的红,她恣意的眸从远及近。 这一幕,这从血光中走来的女子,月光下是怎样的风华,于多年后依旧留在多少记忆里,不朽。 她走进行宫,一步,一顿。 三王府整兵的动作都定格,千百将士前,那三个风清最尊贵的男子,眼底只留一人的影子。 “在等我?”她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很冷,眸子里有种近乎冰寒的光。 她还站在那,还会说话。萧凤歌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声音竟是颤抖的厉害:“小九,你吓死我了,有没有哪里受伤?快给我看看?” 她推开萧凤歌,不言,眸子越发冷了。 这样的容浅念,几分冷漠,几分森然,全然陌生。 萧凤歌慌了,扶着她的肩,问她:“你c你没事吧?” 她眸子一抬,冷得叫人心惊,看着萧凤歌,她问:“他呢?” 这女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一个人。 萧凤歌沉默。 容浅念拂开他的手,转身,走至慧帝面前。 “我问你,”眉眼凌厉,她直视帝王,“他呢?” 慧帝冷笑审视:“你是在质问朕吗?” 一侧萧衍冷眼浅笑。 容浅念摇头:“不,我在警告你。”扬起下巴,指向萧衍,眸光冷澈,“还有你。”她将怀中的狗儿放下,又近一分,当着惊愣的百官,一言一顿,“算计我可以,用我来算计萧殁,我绝不饶。” 淡淡清冷的声音于行宫之中,久挥之不去,久久回音。 果然,这只狐狸心思太深,什么都瞒不过她。她啊,又是个锱铢必较极其护短的女子,殁王生死不明,她定不休。 慧帝冷然,脸色难看至极:“你能怎么不饶?朕一声令下,立马便能要了你的命。” 容浅念冷笑:“有本事你就要了我的命,不然,”她语调一转,字字杀机,“我家男人若出事,老娘要你们陪葬。” 一句话,掷地有声,回音荡于四座。 这是个多么张狂的女子,与帝论生死,她桀骜,她嚣张,她置之死地。 然,这般话,却毫无怀疑,若是那人出事,这女子定是会毁了这天,这地,定是风清一场难免的祸患。 她,有这个本事。 久久死寂,空气似乎勒住了人的咽喉,竟没了呼吸。 慧帝忽然沉声下令:“来人,给我拿下容九,生死不论。” 这是下了杀心。 果然,这样的祸患,慧帝怎会留。 令下之后,顿时,重重士兵包围住那女子。 容浅念沉沉一句:“让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她是与他并肩的女人 容浅念沉沉一句:“让开。” 百千将士不让一步,剑,突然出鞘,均指向容浅念。 “耽误老娘救人者。”她反手,成爪,“死。” 一个字落,女子徒手便进攻,招招杀意。 骤然,行宫之外,一批黑衣劲装男子飞身而入。 “保护王妃。” 顿时,殿中乱做一团,慧帝与百官退至其后,中间,血色渲染。 所有人都看傻了,刀剑之间,那女子一身红衣穿梭,徒手,招招毙命。 如此狠辣,如此手法,皆让人心惊。 就连她那只唤作元帅的狗儿也是所向披靡,一双爪子,次次割破咽喉。 萧简看着那一人一狗,眸子渐进幽深。 原来,竟是她啊。 他不禁失笑,深深看着女子。 “摆阵!” 太子萧衍忽然一声令下,数百将士携剑,绕着容浅念飞身上下,随即,一齐攻进。 片刻,护着容浅念的铁衣卫一个一个倒下,血流蔓延,染红了一地。 霎时,一剑袭向容浅念。 “小九。” 萧凤歌一声惊呼。 剑尖相差分毫,容浅念暮然反手勾住那士兵的脖子,闪身错开了剑断,同时,咔嚓一声,扭断对方脖子。 这等打法简直是在赌命,招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凤歌一颗心忽上忽下,咬牙:“你们伤她一分试试。”说着,便欲上前。 忠亲王爷将他拉住,厉声斥倒:“皇上对她动了杀心,你要过去,除非我死。” 忠亲老王爷就这么一根独苗子,便是拼了老命,他也得拦着这不孝子。 萧凤歌这次倒是格外听话,没有挣扎,甚是处之泰然,对老王爷说:“我不弄死你,我给她殉葬。” 老王爷喉头翻涌,只觉得一口血气咽不下,咬牙:“逆子!” 萧凤歌不语,只看着容浅念。 诶,那殉葬的话绝对不是恐吓,是事实。 忠亲王手缓缓松了,随即,他家不孝子闯进了包围。 那边,容浅念一脚踢翻一个,随即一声怒吼:“谁让你过来的,给老娘滚回去。” 这傻子,活腻歪了? 可不就是活腻歪了,好好的世子爷不干,非要提剑,当反贼。 “别说话,受伤了怎么办?”萧凤歌辗转到容浅念身边,将她护住。 容浅念二话不说,一脚踢过去:“我让你滚!” 萧凤歌一个趔趄,怔了,脸一黑。这狼心狗肺的女人! 便在那一怔,一剑就朝萧凤歌砍去,突然一只手将他拉住,一个旋转,女子双腿勾住那持剑人的脖子,扭断,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来找死吗?”容浅念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敲晕这送死傻子。 萧凤歌笑得无赖“小九,我便知道,你舍不得我。” 打斗中,女子怒吼了一句:“萧凤歌,你怎么就不去蠢死。” 萧凤歌只是笑,依旧将她护在中间,心想,这该死的女人,总是如此粗鲁野蛮又不识好歹,分明担心他,分明是想他独善其身,却总是用最极端暴烈的方式。 昭明世子突然加入打斗,血色越发凝重,两方生死惨烈,慧帝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图,只是冷眼观望。 “父皇。” “父皇。” 忽然,两个声音起。 慧帝抬眸,台前,跪了他两个最优秀的儿子。 好啊,将他风清萧家的男子迷得神魂颠倒。 慧帝怒不可止:“你们胆敢求情,朕决不饶。” 萧闵抬头,眸中惊慌,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半天却没发出声音。 萧简却道:“父皇,儿臣并非求情,只是有句话不得不说。” 慧帝默,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 萧简转眸,看着包围中间那红色身影,说:“若,他未死,你动了她,后果呢?” 一句话,像利刃插进了咽喉,慧帝脸上毫无血色,连呼吸也僵住了。 这话,何其精准,若是今日败,后果不堪设想,定是无路可退 慧帝泰抬眼,看那女子。 她啊,能成为诱饵,亦能成为逆鳞,成也她,败也她。 久久,慧帝大声喝止:“都给朕住手。” 下一秒,所有侍卫退下,那杀红了眼的女子站在一地的尸体中间,视线如炬。 萧衍大惊:“父皇!” “住口。” 萧衍脸色一沉,抬眼看容浅念,目光对上她弯弯如刀刃的眸子,忽然一凝,她染血的指尖一转。 骤然,空中擦出银光,森然灼热,下一秒,一声碎响,萧衍手中酒杯四分五裂,那银针擦过他耳边,断下一缕长发。 好精准的针法! 萧衍脸色惨白,酒水洒了一身。 她道:“你最好祈祷我家男人没事,不然,明年这个时候,我就给你上一盅祭酒。” 说完,她转身,萧瑟的身影微微有些单薄,背挺得很直,她带着一身桀骜远去,衣襟红得张扬。 萧衍掌心握紧,捏碎了破裂的瓷片。 一场杀戮,慧帝折损近千人,自此,容家老九一双素手精杀人之道,风清无人不知。 夕阳,将落,天际余晖昏暗,她染血的红衣已干,留下斑驳的暗红,晕开了妖娆的纹路。 围着猎场,点起了层层火光,未曾迟疑,她抬步便走进去,手,却忽然被擒住。 “小九。” 萧凤歌喊她,很急促,他手心渗出了一层微凉的汗。 她未曾转身:“放手。” 那样僵冷的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得人生疼。 手再收紧一分,萧凤歌近乎嘶吼出声:“你是要去送死吗?” 送死?她是这样的人吗?比起送死,她更喜欢同归于尽,回头,瞪了一眼:“老娘的命硬着呢。” “你这该死的女人,真当自己的命是铁打,你要死了,我——” 我也不活了 这般矫情的话,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她风轻云淡的一句话断了后路。 她说:“我要死了,那也是陪萧殁一起死。” 很淡很轻的话,没有刻意强调,只是平铺直叙。 “你——”他张嘴,明明恼得不行,只是她那样安静地站在他跟前,眸光微凉,他便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半天,他说了两个字,“别去。” 她不说话,直接上手,掰! 萧凤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暗了颜色。 “我求你。” 低沉暗哑的三个字,容浅念手一顿,心头颤了颤,使不上力了。这家伙,煽情个毛啊。容浅念咬咬牙,竟狠不下心。 诶,人为什么要长良心这么麻烦的东西? 她松手,不动,不挣扎,抬眼,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说:“凤歌儿,那里面是我的命,你看着办吧。” 她说过,怕死是一种美德,如今她说,萧殁是她的命。 “呵。”一声冷笑,惨然,他缓缓松手,嘴角嘲弄。 容浅念抬眼看了他一眼,心头窜出一股酸酸的东西,那东西有个矫情的名字,叫内疚。 诶!叹了一口气,容浅念转身,刚踏出一步,身后,萧凤歌也叹了一声,然后说:“那我去。”这个把命给了别人的女子,他竟还是舍不得她的命。 容浅念脸一黑,心口那酸酸的东西消失了个干净。 这厮,怎么就长了个榆木脑袋,说不通啊。 容浅念无奈,转身,摊摊手:“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说完,猝不及防,一掌敲了下去,随即咚的一声,萧凤歌身子一软,瞪眼,挤出两个字:“小c九。” 再咚的一声,不省人事了。 容浅念走过去,踢了一脚,又一脚,没醒过来。 嗯,好像下手重了点。容浅念揉揉发麻的手掌,转身说:“昭明就麻烦两位王爷送回去了。” 灌木之后,两个男子皆失笑,抬眼,那女子朝着猎场走去,红色的身影,张扬得与那夕阳下最后一抹余晖一般。 萧闵问:“她会死吗?” 没有迟疑,萧简回答:“不会。” 她是只修炼成精的狐狸,道行啊,深着呢。 萧闵看着那模糊的红色身影,轻笑:“也是,这世上谁能要得了她的命。” 前头,女子急促的步子,懒懒的语调。 “元帅大人,来。” 元帅大人小胖身子一滚,到了容浅念脚边。 容浅念撑着下巴,对着元帅大人耳提面命:“眼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元帅大人双眼放光,摇头晃脑中。 “嗯,乖。”顺了顺元帅大人的毛,容浅念左顾右盼一番,掩嘴,“你回行宫去,告诉十二十三,我把金库的钥匙藏在我床下面从左往右数第三块砖下面了。” 元帅大人突然炸了毛,窝在容浅念鞋子上,蹭啊蹭。 容浅念踢腿,元帅大人一个翻滚:“听话,回去,你没了小命不打紧,银子事大。” 元帅大人胖胖的爪子,刨土:“啾啾啾。” 不走,小爷不走,小爷有节操,有节操! 容浅念脸一沉,戳了戳元帅的肚子:“听话,回去!你这瘸胳膊拐腿的,会拖我后腿的。” “啾啾啾。”元帅大人泪眼汪汪,扒着容浅念的裙子。 她突然沉默,久久,吸了一口气,一脚踢过去:“给老娘滚回去,再不听话拔光你的毛。” 元帅大人在地上滚了三圈,抹了一把眼泪,抖着小肩膀,哀怨地看了容浅念一眼,又一眼,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诶!容浅念叹气,明明是狗,怎么就不会苟且偷生呢? 转身,她走进了猎场深处。 已入夜,月满,星子灼灼,月光铺了一地银灰,竟亮如白昼。 青葱灌木里,容浅念一袭红衣在前,铁衣卫紧随其后,她突然顿住:“有血迹。” 铁衣卫随即提剑,严阵以待。 月光下,血迹未干,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骤然,她停下,抬眸,眼里融进一汪沉醉的月光,而那人,在月光里。风吹起灌木摇曳,斑驳的影落了一地,漫天满地的红色妖艳,他在狼群里,白衣染血。 她张嘴,声音颤抖得厉害:“逸遥。” 他转头,看见了她,在一地残骸里对着他笑:“我来了,来找你了。” 他眼中一瞬便散了所有嗜血,扬手,掌风起,狼群四散,骤然让出一条路,他缓缓走近她。 近了,他牵起她的手,“受伤了吗?” 铁衣卫迅速摆阵,将二人护在中间,重重人墙之后,是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只是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近乎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萧殁,久久不说话。 “十一,你可是受伤了。”萧殁轻拂她的脸,凑近了,亲吻着,“你应我一句。” 容浅念敛着的眸子一抬,忽然大喝一声:“你骗我?!” 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那叫一个气势磅礴。 萧殁微愣,随即脚下一疼,她一把将他抱住,说:“你的腿怎么回事?坦白从宽。” 萧殁轻笑了一声,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下去。 他的女人啊,还能叫喊,还能踢人,能毫发无损,他想,劫后余生爷莫过于此。 他吻她,用了狠力,勾着她的舌头厮磨啃咬,这般亲吻,暴烈到夺人魂魄。 容浅念果然三魂七魄都弃械投降了。 很久,渐进平静,萧殁的唇依旧落在她唇角,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 容浅念重重喘息,尔后,一把推开萧殁:“老娘不吃美男计这一套。” 不吃这一套?也不知道是谁,半天找不到东南西北。 诶,女人,哪个不是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过后,容浅念抬眼睃着自家男人,挑挑眉,等着坦白从宽。 然,萧殁蓝眸一沉,骤然冷澈:“铁衣卫听令,将王妃送回行宫。” 什么?亲完就走人?她看着很好打发吗? 她下巴微微上扬,口气很横:“萧逸遥,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你双腿着地亲了我一口就想打发我走?” 她咬牙,强调了双腿着地四个字。 萧殁擦着她脸上风干的血迹,轻声哄着:“十一,别胡闹,听话,这里危险。” 她看他,回答得很认真:“我没胡闹,我可是交代好了后事才来的。”不然她疯了才会把银子的据点说出去。 “十一。”他唤着她,话语温柔,似哄骗,更似蛊惑。 她看着他,很安静,目光坚定。 她在想,连心这种致命的器官她都给了她家男人,还有什么不能给的,命这个东西,没有心能活? 不能,所以,陪他死又能如何? 视线相对,她不退一分,他却转开眼,不看她:“护送王妃回去。” 擦,油盐不进。 容浅念想骂人,看着自家男人,又舍不得,回头怒瞪,破口大骂:“你们打不过老娘,都滚。” 铁衣卫愣了。 正是僵冷时,只闻一声嘶吼。 青衣大惊:“王爷,是狮子!” 抬眼望去,灌木丛里,一双一双灼热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 一头,两头,三头靠,算不清。容浅念耸耸肩:“现在你赶我走,我也走不了了。” 他眸子凝成不见底的深蓝,沉声令下:“铁衣卫护住王妃。”又亲了亲容浅念的脸,“乖乖待着别动。” 乖乖待着?可能吗?不可能。 猝不及防,他掌心一空,随即见她反转一个猛扑,一脚勾住一头狼的脖子,咔嚓一声,不带半分拖泥带水。 所有铁衣卫傻了,就看着那女子扬唇,笑得梨涡深深:“与其不动,我更喜欢先发制人。” 萧殁哑然失笑,飞身一跃,落在她身侧,与她并肩。 “楚清,楚林攻其后,夜云断左翼,夜劲,楚善从右破之,青衣,中门。” “是!” 声落,四方皆守,他与她攻正前,正对血盆大口的狮子,最是凶险之处。 她与他相靠,将最致命的后背交给彼此,他运气远攻,近身肉搏那是容浅念的领地。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内力深到不可测,他也从来不知道她能一手断了一头狮子咽喉。 顿时,血腥翻涌,一地呜咽的狮子,嘶吼声未断,她衣袂与他的交缠,一红一白,在月下,沾了血,竟是妖娆。 容浅念一脚踢开一头狮子,大喘气:“还来?!” 前方灌木中,依旧涌动。 萧殁揽着她的腰,转身将她护在身侧:“累了?” 容浅念咬牙:“不累。” 萧殁拂了拂她脏乱的小脸:“乖,闭上眼,休息一下,有我呢。” 她毕竟没有内力,这个时候也不是逞能的时候,便乖乖闭上眼,养精蓄锐,萧殁搂着她,耳边掌风凌厉,还有破天的嘶吼。 突然,一只剑破空直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黑灯瞎火做坏事 突然,一只剑破空直入。 容浅念骤然掀开眸子,眸中那箭尖刺空而来,对准的是 她伸手抱住他,想也不想,一个转身,用后背挡在他心口的地方,几乎本能的动作。 然,他抱着她,衣衫飞扬,转了身,箭,刺进了他后背。 “十一。” 耳边,他在轻唤她,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好听极了。 然后,他抱着她的手,缓缓松了。 “逸遥!” 她喊他,声嘶力竭一般,伸手,狠狠抱住他,眉间忽然阴鸷,她说:“伤他一分,死。” 话,一落,她素手,树叶从指尖飞出。 灌木丛里,只见一个身影倒下,咽喉被划破。 那双手,杀人不过瞬间。 忽然,一个凉凉的吻落在她指上,他的声音轻得好似要散去,她说:“我的王妃,很准。” 他浅笑,嘴角有一丝血渗出。 她张嘴,说不出话。天好像突然塌下来了,星子,月光都陨了,暗无天日,她抱着他,在轻颤。 “别怕,我没事。” 他的脸很白,额间朱砂红得近乎刺眼,伸手,拂着她的脸,冰凉冰凉的。 容浅念说:“我不怕。” 说完,她撕了自己的裙摆,转身到他身后,给他包扎。 他不知道,便在她转身的时候,眼角有泪。 这个女人,两辈子没掉过眼泪,那东西,她自己都不认得,只觉得眼睛疼,心脏疼,哪都疼, “疼吗?”她的声音在颤抖。 然后,她忽然拔了箭。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并非天不怕地不怕。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不疼。” 那伤口,汩汩流血,是黑色的,她的手一直在抖,满手的血。 云遮月,天很暗,喧嚣里,她还未来得及擦掉手上的血,忽然一声嘶吼震天。 “王妃,小心!” 她怔了一下,转眸,身后,一张血盆大口,朝她过来,后面是萧殁,是她的命,她不能退。 原来,有些人真的比命重要,在潜意识里,成了本能。 “十一!” 耳边,是他的声音,急促,很慌乱。她懵了一下,然后狠狠撞进一个怀抱,鼻尖是她熟悉的气息,然后,便是天旋地转。 她瞳孔骤然放大,前面,是悬崖 这一刻,她想的是:奈何桥上,她一定不喝孟婆汤也不准她家男人喝。 然,腰间的手松了,那掌心合着她的,重重用力,她飞身落回了崖上。 “十一,等我。” 耳边,他的话,回荡不散,她睁眼,寻不到他的身影了,悬崖边上,只有血迹,未干。 “王爷!” “主子!” 青衣与铁衣卫一个一个蜂拥而上,铁骨男儿,各个红了眼。 唯独她,安静极了,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念了一句:“你又丢下我。” 一句话,才落,容浅念纵身,跳了下去。 “王妃!” 惊呼声一片,崖下,传来女子的声音,响彻天际。 “甩了老娘,想也别想。” 所有人傻了眼,唯这句话,回荡在林中,久久不散。 萧氏容浅念,殁王妃,那是个奇女子。 夜半,行宫格外得静,宫灯摇晃树影,这是个难寐的夜。 行宫外,人影匆匆。 “世子爷,出事了,出事了。” 萧凤歌一把拽住那传报的宫人:“是不是她受伤了?严不严重?” 那人哆嗦了半天,颤抖:“坠c坠崖了。” 他眸中,一瞬散了所有光,手缓缓松开,惨白的唇轻微的张合。 “小九,你真是要我的命吗?” 低吟的一句话,叫假寐的忠亲老王爷一个鲤鱼打挺:“你这逆子又说什么混话呢?” 不就是坠个崖,还能要得了那狐狸精的命?瞧瞧这没出息的东西,忠亲老王爷看着就来气。 他家那逆子哪里听得进半句,转身就走人。 老王爷立马喝了一句:“你去哪?” 萧凤歌回头,给老王爷丢了个心灰意冷的眼神,说了两个字:“殉葬。” 老王爷心肝一颤,老脸慌了:“你c你别做傻事。” 他依旧失魂落魄:“要我不做傻事也行。”伸手,很淡定,“给我兵符。” 忠亲王脸一黑,胡子气得一颤一颤的,磨牙切齿:“想也别想。” 这逆子,兵符给了他,还不得翻天。 “那也没关系。” 忠亲王吸了口气。 萧凤歌接着又说了一句:“我去陪我家小九便是。” 说完,抬步就走,一脸赴死。 “回来。”老王爷咬牙,吹胡子,“我给。” 步履匆匆,忠亲王行宫大乱,夏王行宫亦如此。 “她怎么样了?” 夏王萧简整整一夜,空等,难眠。 “回王爷,容家姑娘,”顿了顿,那传报之人冷汗淋漓,“坠崖了,生死未卜。” 夏王之眸骤然沉凝,竟是慌乱了。 半响,行宫内传来夏王之令:“传本王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顿时,夏王府大军整装待发,正是此时,慧帝行宫同样有此消息来报。 “啪!” 忽然一声裂响,澈王手中茶杯碎裂。 茹妃大惊:“澈儿,你做什么?” 萧闵掌心都是血,他眉头都未皱一下,目光如炬看着慧帝:“父皇,现在你满意了?” 慧帝眼一沉,已然愠怒:“你在质问朕?” 萧闵嗤讽一声,说出来的话字字掷地有声:“她说得对,你即便不是昏君,也是暴君。” “放肆。”慧帝怒极,翻了跟前的茶杯,眉间狰狞一片。 萧闵笑着,不瘟不火风说了一句:“我便放肆一回。”随即,转身便走。 这般狂傲,这般不从管教,竟像极了那女子的姿态。 好啊,那只狐狸,竟能将他萧家儿郎迷惑至此。 慧帝怒吼:“你给朕站住。” 萧闵置若罔闻,连头都没回,忽然顿住,侧身,与萧衍相对:“太子皇兄,你会后悔的。” 萧衍冷笑,端着茶杯慢饮,眼里笑得肆意。 至此,他略胜一筹。 整整一宿,行宫乱做一团,慧帝与太子彻夜商议,忠亲王府与夏王府大军连夜搜山,整个猎区,五步一人。 如此之乱,皆祸起一个女子。 这女子,任凭外面乱得如何地覆天翻,她依旧昏睡得天翻地覆。 猎区之下,竟是流水丛林,花繁叶茂,山洞之中,泉水叮咚,伴着女子浅浅的呼吸,身边,男子目光温柔,看了她许久,伸出手,轻轻拂着她的脸。 下一秒,女子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破口就砸出一个字:“滚。”一把擒住对方的手,一个反擒拿,“老娘有男人了。” 这般彪悍,除了容浅念哪里还有谁? “十一。” 柔柔嗓音方落,容浅念一愣,安静。 “是我。” 这样好听,似乎每说出一个字都像蛊惑。 这是萧殁。 她迷迷糊糊,松了手,这才睁开眼,还有些惺忪,懒懒窝进萧殁怀里,梦呓一般说着:“我刚才梦到你摔倒山崖下面去了。” 这人大概还没睡醒,做梦呢。 萧殁轻笑出声,将软软的她抱进怀里,俯身在她耳边说:“这里便是崖底的山洞。” 容浅念半睁的眼睫颤了几下,掀开,清醒了不少,嘟囔上一句:“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容易玩完。”她勾住萧殁的脖子,笑着凑上去,“祸害遗千年。” 他蹙眉,伸手去抱她。洞外漏进的光有些昏暗,照得他脸色纸白。 “怎么了,是不是我碰到你伤口了?”她趴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只是抬眼,直直看他,“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伤着哪里?箭伤还疼不疼?” 她伸手,又不敢碰他的伤口。 萧殁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自己便是大夫,止了血便没事了。”又亲了亲她慌乱眨着的眸子,“乖,没事,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那箭上有毒。”她伸手抱住他,枕在他肩上,细细查看他后背的伤。 萧殁抚着她的脸,吻她皱起的眉头:“昙花一现是百毒之王,那箭上的毒对我无用。” 容浅念将信半信:“不许骗我。” 他轻笑着点头。 容浅念又细细看了萧殁的伤口,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安放回去,起身,环顾了四周,摇头咋舌:“书里果然都是唬人的,山洞里没有武林秘籍也没有藏宝据点。”走到洞门口又看了几眼,一脸嫌弃,“除了树还是树。” 萧殁轻笑,将她抱回怀里:“若非这些树,你我大抵不死即伤。”捧着她的脸,视线相对,“十一,若有下次,” “若有下次,你要再敢我丢下我,”伸手,作扑到状,“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若有下次,大概还是会如此。他还是会丢下她,她也还是会一同跳下。 明明不可为,情爱里,奈何半点也由不得情理。 萧殁只是笑,拉起她佯作爪子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手,落在她腰间,轻解罗裳。 这是就地正法? 容浅念愣了,眸子溜了一圈:“不会吧,在这?” 嗯,虽然没有红烛锦帐c花前月下,不过,这暗无天日c黑灯瞎火也别有一番韵味啊。 瞧瞧容家姑娘小眼神,小半惊悚,大半期盼。 萧殁手一顿,微微蓝眸染了些许无奈:“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一句话,容浅念一脑袋的黄色泡泡都破灭了。 她耷拉着眸子,双手张开,说:“你脱吧,我不反抗。” 萧殁嘴角笑意晕染,揽着她,解了她外裳,里衣,然后没有然后了。 容浅念看了一眼身上的布料,抬头,问得很认真:“要不要把里面的也脱了?” 这妖孽,还能更流氓点吗? 萧殁拂了拂她的脸,轻笑:“我是大夫。” 大夫怎么了?你还是男人,还是我男人呢。容浅念很受挫啊。 话说这容家姑娘虽然没个闺阁小姐的样,成天上天入地的,不过她这一身肌肤也算是冰肌玉骨勾人犯罪。 容浅念看看自己半敞的衣襟下,再看看自家男人。 靠,老娘这么没有魅力? 诶,这等黑灯瞎火的良辰美景不用来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着实可惜啊。 手上一疼,断了容浅念一肚子不纯洁的花花心思。 萧殁蹙紧了眉,动作再轻一分:“疼吗?” 容浅念瞅了一眼胳膊上的划伤,回答:“疼。” 这话要是让十三听到,肯定赐容浅念一句:你就作死吧。 好吧,这妖孽,两辈子,第一次喊疼。 萧殁撕了一襟衣角给她包扎,动作轻缓极了:“青衣很快便会找来,乖,你莫要沾了水,我不会让你留疤。” 萧殁拢了拢她的衣衫,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容浅念耷拉着眼,郁闷地不想说话。 猝不及防,唇上一凉,然后一股苦涩在舌尖蔓延,淡淡药香弥散,她乖巧地张开嘴,抬眼,他便在她眼前,近得呼吸都缠在一块,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大胆地伸出舌头,毫无技巧地作乱。 他唇齿间和她一样,是苦的。 他的唇留在她唇畔,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这种草药可以凝血。”舔了舔她的唇,“苦吗?” 苦,很苦。 容浅念抬头,说:“没尝到味道,要不再来一次?” 嗯,八成萧殁给她喂毒药,嗜甜如命的容家姑娘也会问上一句:要不要再来一次。 萧殁又亲了亲她。 容浅念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说:“你看了我身上的伤口,我还没看你的呢?” 正是此时,山洞之外,有脚步临近。 “世子,那里有个山洞。” 于是,三方人马趋近,方才临近洞口,洞中便传来声音。 “还疼不疼?” “我还是不放心。” “你给我看看。” 这是容家九姑娘的声音,听着,安好,没受伤。 “听话。” 这是殁王的声音,听着,有些急促。 洞门外,脚步再近一分。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还是容家九姑娘的声音,只是一句话,僵化了洞门口靠近的三位主子与一干侍卫。 唯独殁王府铁衣卫面不改色,众人看了看昭明世子铁青的脸,又看了看夏王与澈王,嗯,同样铁青。 青衣无声叹:王妃,果然彪悍。 洞外,各种沉寂,各种僵冷,洞中,话语依旧,各种暧昧,各种火热。 “十一,我没事。” “你别动。”容家那彪悍的主又说,“我来。” 哇靠靠,这姑娘要不要这么霸王。 “十一,乖,别看了。” 殁王声音听似无奈。 “我不看我怎么知道。” “我没事。” 容浅念声音提了几度:“你没事我有事。”又软了几度,“我疼。” 这对话,叫洞外一干铁骨男儿,各个面红耳赤。 听听,有没有一股子干坏事的味道,没办法,谁叫平日里,这容家姑娘肚子里坏水太多。 第一个听不下去的便是昭明世子。 “小九。” 昭明世子一声怒喊。 容浅念手上动作一顿,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嘴角抽了抽,干笑:“好巧啊,凤歌儿。” 还有更巧的呢? 随即,先是萧简,再是萧闵,堂而皇之便站在了容浅念前面。 今天吹得是什么风?怎么有股阴森森的感觉。 她继续干笑:“咳咳咳,你们怎么都来了。” 这时青衣领着一干侍卫进来,只见自家主子躺在地上,衣衫半解,容家那妖孽趴在上面,倒是人模人样衣冠楚楚,萧家另外三位主子,一个一个脸色沉得吓人。 俨然,一出霸王硬上弓。 青衣干咳了几声,上前:“王妃,您先放开王爷。” 容浅念额角三根黑线,低头,自家男人正含笑看她,胸膛半裸,她吞了一口口水,撇开眼,很淡定地起身,再回头,一本正经地解释:“误会误会,我什么都没干,真的。” 这男上女下,衣衫不整,说误会?谁信? 容浅念头疼了,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 对面三个,依旧脸色难看,显然不信,尤其是昭明世子,咬牙切齿,狠狠盯着萧殁,视线那叫一个火热。 空气中,有股火药味,很浓。 只是下一秒,只闻容家姑娘大吼了一声:“萧凤歌,你在看哪里?” 吼完,容浅念捡起地上的衣服,将自家男人包得严严实实。 这下,萧凤歌的脸绿了,所有人傻了。 唯独,殁王轻笑不断。 容家姑娘与殁王安然而归,惠帝下令回宫,一场狩猎落幕。 已是第二天晌午,椒兰殿中,殁王一睡一天一夜,殁王妃留宿椒兰殿。 素白窗幔里,女子合着眼睑,睡得安静,身侧,男子抱着她,缓缓睁开了眼,微微的蓝色。 ------题外话------ 苦逼的实习模式已启动,没网没电脑,熬夜码字,更新照旧,回复评论若不及时,妞们一定要原谅我,奋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她算账,连本带利 素白窗幔里,女子合着眼睑,睡得安静,身侧,男子抱着她,缓缓睁开了眼,微微的蓝色。 窗外,夏日的阳光正好,男子目光温柔。 良久,她睫毛颤了颤,缓缓掀开眸子,还带着惺忪,迷迷糊糊懒得像只猫。 萧殁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醒了。” 容浅念揉揉眼睛,掀开被子看了看萧殁的伤口:“伤口还疼不疼?” 萧殁握着她的手,声音柔软:“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容浅念低头,看了又看,心疼坏了,“肯定要留疤了。” 他将她抱着怀里,靠着床沿坐着,拢了拢她微乱的发:“没关系。” 容浅念连连摇头:“什么没关心,大大的有关心,这要留了疤,以后我们亲热的时候,我一定会忍不住想要弄死萧衍,太影响心情了。” 这姑娘,能想点别的吗? 萧殁只是笑,听她碎碎念。 咬咬牙,容浅念又一脸愤慨:“敢动我的人,老娘一定要扒了他的皮。”说着,伸出手来张牙舞爪。 萧殁抓住她的手:“这些事,我来做便好。” 一场狩猎,萧衍动了多少心思,这笔账,自然是要还的。 容浅念想了想,点头:“那好,我就讨一点利息。” 一点利息?这容家姑娘的一点利息可不是谁都付得起的。 这下又有得玩了。 他眸光温柔,点头。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容浅念伸手,在被子里反复摸了又摸。 萧殁抓着她胡乱动弹的小手,抱着她躺下:“当年,椒兰殿大火,唯有我活下来了,大火后一个月,我便能站起来,只是想要斩草除根的人太多,我若是不瘸了一双腿,定活不到今天。” 他声音凉凉的,眸中,有隐隐约约的浮光,很荒寂。 容浅念看着心疼,伸手搂着萧殁的脖子,胡乱亲他的眼,问:“他们没有怀疑吗?” “院子外的风铃草,若常服,会出现筋脉尽断的假象。” 她听着,觉得心口疼的厉害,他只是很用力地抱她:“没事,都过去了。” 不,她记仇,她锱铢必较。她放在心坎上的人,她舍不得重了轻了一分的人,旁人动之,绝对不饶。 抬头,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萧殁:“他让你坐了十年轮椅,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她男人的账,自然,她来讨。 萧殁不言,看着的眼睛,那般宠溺。 容浅念笑,问他:“我废了萧衍一只手怎么样?” 有些陈年老账啊,算起来,有利息的。 他还是不说话,俯身便吻她,唇齿交缠,他念着:“我的王妃。” 这是第二次他这么喊她,她爱极了这称呼。 申时,太阳已落,椒兰殿外点起了宫灯。殿中,传来嗓音沉沉,微哑。 “她可走了?” 青衣候在殿门口,回:“走了。” 话刚落,隔着窗纸,殿中,那立于窗前的身影骤然倒下。 “王爷!” 一声喊叫,惊了椒兰殿外偶过的夜莺。 这夜,是血色的。 宫中,打更声起,月满楼宇。 景仁殿中,点了一炉青烟。案榻之上,萧衍懒懒半躺:“可留下痕迹?” 地上,跪了一地身着黑衣的男子:“回殿下,绝无痕迹。” “自然不能留下痕迹。”微微上扬的语调,萧衍启唇,森冷,“一个不留。” 一句话落,霎时,殿中死寂。 然,一个清泠的嗓音懒懒地传来:“哟,这是干嘛呢?杀人灭口?”带了戏谑的笑意,“要不我帮帮你?” 话音一落,有风袭过,只见,地上所跪之人,皆仰面后倒,没了声息,面色发青。只一招,甚至不见招式。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一地的糕点。 这便是武器?这等手法,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 萧衍大惊:“谁?” 不见人影,一只玉盘骤然砸来,直袭萧衍面门,他纵身闪躲,飞离案榻。 “躲得挺快嘛。” 话落,只见横梁之上,那人身影窈窕,缓缓而落,侧躺于案榻,素手拿起那玉盘,拈了块糕点:“你这景仁殿的茶点倒是不错。” 萧衍望去,那女子半张脸笼在黑纱之下,模糊了容颜,独独一双眸子,很亮。 这双眸子,似曾相识,声音,陌生。 萧殁全然戒备:“你是什么人?” 嘴角一扬,那人反问:“你猜。”说着起身,放下玉盘,拍拍手,绕着殿中走了一圈,一双眸子忽闪忽闪的,道,“你这景仁殿倒是宝贝多。” 萧衍脸色大变:“你c你是扫黄组。” 那女子惊呼一声:“哎呀,居然让你认出来了,那我只好,” 她顿了片刻,萧衍背脊一凉,抬眸,那女子扬唇一笑,轻轻启唇:“杀人灭口了。” 声落,素手成爪,直袭萧衍命门,毫无花招。 出手,便是杀招。 殿外,三更声起,月隐云层,夏季的夜晚,竟卷起冷风肆意。 宫中冷寂,四更时分,长信殿外,脚步慌乱。 “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慧帝放下手中奏折,脸色些许恼怒:“大半夜的喧哗什么?” “景仁殿走水了。” 慧帝脸色一变:“太子呢?” 传话的宫人额头渗汗,哆嗦着,回答:“殿下还c还在殿中。” 一声响,打翻了案桌的砚台,慧帝神色竟也慌张。 片刻,长信殿外大喊:“摆驾景仁殿。” 这夜,宫中喧哗不断,午夜时分,景仁殿大火,风向朝北,火势大作,太子被困大火半刻,辰时之后,火才灭,太子移至皇后宫中,慧帝亲临,召其御医为太子看诊。 宫中处处人心惶惶,太医院,一波一波的人进进出出,步履急促。 太医院外,议论纷纷。 守院的侍卫打着盹,看看天色:“今晚是怎么了,这来太医院宣旨的人,都第三批了。” 有侍卫掩嘴回答:“你还不知道吧,景仁殿大火,太子殿下左手被烧了筋脉。” “大火烧了筋脉?这宫中真是什么稀奇事都有。”那听热闹的侍卫笑了笑,又问,“很严重?” “皇上都连着砍了好几个太医了。”压低了嗓音,说,“殿下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这就让人纳闷了:“这天前些个还下了雨,怎么好好的就走水了呢?” 侍卫又说:“传旨的公公说是景仁殿进了贼。” 如今这世道,偷东西的还放火? 那侍卫沉思:“贼?”忽然,声音放高几度,“难道是扫黄组又来了?” 这天底下的贼,唯扫黄组,有那胆子与本事。 回话之人摆摆手:“谁知道,总之这皇宫要乱了。” 一场大火,烧了殿下一只手。天灾??谁知道呢。这深宫之间,多得是未解的谜。这天已经变了,能不乱吗? 未央宫中,慧帝龙颜大怒,地上跪了一地的御医。 慧帝站在寝宫之外,来回走动:“你们这群饭桶,朕养你们做什么?。”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这已经是第三批太医了,前头两批都砍了脑袋,慧帝如此大开杀戒,未央宫中,各个战战兢兢。 慧帝正欲下令,寝殿之中,慌慌张张出来几个胡子白花的老太医,颤着身子上前:“皇c皇上。” “说。”慧帝面色沉凝。 几个太医频频抹汗:“殿下的手,筋脉全断,臣,”跪地,叩头,“臣等无能为力。” 一旁,文皇后闻之,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皇后!” “娘娘。” 未央宫乱做了一团,慧帝掀桌,彻底大恼,一声圣旨令下:“拉出去,全部砍了。” 地上,十几个太医脸色发白,哀求声一片。 “皇上饶命。” “皇上开恩。” 慧帝冷眼,置若罔闻,道:“再宣。” 传旨的公公抹了几把汗,往殿外跑,殿门口,正逢长信殿的成公公,远远便大喊:“皇上,不好了,长信宫失窃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夜真是个多事之时。 慧帝脸色阴沉得吓人,沉声问:“被盗了什么东西?” 成公公声音颤抖,沉吟须臾,小声回话:“传c传国玉玺。” 四个字说完,未央宫中一片死寂,只见慧帝脸色阴气沉:“是谁?” 成公公这时,伸手,递上一物,道:“皇上是c是调虎离山。” 顿时,杀气腾腾。 那物件,长信殿大火之后,侍卫也发现了,一张黄色的纸,写着:扫黄组到此一游。 长信殿大火,慧帝从长信殿摆驾未央宫,继后,长信殿失窃。 好一个扫黄组,好一个调虎离山,将整个皇宫玩转在鼓掌,将一国帝君耍得团团转。 未央宫上下,皆是噤若寒蝉,气氛紧绷,尽是杀气。 忽然,慧帝一掌碎了案桌,大声道:“传令夏王,全城捉拿扫黄组,可疑之人,一律杀无赦。” 夜半五更,夏王领兵出城,缉拿扫黄组,整个皇宫大乱,未央宫外的宫灯亮了整整一夜,宫里,更是五步一兵,全城戒备。 椒兰殿如常,比起人心惶惶的皇宫,寂静得略显格格不入。 殿中,轮椅之上男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如何了?” 一张脸,极美,带了病态的苍白。 青衣回:“传国玉玺被盗,太子左手被废。” 一个晚上,宫中能乱成这样,对那个女子的手段,青衣都觉得毛骨悚然。 还好,是自己人。 “这调皮的家伙。”萧殁轻笑出声,随即,咳得猛烈,唇角苍白,额间朱砂却深红如血。 “王爷!”青衣慌张上前。 他声音无力,很轻,摆摆手:“不碍事。” 青衣神言又止,半天,只是问:“王爷,这京都的天已经乱了,我们怎么办?” “她即已扇风,我便点火。”沉吟须臾,他淡淡说,“让紫衣过来。” 青衣惊了以下,才反应:“王爷,是要动手了吗?” 那人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毫无星子的天,声色微冷:“他动了我的女人,这代价自然要讨回来。” 有些账,该算了,这天大乱之后怕是要大变了。 夏天的夜总是格外的长,辰时,天际才丝丝鱼肚白,容浅念抹黑回了美人苑,揉揉胳膊,折腾了一夜,困顿得紧。 走到院子口,容浅念突然停住,惺忪的眸子清明了几分,懒懒靠着门口,拖着长长的调子:“男子汉大丈夫,畏畏缩缩一不小心可就猥琐了。” 话过,片刻,院子深处的梨树之后走出来一个身影。 容浅念抬抬眼,懒懒地,语调更懒。 “哟,这不是夏王爷嘛。” 对面,依树站着的正是萧简,着了一身黑色的劲装,没有说话,深深看容浅念。 容浅念走过去,靠着树的另一侧,将萧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笑着道:“王爷,三更半夜你不在王府和你的美人滚床单,来我这小破院子做什么?” 这人说话,真流氓! 萧简脸色一怔,多半被某人惊世骇俗的言论惊住了。 小样!容浅念笑得大声。 萧殁脸一沉:“既是三更半夜,你一个姑娘家,为何到现在才回来?” 这语气,像质问。 好家伙,这是闻着什么味儿了?容浅念眸色微变,却笑,环抱着双手,一脸揶揄:“啧啧啧,真不解风情。” 萧简看她,不言。 容浅念走过去几步,撑着树干,眨巴几下丹凤眼,继续插科打诨:“你倒说说,我一个姑娘家的,三更半夜不回家,还能做什么?” 语气暧昧,模样痞气,真真女流氓。 萧简脸色微变,眸子已有微微僵。 这厮,没下限。 又上前一步,挑着眉看萧简,嘴角扬起深深梨涡,接着道:“当然是在椒兰殿和我家男人滚床单了。” 这是一个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下,萧简脸色大变,红紫掺办,声音,紧绷:“容浅念。” “嗯。”容浅念应得心不在焉,想着,这男人到底是抽了什么风? 萧简又沉默,青眼沉沉。 这是个寡言的男人,什么心思都藏在眼底,这样的人通常都危险。 容浅念懒得揣测,拢拢衣裙:“你不说话,我这便走了。” 刚转身,手被擒住,萧简突然一个用力,猝不及防,容浅念撞进他怀里。 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用强,容浅念着实惊了一大把,愣了一下,随即一巴掌打在萧简胸膛,大声嚷嚷:“诶诶诶,你干什么呢?老娘可是有家室的人。” 这人,就这么迷恋姐?容浅念头疼了。 半天对方不见松手。 靠,这人欠抽。 容浅念恼了:“再不松手,老娘让你这辈子都抱不了女人。” 她抬手,正欲一掌劈下去。 萧简忽然开口,竟有几分咄咄逼人:“既是在椒兰殿与殁王在一起,为何你身上会有血腥味。” 好啊,真是嗅到今晚的血味儿了。 果然,这个男人危险。 容浅念推开他,拂了拂衣服,不疾不徐:“王爷的鼻子和我家元帅大人一样灵敏啊。” 不打自招的事,容浅念不屑,她喜欢玩死人不偿命。 萧简眼一冷:“回答我。” 一个总是插科打诨,十句话里九句假话的女子,他竟期盼她坦诚,他想,他大概是疯了。 不,是这个女子疯了。 她掩面作羞涩状,低眸看着地,手指搅着裙摆,声音一转,矫揉造作:“诶呦,坏死了,我一个姑娘家的,叫我怎么说得出口,做那种事你c你明明知道人家是第一次,我c我”容浅念肩膀抖了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脸上,继续羞涩。 这人流氓得人神共愤啊。 这厮道行太高,萧简哪里是对手,嘴角有若隐若现的僵硬,咬牙:“容c浅c念。”一字一顿,竟有股怒其不争。 她反笑:“王爷,你懂的。” 说完,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就走。 手,被擒住,萧简竟是用了狠力。 晕,还玩依依不舍步三回头?她可没这耐心,回头摆了个不爽的脸色:“王爷莫不是对这姑娘家流血的那点事还有疑问?”素手一指,向门口,“出门左拐直走有家妓院,王爷只要掏出一锭银子,那里的姑娘一定事无巨细地给王爷里里外外说个透透彻彻。”伸手,拂开萧简的手,叹叹气,又揉揉脖子,“诶,我折腾了大半夜,腰酸背痛的,这就进去休息了,王爷你请自便,请自便。” 转身,果断走人。 身后,萧简的声音传来,有些许荒凉:“你说你十句话里有一句真的,刚才的话里可有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账,慢慢算 身后,萧简的声音传来,有些许荒凉:“你说你十句话里有一句真的,刚才的话里可有一句?” 他叹了一声,夜里很静,听着格外的沉。 有吗?有吗?好像没有!容浅念脚步顿住,看看月:这眼下这暗无天日的,实在不适合花前月下说说煽情话。 再说,她敢笃定,萧简一定嗅到什么了,如此一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抬步,她继续走人。 萧简声音骤然一沉:“传国玉玺,在哪?” 容浅念脚下又是一顿。 嗯,这人不仅鼻子灵,眼睛也毒。 转身,容浅念抱着肩,不慌不乱:“说人话。” 他言简意赅,毫无迟疑:“你是扫黄组。” 哟,不错啊,这都看出来了。 容浅念笑:“这么笃定?”掏掏耳朵,她洗耳恭听,“说说。” 那人站在梨树下,漏下的些许月光打下,他沉冷的侧脸竟也柔和了几分,片刻沉默,他看着她,声音很缓:“其一,本王与太子第一次来容相府彻查,忠亲王府昭明世子珠漆玉带失窃,是你与昭明监守自盗吧。” 这厮,有脑子。 容浅念扬扬下巴:“继续。” “其二,夏王府宴请江南年家,窟一纸状书,你那狗儿闻息辨人,是你祸水东引。” 果然,夏王萧简心思深着呢。 她不否认,笑着:“还有呢?” 他灼灼视线看她,眼眸很深,窥不见底:“其三,那一身古怪刁钻又致命的功夫。其四,今日景仁殿大火,长信宫失窃,你深夜才归,又带了一身血腥。” 他走近,视线逼视。她也走近一步,凑上去,看他:“你眼睛真毒。”末了,耸耸肩,无语望天,“靠,全中。” 萧简未言,只看她的目光,别样炽热。 这眼神,不像对罪犯,嗯,像犯罪。 容浅念退上一步,再一步,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看萧简:“那你绕那么大圈子干什么,那么想和我讨论女儿家流血那点事?” 真真浪费了她的口水。 萧简又上前一步:“晋国公,太子太傅,太子,还有本王,你与我们作对的目的何在?”重瞳深邃,似要看透她眼底一般,他逼问她,“是要帮他夺了这天下吗?” 视线相对,他急切深沉,她漫不经心,谁,也看不透谁。 容浅念迎着萧简灼灼目光,清清浅浅的浮光在她眼里流转,几分慧黠,几分痞态:“这天下我不感兴趣,不过这眼下倒是有件事让我甚是头疼。”再近一分,嘴角牵出坏坏的笑,“你既然知道我便是扫黄组,那你说,我是该杀人灭口呢,还是该杀人灭口?” 萧简一怔。 便在那一个须臾,她骤然出手,反手成爪,直袭萧简咽喉,萧简连连闪躲,侧身,她指尖擦过他脖颈,那里一丝血渍渗出。 只差一分,直取他性命,毫不迟疑,出其不意,这个女子,对异己,绝对不手软半分。 她纵身后退,回头,月下,她笑得明媚:“差一点呢。” “你要杀人灭口?”他拂着伤口,眉头紧蹙,视线太过苍凉。 容浅念反问:“你觉得呢?”她倒挂在树上,手心玩转这树叶。 树叶,那是她的武器,一旦出手,便是杀招。 萧简唇边似笑非笑的冷:“你觉得我会揭穿你。” 她笑:“你不会吗?” 萧简沉默。便在他沉默时,她手中树叶出手。 这个女子,骨子里,全是狠绝。 萧简运功,借着轻功竟闪躲得吃力,她身影鬼魅,极快,右手忽然出招,银光直击他肋下致命处,他左闪,然,竟是虚晃一招,左边,她一手直袭。 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得声音,一招,卸了他左臂。 他闪身退远三分,扶着左臂蹙眉抬头,不远处,那女子正依着枝桠浅笑盈盈,模样懒散,说:“信不信,刚才只要我力道再重一分,你可就一命呜呼了。” 信,怎么不信,她有那本事,更有那胆子,她狠,比谁都狠。 他只问:“为什么留了一分?” 恻隐之心,心慈手软,这些她都没有。 隔着远远的距离,她靠着树,淡淡语气:“我不喜欢欠人,狩猎之日,你助我一次,刚才那是还你。”话锋一转,她眸子弯起,添了几分凌厉,“下次见你,我照样杀你灭口,所以在此之前,你最好想好是将我捉了交给慧帝,还是想什么法子对付我。” 萧简心惊,深深看她。 这世间竟会有这样的女子,她会杀人不眨眼,她骨子里全是杀伐与暴戾,然,她重情,她的恩怨爱恨鲜明得毫无半点杂质。她敢放虎归山,她敢赌,敢搏命。 他想,世间绝无第二个这样的女子,让他这样心惊,这样震撼,这样身不由己。 萧简沉默很久,只是看她。 她拿眼横他:“怎么还不走?胳膊不疼了?” 院子外,忽然有声音过来:“王爷,出什么事了?” 容浅念嘴角一抽,听脚步,是大队人马。 慧帝有旨,可疑之人,杀无赦!只要他一声令下,她插翅难飞。 萧简一声令下:“退下!” 容浅念一愣:“你搞什么飞机啊?以德报怨?” 要她相信萧简是善心大发的人,她宁愿相信他是脑子抽了,一时短路,有傻子才会干以德报怨的蠢事。 萧简一脸复杂地看她,还说:“太子左手被废,父皇大怒,下令全城捉拿扫黄组,最近,你安生一些。” 这叫什么?狼狈为奸?还是弃械投降?或者私相授受? 容浅念一头黑线,问:“你不会看上老娘了吧?” 萧简侧脸微僵,看着她反问:“不然你以为本王在干什么?” 干什么? 容浅念毫不犹豫,想也不想,回答:“抽风,你一定是在抽风。” 然后,夏王萧简在风中抽了。 不解风情者,以容浅念为最。 皇家狩猎过后,已有数日,宫中依旧处处阴霾,慧帝心中郁结,扫黄组又毫无音讯,慧帝心头的大石头一压就是多日,终于,不堪负重。 这夜慧帝宿在紫荆殿,已是半夜三更时分,寂静殿中,忽然传出紫妃娘娘急切呼喊。 “皇上,皇上!” “醒醒,你怎么了?” 慧帝,梦而不醒,整个殿中,烛火大亮。 尔后,传:“快,快宣御医。” 后半夜,紫荆殿外,人来人往,步履急促。 此后,夜夜如此,连着数日,皇上难眠,就寝紫荆殿。 临近天黑之际,御花园里,脚步频频急促,掌灯的宫人在前,后面,是长信殿的侍人,以及太医院的随从。 “张公公,这又是哪位主子身体抱恙?”那侍从边走边问,“可是太子殿下的手?” 连着慧帝宣了几天的御医,宫中,太子烧伤是众所周知,想必是太子就医。 不料,长信殿的张公公摇头,道:“是皇上。” “皇上身体抱恙了?” 张公公环顾了一眼周遭,叹气,低声道:“诶,从寿宴过后,宫中就频频是非,皇上已经连着几日夜夜难眠,都宣了好些次御医了,也不见好。” 确实,宣了好多次太医,一批一批地换人。 “这么严重。” 张公公一脸沉色,又道:“皇上这几日宿在紫妃娘娘殿中,听紫荆殿里伺候的宫人说,皇上都咳了好几回血了,这不,太医院的人都被宣进了紫荆殿。” 那随从沉思,问了句:“皇上这是怎么了?” 无人应答,忽然,传来女子的嗓音邪气,她说:“嗯,这是要驾鹤西去。” 堂堂皇宫之中,这话说得好生张狂。 张公公当下便发作:“大胆!” 一声厉斥,然,半天不见女子身影。 “不是驾鹤西去?”女子似乎纠结,“难道是病入膏肓。” 声音了带了笑,听着像幸灾乐祸。 诅咒圣上,死罪,谁这么大胆? “谁!?” 十几个公公随从立马提着宫灯照过去。 灯下,有些昏暗,女子素白的衣裙没有任何点缀,她抱着双手,懒懒靠着树边,手里摆弄了几多朵御花园新引进的兰花,笑容散漫。 这般邪气的女子,除了容家的老九还有谁?可不就是近日来请旨入宫照顾殁王的殁王妃容浅念。 这就难怪了,这小祖宗还有什么不敢的。 顿时,十几个侍从跪地,都是面色惶恐:“见c见过殁王妃。” 最近皇宫便有传闻。宁得罪帝君,也别惹容九半分。那场惊心动魄的狩猎才刚过,容家九小姐手段狠辣c本事了得c杀人不眨眼等各种传闻便人尽皆知。 眼下,面对这惹不得的狠角,奈何再想跑路,也不敢动弹一分。 只见容家那妖孽笑得眸子眯成一条缝:“客气客气。” 地上跪的人凌乱了,容浅念也凌乱,立马一改江湖味儿,伸手,抬起高傲的头颅,说:“平身。” 客气客气?平身? 这人,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于是乎又是一阵凌乱,一股寂静。 便在这时,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张公公刚想起身相迎便被容家老九眼神给示意回去,嘴角全是坏笑。 前面亭榭里,站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容浅念定睛一看,哦,是文皇后那个老妖婆,还有紫妃那个猜不透的主。 文皇后面带笑:“天色已晚,妹妹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哪?” 紫妃躬身行了个礼,回答:“近日来,皇上夜里难眠,总是噩梦惊醒,臣妾担忧皇上的身子,便想着去椒兰殿讨些安神的草药。” 紫妃娘娘语气温婉,是个可人。 容浅念想着,这一定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文皇后笑着,皮笑肉不笑,眼眸子刀刃似的,说:“妹妹有心了,难怪皇上宠着妹妹,这紫荆殿外的红灯可是亮着好些天了。” 语气很酸,后宫,大概也只有皇后一人能打翻一坛醋。 皇上宠爱紫妃,这是众所周知,但是连着宿在紫荆殿数日却是头一次,文皇后自是难消心头妒火。 紫妃不急不躁,不近一分也不退一分:“皇后姐姐取笑了,姐姐是这后宫之主,臣妾再得宠,都是承蒙了姐姐的恩泽。” 这是个精明的女子,难怪能和皇后娘娘分庭抗礼。 这后宫,女子多,是非也多。 皇后喜怒不明,似笑非笑:“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难怪皇上喜欢。” “皇后姐姐过赞了,皇上可是时常打趣臣妾口无遮拦呢,若是冲撞了姐姐,还请姐姐责怪。” “你是皇上捧在手心的人,本宫哪敢责怪。” “姐姐就别打趣臣妾了。” “” 声音渐进远去,亭榭后面,容浅念这才走出来。 “啧啧啧。”容浅念睃着前方走远的身影,摇摇头,“成天就会拈酸吃醋。” 身后,跪了一地的随从宫人,没一个敢做声。 又叹了一声:“诶!女人就是麻烦。” 这话,有股子怒其不争的味道,难不成她忘了自个也是女人了? 还是没人敢做声,生怕一个不留神,这难伺候的菩萨就发难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那妖孽懒懒转身,才走了一步,忽然转过来,俏脸说翻就翻:“过来,我问你,刚才紫妃娘娘说去哪里讨草药来着。” 这副阴阳怪气的语调,还带了股子酸味与火药味,不妙啊不妙。 张公公低头又低头,额头上冒汗,心肝俱颤:“椒c椒兰殿。” 下一秒,阴风大作,火星子肆意。地上一干人等战战兢兢,如跪针毡,不敢抬头,只听见容家九姑娘阴测测的声音:“她丫的,当老娘死了啊?!” 随即,一阵寒风,不见了容家九姑娘的身影。这等架势,怕是要做乱的征兆啊,那娇弱温婉的紫妃娘娘哪里是这妖孽的对手,诶,众人不由得替紫妃娘娘捏上一把冷汗。 张公公抹了一把冷汗,摇摇头:诶,拈酸吃醋女人就是麻烦。 半盏茶的功夫后,椒兰殿门口,女子左顾右盼,步子猝然。 紫衣翩跹,身段妖娆,一双眸子竟是淡淡紫色,这女子正是慧帝宠妃紫衣。 忽然,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传过来。 “就这么走了?” 紫衣转身便见偏殿门口,容家九姑娘懒懒依着,一双眸子正挑着邪肆的弧度,微微上扬,有些阴沉的痞气。 紫衣淡淡笑意,有些困惑:“不然呢?” 容浅念冷哼一声:“还没问老娘我答不答应。” 勾搭她的人,嗯,找死! 说完,不由分说,出手成爪,直接攻击,招招利索直击命门。 紫衣不防,连连后退,不过几招,她便失利毫无招架之地,借着轻功闪躲得狼狈。 这位主子啊,动手比动嘴快多了。 紫衣一个偏闪,脚步趔趄后退三步,立马趁机开口:“我能说句话吗?” 容浅念道:“能。”眸光一寒,“留着到地下说。” 一个字落,不待紫衣开口,她便直扑过去,指尖藏了杀招。 紫衣猝不及防,狠狠便向后撞,迎面是容浅念的掌心。 这一掌下去,不死也重伤。 正是杀气腾腾电光火石之时,忽然,一道风刃袭过,直指容浅念的掌心,容浅念反手一转,变了方向。 敢偷袭老娘?!容浅念眸光四丈火星,抬眼看过去,殿中,萧殁正清浅地看她,声音温柔:“十一,别闹,过来。” 容浅念一张脸骤然沉了,怒气腾腾:“你还敢帮她?” 她的男人,不帮她打小三,还倒打一耙,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会儿容浅念想杀人,很想弄死那紫色眼睛的狐狸精。 确实,她也这么做了。二话不说,她出手。 一招过去,那紫衣竟不躲,单腿跪地:“属下紫衣,见过王妃。” 容浅念骤然收住了招式,一张俏脸闪过各种颜色,回头,问萧殁:“这是你的手下?” 萧殁点点头,嘴角有淡淡无奈,尽是宠溺。 “没有奸情?” 旁人石化,萧殁回答很认真:“没有。” 这话,紫衣抽了。 容浅念收手,整整衣襟,这会儿跟个没事人似的,看着紫衣,问:“皇帝老头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位主子也太善变,上一刻还杀气腾腾,这一秒就慈眉善目,紫衣汗颜,僵硬点头。 容浅念立马眉开眼笑,拉起青衣,神情跟见着亲人一般:“青衣善追踪,你呢?你会什么?” “摄魂。” 容浅念一听,盯着紫衣的眼睛细细看,伸手,拂了拂紫衣的肩头,单眼一眨:“哎呦,不错哦。” ------题外话------ 谢谢妞们的月票,礼物,南子不能及时答谢,要原谅南子啊,刚刚赶完稿子,没时间睡觉了,实习去,奋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她喜欢斩草除根 “摄魂。” 容浅念一听,盯着紫衣的眼睛细细看,伸手,拂了拂紫衣的肩头,单眼一眨:“天下第一魅?” “正是属下。” 诶,原来她家男人这么强大啊。 容浅念上前,拍着紫衣的头,看着自家男人,道上一句:“哎呦,不错哦。” 紫衣脚软了,站在风口各种凌乱。这位主子啊,让人措手不及,还有让人心肝乱颤。 此时,青衣来报:“王爷,皇后娘娘传见。” 容浅念立马兴趣盎然,眸子都亮了。 萧殁拉着她到跟前:“想去吗?” “为什么不去?”容浅念眨眨眸子,笑得坏气,“这次非得让皇后娘娘好好出点血。” 萧殁吻了吻她的脸,道:“那好,你想想要什么。” 容浅念眼眸转得飞快,很认真地在想。 紫衣抬眸看青衣,挑挑眉:这是? 青衣掀唇,见怪不怪:坑人。 紫衣笑,想必,皇后娘娘要吐血了。 太子寝殿大火烧了干净,太子暂居皇后的未央宫,太子因伤暴躁易怒,连着几日,未央宫到处阴霾,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 床榻之上,萧衍脸色惨白,眉目间全是阴鸷。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半个身子被绑着绷带,他侧躺着,往日意气风发的太子,不过短短几日,病如枯槁。 地上,跪了一地的伺候的宫人。 “殿下,您喝点吧。” “殿下。” 地上的宫人,举着一碗乌黑的药汁,不停磕头。 萧衍沉声,阴厉:“出去!” 自大火之后,太子性情大变,尤其阴晴不定,近来,未央宫已经砍了好些人,地上跪的一干人等,不敢半分懈怠。 “皇后娘娘吩咐,奴才必须看着殿下喝下去。” “滚,都给本宫滚。”萧衍近乎嘶吼,抓了床头的香炉便砸过去。 随即,一声惨叫伴随着瓷碗碎裂的声音,好不凌乱。 这时,有女子调笑的声音响起:“哟,这是怎么了?” 未央宫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敢这样的语气说话,地上众人暗暗抬头看去,只见女子一身素白,眸子流光徐徐,浅笑盈盈,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之上,男子天人之姿。 殁王与殁王妃?不速之客啊。 萧衍脸色难看,却动弹不得,狠狠睃向容浅念:“你来做什么?” 她笑意不改,步子懒懒,进了内殿,模样流气,她反问:“没看出来吗?我来给鸡拜年。” 黄鼠狼给鸡拜年,只是这人不安好心得也未免太光明正大。 只是殁王淡淡神情,不言不语,俨然是打算随着殁王妃折腾。 轻而易举地,一句话九激怒了太子,他阴声怒喊:“滚!” 容家九小姐,果然是太子的心头刺,拔不得,拔不掉。 容浅念很淡定,问:“你确定?”随即又转头,看向轮椅上的殁王,又是委屈又是无奈,“逸遥,这病人好生暴躁,我们滚吧。” 萧殁含笑,牵起女子的手:“好。” 然后,两人转身出去。 这时,传来皇后娘娘急促的声音:“容家姑娘。”殿门口,文皇后神色慌张地走进来。 哟,来得挺快。 容浅念不急不缓,转眸看文皇后:“皇后娘娘,您也看到了,这是病人不配合治疗,所以诊金,我们就不退了。” 说着,推着轮椅便往外走,好不潇洒。身后,文皇后直呼:“等等。”走至殁王前,皇后放软口气,“太子的手,拜托殁王了。” 一国皇后,文氏之女,骄傲跋扈了大半辈子,这大抵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 嗯,这滋味不好受吧,当然,容浅念很受用,抬了抬眼睛,耳边是萧衍暴烈的声音:“母后,你在做什么?” 怎么,这就受挫了?容浅念挑挑眼角,瞟了萧衍一眼,随即眼皮耷拉下去,作委屈状:“不想殿下这般不欢喜我,此番前来,是我自讨没趣了。” 说着,容浅念掩面就要走,那模样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容家姑娘。” 容浅念顿了顿,抬眼看皇后,等着下文,意思跟明显:诚意,诚意呢? 萧殁失笑,抓着女子的手心,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他的女人啊,是只长着爪子的狐狸。 文皇后踌躇了好半响,咬咬牙,上前,姿态再低一分:“太子多有得罪之处,本宫代他赔罪,只是太子的手,还请殁王爷费心。” “母后!”萧衍大喊,满脸愠怒。这天降帝星,素来尊贵骄傲,何时这般受制于人过。 皇后怒斥:“衍儿,你就听母后一次。”又像央求。 虽说最毒妇人心,但虎毒不食子,这文皇倒是一片苦心,如此一来,萧衍终究是沉默了。 “如此的话。”容浅念一脸为难,叹气,“诶,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这人真会借力打力给自己脸上贴金。 于是乎,容浅念就勉为其难地留下了,顺带勉为其难地吃着未央宫的瓜果糕点,再顺带勉为其难地给萧衍看诊。 殁王善医术,宫中皆知。刚号完脉,文皇后便上前询问:“如何了?” 萧殁神色淡漠,缓缓开口,毫无温度:“药石无医。” 四个字,容浅念笑了,萧衍面色惨然。 “不,不可能。”文皇后连连后退几步,妆容失色,抬眼,愤恨嘶喊,“是你们故意的,你们故意对不对?” 嗯,答对了。 容浅念站在轮椅旁,肆意地笑,悠悠反问:“你猜?” 文皇后腿一软,被身侧的宫人扶着。 这就受不住了?还早着呢。 容浅念摇摇头,苦叹连连:“诶,再好的医术,抵不过两个字啊。”嘴角弯弯,她笑着,“报应。” 众人都傻眼了,这才明白,原来这位真是来给鸡拜年的,满肚子的不安好心啊,吞了好处也就算了,还吐出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言论。 “你c你们——”皇后颤着手指,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差两眼一瞪了。 但见容家姑娘摊摊手,十分怡然自得,看着萧衍,眸子一转:“哦,殿下不妨猜猜,皇后娘娘的诊金是什么?” 丢下这么一句,女子推着轮椅走远,殿中回荡着洋洋得意的笑声。 殿中,死气沉沉,跪了一地的宫人。 萧衍开口:“你给了她什么?” “火灵芝。”文皇后咬牙切齿。 啪的一声,殿中的案桌翻了,太子牵动了伤口,眼一翻,晕了过去。 随后,皇后惊慌失措,大喊:“宣御医,快宣御医!” 殿外,女子笑弯的眸子一闪一闪,如碧波划过的秋水,说:“这样就晕了?”哼了一声,嘟嘴,“真经不起气,我还没玩够呢。” 等这厮玩够,怕是气也不剩几口了。 容浅念啊,最擅长玩人了。 萧殁牵着她的手,亲了亲:“以后慢慢玩便是。” 好家伙,这两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说的对。”容浅念凑过脸,看萧殁,“逸遥,除了火灵芝,萧衍的手没得治了吧?” 玩,可以慢慢玩,不过,后路还是断得干干净净好。夜长梦多的事,容浅念不干,她喜欢斩草除根。 萧殁点头:“嗯。” 容浅念笑:“这我就放心了。”起身,推着轮椅,她说,“逸遥,午饭我们吃火灵芝吧。” 这家伙,这么快就毁尸灭迹啊。 “好。” 萧殁是个为妻是从的。 容浅念想了想,又问:“是蒸了?还是煮了?要不炖了吧,小鸡炖灵芝。” 萧殁声音温柔:“都好。” 浪费啊,犯罪啊,这火灵芝三国皇室之中也没几株,是治疗筋脉外伤的圣药,就这么当成了午餐给炖了。 要是文皇后知道这唯一能治萧衍的药就这样被容浅念坑去了,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肠子悔青是一定的。想想,做母亲的,断了儿子唯一的活路,那活路还是自个腆着老脸主动送上门的。 光是想想,就大快人心啊。 容浅念问:“你说皇后知道后,会不会气晕过去?” 萧殁回答:“会。” 事实上,后来文皇后确实晕过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 次日,各国御医到访,聚之未央宫,为太子号脉诊治,有医者言,太子之筋脉唯一药可治,乃西域之火灵芝,皇后闻之,脸色大白。继而,皇后到访椒兰殿,求药于殁王妃,殁王妃言,药已入小犬腹中,只得悉听尊便,且交出了那名为元帅的小犬,皇后将之带回,欲其杀之为太子治手,不料,那狗儿上天入地,搅得未央宫鸡犬不宁,刮花了文皇后的脸至晕厥,最后以不了了之收场。 自此,太子萧衍左手筋脉药石无医,废之。文皇后因此,一病数日,缠绵病榻。 慧帝闻之,大怒,责皇后三月不得出殿,后宫凤印,暂由紫妃娘娘代为保管。 连日来,慧帝不眠,皇后抱恙,太子不愈,代掌后宫的紫妃娘娘召来风清法师,做法祈福,为帝请安。 不料,一场法术,又牵引出了一段祸事。 炎炎夏日,这风清变天了,市井小巷里,风风雨雨都是乱。 天下楼里天下事,说尽风云巨变,一桌酒菜成群的世家公子哥,便说起了皇家事儿。 “皇宫啊,又没得安生了。” 说话的,是户部上书家的公子,风清户部专司宫中史记撰写,这宫中秘闻,上书家的公子便都能说出个原委来。 说到这,就有好奇的公子哥问了:“这回是扫黄组?还是容家老九?” 这京都现在谁人不知道有这么两个祸害,横空出现的扫黄组,那是打家劫舍c偷香窃玉的主,唯恐不乱的容家九姑娘,那是杀人如麻c坑人阴人的货,这两厮帝都之人闻之色变,只要是道起京都谁家遭了殃,皇家谁又逢了横祸,不做他想,不是扫黄就是容九。 诶,恶名昭着啊。 这事说来,还真如此,难免这两人的毒手。 上书公子想清楚,才回:“都有。” “怎么说?” 顿时,几个公子哥们来了兴趣,凑成一团,听起了这皇家那点事儿。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上书公子倒了杯茶,娓娓道来,“前些日子皇上做寿,皇家狩猎,容家姑娘前后惹怒了皇上几回,奈何皇上顾忌这殁王,这殁王竟是个不简单的,韬光养晦多年,自然是深不可测,殁王宠着未过门的容家九姑娘,皇上奈何不得容家姑娘,便一直郁结心头。” 这时,就有人问了:“这又和扫黄组有什么关系?” 上书公子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继续道:“便是在狩猎后一天,扫黄组闯了皇宫,在景仁殿放了一把火,而且啊,”掩着嘴,压低了声音说,“偷走了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这就引人揣测了。 有人惊叹:“这扫黄组胆子真大。” 上书公子点头:“可不是,慧帝下令夏王殿下全城缉拿,却没半点消息,再加上那场大火烧伤了太子左手筋脉,慧帝更是心头怒火不断。”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一个一个亮了眼:“后来呢?” “后来慧帝请来各国御医为太子诊治,不想那治伤的药材被皇后给弄丢了,这下,太子的手是彻底没救了,慧帝便收了皇后的凤印。” “是哪位娘娘接管了。” “紫荆殿那位眼睛能勾魂的紫妃娘娘。”上书公子举起茶杯喝上几口,又继续道,“宫里发生这么多事,紫妃娘娘便请了法师来做法,不料,查出一桩惊天秘闻。” 一环扣一环,这事情有意思了,不简单了。 说到这,又掀起了一阵热潮,纷纷有人问道:“什么惊天秘闻?” 上书公子思忖了须臾,叫见四下无外人,才道:“做法的法师在各个殿中一一做法,你猜在皇后宫中发现了什么?” 什么?难道皇后与人通奸? 听事儿的人各个热血沸腾了。 上书公子嗤了一声:“竟是写了皇上生辰八字的人偶,而且,还扎着针呢。” 顿时酒桌上有人惊叹:“巫蛊之术!” 对圣上施蛊,这可比通奸之罪还滔天啊。 上书公子又点头,慢饮一杯:“嗯,原来慧帝连日来不眠咳血竟是被皇后施了巫蛊。” 风清皇室曾经便有后宫宫妃善用巫蛊的例子,确实是血的教训,狠毒阴险至极,之后风清就有例法言明,施巫蛊者,诛三族。 如此一来 “那皇后岂不是难辞其咎?” “若只是这巫蛊之术皇上定会看在国舅府的面子网开一面,毕竟是不是遭人栽赃嫁祸又是众说纷纭。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还简单?果然,天家的水混着呢。 “怎么不简单?” 上书公子放下茶杯,神情兢惧:“那用来行巫蛊之术的人偶身上的锦布竟是出自南疆的雪绸锦。” 此话一出,各种惊叹。 “皇上寿宴造反的南疆?” 这事儿,可就大了。 “正是。”又道,“当日南疆王十万人马轻而易举躲过了皇上的眼线进了帝都,显然,在朝中是有内应的。而且这个内应必定手握重兵,在朝中举足轻重。” “你是说南疆王的内应是国舅府?!” 这场祸事果然惊天动地。 “皇后施蛊,文家难辞其咎,又相关南疆,内应之事恰好吻合,南疆造反,文家此番是有嘴难辨了。这等谋逆犯上可是大罪,皇上饶得了皇后巫蛊之罪,但国舅府谋反的大罪皇上怎么会饶得了。当下便撤了国舅爷的十五万左翼军权。”上书公子长吸一口气,“如此一来,太子失了国舅府这条臂膀,现在也只个空架子。”不由得深思了,“这场祸事看似针对的是国舅府,实则矛头指向的是太子。” 好一场风云巨变的法术啊,彻底乱了国舅之本,太子之势,甚至乱了风清那把金碧辉煌的龙椅。 便又有人问了:“国舅乖乖放权了?” 这事情,还没完。 上书公子摇头:“哪能啊,国舅爷大呼冤枉,这会儿,正带着国舅府的一干左翼军统领跪在长信殿前,以正清白,这会儿都跪一夜了,这么跪下去,指不定皇上就心软了,毕竟,皇上的心是向着太子的,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 这时,不少听事儿的公子叹息,道上一句:“诶,谁知道呢,这天家一家,善变着呢。” 确实,最善变的天,就是萧家的天。 天下楼里,纷纷扰扰个不停,这一桌公子哥们,吃着酒,品着茶,说着国事天下事,倒好不快哉。 隔壁,雅间里,一壶茶,三两碟糕点,容浅念抱着狗儿,吃得不亦乐乎,时不时给怀中的元帅大人塞上几块,身后隔着五步的距离,年少的男子面无表情。 容浅念忽然道了一句:“这会儿都跪了一天了,国舅爷该歇歇了。” ------题外话------ 致谢礼物,月票,么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许你十里红妆 容浅念忽然道了一句:“这会儿都跪了一天了,国舅爷该歇歇了。” 怀中的元帅上下窜跳,煞是兴奋。 容浅念起身,提着狗儿:“五步啊,姐姐带你去国舅府耍耍。” 五步依旧低头,看脚尖,前面之人走一步,他退一步。 容浅念脸一黑,恶狠狠说:“再退,我就把国舅爷家那章卿色胚捉来给你暖床。” 五步脚步一顿,容浅念立马上前一步,笑眯眯地说:“乖乖听话哦。” 面无表情,五步退了一步,容浅念气结无语。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阳光明媚,国舅府的后院里,美人环绕,嬉戏声不断。 “美人,别跑。” “侯爷,奴家在这。” 好一副少爷丫鬟嬉戏记,这章卿侯可好不潇洒,环绕着十几个美人,在院子里玩起了捉迷藏。 好生热闹啊,美人跑啊跑,少爷追啊追。 “等着让爷抓到你,非得好好疼疼你。” “这里,这里。” “美人,我来了。” “啊,侯爷你坏。” “小美人。” “” 院子里,你追我躲没完没了,屋顶上,容浅念端了盘在文家厨房顺来的点心兴趣缺缺,一旁,五步没表情,元帅大人兴奋劲头正盛:美人啊! “老子在宫里跪着,儿子在家里耍着。”容浅念叹息,“诶,人艰不拆。” 又看了好一会儿,下面已经由你追我躲演成了你亲我摸,容浅念这下立马来了兴头,目不转睛看得热血沸腾,怀中元帅大人表情与之神似。 容浅念眼泛流光,看着身边的男子:“五步,看花眼了没?心痒痒了没?想犯罪不?想扑倒不?”凑脸过去,一脸豪气云干,“好生瞧瞧,看上哪一个了和姐姐说,姐姐抢回去给你开荤。” 五步眼皮都没抬一下,低头,看屋顶的瓦片。 容浅念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你这不识情趣的。”低眸,看怀里的元帅,笑嘻嘻地凑上去问,“我家大人看上哪一个了?” 元帅大人兴奋了,崛起了,爪子一顿挥舞,哼哼唧唧跟叫春一般:“啾啾啾。” 那小眼睛盯着一处,都快充血了。 容浅念一掌拍过去:“色狗,就会挑大波。” 元帅大人灰溜溜滚了几滚,稳稳站定,小眼睛一个定睛,继续看大波美人儿。 死性不改的色狗!容浅念横了一眼,起身,迎着风头站在屋檐之上,回头对着五步抛了个暧昧的小眼神:“等着姐姐哟。” 五步嘴角,有极细微的抽动。 随即,容浅念顺着屋檐滚落,稳稳落地,拍拍身上的尘土,顺带捡了好些树叶,放在手心玩着,抬头,对着屋顶比了两根手指,其后,那手指间的落叶出手,顿时,两个美人儿毫无声响便倒下了。 片刻之后,院子里寂静,这迷藏捉得越发诡异了。 “美人儿。” 章卿侯爷猫着虚浮的脚步,在假山里穿梭进出。 “美人,美人,你们在哪呢?” 无人应答,章卿侯爷荡着嗓音:“小美人。” 忽然,假山之后,有女子应道:“侯爷,奴家在这。” 这嗓音,怎叫一个柔媚,怎叫一个娇弱,章卿侯爷心头一麻,杏眼放光:“爷这就来了。” 绕过曲径回廊,假山之后,只见女子一身白衣,脸上拢了一层黑纱,坐在大理石上晃着脚,眸子潋滟如水,娇滴滴地唤了一声:“爷。” 这女子,这般猫儿似的模样,简直是挠人心痒的妖精。 “美人儿。” 章卿侯亟不可待,张手便扑上去,却见那女子欠身一闪便躲开了章卿侯伸来的手。 章卿侯欲再扑,女子娇羞地跳远了,回眸盈盈一笑,说:“侯爷,你要蒙上眼睛抓到了奴家,奴家今夜就c就都依着侯爷。” 这娇滴滴的可人儿,章卿侯心儿都酥了,这会儿便是美人要星星他也摘去。 “好,好,等着爷。” 说着,章卿侯退下了腰带,蒙住眼睛,伸手摸索。对面那女子解下黑纱,露出一张娇俏又英气的脸,正是容家浅念是也。 诶,猪是怎么死的,容浅念猜是蠢死的。 “美人儿,在哪呢?” 容浅念掖着嗓子,唤着:“这里呢,奴家在这。” 披衣散卦,章卿侯淫笑着便扑过去。 恰时容浅念喊了一句:“元帅大人,上去。” 话落,只见一只白色的狗儿直扑过去,与章卿侯抱了个满怀,章卿侯猝不及防傻住了。 这时容浅念一声令下:“咬。” 元帅大人得令,张嘴,对着章卿侯的裤裆,一口下去。 顿时 “啊!” 惊天动地一声惨叫,惊起树上鸟儿乱飞,叫声中,伴随着女子欢快的大笑:“哈哈哈。”只见女子笑到气岔,躺在假山上四仰八叉,擦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伸出大拇指,“天蓬元帅,干得不错。” 得了夸赞的元帅大人士气大作,张嘴又是一口。这一口下去,怕是章卿侯爷下半辈子都无能为力了。 阵阵杀猪般的叫声不绝如耳,惊动了国舅府巡逻的侍卫,顿时蜂拥而来,容浅念起身,召唤了一句:“元帅大人,撤。” 元帅大人腿丫子一撒,跳进了容浅念怀里,她几个纵身,脚点假山便越上了屋檐。 “五步,姐姐告诉你句至理名言。”走过去几步,对着五步眨眨眼,道,“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五步微愣,然后破天荒地点点头。 容浅念感慨,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国舅府乱做一团,此后半个时辰,国舅府派人进宫传话。 正是午时,太阳最盛,长信殿门外,国舅公为首,长跪于此。 忽然,远远有人急喊。 “国舅爷,出事了。” 国舅爷身正如松,纹丝不动,只喝道:“退下。” 那传话的是国舅府的管家,是个知分寸的,不敢太上前,却也不退,慌张地说:“是c是公子出事了?” 文振天脸色变了变:“什么事?” 这章卿侯是国舅爷老来得子,唯一的独苗,自然是国舅爷的心头宝。 文家管家上前,伏在国舅爷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国舅爷脸色巨变,神色慌张,猛然起身,对着一干跪地的左翼军统领道:“回府。” 说完,刻不容缓转身就走人了,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后,便逐个起身,不到片刻,长信殿外跪着的人便走光了。 长跪不起,以正清白。这是国舅爷的话,至此时,国舅爷跪了不到八个时辰。 殿中,成公公禀报:“皇上,国舅爷回去了。” 慧帝冷笑一声:“哼,以死鸣冤?”放下手中毛笔,慧帝下令,“传朕旨意,国舅犯上忤逆,撤国舅兵符,左翼军,暂由夏王与晋文公掌管。” “奴才遵旨。”成公公俯身,眸光深意。 不出一个小时,整个宫里宫外都知道国舅爷被撤兵之事,本是一桩大文,却被另一桩盖去了风头,更不巧,也是国舅府的事。诶,今年国舅府是多事之秋。 市井街道,茶余饭后便说起了国舅府的碎语闲言。 “哟,听说了没?文家的小侯爷被咬了。”面铺的老板偷闲之中,说起了趣事儿。 隔壁混沌摊子的大汉搭上一句:“怎么没听说,国舅爷召了全城的大夫去给章卿侯看宝贝蛋。” 这等架势,帝京前所未有,自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面店的老板这就纳闷了:“怎么好好的就被咬去了命根子呢?” “谁知道,说是在院子里与丫鬟戏耍,横空就来了只不知品种的小兽,一口就咬了个干净。”说着,大汉连连嗤笑。 什么小兽?专咬人那种地方,这就引人遐想了。 “还有这等怪事?” “还有更怪的呢?这章卿侯当时居然蒙着眼睛,什么都没看到,问起凶手,只知道嚎叫,说是怪物。” 面店的老板听到这,重重一声叹:“诶,难道真是怪物作祟?最近京都什么怪事没有。” 先是容家老九一战成名,再是扫黄组大闹皇宫,接着是皇后行巫蛊之术,现在有又是国舅府横空遭难。 如此怪事频频发生,怎一个诡异。 大汉点头,揶揄调笑:“这怪物不长眼,文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这下好了,文家要断子绝孙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文家啊,要断后了。 吃食的汉子们说起这文家的怪事,那是如火如荼,面铺里,容浅念推开碗,用筷子去戳元帅大人的肚子,笑着问来:“我家小怪物,那宝贝蛋的味道如何?” 元帅大人肩一耸,一脸嫌弃。 容浅念笑着,将碗里的牛肉挑到桌上:“来,多吃点,去去腥。” 元帅大人看了一眼牛肉,转开小眸子,蹦哒着小短腿凑到碗边,舔了几口汤,又吐出来,反复好几次。 容浅念失笑。 这色狗,嫌弃人家宝贝蛋子呢。 一边,五步放下筷子,看着素面,闻到了腥味,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就这么,京都一桶水混了,因为京都有个唯恐天天不乱的女子。 椒兰殿里,案桌上,铺着宣纸,淡淡墨香萦绕,男子剔透素白的手提着笔,勾出微微模糊的轮廓。 这画中人模样,不正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子。 萧殁缓缓着笔,描着女子容颜:“她在做什么?” 青衣侯在殿外,回:“去了趟国舅府,然后章卿侯被c被咬了,”支吾几番,青衣僵硬着继续,“命根子。” 一个姑娘家的,将男人那诶,这位主子尽干些惊世骇俗的事,青衣想想都为之汗颜。 “怎生这般调皮。”染墨,画那女子的眼睛。 她啊,有一双狐狸一样狡猾的眼,会像猫儿一样懒。 “她一个人?”萧殁问,提笔画女子的唇,点了微微上扬的弧度,有一抹邪气肆意的笑。 青衣默了片刻,回答:“不是,带着前些日子收的小厮。” 萧殁的笔微微顿了一下,没下笔,又问:“可回了相府?” 青衣没多想:“与那小厮一起回去了。” 啪嗒一声,像裂了什么东西。 青衣背脊一怵,觉得有点阴森,抬头只见自家主子放下笔,换了一只,对着画半天没下手,沉沉开口:“去容相府传话。” 嗯,氛围有点僵冷,青衣竖起耳朵听得仔细,又半响,殁王淡然,说:“就说本王伤口裂开了。” 青衣一懵,看看自家主子,面色不错,再看看案桌之上,那笔从中断裂了。 哦,原来那裂开的是笔,不是伤口。 不过半个时辰,准殁王妃奏请留宫照看殁王伤势,不等慧帝批准,容家准殁王妃就带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进了宫,据说,带了八大箱子的药。 椒兰殿的药房里,容浅念好不忙活,一堆药材里,一只白色的狗儿滚来滚去,也好不忙活。 “这个,这个,这个。”手指一一指出桌上几味药,补充道,“还有这个。” 青衣侯在一侧,看着一桌子稀奇古怪得药材。 “青衣,都拿去熬了。” 青衣接过沉甸甸得药包,看了又看,嘴角一抽,抬头:“王妃,这个是白果与枸杞。” “我知道啊。”容浅念没抬头,手里翻找什么,抬头,冲着那打滚逗乐的狗儿喊,“元帅,鹿茸呢?你吃了?” 元帅大人摇头晃脑:“啾啾啾。” 容浅念一根当归砸过去:“你给老娘滚下去。” 元帅大人灰溜溜就滚出了药堆,可怜巴巴地睁着眼珠子乱瞟。 “鹿茸呢?搁哪了。” 鹿茸? 这药,分量很重,很足啊。 青衣捧着药包的手抖了抖。 容浅念嚎了一嗓子:“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熬药。” 青衣嘴角扯了扯,似乎想说什么,一言未发,转身默默地熬药去。 容浅念继续忙上忙下,找鹿茸。 十二开口说上一句:“小姐,你是要给姑爷补肾?” 容浅念一棵药草砸过去:“滚犊子,是补血。” 她家男人受伤了,要补,要大补。容浅念低头,继续找鹿茸。 十二额间隐隐有抽动,说:“那几味药是补肾的。” 容浅念一愣,补肾? “那你还熬给我喝?” 十二嘴角一抽:“小姐,”十二很无奈,“男女有别。” 容浅念一副受教的模样。 “小姐,要不要让青衣将那几味药挑出来?” 容浅念手一挥:“不用。”自顾点头,“嗯,补补也好。”嘴角一笑,痞气得紧。 这人到底是不懂药理,还是醉翁之意。十二扶额,表示怀疑。 “啾啾啾。”元帅大人挥舞这小胖爪:无耻!无耻! “原来在这啊!” 十二抬头,只见自家无良主子对着一株硕大的鹿茸,笑得不怀好意。 诶,这一株药下去,殁王那身子骨受得了?十二摇摇头,表示深思。 抓抓药,逗逗狗儿,闲来无事,容浅念捧了本书在看,跟前摆了几碟糕点,看得入迷,碟子旁,元帅大人趴着,吃得入迷。 案桌另侧,男子抬头,看了她许久。 萧殁突然唤她:“十一。” “嗯。”没抬头,应得心不在焉,旁边,元帅大人抬头,又趴下,继续吃。 “十一。”声音闷闷的。 “嗯。”还是没抬头,还是元帅大人抬头。 好吧,一张天下第一俊的脸输给了她手里的一本书。 萧殁无奈叹了一声,近了,不由分说便将她拉到怀里。 “在看什么?” 容浅念回:“黄历。” 这人什么时候看过黄历啊?这是抽得什么风?元帅大人瞟了一眼那书,用小胖腿把糕点盘子拨远了,独享。 那边容浅念没骨头似的窝在萧殁怀里,勾着他脖子把手里的书凑过去。 “下个月初八不错。”容浅念补充一句,“是个好日子。” 萧殁亲了亲她的发,就着她的手,翻着。 “初十也不错。”又补充,“是个好日子。” 他淡笑不语,只是听着她说:“还有十六。” 连着说了好些日子,那书翻了个遍,容浅念抬头,问萧殁:“你说哪天好?” 她眼睛一眨一眨,这人,不怀好意啊。 “十六。”他亲了亲她的脸,又道,“宜嫁娶。” 她眼睛突然亮晶晶的,对着萧殁笑:“英雄所见略同。” 果然,容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殁捧着她的脸,眸光缱绻缠着她的:“下个月十六,我许你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可好?” ------题外话------ 有一种流氓叫做容九的妞们,冒泡,给南子点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我要你十丈红尘 萧殁捧着她的脸,眸光缱绻缠着她的:“下个月十六,我许你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可好?” 她家男人,真解风情。 她笑着,秋水剪瞳眸光流转:“不用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把你许给我就好了。”凑上去,亲了亲他唇角,“看吧,我不贪心。” 她不要这十里红妆,要他的十丈红尘。这啊,是个贪心的女子。 甚至她在想,这个男人都是她容浅念的,他的所有还不是她的,这笔账算上她一辈子也亏不了。 嗯,她啊,贪心除外,还狡诈。 这般模样的她,她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抱着她亲吻,轻笑:“好。” 对她,他总是说好。 容浅念想,总有一天,她会被萧殁惯得不像样子,然后,她就对他为所欲为。 这不,现在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那我要嫁过来了,这椒兰殿是不是我说了算?” 妖孽准则一:要想为所欲为,当家做主才是王道。 萧殁浅笑着:“嗯,都听你的。” “其实也不要都听我的。”容浅念寻思着,很认真地补充,“里里外外大大小小都听你的,不过你要听我的。” 妖孽准则二:男人,在外要放养,在家要圈养。 他点头:“好。” “库房的钥匙是不是给我?” 妖孽准则三:财政大权握在手,美男相公跟着走 萧殁轻笑出声,亲了亲她波光流转的眸子,道:“嗯。” 容浅念眼睛都笑弯了,嘴角一汪醉人的梨涡,极是好看。 这日子,舒坦啊。 她窝着自家美男相公,蹭了蹭:“以后我嫁过来,我那一家子身家也得带过来,椒兰殿必须整修一下。” “好。” “那我把青衣配给我家十二丫头当相公好不好?” 刚走到殿门口的青衣听到这句,脚下一颤,顿住,思忖:嗯,婚姻大事,王爷做主。 只是须臾,殿中男子轻笑,道:“好。” 青衣一个趔趄,手中的药碗颤了颤,洒了好几滴。 诶!殁王宠妻无度,这椒兰殿啊,换主了。 殿中,女子继续碎碎念,太阳懒洋洋的,她也懒洋洋的,勾着萧殁的脖子。 “你说我们生几个?” 顿时两双惊悚的眼珠放大,看殿中男子。 萧殁说:“都依你。” 青衣手一颤,药,又洒了几滴。连元帅大人也刨着盘子里的糕点沉思了。 这个问题,好深刻啊好深刻。 容家妖孽对此踌躇了,眸子转啊转,抬起:“三个好了,一个像你,一个像我,一个像我们两。” 嗯,某人是个有理想,c有抱负的人。 只是,这数量好控制,这质量嘛 萧殁回:“好。”他眸子淡淡的蓝,缠成缱绻的网。 青衣眼角都抽了,想:这妖孽,果然有迷惑人的本领。 三个?这目标,远大! 不料,容浅念立马摇头,改口:“不行不行,还是四个吧。” 四个? 萧殁只是看她。 容浅念又补充:“可以凑一桌。” 他哑然无奈,拂了拂她额前的发,并未说什么。 就这样,容浅念以凑成一桌麻将为奋斗目标。 青衣扯了扯僵硬的唇角,上前:“王爷,药好了。”低眸,青衣意味深长地看着药碗,欲言,又止。 上一刻还懒洋洋的女子立马来了劲头:“快快快,给我给我。” 这么激动? 每次容家九小姐动了什么花花肠子就这模样,青衣端着药的手有些不稳。 “愣着做什么?”容浅念不由分说,直接接过去,转身,咧了个笑,哄着萧殁:“来,乖,都喝了。” 药碗凑在唇边,萧殁微微怔了。 青衣心肝俱颤,默念:白果,枸杞,鹿茸 那边,容浅念催促:“喝吧喝吧,喝完了,我们才能生四个。” 这人,无耻的时候,从不藏着掖着,她喜欢光明正大! 元帅大人滴溜溜的眸子转啊转:“啾啾啾。”小爷喜欢鹿茸! 青衣眼皮抖了抖,抬眸,见自家主子抬手,喝药。 “小姐。”一声大喊。 萧殁动作顿住,青衣松了一口气。 容浅念小脸一垮:“有话就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忙?忙什么?拐骗良家妇男? 十三都懒得揭穿,说:“小姐,事情已经办好了,那通关文书也已经到了江南,美人楼与锦绣坊的两位姐姐已经在等着了。” 通关文书?八成这位主,又在捣鼓什么幺蛾子。 容浅念铁着脸,看看萧殁,看看他手里的碗,纠结了好一会儿,说:“逸遥,你要乖乖吃药,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凑过去亲了一口,转身,一步三回头。 十三直翻白眼:至于吗? 已不见了女子身影,蓝眸中柔和的光未散,唇微微扬起,他端起药碗。 “我说,” 是女子的声音,妖娆得好听。 话罢,只见横梁之上一段绿锦垂下,那女子素手缠着锦缎缓缓而落,走近了。那女子一身浅浅的绿色,似乎映得长发也微微染了绿光,斜长的眸子在眼角纹了浅绿的藤蔓,从眉眼一直缠绕到了额间,微挑,竟也是极致的妖异。 女子凑近萧殁手里的药碗,轻嗅,眉头微蹙,那绿色藤蔓似在缠绕浮动,她道:“这药下得太重,你喝不得。” 伸手,女子便要去夺药碗。 他抬手,躲开,嗓音淡漠:“无碍。”扬起药碗,饮尽。 “真不要命。”女子嗔了一句,反手一转便扣住萧殁的左手,轻探片刻,额间藤蔓簇起,“不过半年时间,你又往棺材里踏进了半只脚。” 这女子,善医。 萧殁语气淡薄,只笑言:“还死不了。” 女子冷眼浅笑:“是死不了,不过早晚那个女子会要了你的命。” 她冷哼,似嘲又讽,眼眸深深浅浅的浮着淡淡的绿,看不透深处的影子。 萧殁自始至终没有看女子,微叹:“若我一定要死,”他笑得温柔,“这样也好。” 若是有那样一天,他想他会的,不能为了她生,他便为了她死,黄土白骨,他只要为了一个人,也只愿意为了她。 “我不答应。”女子眉眼一敛,绿色藤蔓深了,浮起一抹妖异,声音冷媚,“你的命,是我从阎王手里抢来的,自然得我说了算。” 这是个妖一般的女子,心思又成精。 萧殁只是笑:“那如何是好,我的命,”他看女子的眼,淡淡的话却决然,“是她。” 这个男人,从不妄言,他竟将那个女子视为他的命,不是疯了就是魔怔了。 她嗤笑:“那我毒死你,先下手为强。”手心摊开,掌间有一粒细小的黑色药丸。 那是世间最致命的毒,他却以此为生。苦笑清寒,抬手放在唇间。 敛着眸子,额间灼灼昙花美得太妖娆,萧殁问:“昙花一现,你可能解?” 女子忽然轻笑出声,微凉,带了些许嘲讽。 “我想见见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这天下第一医,十年来第一次问我这样的问题。” “那女子啊。” 萧殁笑了,温柔得那般好看。 女子眼角藤蔓淡了几分颜色。她想,那女子啊,是狐狸精。 可不就是,那女子妖精着呢,是个十足的祸害。 容家祸害啊,正趴在美人楼里的小榻上,左手提了挂葡萄,右手抱着一物件,重复一个动作:盖章。 那物件,可不正是失窃的传国玉玺。 身边锦衣俊俏的姑娘目瞪口呆:“小姐,这会不会太多了?” 这姑娘,正是锦绣坊的老板娘。 一边,十三端着葡萄碟子打趣:“小姐才不会嫌银子多呢。” 多吗?多吗?容浅念睃上一眼跟前堆成山的通关文书:嗯不多。 又盖上一页文书,她吐了颗葡萄籽,抬眸:“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嘴角斜斜微扬,狡邪,“是的,姐盖的不是文书,是银票。” 这三国通关文书,整个风清也就那称为天下第一富的年家有那么几张,这下好了,到了容浅念这,弄了几堆。 十三嗔了一句:“奸商!” 容浅念纠正:“这叫无奸不商。”转头,对锦娘道,“慧帝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这些通关文书一定要赶在那之前下到三国各地,这张生意网,我要定了。” “是,小姐。”锦娘失笑,她家妖孽小姐要的,什么时候捞过空篮子。 “这玩意真好用,难怪皇帝们都当做宝贝供着。”她掂着玉玺,时不时盖上几张,吃着葡萄,喝着小茶,好不惬意。 锦娘看着那玉玺直摇头:惠帝知道,怕是又要两眼一瞪,两腿一伸了。 十三忽然道:“那不是文家那狗腿宦官吗?” 容浅念瞟了一眼,哟,可不正是皇后的狗腿子。眸子一转,亮了几许,又伸了个懒腰,揉揉胳膊:“诶,这玉玺太重,我手酸了。”招招手,“锦娘,你来,我去楼下溜溜手,松松筋骨。” 溜溜手?松松筋骨? 那高公公一把老骨头,不知道经不经得住啊。十三瞅了一眼,摇头,表示同情。 半盏茶的功夫,楼下厢房里,俊俏的公子哥,穿了一身红色的袍子,翘着二郎腿,拨弄着手里的银针。 这俊俏儿郎,乃京都闻之汗颜的九公子。 “知道犯了什么错吗?”那人儿丹凤眼流光妖艳,睨了一眼地上的人,晃了晃手里的银针。 地上跪着的人,哆哆嗦嗦,可还有半分第一宦官的趾高气昂?兢兢战战,额上全是冷汗,巍颤颤说:“请九公子明示。” “明示啊。”那红衣的公子哥长睫眨着,佯作思考,“似乎上个月七号,椒兰殿外,你对着殁王骂了句病秧子。” 高公公搜肠刮肚,确实有这事,只是这和这天杀的九公子有什么关系啊? 高公公屁滚尿流中一头雾水,继续哆嗦:“再请九公子明示。” 俏人儿扬唇笑着,无害极了:“你骂我可以。”骤然,眸光一冷:“但是我的男人,谁人敢说一句。” 话罢,针入命门穴,高公公呜咽一声,双眼一翻,不省人事。 自此,一代宦官下半辈子就只能瘫痪在床,做个十足的病秧子。 容浅念拍拍手,起身,松松筋骨。 门口,十三的声音:“公子,别玩了,玄少侠来了。” 撩开帘子,便是这样的情形,红衣少年郎仰头饮一壶酒,地上,一人抽搐,状似将死不死。 然后,天下第一杀的玄起,打了冷战。 只见那红衣的俏公子,放下酒壶,拂了拂衣襟,皆不慌不乱,拱手作了个礼,道:“在下失礼了。” 这人,弄死人,不眨眼。 玄起深思了。 “十三,把人绑了,送到国舅府去。”吩咐了一句,对上玄起,她笑得明朗,“玄少侠,要不要喝一杯?” 玄起睃了一眼那人指尖,素白。 这人,弄死人,不沾血。 摇头,玄起道:“不喝。” “玄少侠今日前来,”话才说到一半,她眸子撩着清光望向别处,对着那忙活的丫头道,“哦,别忘了,可别让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那丫头眨眼:“老规矩嘛,公子放心。” 老规矩?玄起汗了。 容浅念这才又问:“可是萧衍又不安分了?” 玄起抬头,眼前她红衣素面,衬得肆意张狂,毫无半分狠色,浅浅的笑意绕在唇边。 转眸,他正色:“前日,武林盟主死于非命。” 她倒上一杯茶,笑意不减:“看来萧衍胳膊不疼了。” 这模样,哪有半分起了狠心的样子,但是毫无疑问,这位主,心里想的定时各种折磨人的法子。 “武林盟主猝死,江湖大乱,萧衍在天下楼广发英雄贴,宴请各路武林门派,其名曰招降纳荐。” “招降纳荐?”她笑,眼角扬起弯弯的浅弧,“我看他是垂涎武林盟主那个位子吧,胃口不小啊。” 抿了一口茶,她红衣邪肆,与她眸光一般,灼灼。 想来,那胃口不小的太子,是要消化不良了。 玄起又道:“虽然萧衍如今势力大不如前,慧帝并无罢免之意,兵部那块肥肉还在萧衍手里,任听他差遣的门派并也不在少数。” 她轻描淡写般接过话:“不听的嘛,”顿了顿,放下杯子,“大开杀戒。” 玄起不可置否。 武林也好,朝堂也好,奉行的都是那一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过程嘛,简单,四个字:大开杀戒。 她有一下没一下扣着案桌:“想必那位武林盟主就是不愿意与朝廷牵扯才遭此横祸。萧衍此一招,不仅铲除异己,而且杀一儆百。” 玄起言简意赅:“是。” 容浅念沉思:“不行,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一劳永逸的办法?大开杀戒? 玄起抬眼,见对面那人凑近一分,嘴角牵起了笑:“你说,这武林盟主我来做如何?” 玄起嘴角若有似无地抽了一下,说:“萧衍意属隐月阁。” 她眨着眸子,似苦恼:“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顿了顿,眸中晕开清浅的笑,启唇,“抢。” 一个字,她笑着说出来,云淡风轻的神色。 这是个笑里藏刀的女子,比起大开杀戒,她更喜欢玩死人,不动声色。 玄起若有所思时,听得女子一声叹息:“诶,早知道他这么能蹦跶,我就该废了他一双腿。” 玄起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容浅念回椒兰殿时,已是月满楼宇,殿中亮着烛火,她猫着步子,脚下无声。 三更半夜,偷偷摸摸,这是容家老九的喜欢。 帐幔垂下,殿中寂静,烛火发出点点声音,女子猫手猫脚,掀开流苏。 “回来了。” 猝不及防,男子的声音像染了夜里的凉。 容浅念愣了一下,心虚得莫名其妙,摸摸鼻子:“咳咳咳,怎么还没睡?” 萧殁看她的眼,她闪躲。 “过来。” 容浅念眸子一敛,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乖顺地像只猫。她纳闷了,也没有夜不归宿,更没有红杏出墙,她这是哪门子的心虚,她家男人生的又是哪门子的闷气。 想着想着,忽然一个趔趄,她被他拉到了怀里。 她更纳闷了,她家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急色了? 下一秒,容浅念傻了。 一双剔透瓷白的手,落在她腰间,挑着她的腰带,轻解。 容浅念抬眼:“这是?” 就地解决?以身抵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武林那点事儿 一双剔透瓷白的手,落在她腰间,挑着她的腰带,轻解。 容浅念抬眼:“这是?” 就地解决?以身抵罪? 靠,能想点纯洁的吗?容浅念很清醒地知道,理智不够,她无法纯洁。 然,萧殁淡淡嗓音,毫无波澜:“脱衣服。” 容浅念眼睛眨啊眨,发光。 诶,她家男人终于开窍了,这时候,她故作了一把娇羞,轻推了一下萧殁,俏脸微红,抬眼,欲看还羞:“那c那个,人家还没做好准备。” 矫揉造作这种东西,容浅念没有。 这厮,装! 萧殁手指顿了一下,看她一眼,汪汪的眸子泛着水花。 敛眸,他继续手上的动作,解了女子衣衫。 身上一凉,容浅念九分醉,一分清醒,咬咬牙,按住了萧殁的手:“不行,你的伤还没好。” 天知道,这妖孽多想一个猛扑,按倒! “听话,别动。” 萧殁一句话,容浅念摊开手,不动了,魂儿被勾走了,顺带带走了那一分仅剩的理智。 她想到了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咬牙,闭眼,她道:“好吧,我不反抗,你要轻点。” 说着,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家男人的伤口,那意思明了:不疼,不疼,我们轻轻的。 擦,这厮真邪恶,真流氓。 就在女流氓闭眼做就范状时,被萧殁抱进怀里,躺下,揽着她的腰,轻哄:“乖,睡吧。” 衣服脱了一半,剩了贴身小衣,然后,半天,没有下文。 容浅念一脑袋的邪恶泡泡被戳破了,睫毛颤了几番,掀开,窝在萧殁颈肩,问:“我们不干点别的事?” 别的事?品香弄玉为容浅念所好。 她想,今夜花好月圆,牡丹花都开了,她岂有不做风流鬼的道理? 萧殁轻笑,无奈吻着女子嘟起的唇角:“下月十六,并不远。” 婚,是不远,只是,她心痒,她不爽,瞪着萧殁:“那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容家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妖孽,经不住两个字:撩拨。 偷了鸡就得摸狗,熄了灯就得摸墙,点了火就得浇油,脱了衣服就得干坏事。这是容浅念贯彻的一贯作风。 所以,她不爽,很不爽。 萧殁看她抿着唇,失笑,又亲了亲:“你身上沾染了脂粉。”说着,拉着被角,将她严严实实盖住。 容浅念脸刷的,黑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偷鸡摸狗翻了墙后,发现找错了院子,憋屈得心肝都难受。 她黑着脸,可劲嗅了几下:“这都能闻到?”她只闻到了火药味,没有脂粉味,“我回来前还特意洗过了。”这叫毁尸灭迹。 容浅念想,回头非得让窟里的姑娘正太们少用点脂粉,太掉粉了。 “十一。” 静了片刻,萧殁突然喊她,声音很轻,是容浅念最受不住的温软。 两个字,炸毛的猫顺了毛,容浅念醺了。 “嗯。” 应了一句,声音跟泡了蜜一般。 这厮,真没抵抗力。 “我不喜欢你去那种地方。”他声音很低,沉沉的,像旧酿的酒,“风月场所里男男女女太多。”声音越说越闷,他补了一个字,“乱。” 萧殁总是依着容浅念,唯独,不愿意她去风月场所,只是,她每每都不听话,他每每都又气又拿她没法。 然后,容浅念每一次都一样的回答,她说:“我是去干正事的。” 花楼里能干什么正事?那是品香弄玉的地方。她不怕乱,她唯恐不乱。 萧殁不言。 容浅念立刻加上几句:“真的,真的是正事。” 她的正事,总是玩人整蛊的那点事。 萧殁知她懂她,恼她也不过是男子的占欲,终归是舍不得对她气。 他抱着她,亲了亲她的唇:“与我说说,你的正事。” 他家女子,心思多着。 容浅念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勾着萧殁的脖子边蹭边说:“我去查了一下各大门派的秘辛。” 萧殁扶着她懒成一团的身子,脖颈间是女子裸露的胳膊,他眸子微微染红,转开:“你想做什么?” 她抬起眸子,看着萧殁,笑莹莹的模子:“武林盟主。” “前任盟主猝死,天下楼盛会,各路武林齐聚。”他看着她,目光柔和,“是该乱上一乱。” 这天下,武林,朝堂,他尽知。 容浅念莫名其妙想到了一个人,上容那个断袖也是个万事通。 容浅念凑过去,痞气地挑着萧殁的下巴,轻咬了一口,笑得邪气:“怎么样?想不想当盟主夫人?” 这女子啊,口气和胆子一样大,偏生本事更不小。 这武林盟主,她要,江湖也得乱了。 萧殁凑过去,含住她调皮的手指,笑意清然:“你想玩,我都陪你。” 别说这武林,便是这天下,他的女人要玩,他也会捧在她手上,与她一起指点这江山,便是乱,也随了她。 容浅念笑得合不拢嘴,一把搂住萧殁的脖子,一阵胡乱亲咬:“这是谁家男人啊,瞧瞧,多会疼人。” 这嘚瑟劲!她想啊,她家男人多俊啊,多能耐啊,多温柔啊,多会疼人啊想着想着,心头都开出了花。 一定是上辈子造了福! 诶,这人嘚瑟得都忘了她上辈子的老本行了。 容浅念软得没骨头似的窝着,少不了一阵亲亲摸摸,萧殁由着她闹,只是搂紧了她,缓缓在她耳边说:“带上青衣和铁衣卫。” 容浅念自顾亲着,心不在焉:“好。” 萧殁捧着她的脸:“各大门派里高手很多,要小心。” 她难得乖巧:“好。” “不要让自己受伤。” 容浅念敬了个军礼,有模有样地沉声答道:“遵命,夫君大人。” 萧殁被她举止弄得哭笑不得,抓着她的手,亲了又亲。 容浅念笑着窝进萧殁脖子里,眯着眼,像只餍足的猫,手指卷着他的发,在他耳边碎碎念着:“你都不知道,那个隐月阁的第一弟子善水居然是善净老妖婆的私生女。” 萧殁轻笑,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她说,亲着她的发。 容浅念窝得舒服了,声音更慵懒,又继续说:“姘妇居然是烈焰门的掌门,你说,让烈焰门那个泼辣善妒的门主夫人知道了,会不会把善净的头发扒光,再把善水那个私生女丢到窑子里去。” 他轻笑,并不言语,只是搂着怀里怎么也不安分的女子,轻拍她的肩。 “那个云家堡的堡主居然和他弟媳有一腿,他那么疼他那个废物侄子,我猜一定是他的种。还有,铸剑山庄老夫人当年诞下是双生子,不想老庄主戮血武林多年竟是个迷信,便将双生子中的一个藏在铸剑山庄下的融剑炉二十年。”她蹭了蹭,声音软软的,“还有还有,少林寺的广善主持居然是个花和尚,吃肉喝酒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老色鬼。” 萧殁失笑,将她放平在床榻里,拍着她的背:“乖,困了就睡会儿。” “我不困。”迷迷糊糊嗔了一声,她似愠恼,声音却更轻了,继续说着各大门派那点见不得人的事,“峨眉的成云师太居然还对那个老色鬼一往情深。” 月光漏进锦帐,男子清俊的容颜好看,怀里,女子神色懒懒,眸子有些惺忪,将睡未睡。 她丹凤的眸子眯着,睡意朦胧,嗓音懒懒得很轻:“这都不算怪事,最奇怪的是,窟居然查不到蛊毒教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她呢喃轻语,“这个蛊毒教一定不简单。” 萧殁一直无应答,搂着她。 “逸遥,睡了没?”她困顿得睁不开眼,伸着手去摸萧殁的脸。 “嗯?”他轻声应着,握着她的指尖,凑在唇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 容浅念觉得痒痒,晕晕乎乎的:“我有件事没弄明白?” “什么?” 长睫扑闪了几下,呼吸浅浅,她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梦呓一般的说着:“上容的老相好,到底是蛊毒的离人还是那个武林第一美女善水?” 抱着她的男子哑然失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女子的声音迷糊,又补了一句:“或者是天枢楼的玄起?” 萧殁将昏昏欲睡的女子安放在怀中,轻声说着:“都不是。” 她嘟囔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女子大概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卷曲的睫毛合着,很安静。 萧殁没有回答,亲了亲她额头:“乖,睡吧。” 她懒懒蹭了一下,念了一句:“那是谁?”随后便安静了,只剩呼吸清浅,格外的安静。 月光如水,很温柔,照得女子容颜清雅,安静的窝着男子,他嘴角轻笑,看着怀中的她,目光,比月温柔。 久久,流苏帐幔里,男子声音轻柔地散去。 他说:“是你。” 她沉沉睡着,看不到他目光如水,亦听不到他情语喃喃。 女子眉眼弯弯,露出淡淡的笑,唇角邪邪上扬,许是做了什么好梦。 此后第三日,京都迎来武林盛事,各派豪杰齐聚天下楼,百年不遇。 这朝堂武林聚首,是降,是和,众说纷纭。 只道,天下楼里天下事,谁人看清? 天下楼中,武林各派,三两成群,正邪泾渭分明,只见,一红衣公子哥,一撩衣袍坐在了中间,身后,站着几个黑衣男子,皆面无表情。 顿时,无数双眼刀子飞去,却见那红衣少年郎作了江湖礼:“各位侠士不用客气,你们继续,继续。” 这红衣公子哥,正是容九那厮。 这时,不知是谁人喊了一句:“小兄弟,江湖没有中庸之道,那个位子,只有三年前金鳞武林大会上,上容公子坐过。” “哦,这样啊。”英气的眉头一扬,笑着,“上容真没品,占着茅坑不拉屎。” 顿时,冷嗤声此起彼伏。 好个初出茅庐的张狂小子!众人鄙视,不与为伍。 容浅念翻白眼:上容你丫个祸。腹诽完,倒了杯茶,捻了块糕点,听着隔壁桌那点事儿。 “你说,武林与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太子发的哪门子英雄贴?” “管他什么英雄贴,谁不是冲着盟主的位子来的。” 说话的那一桌,皆身穿灰色道服,想来是长今观的道士。三流门派,多少不知分寸了点,竟如此肆无忌惮地论起了武林盛会。 容浅念侧身,倒是听得有味。 白胡子道士捋着胡子:“这话倒是,只是这朝廷卷进来了,武林盟主的位子谁来坐可就难说了,太子俨然是想讨好武林豪杰,好为自己所用,但这反朝廷的门派也不在少数,如此一来,可就难说了。” “确实如此,听说这次的英雄贴,不仅发给了武林正派人士,连蛊毒教那样的邪教也送去了帖子,不管太子是做做表面功夫,还是诚心示好,这蛊毒教可不是善茬,若是也想争一争这位子,怕是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腥风血雨?那感情好,容浅念心情甚好啊。 那边,继续指点武林。 “我倒觉得隐月阁的善净阁主有希望夺上一夺,隐月阁是武林正派的第一大门派,善净阁主一手化骨绵掌出神入化,怕是难逢对手,而且我听说啊,善净阁主有意与皇室联姻,要将这武林第一美女嫁入东宫,以此为表率,意愿与朝廷结好,隐月阁此举,太子必定是欢喜,哪有不相助的道理?” 善水?善净与烈焰们那姘头的私生女? 萧衍那厮少了一条胳膊,还想左拥右抱,胆子不小,敢抢上容的红粉知己啊。 容浅念品了口茶,眸光流溢。 那桌,又说到了另一茬。 “那可未必,这么多年来,英雄贴从天下楼发出可是头一回,显然天枢楼这次是要掺上一脚,天枢楼专做杀人的买卖,素来不与武林牵扯,神秘莫测就不用说,而且天枢楼的楼主玄起又与上容私交甚密,若是能得上容公子相助,那位子还不是如鱼得水。” 上容与玄起到底有几腿? 容浅念深思了。 诶,管他两腿,三腿,四五腿,挡了她的道,一个字:砍。 “我倒希望上容公子有意盟主之位,上容公子若去夺,还不是囊中取物。” 容浅念吐了一口茶叶。 脑残粉!上容那货害人不浅。 另一道士又说道:“也是,远的不说,蛊毒教的离人,隐月阁的善水,这两位姑娘定是束手相让,怕是把自己赔进去都心甘情愿,玄起楼主就更不用说了,那是过命的交情。” 旁人揶揄打趣,眼神不怀正经:“就是不知道上容公子欢喜哪一位?” 听到这,容浅念不由叹上一句:“上容这厮,善用美色啊。”冷哼,实在不屑,“居然还男女通吃。” 顿时,又是一阵眼刀子飞过去。 身后以青衣为首,五步断后的一干黑衣人等,皆低头。 正是此刻,楼外传来一声:“隐月阁到!” 说美人美人到,容浅念抬眼望去,然后抽气:上容好艳福啊。 素白的轻纱广袖裙,曳地三分,衬得女子脱俗清逸,却不失一分窈窕,长发只挽了个流云髻,墨色垂于素锦,竟也能透出一股妖异的美,一双重瞳眸光清徐,弯弯柳叶眉,樱唇细鼻添了一抹娇俏,未施脂粉,只在额间点了一朵素色的花。 多一分则魅,少一分则淡,好个亦仙亦妖的美人啊! “好个钟灵毓秀的美人。” 不知哪个惊叹了一声,随即,不绝如耳。 有人感叹:“武林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 容浅念瞟上一眼:是啊,美啊。 有人垂涎:“谁能娶到这善水姑娘,当真福气。” 容浅念叹气:诶,这等福气。 有人打趣,调笑:“别肖想了,即便善水不入东宫,那也还有个上容公子呢。” 容浅念摇头:这等福气,竟叫上容踩了狗屎运。 有人坏笑:“这样的美人,你能不想?” “” 容浅念一声感叹:男人啊,视觉动物,下半身发达。 抬头,又睃向那美人,只见那美人儿心有戚戚然,美眸流转,顾盼生兮。 这盼的是 “有没有看到上容公子?” 容浅念长叹一口气:美人啊美人,郎啊郎,不知郎君是狼君。 “没有啊,师姐。” 善水美人脸色微微苍白,此等病态也比西子美上三分,眸光盈盈如水,期盼地转着。 “师姐,别找了,上容公子没有来。” “别难过师姐,许是晚些到。” 善水面色不好,有些失魂落魄:“和师傅说一声,我有些倦了。” 留下一句话,善水美人转身,倩影远去,几分憔楚,几分柔弱,真真叫人疼了心肝。 诶!又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江湖儿女挽纱叹闺怨。 容浅念感叹了一把,回头,挑着眉看五步少年,一脸意味深长的神色:“五步啊,姐姐再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正色道,“下半身思考的那是男人,比如刚才为美人掉了眼珠子的那一片。上半身思考下半身的那是坏男人,比如让善水美人失了三魂七魄的上容。最重要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家有悍妻,不敢乱为 “五步啊,姐姐再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正色道,“下半身思考的那是男人,比如刚才为美人掉了眼珠子的那一片。上半身思考下半身的那是坏男人,比如让善水美人失了三魂七魄的上容。最重要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五步神魂游离,想必太深奥没懂。倒是叫青衣汗颜了,不禁想自家王爷是男人还是坏男人。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门派到场,皆是正邪分明。 终于,容浅念顶不住眼刀子,默默挑了个不起眼位置坐着。 “太子到。” 门口,萧衍进来,没有千呼万唤万人簇拥,一身便衣,倒有几分江湖儿女的不拘小节。 嗯,胳膊恢复得不错。容浅念瞟了一眼又一眼,眸光幽幽得冷。 萧衍位居首座,端的是儒雅有礼,斯文大方。 “各位长途跋涉来天下楼赴宴,本宫不胜感谢,各位掌门想必舟车劳顿,武林之事待到明日再相商讨,今日本宫特设宴为各位洗尘接风。” 能耐啊,人前一个郎,然后一个狼。容浅念推开桌前的茶点,顿时没了胃口。 “殿下有心了。” 附和说话的是隐月阁的善净阁主,徐娘半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风韵依存。难怪生得出善水那样的美人,这位可是也有着狐狸精的资本啊。 那厢,萧衍客套有礼,谦谦君子:“善净阁主客气了,本宫虽为皇家之人,却素来崇尚武林侠士,既这武林盛会在京都大办,本宫自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人模狗样!容浅念掏掏耳朵。 这时,右边首座之上,中年男人沉声粗犷:“我等都是武夫,殿下无需如此客套,江湖不比朝堂,随意就好,殿下一国太子,怎敢劳驾?” 此人为青山派的邱掌门,邱怀义为人正派,素来心直口快,在正道江湖威望极高,便是前任武林盟主也会给上三分颜面。 江湖皆知,青山的邱掌门,以朝堂不齿,自然,对萧衍不留三分情面。 “邱掌门这话便不妥了,太子仁义豪爽,尽心操办这次武林盛会,将我们这等武夫奉为上宾,自是不会将朝堂那一套虚与尾蛇用于我们。” 哟,可算是杠上了。 容浅念来了兴趣,这才又满上一杯酒。 邱怀义冷眼嘲讽:“江门主何必含沙射影,我邱某人虽是蛮夫,却也非愚钝之人。” 江门主?烈焰门的江永林? 容浅念抬眼看过去,随即一口酒水喷出来了。 这人就是善水美人的亲爹?谁能告诉她这满脸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的大汉到底是哪来的能耐生种出那样娇滴滴的美人种? 诶,善净阁主好独特的眼光啊。 容浅念正感慨万分时,萧衍开口了:“这里并非朝堂,本宫也并非以一国太子的身份前来,两位便给本宫一分薄面,既是本宫发的贴,若叫众掌门生了嫌隙,就是本宫的罪过了,不若今日不谈武林朝堂,好生休憩。” “殿下说的是。” 隐月阁表态之后,又有不少门派跟着附和,溜须拍马的话连连不断,自然,以邱怀义为首的反朝堂门派也少不得一番冷言冷语。 不过,总归是叫萧衍几句人话给平息了下去。 “来人,带众位掌门先行去行房休息。” 这就完了?正邪不两立呢?武林朝堂纷争呢?容浅念大失所望。 诶,什么仁义侠士,都是狗屁。容浅念叹息了一声,拂了拂袍子,起身,背后,有声音传来:“小兄弟。” 容浅念眸子一转:“这位仁兄可是唤我?” 那一身红衣太过张扬,那少年郎更是恣意,身后所随之人各个深不可测,怎叫人不注意?顿时,不少是视线投来。 “这位小兄弟好生面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门生弟子。” 这仁兄,好生多事,想必初出武林,太毛头。 容浅念甚是头疼,却也佯作了一番思考,方回话:“小弟无门无派。” 那仁兄露出了三分鄙夷之色,又道:“那小兄弟练的哪路绝学?” 容浅念不由得深思了:“绝学啊,”深思熟虑之后,她问的认真,“偷鸡摸狗算吗?” 偷鸡摸狗?各路武林豪杰都愣了。 寂静过后,仁兄又揣测:“想必是神偷圣手的弟子?” “神偷圣手?”思忖了片刻,摇头,“没听说过。” 江湖谁人不知神偷圣手,据说,那是江湖上手最快的人。 不过,容浅念不知道,她要知道,绝对去砸招牌。 仁兄一听答案,脸上又露三分鄙夷之色:“小兄弟没没门没派,又无武学,不曾师从何处,那小兄弟是做什么的,来这武林盛会作甚?” 容浅念不想,说:“我是做生意的。” 这话一出,不少人拿眼打量红衣少年,皆露轻视之色,奈何那少年郎身后,几个黑衣男子煞气太重,众人也不敢道四说三。 仁兄追问:“兵器庄?” 这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容浅念拳头痒,很想揍人,她忍,回答:“酒肉生意的。” 仁兄又多一分鄙夷,接着刨根究底:“龙门客栈?” 诶,原来奇葩很多。 容浅念耐着为数不多的性子,回答:“妓院。” 答完,那仁兄傻眼了,整张脸全是鄙夷,哑口了。 容浅念说得渴了,倒上一杯茶,自顾喝着。 萧衍忽然沉声质问:“你是何人?本宫记得未曾给你下贴。” 何人?瞎了眼吧。 容浅念放下杯子,懒懒转身,挑了挑秀气的眉,道:“窟,九公子。” 都道京都有三祸,容家九姑娘,会玩,;扫黄二人组,会偷;九公子嘛,会坑。 顿时虚叹声一片,低语议论不断。 风清谁人不知京都有个怪人儿九公子,腰包有多大,胆子就有多大,能耐更是不小。天下妓院,窟独大,天下商人,九公子独奸。总之是个摸不透又惹不得的主。 萧衍神色三分审视,三分戒备:“你如何进来的?” 翻墙。 两个字容浅念正要脱口而出,却有男子清雅含笑的声音传来。 “不是让你等我吗?怎生不听话。” 容浅念傻了足足三秒,转头看去。 靠,这世界玄幻了。 人群里有人骤然大喊:“上容公子!” 那步调缓缓,一身白衣的不正是上容吗?他噙了一抹淡而清的浅笑,微蓝的眸凝着女子,专注得好看。 容浅念一瞬恍惚了,这双眼,如何能这么像? 又不知是谁又喊上一句:“玄起少侠。” 容浅念一眼瞟过去,玄起正站在上容身后,目不斜视,看着上容,神色嗯,很复杂。 果然,奸情四射。 容浅念掩嘴,故作惊异:“你们,你和他——”欲言又止,看看上容,又看看玄起。 人群立刻便有一道一道耐人寻味的打量,皆是暧昧,叹息,惋惜。 天下第一公子与天下第一杀诶! 如此视线下,上容却依旧从容不迫,半分不乱,眸子缠着她的:“你不等我一起来,可是与我置气?” 下一秒,众人那耐人寻味的视线落在容浅念身上。 尼玛!容浅念想骂人了,这是作甚?他们很熟?如何做得一副关系匪浅的模样,再说了,她这张脸,他认得出来吗? 这一出,真真凌乱。 萧衍不慌不乱,翩翩君子的架子端得很稳:“竟能宴请到上容公子,是本宫的荣幸。” 太子奉上容为上宾,显然是存了示好之意。 然,上容未抬眉眼,淡淡语气:“我并非赴宴。” 萧衍脸色微沉。 容浅念笑了,不错,这话顺耳,端起杯子正要饮茶。 上容又道:“我来寻她。” 容浅念杯子一颤,茶水洒了,抬眸,撞进一汪淡淡的蓝,好看的醉人,那模样,含情脉脉。 于是乎,齐刷刷的视线看她,皆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好啊,想黑她,既然如此 容浅念放下杯子,走到上容跟前,跺脚,作嗔怒状:“死相,你怎么才来?” 娇滴滴的一句话,青衣汗了,一干见惯了大场面的江湖豪杰傻了。 就连上容也怔住了。 这是什么,的奸情。 于是乎,容浅念堂而皇之地以上容公子密友的身份留在了天下楼。 这密友嘛,有多密,谁也不说,说也说不清楚。只是在很久之后,天下楼说书的先生说起这一段时总要感慨一翻痴男怨女断袖情深,自此,上容公子的风流账中,多了窟九公子这一笔。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这眼下,容浅念沾了上容的光,住进了天下楼天字一号房。 房外,容浅念止步,一直跟着的上容这才跟着止步。 容浅念弓上一礼,做足了客套:“今日公子相助,在下不胜感激,他日来我窟,我定叫我楼里的姑娘以身相许。” 远远守着的青衣一干人,都嘴角抽了。 这厮,一张嘴比她人品还不靠谱。 上容笑得深意,蓝眸幽深:“若要以身相许,”眸光缠绕,蓝眸凝望,他说,“我要你。” 这是示爱?还是耍流氓? 容浅念嘴巴一张,忘了合上,好半天,短路的脑子才通,她问:“一见钟情?断袖情深?” 是的,她是九公子,她是男的,他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然,上容轻笑,只道了两个字:“容九。” 下一秒,容浅念啪的一声关上天字一号的房门。 敌方太强大,她简直溃不成军,唯有一个法子:遁了。 容浅念突然承认了那个她一直忽视的事实:若论天下事,当属上容知。 门外有笑声,肆意,久久,远了,容浅念又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这才猫手猫脚地开了门,掖着嗓子喊了一句:“五步,来,姐姐有几个问题问你。” 五步很听话,走过去,隔了五步的距离。 屋子里,容浅念正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回头,问五步:“我美吗?” 五步摇头,一个字:“不。” 这话听着,真叫人不爽。 容浅念又照了照,问:“我前凸后翘吗?” 还是一个字:“不。” 容浅念俯身看看胸前,郁闷了,又将脸凑过去:“我像女人吗?” 这张易容后的脸,顶多算几分英气。 五步回得果断:“不。” 容浅念纳闷了:“那上容怎么认出来的?” 她全身上下无半分女子之态,她与上容也不过几面之缘,他却次次能一眼识穿她。 容浅念深思了,挠了挠头:“难道他就是传说中能用眼睛把人扒光的人?” 五步默了,容浅念一声狮吼:“靠,流氓!” 因为此一遭,容浅念郁闷得吃不下晚饭,闲来无事四处逛,不想撞见了这么一出郎情妾意。 远远看去,桃林后,一前一后男才女貌。 哟,可不就是上容那个流氓和善水小美人。嗯,有奸情! 容浅念不慌不忙走过去,脚下无声,探身看了几眼,皱眉,眸子一转,她抬头,看看盛开的桃花树,笑吟吟地点头。 片刻之后,枝桠上,躺了个翩翩红衣少年郎,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了瓣绯红的桃花,甚是惬意地远眺。 那边树下,男子女子相背而走。 “上容公子。”盈盈眸光抬起,善水欲说还休。 “姑娘。”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上容淡漠无痕,“唤我何事?” 善水美人波光粼粼的眸子微敛,楚楚惹怜:“上容公子这般与我疏远,可是因为那些传闻?” 他淡笑:“传闻?” 翩翩君子,不疏难亲大抵如此,他对她,多一分礼让,少一分肆意,恰似疏远。 善水眸中有些许慌促:“与太子联姻,那都是阁主一厢情愿,并非我所想所望,这门姻亲,我自始至终都未同意过。” 她看他,萋萋的眸子,染了焦虑慌张,眼底,全是他的影子。 这样一双极美的眸子,自始至终看着的都是他。 然,他缓缓低眸,淡淡嗓音,他说:“如此也好。”抬眸,他浅浅的目光看着女子,“只是,与我何干?” 那美人眼中,一瞬落寞了所有浮光,碎成凌乱,精致的容颜惨白。 这个男子,这个占据她所有女儿心思的男子,他说,与我何干? 善水笑,尽是苦涩荒凉。 缘浅,情浅,奈何,心之所想半分不由她,她凝着男子容颜,移不开眼:“我及第那年便说过,当嫁上容。”顿了顿,艰涩却坚决,“那并非戏言。” 三年前,她及第,当着天下武林,将自己许了这个男子,都说,那是江湖儿女的豪爽不拘,却不知,那是她的满腹心思。 她看他,等一个答案。 上容神色竟未见一分起伏,须臾沉默后,他启唇:“我只当戏言来听而已。” 她等他,从及第等到挽发,等到隐月阁的门槛被提亲之人踏破,却以闹剧收场。 桃花树下,花落,美人笑,极尽苦涩:“那么多人,想要娶我,为什么你不想?” 上容微蓝的眸光清徐,他说:“家有悍妻,不敢乱为。” 善水嗤笑一声:“公子,你若不喜欢我直说便可,何必编出这样的谎话来搪塞我。” 家有悍妻? 树上,一双耳朵竖起,然,上容声起,笑意斐然:“可听够了?” 尼玛!这厮眼这么尖?目标太强,跑为上策。 二话不说,容浅念正欲闪人,冷不防小腿一疼,一个腿软—— 哗啦啦下了一树桃花雨,如此美景,然,花雨中,一个红色身影四仰八叉直落而下。 她闭眼,想:妈的,可别胸着地了。 不料,腰间一紧,她便落在了那人怀里,鼻尖全是那熟悉的草药气息,淡淡的,她有些恍惚,掀开眸子,眼前桃花纷飞,那人浅蓝的眸子,美得叫人心惊。 逸遥 两个字,她几乎要脱口而出。 他唤:“容九。” 容浅念眸子一凝,散了所有恍然,然后那个还未说出的名字彻底偃旗息鼓了。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居然把这厮当作了自家男人,就算那一个瞬间也不可原谅,更不可原谅的是这厮没事长了一双与她家男人一样的眼做什么? 他丫的,碍眼! 容浅念盯着那双眼,开口便吼:“你丫——” 话到一半,唇边,凉凉的指尖滑过,染了桃花的清香,他捻起她唇边落的花瓣,道:“真不听话。” ------题外话------ 近几章给上容正名。冒泡,咕咕咕,冒泡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妖精有毒 话到一半,唇边,凉凉的指尖滑过,染了桃花的清香,他捻起她唇边落的花瓣,道:“真不听话。” 妈呀,这男人真勾人啊。晕乎了一瞬,容浅念立马清醒,尼玛,居然对老娘用美男计! 这人真欠抽!容浅念扬起手 “他是谁?” 容浅念手顿住,抬眼,善水美人满眼惊慌,这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叫她都心疼了一把,想着该怎么回答。 不想,上容接了话,从容:“家中悍妻。”转眸,一瞬温柔了颜色,看着怀中怔愣的人儿,“怎生这般调皮,摔着了怎么办?” 家中悍妻? 容浅念嘴角一抽,横了一眼上容,抬眼,只见善水美人花容失色,伤心欲绝。 哦,原来如此。 容浅念眨了一眼眸子,瞬间眼里便能溺出水来,还抬起的手作势捶打着男子胸膛,娇柔嗔怒:“诶呦,人家还不是怕你给我到处拈花惹草。” 上容微愣,容浅念眼尾一挑:小样! 这么一嗔,俨然这悍妻之名便坐实了。 “你,你们——”善水颤着手指着上容怀中娇弱的人儿,脸色发白,良久说不出话来。 容浅念邪笑:“我们?”伸手,一把勾着上容的脖子,嗓音娇媚,“上容,你瞧瞧人家姑娘,都被你吓坏了。” 这模样,十足的小受。 上容轻笑出声。 “你——”善水美人泪光盈盈,死死咬着唇,颤抖,浑身都颤抖。 更是难以启齿,善水跺脚,掩面抹泪,转身跑开。 “你说的可是真的?” 隔得近了,耳边是上容沉沉嗓音,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容浅念该死地又恍惚了一下,才一把推开他,冷冰冰地说:“假的。”冷哼着,语气很横,“夏王府,你帮我一次,刚才帮你挡烂桃花算是还你。” 人情这个东西太麻烦,要是欠了这个东西,更麻烦。 他笑,看着她,眸色深沉,他说:“若是我当真呢?” 容浅念一愣,随即脸一黑:“尼玛,耍我啊?” 上容笑而不语。 几次三番拿她开刷,她看上去很好脾气吗? 容浅念脸再黑一分,“给个准话吧。”眼冷冷一睃,走近一步,仰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一怔,嘴角没了笑,回答:“是。” 一个字,没有丝毫戏谑,认真得让容浅念都心惊了一下。 桃花纷纷,缓缓落着,风吹来,到处花开。 靠,天下楼的桃花真他妈应景。不过,她想,管他桃花几千朵,她只采她家男人那一朵。 “原来天下第一公子好有夫之妇这口啊,那可惜了,”她敛了笑,声音一沉,“老娘不出墙!” 他忽然轻笑出声,蓝眸温柔缱绻:“你没有出墙。” 靠,又来了。 这该死的眼神,该死的眸子,最该死的是这蛊惑她的男人。 该死! 容浅念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出手,素手抓了一把桃花瓣,尽数出手。 竟不想,她快,他更快,她甚至看不清他动作,只见他白衣扬起,那原本极速的桃花瓣便落在了衣袍,肩头,他轻身一跃,踩着那绯色的花瓣,缓缓落在了她眼前。 容浅念呆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实力,何止深不可测。 便在她呆愣时,手腕一紧,她已动弹不了一分。 他转眸,浅浅的视线看她:“女子还是温婉些好,莫要总是打打杀杀。” 他只用了一分力,扣住她手腕。若再上一寸,再重一分,她必定死于非命,丝毫动弹不得,无一分还手之力。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容浅念第一次这么被动。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放开!”她怒极,大吼,“手再不放开,老娘废了你。” 上容无奈,声音柔了一分:“你打不过我。” 愿打服输什么的,在她这,全是狗屁,无孔不入c无所不用其极才是王道。 容浅念冷笑一声:“那又如何?” 话音一落,她左手反转,一把匕首现,对着自己被桎梏的右手,抬手便砍下去。 他蓝眸一凝,惊乱,松手便去夺匕首。 哼,正中下怀! 忽然,匕首一转,直击他肋下,他已无处可躲,失笑,肋下匕首抵着,抬眸,她笑得肆意至极,说:“我是打不过你,不过,”匕首近一分,“你玩不过我。” 是啊,他玩不过她,这个女子敢赌命,他却不敢赌她的命,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她总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总是对别人心狠手辣,对自己亦不心慈手软一分,而他会舍不得,他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天下第一公子如何,武功深不可测如何,他输给了这妖精一样的女子。 “我次次受制于你,可知道为何?”上容问。 她笑得得意,回答:“兵不厌诈。” 上容摇头,说:“美人心计。” 容浅念牙齿一抖,连握着匕首的手都酸了,然后,干了两辈子最没出息的一件事,手软了。 她怒其不争,大吼:“靠!你滚不滚犊子,你不滚,我滚!” 吼完,她撤了匕首,再一次遁了。天知道她多想刮上一刀,可是为什么手软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想,是这个男人,太妖孽,太强大了。 身后,桃花林中,男子轻笑,蓝眸生辉。 前头,女子怒气冲冲,一脸猪肝色,对着空气大吼一句:“都给我滚出来!” 一声河东狮吼之后,有黑衣人现,从四面八方,为首的是青衣。 齐跪下,都抹汗:“王c王妃。” 容浅念插着腰,睨着一干人等,火冒了三丈不止:“你们家王妃被欺负,你们没看到吗?” 想起刚才,想起那厮,容浅念心头窝的那把心头火就跟浇了油似的,一烧不可收拾。 越想越气,容浅念又接着吼:“没看到吗?没看到吗?” 青衣低头,认真回答:“属下没看到。” 容浅念气结,一股气憋着:“你们呢?” “属下没看到。” “属c属下没看到。” 铁衣卫楚夜,楚林一个比一个声小。 容浅念直翻白眼,心肝都滚烫了,手指一劈:“刚才都死哪去了?” 这阴阳怪气的,是要发难了。 青衣寻思了好一番,回答:“属下如厕。” 如厕?好啊。 容浅念眼刀子一转,冷冷睃着。 楚夜低头,看不到表情:“属下如厕。” 楚林头低得很低:“属下也如厕。” 好啊,会开脱了,会睁眼说瞎话了 容浅念,丹凤眼一眯,一条危险的缝,冷冷哼哼:“如厕是吧?” 地上几人,额头渗汗,不敢抹。 容浅念语调一寒:“本王妃记住了,回头告诉你们王爷,最好让你们一个个如个十天半个月的厕。” 所有人傻了,目瞪口呆。 如十天半个月的厕?亏这位主子想得出来,开玩笑吧? 留下一句狠话,容浅念沉着脸走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王妃最记仇了。 楚夜这才抹了一把汗,问青衣:“不会真要受罚吧?” 青衣分析:“刚才情况王爷也看到了,会酌情的。” 楚林插上一嘴:“未必,王爷什么都听王妃的。” 这话在理,都点头赞成,然后深思了。 楚夜又问:“那以后我们听王爷的,还是听王妃的?” 青衣毫不迟疑:“王妃。” 楚夜楚林两兄弟表示苟同。 夕阳早落,月出,天下楼灯火大亮,四下寂静。 又是夜半三更时,又是偷鸡摸狗时。 横梁之间,黑影忽闪,脚下无声,落至一出屋顶,那黑影轻手轻脚,掀开瓦片,猫着眼看下去。 嗯哼,果然! 那黑影眨着眸子,狡邪地转着。 脸蒙黑纱,一袭红衣,乃容九。 屋子里,萧衍坐在首位,其后,为隐月阁的善净。 “本宫只怕会事情有变。” 有变?又打什么算盘。 容九竖起耳朵,细听。 “殿下放心。”是善净的声音,“天枢楼似乎只是旁观,玄起楼主依旧深居,蛊毒教的人至今不曾出现,即便会来,蛊毒邪教也难得重门派信服,而且据我所知,上容虽武功深不可测,智谋也是上等,只是上容为人潇洒不拘,并无心权欲,想必此次也只是看客,给天下治添上几笔,不足为威。”片刻沉吟后,又道,“倒是那个九公子,丝毫看不出来头。” 这老妖婆,眼神不错,那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烈焰们那络腮胡? 萧衍接话:“他不过商贾,大抵是闻着铜臭寻来了,只是本宫倒是不知他与上容如此密切。” 密切?瞎了你的狗眼。 屋顶之上,又磨牙的声音。 “我会让人多看着些。” 萧衍满意:“阁主费心了,待到事成之后,本宫定承阁主所想。” 事成?什么事?果然在敲算盘。 容浅念凑耳朵过去,细听。 善水说:“那我便按着计划,明日——” 正听到关键处,忽然,一只手袭来,容浅念一个翻滚,躲开,耳边已经没有善净老妖婆的声音。 靠,坏老娘好事! 容浅念一个定身,翻身站起,压低声音喝道:“谁!”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对方模样,只见一只手出招攻来。 容浅念闪身躲开,纵身一跃,跳到对面屋顶,烛火打来,她抬眼看女子。 借着烛光,容浅念这才看清女子的模样,女子一身淡淡浅绿,长发尽散,单眼斜长,从眼角撩出一朵绿色的藤蔓,一直蜿蜒到眉心。 这是一个妖媚到极致的女子。 各据一方,容浅念问:“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个长得像妖精的女人。 那女子打量容浅念,不答,却反问:“你便是容九。” 这妖精打哪来的,怎么和上容那厮一样火眼金睛。 容浅念对上对方审视的眸光,痞痞一笑:“哟,原来有备而来呀。”冷哼一句,“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那绿意女子眉头一皱,额间藤蔓缠动,妖艳的眸子睃着容浅念,上上下下地打量,片刻,女子摇摇头,咋舌:“相貌,只算上等,比不得善水之美。身段,蒲柳尚且软一分。气质嘛,”又上上下下看了一眼,道,“毫无半分女子之态。” 一番话完,容浅念脑袋充血了,眼睛都红了。 妈的,这妖精骂人不带脏字。 那好,她带脏字。 破口,容浅念扯着嗓子大骂:“靠,你丫哪里窜头的葱,找屎就去茅坑。” 容浅念还没骂爽,正想一鼓作气,那绿衣眼睛只瞥了她一眼,语气不疾不徐:“语态,”顿了顿,看容浅念,蔑视,“粗俗不堪。” 容浅念傻了一秒,两辈子第一次这么被人品头论足,顿时,一把火,点着了她一身的暴戾因子。 “尼玛,找死的话老娘成全你。” 不再多言,她素手成爪,直抓绿衣女子咽喉。 女子身轻如燕,闪身一躲。 绿衣女子站定,睨着容浅念:“身手倒有几分看头。” 容浅念汗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更没见过比她自己还要不要脸的,这妖精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容浅念怒极,后果,嗯,很严重。 她道:“错了。”掌间银针一转,森冷,“老娘的身手你可看不到。” 话罢,她纵身一扑,同时双手十指出针,攻女子下身。 绿衣女子连连闪躲,脚下已乱,低眸,借着轻功双脚离地,上身前倾。 不料,一只手直袭咽喉,女子无路可退,骤然,脖颈一紧,被掐紧。 绿衣女子动弹不得,却也不慌忙,冷笑轻视:“好阴狠的招式,好一招声东击西。” 容浅念反笑:“阴狠?还有更阴狠的呢。”声落,指尖银针乍现,抵着女子喉咙,用力,刺入一分皮肉,她面不改色道,“看你也不像没事找死的人,说,你是什么人?招惹我有什么目的?” 那一针,若再深三分,必死无疑。这个女子,手狠,心更狠。 绿衣女子还是笑得妖精,浅浅绿色的眸子扫过容浅念,笑着,说:“我好奇你这狐狸精道行如何。” 狐狸精? 尼玛个妖精,真不要脸。 容浅念冷冷一笑:“我也好奇,我这狐狸精是偷了你男人呢,还是抢了你姘夫呢?” 到底是谁的烂桃花,让她知道,非得扒了那人的皮。 容浅念擒住女子的咽喉,再用一分力,沉声:“说,你是哪个该死的姘头?” 那女子脸再白一分,却不见半分慌乱,嘴角依旧笑得妖娆至极,她转眸,看着别处。 绿衣女子调笑:“我说,你到底看上她哪里了?” 容浅念抬眸,顺着女子的视线看去,下一秒,俏脸黑了:“原来奸夫是你。” 那人站在站在屋檐之上,铺墨的发被风垂起,白色的锦袍,身后是黑色的夜,没有一点星子,只是她却能看清他蓝眸清澈,像刚出土的蓝田暖玉。 上容 这个名字,居然每每都叫她心惊失魂。 上容轻点屋檐,他从漫天的黑色里飞来,落在她眼前,眸光清浅的像星子,转眸,又微冷:“人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绿衣女子对着上容笑得妖艳:“这就赶我走了?” 奸夫淫妇! 莫名其妙地,容浅念觉得不爽,手指收紧一分,恶狠狠说:“想走,老娘还没答应呢。” 她在想,是先扒了奸夫的皮,还是先抽了淫妇的筋。擦,还是不解气。 容浅念想得专注,然后耳边上容轻哄:“她一身的毒,乖,松手。” 绿衣女子轻笑一声。 容浅念脸色一变,低头,自己掐着绿妖精的手已经开始发黑了,她脸刷的,黑了:“跟我来阴的,你丫草泥马。”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两只手一起上,掐死了这妖精先。 上容哄她:“松手。” 松手?哼,她再收一分力,掌心已经开始有些发麻。 上容拿她没法,抓着她的手,轻声细语:“我们先解毒。” 容浅念一脚踢出去,扑了空,她怒吼:“滚开,不然老娘连你一起揍。” 上容无奈,摇摇头,扬手。 下一秒,容浅念脸一僵,浑身一僵,动不了了,那妖精脱了手,软软趴在屋檐上喘气。 妈的,给老娘点穴!不要脸。 容浅念不能说话,死死瞪着上容,用眼神行凶。 上容上前,叹息一声,无奈至极:“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随即,将她打横抱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因为只能是她 上容上前,叹息一声,无奈至极:“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随即,将她打横抱起。 容浅念瞳孔放大,磨牙切齿。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上容让她容浅念咬碎了银牙没处吐,她想,不扒了这男人她就不用混了。 咬牙,筋脉逆流穴道。 耳边,上容轻声说:“别强行冲破穴道,会伤着你。” 她会听他的吗?笑话!她闭眼咬牙,继续。 上容微叹,抱着怀里僵硬的女子,眸光冷冷沉下,说:“以后别闹了,今天的事情我不允许有第二次。” 绿衣女子脸色有些发白,额间藤蔓颜色深了一分:“这女人那么狠,我才不玩呢,省得丢了命都不知道。”她揉揉脖子,疼得皱眉。 还想玩?看老娘玩不死你!上容怀里,某人无声冷哼。 “嗯,离她远些。”上容笑,拢了拢怀中女子的衣衫,漫不经心得说,“你全身都有毒。” 绿衣女子脸色又是一白,妖异的眸子暗了几分,她问他:“为什么是她?” 那女子,除了狠,就剩狡诈! 上容回答:“因为只能是她。” 他抱着怀里的女子,转身,没进一片黑夜里。 绿衣女子苦叹一声,然后自嘲自讽地笑了。 天下楼的天字一号房里,床幔流苏半挽,锦被之上,容浅念僵直地躺着,床沿,上容半趴着。 他看着她的眼,她凶狠,他温柔,无奈轻笑:“若是我解开你穴道,你一定会对我动手。” 动手?妈的,老娘会连脚一起动。 上容拂了拂她的发,又哄道:“听话,别强行冲开穴道,我先给你解毒。” 听话?她只听她家男人的话。 上容说完,取出银针,后,伸手,解她衣衫。 尼玛!有完没完! 容浅念闭眼,再睁开,一片决然。 突然,素手一出,她擒住了他的手,随即双脚勾住他腰间,毫不犹豫,她一个反转,将他按在下面,手,按住他筋脉命门,冷冷一笑:“我的衣服只有我男人才能解。” 所有动作都在猝不及防间,上容哑然失措。 这个女子,他次次惨败。 他丝毫不挣扎,任她按着:“什么时候冲开了穴道?” 容浅念冷哼:“一开始。” 这个女子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一分不示弱,上容对她无力:“那为何等到了现在?” 容浅念反笑,眸光弯成上弦月,狡猾极了:“不等到现在我能握着你的小命?” 上容失笑,确实解毒之前,他一直防着这小狐狸精的,没想到最后还是着了她的道。 这女子,真狡猾! 上容问:“你想如何?” 容浅念言简意赅:“算账。” 上容只是浅笑,不挣扎,不反抗。 容浅念审问:“那个女人是谁?” 他缓缓道:“蛊毒,离人。” 蛊毒教那天下第一毒的左教主?上容的又一老相好? 蛊毒离人夭。果然是妖精!容浅念心里不爽,反笑:“好啊,又是你的风流账。”她冷笑一声,森森的,“你说我该如何算这比账?” 先是善水。然后离人,尼玛,她招谁惹谁了,烂桃花惹了她一身臭。 这笔账必须算,好好算,连本带利地算。 上容回答:“连本带利。” 容浅念笑眯着眼睛,点点头:“不错,有脑子。”伸手,拍拍上容俊雅的脸蛋,痞气极了,“你说我若把你扒光了丢到那毒妇榻上,善水和玄起会不会弄死她?再者,你要一个不小心碰到了那毒妇哪里,被毒死了毒残了,那毒妇是会给你殉葬呢?还是被你两个情妇情夫剐了?” 她的手,黑色已经蔓延到了手腕,她浑然不知。 上容眸色渐进深了,不见底的深蓝。 他忽然唤她:“十一。” 很温柔,带了些许无奈的宠溺。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喊她十一,会这样温柔地待她。 容浅念完全愣住了,怔怔看着男子蓝眸,耳边,明明恍惚耳鸣,他的声音却很清晰,他又喊:“十一。” 这一瞬,她以为她看到了萧逸遥,她思想理智,都崩塌了。 便是这一瞬,她腰间一紧,天旋地转之后,她与他换了角色。 他看着她若怔若忡的眼:“我不是玩不过你,只是不愿意与你玩弄心计,这次,是你叫我毫无办法。” 昏昏沉沉的她忽然清醒。眸子放大:“你玩我?!” 她怎么忘了,上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要骗人,绝对以假乱真,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软肋是她家男人,她居然着了他的道。 她破口大骂:“上容,你丫个——” 话骂到一半,唇上一凉,然后,他的舌便横冲直撞地进来了,带了一股苦涩的药汁。 容浅念傻住了,眸子瞪大,脑中忽然闪过她家男人,然后,她闭眼,重重咬下去,不遗余力。 上容吃痛,没有放开她,任由她发了狠的咬,唇齿间,他舌头探进去,将她口中的药哺了下去,然后放开她,舔了舔唇上的血:“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心狠。”口中血腥蔓延,他苦笑,“我替你解了毒,还半分不留情。” 容浅念一把推开上容,抹了唇上的血,狠狠说:“这世上我只对我男人留情。”即便再像她男人的人,她照样咬他一嘴血。 他却不气,反笑,看着她,沉默了许久,轻唤一声:“十一。” 又来这一套?他还敢?! 容浅念想也不想,一脚踢过去:“操,你丫的再这么喊我,我撕了你。” 后来,她也没有撕了上容,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眸子,她手软,心软,哪都软,就连那一脚下去,她都留了七分力,使了才三分力,没准还有漏的。 然后第三次,她又遁了。她想,她两辈子没这么栽过。 后半夜,容浅念失眠了,原因是她一闭眼,就闪过上容无耻的嘴脸,然后,便想起自家男人,各种夹杂,分都分不开。 起身,她在院子里游荡,披头散发与女鬼无二。 守夜的青衣与楚家两兄弟都吓了一跳。 “王妃。”青衣上前喊了一声。 容浅念王妃回头,一脸颓废,精神萎靡。 青衣傻了,第一次见这样玄幻的场景,声都颤抖了:“您c您怎么了?” 他家王妃,绝对不是暗自颓废的人,她是有仇报仇的人。 只闻容浅念重重叹一声:“诶!”抬头,看着月,模样感慨,她说,“我对不起你们王爷啊。”竟然让别人抱了,还亲了,容浅念脑中印了八个字:红杏出墙,天理不容。 “啊?” 青衣与楚家兄弟都凌乱了,雾水了。 “诶!”又一声叹。 青衣摸摸头,继续丈二,劝着:“很晚了,王妃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蓬着一窝头发,摇头:“我良心不安,要彻夜反省。”低头,敛眸,道,“赎罪。” 青衣彻底傻了,容浅念却挥挥手,继续在院子里来回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是抽风了?魔怔了? 楚夜问:“王妃这是怎么了?”太恐怖了。 青衣答:“说是良心不安。” 楚林插了句嘴:“她什么时候长良心了?” 青衣摇头,楚夜深思:王妃还能长出良心?世道真乱。 次日,太子萧衍与八方豪杰共襄武林盛事,终决议,以武论英雄,先决盟主,以破前盟主之冤案。 三番赛事,车轮之争,两两对决,擂台比武不论生死,武林,这是个靠拳头说话的领域。 太子萧衍高坐看台,从容闲适,俨然,看客之姿。 你丫装b!容浅念瞟了一眼,不屑转眸,又撞进一双深邃的眸中,淡淡蓝色里有浅浅的笑。 你丫装我男人!容浅念只瞥了一眼,低眸,看着案桌前的糕点,眼珠子跳得快。 午时三刻,擂台之上,锣响,对决起始,判官一声道:“云家堡堡主云中天对唐门唐震擎。” 容浅念一手撑着脸,一手端起一碟杏花糕,兴致盎然,身后,几个男人面无表情,严阵以待。 云家堡云中天善拳脚,一副九钩流星锤为器,唐门唐震擎惯用毒,以轻功傍身,两人实力相平,一时难分胜负。 骤然,云中天流星锤反转,直攻唐震擎肋下,不料。唐震擎一个闪身,嘴里吐出一缕黑烟。 有毒! 当下,云中天闪腰躲开。 台下,一阵惊呼,却见一红衣公子大喝一声:“云堡主好腰力啊。” 顿时,不少视线投来。人群中,唯上容浅笑摇头。 青衣上前:“王妃,观战不语。” 容浅念干笑几声,掩着嘴,小声道:“难怪搞大了弟媳的肚子。” 青衣一头黑线,默默地退回后三步。 第一场对决,云中天以反手一锤,险胜唐震擎半招。 第二场,紧接。 “烈焰门江永林对峨眉成云师太。” 又是高手对决,气氛紧绷。烈焰门善刀,峨眉惯用剑,刀剑铿锵,十招之内,成云师太落于下风,脸色白了又白。 台下,容浅念盯着成云师太的脸瞧,仰着下巴:“瞧瞧,成云那小蛮腰细的,一把年纪了,那皮肤都能掐出水,难怪广善那老色鬼欢喜得紧。” 这姑奶奶,挂在嘴边的,都是见不得的话啊!青衣额头都抽了。 稍后不到半刻,成云师太大败烈焰门主。 第三场,接踵而来:“少林广善主持对武当宋青禾。” 台上,广善大师权杖一出,宋青禾连退数步,一招,广善便占了上风。 容浅念怡然自得,抿了一口茶,说:“尼玛,广善那个花和尚,还有三四把刷子。” 青衣抬眼:好家伙,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哪止三四把刷子。 百招过后,广善以少林绝学易筋经大胜。 连着几场对决,众人各个心惊胆战捏了一把冷汗,却见一个红衣公子哥忽而笑,忽而喊,忽而跳脚,忽而骂粗,令一众见惯了大场面的绿林好汉们皆是扶额汗颜。 这公子哥好生恣意妄为! 反观那红衣少年郎喊得累了,倒上一杯酒水,翘着个二郎腿哼哼唧唧。 忽然一声道:“上容公子对蛊毒教离人。” 容浅念一个鲤鱼打挺,捻了块杏花糕,重重一哼:“奸夫淫妇,打死一个少一个。” 眼神,那叫一个嗯,分外眼红。 离人一个飞身,衣袂翩翩,手执素锦:“你女人,那是什么眼神。”挑唇,笑道,“像不像逮到丈夫出墙的妻子?” 他看她,眸子冷冷清清的,像初上的月华。 他啊,满腔温柔给了那个女子。 离人轻笑:“其实,她才是红杏。” 话刚落,有风刃擦过耳际,一缕长发缓缓落下,抬眸,他已站在跟前,眼疏离到冷漠:“你觉得我对你大方到可以让你评论我的女人?” 邃,出手,只一招,她跌下高台,竟是如此毫无招架之力。 台下,顿时众人叫好,不料,那红衣少年郎一脚跳起来,大喊:“尼玛,要不要这么假。” 纷纷有人叹:这小子,真真不知天高地厚。 那红衣公子哥又是一哼:“当初毒我的本事都被狗吃了?真真丢了女人的脸。”说着,端起酒壶不爽地大灌了一口。 众人摇头,鄙夷。 什么以武论英雄,狗屁!为此,容浅念兴趣大减,窝在躺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小酒。 两个时辰后,又一场。 “窟九公子对隐月阁善水。” 容浅念眸子一亮:“天助我也。”随即,她拍拍身上的糕点屑,懒懒起身,抬头看了一眼高台,骂了句粗话,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台下,一阵鄙夷间,只见善水纵身一跃,衣袂翩纤。 美人就是美人,上个台都美得掉渣。容浅念好好瞅了几眼,上前,笑眯眯地弯着眼眸:“美人,打个商量呗。” 善水美人盈盈眸子望着别处,容浅念顺着看去,上容眸光便缠上了,是一汪醉人的蓝。 祸水! 奈何美人不爱英雄爱祸水。 容浅念寻思了片刻,凑过去,正经语气:“你从这里走下去,我把上容绑了送你床上。” 善水猛地回头,秋水剪瞳一沉,拔剑,相向。 不少观战之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一剑下去望去,却只见红衣身影一个后倾便巧妙躲开,尔后侧身,素手擒了善水一缕发在手心拨弄,眸光盛了邪光,道:“哎哟,好凶猛的美人。” 有人摇头:这小儿,真真纨绔! 有人抹汗:彪悍! 有人咬牙:狐狸精。 有人浅笑不止:真不乖。 善水美人又气又羞,反身提剑一劈,直击对方腰间三寸。 又是杀招,若躲不过不死也重伤。 然,那少年一身红衣迎着风飞扬,不闪不躲,素手一出,那利剑于股掌间瞬间化为葇夷。 顿时,台下多数之人瞠目结舌。 而那人,漫不经心玩着手里的剑,上扬的丹凤眼里满满的笑,拖着懒懒语调:“我告诉你,上容他啊——”侧身,附在善水耳边。 众人侧耳,细听,不闻声响,抬眸,却只见高台之上,红衣公子伸出手指一推,似乎不曾着力,然,隐月阁座下第一弟子直直后仰,跌落下台。 台下,一片喧哗声大起,还夹杂着九公子狂妄大笑,不绝如耳。再见善水美人被搀扶起身,视线铮铮而望,看的是天下第一公子。 这就让人纳闷了,到底那九公子说了什么?天知地知善水知九公子知。 她啊,说了两个字:不行。 之后连着几场对决,本是以武论成败,武艺何等高超无人评点,只道:九公子是个精怪的人儿。 这精怪的人儿啊,还有说不清的怪事呢! 次日,这怪人怪事便在天下楼外传得纷纷扬扬。 武林盛会,天下楼外,说书阁中人满为患。 高台之上,摆了一案桌椅,煮了一壶茶,花白胡须的说书人摇着百褶扇,道起武林盛事:“却见那红衣少年郎搬了张软榻,坐于擂台之上,手持一壶酒,竟品起了吃食,好不悠闲自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黑吃黑 高台之上,摆了一案桌椅,煮了一壶茶,花白胡须的说书人摇着百褶扇,道起武林盛事:“却见那红衣少年郎搬了张软榻,坐于擂台之上,手持一壶酒,竟品起了吃食,好不悠闲自在。” 听书的皆为京中权贵的公子哥,霎时哄笑一堂,便有人嗤笑说:“这人找死。” 说书先生摇着扇子:“非也!”台下便闹哄开了,老先生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此来,便是怪事一桩了,以武论成败,擂台之上生死不论,那红衣公子品酒小憩,十场比试下来非旦毫发未损,还连连大捷,就连隐月阁座下第一弟子善水姑娘也败于此人。” 有人连叹:“怪事啊!”又问,“这是怎么回事?” “且听我慢慢道来。”说书的先生倒了杯茶,慢饮一口,晃着扇子,“那红衣公子竟是个妙人儿,醉卧软榻之上,召来应战之人上前,耳语数句,然,” “然后怎么样了?”一干听事儿之人竖起耳朵,精神振奋。 说书之人亦激昂抖擞,声高八度:“应战之人皆收手,退避三舍,无一遗漏。红衣公子哥一招未出,满盘皆胜。”一收扇面,先生笑,“至于那红衣公子哥到底说了什么,无人得知。” 不少听众傻眼,臆想此情此景,何止心惊。 这时,有人扬声问道:“那红衣少年是何方神圣?” 说书先生捋了一把花白的胡子:“窟,九公子。” 顿时,不少公子哥连连恍然大悟:“哦,这就难怪了。” 京都之人,谁不知窟里的九公子行事诡谲,不按常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更是敌天下。此番,在武林盛会之举便见怪不怪了。 这厢,说书阁里继续道尽武林事,从诡异精怪的九公子说到了天下无敌的上容公子。 又是一波振奋人心的惊呼喝彩。 说书先生一脚搭上了案桌,激动得面红耳赤:“只见上容公子从容不改,徒手接了铁手门掌门一掌,你们猜怎么着?”台下阵阵催促揶揄之后,先生才揄扬顿挫,“铁寻掌门连退数步,道了一句,上容公子仁义,只用三分内力,留在下一命,此恩,铁手门记下了。” “好!” “好!” 此时,台下一片掌声不绝,喝彩声绵绵不断。 这时,不知是谁问上一句:“上容公子武功真这么高?” 说书先生一收扇子,高声呼道:“岂止!”额上阵阵大汗,可见何等激动,提声又道,“武林十大掌门,二十多场比试,竟无一人能近上容公子的身,一招,皆是一招致胜,甚至上容公子还未使出绝杀,真正实力无人得知。” 果然,天下武林,上容为尊。 众人嗟叹,神色尽是崇敬。听书之人听到此处,都是兴奋到了极点,哄闹议论一片。 有人问:“那武林盟主之位上容公子岂不是囊中取物?” 有人叹:“是啊,谁还是上容公子的对手?” 有人揣测:“不知道那九公子对上上容公子会是如何个情景?” “” 台下议论此起彼伏,这时说书的先生摇摇扇子,笑着说:“万事皆变,风云难测,预知后事如何,且看明日二轮赛事。” 众人碎了一口,依旧各抒己见,说书楼中,纷扰不断。 再说,预知后事如何,且看窟里开起了赌庄。 美人伶人环绕,窟的正厅里,传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九公子胜,以十赔一,上容公子胜,以一陪十。” 后来,据说,窟里人满为患,下注之人数不胜数,皆买上容大胜。 第一场对决赛之后,天下楼里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夜不能寐,有人半夜爬墙。 三更半夜时,天下楼的天字一号房外,一个黑色身影猫手猫脚,那人儿脸上蒙了层黑纱,月色照不清他容貌,却映得一双眸子潋滟好看,波光徐徐好像染了水雾的星辰。 爬墙,一个利索的翻越,黑影稳稳落在了天字一号门前。 守门的男子听到声响,立马上前:“王妃回来了。” 容浅念拍拍手,睃了一眼青衣,眸子一转:“楚夜,去,去给我守着上容的房间。” 楚夜杵了一下,看青衣,青衣摇头,不明所以。这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就像点了火一样炸毛了。 “快去!” 容浅念一声大喝,阴气沉沉的,楚夜脚下踉跄,不敢耽搁身后又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叫:“回来!” 楚夜回头,等命令,提着胆子战栗。这是要发难的节奏啊! 青衣彻底凌乱,本能地不敢大声喘气。 随即,只听见那位主子深恶痛绝的语气,又像咬牙切齿,总之,狠:“如果夜里有人去了,男的,抓活的,女的,给我直接剐了。” 楚夜各种凌乱:“王妃,这是” 那位主子扯了脸上的面纱,一脸怒气,挥手:“赶快去。” 楚夜屁颠屁颠地走了,心想,留下来更危险。 青衣懵了,抽得什么风啊,弄得好像抓奸似的。 抓奸?!上容?!莫非 “王妃,这是”青衣额角冒汗,探探口风。 那阴晴不定的女子抬抬眼皮望过去,一脸的温柔慈善,轻轻启唇:“青衣。” 妈呀!这语气,太要命了。这位主子啊,阴阴柔柔地说话,那才危险 青衣思量了一番小心,再小心:“是王妃。” 容浅念有一搭没一搭的语气,甚是无害:“你跟着你家王爷多久了?” 青衣抹汗:“十五年。” 这语气,这开场白,怎么听怎么像暴风雨前来的宁静。 那厢晃着脑袋看月,自言自语一般:“十五年啊,够久的了。”转眸,对着青衣笑,“这些年辛苦你了,放心,本王妃不会亏待你的,回头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椒兰殿的门。” 青衣脚下一软,虚晃几下,险些扑倒。 这套路像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啊,难道真是王爷那边 青衣低眉:“青衣愚钝,请王妃明示。” 装,给老娘装! 容浅念抱着双臂横了一眼,不阴不阳,不见杀气见森然:“出门,左拐,问你主子去。” 主子?果然,这位火眼金睛。 青衣脸一黑,不敢动了。第一反应是:我完了。第二反应是,:王爷完了。 容浅念挑着柳叶眉:“不装了?心虚了?” 装?哪敢!心虚?岂止! 青衣忍不住想屁滚尿流。 门外,楚林急匆匆进来:“王妃,有情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夜果真是多事之秋。 容浅念横了青衣一眼,阴策策说:“回头我们再好好算算。”转眸,问楚林,“谁死了?” 这位姑奶奶,想必嗅到什么风声了。 楚林瞅了一眼大汗淋漓的青衣,回答:“青山派掌门邱怀义。” 青衣骇了,这位真是一摸一个准啊,难怪出去一趟就抓到主子罪证了。 “嗯,铲除异己。”不是揣测,她笃定,“再加借刀杀人。” 一语中的!此事,萧衍难逃干系。 片刻,她又问:“这黑锅是谁背了。” 楚林又是惊,又是慎,连忙细说:“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死前没有反抗挣扎,显然,凶手是熟识之人。然,邱怀义死于一剑毙命,咽喉下三寸,流血三刻方断气。” 容浅念懒懒道:“阎王索命。” 一剑毙命,咽喉三寸,流血三刻,武林称此:阎王索命。 放眼整个江湖,唯一人有此绝学。 楚林说:“凶手,铸剑山庄少庄主韩立。” 容浅念半敛眸中清光,似笑,非笑:“一剑三雕,萧衍好手段啊。” 楚林一知半解。 正是此时,上容房中,玄起问:“哪三雕?” 房里亮了一盏烛火,上容还未换下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深色衬得他脸色更白,半卧软榻,声音些许无力,语速很缓:“邱怀义之死,萧衍铲除异己,没了青山派之阻,明日二轮赛,隐月阁与烈焰门要取得优胜如探囊取物。”微顿,似乎有些吃力,继续,“另,祸水东引至铸剑山庄,韩立自身难保,便无暇任何反朝廷之举。” 玄起豁然开朗,前后思忖,片刻,又问:“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玄起拧眉,反复思量,“邱怀义死于阎王锁喉,青山派与铸剑山庄又素来深交,韩立毫无杀人动机,更不会用独门绝学去杀人,可凶手显然与邱怀义熟识,难道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会这铸剑山庄的独门绝学?” 软榻之上,上容似乎轻笑:“是有这么一个人。” “是谁?”玄起抬眸。 隔墙,容浅念房中沉寂片刻。 容浅念摇摇头,似惋惜,又喟叹:“铸剑山庄的老庄主果然有先见之明,只是,这儿子藏的不够紧啊。” 青衣一个激动:“王妃是说铸剑山庄还有第二个少庄主?” 容浅念抛过去一个森森的眼刀子,青衣立刻变霜打的茄子,焉了。 得罪您的是王爷,欺骗您的也是王爷,小人冤枉啊。 哑巴吃黄连,这话,青衣咬牙往肚子吞。 楚林两边瞅瞅,有点莫名其妙的心惊胆战,小声问:“王妃,属下不c不明白。” 容浅念缓了神情,正色道:“当年铸剑山庄的庄主夫人诞下的并非韩立一个,而是双生子,老庄主信双生成灾之说法,便将其中一个藏起来养着,想来二十年不见天日,那被藏起来的仁兄要是不心里扭曲那才奇怪,萧衍便是利用这点,借刀杀人后又栽赃嫁祸。” 楚林心惊,对这位主子是五体投地了,任凭萧衍机关算尽滴水不漏如何,还不是逃不过他家王妃火眼晶晶,这等心思,世间几个女子有,这等本事,才配得上他家主子。 “王妃,那我们要怎么做?”楚林现在大有一股唯容浅念马首是瞻的架势。 容浅念唇角一勾,眸光流溢狡邪的精光:“什么都不做,让他们头破血流才好。” 楚林不明所以,满眼的困惑,他家王妃不是最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吗?这么好的机会不做点落井下石的勾当不是太对不起他家王妃这等阴险的人品吗? 她笑,嘴角斜斜扬起:“你说,萧衍为了武林盟主的位子杀红了眼,在最后一步被我一脚踹了,他会不会吐血。” 楚林惊愕:“借刀杀人?” 哦,这好像是更阴险的勾当吧。果然,他家这位主子不是安分的主,怎么可能不敲上一笔。 容浅念点头,很是理所当然:“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眸光亮如星子,发出凉嗖嗖的光,“我就是要萧衍尝尝替他人做嫁衣的滋味。” 楚林抽了一口凉气,觉得后背毛骨悚然的。他家王妃啊,彪悍腹黑得无人能及啊,这算计人的本事她若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楚林震惊了好半响才缓过神来,又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凶手既然是铸剑山庄老庄主藏起来的儿子,那韩立呢?他为何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容浅念饮茶的动作一顿,笑得不怀好意:“不是没有,是说不得。” 青衣惊愣:“说不得?” 咯咯咯这是茶杯被捏碎的声音,抬眸,见一身黑衣的容家腹黑脸沉得像锅底,那双狡慧的丹凤眼里有冷幽幽的光。 青衣忘了一眼楚林:这是? 楚林抹汗:危险! 空气僵冷,森森慎人,容浅念咬牙切齿的声音格外清晰。 毫无疑问,这位主子此时脑中都是‘说不得’的那些事 容浅念的记忆拉回一个时辰之前。夜黑风高时,容浅念偷鸡摸狗时。 一身黑衣,黑纱覆面,她轻手轻脚摸进黑灯瞎火的房间,此处,正是铸剑山庄少庄主韩立的下榻之所。 天下尽知,铸剑山庄出了把削铁如泥所向披靡的衔玉宝剑,武林豪杰哪个不虎视眈眈,奈何铸剑山庄老庄主嗜剑如命,不与外人闻之望之,私藏之深。此次武林盛会,铸剑山庄少庄主韩立持剑而来,引得八路英雄各个眼红。 这不,不怕贼惦记就怕贼偷。一双滴溜溜的眸子,正四处睃巡,片刻翻找后,容浅念眸光一亮,扨灭了手里的一点火光,横梁之上一道弱光若隐若现。 容浅念顿时眸子一亮:“宝贝啊。” 衔玉宝剑果然衔了玉,容浅念心痒难耐,一把扯下流苏帐幔,拾锦而上,身手一捞 尼玛,捞了个空。 容浅念怒目而视,只见一只修长纤细的手瓷白如玉,正握着衔玉宝剑上的宝玉,那人的手竟比那宝玉白上三分,美上七分。 靠,偷东西的手,长得真娘们。容浅念抬头,没好气:“兄台,先来后到。” 黑灯瞎火的,唯独宝玉点点绿光,照得那人面容恍惚不清,宛若笼了一层纱幔,美得不真实。 这小贼,还有几分姿色。容浅念细细审视了几番,那人不说话,隐约可见他眸光沉浮。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容浅念徒手便去夺,出招,极快。不料,那人更快,反手一转,擒住了她的手。 妈的,高手! 容浅念低咒了句,抬脚便劈过去,然,那人忽然开口:“是我。” 这声音? 容浅念瞪大眸子:“你丫阴魂不散啊。” 说着,她手上不松一分,抢过一分,衔玉宝剑一转,那微微浅光照亮了那人一双微蓝的眸子,噙了浅浅笑意。 上容 每每这个名字,这个人,都让容浅念想骂人,想揍人,想咬人。 上容却只是看着她,轻笑,凉凉的手,覆着她的。 容浅念手一抽,瞪过去,恶狠狠道:“一句话,是你让,还是我抢?” 这人是女流氓,她看上的,别说是一把宝剑,就是她家男人,她也照样弄到手。 她眼神,势在必得。 上容有些无奈,摇摇头,松手,看着她灼灼的眼,分外温柔:“都随你,总归结果只有一种。”他笑,“给你。” 容浅念愣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她不抢他能给她吗? 怎么可能!所以,抢! 容浅念一把拿过剑,紧紧抱在怀里,冲着上容投了个赞赏的小眼神,说:“乖,真识相。” ------题外话------ 下一章,继续回忆,继续身份大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只要她要,只要我有 容浅念一把拿过剑,紧紧抱在怀里,冲着上容投了个赞赏的小眼神,说:“乖,真识相。” 上容不语,眸光似月,总是叫人沉溺。 妖孽!容浅念暗骂了一句,转身,撤。 不想,才走一步,忽然传来一声 “嗯。” 一声声 “嗯嗯。” 擦,这叫春真。容浅念厚脸皮一僵。 “嘎吱。”门开了。 两个人影抱成一团,滚在了地上。 这不是铸剑山庄少庄主与老庄主新纳的庄主夫人吗?容浅念抽了一口气:这衣冠楚楚的禽兽,口味很重的说。 “嘎吱。”门又锁了。 那两人影吻得热火朝天,呻吟声阵阵,微微月光从纸窗漏进,模模糊糊可见那地上一件一件衣衫散乱一团,速度之迅猛。 容浅念先是一愣,抬眸看了一眼上容,意味深长,再转眸,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地上的扭成一团的人。 “爷,我要。” 一双手,扒了女子的外衣。 “爷,这就满足你。” 两双手,相互扒了对方的里衣。 “爷,快点,我等不及了。” 容浅念顿时双眼放大,目不转睛看着那作恶的手,扒下 暮然,眼前一黑,一只凉凉覆在眼睑,耳边,声音极低,似哄似骗:“你莫要看了。” 容浅念恍惚了一下,随即,咬牙,声音亦是极轻:“老娘就是好这口。” 说着,她握拳,扬手 嘭! 容浅念的手顿住了,那边白花花的两条已经滚到了桌子边,离床越来越近,而容浅念,便站在床边。她愣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一双手抱着,滚进了床底,顿时,伸手不见五指,鼻尖全是淡淡的药香味。 她没有动,他也没有动,外面两只在动,滚上了床。 床底很挤,容浅念几乎贴着上容,他在上,她在下,耳边,她听得到他心跳的声音。此时,她只想说一句,老娘要在上面! 此时,忽然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 “爷,我想在上面。” 容浅念脸黑了,耳边,上容的心跳急促了一些,然后,床板嘎吱嘎吱响了起来,隔着一层木板,上面的声音清晰。 女子娇嗔:“爷,你快点。” 男人喘息:“你这小妖精。” “嗯嗯嗯嗯。” 之后,靡糜呻吟,娇喘连连。 床底下,呼吸声,亦乱了。容浅念觉得热,口干舌燥的,想蹭他。 看了两辈子春宫,什么激情场面没见过,容浅念第一次心猿意马了。 妈的!容浅念咬牙,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远一点。上容浑身很僵硬,一动不动。 可是外面两只不消停,床板晃得一阵比一阵厉害。 “爽了?” “爷,你坏死了。” “那你喜不喜欢?”说着,一个挺身,摇晃,男子粗着嗓子,“嗯?” “慢点,爷你慢点,我快死了。” 慢点?尼玛,明明在加快。容浅念很想骂人,你丫是几辈子没干过这勾当。 半盏茶过去了 “嘎吱嘎吱。” 一浪更比一浪高。 床底下,一把衔玉宝剑,微微的光打在容浅念脸上,隐隐有绯红。她不自在,动了动。 “别乱动。” 贴在她耳边的声音微微暗哑,容浅念很听话,没动。 又半盏茶过去了 “嘎吱嘎吱。” 容浅念手指头都蜷在一块了,整个人僵硬,额头冒汗。 上容说:“莫动了。”抱紧了一分。 容浅念咬咬牙,忍着没动。 再半盏茶过去了 “嘎吱嘎吱。” 听着声音,战斗力丝毫不见减弱。 容浅念磨牙,声音压抑:“丫的,有完没完。” 她热,浑身都热,脑中全是不纯洁的泡泡,各个都是他家男人的样子,竟与眼前之人重合。 上容凑在她耳边:“乖,再忍忍。” 容浅念嘴角一抽,瞪着上容:“这么能忍,你还是不是男人?” 一句话刚落,床板一个猛晃,上容又近了一分。 容浅念磨牙,一声嘶吼:“老娘忍不了了。” 话落,她一个猛扑,抱着上容一滚,同时,一脚踢向床板。 随后 “啊!” “操,尼玛!” 前一句是男人女人惊慌惨叫,后一句是容浅念破口大骂。 事情是这样的,容浅念佛山一脚,晴天霹雳一般,床板随之坍塌,同时,床底地面大开 容浅念闭上眼时在想,宝剑快到洞里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手里果然没有握着衔玉宝剑,而是一截白色的衣摆,几乎脱口而出,她大喊:“上容。” 所处之地,四面都是墙,无人应答,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一双丹凤眼环绕四方,慌乱至极:“上容,你在哪?” “你,别动。” 容浅念整个人愣住,眸子都不眨了,一片空白,感官似乎变得清晰,耳边,无力轻淡的声音又起:“我在你下面。” 容浅念一个鲤鱼打挺,低眸,上容白着一张俊脸对她笑。她脸一黑:靠,她果真在上面了。随即,她脸不红心不跳,松开手里拽着的某人的衣角,不慌不忙从上容身上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摆,最后,睃了一眼四周:“这是哪?” 上容起身,动作几分艰难:“天下楼的暗道。”四面墙上亮着夜明珠,灼灼白光,照得他侧脸纸白。 她漫不经心地左看右看,问:“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嗯。” 容浅念耸肩,看上容:“看吧,你和玄起要没一腿,他能连密道都告诉你?” 他轻笑出声,然,脸色大白,猛烈地咳嗽。 一声一声的,咳得容浅念心脏都扭结了,很不是滋味,走过去,蹲下,语气扭捏:“诶,伤着哪了?” 他轻轻摇头,蓝眸似碧波划过,轻轻柔柔的。 容浅念于心不忍,伸手,动作笨拙到粗鲁地拍着他的背,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可不是在关心你,刚才掉下来是你帮我垫着,我这是友好慰问。” 其实她于心不忍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上容这病着的模样,太像她家男人,她该死地c没出息地心疼。 他看着她别扭,嘴角似有若无地扬起:“可有哪里受伤了?”眸中,有微微急促的不安,灼灼看她。 她转开眼,嘴硬得很:“我福大命大。” 她没受伤,完全是因为自始至终上容都紧紧抱着她,将她护在怀里,连石头都没碰到一下,完全与福大命大没半毛钱关系,她还嘚瑟得起劲。 上容却只是看着她,将她抱进了怀里,耳边,他声音无力极了,却平静,他说:“还好你没事。” 容浅念愣了一下,即刻炸毛,一把重重推开他:“你干什么呢你?找揍是吧?” 容浅念瞪着一双怒红了的眼,然后,怔怔看着他倒下。 原来,这个无人不敌的男人也会这么脆弱,那么那么像她家逸遥。 然后,她心口抽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诶,你怎么了?”声音里,有她未察觉的颤抖。 无人应答,他打下的睫毛一动不动,夜明珠的光染得他的脸毫无半分血色。 她慢慢走过去,踢了一脚,很轻,声音也很轻:“少给老娘装死,起来。” 他不动,她又踢了一脚,忽然提高了声音:“天下第一公子就这样被我压死了,我会被全天下的唾沫星子淹死的,然后,全天下的唾沫星子都会耻笑你。所以你快起来,我就不说出去。” 听似威胁,却少了她一贯的霸道强硬。 好半天,死寂得让她有点心慌,她伸手,有点微颤,探她脖颈呼吸,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这才安静下来。 她就知道祸害会遗千年。这丫,装弱! 容浅念伸手,拍上容的脸:“你快给我醒醒,诶,你丫的清醒点!”未得到半分应答,容浅念叹了一声,起身,“你不醒,那好,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默念:多管闲事就是犯罪。 才走了不到三步,某人回头,翻白眼:丫的,老娘一天不犯罪就蛋疼! 她蹲下,特别强调:“别以为我是放不下你,老娘是不认得这里的路。” 地上的人没反应,脸色很白。 不是哪里伤着了吧?容浅念纠结扭捏了半天,伸手去解上容的衣服,嘴里没好气地念叨:“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地道里传出一声河东狮吼:“萧逸遥,老娘要你肉偿!” 女子目光灼灼,竟是比夜明珠两上几分,死死盯着男子背上那浅浅的疤痕。 此后,一个时辰,容浅念每每想起这一出,都是咬牙切齿。 咯咯咯还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青衣抬头,便见自家王妃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眼神里烧着一把火。 青衣小心翼翼喊了一声:“王妃。” 容浅念这才回过神来,只是脑中还萦绕这那一句:老娘要你肉偿! 楚林接着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说不得?” 容浅念冷哼了一句,阴阳怪气的:“男人藏着掖着能有什么好事,邱怀义死那会儿,那只禽兽正和后母滚床单,这事能说?他老子第一个劈了他。”末了,还愤愤补上一句,“都他妈不是东西。” 都?还有谁? 楚林抬头睃青衣:出什么事了? 青衣抹汗:一言难尽啊。 这时,楚夜进来了,额头渗着汗。 坐着的容某人起身,冷嗖嗖地问:“男人还是女人?” 丫的,回头非得把他家男人藏着掖着,不让贼惦记,更不让贼偷。 楚夜看着自家王妃阴森森的眼,就冒汗,声音颤抖:“是c是离人姑娘进c进了上容公子的房间。” 这方话刚说完,那厢眼睛一眯,杀气腾腾的。 唇角一抿,是僵冷的直线,她说:“你怎么没剐了?” 觊觎她家男人者,千刀万剐! 空气里,有杀气! 楚夜心肝乱颤,底气全无:“属下打c打不过。” 咯吱一声,容浅念手里的茶杯粉碎,她伸手,松松手指筋骨,似乎还不解气,一脸又踢过去:“好你个妖女,惦记我男人,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留下一句话,哪里还见容浅念的影子,只留阴风阵阵。 房中,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皆是瞅着地上。 好家伙,那人一脚,踢了桌子三只脚,这毁灭性 半天,青衣喟叹:“王妃,真彪悍!” “真彪悍!” “真彪悍!” 楚家两兄弟,看着一地狼藉深有同感。 楚夜到现在还是心惊肉跳的:“青统领,我们怎么办,帮着主子欺上瞒下,王妃那脾气哪能饶了我们。”八成扒了某女人的皮,就轮到他们了。 “放心吧,王爷降得住。”青衣说这话的时候,额头还在冒汗。 降?那彪悍的主子,怎么可能! 楚林一语道破:“就怕被降的是我们王爷。” 青衣很认真地想了想,又说:“还有一招,一定有用。” 楚林虚心求教:“什么?” “关起门,小灯一闭。” 说这话的时候,青衣一本正经面不改色。 果然,跟久了容家祸害的,没几个纯良的。 烛火昏暗,照得依在榻上的男子,容颜纸白。 床沿外,女子环手冷视:“剑上未愈,又添新伤。”她笑得冷漠,“你这条命,你还要不要了?” 他靠着床沿,瓷白的病容,眸中微微的蓝近乎透明,清浅地呼吸过后,抬眸:“离人。” 无波无澜甚至寻不出温度的声音,明明冷漠至此,却因为无力,带了些许轻柔。 他其实很少这样喊她的名字。 “嗯。”无波无澜地,离人应了一句,敛眸,遮住了眸底的惊涛骇浪。 沉默了须臾。 上容说:“我有些怕了。” 他垂着眼,窥不见眼底的沉浮,只是声音尤其的轻。 离人听了,竟冷笑出了声:“怕什么?怕死?” 他摇头,像在苦笑。 “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离人觉得可笑,语气不免有些讽刺。 她想,无人能敌的男人,天下第一的男人,习惯生死徘徊的男人,还能怕什么? 忽然地,他抬起眸子,他回答:“怕留下她一个,怕她随我一起死。”明明还是无力的声音,却无端有了坚决,有掷地有声的果断。 原来,深不可测的男人,怕他的女人,怕生离死别,又怕同生共死。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无欲无求遗世独立男子?他为了一个女人变得面目全非,很陌生,更多的,觉得讽刺。 “你觉得我会想听这些你为了别的女人要死要活的煽情话?”离人扯扯唇,冷笑的模样,眼角淡绿的藤蔓都显得冷瑟。 这个男子,比起煽情,他更善攻心。 上容说:“她说,” 她?容浅念吧。 果然,话里不是煽情,是藏针。 上容看着她说:“她要,我于她死心塌地,全世界于我彻底死心。” 要谁对谁死心塌地?要谁对谁彻底死心?他还真是毫不委婉。 这绵里针,真扎得人心疼。绕了这么一个勾心的圈子,将她变得可笑。 离人嗤笑着问:“她要,你便给?” 问完,她觉得她在自取其辱,明知如此,还如此平静地等一个预料之中的答案。 他没有犹豫,没有思考,是平铺直叙的语气:“只要她要,只要我能给。” 果然是死心塌地,也果然够让人彻底死心。 只要她要,只要我能给疯狂得让人怀疑,离人无话可说。沉默里,房外传来女子暴怒的声音。 “妖女,我要你的命!” 还真是来得巧,应景极了。 离人耸耸肩,笑着看靠着床沿的男人:“给吗?” 他说,只要她要,只要他能给。 上容回答:“给。”很果断,丝毫没有犹豫的迹象。 原来,真不止是说说而已,这个男人啊,早已疯狂,疯狂得让她难以想象,到底要多喜欢一个人才能如此纵宠到毫无自己c毫无原则。 离人微微侧身,看门口来势汹汹的女子,似笑非笑,有点冷然,她说:“上容,你爱的人何其有幸,爱你的何其不幸。” 这个男人,他将自己的全部捧给他爱之人,那个全部,还包括爱他之人的全部。 无疑,她是不幸的,上容捧出了她的命。 房门口,扬洒恣意的女子,猖狂极了,她依着门口,懒懒的语调:“说吧,你要怎么死?” 这个女子,她可以恣意,她会张狂,因为她的男人给了她资格。 无疑,容浅念是幸运的,上容捧给了她全部。 转头,上容看着容浅念,目光恰似满月的温柔,离人只是冷笑一声,手执素锦,出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关起门来解决 转头,上容看着容浅念,目光恰似满月的温柔,离人只是冷笑一声,手执素锦,出击。 房中,一方不大的天地,开始天翻地覆。 房外,青衣与楚家兄弟静观其变。 楚夜感叹一句:“这屋顶怕是要掀了。” 楚林看了一眼,笃定:“一刻钟。” 楚夜也看上几眼,摇头:“半刻钟,五百两。” “非也。”青衣伸出手指,晃了晃,一脸肯定,“不出十五秒,一千两。” 赌局已下,只等开盘。 十秒不到,屋顶之上,有黑影掀顶而出。 嗯,自家王妃果然彪悍得出人意料。 楚林楚夜兄弟一边为了银子痛心疾首,一为了主子五体投地:“青统领料事如神啊。” 青衣摊摊手:小意思。 屋顶之上,打得不可开交。 容浅念是近身肉搏的好手,离人借着轻功才算勉强闪躲,善毒,却因对方太快,根本无从下手,很快,离人便落了下风。 一记勾拳,容浅念指尖擦过离人的咽喉,那横于两人间的素锦断裂成片,离人踉跄后退了几步,抬眸,目光愤慨:“你想怎样?” 容浅念收了手,一笑:“看不出来吗?”伸出手指,她自顾打量起来,那指尖在月下,森白森白的,她抬抬眼皮,轻描淡写地说,“要你的命啊。” 离人微微怵了一下,她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这个女子她绝对得心狠手辣,更绝对得本领了得。要她的命,她做得到。 片刻思忖,离人脸色缓缓淡然,她说:“你不信他,对上容你觉得我是威胁。” 情爱里,最要不得猜忌,最容不得威胁。 攻心攻计,自然,离人也是个好手。 丫的,跟老娘迂回!容浅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少给老娘玩挑拨离间这一套,老娘玩死人的时候还没你呢。” 可惜,攻心攻计,那是容浅念的领域。 离人失笑,真是遇到高手了,心思简直深到恐怖,无疑容浅念是个极其聪明的对手。 离人不在迂回,直问:“为何?” 容浅念不真不假的痞样,笑得跟天上满满的月一般明媚:“什么为何?” 嗯,这人也不蠢,有心思。容浅念体内的征服好胜的因子蠢蠢欲动了。 离人开门见山:“非杀我不可的理由。” 容浅念还是笑,给了个赞赏的眼神:“还不笨。”目光幽幽,像看着猎物的狼,语气平常得好似谈论天气,“你第一次见我便喊我容九,你显然知道我家男人的老底,这让我很不爽,当然也不安,我自然要除去不安不是?你知道太多,你与他相识多年他会对你心慈手软,可我不会,我不会给他留下任何隐患,什么因爱生恨的桥段太狗血,一个与毒为伍的女人,圣母玛利亚的形象不合适,我更相信你会不择手段来谋,或者毁掉,你是我家男人的隐患,也是我的隐患,而我这个人,”目光一冷,她道,“更喜欢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容浅念想,她可以生她男人的气,可以回头让她家男人各种肉偿补偿,但是,这也是她们两夫妻关起门来的私事,容不得外人插足,这个女人,不仅是碍眼,是威胁,她会让她家男人有一丝一毫隐患吗? 她不会,所以离人,留不得! 容浅念眼里的杀气丝毫不掩饰,离人手中素锦已经拽紧,她说:“你是我见过最心狠手辣,的女人。” 虽然离人很不愿意承认,这个女人不仅是心狠手辣,更聪慧狡猾到让人无处遁寻,一双眼猛看透所有事实不止,甚至是人心。 这人是个可怕的存在,这后知后觉的感觉,离人觉得可怕。 她还是笑嘻嘻的模样,除了眼里的杀气,好似调侃一样:“你都这么夸奖我了,我又怎么能辜负你这四个字呢?” 说完,动手,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果断狠绝,招招致命。离人闪躲,有些慌乱,一身的毒,第一次觉得不够用。 屋顶之上,瓦片乱飞。地上三只,举头,不望明月,看手。 好快的手法,好阴险的招式。 楚夜感叹了一番,说:“十招,生擒。” 楚林不敢苟同:“五招,五百两。”他家王妃这么生猛,哪用那么久,这次非得扳本,如此一想,加价,“一千两。” 两兄弟同事转头,看青衣,只见青衣脸色有些沉,片刻后:“放虎归山,两千两。” 楚家两兄弟这下乐呵了,自家王妃是个什么主,有仇必报杀人不眨眼的货,能干这种蠢事? 怎么可能! 三人盯着屋顶,斗志激昂地观战,细细数着快得眼花缭乱的招式。 寥寥几招之后,只见容浅念一个反扑,一手擒住离人放毒的右手,一手擒住她的咽喉,不出意料,只要容浅念稍稍动动手指,离人的小命留言一呜呼了。 楚林激动地大喊:“五招!”回头看看自家兄弟个青衣,嘚瑟起来,“看吧,果然是五招。” 清新不慌不忙:“还没完。” 楚林不以为意,看过去,下一秒,眼珠子都差点掉了,离人低声不知说了句什么,自家锱铢必较的主子,居然乖乖放虎归山了。 楚林凌乱了:“怎么回事?”这还是他家凶猛彪悍的主子吗?他怀疑不是。 楚夜问青衣:“离人姑娘说了什么?” 青衣脸色僵硬,声音一沉:“昙花一现。” 随之,楚家两兄弟也沉了脸。 奈何这个女子无所不能无所不敢又怎么样,毕竟还是个女子,有最爱的男子,就束手投降了。 果然,再彪悍的人,也有弱点。 离人走了,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容浅念焉了,心事重重,从屋顶上滚下来,居然破天荒地没有稳稳落地,踉跄了几步,可见,多么失魂落魄。她没有进上容的房间,而是往回走,门口,五步站着,面无表情,兴许站久了,脸上似乎有一层霜花。 “为,” 容浅念抬头,心不在焉地睃了一眼。 隔了久久,五步又吐出一个字:“何?” 这孩子,说话真不利索。 “五步啊,姐姐再告诉你知道至理名言。”那双总是明媚的眼里没有了笑意,她难得的认真,竟有几分无奈,她说,“千万别爱上一个人,即便爱上了一个人,千万别让她成为你的弱点,即便她成了你的弱点,也千万别让人看透。如果这些千万你都没有做到总有一天,你会败得惨不忍睹。” 容浅念总是真真假假,插科打诨,她会告诉五步各种容氏至理名言,哭笑不得的,天马行空的,天南地北的,瞎编乱造的,这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 说完,她耷拉这脑袋,毫无容氏姿态。 五步有一双很黑很沉的眸子,就像染了墨一般,此时,盯着容浅念:“你。” 还是一个字,只是,他向前走了一步,毫不知觉。 容浅念抬头:“我,”扯扯嘴,她笑,“甘之如饴。” 五步沉沉的眼散开了什么,一层一层的,像古井荡起的波澜。 五步说:“不。” 他总是一个字,没有表情,没有波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用一个字表达一个完整的句子时,容浅念懂,莫名其妙就懂了。 容浅念走近了一步,冲着五步眨眨眼,缓缓的,有笑融开:“傻瓜,这情情爱爱的事啊,最是由不得人,等到有一个人也让你甘之如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顿了顿,她说,“认输。” 他似懂非懂。 容浅念解释:“就像我刚才,天知道我多想捏断那个毒人的脖子,但是我认输了,我放了她,因为那些千万,我知道都没有做到。” 五步看她,发怔。月下,他站在她面前,隔了三步的距离。 “诶。”容浅念重重叹了一句,起步,擦过五步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记住姐姐的至理名言哦。” 明显地,五步僵了,容浅念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家别扭的孩子终于开窍了。” 五步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没有再退到五步之外。 身后,青衣与楚家兄弟走近。 “王妃,你不去见见王爷吗?”开口的是楚夜,铁卫军里的急性子,善打头阵。 五步又退到五步之外,不言不语,低头看地。 容浅念敷衍:“今天打架打输了,没心情。”说着,抬脚就要走。 楚林掂量着劝着:“王妃,王爷了一直等着您呢。” “是啊,王妃,王爷肯定有话和您讲。”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不愧是嫡亲的,很有默契。 不是说铁衣卫铁骨铮铮,都是以一敌百的汉子吗?容浅念很怀疑,这两八婆是哪里来的? “你家王妃看上去像气消了的样子吗?”笑不露齿,容浅念无害地眨着眼,“还是你们都太闲了?” 一句话,秒杀,楚家兄弟缄默。开玩笑,这位主子可是惹不得的。 容浅念满意的点头,转身。 “王妃。”青衣不疾不徐,颇有几分他家王爷的淡然,“王爷的药要不要再热一次?这都热了好几次了,王爷也不喝,就怕再热下去,可就没效果了。” 容浅念脚步顿住了,似乎在迟疑,半天,转身。 “去把药端来。” 留下一句话,转身,去了上容屋。 青衣嘴角似有若无地扬起。 王妃的死穴是王爷,一抓一个准。 楚家兄弟一头雾水,凑过去:“青统领,那药不是刚熬的吗?” 青衣面不改色:“王爷教过,”嘴角一扬,得意得很低调,“战术。” “哦!”楚林受教了,楚夜问:“那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青衣想了想,回答:“王爷会怜香惜玉。” “可是王妃会霸王硬上弓的。” 青衣哑口无言了。 诚然,他家王爷舍不得王妃,会任其为所欲为c撒气撒野,诚然,他家王妃会得寸进尺c手脚并用c上下其手。那结果就只有一个了,他家王爷被吃死。 三人面面相觑,默默地跟上去,身后,五步少年破天荒抬起了头,看着那三人将头贴在了某扇门上,上前一点,又一点,侧身站定,看地。 容浅念觉得自己该死的太没有出息了,本想着河东狮吼好好质问一番,可一进门,自家男人只是拿眼静静地看她,她就偃旗息鼓了,想着,他脸怎么这么白?身子怎么这么无力?眸子的蓝色怎么淡了?是不是旧伤裂开了?还是新伤很严重 诶,她就这点出息。 端着药,走过去:“喝了。” 声音是闷着的,她生闷气。 他倒是听话,接过便喝了,依着床沿看她。 容浅念又说:“躺下。” 他躺下了。 容浅念再说:“把衣服脱了。” 他疑惑,容浅念上前,自己动手。 对话进行到此,屋子里很静,又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门外,三张脸贴着门。 楚林压低声音,虚心请教:“青统领,王爷的身子受得住吗?” 青衣认真地在思考,屋里又传来声音。 “我轻点。” 轻点?王妃主动?三人,同时眼睛放大耳朵竖起。 里面,容浅念又问:“疼不疼?” 嗯,还算善解人意,还算轻。 青衣点点头,一派正经:“这程度应该没事。”没有声音,他家王爷也没有叫,应该还是咳咳咳,青衣低头,脸不自然。 “王爷,怎么没动静?”楚夜嘀咕了一句,贴得更紧一分,细听。 不料,里面忽然砸开一句河东狮吼。 “都给老娘滚,要是闲得蛋疼,都给老娘去如厕。” 中气十足的嗓音,惊天动地的架势。王妃彪悍啊。 楚夜掏掏被震到的耳膜,回身问:“那这程度呢?” 青衣一脸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又一眼,嘀咕了一句‘如厕’,随后,默默地走远了。 不远处,背着包袱的五步,一贯无表情,无动作,无言语。 屋子里,容浅念喂完了药,看完了伤,自始至终青着一张俏脸,自始至终,上容温柔地看她,似乎看不够般贪婪的眼神。 容浅念被这目光撩得难受,干脆坐远了。 她撑着脑袋,眉毛挑了挑:“骗我很有意思?还是喜欢看我因为上容苦恼的样子?或者,喜欢一株一株泛滥的烂桃花?看我纠结的样子很有意思吗?看我几次将你混乱的样子很好玩?还是引诱我出墙很有趣?”她狠狠一眼睃过去,脸都红了,“丫的,你什么恶趣味!” 她连连问了很多问题,从没如此咄咄逼人,从未对她家男人粗口。她想,果然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十一。” 容浅念炸毛:“别喊我十一,你不是叫我容九吗?” “十一,乖,别气了。”他柔柔的嗓音哄着,很认真,“生气伤身。” 伤身?她伤肝!一把火烧得肝都疼了,汤都不顶用! 容浅念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不受其蛊惑,不听其软语,不纵其哄骗。妻纲,必须振! 她看他,冷着脸:“坦白,宽大处理,抗拒,就地正法。” 他笑得温柔:“好。” 得,这一笑,容浅念傻了片刻,之后,找到思绪,正色,严肃的神情:“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容浅念仔仔细细瞧了又瞧,还是很难将自家温柔听话的男人与那个让她抓心挠肺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幻容术。” 难怪没有人皮面具。该死的幻容术,不然她怎么会连自家男人都认不出来。 咬牙切齿过后,容浅念下令:“以后出门再变丑点,再给你惹桃花试试!” 她恶狠狠地威胁,他笑盈盈地应着:“好。” 好啊,以柔克刚是吧。 容浅念语气更强硬:“不行,以后门禁,不许单独出门。”十足的女霸王,并且女霸王心里想着,自家男人太祸害,回头得藏起来才安全。 他点头,眸子潋滟,好看得像春水。 好啊,美男计是吧。 容浅念撇开眼,阴阳怪气:“我听说天下第一杀与天下第一公子断袖情深啊。” 哟,哪来的一股子酸气。 显然,这人搞错了侧重点,什么隐情真相,到容浅念这里还没有她一坛醋来得重要。 上容笑不可止:“天枢楼为我所有,玄起只是属下。” 属下?好啊,勾搭b一ss。 容浅念玩着案桌上的杯子,略微抬眸,懒洋洋地说:“我觉得京都不太适合天下第一杀今后的发展,你觉得呢?” 他笑着答:“有理。” 之后玄起被外派之时,曾多少次仰头问天,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缘起于某人一坛莫名的醋。 审问继续,依旧是坛子里那罐。 “那个善水又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隐月阁大乱,她大伤,净善阁主以隐月阁镇门之宝为酬,来天枢楼求医。” 容浅念玩着杯子的手一顿,瞳孔一亮:“什么宝贝?” 这人,本性难移!歪脑筋随时随地动起来。 上容看着她亮亮的眸子好笑:“天山雪芙。” 天山雪芙啊,据说能延年益寿起死回生,嗯,不错不错。 容浅念寻思完,说:“既已交易,概不售后,宝贝归我,那个女人,哼”冷哼一句,她扣着杯子,邪气极了,“也归我。” 又一被容妖孽惦记上的,这结局可想而知,谁不知道容浅念最喜欢算账,一笔一笔连本带利,要是牵扯到她家男人,那就更了不得了。 “好。” 得,他随着她闹。 算完了玄起,算完了善水,还有谁来着? “离人又是哪路货?”说到此人,容浅念眼里有一把火。 离人,早就是容浅念心头的一根刺,那个痛啊,那个痒啊。 他蓝眸总是无波无痕,语气淡漠青烟:“世间至毒三十六种,她深谙其解,昙花一现是她不得解的第三十七种,而她嗜毒如命。” 不愧是天下第一毒,真特么蛇蝎。 容浅念冷蔑,很不屑一顾:“挂羊头卖狗肉。”磨牙切齿,眼神阴翳,“昙花一现是第三十七种,而你成了她的第三十八种毒。”从鼻子里冷哼一句,看上容,“她嗜毒如命。” 诚然,离人居心不良。诚然,容浅念话里有话。瞧这眼神,分外眼红。 最毒妇人,谁说就一定是天下第一毒,吃起醋来的女人才可怕。 只是,上容眼里,蛇蝎的她也让他移不开眼,视线相缠,他说:“我嗜你如命。” 容浅念眸子一亮,连眼角都柔软了,那蓝眸里潋滟好看,像在她心头荡开了。 果然,这人,毫无抵抗力。 上容轻笑出声,容浅念像被抓包了一样,心虚得胡乱转着眸子,嘴硬:“美男计无效,驳回!” 口是心非!虚张声势! “十一。” 他软软地唤她,声音无力,像羽毛,能钻进人心头。 容浅念心软得一塌糊涂了,眸子垂着,一跳一跳的,看着人都痒,什么质问,什么妻纲,都磨得不剩什么了。 她死装,不吭声。 他又闷闷地说:“我难受。”语气别扭得像撒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盟主之位,抢! 他又闷闷地说:“我难受。”语气别扭得像撒娇。 容浅念立马抬头,细细看着,抓了一把头发,她认命地走过去:“哪里?” 容浅念都懒得唾弃自己了,美男计也好,苦肉计也罢,反正,她是被她家男人吃得死死的了。 他不说话,就盯着她看,视线绵密得像一张网,牵牵扯扯都是她。 灯下,他靠着床,素白的锦,他的脸衬得如玉,带了微微透明,呼吸轻到隔了这么近,她都听不到,又是心疼又是担心,早就顾不上生气,一双眼痴着他看:“是不是伤口扯开了?” 他摇头,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嘴角,这才扬起,淡淡的笑。 他的女人啊,只会对他心软,再如何生气,亦会舍不得,这样的她,他恨不得揉进骨血里。怀里,女人挣扎,他无奈,轻哄:“乖,别动。” 她仰头:“我们在冷战。”说得虽严肃认真,只是少了几分底气,多像赌气,更孩子气地动了又动。 “伤口疼。” 怀里的女人,立马不动了,甚至僵硬地定格住了,不敢动,又有些急,手很轻很轻地环着他的肩,她说:“你给我看看,是不是之前的箭伤裂开了?还是摔下暗道擦到哪里了?你别动,我轻轻地看一下。” 哪里还有半分质问责怪的气势,这会儿,容浅念完全就是只软毛的猫咪,没有爪子,很轻很轻地撩过他,趴在他肩上,想动又怕动,双手慌乱得不知道从哪开始。 她自然不知,她的手,挠在了他心里,他伸手,将她的手抓在手里,看着她的眼:“我们先做点别的。” 说完,凉凉的唇落在她唇上,容浅念愣住了,由着他的舌头在唇齿间为所欲为,他耐心极好,似乎并不急于攻城略地,厮摩着她齿贝,一点一点含着,轻咬,卷着她的舌头吮吸,一个吻竟也能这样撩人。 很快,她缴械投降,软成一团,几乎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与他缠绵。 她晕晕乎乎地想,明明是一样的经验,怎么她家男人就这么有技巧呢?然而她就是这幅娇喘吁吁的样子。 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放过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她唇角,声音温柔得醉人:“我很想你。” 容浅念凑上去,咬他的唇:“少给我灌汤,明明天天都见。” 又舔了舔她的唇,似乎上瘾了一般,不放开她,他说:“想抱你,想吻你,想喊你十一。” 她怎么会知道,他看着她,就想这么对她,他自己都不知道亲热会上瘾,会想要更多。 她雾蒙蒙的眼,渐进清亮:“可是,你顶着上容的脸,叫我容九。” 他沉默,抱着她,很用力。对她,他总有太多无奈,太多无力。 一双小小的手,拂在他脸上,不像她强硬的性子,她的手是软软地,眼睛里像盛着满满的东西,几欲坠下:“逸遥,这世上所有人都唤我容九,可是你不行,即便你是上容也不行,你是我的男人,是我十一的男人,就算你换了张脸,换了身份,换了所有时空时间,你也不能不让我知道你是我的男人。” 对萧逸遥,容浅念有几乎偏执的占有欲。因为太喜欢太喜欢,就会滋生出莫名的不安,她很不安,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她一个人的,又怕全世界知道后会来跟她抢。对他,她就是这么矛盾又害怕着。其实,再聪明,再无所不能,她对他,从来不知道怎么拿捏,不敢重一分,不敢轻一分。 她眼里太慌乱,他看得心疼:“是我不好,我欺你,瞒你。”亲了亲她的眼,她的眉,留在她唇边不舍得移开,他轻轻的启唇,会将气息融进她唇角,他说,“我只是怕,怕有朝一日不能护你,留你。我将上容以及他的一切换做一次赌注,换你周全安好的底牌。” 容浅念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酸,埋头蹭着他心口,不说话,眼睛干涩得难受。她突然想起来刚才对五步说的至理名言,原来,那些千万他也都没有做到,所以,他认输了。 她耳边,他的声音都慌乱了,轻得几乎颤抖:“十一,你不知道我有怕,怕我要得起这天下,要不起你,我有多怕任何一丝一毫的变故会让你痛,让我痛。”他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眸子蓝色深得惊人,他说得无力,甚至苍白,“十一,你的男人,他自私,胆小,又瞻前顾后,于你的一丝一毫他都赌不起,这样的他,你还会要吗?” 要多在乎,多害怕,才会这样一步一谋,战战兢兢,她舍不得怨他,只是心疼。这样的男人,她爱,爱到骨子里了。 容浅念紧紧抱着这个她爱得不知道怎么办的男子,用了狠力:“逸遥,这世上,只有我能要你,也只有你要得起我。你怕将来,怕后顾之忧,我怕你,怕昙花一现,怕上容蓝色的眸子,怕离人那个妖精不能让你活得比我久。”她凑过去,亲他的唇,更像咬,眼睛里全是痴缠的缱绻,“你看,我们才是同一类人,我们注定要做彼此的软肋,彼此不愿公之于众的底牌。只是逸遥你要知道,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们之间存不得一丝隔阂。我啊,是个贪心的女人,我要你的全部,一丝保留都容不得,不过作为回报,我也毫无保留。” 说完,她静静地看他,等他的回答,就像她所说的,她贪心,她眼里全是急切。自私也罢,任性也罢,世上也就只有一个萧逸遥可以让她自私,容忍她的任性。 他看她,眸光如星子一般灼灼,久久,亲着她的眼,他最爱她明媚狡邪的眼,不是如此模样,他舍不得她,觉得心疼:“十一,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未知的太多,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自己都不知道,对你,我从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于你不好,你不喜,你不愿,我会尽其所有去替你,我的顾及,我的担忧,我的不得已,我不想你与我一起,我很自私,我只要你在我怀里笑看所有,除此之外,我将给你所有能给的,毫无保留。” 真傻。 傻得让她心疼,一个人怎么能将自私都给别人呢?她不禁想,如果是她,会不会毫无保留,大概她也舍不得他替她一丝一毫的不好,不喜,不愿。 容浅念这才笑得释怀,勾着男人的脖子,凑上去亲了又亲,缠着他像在撒娇:“那你要答应我,这辈子,你来陪我笑看所有。” 他忽然沉默了,眸子里有混乱的零碎。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容浅念有些急,胡乱咬着他,又是鼻子,又是唇角,凑在他眼底,可怜巴巴地眨眼:“好不好?” 他不轻易许诺,她偏要他的一言九鼎。 男人无奈,点头:“我的王妃,一辈子太长,我只给你我所有的时间,我会陪你到我不能陪你的那一天。” 容浅念扑上去抱紧他,不说话,心里想着,他的所有时间就是他的一辈子,也是她的一辈子,会很长很长。 怎么办?容浅念突然觉得这辈子不够用了,看吧,她多贪心。 上容抱着她躺下,将她揉进怀里,头埋在她发间,轻叹:“怎么办?真想将你拆骨入腹,放在谁也触及不到的地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时时刻刻牵肠挂肚,甚至担惊受怕。 他说,他胆小,懦弱,大概就是如此。 容浅念听着,喜滋滋的,抬头,亮晶晶的眸子像极了熟透的黑葡萄,笑着看上容:“拆骨入腹可能有点麻烦。”她凑上去,大胆地咬着他的脖子,然后是嘴唇,很正经很兴奋地问他,“吃干抹净行不行?”说完,又义正言辞地补充,“性质都是一样的。” 这叫什么,冰释思淫欲。容浅念这厮,再怎么煽情,也不忘骨子里的流氓本质。 男人难得地大笑出声,眸中一汪柔软的蓝似乎要溢出来一般,容浅念觉得像离人醉,她快醺了,想着,这样的男人,她要能忍住还是女人吗? 容浅念低头,窝进了上容怀里,免得抵不住诱惑,会犯罪。 上容偏生捧起她的脸,亲得缱绻极了,柔和的声音蛊惑:“还生我气吗?” 生气?在他家男人美男计c苦肉计c汤三管齐下之后,她哪还有那闲工夫生气,满脑子就剩那点什么歪脑筋在蠢蠢欲动。 她嘴硬,头一撇,很生气:“气,怎么不气。”见他无奈,只亲她,她做做样子,躲了几下,正色道,“密道里我说的惩罚必须贯彻到底。” 说这话的时候,容浅念脑中只闪过两个字:肉偿。并且,她容某人是个行动派,随即扑上去。 先是一顿狼吻,从嘴唇到脖子,又到胸口,手更没闲着,毫无章法,也不懂技巧,上上下下一顿乱摸。 总之,怎猴急二字了得。 他只是笑,任她做乱,亲着她的发,目光温柔地看着因不得其法而懊恼的她。 这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容浅念还算有点理智,顾及着男人的伤,便罢手,不过手一直放在男人腰上,笑嘻嘻地说:“这是利息。” 女子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模样,上容哭笑不得。 “十一。” “嗯。”容浅念嗅着他家男人的气息,有些晕乎。 见她心不在焉,上容捧着她的脸,咬了咬她唇角,他说:“不要再丢下我。” 这语气,别扭的孩子气。容浅念眸子清醒了,不可置信地看男人,心想着,她家男人还挺傲娇,居然会秋后算账。 不过,说起这事,容浅念还真心虚了,理亏了,低着头:“我当时生气,而是我知道玄起留在密道外我才走的。”她语气闷闷,继续说,“人家还在外面等你走了再离开,连邱怀义惨死的热闹都没瞧上一眼。”越说越委屈了。 这叫什么,明目张胆地恶人先告状啊。 不过,谁叫有人吃这一套呢。 上容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他说:“若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要我自己。” 这话也分不清是赌气的成分多,还是撒娇的成分多,反正容浅念听着只觉得心头很不是滋味,又酸又疼的。她不会不要他,更舍不得他不要自己。 她家男人真厉害,她哪里是对手,投降,低眉顺眼了:“我错了。” 上容不说话,只亲她的发,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亲昵。 容浅念叫他不说话,仔细思忖过后,问得认真:“要不我也肉偿?” 上容亲她的动作停了,笑不可止:“好,大婚过后,我们慢慢偿。” 容浅念一张厚脸皮刷地红了,她想,她家男人变坏了,上容太可恶,还是逸遥好,她家逸遥才不会露骨地这么面不改色呢。 后来,两人腻歪说着情话,说着说着就亲上了,亲着亲着就放下了帐幔,然后,小灯一闭,黑灯瞎火了。 房外,原本昏昏欲睡的三人这就清醒了,楚夜念着:“小灯一闭。”顿了顿,“降住了。” 他家王爷,果然镇得住他家彪悍的王妃,门一关,灯一闭,啥事不好说。 楚林点头,很是赞同,又感叹:“果然一物降一物。” 那边青衣抬头望月,惆怅:“不知道王妃还记不记得如厕的事。” “诶!” “诶!” 楚家两兄弟各自叹了一句,扶额走开。 月下三更,唯有远处黑衣少年一直站着,整整一夜,月华照得他黑衣萧索。 次日,鸡鸣,又是一天,天下楼的烛火灭了,武林盛会即将迎来。 辰时。 天际刚翻了鱼肚白,太阳还未出来,蒙蒙亮的微光,天字一号房外脚步杂乱,阵阵铿锵,早晨的气氛竟染了森然。 房中,传出来容浅念懒懒的声音,显然没有睡醒,起床气很大,几乎用吼的:“大早上的,哪来的苍蝇?” 苍蝇?好家伙,外面那层层包围,几百黑衣杀手,各个一身杀气,手执刀剑,一如蓄势待发的豹子,居然到了容浅念这,成了苍蝇。 青衣回话:“回王妃,是东宫的苍蝇。” 好吧,跟着妖孽久了,也很难正经了。 一大早的,东宫太子派‘苍蝇’来‘问候’,什么目的?明目张胆地刺杀。 房里的人,不以为然:“本王妃和你们王爷昨个夜里折腾晚了,没力气,你们几个好生赶苍蝇。” 青衣嘴角抽搐,这是什么话,要不要这么露骨。 这时,里面又传来一句:“回头有赏。”随之咕哝了句什么,迷迷糊糊的,大概又会周公去了。 青衣摇摇头,随即扬手,脸色森然,一声令下:“杀无赦!” 顿时,房外血腥四起,一片鲜红蔓延了很长。房外,有人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已时。 已是日上三竿,太阳很烈,天下楼后院,擂台之上,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二轮比试如火如荼,太子萧衍端坐看台,若有所思。 台下,有人看得目不转睛斗志激昂,有人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都这时辰了,还不见九公子与上容公子。” 同桌的看客搭了一句:“难不成临阵脱逃了?” 说话的是一个三流门派的两位门生,武林盛会也是来见见世面凑凑热闹,说着闲事,聊着赛事。 门生甲很激昂,扣得茶杯作响:“这是什么话,窟的宵小小儿胆怯便罢了,上容公子难逢敌手,有何惧?” 这话要是被容浅念听到,一定一口茶水喷上,骂上一句:瞎了你的狗眼,你胆怯,你全家都胆怯,你全家方圆百里都胆怯,顺带再附上一句,丫的上容脑残粉! 门生乙点点头,又做沉思状:“如此倒是怪了,这二人一同缺席可非常寻常。” 自从九公子以上容密友留在天字一号房,这非比寻常什么时候少过,就算没有,也要说出点什么来。 门生甲又附和:“可不就是说,可惜了这盟主的位子啊,照这样下去,隐月阁十拿九稳了。” 因为天下第一公子缺席,天枢楼按兵不动,蛊毒教不见踪影,隐月阁一派独大,所向披靡,这夺冠势如破竹。 午时。 太阳最烈之时,二轮车轮比试全部见了分晓,众望所归,隐月阁一举夺魁,未逢敌手,然九公子与上容公子自始至终未曾出现。 比试规则,以武论英雄,盟主之位,能者居之,当下,已尘埃落定,就等盖棺定论。 萧衍做足做派,先是褒奖了武林各位身手不凡,再歌颂了一番武林盛况,最后,绕到正题:“即是以武论英雄,净善阁主又不逢敌手,诸位皆知隐月阁乃武林第一正派,这武林盟主之位,善净阁主堪当无二。” 台下,欢呼了一片。 有人奉承:“殿下所言甚是。” 有人佩服:“隐月阁当之无愧。” 有人表态:“我等都赞同。” “”各种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天枢楼玄起冷笑摇头,善水美人左盼右盼。 太子萧衍继续义愤填膺:“本宫今天便在此做个见证,这盟主之位——” “慢着。”难辨男女的声音,只觉调子懒懒,很惬意懒散。 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众人一腔热血忽然被掐断,寻着声看过去,款款走来的人儿一身红衣张扬,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这般不羁,这般放荡的姿态,正是久不出现的九公子。 她走近了,这才有人发现她身后,随行的男子模样,白衣恣意蓝眸惑人,正是一同缺席的上容。 这二人一同到场,就不由得耐人寻味了,看向上容的眼神也越发深意了,尤其是隐月阁的善水美人,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迎着各色视线,不见红衣公子脸色变化,依旧笑得春风得意,对着众位拱手作礼:“在下姗姗来迟,实在失礼失礼。” 这懒散不羁的模样着实叫一干正派好汉不齿,尤其还与神话般存在的上容公子不明不白,更招人不喜,首先发作的就是隐月阁的善净阁主,她脸色鄙夷:“也不掂量着现在什么时辰。” 容浅念很大方,不但不气,还笑得灿烂,回话:“日上三竿,芙蓉帐暖。”说着,还对着善净阁主抛了个邪恶的小眼神,“你懂的。” 这流氓话一出,善水美人戚戚眸子,泪光潋滟。人群里面,面皮薄的,都红了脸。不禁叹:这公子,太不知羞耻,上容公子偏了眼了。 善净更是老脸一红:“你——”气结无语,显然不是一个道行等级。 正是尴尬时,一直沉默的萧衍笑着出来圆场:“既然两位来了,便与本宫一起见证盟主授印。” 红衣人儿弯唇一笑,眸子撩出风情万种,玩儿似的语调:“那怎么办?我不是来见证的呢。” 萧衍脸色一变:“那你来做什么?” 她眯了眯眸子,一弯玉瓷般好看的上弦月,唇角一拉,她道:“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觊觎者,杀! 她眯了眯眸子,一弯玉瓷般好看的上弦月,唇角一拉,她道:“抢。” 一言既出,惊四座。 当着各路武林,口出狂言,谁敢?她敢!好一个抢,好一个嚣张狂妄的人儿,在座皆是八方豪杰,谁能容? “放肆!” 隐月阁的善净阁主第一个不答应,赤红的脸,愤慨何止。 容浅念懒懒瞟了一眼,耸肩,明明无赖,却似无辜:“很放肆吗?”叹气,“我还没开始呢。” 善净气红了眼:“这哪里是你撒野的地方。” 难怪炸毛,一半屁股都坐上盟主宝座了,就差盟主授印就功德圆满了。 不知道那半边屁股落空了会 容浅念眸子亮上几许,看向某一处,眸光像饿久了的狼。 那某处可不正是擂台之上高悬的盟主帅印,当然某人自动屏蔽了高台四角驻守的武林八大长老。 她意犹未尽地回头,语调一转,哀怨极了:“上容,他们不让我抢怎么办?” 这人还能更无耻点? 众人视线落于上容公子,只见天下第一公子笑容满面,凑到红衣公子身边,一脸讨好:“我替你抢,可好?” 有美人身影摇摇欲坠,几欲倒下。 萧衍眸光一凝,阴鸷得渗人,却见红衣人儿丹凤眼弯弯,唇边咧出个大大梨涡,连连点头:“甚好甚好。” “上容。”期期艾艾一句叹,武林第一美女眸光戚婉,怎叫一个楚楚可怜。 丫的,这是我男人! 容浅念二话懒得说,一把将上容勾进怀里。 上容轻笑欢畅,善水美人咬唇颤抖。 众人惊诧,眼眸放大:果然,落花流水断袖情缘。 只是,若上容公子为夺佳人笑,出手,这武林必乱。 这时,仁义代表广善拄着权杖,苦口婆心:“上容公子,你同为我武林中人,怎由得外人胡闹。” 对天下第一公子,到底是顾及,只得好言。 上容淡淡眸光:“不是外人。”看着那红衣身影,笑意柔和,又道,“是内人。” 自此天下武林尽知,第一公子上容三千桃花,采了窟九公子那朵伪娇花。 此一言罢,只见上容纵身跃向高台,白衣起落,他拂手,袖摆带起阵阵风,即出,化为刃,直袭八面,风声落,擂台四周,武林八大长老倒下,呜咽不断。 一招!仅一招放倒了武林至尊的八大长老,可想而知八方武林,哪一个不冒冷汗,高位之上,一国太子脸色都白了。 噤若寒蝉时,男子步履从容,从高台走下,停在那红衣公子前,一双素手捧着盟主宝印,绵绵的笑很温柔:“喜欢吗?” 这武林要大乱了,因着天下第一公子为夺佳人笑。 那红衣九公子接过,在手里掂了掂,对着面前的男子笑莹莹地说:“嗯,很重,是纯金的,肯定值不少钱。” 顿时,一阵抽气声:这人真真不识好歹,这号令武林的宝印是能用钱衡量的? 多少年之后,武林之人论起这一段,都捶胸顿足咬舌扼腕,且叹:窟的奸商。 当下,更不乏不能忍受的,峨眉的成云师太便站出来,喝道:“岂有此理,这盟主帅印乃我武林圣物,用于号召武林,岂容你如此口出狂言。” 随之,是云家堡:“简直不把我们各大门派放在眼里。” “胡闹,胡闹!盟主帅印绝不能如此儿戏。” “” 各大门派,八方豪杰纷纷义愤填膺。 丫丫的,不抽不听话! 容浅念耐心不好,眸子一眯,冷光乍现。然,上容拂了拂她的发,牵起她的手,站于她前面,声沉,字字掷地有声:“盟主之属,以武为尊,不服者,上容恭之。” 话落,诸方门派无一敢动,皆惊恐。试问,天下第一公子,谁敢挑衅? 四下无声,死寂中,是杀气,森然冷冽。唯独一人,她红衣张狂,眉眼弯弯,笑看他人。难怪猖狂,难怪妄为,天下第一公子肯,她自然敢。 他人,谁能又谁敢置喙。 面面相觑后,广善主持上前,声音颤了颤,抖三抖:“上容公子若是为盟主,我们自然马首是瞻。” 萧衍大惊,暗叫不好,若如此,无人能阻,天下武林谁还能与上容一争。 却只见上容揽着身边红衣男子,飞身跃上高台:“盟主之位,我许她。” 他眸光温柔看着怀中之人,而那人,笑着睥睨众人。 上容一言,泱泱武林竟如此轻易予人,今后怕是上容昏庸食色之名天下皆知。 顿时,无数星火燎原的眸子死死盯着九公子,恨不得戳个洞,只差骂上几句祸国殃民c以色诱人c恬不知耻的话。 有人愤青,实在忍无可忍,高声说话:“九公子,他不过一介商贾,何德何能堪当我江湖之主。” 随即,不少门派均言之凿凿,不依不饶,大有一股誓死不依的架势。 她很好欺负吗?容浅念翻翻白眼,一脸的邪肆,反笑:“何德何能?”她佯装思考一番,笑语嫣然,“哦,忘了告诉众位,在下最大的能耐就是把天下第一公子勾引到了手。” 可不是能耐吗,瞅瞅这脸皮厚的,简直令人发指。不过,容浅念引以为傲,两辈子她最嘚瑟的事就是拐到了自家美男相公,这事儿,这能耐,她巴不得天下尽知。 诶,这挠人心肺的女人。 上容扬唇,笑看怀中恣狂的人儿,此番宠溺,落于他人之眼,简直不忍直视,善水美人,白眼一番,晕厥过去。 有面红耳赤者,颤着手指:“这这这人好生不要脸。” 有目瞪口呆者,嘶声厉吼:“这——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老谋深算者,见缝插针:“上容公子,你如何能纵容他一个铜臭商人打着你的名义在此放肆,真真荒唐。” 上容懒懒抬眼,蓝眸生辉:“她喜欢,便是荒唐,也罢。” 那老谋深算者,绝倒。 容浅念看着自家男人,笑得眼睛都眯了,心想啊,这是谁家男人,调教得真好,好得令人发指,好得让她想犯罪! 确实,有愤青发指:“你!” “以武论之,可还有谁?” 上容一句话,那发指的愤青焉了。 笑话,以武论之,挑上容?找死吧。顿时,众人三缄其口。 久久沉默过后,萧衍说话,依旧端的温文尔雅仁义有度:“上容公子,现在已是午时三刻,早过了二轮比试时间,公子如此,怕是有欠妥帖,今日八方门派都在,这规矩不可废。” 人面兽心! 容浅念只想到了这四个字。 上前,容浅念笑:“不打紧,等我当了盟主,第一件事就是废了这规矩。” 萧衍脸色都青了,偏生还要顾着姿态,佯做淡定:“若是二位执意如此,只怕是本宫答应,在座各位也不会答应。” 萧衍话落,云家堡堡主当下便应和:“我赞同殿下所言,这礼不可废。” “就是,盟主之位岂是你能说抢就能抢的。”成云师太俨然也是同仇敌忾之姿态。 哟,搞联盟啊。容浅念眸光瞥向萧衍,等着,小样! 这一眼,尽是鄙夷,是邪气至极的恣狂。萧衍忽然想到了那个狐狸一般的女子,这样狡猾得如出一辙,他大惊,却一筹莫展,眼见那人红衣翩翩,一步一张狂,走至云家堡堡主前,眉毛一挑,唇角含笑,说:“云堡主,不知弟媳可好?侄子可好?” 一话后,只见云中天脸色大变,惊愕慌乱。 话,只说三分,这言外之意,只叫旁人云里雾里。 啧啧啧,真不经吓,这胆子还去勾引弟媳?容浅念连连摇头,转身,眸光看向成云师太,一眨一眨的,水光煞是好看。 成云师太下意识打了个冷颤,随之,闻见红衣男子懒懒的声音,听似调侃:“成云师太,恕在下多言,峨眉座下那个唤作灵巧的小道姑,你可要瞧紧了。” 话,同样三分,不出所料,成云师太脸色剧变。容浅念笑不可止,眸光似有若无瞟过一处。 众人傻了,这到底是唱的哪出?自然,谁会知道成天阿弥陀佛挂在嘴边的老和尚背着姘头到处偷腥呢? 噤若寒蝉间,红衣公子哥蹲在擂台边缘,手撑着下巴,眸子流转中,满满的邪笑:“二位觉得我来做这个盟主,如何?” 她戏谑的语气,仿若讨论一件平常小事,傻了多少人的眼,这是要多能耐才能以这样恣意的姿态玩转这整个武林。 终于,众人知道,窟九公子,绝非池中之物。 静默里,一声破响:“云家堡尊盟主令。” 紧接着,又一声:“峨眉尊盟主令。” 上下缄默,风吹得令旗飘扬,台上,那人俯瞰众人,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台下,武林两大门派之主单膝而跪,是臣服,竟带了骨子里的畏惧。 高台之上,容浅念笑纹加深:“嗯,真乖。” 地上,两位掌门人并未起身,规规矩矩地跪着。千百年,此情此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只叹:这武林,换主了,变天了。 很久很久之后,窟的九公子到底如何收服峨眉与云家堡两大门派的,又成了武林另一见不得光的秘辛。 两大门派俯首称臣,其余各自思量,是降是反? 她问:“你们谁还有异议?” 毫无内力,却字字铿锵。台下,无一人吭声,谁也猜不透台上之人一分心思,更何况,还有一个上容,于是,久久静默,无人表态。 红衣的男子这时笑道:“既然没有异议,叫声盟主来听听。” 各大门派面面相觑,不服,却不敢。 正是僵持时,太子从高位走下,一声嗤笑:“盟主之位,强取豪夺,各路高手竟臣服于一个毫无内力之人,倒叫本宫见识了。” 好一副狗眼看人的嘴脸,然,这副嘴角恰到好处地煽了一股风点了一把火,试问这些叱咤武林的各路高手如何会甘心屈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商贾之下,纵使不敢反抗,又怎么会乖乖臣服。 一时,僵持不下。 那个残废还不老实!容浅念咬牙,此刻的她若不是被自家男人拉着,她一定卸了这残废另一只手,好叫他瞧瞧没有内力的人怎么能把他打残。 “乖,有我呢。” 容浅念会以一笑,安静地偎着他。耳边,他声音沉沉:“我的人,这武林,她要,我便给,阻之,”蓝眸一冷,尽森冷,“杀!” 他站在擂台之上,睥睨八方,怀中,是红衣男子,沉沉嗓音中内力浑厚,所到之处,风起云涌。 阻之,杀!天下第一公子,他敢,他能。 一句话,四方朝拜:“见过盟主。”声音响彻天下楼。 萧衍眸光浴火,手掌成拳,握紧,然后又松开。他输了,这一次替他人做了嫁衣,血本无归。 如此,窟夺筹,九公子一朝为武林之主。 却见她毫无盟主之态,笑得春风拂面,摸摸光洁的下巴,说:“好说好说。” 这盟主啊,哪有半分样子,这模样十足的奸商,众人在凌乱中抹汗。 然,一波乱还没平,又掀浪,台上,奸商盟主一把抱住旁边的男子,对着台下笑眯眯:“哦,这是你们的盟主夫人。” 上容大笑,抱着怀中之人,眸光宠溺。 如此一遭,惊呆了一干人等。天下第一公子,武功一绝相貌无双的上容公子竟负手为小受?这世道,太玄幻了。 众人嘴角抽搐,直摇头,这一声盟主夫人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嗯?” 某盟主一个字,百转千回,重起轻落,好比一起凉气,钻进人五脏六腑。 不见杀气,只闻危险。 小命面前,气节骨气算个屁!一个一个武功卓绝的好汉,高喊:“见c见过盟c盟主夫c夫人。” 几个字,磕磕绊绊,参差不齐中,又带了隐忍带了惶恐。 容浅念听后,笑出了眼泪,上容哭笑不得得扶着她的腰,轻拍她的背,生怕她笑得岔气。 能不高兴吗?天下第一公子,到手了。 容浅念抹了一把笑出了的眼泪。又看向萧衍,洋洋得意地问:“殿下,你可有异议?要是有,嗯,”不等脸色猪肝的萧衍开口,薄唇一掀,两个字狠狠砸出,“驳回。” 好一个驳回,真真有了一方霸主的气势了,萧衍脸色怎止一个难看,不甘c愤恨c狠厉一一闪过鹰眸,最终化成沉沉死水,没了动静。他一国太子,竟一败涂地至此,就算再如何不服,一口恶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为此,容浅念很得意,挑衅地睃着萧衍,完全的嘚瑟:不服啊?来咬我啊。 萧衍咬牙,只得又咬牙。 容浅念冷哼一声,回头对上容嫣然一笑,随即纵身一跃,脚踩令旗,底下,红旗飞扬,她红衣翩然,对着各方武林,她说:“从今以后,这武林是我的,天下第一公子也是我的,觊觎者,”一眼冷光摄四方,一字铿锵,“杀!” 一语,不曾震耳欲聋,却惊心动魄,彩旗上的男子,毫无内力,却叫人臣服。 自此,窟九公子,号令武林,上下臣服。 武林盛会此番刚落幕,天下楼在的茶铺便人满为患,耳听八方事,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 “上容公子一句:阻之,杀。”说书之人极其激动,猛拍扇面,“八方武林,无一异议,便见九公子高扬盟主之令,号令八方。” 听的人也是热血沸腾,各个红了眼,纷纷问道:“号令的啥啊?” 说书先生一收扇面:“九公子站在擂台之上,当着各路豪杰,高呼,” 说书先生轻咳,十分之扭捏,将说不说。 有人急了:“你倒是快说,这新盟主号令的啥?” “咳咳咳。”轻咳几声,先生有模有样地学起来,“从今以后,这武林是我的,这天下第一公子也是我的,觊觎者杀!” 楼中,顿时呼声不断。 是乎,有人感叹:“好一段断袖情深啊。” 应和声不绝如耳,座下,纷纷谈论,对这新任武林盟主各抒己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邪乎邪乎!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是乎,有人感叹:“好一段断袖情深啊。” 应和声不绝如耳,座下,纷纷谈论,对这新任武林盟主各抒己见。 某桌,有个白面书生品茗间,喟叹不已:“九公子好气魄。” 同坐一桌的是个黑脸大汉,远远望去倒像黑白无常二人。 黑无常嗤笑,捻着花生米往嘴里送:“什么气魄,我说就一猖狂小子,学了点狐媚子功夫。” 可不是狐媚,不然怎么叫天下第一公子如此着魔。如今京都,怕是三岁小儿也知道天下第一公子是武林盟主的夫人,武林盟主则是其内人。 白面书生叹气:“世事难料又耐人寻味得紧啊。”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这倒也是九公子的老本行,难怪都说窟里最,连天下第一公子都为之袖手做龙阳,何况凡夫俗子,可惜了,可惜了。”白面书生连连摇头咋舌,“此等男儿竟——” 又是一声叹,叹世事无常,叹断袖也猖狂。 黑脸的大汉放下筷子,斟了杯酒:“诶,这武林盛会真是邪乎,竟让一招未出的九公子夺了武林盟主之位,天下第一公子还是个唯‘妻’是从的,缚手江湖之主的宝座,只为夺佳人一笑,这上容公子莫不是真着了邪乎?” 白面书生笑:“邪乎?”小眼眯成一丝缝,凑过去神秘兮兮,“还有更邪乎的呢。” 黑脸大汉放下杯子,兴致勃勃:“还有什么邪乎事?” 白面书生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掩嘴细声说:“我听说啊,这武林盛会之后,这铸剑山庄的衔玉宝剑就不翼而飞了,新上任的武林盟主,也就是九公子一道号令,说是铸剑山庄少庄主韩立涉嫌杀害青山派掌门邱怀义,将之押解送往铸剑山庄,并勒令铸剑山庄没有恩准不得踏入武林半步。这衔玉宝剑失踪之事铸剑山庄根本无从查之,便只能不了了之,就这样便宜了那偷宝剑的小贼。” 大汉惊愕不已:“还有这事?”顿了顿,又道,“出不得山庄便追不回衔玉宝剑,那铸剑山庄岂不是吃了暗亏?” “可不是,武林别看现在风平浪静,背地里早就暗潮汹涌了,攒动的更是不少,这衔玉宝剑武林谁不想夺上一夺。” 黑脸的大汉连连点头,只道:“邪乎邪乎。” 白面书生嘿嘿一笑:“另外还有件更邪乎的事呢。” 对面听事儿的男人眼睛发亮,都直了。 书生笑笑,然后娓娓道来:“盛会最后一晚,这武林第一美女不知怎么的躺到了烈焰门门主江永林的床上去了,这下可好了,烈焰门门主夫人那个妒妇怎么能忍,当场便要杀了善水这狐狸精,你猜怎么着?” 大汉急不可耐,催促道:“你倒快说!” “善净阁主为了护徒亲口承认与烈焰门掌门有一腿,这善水便是二人的女儿。这下好了,善水从狐狸精变成了私生女,不过善净阁主可就坐实了狐狸精的头衔,门主夫人自然不依不饶,当下便率整个烈焰门杀去了隐月阁,两方大打出手损失惨重。” 大汉恍然:“不想武林第一美女竟是这么个来头。”凑上去,又问,“那太子殿下呢?东宫不是想和隐月阁联姻吗?闹了这么一出,太子殿下还能按兵不动?” “这就是第三件邪乎的事了。”白面书生喝了口茶,“那善水姑娘第二天醒来出口说的第一句话你猜是什么?”书生捏着嗓子,学了几分像,“殿下,你好狠的心。” “显然,善水乃遭人陷害,然矛头指向——”黑脸大汉沉吟思考,激动大喊,“是太子!”压低了声音,两分猜测八分笃定,“难道是太子自己搞得鬼?” “十有。如此一遭,这便从武林牵扯到了朝堂,这个中阳谋阴谋多着呢,第一个牵扯出来的就是太子,只是太子殿下自然不承认,只道善水姑娘中了摄魂之术,可这普天之下会这摄魂之术的唯有天枢楼的天下第一魅紫衣,谁都知道紫衣姑娘灭迹江湖十几年,太子这话谁信?善净阁主第一个不信,彻底与太子闹僵了不说,甚至拾掇着江永林为女儿讨回公道,江永林又是个没主见的,便真与太子殿下动起了手,不想,这一动手,发现了个惊天秘密。” “什么惊天秘密?” 说到此处,黑脸大汉怎能不激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武林盛会还真是跌宕起伏。 黑脸汉子连连催促:“快说快说,还有什么惊天秘密?” 白面书生咧嘴轻笑,甚是激扬,道:“太子的左手完全废了,是个十足的残废。” 对面大惊:“啊?京都谁人不知景仁殿一场大火,太子左手重伤,只是这残废之说,还不曾有过,没想到太子居然是残了。” 书生解释:“可不就是说,先前便有传太子左手被废,只是慧帝压下了风头,只说太子殿下左手重伤,还召集了三国御医为太子治手,不想,都是掩饰,太子是彻底残废了,怕是很快天下尽知,一国之君又怎么能是残废呢?到时候,这废黜太子的奏章还能少吗?” 男人连连点头:“自然,一国之君不能是残废,慧帝居然藏拙,文武百官怎会轻易罢休。”想想,“如此一来,太子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偷鸡不成蚀把米,闹了这么一出,原来血本无归的是太子萧衍。” 白面书生笑:“可不是吗,八成这会儿太子不止手痛,头也该痛了。” 这市井之言,倒是道准了皇家事。 这会儿啊,长信殿中,慧帝一拍案桌,随即大手一挥:“啪!” 一地的奏章四处散落,慧帝怒目而视。 地上,萧衍俯首跪着,残废的左手垂下,脸色刷白。 萧衍高呼:“父皇息怒。” 慧帝怒极,眼红冒火,扶着案桌的手青筋爆出:“息怒,你叫朕怎么息怒,你看看这些大臣上书的奏章,武林盛会过后不过一天,流言蜚语便传到了全国上下,叫朕措手不及,这才一天满朝各地百官的怨声不断,上书的奏折更是数不胜数。” 萧衍无言以对,捡起地上的奏折,一看,脸色大变,伏地叩首:“武林大会之事是儿臣大意了,儿臣知罪,请父皇降罪。” 那奏章之上,皆为罢黜太子的言论。此一番又岂止是慧帝措手不及,萧衍更是死死被扼住了咽喉,然而他还全然不知那只扼住他命脉的手是谁,这才可怖,让人防不胜防。 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竟有如此手段。对此,萧衍毫无头绪,慧帝更无从查起。 慧帝火气难消,冷漠轻蔑至极:“降罪?怎么降罪?这一个一个可是都要朕废了你,你倒说说,朕是不是要另立贤君?” 天降帝星,二十余载,第一次帝君有了罢黜之意。太子太傅晋国公没落,国舅府一朝失势,太子废其左手,这一桩桩,这落殁的是太子,还是风清天下,慧帝除了心惊还有惶恐,慧帝不得不做此打算。 论心惊惶恐萧衍更甚。 “父皇,自儿臣懂事,您便教儿臣为君之道,而非为臣之道,为臣者,听之,任之;为君者,谋之,夺之。是您告诉儿臣,儿臣是这风清的君,这天下,我必为主。如今,你若要废了儿臣,不如取了儿臣的脑袋。”萧衍字字铮铮,尽是决然。 萧衍在赌,赌慧帝的不甘,不忍,他为天降帝星,苦心经营二十余载,便是拿命,他也要赌赌这江山社稷。 对此,慧帝冷笑:“你以为朕不敢?以永远不要忘记,朕要不是你,是风清的君主,这天下,若你没有能力去夺,去守,朕要你何用,朕不介意另选贤能。” 萧衍大惊:“父皇!” 慧帝沉声喝止,毫无半分缓和:“什么都别说了,最近你便待在未央宫不要出来了,趁朕还没下定决心之前,好好反省反省。” 何尝,慧帝不是在赌,同样,他赌风清的江山,而萧衍只是棋盘之上的棋子,利,则取,不利,则弃。二十年筹谋如何,父子亲情如何,不甘不忍又如何,比起他风清的万里江山,只是微不足道。 皇家,谁不薄情,慧帝如此,太子如此,谋的都是那个最高的位子罢了。 太子咬牙,拳头紧了,又松,低头,叩首:“儿臣,遵旨。” 起身,太子出了长信殿。 父子君臣,终是落了嫌隙。 此后连日,京都上下惶惶不安,其因有三。其一,举国上下,废黜太子呼声一波高过一波,对此,慧帝不闻不问,毫无表态,各种揣测不断,皇家几位王爷皆按兵不动,整个风清军心不振,有人道:危矣。其二,武林盛会之后,新任盟主九公子朝朝居于窟,听曲抚琴逗逗花魁,对此,上容公子毫无致辞,江湖处处惶惶,却无一人敢有微词,武林乱做一团。其三,前日,武林盛会时,窟大开赌局,整个京都上下几乎全部参与,然,大会过后,赌局收盘,京都一片阴霾,原因无他,热包子打了狗。 “诶!” 茶坊里,叹气声一声接一声,两个茶客,一壶茶,几乎没动,诶,现在谁还有心思喝茶。 “诶!”茶客甲继续唉声叹气。 “怎么,输了很多?” 戳到痛脚了,那茶客破口骂粗:“妈的,老子把老婆本都压进去了,这下全输光了。” 附和之人也一脸惨色:“哪止你,窟一开盘,多少人买上容公子胜,竟没想到不是馅饼是陷阱,以一陪十,哪个不血本无归倾家荡产?整个帝京谁家没吐口血,全进了窟的金库。” 茶客语气粗俗鄙夷:“谁会想到上容居然是九公子的姘头,八成是二人合起伙来坑人,奶奶的,两个龙阳,真他妈晦气。” “就是,晦气!” 谩骂之话刚完,茶坊里忽然传出声声惨叫。 “啊!” “啊啊” 惊天惨叫,顿时,小小茶坊里噤若寒蝉,众人瞠目结舌,只见茶坊中刚才还厉声谩骂的两人此时正倒在地上,抱做一团,面目扭曲狰狞,七孔流血不止。 蛊!是蛊! “啊!” “啊!” 顿时,茶坊中,茶客们四处蹿逃,慌乱里,只见一黑衣男子缓缓起身,男子不过弱冠之年,生得极其俊逸,手里,执着破旧的包袱,包袱半敞,里面各种盅蛊。 走近了,隔着数十步的距离,男子冷冷睥睨,眸光毫无温度起伏。 地上抱头惨叫的两人忽然安静了,抬起眼睛,不见眼珠,两个血窟窿在汩汩冒血。 “你要c要做什么?”那人一开口,嘴中全是血,大口大口地喷出来,暗红至黑色。 血腥蔓延,空中,是令人作呕的腥臭。 男子踩着地上的血液,走近几步,俊美的容颜如雕刻的瓷玉,美,却毫无生气与温度。他伸手,启唇:“过。”片刻,又冷冰冰地说了一个字,“来。” 话落,地上两人惊叫,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中,蛊虫蠕动,缓缓爬向少年,少年看着掌心蠕动的血虫,嘴角微扬。 “求c求你,饶c饶命。”地上之人,满脸的血,蜷在地上抽搐。 男子敛眸,手指拨弄着掌间暗黑的蛊,薄唇轻启,漫不经心般,他道: “辱她一句。” 四个字,一字一顿,语速极慢,字落,杀气森然。 地上之人没了眼睛,沾染血渍的手摸索着地面,蜿蜒了一地猩红的印迹。 “死!” 一语方落,男子袖口一拂,微微掠过,地上呜咽的男人抽搐,方一个须臾,便化作一摊血水,血中,隐隐有蠕动,微不可见。 人去楼空的茶楼里,腥臭蔓延了整个空气,男子负手而立,沐光的侧脸融不进一丝光亮,拾起那破旧的包袱,他转身。 女子的声音骤然传来:“人家才刚来呢。” 嗓音柔美,懒懒的,带了笑意。男子,顿足。 逆着光望去,女子依着门笑着,似乎打趣,浓浓的玩味:“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血腥。”女子微挑眉头,额间绿色藤蔓缠绕攀附在眼角,美得妖娆。 绿衣,额点藤蔓,天下除了蛊毒的离人,还有哪个? 男子极其年轻的脸,白玉笼寒,毫无波澜,启唇:“无,”片刻,又一字,还是冷漠,“关。” 离人佯作嗔怒:“真无情,怎么说也是一个门走出来的。”说着,她走近,绿色的裙摆摇曳,在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秀眉蹙起,离人惊呼,“你好生血腥,我的裙子都弄脏了。” 绿色身影方一走近,男子退避三步:“说。” 隔着数十步的距离,男子疏离的眼,离人无奈,耸耸肩,原地不动:“我只有一句话。”无半分戏谑,眸光映了淡淡的绿,字字认真,她说,“不要像我。” 他沉默,黑漆漆的眸子与半点光点,像极了风雨欲来的天,大片大片的墨黑。 离人喊他,微带急切:“离然。” 男子黑沉沉的眼垂下,没有应答。 那时,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沉默。 女子挠挠发,似乎苦恼,念叨:“怎么连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傻孩子。” 他还是不语。 “五步。”那女子笑的时候,眼睛是弯的,“你以后就叫五步。” 男子冷若冰霜的眼抬起,他说:“五,步。” 离人冷笑出声。 世人都传,蛊毒离然,貌如貔貅丑三分,胜似阎罗狠三分。 传闻,却也只是传闻。谁能料想,弱冠的少年一双眼里藏了世间最可怖的蛊?谁能料想,他却已然忘了他的一盅蛊。 她笑不出来,嘴角噙了讽刺:“你连你是谁都快忘了。” 他说,辱她一句,死。她便知道,这个男子,已经忘了他自己事谁了。 他寡言,还是她说:“你说,我为了他,你为了她,我们会落个什么结局。” 男子不说话,转身,走远。 他不是离然,离然是不会将他的包袱轻易放下,他是五步。 她看着男子背影,自言自语:“我有种预感,会很惨。” 后来,很久很久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早已注定。 同是十月芳华天,茶坊血色蔓延,窟里,笑语嫣然。 这不,今个儿,窟收盘清账,容浅念打着算盘,哼着小曲,乐呵极了。能不乐呵吗,多少人的老婆本,都进了腰包。 ------题外话------ 昨天好晚才睡,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码字这么慢,其实也可以快的,一快,我就怕质量不够好,还是慢慢爬吧,真希望实习快点结束,太累了,爱你们,妞,我会坚持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章:娇妻难治 这不,今个儿,窟收盘清账,容浅念打着算盘,哼着小曲,乐呵极了。能不乐呵吗,多少人的老婆本,都进了腰包。 “报。”容浅念没空抬头,专注地打着手里的算盘。 身侧,十二抱着账本,有条不紊地念:“酒楼,四十万五千,茶铺,三十万九千,赌坊,八十九万六千。” 一边,十三瞠目结舌:这得多少银子啊。 寻花c问柳两眼相看,摇头:奸商啊。 桌上,吃得正欢的元帅大人抬头,眨了眨眼珠子,低头,继续啃莲蓉糕。 容浅念一边飞快得打着算盘,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四十万五千,三十万九千,八十九万六千。”顿住,想了想,手指一拨,加上一笔,“再加上窟。”一声金属清响,容浅念定睛一看,眸光发亮,“三千四百七十九万二千!” “这得多少啊?”十三仰头问天。 十二面不改色,回答:“若是银子,可以堆满你脚下方圆一里,若是银票,可以煮熟几大锅莲蓉糕。” 十三环绕一圈,一里?她脸抽了。元帅大人盯着莲蓉糕,几锅?眼珠子都溜起来了。 那边容浅念放下算盘,一把抱住桌上吃得正香的某胖狗:“元帅大人,我们赚翻了。” 元帅大人爪子飞舞:“啾啾啾。”翻了!翻了!莲蓉糕,莲蓉糕! 这一人一狗,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了。 至于吗?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对此,寻花问柳很无语。 “小姐,金库里都放不下了。” 容浅念合不拢嘴,揉着元帅大人的毛,大手一挥:“通通都搬到椒兰殿去。” 十三白眼一翻:瞅瞅,还没出嫁就开始搬嫁妆了。诶,出嫁从夫啊! 只是那么多银子,藏着窝着作甚呢? 那边,容妖孽壮志豪情,说:“我要在椒兰殿的地基里铺满一层黄金,然后抱着我家男人在黄金上滚床单。”说着容浅念脑中开始冒泡泡,黄色满天飞,她笑得花枝乱颤。 闻者,皆嘴角抽搐。 听听,多伟大的梦想,多猥琐的目的。 抱着美男在黄金上滚床单十三不敢苟同:“小姐,黄金硬着呢,你不嫌咯得慌?” 再说,那黄灿灿的金子上,白花花的身影不刺眼?不影响那什么?此处,十三省略。 容浅念想了想,点头:“也对。”又想了想,眉开眼笑了,再一次壮志豪情,“那得在黄金上面再铺一层银票才行,不然影响滚床单的质量。” 这人真是不要脸的正大光明。敢问,滚床单要什么质量? 好吧,没人敢问,这要问了,这主子没准就要言传身教了。 十三嘴角都懒得抽:“小姐,你就不能铺被子?你不嫌硬,姑爷的身子骨还嫌受罪呢。” 容浅念小脸一垮,一脚踢过去:“滚犊子!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十三瘪嘴:情趣?切!什么恶趣味。诶,姑爷那身子骨,不知容不容得这妖孽折腾。 之后,容浅念抱着元帅大人青天白日的,做起了梦,一边各种掐着元帅大人的毛,一边叫得比元帅还。 还用说吗?睁着眼做春梦。 一边四人,看得疙瘩直掉。 “小姐。”门口,成魅唤了一声。 “嗯?”容浅念应得春心荡漾的。 “锦绣坊的锦娘差人来说大婚用的百喜帐,金丝被已经绣好了,请你过去过目一下。” 容浅念一听,刻不容缓,抱起元帅大人:“走,看看去。” “啾啾啾。”元帅大人哼哼唧唧,兴趣缺缺。 容浅念一路哼着小调:“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 洪湖水?是春江水吧。 寻花看着自家主子一步三蹦哒的身影:“小姐心情很好啊。” “很好!”问柳接。 十三就着元帅大人的碟子,边吃边说:“能不好吗?小姐毕生两大愿望都完成了。” 寻花c问柳上前:“什么两大愿望。” 那边,埋头整理账目的十二停了手下动作,侧听。 十三茶杯一放:“美男在怀,银子在手。” 果然,豪情壮志啊! 寻花又问了:“你说要是姑爷与银子同时掉河里,小姐会先捞哪个?” 这真是个古今中外亘古不变的选择题,耐人寻味了,值得思考了。 问柳寻思后,说:“小姐会先捞姑爷,然后再与姑爷一起去捞银子。” 有理!寻花苟同。 “错!” 寻花问柳齐齐看向十三。 十三明眸一转,颇有几分她家主子的痞气:“小姐会与姑爷好生鸳鸯戏水一番,让你们去捞银子。”寻花问柳一听,连连点头,十三捏着块莲蓉糕打发,“还不快去捞银子去。” 说起这捞银子的事,寻花问柳都无语凝噎了。 这事是这样的,武林盛会过后,自家主子捡了个盟主当当,那号令武林的盟主帅印在手,某妖孽就手痒了,打算大展拳脚一番,经过几天深思熟虑,某妖孽对着八方江湖下了一道号令:不逛青楼以无能罪论处,逛青楼不逛窟以不忠罪论处。某盟主还美名曰:江湖儿郎,一展雄风。对此,盟主夫人表示额,毫无表示,于是乎,江湖刮起了一股青楼风。于是乎,寻花问柳每天接客接得天昏地暗。 对此,寻花怨念连连:“小姐也真是的,拿着盟主令,不号令武林,居然用来赚银子。” 别人不知道,自家几个人还能不了解,那厮主子怎会纯良,坑品无下限啊。 十三笑得欢畅:“怎么没号令武林,这不是拿着盟主令号令整个武林一起逛妓院大展雄风吗?” “是是是,还只能逛我们窟,违令者,不饶。楼里的姑娘啊,这些天,都没歇着,真是好好领教了一番武林人士的雄风啊。”寻花大叹一句,“武林公害啊。” 问柳揉揉胳膊,附和:“可不就是说吗,这两天我手数银票都酸了。” 十三笑不可止,十二搬来一堆账本,揉揉手,埋头苦算。 祸害一出,江湖不宁啊。 京城绣坊锦绣一家独大,正逢初秋换季,锦绣坊里人满为患,皆是京中权贵。 楼角,女子红衣素面,手指拂着缎面,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绫罗绸缎衬映出女子花容月貌,正是容浅念。 身侧的锦娘问:“这百喜帐c金丝被小姐可还满意?” 单眼一眨,容浅念笑嘻嘻:“我家锦娘姐姐绣的,自然天下第一。” 锦娘被打趣笑了。容浅念摸着床单,想着滚床单那点事,甚是惬意。 “哪来的小畜生?” 这忽然拔高的声音很突兀,寻着声看去,火红的绸缎布上,窝了一只周身全白的狗儿,旁边,男人凶神恶煞地谩骂不断,那猫儿只是懒懒抬起惺忪的眸子。 男人大怒:“还不快给我把那畜生抓了。” 顿时,十几个小厮装扮的男人蜂拥而上,扑向红绸子上的白狗,那狗儿这才懒懒踢着小胖腿起来,伸了个懒腰,爪子张开 楼角,容浅念趴在大红的百喜帐上,晃着腿,摇着头:“啧啧啧,那一爪子下去” 话还没完,随即 “啊!”一声惊天惨叫,撕破喉咙的歇斯底里。 那白狗儿收回爪子,凑在唇边吹了吹,眼皮一挑:小样! 彪悍有木有?嘚瑟有木有?除了天蓬元帅还有谁? 打头的男人见状,恼羞成怒:“都给我一起上。” 顿时,鸡飞狗跳人做鸟兽散,唯独一只白狗上蹿下跳,一群七尺男儿惨叫追逐。 怎一个乱字了得。 “打哪来的羔子?”容浅念侧躺在绸缎架子上,白色的裙摆铺在红色的缎面上,懒散得像只妖精。 “是国舅府的家奴。” “哦?”她挑眉看了几眼,“这男人购的都是红绸锦缎的,国舅府办的什么喜事?” 又是一声嘶吼,那边元帅大人一抓挠遍天下,所到之处,惨叫连连。 凌乱中,锦娘面不改色:“章卿侯爷自打被咬去了命根子,便一直缠绵病榻,时好时坏久经不愈,国舅夫人便张罗着婚事,说是给小侯爷冲喜。” 婚事?老的?少的?瞅瞅元帅如此彪悍,命根子应该咬干净了,那么,是老的! 容浅念摇头鄙夷:“难不成国舅老爷一把年纪了还想一举得男?” 锦娘嘴角一抽:“不是给国舅爷纳小,是给章卿侯娶媳妇。”国舅老爷都六十好几了,亏小姐想的出来。 容浅念一听,深思了:“这刚丢了宝贝蛋,就张罗娶媳妇,诶,人艰不拆!老的举不起来,小的没的举,诶!”又是重重一叹,“诶!人艰不拆!” 话说,这国舅老爷近五十才得了章卿侯一子,这一根独苗子从十几岁开始玩女人,都好些年了,几十房姨太太,没一个肚子争气的,如今这章卿侯又没了种,国舅府是彻底断了香火,可不就是人艰不拆。 锦娘笑着,佯似叹气。 这会子,元帅大人斗志激昂,十几个男人已经倒了大半了,蜷在地上哭爹喊娘地叫唤,锦锻绸布铺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哪有半分原来的面貌。 然,某狗似乎玩上瘾了,一爪子将人推倒,拉着绸子,将人滚来滚去,滚去滚来 锦娘扶额:“小姐,不阻止吗?” 容浅念摇头,对锦娘一本正经地耳提面命:“锦娘,咱打开门做生意,送上门来的羊羔子,不宰上几刀,岂不是太对不起这头顶上这块金字招牌了。”眸子一溜,转了几转波光,挥挥手,“去,什么坏了的,脏了的,破了的,都记上,等会儿一并送去国舅府。” 锦娘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镀金的牌匾,金光闪闪的四个字:财源滚滚。转身,默默地记账去了:诶,将趁火打劫贯彻到底,将财源滚滚付诸行动。 容浅念悠哉悠哉,躺在红绸上,翘起了二郎腿,哼着小调看好戏。 那边,元帅大人再一次按到了一个小厮,各种滚犊子。 领头的男人暴走了,怒发冲冠:“老子要扒了你!”说着,猛扑元帅。 元帅大人胖身子一甩,一记左勾拳过去,男人摔了个四脚朝天,不待惨叫,元帅大人卯足了劲坐上去,对着男人的肚子踢了几脚,扬起爪子,思考:从哪里开始下手 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扯着调子说:“扒了!” 红缎子上,某人支着脑袋,眼皮一挑:你懂的! 元帅大人眼珠子一溜:看小爷的!眼珠子再一溜,盯着男人腹下三寸咳,裤裆,扬起爪子 “啊!” 叫声那个惊天地泣鬼神。 锦娘打了个颤,抬眼望去,俏脸一红,立马撇开。转眸,自家无良主子正笑得花枝乱颤:“我家元帅大人好身法啊。” 确实好身法,一爪子下去,裤裆破了一个洞,正巧露出某物件,而且,沾了几滴血,那场景 只见某妖孽目光如炬,细细审视,道上一句:“瞅瞅这尺寸——”话说到一半,无端打了个寒战,容浅念缩缩脖子,耳边,有嗓音沉沉暗哑。 “十一。” 容浅念一个机灵,回头,望见一双蓝眸,深沉晦暗。 容浅念心里一个咯噔:完了!眸子转得飞快:跑?不跑? 三天?五天?好像好多好多天没见了,如隔好多好多秋。容浅念焉了,灰溜溜地从绸缎架子上爬下来,瞄着眼,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眸子飞转,小声地说:“他的裤子不是我扒的。”伸手,一指,她还有理了,“是元帅。” “啾啾啾。”出息!出息! 轮椅上,男子半敛着眸子,侧脸是棱角分明的冷硬,轻启薄唇:“走。” 青衣迟疑,片刻,推动轮椅。 这是?傲娇? 容浅念愣了片刻,撒腿便跟上去,嘴里喊着:“等我。” “啾啾啾。”元帅大人鄙视,扬起爪子,又是几下。 “诶。”锦娘失笑,她家盟主大人啊,惧内。 街头繁华,人来人往间,路人频频回头。前头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额点朱砂,谪颜魅骨,后头小跑的女子也是生得倾国倾城,英气娟秀。 好一对妙人啊! 骤然,女子一声大喊:“有什么好看的!” 卿本佳人,奈何凶悍。路人纷纷做鸟兽散,时不时偷望上几眼。 不许看,这男人是老娘的!要搁以往,容浅念绝对这么吼过去。今日,她没胆! 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她小跑着:“逸遥。” 前头,无人应答。 嗯,问题严重了。她拖着软软的调子,又喊:“逸遥。” 还是没有反应。 靠,谁说男人都爱女人撒娇。 她大喊:“等等我,逸遥。” 这一喊,惹来阵阵非议,路人指指点点,细声说着什么。 容浅念恼火,一嗓子嚎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追男人啊?” 顿时,整条街道,一片寂静。 容浅念又狠狠剜了一眼,才小跑着追上去。 后头,路人三两成群,对着走远的人儿,瞅了又瞅。 有人说:“那不是殁王爷和容家的九小姐吗?” 有人附和:“可不正是。”叹气,“殁王爷那天仙似的人儿怎么就摊上了容家那个彪悍的祸害。” 这语气,怎得惆怅,怎得惋惜。 “诶,殁王爷那身子骨,哪里经得容九折腾。” “可惜了,可惜了。” “” 各种扼腕叹息久久不息,所幸容家那妖孽没听见,不然,还不翻了天,覆了地。 前头街角,容浅念一个横跨,张开手,霸着整条路,行人纷纷绕道 “逸遥。”她嘟着嘴,眸子一眨,汪汪水汽,“我没看。” 萧殁缓缓抬眸,淡淡一眼。 一眼,容浅念心肝颤了,撇嘴:“我就看了一眼。”末了,声音高一度,“真的只有一眼。” 睁眼说瞎话还脸不红心不跳,这道行,不浅。 萧殁不言,静静看她,微蓝的眸,沉沉如墨。 她家男人生气了,嗯,很生气。容妖孽第一次意识到看了男人那玩意这么不可原谅。 顿时,整条街道,一片寂静。 容浅念又狠狠剜了一眼,才小跑着追上去。 后头,路人三两成群,对着走远的人儿,瞅了又瞅。 有人说:“那不是殁王爷和容家的九小姐吗?” 有人附和:“可不正是。”叹气,“殁王爷那天仙似的人儿怎么就摊上了容家那个彪悍的祸害。” 这语气,怎得惆怅,怎得惋惜。 “诶,殁王爷那身子骨,哪里经得容九折腾。” “可惜了,可惜了。” “” 各种扼腕叹息久久不息,所幸容家那妖孽没听见,不然,还不翻了天,覆了地。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晚了点,以后我尽量准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节操无下限 她家男人生气了,嗯,很生气。容妖孽第一次意识到看了男人那玩意这么不可原谅。 容浅念寻思了一番,笑眯眯地和青衣打着商量:“青衣,好些日子没见我家十二了吧?” 青衣踌躇,是听王妃的呢?还是听王爷的?思忖一番,道:“属下告退。”很果断,听王妃的。 青衣一边撤退,一边默念椒兰殿殿规:小事听王妃的,大事听王爷的,决定大小事听王妃的。 四下无人,容浅念慢吞吞地靠过去,低头,乖顺的像猫儿:“我以后再也不让元帅扒人家裤子了。”一拍胸脯,保证:“我也不扒。” 萧殁嘴角微微一扯,眼神浅浅柔和。 小碎步继续挪着,软磨硬泡:“我再也不看别人了。”想了想,补充,“我只看你。” 他嘴角,有浅浅上扬的弧度。 别扭的男人。 容浅念大步上前,一把抱住萧殁的脖子,软软蹭他的脖子:“这家的阳春面可好吃了,我们去吃面,不生气了好不好?” 萧殁浅笑,却是未语。 夕阳缓缓下落,天边微微绯红,映得人面桃花。面铺子里,女子笑靥如花,对面男子清颜笼了淡淡微红,沉冷的侧脸,美极。 “你怎么出宫了?” 没有得到应答,某人耷拉着眼皮盯着手指,心不在焉地往碗里加了一勺调料。 又问:“是不是来见我?” 他不说话,眸子微垂。 容浅念咬牙,手一抖,又满满一勺,不死心地接着问:“想我了吗?” 她家男人不看她,看她的碗,难道她还不如这碗面好看? 容浅念手一撒,倒了一整瓶调料,端起碗,一口灌。 “客c客官。” 容浅念抬头,店小二搅着手里的抹布,额头冒汗:“那c那个是醋。” 醋? 脑中轰得一下,一股酸麻从舌尖开始,渗入四肢百骸,那是一种连脚趾头都想哆嗦的感觉。 “逸遥。”声音哆嗦,带了哭腔,容浅念眨眼,涌出一泡泪,“酸~” 他轻笑,将手里的茶杯给她,她不接,就着他的手,猛灌。 “慢点喝。”萧殁轻轻拍着她的背,眼里染了几分心疼。 容浅念抬眸,汪汪泪眼,牙齿还在哆嗦:“醋真难喝,又酸又涩,我最讨厌吃醋了。” 这酸爽,抽得让她想揍人。 他伸手,指腹擦着她的唇:“我就让你喝这一次。” 容浅念一愣,半响,眸子一耷,泫然欲泣:“原来你知道这是醋。” 太坏了!太不可爱了!她憋屈得牙都痒了,很想咬人,可是,她没出息得舍不得,伸手舌头,没咬,只舔了几口,萧殁居然也不缩回手,任她做坏,拢了拢她的发:“我便是想让你也尝尝我刚才的滋味。” 什么滋味,他想大概如此,却又似乎不止,明明说不出哪里难受,却难受得想杀了锦绣坊的那个男人。第一次知道,,竟是如此可怕,而他对她有近乎痴狂的独占。 他的女人啊,他束手无策了,心疼得亲了亲她的唇,很酸。 她胡乱扭动,抬起眸子,赌气一般的语气:“那你还气不气?你要生气,我就把这个全喝了,酸死我,然后心疼死你。” 他气她,却终究是舍不得她。 “还很难受吗?”萧殁亲着她唇角,轻舔,将酸涩吞入唇齿间。 容浅念嘟着唇,可怜巴巴:“我牙酸。” 萧殁笑,探出舌头,在她唇齿间轻舔,凉凉的,带了丝丝草药气息,容浅念快要醉了,张着嘴,任萧殁一点一点吞噬她的唇舌c她的理智,晕晕乎乎间,她想,这醋喝得值,以后要多多益善。 之后,容浅念气喘吁吁得软在萧殁怀里,想起了一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萧殁搂着软绵绵的她,轻笑不敛:“我出宫是想见你。”他似乎上了瘾,俯身,又噙住她的唇,缠着她的舌头,轻声呢喃着,“很想你。” 容浅念这才勾着萧殁的脖子咯咯地笑,嘚瑟地想,有夫如此!有夫如此! 忽然,舌头一痛,酥麻了一下,耳边,自家男人闷闷地说:“以后不许看别的男人。” 萧殁这么一吸,容浅念舌头麻了,然后心肝麻了,三魂七魄都晕乎了,说:“我只看你。” 萧殁笑得温柔,很好看。 容浅念着迷,勾着萧殁的脖子凑上去就舔,笑莹莹地问:“要不我们现在找个没人的地方看。” 萧殁哭笑不得,抱紧不安分的她,狠狠地吻着。 连着几日,京都阴翳,却也风平浪静。闲来无事,容家妖孽看看日历,数着指头算算日子,下月十六诶,怎么还没到。 美人苑里,容浅念窝在榻上,蹭了蹭,抬头:“十三啊,今儿个几号了?”元帅大人在软榻上拱来拱去,钻得不亦乐乎。 十三翻了个白眼:又来了,这都问了多少遍了。 有气无力地,十三哀怨:“二十八了。” 容浅念小脸一垮:“前儿个都二十七了,怎么今天才二十八。”扳扳手指,还有好多天啊,叹气,“诶!” 元帅大人翻了个白眼,四脚一撒,睡觉。 十三嘴角抽得厉害,没好气地说:“小姐昨个儿就是二十七。”撇撇嘴,很不爽,“而且小姐你问了很多遍了。” 连着好些天,这妖孽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今天几号了’,‘昨天几号’,‘后天几号’一遍一遍,没完没了,她和姐姐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容浅念很不以为意,还有理了:“多嘴!我这不是怕你糊涂吗。” 这是谁糊涂啊?想嫁人想疯了吧。十三都无力抱怨了。 容浅念翻了个身,踢踢腿,元帅大人翻了个身,跌倒地上,软榻手,某人喊:“去,把黄历拿来我瞧瞧。” 又来了,又来了!这还能一眼从二十八号看到十六号?抽了吧? 元帅大人在地上打滚,十三很不情愿地把黄历扔过去。 容浅念瞪上一眼,趴在榻上,抖着两条腿,从二十八号翻到十六号,又从十六号翻到二十八号,眉头越凝越紧,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尼玛还有这么多天’,‘靠,怎么又多了一天,再算一遍’。 然后,又从二十八号翻到了十六号,小脸皱得像李记的包子似的。 这人是真的疯了!十三扶额,摇头叹气。 “诶!”容妖孽大大叹了一声,随即,大手一扯 “嘶——” 这下好了,一翻开二十八号,下一页,就是十六号。 容浅念招招手,吩咐:“挂上去。” 十三看着地上撕下的一堆日历,傻眼了,元帅大人窝在日历里滚犊子。 容浅念嚎一句:“抽的什么风,快挂上去。” 十三闷着头,不爽地将日历挂在最显眼的地方,然后退到角落里,画圈圈:你抽风,你全家都抽风!元帅大人蹲在旁边,吐泡泡。 容浅念在软榻里,打滚,点头:“顺眼,真顺眼。” 十三低头,元帅大人都不忍直视。 十二进来:“小姐,锦娘差人送来了嫁衣样式,看看可有喜欢的。” 容浅念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翻着样纸,笑得一脸花枝乱颤,对着某一张,摸了摸,赞叹道:“这个不错。” 十二不说话,十三默默凑过去,看了一眼,搭了一句:“简单大方。” “啧啧啧。”容浅念自顾满意地点头,接了一句,“方便摸。” 十二面瘫,十三无语,元帅大人蹭的跳进容妖孽的怀里,目不转睛,一人一狗,神同。 又翻了几张:“这个不错。” 十三瞟一眼,点头:“雍容华贵。” 容浅念一本正经:“露得多。” “啾啾啾。”元帅大人激动地挥舞爪子。 十三嘴抽,眼抽:能不能不猥琐?能不能?色女!色狗! 那厢痞得人神共愤,二郎腿一翘,手一指:“这个也不错。” 诶?十三困惑了:“不好摸,也露得不多。” 容浅念眼睛半眯,贼亮:“容易脱。” 啾啾啾——某狗苟同。 十三脚一歪,十二扶了一把。这c这妖孽,无耻得令人发指。 “小姐,那你到底喜欢哪个样式?”十三快气绝了。 容浅念放下手里的样纸,元帅大人小短腿一撒,跳上样纸,对着纸上的美人图撒欢,容浅念鄙视了一眼,这才抬眸,一本正经:“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十三不耻下问:“敢问精华是?” 容浅念手指一指:“这里,这里,”一掌拍远某胖狗,指着样纸上的美人胸部,“还有这里。” 啾啾啾——元帅大人能点头。 腰带,领口,胸部,乃精华所在。十三了然,对着门外吩咐:“五步,去给锦娘回话,小姐的嫁衣要方便摸,露得多,容易脱的样式。” 门口,五步踌躇,许久才转身出去。 不知道五步那调子怎么一字一字道明这些精华。 十二依旧面瘫:“小姐,姑爷好像不是登徒子。” 哪止,简直太君子了,想到这茬,容浅念深思了:“嗯,这就得好好调教调教了。” 十三十二皆是愣住。 这人能不能再没下限一点? 能! “十二,把我床底下那些典藏版春宫册都搬来,这调教之法我得好好学学。”容浅念懒懒伸手一指,十足的土地主。 十二犹豫,恰好,逢见进来传话的小厮,与十二耳语了几句,十二回去,说:“春宫册还是夜里看好些,小姐还是先看看大夫人送来的嫁妆单子。” 夜里?十三无语了,连十二都变坏了。 容浅念接过单子,睃了一眼,蹭地从软榻上跳起来,一叉腰:“尼玛,当老娘叫花子啊。” 叫花子? 十三心里回:土财主! 容财主冷哼一声,踢踢腿,松松筋骨:“我不惹祸,货来惹我,这可就怪不得我了。”大手一挥,豪气云干,“十二,带上算盘,我们收账去。” 十二转身,默默地拿上金算盘。 相府正院,右相端坐首位,其次是大夫人文氏,七小姐c八小姐坐于堂下。 倒是其乐融融c长慈晚孝的一家人。 “哟,都在呢。”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堂上堂下,都微愣住,见门口容家老九抱着只狗儿,步调懒散,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笑一冷。 容九一撩衣袍,坐下,将元帅大人放在桌上,端起茶杯便牛饮。林氏当场便发难,冷嘲热讽:“没上没下的,以后进了椒兰殿别人还不笑话我容家不懂规矩,不识尊卑。” 容浅念端着茶杯连连应和:“大娘说的是,这规矩是得守。”抬眸,话锋一转,她笑着问容儒海,“敢问爹爹,这一品诰命夫人与天家亲王正妃,孰尊孰卑?” 一句话,反将一军。 “你——” 懒懒语调断了文氏的话:“大娘,莫叫人笑话了不懂规矩,不识尊卑。” 文氏被噎得语塞,气红了脸。 这时容儒海沉声喝道:“佩芸,退下。” 文氏万般不愿,狠狠瞪了容九一眼,方才收敛。 呵斥完文氏,容相转眸,换了副笑脸迎人的嘴脸:“小九莫怪你大娘心直口快,毕竟你还是待嫁之身,又都是一家人,这尊卑虚礼就不必如此苛刻。” 这笑面虎,到底是顾忌这个女儿,并不敢得罪。想起以往这九女儿的彪悍事迹,心肝都是颤抖了好几把。 对此怂样,元帅大人哼哼,不屑一顾。 容浅念反笑:“一家人?”容浅念声一冷,“大娘可没有吧小九当做一家人。” 十二十三相视一笑,这债,要开始讨了。 那厢,容儒海将信半疑:“这话怎么说?” 容浅念放下杯子,走到文氏前,笑着:“蓝田玉如意一对,鎏瀣雕花香炉一个,云锻蜀锦五匹,北疆花光夜明珠两颗,城南铺子一家,金银十箱,首饰三盒。”眸子无辜又纯良地眨啊眨,笑得甚是明媚,“大娘,这嫁妆单子小九没记错吧。” 大抵是被容九玩怕了,文氏脸都白了,心肝一颤,牙齿都抖了,却佯装淡然:“怎c怎么了?” 老妖婆,再给老娘装! 容浅念笑得更欢,甚是无害,唯独眼珠子转得邪气:“如果我没记错,府中已出阁的众位姐姐,即便是庶女也比小九丰厚三倍不止吧,大娘,这便是你待小九的家人之礼?” 文氏哑口无言,一张脸红紫掺半,容相也是老脸一红,却皆是哑口无言。 却是容锦绣沉不住气,不经大脑便喊出口:“你本来就是个庶女。” 久久沉默的容年华也欠身上前,开口:“府里姐姐多,一碗水总归端不平,妹妹也莫要罪责母亲,庶女之理母亲也是形式之依。” 言之凿凿,剧剧有理,容家老七倒是个有脑子,有口才的。 这话说完,容相倒沉默了,显然与容家二女一丘之貉。 容浅念笑得不瘟不火:“依风清国例,为亲王正妃,其母可封平妻,庶则为嫡,两位姐姐养在深闺不懂律法,大娘身为一品诰命夫人不会不懂吧?” 容家两姐妹困惑地看向文氏。 文氏心里一咯噔,脸都出虚汗,确实,风清有此例法,嫡庶之分,品级之分,她都无话可说,容家老九,对上,必败无疑。 容儒海这才嗅到苗头,冷眼睃过文氏:“怎么回事?” 容相语气带了苛责,文氏当即便欠身告罪:“老爷,是臣妾一时疏忽,这便让人重拟一份礼单。” 哟,唱黑脸白脸啊。 容浅念摇摇头:“不麻烦大娘了,这嫁妆便罢了。”顿了顿,眼睛一眯,笑莹莹的,“可是这债还是还清得好。”眸子一眨,又是灵气又是邪气。 这模样,每每容九作恶便是如此,文氏脸色刷白了,牙关打颤:“债?什么债?” 容浅念笑靥如花:“陈年老债。”对着文氏眨了一只眼,见文氏脸都绿了,才说,“十二,拿算盘来。” 到底是什么债?笑面虎一家面面相觑,皆困惑,隐隐不安。 容浅念接过金算盘,腿一跨,搭在椅子上,搁着算盘便开始动手指,一拨一剔,嘴里道:“依照府里的规矩,每个庶出的小姐月例是一百两,一等丫头十两,二等丫头五两,侍卫c小厮分别十两和八两,我院子里有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两个,小厮两个,一月月俸总计一百四十六两,一年表示一千七百五十二两,按十七年算,应该是两万一千零二十四万。另外,十二个节气,每个节气两套衣裳三百两礼钱,少一万。”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又更新晚了,昨天也晚了,还慌忙急事的没弄好,复制粘贴了好几次,还是弄错了一小段,还好只是一小段,不要骂我,我都自责死了,手里太破都不能修改,再一次对不起,请原谅南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章:刚好,她只要他 “依照府里的规矩,每个庶出的小姐月例是一百两,一等丫头十两,二等丫头五两,侍卫c小厮分别十两和八两,我院子里有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两个,小厮两个,一月月俸总计一百四十六两,一年表示一千七百五十二两,按十七年算,应该是两万一千零二十四万。另外,十二个节气,每个节气两套衣裳三百两礼钱,少说一万。” 容家那四口都傻了,就听见金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容浅念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再加上府中庶出的小姐名下有五个铺子,三十亩良田,同样按十七年盈利算,折成现金最少十万,共计,十三万一千零二十四两。我给大娘去个零头,十三万两。过往大娘从未给过小九分毫,今日便一日清算吧。” 文氏这才明白这飞天横账,心头又是慌,又是惊:“你要十三万两?!” 十三万两?别说容家另两个闺阁小姐,就是容相这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也吓了一愣,十三万两,可是一个一品官员三年的俸禄。 “十三万?”容相声颤了。 容浅念淡笑反问:“难道是小九账目算得不够清楚?”她扬起手里的算盘,语气平平,“就是十三万两。” 容家那对唱黑脸与唱白脸的都脸绿了。 “你凭什么?”容锦绣一脸愤愤,十三万两,她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两,怎么能让容九占了去。 对上容锦绣的挑衅,容浅念漫不经心:“凭我姓容。”想了想,又摇头,“哦,不对,凭我是萧容氏。” 一向没大脑的容锦绣被‘萧容氏’三个字吓到了,白着脸说不出话。 容九啊,已为半个天家人,更何况还有个宠妻无由的殁王,这银子,容九要,殁王许,谁有胆不掏,可是一次掏十三万,谁舍得? 容年华斟酌着:“十三万两,你是不是狮子大开口?” 容浅念似乎微愣了一下,作恍然大悟状:“七姐这倒提醒我了若要狮子大开口,是不是还要算上院子里克扣的膳食c药材。哦,对了,每个小姐按礼该配五个一等丫头,十个二等丫头,侍卫五个,小厮十个,这些缺漏的,那我是不是还得好好算算。” 又是反将一军! “你想也别想!”文氏红着脸大喊,满目狰狞。 十三掩着嘴笑,心想,与妖孽斗法,果然是自掘坟墓。 容浅念揉揉额头,一脸无奈:“如果这样的话,那可就伤脑筋了。”抬眸,眼珠子一溜,看着文氏笑眯眯地问,“你说我是抢呢,是抢呢?还是抢呢?” 打家劫舍的行径竟还如此猖狂,文氏气极:“你敢!” 容浅念走近,两手撑着案桌,居高临下地看着文氏,语调懒漫:“你看我敢不敢。” 她敢,她连命都敢赌,她连太子都敢戏,她连慧帝都敢耍,她有什么不敢,她若想要,别说十三万,就是开狮子血口,这血容家也得吐。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这才是容九本性。 容儒海是怕了,这么个头疼又本事大的女儿,他放软语气:“小九,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若要如此清算,未免太不近人情。” 哟,打人情牌呀。 可是,某妖孽是个没心没肝的主。 她笑着自问:“人情啊?”转眸,一脸无邪,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人情?能吃吗?能花吗?不能!那种麻烦的东西,容浅念没长出来。 容相脸都变了几个色,却硬撑着,嘴角一抽一抽的,笑得僵硬,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亲情牌:“小九,以前是爹爹忽视了你,爹爹愧对你,今日你如此与我们划清界限,定是心里怨我这个爹爹。时至今日,也是爹爹咎由自取,爹爹对不起你,还有你娘亲,若是你娘亲泉下有知,怕是不会原谅我,我——” “靠,汗毛都竖起来了。”容浅念一抖,一地鸡皮疙瘩,“尼玛,现在给我装,早干什么去了?废话少说,老娘不吃这一套。” 容相一愣,眼角还挂着一滴老泪,脸都绿了,文氏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呆若木鸡。这容九,完全软硬不吃。 半响后,容相腆着老脸:“小九——” “十三万两,再跟我迂回,我们就连本带利慢慢算。” 容相噎住。 容浅念冷瞟一眼,抱起狗儿,一撩衣袍就走,好生潇洒。 文氏指着走远的人影,怒极:“老爷,你看看她,眼里哪里还有你这个父亲,简直目无尊长。” 容相哼了一声:“别说我,就算是皇上她也照样不放在眼里。”这个女儿,真叫他头疼,本事不小,偏生心眼小,什么都记着,一笔一笔账算得清清楚楚,对容家终究是个祸患。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给她十三万两?”一口气拿出十三万,简直让文氏生生吐血,她是千万个不愿意,“府里哪里一次空得出这么多银两。” 容相连连叹气:“如果不给,她怕是要把整个相府翻个天。” 文氏默了,若有所思。 次日,黄昏时分,美人苑里,容浅念捧着本春宫在看,怀里,元帅大人炯炯有神,旁边案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吃食,那叫一个吃得不亦乐乎,看得浑然忘我。 这一人一狗,爱好口味之重简直让人心生膜拜。 十二进来,正瞅见那一人一狗一个德行,已是见怪不怪,过去,递上票子:“是夫人差人送来的。” 容浅念一见票子,眼睛放光,放下春宫册立马起身,接过,一看,脸就臭了:“三万?” 元帅大人被吼得轱辘滚地,落在春宫册上,不满的耸了一下毛,趴着,继续看。 十二面无表情:“大夫人说府里库房的流动银两紧缺,只拿得出这么多。” 容浅念掂着银票,眸中一泓清泉月凝成墨黑。这,是发怒的节奏,后果很严重。在容妖孽的霸权主义下,有两样是万万不能动心思的,一是她的男人,二是她的银子,所以,文氏摊上大麻烦了。 容浅念沉思,不用说,想的都是弄死人不偿命的法子。 正在这时,十三怒气冲冲地进来,嘴里还一路抱怨着:“小姐,那个小八简直太可恶了,故意霸着厨房也就算了,还打翻了我们的燕窝。”走近了,做了个手势,恶狠狠的口气,“真想结果了她。” 这美人苑,没一个好惹的,果然狼窝,偏生有人,还装模作样:“十三啊,咱都是文明人,别这么暴力嘛。”十三懒得鄙视,那厢,容浅念突然勾起唇角笑得不怀好意:“不知道紧缺的库房拿不拿得出小八的嫁妆?” 十三一愣,这又是打得什么算盘? 十二也是一知半解:“小姐的意思?” 容浅念笑意璀璨:“国舅府想给章卿那个不行的小混蛋冲喜,我觉得小八甚好,甚好。” 细想后,十三兴奋了:“一举两得,小姐,你文明得好阴险哦。”眨眨眼,十三幸灾乐祸。 可不就是一举两得,结果了小八,又逼得文氏露出家底来还账,新仇旧账一次算个清楚。 果然,宁得罪小人与女人,也莫得罪阴险的文明人。 容浅念挑挑眉,甚是洋洋得意,抱起元帅,捧着春宫,喝着香茶,吃着点心,不甚快哉。 偶尔,容浅念会道上一句:“这个姿势不错。”元帅大人便挥挥爪子,不甚苟同。 十三荤素不忌,凑上去看上几眼,眸子一亮:哇,孟浪啊! 不愧是典藏版春宫,那露点,那表情,那技术哪止二字。十三忍不住想,要是姑爷知道了这厮的爱好会怎样?又忍不住想,姑爷会不会被调教得跟书里那般孟浪? 诶,妖孽难治啊。 那厢,容浅念看得津津有味,又道上一句:“哇,六九啊。”模样甚是欢喜。 十三又睃一眼,直摇头:太没下限了。 对此类问题,十二表示无语,五步退居十步之外,大抵是眼不见为净。 唯独,元帅大人趴着春宫前,恨不得将小眼睛戳进去。 翻到某页,容浅念一个激动,指着图册:“我喜欢这个,男下女上。” 十三还是摇头:重口味啊,不知姑爷愿不愿意被 忽然,梨树枝桠里,男子一人华贵的紫色锦服,从树影里飞来,侧身一转便躺在了软榻里,支着脑袋蹭过去,笑眼明媚:“我也喜欢这个,男下女上。”又凑过去一分,挑着桃花眼看容浅念,“要不我们试试?” 容浅念一掌拍过去,大吼:“滚!老娘只压我家男人。” 男子灰溜溜跌在地上,瞪了一眼:“你个不解风情的!”拍拍尘土,起身,又是一身妖娆。 这般没脸没皮没脾气,又妖气冲天的,正是昭明世子萧凤歌。 对此人,容浅念完全忽视,自顾看着春宫,寻思着:“不知道我家男人好哪一口?”说完,又补上一句,“算了,洞房花烛夜全部试一遍好了。” 全部?萧凤歌看着那厚厚一叠图册,脸都绿了,半响,没好气地说:“小九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怎生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容浅念剜了一眼,也没好气:“说人话。” 萧凤歌坐过去,道:“萧十的大婚文书被皇帝退了。” 刚说完,容浅念脸色便沉了,语气冷冰冰的:“理由。” 硝烟味乍起,这事,可大着呢。 萧凤歌事不关己的模样,回话:“传国玉玺被盗。”对此,他乐得所见。 好个正当又果断的理由,容浅念敢笃定,就是传国玉玺不被盗,慧帝同样会整出别的幺蛾子。 她冷哼:“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摆老娘一道。”咬咬牙,“好啊,不让我嫁进椒兰殿是吧?” 一丝丝阴气自容浅念周身开始,向四面八方渗开,十二十三各自退一步,远离低温区,就连元帅大人也灰溜溜滚远了。 唯独萧凤歌还能笑得出来:“小九,你看,这就是天命。”凑上一张俊脸,一脸的讨好,说,“咱别嫁了好不好?” 萧凤歌幸灾乐祸得明目张胆,自然,他巴不得大婚文书永远也不要下来,他好趁虚而入,一举攻占某人才好。 容浅念只是冷冷瞟了他一眼,语气恣狂至极:“什么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下月十六,便是踹了你萧家的大门,老娘的花轿也得八人抬进椒兰殿,谁敢阻老娘,杀他全家!” 别说是踹了萧家的门,就是拆了萧家的墙,毁了萧家的皇宫,萧凤歌也丝毫不怀疑。这架势,她要不嫁进椒兰殿必定是一番血雨腥风。 他无奈,似劝,似怨:“只要慧帝不下文书,即便你进了椒兰殿的门,也入不得萧家的皇谱,只算得私定终生。” 她不以为然地说:“那又如何?” 那对她确实不是如何,她可以为了萧殁不顾一切,更何况容浅念本就视礼教俗世为无物,那大婚文书,阻止不了她半分。 萧凤歌喉头一涩,久久沉默,他开口,尽是无奈又荒凉:“你就非他不可吗?” 她不想,毫不犹豫便回:“非他不可。”她家男人,自然只能是她的,她只是如此简单的想着,几乎是本能的认知。 他说:“就算全天下反对。” 她说:“我只要萧殁点头。” 萧凤歌突然便沉默下来了,明艳的桃花眼里,零零碎碎得一塌糊涂。 这世上,最了解容浅念的人也许不是萧凤歌,但是萧凤歌最了解的人是她。她啊,不许诺,一旦许了,就是毫无期限不计手段地守着。 只是,容浅念守的是萧殁。 “小九。” 萧凤歌忽然喊容浅念,她没有应,他没有说,相互沉默,视线缠绕间,她淡漠,他灼热。 久久,他声音募得暗哑,问得艰涩极了:“为什么——我不可以。” 三年来,这是萧凤歌第一次没有玩笑,没有戏谑地将满腹心事情意,捧到容浅念面前。 为什么我不可以他花了很大勇气问。 可是情爱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容浅念沉默了,没有再看萧凤歌的眸子。 萧凤歌脸色近乎惨然,声音里有微微用力却无力的嘶吼:“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 萧凤歌似乎咄咄逼人,兴许是无路可退,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冒了多大险,他甚至怕了,只是他不甘心,更不愿意将就他想要这个女人,仅此而已。 很久,容浅念没有给出回答。 “小九,告诉我为什么?”他问得无力,却沉重。 容浅念抬眸,看她,眼里清明得可以看见萧凤歌的微白的脸,她一字一字很清晰:“因为你是萧凤歌,他是萧殁,而我刚刚好要一个萧殁。” 刚好,她要他 说得多轻松啊,却带着刃,一字一字剜进他心坎,看不见伤口,不会死,不会流血,只是会痛恨为何,他不是那个人。 萧凤歌苦笑,自嘲自讽:“小九,他们都说你心狠,现在我终于信了。” 不止对敌人,还对他,毫不留情。 因着一个狠心的女人,萧凤歌想,他注定便要万劫不复了。 她也并不否认,只是问他:“那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也是在这棵树下我对你说过的话?” 三年前,他们才初相识,他在她手里吃了亏,一败涂地,那时他又恨又恼,她站在桃花树下,言笑晏晏又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说:别人对你狠,你要比他更狠,不然你一辈子就会被吃死。 她说:只有笨蛋才会吃亏做赔本的生意。 她说:不要对心狠之人示弱,尤其是是女人。 她说:我啊,心狠着呢。 至今,三年,那些话犹在耳边,这夜里,还是这棵树下,没有言笑晏晏,淡漠得有些冷漠,她说:“凤歌儿,不要对我示弱,不要甘愿为我吃亏,不要被我吃死,要是你一点都做不到,你就是个笨蛋,蠢得无可救药。” 可不就是,他一点都做不到,蠢得无可救药。 看吧,多狠心的女人,没有直说一句狠话,却将他耗了所有勇气才捧出的真心,毫无保留的退回来,偏生,她无动于衷地做了个局外人。 三年前,一败涂地,三年后,又是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想该收手了。 忽然,萧凤歌笑了,很明媚,桃花眼一如往常的潋滟波光:“小爷看起来很蠢吗?” 终归,他是不敢赌,只得小心翼翼地守着现状,可不就是蠢吗? 容浅念也笑了。他们总是默契的,点到为止,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可以两肋插刀,却也仅此如此。 萧凤歌一个侧躺,占了容浅念软榻,恶声恶气地说:“狠心的女人,谁稀罕你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多了去了,爷会蠢到非你不可?” ------题外话------ 不好意思,因为实习时间安排,以后更新时间改成晚上,可能会比较晚,建议妞们第二天看,不断更,都是一样的,谅解一下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章:其他的我为你去夺 萧凤歌一个侧躺,占了容浅念软榻,恶声恶气地说:“狠心的女人,谁稀罕你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多了去了,爷会蠢到非你不可?” 偏生,他只对她示弱,甘愿为她吃亏,被她吃死,可不就是个笨蛋,蠢得无可救药。 只是,这些话,要烂在胸腹里,谁让这个不够貌美c不够温柔c不会讨他欢心的女人足够狠心呢。 她笑,没心没肺极了。 他看着她,手捂着胸口,作心碎状:“小爷这就去找个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美人,抚慰小爷这颗偶尔抽风的心。” “我觉着我们窟的姑娘就不错,你觉得呢?” “嗯,不错。” 真真假假的几句玩闹话,心知肚明的两个人装云淡风轻,潦草地用闹剧收了场。 萧凤歌还是萧凤歌,容浅念也还是容浅念,可以肆意打闹,可以玩笑附和,只是无关风月。 她笑着点头:“真乖。”伸手,顺了顺萧凤歌的发,“我家凤歌儿真乖。” 还好,都没有变,容浅念会笑眯眯地喊他凤歌儿,然后各种凌虐他的宝贝头发。 他佯作发怒,恶狠狠喊:“滚,不许碰小爷的宝贝头发。” 挑挑眉,容浅念环抱着双手:“哟,脾气见长啊。” 俨然,十足的大爷。 萧凤歌一脸纠结:“好吧,就给摸一下。” 俨然,受气的小媳妇。 “乖~”她眸子一转,伸手过去。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只见萧凤歌跳远,拂着他的宝贝头发,大喊:“你这女人,不会温柔点啊!” 容浅念耸耸肩,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知道我不够貌美,不够温柔,不会讨人欢心吗?” 这是个记仇的家伙。 萧凤歌冷哼:“岂止,还有不解风情,不识好歹,不懂情趣。” 这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容浅念一脚踢过去:“去死!” 萧凤歌上蹿下跳四处逃窜,继续火上浇油:“哦,还有,四季干煸豆。” 一句话,戳中了要害。 容浅念怒火中烧:“滚犊子!”四季干煸豆,那是容浅念的死穴。 他不滚,还笑得像朵招风的迎春花,别说多得意。 容浅念咬牙切齿:“你不滚,我滚。” 说着,转身就走,萧凤歌脸一垮:“你去哪?” 前面,那人昂首阔步向前走,背影远了,只有声音传来:“去找我家男人滚床单。” 萧凤歌下意识便抬脚,又顿住,然后苦笑,站在桃树下,人面不似花红,夕阳早下,没有月,星星点点的星子稀疏,他站了许久。 “昭明世子,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十三上前问道。 萧凤歌撩起衣服便躺在软榻上,抬头望月,自顾沉吟:“今晚,月色尚好,本世子要赏月。” 十三抬头,对着乌云密布毫无月色的天,嘴角直抽。 十二直言:“世子,小姐晚上会宿在椒兰殿,不会回来。” 瞎子都知道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昭明世子病入膏肓了,还嘴硬,虚张声势地掩饰:“谁说小爷等她了。” 十三回得不疾不徐,条条是道:“我们没说,是世子爷您自个说的。” 萧凤歌被噎住,脸色那叫一个铁青:“再多嘴一句,我把橙碧送来,好好治治你!” 十三额头一路黑线,懒得接话。 世子大爷得意地挑挑眼,喝着小茶,吩咐道:“去,给小爷找个比你们家小姐貌美,温柔,会讨爷欢心的美人来。” 十二十三无语,别说大晚上的找不着美人,就算找着了,这病入膏肓的大爷会要吗? 姐妹两皆摇头,走人,睡觉去,叹气:诶,痴男怨女,多情总被无情伤。 旁人都看得清,谁非谁不可,只是局中人,陷得深了,出不来。 近十月的夜里,有些凉,桃树下,形影单只,对影啜饮。 美人苑寂寥,椒兰殿里,却恰是风月正好。 殿中,点了烛火,微暗,容浅念轻手轻脚地摸寝殿,床幔后,人安寝,她走近了,撩开流苏,脱了外衫,手脚并用地钻进了被子,蹭过去伸手抱住自家男人。 凉凉的吻,落在额上,她抬头,萧殁正温柔地看她。 “吵醒你了。”又抱紧了一分,将整个人都窝进萧殁怀里,自怨自艾起来。 萧殁捧起她的脸:“怎么了?”又亲了亲她,许是刚睡醒,蓝眸些许惺忪,暗哑的声音竟是性感了不少。 容浅念摇摇头,钻进他怀里,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闷着头说:“想你了。”伸手,又勾住萧殁的脖子,像是撒娇,“想抱着你睡。” 萧殁轻笑,吻了吻她唇角,拍着她轻哄:“睡吧。” 她闭上眼睛,只安静了片刻,抬起头,看萧殁:“睡不着。”萧殁看她,并未说什么,顿了会儿,她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萧殁眸光清明:“不告诉你,是没有必要。”他揉了揉她蹙起的眉头,“不用担心,有我。” 萧殁的声音对容浅念总是蛊惑,她心安,摇摇头:“我不担心,大不了不要国婚文书,我不介意与你私定终身。” 说这话时,她眼里坚决得近乎执拗,映出了萧殁的影子,满满地装满了眸子。 这个女子,真叫他喜欢得心疼。 萧殁亲了亲她的眼,额头抵着她的:“傻瓜,即便你不介意,我舍不得委屈你。” 容浅念蹭着他摇头,仰头就贴着萧殁的唇,她喜欢这样的亲密,伸出舌头欢喜地舔了舔才说话:“我不委屈,我要嫁的是你,又不是你萧家的祖宗,没有国婚文书又如何,我照样让整个风清上下唤我一声殁王妃。” 她一向洒脱,会狂妄,甚至不可一世,会因为他不顾一切,将整个风清置于脚下,然后与他站在高处,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风清殁王的妻,便是担了个祸国殃民的头衔,也要如此。 这样的女子,如何叫他不爱到骨子里,他庆幸,她的不顾一切不是为了别人。 萧殁俯身便吻她,有一下没一下含着她唇角,声音缱绻得有些沙哑:“可我要那一纸文书。” 容浅念骤然抬头,嘟着唇:“为什么,难道那文书比我还重要?” 再聪明的女子,遇到情爱,也是个会斤斤计较的女子,会愚笨地胡思乱想,容浅念便想着:她家男人怎么就不像自个那么那么想把某些事都办了呢? 容浅念郁闷了,低着头不说话,手指在萧殁胸前画圈圈。 萧殁握住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边亲着,拂着她的脸,他字字铮铮:“我要全天下知道你是我萧殁的妻,我要八方来贺,我要你入我萧家的皇谱,我要你百年之后以殁王妃之名与我同葬皇陵。”他深深看她,“所以,那一纸文书,我要。” 容浅念痴了,缠着萧殁的视线,恍恍惚惚像醉了,她想,这个男人太要她命了,几句话就会让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果然,爱情是个让人疯狂的玩意,只是她却爱极了这玩意。 搂着萧殁的脖子,容浅念眉开眼笑的,软软的声音:“这些你来要,我只要你。”眸子一转,灵动如只狡猾的狐狸,“反正,你的都是我的。” 看吧,这奸商心里亮堂着呢。 萧殁由着在怀里蹭来蹭去,笑得开怀:“你只要我便好,其他的我去为你夺。” 他想,只要她想要,便是这个天下,也要为她夺来,他萧殁的女人要的起,也只有他能给。 怀里的女子笑靥如花,好看的眸子满满都是萧殁蓝色的眼,她伸手,用力抱住他的脖子,扯着嗓子说:“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准抢。” 神马天下,都是浮云,狠狠霸占这个男人才是王道。诶,她是怎么都不放心,自家男人也不能拴在裤腰带上随处带着,万一被人惦记了去怎么办? 这么一想,容浅念眉头都皱起来,萧殁亲她,捧着她的脸,说:“好,不让抢。” 容浅念立马眉开眼笑了,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家男人亲热,亲亲摸摸一顿后,容浅念抬头,撇着嘴不满:“逸遥,咯得疼。” 萧殁哄她:“乖,你别动。” 她乖乖的:“好,让你动。” 这对话,怎生这般暧昧呢。殿外,三双耳朵越贴越近。 楚夜贴着门,压低声音:“王爷和王妃在里面做什么呢?” 青衣静心凝神,楚林回:“那还用说吗?坏事。” 哦,细想,确实有么一股子味道。 两兄弟正欲再细听,青衣道:“非礼勿听。”然后,退居几十步外了。 两兄弟打了个眼色: 还听不? 想。 如厕忘了? 那还是算了吧。 于是乎,两兄弟恋恋不舍地走开,站在殿外,迎着风,想着某些坏事,面红耳赤。 寝殿里,容浅念很老实,一动不动,任萧殁在她腰上解着什么,天地良心,一向花花肠子的容浅念,这次真的是心无杂念地让自家男人‘为所欲为’。 半响,萧殁抬头,手里拖着传国玉玺。 好吧,别多想了,是这传国玉玺咯得某人疼。 萧殁心疼地给他揉揉:“怎么带在身边。”心疼坏了,语气怨尤,吐出一个字,“重。” 好吧,这传国玉玺华丽丽地遭人嫌弃了。 容浅念偎着萧殁,舒服地眯着眼,懒懒的语气:“我找个时间送回长信殿。”叹气,“诶,我都没有玩够。”这玩意真真好用,她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萧殁说:“那留着。” 弯弯的眸子眯成一条缝,她问:“大婚文书不是要吗?” 他拂了拂她的脸,笑着:“即便没有传国玉玺,我要的,他也必须给。” 蓝眸中,尽是势在必得,这个男人,生来便是应该翻云覆雨的王者。 容浅念想着便喜滋滋的,抱着萧殁一顿亲,得意洋洋地晃着小脑袋:“哎呀,这是谁家男人,怎么这么能干,怎么这么厉害,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还能是谁家的,她不就想说:看,我家男人,厉害吧。 瞅瞅,这得瑟劲。 萧殁看着,哭笑不得。 上一秒还乐呵的某人,忽然焉了:“可是有个混蛋说我不够貌美,不够温柔,不够会讨人欢心。” 容浅念越想越郁闷,因为她否认不了那个混蛋的话。 萧殁却笑地开怀,说:“刚好。”亲了亲她撅起的唇,“你够让我喜欢。” 这个女人,有时候迷糊,竟不知道,他有多喜欢这样的她,不要她貌美,不要她温柔,更不要她刻意讨好,只要她是她就足够了。 他眼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容浅念这才笑了:“也是。”她伸手,勾住萧殁的脖子,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再说人家也很貌美。” 她笑着亲了亲他的唇:“很温柔。” 又抱着他,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很会讨你欢心。” 他笑,然后深深吻住她的唇。 世间不乏貌美温柔的女子,只不过,他萧殁只要一个容浅念而已。 ------题外话------ 这章少了点,凑合着看,正在构思下大婚文书的章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章:帝王燕之乱 天连着放晴了几日,今儿祈福节,城外护国寺里全是京都来祈福的女子,方过午后,天就暗沉了,大片大片的乌云阴翳,怕是风雨欲来了,这天也经久未变了。 这祈福节,恐是不太平。 风清皇宫,长信殿外,脚步声杂乱急促,一路口口通传。 成公公躬身上前:“皇上,护国寺派人传话,帝王燕已现。” 端坐案桌的慧帝骤然起身,满眼的惊愕:“是哪家姑娘?” 成公公回话:“右相容府,繁华郡主。” 慧帝忽然沉吟,看着窗外压下的天,喜怒难辨:“帝王燕一现,宫里怕是又要乱了。” 年年祈福节,独独今年帝王燕出,正是帝王交替时,这帝后之签定要乱了这纷争。 “皇上宽心,这帝王燕是吉兆,天定凤女,定能佑我风清国泰民安。” 慧帝沉思,久久叹息:“若是天意,自然如此。”慧帝满眼沧桑,已现老态,“朕只怕是人为,是凶是吉,朕也难测,总之,是不会太平了。” 成公公默,低眸思忖。 这才晚上,帝王燕现,便从护国寺传到了宫中,传遍了风清的天,果真,风起云涌,皇宫大乱了,风清野史有称:帝王燕之乱。 外头正下着大雨,美人苑里,夜明珠亮得明媚,毫无这阴雨天的半分阴沉。 榻上,容浅念窝成一团,像只懒散的猫儿,她似笑非笑地叹着:“帝王燕啊。”榻上,元帅大人挠挠头,不甚惬意。 旁边,十三回话:“可不是。”十三好不惊奇,又道,“据说这支签五百年来只有两个人抽到过,一个是五百年前的开国元清皇后,还有一个便是常林阁那位,这下整个风清都乱了,天降凤女的呼声是一波高过一波。” 自开国的元清皇后抽到此签之后,风清便有了帝王燕出帝后现的传闻,五百年来,这是唯一一次祈福节上,有人抽中帝王燕一签。 这天下,还能不乱? 容浅念笑:“如此一来,繁华倒是坐实了这天定凤女的头衔。”懒懒翻了个身,又问,“萧衍坐不住了吧?” 十三点头,又道:“护国寺才刚把消息传到宫里,太子便请旨与良娣完婚,不过传国玉玺被盗,大婚的文书迟迟没有下来,恰逢此时护国寺的无妄禅师送来了帝王燕的签文。”十三冲着容浅念眨眨眼,笑问,“小姐,你猜猜那帝王燕的签文背后写的是什么?” 容浅念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元帅的肚子,微微抬了抬眼皮子,漫不经心地说:“下月十六,宜国婚。” 十三大惊:“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说起这签文,又是一出怪事了,护国寺的无妄禅师竟给出了这么个解语,一出便震惊了举国上下。 只是十三细细想了一遍,确定自家主子今天祈福过后,除了睡什么都没干,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容浅念笑得别有深意,挑着眼角甚是邪气,道:“佛曰不可说。” 十三翻白眼,她笃定,这不可说的见不得人。 “继续。”容浅念搂着狗儿,很是大爷地抬手吩咐。 “无妄禅师的签文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文武百官的耳朵里,这会儿啊,国舅爷与晋文公为首,百官其后,正跪在长信殿外请旨国婚,可是没有传国玉玺,天家大婚文书未准,依照风清惯例,要举行国婚,便只有一个办法了。” 这事也是一波三折,跌宕得让人一头雾水,从这祈福求签到百官求旨,一环扣一环,说不清,理还乱,却引人深思费解。 只是容浅念一双狐狸般狡猾的眸子里一干二净得毫无困顿,缓缓接过话:“亲王的联名上书。” “风清有惯例,若传国玉玺有任何差错,唯有所有亲王联名上书,国婚文书方作数,只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开例,而且,百官同奏。” 容浅念听着,懒懒眯着眼,将睡未睡:“这会儿,皇帝老头该去椒兰殿传话了吧?” 十三不可置否:“对这帝后之事,百官可等不及。” 容浅念自顾笑着,半响,莫名其妙地念了一句:“嗯,我家男人真本事。” 十三听了,纳闷了,就问:“这和姑爷有什么关系?” 从祈福节到百官请旨,十三确定,和她家姑爷都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因果关系来。 容浅念还是那句:“佛曰不可说。”说着,搂着元帅大人睡觉去了,哼着小曲,“洪湖水啊,浪呀嘛浪打浪~~~” 十三无语摇头,搞什么神秘,不过,她敢笃定,容妖孽一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行径,不然,不会心情这么好。 可不,被容妖孽料准了,长信殿中,慧帝传见殁王。 片刻之后,传报:“皇上,殁王到。” 轮椅碾过长信殿的大理石,萧殁只身一人,淡然自若。 慧帝坐在棋盘前,并未抬头:“来了。”倒是心平气和的语气,说,“过来陪朕下盘棋。” 萧殁不语,与慧帝相对而坐,他执白子,帝执黑子。 慧帝抬手未下:“朕让你一子。” “不用。”淡淡语气,萧殁执起棋子,瓷白的指尖,玉子一般。 慧帝也并不多说,抬手便落下第一子。 随后,白子落,绕于慧帝黑子。 淡淡藿香从铁炉中袅袅升起,长信殿中,极其静默,唯有棋子落盘的声响。 棋盘上,黑子聚拢,白子杂乱无章,看得出慧帝围攻,看不透萧殁棋局,半盏茶的功夫,黑子也未能胜出半子。 慧帝一棋堵住白子,萧殁执子,缓缓落在黑子中央,慧帝脸色骤然大变,捻着棋子,久久没有落下。 一子,黑子便落于下风,原来,这白子内中玄机重重。 “步步为谋,以退为进。”慧帝似笑,却冷,“朕的十六个儿子当中,最属你会谋。”说着,落下一子。 萧殁手中白子如玉,缓缓落下,他道:“我若不谋,必败。” 这谈的是棋道,也是生存之道。 慧帝不可置否,执棋,专心致志,没有丝毫松懈,额上,有细密的汗,反观萧殁,面色如常冷清,每一步,不疾不徐。 又半盏茶,棋盘上,白子渐收,中间,黑子毫无喘息。 骤然,白子破口,攻其中间的将。 慧帝大笑,一子从破口间出,抬眼:“为了一颗棋子,将满盘棋局显露。”抬手,吃了一片白棋子,慧帝道,“这步棋,你输了半壁。” 棋盘之上,慧帝的黑子已占了大半领地,有扫尾之势。 萧殁面不改色,执子:“那又如何,我只要结果。”落子,他抬起眼,淡漠得无波无澜,启唇,他道,“我赢了。” 慧帝大惊,一看棋盘,脸色灰白。 只一子,只一步,便致胜,让人防不胜防,一败涂地。 惠帝惨然失色:“原来你的半壁江山便是要取朕的将,好一招釜底抽薪。”沉吟,抬眸,惠帝言,“朕输了。” 一盘棋,惠帝惨败,论起谋划,萧殁更甚。 骤然,惠帝灼灼目光逼视:“帝王燕,是不是你?” 萧殁启唇,淡漠:“是。” “只因为她?” “是。”没有迟疑,微蓝的眸子染了点点灼灼夭夭的蓝。 这萧家的天下,果然还是祸乱于那个女子。 惠帝沉吟,犀利的眸,略微有着苍老,沉声,他目光如炬:“小九,你到底是要这个江山,还是要她?” 他一步一谋,将整个风清的天下玩转在鼓掌间,若是为了天下,为了一个男子的野心便也罢了,若只是为了一个女子,为了儿女私情,皇室之人,该是如何荒唐可笑。 须臾的沉默,萧殁蓝眸一凝,道:“大婚文书。” 惠帝失笑,好谋划,好算计,欺瞒了整个天下,一场帝王燕之乱,竟是他的美人谋。罢了,有了答案又如何,江山美人,他便是都要,谁又能阻得了。 “传朕旨意,以亲王联名文书之准,”微顿,惠帝之声响彻整个长信殿,“特赐太子与殁王于下月十六完婚,以国婚之礼,八方来贺。” 此时,已是午时三刻,右相容府外,忽然来报:“圣旨到!” 惠帝一纸圣意,扰了整个相府安宁。 常林阁中,青竹环绕的凉亭里,女子迎着风,清泠的眸零碎了树影斑驳,她冷笑着:“真快。” 女子身后,妇人面色沉凝:“繁华,听娘一句,别再念着那个人,你将为太子良睇,若将来太子为帝,又岂能容他,到时候你该何处?” 一纸圣意,太子择日国婚,良娣却连圣旨都未接,多少双眼看着,这桩婚事哪里容得半分差池,都道是凤女恣狂,藐视皇权,林氏却知道,这些全因一个殁王。 林氏苦口婆心:“答应娘,别再执迷了好不好?” 容繁华转眸,沉寂的眸子染了墨,她淡淡开口:“萧衍不会为帝。”冷笑,“他没有那个资格。” 林氏一听便恼了,沉声逼问:“那谁有资格?殁王?”又冷嗤,“繁华,他只是个废人。” “娘,你信不信?不是他没有资格要这个风清,而是风清没有这个资格。” 每每说起那个人,她眸中总是一种几乎痴迷的东西。 容家繁华,为了萧殁,早就痴了,狂了,魔障了。 林氏只是嗤讽:“帝王燕之签又岂会空穴来风,你为后,这为帝的只能是太子萧衍。” 帝王燕一出,不止林氏,整个风清,对这天定凤女之说深信不疑。 容繁华大笑,自嘲自讽,她长叹,缓缓启唇:“娘,那日,我的签,并非帝王燕。” 林氏大惊失色,失态大喊:“怎么会?那无妄禅师解的又是谁的签文?” 世人都知,祈福节上,容家十一女,得了一签帝王燕,护国寺无妄禅师亲解签文。 怎会有错?谁有此能耐?那帝王燕又是谁? 容繁华道:“容九。” 容九,竟是她 林氏想也不想,嘶吼:“不可能!你才是天定凤女,她算什么东西?论起母仪,她没有,便是一般女子该有的娴容淑德,她也一样都没有,不过空有一身狠劲,怎么可能是天定凤女,怎么可能是她?” 容繁华冷冷轻笑,风吹起湖面波光,映在她眸间是死寂的:“是她,帝王燕是容九抽到了的,我亲眼所见,解签文之前,无妄禅师见了萧殁,这都是他的局。” 一场祈福节,风清风起云涌,容家繁华郡主在风口浪尖,只是谁知道,洗尽铅华的竟是那个女子。什么天定凤女,到头来,不过一场闹剧。 林氏惨然失色,呢呢自语:“怎么会这样,你才是天定凤女,你才是太子良娣。” 她笑,极尽嘲讽:“我只是他的棋子。” 林氏瘫坐地上嗤笑:难怪,大婚文书为两纸,一纸繁华,一纸容九。 原来,这一场帝王燕之乱,竟是萧家十子的一盘棋局,多少人置于局中,不过是棋子,谋的,竟是容九。 繁华一梦,现在梦醒了,空落落的,什么都不剩了。她对着湖面,空叹:“既然他想要我嫁,我便遂了他的愿。” 林氏沉默了,苦叹。 常林阁里叹息久久未绝,美人苑里谈笑风生。 “来了吗?” 树下,摆了张漆木的案桌,沏了一壶热茶,两三道糕点,一只宠儿,一个笑容满面的女子,身后,丫头俊俏,小厮英俊,环绕于侧。 万里无云,桃花翩翩,真真惬意啊。 十三回话:“宫里传旨的公公刚走,国舅府的人就到了,这会儿正和老爷谈着呢。”十三直笑,“国婚的圣旨才刚到相府,这不,国舅府又来人求亲了,相府可真是喜事连连啊。” 喜事?十二不予置词。 容浅念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花枝招展,好不开怀,懒懒抬着手指,还拈了块杏花糕,语调懒漫:“十二,送本黄历去正厅,告诉容老头,下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十二不言不语,转身拿黄历去了。 十三惊呼:“哇,又是十六号。” “可不是好日子。”容浅念撑着脑袋笑得开怀。 隔着远远的距离,五步抬头,看见桃树下女子笑靥如花,嘴角微微扬起。 十三笑眯眯的:“小姐,做人要厚道啊。” 容浅念眨眨眼:“我怎么不厚道了?”眯着眼,笑成弯弯的上弦月,“我觉着三喜临门甚好,甚好。” 可不是,三喜临门呢? 市井里,到处议论纷纷,说的啊,就是容相家喜事连连。 茶铺里,三两成群,大汉们说起那点事,甚是激昂:“下个月十六,容相家二女同嫁,又有的热闹瞧了。” 邻桌的大汉道上一句:“是三女同嫁。” “还有谁?” 这容家九小姐和十一小姐的大婚文书刚下来,整个帝京便都知道了,只是,这三喜临门就怪事了。 那人娓娓道来:“今儿个,国舅府刚向相府下了聘礼,章卿侯爷求娶容家八小姐。” 有人惊呼:“章卿侯那个太监?” 自打章卿侯爷的宝贝蛋被咬了,这风清的百姓们明里暗里便管章卿侯爷做太监,可不是太监,名副其实呢。 大汉迎合,说得起劲:“可不是,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十六。” 不少人就惊奇了,不可思议地连声大叹:“这谁都知道章卿侯没了宝贝蛋,右相怎么还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了?” 男人嗤笑一声,夹了块牛肉放在嘴里,一边说着:“谁知道,说是有个神算子给章卿侯爷算了一卦,将京都未出阁女子的生辰八字一一看过,结果这一算,算出了容家八小姐与章卿侯爷的锦绣良缘,容老爷也不知道抽得什么风,居然应下了这门亲事。” 说起这事,便怪了,无端冒出个神算子,无端算出了良配,无端容相老爷抽了风。 有人感叹:“这风清没一天安生,尤其是右相容府,真不知道出了什么孽障。” 可不是出了个孽障,唯恐天下不乱呢。 还有人揣测:“相爷指不定是收了国舅爷什么好处,所以啊,才买女求荣。” 显然,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中间有鬼。相府啊,就是一潭死水,右相老爷又干净得到哪去? 男人扼腕了:“我看也是,只是可惜了这年轻貌美的八小姐,嫁了个太监,得守一辈子活寡。” “诶,不知道这八小姐会不会寻死觅活?” 这话,倒还说准了。这会儿,相府可不是翻了天了。 美人苑里,十三抱怨连连:“小姐,小八又寻死觅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