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妖仙您的蛇姬要渡劫》 正文 第一章 幽棠脂珥 极渊魔都内,不似一般阴修处那样充满煞气与昏暗。血丽海棠沿着魔域这殿格楼宇红灼成一片,风来处,娇红的花自溶溶坠落,幽香似缠人的小妖精,在人的鼻息间挑逗不止。一株高数丈的血丽海棠突然落英成雨,树下经过的男子只是抬头一瞥,狭长的眼尾流露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意,他匆匆往殿宇内走去。 幽棠寝殿内,灯火通明,金银玉器,纱罗软帐,暗香浮动。美人卧榻上,一身曲裾红衣的美人枕塌而笑,本是七分媚三分冷的美人,此时却是十刻的娇媚,未起朱唇,先闻齿香。但那抿住的微笑似有强忍之意。她伸出如脂玉般盈润纤长的腿,冰毂纱在她白雪般的腿上一层层滑叠而下下,最终曳到了地上,棠花般盛开。魔尊见幽棠下了榻来,赶紧一步上前去。 “幽棠,刚为你镇了心火,不好好在那里躺着,下来干什么?” 幽棠任魔尊将她轻搂上榻,在榻上躺定后,将魔尊脸颊旁的一缕银发别上去。 “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幽棠轻轻抚摸着魔尊的头。 此刻的幽棠脸颊上呈现一股异常的娇粉色,魔尊知道这是被心火所攻缘故。幽棠肚里的这个孩子,魔尊不想去想结果。 他将手缓缓搭在幽棠的肚子上。 “幽棠,她会要了你的性命。”声音轻却极其慎重。 幽棠轻轻一笑靠在魔尊的胸膛,“她是我俩的孩子。” 忽而魔尊眼里的哀意再也藏不住了,“幽棠,是我,是我太执迷,终究害了你。” “还记得当年吗?你握住了我的手,执意不放开,纵然你身后是千万刀子抵着你,你也没有放开。从那刻起,无论我们后世如何,我都无悔。” 幽棠抬眼坚定地看着魔尊,眼底里又有无限柔波,心又是一动,那蛇盅感受到了寄主情感的变化,便是钻入寄主的骨髓,心肺,狠力地噬咬起来。 幽棠的身体一阵痉挛。 魔尊感受到了幽棠异常的变化,拨开她胸前的纱衣,蛇纹显出青紫的幽光,雪白的肌肤在这光的衬托下显得苍白无比,幽棠的脸色由异常的娇红转变为凄惨的嬴白。 魔尊赶紧运气,一掌又一掌将真气传渡给幽棠。 幽棠双手有些吃力地抓住魔尊的手,“再这样下去,你会有事的!快,快住手。” “幽棠,你赶紧憋住真气下沉压住蛇盅!”魔尊焦急地不容反驳的声音。 幽棠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只得依言锁住真气,扣住那七寸,强行镇住蛇盅的噬咬,真气逆行,一个反噬,幽棠晕了过去。 魔尊轻轻一扶,将幽棠背过身去,双掌在她后背游走,过了两柱香的时辰,才将幽棠轻轻平躺在榻上。将冰毂纱衣整理好,又将她刚被汗水濡湿的青丝一点点地弄回她原来精心梳置的形状。 她爱整洁,她有强迫症。所以魔尊会悉心为她抚平一切皱着的东西。哪怕是天地的皱纹。 “幽棠,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魔尊轻轻地抚摸着幽棠的脸颊,此刻幽棠的脸又恢复了先前的一片娇媚之色,仿佛先前的那些惊险一点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那个冠绝五格的妖艳美人儿。 魔盘钟漏在渊水内分分秒秒地转着,渊水旁的幽灵草发散着淡淡的紫色。一身黑袍的冢魔,对着极渊刹头顶那片狭长的星空出神,当魔尊赤影站到他身后他都不曾发觉。 “可是看出什么了?”魔尊负手而立。 冢魔右手放在心口窝位置对着魔尊拱腰一拜。 “魔尊” “我看冢魔盯着这点天凝望好久,莫不是看出什么了?” 冢魔直起身来,“适才,看见那紫星微妙,不觉出神。” “紫星微妙何意?” “紫星乃槊主一气,紫星微妙,恐有变。” 魔尊也抬头望着那片狭长的天,“我从不信天” 缓而有力的声音,可以压垮一座山。 冢魔弯腰道了一个“是”。 “好了,冢魔,你总应该想道解救的法子了吧?五格能有你不知之事?” 冢魔竟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那你为何迟迟不肯说?哪怕要我付出性命,我都要知道。” 魔尊将冢魔扶起来。 冢魔的左眼没有眼珠,只剩一个黑黑的眼眶,,右眼却是金瞳。现在他的金瞳的目光缓缓地拂过魔尊那张瘦削的脸,落在了脸颊那处长长的疤上,魔尊视魔妃的性命高于几命。他知道哪怕要祭上极渊魔都,魔尊也会照做。五格众生都说惟魔最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是却又是另一番模样。 冢魔缓缓开口“魔妃乃是女娲旁裔后人,修炼之术为阳且清,幽棠一族,接种蛇盅,为的就是不让她们入阴邪之路,魔尊修炼的都是至阴之术,这些至阴之力会唤醒魔妃身体里的蛇盅,而现在魔妃有了少主,恐怕这幽棠会不断蚕食魔妃灵力直至魔妃”冢魔没有说下去,魔尊也知道这个结果。 魔尊走到一株幽灵草旁,整片的幽灵草中,唯有这棵最小,颜色却最丽。这是幽姬为腹中孩子所植下的灵草,每日都来以灵力浇灌。魔尊目光拧着这株草。 “所以冢魔可有解救之法?” “有,不过”冢魔轻轻道, “魔尊必须得去招摇山中,取幽棠族的圣物,脂珥,才能断了蛇盅。” “这有何难,我现在就去”魔尊摆式就要走。 “魔尊,你可知道这圣物由什么看守?” “不过是姬族罢了,还能有什么?” “脂珥乃女娲族圣物,自古由女娲族与天族共同看管,想取何其难?” 魔尊轻蔑一笑“替我照顾好幽棠与魔界,去去就来。” 魔尊不再听冢魔的任何一句话便变成一道黑影出了那极渊。 只有三天的时间,只有三天。魔尊,还望你快快回来。 钟漏在渊水内分分秒秒地转着,冢魔的左眼匡空洞洞,好似凝结了极渊内的黑暗,右瞳的金色黯淡下去,属于少主的魄盘动了,少主,少主必会降临。 可是,冢魔闭上了眼睛。 魔尊走后的第二天,幽棠寝殿内。 华丽的茵毯上一团火红在滚动,瀑布般的青丝扭结着,一条银黑色的蛇尾在不断地挣扎扭动。有丝丝黑血从幽棠嘴角洇出,被幽棠误伤到角落的冢魔重新爬起来,集齐真力,幽棠便像团红火慢慢自地上升到空中,冰毂纱衣早就被幽棠扯乱,幽棠那上身的盈美与下身银黑色蛇尾诡异,自成一种诡丽之感。冢魔闭上眼睛,黑袍在真气魔力的逼散下,似迎风招扬一般。汗跟豆子一般大,从冢魔的脸上掉下湮进了地毯里。 幽棠骨肉似被不断撕扯,就连那骨头也似钻满了虫子,突然感觉那七寸之处,似有致命一击,幽棠强济灵力,全部沉到腹中佑那孩儿。冢魔只感觉一股击力沿着心窝袭来,冢魔只得再次凝神运气,血也从冢魔的嘴角流下来。虽被反噬,好在平服了魔妃体内的蛇盅。冢魔看着魔妃的蛇尾渐渐缩进去,真气托着魔妃缓缓落上榻,赤色冰毂纱似灵应般,层层叠叠体贴了上去。 冢魔走上幽棠榻前,凭空变幻出一个血玉般的珍珠,这是在午时三刻提取的至阳精气。冢魔将血珠逼进魔妃体内。 还望这精气暂时压制住魔妃体内的阴气。冢魔看了看那水中的滴漏,现在差不多是卯时,第三天已经到了,还不知魔尊怎样了。 魔尊用了骨蚀之法破了那招摇山幽棠族设的结界,直逼圣物脂珥所在之地。隆光祠堂一片紫瑞祥和之气,魔尊轻易地就进入了幽棠祠堂,那脂珥就在那绽开的金莲之中,在有八尺多高的女娲像的素手之中五彩依连。魔尊径直飞向前就要取那东西,忽感觉身后气流一变,闪身一躲却仍被那蛇鞭给抽下地来,这一抽可不轻,魔尊的玄袍破裂,背后的脊肉都绽开了。 “大胆赤影,安敢来我姬族圣地?!” 魔尊转身,眼前的人白纱素毂,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逆风的青丝却纹丝不动。女子本以为魔尊会像先前那样,已经做好了为姬族献身的准备。刚要运动全身灵力。谁知魔尊突然对着她拱手相求。 圆睁的杏眼因为惊诧一丝丝柔和下来,但仍不减厌恶之情。 “魔尊赤影恳请女姬借圣物一用,幽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要是在得不到解救可能会灰飞烟灭,赤影恳请女姬放她一条性命!” 女姬听完后哈哈而笑,“真是我族的败类,同你那阴和之术唤醒了蛇盅,这个本就是她的报应,何来救之说?没想到堂堂魔尊竟会求人,受不起,废话少说,受死吧!” 女姬扬着手里的鞭子直冲魔尊,魔尊还是保持跪着的姿势,在鞭子对着他劈甩过来的时候,只微微侧了下身,便躲过了鞭子的袭击,鞭子却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一条亮银色的细剑,对着魔尊的脖子就刺下去,魔尊鼻翼一动,只用两根手指便将女姬那剑头给捏断了,法器本就是和器主的内灵相连,法器这一断竟是将女姬的心头血给逼了出来。 女姬冷冷一笑,“不减当年啊,魔尊。” “还望女姬放棠姬一条生路”魔尊拱手相求。 “想不到魔尊竟然会求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神魔本就不相容,棠姬乃我族败类,她死天经地义”女姬露出那青色的蛇尾直朝魔尊飞来,一掌劈来,魔尊只袍子一挥,那一掌便像枯叶般落地,魔尊袍子又是一挥,女姬竟然坠落在地动弹不得, “我要杀了你!”女姬愤愤然道。 魔尊并不理她,径直飞升去取那脂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生祭元灵 魔尊并不理会身后女姬的话语,飞身去取那脂珥。手还没有碰到那脂珥,便被那脂珥的保护光弹飞出去,魔尊站定后,女姬竟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来是幽棠族的首领环姬来了,女姬赶紧上前对着环姬袅袅一礼,“尊主”她叫道。 “你先退下” “是,尊主。”女姬退到了环姬身后。 环姬穿着那百褶月青纱裙,这纱裙却是在大腿一侧开了衩的,衩的周边用金丝相勾,随着环姬袅袅步伐,那玉腿时而侧漏,若隐若现。呈现出一种妩媚的夺人之姿。 “魔尊,别来无恙”环姬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是春风般的笑意,看着魔尊的星眸却是坚硬冰冷的。 “还望尊主能借脂珥一用”魔尊屹然在那里。 “如若不借呢?”环姬微微一笑 “那我就夷了这招摇山!”说完魔尊便催动力量,幽棠族祠堂竟晃动起来,不,应该说整个招摇山在晃动。 那山里的生灵吓得全都跑出山去了,招摇山的羊脚山神祝余一觉形式不妙,一边喊着妈妈,一边催动山符告知天界。 毕竟招摇山可是天庭罩的,要是招摇山没了,山神肯定去喝西北风了。 祠堂的大殿里,魔尊已同环姬交起手来。 招招都是致命的。灵力,魔力,化出来的掌刀,挨一刀便足以煞几十年修为。环姬在空中转了个身,将一道紫气逼向魔尊,魔尊格袍来挡,这紫气竟像长足一般,绕开了袍子,钻进了魔尊的界线,魔尊只感觉额头那里一热,环姬见状,赶紧拿出腰间的铃铛,就放在手里轻轻晃那么几下,声波如罩子一般套住了魔尊,魔尊只感觉头晕目眩,脚底不在是稳如泰山,竟打了个醉步。环姬及其她的幽棠,赶紧拿出各自的法鞭,集合灵力,对着魔尊抽去,要是寻常人挨着这鞭子,一鞭即毙命。魔尊被这些鞭子一下子抽躺在地上,众人只见得魔尊周遭一团团黑气,还有隐隐的幽火升起。 环姬看着一团黑气中的魔尊道“何苦呢?你这一伤起码得损了你千年修为,神魔本就是陌路,你们开的孽局,最终伤的都是你们自己。” 一阵寂静的风穿堂而过,突然大殿内充满了阴惨惨的笑容。 “什么陌路,什么狗屁神魔,不都是你们规定的吗?全都是道貌岸然,惺惺作态!”说毕,大殿内顿时黑风聚起,殿内张悬的帷幔系数被这黑风撕裂,躺在地上的魔尊如黑烟一般化起来,渐渐拢聚成形。这黑风似每个风口里都带了把利刃,刮到谁谁就被封喉。 “快,设结界!”环姬见状催道。 还没有被封喉的幽棠赶紧设结界挡住了那刀刃的风口。在这黑风旋飞之际,魔尊跃向那脂珥,却被那脂珥一个冲击反弹了回来。 在黑风之中传来环姬的声音,“魔尊,这脂珥乃是我姬族圣物,有女娲族设的阳界,你施那阴术强行攻那结界,只会使它越来越坚固。” 魔尊一次次地被那结界弹到地上直至嘴角洇出丝丝黑血来。殿里的黑风正慢慢平息,魔尊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脸色苍白,突然直直地撞向那守结的界,环姬一干人睁大了眼睛,魔尊这是不借任何法术,硬生生地以血肉之躯撞去,第一次撞得那结界金光四散,第二次撞得那结界微微动摇,可是结界同一张韧网一样,随着撞击改变形状,就是不破。 同姬族一同守护这脂珥的赤白君带着天兵赶到。白甲的天兵朝着魔尊就摆开了架势,风吹动着魔尊的袍子,魔尊轻轻地用食指揩着嘴角的血渍,然后将那血在指尖上凝作一团团,朝那些天兵弹去,着了这颗血珠的天兵顿时焦化成一团黑烟。 “你这阴术果然修炼得越来越毒了啊。” 一道金色的影子闪了过来,转眼间赤白君就就拿着他的星练剑站在魔尊的身前,剑端指着魔尊,离他只有细微如发的距离,魔尊用真力抵挡了这剑的刺入,星练剑本就是至利之物,又加上赤白修为了得,剑端一点点刺入魔尊的真力罩之内,魔尊嘴角不可察觉地扬起,又是一会袍子躲开了这一刺,赤白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的功力竟深厚到此。飞升脚在大殿柱上一蹬,斜身就朝魔尊刺去,环姬,女姬等人也各自持着自己的法器前来帮忙,魔尊被众人团团围住。左格右挡,前突后进,魔尊只如同移形换影一般。 “就你们,哼!”魔尊顿时化为十多个幻影,众人面面相觑。只得持器朝那些幻影刺去,那些幻影竟然也如同真身一般了得,在这时魔尊悄悄胁了那环姬,都说这娲族结界同首领血脉相连,今天就用她的血浇开这结界! 众人都一心扑在这幻影的争斗之中,没有人发现那环姬已被黑风卷走,魔尊只要再逼下力,那黑风便会绞死环姬,让她的血全部浇在那结界上,划开那结界。 同时幽棠寝殿内,幽棠躺在寝榻上,扭曲着银黑色的蛇尾,一旁的冢魔苍白着脸在为幽棠平服那蛇盅之力,可是幽棠从来都是把那真气沉到腹中佑那孩子。幽棠仓促而痛苦地开口,“冢魔,冢魔,快,叫魔尊回来,快!” “魔妃,魔尊正为您取那脂珥。” 幽棠的声音越来越扭曲痛苦, “冢魔,求你了,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突然地冢魔感觉幽棠体内的错乱真气在慢慢平服, “魔妃,你”冢魔顾不上魔妃的身份,径直走上前,双手按住了魔妃的肩膀,不断地颤抖。 幽棠轻轻地笑起来,扶开冢魔的手,坐了起来。 “没错,我是用元灵压住了那蛇盅,只有两个时辰,还望你快快召他回来。” “是!”冢魔后退一步,弓下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幽棠祠堂大殿内,魔尊正待绞死那环姬,突然神色大变,环姬被重重摔掉在地上。 魔尊立刻要飞出大殿,赤白见此端着一剑就从后面刺进了魔尊的身体,魔尊回头,眼里布满了血丝的同时竟好像有些晶莹的液体,赤白还没回过神来,便被魔尊一掌劈倒在地,这一掌险些将赤白的魄给打出去。魔尊化成一道黑影飞出了大殿。幽棠殿内黑影渐渐散去,又恢复了昔常的宁静,只不过这次殿内多的是一群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魔尊生扒的人罢了。 冢魔跪在地上,黑袍上的风帽遮住了他此刻的神情。幽棠命人替她梳妆打扮,满殿内顿时又升起了股股幽香。幽棠的脸很娇艳,幽棠的身段更是妖人。她款款地站了起来,脚踝上的足铃,随着她每一步清脆一咛,摇人心魄。 幽棠走出寝殿,冢魔也站起来紧跟在幽棠身后,来到极渊水那里,钟漏不会魔事,仍在分分秒秒地转着。 “冢魔”幽棠若有若无的声音。 “是”冢魔应道。 “少主的幽灵草也成了,待我走后,少主的元灵就寄在这里,带她成形,希你替我好好守着她。” “是!” 幽棠缓缓抚摸着腹部,“魔尊该回来了吧。” 整个过程中一直低着头的冢魔这时才抬起头来,惊讶地发现魔妃的身形竟然像影子一样在渐渐消散,赶紧,赶紧运力保住魔妃,可是一连渡了自己的真气三天了,就算修为再高也不济了。绝望之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强风。极渊魔都内从来没有刮过如此强劲的风,“幽棠!”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极渊魔都内的血棠纷纷坠落,若漫天的飞雪,又如飞血。 魔尊坠身上前托住那即将消散的幽棠,幽棠朝他嫣然一笑,“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说完想要极力地抚摸魔尊的脸,幽棠的身形却顿时消散了,化成那红色的流光,从魔尊指尖,贴着魔尊的脸颊,化成了虚无。只有一颗泛着幽灵光的如胚卵般的珠子在掌心。 “幽棠!”魔尊这一喊,极渊震动。 整个魔都下起了一场血棠雨,有一瓣两瓣落到了魔尊的头上,又落尽了魔尊的掌中,覆盖住了那颗胚卵。魔尊就蹲在那里良久不起身。 “魔尊”冢魔忍不住叫道,魔尊木头一般。时间耽误不得,冢魔只得强行将魔尊手中的胚卵安置到幽灵草之内。 “你干什么?!”魔尊突然爆发将冢魔掀翻在地,冢魔倒地又爬了起来跪在地上。 “魔尊,为了少主,你得振作。” 魔尊颤抖着站起来,一阵阴阴惨惨地大笑。 “从此天魔不相容,不要怪我魔界无情!” 极渊水泛起了巨浪,流出峡谷后,就将那极渊山头给劈了,山下的百姓顿时被吞没在一片汪洋之中。 天界的九祭星司内,天祭君站在星盘之前。象征着五格的星座此时突然异动。天祭君神色骤然,对着身旁的星州语道,“魔星震动,连极其它四星,恐魔界有变,随我速速去禀报天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天魔交战 璇环宫的偏殿内,侍仙灵光眉头深锁。一身的白纨羽纱衬得她身形更庾瘦。昨日星君说魔星异动,此刻更让她觉得不安。果然不一会儿,天后的侍女雀灵儿就过来了。 “娘娘有请侍仙。” 瑶碧宫一片的琉璃翡翠,晶莹剔透,连那碧池中开的花儿也是尊贵不凡。灵光小心翼翼地进入天后的正殿。玉台阶之上,拿着孔雀翎扇的两位仙子各立一边替天后细细地扇着。天后娘娘一头的细钿珠翠反而令她妍姿冶媚。 灵光上前跪下跪下施礼,灵光虽是仙子却是天帝近身的侍女,所以得行跪拜之礼。 珠帘响动,天后却久久不见动静,就由着灵光跪在那晶莹冰冷的地板上。 天后虽是正襟危坐着,那眼神却随意地在灵光周遭审量,继而有不可察觉地妒意。但是面色仍一片祥和,似那佛前的金莲花般高洁圣雅。 “免礼吧”天后的声音久久才响起。灵光有些颤抖地站起来。目光微微朝天后看了一眼,旋即低下头去。 天后微笑道,“灵光你今天怎么见了我躲躲闪闪的?” “灵光不敢。”灵光颔首躬身答道。 “开玩笑的”天后笑着说道,“你乃是天帝和我最宠爱的侍者,论姿色也仙子绝媚,前些日子,华胥仙子还同我提起你,我们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总是拘着你,你觉得水君怎样?你这样明婉柔情的,我怎么瞧都和那水君很配。” 灵光闻言,突然跪下。“娘娘,只要灵光没有堕出五格之外,灵光愿意生生世世追随天帝与娘娘。” “快快起来,灵光,你有这份心,我很满意,可昨星祭来报,魔界有动,幽棠元灵具焚,天魔必有一仗,这一仗如果打起来非同小可,天帝也有可能参与,灵光你愿意誓死追随吗?” “灵光愿意!”灵光的头在地上重重一碰。 隶属昆仑墟的九曜门派山门口,灵光在值班的九曜弟子星尘的引领下急急地进入九曜正堂里。 “门主”灵光对着九曜门主跪下。 “灵光仙子,这是何意?”门主珏皤赶紧将灵光扶起,谁知灵光推开了珏皤的手。 “门主若不答应,灵光就长跪不起。“ “这,不知灵光仙子所求何事。” “门主,九耀派乃是天界设在昆仑墟的第一大派,很多仙家都是从这里开始修炼的,就连如今天界的战神也是出自九耀派门下,所以灵光斗胆一求。” 珏皤抚摸着鬓角垂下来的一絩白发,“你为的可是你腹中的孩子。” “是”灵光跪在地上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珏皤,“灵光必不能独善其身,可是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还请门主大发慈悲,指给他一条明路。” 珏皤双手托着灵光的肘部将她扶起来。 “可是你腹中的孩儿尚是一颗胚珠。” “门主,灵光愿用半生修为替他造一个养体。” “你为何要这样急?” “他在灵光腹中不可久留” “可是胚珠脱离了母体,可是会损伤的。” “灵光只想保他一命。” 珏皤沉思,良久乃语答应。 “门主此番恩情,灵光末世难忘!”灵光作势又要跪下。 珏皤止住她,“也是这孩子一番劫数,灵光宽心,我会护他周全的。” “多谢门主!” 昆仑墟的天际那里,彩云祥瑞,不时还有凤凰飞过,五色彩鸟衔着一昼成的踩线送给天界的织女。 此时的极渊魔都内却是煞气重重,两当魔兵,甲胄魔军,早已整列成形,各自操着自己的武器,刀c戟c戈c盾,每一件武器上都有血棠花。 魔尊赤影穿着他黑银色的铠甲,手持无影剑,眉目皆化成红色,唇却是乌黑色的。冢魔仍穿着他以往的一身黑袍连帽,那帽子遮住了他的脸,又有碎发垂落下来,让人看不清冢魔的神情,冢魔的宽袍袖子在风中飒飒作响。 不知何时,极渊内的风竟有了声音。 “冢魔,替我照顾好少主与魔都。” “属下遵命!”冢魔微微弯腰低头。魔尊领着众人待要走,“魔尊留步,我有一物要给您。“说着冢魔伸出手,苍白纤长的手指在袖口处露出来,掌心朝上,掌心处慢慢升起一团荧光渐化成一颗萤珠,“此乃绵针,具是百种巨毒盅练成,中此针,若非修为高者,则元神俱灭。” 魔尊纳于掌心,朝冢魔点了点头。 冢魔跪下“属下在此恭候魔尊凯旋归来!” 魔界众将士皆跪下。魔尊看着这一切一股畅快之情,转而大笑起来,眼睛里却露出比那地狱里阴池还要严冷的寒意。 天界云端,一列列的银色铠甲天兵手持仪剑,这些剑自在下界时就跟着他们一同修炼,待成为天界将士时,由天帝亲自给他们的仪剑开光,这些剑就不比一般的剑了,修为低的阴物被一击就灰飞烟灭,此刻每个天兵的脸上都有着神采奕奕的光芒,好久没有战争了,这对他们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战神乾靳身穿金色铠甲,头戴红缨盔帽。脸上自有一股英气逼人之态,乾靳领着众天兵就守在这天门之前,凛待魔军。 魔军还未到达天门就有股煞气逼走了天门口的这些祥云,留下的云顿时就变成了黑色,众人无不面色变得凝重起来。霎时一道黑影飞了出来,乾靳手持鎏金剑就是一挡,魔尊显出身形来,顿时那魔界的将士便如黑色潮水一般涌进了天门,银黑两色搅成一团,原本敞亮的天际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风云突变,黑海翻涌,许多妖祟借机出来,邪道正倡,人间也显露一片兵荒马乱的情形,万千流民像蝗虫一般滚到哪里,哪里的植被全被啃食殆尽。荒野栈道多是些瘦人枯骨,甚至还有些残尸,人干。那是因为野兽无食,便来食人,天道乱,便有妖邪趁机作乱吸人魂魄好增长自身功力。都城大街上,人人面色饥匆,但也不乏那些有光满面之人炙酒蚀肉,醉生梦死。 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天帝面色愁重的坐在九重宝座上,天官也无不噤若寒蝉。天兵又来报, “战神乾靳重了赤影的阴物,倒地不起。” “快快,宣天医。”天帝惊得差点从宝座上起来,战神是何等英勇聪明之人,五格之内,能有几人能伤他? “众仙官,可有良策?”天帝急急问道。 星祭屈腰上前,“天帝,魔尊赤影这邪道修炼的是益发狠毒,只得请天帝与众上神前去制服,好彻底断了魔界这一孽根。” 天帝刚要回话。 捕风一个屈身向前,“笑话,自古邪不压正,那用得着天帝出马,还望天帝容捕风前去斗死一战。” 众人看去,这不是刚刚位列仙班的捕风小仙嘛,瞧那模样,面目清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战神都败下来,他去不是明摆着送死嘛? “这,众仙官以为如何?”显然天帝也不相信这捕风。 “既然捕风仙敢请缨,可能自有他的良策。”一旁的卯日星君说道。 “那好吧,重子仙君你且同捕风仙一同去吧。” “是,重子领命。” 捕风,重子两人微微揖礼,便退出了大殿。二人退下之际,星君的小官星州便急匆匆地赶上大殿来。 “天帝,星盘异动,还请星祭速速回府。” “星祭还是赶快去查看吧” 司人间百事的仙君这时出了官列对着天帝禀道,“天帝,此一战受苦的还是人间还望天帝赶快制止这一战”说着,百事仙君在半空中划出人间镜像,人间尽是一副血流漂杵,尸横遍野的境况,众人无不默语。 “这是我的罪过啊”天帝泣然道,“来人,快去准备我的战袍” 灵光闻言同着另一侍仙即下去。 九祭星司内,伺着昆仑虚的星盘一阵异动,那星盘居然出现裂纹来,星祭大惊失色,这是洪荒太古时代来从未发生的事情,“快快,去禀报各上神,说是太极洪荒图有变!” 星州闻言,立刻拨动在一旁的百轴盘子,经历了亿八千年,那些上古上神早已进入了眠古之境,如今的上神既有他们的后代寄托也有新晋者。 百轴盘可是千年未拨了,星州拨起来竟还有些费劲。 魔尊已经杀到了天门之内直逼大殿,捕风与重子挡在魔尊身前。 “大胆赤影!安敢闯我天界”重子喝道。 魔尊不屑,掌心一翻,一阵黑风刮去,那重子就被掀翻在地动弹不得,不一会儿就仙气幽渺。捕风见状飞身向前,魔尊一挥手,捕风便被挡退几步。 “没想到,天界真的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废话少说”捕风亮出他的三节鞭子,空气被这鞭子劈得发出犹如帛裂的声音,一鞭朝魔尊劈来,魔尊就势将那鞭尾捏在手里,谁知那捕风好像早有预测,清秀的面庞露出人畜不伤的微笑,只见他一扭那鞭柄处的玻钻,魔尊的手突然觉得一刺,倒在地上的重子就瞧见魔尊的手流出汩汩黑血。 魔尊哈哈大笑,“你们不是最不屑我们这邪道吗?怎么如今竟有人会我这邪道。” “谁说我这是邪道,” “怎么不是!”魔尊摊开手心,“仙术哪有这般嗜血,这不是血术吗,说起这学术,还是我魔界之术。敢问尊姓,你在这天界可是辱没你了,瞧你现在不过是个小仙罢了,但也是你第一个伤了我,若是入我魔界,定不会埋没你。”魔尊捏紧那被伤的手,此法虽是他所创,但无破解之法,现如今只能单手作战了,要不然定会失血过多,伤及精气。 是自己太轻敌了。 那捕风却是一笑,更是集万般之力来与魔尊打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太极玄裂 那捕风却是一笑,更是集万般之力来与魔尊打斗。 就算捕风有再强的功力与秘术,哪里是魔尊的对手?三两招便再也招架不住,魔尊只一掌,重子就看见捕风同他一样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重子赶紧闭上眼装死。突然觉得鼻息上方空气有不一样的涌动,重子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团金光火速飞过,天帝莫不是亲自来了?重子才又敢去窥觑那魔尊。 魔尊被这天帝突然地一击,嘴角渗出血来。但是他毫不在意地擦去。 “你终于来了”魔尊似乎非常期待天帝的出场。 “赤影,你我两界从来都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可是你先破了戒的。”天帝不怒自威的声音。 魔尊很不屑,“井水不犯河水?你那虚伪的教义,伤了我魔界多少人?你又拿什么偿我幽棠的性命!我要这五格换了主!” “赤影,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就的啊!你还要再耿耿于怀你的执念吗?” “执念,什么执念,学你们天界人,五念皆空吗?学你们修为绝情绝欲吗?” 说完魔尊化成一道黑烟朝天帝卷去。天帝只是空手对着那黑烟划了几道十字,魔尊就显出身形来,魔尊上掌又是一击,天帝挡住。 魔尊笑道,“几百年过去了,看来百年的富贵并没有蚀你多少,可是我今天就是要灭了你的帝魂!”魔尊用上他七成的功力,与天帝对峙飞到了九重天以上。 九重天上面只有天帝与魔尊两人,排山倒海般地斗法,天帝后退几步,殷红的血滴到了地上,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化为了烟。魔尊同时也后退几步。 和天帝斗法以来,他都是在用一只手作战,况且天帝的功力本来就不在他之下,如今他有些撑不住了,再加上为幽棠渡的那些修为,旧伤未好,新伤又加重了旧伤。 魔尊退后,一手捂住心口窝的位置,勉强镇住胸口错乱的真气。伸出手掌朝外一翻,顿时无形的绵针都出来了,天帝觉察气流不对,想弄出一个护体,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根绵针进了去,天帝身前突然显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张开了羽衣,那些绵针悉数刺进了那具白色身影中。 魔尊一愣。 天帝失色“灵光!”可惜当他叫完这一声的时候。灵光一个表情,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元神就化成了虚无。 “赤影!”天帝威严大怒,周身顿时生起红莲火,幻影一般朝魔尊袭来,魔尊竟被天帝弄得节节后退,天帝又是一掌,魔尊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那老梧桐的干上然后跌落在那茵草上。脸色顿时比蜡纸还要苍白。天帝经这一爆发加之以中了那绵针,立刻跪倒在地上,鲜血汩汩从嘴里流出来,九重天下面的仙君将士们像是掐准了时间,能上九重天的都上来了,大家先是搀扶起天帝,将他送往灵台, 那里是五格疗伤修复元灵最好的地方。然后便齐齐围住了魔尊。 “赤影,你做孽已久,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每位神都亮出毕生所修,好似将魔界对他们天界的羞辱悉数倒还,且是多倍奉还。 极渊魔都内,冢魔一直站在魄盘那里未移开半步,见着魔尊的魄魂一直往下格移动,魔尊的幽灵草此时光也渐微,心里大骇,化成一道幽蓝的烟便出了魔都。 昆仑墟的西山水池内,本来是一汪碧池,现在这池水变得黑且红,并且摇出如鱼鳞般的细纹,细纹想要变成巨纹,奈何似有外力将它压住。果不其然,这水池的四周站着四位上神,从他们的各自的身上发出各种颜色的灵光,直逼这想要造反的水池。 一位身着紫衣,一头秀发散落肩头的女子焦急地说道。 “天尊,这煞气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一头银发,面貌清癯的男人双唇紧闭,交换双手,放出更强的力量,来镇压这池内的煞气。 他这才开口“这太极图恐怕是要出来了。” 其他三人都是一副眉目紧蹙的模样,只有一人神情散漫,“急什么,太极图自洪荒被三清天尊埋进了这池子里就再也没有透过气,现在想出来透口气怎么了?” “空渡,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不知道太极图出来有什么后果吗?” “好了,好了,我加把劲啊,老毒。”被空渡换作老毒的玉色男子也不没工夫和他恼了,双手换了个位置加强自己的镇压之力。 四顾灵力好比那四座大山压住那山底蠢蠢欲动的凶灵,可是这四股力量竟像催化剂一般,那池水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巨大,像个气球一样,他的顶端都戳着青天了,四位上神只得升到空中,凌空压制,那昆仑墟此刻竟然也震动起来,四位上神招架不住,纷纷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给震开去了,天尊急急道,“快,你们给我运法!” 其他三人赶紧聚作一团朝天尊渡法,天尊一人飞向那池水之言,不现在应该说是巨浪之心了,天尊飞了进那个漩涡之中,还在空中的三人赶紧进一步逼向那巨浪施法镇压,可喜的是那巨浪渐渐缩回池子,渐渐开始变得温和起来,三人下落到池台上。 空渡松了一口气,“要是我们四人再搞不定这小小波涛,还有和颜面呐?”空渡空手化了个小镜子出来,“刚刚可是费了我不少力气呢,苗苗,瞧瞧我脸,可是又憔悴了?” 身穿紫衣的上神瞪了他一眼,“天尊还没有出来呢。” “对,还有天尊”空渡拍了拍脑门,这记性怎么转眼就把天尊给忘了呀。 “这?”刚刚被空渡叫做“老毒”的上神紧盯着刚刚平息的池水,果然又是一阵令人猝不及防的暴动,天尊被那池眼给喷了出来,倒在地上。 “天尊!”众人上去扶起天尊,转头的瞬间,那池水便如洪水般泄了出来,太极图就在那洪眼口出现了,四人再站起来时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池台顿时龟裂,西山也崩裂,四人使出保护罩护体才不至于被伤的厉害,但是每个人的嘴角都洇出了红血。 “天尊”苗女叫道,“那就是太极图?” 只见那太极图化了一条巨鲵, “糟糕,天尊我们得赶快!” “半穹,快去罩住那巨鲵的眼睛,苗紫,空渡随我去将这鲵身压下水去。” 空渡,苗紫闻言赶紧随天尊去压飞到那大鲵身上去,半穹划出一道仙障遮住了大鲵的眼睛,天尊,空渡,苗紫,三位上神成一道三角线,分别位于大鲵的头部,腹部,尾部,一道道明晃晃的光从头顶划过。半穹抬起头,“天火?”。只见一团团火焰砸向西山这里,好似箭一般精准地朝四位上神砸来,四人又赶紧灵罩护体,这天火落到灵罩上便如糖衣一般将灵罩裹了起来,四位神在里面犹如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 空渡哇哇大叫“天尊,这算什么玩意儿?免费桑拿?这样下去,我不成神干就算不错了。” “快闭嘴吧,空渡,你没看见巨鲵也被这天火砸中吗?快点!” 空渡嘟嘴瞄了苗紫一眼,那紫衣在红光的映射下倒成黑衣了,只是她那张脸倒是白得很, “哼,谁不会”空渡双手张十,幻化出比其他三神更大更强的灵网来罩住巨鲵,挡住那天火,可是巨鲵仍是有几处被天火砸到了,那巨鲵越来越不受控制,空渡见势, “老毒,过来!” 空渡飞离了巨鲵的腹部,来到了巨鲵的眼睛那里, “空渡,你要干什么?”天尊一边施法压住巨鲵不断晃动的头部,一边紧张地看着空渡。 “天尊,巨鲵乃是空界神兽,只要去挖了它的眼睛就好” “不可以”天尊叫道。 “这巨鲵乃是太极图所化,一旦挖了它的眼睛,阴阳二心就出来了。” 此时巨鲵的双眼之处竟然爆发出强烈的光,那些光好比万千利刃会聚而成,空渡施法想将这光压回去,却仍是被这光刺倒在地。 “空渡!”天尊叫道,此时其他三神的灵罩越来越炙热,堪比炼狱之火,突然间灵罩再也承受不住,全部炸裂!三神被这反噬的力量击飞在地,那大鲵趁机也挣扎出来,却被天火一次次地击中,如燃烧一般,周身全是火。 人间看见西方的天边一片火亮,本是黑夜,那边却好像有太阳要出来一般,人间皆跪下,对着西方祈祷,求神灵息怒。 九重天之上,众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摇晃给震憾了,九重天之上,向来是五格的至高境界,除非天地有变,否则丝毫不会受外界的任何影响,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引得九重天震动?在众神发愣的空挡,一袭蓝烟卷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魔尊逃走了。 五格摇动,山川平移,太极玄裂,阴阳二心不知所终。 帝宫内,天帝静坐在养螭上。脸色一片羸白。 星祭垂立一旁。 “四位上神如今怎样了?”天帝问道。 “空渡上神重伤,现在在他无妄府里,天尊正给他疗伤。苗紫上神与半穹上神也受伤在他们各自的神府里。” “天尊伤得可严重?”天地又问道。 星祭正要答话,小仙侍就来报天尊来了,天帝起身,一旁的侍仙扶住他。 满头银丝的天尊进来,本来就清癯的他此刻更显得憔悴。 “快快赐座”天地吩咐道。 天尊坐下来。 “天尊情况怎样?” “阴阳二心相离了。”天尊缓缓说道, 琉璃茶具惊坠落地,化为齑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昆仑九曜 昆仑墟的太极图发生玄裂,阴阳二心相离,天地五气错乱。 一阳一阴互相牵制,两相平衡,五气归顺,天地才能化而为一,天地八卦,四象两仪,道而生一。 阴阳两相离会怎样? 五气逆流,大象归无,最终天地五格将重新成为洪荒原始。到时将万劫不复。 可有解救办法? 找到阴心所在之处,将阴心重新打入洪荒图内。 那阳心呢? 阴心出时,阳心自会相现。 如何判断? 玄法难断,玄法难参。 百年之内,妖祟四起,纵使天界派再多的神仙菩萨过来也解救不了这人间的百蛮荒唐离奇事,因此人间捉妖除祟,镇鬼请神的各路帮派,教道日益兴起。巫蛊禳祭,竟也如一日三餐般平常。任你五格五气多么乱,人间仍展现一片强劲的韧劲,风也好,雨也罢,只要活着,便是生生色色地趟过这人间百炼。世道愈是乱,这奢靡颓废之气就越是弄,人间清正之气似成了往日云烟,有几人能在坚守? 百年以后。 黑色戒鞭凌空将落,还未听到鞭抽实物的声音,便有人如丧考妣地叫起来。 珏皤眉头紧皱,“星隐,这鞭子还未抽到你,叫成这样成何体统?” 那个蹲着一字马步的少年坏坏一笑,“师傅,先预热一下嘛。省得您嫌自己下手不够重,”未等少年继续说下去,珏皤就是狠狠一鞭落到了少年的背上,少年一个激灵跳得三尺多高。 “我叫你练闭息,服气这两诀,你说说,你又跑哪里去淘气了?” 珏皤捏过少年的衣领,将他拽近身前。星尘在珏皤一旁紧抿着嘴。星隐见状, “老幺,你乐呵什么?” 星尘狠狠瞪了星隐一眼。 “你,你啊,还有脸说别人!赶紧给我一字步蹲好!”珏皤被这顽徒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蹲就蹲嘛,师傅您不是一直教导徒儿君子能动口就不要动手嘛,您看您,三天两头就对徒儿动手动脚,都说言传身教,您看您。” 星隐嘟着嘴做出一副委屈状,一脸幽怨地瞧着珏皤。 “师傅”星尘赶紧在一旁宽慰,“十二弟年幼淘气也正常。” 珏皤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好,好,暂且放下这事”说着便拉起星隐垂在脸上的一撮黄毛,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星隐嘻哈道,“上次在人,哦,不,”星尘在一旁又是瞪了他一眼,星隐赶紧转移话锋“我就觉得换种发色听靓丽的,于是我专门到后山采了那蛇黄菜给自己调得这这发色,师傅好看不?我还专门给您留了黑油呢,这黑” “啪”又是一声,珏皤将那鞭子扬下去的时候,手都气得发抖。 “冠首为君子之正身,你说说你这样成何体统!星尘去拿剪刀来,给我剪了他这黄毛!”末了顿了顿气“从这一刻起,你就在这里给我蹲步练那两诀,何时练好,何时来见我,不准任何人来给他送饭!”说完,珏皤拂袖而去。 星尘跟在后面不忘回头用指头在星隐的头上点了点,“你啊你,每天不气师傅,你就难受是吧?” 星隐朝他吐了吐舌头,仍嬉皮笑脸道,“快点来啊,等你呦!” 见着两人走远,星隐伸了伸懒腰刚准备站起来,那师傅的戒鞭竟凭空飞来,空气中传来珏皤的声音,“要是再见你偷懒跑去玩,这戒鞭抽得你开花!” 星隐如发怒的小狗般嗞起牙,捏起拳头对着那戒鞭就要打,可那戒鞭似长了眼,自会躲闪。虽然星隐上半身在挥舞,可下盘仍在恭敬地蹲着一字步,抓不到那戒鞭把于是作罢,垂头丧气地大口吃着空气,埋怨道,“师傅怎么老叫我吃这空气,这空气有什么好吃的?”说完放了一个响亮的屁,“呵,瞧瞧,这就是空气吃多的下场。”星隐准备要挠挠后背的痒痒。 此时戒鞭作势要抽他,星隐赶紧闭嘴,停止动作的惯性,眼睛紧瞪那戒鞭,好似在熬鹰一般,眼皮子连眨都不眨,打着腹鼓,“小样,我都盯了你这么多年了,谁怕谁!哼!” 星尘拿着剪刀不一会儿就过来了,星隐见着星尘穿的是紧袖口的蓝色水纱衣。 “老幺,待会儿要去练功么?” 星尘对着星隐就是一记爆栗,“什么老幺?叫大师兄。星隐你要是再这么胡闹的话,我就再也不帮你了。” “大师兄就大师兄嘛,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严肃干什么?”星隐委屈地摸着刚刚被敲得头,突然间意识到星尘要拿剪刀来剪他的头发,赶紧一步跳远道“师父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乱动!”刚说完那戒鞭就一鞭子抽在了星隐的屁股上,星隐猝不及防,又是一蹦三尺高,眼睛一眯,那戒鞭作势又要打。赶紧落地成一字马步蹲着。 星尘上前拉住那缕黄发,“你啊你,既然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何还要将它弄成这颜色。” 星隐扭过头,翻着白眼,小声不满地咕囔道“还父母呢,打我生下来时,他们就不知跑哪里逍遥快活去了,切。” 星尘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责备道“星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师兄,好好练功,我一定好好练功行了吧。” 星尘摇了摇头,他活了百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淘气的弟子,天资聪颖,师傅都说他是块好料子,但却长了顽劣的脑袋瓜子,实在气煞人。 “星隐,你要是再不练好这五气,一月后只有这戒鞭陪你了。” “什么意思?”大师兄这话风,莫非师傅又要放他们下山去历练?人间?星隐一想到那花花绿绿的人间,嘴角便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放诞的笑容。人间那些金叉珠翠,美酒炙肉 “星隐”星尘叫道,这小师弟魂不知又跑哪里去了。 星隐赶紧答应,“大师兄,我保证好好练,不出七天我定能将这五诀练好。” “那行,先把那搓黄毛剪了。” “哼!”星隐不情不愿地递上头来。 九曜大殿内, “师傅”星尘拱手作揖。 珏皤接过星尘手里的一絩黄发,“你准备准备,三日后就带领师弟们下山吧” “师傅怎会如此快?” “那一夜之间上千活人都变成了尸干,那阴物厉害得很,得赶快下山才行。”珏皤似乎知道星尘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星隐学艺不精,此次任务凶险,他就留在山上。” “是”星尘应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 “是”星尘先是拱手,双手放在眉间,然后弓身微退四步然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星尘离开后,珏皤捏着这一缕发若有所思,随后走进了偏殿,打开一扇石门进去。 在八条水系相接的洛城之内,连夜间也是那灯火繁荣之景象。护城河上,花船相接,每一只花船上前后挂着四盏灯笼,用或红,或绿,或金的宣纸糊起来。 虽然近来洛城发生了许多令人闻风丧胆的怪事,但是自古就是饿死胆小的,那些富家贵人,子弟,仍不忘每日必行的取乐之道,在贴着一道灵符的一只只船内,莺歌燕舞,打情骂俏如流水般动听地泻/了出来。 离护城河不远处便是那万艳楼,万艳楼中心有座万艳阁,阁高鹤立鸡群,有如洛城的一顶坐标,从远处瞧那阁楼,散发的竟是那姹紫嫣红的光芒,在严冬,这万艳阁就是一片春天,成为万千男人游戏花间的流连忘返之所。 冠艳阁内,两扇用香纱拢成的拉门前。如花跪在地上,捡着刚刚从门缝里滚出的牛肉脯圆子。 低头吞咽的时候只听得里面那轻轻软软,好似羊脂糕般软糯的声音。 “王爷~别再把那樱桃放心怜那里了,啊”一阵销魂的俏音,“王爷,别舔了,别,啊~痒”。 如花那堪比百年大树般粗壮地腰肢竟然也会哆嗦一下,“这,心怜姐姐越发的浪荡了。”于是从袖兜里拿出两团棉花塞住了耳朵,塞闭时,竟然瞧见那门缝处还有两个团肉子,昨天不过是失手将百合姐姐的香囊秀上了一条小蛇,就挨得艳妈一阵毒打,饿了她两顿饭,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就算外面的世界再青黄不接,这万艳阁也不会少了一厘的吃食的。所以如花自有办法寻来吃食,这也是如花进了这万艳阁之后,体型一天彪比一天的缘故。 现在如花轻轻慢慢地挪着她那肥大的屁股轻轻地朝那两团肉挪去,那虔诚的眼神仿佛要去朝圣一样,还有寸步之遥,如花就要接近了,多年来的偷食习惯寻得如花耳朵也格外灵,那由远及近的软底捎带着点跟的脚步声,不是艳妈嘛?糟糕要是被艳妈发现她在这里偷吃,那可了得?情急之下,如花钻进了那香纱门内,还不忘顺上那两只团肉子。 进了那纱门,就好比进了那欲/火红窟。虽这么多年如花在这万艳阁内如在那春宫的大染缸里,但是从来只有耳濡还未有目染,抬眼的惊诧之际,就瞧见一双玉腿高高地架在那赤/裸的男身肩膀上,男身脊肉畅滑,那屁股的线条好比那拉满的弓,浑圆有利地正对如花。如今那男身的头正埋在那玉腿之间,好似在吸食着什么琼浆玉露,那玉腿如波纹般抖荡起来,心怜姐姐的声音如变了似的在呜咽,听的这声音,连如花这个毫不通男女之情的胖妹也心旌摇晃,如花浑身肥白的肉顿时如放进了蒸屉一般红了起来。她赶紧闭上了眼睛,如鸵鸟般将自己的头埋进了那锦绣兽皮毯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极渊魔都 极渊内的血棠又重新绽放了,只不过是过了近百年才重新绽放。那最高的一株血棠的树杈上坐了一位身穿黑纱的女子,一根简单的血玉檀木簪子就将那万千黑丝绾了起来,发丝在风的吹拂下静静拂动,不时又一两根发丝扬到那,那血棠似借了这女子的美,变得灼灼起来,一朵两朵的想要更靠近她一点点,无奈根就在枝杈上,怎么也不能动,只得让自己散发出阵阵幽香,萦绕着美艳的女子。美人双眸闭着,那细腻盈透本该绝艳的脸蛋却呈现一股清秋之素,她在枕棠而眠。 不远处,一身黑衣头戴风帽的男子缓缓轻轻地走近。他微微扬起脸,那墨如夜色的双眸尽是微凉,视线落到树上飘动的那袭黑纱时,眼神里才略有微波。 他走近,血棠花瓣溶溶下落,弯腰拱手,一缕长发随着弯腰的弧度风帽里落出来,从侧面看去,他的鼻子若悬胆般挺拔。 “少主”他轻轻叫了声,显然并不想让这声音叫醒她,于是这声音极轻,如羽毛拂过水面。 但是靠在枝杈上的美人仍是张开了双眸,那双眸子极美,像极了那最灼的桃花瓣,都说桃夭桃夭,可是从她眸子里透出的却是十足的寒意,眸晶如皓月却不见半丝浮杂影。 她的母亲七分艳三分冷,而她虽继承了她的七分艳,却呈现的是三分艳,七分冷。 这七分里有四分的冷是因为对一切还一无所知,就是魔,她现在也不知是何物,只是由魔界出生,她便认定了自己是魔。且要任意妄为,就是要践着他人,不择手段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是这么多年来她从魔界学到的东西。 “是要去历灰劫了吗?”棠姬整了整衣纱,在动作间,那手腕上的银铃响个不停却是极悦耳。 她并不下来,仍是坐在树杈上,信手取了一瓣血棠,轻轻吹一口气,那血棠便成了一只血色的蝴蝶,绕她指尖环翔,她又轻轻一捏,那血蝶便如泡沫般破碎了。她一反手便有一条如蛇一样的黑鞭扭动着出现,手握那镶着魄珠的手柄,对着树底下那低头垂里的人就抽去,一鞭便如闪电般劈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纹丝不动,那黑袍便从肩膀处破裂了,雪白的肉顿时翻出了红色的内里。 鞭子如蛇般盘绕着收回手腕, “我且问你,你为何总不躲闪?” “少主如今修为尚浅,魔心未启,历灰劫还需要段时日。”他低着头自始自终都是此番恭敬地模样。 “哼,我不是应该生来就成魔吗?”棠姬不甘,作为魔尊的女儿,她生来竟然连魔心都未开,她不甘心!树下的他只不过早生了她些时候,就比她先开了魔心,这对她来说是耻辱!所以怎么折磨他,任凭自己开心,谁叫他凭着自己先于她,总对她屡屡阻挠。 “禀少主,不是所有的生灵生来都是魔的,成仙需要历劫一级级飞升上仙,而成魔也需要历劫,不过历的都是些灰劫,一级级下升成魔。” 棠姬闻言,想起了跪在魔父洞口的往事。 “从此,你就叫棠姬,乃我魔界之少主,你的首要任务便是开了那魔心,等我出洞。” 棠姬不解地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何为魔心?难道自己跳动的这颗心不是魔心? 回过神来,棠姬又取了一瓣血棠,那血棠化作了血蝶落到了树底下人的伤口处,顷刻间那流出来的血液全都不见了。棠姬动了动手指,那血蝶依令飞回来。 “安流,你先说说我这嗜血之术练的怎样了?” “仍需在练,方才这血蝶吸我之血时,我只要稍微一逼内力,它就会化为齑粉。” 棠姬闻言又是将那血蝶捏碎。 “你是说我不如你了?” “属下不敢。” 棠姬冷冷道:“要不是看在冢魔的份上,我早就将你祭了我的盅蚕!” “是,还请少主原谅属下的冒失。”安流跪在地上。单膝枕在了那血棠花瓣上。 “好了”棠姬轻轻地坠落在地,“冢魔叫你来吩咐我何事?” “人间出现了至阴之魂魄,冢魔吩咐你去将这魂魄擒来。” “我要这魂魄作何?” “盅蚕如今在孵化中,需这阴魂来祭,这样盅蚕的毒性无几人可解。” 棠姬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流,从掌心里聚起来一颗晶莹剔透的五色卵, “冢魔送这东西甚有趣,尽用些凶灵来供养着他。此次我去捉了那阴灵来祭我盅蚕,你就不要在跟随我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跟着我的话,我就是悖了冢魔,也要你做不成我的护使。”声音不大,语气却很绝。棠姬见他伏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眉毛一蹙,“听到没?” “保护少主是安流生来的使命,安流不敢从,如果少主非要这样,那么便杀了安流!” “我自会去同冢魔禀明,你不必跟着!”棠姬微怒地朝自己的殿内走去,就算她还没开魔心,法力也没有他强,难道自己连区区阴魂都斗不过吗?笑话! 跪着的安流此刻才抬起头来,目光紧紧跟随着那窈窕的身影,她走路时总是那样慵懒,脚尖点地时又是那样轻盈,仿佛是一只蝶轻吻着花瓣。那盘起的秀发露出的欣长洁白的颈,是他瞧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最惊心动魄的。回过神来,安流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所想所愤怒,少主是他能亵渎的吗?起身朝冢父那里走去。 “冢父”安流对着站在魄盘前的冢魔施身一拜。 “安流都告诉少主了吗?” “是的,可是少主此次拒绝我跟随。”安流如实告知。 冢魔盯着少主的魄盘凝视甚久,道,“少主魄盘显动,可是离灰劫不远了,但少主心性尚不稳定,此次灰劫难说,安流来”说着冢魔拿出一个吊坠,那剔透的菱形坠子里显现出淡淡地幽紫光。 “这是?” “少主的幽冥草,我将少主的幽冥草设入此坠内,此坠便与少主的魂魄息息相连,安流你且戴上。” 安流将那坠子系于自己的脖子上,将坠子纳于怀中。 “少主交给你守护,万万不可有差池。” “安流就是陨了魔命也不会让少主出半毫差池。那此次我要不要跟随?”安流恳切地望着自己的冢父,希望他让自己跟随好守护少主。 冢父的一只金瞳如白天猫的眼睛一样,缩小了瞳仁,“先放放手,让少主自己试试。总该让她自己历练了” 安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答应了,退出冢魔的魄室。 冢魔闭上眼睛,魔尊闭关尚有一百年才能出关,那些怀有异心的魔各个蠢蠢欲动,得赶快加紧才行。想完,冢魔双手张开,魄室里无风,冢魔的袖口竟然摆动,无数道异光从冢魔的袖口出来绕着魄室里的魄盘转动,过了约半个时辰,冢魔才将那些异光收回袖中。 流光艳艳的护城河旁, 在酒家那高挂的灯笼映照下,青石板的地上投射出两具相依相偎的人影,只不过那影子却如晃荡的灯火一般飘渺,可那两个身影却一点也没动,静静地依偎在护城河的栏杆之前。只听得左边的细声细气的男子声音说道“哥哥,我们吸食了不少的魄灵,如今这双修之术也大有长进,昨日听得那山上一小妖说,许多门派要来捉拿你我二人,我们可要避避?” 右边的男子声音略低沉道“要避什么,那名门正派的人我们也没少吸食过,一旦被那些伪貌之人盯上,就算是我们避也躲不过。”刚说罢,那左边的男子双手就缠上了右边男子的脖子上,“那哥哥,我们今晚再去切磋切磋那双修知道怎样。”说完就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右边的男子脸上尽情一舔。 话毕,两个人便如同烟消失了一般。 九曜山内,星隐对着那日月星辰不断地吃了两天空气。又是一晚漫天朗星,星隐在吃完了十二师兄送来的馒头后,在戒鞭的督促下,扎起一字马。 心中默念,“闭息”。于是赶紧闭眼清除自己心中的杂念,后山有山鸟的叫声,且越来越大,星隐隐隐觉得后山有什么东西,不禁心思又痒痒起来。 突然一声雷炸“星隐,你这就叫闭息?” 星隐睁开眼睛,看见师傅拿着一根羽毛放在自己的鼻翼之下,那羽毛还在轻微晃动。 “嘿嘿”星隐干笑两声。 “闭息的时候万不可呼吸,体内之气沉于下盘,体内真气贯通于全身,那时不用眼睛,身心自能感受到周围万物之变化,可你呢,就连我走近你,你都不知道!” “师傅”星隐委屈地嗫嚅几声,“我是感觉到了啊,不信您听,那后山的鸟叫声。” “山鸟之叫有何可听的。”珏皤不满地拂了拂袖。 “不是,师傅,此时山鸟都应该歇息了,可是您听这叫声。” 珏皤侧耳听,果然那鸟的声音越叫越大。于是拿着自己的戒鞭朝后山走去,星隐赶紧跟上去。 走过那奇崛的山石,珏皤发现这山石之上有一道道的黑血,还有山鸟杂乱的羽毛附于之上,星隐瞧着师傅一路闻着那血儿寻去,低头瞧见一根五色的彩色灵羽,于是弯下腰去捡拾,却瞧见那山石洞里一条黑色的尾巴蜷缩进去。星隐抬头,看见师傅走到前方,于是又低头对着那洞口轻声说,“喂,你是何方妖物?怎敢擅闯我九曜山?” “星隐,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欸,师傅,我瞧着一根鸟羽毛甚漂亮。”星隐捏着那根灵羽朝珏皤跑去。 “行了,走吧,可能是九曜蛇刚刚在这里捕捉猎物。” “呦,师傅它竟然跑到您的地盘里。” “什么地不地盘的,九曜山本来就是这些生灵的家园,只要他们不作恶,我自然不会去伤害他们。” “师傅英明”星隐捏着那根灵羽虚空做了一揖。 “你啊你”珏皤无奈道。 星隐同师傅走出后山,刚刚被星隐瞧得山石洞里,一只黑色的头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那额心有一道菱紫的蛇纹图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黑白双煞 如花自那日误撞一场活春宫之后,便是春心萌动起来。在杂物阁内做好了给各位姐姐的绣帕之后,便是急不可耐地将从春儿姐姐那里讨来的胭脂拿了出来,将一块破碎的镜片靠在墙上,方窄的碎片映照出一双又单又小的眼睛,如花食指沾了胭脂,那镜中就是不见自己的脸,凑近前去,只是那眼睛被放大了,“这小小镜片,竟然装不下自己!”如花于是拿起镜片对准自己的右腮,这下可以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右脸颊了,连上面的雀斑都清晰可数。如花小心翼翼地将那胭脂细细地将那褐色的小雀斑都遮住,右脸颊涂完了,便涂左脸颊。很快那拇指般打笑的胭脂在她大饼般圆的脸上很快用尽了。如花不死心地瞧着那指甲般大小的胭脂盒子,在里面摸了摸口水,十分珍惜地将那点残余物涂到自己的嘴唇上,不知是不是脸太大了,如花的整张脸上只有这口嘴显得如樱桃般小。她将镜子拿得尽量离自己原点,满意道:“都说那些爷喜欢丰满点的女子,我这样可谓是丰盛了吧?艳妈总说自己是赔本的买卖,是个女人总会有男人要的,自己不缺胳膊不少腿的,怎么就不可以呢?”又想到了上次那窥觑的活春宫图,如花浑身滚白的肉不禁又如烧云一般,她放下镜子,在自己油腻的发髻上别了一朵大红花,对着窗子学着那些姐姐搔首弄姿一番,才将刚才绣好的帕子放在托盘里端出去,如花今日也想体会一下姐姐们口中常说的神仙境界,可是比那红烧肉更美味儿? 此刻的九曜山之内紫气蒸腾,九耀派的十一位弟子们早早收拾好一个轻软包裹,每人身穿那白色小袖锦绣衣,脚蹬浅湖色硬底短纱靴。头发都用那镶有红玉的小冠子盘起来,身佩各自的仪剑,每个人齐装以待,自是一位位唇红齿白,面目玉朗的青年。 “大师兄”十一位弟子施礼道。 星尘走进师弟们的起居室道“都准备好了吗?” “是!” “此次下山,各位师弟们一定要谨守门规,切不可做出有乱门规之举,否则的话严惩不贷。” 众人又是一声“是” “我们此次分为两批,星伯,你是二师兄,你带着星门,星灵,星绝,星语,星动五人,沿着人间八大水系去解救那水源之污染,而且瘟疫从聊城蔓延的势头越来越强劲,你带着五位师弟,且先去那里,这是师傅的丹药,” 星珀上前接过。 “红丸乃是解水污染,白丸乃是缓解病症,师弟,轻重缓急,你要看着办,有什么意外一定要第一时刻通知我。” “是,大师兄”星伯应道。 “其余的师弟们就跟我去洛城” “是,大师兄。” 星尘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轻软包裹,“现在就去向师傅道别。” 十二人鱼贯出了起居室朝九曜大殿赶去。 九曜山最高的山头上,星隐嘴里叼着根狗尾草,看着那喷薄而出的朝阳,嘴里不满道“这老白眉师傅,一会儿叫我练功夫,一会儿叫我砍柴挑水的,说是锻炼我什么心性,切不就是凌空吗?好歹小爷也是学了这招多年,怎么不会?”说完,便闭息,裹住那气流逼促它涌向双泉穴,拖出气来。星隐的双脚登时凌空起来,他开心地睁开眼睛,“嘿嘿,瞧,这不是飞起来了吗?老白眉,看啊,飞起来了。” 可惜珏皤此刻正在大殿内叮嘱他那些即将要下山历练的徒弟们,无暇顾及这最小的顽徒。星隐的头上只有一头飞鸟飞过,哇哇几声,星隐便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双脚才离地不过半尺就又跌落下来,险些身体翻出悬崖外。 星隐有惊无险地趴在地面上紧紧地抓住地上的碎石,“吓死老子了,刚刚险些就摔下这断崖了”想着星隐探出头,那半腰间还有云气缭绕,这崖头深不见底。 “小心肝啊,下次再也不随便飞了,差点将小命送了。”星隐翻了个身,看着那阔远的天空,云都在半山腰上,这天竟然还是显得如此遥远,如此大。天地之大,自己怎么总被拘于这一方之间呢,好想去那千红百媚的人间玩啊,自上次一游,人间那红红绿绿,莺莺燕燕便成了星隐魂牵梦绕之所。“多美啊”星隐看着天空张开手指,突然有一道道灵光闪过,“有人出啦这结界?”星隐一骨碌爬起来,却只见那些光有如流星般划过,星隐坐了下来, 青天白日的,流星们也按耐不住?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不对劲,便是轮起腿,飞也似地跑下这崖头。 星隐特地从练功场处跑进了师傅的大殿里,只瞧见师傅端坐在那,打祭一样盘腿闭眼坐在垫子上面。 “师傅”星隐叫道。 “劈柴,挑水你都做好了吗?”珏皤连眼睛也不睁开。 “师傅你就是故意支开我,好让师兄他们下山是不是?” 珏皤嘴角浮现不可察觉地微笑。 “我说的没错吧”星隐直接跑近珏皤,扯着他的袖子“师傅~我也想下山,你看我的功夫都练了好久,一次施展的机会也没有,你也让我下去历练历练吧。”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珏皤微微睁开眼,说着便抡起一掌朝那星隐胸口劈去,星隐被这一掌劈飞到台阶之下,星隐捂着胸口,一时没反应过来。 珏皤此时完全睁开了双眼,眉发皆是须白,唯独那眸子漆黑的很。“为师适才不过就是小试你一下,你竟然半点御敌之心都没有,今天仍给我去练,什么时候将那凌空学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珏皤说完便进了偏殿。 星隐见珏皤进偏殿连忙叫道,“师傅啊,这不算啊,你是师傅,我怎会有防备之心?” 大殿上空传来珏皤的声音,“你还是自己好好琢磨去吧。”说完那戒鞭又似凭空飞了出来。 星隐嘟起嘴,瞪起眼顺便还不忘翻了个白眼,咕囔道“老白眉,偏心眼儿”。那戒鞭听到星隐的咕囔,扬起尾巴作势又要打他,星隐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去练功。”嘴上讨着饶,内心却十分不以为然。这老白眉总将自己拘于这方寸之地,每过一天就像过着一百年一样,偏偏自己又是个生性/爱自由的人,煎熬得甚。星隐甚悠长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踱出了这可恶的大殿,想着自身后仍跟着个像青白眼的戒鞭,便又觉得自己的命运悲哀了几分。星隐打着腹鼓,待会儿可好好为自己这可怜之命好好哭上几番。转念间,那不安生的念头就起来了,得首先把这戒鞭弄掉才是,嘿嘿。 到起居室,换了双麻鞋。星隐便去练功场里,到那里慢打起五步拳,这五步拳被他打得如醉拳般摇摇晃晃,星隐做猴跃一下子跳上了那有丈来高的岩石上,戒鞭也跟了上来。星隐屏息闭眼,内之真气悉数逼到下盘处,全身血液如游蛇般,悉数朝下盘移去,星隐的额头渗出细细的密汗,然后默念了一个诀,将那一些真气引出体外,汇成一条线气沿着岩石飞走,那戒鞭迷茫地甩动几下尾巴,便是坚定不移地追随那真气而去,真气在空中是如走游丝,戒鞭也是亦步亦趋地跟随。星隐坐在岩石上,一对英眉紧蹙,额心的汗沿着那高挺的鼻梁处流下来,连头顶都在冒着蒸汽。 突然间,他一个收力。切断了那不断流出身体的真气,虽然疲惫不堪,真气也损耗好多,但星隐却得意地笑了。 现在这戒鞭恐怕在后山的山洞里守护那个打坐的稻草人星隐吧,那稻草人星隐聚集了自己好些真气,嘿嘿,就代替小爷好好管着那戒鞭吧。小爷要下山了哦。 乌哈!星隐从岩石上一跃而下,实在是开心甚极,老白眉,你不让小爷下山,你越是不让,小爷就偏要下,哼,你奈我何?乌哈!星隐又是怪叫一声。 落成内,星尘同五位师弟站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 “大师兄,不是说这魄妖倒处吸人魂魄嘛,人间怎还会如此热闹?” “星斗,你看四周。” 星斗这一看,顿时觉得这热闹似是平静下的汹涌。 那屋宇之上贴着灵符,就连那些小货摊的木架上都贴着灵符。再瞧瞧那摊货之上除了日常的吃穿用度,还卖那些江湖术士专用的一些虚虚灵灵,道道符符的玩意儿。还有一家店家直接用灵符做招牌,上面黑金镌刻几个大字:鬼薪店 “大师兄,人间这鬼薪店又是什么店,很是奇怪的名字啊?”星斗指着那里问道。 “我们且去看看”星尘道。 一行六人,掀开那黑色布帘进入店内,店内是一片昏暗。 “这大白天的,这店家作甚呢?”星移奇怪地道。 不一会儿,星尘就看见一个三尺多一点的矮个子朝他们走近,头戴瓜皮小帽溜着山羊胡子,约摸四十多岁的男人。店家打量着他们,后道“各位仙人们想必是到洛城除妖的吧?” 星尘微微一惊,但还是转语问道“这白天的,店家何以至店内如此昏黑?” “我这鬼薪店就是如此,我还是奉劝各位仙友一句,赶快走吧,洛城的黑白双煞实在是厉害的很,许多些日子以前,也有仙友前来捉他们,可是一夜之间全都被吸了精气,双煞发怒,那洛城的南区,全府八十多人口,一夕之间全变成了人干。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白送命的好。” 星斗嗤道,“这店家说话也甚是好笑,你可知道我们是何人?能和那些江湖术士混为一谈吗?” 星斗还想再说下去却被星尘制止了,“店家,你且为我们解释这鬼薪店是干嘛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逃出九曜 星斗还想再说下去却被星尘制止了,“店家,你且为我们解释这鬼薪店是干嘛的?” “这,”店家语言又止,“仙家不知我们这洛城苦难,我们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还望仙家莫要怪罪于我。” “店家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会帮你的”星移说道。 在得到眼前这一群仙人的允诺后,店家才吞吞吐吐起来。 “洛城原本是天下四方富甲聚集之地,就算别处再灾荒连连,洛城百姓也好歹温饱不愁,可是出了那件事后,洛城就怪事连连。” “什么事?”星斗赶紧问道。 店家吞吞吐吐道“洛城首富那季家夫人怀胎十三月却生了一对黑白连心子。” “何为连心子?”星斗又问道。 “那连心子乃是两头一身的婴孩,心部以上相离,心部以下相连,共用一身。季家多年无后,好不容易迎来了子嗣,却是这样。” “那之后呢”星尘问道。 “季家的妾室一口咬定这是妖物,还专门找了道士来,说这是妖物,如不杀死,将会给季家带来大祸。于是在那一夜,道士设了法坛,升起三昧真火于护城河边,季家老爷子手持宝剑,自那妖孩心处劈下,妖孩一分为二,可是却突然天下大雨,那妖孩消失不见了,那一夜整个洛城人都是在婴孩的啼哭声中到天明。” “这么说,是有人救走了那连心子?” “不!”店家的声音突然小声却无比坚定道“那连心之子就是妖物,从那以后,洛城便时不时地出现人被吸取精气成为人干的事件,一开始大家以为是什么专门吸人精气的狐妖干的事,可是有人见到过此妖物,都说那是一黑一白的两个戴纱笼冠的妖邪男子,是他们,是他们,那夜在洛城河旁消失的连心之子。”说完店家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星尘将双手放到店家的肩膀处安慰他,“店家莫怕,我们就是专为捉此妖而来,你还未说你这店是干嘛的?” “欸”店家叹口气“都是逼不得已啊,人人都想活命,如今那黑白双煞作恶越来越厉害,人人自危,我这店就是实叫鬼薪,其实就是奴隶贩卖店,被卖到这里的人会有人买去祭给那黑白双煞,求之一命。” “简直荒唐!”星斗听完就抽出了自己的仪剑“你这样和那吸人魂魄的妖有何区别?!” 店家吓得跪下来,“各位仙家,人人都想活命,那些被卖到这里的人他们本来就活不下去的,他们被卖到这里的话,他们的家人就有救了啊,小的也是很无奈啊”说着连连在地上磕头,祈求饶命。 “星斗,不得无礼”星尘制止道,随即对跪在地上的店家道“如果我们此行收了那妖,你可愿关了你这店?“ “小的愿意,小的愿意!“店家连连磕头。 店家看六位仙家走出他的店之后,才敢从地上爬起来,这些人就知道嫉恶如仇,却不知生活无奈,这时一个彪形大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老板,我们真会关店吗?” 店家一听这话气得跳了起来,对着那光头就是一顿爆栗。 “关了门我上哪里讨饭去?!还有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大汉憨厚地摸着自己的光头,“不是老板您叫我去后院搬人的嘛。” “那小奴婢送去了啊?” “还没有呢。” “没有,还不赶快去!” “是,老板!” 星尘六人出了那鬼薪店,“等等,星斗你再进去,向那店家打听打听,今天是哪家买了奴隶。” “是,大师兄。” 星隐爬到九曜山的背面,正面的九曜山与山门相连接,那里有结界,没有师傅的令牌是出不了那山门的,可惜自己又不会御剑之术,否则便可御剑闯出这结界,因为九曜山的结界向来只管他这种不会御剑的人。 九曜山的背面就是九曜山的断崖,星隐站在今早来过的断崖之处,一手拿着两根手腕粗的铁钉,一手扛着大捆的藤绳。这种绳子乃是九曜千年老藤搓成的,不仅够结实而且韧性也十分强,星隐将这深棕色的藤条放到地上,刚刚自己拿的太急了,也不知拿了多长。算了,反正这么一大坨绳子,总是很长的。星隐想罢,便找了几多块足够分量的岩石,将那两块铁钉子锤进这断崖上的碎石壤之中,待锤定后。星隐的双手都在微微发颤。他将这藤绳放下断崖,只见它穿过了云头,直往下落。崖深不见底,同样星隐也不知这绳子有多长。回首望着那在崖底的九曜派,星隐心一横,总比回去关在那尺寸之地,不见自由,整日练功,好吧?星隐穿着麻线鞋小心翼翼地挪近那断崖边缘,待真正地要下去时才发觉自己的腿在微微颤抖,星隐眼一闭,抓起那地上的藤绳。横着,竖着,反正都是死,生死由命!突然地,心际间就浮现师父的话:尽人事,听天命! 星隐的整个身子好比那烛上的烟,在藤绳上悠悠渺渺起来。头发本来由一条粗麻绳简单地系起来,无奈山腰间的风实在太大,吹得星隐双手都险些抓不稳,更别提那本来就随心所欲的发型了,现在它更随心所欲了,无法无天的迎风乱舞,还不时遮住星隐的视线,跑到星隐的嘴巴里,星隐一边缓慢地沿绳而下,一边还要时不时地吐着嘴里的碎发,简直是折磨! 突然又是一阵大凤袭来,只怪自己没有选个好天气,今天是要刮飓风的节奏啊。 欸,星隐叹口气。双手抓紧藤绳,逆来顺受般闭起眼睛。任那风吹着他的绳藤,带着他的弱不禁风的身体飘荡到天际,一次这样算新奇,两次这样算有趣,可是超过了四次以上,星隐就被吹得体力不支了,双手有时还有间松的趋势。现在星隐只想吐,他再也不想这样荡啊荡,可是也不好双手抱环虚放速滑啊,这绳子又不是垂直于山面不动让他下滑,按理说上面挂了个人,这绳子不应该动的这样厉害啊。 可能是今天的风实在太大了吧,星隐绝望地想道。那么现在只好这样先荡一会儿,说不定风就停了呢。 那藤绳突然地千百次地遭受如此粗糙的摩擦,九曜山的山石突兀凌利,乃是上好的水磨石,就算藤绳在坚韧,可毕竟也是植物出生,就算在老练,哪抵得过风百般将它糙石上磨呢?所以在这风之中,藤绳上出现了一个难以察觉的断裂,渐渐地这裂纹变大,最后,星隐只听得风中夹杂一丝低沉的撕裂声。 他陡然睁开眼睛,绝望地叫道“不会吧,还没出场呢,这,就要亡了?!” 接着又是一声石破天惊,惊天泣鬼地绝望地“啊”声。 这一块地上都是凌乱的树枝与杂乱的树叶,在一些细细簌簌的声音中星隐憋在心里的坠崖的疼痛呼了出来,随机艰难地睁开眼睛,拨去粘在脸上的碎叶,四肢刚刚经历了鬼门关,有气无力地呈“大”字形贴在地面上。星隐的目光打量四周,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射进来,还有山鸟的婉转啼叫。 “吁~看来小爷还健在。” 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落下来竟然还未死,幸存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星隐的身体也不禁有了力气,他缓慢地抬起自己的胳膊,将双手对着天空,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割纹,有的还在细细地流血。双掌合十一点点地互相摩擦,渐渐有了痛觉之后,星隐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下子全身都有了知觉了,星隐着了一根又韧又软的老草条,将散乱的头发胡乱地系成一个偏斜在一边的髻子,不能系上去的碎发便潇洒地落下来,倒也显得他面庞如白玉般清朗。星隐身穿粗麻青衣,背着他那棕黄色带梅花点的软包裹。双腿张开与肩并宽,抬头啸天。 “感谢头顶所有的神啊,星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人间,星隐小爷来了!” 此刻星隐的形象分毫不差地呈现在星镜之中,珏皤站在这镜前,一秒不漏地见证了星隐逃出这九曜门的全部经过,脸上自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须臾,叹道“九曜门终不是他得道之处,阳星一煞,落阴于水。该是他的命数,命数。” 星隐啸天完毕,低头瞧见一个什物如看疯子一般瞧着他,星隐蹲下来与它四目对视。 “你这猫倒也长得别致,纯黑纯黑的,嘿,额心的这紫色的图案是个什么东西?”星隐伸出手要去抚摸它,谁知它戒备地后退一步立刻变得同星隐一样高,但是凶猛程度一望便知,它抬起一爪子就能将星隐抡死。 星隐将手背到身后,“猫爷,有话好说,好说,动不动就变身,不好不好。”星隐瞧着黑猫眼睛里的紫光渐退去,又恢复了先前的那青绿色的双瞳。身形也在逐渐缩小,星隐瞧着那尾巴,黑黑的尾巴,咦~似曾相识?莫不是后山的那条黑色尾巴,星隐当时送走师傅后便折回去再找它,却是一副尾去洞空的模样。 “哦哦”星隐惊喜地指着它,“你就是后山那黑尾吧,你怎么也在这里?” 黑猫似乎极不喜欢黑尾这个称呼,优雅地翘起尾巴,高傲地转身就走。 星隐见状赶紧追上去,这可是一只会变身的黑猫,那要么就是猫神,要么就是猫精了。适才,它也没吃自己,可见是一头好猫。况且自己还救过它一命,想着,想着,星隐便禁不住地叫起来,“黑尾~黑尾~” 那黑尾似乎那里受了伤,走了几步,便倒在了地上,星隐抱起它,一同出山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黑尾星隐 星隐怀里抱着只黑猫,走出了山下的那片密林,便也就靠近了人间集市。星隐路过一个凉茶棚,折身又回来坐进了那凉茶棚内。 “这位小公子想要喝什么茶呢?”身穿灰色麻衣的棚主上前亲切地招呼。星隐看了看那几个茶桶子,想着口袋里又无分文,只得道“我不渴,我只想和您问个路。”星隐只来过人间一趟,还是当大师兄下山采购生活用具的时候,死皮赖脸求来的机会。星隐只记得人间那处甚是繁华,但不知是何处。 棚主也并不恼问道“不知小公子问的是去何处?” “那人间最繁华之地在哪里?” 棚主闻言禁不住笑起来,瞧着小子这身打扮,可能是哪家山里的人。 只道“天下繁华之处多了去了,可离这里最近的便要数那帝都坐落之处,洛城了。江南富贾,天下英杰,都沿着那八大水系聚集于这洛城码头,甚是繁华热闹啊!” “敢问大叔,这洛城离这里多远” “这里乃荒郊野外之地,我设这凉棚也不过是给过路人提个歇脚的地儿,你要是腿着去的话,星昼兼程地话大约两天时间。” “这么远?”星隐有些沮丧起来。 棚主看着这小公子实在有些天真烂漫,觉得甚是和他眼缘,于是便倒了碗青梅汤给他,“喝吧,不要钱的。” 星隐感激地道了声谢,便一饮而尽,他着实是渴的慌了。 棚主见他喝完道“小公子如果要去那洛城,这里近食时便有一辆货车要进城去,你可搭个顺风车,今晚便可到达。” “这么快!可是人家愿意让我搭吗?” “那赶车之人在每每要到我这讨水喝,我们也算旧相识了,小公子若不嫌弃,我愿意替你说一下。” “那太好了,谢谢你大叔!”星隐感激道,没想到山下的人是如此的好,星隐将腿上的黑猫放到桌上,“黑尾?”星隐叫道,星隐探了探黑猫的鼻息,“欸,这是猫还是猪啊。” 棚主见状问道“小公子为何出门还带只猫,我看这猫通身黑亮,那额心还有纹图,想必不是只凡猫吧?” “嗯,确实不是只凡猫,它可是会变身。” “哦,变身?甚有趣,甚有趣。”棚主呵呵笑起来。 星隐抬头,都说凡人愚俗,可他见这凉茶大叔却似非一般凡人,但是确实又是这样普普通通地卖茶之人。于是道“我觉大叔也甚是有趣。” “哦?哈哈哈”棚主又乐呵起来,棚主道“我与小公子甚是有缘,不过我可奉劝小公子一句话,那洛城近年来怪事连连,特别是近来,听说有专门吸人魄魂的精怪,小公子,你要是想去的话,可要三思啊。” “吸人精魄?哼,大叔你有所不知”星隐本想报出自己的门派,那可是天界直隶下的第一门派,多少仙人师出门下,可又是碍于门规,在外不可轻易报出自己的门派,于是只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语一转“大叔,我不怕,我可是在这山门里修炼好久,自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星隐挺了挺胸膛,做出一副气势滔天的样子。 “此地脉隶属于昆仑墟,山派众多,敢问小公子在哪里学艺?” “门规有定不得在外报出门派,还望大叔谅解。” 棚主一笑而过,道“瞧那货车来了。” 星隐抬头只见两匹马拉的带棚的平板车来了,车夫坐在前面,后面是用黑布罩起来的货物堆放处。 星隐好奇,什么东西竟然用黑布罩得严严实实。 那车夫拉住马,跳下车来。走至凉棚处,棚主递给他一碗凉茶, “车大哥且慢,这公子要进城去,可否载他一程?” “这,”车夫犹豫道。 棚主又是递给他几吊钱。 车夫为难道“那好吧,不知他可有进城牌?” “你可有?”棚主问星隐。 “什么是进城牌?”星隐茫然道。 “这可怎好?”车夫也不好光明正大载着一位没有进城牌的人,这可是违法的呀。 “你可以将他放入棚内啊”棚主道。 “啊,可是棚内,棚内?” “没关系”棚主道。“叫他装做奴隶进城不就好了吗?”棚主转头问星隐“你可愿到那棚内,只不过委屈你一些时候。” “那里面都是啥?”星隐问道。 “都是送进城的奴隶”棚主淡淡地答道。 “奴隶?” “时刻耽误不得了,小兄弟你要走就走,不走我便走了。” “好好,我去”星隐抱起桌上的黑尾,便钻进了那黑棚里。 钻出头来“大叔,后会有期!” 两马拉的棚车便飞一般地疾驰出去了。 车棚内太暗,好一阵子星隐的眼睛才适应这里。木板上横躺着三个人,其中一位竟然是个小孩子,其余两位看身形应该是女子。 “车大哥”星隐在里面叫道。 “这车里的人怎么都不动啊?” “小兄弟,待会儿进城的时候你也得装成他们的样子,他们都是奴隶,在自家活不下去,被自己的亲人卖掉的,他们喝的是些安神散,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 “为奴?他们的父母怎么忍心哦?”星隐近身上前看着那最小的一位,也是为女娃娃。 车夫大约嫌赶车途中寂寞,便也乐意地和星隐闲扯起来。“我看小兄弟的打扮也不是大户人家的,怎不知这无奈,他们只有为奴这一条活路啊,要是她们找到好点的主子,那么后半生总不至于饿死,既救了她们家人,也救了她们自身。” 星隐点点头,“这么说,为奴是件好事?” 车夫听此大笑,这小兄弟着实有趣,竟不知这人间百态无奈,于是道,“这为奴做下人的,又是有几人愿意的?到底说来都是无奈。” 这是星隐第一次了解到,人间纵然有千娇百媚,百紫千红,也是有无限的悲凉,就如躺在他身旁的这三位女子,纵使看不清她们的面庞,想必她们以后半生也是要拘于那一片屋宇之内,不得自由。想道此,星隐莫名地悲伤起来,“那车夫,你不可放了她们吗?” “小兄弟,你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公子哥吗?我又不是什么普渡众生的神仙,苦命人甚多,谁能帮得过来,为奴也是他们的命。我放跑她们,谁又来饶过我呢?别扯了,小兄弟。” “命?”星隐心里默默地咀嚼这几个字,此情此景倍让人觉得悲哀,但星隐生性懂得自我排解,过儿又欢脱起来,是啊,都是命,谁料得她们以后又会发生什么呢?只要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况且适才听车大哥讲的那番话,为奴好比饿死好。 想通了,星隐便也觉得内心舒畅起来,靠着那车棚架子,不觉昏昏睡过去。 梦寐之际,只觉得心间有黑白两道光在纠缠。一个激灵醒过来。怀里的黑尾早已不见踪影,星隐俯身在车棚内找了一会儿,仍没有黑尾的影子。便是将头伸出黑布外,外面已是大黑,只有马车灯投射的昏昏黄黄的光,地面也是漆黑一片,抬头看天,天上的月亮时不时地被乌云遮住。 “黑尾?黑尾”星隐对着黑夜唤道,只有树叶飒飒,车龄叮当,车轮倾轧的声音与他迎合。 “小兄弟醒了啊?” “嗯,车大哥有看见一只黑猫吗?” “没有,你猫丢了?” “黑尾?”星隐又唤道。 “或许是这猫中途跳车了,黑猫这东西灵异得很,小兄弟躺好,要进城门了。” 星隐只得依言躺下,心里忖然道:既然那黑猫会跳车了,况且它又会变身,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在进城官兵的简单盘查下,星隐躺在那辆棚车里轻易地就进了城。 “小兄弟,下车吧。待会儿我还要去送货呢。” 星隐从车内跳出来,车里的三个人居然还未醒。既然她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奴隶身份,为何还要昏迷她们?人间的办事逻辑,星隐着实搞不懂。目送着那辆车渐渐驶进灯火阑珊处,那黑布帘间突然地冒出黑尾的头。 喵~ 傲慢而慵懒的叫声,同一般的猫很是不同。 “黑尾?”星隐惊喜地叫道,它怎么还在车上,是它太黑了,所以自己才丢了它吗?不多想,星隐提起真气快速地追上去,可能是当初在九曜山给了那假星隐太多真气了,星隐追着追着,渐渐吃力起来,速度也慢下来了,竟然跑不动了! “黑尾,跳下来啊”星隐弯腰扶住双膝。但他只能听得黑尾喵喵的几声叫,于是咬咬牙又追了上去。 星隐远远地瞧见那辆车驶进了一条方窄的幽暗的巷子里,在一家屋檐上挂着两只黑灯笼的地方停了下来,星隐没有声张。他现在开始觉得事情有点奇怪。躲在角落处,车大哥敲了敲门,很快从门里挤出一个彪形大汉,掀开那布帘子,三个奴隶就像布条一样全部挂在了他的身上,其中一个最小的突然哭起来, “我不要当鬼薪啊,娘救我,我不要当鬼薪啊~” 鬼薪? 这是什么,奴隶的新称吗?车夫接过来彪形大汉扔过来的东西,便是赶着马车直行出去。星隐赶紧追上去,抬头看那两个灯笼,分别各用金色纂了字,右“鬼”,左“薪”。 星隐本想转身就走,无奈熬不过良心地疑问。真是多管闲事,星隐暗骂自己,于是对黑尾讲道:“尾哥,我知道你会变身,替我去拦住那马车可好,日后定当重谢。” 星隐本以为这只怪猫不会答应,心里还侥幸,那样这出了什么事,也不怪自己了。都怪这只猫,是它不帮忙的。 谁知黑尾挑了挑尾巴,朝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急速跳过去了。 星隐目瞪口呆。 这死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尾哥借爪 那车夫只瞧见前面突然出现个獠牙巨影,赶紧刹住马,掏出怀中的灵符,先是贴了张到自己的脑门上,拿着那剩下的攥在手心。 “鬼大人,我的魂魄已经臭的不行了,你就不要吃我了,免得玷污了您的圣体。还有那鬼薪店今天新进了三个处子,都是顶顶香的,你去吧,包您满意。” “什么鬼薪店?”星隐突然跳上车头,那车夫吓得从车上滚到地上,嘴里大喊着“饶命”,“饶命!”。黑尾一脸高傲地缩回原型,轻身一跃跳到了星隐的肩头处。 “干得好,尾大哥!”星隐想拍拍黑尾的头,却被黑尾一爪子拍开。星隐讪讪地放下自己的手,弯下身去,把那抱成团的车夫扯开。 “车大哥,是我,是我”星隐叫道。那车夫听得声音很是熟悉,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欸,小兄弟?你刚刚没瞧见什么吗?” “什么?”星隐明知故问。 “那吸人的黑白双煞啊”车夫说到“黑白双煞”此四字的时候。声音本能地哆嗦起来。 “莫非就是那凉棚大叔说的吃人魂魄的妖怪?” “正是,正是啊”车夫恢复力气,一骨碌从地上滚起来,爬到座位上,驾着马就要走。 “你等等啊”星隐扯住马缰子,“你还未告诉我鬼薪店是什么,还有你刚刚说得什么三个顶顶香的处子?”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车夫对着马就是一鞭甩,马斯叫起来。星隐使出吃奶的力气拉住那马, “小兄弟,你要干什么啊?我不想死啊!”车夫泫然欲泣的口气。 星隐跳上车子,从裤腿里拿出小匕首,寒光从车夫的眼皮上闪过去, “你不说的话,我就割了你的喉!”星隐威胁道。 “好好,我说,今天那三个婢子就是鬼薪店的鬼薪,她们是专门来供祭黑白双煞的。” 星隐闻言怒道:“你们竟然干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天理不容!我要将你送到官府去!” 车夫闻言竟失声笑起来,“小兄弟,你真是不了解洛城啊,这鬼薪在洛城也有一些月份了,奴隶本就是同牛马,命本来就贱,况且这些鬼薪也是供给那些大官人们的。” 星隐闻言一脚踹开了车夫,原路返回奔到那鬼薪店。他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劳什子。这鬼薪店除了那两盏黑灯笼稍微有点光,其它全是黑色,黑黢黢的,装神弄怪!星隐啐道。那破墙虽然高,在九曜山混的那些年。星隐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的,他不费力地跃上了那墙头,跳进了院子里。院子里也是一副黑灯瞎火的模样,院正中央的那口水井反射着幽幽的光。大量四周,这后院有几间卢屋。星隐先从最近的屋下手,走近时却发现那门上都落着锁。星隐只得用匕首划开那窗纸,里面也是黑黢黢的,什么也瞧不见。 真是的,要是有火就好了。 想毕。天上的月亮很给面子似的亮了起来,给这黑乎乎的院子里投下一地白月光。 有了!星隐一拍脑门。拿着匕首正对那月亮,一个反转反射的月光就钻进了那黑呼呼的房内,借着这反射的月光,星隐瞧见了那屋内排排躺着的都是些人!莫非这些都是鬼薪?一连瞧下去,剩下的两间屋内地上都排排的躺着些人。 “黑尾?”星隐拍了拍此时如围脖一样盘在他脖子上的猫。此猫却一动不动,星隐又拍了拍。 “这厮”星隐叹口气。 黑尾转了个脑袋,继续睡。 “这鬼薪店都没人把手的啊?”嘴上说着,但是身体还是小心翼翼地,要是这鬼薪店里有什么三头六怪,打草惊蛇了,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很有可能被吃掉。 找到那锁链,放在手里掂量再三。忖量道:挺沉的也挺结实的,要是有根铁丝就好了。他这开锁的技术,可是十二师兄,星斗一手练出来的。可是哪里有这铁丝呢? 嘿嘿,星隐灵光一现,抓住黑尾的一只爪子,对着黑尾的脸就是一拳,尽管不知道黑尾的脸在哪里,可是毕竟打了这厮,果然黑尾惊醒,被星隐捉住的那爪子顿时亮出了有两寸长的爪甲。 “尾哥,冒犯了啊,等会儿再打啊,我们先把正事办了。” 星隐掐着那爪甲就伸进了这大锁芯里,伸长耳朵,掐着那爪甲左转右旋, “啪嗒”一声,锁芯咬合处开了。 通共时间不过几秒,但是黑尾仍将星隐一尾巴甩飞开,看着星隐委屈地趴在地上,黑尾一连猫傲地走进卢房里。 “臭猫,哼!” 那排排躺在地上的人都像僵化一般,低身探去,每个人都气息均匀的。可是使劲摇她们,同死人无异,毫无反应。 黑尾翘着肥炸蓬松的大尾巴,优雅地点着它的猫步,在空地处走来走去。 “我说,尾哥,您倒是想想办法,别晃来晃去的行吗?” 黑尾不屑地朝星隐望一眼,可惜的是星隐不能瞧见它不屑的眼神。 不一会儿,星隐就听见有人咳嗽。刚要赶去那声源处,黑尾便又一跃缠到了星隐的脖子处。星隐也顾不得这只猫了。 醒来的似乎是个女子,女子见有人,连忙尖声叫,星隐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姑娘,别叫,我是来救你们的” 星隐瞧着姑娘点头,这才松开他的手。姑娘大口喘了几口气。 “少侠,你救不了我们的,我们都是登记在册的奴隶,一旦逃跑就会连极家人的。” 星隐借着月光看着姑娘那圆滑的脸蛋的脸蛋上似有一个标记,似是一朵小花。 “你脸上的是什么?” “那是鬼薪标记,梅花落。” “你们都是去供祭那双煞的吗?” 姑娘无言点点头。 “可是你们父母兄弟怎会忍心?” 姑娘闻言突然泣起来,抽噎着“要是我不来的话,我的家人都会死,我不来的话,母亲的药钱到哪里去寻,本以为可以进城去哪个大户人家做个下人,但没想到竟是做鬼薪。” 星隐闻言,热血沸腾。 “那姑娘可知这双煞要到那里去寻?” “少侠,你要去找双煞?”姑娘惊恐地说道。 “嗯,要是没了那双煞,你们也就不要做这鬼薪了。”星隐此刻的内心只有这一种想法,要是没了这双煞,也就没有这鬼薪了,这些人也就不会白白去送命了,归根结底,都是这阴物双煞,修什么不好,专修这食人魂魄的阴术。师父说过,修炼这些阴术的生灵都不是什么善类,人人得儿诛之! 姑娘突然抓住了星隐的袖口,“奴家见大侠心善,所以希望大侠万万不可去呀,那黑白双煞就是神仙来也斗不得他们。” “你别怕”星隐安慰道。“我在那很厉害的大派中修炼已久,此刻下山转为捉拿他们,你且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姑娘疑惑地看着这位少侠,他可是和自己弟弟差不多大的,怎么看都是个少年。 “不相信我?”星隐问。本事再撑不住,在姑娘面前场面也要撑住。 “不是”姑娘连忙说道,“少侠一副,嗯,奴家不认识字,也找不出好词来形容您,总之一看少侠就是个干大事的人。” 星隐闻言,很是欢喜。“那姑娘,可否告诉我?” 姑娘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同屋的红妹妹今天下午的时候被送了出去。” “你可是知道她被送去了哪里?” “我迷糊间只听得好似是周家府。” 星隐又问道,“你们怎么会睡得这样沉?” “作为鬼薪,我们每一日都会被喂安神药,说是方便双煞吸食。” “哼,倒也鬼道!”星隐啐道。 “姑娘,你就在此静候我的佳音吧,我这就去替你们除了那双煞!” “还请少侠小心!” 星隐走出卢屋,小心将那锁重新扣上。回望四周,双煞不除,这鬼薪店是怎么也毁不掉的。翻跃过那高高的墙头,星隐沿着那青石板跑出了巷子。 跑出那巷道,星隐才发觉人间的夜里是多么的明艳,周边的店家竟也没有宵禁,都是明晃晃的,那水里荡着的小船也是亮晶晶的。石拱桥上,木漆桥上,人来人往,倒似鬼市一般。兴许是刚进城来自己一路只顾着追那车子,才没瞧见这亮亮丽丽的景色。星隐呆了一会儿,下山本就是来玩的,从不曾想着什么捉妖捉鬼的,怎么就多管闲事起来了呢?转念又想,自己作为名门正派又怎能对这些视而不见?假如自己真的视而不见的话,这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经这一天的奔折,又油水未尽,星隐此刻饿的胃都要翻卷起来。 可是,星隐抬头望了望月亮,此刻的月亮倒似水洗过,晶明晶亮的。 还是先去周家瞧瞧吧,认定了的事,答应了的事,星隐他绝不反悔。 周家周围,星尘带着五位师弟埋伏在周家,周家四周的隐蔽角落都被布下了阳符,法力弱的阴物碰到这阳符,灰飞烟灭。强的碰到这阳符,嗯,星尘也不知会怎样,但也会损耗那强的一些。他们手持仪剑,呈六斗之势蛰伏在周家内,今晚只等那魂灵响动,捉住那害人不浅的双煞。 星隐朝一个卖酒的老妇打听到了这周家坐落之处,没想到这人间之路比山路还要弯曲,星隐沿着那些巷道,七拐八拐,踏上了寻周家之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周家捉煞 身着黑色锦袍,头戴黑纱高笼冠的,撑着一把纯白的伞,静静地伫立在夜间的桥头之处。 “哥哥,你瞧”白煞一手轻掩着嘴偷笑,另一只翘起兰花指,指着万艳阁所在的方向。 如花狗刨式趴在万艳阁的高槛之外,身上的簇花小衫也被撕个破烂,只剩下几块布料,草草地遮羞。 一女子穿着青烟色的纱衣,居高临下,颐指气使道“如花,你还真把自己当朵花了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这样也敢爬男人的床上去!妈妈好心收留你,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今天这点惩戒算是轻的,要是还有下次,你这一身的肉,妈妈她可要全收回去了~” 说完一甩绣帕,便摇摆进了万艳阁。 站在万艳阁外面的男人们哈哈大笑,有的饶有趣地走到如花身边。在她胸部的位置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如花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羞辱之感。 “你干什么!”如花斥道。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身上的肉喜欢趴着的姿势。如花又跌下去,周围人又是哈哈大笑。 刚刚捏过如花胸的那个男人,嘻哈道,“要是不看脸的话,如花妹妹这手感也挺不错的,也不知这么胖的人下面是如何一片风光?” “哈哈哈哈” 周围又是爆笑,这次如花爬了起来。她不卑不吭地将自己的小衫整好,然后将头上那朵被弄歪的大红花别正。 对着周围那些恶心的嘴脸呸道, “臭男人,我如花还不稀罕你们呢!”说完后便一拳打飞刚刚那个摸自己胸的男人。 周围的男人识趣地散开。 要是说这万艳阁的如花啊,半分的姿色没有,倒是有十分的暴力。这让本来心里还有着念头的男人,望而却步,现在如花连头母猪也比不上啦。 有人将自己的心声叫了出来。 “现在如花连头母猪也比不上啦~” 如花的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流出来,她又果断地擦去。 有什么好哭的! 两边脸颊如隆起的山丘,又如被铁烙得屁股,又肿又红。 这是如花自己扇的。 这是妈妈给她得警告。 如花想着又扇了自己一巴掌,从今以后,要是自己再想那些臭男人,便是扇死自己! 白煞嗤嗤笑起来, “哥哥,你看那个胖胖得妹妹儿,跟你这朵花是一模一样的。” 黑纱的耳朵处也别了一朵同那个女子一样的花朵。 “是你故意挑的吧?”黑煞送去一阵手风,如花头上的花朵迎风而落。 “哥哥~”白煞舔着黑煞的耳垂,“那个胖妹妹的魂魄很是纯粹呢,难得的纯粹~” 黑煞搂过白煞,“这个不急,你可知道那九耀派的弟子门专门为我们设了一场宴,我们不去的话,有失迎客之道。” “那一群笨瓜,不过哥哥既然说了,那我们就去让他们瞧瞧厉害。” 黑煞一旋伞柄,那白煞就同着黑煞悠悠地离了地面,一黑一白,两人衣裳飘飘,旋即消失了。 如花倔强地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现在她要赶着往染坊取回昨天送去印染的布料。要是再迟些肯定要挨得妈妈一阵打了。 酒婆婆说那周家离印染坊不远,可是星隐看到了许多布店就是没有看见什么印染坊。渐渐走到了没什么灯笼打的地方,前面是一座石拱桥,莫不是在那里,星隐隐约瞧见那高高的木架上飘着布,那么多架在高处的布,可不就是嘛。星隐兴奋地跑过拱桥,到了染坊那里。前面不远,应该就是周家了,快到目的地时,星隐的双腿彻底无力起来,饿得发昏。 黑尾不知何时又醒过来了,一尾巴甩在星隐的脸上,跳下星隐的肩头。 “黑尾,别乱跑。”星隐急急地追上去。黑尾在一处停了下来。 “我的尾哥,您能不能别这么折腾人?”抬头一望,那牌匾上黑漆赫然刻着“周府”两大字。 这就到了?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时的周府大门紧闭,一点人气都没有的样子。星隐趴着门缝往里瞧,里面黑灯瞎火的,跟外面的明明亮亮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跟那鬼薪店一样的哈”星隐边扒着门缝边对黑尾说道。后退一步,突然发觉有些不一样,这门楣上的符文,不是他九耀派的镇阴文吗?这镇阴文,自己虽学的不精,但好歹也略知一二。那九曜特有的莲火画法,不是九曜弟子所画,还能是谁? 星隐又是后退一步,糟糕!想必师兄他们埋伏在此,诶呀,逃下山来的,莫不要再被他们重新抓去!师兄他们个个都比自己强。看来师兄他们是专此来捉这双煞的啊,那就不要自己费心了哦。 又可以去玩了哦!星隐此刻心里乐翻了天,快乐的时候,周围却遁入了黑暗,连那河上的灯火也没有了。 突然间,星隐睁大眼睛,瞧着那萤火虫,汇成一股子,沿着河堤尽是飞到他这里,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一片莹亮。萤火虫变化多端,美不可言,星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萤火虫,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那莹虫如朵花般在手掌心幽幽绽开。 “好看吗?”凌空传来一声十分酥人的男声,星隐一惊。那手中的萤花也顿时消失不见。 却是一把红伞下的白衣男子在问他,他唇若涂脂,鼻梁丰挺,眼角细长而上吊,虽是男子却有股说不出的阴美。 “好看”星隐呆呆答道。 那白衣男子掩嘴而笑,“哥哥,你瞧,谁家的小少年,倒是一副讨人喜爱的模样。”说着那红伞顿时变为纯白,有黑影从衣男子身上出来,黑影成了人形,模样同那白衣男子差不了几分,只不过这黑衣男子更显几分英朗。 这一黑一白,“黑,黑白,双煞?” “小少年好眼光”白煞掩嘴而笑。“同院里那些蠢货不一样。” “蠢货?”星隐额头隐隐做跳。于是大叫道“星尘,黑白双煞来了!” 这叫声划破天际! 黑白双煞同时笑起来, “有趣,有趣,甚有趣,这毛小子竟然和院内的是一道的。”白煞笑着对他哥哥道。 黑煞说道,“这人甚是奇怪,我竟然看不到他的魂魄。” “哦,是吗?”白煞凌空一挥就将星隐定住了。 “喂喂,你们要作什么?” 黑白双煞只待要说话,凌空却飞来星隐的名字。 “大师兄!”星隐看见星尘差点要喜极而泣,还好来的及时,否则自己就要被喂了这双煞的肚子了。 星尘凌空劈来一剑,白煞稍稍一拂,那剑气就化为虚无了。 “星斗,你先带星隐进去,其余的师弟们快摆阵!” 各人听命,很快自成架势。 五人将这黑白两煞围在中间。 只听得白煞道,“哥哥,我有些乏了,甚无趣,莫不让我们的爱宠陪他们玩玩?” 黑煞搂着白煞,道,“如此也好。” 煞时,只见地面黑气四起,那黑气化成了人不人,怪不怪的样子,没有脸,那酷似人形的身体也是千奇百怪的。 “怎么这样丑?”白煞有些埋怨。 黑煞安尉“近来给他们吃的有些少了,待会儿这些鲜鲜嫩嫩的血足够美颜他们了。” “猖狂!”星尘恨道,便是飞起他的避尘剑,在空中化作了万只剑,其他师弟见状,便是按着各自的剑在这黑怪之间来回穿梭,星尘那幻化的避尘剑也做雨点般落下来。 黑煞撑起白伞,道“下雨了” 白煞只是抿着嘴微笑。 不一会儿,那些戾气聚成的黑怪全都消散了,星尘他们又恢复了先前的架势。 白煞鼓掌,“各位少侠,好生厉害,不愧是九曜派的弟子。好身手。”说完接过黑煞手里的伞柄,那伞一经白煞手里,顿时由纯白变成血红。白煞撑着红伞慢慢地朝星尘他们走近,星隐挥剑便迎来,却怎么也刺不中白煞。白煞同影子一样游移。 “这是避尘剑么,可惜避尘能斩妖斩魔,却刺不了我这鬼格。” 星尘一笑,伸出左掌,逼出一道血,在剑上抹了一道。 “师傅说过,避尘同样能斩阴魂!”说着便朝那白煞刺去,那血红伞一挡,星尘一剑刺入,伞顿时化作漫天飞屑。 “啊,我的伞”白煞叫道。 “你还我伞”白煞的红唇顿时变得乌黑,凌空手斩朝星尘劈去,星尘持着避尘剑左守右挡。 正在打斗之际,星耀的一声呐喊撕破长空。 “星耀!”星尘开了个灵罩朝星耀那里奔去。 可是太迟了,星耀的魂魄已经被那黑煞吸掉了, “星耀,星耀!”星尘抱着十弟的身体。便是将真气渡进了星耀的身体,那灵罩托着星耀的身体飞入院内,星尘红着眼睛站起来。 “黑白双煞!” “啧啧啧~”白煞轻笑“少侠们,劝你们还是乖乖地回九曜吧,否则下场便是同刚才那位” “休想!”星尘此时是爆出他百年的灵力修为,头上的玉冠坠落在地,发丝纷纷扬扬落下来, “将这两只阴物逼入阵内!” 剩下的四人纷纷使出各自的绝招,那些剑气使得周围的砖墙都倒了。 “有意思”白煞道。“哥哥”他将手交给黑煞,两人便似两蛇交尾一般缠在了一起,空中传来的是二人急切地呼吸声。 星尘咬住牙根,避尘化为剑雨,朝那双煞落去。其他四名弟子也是端着剑就飞到了空中,金光从他们身上出来,映亮了周家的这片黑空。 灵罩托着星耀的身体落尽院内,星斗一个飞身接住。 “星耀!”星隐同星斗异口同声地叫道。 星隐霍地站起来,咬着牙恨道,随即飞出那高墙,刺着剑直逼正在战斗的师兄们。 “又来个送死的。”白煞微微喘气。 星尘瞧见那双煞之间的间隙,隐身与避尘合为一体,朝着那双煞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黑白缘起 练剑的最高境地便是元神与剑融为一体,此刻的星尘居然做到了! 黑白双煞看着朝他们刺来的那只放出无比厉光的剑,竟微微失神。 “哥哥,是我们小看了他。” “弟弟,防备!”说完,空中除了星尘同黑白双煞外,其他弟子都被那煞气震坠在地,捂着胸口吐出血来。 院内的星隐探了探星耀的鼻息,气息已经全无了。将星耀平放在地上,解开身后的包袱。拿出一个小罐子,从里面抠出一个类似草浆糊的东西。星隐放到嘴里嚼了嚼,吐了出来,放在手心里搓成团。 这是从师傅那里偷出来的结魄草。就是太少点了。 星隐给星耀喂下,只要在两个时辰内找回星耀的魂魄,星耀便可活过来。 星隐将星耀平放在地上,看了眼黑尾。手里又从罐子里抠出点草。 “尾哥,你来,替我好生看着。” 这厮竟然也不闹脾气了,乖乖地应了声。 星隐站起来,一只红色的蝴蝶朝他飞了过来,顺着那红蝶看过去,远远地站着位女子。周身都有红色的蝴蝶在飞舞,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星隐却觉眉心一跳,那股酥麻到心间。女子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朝她走近,红的的蝴蝶纷纷破裂,竟有一瓣又一瓣的花在她周身落了下来。星隐瞧见了她,女子亦是看着他。只不过让男子倾倒的眉眼之间尽是冰寒。 随即那花瓣又成了一只只的红蝴蝶,朝着星隐飞来。那血蝶的翅膀好似利刃,星隐被这些东西划了好多口子,那些血蝶在碰到他的血后全都消失了,星隐一心思地瞧着那女子身上,根本没顾得这些。待这血蝶纷纷消散,那女子已不见踪迹。 星隐看着手上的小伤口,难道是罗浮梦? “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 星隐跳上墙头,大师兄那避尘剑正与黑白双煞斗得厉害。一对二,大师兄明显得占下势,但那白煞似乎被避尘剑给伤到了,乌紫的唇角有血。只是那黑煞太厉害了,益发地控制了三人打斗的场面,避尘剑有些支撑不住了。 星隐手里拿的那颗引魄草,乃是和结魄草并蒂双生之草。一棵在星耀的体内,一棵在星隐的手里。现在这草头弯了一个度,引向那黑白双煞那里。 星隐全身上下能当作武器的只有那把裤腿里的匕首,功夫到现在也是拳脚皮毛,更不谈基本的凌空起步了,虽说自己翻墙功夫不错,可能是天生的,毕竟那些猴生下来也是窜上窜下的。真是方到用时恨宫少!而且他们都在空中打斗,星隐连插手的机会也没有。怎么办呢? 对了,会变身的黑尾!只要将这引魄草放入黑白双煞其中一人的口内就行了,听说他们学的是双修之术,也就是说所得的魄灵共享,只要其中任何一人就行了。 寂静之下,棠姬静静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她也看见了那个墙头上的少年,表情多变。真是奇怪,那少年居然能逃脱自己的血蝶,没有凡人能够逃脱。除非他不是凡人,可是那少年看上去又是平平,还比不上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棠姬手腕上雕满花饰的银黑镯子悄然无息地褪了下来,静静地变成了棠姬手里的一条黑鞭子,鞭子周身都是阴气缭绕。鞭柄处环绕着一圈着黑色的魄珠,只有当吸食到灵魂时,那魄珠才会变色。吸食恶魂时,魄珠越阴黑。吸食纯灵时,魄珠颜色越亮透。 星尘终究没抵过,被那黑煞一击出了避尘剑,跌坠在地。避尘剑也随着主人的落下而跌落。星尘握住避尘,胸腔处腥疼,嘴里腥甜。没想到这黑白双煞竟是这样厉害,是低估了,是自己太大意了,才惹得星耀,想至此,又紧握了那避尘。再起身准备战斗,今天哪怕是豁出了自己的命,也要替十师弟报仇!其他师弟们也运功完毕,一同随着星尘并排站在一起,端起剑,剑头朝准那万恶的黑白双煞。 “哥哥”白煞笑道“这群小子来劲了,那就让他们吃吃真正地甜头吧!”白煞一抹唇角的黑血,食指与拇指一合一拉,黑煞的一只手也覆上白煞作法的手上,顿时周围陷入漆黑,星尘一干人好似被罩到一只黑网里,密不透风,而且这张网好似会吸食人的内力。 黑白双煞立在网的周围,颇有趣的表情瞧着这一切。 “蠢货们,也甚是可爱啊。”白煞笑道。 “此阴网乃是你我兄弟,用了四十九个凶灵,还记得那第三十个凶灵吗?险些要了你我的命。” “怎会不记得啊,吓死我了”白煞说完,故作惊吓的倚在黑煞的肩头。 “不出一个时辰,他们都会变成废人”黑煞阴冷道。 黑白双煞正在你侬我侬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句。 “你们隐小爷来了。” 待转过身一只巨爪将他们拍散,黑白双煞纷纷跌倒在地。抬头,只见得之前那个少年骑在一只巨黑猫的背上,坏坏地朝他俩笑着。 “尾哥,踩扁他们。” 黑尾闻言,便又是天气爪子,虽巨大,却不笨重。爪子灵活地准确无误地朝那黑白双煞袭去。 黑煞拉着白煞起来,对准星隐便是一掌,星隐躲闪不及,坠下黑尾。百尺高跌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星隐一口血当时就跌了出来。 黑尾见状,准确无误地夹着尾巴就逃了。 “你个死猫,没良心的!”星隐骂着。 黑白双煞却是飘至星隐身前,“小弟弟,你先顾及顾及你自己吧” 白煞蹲下来捏住星隐的脸颊,星隐口中的血也沾到了白煞的手上,突然白煞一声惨叫。 “哥哥,我的手!” 星隐瞧见,那白煞手上竟然被蚀了两个大窟窿!诶呀,难道自己的血自带硫酸效果? 星隐如发现了天大秘密,猛击自己胸口,对着那白煞吐去,黑煞挥袍来挡,黑袍沾血即被蚀。星隐见状,钻空朝他们两个虎扑过去,揪住一只煞是一只煞,不知揪的是谁。朝那个煞嘴里就塞进了引魄草,然后被双煞掀进了河中。 白煞站了起来,一脸的花容失色,做煞这么久以来,他还未如此狼狈过。吐出刚刚被那个小子塞进嘴里的东西,只见那东西发着幽光就飞走了。 “什么东西?”白煞甚是恶心地说道。还没抱怨完,两人背后就被鞭子一击,这一击,搞得两人的体内真气错乱起来,两人同时非同小可地一惊!转过身来,只见得身穿一袭黑纱罗的冷艳女子站在他两面前,手执绞魄鞭。 “魔女?”黑煞低不可闻地声音,再战下去,绝不是她的对手。黑煞拉着白煞化成幻影就跑了。 看着黑白双煞逃跑后,棠姬只是轻轻皱下眉。便消失不见了。 黑白双煞逃后,他们布下的阴网离开了主人的控制,也是自然地消失了。阴网消失之后,星尘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待一切化为寂静后,躲在角落里的如花才微微颤颤地滚了出来。她跌跌撞撞地向河边跑去,刚刚那个人真是命大,只是掉落在了一只无人的小船上,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又跌跌撞撞地跑进那群躺在地上的少侠之中,哆哆嗦嗦地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还好,都一息尚存。如花去敲那周家的大门,“开门啊,救人啊,”如花叫道,那尖利的声音好比是枝头的群蝉,周家没有开门,倒是引来了好多人的围观,可是大家都不敢上前施救。这可是和鬼煞斗得人,要是救了他们,倒时鬼煞找上门来咋办,有人甚至提出将这些人通通送进鬼薪店。 如花走到一个为首提出此想法人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那个瘦瘦弱弱的男人挣脱不开力大如牛的如花,如花卡着他的衣领狠狠地说道, “这些人拼出他们的性命来为我们除掉那恶煞,你们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你们还配做人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心存良知的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还有的仍振振有词。 “我们都是自身难保了,你说说有这些人有什么用?天下还不是照样乱吗?人人都说我们洛城好,你看看,你看看城外的那些灾民,一团一团的,再看看我们城内,有钱的吃香喝辣,乐一天是一天。没钱的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被人吸了魂魄去。都多少年了,你看看有多少人来解救我们的,又有多少人来解救你的?你瞧瞧你,还不是个万艳阁里最低贱的女仆,连个公狗都不愿靠近你,你凭什么来指责我们!” 如花颓然地松开手,那个被揪住衣领的瘦伶仃弯腰咳嗽了几声。 后退如花几步,对着如花啐道:“呸,肥婆,你给我等着啊。” 说完便如踩了狗屎一般地恼气走开。 刚刚那个对着如花作一大通论的青衣男子似乎良心发现,又对如花道, “不是我们不愿意帮,是不敢帮啊,那黑白双煞都没有死,我们都害怕啊,我看这群仙师们似乎都是周府请来的,周府财大气粗的,他们应该会帮忙的。” 刚刚聚拢的人群逐渐散开,那些沿河紧闭的窗牖又依次打开,例行他们能活一日,便乐一日的日子。如花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 “你们会后悔的!” 洛城人就是这样,怎么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只扫门前雪,哪顾他人霜。人人头上一滴水,就算这仙师们是来拯救他们的,可洛城人等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谁也不再希望了。头上的这滴水会随时破灭,但他们仍在小心翼翼地汲取着,从不愿去想它会干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胖妹如花 如花一身彪彪五花肉对着周家的厚门撞击多次就是打不开,一边扯着河东狮吼,一边老牛顶门。 如花就算再壮,浑身的肉也不是铁打的,现在是撞哪里哪里的膘肉就疼。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小衫都被周身的汗水浸透了,如花拿起袖管,就是一拧。哗啦啦的汗水就成水柱般急速滴下来,滴到青石板上的汗水又溅起来,飞到那位刚刚被如花从船里拖出来的星隐脸上。 星隐的眼皮动了动 ,如花一瞥眼便见星隐睁开了眼睛。 星隐的眼睛内有一张麻子肥腻脸在无限放大,涨满了他整个脑壳,一个激灵抖坐起来。 只见如花笑嘻嘻道“你醒了?” 那声音好比磨刀纸般粗糙,星隐看了看了看四周,这里还是人间,身前这个胖胖的女孩也不是什么冥界之物, “我还活着”星隐松了口气。 “对啊,你还活着,少侠。”如花接着他的话。 想不到和女孩子第一次搭话,竟然给了她!星隐的内心有些悲痛。认命了,既然开了头索性再问下去,“你是谁?” 如花由蹲坐改为四肢着地朝星隐更进一步爬过来,“我叫如花,是我将你救了上来。” “如花,如花?”星隐心里反反复复念到,“人间有一词,叫‘如花似玉’,可是看看眼前这个女子,不光满脸麻子,那脸颊处比那猴屁股还要红,既然是女孩子,为什么从头发油腻到脚?那双小眼睛还扑棱扑棱的,要跳出来似的。哪里是什么如花啊。” “你在想什么呢,少侠?” 如花的臭汗逼人,但人家说了既然救了他,星隐压住了自己想对如花名字的吐槽。 但仍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名字甚是清新。” 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别人吐槽她的名字,还没有人夸过呢。如花一激动就一掌拍上星隐的后背。 “少侠”还没说完,星隐便一口血喷了出来。如花吃惊地瞧了瞧刚刚作案的那只手,又瞧了瞧少侠,生性鲁莽汉子的她,显出女性的那种无助。 “对,对不起” 星隐歪着头,脸上是一副便秘的表情,伸出左手,示意如花不要说话,也不要靠近他。右手顺了顺自己的胸口。转脸面对如花,刚刚那副便秘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普渡众生的宽宏大量。 “如花,咳咳,如花不必客气,我叫星隐,你叫我星隐就好了。” “好,星隐少侠!”如花又笑开来。 星隐也不想再和她罗嗦了,起身站起来,一阵眩晕,如花赶紧倾着前半身抱住他的大腿。“少侠~”她担心地叫道。 “没事儿,饿的”星隐淡淡地说。 看见师兄他们躺在不远处,各自的身躯都是一片安详的模样。 “少侠不用担心,那些少侠们还有气。” 还有气就好,星隐也不急于过去了。“刚刚我昏迷中听到有人在叫‘开门’,那乌鸦嗓子是你吗?” 如花也没听出星隐挪揄之气,只顾应道“是是” 现在的星隐在如花眼里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少年英雄,谁会想道后来这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竟然是个小混混,不仅害了如花无家可归不说,还将她卷进那稀奇精怪的妖魔世界,此为后话,暂且不说。总之现在如花无比地崇拜星隐,看着他就同仰望天上的神一样。 星隐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吹了一口气。坏念头又动了起来,心里打着小算盘: 自己可不能留下来。本来就是逃出来的,大师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自己上山,那黑白煞捉住捉不住没说,自己肯定是要被擒拿上山的,我可不想再回到那破笼子里去,反正师兄他们灵力护体,现在看来也死不掉,他们此刻下山来应是专程为此而来,自己又何必捣乱呢? “如花小姐,既然这样,你就好事做到底吧。”星隐说完指了指躺在不远处的那些师兄们,“那些人才是真正来捉双煞的仙师们,我只是冒牌的,他们此刻应该都是昏过去了,别担心,他们都有灵力护体,这几日便麻烦你照顾他们啦~”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星隐的逃跑技术可是颇得真传啊,纵是如花想追也追不上。因为此刻,如花正为星隐少侠的变脸而目瞪口呆。 如花刚刚崇敬的心情一下子从云端坠入谷底,这么看来,那星隐此行为同那泼皮无赖也没什么两样,继而有反应过来。 他说自己是 乌鸦嗓子! 有这么说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不仅无赖 还 无耻! 如花气愤地站了起来,看着一地的白袍少侠们,又看了看四周幽晃的灯火,怎么办,再不回去,艳妈可是又要揍她了。可是这些躺着的少侠们该怎么办啊? 黑尾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踩着傲娇的小步伐,端着尾巴从如花面前走过,如花视线随着这黑猫到了周家大门上,只见那只黑猫尾巴轻轻一碰,那两扇漆黑檀木大门似得了个“芝麻开门”的口令,应碰而开。 不等如花说啥,黑尾又踩着高傲的小步伐消失在夜色里。 如花反应过来,这是猫神!随即对着黑尾消失的方向,行了个磕头大礼。 赶紧爬起来,探头探脑地先走进周家,原来周家的老老小小不知道听了什么消息,早在三天前就躲进了寺庙里。全府上下,只剩个烧火做饭看门的老妈子和一位刚刚被送来的鬼薪。 老妈子吓晕在灶膛边,那鬼薪只是一味地昏迷着。 如花视察完毕,就赶紧将外面那些少侠们扛进周府,周府不缺床。五位少侠安排得明明当当!如花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周府里不缺粮,不缺水。乃是宝地! 如花到柴房弄醒了昏过去得老妈子,对她道。“黑白双煞已经被那些屋里得少侠们收了,现在他们在休息,你得好生照顾他们。老妈子。” 老妈子惊恐地看着这个胖胖的女子,胡乱地点点头,眼睛还不顾地大量四周。好像真的走了,她这才说道“一定的,一定的。” “那好,老妈子,我走了。还有我叫如花,有什么事来万艳阁找我。” 说完如花便放下心来又急急地跑出周府,再不去取布,那染坊就关了。 想什么什么就来,如花吞吞地跑到时,那染坊就已经关了。 其实那染坊伙计再看见那不远的周家有异常时,早早地和自己的老板关了店门躲灾去了,就算如花明天来,她也是取不到布的。 如花跺着脚也只能回万艳阁去,但是今天偏偏还捅了艳妈一腔火药,回去的打骂想来只会更重。 星隐前脚里了周家,后脚就开始飘了起来。本能地寻着食物的味道,脚不沾地地飘去。 人间晚间的食肆也是这样的热闹。 “来来来,今晚夜宵爆炒小龙虾嘞~” “走过不要错过,又香又脆地铁板乳猪欸~” “牛肉面阿~大碗牛肉面阿~” 星隐听着,耳朵都要流口水了·。 可是摸摸身上,分文也是没有,这心啊,一半是冰穷冻,一边是饿活烧。星隐下嘴唇包住上嘴唇, 吹了一口气,刘海甚是潇洒地飞扬起来。 “如此玉树临风的我,还有什么能难倒我的!” 挑了家牛肉店,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老板,来碗牛肉面!”第一次点餐,星隐颇有些激动。 餐馆内热气腾腾的,香气飘飘。“呲溜”地吸面声最动听了,好比仙乐,尽管自己也没有听过什么仙乐。但星隐此刻觉得最美的声音也不过是咀嚼食物的声音。 才等了几分钟不到,星隐的内心便颇为煎熬。眼睛止不住地朝邻桌飘去。 全店里就这个大汉吃的声音最响,也最有豪气!自来时计算,星隐看见他已经吃了三碗牛肉面了,不仅吃牛肉面,还有比海碗更大的牛肉块,吃完了面,拿起这牛肉块就着小酒,吃的好不热闹! 看着看着,星隐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大汉的耳朵莫名地灵得很,抬起头冲着星隐,满嘴唇的油光, “要不要来几口?” 星隐点头如捣蒜,便是甚殷勤地坐到了大汉旁边。 大汉拿来刚刚吃面空出的海碗,拿起酒坛子就给星隐倒满。 “来,小兄弟!” 大汉端起酒坛子,星隐捧起海碗,两人对碰一下。 一碗酒下肚,说不出的爽快。这是星隐第一次喝酒,没想到酒竟是如此的好东西! 大汉饮毕,看着对面的小兄弟,喝完了一海碗酒,脸不红,还甚是享受的,颇比得上年少时的他,甚是好感。 “小兄弟,好样的,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此。” “老板,再上两坛酒来!”大汉很是高兴。 星隐趁着他乐呵的当儿,将刚才送来的牛肉面端过来,酒过肠,不解饿啊。 牛肉面白花花的,上面撒着青翠翠的葱花,漂浮着大块的牛肉,很是勾引人的食欲啊! 拿起筷子好比拿起武器,星隐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大汉抱着两坛酒,看着吃得热闹的星隐,竟从眼里流出几分慈祥的目光来。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啊” “星隐”嘴里塞满牛肉面可说话一点都不含糊。 “哦哦,星隐啊,我叫胡莱,是那城西打铁匠。” “胡哥,幸会幸会”说毕,一碗面也吃完了。星隐还想再来一碗。 胡莱忙说,“小兄弟,莫撑着肚子,你我二人还有一坛酒呢。”说罢,胡莱便将那一坛酒递给星隐,星隐也不客气,学着胡哥对着那坛口海饮起来,可毕竟是少年又是第一次喝酒,酒劲冲头,星隐喝着喝着便迷糊起来,最后直接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胡莱碰了星隐几下,星隐迷糊中推开那手,他脸颊也渐渐上了红晕。更显脸蛋皙透,胡莱瞧着他甚是惹人怜爱,便是独自结了帐,将星隐背起来走出食肆街,朝城西走去。 打更人响起了悠长的声音“子时到,宜就寝~~” 胡莱的脚步声在这悠长的邦声中渐行渐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艳遇香阁 清晨星隐被钢铁击打的声音吵醒。昨日虽是喝了许多酒,但醒来甚是神清气爽。打量四周,除了一些简单的必备家具外,无甚其它。倒是墙上挂着的那些东西吸引了他。 墙上有各式各样钢铁打成的器件。刀,弩,剑,戟,等等,其余的星隐实在叫不出来名字。这里倒挺像卖兵器的地方。星隐下床,地上只摆了一双崭新的漆黑的平头布鞋。 穿进去,甚是合脚,而且比那草麻鞋舒服。这里钢铁味儿重的,想必就是胡哥的家了。星隐笑着推开那布帘, “胡哥” 胡莱抬头看了星隐一眼,目光落到了他的脚上,看着鞋子和贴在少年的脚上,那整日对着火淬钢铁的眼睛竟也流出柔和来。 胡莱浑身散发着都是打铁之人的猛狠,但是对着星隐的语气却是温和的, “小兄弟,桌上有钱,去买早饭吧。” 没想到这大汉外表看起来跟匪一样,却是个挺温柔的人。 星隐道了声谢,看见那桌上有多少钱便拿多少钱,揣进了袖兜里。 这下小爷也是有钱的人了,想当初在九曜山内的时候,就对这人间花酒向往已久。都说那花间一乐,堪比天上十年。九曜门派内都是清一色的男子,好不容易逃到人间,第一个见的却是那个胖妞,着实不幸。 星隐走出铁匠铺子,转念一想又不对。伸出手掌,细细的伤口还在,摸摸脸颊,也微微有些痛。那不是罗浮梦?昨晚那黑 衣女子着实美貌,虽对那美女一无甚解,便也知那美人高冷的很,瞧那眉眼,当初她看向自己的时候,都着实打了寒噤。美则美矣,可一点女子的妩媚都没有。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况且星隐此生可不想被那男女的破感情牵住了自由身,都说女人是男人的蚀骨,况且英雄难过美人关。 作为英雄的星隐,只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此乃人生理想抱负之一。 至于其它的抱负,暂且容自己想想。 人生嘛,得过且逍遥,不做大英雄,混混小英雄,遛遛鸟,斗斗江湖,也是件美事。 平庸的人生无趣事,星隐注定要有趣,所以他绝不甘于平庸。 此刻天朗气清,洛城内更是一片秋气朗朗的景象。 星隐嘴里叼着个肉包子,手里提着个闷嘴酒壶子。这酒壶甚是光滑可爱,星隐用尽最后一点钱将这吊在货郎扁担上的酒壶给买了下来。 清晨的街市也是如此热闹。放眼望去,人群中的百姓,皂衣,麻衣,布衣,高级一点的就是穿着锦缎。或绿或褐,或伞或笠,或骑或车。 街楼茶肆,布匹粮油等等各色不依。光是那坊间五花十色的点心就叫星隐目不暇接。 不过就是粗大条的星隐也觉得这里即将要举办什么盛世。因为星隐瞧见,不论男女,人人头上都簪着花朵,或是生花,或是人造的绒花。 本应是秋季了,现在竟是走在春天里一般,万紫千红。要不是市廛门楣上贴着那些纹图不一的灵符,人人都以为这是一方极乐之地。 可偏偏星隐就这样认为了,在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红罗斗帐车后,忍不住赞道 “真乃乐土啊!”说完一口吞下了刚刚还叼在嘴里的肉包子。眼睛里释放出那种见色起意的光芒。 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青烟般的纱帐内,一女子一身晕染紫纱裙,脸部饰以面纱。静静地坐在被牡丹花围成的圈中。所经之处,流香数里。 只听得人群中有妇人道,“如今祭祀洛城牡丹花神,这万艳阁头牌也配去花神庙?” “欸,你这是醋酸人家呢?这头牌可是人家王爷亲自点的祭祀使女啊。再乱说话,小心你脖子上这颗头。” 妇人听闻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心怜坐在纱帐里,怎么会听不见这一路的窃窃私语,就算自己是妓/女又怎样,凭的还不是自己的本事!你们那些臭男人还不是一个两个的朝万艳阁钻,自己没本事,就来酸她。不过啊,心怜摘下面庞上的纱,对着人群微笑。 我不在意! 这样想着,嘴上的微笑也笑得更妩媚。妩媚的那些男人心旌摇晃。 心怜顺起一朵牡丹对着星隐扔过去,在这人群之中,唯有这个少年眉眼分明而突出。 星隐用嘴接过,朝那帐中的女子坏坏一笑。 旁边的妇人用嫌弃的眼神瞧着星隐。 星隐将花放在鼻尖用力一嗅,“自古英雄爱美人。” 却招来妇人的一句“神经病。” 今天可是有大事干了! 星隐雀跃着朝铁匠铺奔去。 白蟒皮之上,全身赤裸的两男子成双修姿势一上一下。 白煞在上,急促而娇俏的声音, “哥哥,那魔女一鞭子好似动了我的内丹” 黑煞闭着眼睛享受着白煞带来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微微睁开了那桃花瓣下场的凤眼。 一手钩住白煞的后脑勺,轻车熟路地吻下去。 稍后放开白煞, “觉得好些了吗?” 白煞含情脉脉地点头。 黑煞头歪到一边,目光似万水千山般飘渺,“那魔界之女盯上我们了,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逃过那一夜的吗?” “怎么不知道?” 白煞贴近黑煞的胸膛,又细又凉的发丝全部倾泻在那结实的胸膛之处。 “是那魔界人救了我兄弟二人,又给了我们的无限力量。” “不”黑煞声音凉凉“他不是救我们,而是将我们养成他们少主的猎物?” “猎物?”白煞有些吃惊。 那冢魔聚集天下煞气到他两身上,又从冥界手中抢走了他俩的魂魄,最终还是要杀死他们。 “哥哥,我们怎么办?” “你还记得昨夜那个小子吗?” “你是说那个小子?” 黑煞点点头。 “他的血居然能伤了我们,想必他也不是凡胎,他那精魄肯定至极好的,吃他一魄,你我二人便不仅仅是阴魂了,他身上有我们所需的阳魄,到时候魔界也无奈我们。” “哥哥,都听你的”白煞似乎有些倦了,双手搂着黑煞的腰际处,便沉沉地合上了眼皮。 要是让星隐评价这洛城最够义气的是谁,那当属胡哥无异了。 不仅支持他去万艳阁体会做男人的感觉,还又送他些钱。只可惜的是胡哥最近铁匠铺的生意太好,不得空。要不然,此事的话,就不是星隐一个形单影只的少年站在这里了。 可形单影只并不代表不开心。 各色灯笼挂了一串有一串的万艳阁大门处,都说妓楼好钻。可是星隐瞧着万艳阁的牌门搞得跟将军门一样威严端重。可见这万艳阁在洛城的地位非同一般。 现在星隐的心情可以用心花怒放这个词来形容了,闻者那扑鼻的脂香。星隐脚不沾地地飘了进去。 众衣衫轻履的姑娘们瞧见了一位眼生的,样貌甚是俊秀的少年郎走了进来。一个个以一种喂奶的心情簇拥了上去。 顿时星隐的眼眶里只被那金叉音佩,丰乳肥/臀给塞满;耳朵里填充的尽是那莺莺燕语,叮当环佩。 星隐头脑昏昏的,怎么被带进厢房,怎么被灌酒的,这些他悉数都没有感觉,这些悉数都是轻飘飘地过去了。知道感觉有人在脱他的袭裤,星隐才清醒过来。一脚把那个在扒他裤子的女子踹开。 女子娇嗔地“唉呀”一声。酥肩半露,胸口的一对玉兔就要挣开那薄薄的纱,一蹦而出。 女子甚是娇媚地从地上扭捏着直起上半身,眼光赤裸裸地盯着星隐的下半身, “小郎官,箭在弦上,你现在是不得不发了啊~” 星隐内心慌得一遭,他还是个童男,原来干这事也需要心理前期的铺垫。 女子似看出了星隐的紧张,如条小蛇似的,从地上蜿蜒到星隐的胸口。 星隐这才看清她脸上厚厚的一层粉,那嘴唇红得像饱了血,不过她的眼波流转的却动人得很。女子的纤纤手抚摸着星隐由上至下,耳语道“小郎官,别光脸红,你看你那里” 星隐低下头,看到自己那里顶起了一个小山坡,小兄弟如此欢不可耐。 可是星隐的内心却是慌慌的,没有铺垫的慌慌的。 星隐一把捉住了女子的手,女子一位这小郎官终于按耐不住了,要动箭了。 谁知星隐睁着红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甚是忍耐地说,“我要见头牌” 霎时间,女子与星隐之间有一种诡秘的安静, 星隐也不要知道是怎么了,总之他可能怎么也要个姿色更好的吧。身前的这个女子,似乎不是自己想要的,但同时星隐心里也暗自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都这时候了,搞什么心里洁癖?! 女子惊愕地眨了几下眼睛,继而愤怒起身。这关头男人的拒绝,无疑是作为女子的耻辱。好在她是万艳阁的女子,心理素质甚好。脸上又恢复了先前如沐春风的笑容。 又坐下来,手放在星隐的下体处,“小郎官,可是嫌玉儿哪里做的不好” 模样甚是委屈,但星隐不自在地挪了挪。 “我想要见头牌”星隐咬定了内心的想法。 女子见状,男人都是这样,一山比一山高,但仍笑着道,“那,小郎官可不巧,心怜妹妹此刻在伺候着王爷,而且别的男人是碰不了她的,她可是王爷专属的头牌呢。” 说完倒一杯酒送进了星隐的口中,“要是不尽兴,玉儿给小郎官跳一段舞吧。” 说完那女子便站了起来,扯下披纱。露出里面的衣裳。那衣裳甚是好看,不似长衣,到肚脐上方,那布料便改成了垂着流苏的铃铛条,小蛮腰在这闪闪的铃铛之间若隐若现。女子光脚打旋,那铃铛也是起舞,叮叮当当,甚是动听。特别是挂在女人的蛮腰上的时候。 星隐一时看得入迷了,玉儿见状便是一个扑进了星隐的怀里,将星隐压下去,扯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衣服。 星隐完全迷糊了,那就这样吧,决定任这个女人摆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死里逃生 星隐完全迷糊了,那就这样吧,决定任这个女人摆布了。 反正自己不吃亏。 恍惚间听到一声猫叫,那声音甚是熟悉。高傲中透着慵懒。不是黑尾的叫声吗?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臭猫! 星隐睁开眼睛,不睁不知道,一睁吓一跳。 只见一具干尸如水草一般油油地在自己的正上方漂浮。 “啊~~~” 星隐的叫声斗破苍穹。 星隐脸色乌泱,满身虚汗地滚起来。一下子将自己塞进了不远处的柜子里。怎么一下子就从天堂堕进了地狱里? 白煞同黑煞甚是满意地显出身形来。白煞更是手一挥,星隐藏身的柜子顿时四分五裂。 星隐如莲花瓣中的花心一样抖抖索索地绽开了。 白沙轻笑道“少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是想念。” 星隐艰难地挤出个笑容,夺窗就要落逃。可只能无奈地瞧着自己的身体不听指挥,朝那一对索魂煞飞去,不消时刻便跌落在那一黑一白的裳前。 这是什么命啊,偷香不成蚀把鬼。 星隐四肢加脸都贴在地上。这是被黑白双煞施了定身法。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疑问如移形换影的速度在他脑海间跑过。 可是此刻大脑不争气,不知轱辘转不过来,还是根本没辙,空白一片。 “弟弟,免得夜长梦多,即刻动手。” 死了死了,星隐心里哀嚎,刚刚这里不是有尾哥的叫声吗? “尾哥,救我~~~” “喵~~~” 带有仓皇而逃的意思,简直像是被老鼠追赶的猫叫。 绝望之际,一声乌鸦嗓子传来。 星隐此刻脑袋不能动,眼珠子也要变着法子朝旁边看去。无奈连只影子都瞧不见。 那声“少侠”的名称还没有被叫完,星隐就感觉一股强的气流直逼过来,接着就看见那千斤的身体砸下劈开了那几子。 “如花~”星隐感慨一声,“你这是刚上场就亡了?” “没没”如花吭哧的声音,艰难地翻身起来。 “没呢,赶快,带我走”星隐催道。 黑白双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如花眼睛紧盯着黑白二煞,黑白二煞也是瞧着她,并不有所动作,眼神甚至有几分鼓励如花的味道。 如花一步步,好比老鼠偷食,走一步,看四下。就那么几寸的地儿,如花竟挪了有几寸香的时间。 白煞不耐烦了,“哎呀,你快点” 如花又以黄鼠狼偷鸡之速,火速将星隐扛到了肩上,像扛起一块猪肉一样。 “如花,快走” 星隐见自己被揪起来很是激动。 “正好”白煞说着,便将如花同星隐一块定住了。 “一个阳魂,一个纯魂。哥哥,今天我们是逮一送一啊。” 星隐欲哭无泪,“如花,想不到最后还是同你死在一块了,我不甘啊,我星隐的这一生怎会如此凄凉,我星隐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会落到如此下场,我侠心义胆” 星隐独自哀怜了一下,见如花没有声音,“不会吧,如花,你已经亡了?” 由于被如花扛在肩上,星隐的视线只能落在如花的水桶腰处。 “如花?”星隐叫道,因为此时太奇怪,如花没了声音,那黑白二煞也没有声音。太诡异了吧,临死还要吓他啊。 “扑通!”一声轰倒,如花直直地倒了下去。星隐也被顺势砸倒一边,屋里的烛火尽数熄灭。 那血蝶如幽火一般又出现了。星隐只闻得一阵幽香,这香同万艳阁里的任何一种香都不同,香味儿清郁,冷人心脾,却又沁人心骨。在之后星隐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眼前一黑,四肢一软。人间八事全都滚蛋。 棠姬追着黑白二煞出了万艳阁。至一处地,黑煞停了下来。 三人正面相对。 一向对皮相挑剔的黑煞也不得不承认,魔界的少主确实美艳,但此时的她也不过是个少女的形象。同黑白二煞修炼的基础终究是差了些。 棠姬并不多语,只道:“如今盅蚕需要你俩的供养。” 黑白二煞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 白煞从右臂逼出一条银白的剑,黑煞从左臂逼出一条金黑的剑。此二剑乃雌雄剑,不久之前,他兄弟二人才练出了这雌雄剑。 遇人化水,遇魔废魔,遇妖杀妖,遇山化峰。总之威力无比。 那黑白二剑,好比阴阳,好比双修,水乳/交融。直直叫人看不清,化作一道流星般的模样朝棠姬飞去。 棠姬双手交叉放在正前方,左手腕上的镯子自动地退下来化成鞭子,盘成一个灵罩的模样挡住那煞气的攻击。 今日是十五,洛城的头上本应是皓月当空。却突然一片墨色,城里还走起了狂沙。今天本是个祭祀牡丹花神的好日子。万人空巷的情景顿时变为户牖紧闭,大街荒凉一片。地上的残花伴着被踩碎的灯笼不断地在阴风中飘舞着。 棠姬被那煞力一下子击落在地,棠姬没有倒。身后的墙壁却倒下了。 脖子上戴的蚕盅竟然发出了幽光,很快地上便有许多暗影破地而出。那些暗影都冲着棠姬而来。棠姬好比一棵小树,而那些暗影都是最毒的藤曼,小树要是碰到的话,不是被勒死,就是被毒死。 但是棠姬鞭子准确无误,一鞭击落甚至多个暗影。 棠姬微笑着,她的鞭子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没想到这两阴魂也是有手段的。 盅蚕脱离了棠姬,那些暗影便源源不断地被吸入。 盅蚕里的灵胚顿时明亮起来,似孩童得到糖果般喜悦。 棠姬持着鞭子,走着甚是傲慢,也有女人风姿的步伐,渐渐走向二煞,脸上却不见任何的表情。 手里的鞭子变化为一身三头的菱形黑蛇,朝那二煞缠去。直接缠上雌雄二剑,使得本贴在一起的二剑弹了开来,二煞也被反噬,震出了心头血。 “小小年纪,修为至此”黑煞道。 “哥哥,怎么办?” “使出魇罩。” 白煞蜻蜓点水般踩在黑煞的双肩,有无数似水珠般东西从兄弟二人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然后就汇成一股朝棠姬围去。 “这是上千魄灵的爱恨嗔痴贪,就算修为再高的神仙也逃不过,这些嗔狂的魔又怎会逃掉呢?这些情欲必会乱了她的心智,哥哥,你好聪明~”白煞由站改为坐,惬意地坐在黑煞的一肩。 “只待她心智一迷乱,陷入幻境里。我们便趁机而入,那魔灵就是我俩的。” “哥哥,不怕魔界报复吗?” “我们既然是猎物,那就让魔界一起送丧!” 白煞弯腰下去,在黑煞的嘴唇上厮摩几下,以示他对哥哥的敬慕。 这魇罩将棠姬包裹在一个幻境里。 棠姬扯着鞭子却怎么也抽不开它,一个个幻境朝她袭来。 一个同棠姬样貌差不多的女孩子在那幻境里快乐地奔跑着,棠姬停住手里的动作。微微蹙着眉头, 她从未如小女孩这般笑得开心过。 小女孩跑着跑着却突然被地上一块突起的石头绊倒,后面的人紧紧追上来抱起了小女孩,那是名男子。很是俊美的男子,他安慰着小女孩,一边对她说着自己的不好,一边将小女孩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随后过来的女子,幸福地微笑着,佯装责骂, “你这样会宠坏女儿的,你也要让她尝点苦头啊,要不然我们不在了,倒时谁来保护她?” 女子甚是美,因为有了那温柔的性子,比棠姬还要美。 男子有点赌气般“我们要一辈子陪着我们的女儿,永不分离。” 这样幸福的画面,旁人看着总是要微笑的,棠姬却微微蹙着眉,甚至一脸漠然。便是一鞭子劈开了那道幻境。 别人的幸福她毫无感觉,甚至觉得别人的幸福很罗嗦。 又闪出幻境来,还是刚刚那个女孩,只不过长得同棠姬一模一样。 那个女孩不知怎得要寻死,一个书生救了她,两人便相爱了,无奈遭到反对。书生同那女子一道殉了情。 棠姬一点也不觉得感动,这些幻境弄得都是什么罗里吧嗦的玩意儿。 这次不管飞来的是什么幻境,棠姬都懒得再看。一鞭一鞭劈碎。 什么爱恨嗔痴贪,棠姬都无感。 当那魇罩很快地显示出棠姬俏丽的身形时,黑白二煞都有些吃惊,怎么会有人如此快地破坏他们的魇罩,这魔女是怎么回事? 棠姬当然不会轻易中了魇罩,因为她魔心根本就没开。 所有的欲望还不是从心而起的,魇罩当然读不出什么好东西出来。 棠姬仍是一副漠然的样子,手中的鞭子再次变为三头一身的黑蛇,朝那黑白二煞缠去,本该锁住了那二煞,谁知横来一击,竟将那三头蛇给击开了,接着那黑白二煞变成了两道缠在一起的阴魂被收进了一个人的袖中。 棠姬看去,这人银发飘飘,一副弱不禁风的羸弱模样。 那人道“在下乃南洋上神,今日特来收此阴魂,归还冥界,多有得罪。” 棠姬待势要发作,那南洋上神只是一挥,棠姬便晕了过去。 那上神便带着两道阴魂一个闪现消失。 星隐再次醒来时,吓了一大跳,发现自己被绑在十来尺高的木架上,底下堆满了木柴。 再矮些的木架上,绑着如花。满身的膘肉被绑的爆了出来。 “如花,如花,这是怎么回事?”星隐叫道,怎么醒来没死,反而是被绑在这里呢?这是什么新玩意儿? “你傻吗?我们要被烧死了啊~”如花的声音里亦是满满地丧。 “什么,烧死?” “我们昨晚惹怒了黑白二煞啊。”如花打算让上面的这位死的明白些。 “什么?”星隐大惊失色。 木架下面的人,拿着火把就要点燃,星隐恐惧地看着那火把一点点地挨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歪打正着 星隐甚是恐惧地看着那不断挨近的火把,使出浑身解数挣扎着。 “刺啦”一声,干柴碰上烈火。便是青烟滚滚起来。 “喂喂,底下的人别光看着呀,快灭火啊~”星隐大声叫着,可是无人理睬她,看着那个火把又去点如花的,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倒霉呢? 刚想自己开口阻止,星隐看见胡哥肩膀上扛着水桶朝这里奔来,两桶水甚是爽快地浇灭正在燃烧的火。 “胡铁匠,你脑子是打铁打坏了吗?我们可是烧死那惹怒黑白二煞的小子啊。” “我看你才是脑子被粪缸夹了,满脑粪!” 那个头顶一个兔尾巴似的黄毛男的不干了,“胡铁匠,我没惹你啊,你嘴巴怎么这么喷粪呢,再说,你忘了你那小弟弟是怎么死的啦?” 胡莱一听这话,肝似乎都被铁烙过,一拳就将那黄毛男子打开“也用不着你来废话!” 众人见此莫不替黄毛同情,也憎恶这蛮横的胡铁匠来。 “这二人,是惹怒了黑白二煞,我们且烧了他们,胡铁匠要是你阻拦,我们便连你一块烧了!” “我看你们谁敢?!” 胡莱摆开架势,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众人正在对持着,空中飞来避尘剑,剑芒一闪,绑在星隐身上的绳索就全解开了。接着便是有一人飞身过去接住了掉下来的星隐。 “大师兄!” 还没有诉说完接下来的惊喜,星尘便抱着星隐稳稳地落地了。 众人只瞧见那气宇轩昂,配白冠着一尘不染的白袍青年向他们微微施礼,道, “我们乃九曜门派众弟子,此次遵循师命特下山来为人间除去这害人的双煞。这是我派最小的师弟,多有抱歉之处,还望见谅。” 洛城人只见得这一群男子都配着剑,又是一副气宇轩昂模样,还有刚才那人的好身法,便也是不怀疑他们仙派弟子的身份了。 但是星隐那昂首挺胸,一脸骄傲无甚谦虚,甚至有点狐假虎威的模样着实让人讨厌。 天生枯发的黄毛又是刁钻问道,“既然仙师们都是来替我们洛城百姓除掉那黑白双煞的,可知那二煞有没有除去?” “这”星尘脸上飞来一片惭云之色,他也是昏睡了一日两夜,今天才醒来。 黄毛男子很晓得察言观色,一看这位仙师这表情,那定是失败无疑了,只待要发难。 星隐一步抢上前,“笑话,我们可是九曜弟子,有什么是我们搞不定的,星尘,哦不,大师兄,拿出策盘来。” 星尘不知他这个顽劣的师弟又要搞出什么把戏,只是不拿。 星隐暗暗掐了星尘一下,朝他挤眉弄眼几下,星尘迫不得已,拿出策盘。 将那个酷似江湖道士的罗盘仪拿在手上,一副王婆卖瓜的模样。 “大家看好了啊,这可是我们九耀派的宝物,九曜派你们听过吗,没听过的就是那深闺里的妇人啦,总之九耀派是响当当的大派,许多仙家都” 星隐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行了,莫跟我们说什么仙家的事了,你就说说你手上的这东西干什么的就行。” “好嘞,大家挺好啊。”星隐一下子跃上旁边一个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这策盘测阴魂,测坏妖,测恶鬼。不信你们瞧瞧。” 星隐将策盘正对众人,好让他们看得清楚,上面刻着八卦二十四支,同普通罗盘并无两样,只是正中心有个珠眼,里面镶着着颗白色的珠子。 星隐抓住关键,“你们可别小看了这珠子哦,罗盘指针到哪里,哪里就是有邪祟,邪祟越大,这白珠的颜色就越是深,深到墨黑。要是邪祟再强些,这白珠便是由墨黑变成血红,我们刚至时,这珠子颜色还是红的呢,现在已经变浅了,而且还是白色的呢。说明啊,这洛城的黑白二煞啊已经被消灭了。” “我不信。”黄毛第一个叫道, “你不信?”星隐说完就从高处跳到那黄毛面前,那罗盘的白珠颜色瞬间沉了沉,指针也动了动。 星隐一脸狡狤,俯视着黄毛,因为黄毛男子实在有些矮,三尺多一点的瘦个子。 “黄大仙~” 星隐叫得甚是有些亲密。 “十二小心”星尘叫道,那避尘也剑速地斩了过来,只见刚刚还是为人形的黄毛,眨眼间就变成了地上躺着的一只黄鼠狼。 人群吓得如潮水般一阵退缩。 星隐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黄鼠狼尸体,很是得意。 “大家看见了吧,这不过是一只趁机作乱的小妖,放心,你们洛城有九曜弟子替你们罩着呢!” 举起手中的罗盘,好似个盖世英雄。 在场的洛城百姓无不纷纷跪下来,“感谢仙师们,感谢九曜门派。我们是等了多少年才等来了像你们这样的救世主啊~” 星隐闭上眼睛,很是享受众人的顶礼膜拜。倒是星尘一副受不住的尴尬模样,趁着那群百姓还没有抬起头,就将星隐带走了。 “星隐,你怎么有乱说话,那罗盘不过就是普通的法器罢了,只有遇见煞气,方能有用,这黑白二煞,没有出现,当然不会有什么显示,你这不是欺骗他们吗?” “那就光看着你和师兄们站在那里,红一阵白一阵地丢九耀派的脸啊,自己没本事捉煞,还怪起我来。” “你”星尘一副气绝话结的样子,他的这张拙嘴是怎么也说不过星隐那尖嘴猴腮,伶牙俐齿的。 星斗倒是笑嘻嘻地凑上来,“十二,你是怎么看出那个黄毛男子是精怪的呀?” 星隐一脸得意“我曾在后山瞧过一只黄毛精怪,他那身上的臊味儿我这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今日那只精怪身上的臊味儿还要冲,就算他用再多的香粉,也盖不住那骨子里的味道。” “就你属狗”星尘毫不客气补一刀。 星隐权当是夸他,厚着脸皮笑道,“没办法,天生的。” 这里就只有星隐,星斗和自己。于是便问道,“其他师兄呢?” “他们啊,前日受的伤还没有缓过来,大师兄都安排他们在客栈休息呢。” “那你就恢复好了?”星隐好不留情地对着星斗的胸口一锤。 “还不都是为了出来寻你。” “寻我干什么?” “上山问罪啊。” 星隐闻之大变,拔腿就要跑,星尘早就料到星隐会有此行为,便是一个索绳将星隐给捆住了,星尘恐星隐聒噪,便又是在星隐嘴里塞了东西。 星隐只能瞪大眼睛,呜呜叫唤。 二人将星隐带到了客栈房间内,才将嘴里的布条拿出来。 “星尘,你忍心要将我送进老白眉的手里摧残吗?” 星尘只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星隐见求星尘没有用,哀向星斗,“十一兄~救我,你想想我和你的那些交情~” 星斗做出了个无可奈何地表情,随着大师兄带上房门便出去了。 希望的大门被关上,星隐一声哀号,如丧考妣。 星斗问星尘, “大师兄,我们真要将十二送上山吗?你知道的,要是师傅知道十二私自逃下山,那十二不掉一层皮,就不是师傅的做派了。” “十二掉皮的次数还少吗?只是这黑白二煞未除,我们还不能离开。” “十一,你且随我去寻寻这黑白二煞。”说完便拿出魄珠,这才是真正的寻找阴魂的法器。 星隐被捆成一条/子,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手不能动脚不能动的,不知怎得连舌头也不能动了,肯定是那星尘,禁了自己的言。 全身也只剩下这眼珠子能灵活的动动了。 看着头顶那几条房梁,翻来覆去的数了一遍又一遍,连哪根梁上结了几个蜘蛛网,甚至蜘蛛网有几条丝线,星尘都数的一清二楚。 太无聊了,也太不甘心了,也太生气了!这星尘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嘛?何必要将自己遣送回去呢,落到那老白眉手里,还不知以后的命运会怎样呢。前途堪忧啊,这星尘,星斗两个小人,肯定是盼着自己被师傅罚死,然后好继承,不应该说是私吞,他藏在后山的好些宝贝。 那什么玉壶啊,法器啊,师傅的私藏啊,要不是嫌它们下山累赘,星隐早将他们悉数带下山来,可惜了,可惜了。 星隐想至此,便如刀绞般,心痛难忍。 这两人实在太奸诈,太狡猾了! 不行,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星隐眼珠子滚了几圈,扭动全身,掉下了床。便是又费力滚到了门边。 这老木黑门,看样子挺结实啊。 身体没法抬起来撞上去,便是用头夯上去,真是将自己的头当铁头使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所在的客房太偏僻,还是他们故意不理自己,任凭将门撞得咚咚响,就是没人来开门。 星隐心里在不断地大叫大嚎:来人啊,救命啊,绑架啦,杀人啊~ 任自己心中叫破五脏六腑,脑中一片愤怒的喧嚣。 四周仍是很给力的一片寂静。 寂静之声,可闻花针落地。 撞得精疲力竭了,星隐大口呼气。汗水流进眼睛里,盐的他又挤出眼泪。 难道我星隐此次的下山之旅,就止步于此吗?天要亡我吗? 正在痛心之际,门外飘来那高傲中又带几分慵懒的声音。 星隐听之,好比那虔诚的教徒,听见了佛音般,内心盈满了圣洁的感动。‘ “黑尾,尾哥,是你吗,是你吗?开开门啊,开门啊!” 可惜也虔诚感动的声音也只能在内心百转千回了,四周除了自己的呼吸,仍是寂静一片。 星隐的心情此刻又变成了燃烧后的烟花,残渣一片。 算了,那只笨猫,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组成战线 星隐绝望之际,那扇门突然“轰隆”一声。 星隐吓了一跳。 不会吧,想起了昨夜之事,是任何人都会留下心里阴影的。 那黑白二煞不会这么记仇,找上来吧。 又是锁落的声音,星隐见状,赶紧如如老鼠般滚进了床底下。 从外面明亮的光线中,迈进的是一只青色上面绣绢花的女性鞋子。 星隐当场评论,这只脚肥肥的,好像要将鞋子撑爆。 紧接着就看见四只爪子的东西甚是轻佻地走进来。 “黑尾?” 有种死灰复燃的希望。 可惜钻进去容易,钻出来难。星隐在床底下怎么也出不来了。 如花自从被从架子上卸下来之后,便是一脑门风地冲向周家。可是听老妈子讲,这群少侠没到五更天就都走了。只说主人不在家,他们住在这里是不问自取,是盗。还给了老妈子些钱,全当住宿费。 如花便是出了周家,沿着周家那一条路,一路询问打听,这才知道了这群仙师的落脚之处。 如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寻找,甚至确切地说是找到那个星隐。自己是因为他再也回不去万艳阁了,可是如花隐隐觉得自己以后人生的路就在他那里,不论如何,要找到他。 幸得这只黑猫的出现,如花轻而易举地从有几十间的客栈找到了星隐所在的房间。 但是如花不知道这间房是不是星隐所在的地方,于是用乌鸦嗓子细声细气地喊着“星隐”的名字,可星隐听来就好像是磨砂的声音。 真想叫她闭嘴! 可是她是自己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啊。 好在黑尾似乎甚是了解自己,迈着它优雅高傲地步伐朝床底处走来,星隐瞧见它只往床底稍稍探了个头,还将自己蓬松多/毛的尾巴,放到翘到前面,正好在挡板之上,似乎屈下尾巴很是苦难,便就是扭头就走,即便是看见了星隐在那里。 你个臭猫!星隐暗骂。 星隐只好自救,在狭小的空间内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然后弹起来朝床板撞去,发出一阵闷响。 幸亏如花不是那只臭猫,很快就发现了床底的动静。于是伏在地上,发现了卡在里面的星隐。她先是惊讶几下,没想到星隐的缩骨功竟然这么厉害,这个床缝的高度只到她的脚腕那里,他也爬的进去,这人莫不是水吧,流进去的? 星隐瞧着如花那两只眯眯眼,直直地瞧着自己,整个人如一摊烂泥地糊在地上, “这丫头发什么楞呢?” 于是鼓起眼睛朝如花瞪去,如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的正事。浑身的膘肉呈波浪一样在星隐眼前涌起来,接着又只能看见如花那一对快要撑破鞋子的肥脚。 如花起了个马步,卯足力气。将那实木多人大板床抬离了地面。 不再有压迫,星隐毫不费力地滚了出来。 如花又是“腾”地一下放下床。赶紧去给星隐松绑去,可是这不是普通的绳子,这可是由星尘设口诀而念的绳子,没有星尘的命令,这绳子是解不开的。 星隐又不说话,如花解绳子解的是抓耳挠腮,而且这绳子似乎越解它就越紧。 勒得星隐脑门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黑尾端着屁股坐在不远处,甚是优雅地看着两人。如花解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头上的汗,接着不经意间甩了星隐一脸。星隐颇为忍耐地闭上眼睛。 “星隐,你别光闭眼啊,你倒是讲话呀,你们这些仙派的绳索好难解,我这么个手巧的人都解不开。” 如花还没有说完,星隐的两道幽怨的目光直直地朝如花的大饼芝麻脸上刺来。 “你这是何眼神?”如花好想一巴掌拍下这恩将仇报的眼神。 星隐张了张自己的嘴巴,吐了吐自己的舌头,以示意自己被禁了言。 如花也有聪明的时候, “哦,你是不能讲话了是吧?” 星隐甚是绝望地点了点头。 如花扬起那肥肥的手掌,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星隐的头。 星隐两眼怒视。 如花讪讪地收回了手。 “就是觉得你不那么趾高气扬的样子还是蛮讨人喜欢的,之前那副恬不知耻的样子让人觉得你着实欠揍。” 星隐 如花好像这一坐就是要与星隐彻夜长谈的趋势。 “欸,你知道吗?昨晚我看见了什么?” 如花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星隐内心甚是鄙夷,还能什么,美女美女没有,干尸,二煞倒是一大堆。幸亏自己晕了过去,不然内心阴影面积更大。 如花也不期待星隐的迎合,自顾地讲下去。 “我先是看见几只红色的蝴蝶,可漂亮了,它们会像星星一样发光,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位极美的女子,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就连洛城最美的心怜姐姐都没有她一根头发丝漂亮” 红色蝴蝶,女子? 星隐的脑海里闪现的那个女子的身形,杳然独立。却看不见她的面貌。 如花仍在絮絮叨叨“真的,我都找不出词来形容她,她就是天上的神仙姐姐。” 最后如花总结一句,“是神仙姐姐救了我们,并把危害洛城多年的黑白二煞给杀掉了。” 如花讲完,星隐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女人是如此婆婆妈妈,絮絮叨叨。简直叫人不耐烦。 如花觉得星隐此行为甚是侮辱了他们的救命恩人——仙女姐姐。 于是很仗义地一脚将星隐踢到了门槛边。 此刻的星隐犹如深闺怨妇,有苦说不出。 极渊魔都的棠姬殿内。 安流头戴风帽身着黑袍,低头供侍在一旁。鬓发垂出了两絩,都用扣珠编成细辫。 盅蚕胚珠闪着幽光,棠姬幽然睁开了眼睛。 极渊的风穹垂入眼帘。 “少主”安流轻轻叫道,带着卑微服从的语气。 棠姬从黑纱内伸出一只手,那只洁白的臂膀上都翻着寒光。 安流上前一步,牵住那只手,棠姬站起来,甚是轻慢地甩开那只刚刚扶着自己的手。 只有一点点的柔软冰凉在安流的手中转瞬即逝,不过每一次这样的感觉都深深地刻在安流的心里,成为了心脏搏动的每一次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只会让他更加地忠诚少主。 如影如流,便是安流对少主的使命。 “那是谁?”棠姬不带一丝弯度的声音。 “那是北洋上神,空渡。” “空渡?”棠姬对什么天界的神仙一无所知,她只需要知道天魔两界乃是毕世的宿敌就可以了。 安流解释道“空渡,无量,苗紫与半穹是从太古洪荒继承到现在的五格唯一上神,安流知道少主不甘心,但是少主千万不可轻举妄动,那四位上神是五格至尊,魔尊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棠姬拿起了那盅蚕,指尖轻轻地摩挲它。极轻的声音,“那我要用何来喂养我的盅蚕呢?” “安流愿意替少主到冥界的化阴池里,那冥界的化阴池乃是聚集了比双煞更为厉害的五格煞气,将盅蚕放进去,定比吃了那黑白二煞的魂灵要好。” 从头至尾安流都是低着头在同棠姬讲话,棠姬目光流转到寝殿处,只有那灼红的血棠在这黑色的布置中最显眼。榻前一棵十六杈的星魄灯,只因自己之前曾感叹过,那极渊魔都上的几颗星星很亮。安流便去天上擒了几个不知名的小星的灵魄放入了这琉璃灯内。 棠姬惊奇,原来星星也有灵魄。 可是现在,她瞧着这十六杈的星魄灯甚是心烦,一下子就将它推倒了。 三十六颗星魄飞了出来,晶晶亮亮的,好似萤火虫被冻在了冰块里飞舞,颜色甚是凉人心情。一颗两颗坠落在棠姬的肩头,缀在棠姬的裙角处。 安流不觉地抬起头。 少主的眼睛淡去了先前的漠然之态,流出柔和的光芒,好似晨间小鹿懵懂的眼神,从无所畏惧,对一切漠然地她,竟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颗星魄坠落在她的掌心。 少主好似安流心里一幅美丽的画,越赏越美。 安流的内心从来没有感情的盈动,作为魔,任何魔内心有柔情的盈动都是大忌。 这是冢魔一直告诫他的。 只有内心无感情,才能一直守护少主,可是刚才心房那块击过来的柔软是什么? 安流霍然低下下头去,他不敢再看少主一眼了,再看一眼都是对少主的亵渎! 棠姬瞧着这盈盈的魄灵,很是柔软又很是冰凉,似晨间血棠上轻盈的露水,棠姬曾吃过那露水,血棠上的露水都是甜的,那这魄灵呢 于是乎棠姬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行为,将那魄灵放进了嘴中。 无甚感觉,似只是吸进了一口空气。 那魄灵进入了棠姬的口中,变化成了一股气。 原来天上的每一颗星星的魄灵,都是由五格那些纯善的生灵死后的一魄寄生的。这一魄可能是一份灵力也可能是一份生灵一生的念想。 现在棠姬吃的就是这不知名的魄灵的念想,那是一位相思女子的一魄,甚是苦涩而甜蜜的一魄。 那一相思魄化作气甚是轻易地进了棠姬的心房,棠姬的心房内除了生理上的跳动,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空白一片,沧慌一片。 那颗相思魄便落了下来,成了那里唯一的红豆色的丁点色彩,肉眼都察觉不到。 可是棠姬却感受到了,心不知为何地苦涩起来,棠姬双手覆上心门处。 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如此苦涩,那苦涩继而又转成甜蜜,这样的过程只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可是给棠姬带来的冲击无异于万年时间所一下子带来的。 安流察觉到了少主的变化, “少主,怎么了?” 棠姬却将安流一鞭子抽远。 “啊~”一声干吼。 星隐劫后余生地从地上爬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坑蒙拐骗 星隐劫后余生地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这猫居然有两爪子,居然将星尘的绳子给挠开了。太厉害了,幸亏自己没做什么对不起这猫的事,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它就给自己挠的铁树开花了呢。 这是如花到这里来第一次听星隐从嘴巴里发出声音。 “你会讲话了呀?”如花十分喜悦 星隐瞪了如花一眼。 禁言术的时间效长是那么容易过去的吗?你傻吧! 可惜如花不懂读心术,要是懂得话,早就暴脾气垂死那个星隐了。 星隐被解了绳索之后,不再顾如花,一心自己想要走。如花像个跟屁虫似的黏在后面,这还不算,黑尾更是惬意地享受着如花带给它的博大的胸怀,在里面轻声打着呼噜。 星隐超前走着,总感觉自己身后凉凉的,如被怨鬼缠着似的,一转身。 如花这么个泰山体型,走路跟猫似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星隐用眼神说话,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以后跟着你混,你不知道我为了救你,可是搭进了我的下半辈子,你要对我负责。”如花一脸的浩气凛然。 神经病! 星隐内心暗骂。不过现在也没空管这个胖妞了。迅速地找到师兄他们所住的客房,悄摸摸地溜进去。 真是心想事成,没有一个人在。 星隐赶紧到床头那里,一般九曜弟子下山历练的话,总喜欢将他们的软包裹放在枕边。别看这包袱小,它的作用可跟乾坤袋差不多啊,虽说大山装不进去,但是像如花这个块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星隐首先是找到大师兄的包袱,上面有银线绣的“尘”字。 打开包袱,星隐将没用的经书什么的扔到一边,换洗的衣服也扔到一边,将包袱到了个底朝天,星隐也没有瞧见一丝对他有用的东西。 “果然是书呆子啊”星隐随手将一本《大内秘法》扔到一边。“真是下山都不忘记带这许多沉重的书,果然是个天生受虐的。” 一边腹稿,一边手里扔着没用的东西。接着又翻到了第二个软包裹,上面银线绣了个“斗”字。 嘿嘿,十一这家伙,星隐怎会不了解他。这家伙肯定藏了很多宝贝。 果不其然,星隐在星斗的包袱里翻到了好多人间吃食,也就仅限于人间吃食而已。 “这吃货,太没志气了吧。九曜山上有许多宝贝,他是一件也没带下来啊。早知道就告诉他自己藏宝的地点了,好让他带些下来。” 星隐为什么这么急于求宝贝呢?因为他发现在人间也不是好混的,没有两把刷子,你指不定哪天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啧啧啧~想到昨晚那个女子眨眼间就变成了突眼突骨的骷髅,星隐心里就一阵惊悚。 实在太可怕了! 看到另一边的床脚还有一个软包裹,星隐很是期待地爬过去,扭头的瞬间就有两张脸对着自己, 一张就是如花的芝麻大饼脸,还有一张,还有一张颇为清秀,唇红齿白。 星,星耀? 无奈嘴巴发不出他内心的活动感想。 星耀睁着如三岁蒙童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星隐觉得哪里好像不一样了。 如花开着眯眯眼,看着就好像被肉挤得闭起来的眼睛。甚是好奇地问, “我和身旁的这位仙师看了你许多时候了,你在找啥呢?” 好些时候了,被十师兄盯了好些时候了?想至此,星隐如遭雷劈,要知道,别看十师兄这么春风倜傥的门面啊,他的古板与师傅可是不相上下,而且他也没有大师兄那么好混弄。执行起门规来,没有谁比他更厉害。 他,他,竟然能忍着,看着自己这个私逃出山的小师弟好长时间,平静的外表下,必然藏着一个风暴! 第一个想到的字便是“逃~”死命的逃。 星隐抡起腿来就跑,而且选择的逃跑方式是跳窗,可怜星隐没选好地点,他开的那扇窗,底下不是陆地,而是洛城的护城河,星隐直接栽进了河里。 如花同星耀赶紧扒到窗沿边,看着星隐如旱鸭子一般在河里扑腾着,周围的黑蓬小船赶来捞他。 “他这是见到谁了?”如花一边疑惑,一边看着旁边这位,呃,仙师,鼓着掌,如小孩般痴痴地笑。 旁边这位应该是仙师,如花忖度着。戴的红玉冠同那些仙师是一样的,身上穿的锦文白袍也是同那些仙师穿的一样的,可是如花就是觉得这仙师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仙师颇有几分弱智儿童的风范。 星隐在水里扑腾了几下终于被救上岸。 如花在一旁很是不解地问,“刚刚那个仙师是仙派奇葩吗?就是那种愈是不正常的就越厉害得。” 星隐没好气地白了如花一眼。如花将星隐扶起来。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如花粗粗的乌鸦嗓子每发一个音节就朝星隐心里刺一下,都怪这该死的禁言术,害得他有苦说不出。 不管了,既然都逃出来了,可不想再回去了,星隐得找个点儿,躲一阵子。星尘他们绝不会迈进的地儿。例如: 万艳阁。 如花稀里糊涂的就跟着星隐来到这万艳阁门前,如花赶紧拉住星隐。 “你不想活啦,你这是去给艳妈送死呢。” 星隐瞧见这只身躯比大牛的胖妞竟然战栗起来。 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便是扯开了如花的肥爪信步跨了进去。 如花在外面踮着肥肥的青布绸鞋在青石板上划了几圈后,便也是一咬牙抱着黑尾就进去了。 白天的万艳阁总是慵懒的,只有几个洒扫的老婢女。同晚间的金碧辉煌,莺歌燕语相比,白天的万艳阁就好比坟场似的,死气沉沉。 如花知道万艳阁的姐姐妹妹们不到晌午是不会起床的。 洛城的男人甚至女人都知道万艳阁的开阁做生意的时间,只有星隐不知道。 所以平时无甚事的龟老头子瞧见一个小伙子进了来,很是惊讶。 “这位小爷,我们还未到开阁时间呢?”龟老头子脸上堆满了一层又一层的老褶微笑。 星隐现在还不能开口讲话,只能以目示意那大开的四扇雕花老木门,再加上外围那两扇深重的将军门。 “小爷,看您这年纪轻轻的模样,恐怕不知道吧,天下烟花场地从不关门,只有一种关门的情况,那就是倒闭。可您看看我们这万艳阁”龟老头子说完指向四周。 星隐顺着龟老头子指的方向看去,不住地点点头。 昨夜是昏了头脑,来不及细瞧。白天这一见,果然对得起“万艳”这奢华的字眼。尽管没有灯光的照眼,这万艳阁极目之处,也尽是琉光闪闪,多的是王公贵族上次的四海八荒的礼物。 龟老头子只见这位小爷也不发声,瞧他也是一副好皮囊,娇皮嫩肉的,便暗自断定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人。只是这样一句话不讲,弄得他也好没辙。 星隐抬头仰望,足有几丈高的穹顶上画有仙女摘花的情景,然后就是垂下来的琉璃灯具,那么高,也不知晚间是怎么点上火的。 圆形的穹顶之下就是星隐正前方的一个大舞台,台上是雕梁画柱,还有漂亮的绢面做成的几扇屏风。这个大舞台是离开地面有一尺,中间似乎有个承轴将它顶起来。星隐走过去推了推,果然会旋转。好像他练功的桩子啊,那个老白眉总要他练平衡性,于是特地为他做了几个会旋转的桩子,大圆套小圆的。每次走在上面,总是被扭得天旋地砖。不知是不是由于怀旧心理,星隐跳上了那圆形大舞台,暗推几下,纹丝不动。 于是有点小尴尬地在龟老头子不解的目光下跳了下来。 这万艳阁好似宝塔似的,一层叠着一层,而且白天的软香味儿也酥人骨。星隐只待要上楼,那鬼老头子赶紧拦住了星隐。 “小爷,使不得,我们姑娘们都在休息呢。” 这时候如花从外面进来了,她的面色上颇有几分紧张,估计是害怕见到艳妈的缘故。 龟老头子见到如花眼睛瞬间就亮了,不知这鬼老头子是不是昨天不在这里,还是人太老,眼太花,隔夜的事就忘。 不认识星隐也就罢了,见到如花还甚是开心。 “哦呦,如花你到哪里疯去了,后院的柴火都没人劈,你可仔细点你的皮!” 龟老头子跟如花说话的风姿颇有几分宫里太监风范,如花听见小斯们说过,这鬼老头子在很年轻的时候,那方面便不行了,自己不行了,于是便立下决心,虽不能干,也要能看。便是来到了这万艳阁,还听人说,这鬼老头子年轻的时候还颇为俊秀,一度曾是那些喜欢龙阳男子的宠上宾。 男人也是同女人一样的,如果靠青春吃饭的话,很快门前就落到了鞍马稀的境地。龟老头子又不似女人那样哀叹红颜薄命,便是踏踏实实地做了这万艳阁的龟老头子。 现在龟老头子对如花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这样的意外,这样的侥幸,倒是叫如花受宠若惊。 “老头子,你,不知道我的事?” “什么事?”龟老头子狐疑地看着如花。 如花赶紧自圆其说,“啊哈哈,没事儿,没事儿。” 说完了赶紧去看其他那些打扫的奴婢,她们始终是那样低眉顺耳的样子,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一点八挂心都没有的样子。也对,别看万艳楼聚集五湖四海的杂色人物,小道新奇的消息在这里可不少,可往往越是消息聚集之地,就往往有越多的探头,当今皇帝不仅荒唐,而且多疑,就爱许多人同他一样荒唐,如此没有人同他抢皇位。便是培养了许多探头,万艳阁似乎就不少,大家这副表面平静的样子,也是万艳阁的规矩,呆在万艳阁的保身之道。 “这位是艳妈新招的小厮啊。” 如花打着哈哈,拉着星隐就朝后房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地下宫殿 如花自幼就来到万艳阁,对万艳阁的一砖一瓦都甚是熟悉。而且万艳阁乃当初一有名建造师设图构造,有很多密道,这些密道倒是被如花发现了不少。 如花带着星隐如今藏匿于某条暗道里,开了暗道的门,外面就是万艳阁的后厨。 “你怎么选择了这个鬼地方?”星隐很是不满,这个暗道潮湿而又充满了各种食物的味道,实在叫人反胃。不知这个肥妞何以喜欢这样的地方。而且黑尾似乎也很喜欢,抱着条刚刚偷来的银鱼甚是满足地啃着。 “这里既方便吃又方便躲藏啊”如花很是得意。“小时候艳妈嫌我吃得多总是饿我。所以我常常到厨房里偷吃,于是就发现了这条暗道,我估计整个万艳阁也就只有我知道这条暗道了。” “你真是万艳阁的一只臭鼠!”星隐毫不掩饰自己的毒舌这一特质。 与星隐相识才不过数日,听星隐开口讲话的时辰也不满一天,可能是如花逆来顺受惯了,对待所有的伤害,机体自动过滤,星隐的尖酸刻薄,到如花这里全部变成了不痛不痒。 “你是夸我喽~如老鼠般机灵聪明,还会打洞?” 星隐无语了,他算是遇上可以和他较量的厚脸对手了。 “欸”星隐推了推如花如牛的膘体,“往那边去去,你碍着我呼吸自由。” 如花甚是嫌弃地勉为其难地动了动身躯,突然屁股下感到硬硬的,尖尖的东西。这种感觉,让如花想起了艳妈的虫子,于是星隐就被如花突如其来的一抱,差点五脏六腑都被如花撞了出来,如花鬼哭狼嚎地抱着星隐乱叫。 星隐被如花压在了身体下,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才将如花推开, “你干什么,吓鬼啊,还是谋杀?” “不不是”如花语无伦次“虫子啊”如花的声音如走游丝。 “不就是虫子嘛,”星隐的声音鄙陋之气暴露无遗。 “不,不,不是普通的虫子” “什么不是普通的虫子,难道是成精的虫子,”星隐拿来烛台,往地上一照,有黑色的小东西迅速跑开了。 “什么嘛,不就是虫子嘛,还有如花我们为什么非得要躲进这暗道里,如今我按道理说应该是洛城的英雄啊。” 如花闻言也许是对星隐的鄙夷胜过了内心的恐惧,“呸,就你摇着那假尾巴,充什么大尾巴狼,如今你知道那黑白二煞死了没他们还来找你怎么办,还有艳妈要是看见我两,肯定会把我两给弄死的。”如花说的一脸认真,要是给如花一个江湖术士的身份,全天下准被她忽悠过去。 “你总是在这里瞎扯,不知道你怎么那么怕那艳妈。” 直到现在星隐都不知道如花口中的艳妈是何方尊样,能让这个黑白二煞都不惧的肥妞吓成这样,也真是有趣了。这几日没听闻外面再有什么关于黑白二煞的动静,莫不是黑白二煞真的没了,要是黑白二煞真的走了,那星隐也没必要再躲着了。 黑白二煞没了,大师兄他们自然会离开洛城。嘿嘿,自然也总不会有人要拿自己上山了。 星隐端起烛台,这几日他可是一直在不断地摸索这暗道,真是又黑又长又曲折。 黑茫一片,简直不知会到哪里,昨天星隐就差点回不来了,因为他发现这条暗道居然还能通向城外,简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人间暗道啊。 星隐这次有端着烛台去摸索了,如花意外地跟上来。 “你不在那里啃你的猪蹄子,跟上来作什么?” “我害怕~”如花柔柔的乌鸦嗓音搞得星隐起了一叠鸡皮疙瘩。 “好好,那你就跟着吧,只求尊口莫开。” 如花果然不说话了,星隐朝前慢慢地探步。 “你说,你们万艳阁设这么多条暗道,是不是里面藏了很多宝贝?” 星隐期待下文,等待如花的回答等了好久,只听得水滴的声音。 “如花?” 星隐下意识地回头望,只见如花的两只小眼珠幽幽地亮。星隐被瘆了一下。 “你干什么呀?” “不是你叫我不要讲话嘛?” 星隐“” 转了几个弯,星隐暗暗记下来时的路,也不重复前两天走过的路程,其实说实话目前为止,星隐也觉得厨房那边的暗道甚是好,难闻是难闻了点,但是不至于饿死。 等自己将这里摸索的差不多了,便是出去。 可是这暗道,星隐如今看来,竟似地下皇宫一般,星隐觉得这不单是万艳阁的地下暗道了。 星隐顺着那水滴的声音寻去,难不成这里也有溶洞?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 眼前豁然出现一小汪水,而且有哪里的光透进来。 星隐走进这一汪水。 “这地下宫殿建设的也丕不严密了吧,既然还漏水。” “星隐,我说你每天跟老鼠似的,钻来钻去有意思嘛?” 如花似乎是被什么呛到了似的,咳嗽几声。 “上次,我看见万艳阁里金碧琉璃的,定有许多宝贝,只是找了这些天,难道就只有后厨那一个出口?” 如花凑近了那汪水,“我劝你还是别打万艳阁的主意了,万艳阁这么大,就艳妈一个人管理,你就不想想她有多厉害。” 星隐很是不屑,“就是你嘴里老念叨的那虫子?切欸~” 如花很是气急败坏“我告诉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不是被吓晕了吗?何时见过那虫子,那虫子又有多厉害?” 如花确实不知道那虫子是怎样的厉害,反正那虫子一钻进自己的衣服里,自己就晕过去了,可见它很厉害。 “反正就是厉害。”如花不肯认输。 “行行,你说怎样就是怎样。” 星隐顺着那滴水的石缝慢慢向上寻去,这里的石壁着实与别处不同。别的石壁都是干躁躁的,甚至有凸起的沙砾之感,而这里的石头滑滑的,摸在上面像是摸到了一只泥鳅身上。 如花遇见能放进嘴里的东西就绝不放进手里,在昏暗里瞧着那一汪水甚是明净可爱,赶巧自己也饿了,便是拿起随身携带的一只小贝壳舀起一贝水,舌尖还没碰到,嘴唇就麻了,吓得如花将那贝壳仍在地上。 “叮咚”一声,甚是脆亮。 “如花,你干什么,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星隐刚刚才踩上一块突出的石头之上,被如花这么一吓,从上面滑了下来。 很是懊恼。 “这水有毒!”如花的两瓣嘴唇本来就厚,经这水一碰倒似两根最肥的猪场黏在了上面,使得从两片嘴唇里蹦出来的字眼也十分的笨拙,厚重,再加上如花那难听的乌鸦嗓子, 星隐咕囔道“看来这水确实有毒。”从若有所思地语气又是一转,“欸,别管什么有毒没毒了,快过来帮我一把。这顶上好似有点光。” 就是这透着一星丝光的地方,星隐还感觉到了清新空气的流动。 如花顺从地过来,“怎么帮你?” “蹲下”星隐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哦” 如花扒着墙壁蹲下来。 幸亏如花长这一身膘肉,踩上她肩膀的感觉真是又结实又柔软。 “如花,站起来。”星隐又命令道。 如花站了起来。 两个人的高度碰到那石顶绰绰有余,星隐在小心翼翼地摸索那石顶,石顶的感觉却不是那么光溜溜的,同别处的石壁是一样的磨砂之感。 这里一定有什么门。 这样的信念使得星隐心里的欢喜越来越强大。 就算如花膘肥体壮,可如花毕竟是个女孩子,哪里支撑的了星隐这么结实的男孩子,一会儿之后便摇摇晃晃起来。 “欸,别动,别动!”星隐急得差点在如花的肩膀上跺脚了。 “你鞋底硌得我肩膀疼,快点啊!” “行行,你稳着点啊,来往右边来一点,这里有水。”星隐触着那点星微的水迹,“对对,再往前一点。”星隐的声音又抑不住的欣喜,让人听着好似曙光就在前方。 “嘿~星隐你稳着点啊”如花关嘱道。说完便是抓着星隐的脚,来了个老牛扎步,重新运口气,好让自己支撑下去。 “往前一点,不,在往后一点,不是左一点,再左一点,不是右,右,往右。对,停。” 如是这样折磨了有三炷香的时间,星隐还没找到出去的洞口。 如花是又累又渴,嘴唇上还负了伤。星隐好像忘记了自己脚底下是个女孩子,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个人,在他跺了第三次脚后,所谓事不过三。 如花终于支撑不住了,拉着星隐摇摇欲坠,星隐就在即将要落地的那一瞬间,触摸到了一条缝,如花瘫倒在地,星隐的脚直接离开了如花,扣着那凸起的石头凌空而起,不知怎得,力气突然很大,内力似乎一下子就被逼出来似的,那条缝被星隐的内掌就那么一击,竟然开了,然后星隐如流星般坠落在地,但是是砸在了如花身上。 可怜的如花,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头顶上的光涌进了地下石室内,星移靠在如花的背上,听到了鸟叫声,听到了流水声,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九曜后山偷懒的那些日子,不过有不一样的声音, 那如秋水般哀怨凉凉的琴声,似是白月光倾泻到石室内。 有人在这里弹琴? 星隐拍醒了如花,两个人屏息而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骗子上线 如花听了几声,一激动一只手就不知拍上哪里了。细瞧之,原来是拍到了星隐的脸上,怪不得,甚是光滑。 “你干什么?!” “嘘”如花对着星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是心怜姐姐的琴声。 心怜?这个名字从星隐的心头滑过了一次又一次,想起来了! 不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纱帐牡丹美人吗?也就是万艳阁的头牌! 果然女人这种东西,就是男人的生门,不论什么男人,都是如此。 如花瞧着刚刚还踩着她肩膀朝上爬的男人,瞬间就如猴子似的窜出了洞口。 在把妹方面,星隐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简直每次都是潜力爆棚。 为此,如花对星隐的鄙夷,嫌弃又多了一层。 这个混蛋,见色忘友,怎么能扔下她呢。如花使劲地往上蹦,这个人离地也不过几分。原地转圈三次,来时的路她全忘记了,现在只能呆在这里,要么星隐能想起这个她,要么就在这里饿死。 星隐个混小子,就不应该帮他。如花万分悔恨,接而有埋怨到自己身上最后总结一句话:可能自己的命是真不好,有人生来就是享福的,而她,如花,生来可能就是要饿死的。 悲催啊~ 两行清泪从如花翻着油光的脸颊上流下。 尽管刚刚她才啃过两个鸡腿,可能是为了验证命运吧,肚子现在饥肠辘辘。 话说星隐莫名其妙地就有了轻功,莫名其妙地就蹦出了那个洞口,莫名其妙地,满心欢悦地寻着那琴声,不应该说牵念的那位美人,身体甚是轻盈地蹦跶过去。 竹林幽幽,琴声瑟瑟。一身素纱,半身青丝随风舞。 这美人的背影看起来甚是忧伤,配上周围残枝般的秋景。有种看惜桃僵李僵之感。 星隐驻足听了一会儿。 心怜最后一个低弦抚罢,便是幽幽叹了口气。 “姐姐为何事而烦恼?倒是说给我听听,可为姐姐分担烦忧?” 这竹林密地,哪里来的人? 心怜失色地转过身,却发现一位模样俊朗的少年,不似一般的读书少年,那俊朗之中,三分是帅气,痞气却占了七分。 心怜作为万艳阁的头牌,万花之中的佼佼者,自然练就了一副察人的本事。若是记得不错,此人便是那日牡丹祭祀中瞧见的少年。再近一点说的话,他便是那九曜山派的弟子? 毕竟那个黄精怪的事,洛城人尽知,有些人认识眼前的少年是九曜弟子,但是只是寥寥,更多的人只是闻事不见人。 心怜自然也是属于更多人中的一份,可偏偏那个黄精怪是万艳阁的仆从,而眼前这个少年又是艳妈亲自从万艳阁绑了出去的,这模样和万艳格的人描述得无出一二。 虽只是牡丹节那天的一面,但是心明如心怜。 随即隐去了惊愕之色,变得俏笑盈盈起来。 “这些日子,少侠可还安好?” 星隐三步两步就来到了心怜身旁,隔着那琴,眼睛醋溜地打量着她。 女子的眉眼就是好看,温柔如水,那绢细眉,在星隐唐突的注视下微微倒蹙,眼睛始终如湖水般,柔光点点。 心怜微微地侧过身去,这少年似是在瞧另一种生物似的。 “别瞧了,我身上的肉都快被你瞧完了。”心怜拿捏到好处的娇态,既不做作,又摄男人心魄。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星隐甚是诚实,也甚是心直口快。毫不掩饰自己的意愿。 心怜听此,嗤嗤地笑了起来。 “你这少侠也蛮有趣,只是你们这修仙之人能来此烟花巷柳之地吗?” 星隐听到此,多年被压得不满一下子被挤了出来, “我们修仙之人难道就不是人吗?神仙也有自己的妻子啊,这烟花巷柳之地有甚忌惮的?为何你们人人都说她不好?都说人间的花酒很好喝,可为甚提起他又是番嫌弃之色?” 星隐就是很不解,和师兄提起这花酒,顶多就是被骂。可要是和那老白眉提起来,不仅要被罚,而且还得抄经书,什么纲纲伦伦的。星隐瞧着就头疼。 这番言论甚是可爱,心怜从未听过如此可爱的问法,禁不住会心地笑起来。 道“烟花巷柳本无罪,只是世人有罪。” 短短十三个字,心怜说完便不再解释了。 星隐倒是被弄得云里雾里,何来的世人又有罪?不想了,于是问道, “姐姐,还没回答我为何独自在这里弹琴?” “只是无聊罢了”心怜走到星隐身前,这少年面貌虽然稚气,身高却不矮,心怜站到他旁边也只能到达他的肩膀处。 心怜试探性地触及星隐的耳根,星隐的耳根就幽地一下红了,心里笑道:还是个童子吧,看来修仙之人确实女色难见。 谁知星隐也是个厚脸皮,耳朵红归耳朵红,内心纯归纯。手却一把抓住了那个刚刚调戏自己耳朵的玉手。 “姐姐,你倒比我还坏。” 这下子换作心怜惊了,果然男人在这方面就是开窍的快,坏的也就甚是厉害。正要夺手收回去。 周围的竹子却异常地晃动,而且刚刚的天空还是晴空万里,瞬间变得就似暴风雨来临前的模样。 一阵异流袭来,星隐明显得感觉到空气中有异样的东西。放开心怜的手,掏出绑腿里的匕首。 “姐姐,小心,有妖气!” 心怜闻言惊慌地躲在了星隐的身后。 星隐警觉地看向四周,揣摩着这股异流的方向,偏北的地方,星隐转过身去,将心怜护到自己的身后,那个方向不就是自己刚才来的方向吗? “姐姐,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所谓美人面前,胆越肥,星隐就是这样的人。 寻常这种事他都是第一个跑的,但是身后有美人,他怎么能跑? 硬着头皮也得上! “那你小心啊?”心怜弱弱地在他背后关照道。 星隐甚是潇洒地挥挥手,朝那偏北的方向跑去。 刚刚觉得脱离了美女的视线,便是飞一般地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朝前张望。 风很大,星隐的碎发张牙舞爪。时而蒙住眼睛,时而骚扰嘴巴。但这次星隐却并没有烦躁,因为他看见一群黑黢黢的东西正从他刚刚跳出来的那个洞口爬出来。 风很大,天很阴。草木都伏地而倒。明明还是浅秋,星隐却感觉到了严冬的寒意。 这种景象甚是诡异。 星隐的眼睛眨都没有眨,待那些黑黢黢的东西到达他视野能看清的范围,星隐这才发现这些东西是一个接一个的有黑壳的虫子,说这是虫子简直抬高它了。简直就是缩小版怪物。星隐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些虫子那种如蜗牛般的粘稠身体,猩红暴突的眼珠子,只有眼珠子,没有眼睛的任何其它部位。关键是嘴上还挂着两颗发光的黑齿。没错,牙齿是黑的。 一开始星隐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没错就是黑的! 他们自成一股流,朝竹林深处爬去。它们碰过的草木皆枯。 星隐满脸的匪夷所思,这些到底是哪里爬出来的虫子,不,是怪物,简直看得人头披发麻,好在它们此刻对人没有攻击性。星隐才敢动一下刚才发麻的腿。回顾刚才那个洞口,星隐突然想起来一个东西,惊呼一声。 “阿~” 棠姬一阵心疼,从吊架上跌下来,幸亏安流在一旁稳稳地接住她,不然棠姬就是不甚雅观地跌落在魔石板上了。 安流带着风帽低着头,他垂下来的一缕长发不轻易间划过棠姬的脸颊。棠姬甚是轻松理所应当地被安流抱着,她看着安流低垂的目光,一点儿都不曾直视过自己。 安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将棠姬放下。不带一丝起伏的声线。 “少主近几日一直在吃星魄,这星魄乃是五格生灵不愿消散的一魄所寄,恐多吃不易。” 棠姬重新坐上吊架上,这吊架是安流一手做的,不过同这魔界一般的颜色,架身都是黑色的,特别之处只是上面缀满了血棠花,棠姬瞧着倒也有几分别致。 “你也吃吃看”不知为何今日的棠姬对安流的阻挠并没有过多恼火,也许由于他送了许多星魄给她,也许是自己吃了这许多奇妙的星魄。 棠姬很想知道,为何有些星魄吃进去觉得心口甜,有些星魄却苦不堪言。就如刚才那一只,那颗星魄化作气流进入心间,刹那间满心房都是痛地感觉。 之前棠姬的心从没有任何感觉,哪怕是悲伤,哪怕是喜悦,她都没有感觉。 只有吃这些星魄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心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自己魔心未开的缘故,棠姬总觉得自己并没有心。 除了心的生命机理,其它关于心的特征,棠姬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吃了这些星魄,她才能感觉到一点点心的存在。 或苦或甜。 苦, 苦不堪言。 甜, 甜到发疯。 但是这些甜苦却只有一瞬的时间,简直太短了。 所以安流拿来的一罩星魄很快就如糖果似的,被棠姬一颗颗的吃的一干二净。 “安流,再替我去取些来。” 棠姬第一次对一种东西如此贪恋。 “少主,星魄不可多吃,多则会紊乱你体内的真气。” 棠姬眼角一挑,妩媚的冰冷便从里面投射出来,那皓白的手指便是一勾,安流的风帽便落了下来,俊秀而又几分艳丽的容颜便是全部展现出来。 棠姬还没怎么弄内力去击伤安流,安流的嘴角便是流出血来。 这样子搞得棠姬倒是呆了几呆。 这个伴她从小到大的守护,第一次在自己没有弄伤他的前提下,他自己倒是伤了。 “算了”棠姬淡淡地说“来时要有一罩星魄,否,就不要来找我。” 拂了拂手,安流虽是低着头,没有看见棠姬的手势,但胜过看见,便是弓身出了棠姬的寝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被困地道 极渊魔都上方的那片狭长的星带不知何时暗淡了下来,但也只是暗淡一会儿。失了星魄的星星们会被新的星魄重新寄上。毕竟五格有万万千千的生灵,同那繁星的数目不相上下。只是这星魄虽是寄进星体内容易,要想取出来就十分的困难。 取出一颗星魄,就得挨一道天雷。 安流记不清他已经挨了多少道天雷。 总之每再挨一道天雷,安流体内的真气就会错乱。 天雷乃阳火,而安流为阴体。 再挨完最后一道天雷时,再也支撑不住。安流从空中坠了下来,重重地摔在阴石之上。 但那一罩星魄却完好无损地被他护于身体旁,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抬眼间却看见少主静静地站在一旁,女子的眉眼间尽是冷月素秋,但那平静的眸子渐有一丝波纹。 安流低下头去,左手放在心口窝的位置,恭敬地行了个礼。 “少主” 棠姬只是勾勾手指,那一罩星魄便是朝她飞了过来。 “这是最后一罩了”她淡淡地道。 极渊的风很轻,吹过的地方都没有声音。 可是吹进了安流的心里,竟淌出了一种有别于忠诚的另一种感觉, 异样地,盈盈的,轻松的却又有点苦涩。 这是什么感觉? 星隐鬼跳着来到刚刚爬出来的洞口,扒在那里,张大眼睛往里瞧,那个肥妞还在。 “吁~”星隐松了口气。 直起身来。看向四周,这才看清楚,原来洛阳城内竟然有这么一片荒郊野外,甚是让人惊讶啊。 欸?既然是荒郊野外,美女怎么跑到如此荒凉的地方弹琴?想至此,便是赶紧原路返回。到那里时,却是人和琴一同不见了。 “姐姐?” 星隐一连呼唤了几声,只有聒噪的乌鸦回答,其它的悄然无声,就连刚才那呼呼的风声都静止了。 秋天的艳阳又重新挂了出来。 难道是幻觉? 星隐都禁不住地要怀疑自己的感官。 这一切也太他奶奶的诡异了吧。 星隐又是一阵小跑地跑回那个洞口,仔细观察了这个洞口。要是没有这一扇的小石门,简直就和地下的怪物洞口一样。 不过为什么将出口设置在这里啊,这里简直太荒凉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星隐再次跳了下去,踢了踢如花。 自己出去连半个时辰都没有,这个肥妞睡得竟如此深沉,简直没法说她了。 星隐蹲下来,准备恶作剧地捏住这肥妞的鼻子。碰到她的身体时却被那冰凉的身体吓了一跳,一探鼻息简直跟没气一样。 搭上脉,脉象滑而无力。 自己不过就是离开了一会儿,她怎么搞得跟要死一样的? 算了算了,要是再弄不活她,可能真的要一命归天了。 星隐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色的葫芦小瓶子,心疼地掂量几下。这还是从星尘那里偷来的,一共就没几颗的回心丸,可珍贵了。 忍着心头的肉颤,将一颗喂给了如花。 可能是胖子天生的消化吸收能力吧,星隐才将这颗药丸送进她的口中,这丫的分秒中就睁开了她令人颤抖的小眼睛。 星隐扑闪扑闪几下自己的大眼镜, “你醒了?” “你是为我哭了吗?” 如花看见星隐眼中包含的泪光。 星隐挤下几滴廉价的泪水, “就那么点,还被你给糟蹋了。” “什么?”如花滚圆的肉从地上爬起来。 多说也无用了,如今那玉葫芦里就剩下两颗了。 星隐的口气中夹杂了对如花这个猪腿子的不满与嫌弃, “你是怎么搞得?猪吗?怎么才一会儿就要死过去了?” 星隐的口气却让如花觉得他是在很担心她,很愧疚地辩解道, “不是啊,我就在这洞内,然后我就看见一团黑气,接着我便是浑身都没了力气,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星隐觉得如花刚才的模样是被吸了精气,要是自己再晚来一步的话,恐怕这肥妞早已一步升天了。 “你就看见一团黑气?其他的呢?” “就只有一团黑气。”如花十分肯定。 “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很怪异” “走?出去?” “你想在这里送死吗?” 如花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继而有点了点头。 “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什么意思啊?” “出去的话,我害怕艳妈。”如花弱弱地一句。 星隐很是仗义地拍了拍如花的肩膀,“有我呢。” 刚说完,两人身后的那一汪水滩子便是沸腾起来。地道里便是阵阵的阴风,好比是三九的寒风,两人的正前方有两个洞口。 左边的是回去的路,右边的是另一条路。 “快点!” 星隐催促道,如花便是紧追着星隐,爆发出平身从未有过的运动速度,朝回去的洞口跑去。 跑了一段路,星隐回头,却发现如花没有跟上, 这个肥妞,跑步比我走路都慢。本想不管她,可是又狠不下心来,便又是跑回去,回穿过一个洞口,找到了那个伏在墙边的肥妞。 “我说,小姐,你能不能跑快点啊。” 谁知如花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星隐真是气得没辙了,“你这头猪,真该减肥了!” 话音刚落,前后两个本应该开放的洞口,却各自落下了石门。 “卧槽,什么玩意儿?” 如花跑着去拍那石门,很是恐惧的声音“星隐,怎么办,我们要困在这里了?” 几脚踹下那石门甚是结实,就算将自己撞成一滩肉泥,也是不能掉了这石门的一点星子。 很颓然地坐到地上,如花也学着星隐的模样颓然地坐下。 “这下该怎么办啊?” 星隐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都怪自己当初不努力练功,要不然早有把自己的仪剑,哦不,要是大师兄在这里,早就一剑爆开了这石门。 可是现在,星隐瞧着周围的昏暗,正如他此刻绝望地内心。 如花很有情调地补了一句,“没想到如今连个饱死鬼也做不成。” 真想一脚踹死她,早知道这样就不要浪费了自己的会心丹了嘛? 真是还不如去喂了狗呢。 如花还不忘厚脸皮地蹭过来,“星隐,你最有主意了,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凉拌!星隐没好气地说道。“都怪你! 如花嘴一瘪,“怎么能怪我呢?我到底是为了谁啊,才活成今天这个见不得人的样子。” “你本来就见不得人,好呗。还有脸说!”星隐很是嫌弃。 “我见不得人又怎样,你不还是个骗子!“ “我骗谁了呀?“ “我!“ “你就算了吧。” “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块,我们还是找找有什么机关能出去。” 星隐划燃一颗火石,沿着那石壁摸索起来,如花也学着他的样,划燃了一颗火石在另一头寻找起来。 这石室内好比鸡蛋壳内,一丝缝都没有。两个人相向而来,对视一眼,互相摇摇头。 便是从下往上寻找,仍是一无所获。 如花饿的不行了,直接躺倒在地。 凭着内心强大的信念,星隐不相信这石门无缘无故关上,肯定有什么机关,他们一定是触到哪里的机关了。 或者说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启动了这里的机关。 可是谁会知道他们在这里呢? 真的是,星隐一点也不想往下想了,反正今天是撞鬼了。 星隐回想着在九曜山上的那些功法。有一招好像是可以用内力震碎外物的,仔细回想一下。 便是提紧裤腰,走到一扇石门前。扎起一字步,运气,服气。聚集内力汇聚于掌心,直冲头顶,双掌顶上石门。 “嗯~”闷哼一声。 如花躺在地上,眼睛一直不离那个气势似乎能翻天的背影。 期待而紧张的看着星隐。 突然一声沉哑的声音,伴随着大葱的消化臭味儿。 如花“” “果然不应该相信他” 这一个屁星隐嘣得甚是爽快,惬意地又是长叹一声。 如花直接绝望地闭上眼睛,连心理活动都不想有了。 看来自己真是个弱鸡,星隐很是忧伤地坐到了地上,将火石扔到了地上,那颗发亮得石头又咕哩咕噜地滚到如花得肚子旁,如花的薄丝衣裳一靠近这火苗子瞬间就被点燃。星隐甚是惊讶地看着一团火跳了起来,接着回过神来,赶紧跳上去,对着如花一阵拳打脚踢。 等待灭完了火,如花真的是奄奄一息了。 如花本来全身就头发能看,现在这头发也成了钢丝线,乱糟糟的,还有一股烤焦肉的味道。 “欸,如花,花儿~”星隐拍着如花那肥肥的肉。 如花直接闭息。 “不会吧,又死了?”星隐移开了在鼻子处的手。 “你命可是我用回心丸换回来的,金贵着呢,不能死!” 星隐果断地摘下腰间的黑葫芦,对着如花就是浇下去。如花诈尸一样,睁开眼就把星隐给拍到了墙边。 呃,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部位。 “肥妞!” 如花站了起来,愤怒使她战斗力爆棚。 “喂喂,冷静点,我不是故意的。” 如花满身的黑线, 星隐摸了一下脸,有什么东西弄得他脸痒痒的。 一瓣花落在了他裤子上, “咦?” 星隐拿起那瓣花,甚是狭长如一片柳叶,却是红胜血。 这话在星隐的手上随即化作了一只红色的血蝶,在星隐的指尖似是轻吻一下,便是飞到了空中。 “神,神仙姐姐?”如花看着那飞舞的血蝶痴痴地说, 血蝶飞舞的场景,一个女子的面庞模糊地在星隐的脑海里展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二章 灰劫寒刹 只见那只血蝶飞离了星隐,便是没入了石门之内。石门竟然熔出了个狗能钻的洞,那是右边的一扇石门。 星隐只迟疑了一会儿便钻了进去,这里的地道四通八达,不担心找不到出口。 回过头,对着石门后的如花道, “快点过来!” “我钻不过去啊~” 星隐又是钻了回来,对如花道, “来,先把头钻进去。” “真的吗?” 如花很是踌躇。 “难道你想在这里饿死嘛?” 如花拨浪鼓似的摇头。 “那就把头钻进去。” 如花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思考了会儿,最终还是扭着肥大的屁股趴了下来,将头放进去,不得不说自己的头还是小的,钻过去,绰绰有余。 嗯肩部也顺利地钻过去了,接着就是胸部的地方,嗯,这个就有点, 好在星隐在后面推了一把,胖子的肉就好比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有空间的。 很是酥软的挤肉声,好比杀猪后,拿盐搓猪肉那种感觉。 比腰更难进的是臀部那里,如花彻底卡在了里面,前进不能,后退也不能。 如鲠在喉。 这下好了,唯一的出口倒是让如花给堵上了。星隐气喘吁吁地坐下来, “欸,如花,你倒是争口气啊,往里挤啊。” “挤,挤,不动了。星隐,怎么办?”如花又要哭出来了。 “我出不去了。” 星隐站起来。毫不怜香惜玉地踢了下如花的屁股,可如花在那里纹丝不动。 “你个兔崽子!”如花骂道。 “别怪我” “呜呜” 如花直接哭起来,星隐也很是无奈,外力作用肯定不行,没想到这胖子这么硬,一点也缩不起来。看来得用内力了。 “如花”星隐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腿部, “这地上的黑壳虫是不是你最怕的东西啊?” “什么,黑壳虫?” 如花毛骨悚然。 “它在哪里?” 星隐故意地将手做成虫子爬在身体上的感觉,“它现在爬到你的腿上了,” 故意地将如花的纱裙拨弄起来,星隐明显得感觉到如花的战栗。 一个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星隐似乎在哪里看见过这样的功法。 如花的腿一缩,屁股那里也战栗着,全部都是缩小了一个号,滚成了一个球就钻了过去。 哇塞,厉害。果然人的潜力都是无限大的。 还有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惊叹过,便甚是灵活地钻了过去。 本以为见到如花的表情,她会是一脸的崇拜与感激,没想到却是怨鬼般的哀怨。星隐自叹一声,“果然好心没好报。” “哼!”如花傲娇地转过身去,“虚伪,我是看清你了。” 星隐回望那间石室,“不跟女子一般计较。” 便是自顾自地摸索开去。 极渊魔都内。 “少主”冢魔站在星魄盘前, 棠姬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个属于自己的魄盘。 “少主此次的灰劫在寒刹渊。” 棠姬手指里拨弄着一缕头发。 “寒刹渊是何处?” “寒刹渊乃是五格的极寒之地,是创世烛龙所在之地,阴阳从那里分界,万息从那里起始”冢魔停止了讲话,将属于棠姬的盅蚕给了她。 “安流给你从阴池里带回来了,现在这盅蚕能够聚集一切阴气,蚕食人的法力修为,而且它的毒几乎无药可解。你用它修炼的话,功力是事半功倍。” 棠姬接过来放在手心,这件毒物,居然会在释放出五色纹采。 魔都内,除了黑色几乎全都是黑色,这小东西居然还能有其它的颜色,也甚是有趣,棠姬瞧着那珠子里的蚕型。 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东西这么毒呢? 棠姬将它挂到了脖子上, “只不过盅蚕虽然孵化成型了,但是它仍处于休眠期。” 冢魔的话题又转到了寒刹渊那里,“少主的最大一劫就在那里,那里是开魔心的关键之地。” “我去那里要做什么?”棠姬淡淡地问。 “取寒冰,你的魔心需要寒冰。” “好”棠姬放下了手中拨弄的头发。 “此行特别危险,得让安流陪你一块去。” “不用了,我怕他拖我后腿。“ “这是路引,它会指引你到那里的。” 棠姬接过来,便是转身离开了。 魔都内的人如果没有任务的话,一般都是没有交集。 棠姬长到现在,见冢魔的次数,十个指头都算的过来。 刚出了冢魔的魄室,就瞧见了安流戴着风帽,静候在那里。 棠姬直接走另一条路回棠园。 极渊魔都内的生活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只有棠园那里开满了血棠花,是一个颇能让人赏心悦目的地方,而且在那里,棠姬总是能睡个好觉。 脚步轻快地朝棠园走去,脚腕上的铃铛也是铛铛的,丝毫不将冢魔所说的寒刹渊放在心上,反正自己都已经历了那么多的灰劫,还差这一个吗? 说起灰劫,棠姬便是想起了在人间曾见过的一件事,为了去去一颗狐心,她看见了几个人在撕扯着小孩的衣服,当时很是不解,便是隐身在那里观看着,那几人脱下了自己的衣物,露出下体那丑物,轮番塞进了那小孩的下体中。 棠姬看那小孩的下体是和自己一样的,只是那些大着些的人,下体凸出来个东西,甚是恶心。而且他们那副面貌也甚是丑陋,但是也就是看了一会儿,便索然无趣地离开了。 那之后,棠姬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男子与女子的区别。只是那小孩,棠姬知道那不是书上所描写的双修之法,而是强攻。 同为女子,棠姬本能得觉得, 那些丑恶的男子强了那小女孩。实在都是些不堪之物,连空气也不堪呼吸。 于是在魔都内,倚在高壮得血棠树杈上,歪着头想了一下那些面容,捏了个法,在人间的那些男行便顷刻间化为乌有。 而魔界,在这极渊魔都内,似乎只有棠姬这一个女魔。 有时候实在是孤廖得很。 虽然安流仿佛是她幻出来的一个影子,但他比她还要寂寥。 棠姬没有什么情感能让她多愁善感,所以这些寂寥只有一个结果。 那便是无聊。 整日在那静室内修炼,却不能修那至阴的魔术。 翻来覆去只有那几样,棠姬有时候看着那飞舞的血蝶,竟昏昏欲睡。 要是开了魔心就好了,那么便不至于无聊至此了。 安流静静地跟在棠姬身后,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的跟随,闭着眼睛都知道她要去哪里。 不知为什么,安流就出了神。 回过神来,胸膛撞上了棠姬的头。 棠姬饶有趣味地正脸看着他。 安流一惊,“少主!” 便是单膝跪了下来。 本来比棠姬高出很多的安流,一下子便只有了到她双膝的高度。 实在无聊,棠姬弯下腰来,将安流的风帽拿下来。 安流的头发跟她差不多的黑,差不多的光滑,棠姬抬起一只手,摸上去,只是发质比她硬了些, “我看人间的男子都会有一个妻子,妖怪,神仙他们都会有一个自己的女子,而我们魔界的男子为什么没有女子?” 安流的抑制住棠姬拂上他头发的那种异常的酥流感觉,只是平静地答道“成魔的男子不需要女子,女子对他们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棠姬重复着这句话。 那她是成魔的女子,自然男子对她也无意义。 同比而论,棠姬却是对男子没有什么感觉。 她,确实不需要男子。 棠园只有棠姬走进才会落花。棠姬刚刚踏进,满园的血棠便纷纷扬扬起来。棠姬随着自己的兴致,随意地幻出血蝶,如今这血蝶之术,已经同呼吸一样简单了。 而且棠姬是第一人。 炼出了这不仅会嗜血的血蝶,还会种毒盅的血蝶。 棠姬的一袭黑纱,一身雪肤,周围是血红的花,残红的蝶, 衬得她冷艳而飘渺。 安流希望他的少主永远都是如此模样,谁也得不到。永远是魔都的少主,世世安好。 而他愿意世世安流。 阴至这一天,阳气下沉,阴气上扬。鬼门大开,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送魂节。 有些魂赶去汤池净化后重新进入轮回, 有些魂送进地狱, 地狱十八层, 一层层往下, 一层层的狱火, 将魂魄烧尽。 冥界还有种特殊的门,便是极生门,通过这扇门的魂,既不进入轮回,也不能成仙,更不能成神成鬼。 只是进入一个极生的世界,没有人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就连冥王也不知道。 那极生门早在冥界成立之前便已存在。 千百年来关于极生门的记载寥寥无几。 能进去的魂更是寥寥无几。 但是在阴至这一天,渺渺的极生门内竟然传出了声音,尽管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但是足够惊动冥界。 阴至这一天,棠姬穿上了锁阴甲。 安流拿着白骨篦替棠姬束发,棠姬又密又黑的秀发不时调皮地从他的指尖上滑下来。 少主平时不篦发,一根红玉簪子就可以将长发绾住。 只是这次的灰劫实在艰险, 铜镜内,少主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就是自己受伤了,她也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可是安流自己却眉头深锁,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去代少主历灰劫。 可是成魔的灰劫必须要由那个人亲自来。 无人可代,并且少主的灰劫,他也不能插手,任何人都不可以插手。 “安流,你为何要将我打扮成这样子?“ 束完发后棠姬很是不解地问。 “安流只是想少主将此次的灰劫看得慎重些,就是冢父现在也会少主担忧非常。“ “你是小瞧我了?“ “安流不敢。“ “哼“ 棠姬推开安流, “既然要注定,还有什么可想的呢?“ 棠姬缓缓地捏碎一只血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三章 阴心宿主 在地下宫殿里,星隐不仅遇上了失联已久的黑尾,更是与一场劫难正面交锋。人生的第一场正面交锋。 “哇靠!“星隐后跳一步,如花先行一步抢了星隐接下来的动作,将星隐当成挡箭牌举到了自己面前。 “喂,你要不要每次都这样?!“星隐一边叫着一边将黑尾举到自己面前,就是挡住了自己看向那些怪物的视线。 如花哆哆嗦嗦道“那,那是艳妈,艳妈的虫子,我,害怕“说着还将星隐往前推。 星隐直接将黑尾砸向那些黑黢黢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虫子。 黑尾猝不及防星隐会来这么孬怂的招数,一向洁身自爱的皮毛光滑的它被重重地掉进虫堆里,意识到星隐那臭小子居然来这么阴毒的招数,气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立刻变身。 先是几脚踩死那些密密的黑黑的惹猫讨厌的臭东西,小样儿,它们还会躲避。顺着黑尾的毛就往上爬。好像是不干净的跳蚤。 黑尾恶心地摇着尾巴拍打那些小东西,那些东西黏不拉几的,甩都甩不下来,有几只不顽强的甩飞出去,直接飙到了星隐那里,叮到星隐脸上,如花只听得小姑娘般的惨叫,接着就是猴狼般的奔跑。 越跑越乱,乱作一团。 黑虫钻到了黑尾的耳朵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黑尾灵力一震便是将这些臭虫弹开。 “喵~“ 在发威时,声音还是那么骄傲中带点慵懒。 “星隐,怎么办?” 两个人同失去母亲的幼崽一般紧挨在角落处。 “没事儿,有黑尾。”星隐为自己打气,尽管他不想看见黑尾渐渐缩小的身体。 很快黑尾便恢复了普通猫的大小。 “怎么办?” 如花这一问,星隐也很无奈啊,“如花姐姐,你别把我当神好吗?我还想知道怎么办呢?” 黑尾见自己的灵力又是陡然消失了,如鼠般窜到了星隐的衣褶下面。 那群被激怒的虫子重新整顿旗鼓,一个接一个像是民间的叠罗汉一样架了起来,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却给星隐两人带来鬼怪般的恐惧。 “怎么,怎么办?”如花哆哆嗦嗦地连星隐的袖子也抓不稳了。 形势危急,星隐从绑腿那里抽出了短匕,上次就是自己的血将那白煞的手蚀了个洞的。现在碰碰运气吧。 星隐闭上眼睛刚准备引刀自刎,便是传来了琴声,琴声一动,那些虫子便是应声而退。如花拍了拍星隐,黑尾从衣摆下面探出头,星隐半睁开眼睛。 “翘你奶奶的~”冷汗终于从额间滴下来,性命攸关的时候,这句话就情不自禁地冒了出来。 “嗯?~”如花看着星隐,其实她瞧不瞧人都一样的,根本瞧不见她的目光对焦点。 远看一条缝,近看还是一条缝。 “没什么”星隐推开了紧贴在身边的如花,顺便也将那只猫抖落出去。 “你刚有听到琴声吗?” “嗯。” 如花,星隐想到的都是同一个人, “怎么会?”如花想着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个小菜虫都怕的心怜姐姐,怎么会和这么个鬼东西联合起来,而且这是应该是艳妈的虫子啊。 星隐也不相信那个美滴滴的姐姐和这个连在丑东西连在一起。但是确实是这样,那个调子的琴声和在那个洞口处听到的一样,而且那些虫子也是在她的方向消失的。 莫名其妙的消失,不是幻觉的话,那就是她,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么这里一定有人在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并且设置出这些鬼东西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但星隐只是个刚下山的弟子啊,从来没有招惹过什么人,除了那黑白二煞。 可是依照那二煞的性子,没必要如此费事,肯定直接上来,自己凌着空就没了魂魄。 肯定是旁边这位,那万艳格的,“如花,你没惹过什么仇家?” “啊?” 如花一脸懵逼的状态。 “这些东西肯定是冲着你来的。”星隐无比确定了。 “滚!”如花一声吼。 本以为风平浪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次是虫子夹着阴风而来,有几只直接飞到了如花的身上,星隐惊恐地看见那些虫子往如花的肉里钻。 “翘你奶奶的。”星隐赶紧将那些虫子剥掉,有一只已经钻进了如花的肉里。那块被钻的地方就如汪泉眼,只不过不是往外出,而是往里进,如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那处涌。 如花已经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了。 “别怕啊”星隐颤抖而坚决地拿着短匕对着自己的手指划开了口子,将血滴进去。 接而就升起一股奇怪地焦灼味儿,星隐甩着自己的血甩了一大圈,好比画了个结界,那些虫子都只能呆在结界外面。 别家的修炼之人都是以自己的灵力修为画结界,自己倒是好,以命画结界。 当看见自己的血成了个坚强的结界之后,星隐很惜命地将被割的手指放进嘴里。 如花好死赖活地靠在墙壁那里,那眯眯眼睛,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只有星隐知道她活着。 “喂,要是这些虫子还不退下去的话,我估计我要失血而亡了。” 星隐见如花没有答话,以为她吓傻了,便是不理她了,看着那些结界外的虫子。黑尾不知什么时候又盘到他的裤腿处睡觉了。 星隐觉得这只猫除了偶尔变变身之外,其它的混吃等死,简直比他还不要脸。 这两个猪一样的队友, 欸~ 星隐很无奈。 刚才的琴声为何要救他们一次,不再救他们第二次? “你的血是什么?” 如花幽幽的声音。 “什么?”星隐没接受过来反应这么长的人,估计真是被吓着了。 “你的血?” 如花爬起来,抓住刚才被割的那只手指。 “我也刚知道,我的血如此威猛。”还在这危机四伏的地下石道内,被如花这么一说,星隐禁不住洋洋得意起来。 “上天赏口饭,没办法,要成为英雄总得带点特异吧。” “那要不”如花将星隐腰间的黑葫芦拽下来,“来,割点血到这里来,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 星隐一把打开了那黑葫芦, “你怎么不割?”黑葫芦被星隐打得滚掉在地,滚了一圈出了那结界。 “你看周围的血要干了,那些虫子很快就会爬进来了,他们肯定不会吃你,但是会吃我啊,你看刚才我是不是差点被吃掉?星隐我们是不是好战友,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是不是为你出生入死过?是不是为你差点被那恶煞掐死?” 星隐点点头,现在看来,他们确实也是那样了。 “可是” 星隐坐在地上臀部发力跳离如花, “你想得到美!” 星隐歪头去看那个黑葫芦时,惊异地发现那些虫子在朝黑葫芦里爬去,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那些黑葫芦在吸那些虫子。后面不断挤上来的虫子,似乎是感知到了危险,直接都钻入地底下去了。 不一会儿,那些虫子便如幻影一般全都消失了。 星隐跑过去,拿起那只似油漆的黑葫芦,先是晃了晃,不知里面是酒还是虫子。 这不会是什么法器吧?星隐曾在书上瞧见过一只化阴罩,什么阴物到里面都会化成一滩水,这葫芦看来也是这类属的东西,到让自己捡个便宜了。 那眼睛套上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嘿嘿,星隐平白得到这么个宝贝,甚是高兴。 塞上葫芦塞重新别到自己的腰间。 棠姬独身出了魔都,在路引的指领下直飞寒刹渊。 飞途无聊,遇见几个阻拦的妖怪,便是饶有兴致地在他们身上种了几个蛊。 都是正派避之不及的邪念。 色,贪,嗔,暴,恶等。 本来棠姬是没有这些盅的,无奈安流从阴化池带回来的恶煞太多了,闲来无事,便是拿几个来练练手,既然自己不能修炼那些至阴魔术,和不妨造这些阴盅呢? 有时候棠姬觉得,借别人的恶欲来造这些阴盅,比那修炼要简单几分。 可惜的就是练这些阴盅也需要足够的魔力内修,要不然很容易被这些恶魂反噬。 极刹渊到了,目及之处尽是黑暗,可你却能从这黑暗之中看见黑暗的丝丝缕缕。魔都的黑是由魄灯驱赶,而这极刹渊的黑却由头顶青冥的天穿透,低头便是万丈冰渊。棠姬赶紧服下冢魔给的丹药,不然的话,一息的时间她就会被冻死。 这里没有地,渊与天之间有一条很奇妙的气流带隔着。里面游动着类似于鱼的生物。棠姬伸指去触碰那条气流带,那气流带便是流动着缠绕到棠姬修长的指尖,接而便结成了冰渣,很快那气流带便包裹了棠姬的全身,半息之间便成了冰。 这好似一张为她量身定做的网,棠姬动弹不得,尽管是吃了那丹药。 但是从内而外感觉到针刺般的寒冷。 棠姬捏紧双拳,自华盖以下所有的气穴突然紧闭,然后又全部冲出,爆碎了那包裹在全身的冰,接着扬起自己的魔鞭,如流星般坠下寒刹渊。 冢魔说过,烛龙在寒刹渊的最深处,只有烛龙的身边才能有寒冰。 可是棠姬每往下坠一丈,心跳便慢半拍,越往下的时候,棠姬觉得自己的魔力都使不出来了。 体温越来越低,好似从渊底升起一股力量,在催散着棠姬的意识。 极渊魔都内,安流瞧着少主的幽灵草由紫光幻出微微的白光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四章 冰魄涣散 棠姬努力地聚集自己的精气好不让自己的意识涣散,从渊壁上旁斜出许多的冰凌,别看只是冰,锋利程度绝不亚于刀刃。 棠姬也在尽量避免身体碰到这些冰凌。 在自己最后一丝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棠姬抓住了一块冰凌,落在了一块冰盘上。她没想到寒刹渊竟然这么深,朝底下看去,仍是深不见底。 棠姬便放下自己的魔鞭,在空中甩起一道火,随即那火居然瞬间结冰,成了冰中的火。 棠姬只知这里是五格极寒之地,却不知这里只有至阳之火才可以点起来,棠姬所幻阴火,只能结冰。 放眼望去,寒刹渊内只有棠姬一人不是以冰的形式存在的。 棠姬已经吞了三颗丹药了,棠姬是阴体,在这样的环境内,丹药能使她的身体不被冷冻算是不错了。 挨近了看才知道这冰壁的奇妙,从棠姬左边开始,那冰壁里面是一片万物复苏的场景,里面竟有飞动的蝴蝶蜜蜂! 后面便是生机勃勃的夏天,硕果累累的秋天,棠姬的右边便是枯索冷敝的冬天。 四季在人间才有,魔都内没有四季。棠姬也不知道四季。 所以看着冰壁里的景象,甚是奇怪,奇怪那里怎么会有活物? 难道冰壁里面别有洞天? 脚下的冰盘瞬间裂了,棠姬用鞭子抽在了那春天的壁面上,魔鞭奇妙地融合进去了,顺带着棠姬进入了那春天。 星隐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一面唤着黑尾,一面又叫着如花。 他们三好不容易钻出了地道,却不知道钻到什么地方去了。刚出了洞,就遇见了狐妖,那狐妖好似杂交的,红白相间的毛皮,六条尾巴。 一尾巴就将星隐打飞了。 星隐浑身都痛,掸了掸头上的灰尘,顺便整理了下发型。 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秋天吧。 可是四周怎么一片万物复苏,兴趣盎然的春景呢? 有野黄花在一旁碰着自己的裤腿,星隐毫不留情地掐了一只,颜色甚是好看,别在了自己的束发带子上。对着眼前的这簇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不过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确认还是无果。 特属于春天的那种贴地花朵开满了星隐所站的这个坡,在坡的那头,棠姬一款锁金黑甲缓缓对着星隐走来。 星隐直直地走过去,面容冠玉的少年脸上挂着三分疑惑,七分却是轻狂。 棠姬显然看到了这个少年,她不认识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寒刹渊的冰壁里面。 棠姬停住了,星隐继续往前走,棠姬绝没有料到星隐会瞧不见她,所以星隐直接地走过来,很自然地不会回避棠姬。 “欸,奇怪?”星隐看着没有任何障碍物只有空气的前方, “这里有隐形的屏障?”低下头,伸出手,四处摸索着,好似盲人在摸象。 星隐低下的下巴直接抵在了棠姬的脑门上, 双手放在棠姬的双肩之处,还有往下滑的趋势。 从旁侧看来他们是个极暧昧的姿势,好似如胶似漆,正在火上的一对小情人。 “瞎子?”棠姬后退一步,星隐却诡异地上前一步, “欸,这隐形的屏障还会动欸。”而且星隐在心里揣摩着,这屏障如果能看见的话,形状姿态应该优美,摸着实在舒服。 棠姬睁大了眼睛,此刻星隐的手居然在摸她的胸! 本想魔力一挥让这个东西立刻亡的,没想到在这里自己连魔力都没有。 棠姬欲躲避,星隐的双手却巧妙地扣住了她的双手。 “这手感好像一个女子的手。”星隐揣摩着。“不过真舒服”星隐将棠姬的手扣得更紧了。 棠姬不能听见眼前这个男子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看见他澄澈而又烂漫的双眼由疑惑变为喜悦,看着他嘴角的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的笑容,灿烂而又邪恶。 第一次本一个男子如此轻薄,骄傲的棠姬使劲挣开了星隐的扣手,甩起一只手就要给他耳光,谁知星隐却将她的另一只手放到他的脸上摩挲着。 “如果你真是一位女子的话,我想我会很欢喜你。”星隐一脸的认真,一汪目光的真诚。 左手感觉到他脸颊上的温度,也感觉到了男子那特有的气魄。 扬起的右手不禁停止了动作。 寒刹渊内太阴寒了,而他现在的温度就像个太阳一样。 他就是这春天里的太阳。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暖暖的,有种吃了那种有甜味星魄的感觉。 棠姬睁着里面似有星辰大海的眼睛吃惊地望着星隐,可是星隐瞧不见,他很认真地歪着头,将棠姬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颊那里,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春天的风吹过,空气里扬着花粉的香味儿,蝴蝶,蜜蜂在他俩的周围飞舞。 棠姬能看见他, 而他只能感觉到她。 对方都互不相知。 却有着互相的感觉。 没有男子敢如此的轻慢她,一直以为男子是浊物,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给她带来温暖的感觉。 一惊便是抽回了自己被握住的另一只手,站到他触碰不到的地方。 星隐捉了一把空气,刚刚令他甚是舒服的触感难道又是幻觉? 摸着自己的脸颊,回味着刚才温软的感觉。 可惜了那么真实。 星隐叹了口气。 接而审视四周,这里到底是哪里啊?这狐妖怎么一尾巴就把小爷扇到这里了。 棠姬手里攥着魔鞭,她明显地感觉到魔鞭又重新有了魔力了,那魔力甚至在催促自己赶快动手,接而她挥起鞭子。 风云墨变,突如其来的大风,搞得星隐不知所措。 头上的小黄花碎落下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撕裂。脸上出现了一个个细微的划痕。 这风居然似刀片。 棠姬只是挥了下鞭子,四周的景色便变了,刚刚还是生机盎然的春天,现在竟变成了枯索冷敝的寒冬。 寒意又重新朝她袭来,使她周围的空气都结冰。 阴火在这地方根本不管用。 棠姬闭上双眼继而又睁开,漆黑的双眸顿时变成紫色,周围凋敝的枯干都变成齑粉,纷纷破碎。 极渊魔都内,安流甚是不安,他攥着手里那条幽灵草的珠链。 “冢父,少主可能有危险,安流请去。” 安流一身黑袍战甲,但战甲外面仍披着带有风帽的黑色披风。 冢魔端视着棠姬的魄盘。 “少主的魄盘北动,无性命之忧,但是此次灰劫”冢魔说着停了下来,“但是不得外人去改了灰劫的劫气,否则后果我也估料不到。” “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会怎样?”安流不安地问道。 安流手里的珠链飞到冢魔的手里,“少主的幽灵草不同于一般的幽灵草,它这般异常的光芒,灰劫无定期,我也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结束。” “无定期?”安流双手捏紧,心里第一次有了悖于冢父的念头。 这些寒风就是刀刃,一下一下朝棠姬劈来,棠姬挥鞭击闪,躲避。体力在这无穷无尽的战斗中迅速被消耗,手里的魔鞭顺应地变成了一具防护罩,棠姬站在这魔罩之内。 这里是寒刹渊的幻境,哪里才能出去? 棠姬急切地看向四周,四周甚是荒凉萧索,一切都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冰。 难道这幻境随着自己的心思转变的? 第一次刺骨的寒使她想要温暖,于是她便到了春天里。 第二次只是因为自己要对那个轻慢自己的人动手,就变成了冬天? 幻境随心而生,出发之前冢魔曾这样告诫过她。 棠姬念着默诀, “破!” 四周的景象纷纷成碎片, 果然身体开始如初一样在寒刹渊内急速坠落,棠姬的嘴角微微上扬。 到现在为止,她都是胜利的。 魔鞭变成万丈长,从棠姬的手里延长直到渊底,魔鞭所触之处,物悉数碎裂,冰崖也在不断地碎落。 什么破寒刹渊,今天,她就要填了了它! 棠姬从心里感到爽意,鞭子挥得越欢快,寒刹渊是最深的冰渊, 在这碎落之中,在棠姬的衬托下,竟有种艳世惊鸿的画面。 渊上青冥而浑浊的天闪起了有打铁匠手腕粗的闪电。 渊底的烛龙,打了个哈欠。 寒刹渊孤寂好久了。 千百年来第一次有人拜访。 烛龙睁开双眼,五格之气从他的眼角/膜上流过,继而顺着他的火红的鳞片流开去,他的身体下是寒冰堆成的冰床,每一颗寒冰里面都有火苗的闪动。 寒冰是五格最阴寒之物,寒冰里的火却是五格最旺阳之气。 阴阳很好地在烛龙身体下和谐地交融着,却由平行着。 烛龙双眼珠变成碧绿,继而变成血红。 是时候了, 从它的额心飞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冥冥的一团,却让寒冰里的火苗见势微弱。 烛龙打了一个喷嚏,这冥冥的一团变成了一颗姣好的黑色珠子,消失了。 寒冰里的火苗又恢复了先前的活泼,无忧无虑的在方角之地晃荡起来。 棠姬肆意地破坏着,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愤怒的力量,直接穿透她,碎了她的每一处穴位。 心窍一震,魂穴倒开。 棠姬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虚无,意识渐渐没有,最后一抹冰色涣散在自己的脑海,接而便似漂浮在了无妄虚渡内,什么都不知了。 不知肉体存不存,魂魄在不在。 只剩青冥,深渊,两处悠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五章 堕入大荒 “星隐~星隐~” 本来还在感受着脸颊温软的星隐,被一记耳光给拍懵。 茫然地睁开眼睛。 如花芝麻大饼脸映入眼帘。 那一对期待的小眼睛照的他甚是恍惚。 “我说你晕过去就晕过去,脸上挂的是什么笑容,甚是猥琐。” 还在上扬的嘴角挂了下来。 打量四周,如花蹲在他旁边,那只黑猫扑闪着一双甚是嫌弃的眼神。 难道,刚才的是梦? 望着这阴森森的土壁,抬头望,一小片天。 “我们怎么在洞中?” “你是不是傻了?”如花摸摸他的额头。 “不会吧,刚刚那个妖怪就这样把你拍傻了?” “狐妖?” 如花点点头。 星隐感觉身体,确实浑身酸痛,特别是胳膊肘那里,抬都抬不起来了。 总之星隐现在清明过来了,他们是逃出那个地下密道了,只不过又被突然出现的狐妖赶进了另一个兽坑。 那时迟快间,头顶的那片光被挡住了。 狐狸挡住光线,狐狸的影子照在星隐他们的身上。 黑尾再次毫不犹豫地钻进星隐的衣摆内,如花就地取材,拿起一根官香粗的木棍, 如花胳膊肘捅了捅正在和狐妖对视的星隐,“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它的眼睛”星隐定定地说。 如花闻言朝它的眼睛看去,从那双眼睛里居然有沙子,奇异的五芒星光从狐妖的眼睛那里释放出来。 “它,它,是要吃我们了?”如花情不自禁地朝星隐挨去。 “不是,这是圣光。” 五芒星光乃圣光,一般是佛仙的坐盘光,星隐曾听师傅讲过,五芒星光可助人打开内劫。 但星隐不知何为内劫,只怪他当时听了一半就睡着了。 “意思就是说,那这不是狐妖了哦,是狐仙了哦。” 既然是狐仙,如花也敢直视它了,欸? 怎么不是刚才的那一只,刚才那只脖子处的毛还红白相间的,这只倒是全是通红的。 “换狐了?”如花问道。 星隐却像傀儡一般站了起来,黑尾从他的衣摆处掉了下来。 惊“喵”一声。 如花眯眯眼睛看见星隐全身被那圣光包围着,有股气流从他的脚底一直缠到了他的头顶处,那股气流托着他往上飘, 狐狸张开了嘴巴,星隐朝狐狸的嘴巴那里飘去。 什么圣光啊,哪有张开嘴巴的。 “星隐!“如花叫道,抓住他那还未飘远的碰到的脚。 黑尾也一跃,爪子勾在了如花那布绸裙子上。 如花只记得天旋地震的感觉,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其余的感觉就好似进了棺材。 极荒大漠内,极目之处,飞沙走石,天地都黄成一片。 地上有些流动的细沙倒把这一片天地搅得生动却荒凉起来。 不知哪里的寒鸦叫声,天界的布星官摆好了今夜的星盘,大漠的白日虽然黄浊一片,夜晚却清明的很。 风是腊月的风,星辰压在大漠的边际处,好似是从沙石间升起。 亿万颗星星摇摇欲坠,并且光线忽暗忽明,如果没有那寒凉却浑浊的空气的话,倒也是一幅良辰美景。 浑身发冷,禁不住蜷起身体,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是尖利的一下刺激。 “啊!”星隐跳了起来。 原来是他压到了黑尾,黑尾毫不怜惜地挠了他一抓。然后高傲地盘踞在那里,甚是惬意地伸着带着倒刺的舌头悠闲地给自己的爪子做清洁。 星隐吃痛地捂住自己被挠伤的手,伸出脚,准备将这只贪生怕死,比他还要无赖,还要忘恩负义,还要恩将仇报的臭猫踢飞。 黑尾甚是利索地亮出了自己有三寸长的利爪, 如此,星隐乖乖放下了自己的腿。 并且情不自禁地咳嗽几声, 这里的空气甚是咯嗓子。 才几息功夫,鞋子里已经流满了细沙。 一抬脚又是一抬脚,咦~ 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加大力度踩踩。 靠,脚下是个活物! 星隐跳到一边,张开双手就开始扒拉起来。 肥肥的肉,显现出来了。 “如花,如花,诶呦,你怎么被埋底下去了?” 好不容易将她扒拉出来,眼耳口鼻内具有沙子。 好像是个沙子做的肉球。 惊得一下子扔开了这个肉球,呆呆望着她几息,手发抖地放到她的鼻子底下, “没,没气了”星隐低声惊呼, 黑尾不知何时凑了上来,一屁股坐在了如花的脸上,好似在填自己的排泄物一样,在如花脸上扒拉着,不一会儿就迈着他那招牌型猫尾步从如花脸上下来了。 听闻有人咳嗽几声,那乌鸦的嗓子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如花! 如花甚是斯文地睁开了她的眼睛,其实开和没开都一样。反正都是一条缝。 就是她睡着了也会有那一条跟睁开眼睛一样的缝。 “噗~” 如花一开口就喷了星隐一脸的沙子。 星隐擦着脸上的沙子。 “你就是个奇迹。” 如花软绵绵地爬了起来,抬头看看天,再看看地,怎么还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咦?怎么土地皮都在动? “咳咳咳”这里的空气怎么跟刀片似的咯嗓子? “我们到阴间了?” 如此荒凉,凄凉,如花两行清泪就下来了。 “临终了,我都还不是个饱死鬼。” “呜呜呜” 星隐“” “喂,别哭了,小爷我没死呢。”星隐脱下鞋子,这些沙子好像张脚似的,专门往有缝的地方钻。 “笨蛋,能不能睁开你的眼睛?这里是荒漠啊,荒漠,姐姐!”星隐又脱下了自己的裤袜,受不了了,这里的沙子绝对有病,钻进鞋子里也就算了,还能钻进袜子里。 袜子脱完了,星隐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裤,外裤脱下了,就剩里裤了。 如花呆呆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啊”说着便准备将自己的里裤给脱掉。 如花惊慌失措地尖叫,并且背过身去。 星隐毫不在意地脱掉了自己的里裤,将钻进自己裆内的的沙子给抖掉,边抖边吐槽。 “她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至于吗,不就是抖沙子嘛~” 不过这里真的是风吹裤裆,淡淡忧伤。 抖掉沙子后,星隐迅速地穿上裤子。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如花捂住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星隐认真地问道。 他虽知男女有别,但自己根本没将如花当成女子,而且星隐向来不知什么儒家礼仪。 男女子怎么开心就怎么交往好了,要顾及那甚干什么。曾经听闻说那人间大家女子,未出嫁前从不出自己的闺房,就连和自己长兄父亲的见面都要受限制。 简直就是戕害女子, “我又没和你亲”星隐反唇相讥,“就你那样也不知宝贵个什么劲,放心,就算全天下的女子都绝了,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久久静而无声。 星隐不知道这句话伤得如花多深, 如花本以为他与众不同,可他和那些万艳格的男子有何不同,不是一样地以貌取人吗? 如花只是静静地看了星隐几秒, 就在那几秒之间,星隐居然看见了如花闪烁的眼睛的神采, 不知为何那样闪烁,比这荒漠上的星子还要亮, 却很冷静,看得人心里发慌。 “如花,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星隐连忙解释, 如花虽然丑不堪言,虽不是自己的红颜知己,但好歹算自己的朋友。 “如花”星隐带着补偿的语气,靠近她想要安尉一下她,毕竟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从来没有的冷漠笼罩了如花,如花静静地转过身,一句话也没有,用她沉默,倔强而又宽大的背影来显示自己对星隐的态度。 星隐脸上自以为是的笑容淡了下去。抬起的手在空中不以为意地甩了甩, “切~”星隐本来抱歉的心情瞬间变成微微地愤怒。 “爱理不理!”星隐对着如花的背影道。接而也转身,朝与如花相反的方向走去。 漠上的荒风带着严冬的温度,萧瑟地吹。 星隐走在一条窄窄的沙道上,衣角飘飘,发丝飘飘。 同样倔强的背影对着这满漠的星辉。 只是这倔强只坚持了一会儿,星隐回过头。 心里慢慢地腾起失落继而是微微不安。 那只肥妞,怕冷怕饿的, 荒漠中还有狼的叫声。 不会被吃了吧? 回脚,准备追上她。 又后迈两步。 “不行,不行,太没面子了吧,明明是她不理的,自己干嘛热脸贴冷屁股呢?” 又后退两步,朝旁边又踌躇几步, 沙狼的叫声越来越近了。 星隐的脚步果断地朝如花那个方向追去。 肥妞的一身膘可不能白白喂给了狼。 星隐沿着那个方向跑了好久,就是没有看见如花的身影。才一会儿功夫,她就练就了凌波微步,这么快。 四周除了低矮的荒丘还是荒丘。 如此静默荒凉,人在里面都找不到自己的磁场。 有小旋风在几丈远的地方打转,沙子漫过脚面以奇怪地流速朝前方奔去。 流沙洞? 听闻沙漠里有这种洞,人要是陷进去就会被吞没。谁也救不上来。 不会吧,这么巧? 星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那个洞好像刚刚吃完一顿心满意足的大餐。 还在朝自己耀武扬威地笑着。 星隐一个趔趄倒在旁边。 那个不是如花的一只绸布鞋吗? 沙狼的声音越来越近,叫声也越来越密集。高昂却夹杂低沉的声音,好似兴奋的鼓点,但却狠狠地在星隐的心头击打。 星隐捡起了那只绸布鞋。 如花那芝麻大饼眯眯眼的脸便浮现在心头,她那傻不咧缺的笑容,那乌鸦的嗓音,一点一滴地,如毒药一样注入心头。 “如花~“星隐捧着她的遗物,弓下了身子,头靠在了地面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六章 纯洁友谊 荒漠的天亮的很快,那些明亮的星子骤然就被红亮的朝阳代替。气温陡然从严寒变成了酷热。 星隐颓然地坐在流沙洞的一旁,把那只绸布鞋埋进了沙土里,便是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少年一夜之间,上唇便长了青色的胡茬。 本来无忧的内心突然多了几分沉重。 举目望四周,茕孑一身。 就连那只臭猫也不知钻向何处了。 酷热难耐,饥渴也难耐。如花死了,如今自己恐怕也要死在这里了。本能的驱使,星隐朝着太阳的方向,东方走去。 自古向阳处奇迹多,这是一个山野道人告诉他的。 飘飘茫茫,星隐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这种孤独感可以一下子让跳动的心一下子死寂。 如果说人生最荒凉的事,恐怕莫过于一个人如此了,无所依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所知。 “妈蛋,虎落荒漠被沙欺!”星隐吐了一口满嘴的沙子。 顺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角料,呈蒙巾状置在了脸上。 太阳现在很毒辣,星隐原地转了个圈,突然地发现自己还是什么灵力也没有,看着自己的食指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一种沉思中。 以前师傅说自己懒惫,不愿勤学苦练开通自己的灵穴。 可是可能师傅不知道,自己怎么也感觉不到自己的灵穴,或者运用体内的一丁点灵气。所以直到现在练最简单的仙法他都不会。 以前他不会觉得自己懒惫,可是现在,他后悔了,要是自己当初努力一点,勤奋一点,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他就不会对那个吃人的沙洞束手无策了 可是现在他只能束手无策的茫然地站在这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笼罩着他。 还活什么活,逃什么逃。 星隐原地躺了下来,睁着眼睛看天空,那个唯一的亮点射的他眼泪都下来了。但是星隐就是不移开目光。一把扯开蒙巾,准备吸纱晒死。 目光直视着太阳都有些涣散了,也出现幻觉了。 因为星隐居然看见了一张芝麻大饼脸外加一颗漆黑小猫头,但星隐坚定不移,一心求死。 “喵~” 黑尾叫了一声。 高傲中透着几分慵懒。 黑尾翘着尾巴,煽动鼻翼,闻着星隐的气味儿,它确定这里躺着的是那小子无疑了,可是这小子在躺尸呢? 要不是自己灵力大损不能开口讲话,更不能变化人形。不然早就 算了,黑尾不是只多管闲事的猫,体力活还是留给别人来做吧。 于是黑尾便翘着它毛绒绒,蓬松松,又黑又亮的尾巴,慢悠悠地走开了。 只是,黑尾又吸了吸鼻翼。 这稀薄的空气中有久违的味道,区别于星隐的另一种味道,这气味儿穿插着黑尾。 难道,出现了? 黑尾以一种如花难以理解的猫姿跳着走了。 如花看着那一脸丧的星隐,昨天的对他的气,早就在那暴走中消失了,想到的又是星隐的好,他虽然有时贪生怕死,偷奸耍滑,但是他有义气,从在周家他奋不顾身解救他的师兄们起,如花就知道星隐是个好人。 如今这个好人好像在为自己的错误忏悔。 想到这,便不禁心疼起来。自己也有点对不住他。 “星隐~”如花亲切地叫道, 但在星隐听来,还是那具难听的乌鸦嗓子,而且头顶上的这个人,挂着亲切的笑容,颇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第一种念头是,欸,如花? 她,没死! 第二种念头是,靠,骗我,我少男的纯洁感情啊。 所以如花看到的星隐是这样的状态。 先开始,星隐涣散的眼睛里迸出喜悦,以为他会欣喜地,失而复得地拥抱自己。 结果星隐淡淡地转个身,用沉默的背影以示自己被欺骗的纯洁无知善良的感情。 星隐背过身,终于肯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调节眼酸的眼泪,他一闭上眼,它们就情不自禁地出来了。 总之可以肯定的是,这肥妞要是再晚来一步的话,自己真的是要以瞎子的形式见他了。 这样的星隐倒是叫如花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了。 “星隐,少侠,帅哥?”如花推了推星隐沉默的后背,星隐屹然不动。 “让你担心是我不好”如花光着一只脚在星隐一旁坐下来,“不过,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了?” 如花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饿肚子的人鼻子总是分外灵。 其实就在如花一靠近他的那会儿,星隐就闻见了若有若无的香味儿。 但是男人是没有面子的吗?坚决不投降,就算你食诱,也不投降! 如花见星隐没反应,爬起来走到他正面去。 星隐就瞧见一只肥嘟嘟的布满伤痕的脚在自己眼前停了下了下来,上面有沙砾的划痕,,更多的水泡,一个接一个破了的水泡。 “星隐~”如花将一只烤熟的黑糊糊的东西递到他面前,“昨天发现许多只死鸟,我便用火石烤了几只。” 如花没有告诉星隐,就因为烤这几只死鸟,她差点被荒漠里的狼给吃掉。 星隐终于坐了起来,带着孩子般任性的语气,“死鸟你也敢吃?”,深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如花瞧着这样的星隐,倒有点和自己置气的小弟弟一般,性子便是越发温和起来。 “总比饿死好吧,哦,还有,” 如花,从腰间拿出一只贝壳,这是一只合璧的贝壳,可以约存半指深的水。将水与烤鸟一并递给星隐, 星隐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却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了。 三两口就消灭光了。 如花看着他吃完,有种很满足的感觉,仿佛是自己吃下一般。 星隐倒是被她多情的目光给吓着了,“怎么,你想要回去?” 说完挺了挺自己的肚子,“还有吗?” 如花赶紧凑住自己的腰包,“不行,得省着点儿。” “好吧”星隐不甚满足地揩揩嘴。 如花突然问道“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啊?” 这么一问倒让星隐发现,到现在他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呢。 没爹没娘的,自然无人过问,无人心疼,但是这样的回答,有损男人的面子,星隐转而道, “我们修仙之人从不过问这些生辰八字,只有你们凡人才会讲究这些。” “这样啊”如花有点失望,“你们神仙都不过生辰的吗?” “生辰?”星隐想想,确实在他们九耀派弟子中没有人过生辰的,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过生辰就是在提醒他们有多老吧,就像他大师兄,虽然长了个小白脸的模样,正值青春貌美,可是谁知道他已经活了百八年了呢? 所以,大约,要成为神仙的人都不过生辰的吧。 生辰对于修仙之人已经不是值得纪念的东西。 一直年轻就好了呀。 总之,自己好像也是活了许久了。 想毕,星隐于是答道,“生辰对于神仙没有意义。” “这样啊,”如花甚为惋惜。 从她的忆时起,就非常羡慕那些过生辰的人,因为那些过生辰的人不仅可以吃到好东西,更可以收到许多礼物,如花缺的不是生辰八字,缺的是那些个愿意替她过生辰的人。所以这些年来,每到她的生辰,便是分外的凄凉。 没人替自己过生辰还不如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想到这,如花甚是悠长地叹口气。 “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没娘疼,没爹爱的孩子太可怜了。” “这厮”星隐嘴角抽搐了几下,搞半天她还在那里悲伤叹世的。 怪煽情的,于是星隐转了话题。 “你那只鞋子呢?” “哦”如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可能是跑丢了吧。” “你跑啥?”星隐很奇怪。 “减肥!” 星隐“” 但是总不能让这厮一直光着脚吧,星隐站起来,重新将蒙巾戴上,“走,爷带你去拿鞋去。” 好在星隐的记性特好,不出一会儿,他就在没有磁场的荒漠里找到了那处流沙洞,将埋起的绸布鞋重新刨出来。 如花目瞪口呆,什么时候鞋子进了那么深? 其实更应该让她目瞪口呆的是,她只差几寸的距离就可能命丧流沙洞。 不过她心大,也没想到这点,昨天能命大地逃开群狼的诱惑就已经不错了。 如花穿上了星隐递过来的绸布鞋,谁也不知道谁昨夜互相为对方干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对彼此的友谊互相又进了一步,又深了一层。 无关男女,只关友情。 彼此相视一笑。 黑尾幽灵一般,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这次异常的是,他嘴里竟然叼着个东西。 星隐拿过来,这是一只黑色的手镯,上面有诡异而精美的纹图,好似两蛇交尾,精致异常的黑镯,只是光泽较暗,应该不是法器,在星隐的认识里,法器都一般自带圣光。 “黑尾,你叼着这劳什玩意儿干啥,”接着脑子很快地就转到“沙漠里有人?” 两人便是跟上了黑尾,一阵黄沙扬起里疾走。 走过了不知多少弯弯斜斜的道,也不知趟过了多少道丘。 走得星隐怀疑人生,看着在前面走的妖娆的黑尾。 这厮是不是用灵力走的,故意在耍他们呢? 走到了太阳西沉,如花忠心不二地跟在黑尾后面,在这期间,他俩各喝下了一小贝水,只是那猫一直在前方走。 星隐有点退缩了,因为他觉得越来越近荒漠的内心,心里就越是不安。 如此想着,应心情似的,前方就来了一道黑色的飓风,斜打向他们,风云在飓风两旁各开成两道旋转的壁垒。在飓风之间还有蓝紫色的闪电。 黑尾突然掉头看着星隐, 在黑尾幽深的眼睛中,星隐心里一阵恐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七章 黑白相遇 十指尖在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不是被五芒星光照过,星隐微微地感觉到有力量贴着他的寸脉,从指尖涌出去。 双手举到自己的面前,确实有力量的气流在指尖上涌动。 周围的蓝紫闪电跟喝了七步颠似的,扭动粗狂。 闪电越是扭得厉害,星隐就越强烈地感受到内部的力量。他终于控制不住了。 翻手就是一掌,一掌击出,与闪电碰撞出强力的火花。 吓得如花和黑尾跑得远远的,一人一猫都不安地瞅着星隐。 有股力量从心口处扯着星隐朝前走,星隐所经之处,所有的飓风都退向两边,好似垂立的仆人。 星隐倒没有趾高气扬的神态,脸上一片迷茫。 因为此刻他的心,史无前例地发酸,一种很是奇怪地感觉,他脚不受自己控制地朝前走去,飓风的深处,不知何物。 此刻,他也没有感到恐惧。 如花和黑尾小心翼翼地跟在星隐的身后,一人一猫,敏锐地察觉到星隐的周身有股比那飓风更强的力量,如花解释不来,黑尾不语。 飓风,闪电,渐渐平息。 两人一猫,身上能承受沙子的地方都落满了沙子。 风尘仆仆的三人,好似跨越了万水千山,静静而又惊异地停在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前。 不远的压漠的天空铺满了玫瑰之色。 两人一猫,静立良久。 那一团黑色的,不是东西,显然是一颗人头。 那黑色的是头发,好似从沙子里喷涌而出。 显然是有人被埋在了沙子里,只剩下一颗头在外面,很可能头都在里面,只剩下头发在外面。 此发虽沾满了沙土,但仍可瞧见它的柔软纤细。 如花反应过来,“啊~”地一声。 黑尾“喵呜~”一声,声音莫名带几分颤抖。 莫大的好奇心促使星隐走过去,区区死人,他有何可怕? 将那一团头发拨开,好似拨开了水中花,镜中月,一张惨白的女子脸映入眼睛,心上似被抽了一下。 “妈呀!”星隐跳开去。 刚刚那张脸虽然惨白,却在一瞬间各种黑紫的气流在她脸上游动。 以为是什么怪气,星隐跳开去。 如花平息了自己的刚见活埋的恐惧,凑了过来。看着这具被埋在沙漠里的人。 细细瞧着她的脸,脸型姣好,就是被埋在里面,皮肤居然照样通透。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在那里,好似美丽的睡梦安详地沿着它滑出来。 这张脸好似在哪里见过,是不是神仙姐姐都长这样? 如花看呆了。 她道“这沙漠里的人,长出来真好看。” “什么呀,什么长出来的人。”星隐无语地将如花推过去,探一探那鼻息, 撬!呼吸从容不迫地。 “没死”星隐将手缩回来后道。 “没死,那赶快刨呀,没想到沙漠里长出来的都是神仙姐姐!”如花很是激动,仿佛一个即将要娶到老婆的百年光棍。 “什么神仙姐姐。”星隐撇撇嘴,“罕不定是哪知妖怪变得呢。” 星隐踢了踢如花迫不及待的双手,“诶诶,别刨,小心被妖怪吃了,你也不动动脑子,这么大的荒漠,无水无食,无人烟的,这人是怎么埋到里面的,还呼吸均匀的?” 如花的肥爪停了停,星隐说的好有道理哦,这些天来,她是真的相信了世上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 星隐蹲下去,端详着那张脸,和第一次见到的感觉不同,这次真的觉得她是一个人,而且,而且,星隐瞧着她静静的鼻眼嘴,甚是,尽管星隐不想承认,但瞧着甚是赏心悦目。 刚刚还义正言辞地阻止如花,现在自己倒一个劲地刨起来,边刨边对如花叫,“愣着干什么,赶快刨啊~” 两人掘地多少尺,终于将那个长在沙漠里的女子刨了出来。 这一刨完,两人感觉就要玩完。尽管两人渴得很,如花还是将那最后一贝水喂给了那女子。 喝毕,女子倒像睡美人似的,什么事也没有。 星隐瞧着这女子一身的黑色战甲的打扮,那战甲锉金镂彩的,呵~ 星隐明白了,有钱人。 星隐自认为自己虽喜女色,但不至于疯狂,况且逍遥乃是他追求,女人身外物,系心便累赘。倒是判断的有钱人这个身份,更让他感兴趣, “她家里肯定有许多宝贝。”星隐咂摸着。 “啊?”如花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星隐,她是不是昏迷了?”如花问道。 星隐在一旁坐下来,将指甲里的沙子抠出来。 “不急,把她给我。” “你要干什么?”如花防备地问道。 “放心,我还没落到趁人之危的一步呢。” 星隐摸过来她的一只手腕,脉象平稳,却柔滑无力,而且气脉流窜,三指沿着手腕往上,她体内的气怎么窜得如此厉害?怪不得先前在她脸的那副样子。 星隐扶正她的背,虽说自己在九曜山顶多算个垃圾,但这十七年的光阴也不是睡觉睡过来的,皮毛,多少还是会点的。 运虚掌,上宫下诀,渡着自己的真气,平复她体内乱窜的气流。 如花在一旁,掏出自己的帕子,殷勤地替星隐擦去额头上的汗。 好一会儿,星隐才缓缓收住。 一阵晕眩,星隐勉强支撑住。 果然,做英雄挺累的,现在算是了解到了,所以,星隐不打算做英雄了。刚刚身子动的那一瞬间,黑尾叼给他的镯子从衣襟里滚了出来,星隐捡过来,继而又藏在了口袋里。 宁可收藏一千,也不放过一件。便是他的集宝名言。 一直在远处观望着的黑尾,这才慢悠悠地走来,走来也就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星隐瞧着它的猫脸,竟然觉得它有甚是诡异的欣慰的笑容。 真是见猫怪了,星隐的视线移开了黑尾,继而又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此时的她躺在如花巨大的胸脯前,面目流露的是云淡风轻,如花替她盘了个简单的发型。 “星隐,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如花神色焦急,才见了一面的人,她就如此担心她。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星隐指指四周“我们该怎么办?” 从来只会道如何的如花这次竟然也聪明了,“我们可以找绿洲啊。” 星隐跳起来,“对了,你那几贝水在哪里找的?” “嗯,在那里”如花遥遥地指向远处,方向还没有坚定下来,又指一个相反的方向,“不对,是哪里,哦,也不对,应该是那里。” 总之如花迷茫地指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忘了。” “撬~”星隐失望地叹了一声。 “总之我们还死不了。”星隐总结道,“总之,趁着我们还有体力前,赶回先前那个地方。如花,你背着她。” 刚说完,黑尾就跳上了星隐的脖子上,一副心安理得的姿态。 “撬~” 如花力大如牛,不费力地就背上了那个轻飘飘地神仙姐姐。尽管背上她的时候脚底有些打晃,但终究还是可以的。 星隐凭着来时的记忆原路返回,脖子上挂着一只通体纯黑的猫,漠风吹着他有些破烂的衣摆飘飘,不知何时,星隐的嘴唇四周竟然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子,在飞扬的发丝间,星隐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包含了乾坤,那样的得意,那样的肆狂。 尽管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有什么好得意,好狂傲的。总之他那心中莫名的侠客情怀占了上风,在他的潜意识里,默默意淫。 所谓神思则神现。 如花倒是一副受宠的模样背着那位女子,好像她就是天生的下人,天生的为别人鞍前马后的命。 漠上苍苍,君子邪邪。 有彼心乎,如若莫知。 棠姬趴在如花的背上,神思中只剩下一冥幽幽的光,飘飘渺渺。 所来何处,所谓何事,又谓何人? 一概不知。 光悠悠渺渺起,悠悠渺渺落。 感觉不到本身,不知我,不知他。好似沉入了荒池内,万物化为虚无。 星隐在漠上慢慢悠悠,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广阔的景色,不同于九曜山居高临下之景,不同于山下人间熙熙攘攘之景,这荒漠之景自有其大气磅礴之势,今天才发现。 于是应景地吹起了几段口哨,时而同静水流淌,时而同鹰击长空,时而同恋人耳语,时而同孩童嬉闹 棠姬本来飘渺的神思在听到这不断变调地口哨之后,竟然随着它的变调渐渐汇聚,那口哨之调愈来惬意愉快,棠姬的深思也就聚集得越紧密,不再飘荡,渐渐竟有了意识。 星隐大概觉得应该省点口水,于是让自己的哨音戛然而止。 如琴弦的绷断,深思突然清明起来。棠姬陡然地睁开眼睛,看得一丝人影的光明,继而又陷入了无尽的幽冥之中。 如花终究是支撑不住了,她落在后面,弱弱地叫了几声星隐,星隐这才听见,停驻脚步,很无奈地背过棠姬。 这辈子从来都是别人背他的,第一次给她,还真是便宜了她。 如花轻松了好多,但走路还是有些晃晃的。 看着星隐一脸的臭样,很是讨好地。 “等到了那里,我把我的烤鸟全部让给你。” 星隐学着黑尾的眼神,丢给如花一个傲娇。 如花不自觉地学着星隐对黑尾的口气,“小样儿~” 视线落在了神仙姐姐那里,不知为何,神仙姐姐被星隐背着,很是贴合,仿佛她天生就该由星隐来背。 “你挺适合做神仙姐姐坐骑的。”如花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星隐的脸臭的赛过万年茅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八章 沙猫晶石 三人一猫回到了原地,如花搔耳挠腮,努力回想她找到烤鸟的地方,流沙洞在一旁。 星隐将背上的人放到地上,顺便把了一下她的脉象,仍是那样虚虚浮浮的。一点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想好了吗?”星隐变得有气无力了。 如花茫然地摇摇头,星隐倒也没表现多大的失望,本来就没指望她能记得路。视线落在了如花怀里的黑尾身上。 都说猫的嗅觉非常强大,何况这一只成了精的猫呢。 “尾哥,你们猫界不是一直以强大的嗅觉本领闻名五格的吗?何况你是只成了精的猫,我们三人的命都靠你了。” 黑尾当作没听见,继续打盹。 “撬,这厮面黑心也黑”星隐鄙夷地讲。 如花撸/着黑尾脖子处的那块毛,“不许你这样说它,可是黑尾带着我找到你呢。” “哦?”星隐眼睛亮晶晶,“也就是说这猫知道你昨晚呆的地方。” “对呀~”如花轻快地说道。 “对你个头,你不早点说!” “你又没问我” 星隐气得笑了起来,真是猪一样的队友们,再去瞧那黑尾,一脸地高傲,伸出一个爪子,仿佛在对他说:“你求我啊~” 星隐尽量压制自己的愤怒,脸上挂上春风般的微笑,拉过黑尾的那只爪子,放在手心,轻轻一吻, “尾哥,求你了~” 如花目瞪口呆,“那个,星隐,刚刚黑尾好像去方便了一下,你这样吻它的爪子真的好么?” 星隐抬脸幽怨,憋下了要作呕之态,仍坚强地挂着春风般地微笑, “没事儿,我的荣幸。” 如花仍惊诧地微微张嘴,然后闭上,“好” 黑尾踩着小高跷般,带着星隐他们来到如花找到烤鸟的地方。如花显得兴致盎然,星隐都怀疑,她是故意让自己背着身上的那位的。 不知是不是荒漠里的天黑的特别快,还是因为他们在沙漠里不计时间,总之天黑下来了。 天边有那暗红色的光,黑尾带的这一处的地方,与四周的沙丘呈一个凹字形,现在他们三人一猫就站在这凹字形的最底部。 地上有沙棘草,还有些其它的贴地植物。迹象显示这里有水源。 星隐觉得吧,这里不仅有水源,还有其它的东西,例如刚刚他就看见一个东西从那沙丘的洞口处闪没了。 甚是让人害怕,星隐从绑腿里抽出短匕首,出门在外,得时刻提个心眼,何况这荒郊野外呢。 星隐坐下来,从贴身的小包里拿出火石,在地上搜集了一番枯枝。也不难,因为这里就有一棵倒地的枯树。 点燃一团火,不得不说,这荒漠里的昼夜温差真大。 如花带着几小贝的水回来了,从不远处那个沙丘洞口朝星隐这里走来。星隐看见她,又朝火堆里扔了一截枯枝。 接过一小贝水,“你是从哪里找到的?”星隐问。 “看见了吗?”如花指着她刚才走过的那个沙丘洞,“那个洞里面滴水。” “滴水?” “嗯”如花点头。 在这荒漠之地竟然有滴水的沙洞,也真是罕事,必定有怪。 “你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吗?”星隐又问。 “哪有什么异常的,有异常吗?”如花拿出一小贝水先是给了黑尾,再接着喂了那位昏迷的女子。 果然有时候没有脑子,未必不是上天对你的眷顾。 没脑子的如花,星隐叹口气,希望不是自己想太多。 再接后的几个时辰里,如花星隐陆续又找到几只烤鸟。 “真正不知道是不是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天火。”星隐边说着边撕开一只鸟腿,狼吞虎咽地嚼起来。 如花此刻倒没有如往常一样对食物表现出强大的占有欲,她慢条斯理地扯着肉丝。 “喂,你干什么,你还有心情浪费食物?” “不是,我是想弄点给神仙姐姐吃。” “她昏迷着,你嚼给她吃啊,再说昏迷着的人,能吃的动么?” “那她不会饿死吗?” “不会,你看她气色红润的,倒是我俩又被饿死的可能,快吃吧,吃完了,我们还要出去呢。” 星隐将整只鸟吃了个精光,这鸟烤得真是外焦里嫩的,可惜了自己的前半生,都怪九曜山的鸟大部分都成精了,要不然自己早就烤遍了九曜山的鸟,偏偏那老白眉还是个吃素的,就带领全部弟子吃素,呃,一想到满桌子的素,星隐胃里就犯酸。 “如花,还有没有了?”星隐问道。 只见如花两腿一蹬,两眼一翻,似有抽风之状。 “你干什么呢?”星隐以为如花在逗他,可是情况并非如此,如花是真的抽风了,浑身似小波浪般抖动。 “如花,如花~”星隐拍着如花的脸,拍了几下,好似打开了开关,如花自动昏过去了,并且她的脸部肌肤瞬间变得粗糙起来,继而坚硬起来。 借着火光,星隐吃惊地瞧见,如花的脸在沙化! 肌肤的纹理,毛孔,就连她脸上的雀斑都有了砂岩的状貌, “如花!”星隐急急地掉过头,“黑尾,快过来!” 黑尾跳了过来,“喵呜~”一声,继而道“不好!” 此刻的星隐倒没有顾得上黑尾居然以一个男子的腔调开口说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星隐手忙脚乱地想要制止如花身上开始出现的大面积沙化症状。 “快,锁住她的穴脉!” 星隐闻言,也顾不上哪里哪里的穴脉了,在如花身上乱点一通。 黑尾一个利爪挠向星隐,“笨蛋!你点了她的死穴了!” “哦哦”星隐又手忙脚乱地解开。 黑尾一爪子挠向了如花的魂穴。 然后甚是斯文地开口,“好了,不要乱点了。” 星隐乖乖地停手,可是如花的沙化状态仍在继续。 “我们喝的水可能事沙水。” “那我怎么没有事?” “笨蛋,如花是凡人啊。” 似乎将黑尾的话咀嚼了一会儿,星隐惊诧道“咦,你会讲话欸~” 黑尾又伸出利爪,“笨蛋!现在不是关心这个问题,我们得赶快找到沙晶石,不然那小妞活不过一天就会完全硬掉。” “去哪里找?” “沙晶石在沙猫的额心处,你需要将它取之,磨成粉撒到那妞身上就行了。” 星隐突然想哭,沙猫是什么,沙猫又在哪里? “尾哥”星隐暗自斟酌了一下词句,这只猫所知甚多,不能撸到他的倒毛。 “尾哥,怎么着也得救如花。” 黑尾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表情,他那猫眼突然变成墨绿色,缓缓说道, “沙水乃是沙猫的晶石苦水,每七日露时出一次,凡人不可食,食之则会沙化,刚刚那妞是从那个沙丘洞里取出来水的,里面就有沙猫,你去吧。” “厉害吗?”星隐问。 “自求多福吧,本喵爱莫能助。” 星隐决绝地看了眼如花,握紧了自己的匕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迈出步去。 “等等”黑尾突然叫道,眼珠子直视着星隐,里面有隐隐现现的绿光,“她,怎么办,我可不替你们照看。” 黑尾所指的她就是躺在地上的那位重度昏迷者, “放那呗” 星隐想着,不然还带着那。 黑尾接着又补了一句,“晚上沙狼多,被吃了不是我的责任。” 星隐没听见似的继续朝沙丘那里走去,过了一会儿又折回来, “尾哥,您发发慈悲,” “不行”黑尾果断拒绝,“那只沙化的妞,狼不惦记,可是那位,狼可惦记,我灵力受损严重,自顾不暇,你看着办吧。”继而抬头看了看天,“今日月头挺大的啊,行了我不能说话了,再见~” 说完,黑尾翘着尾巴就走。 星隐一丝说话的空间都没有。 看了看地上的重度昏迷者,欲哭无泪。 背起她,便朝沙丘洞走去。 沙猫,沙晶石,沙猫,沙晶石。 沙丘洞内较之外面,温度高一点,岩壁上确实有水滴下来,星隐沾上一滴,苦涩之味儿现在才感觉到。 背上的那个人的头发挠的脖子痒痒的,星隐想找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将那个人放下。 毕竟这沙丘洞里还是有点曲折的,也不知沙猫吃不吃人,不过都是猫,应该吃老鼠吧。 找个角落,屈下身体,想将她放下来。 感觉背上有那么丝丝异常,扭过头去,黑气盘旋,扭成麻花的形状,要将背上的人拖走,星隐使劲抓紧了她的大腿下侧,那股子黑气力量扭着。 “什么玩意儿?”星隐嘀咕一声。 女子的手落在星隐的胸前。手指纤纤,无力地垂着,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 真好,星隐还在努力挣扎着,不让那股黑气流带走她,不过这力量超过了人的自然力量,星隐的双脚要有离地的趋势,蹲下来,将匕首插进地里,靠着这力量勉强支撑。 “怎么回事,喂”星隐叫着背上的那位无意识的女子,“这黑气是冲你来的啊?” 背上的人无回应。 星隐歪过头去,女子的脸一下子就和他面对面,咫尺之遥,两个人的呼吸可闻,星隐看着她姣好的面庞,柔美的轮廓,轻柔的感觉骚弄着他的心。 猛然调过头去,星隐轻吐一口气。 刚刚的感觉,陌生的慌乱。一个人的多情。 强做淡定,“你得感谢我啊~”说着猛然一下子将女子护到自己的怀中,自己正对那黑气,黑气似有眼睛,化成了两只手,直逼星隐的怀内,星隐双手交十,内力从掌心突出,与那黑气对抗,两股力量在生硬地碰撞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九章 赤铜斩魂 棠姬的神思仍然在飘飘荡荡,只是突然在虚无中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在支撑着神思,要不是这种力量,早已神思灰散,元灵俱灭。 星隐还是太弱了,终究敌不过那黑气的力量,一个反震,被击退几尺远,女子也被落在了一旁,那股黑气借机卷起她。 胸腔内腥甜,星隐半眯起眼睛。 真的无能为力了,他这样安尉自己,这里有个昏迷者,外面有个沙化者。自己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修仙,十几年来都没有正式捉过一只妖呢,现在还胆妄着同这些东西斗争,笑话,为什么要自己承担这么多呢? 星隐这样想着,那股黑气的力量变得更强大了,好似要将包裹在里面的人绞碎。 那女子在里面,星隐觉得她好像在对自己求救。 “不行!”星隐低声吼道,纵身扑入那团黑气中,紧紧地抓住那位女子,捉住女子的一只手,有股力量从心间迸出来,女子的心间处也发出一股异常的光亮,两股亮交杂在一起,那些黑气如遇到了克星,自行散化。 “咚”地一声,星隐掉落在地,女子稳稳地躺在他的怀里,睡颜安稳。 “呼~” 现在的心情是劫后余生吗?星隐不知,只是莫名地心安,女子的脸贴在他的心口处,甚是一个令人心暖的姿势,无意识地,星隐做安慰状地拍了拍她的头。 “喂,兄弟,现在没事了啊。” 尽管她不知发生了什么,星隐坐起来,将她扶着靠在墙壁处。 “你乖乖地啊”星隐吩咐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从自己脖子处解下灵石链, “师傅说过,此物能辟邪,你先戴着,我去找沙猫。” 替她系上,意外地发现她的脖子上也系着东西,那东西比他的灵石还要漂亮,里面还有幽火般的东西,不过星隐也没功夫细赏了,赶紧替她戴上。 星隐安排完后,朝沙丘深处走去,越深入时越能嗅到那种臊腥味儿,且洞越来越窄。 视线模糊,能听见呼吸的声音。星隐知道,周围肯定有活物,黑尾说过这里有沙猫, “喵喵~”做呼朋引伴状。 “喵喵~”微弱的回声与他呼应。 弱风从耳畔吹过,暖暖湿湿的。 星隐掏出匕首,“沙猫爷们,我并无恶意,只想要你们沙猫晶石一颗,如果你们有要修仙的,此乃善行一大件。” 一个疾如风的力量将星隐击倒在地,倒在地上,看见四个爪子从暗中显出来,星隐的视线由下及上。 这是一只变大且易过容版的黑尾,那漆黑无杂色的眼睛同黑尾一样,除了它那身灰白色的皮毛,外加两只好似狐狸尾巴的耳朵。 还有,那额心,时而显出一点亮,就是沙猫晶石? 星隐顽强地爬了起来,还下意识地握着匕首对准沙猫,嘴里却道, “猫爷,您瞧,我并没有恶意。” 呼~ 又是一股力量,星隐被击撞在沙墙上,沙土随着星隐一同落下来,并盖在了星隐身上。没有疼痛,因为全身都麻了。还没有让自己好好品味下这种痛,沙猫便再接再厉起来,显然它对星隐闯进它的领地,并且总拿着一只匕首指着它这件事,感到非常不满意甚至愤怒。 几个跟星隐差不多大的石头朝星隐滚来,这阵势是不把他压成肉饼便不罢休。 从犄角之处,星隐钻了出去,险险逃过一劫。 “撬,不带如此玩的吧~”星隐对着它说,“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妈呀!”还没有说完,一个石头直接就朝他飞过来,亏得在九曜山上躲那戒鞭躲出水平了,星隐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那只沙猫此刻的额心变得红亮起来, “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星隐据稳下盘,纵身朝沙猫跳去,揪到了它的蓬松的耳朵处,星隐对沙猫,就好比一只小虫子黏在了它身上,沙猫拍爪想去把星隐扫下来。 星隐拽着它的粗毛灵活地躲避着,抽空拿出匕首,接近沙猫的额心,想要把那块猫晶石给剜下来。 猫晶石乃沙猫的灵力所结,有让凡人起死回生的功效,练修为的人吃了它,起码长二十年内为。 但是晶石乃和沙猫一体,取之甚难。可惜星隐不知道。 所以,当星隐想要剜下沙猫的额心时,他便开始发昏了,神思涣散。 “怎么回事?”星隐吃不准地歪歪斜斜勉强抓着手里的毛,“脑壳子怎么这样疼?” 好似有人将铁水从天灵盖浇了下来。 “啊~”星隐痛地松了手,坠落在地。浑身的每一个孔似被针扎,星隐在地上打滚,皮肤浅层的静脉,悉数暴突,狰狞。 沙猫张开嘴巴直接朝向星隐,沙猫牙齿的咬合力巨大,一颗顽石都能成渣渣。 星隐睁着眼睛看着它洁白锋利的牙齿朝他而来。 “十二支,九宫合。天干布地盘,阴阳两道分顺逆,五日都来换一元。” 飘渺,苍劲的语调萦绕在星隐的耳际。 “一气三元人莫测,地盘不动,天盘动。” 几息之间,星隐好像突然理解了白眉老头的话。 屏息,凝神,汇集三气,以往,星隐从未感受到自己的三要之气在哪里,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神气灌顶,化空间与无形,化空间为己身。 弹指之间,星隐便如遁地鼠样弹开了,并且又反身一跃,拿起匕首,气力贯穿于沙猫额心。 殷红的血从它额间绽开,猫晶石如母胎脱落,浮在了空中,晶石一离开沙猫,沙猫的身形便缩小了,缩成了和普通的猫一般大小。 一把将猫晶石攥于掌心,稳稳地跳落在地,并且摆了个帅气的落地姿势。 帅不过三秒,一口老血便吐了出来,吐到了匕首上,短匕首混合着沙猫和星隐的血,呈现出一种渺茫的瑰丽之色,不一会儿,星隐看着那短匕首竟然,竟然如冰块一样慢慢融化, “撬,怎么回事?” 现在星隐手里握的就不是刀柄了,而是一拳的空气。 不相信,刚刚那个腐蚀掉的是自己的法器,亮哥? 星隐一直称自己的匕首为“亮哥” 亮哥不是法器吗,不是波诺大仙造的法器吗?这就,挂了? 星隐想起了亮哥陪自己走过的那些许多青葱的砍伐岁月,如此算来,亮哥也算得自己得护卫,可是这护卫就莫名牺牲了。 心痛。 “都怪你”星隐毫无感情地看着地上还未死透的沙猫。 正在奔向死亡路上的沙猫似乎是把自己遭受暗算的信息告诉了同伴。 星隐所在的沙丘洞开始坍塌,周围涌起沙猫们低沉的声音,在不断坠落的沙土石中,星隐摸到了一根铁棍,通身锈红,甚是结实,攥着它,就往外冲。 再不冲的话,就会被活埋了。 快要出去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一位兄弟还被自己抛在那里,于是扛起她就跑。 危急的情况下,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严重,他的身体处处有绽开的伤口,血,一滴两滴地稀稀拉拉地掉落在棠姬的脸上,为她点染了红妆。 星隐狂奔到如花所在的地方,后面的沙猫群来了,同恶狼没什么两样。 现在只能顾一边,星隐急将晶石击碎,洒在如花的脸上,身上。 击碎晶石的手不断地流血。 晶石粉一碰上沙化的如花便开始发红发亮,如花原本肥腻的肌肤开始恢复。 望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不省人事的人,星隐觉得自己不能抛她们不顾。 要死一起死吧。 星隐举起刚刚摸来的铁棍,做成防御之势,那铁棒本来就是锈红的,一路上又被星隐的鲜血浸染,变得亮红透彻起来。 星隐只是觉得两眼一亮,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了他,然后自己的意识就没有了。 沙猫们看见那个少年被一股力量裹起来,双目变红,甩手就是对它们一击,力量透破魂霄。 “喵嗷~~” 沙猫群识相地逃开了,今晚,它们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星隐被力量控制着落下来,昏迷在地。那个铁棍丧失了鲜亮的红色,变成一根安安静静的棍子,躺在他的手边。 黑尾从一处钻了出来,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喵之表情。 桃心型的三瓣嘴里慢慢飘出一句, “白入荧兮贼即来,荧入白兮贼需灭。” 道完,便是得瑟地走起了s型的猫步舞,跳到了如花的身上,点了几点,如花低低地呻吟几下。 然后又走到棠姬那里,像个人似的,对着棠姬端详良久,然后挑起爪子便在棠姬的脑门上拍了几下,黑尾又不能说话了, “喵呜~”一声,刚刚忙完了的它甚是疲倦,便是在棠姬的腰处盘起来休憩。 星尘斗换,物转星移。 当荒漠里的第一屡金灿灿的光打开这个金灿灿的沙漠的时候,棠姬睁开婴儿般懵懂无知的眼睛,好奇而带着点畏惧的心情打量着这个漠漠荒荒的世界。 一片荒芜,一片萧瑟,一片广袤。 穿着破旧的皂青色衣服的星隐躺在远处,如花躺在棠姬的近边。黑尾盘在她的腰处。 棠姬望着这黑黑的一团的东西。 拽着黑尾蓬松骄傲的尾巴将它提了起来。 黑尾吃痛地睁开眼睛,一张姣好的懵懂的女子的脸, 这个东西会动! “刷!”棠姬惊得将黑尾仍开了几丈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懵懂妖姬 棠姬如出生婴儿般,睁着纯洁的不带一丝阴翳的汪汪的大眼镜,好奇地而畏惧地打量着这片广袤的大漠,还不时有风带着沙,吹进她的脸部有孔的地方,如刚刚学会呼吸的人样,棠姬被呛了一口,带着肩膀轻微抖动,咳嗽几下。 盯了一会儿四周。凭着本能,自认为两个躺在地上的和她一样,肯定应,都是同类。但是又不是完全的一样,那一个很大,身形足足比自己大了两圈。稍远处那个的,倒是身形和自己差不多。 刚刚被摔出去的黑尾,气呼呼地回来了。 作为一只无比高贵的猫君,还从未被人如此放肆地对待过,现在只想过来挠他一爪。 所以黑尾气势汹汹地过来了,猫脸不能丢! 现在的棠姬好似被放进了净化池子里重新净化了一遍,虽然身体被风沙弄得狼狈,但是内心,脑袋,空白一片。 虽会说话解语,但是对五格六壬百事所知同人间三岁幼/童无异。 盯着这只朝她来者不善的活物,棠姬一动不动,唯有眼睛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喵呜~”黑尾叫了一声,颇有扮虎吃猪,狐假虎威之态。 甚是有趣,棠姬将黑尾倒提起来。 黑尾四个爪子如高潮来临一样,强烈地张开了,并且发出了他此生颇为壮烈地叫唤,因为棠姬拨开了它的尾巴,差一点点就直捣它的私穴。 黑尾一边叫唤一边吃惊,竟然此刻一点力量都没有,如只老鼠般任她宰割。 棠姬的手指从它的屁股处滑过去,然后滑到它的脖子处,那一处手感甚好,接着将黑尾摆正,四目相对。 黑尾从棠姬汪汪的眼眸里看见了眼神慌乱的自己,赶紧正了正自己的神色。棠姬瞧着黑尾晶亮晶亮的眼睛,觉得很好看。出神间,黑尾趁机挣扎着跳了出去,远远地回过头,丢给棠姬一抹幽怨的眼神。 可惜棠姬不懂。 黑尾悻悻地跑到星隐那里,暗自想道,这孩子苏醒就苏醒,一醒来就捏人家屁股,什么玩意儿。 然后将没有找回来的面子啪啪地全部摔到了星隐的脸上,于是星隐伤痕累累的脸上又多了几多痕迹。 棠姬紧随黑尾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位,蹲下来,手在他脸上,拨弄着昨夜的伤口,一弄,便有小血珠重新冒出来,棠姬不知人疼痛,只知挺好玩的,便是挑起了一颗血珠子,放进自己的嘴中,初时还未有任何感觉,几息之后,从任脉一处往丹田深处灼烧,很是疼痛,周身血液迅速循环。 棠姬性阴,沾了这阳血之后,虽此刻魔力被封,阴气下沉,阳气挺起,随即也觉得痛快起来,很是爽利。 情不自禁地还想要。 星隐又不是死掉,从一片混沌之中的他渐渐有了知觉,对外界恢复了感觉。迷糊中,是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吗? 星隐睁开眼睛,一女子嘴角沾着血,津津有味地咂着嘴巴,在星隐还是迷糊的时候,棠姬又从星隐脸上抠下了一滴血,指头放进嘴里。 刚刚星隐觉得这女子还甚是别有天真美态, 可是,她,是在,吸自己的血吗? 是吗? 脸上一阵抽搐,疼痛,心里鬼畜。 棠姬伸手过来还要, 条件反射,星隐一掌打开了棠姬伸来的魔爪。 现在,他觉得这女子一点也不美丽,甚是恐怖,她不就是那吃人的妖怪么?要是自己的再迟一秒醒来,会发生什么呢? 沙漠里是不是就多了一具无关风月的人干? 星隐惊恐地跳到一边,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刚刚想要吃我吗?” 棠姬也随着他站起来,手指仍放在嘴里,回味着星隐血的味道。 星隐的颈后升起一阵阵寒意。 “好吃吗?”星隐又问道。 棠姬听懂星隐在问她,于是点点头。 星隐看着这位身穿黑色铠甲,皮肤洁白,眉眼分明的女子,头皮发麻。 但看样子,她这样子,星隐拿起了地上的铁棍子,如打野狗一样朝棠姬挥去, 果然,她害怕地朝后面退, 星隐将棍子放下,看来她构不成威胁。 “你是谁?”星隐重复之前的问题。 棠姬摇摇头。 “你”星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失忆了?” 棠姬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是怎么了?” 棠姬还是摇了摇头。 “好吃吗,想要吃吗?”星隐露出了自己手上的伤口,露出了血红。 这次棠姬点了点头。 “撬~”星隐很是无语。 “过来。”星隐歪一下头,对着棠姬招手。棠姬不敢近前,“过来,”星隐催促道,那姿态,仿佛在对一只胆小的奶狗。 棠姬慢慢地过来。 星隐突然变成一副少年老成,长者语重心长的样子,指着自己的伤口,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棠姬低下头去想要去/舔/他的伤口,星隐一把按住了她的脑门,接着亮出了自己的铁棍。一副恶少模样 提高自己的声音,“你刚刚吃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星隐也不想要她回答了,也许她是个只会摇头或点头的哑巴。 “那是血,你,不能吃,而且,我”星隐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懂吗?意思就是,没有我”星隐做了个翘辫子的姿势, “没有我,你就会死掉,死掉,懂吗?” “你”星隐突然伸出手去揩去了棠姬嘴角的血迹,突然温柔起来,对着棠姬尊尊教导, “你不能吃我的血,知道吗,要吃,也只能是我吃你的,懂吗?” 棠姬呆呆地看着星隐,她面世所见的第一个人,如婴儿降临人世所见的第一个人一样,暗地里给予了他别人所不能有的信任与依赖。 星隐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她也一无所知。 因为这是生灵的生而本能。 “知道了吗?”星隐再次朝她确认。 棠姬呆呆地瞧着,然后点了点头。 “乖~”星隐同驯服了一只狼狗一样,宠溺地摸了摸棠姬的头。 但是婴儿怎话戒掉奶瘾,棠姬仍是十分渴望星隐的血的。所以盯着星隐的目光晶亮晶亮的,要不是星隐手里拿着根刚刚对她耀武扬威的铁棍,棠姬好想一口扑上去。 黑尾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两只漆黑的猫眼里,有不可捉摸的玄空。但还是慢悠悠地跟着星隐回到如花那里。 这胖丫头也该醒了吧。 星隐看着如花的红光满面,满面春风。这气色,好似刚刚吸食过了别人的千年修为。 猫晶石果然效果非凡,可惜了现在连渣渣都不剩,要不然的话,也可给自己润润色啊。 “如花?胖妞,大脸妹?”星隐推着她, “这丫的,挺惬意的,还打呼噜。” 星隐怎么也弄不醒她。 颠起了手里的铁棍,慢悠悠地道“唔,烤猪蹄子,大腰棒子,香辣美味。” 两只眼睛如爆豆子般睁开来。 “刷!” 如花q弹了起来。 话语不清地喊道“哪里,哪里,在哪里?” 然而并没有看见什么大猪蹄子,倒是看见星隐一脸的嫌弃,黑尾一脸的,黑,还有一个女子,目光汪汪,无知无解地瞧着自己。 不知为什么,那一刹那,如花的眼泪就出来了。 星隐摆摆手,“嘿,不要如此感谢我,我见不得别人哭的。” 哪知如花腾起来,一把过去讲棠姬拥入怀,“神仙姐姐,我就知道,我”哽咽的话语哽咽在如花的喉头,堵在她的心间。 总之如花心间充满了感恩,感激,感动,幸福,满足,仿佛刚刚九死一生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太感谢老天了,边哭边笑。 星隐钻到如花面前,点了点她的肥肥的胳膊, “喂喂,认错了,认错了,我在这呢。” 如花抹了抹自己的眼泪,“一边去,神仙姐姐我怎么会认错呢?” 星隐一把将棠姬给拽了出来,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她们真正的英雄,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一个想要吃掉自己,一个叫自己一边去。 甚是寒心,男子的尊严置于何地? “你干什么?”如花将棠姬拉到自己身边。 星隐指着自己,气翻天的样子,“喂,是我,是我欸,救了你,她,是我欸,你就这样对我这个救命恩人,你有没有羞愧心?” “还有什么神仙姐姐,明明白痴一个。” 星隐不屑地背过身去,将铁棍插到自己的腰带间。 “胖妞,你就带着你的白痴神仙姐姐吧,再见,不送。” 如花替棠姬拍了拍身上的沙尘,“神仙姐姐,别介意啊,他就那副得瑟样。” “谢谢啊”如花说道,“要是出了这荒漠,我就将我私藏的肉干给你。” 星隐转过身,“在哪里?” “万艳阁。” 如花,星隐的脸色同时灰暗下来,他们能不能出去,还说不定呢。 “以后别叫她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了,你也不怕她被别人打劫,抓去吸修为。” “那叫她什么?”如花拉着棠姬,虽然棠姬比如花高了一头,但是在如花的身旁,棠姬显得还是小巧。 星隐沿着一条沙道,这里的沙子较周围偏湿,且还有贴地沙草,有生命的地方就有出路。 “感觉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方,都不知道,既然是从沙子里将她扒出来的,就叫她漠生吧。” “好难听”如花评论。 “这里荒凉无比,要不是我们她就死了,想必也是哪里的弃儿,日后可是要跟着我们走江湖的,好听的名字干什么?” “可是她是女子阿。”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星隐突然道,“要是跟着小爷我,她就得这样,我可不想要个后腿子。” 如花也不争辩了,现在她只想快点出了这个鬼沙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一章 招阴黑洞 三人沿着一条下坡的沙道,火红色的太阳炽烈地爱抚着他们。只是他们不喜欢这样的爱抚罢了,有点被强的感觉。 星隐的唇上起了起码三层的干皮,皮肤都有点龟裂的前兆。 如花除了脸上肥腻油光了点,依然是春风满面,桃花笑东风。 这一点就是在证明,猫晶石是个好东西。 星隐将黑尾狠狠地揣进如花的怀里, “好意思么,你还没点眼力见儿?” 如花将黑尾稳稳地抱着,“尾哥喜欢你,我也没有办法。” 星隐端视着如花,“昨日的宝贝不应该都用在你身上的,暴殄天物。” 星隐目光一瞥,就撞见了棠姬的对他可怜巴巴的目光,好像在求奶一样。 一只猫,一位彪壮的如花,一个失忆还想要吃他的女人,在这荒漠里,星隐举起了铁棍对着天空,那铁棍真的是锈得非同一般,扒拉一下,还有许多细屑抖落下来。 纵我心比天高,情比金坚,奈何上苍不怜我,我心堪忧~ 长叹一口气,默默地还是将铁棍插进自己的腰带里。 希望走尽这条沙道,会有一抹绿色。 如花越走越有力气,竟不自觉地走到星隐的前面了。 “星隐,你说前方会有绿洲,真的会有吗?” 棠姬不紧不慢,不急不喘,神色如常地跟在星隐的一旁,对比星隐,星隐好像就是在越狱,而棠姬就是在散步。 如花回过头,“星隐?” 此刻天地在他的眼窝里旋转,身形也摇摇晃晃起来。星隐就着棠姬顺势倒下来,稳稳地将棠姬扑倒在地。 如花赶紧走过来,看见她的神仙姐姐很是顺从恭良的被一个男人压着,神色平稳,眉头也没挑一下。 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艳妈的一句话,“宠辱不惊身上压,方能操得人上人。” 艳妈总用这一句调教新进万艳阁的小妖娥,说万艳阁的女人就是要定力非常,说就是男/根顶在水帘洞口,也要弹得一手好琴,这样的女子,这样的万艳阁女子,才能操得了男人,而不是被男人操。 瞬间如花又涨满了罪恶感,罪过罪过,怎么能对自己的神仙姐姐如此亵渎? 将星隐翻到一边,扶着自己的神仙姐姐起来。 “没事儿扒?”如花一边替棠姬掸着尘土,一边摩挲着棠姬身上锁金甲,甲子丝柔韧且轻薄,上等的好丝,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丝,如花在万艳阁那样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都没有摸过如此的好丝。 “姐姐,你这甲哪里造的?”如花问道。 到现在为止,棠姬除了肢体活动,一句话都没有讲过。 棠姬仍是不讲话。 如花真的以为她的神仙姐姐是哑巴,至此,对棠姬莫名的爱又多了层怜。 抓着棠姬的手,“姐姐,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要怕。” 黑尾坐在晕倒的星隐旁边,看着如花在一边的婆婆妈妈,完全是把他们的领队给忘了,好在棠姬看向地上的目光提醒了如花。 “哦,对。” 如花将星隐半扶起来,棠姬也蹲下来。 棠姬对吃星隐血的感觉仍念念不忘,看他闭着眼睛,对他也就没那么忌惮了。于是拿起星隐的一只手,露出他的手腕,如花没有来得及阻止。 棠姬一口咬下去。 昏过去的星隐又被惊蛰起来,如花慌乱的将星隐的手从棠姬的嘴里夺下来。 星隐好像只有半魄,对着自己的伤口,又幽幽地望着棠姬,吊着半口气,幽幽道, “如花,我死了,你可要守好我的尸体,莫让,莫让,”还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棠姬嘴角还残有星隐的血,对着吃惊的如花微微一笑。 如花后退一步,“告诉我,你只是饿了。” 棠姬点点头。 “吓死我了”在得到棠姬肯定的回答后,如花将星隐背起来,“我还以为你,算了,我还有力气,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的。” 洛城内,星尘带着他的师弟们,沿着洛城河水解毒,黑白二煞是平息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洛城的水从两天前开始出现瘴气,洛城的八大水系源头可沿溯至外境,外境的水源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可是内境查水源污染可不比外境。 外境渺无人烟,环境简单。而内境,大都小邑,连镇聚集的,水系纵横交错,不仅有天然的,还有人工凿造的,查清污染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星斗接下了二师兄星伯从聊城飞过来的纸鹤。 “大师兄”星斗将纸条递过去。 星斗瞧着大师兄看完纸条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怎么了,大师兄?”星斗问。 “聊城毒人严重,洛城主要水脉又与聊城相连,恐怕这瘴气就是从聊城那里传来的。” “毒人?你是说那活死人?”星斗脸色都白了,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这些活死人,还没有亲眼见到过。在他幼时的时候,就有过一次毒人瘟疫,当时为了消灭毒人,仙家可是损失严重。但是听说,毒人这种邪术早就被销灭了呀,怎么还会出现呢? “这是真的?” “不管真与假,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星尘指头一捻,纸条就没了。 “星灵,星语,我要你们回九曜去取更多的解药过来,我们现在的制瘴药不够了,再多取一些化尸水,那些毒尸怨念太重了。” “是,大师兄。”两人应完便转身离去。 “那十师兄怎么办,不让他跟两位师兄一块回门去?” “十弟,是失了智魄,师傅在闭关,不能打扰。” “可是,师傅应该会有办法的。” “魄失归冥界,任何人都不能破了规定,师傅也不能。” “那十师兄从此以后就是傻子了?” “星斗!”星尘有些责怪的意思了,星斗说话总是不经大脑。 “好了好了,我不谈十师兄了,那敢问大师兄,星隐我们还找吗?” “星石仍亮,说明他无性命之忧,现在顾不得他了。”说完,星尘拿出一个小罐吸了刚刚从洛水里荡出来的瘴气。 沿河两边的洛城门市比黑白二煞在的时候还要萧条。出门的人脸上都带着层纱,虽防不住不知何时钻进人体的瘴气,但是也挡住了内心些许的恐惧。只是今天有些异常,因为自从洛城出现了毒瘴之后,洛城的百姓很少再如曾经一样经常出门了。可是现在人群熙熙攘攘地都朝城门的方向赶去。 知心莫如十一斗,星斗跳上街路就拦住一个行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道长,你不知道吗?城外七郊处将有一次取圣水的活动,有了圣水就会无病无灾啦~”就讲了这一句话,这个行人就感觉星斗耽误了他非常多的时间,便是急匆匆地走开了。 “什么玩意儿的圣水这么灵?大师兄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星尘只淡淡地指了指星斗脖子上挂的那些药包,“你还是赶快去熬了它们,城外的百姓还等着呢?” “那城内的呢?” “城内的感染百姓反正不要你操心,你赶快去,等会就迟了。” “哦”星斗有些扫兴的声音,但还是遵循大师兄的命令,星尘侧身撩出了避尘剑,用剑锋在洛水面上设了几个灵结,这些灵结追随那些瘴气而走。在再次洒下些药丸后,避尘归鞘。星尘一边留神观察着周边,一边走回去。 星隐在一阵颠簸中悠悠醒来。当看到了那些青黄的植物时,他以为自己在荒漠里的事始终是一个梦,于是甚是劫后余生,感激涕零地咯咯笑起来。 如花抱着黑尾同棠姬在后面走着,突然骆驼背上传来星隐瘆人的笑声,刚开始如花以为是诈尸,但是想到不可能,因为在他晕倒的不久之后,她们两个人就发现了一只带着水壶的骆驼,而她们就把这仅有的水,除了喂了黑尾一点,其余的都给他了。如果他喝了这些水还死的话,那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抵不了他的罪了。 如花转到了骆驼那里,“你醒了啊?” 星隐看见身下的骆驼又看见站在一旁眼睛对他闪闪发光的棠姬的时候,绝望地再次闭上眼睛。 “人间不值得。” “别呀,你这是在糟蹋啊,要是醒了你就给我下来,这里就你一老爷们,属你最娇气,你稀有品种啊?” “谁娇气啊?”星隐气得立刻从骆驼上跳下来,“我告诉你,胖妞,小爷我可是顶天里地的爷们!”说完甚是潇洒地吹了吹自己的刘海。 “哦”如花淡淡地回应,“那适才是谁,”如花指了指身旁的棠姬。 “换你试试啊,她要吃你,你看你害不害怕?” 星隐想到这个女人老是对他露出兽性的样子,就感觉心里发毛,活久见了,从来只有自己吃别人的份,竟然还有人想要吃他,而自己却对那个人无可奈何,怎么可以动手打女生呢?不是自己的男人风范。 于是星隐跳了一个三丈远,指着棠姬,威胁道,“我告诉你啊,虽然我风流倜傥赛过神仙,但也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吃的,我告诉你,你可要悠着点,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的话,我可就对你不客气。” 星隐说了一大段话,棠姬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反馈,搞得星隐觉得自己是马戏团里热爱表演的猴子,很是扫兴地放下自己的手。 如花适时地从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嘲笑星隐的小题大做。 “不和你们女子一般计较。”星隐摆摆手,转身过去,“话说这里是哪里啊?” “不知道,骆驼大兄弟带我们来的。”说完, 如花也看向四周,这里经眼睛证实,确实是个沙漠绿洲,只不过气氛有些诡异,走在这里,哪里都感觉凉飕飕的,好似有阴魂扒在人身体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地三二章 男人女人 都说猫眼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特别是黑猫这样诡异品种的猫。所以如花将自己贴身的灵符拿出来贴在了黑尾的脑门处,这灵符还是求来对付黑白二煞的呢。那个算命的说,灵符要放到有灵性的的东西身上才能释放出强大的能量。 这么久以来事实证明,自己是个没有灵性的人,但是黑尾总是有灵性的吧。所以当感觉有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他们的周围的时候,如花果断地将灵符贴到了黑尾的脑门处。 星隐扭过头刚好看见这一幕,很是讥诮地语气,“你就太岁头上动土吧,肥妞。” “什么意思?”现在如花抱着黑尾就像抱着保命符一样,紧紧地抓住希望。 呵呵,星隐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只傲娇高贵的臭猫,怎么可能让凡夫俗子在它头上动土呢,心里默默念到三,果然黑尾一个不耐烦的爪子将灵符不屑地拍到一边。 如花眼睁睁看着那贴在她心口窝好久的灵符在空中飘飘荡荡,好似飘过了漫长的岁月一般静止在棠姬那里,棠姬伸手,那灵符便贴在了她手心处,那符还卷起了一只角,好似撒娇般。 “这是什么?”棠姬的声音好似一条线上拉直的,不带一丝波动。 “翘!原来你会说话啊?”星隐几个跳步便是跳到了棠姬身前,凑近棠姬,棠姬被他逼得身子朝后退,但是星隐还是不断地朝前逼迫棠姬,他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真相。在棠姬的身后有一大截枯木枝,棠姬不适地朝后退,一脚踩在了那截枯木枝上,另一脚踩空,星隐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棠姬不堪一握的细腰。 两个人的面庞近在咫尺,呼吸相触,棠姬的明眸里好似有星辰大海美丽,瞧着她眼睛的人,目光投进去,却无所依,美得荒凉,让人感觉心凄凄。星隐的双眼却炯炯有神,总有光亮,总有热情,总有希望在里面跳动,让人想到明月清风,让人心生澄澈与希望。 现在这两对眼睛四目相视,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如花瞧着这两个人,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这死小子,不在吃她神仙姐姐的豆腐吗? 她立刻无比正义的当场喝一声:“住眼!” “咳咳咳”星隐尴尬地放开了棠姬。 放开之后心里立刻生出一个评价,搂着女人的腰真舒服~ 可是当瞧见棠姬那有些精光的眼神之后立刻取消了这个评价,她可要吃自己呢。 如花如忠仆一样护在了棠姬面前, “神仙姐姐,别被男人给骗了!” 星隐从腰间掏出赤红的铁棍,拿着棍头轻点如花的肩头,“让开,小爷有话问她。” “不,除非我死,否则你就休想从我身上踏过去。”如花尽力瞪开她的小眼睛,可是依然是两条细细的线。 无可奈何,女人真麻烦。 星隐将铁棍伸过如花的肩头,轻轻点一下棠姬的心胸口处, “我问你,你老要吃我是几个意思?” 谁知棠姬越过如花,对着星隐淡淡地问道:“你叫‘男人’?” “啊?”星隐一阵茫然,我叫“男人”,我是男人啊,但小爷我叫“星隐”。 “肥妞,你听见了她的问题吗?” 如花点点头。 星隐于是问道,“你知道男人是什么吗?” 棠姬茫然地摇头。 瞧,这孩子被埋坏了脑子,连男人都不知道了。 如花也转过身去,对着棠姬问“神仙姐姐,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谁?” 棠姬更茫然了。 星隐一脸同情地咂咂嘴,这孩子,埋得连两性知识都不知道了。 于是指着自己,带着教导的口气,“我,你看看我。”星隐双手附在自己的胸口处,“你也是,”他对着棠姬命令道,棠姬学着星隐的样子乖乖地将双手附在自己的胸口。 “你干什么?!”如花叱问道,“你下流啊?” “嘘,”星隐故作高深地劈了如花一眼,“我在教她男人和女人是什么呢?还有我又没摸你,你叫个啥?” “你感受到什么啦?”星隐问。 棠姬摇摇头。 “没感受?你看我。”星隐双手从自己的锁骨处撸到丹田处,一路平坦,畅通无阻。 棠姬也学着星隐的样子,撸到自己胸处的时候,双手走了一条两拳高的弧度,才到达自己的丹田处。 “现在你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棠姬仍茫然地摇摇头。 “笨蛋呀,我这一路走的都是直线,你是带弯的呀~懂了吗?那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星隐放下自己的双手,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天,自己在告诉一个女人,什么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真好笑,欸,想想这件事就很忧伤,他到现在还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呢。 但是棠姬仍茫然地摇摇头。 星隐扶额,“孺子不可教也~” 如花看不过来了,抓起棠姬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吗?神仙姐姐,记住这个感觉,这是我的胸!” 然后拉着棠姬到星隐的面前,将手重重地放在星隐的胸处,“神仙姐姐,这是他的胸,现在你有感受到哪里不一样了吗?” 棠姬认真地想了一下,“你的比他大。” “对了,”如花开心地说“所以我是女人,他是男人,女人的胸很大,而男人的胸却很小。现在那你说说,你和他的胸谁大?” “我”棠姬静静地答道。 “这就对了,所以,神仙姐姐,所以你是女人,知道吗?” 棠姬点头,尽管她仍不知道,面前的这两个人,跟她同鼻子,同眼,差不多的身材,为何还要区分男人和女人,就因为胸的大小不同,所以才区分的吗? 那远处那只黑黑的东西又是凭什么来和他们区分的呢?凭颜色?所以它是只猫?这个世界区分的方法可真是多。棠姬现在再也不像刚开始醒来那样茫然,神思幽渺了,起码她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了,尽管她不知道有女人这个身份自己能干什么。 她仍是不懂,为什么自己睁开眼睛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连最基本的感知能力都没有。 “现在,你能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总想要吃我了吗,漠生?” “漠生”棠姬重复着这个名字, “对,你是女人,但你叫‘漠生‘如你所见,小爷我是男人,但我叫‘星隐’,星星的星,星隐的隐,”星隐又指了指如花,“如你所见,她,是女人,但她叫‘如花’” 如花肯定地点头配合星隐的介绍,但星隐说完她的名字后就不再说了, “还有呢?”如花带着期待。 “什么还有?” “例如,‘如花似玉’的如花。” “你可拉倒吧,还如花似玉,霸王花吧。” “你!”如花刚想要发作,棠姬道,“你,叫‘星隐’,她,叫‘如花’。我,叫‘漠生’?” “非常正确!孺子可教也。”星隐豪情地拍了拍棠姬的肩头。 棠姬现在刚刚开始认识这个世界,一旦开头就无法停止了。她继续问道。 “那我是从哪里来的,这又是哪里?那些东西又是什么,我们要干什么?” 问题很多,如花,星隐都听得呆了,仿佛在听一个老僧念经。就算是懵童,也不该这样一无所知。 棠姬很是平静地等待他们的回答,可是他们的表情似乎比她等待的还要平静。直到看见他俩后面有一团黑气,棠姬又问道。 “你们后面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俩人悠悠回过神来,“我感觉回到了老白眉的经堂。”星隐弹弹耳朵对着如花道。 “我也是,不过,我听清了她最后一个问题,她是在问黑尾吗?” “嗯,这里纯黑的只有它了。” “那是猫,漠生。”星隐有些听觉加感觉疲劳了。 “猫会飘?” “啊?”两个人同时转过身去,这才发现蚀骨的阴森朝他们袭来,那些飘荡的,会发出叽里咕噜尖利的,或者嘶哑,或者悲沉的人声,一看就是没有得到善终的魄灵。现在他们没有具形,同烟般扭结在一起,这些烟靠近阳气便想要吸食,可是他们聚成了一只洞,出人意外地越过他们,朝棠姬移去,仿佛亲人相认一般,棠姬身体轻盈地飘了起来,朝洞口内钻去。 “怎,怎,么回事?“如花哆嗦起来,“那些,是”还没等如花问完。 星隐抽出铁棍朝那些阴气劈去,一把拽住了还要往里钻的棠姬,“漠生,你在干么?做人飘什么?” 棠姬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都在朝那里流去,而且,好冷啊,真的好冷,那些东西好像钻进自己的体内,他们要从自己的身体里撕出什么东西。 “星隐!”棠姬低下头去叫他。 星隐努力地抬头,这股蚀骨的力量好像钻进他的体内,让人没有力气,而且那些声音不断杂乱地在脑子里绞着,脑壳简直要爆掉了! “漠生,别怕,小爷我在这呢,接而朝如花望去,喂,傻妞,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如花却如老僧入定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继而对着星隐凄惨一笑,嘴里飘出阴惨惨的话,“我死的好惨啊!好惨啊啊~” 如花的两条线的眼睛突然崩开,露出惨白的眼珠子。 接着星隐便瞧见,她朝他与漠生这里扑来,如一条恶灵般,死死地一口咬住自己的小腿根子。 绿洲内完全地被瘴气盖住,在这瘴气中,透出星隐惨绝人寰的嚎叫,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吃我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三章 修阴盅蚕 如花咬住了星隐的小腿根子,星隐一只手拽着棠姬的一只脚,另一只迫不得已拿出铁棍对着如花当头一棒,星隐感觉腿根子那里的咬合劲松了一下,刚以为成功了,没想到如花这次咬的力度却比上一次大,星隐觉得腿根子上的肌肉都快掉了。于是又一棒子砸了下去,这次如花终于掉下去了,失去了如花牵在他俩的重量,星隐同棠姬迅速被黑洞吸了进去。 在进去的最后一刻,星隐不忍心地看见了红着一颗头的如花。 没有往致命点砸去,只是砸晕了,希望她不要和自己犯娇贵。 二人被吸进了黑洞,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星隐躺在地上,觉察到躺在自己身上的人在动。 “漠生?你没事儿吧?” 星隐在感觉是她后背的地方拍了拍, “我冷,好冷~”棠姬有些微微颤颤地重复“冷”这几个字。 冷? 星隐触摸到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果然奇冷无比,指尖触碰上去,感觉自己的肌肤都要被冻在上面。 刚想问,怎么办的时候,一阵伤口再次被撕裂的痛从心尖处抖出来,本能反应,星隐推开了棠姬。 “你干什么?!” 虽然看不见再次想要吃自己的女人,但是星隐的愤怒程度一点也不比看得见她的时候轻。 意外地,她不再倔强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解释。很明显她是带着抱歉的语气在同星隐说这三个字的。 “对不起” 然而更让星隐自己意外的是,他听完这三个字后,怒意竟然消了大半,而且富有了史无前例的那种善解人意的感情。 天知道是什么鬼,如果星隐此刻能看见她,肯定会过去,摸着她的头,慈眉善目地问“你为什么又咬爷爷啊?爷爷真那么好吃么?” 只是这里太黑了,星隐也不知道漠生被他推到哪里了,或者自己跳到哪里了。 “漠生,你在哪里?快到我身边来!”星隐握紧自己手里的铁棍子朝四面八方挥去,无论那个女人多想要咬自己,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而自己是个男人,所以在这里,只有他,才能做为守护者。 奇怪的是,在这黑暗里,星隐看不见一切,棠姬对一切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少年,手握铁棍,眉心紧凑,双唇紧抿,眼睛谨慎地戒备四周,一边想要保护自己,一边对抗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会讲话的黑团。 他是那个没有本事,却一腔孤勇的少年。 刚刚吃进去的血,在她的筋脉里温暖柔软,如暖风一样轻轻柔柔吹开来。 很久以后,棠姬想到温暖这个词,所有的词意解释只有他。 这些黑气团缠绕着星隐,一个闷劲地想要往他体内钻去,还有的缠绕在他的铁棍上面。 星隐艰难地挥动他的铁棍,可那些荒魂本部就是虚无,这实体的铁棍哪里伤得到他们。 “我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来伤害我们二人,你们这些荒魂,可知道这是轮回的禁忌?” 这些荒魂只是一个劲地重复一句话,“阴主~”也不知是不是有的荒魂话语太飘渺,乡音太重太厚的缘故,星隐听成了“银主” “呸,什么银主金主的!小爷我告诉你们,我没有钱,我连半颗桐子都没有,还有钱,对你们有用吗?你们不会是吝啬鬼,守财奴的野魂吧?” 棠姬看见,星隐那些受伤流血的地方吗,没有一团黑气敢于靠近。 “你的血”她对着星隐说道。 星隐忙里偷瑕地问道,“血,什么血,不会吧姐姐,吃我也得分情况呀。” 星隐摸瞎子般胡乱挥舞,看不见一只灵级较高的荒魂已经幻成了一把锋利的剑,剑端杀气凝重,直直地朝星隐刺来。而星隐却仍傻乎乎地左右挥舞着铁棍。 “小心!”棠姬一把推开了星隐,那煞剑刺了个空,星隐只觉得从眼角那里开出了一道三尺多长的阴寒。 “怎,怎么了?”星隐很是吃惊这样意外的情况。 “有剑。”棠姬简单地回答。 “剑,什么剑?你能看见?” 棠姬习惯性点头回答。 “喂,说话呀,姐妹儿。” “‘是的,有剑。”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剑的?” 星隐想此女人什么都不知道,这里明明全都是些阴气重的荒魂。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是剑。”棠姬淡淡地回答。刚说完,刚才那只灵级较高的荒魂又重新刺回来,如果不除掉眼前这个男人,他们是无法靠近阴主的,因为阴主的体内已经有了这男人的活血,只要这男人活着,他们回到阴主体内就会被活活烧死。灵级低的荒魂不懂这些,只是凭着本能去向至阴的地方,没想到一只两只刚钻进棠姬的身体里就被生生烧死,那些烧出来的精气悉数都被戴在棠姬脖子上的盅蚕吸去了,所以此刻盅蚕在微微发着光,白色的弱弱的光。 棠姬也没有注意到那重新刺回来的荒魂,当发现那只荒魂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真正地感觉两眼一黑了,那只荒魂直刺自己的心口,那锐利的煞气直接没了进去,至阴的煞气能让火热的心脏骤停。 所以不可避免地,星隐觉得自己犯了天地毁灭级的心脏病。当星隐一个趔趄将要倒在地上的时候,棠姬及时地扶住了她这位伙伴,然后顺势跪到地上,以让他觉得好受些。对她来说,这一扶带给她的感觉非常陌生,好像冬天的雪花,见到了春天的花朵。 “我是不是要死了?”星隐颤抖着问。 现在星隐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是伤,原来人即将要死的时候是真的很脆弱。星隐不知怎么就握到了棠姬的一只手, “咦?漠生,你的手是热的?” 日后回想起这件事,星隐自己都佩服自己,临死前,还想别人是冷是热,心不是一般大。 棠姬抽回了自己的手“你不是说自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吗,你也会死?” “哈哈,人终有一死的呀~”星隐突然很想和她此刻坐下来慢慢谈谈人生,只是发现自己的正上方有一个微弱的白光, 冥王如此爱惜良才,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地府就点着灯笼来找自己啦~ 星隐去捉那道光。 “你干什么?”棠姬看着他的手朝自己的脖子抓来。 “你的?”星隐问。 “什么?”棠姬问。 “光”星隐说。 棠姬低下头去,那条项链在闪闪发光,便是将它摘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当那条项链在发光的时候,所有的荒魂都对他们退避三舍。灵级很强的荒魂也近不了他们的身。 “这是什么?”接着幽光,星隐看见了那是一条会发光的项链。 “不知道”棠姬也仔细地瞧着它,星隐心口的煞气也缓缓地被盅蚕吸走。 棠姬是聚阴主,而盅蚕便是天生的修阴者,毕竟能在冥格阴池里存活下来的阴盅,一般的阴灵还真不是它的对手。 而星隐在谈话之间也自感心口轻松,不一会儿,除了物理损伤,什么煞疼也没有了。 盅蚕的光暗了下去,棠姬没瞧出什么名堂,便是将它重新系到了脖子上。与星隐的星石一同挂在了一处。 星隐用手指头带着撒娇意味般戳了戳棠姬,棠姬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表情。 “漠生,你看将那条项链送我,如何?” 棠姬没有分秒地犹豫,果断地站了起来,骨子里天生的霸道还是有的,自己的东西,永远都应该是自己的,谁也休想拿走。 星隐身子虚了个空掉在了地上。 “你不会死了”棠姬站起来后说道。 星隐很快便重振旗鼓站起来,摸到棠姬的衣服,他天生有聚宝癖,所有的宝贝都想要收入囊中,只要是他看中的宝贝,就是将它们偷来,他也不觉得有分毫的罪恶感。老白眉曾经告诫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可这条戒训,在他想要得到宝贝的时候便是忘了个精光干净。现在他是非常渴望得到漠生的项链,那会发光的灵链。 “漠生~”星隐半要求半撒娇的语气。 棠姬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甚至还觉得他死皮赖脸,他越是这样,就越是坚定了守护自己东西的决心。 星隐感觉到对方坚定拒绝自己的决心,很小人地伸手想要去捉那条链子,谁知那条链子认主,星隐没有碰到,便觉得那链子杀意腾腾,便是忖度着,然后对棠姬道,“漠生,你吃我几块肉,给我那链子如何?” 棠姬清楚地看见他的认真脸,有些吃惊,手指放在盅蚕灵处,摩挲了一会儿。 很是清楚地告诉星隐,“不好。” 星隐讪讪地住了嘴,看着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其实精明得很,反正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得到那条灵链是早晚的事,不急这一会儿的。于是便恢复了自己一派得正义风气, “不给就不给嘛,小爷我什么没有见过?” 嘴上说放下,心里还是放不下的。星隐在黑暗里转了个身,殊不知,这每一丝的黑暗,都是荒魂,如果用一个比喻的话,他俩此刻就在荒魂的肚子里,危机还没有解除,主人公倒自先解除了自己心里的戒备。 “黑乎乎的,比茅坑的臭石头还硬。”星隐耍小性子,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将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话拼凑在一起的。 脚一踢,便是踢到了自己的铁棍子,星隐将它重新握到了自己的手心里。随着盅蚕阴灵闭息,荒魂们重新以更强的力量结合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四章 天清心咒 握住铁棍的那一刹那,阴煞气流四起,棠姬都没有看清什么东西,星隐就被凌空掀翻在地。接着四肢平放又被凌空腾了起来,又是重重地一摔,一口老血都被喷了出来。 随着这血的喷出,煞气倒是减弱了几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这些荒魂的精神堪比死士,不灰飞湮灭不罢休! 敌在暗,星隐在明。好比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 “漠生啊,漠生,快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些阴灵?” 棠姬闻言,四周瞧去,客观平叙的语气,“倒处” 倒处的荒魂在张牙舞爪,自己的四周也是,只是他们也不近自己的身,也不攻击自己,却都攻击星隐。 “什么,倒处!”星隐是感叹号的语调,他挥动铁棍勉强挣扎,他觉得自己越是挣扎,外部的力量就越是厉害,现在他们开始扭曲自己的身体,而自己的四肢却是渐渐动弹不得。好像自己有窍的地方都有他们匍匐在那里,不断地吸着自己的精气。 这些刻毒的阴物,小爷今天要是变成了人干,你们这些鬼东西就等着我做王弄死你们! 星隐恶狠狠地放出这句话后,却感觉自身越来越没有力气了,有渐向人干的趋势。棠姬跑过去,试图赶走那些聚集在星隐那里的荒魂,那里的荒魂却是聚集的越厉害,而且有一种即将要欢呼的声音。 密密匝匝的幽幽声音,将俩人围绕在漩涡的中心,这密匝的声音好似捉妖大师镇妖的符箓,两人人被捆绑在里面动弹不得。这一霎那给棠姬带来的密集压抑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自己曾经就从这里走出来一般。 而这密集的声音,压抑的力量,恶意欲望的煞气却让星隐头痛欲裂。而且这样的痛苦侵蚀他的每一寸脉。 老白眉讲过,他天资仙骨甚好,只要勤学苦练,便能成大器。 可是这仙骨啥的也只有自己感觉得到,这么多年,自己仍未成大器,其中原因也不是没有找过,一方面确实因为自己贪玩了点,可是另一方面,星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九曜弟子每一位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仙门之后,幼时便是开炼自己的三元,所以练起功夫来,如顺水抽丝,身心俱爽。可是自己不是,总觉得练功夫时,心里哪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就老是让自己走神,走神就要挨打,所以索性就越发喜欢玩耍这件事了。 而这件心里哪点不对劲的事,星隐一直未曾同老白眉提起过。因为星隐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白眉肯定又是认为自己找借口,所以索性就不说了。 每一寸脉渐渐暴起,这种痛星隐从未体验过,剜心之痛也不过如此了。 一阵斗破苍穹的叫声将走神的棠姬拉了回来,棠姬瞧见,星隐暴起的筋脉里好似有东西在游走,那是被摧起游走于筋脉之间的真气,真气一旦这样游走,身主便如同在烈火中煎熬,心火也会上来。 “星隐?”棠姬犹疑地去触碰,那股力量却将她的手弹开去,棠姬吓了一跳。 “啊·~~~”压不住的声音再次从牙关里冲出来。 棠姬束手无策,只能紧张地瞧着星隐。 而星隐手中的铁棍似乎在被某一种力量催动,渐渐掉落周身的铁锈,他在星隐的掌中震动起来,发出猛烈的红色光芒,飞离星隐的手掌,铁锈迅速掉落,呈现出三尺多长的剑形,赤红色的剑身很快明晰起来,有许多金色的字体没入剑身。星隐在痛苦的吃惊中看见自己的铁棍忽然地变成了一只剑的样子,在最后一个金色的字没入剑身时,星隐看清了那个字“猝” 老白眉讲过:“紧中急,急中猝,勿延迟,勿少燥,来无影,去无踪,一团清风倏忽。” “放之六弥合,其大无外,无所不容” 这是老白眉对大师兄讲过的天清咒,天清在于精宁,天罡为正,走火入魔时,这是急咒。星隐闭上眼睛,大师兄对他讲过,此术是清心的救心咒,九曜弟子修炼易于被心火所攻,念此咒可清心。自己当时半解半玩地听完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修炼存在这种被心火所攻的可能。 因为他从来不想去做大师兄那样的九曜弟子。 可是现在,星隐觉得自己此刻有一种即将要暴毙的可能,脑袋混乱一片,周身的真气全部都是倒行逆施,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火上脑? 铁棍将一片红光投到星隐的脑门上,红光映得他面目更加灼人眼睛,见者便留下一种深刻的印象,那种倔强地,沉思地,挣扎地,不弃地甚至带点玩味调侃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 这样的表情悉数被棠姬收进心底原来人还可以呈现出如此多的表情。 “三要皆闭,可以动静。” 星隐试着让自己安静下来,摒除杂念,包括刚才对那条灵链的心心念念。 “万化生乎身,身,我也。” 一片黑暗中,渐渐爆出光亮,好似上古之神开天地的初次场景,万物由凝滞渐渐清离,逐渐清晰,并且依次回到自己臣属的位置,万物不同,却化而为一,万物有形,却超而无象。 棠姬被这刺眼的光芒射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是星隐握着一把锈红色的剑,在一片荒芜的景色里,嘴角挂着血,血色斑驳中却笑得生花灿烂。 那样的神采,胜过刚才的光亮。 不知哪里触到了自己,棠姬竟然有一小会儿失神。 但是很快便传来星隐泼皮无赖的声音,“知道你崇拜小爷我,厉害吧,你要是想以身相许的话,我也不介意。” 英雄逗,美人也不怒,不是美人熟识男人天生的自负,而是棠姬不懂这“以身相许为何物”,所以,话不解味。 棠姬只是想道,他要自己的身体作甚? 星隐拿着剑摆了好久的帅姿却见棠姬没有风情地不为所动,甚是无趣地放下了自己的剑。你叫一个不懂男女的女子看何呢? 果然是对牛弹琴。 星隐转而去欣赏这把刚刚变身的铁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看样子还是有些锈钝钝的样子,但从刚刚那个昙花一现,星隐觉得这是一把好剑。而且,星隐支撑不住了,双手拿起它,怎么会如此重? 在人间。 安流穿过一处人来人往的狭窄街道,带着风帽的秀郎男子在这乌泱泱的人群之中显得有些异类。到人间他仍穿着在魔界的那件玄色带风帽的大风衣,里面穿着紧身小袖的也是玄色的袍子。这一身装扮显得有些厚重了,因为人间已是仲夏时分了。 但是安流一点也不热,修长的手指张开,躺在掌心的是紫色的坠子,里面便是棠姬的幽灵草。 他眸色如沉静的冷月,目光缓缓地凝视坠子,坠子越到这里颜色就越是亮,少主会在这里? 当从冢魔的魄室里看见少主的魄盘大动,他在魔渊便再也呆不住了。 冢父说“灰劫有变,未寻到少主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寻到少主。 有一个鲁莽的汉子重重地撞了他一下,安流纹丝不动依然笔直站立在原地。 汉子吃惊地回首望着他,汉子穿着麻布背心,大臂上的肌肉好似球一般的坠了出来。 “你没长眼睛啊?”汉子进一步以一种挑衅的目光瞧着他,安流却正眼也不瞧他。将坠子没入于掌心。神情淡淡地,准备走开。 汉子一看这书生模样的小白脸简直狂妄啊,哼,他一定要叫这厮知道见了大爷应该如何问好? 便是一个大拳挥了出去,安流躲也不躲,沉静的眸子突然迸发一种寒意,光是这种寒意就可以杀人于无形,果然汉子还没什么动作,便是七窍流血而死。 安流淡淡地走离,汉子在安流的身后霍然倒下。引起人群一阵恐慌。 星尘同星斗带着星耀日夜往聊城,星尘不御剑而去的很大缘故便是要一路考查这洛城八大水系瘴气的原因,也顺便沿路治理。所经之处,倒处都有设棚的简易救所。中瘴之人皆高烧不退,三日之内便会没了性命。 可是这瘴气缘由浩渺,时而指向洛城,时而又指向聊城,甚至又指向其它的地方,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他们清理掉瘴气后,仍在不断地释放这种毒气,炼制毒人,这些人一定离他们不远。 现在,绝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所以他得赶到聊城去,星伯还受伤了,他得去。 “大师兄,聊城还有多远?我们为什么不找辆马车,那样不是更快些?” “我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十一” “大师兄~”一声故作孩童腔的成人男子声音冒出来。 “星耀想吃糖~” 星尘看向星斗,星斗看向星耀,“十哥,不是刚才才给你嘛。” “没有!你没有!”星耀突然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跳到一边去,“你们骗人,说有糖吃的,骗人!”说完将手里的一朵花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我要吃糖!” 说完便哇哇大哭起来。 星尘一副汗颜的样子,而星斗则是一脸便秘的样子。 扯着嘴角问:“大师兄,十哥小时候便是如此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五章 洛城毒人 星尘陷入了疑惑中,在他这些师兄弟中,除了二师弟,属十师弟最成熟稳重了。 但是现在看来,失了智魄的十弟简直比天下最娇贵的公主都要难照顾,而且还是很难讨好的那一种。 星耀继而双手环胸,斜着眼睛打量星尘二人,傲娇地拉长从鼻子里“哼~”一声。 星斗将大师兄推了出去,他再也不想受如此非人的对待了,这让一向喜欢孩童的他都留下阴影了。 向来稳重成熟,面色如绸带般光滑的星尘也不得不神色复杂的朝星耀走去,一方面他对十弟愧疚,另一方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弯下腰来去哄一个顽童般的十弟。 “十弟”星尘叫得有些讨好,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有这样低声下气地口气了。 星尘的种种神情只在星耀的内心被翻译成了一句话:这个坏大人,他不喜欢我! 于是背对星尘哭得更厉害。 星尘看着星耀那倔强的背影,手就半举在空中,他该如何安尉十弟? 星斗在一旁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看热闹不嫌麻烦大,笑嘻嘻道“大师兄,原来还有你镇不住的事。” 星尘转身去,有些求救地望向星斗。 星斗手从胸前向前推开,“别看我,我没糖了。” 谁知星尘的眼神越发恳求。 星斗将推出去的手又收回来,“得得嘞,谁叫您是我大师兄呢,就算您上刀山我也得跟着踩一脚,是吧?” 说完,便是抖了抖自己锦绣衣得下摆,从路旁随手捏了棵狗尾草,随即就幻成了一支糖。 “这不就有糖了嘛。” 星尘不掩饰地皱了皱眉,修仙之人,虽会法术,都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事物的本质从未被改变过。 星斗看见了大师兄的犹豫,“放心啦,就一棵草嘛,十二那小子叼了好多年,毒不死的。” “十哥”星斗拿着那个草糖走到星耀面前,送上他眼前。 星耀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拿糖的架势颇有种抢劫风范。 送完糖,星斗走到大师兄前,“师兄,真的要带着十哥去吗?” 星尘瞧着星斗左眼角下的那颗痣,十一弟与十二弟性情颇为相像,只是十一比十二性子终究要稳上那么三分,所以,相较于十二,十一办事叫人还是放心的。 “十弟托付给别人终究不放心,这一路恐怕要辛苦你了,十一。” 星斗拍了拍架在背上的仪剑,“我辛不辛苦无所谓的,倒是大师兄您,这些日子你几乎到达了一种衣不解带的境地,”星斗还想再说下去,星尘拍了拍星斗的肩膀,“没关系,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了,还是我们下山的任务要紧,赶快走吧,莫耽误了时辰。” “那好吧。”星斗耸了耸肩。 星隐尽量仔细地端详着这把布满锈红的剑,看这样锈迹般般,星隐努力地寻找着适才没入剑身的字,可找了半个时辰,除了锈迹,就是没有字迹。 “奇怪啊,明明看见有字进去的,最后一个好像是什么的‘猝’字”星隐都有点失望了,好剑怎么会生锈,如果能看见那些字的话,这一定是一把锈得非同寻常的剑。 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找到。 “找到了吗?”棠姬在一旁淡淡地问。 星隐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都快把她给忘了。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 “不知道”棠姬淡淡地说。 “好吧”星隐竖抱起剑,“无论它是不是一把好剑,它都在危难关头救了我,救我就是一把好剑。” 星隐掂量着又补充了一句,“它的前主人肯定力大无穷。” “救你就叫好剑?”棠姬看着少年摆动的碎发,有些天真。 “嗯”星隐点了点头,“从今日起,它就是我隐小爷的‘红红’” 被星隐抱在怀里的剑似乎不情愿地抖了抖,谁叫他遇上这个喜欢即兴起名又甚无高雅的主人呢? “那你就是剑人了?”棠姬看向一旁的荒草淡淡地陈述自己刚刚学来的比喻。 星隐看着有山有水的这个女人,突然很想将她的嘴巴缝起来。不过好在自己心胸广阔,不同女子一般计较,于是淡淡地纠正她的比喻,“救你的我,叫‘好人’,不是贱人。” “原来是这样,”棠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所及,这里没有漠漠黄沙,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泥土,也就是说他们二人已经出了荒漠之地。 “这是哪里?”棠姬随手折下了一棵荒草头。 “这是,哪里?”星隐同样有种失身磁场的感觉。 他们刚才明明就在荒漠里的,怎么眨眼之间,就出了荒漠,远处还有山,那里还有庄稼地。难道荒魂洞就是荒漠与外界的连接口?那个绿洲根本不是什么绿洲,根本就是一个阴魂聚集之地,是外界与荒漠的通口,也就是说,他们破了那个通口,所以现在就站在这里了? 星隐再次看去,那里也有稀稀几间茅屋,看来是真的出来了。 出来了,当然很高兴,“这里是人间啊,笨蛋,我们出来了啊!”激动地想要上前去拥抱棠姬,可是看见那冰霜般纯洁的脸颊后,星隐就没有了拥抱的欲望,于是抱紧了怀里的红红。 “红红,我们不用死了。”星隐差点泫然欲泣,不过好像忘了什么东西,星隐抬起脸,拿起残余的记忆“如花呢?” “被你扔在了那里。”棠姬肯定了星隐的记忆。 “什么?她还在里面,我撬!”无头脑地转了几个方向,继而脑子转过弯来, “我说你没人性也就罢了,还没脑子,既然我们出来了,那她肯定也出来了啊,那个绿洲根本就是个通口。” 棠姬听他如此说自己并没有生气,因为她不懂得话语的多少意思,就如那个词“人性”只知道他恼,但是不关自己的心情。所以也就无所谓,再说她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情绪。 例如,悲伤或者喜悦。 “我们得分头找找”星隐对着棠姬道,棠姬一副任凭君命的模样。 “你去那头,我去这头” 棠姬按着星隐手指的方向刚要迈开脚步,谁知星隐又把她胳膊一拉,棠姬本能地要将他手打开去,但是星隐拉得很紧。 “不行,你这没脑子的,一会儿你再走丢了,我可不得找死?算了,你还是跟着我一块找吧。” 棠姬不置否与,星隐便当她默认了,一手抱钱一手拉着她,嘴里还咕囔:这样子肯定要给红红做一把剑鞘了,要不就给漠生做一个盒子, 棠姬却拂开了星隐的手,眼神示意他,自己会走路。 星隐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重新双手抱起他的红红。 不过红红真的很重,感觉就是小一号的如花。 洛城的郊外,这个叫做七镇的小镇子,背靠大山,前靠大河。大河便是这八大水系最大的一系所经之处。山河两利都被这个小镇子给占了。所以可别小看这个小镇,这里可是退休官员归隐田园的绝妙去处。在这个小镇里,你如果看见田头农夫在拿一本四书五经的读的话,可别大惊小怪,说不定他就是哪个刚刚从朝野退休回来的忠臣,所以在这里,厚泽福荫的地方,你可莫小看一人。 今天的七镇热闹非凡,因为一年一度的焚巫祭觋活动将在这里举行。这种禳祟大事本应该在西山圣地举行的,可是由于圣巫占卜,七镇今年最佳祭祀之地兼有圣水在此地发放,所以便是所有的祭祀活动都聚集到这里了。 往年的焚巫祭觋主要是圣巫献上三圣九祭祭礼,然后百姓将自家一年收集来的早春第一滴雨水,一起来浇灭巫火就可以了。可是今年不同,妖魔日益猖狂,不得不加大祭巫强度,今年需要焚烧童女巫,并且需要幼男觋巫的心头血。 圣巫说过“唯有至纯的至阴至阳之血才可以缓解这弥重的戾气。” 谁都不去否决,因为没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们,会有更好的办法。在这日益加剧的恐慌面前,人人自危,人人都放大了那渺茫即使再不靠谱的的办法的威力,试图让它变成最后一颗稻草。 安流随着幽灵草的指引来到了七镇,这个小镇子散发的异常的气数让他不自觉地挑了挑眉,不过正是这样的异常气数,他才更觉得少主就会在这里。 这个镇子的格局不比洛城内差,楼台酒榭一样都不少,几丈宽的的道路上不时有富丽的马车驶过。安流闭上眼睛,几息之间,心眼就已经看过了这个镇子的大街小巷,没有少主的身影,但是幽灵草的光度显示少主肯定就在这里,即使不再这个镇子里,但也不会远。 以往自己能根据少主的灵力准确地找到少主的位置,可是现在只能靠幽灵草了。这只能说明,少主此刻一点的灵力都没有了,跟个普通凡人无异,一想到这里,安流要找到少主的心情就越迫切。 睁开眼睛,一个鼻上戴鼻环,脸上画有对称鱼纹的诡异男子朝他走来。望向自己的眼神,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擦肩而过的时候,安流觉察到他身上异常的气息,同这个小镇异常的气数如出一辙。 但是安流没有转身,便是直接地之走开了,反而是那个戴鼻环的男子转过身对着安流的背影注视良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六章 村野瘟疫 当星隐看见如花躺在一座荒坟旁的时候,暗暗松一口气。无论怎样,她都是和他们一同出来了。 当星隐蹲下去查看如花的情况的时候,棠姬就站在一旁,好像袖手旁观就是她天生的本能。 如花嘴角还残留着星隐的血迹,看到这血,星隐才想起自己的伤口,好在有绑腿护着,如花咬的也没咬伤到哪里去,因为星隐感觉没有那么疼。 倒是如花,给哪只野魂上了身,阴气攻身,以她这肉体凡胎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 果然,女人很麻烦。 看着这么大体积的如花,星隐有些懊恼了,你说你长成什么样不好,偏偏这样胖,要背你回去吧,瞧瞧我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子,把你丢在这吧,又不是小爷我的行事风格,星隐眼睛滴溜溜飘到棠姬身上。 “傻愣着干什么?过来看着她。” 棠姬不拨不动,闻言才凑过来一点。 “你看着她,莫要让她给哪知野兽吃了,我去看看户人家有没有人。” 为了以防万一,星隐从绑腿里抽出短匕首。 “这刀备着,以防万一。” 星隐看着棠姬总是一副无所知的漠然样,很不放心,又嘱咐道:“我很快就回来的,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啊,知道了吗?” 而棠姬只是在端详着那精光发亮的匕首,刀柄处以蓝色漆成,金色花纹镂刻,甚是好看。刀锋快利。棠姬握住刀柄,一个反腕将刀刃平扣进掌心。 星隐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会功夫呢。”说完一步三回头,婆婆妈妈地叮嘱棠姬,最后是快速地跑开了。 棠姬远远看着星隐的背影,一面把玩着手里的刀,一面对着星隐跑远的背影发呆,很努力地想要记起一切,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里仍是白茫茫一片,那种空洞的感觉,就如几束光投进幽暗的井底,晃晃悠悠,却不知在井底怎样照亮。 所有的一切都是非常陌生的,陌生的一切带来的感觉又是那样尖锐,就像是在严冬一口吞下冰冷生硬的东西。 棠姬蹲下来,扯了扯如花又破又脏的藕色襦衫,衫子里面是一件齐胸的深青色布裙。 她说,女人的胸很大。 棠姬看着那两团被挤出来的肉,又瞅了瞅自己那被战甲遮的严严实实的胸。得出一个结论:她比自己更女人。 正当自己审视着女人的时候,脖子上挂的那个链子就不知怎么掉下来了,并且是掉进了那两团肉之间。 链子上的石头发光了,棠姬看见有五色的光顺着如花的皮肤机理散开去,如花的眼皮动了动。 石头里有东西,它在动。 棠姬伸手将链子从两团肉/缝里拿出来。 那光又消失不见了,于是棠姬再次把链子放进两团肉/缝之间。 如花突然觉得身体舒畅,十分地想要醒来,于是便睁开了眼睛,当看见她的神仙姐姐将手放进她的胸之间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还未醒来,并且十分自责,自己在做什么下流勾当。但是感官确实地感觉到了,这是真实的。 “神仙姐姐?”如花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棠姬看见如花醒来了,便是将自己的手拿开那块风水宝地。 “神仙,姐姐,你好这口?”如花没来由地受宠若惊。 “轰”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于是就看见棠姬手里的那条链子,并且一眼就看见了石头里的虫子。她大大咧咧地从棠姬手里拿过来链子。 “咦?第一次见到石头里有虫子欸~姐姐这是你的吗?” 如花拿着链子,转过头来等待棠姬的回答。 棠姬点点头。 如花举起链子仔细地端详, “姐姐,这虫子好像一条蚕。” “什么是蚕?”棠姬同样地看着石头里的那条虫子。 “蚕,姐姐你不知道蚕吗,就是会吐丝的虫子,然后他们的丝就可以用来做布制衣啦。” “吐丝?衣服?”棠姬看了看如花身上的衣服,这就是这虫子吐的丝做的? 如花摇了摇石头,“奇怪?这虫子怎么在石头里,不怕死掉吗?”然后又把石头放进嘴里,有一种想要把石头咬碎的冲动,但是刚靠近牙齿的那一刻,石头就发出强烈的一击,震得如花赶忙把这颗尊石移了出来。 “吓死我了~”如花惊恐地看着这颗石头,“姐姐这是什么石头啊,刚刚要不是即使拿出来,它就要把我的嘴碎掉。” 棠姬拿过来链子重新戴到脖子上,起码她现在对这东西有一点了解了。 如花的心还放在那只蚕身上,在石头里的蚕就好比在壳里的鸡,想到这如花就兴奋了起来,这么说,姐姐就拥有一只会吐丝的蚕,这就代表着自己可以做很多衣服了,到时候要一人做一套。 如花已经美滋滋地坐在那里畅想她织衣服的未来了,而棠姬的目光却被另一处吸引过去。虽然是青天白日的,可是如花背后的坟头却在冒着黑气。 棠姬不知道那黑烟意味着什么却本能地感觉不适,因为那黑气“倏”地一下朝自己飞过来,然后那只被如花称作蚕的东西带着链子飞了出来,吸掉了那黑气。 如花抬头,看见飞在半空中的石头,发生了什么? 接而链子又重新回到棠姬的脖子处,隐在了衣服里面。 好厉害~ 如花由心里赞叹,这一定是一只非凡的蚕。 这样,自己就得多备些桑叶了,幸亏现在是夏天,桑叶茂盛得很,举目望去,那不远处还有桑树。 现在自己又有大事可以干了。 如花站起来,突然觉得不对劲,“姐姐,我们不是在沙漠里吗?” “出来了”棠姬淡淡地说道。 如花又突然感觉很幸福,真好,每次自己闭眼睁眼间,又是美好的一天。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妖怪,都留给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吧。危机总是在自己闭眼的时候过去的,自己就负责醒来后好好活着。 要是一辈子这样就好啦~ 如花又转了一圈,“咦,那家伙不会没出来吧?” 棠姬有些懒怠开口了,如花的问题真多。于是便独自朝星隐跑去的那个方向走去,现在她只能往那个方向走去了。 星隐小心翼翼地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鸡崽在院子里满地跑着。 “有人吗”星隐边走边问,可是却无人应答。 走进里屋,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似乎是土砖堆起来的床上面躺着个人。 妇人面如柴色,乌青的眼袋上两只眼皮半闭不闭地,星隐也不知她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 “请问?”星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彬彬有礼点,不要吓到人家。 妇人半半地抬了抬眼皮子,涣散的目光中能瞧见一个少年,她那起了一层干皮的嘴唇只是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星隐很有眼力见儿地给妇人喂下了一点水。 “请问,大婶家就您一人吗?”星隐感觉她应该可以讲话了,那妇人开口的声音沙哑的好似在磨砂,简直比如花的声音还令人难以接受,很明显这声音要么是疾病造成的要么就是妇人用嗓过多。 “小兄弟,你找谁?”妇人说得有气无力。 “我有朋友在那里需要帮忙,请问这里又可以帮忙的吗?”星隐直接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小兄弟”妇人撑着床沿勉强地坐了起来,道,“你还是走吧,咳咳咳”妇人低头掩面剧烈地咳嗽起来,这种剧烈地咳嗽让妇人的起伏起来,星隐就看见妇人将上半身探出床,捂住嘴的手不断地渗出血来。 “大婶!”星隐急忙拍住她的背,替她顺下这口气。 谁知妇人顽固地将他推到一边,“小兄弟,你快走,我们,这里的人大多得了瘟疫,咳咳咳” 她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瘟疫? 星隐重复着这个名词。修仙之人不常生病,自己长这么大来也从来没有患过病,哪怕是一次小小的咳嗽。 可是老白眉曾经给他们上草药讲的时候曾告诉他们, 人间无法逃避的是生死问题,这是每个凡人的宿命。病与生死并列,它却是可以控制的,我们修炼之人不仅养身而且修性,所以并没有疾病的烦扰,可是凡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一生中要经理大大小小的疾病灾难,轻则伤财,重则伤命。一场小小的病往往就会要了一个普通人的命。 自己当时不解,故意问师傅,既然是小病,为何会要命? 老白眉只说了一句“天下之事无奈者甚多,所以你们得好好担负道义,不可无道啊。” 星隐想了一下瘟疫这个词,这是传染性,最强。死亡人数最多的一种病。也就是说这个大婶得瘟疫了,如果不对她进行救治的话,她很快就会死掉了? 那个妇人还在推着星隐往外走,但是这点的力气,比挠痒还轻。星隐轻轻推开了妇人的手,环顾四周,难道这里没有照顾她的人吗? 正想着,就有推动柴门的声音,星隐以为是这里的主人回来了,于是先扶着妇人躺好,“大婶,别担心” 却是棠姬,如花进来了。 棠姬走在前面,神色淡漠。高高竖起的发辫与她身上的黑色战甲衬得她有些不近人情的冷酷。 “漠生?” 如花热着脸跑向星隐, “嘿嘿”笑得很是傻。 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她是病了吗?”如花问。 “是瘟疫”星隐再抬头的时候,如花已经躲在了门外,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张脸, “瘟疫?” 如花绝望地重复这个词,也就是说她刚刚呼吸过这里的空气,说不定她现在已经被感染了,摸摸脸,感觉脸颊发烫,糟糕,是不是要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七章 解救巫觋 想完,便是一脸的哀伤,道“姐姐,我要死了~”便是哭了起来,也不顾大口吸进去的那些空气。 这就是所谓的谈疫色变。 妇人只是目光涣散,但是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说不尽的哀痛,摸到了枕头旁的一只拨浪鼓,贴在脸上便是低声啜泣起来,声音奇怪地绵长,好似从风箱里呼出来的声音。 “她是哭?”棠姬走到星隐的身边,星隐转过身平视这个同她一样高的女人, 你难道看不出来? 棠姬不解他的神情。 星隐无奈地移开视线,看着妇人那样的绝望,星隐感到悲哀,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在鬼薪店遇见的那位少女,她说,自己要是不来的话,谁来换她母亲的药钱? 老白眉的话,星隐突然有些理解了,这种悲哀就如自己身陷囫囵却向往自由而不得。 “你知道吗?”星隐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 “其实我也不想要什么长生道的,做人嘛,能乐几时就是几时,偏偏我总情不自禁地来干这破事!”说完便将小包里的最后的东西拿出来,是一颗药丸,星隐虽不知这是什么药丸,但是仅有的几颗,一颗给了十师兄,一颗给了如花,还有这最后一颗。 “大婶”星隐将药递过去“这是解瘟疫的药” 妇人却迟疑着,星隐只将药放进了她的手里,“大婶,这是我最后一颗解药了。” 妇人从床上滚了下来,忙道谢磕头。 星隐赶紧将她扶起来,忙说“你不要这样,怪正经的,这药反正我留着也是留着,索性就给你了,要是感谢的话,你烧香的时候就多替我美言几句。” 星隐打着不着调的语气,他可不是想当什么圣人受人膜拜,毕竟做一个圣人太累。 要是眼前这个妇人有钱的话,他肯定会拿一笔消灾钱的,可惜了,她家徒四壁。 棠姬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她不知道上面的那个问题是不是问自己的。就算是问自己的,她也不知什么道不道的。 如花看了一会儿终于敢从那个门坎跨过来了,“星隐,她吃了那药就会好了嘛?” “应该吧,那药好像是老白眉的宝贝药。” 毕竟这是自己从他最贵重的药罐里偷来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啊,妇人的面色红润起来,气色也朗朗起来,就连干枯的头发都黑顺发亮起来。 这么一看,妇人立马从一个四十多的妈婆子变成了二十多的女子。 星隐呆了几眼。 果然不一样,还能回春。 妇人惊喜地瞧着自己重新变回白嫩的双手,再次对着星隐跪了下来, “还望仙师恩公救救我家的孩儿,民妇生生世世都会感激先师的恩德,哪怕是来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恩公的。” 这么个年轻女郎这样跪在星隐的脚底,无比卑微。 星隐总觉得自己本来是借花献佛,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次居然又要救别人的儿子, 自己可是刚刚从荒漠里九死一生,自己就是个只会鸡毛功夫,偶尔走走狗屎运的次等修士,不不不,连修士都算不上。 怎么老要自己来做救世主? 不行,不行,还得赶着去洛城找胡哥给自己的红红做一把剑鞘,顺便把那个碍事的肥妞送回去,更好的话,漠生的那条灵链能弄到手就好了。 可是跪在地上的这个女人,颤抖着,匍匐着,用最悲哀,最诚挚,最信任,最仰慕的声音哀求他,救救自己的孩子。 如花看不下去了,毕竟她是个善良的姑娘,看着星隐在这里发愣,于是就去将大婶扶起来,准备开口叫她大婶,可现在的大婶已经非刚才的大婶,如花改了口,道“姐姐,你孩子是怎么回事?” 妇人只是哀哀地盯着星隐,用最悲凉的声音讲道:“七镇今日会有个祭祀,今夜将会焚烧六个女童,取四个童男的心头血,祭拜五格之神。而我的孩子,便是那四个男孩之一。”妇人说完便泣不成声。 “什么?哪里有这样的神仙!” 如花只是疑惑“往年祭祀不都是跳跳巫舞,然后大家一起献上祭礼不就好的吗?” 星隐的愤怒转到如花身上,“你们山下人如此没有人性吗?” “什么呀?我又不知道!” 星隐重新拿起他的红红,“不行,大婶这事我管定了,太残忍了,你们怎么忍心对小孩下手,在哪里,我们这就去!” 妇人闻言顿生希望,“我带你们去七镇!” 如花看见星隐抱着他的剑,“你抱着这把生锈的剑干什么?” “你懂什么?”星隐白了她一眼随即就跨出了那低矮的门槛。 棠姬跟着两个人出去。 妇人从棚子里牵出一条骡子,看起来笨笨的。 “我们为什么带着他?” “七镇有点远,别看这骡子长得笨,它跑起来可不比马差。” “那就一条?”星隐皱着眉问。 “没事儿,隔壁家还有一条驴,等会我给你们借来。” 星隐扳着指头数了数,怎么也不够,五个人两只坐骑,这妇人是倒过来算的吗? 为什么是五个,因为如花那神采板抵上两个人啊。 还有那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特贱臭猫,又不知哪里去了,总之他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扔在那荒漠里的,至于现在在哪里,星隐也没法找到它。 因为它肯定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 “这样吧,大婶你告诉我去七镇的路线复杂吗?我一个人骑着跑起来也快点。” 妇人牵着骡子犹豫了。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星隐遥问。 “不是不是,仙师,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家还有其他人吗?” 妇人突然丧下脸,家里唯一的男人不知何种原因,暴丧街头,婆婆因此死了,唯一的儿子又被强行带走做了幼觋 “行了”星隐制止女人倒苦水如开闸泄水的趋势,“你就帮我照顾下我的同伴就好了,明日天明之前,定将你的孩子带回来。” 星隐走过去,接过骡子,“你告诉我,路怎么走?” 妇人感激地看着星隐的眼睛,“出了这个门,向右走,你会看见一条河,一直沿着那河走,到尽头,你会看见两条分岔路,走左边的就可以,左边的是一条大路官道,到时会有七镇的路牌子。” “如此简单?” “路线是简单了点,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放心”星隐牵着绳子往外走。 棠姬直直地走过来,站在星隐的面前,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感觉告诉她,她也得去七镇这个地方。 “你干什么?” “我也要去”棠姬的口气霸道的不容反驳。 “我不是去玩的姐姐,等着救命呢。” 妇人在一旁赶紧应和,“是啊是啊,仙姑,要是仙姑实在离不开仙师的话,那我去把驴借来?” “仙姑?”星隐扯了扯嘴角,这大婶以为我们是一对的,哈哈。 “大婶,你们称仙师的娘子叫仙姑?” 妇人嗫嚅了“不是吗?” 星隐看着棠姬脖子处隐隐的灵链,“既然她都是我仙姑了,何来骑驴之说?”说着便是一个豪气地拦腰抱将棠姬抱上了骡子上面。 星隐一跃上去,拍了拍骡子的屁股,“仙姑,坐稳了啊~” “驾”一声呵斥,骡子便是撒开蹄来跑出了院门。 妇人在后面感慨,“仙人女子就是不一样,被自己的男人这样抱,脸不红心不跳的,甚至一点惊讶都没有,要是寻常女子早就尖叫了。”感慨完便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默祈祷。 在一旁的如花看得行云流水,继而呆呆地张了嘴“这就把自己丢下了?” 骡子的背可比不得马长,就算两人骑着马,也不得不是紧紧挨着的。现在棠姬甚是坦然地坐在星隐的怀里,星隐仿佛就是个椅靠。 星隐看着日头西沉,怀里的女子一动都不动,简直就让人以为她是块木头。星隐被她这样靠着都嫌热,她穿着这样结实的衣服,一点都没有热的迹象。 怪女人,要是穿着如花那样的衣服就好了,那样的衣服女人穿起来才美,哪像这件,没有情调。 不过当星隐双手从她腰两边穿过去握住骡子的缰绳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腰不堪一握,细细的,柔柔的,还有自己的头跨过她的肩头看向前方的时候,总会若有若无地擦到她的脸颊,这一切在他的心里激起了奇妙的感觉。 只不过当事这个女主好似什么感觉都没有,一脸的漠视前方。 趁着骡子在河边小路快跑的时候,星隐问,“漠生,你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对男人的感觉。” “你?” “没说是我。”星隐故意地看棠姬的侧脸,睫毛很长,眼角微微上翘,下巴扬起的弧度很好看也很骄傲。 “你不是男人?”棠姬有点奇怪了,当初可是他自己说他是男人的。 星隐听见骡子粗粗地喘了一口气, “算了” 漠生是不是只有女人的身体,而没有女人的心? 星隐摇头,继而直视前方,又踢了骡子的肚腿一下,骡子跑得更快了。 没想到,真的有比马跑得还快的骡子。 是骡子是马这句话,看来不管用了。 在夕阳将剧烈的红光抛洒到这两人身上的时候,棠姬微微地歪过头,眼睛里露出疑惑,看着他现在有些倔强的表情,那是从唇线里透出的,从淡淡的眸色里透出的,不知为什么,当自己冰凉的皮肤触碰到他时,会有种熟悉的热度,很熟悉,很熟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八章 勇闯祭场 安流坐在茶馆里,这炎热的夏天,百姓喝的都是凉茶,只有安流别致地要了一杯热茶,坐在窗口,不时地喝一口热茶,然后静静地看着冷冷清清地街道。 不关己的事,从来都不是自己应该管的。不知为何,他有种直觉,很快就可以见到少主了。幽灵草的光越来越强烈,并且已经变成淡淡的幽紫色。 安流的视线仍然静静地盯着那街道,可是他的眼角已经察觉到有人在朝他走来,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面颊有对称鱼纹的男子。 安流将杯角一旋,带着满满一杯水的清茶色杯子超对面稳稳地飞去。 鱼纹男子伸出左掌,用内力将杯子控制住,继而杯子缓缓落到桌子上。 “在下巫祭,不知魔少如何称呼?” 果然是巫族的人,这样轻松地压制了自己一个杯子的力量,看来也是个等级不低的巫司。不过这无关自己的事,一点都不想淌。尽管巫族的人曾助过魔界一臂之力,不过小巫终究是些小巫,永远无法在五格之内立足。安流当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以前不会有兴趣,现在就更无心。 安流继续不动声色地拿起重新回来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 在外人看来,这眉目如画的男子,更秀色可餐。 “魔少为何迂屈尊贵,来到如此破败的小镇?” 安流继续不动声色,静静地瞧着清冷的街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都消失了。不知明日,又会多出几批毒人?这小镇又何尝破旧? 巫祭拉开凳子,在安流对面坐下来,面带舒缓的微笑,毫无来头的神秘微笑,看着对面歪着头的冷面男子。 “想必魔少已经略知一二”巫祭拉长了微笑的长度,他俩颊对称的鱼纹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做个交易如何?”巫祭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安流却将风袍轻轻一挥,道,“不必了,你的事我不管。” 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巫祭捧起茶,仿佛现在是冬天,甚是惬意地喝下了还灼热的茶。 “可惜了”他笑得越发诡异,“不过,你会回来的,安流。” 喝完便是将杯子轻轻反扣在桌上,对着虚空问道,“怎么样了?” 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他的两只眼皮上,同样也刺上了对称的鱼纹。 夏夜的晚风从林子间走出来本该是灵动而又清爽的,可是到了这呈凸字形的地方便再也滞涩地走不动了。 黑压压的人群挤在低处,嘴里,鼻翼都在吐着灼热而渴望的气息,仰着头焦急而满含希望地等着着高处人的动作。只有后半个脑袋编着几条细辫子,身穿半袖类似于麻皮的衣服的男人,扫视了一眼下面,似乎是觉得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于是张开优美地张开双臂如同鸟儿展开翅膀一样,嘴里念道:“起~” 千把火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沿着圆形的台子依次升起来,长到丈把高。黑压压的人群瞬间就被照得通亮。 大家这才看清了那站在台上的大巫,脸上同样刺着对称的青色鱼纹,鼻子上打着一个小环。由于祭祀的原因,在两只耳朵上又各挂了三只银色小鱼流苏坠,在橙红色的火苗下,好似游弋了起来。 他闭着眼睛,用一种众人听不懂的语言,张开双臂,不停地念叨,虽听不懂,但每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他不断变化的语调,最后只听懂他说的一个字“跪!” 众人齐刷刷地都战栗着跪了下来。 看着众人都跪下来,男子收回伸出去的两只手臂,接过来摇铃,摇一下,说一句, “万物有灵,赐吾福荫,禳祟除灾,赐吾圣灵~” 念了几句后,便有人端着小铜碟子走下去,在每一个人面前停下,每人都顺从地任其取走几滴血。 集血完毕,巫祝将铜碟子捧给大巫,大巫于是伸出右食指,滴了几滴血进入碟子,随后将那一喋血一饮而尽,接而就开始狂舞起来,直到跳得将自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跪在地上的人没来由的感觉到一种肃穆的氛围,这让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喘,直到听到有小孩的哭声他们才稍稍抬起头,高台之上十个孩童赤着身被红线捆绑起来,他们的眼睛布满泪水,刚开始哭泣的那个小男孩也不哭了,转而是惊恐地注视,坐在高台上注视着台下那群恐惧的大人们。 “神啊,你难道没有看见您的子民们此刻是多么痛苦吗?”大巫跪到地上,举起双手问天, “有多少人,死于饥饿,死于疾病,死于战争,您难道看不见遍野哀嚎的他们吗?难道您视痛苦于不见吗?我最伟大的巫神啊,现在我只能求向于您,用最纯洁,最珍贵的呼声向您讨点爱怜,还望您赐吾等弱民圣水,解万民于这肆虐的瘟疫,庇万民离不幸~~” 大巫的祈求就像一曲哀婉的丧歌,余音久久地盘旋于每个人的头顶。 “现在就让我们用最圣洁的祷告,祈求巫神的爱恋。” 大巫拿着带有弯钩的刀子走到女童们面前, 台下的人群开始惶恐起来。 那些都是还未满七岁的懵童,如果巫神爱怜,怎么忍心啊! 有些孩子哭了起来。 人群骚动不安。 大巫的刀子逼向男孩,突然有个跪着的人站了起来,“不行啊,大人,他们还是孩子啊,我来献祭可以吗?我!” 眼泪从男人干红的眼眶里流出来,跪在他一旁的妇人晕了过去,突然有个跪着的人扯了扯男人的衣角“算了吧,铁牛,你这样神会怪罪的,要是那些孩子的话,我们的孩子就有救了” 那个扯着铁牛衣角的男人似乎说不下去了,无力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有圣水的话,我们就都有救了~”这句话同幽灵一般在跪着的人群头顶上飘荡。 铁牛绝望地看了眼那些孩子,失魂一样地重新跪了下来。 大巫微微笑着,,继续先前的动作。 突然爆发的骡子的嘶鸣闯入了这片令人战栗的祭祀中,星隐又使劲地踢了踢骡子的肚子,骡子疼地很给力,冲到了台子下面,一下子又腾到了高台上。星隐加紧骡子的肚子让它停下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如光突然降临在黑暗里。 众人的目光都被星隐给吸引了,当然一脸漠然的棠姬很合时宜地跳下了骡子。趁着众人发愣的空当,星隐破口大骂, “怪不得你们这么倒霉,就该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东西死掉,那孩子来祭祀,你们也想得出来,什么神仙会要你们这么肮脏的祭祀,我看魔鬼才要呢?” 星隐跳下了骡子,指着人群,转着指头指向那个拿刀的大巫,“你们都是魔鬼,要做恶都这么冠冕堂皇,恶人就要做得爽气,怪不得你们现在还在小拇指上打转,我呸!” 星隐一口痰准确无误地吐到了那个大巫身上, 抱着红红,对着大巫双手环胸,很是轻佻的口气, “说吧,是哪个恶鬼指使你来的?今日隐小爷我将你们收了!” 大巫将指向男孩的弯刀收了回来,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并没有显露出愤怒的表情。 “呦呵,小弯刀挺别致的哈。” 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大巫,星隐心底有些慌了,因为高手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自己此刻的对手莫不是个高手? 怕了怕了,星隐双手握住剑柄,手腕都有些止不住地下沉,红红真重。 果然,大巫拿着弯刀虚空轻轻一翻,星隐就凌空翻了个大空翻,然后重重地跌倒在地。 红红也被重重地摔倒地上,摔出沉闷的声响,一如它锈掉的剑身。 “卧槽!”星隐趴在地上歪着头骂出了两字,“耍赖!谁准许你用法术的啊,我要禁术!” 跪着的百姓面面相觑,他们以为出来的这个肯定是位英雄少年,如果这是骗局的话,那此刻的场景应该是,少年将祭祀场绞个天翻地覆,当场解救下孩子,并且坚定地告诉他们,你们这场祭祀根本就是胡闹。 可是他就这样轻易地被大巫掀翻在地。 有人带着头开始祷告起来,“神啊,巫神啊,饶恕我们的罪过啊~” 星隐听到他们这样无脑地祷告,气不打一出来,咬着牙道“放屁!“可就是爬不起来。 大巫带着淡淡地微笑,“来人,将这对神明不敬的人一块绑起来献祭。” “什么?我不要。” 星隐很快被五花四绑,被绑起来的星隐看到棠姬还不为所动地站在一边, “笨蛋,快跑啊,快跑!” 棠姬却一副什么都不懂的表情,“放开他。”棠姬说这话的语气既没有狠也没有担心,总之不带情感,就像在陈述一件极为客观的事件。 大巫很感兴趣地走过来,这女子看着面相不一般,可是身骨又是那样的普通,真的是个凡人?“姑娘,他惹怒了神,怎么能放?” “神是什么?”棠姬仍淡淡地问。 大巫微微笑起来,“神灵无所不在。” 却没想到棠姬一个弓步上前,用星隐给的匕首抵在了大巫的喉咙处,有点威胁的语气,“放了他。” 大巫仍是微微笑着,星隐趁机挣脱了两个绑着他的巫祝,寻常的绳子很容易就让他挣脱了。举起他的红红, 大巫后退一步,棠姬手中的匕首就轻易地掉在了地上。 星隐斜刺过来,大巫一个虚晃就躲过了。星隐再反身斜刺,大巫又是扭身一躲,却突然看见星隐脸上的奸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九章 怒斥棠姬 果然下一秒就有个尖锐的物体从侧面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原来是棠姬趁着星隐刺他的时候,捡起匕首,就势刺进了大巫的身体。 如果是寻常匕首根本伤不了大巫,可这偏偏是星隐从九曜山上偷来的法器,匕首进人身,便会变成长剑,星隐从来不知道匕首有这个功能,当看见匕首从大巫的身体另一侧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是目瞪口呆。 哇,还有这操作? 然后自己抱着红红上去又是补了一剑,蹬着脚一踢,大巫便倒在了地上。 干完后,星隐朝棠姬翘起大拇指。 棠姬只是淡淡地看一眼,便是云淡风轻地站到一边。 “姐姐,牛逼!” 一旁的巫祝被这戏剧性地场景弄得目瞪口呆,星隐趁机将他们都刺伤,毕竟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对这些整日跳大神的小小巫祝还是够的。 杀完后,星隐看着自己的剑,一滴血都没有沾,这难道就叫兵不血刃吗? 随后,星隐解下那些小孩子,小子们不知为什么,这时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好似蛙声一片。 “别哭了,小屁孩儿!哥哥救了你们,你们不笑脸相迎,哭个什么劲儿?” 星隐瞧见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捏住她的脸,“来,给哥哥笑一个,以后哥哥就娶你。” “哇~”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星隐讪讪地都放开了小女孩的脸,“这孩子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有人扯着嗓子叫起来“你们破坏了祭祀,我们今晚的圣水怎么办?” “是啊,是啊,怎么办?”很多人开始附和起来,此刻是蝉噪一片。 星隐做出掏耳屎的样子,“有没有搞错,我救了小孩欸,谁家的啊,不该给我点报酬吗?” “你要报酬,我们等着圣水救命哪!” 星隐觉得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说完这句话的男人竟开始嚎啕大哭。 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看来他们真的是很想要圣水。 “什么圣水,你们要圣水作什么?” “圣水,你说圣水是做什么的?这里哪个人不知道圣水可以救命啊~” “救什么命?请问你们有多少人被圣水救过命的?” “有”一位老人站了出来“隔壁的大牛就得了瘟疫,后来喝了圣水后就好了。” 星隐嘴角不屑地上扬,这是他鄙夷情绪的习惯性动作。真有圣水的话。老白眉还辛辛苦苦地炼那些瓶瓶罐罐干什么?干脆全部都去喝圣水好了! 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此刻他们愤怒了,因为等圣水发放这一天他们可是等了好久,哪知半路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混小子,杀了大巫不说,更是叫他们拿不到圣水。 有人跳上台来,将星隐围住。 “怎么,你们要恩将仇报啊?” 有几个小孩勇敢地站出来,抱住那些将星隐围起来的大人的腿。 星隐丢了赞赏的眼光给那些小孩子,“你瞧你们这些人,你们都不如一个小孩分辨善恶。” “我可不管什么善恶,谁能救我们谁就是好人。”一个粗眉短衣的男子狠狠地说道,仿佛是被逼上绝境的恶徒。 星隐指着其中的一位小孩,铮铮有力地质问:“那你就忍心看着这些小孩子替你们去死,他们有罪吗?” 孩子眨巴着纯洁无暇的眼睛,可怜汪汪。 粗眉男子的气势弱了下来,可是他想要圣水救自己的孩子啊。 气势又是强上来,一把揪住星隐的衣领子。“我不管,你得赔我们圣水!” 星隐刚想要发话,剑头就从粗眉男子的心口穿了出来,粗眉男子口吐鲜血地放开了星隐。 棠姬淡淡地收回自己的匕首。 围在星隐两旁的人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出手的女人,面容姣好,却冰冷无比。 “漠生!”星隐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生气,看着棠姬漠然的表情更是怒从心起。 “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星隐说完便蹲下去察看那粗眉男子,他已当场气结。 星隐抬头,怒视着棠姬,棠姬并不相让,对上星隐的视线,他冰冷,愤怒的目光,就算棠姬不懂这种感情,这样的目光瞧着也让她感到不舒服。 “看来我救的是个魔鬼!”星隐一字一顿地说完了这句话。 棠姬不解,杀了他,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那个人不是对你构成威胁吗? 刚才杀的那个人,他怎么不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 在两人如被钉子钉住的目光交流中,有人喊了起来,“圣水!圣水在这里!” 围着星隐的男人们听到这句话撒蹄子跑了出去,人群熙熙攘攘地冲上来,星隐蹲在地上时不时地被人撞一下,再撞一下。 棠姬同样被狂热的人群撞击着,一下,两下。 星隐决然地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棠姬一眼,那眼神让棠姬觉得陌生,冰冷,就像自己第一次睁开眼,看见这个一无所知的漠漠荒凉。 他决绝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拥挤的人群仍在撞击着她,一下,两下,刚刚从那具尸体里缩回来的匕首,一滴,两滴,源源不断地淌着残余的血。 棠姬站在原地,她此刻没有那种漠然的感觉了,只有一种感觉,他回过头,叫一下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知道去向何处。 可是星隐并没有回头。 棠姬拿起匕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杀了他? 可他和那个脸上有图画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棠姬不知道,握着匕首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那个被星隐捏过脸的小女孩悄悄地跑了过来,抱住了棠姬的小腿,甜甜地小声叫道, “姐姐,姐姐?” 棠姬看去,小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自己,继而如一朵小花开放一样,对自己甜甜地笑了。 莫名地,这小女孩让棠姬觉得有点愉悦,于是棠姬揉了揉女孩的头。 “姐姐,姐姐”小女孩带着撒娇的奶声奶气,“带我回家,好吗?甜甜想要回家。” 委委屈屈的惹人怜爱,就连都动摇了。 于是棠姬指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对着小女孩问道“杀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 小女孩由抱腿变成牵着棠姬的小指头,“姐姐,杀的是坏人,坏人可以被杀掉的。” 坏人? 棠姬看着粗眉男子。 “何为坏人?” “坏人就是同他一样的人。”小女孩指着躺在另一边的大巫。“他想要杀掉我们。” 星隐曾对她讲过,他叫好人,因为救过自己。 小女孩说,坏人是因为那人想要杀她。 可是自己杀了人,杀了坏人,棠姬放开了小女孩的手,“我不可以带你走。” “为什么呀?”小女孩再次牵住棠姬的手。 “因为我杀了人,我是坏人,你们都应该喜欢好人。” 小女孩很惊讶“姐姐你杀了坏人,你怎么会是坏人呢?你是好人!”女孩甜甜地说。 我是好人?棠姬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可是他为什么走了?” “那个哥哥?” 棠姬点点头, 小女孩嘟着嘴想了一会儿,“可能哥哥不知道你杀的是个坏人,他要是知道了,他就会回来的。” “回来?” “对呀”小女孩开心地点头。接着便使劲地摇晃着棠姬的手,“姐姐,带我回家好不好?”女孩努力地仰着脑袋希望得到棠姬肯定的回答。棠姬于是点了点头。 鬼灵精怪的丫头拉着棠姬的手就走,这个姐姐好厉害,带着她回家,自己就不怕再被抓来了。 小丫头的家就在七镇里面,她来的时候就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路,所以就算姐姐不知道她的家也没关系,现在她只想回家见到她的阿爹阿娘。要是阿爹阿娘看见了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如花骑着一头小毛驴,如便秘一般在路上走着。 “怪不得骑驴看本儿,我一直在想,跑得那么快,是怎么将字看进去的?” 如花又是踢了毛驴一脚,它仍是走得气定神闲。 “我的祖宗哦,你能不能快点,这样是要我走到明年吗?” 毛驴鼻孔里喷气,劳资也想快点儿,你丫的该减肥了。 可惜如花不懂驴语,仍一个劲儿催促。 边走边留意这边的桑树情况,等找到星隐他们一定要存好多桑叶,这样石头里的蚕宝宝出来就可以吃了,还得存一些干的,备着冬天蚕的吃食。 “欸,瘦驴儿,大爷,你能不能快点?” “嗷~嘿~~~”毛驴儿终于忍不住了发出杀猪一样的长啸。 如花讪讪地闭了嘴,“走就走嘛,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吃你。” 眼不见为净,希望睁开眼睛就可以见到星隐他们。 如花于是发挥了自己十分擅长的昏睡本领。 毛驴走得更慢了,幽幽地甩着自己的小尾巴。 巫祭看着那群人将一小瓶一小瓶圣水一抢而光,板着指头,突然鬼鬼一笑,看着那个被小女孩牵着的女子,若有所思。 自己竟然看不见这女子身上的任何东西,太令自己吃惊了,寻常人,自己只要一看一算,便能将他个来龙去脉摸得七七九九,要是用上巫力,便可以潜进他的记忆里。但一般自己不轻易干这有损自己灵力的事。 可是适才,真的看不见女子的任何东西。除非她不是常人。 有趣,有趣,倒比那个少年更有趣了。 巫祭反手捏了一个术,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斩杀毒人 星隐直直地走了一段荒草丛生的破路,为什么是破路呢?因为一路的走来,自己被那些大大小小的坑不知绊了多少回,谁那么缺德,在路上挖坑? 缺德的人生儿子没屁/眼! 但也是这一路的坑,让星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 连一个好人坏人都不懂的人,她怎么知道自己杀的是个无辜的人?而且那样的情况,确实让人误会。 自己怎么能说她是魔鬼呢?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是,那也不能二话不说就干掉一个人,就算他坏,但也罪不至死。 两个小人在内心纠结着,其实归根结底,星隐纠结的是漠生杀人时的漠然,折花都有表情,她杀个人跟却跟呼吸一样自然。 虽然今晚也是自己第一次杀人,可是事后终有点惶然,不过好在死的都是些该死的人。 星隐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正义的位置上,在这个位置上他不断地审问棠姬杀人的结果,最终他决定原路返回,毕竟她什么都不懂,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她,以她这样的情况可能成为一个动不动就对别人出剑的人,那可是自己万分的罪过。到时下了冥格去见冥王,冥王那鬼司参自己好多本怎么办? 不想了,不想了,得赶快回去,找到她才好。 星隐在一路的坑坑绊绊中回到了原地。本来高台旁都有大火柱的。现在没有一个大火柱是亮着的。漆黑一片,不光人影子没有,连一丝虫鸣狗叫都没有。 “漠生?”星隐扯着嗓子叫了几声,自己走了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怎么人都没有了?就连台上的尸体也没有了。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几下,星隐扭头一看,原来是那只跑得比马还快的骡子。 “骡兄,你知道这些人都哪里去了?” 骡子学着狼的腔调长鸣一声,星隐看着骡子这样很是头疼。 您倒是学人语啊,我连骡语都不懂,怎么又懂狼语呢? 可刚说完,星隐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暗暗抱紧了红红, “骡兄,你有没有闻到一种气味?就像踩上屎的”当星隐看见有东西从骡子背后冒出来,没有继续比喻下去,而是本能地朝后退。 这小半辈子,他见的鬼都是荒魂一些的东西,从来没有实形,要是有实形的话,也就是如花被附身的那一次。 果然,一旦鬼有了实形,就很恐怖。 那个粗眉男子“活”了过来,类似于诈尸那样子活了过来。舌头傻傻地挂在嘴巴的外面,又不是吊死鬼,整的比吊死鬼的舌头还长。眼珠子全部成白色的,却发出瘆人的绿色微芒。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的两侧,好似被人控制一样僵硬地朝自己走来。 他走来的时候自带一种腐烂的气息。 “喂,兄弟,冤有头债有主啊,我可没惹你”星隐虚部往后退着,身体却直接碰到了圆形台的边缘,无路可退。 粗眉男子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突然举起双手,指甲存把长,恶犬一样朝自己扑来。星隐就着圆台滚了出去。那个被粗眉男子扑到的台面顿时裂了一大块。 “靠,你们死后都如此厉害的嘛?” 星隐勉强单手举起剑,直直地指着粗眉男子,“你别过来啊,刀剑无情。再次,妈呀!” 星隐被再次袭来的毒尸扑倒在地,可能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血对这些只会靠嗅觉来辨别活人的毒尸,无疑是最大的诱惑。 可是毒尸们同样也不知道,此刻他想要的血虽鲜美,却是最漂亮的毒蘑菇。 毒尸乃活死人,靠活人血续阳来维持自己的活死人状态。虽无意识,但怨念极重,渴求阳血,不愿死去,而且自带毒气。 谁也不知道这些死人到底是如何逃脱冥格鬼差的抓捕,然后尸化危害人间的。 现在星隐正被一个活死人压在身体下,毒尸的嘴巴热切地朝星隐裸露的脖子凑去。星隐格剑努力抵挡这不断凑过来的恶心嘴脸,红红抵在毒尸的嘴巴上,毒尸不能在阳光下,空气中暴露太久,否则, 星隐看着自己的剑身烂进了粗眉男子的嘴巴里,他的嘴巴开了一条裂向脸颊的大口子,浓稠的不知是何的液体滴在自己的脸上,止不住地恶心,星隐一个松懈,毒尸便凑近, “咣!”好似金石碎裂的声音,剑不知怎么的,自带力量,削去了粗门男子的半个脑袋,脑子里什么浆的,一股脑地全下来了,星隐猝不及防。 “呕~~~呕~~~” 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里,星隐都呆在一条河边,如洁癖狂般地清洗着自己。 在另一边,突然而来的,好似春笋一般,破土而出许多人。 在阴森森的月光下,他们格外地扭曲。 小女孩紧紧地抓住棠姬的手,害怕地道“姐姐,这是什么,我怕。” 棠姬一手牵着小女孩,一手紧紧地握着匕首。 这是人吗?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里都冒着绿光? 一只毒尸朝棠姬扑来,出于本能棠姬将匕首刺过去, 一旁的小女孩出于本能,用格外高亢的童声叫了起来。声音高得能爬上昆仑众山的最顶峰。 很巧地,这声音落在了在另一边洗脸的星隐的耳朵里。 “小妹妹?” 星隐抓起剑,迅速地朝着声音跑过去。 本来他跑步的速度就不是盖的,当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恰巧看见一只毒人将棠姬扑倒在地。 “你大爷的!” 从来没有爆发过如此巨大的力量,好似瀑布从几百丈高的断崖上轰泻下来,星隐一个劈剑,将那只毒尸斩成两半。 接着便是毒尸的蜂拥而来,星隐左砍右斩,上劈下扫,本来单手握着红红仿佛像带着铁镣跳舞一般,可是现在运用红红如落花流水。 棠姬本来一只手做成防御状的,现在将它放了下来。黑暗中,仿佛所有的光都在星隐的身上,都在那把剑上,他那样努力地挥臂斩杀,咬牙切齿,棠姬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的重量落在了自己的心头,小女孩这时跑了过来,抱住棠姬的脖子,这时的小孩仿佛已经全然没有了恐惧,邀功般,“姐姐,看吧,我知道哥哥会回来的,你们都是好人。” 视线绕过小女孩圈着自己的肥肥的小胳膊。落在了星隐的身上,忙碌之中,他竟然朝自己看了一眼,眉眼微微上扬,好像在笑。 不知为何,脱口而出,“星隐~” “啊?” 被棠姬这一叫,星隐分了神,手上也失去了原本有的力量,剑有些握不住了,最后一只毒尸扑了上来,咬住了星隐的肩头,星隐皱着眉回过头,看见那只毒尸, “小王八,敢咬我?!”一拳打了上去,但很快自己的意识也模糊了,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而那只毒尸呢,闻着很香,一口下去,却仿佛吃到了屎。 双手朝天竖起,发出瘆人的叫声,接着便是自爆,碎成了万块。 倒在地上的星隐,仿佛听见了漠生又在叫自己。 想挥挥手,却无力地喃喃,“漠生~” 聊城的一家客栈门口,玉冠白袍的清秀男子一手放心口窝位置,道一声,“大师兄” 星尘微微皱着眉头,不是因为见到了眼前的三师弟星门,而是有许多不顺的事缠绕在他的眉头,因为这些事的重量,就算眉头一直想要处惊不变,却仍是被迫皱了起来。 “星伯的情况怎样了?” 星尘的脚步从未放低速度,使得星门也不得不提起速度带着大师兄去二师兄的房间。 他们师兄弟几个,刚刚给二师兄护了法,平定心气,使得他不至于发狂。 星斗牵着星耀在紧随其后,星耀嘴里的糖一直都未断,假如有一天他智魄归来,知道自己于某一天吃了甚多的野草,肯定要洗胃而死。 因为十师兄星耀乃十二位九曜弟子中洁癖最重的一个,用洁癖狂来形容一点也不过誉。 星伯躺在床上,闭着的眼皮时而眨一下,透露出主人此刻的不安。 星尘抓起星耀的左手,搭载脉上。过了一会儿放下,星伯的气脉怎么会如此异常?转头问星门,“你确定是被普通毒人所伤?” “大师兄,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普通度人,可是吃了师傅的解药后,并没有见好,二师兄总是这样昏迷,而且到了夜间,二师兄的气脉更加的紊乱,仿佛是走火入魔一般。” “星伯神智是否清醒?” 站在一旁的星灵道,“昨夜二师兄还伤了六弟。” 在这凝重的氛围里,突兀的声音响起来,“嘿嘿,好玩~” 大家看去,原来是星耀,除了对星耀知情的星尘,星斗,其他的人都用一种甚是诧异或者说是怪异的眼光看着一向故作成熟的星耀,因为他傻乎乎地叼着那根狗尾草,低级障眼法,九曜门弟子一般一眼就看穿的。 星门好似有点艰难地开口,“十弟,这?” 星斗条件反射地拍掉了星耀嘴里的狗尾巴草,三师兄星门是个老古板,在十二弟子中最重教条法规,要是让他撞见了谁吊儿郎当,不遵纪守法,可没有好果子吃! 在星耀准备的哭声前,星尘率先开了口,“十弟失了智魄。” “智魄?”星门好似确认地问了一句。 “哇!”不出星斗所料,星耀果然哭了起来。 在不知情人的目瞪口呆中,星斗拉着星耀,对着大师兄征询道,“我出去,安慰安慰?” 星尘点了点头。 “行了,”星尘将话题拉回原处,神色异常的凝重“星伯中的可能不是一般的尸毒,而是尸毒之源。” 星门看着二师兄微微苍白的脸,问道“何为尸毒之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一章 尸毒侵身 星尘做起剑指,将一根银针逼进星伯的体内。 “尸毒之源戾气最重,毒性也最强,中了这种毒需要西山圣池里的水才可以洗尽,否则会侵心蚀骨,后果不堪设想。” 星门看着大师兄额上不断沁出来的汗水,他没想到二师兄的情况会这么严重,而且居然需要圣水池。急开口问道,“师兄,我该怎么办?” “刚刚进入的银针锁住了他的命脉穴,防止他的真气走窜,护心丸还有吗?” 星门赶紧拿出了那颗黑色的药丸,星尘替星伯喂下去。 “星门,我需要你同四弟,五弟护送星伯会九曜,西山圣水池在一百年前就被毁坏了,但所幸地是当初空渡上仙在九曜的玉虚池子里养了一条金色鲤鱼。” 星伯不解这是何意。 “养鱼的水就取得是那圣池里的水,你们回去后,每日喂星伯一只清碟的水,再加之以一元护法,毒气应当渐渐被逼出星伯的体内。” 星尘替星伯安顺后,看见了星门欲言又止的眼神,“不用担心我,现下我得赶紧找到那毒源,星门你可有何发现?” “大师兄,庄家庄的那处义庄很诡异,要不是为了护着六弟,二师兄也不会背毒人所伤。” 星尘示意星门继续说下去。 “前些日子庄家庄数百人染上瘟疫,由于解药不够,为了防止污染源扩散,二师兄就在庄家庄的周围设了个结界,可是几日前的晚上我们竟然在结界那里看见了被毒人咬死的尸体,在察看完后,二师兄当场焚了那具毒尸,我们不知道到底毒人在结界外还是里面,可是有庄家庄的百姓告诉我们他在义庄附近好像看见了活死人。” “于是你们就去看了?” “嗯,义庄里面停的都是些无人认领的尸体,还有的尸体居然是染瘟疫而死的。” “染瘟疫?” “对,他们还存着这些染瘟疫而死的尸体,一共有十三具。可是大师兄,他们的脖子处有被毒人咬过的痕迹。” “义庄是谁看管的?” “无人。” “那当初给你们指路的那个人呢。” “他好像因为害怕,早就走了。事后我也觉得奇怪,没有哪个百姓没事儿跑去那里溜达。一切来的很巧合。” “可是染瘟疫而死的话,又怎么会有毒人的咬痕,毒人是不会去咬死人的,” 星尘还没有说完,星门语气突然有些激动,“大师兄,那十三具尸体都是毒人,而且当毒人在攻击我们的时候,好像有人在布法。” “有人在布法?” “对,有人在念很奇怪的咒语,而且地下也会冒出来许多东西,列如手,这些手好像是布下的玄关,总能准确无误地抓住每个人的脚,砍了它们,还会再生。” “怎么会有这样的邪术?难道是?”星尘没有再说下去,“星门,时间紧迫,你快带着星伯走,这里先交给我。” “那”星门抓住星尘的一只胳膊,“大师兄,你定要万分当心!” 就要山门内,在自己的石关内枯坐的珏皤缓缓睁开眼睛,用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阴符经?出来了? 棠姬的周围现在一片的狼藉,在满地碎尸中她爬了起来。 小姑娘叫了几声姐姐,棠姬没有听见一般,直接走向星隐。他被那些怪东西咬了,直觉告诉她,星隐现在很危险,尽管自己不知道那些怪东西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现在情况很严重。星隐被咬的地方在流血,这次自己竟然没有喝他血的欲望了,只想替他止住这血,月光很白,打在他脸上更惨白。 “星隐?”棠姬叫他,“你不是最厉害的吗?” 棠姬扳着他的眼皮想要让他睁开眼睛,可是星隐一点自觉都没有,死活都不睁。 小女孩都知道,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受伤的人,她赶紧跑过去,“姐姐,姐姐,不能这样弄他的,他受伤了,我们得把哥哥送去医馆。” “医馆是什么地方?” 棠姬仍不松开自己扳着他眼皮的手。 “医馆可以救哥哥,可以让他醒过来。” “带我去!”不知是不是担心还是急切,棠姬的声音因此套上了几分冷硬。 “跟我走,我知道回镇里的路”小女孩现在好似个老气横秋的小大人。 棠姬努力地将星隐抬起来,小女孩在一旁协助,其实根本就是空气一样的帮助,因为她那点小胳膊小腿的力量连星隐的一只腿都搬不起来。 棠姬将星隐背起来,一如他曾经背过自己。 星隐的剑被棠姬扣进自己一侧的腰带里,另一侧则别着那把匕首。 小女孩再前面走着,而棠姬在后面每跨一步就感觉自己要倒下。 她不再是那个魔界不可一世的少主了,只是个比普通人还普通的人,一身灵力,一身魔力,如流光般宕无,换做是以前,她眨眼间就可以将这些如蝼蚁的毒尸丧灭。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连那属于自己的记忆都没有了。 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巫祭在不远处看完了这一动人心魄的一幕,这两人已经成功地引起他的兴趣了。 那就小镇见了。 带着他诡异的微笑,淡淡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才刚刚破晓,临街而住的很多人家都没有晨起洒水,装夜贡的车也才刚刚开始运行。 一家医馆前,就想起来嘹亮的敲门声并且伴着清亮的童稚声。 刚刚过去的那一夜,很多人都疲倦不堪,很想多睡一会儿。住在医馆旁边的,火气大的人,很快便忍不住了, 打开窗子,刚想骂“看病也不挑个好时辰!”当看见那三人时,很诧异地闭上了嘴巴。 不知他昨夜是不是去过祭祀礼,是否还记得星隐同那个女子。 总是他如看见瘟神一般迅速关上了窗。 小女孩卖力地瞧着医馆门上的铜把子,棠姬背着星隐淡淡地扫视了一下窗子后面那些猜疑的眼睛,如果正式算的话,这是她历灰劫以后,第一次和人间的会面,不过留给她的印象可不是太好。 星隐已经完全昏迷了,他的脸贴着棠姬的脖子那里,冰冷一片,曾经那么温暖的人竟然也会如此的冷,这种冷能透到人的心底里。 还不开门? 棠姬挪上去,对着门就踹,踹门的威力可比小女孩敲门的威力大多了。 很快医馆里终于发出了声音,“来了来了,别把门给锤了哦~” 开门者是一位青年,应当是这个药房的伙计。 脸却挂的比天还高。 “郎中,我们要救人。”小女孩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伙计低下头看着这个半点大的孩子, “郎中还没起来呢” “那你可以帮帮我们吗?哥哥受伤了~”由于一夜未眠,小女孩又受过许多惊吓,脸色狼狈的可怜。 可是那伙计依然把脸高高地挂在天上。 棠姬见此直接走进医馆内,将星隐放到能躺的地方,很流利从腰间摸出匕首,又是很顺畅地将匕首送到了伙计的脖子处。 “救他!”棠姬冷冷的声音,不容反驳,自带碎铁威力。 没想到这么个弱女子出手竟如此狠毒, 伙计就是杀猪一样叫唤起来,“师傅,师傅!有病人!师傅~” 最后那一喊,简直让人以为他嗓子要爆掉。 终于有个留山羊胡子的老者匆匆地披了件褂子出来。 “大清早的,都讨什么晦气?” 进入正堂后,就看见一女子拿刀架着自己的伙计。脸色一变,再看看躺在那里的男子。 很有眼力见儿,拿起自己的医包就朝受伤的星隐走去。 活久了,什么没有见过,见过最多的就是按眼色办事,这点自己还不懂吗? 郎中在心里微微叹口气,欸,做人难啊,救活人更难啊~ 当看见星隐肩膀处的那伤时,神色不似先前那样轻轻一变,而是很恐怖地骤变。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伤口的,是被人咬的,牙齿撕裂过的痕迹还轻轻楚楚地留在那里! 清早上还有些早凉,郎中的额头就开始渗出大滴的汗水了。 “这,这,是何物所伤?”郎中颤抖着问。 “是一群怪人咬的。”小姑娘准确无误地说出答案。 “怪物?”郎中低头重复这个词,退后然后跌倒在地,颤抖着,也不知在对谁说,“快,快,都出去,出去,会死的~” 还好小姑娘已经见过了比这更吓人的场面,只是怔了一下。 “爷爷,你怎么了?” 郎中抬头,看小姑娘的眼神都怪异了,“他被毒人咬了呀!” 伙计听到这句结论后,连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事都忘了,大叫着跑了出去,所幸棠姬的注意力一直在郎中身上,便是没有再管那名伙计。 现在棠姬拿着匕首对着郎中,她发现似乎人人都害怕这些刀剑对着自己, 郎中欲哭无泪,“女侠,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没办法呀,你还是赶快将他火化了吧,要不然他尸变的话,连你都会被他咬死啊~” “尸变?” 如昨夜的那些怪人吗? “他会变成那样?”棠姬不带调地问。 “哪样啊,女侠?反正被毒人咬过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焚化,我刚刚看了那位少侠,还来得及啊~” “焚化?” 棠姬不解这个词。 “什么意思?”她又问。 小女孩也不懂。 郎中是真的哭了,锤着大腿,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找这些白痴来折磨自己~” “女侠,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救不了他。” 郎中就直接闭上眼睛,伸长脖子,坐等被杀。 棠姬反而放下匕首了,盯着星隐,然后问郎中,“谁能救他。” 郎中闭着眼睛“谁,哼,谁,神仙吧。” 还没说完,刚刚那个跑出去的伙计,带着一大群官兵回来了,棠姬,郎中,小姑娘同时看着那群带刀,带黑棍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二章 你是神仙? 在官兵眼里,这医馆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老人,另一种还是只不过暂时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将死之人。 所以冲进来的官兵都没有顾得上棠姬手里紧紧握着一只匕首,果断地一棒子打掉了她手里的匕首。 “嗯,就这样?”医馆伙计有点不甘心地看着刚才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女人就此败了,甚至心里还有那么丝丝期待,好歹耍几个招数出来啊,要不然刚才自己屁滚尿流的样子也太没面子了。 但是伙计就像看一场梦一样,那个女人三下两下就被绑起来了。 可能官兵认为这半大的孩子实在构不成威胁,于是也就不管她了。但小不点不死心地凑上前,“叔叔,哥哥不是坏人,你们救救他。” “小孩子懂什么?”虎背狼腰的头头轻易地就推开了小姑娘小姑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们真坏!”小姑娘哭了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小小的她感到了无助。 那种小人从心底发出的深深的无助感。 官兵们利索地将不省人事地星隐捆了起来。 为首的捕快头子摇摇头,“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少年,都怪你命不好啊,就是被狗咬,也不能被毒人咬啊,真的只有神仙能救你了喽~” 举起右手威严地朝前一挥,“都带走!” 棠姬还想挣扎着,两个官兵好不怜香惜玉,各自按着她的一只肩膀,“老实点!” 也不知是不是棠姬太狼狈了,总之没有人觉得此刻他们绑着的这个年轻女人很漂亮,要是他们意识到她很漂亮的话,肯定对她的态度要温柔一点。 毕竟这是人的本能嘛。 两个官兵架着星隐,星隐双脚悬空。 其实被毒人咬到不会立刻昏迷的,只是星隐有些特殊。见到棠姬被毒人扑倒的那一刻,情急之下他爆发出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星洪之力,损神太多。又被棠姬那一叫,分了神,星洪之力骤退。来于瞬间,退于瞬间。加之这些日子,劳神伤心,纵力过度最后再加上毒人一口戾气,星隐便是腿也蹬蹬,魂也翘翘,不省人事。 其实毒人咬一口,只要你没死,顶多就是如疯狗一样发疯发狂的状态,还没严重到诈尸的地步。可惜很多凡人都不知。 现在,毒人的那口戾气在星隐的筋脉肺腑里如无头苍蝇般,瞎碰乱撞,搞得星隐体内本来就不稳定的气脉更是乱,所以如果没有人帮星隐的话,他可能一辈子就醒不来了还有可能被自己的气脉搞死。 官兵们毫不留情地架着星隐朝七镇最大的焚烧场去,很多可疑的怪人就是在那里被当场烧死的。 不出意外,他们架着的这个少年就会到达他最后的归宿。 棠姬倔强地挣扎着,但是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也争不过这两个瞎了眼的官差的。 “你们放了我,我要去找神仙!”因为挣扎用力,棠姬本来惨白的脸有了些血色,但看着还是惨白惨白的。 “哈?找神仙?”两个官差以为此女子一定是个傻子。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棠姬觉得不对劲,因为被带着朝前去,而她居然拐弯了。 “去哪里?当然去衙门啊,难道你也想要去被烧死?” “烧死?” “烧死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啊。” “我要去!”棠姬更猛烈地挣扎起来,两个男人都有点架不住她了。 棠姬扬起自己的头就朝左边人的脑袋猛/撞去, 左边官差“诶呦~”一声。 棠姬趁机挣脱出去,仓惶之际却跌到了地上。 在不远处,安流看着掌中的幽冥草,一向不露声色,沉静的脸上竟然动容了,露出喜悦,不过也是淡淡的,外人看着淡淡的,实际上却是很浓。 他习惯了掩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以及不露声色。 尽管不能再感应到少主了,感觉使然,安流朝自己的身后瞧去。 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她低头的一瞬,那垂下来的发辫,安流睁大了他有些秀丽的眼睛,无论如何,他再也掩饰不了自己吃惊的神色了,女子恰好抬头,尽管那张脸此刻是多么的狼狈,安流还是一眼就看穿, 少主! 安流直接就是飞身而去,两个追上来的官差,看着这好像是天降之物的人,没有反应过来, 安流扶助棠姬,对着那两个官差就是甩了一下黑袍,两名官差迅速地飞了出去,撞坏了临街的街门,口吐鲜血。安流的眼睛露出狠意,那两名官差顿时两命呜呼。 棠姬惊讶地抬眼看见这位眉目如画的男子,再去瞧那飞身出去的官差,原本苍白狼狈的脸竟然变得明媚生动起来,好似那秋夜间的花儿被清晨的第一缕暖阳照到。 “你是神仙?” 安流本来扶着棠姬的双手有些滞涩起来,但是棠姬没有给他答话的余地。 “去救那个人。” 棠姬拂开了安流的手,就像一颗美丽的珠子一般毫不留情地滑下了线,就算失忆,就算灵力尽毁,她对他依旧残忍。 安流无声地后退两步,他比少主更习惯于不露声色,也更擅长于克己。很好地隐去了自己找到少主后的喜悦,只要是少主说过的话,无论对错,无论是不是命令,只要她想要,自己就一定要办到。不需要多言,安流看着远处那个被架住的身形,一挥手,催动意力。那两个官差就倒下了。 安流放下手,看着少主走向那人的背影,刚刚触摸到少主的一瞬间,他便已知少主的状况了,只是却不曾想到少主此次灰劫的代价如此巨大,气脉尽闭,灵穴尽毁。而且气数竟然比普通人还普通,无论如何,得赶快带少主会魔都。 于是在空中虚虚一划,将找到少主的信息传回魔都。 星隐躺在地上仍无一点醒来的征兆,棠姬蹲在那里手足无措地,她也不知道该怎样救他,人人都说只有神仙可以救他,棠姬回头对着安流, “可以救他吗?” 安流看着昔日骄傲的少主眼里竟然流露出恳求之色,心里有些苦涩,更苦涩的是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了。不过安流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他不知躺在地上的这位少年是谁,更不知她和少主是什么关系,看着他身上隐隐游走的毒气,幸亏那些毒人伤得不是少主。 于是就站在那里,伸出双手。 棠姬便看见星隐的身体浮了起来,到了那位神仙身边,那位神仙双手在他后背,微微游走。便是落了地。 “可以了。”安流说话时,看不见他嘴巴的闭合,那些字眼就是从他紧抿的唇线里出来的,而他紧抿的唇线,即使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也知道,这唇线的主人肯定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而星隐就不同了,即使他不笑的时候,唇线也微微上扬,好像他是个天生的爱笑人,是天生的充满阳光,无忧无虑。 “就这样就可以了?”棠姬好像再次确认。 安流点头,他从来不做多余的事,他只是帮那名不知名的男子逼出了体内的毒气,至于他紊乱的气脉,就不该自己管的了,安流觉得有些诧异,他的体内还有一股来自外方的力量,如果不好好平复这股力量的话,可能会撞坏他的心门。 不过这都不是他该管的事。 “少主”安流在棠姬身后轻轻地叫道,“我们该回去了。” 棠姬很是疑惑地转过头,“回去?” 棠姬又看向星隐,“他还没有醒来?”继而又看向安流,“你骗我?” “少主,他昏迷的最大原因不是被毒人所伤,而是他体内的力量紊乱,这股力量使他不能醒来。” “我要他醒来。” 如果说少主什么没有变的话,便是这一字一顿对他命令的口气,不容他反驳,不容他失败。 安流以地为盘,端正星隐。 他不知道这股力量从何而来,又不知这普通人的体内怎会出现这么一股玄元之力,好似洪荒之力,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股力量只有上古之神物才会有,只不过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普通少年的体内? 依照天罡布星法,安流依次将这股力量引入他的气脉内,玄元之力能不能为这个少年所用,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自己所做的只不过是不让这股力量和他已经有的力量相互排斥。自己本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是他不会这么做的。 安流平复完星隐体内乱错的真气后,放下星隐,便站起来。 “他醒了吗?”棠姬问的还是这句。 “很快就会醒的。”安流退后离棠姬几步,以一个下属最卑吭地姿势低头回答。 棠姬只是奇怪,这个男子为什么要低下头和她讲话,星隐从来都是昂着头,巴不得把头昂得越高越好。 “神仙,你为什么要低下头讲话?” “属下名叫安流。”安流仍是低头回复,他不喜欢少主忘记自己的名字,那个只属于少主的名字。 “安流?”棠姬轻念着这两个字。 很陌生的两个字,就算她没有失忆前,她都不常念这两个字。失忆后,她就更不懂这两个字,哪懂得“有汝处,便世世安流。”这句话呢。 凌空传来魔都特有的千里传音。 这次安流抬起头,他那颇有几分女子丽的面容展露无疑。 “属下多有冒犯。” 他刚刚说完,棠姬便作势要倒下去,安流恰到好处地接住了她,虚影一晃,便消失在了七镇的街道。 星隐仍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安静只是他的表面,殊不知此刻他的三元二脉都在接受着烈火的煎熬。 不时跳动的眼皮,暴露了主人此刻昏迷状态的不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奇异少年 “星隐,记住,要想达到上境大成,需纯心,心纯则气精,气精则涵神,涵神方可至上境~”老白眉神神叨叨的声音差点让星隐忘记自己在梦中了,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九曜山内。老白眉强将他按在坐桩前,说什么纯心修气,修元上境的,还说什么太极图的,这些他一点都不想懂。不要说修炼至上境了,他连最低级的境界都进不去,因为至今他都没有洗过心。在他之前的十一位师兄前前后后依次完成了洗心这一修境基础,只有洗过心的修炼者,方能超我,借助于本身之外的力量,运风化雨,进入修境之界。这也是自己迟迟不会运用玄术的缘故,因为自己根本没有洗过心,根本无法通过玄力改变外部世界进而进行玄术。 曾经问过老白眉,为何自己迟迟洗不了心? 师傅摸着他的白胡,道,“你玩心重,心不纯,连最基本的凝神之功都做不到,怎么洗得了心?需要勤学苦练。” 可是勤学苦练,什么时候是个头? 当十一位师兄全部完成洗心后,星隐看着他们于黎明依次盘坐于九曜最高的山头,晨风微微拂动他们的白袍,每个人闭目宁息,吸收着昆仑浩气,天地精华。星隐从他们安详地神态中看到了满足还有那股子触人心扉的萌芽的希望。 正是那股萌芽的希望让星隐心生触动与羡慕,他也渴望与师兄们肩并肩,儿时总会这样想,同师兄们肩并肩,成为五格之内最厉害的十二大侠。 可是自己总落后他们一步,不是一步,而是好多步。师兄们都好优秀,总给他无情地落差感。可天生的骄傲让他表面变得越来越不在乎,但是心里其实挺在乎的,挺不甘的。不甘自己为什么总要落后于师兄们好多,不甘自己为何总这么无用,拖他们的后腿。 曾经一度偷偷到师兄们修境的地方,按着老白眉传授的方法,开眼,运气,凝神,洗心。如果洗心成功的话,自己左手的虎口处会出现一个红色的小点。可是至今这个红点都没有出现过。 不甘却接受了这种不甘的心情,继而就轻松起来,也许自己和师兄他们不是同路人,注定要当一个失败的九曜弟子,注定天资平平,此生进不入修境。所以何不当一个快乐的人呢,天塌下来,有师兄他们,自己呢,就负责替他们领略一下他们感受不到的人间乐趣。 如果,能和师兄他们并肩在一起,就更好了啦,不过,算了~ 星隐动了动眉头,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种失落的表情不易察觉地从他脸上滑过,但是继而代替的是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痞帅的弧度。 星隐自言自语:“真是,睡着老白眉都来骚扰自己,不过自己为什么会睡着?”转头看向一边,两名官差分别倒在自己的不远处,很恍惚,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此刻的周围躺着的应该是那些可怕的活死人,可是,望望天,有晨曦已经透了进来。现在不是晚上了,周围也不是荒郊,而是街道。 星隐一骨碌爬起来,“漠生?” 自己怎么在这里了?不是应该同漠生在一块吗?漠生又哪里去了?不知为什么,星隐很慌张,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好像丢掉了自己一只宝贝,不,丢了宝贝是心疼,这是慌张,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去哪里了?不会被毒人吃掉了?想到这里,星隐感到更慌张,摸摸腰一侧,红红也不见了。 在远处,还有两名官差躺在被砸坏的窗门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星隐拍着自己的头,继而扯到了伤口的伤。 “嘶~”他吃痛地看向自己的肩膀,眼角余光之处,却瞧见小女孩抱膝坐在角落之处。 魔石之上,冢魔放下双臂。 不行。 那股力量怎么也进入不了少主身体里,进去的也会自动消散,仿佛是薄雾在晨光下蒸散。那股力量是彻底将少主的前生门封住了,与普通人无异,并且寿命会一天天减少。 冢魔一只手挥上来,用一只阳罩将少主罩住。魔渊的阴气会加速少主体内的那股洪荒阴力,如果还没找到对应的阳魂,这股洪荒阴力会反噬宿主,代替少主的存在,成为五格之内不可抵挡的力量。 可是,这股力量,魔渊是绝不会以少主作为交换的代价的。就算它再强大,就算这股力量可以让魔渊一跃成为五格之首,无格可以与魔格相抗,可是少主对于魔尊的意义,对于自己的意义,甚于魔都。 所以,必须得找一个两全之法。 少主如今得了太古洪荒的阴心,顺势而为之,无人可挡! 安流只是如石头一样静立在一旁,面部虽毫无情绪波动,其实内心随着冢魔越来越沉重的面部表情越来越下沉,他不知道少主究竟怎么了,本来回到魔都,少主应会醒来,可是却没有醒过来,而且体温竟似冰一般冷。 抱着少主,急急找到冢魔。 当时,当自己放下少主时,无意间触到了冢父略带深意的目光,即使那目光一触而逝,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自己肯定是失态了,是冒犯了。 所以在之后的时间里,安流只能让自己表现出一个下属最应该的样子。一切的表现只能是源于忠心。 少主本来平躺在魔石板上的,现在随着冢魔的施法,渐渐浮到空中。 冢魔闭目,如果上次没有算错的话,阴阳二心应是一同出现了。 阴阳二心,本是一体,代表着天地和谐统一,本就不可相离。可是他们相离了,太古洪荒之力,各分一半,压制在二心中,由此运行天地五气。 可是现在终相离,五气逆行,妖不复妖,格不复格,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到了。 冢魔进入上境,入定后,让自己灵神顺着少主的气脉进入她的身体。 二心相离,却自有感应,却失去了彼此当初的相濡以沫,只想着蚕食彼此。万物本能就是如此,如果没有爱,什么都便不复存在。 现在,阴心应该能够感应到阳心的存在。 一切都好像静止,就连时间也好似停止了流动。安流微微抬起头,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冢父要耗费上境元力进入少主的体内? 安流将头完全抬起来,甚至带点仰视,目光落在少主那有些狼狈的脸上。 不知为何,这样的少主让自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可能就连自己守护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安流淡淡的眸色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坚定,这种事,只要自己活着,就坚决不会发生。 冢魔出来了,他在玄镜那里,微微一划,玄镜里面就出现了七镇的那个街道,当看见星隐出现在玄镜里的时候,安流很想捏碎那玄镜,为何他总要和这里扯上关系?当少主求着自己救他时,自己便对他无甚好感,现在那个少年居然给了自己一种威胁的感觉。 安流表情虽没流露出什么,可是冢魔似乎一眼就能看进他的心里。 “安流,记住,少主是魔渊的主人,不要存有念想,这种念想只会让你陷入危险,动于心,是大忌。” “是”安流低下头恭敬地回答。 冢魔在玄镜前端视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从此人那里将少主带回来的吗?” “是。” 安流抬头,不解。那只是普普通通,除了体内一股外来的异常力量,资质平平的人间少年,能和这里扯上什么关系? 冢魔回头看了安流一眼,他知道只要是少主需要的任何事,安流都会不择手段地去完成,只是,现在需要的不是不择手段,阴阳自有机缘,不能靠外力催动,否则带来的结果,恐怕承受不起。安流虽可托付,但是还是恐他心急坏了二心该有的机缘。魔尊预料的没错,确实是细水长流的一件事。 冢魔请出了魔渊圣印,安流十分诧异,只有重要到任命新魔尊时,才会由当任冢魔请出圣印。 安流跪下来, 冢魔缓缓而有力地道,“安流,你今日可愿对着圣印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护在少主身边,生死不离,永不做有悖魔渊利益的事?” 安流有些诧异,但还是,铿锵有力道,“属下听命!” 冢魔指着玄镜里的星隐,“你要将少主重新送回那个少年身边,并且陪伴少主,直到她恢复记忆。” 前生门破了,记忆自会恢复,可是要前生门破,就必须以阳魂贯之。 只是那位少年,境界未开,阳魂不纯,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一切只得等待时机。 “不要问为什么。”冢魔接着说道,“倒时我会封了你的魔界玄力,你只可用武功,不可用玄法,玄法只会破坏机缘。而且你不可透露你的身份与少主的身份。只要陪伴在少主身边护她周全就好,其余的事你不可擅改。” “也就是冷眼旁观。”从安流的唇线里流出这几个字。 冢魔点头。 “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一切。” “安流听命~” 这次安流望着玄镜里的星隐若有所思,连冢父都不愿告诉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他到底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四章 修道缘君 星隐蹲在小女孩一边,之前那么勇敢的小女孩这次居然抱膝在角落里无措地哭泣着。 星隐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小女孩儿。 小女孩用泪眼朦胧的双眼瞧着一脸焦急的星隐,很委屈地终于要回答星隐的问题了。 小女孩说得断断续续,星隐从她断续的字眼中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漠生是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男人是谁? 为什么要带走漠生? 星隐替小女孩擦去了眼泪,哄着问她,“这些官差是那个男人杀的吗?” 小女孩点点头。 小女孩停止了哭泣,看着星隐认真地讲道:“姐姐都是为了你,为了救你才被那个男人带走的,姐姐都背了你一夜了,所以你要将姐姐带回来。” 小女孩的神情突然显现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倔强。 背了自己一夜?是漠生? 漠生清丽的容颜,那纹丝不动又有些天真的面庞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心有那么些感动,也有那么些欣慰。 漠生,漠生,心里重复念叨她的名字,好似这两个字眼怎么也玩不腻。 “哥哥?”小女孩呼叫着发呆的星隐。 “你看见那个男人将姐姐带到哪里去了吗?” 既然那个男人肯为漠生杀掉这些个官差,应该不是什么对漠生有威胁的人。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星隐陷入了无措中。 那个男人带着漠生凭空消失了? 凭空, 消失? 这样的境界起码中界以上,才能在现实世界虚身幻影,来去自如。 就连修至中界的大师兄都不轻易这样做,因为这样会损耗大量玄力,一成玄力,最少需要三月才能聚成。况且他还带着漠生,境界不高者,不轻易使用。 星隐害怕小妹妹被下迷糊了,又确认一遍,“你确实是看见那个男人带着姐姐一下子就消失的?” 小女孩无比肯定地点头。 如果那个男人非凡人的话,前思后想,漠生出现的本就不同寻常,那么漠生被带走的这件不寻常的事,反过来讲,应是理所应当的事。一个被埋在大荒内的人,怎么可以是寻常人?或许是她的家人找到她了。 星隐这样安尉自己,可心里却非常不甘,漠生是自己救的,名字是自己起得,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这样走掉呢? 没良心,太没良心了? 关键是还带走了红红啊,不仅是红红,自己的那把小匕首也在她那里啊~ “强盗!” 星隐愤愤不平。 “哥哥,你在说谁啊?” “还能有谁?不找了!” 小女孩听懂了星隐的意思,站起来就是对着星隐的小腿狠狠地踢上一脚, “你是坏人!” “小孩子怎么讲话呢?我可是挂牌好人。” “不,你不是!你不去救姐姐。” “姐姐是被带回家了。” “不是,姐姐不认识那个人。” 星隐无奈地举起双手,那个家伙使用的是移境之术,自己要到哪里去找她? 小女孩委屈巴巴地扯着星隐的衣襟,“难道哥哥没有办法找到姐姐吗?” 星隐闻言一顿,突然想起自己的星石链同着那灵链一同挂在漠生的脖子上呢。 星石链,每位九曜弟子都有,一共有十二颗星石链,可以互相感应,星石链一来代表着九曜弟子的身份,二来每颗星石链里面都聚有灵气,能感应到佩戴星石链的人的生命体征,也可以同佩戴星石链者一同修炼。 现在,那颗星石链在漠生那里,也就是说,凭着那颗星石,自己就可以找到漠生。可是,自己只有一颗星石啊。 星隐犯难起来,用一颗星石去寻找另一颗星石,只能去找大师兄他们。可是星尘见到自己就想把自己捆了上山,这可怎么办? 到底是去寻漠生重要,还是自己可能被绑上山这件事更重要? 可漠生那里不仅仅有自己的星石,还有红红,还有小匕首,还有那玄乎的会吸阴的灵链,所以,决定了! 星隐举起的无奈的双手叉腰,仿佛自己凌云于颠崖之上。 “我要去找漠生!” “真的吗?” 小女孩欣喜地抱住了星隐的小腿肚。 聊城庄家庄内,星门三人已经带着星伯回到九曜山。 星尘端坐于小小的方桌之前,盘腿在炕上闭目。 昨夜,只差一点点就要抓到了那个毒人,可是那毒人为何是女性? 难道阴符这种邪术还没有被彻底销毁?希望昨夜的那些阴兵不是阴符召唤来的,希望只是自己多心。 有人敲门,星斗端着早饭进来。 “大师兄”星斗叫一声。 星尘睁开眼睛,将内力回进体内,穿鞋从炕上下来,到盆架子那边简单地洗了下手和脸。 “星语的伤势怎么样了?” 星尘将白袍拉起一边坐到凳子上。 “六师兄的伤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大师兄,”星斗将一颗补养丸递给他。 “倒是你应该好好补补了。” 星尘将药推回去,“就这一颗了,这些日子,你比我辛苦。” “嘿~大师兄,怪不得十二说你爱摆谱,你看看你,要不是昨夜那操纵之人漏了个破绽,可能大师兄你就要受伤了,这些日子你损耗实在太多了。你就吃了吧,我可生龙活虎的,这宝贝,我怕糟蹋了它,再说,你可不能倒下,你就权当是为师弟们吃的吧。” 星尘仍是不接,反是端过来那碗清粥。 星斗叹了口气,他们寡讷的大师兄有时真是婆婆妈妈倔强地厉害,于是趁他喝粥的时候,直接使了个术将补养丸送进星尘的口内。 星尘抬头吃惊地看着星斗,星斗调皮地一笑。 “大师兄,你就是为了我们,也得好好保重。” 说完端起盘子便迈出了门。 星尘不语,端起粥继续吃,其实他心里很难受,只要不查清这些毒人的源头,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不断地有人受到伤害,而他却在这里无能为力。真的,真的很没用! 这种失落,这种不安,这种痛苦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修境,快一百年过去了,而他还在中境之内,怎么也上不去上境,尽管师傅总说很多人都用了近一百年的时间才达到修炼得上境。可是他知道,那些用了一百年的人,都是仙资平凡,需要靠勤奋才可以赶上那些用三十几年甚至十几年就可以达到上境的人。 用了一百年的时间来证明,他真的是如阿父所讲的那样,仙资平凡。 如果想要成为境界上乘者,必定要走一段苦路。 所以,这一百年的时间,他都一直很努力,一直很压抑地证明自己可以,可以像自己的哥哥那样,成为九曜山最出色的弟子,成为天格最具荣耀的战神。 一碗清粥很快就见底。 星尘的视线落到炕上的一处,昨夜吹的笛声,那个调子,分明就是破心咒,一种很邪门的曲调,专门来操纵阴人。那些毒尸都属于阴人,本应入土为安,却仍同活人一样在人世行走。昼伏夜起,四处作乱。 破心咒属于阴符的一个辅助工具,不仅可以操纵阴人,也可以乱人心智。昨夜,要不是自己以天清语破之,恐怕自己同十一早已被那破心咒乱了心智。恐怕那夜,星伯就是被这破心咒扰乱神智的。 只是这些邪术应当早已被毁,就连留存在魔格的关于这些的禁术,也悉数在一百年前被天界禁封了。 魔尊如今仍然在闭关中,一百年前,魔尊就只剩下半息的命,而且天界也在魔格设了界,他们应该不敢妄为。 但这,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他们想要干什么? 星尘走到炕那边,拿起了在一角的东西,这个女毒人,身上竟还带着一只帕子,帕子绣工非凡。上面用金线修了两行花体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落款是:榴红。 星尘眉头紧锁,一直在看着这两句话,红尘诗句实属难懂,只是这名字“榴红”? 那个女毒尸的名字叫榴红吗? 有谁,在她的体内布下阵法? 在庄周内,策盘同魄珠都感应不到尸毒之气,很明显这次他们又走了。 星尘对这暗地里的“他们”一无所知,敌在暗我在明,究竟怎样才可以让他们露出马脚。 难道投其所好,抛砖引玉? 可是星尘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也许,榴红,这是一个突入的口。 星隐将帕子重新叠起来收好,这女人成丧后,依然带着这方精美的帕子,这应该是她生前一极重要的物件。 榴红,榴红~ 星尘低低连念了几声。 聊城的户籍库内。 “大师兄,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星斗压低声音问道,并且将自己的御剑收进侧腰。 “你到良籍那里找一个叫‘榴红’的女子。”星尘指着前面一排的书架。 星斗看着那一排排的书卷,是要自己在这里找几个月吗? “师兄,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是十二,能一目十行,但是,”星斗转了转眼睛,哪个平家女孩叫榴红啊? “这是何意?” “大师兄,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太不解风情了,榴红,这一听就是落尘女子之名啊?” “何为落尘?” “落入滚滚红尘,列如那窑姐,戏子,简称落尘女子。要找此人也应当在奴籍找。” “真的?” “嘿,师兄,要说这方面,听我的准没错。” “那好,”星尘转向奴籍那一侧的书架,“你从这头找起,我从那头。” 由于户籍库只有一扇高窗的缘故,加之以户籍库狭窄背阴,没开门的库内格外昏暗。星斗可怜稀稀地借着透进来的一点光,慢吞吞地找着,星尘就直接在暗中,快速地翻动名册。聊城有七万多人,城内有三十六个县,县内又有大大小小的村镇,村庄。算是人烟鼎盛的一座城市了。所以,当日薄西山时,星尘二人还没有将名册点完。 当合上一本名册时,星斗幽幽一口气,“庄周无此人,所属的镇也无此人。这小小之城,何来如此多的奴隶?” 星尘二人哪知:奴隶不仅有聊城本城内人氏,也有外来贩进人氏,哪能一时半会儿查完?而且也并不是每个奴隶都登记在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五章 无夫之鬼 生做万人妻,死为无夫鬼。 这恐怕是每位风尘女子的真实写照。 弦月当空,夏季有些清冷的月光打进户籍库。在木架前,两人终于汇合。 星斗摇头,“师兄,没有这个叫做‘榴红’的女子。” 星尘同样一脸沉思的模样,这女子难道不是聊城人? “师兄,你好歹让我找个明白,这榴红到底是谁?” 星尘将那一方帕递给星斗,星斗接过。 拿着烛台照近, “去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星斗在心里念完这一句,颇为中肯地语气道“这女子想必也是性情中人,师兄你可知这首诗的前两句是什么?” 星尘读的诗翻来覆去,总之不关于儿女情长。所以他摇了摇头。 星斗略带笑意,“也不怪师兄不晓得,这首诗的前两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星斗虽不甚喜欢研习修书,但那些酸溜溜的情诗,在十二师兄弟们中,他研习地可谓是最透彻。 “师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当星斗念出那句诗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星尘内心有些许的微动,这首诗,他从来没有读过,当将诗完整地在心里过一遍的时候,却觉得熟悉。 也就莫名地懂了这首诗的意思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是不是意思是:天下千千万万之人,惟你唯一。除你以外的人,都是浮云? 情到深处自成痴。 可惜的是星尘不能理解这种情深。 星斗见他不搭,于是又问,“师兄,要我替你道道意思吗?” “不必了” “那师兄,此榴红还找不找?” “找,那是女尸留下来的证据,也许可以根据它找到些源头。” 星斗微微扶额,“真的有些旷日持久啊,不过花名一般是远播的,与其这样一册册找名字,师兄,我们不如查问比较靠谱。” 西垂弦月下,两只剑“嗖”地飞远了。 如花骑着小毛驴一路打听到七镇。到达七镇时,已经近晌午,毛驴气息奄奄,于是如花才终于肯放过这只可怜的驴子。 她听闻昨夜有人大闹祭坛,想必就是星隐无疑了。打听消息最好的去处,以她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必然就是茶馆无疑了。 于是找了一家颇为热闹的茶馆。 一群老爷们窃窃私语,按他们桌上的架势,估计是从早上谈到现在了。 发生了那么件大事,七镇上的娱乐仅此为供。 如花要了一大壶清火茶再加上好些碟酥果点心,虽临走前在那位大婶家吃了一点点,可大婶家终归家徒四壁,没有什么正真能吃的东西。 如花点的这么多的吃食,一点也不引起店小二的讶异,毕竟她体积摆在那里。 所以很快便一叠一叠地摆上来了。 如花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留神听着。很显然她已经错过了听取昨晚有关事件的时机,现在这群男人在谈着临镇的毒人。 如花可不想听什么毒人。 于是在嘴里塞满糯米糕的情况下问道,“昨夜大闹祭坛的那个男子怎么样了?” 如花声音不大,却足够引人耳球。 有几个男子惊诧地看着她,这个话题早就过了两个时辰,也就是看了她一眼,继续他们的话题。 “喂,你们别谈什么毒人啦,我告诉你们,那少年可是专门除毒人的高手,昨夜想必你们都见识了他的厉害了吧?” 于是这个话题又被重新燃起。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啊,我看那人就是装神弄鬼,听医馆的伙计说,那人被毒人咬得半死不活。” “什么?!”如花一口被噎住,糯米糕变得甜腻起来。 另一个扎挽巾的男子摆摆手,“不是说了吗?四个抓他们的官差不是全死掉了吗?葛二布店都被砸坏了。” “话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见那个杀了四个官爷的人。” 头戴挽巾的男子表情凑到一起,“诶呦,老李,我哪敢啊,当时那动静,我也只敢在窗眼那里偷偷瞧,况且那个男的,大夏天的穿个那么长,那么厚的,带风帽的大黑袍子,一看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了。” 老李摸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死了四个官爷,我们这儿不是有退休的王大人吗?听说他以前在朝廷做很大的官呢,也不知他会不会管这件事。” “呵,谁来参活这趟混水啊,话说,老李,你有拿到圣水吗?” 老李又咂了一颗花生米,觑了一眼皂衣男子,“什么圣水,等我爬起来过去的时候,圣水早就没了!话说在座的有多少人拿到圣水的?” 如花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一个说话。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有拿到,还是因为宝不外露。 “看吧~什么好事也不会轮到我们头上的。” 一旁的男子安慰道:“老李,你家又没什么病人的,不着急的。” “什么不着急,要是有一天真的到我头上怎么办?欸,算了吧,现在还去向世道求什么呢,能平安地坐在这里吃口花生米,就口小茶算是不错了。” 老李说完,头勾向右边,“梁哥,洛城的那些贵人走了吗?” “早走了!估计圣水全部被那些喽啰抢走了。那些被包下来的客栈,他们一走,简直像是荒掉了,没有人住了。” 如花听他们越扯越远,越来越偏离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而且也带出了自己不知道的许多事情,感觉自己好像是野林子里走出来的,也不过进了荒漠几天,外边怎么是沧海桑田的变化? “各位爷,麻烦问下,你们先开始说的那个少年怎么样了?”如花有些着急地打断他们的谈话。 头戴挽巾的男子看着这个肥肥的姑娘,不知他是不是天生热情,道,“姑娘,他是你什么人那?” 如花不假思索:“他是我弟。” 挽巾男子看着如花,虽觉得这姐弟俩儿天差地别,但还是好心提醒道:“姑娘,你还是小心点吧,官爷本来要捉他送去火场的,可是官爷就全死了,官府肯定要追究这件事的,至于你这个小兄弟,好像带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至于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星隐没什么大碍,如花从兜里找出几两碎银子,放在桌上,然后,将还没吃完的点心糕点,通通装进布袋里。 星隐应该还没有走远,得去追他。 如花准备就走,突然想到了,问道,“那大哥,你有没有在那少年身边瞧见一个女孩儿?” “没瞧见什么女孩儿,不过先开始有个女子,但是后来就没见到了。” 估计当时安流移行通法的时候,戴挽巾的男子没有注意到,毕竟那只是一息之间的事。 “多谢了,大哥~”如花推开椅子就朝茶楼外走去,撇下了身后还在切切叨叨的人群。 如花从卖菜的摊子那里买了一小袋胡萝卜,一边牵着毛驴儿,一边喂它。走到每一处临街的店家前都打听星隐的下落。 当走到上午的事发地点时,他人口中所讲的四名官差的尸首早已不见了,唯有临街被损的的窗户,门楣在那里向人们证明着这件事的真实存在。 如花牵着毛驴儿一路过去,有人看见星隐朝镇南去了,有人说看见星隐出镇了。 真真是气死人,臭小子,居然这样就把自己给抛弃了,找到他的话,肯定要给他一顿好颜色看! 星隐牵着小女孩,小女孩带着星隐兜了一大圈,就是没带星隐去她家。 “喂,小鬼,你不是要回家的嘛?怎么搞得?” 小女孩低着头。 “小鬼,问你呢,不会不记得了吧?” 谁知小女孩抬起头,眼睛冒出汪汪泪水,带有丝丝的绝望, “不会吧~”星隐丢开了女孩的手,“小鬼,这是你的地盘,你不记得家?” 小女孩摇摇头。 “不可能~你耍哥哥吧。” 小女孩直接撅起嘴。 “我是不会带你的,看着这个镇子应该也不大,我带你到一高地儿去,找人认领你,总会有人认得你。” “不要~”小女孩略带倔强地背对星隐。 被弄脏的藕粉色的小裙子,更显得小小人儿的倔强。 “那我就把你丢在这。”星隐说完抬脚就准备走,小女孩儿仍背对着他,星隐一边瞧她一边往前走,星隐走了几步,见她仍不转身,很无奈地转回去。 “我的小祖宗,你要干什么?你说。” 小女孩这时才转过身来,“我要和你一块去找姐姐。” “姐姐?” “嗯”小女孩儿无比坚定地点头。 星隐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来吧” 小女孩儿这才破涕为笑,伸出圆乎乎的小手,甜甜地牵上星隐的小拇指。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儿,按着相同的步调,一晃一晃地走上出七镇的的路,只是小女孩儿走得活泼可爱,星隐走得略带沉重。 事情变得复杂,也越来越让他感受到一种不能承受的力量。本能告诉他,他可以远离这一切,这一切可能会给他带来比在九曜更大的拘束与不自由。 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是情不自禁,误打误撞离这些越来越近? 这就是老白眉所说的放不下吗? 他有点放不下漠生,也有点放不下自己存在漠生身边的东西。 所以的话,即使自己不会九曜传语之术,即使自己要靠着蛮力寻找,也要找到师兄他们,也只有找到师兄他们,才可以找到漠生,才可以问一下, “你怎么可以不打招呼就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六章 安流入团 心怜坐在高高的藤椅里,手里把玩着王爷刚刚送过来的一只翡翠金戒指,一会儿套上去一会儿又摘下来,接着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嗤道:“俗不可耐~”便将它从房间的窗户里扔了出去。 天有些起凉了,心怜身上穿着一件抹胸花边的白色湖皱纱裙,凉意就从那薄薄的一层衣衫上直直地打在身上,便是开口叫道“云儿,把窗子关起来,怪冷的。” 闻言,心怜的贴身小丫鬟云儿掀开珠帘进来,一边关窗一边对心怜说,“王爷说今晚要在花厅抹牌,姑娘是去还是不去?” 心怜只闭起眼睛,懒怠开口似的,“仍说我身子不舒服,叫别个人陪吧。” “姑娘”云儿走近心怜,“你这几日总是借口推脱王爷,明明身子,”还没说完,心怜就睁开眼睛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云儿只得转口说道,“再这样下去,恐怕王爷会怪罪的。” 心怜不耐烦地摆摆手“怪不怪的,我一人担着,怪烦的,出去。” 云儿只得退了出去。云儿出去后,心怜悠然睁开眼睛,此刻她的眸子神采奕奕的,眉梢与眼角皆上吊,露出一种狡狤的妩媚味儿。继而嘴角就露出一番玩弄的意味儿。 七师弟同八师弟从九曜回来了,星尘安排两人在此一面派发药物一面顺带照顾星耀与刚刚痊愈的六师弟星语。自己便同十一重回洛城去,因为在前一天,他们打听到这榴红竟是五年前万艳阁当红的花魁,对于养着一个毒人来讲,五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万艳阁这天下第一大红院再次进入星尘的耳朵里。 星斗笑嘻嘻地在一旁,“师兄,你果然还是要去那里的,我说的吧,作为男人是逃避不了的。” 星尘微微露出了怒颜,“你这泼皮无赖相迟早得吃苦,修行之人力求心根清净,可你,星斗不是我说你,既然归入九曜门下就得好好修性才是,莫要跟十二一样,心性不定。” 星斗吐了吐舌头,一时间忘记了九曜弟子的门规,幸亏是宅心仁厚的大师兄,不然自己可得吃苦头了“是是是,大师兄教训得是。”说完便恭恭敬敬地跟在星尘的身旁。 “不过,师兄,七师哥能照顾好十哥吗,就他那个暴脾气。” “没事儿,有星动在一旁帮衬。” “好吧,师兄我们何不御剑去?这样很快就可以到了。” 此刻两人正经过一处荒凉的坟冢前,在黄昏下,这片荒冢显得更加凄芜。 星尘不语,突然侧身抽出避尘,剑一斜,不远处的一个高高的坟头就裂开了。星斗就势看去,一具毒尸已经四分五裂。 “师兄,怎么倒处都是这些?” “不铲除毒源的话,只恐怕会越来越多,星斗,同我一起摆镇网。” “师兄,就在此地?” 星尘点点头。 安流带着棠姬出了魔渊,抱着她在一处扁舟下落了下来。将少主静置在船头,满湖菡萏在黄昏下悄悄绽放。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他感觉到体内的玄力,魔力已悉数被封存。用冢父的话来形容,此刻他就是一介能武的凡人,如果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擅自启用魔法的。其中缘由,他无从知晓。少主为魔界至尊,何得已要在那个少年身边?冢父的如此重视,那少年体内奇异的洪荒之力船头旋了一个转儿,安流不想去想这是为什么了,只要在少主身边保护她就好了。 此刻的他已经脱去了魔都的标志性风袍,换上了一件黑色粗麻斜襟紧袖短衣,下身的模样也照武生打扮,淡青色的绑腿再加上一双黑色布鞋。流光剑背在身上。只是这样粗糙平凡的穿着依然掩盖不了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远岱色的俊气。船一直在湖心打转,安流伸手掐下了一只荷花,放在膝头,继而又看向少主,安睡的眉眼自倾斜一股湖光山色的幽宁。安流只是在船的那头,兜着膝头的那只荷花静静地凝视棠姬,凝视好久,直到月光代替了阳光,才支起船桨朝岸边划去。 冢父说,他要不经意地靠近那个少年,不能让任何人有怀疑,就算是少主也不能。隐了他的真身,这样避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橹声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棠姬无法清醒的睡梦。在睡梦里,星隐模糊的眉眼若隐若现。星隐的形象每一次清晰地出现时,棠姬都要陷入长久地凝思之中,这是谁?怎么会如此熟悉?不,自己应该认识的,棠姬闷着神,努力地回想,那个教她辨别男人,女人,好人,坏人,那个有着好吃的血的男子,星隐? 棠姬不清不楚地念出这个名字,安流将船摇到了岸边,正巧听见少主说着模糊的话,膝头的荷花掉落。一种淡淡地微笑似从那白玉般的脸上融化开了,少主从未说过梦话呢。 星隐背着小女孩儿于星光满身之际终于到了洛城城门那里。四扇大铁门已经严严实实地关闭。只有四名军官一分为二站在两边,一边挂着长刀,一边持着长矛。星隐远远地站在一边,城门那里的火把从城墙上打下来,一直打到了星隐这里。 小女孩已经熟睡了,星隐却踌躇不前。上次进洛城是因为跟在奴隶车混进去的,虽然现在是黑夜,可是要是没有那牌子,即使是白天也进不去的。要靠实力进去吧,想想自身的满目疮痍,星隐决定还是放弃 靠武力闯城门的念头果断被抛弃,星隐兜着背上的小人朝那比九曜山门还要阴森的铁门狠狠地瞪了一眼,仿佛瞪了它一眼,它就会少块肉似的。 转脚就走,“要想挡住小爷,等着下半辈子吧!” 凭着自己耐人的记忆,星隐觉得自己可以找到当初的那片竹林,然后就可以找到那个洞口,从地道就可以进入洛城了。抬头寻找洛城最高的建筑一一一一万艳阁。当初没有记错的话,那片竹林就在城外,因为自己清楚地记得,当初同那个万艳阁姐姐说话时曾奇怪地回头看过万艳阁,在东南方向,遥遥远远地,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跑到城外弹琴。 如果以万艳阁所在的位置为坐标点,自己就在万艳阁的西北方向。星隐抬头再次确认万艳阁的方位,抬脚朝西北走去。 背上的小人已经睡了一觉,软软糯糯的声音,“哥哥,还没有到吗?” “乖啊,很快就到了,再睡会儿。” 小女孩听话地再次进入沉沉的梦乡。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星隐走到一处竹林那里,不知是不是先前的那处,探测性地寻找万艳阁,在东南方向那里,灯火辉煌。 星隐试着走出竹林找到那个洞口,心里一直默默祈祷,希望自己找得没有错。这一路走来,星隐还遇见了许多黑棚子,里面躺着是些小声呻吟的人。星隐一边走一边想,难道这些就是染上疫疾的人?怎么会如此多,师兄他们难道不在这里了?一边心里打着疑问,脚下一边快快地走着。希望在那里的如花能自己回来,还有那只臭猫,神出鬼没的,自从荒漠一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它了。算了,算了,有缘再见。星隐拂去了这些杂乱的念头,现在他只想找到师兄他们,要来星石,寻找漠生,无论生死,他都想知道她的消息。 “姑娘!”云儿在珠帘外急急地叫着,心怜却独子环抱双臂站在窗前吹着冷风,仍穿着白天的那件薄纱,连个披巾都没有披下。云儿拨开帘子进来。 “姑娘,别吹冷风,当真着凉了。” 心怜却用从未有过的一种生冷口气问道:“何事?” “姑娘,王爷正在那里闹脾气呢,还烦姑娘好歹去看看。” 心怜转过身,瞥了一眼床尾那里,一只红白相间的大尾巴倏然便没了。 “替我拢个妆”心怜在梳妆桌前坐下。 云儿巴不得姑娘这句话,欢喜地应了声,就打开妆奁,好生替心怜打扮一番。 打扮完毕,云儿瞧着自己姑娘这身素净的衣衫,“姑娘,不换身?” 心怜摆摆手,接着将云儿替她插的那些珠翠拿了些下来,又用湿绢将那鲜艳的唇色匀的淡淡的。 “要有些样子才好。” 云儿懊悔地拍了拍脑袋,“一高兴都忘了,瞧我都忘记姑娘还在病着呢,还是姑娘想得周到。”说完便去找了一件披纱给心怜披上。心怜一手捉起一只小扇子,一手放在云儿的手背上,由云儿搀着下楼。 花厅内,一片乒乒乓乓声。原来是久久不见心怜下来,一时挂不住面子的王爷忍不住发脾气了,平常跟他耍性子就罢了,可是今天自己在这里摆一桌酒,一桌子的朋友,堂堂一王爷加上一桌子的贵人难道就等她一个小小的妓/女不成? 不识抬举! 王清廷直接骂出来,骂音刚出。心怜就着笑推开了移门。 顿时众人的视线里,仿佛进了一阵弱柳扶风,王清廷本来暴怒的心不禁也冷了几分。 心怜带着我见犹怜的笑,挂着西施态,低身道了个福,还未起身,就捏起一角帕子掩着嘴角微微咳嗽。 “王爷,恕贱身来迟,只是病体抱恙,实在害怕秽气冲了各位大人。” 瞧着心怜目光涟涟的可怜样,王清廷本来的火气早就化到了九重天外去了,赶紧近身将心怜扶到自己的怀里。 不顾一旁人的目光,低声抚慰,“怎么就两日不见,消瘦成这模样了?我给你的药没用吗?” 心怜假装埋怨地瞧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再转过头来,已有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王清廷抱着心怜柔弱无骨的腰身更是心疼难忍,转过去,瞧着一桌的朋友,招来云儿, “快扶你姑娘去屋里躺着。” 又低头对着心怜说,“等我应酬完这一阵就上去陪你。”说完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便由这云儿搀着心怜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七章 四角铁锁 星隐折腾了好一番才找到那个地道入口。摸开了洞口,抱紧小女孩,提起一口气跳了进去。地道内仍是一片黑,身上再也没有火石。星隐靠着墙壁,凭着记忆一路摸索过去,感觉石壁由光滑变成凹凸不平。心里自嘲:也是体验了一把瞎子的感受。 过了几炷香的时间终于摸到了一扇石门前,这个洞,星隐忖度着,是那只血蝶熔的洞?这样想着,脑子里便展现这只血蝶出现的场景次数,第一次是在周家门外,第二次是在万艳阁内,第三次就在这里。女子那模模糊糊的轮廓,不知为什么,星隐觉得那轮廓同漠生有些相似。误打误撞地,自己竟然被这血蝶救了三次,如果有缘的话,定当好好感谢这血蝶的主人。星隐一面想着一面脚步不停地往前摸索。九拐七回,竟然觉得这地道比当初更为漫长。一条路终究会有尽头的,星隐果然找到了另一扇小门,只不过这次不是的门和后厨的那扇有点不同,后厨的那扇只要往旁边推一下就可以打开,而这扇只能感觉到门低于墙面的轮廓,却推不开。星隐贴着墙壁摸索了一会儿,突然摸到了一个突出的圆盘,难道是开关? 星隐扭了一下,传来低沉嘶哑的铁链声音。不一会儿石门便由下往上起来,一种微微的光照了进来,但对于久在黑暗里的星隐来说,那光可以说是很刺眼睛的,条件反射地闭了一下随即睁开来,迈出脚去。 出了石门,却是另一条由土砖加青石块砌成的墙道,墙高高的,即使自己近七尺的身高也依然望不出墙外,抬头不见天,却是类似木架子堆成的棚。渐渐朝前走,木制的棚顶却陡然变成由青石制成的。周围的墙壁也全换成了青石材料。星隐有些犹疑了,此刻的墙壁上竟然开始每隔几尺距离点上了壁灯,自己的身后就是那条偌大的地道入口,而前方越来越呈现出一种密室的感觉,有点像九曜山的闭功房,只要一进这样的房子里,没有半年两载是不会出来的。星隐本能地对这类房子感到恐惧。 正式进入那间青石密室前却有一扇大铁门挡在前面,这也不能不停住脚步了。望着前面的壁火森森,再想想地道里的阴黑。在外面,星隐起码能感觉到自身的存在。可在地道里,星隐连自身的存在都感受不到。感受不到自身,这种感觉实在瘆人,所以星隐觉得还是朝前走比较好。 蹑手蹑脚地走近铁门,铁门竟然没有关。有些意外,小心地打开门进去,即使这样小心也依然避免不了那吱吱嘎嘎的声音,憋着气一下子钻了进去。 壁灯由外面的一小拳大小陡然变成了一头大小,突然间灯火通明。星隐此刻不单单是赤手空拳,而且身上还背着个小娃娃。额头上的筋突突几下,不由得全身的肉都绷了起来。背上的小人依然还在熟睡中,如果可以的话,星隐想尽快离开这里,因为在这微微凉的空气中,他似乎听到了万人交杂的嘶喊,如肉生生被从活人身上扯下来一般,这样的嘶喊声让感到蚀心的恐惧。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神定后,那万人痛苦的嘶喊早已泯然无声。 身影随着火苗的晃动在墙上抖动着,似乎有无数双眼睛从青石上冒了出来,前面的道路呈弧形弯向未知。 “加油!”低声为自己打气,便是朝前走去。 锁香绣阁内,心怜从青面的瓷内捏起了一颗红色的小丸子,送进嘴里,喝下一口清茶。刚刚拢了一下发鬓,云儿就端着一盆清水进来了,边笑便将盆子搁在雕花牡丹檀木架上。 “姑娘,王爷马上就上来了,替你擦下身?” “不了”心怜懒懒地开口,“扶我躺到榻上。” 云儿将心怜扶到贵妃榻上,一面替她将那青丝拨到一边,一面起身将熏炉里的香屑拨弄一番,才盖上盖子,王清廷就咳嗽着进来了。 “怜儿,可把本王想死了~”脚刚迈进来,身体就旋风一样地将心怜裹到了自己怀里,一边亲一边道:“这几日皇上赶得紧,把你冷落了,没生气吧?” 心怜任他亲热一番,微微喘气道:“贱身哪里敢怪罪王爷呢,原是贱身福薄,承受不住。” “瞧瞧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在那里没有一日不是念着你的啊,前几日的药你收到了吗?” 这时心怜才捻颜笑开来,“也就王爷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王清廷见她这一笑更是心都软没了,也顾不得心怜对他讲过的身体不适,一把子将她那点可怜的衫子全扯了下来,横身就抱上了那绣着合欢鸳鸯的雕木大床上,一番巫雨过后,便沉沉睡去。 心怜却睁着眼,听着枕边人的呼吸越来越重,便翻身赤足下床,一双玉足踩在那波斯大毯上。撤下衣架上的月牙白的曲裾小裙,便是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屋子。 心怜转到西厢处,那里有一壁玄关,扭动角落里的一只木旋,玄关便是开了。心怜走进去,身后的玄关便紧紧地关起来了。 心怜如猫一般一壁轻脚走着一壁查视四周,诡谲的墙壁上灯火重重,更衬得脚下的路阴长。不一会儿,眼前就突然出现数十间的铁笼暗室。心怜这时倒变得目不斜视,快快地朝前走,然后转弯下了几层阶梯,一向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心怜紧张地停了停,见没什么动静,便继续下去,越往下走就越好像进入炼狱。周围嘈杂起来,都是些痛苦呻吟的声音间杂着幼/童的哭喊声,心怜依然目不斜视地径直穿过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走过四个在水中挺出来的石盘后,心怜才骤然刹住脚步,这才抬眼朝那间最大的暗室里瞧去,用阴石砌起来的水池中,四角铁链锁着个人,一只铁链扣着脖子,两只铁链扣着手掉在半空中,还有只铁链从水里吊了出来。四条铁链都汇集在梁顶的柱子上。水中人披头散发,因为头低着,使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现在,就算是心怜,也能感受到此刻被锁在池子里的人散发出来的阵阵煞气。她捂住了嘴,凝着神气快速地走进,将手帕内的东西全部都倒进了池子里,那个被锁住的人,却突然抬了一下头,双目紧闭,脸上呈现出一种腐尸的状态。心怜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睛犹豫一下便快速地走开了。 星隐小心翼翼探步前进,但接下来的所见,让他惊得迈不动脚步。这里仿佛是暗牢子,每一件石室里都关着个人,他们睁着眼睛,呆滞地瞧着星隐。星隐本来觉得自己好像是现身于光天化日的鬼,可是他们呆滞的表情,显示不出任何要威胁到他的一点迹象。 星隐原地定住,微微歪着脑袋瞧他们。他们呆滞无神的眼睛同样瞧着星隐,但是目光飘渺地洞穿星隐。 星隐觉得自己是闯进了人间所谓的地下暗牢。这样的暗牢一般是有钱有势的人的私自造设,进行排除异己的场所。而所用的刑罚也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没想到他们都不叫唤一声。星隐觉得自己不能朝前走了,说不定前面又是一扇大铁门,不光如此,还有会叫唤的凶神恶煞的酷吏。比起这里的性命之忧,他倒更想回到那个黑漆漆的地道里,重新找一条出路。所以没有斟酌,星隐果断地后退,在后退之前,不经意朝一间暗室扫了一眼,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朝他阴森一笑。 笑得满含意味。 星隐重新回到那扇大铁门前,刚要推开门,却意外地发现,铁门居然被关起来了! 他吃惊地朝四周望去,并没有除他之外的人的影迹。 难带是自己不小心带上了锁? 焦躁使星隐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 他尝试着开锁,毕竟自己是开锁的一把好手。可显然这铁门上的锁不是普通常见的锁,不是那种拿着细铁丝拨弄咬心处几下就开的锁。星隐现在连锁孔都找不到。星隐将背上的小人放到地上,努力寻找锁孔,这难道是用口诀开启的?可是这明明就是暗牢子里一扇普通的铁门啊。凡万物都应该有弱点的,星隐不相信找不到锁孔。 当头微微上扬时,突然发现墙壁与铁门的交/合之处有个类似圆柱的东西,星隐不知道那是不是锁,于是踮起脚去够它,竟不曾想到,铁门居然发出尖利的响声。接着就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铁门打开的声音。 环顾四周,都是墙壁,星隐被那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逼到角落里,他把小人儿抱在怀里,要是来者想要抓他的话,他准备出其不意从暗处将他放倒,然后迅速跑出去。不顾一切,总应该可以跑出去的。那种好似穿着铁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应该是一个人。捏紧拳头的星隐不禁觉得有些庆幸,幸亏只是一个人。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被周围紧张的氛围弄醒,她用睡梦中刚刚醒来的音调问道:“哥哥,我们到了?” 声音仿佛是平地惊雷,脚步声立刻停止,接着星隐就听到那脚步声音准确地朝自己奔来,赶紧将小女孩藏到自己身后,星隐呵斥,“别讲话,听到没有?” 估摸着声音,在看到来者的样子后,一个纵身扑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八章 你我约定 星隐好比一只猫突然蹦出来将大汉扑倒在地,由于猝不及防,那个大汉被星隐压在身底下。星隐对准一拳,就是砸在大汉的眼睛上,力道也不小,大汉的两只眼窝顿时就酱紫了。 蠢汉! 星隐一边骂一边奋力挥拳,那个大汉有一身的力气,闲着着的双手从星隐的背后袭来,一把将星隐甩开去,并重重地砸在墙上。 星隐捂住胸口滑到地上。 大汉抽出长刀,但似乎并没有杀星隐的打算,反而多此一举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溜进来的?”不等星隐回答,便又补充道“杀你,算是便宜你了,得把你关进去。” 接着就单手将星隐提了起来,突然瞥到了一角被吓怔住的小女孩,“这又是哪里的女娃娃?” 刚说完,便轰然倒下。 星隐如没有骨头一般掉到了地上,眼珠子却铮然挺立。 心怜口戴白纱,穿的仍是先前那套月牙白的裙衫,她站在那个大汉后不知对那个汉子使了什么招数,大汉就轰然倒地。 那双美丽的眼睛在白纱上朝星隐温和一笑,蓦然地就仿佛回到了牡丹祭祀节的那天。她坐在四维罗帐里,一身美艳。 星隐呆呆地。 心怜莞尔道,“怎么,不认识了?” 太惊艳了。 星隐爬起来,还故作几分姿态,“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他心里还有对这个姐姐的更多疑问。 心怜道,“赶快离开这里!” 星隐于是也不废话,抱起小女孩,紧随着心怜从一条暗道里走了。 心怜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她轻易地就在离星隐不远的地方扭开一个暗门,那扇门悄然无声,怪不得,心怜出现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 心怜在暗道里急急地走着,星隐跟在后面,他感觉自己现在应该是安全了,于是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 “姐姐,这里是哪里?” “我倒想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姐姐这里难道是暗牢。” 心怜脚步一顿,低声语道“差不多,不过这里比暗牢更可怕?” “更可怕?那是哪里?” “你现在还是闭上嘴巴,跟我来。”心怜又转了一个弯,并且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洒下什么东西,看着心怜那样忙碌的身影,星隐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接着就出了那又长又窄的暗道。星隐感觉自己好像是来到一处杂物间,看着心怜将那墙上的画像一挪,露出后面那个小小的按钮,一按,接着就有一扇门打开了。 不得不佩服人间,虽没有高深莫测的玄法,但是这些机关暗格的真让人佩服,佩服他们的智慧。果然大智慧在民间。 刚出了那暗格,就是扑面而来的幽香一阵。珠帘拨动中,心怜就带着星隐来到自己房间的外间。 心怜将面纱摘下,一点都不避忌星隐,在他面前脱下了罩在衣服外的衫子。倒是星隐无处安放的目光,变得四处流浪。 啧啧啧,这里雕梁画栋,珍贵万物摆满了能放的地方。不说那些大件的器件,就是那些小件的器物,也满目琉璃,熠熠闪光。就单单看这里的灯,有好似用金子造的灯具,跟他同样高,从下到上,装满了用琉璃灯罩制的灯座,里面焚的不是煤油,而是膏脂。 星隐收回自己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姐姐这里真是美的发亮。” 心怜微微一笑,在一个月牙几上坐下来,肘下靠的就是南海木制成的茶几,“倒是我问你了,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星隐仍抱着那个小女孩,不知为何,小女孩以敌视的目光盯着心怜。心怜微微一笑,将桌上的玫瑰糕递给小女孩,但是小女孩就是不接着。 星隐急了,自己先接来一口吞掉,然后毫不客气地又拿起一块,递给小女孩“吃吧,不是饿死了吗?” 小女孩这才接过来,不过对心怜的目光仍是不太友善。 “姐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姐姐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看着姐姐对那里好像很熟的样子,”星隐将小女孩放到凳子上,逼上前一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心怜摆出葱花般的手指将星隐点开,嘴角勾着一抹笑,“小官人,你当这么大的万艳阁是吃素的吗?有地道那还不是正常的,况且我们又是皇城脚下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那些人,关着的都是什么人?” “小官人,这就不是你我该管的事了,那些大人爱关什么人就关什么人。”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星隐的脸上满是疑惑,结合那次竹林事件,他都觉得眼前的这个美人不是常人了。 这么漂亮,说不定是只修炼成精的狐妖,那么那些的莫名其妙就解释得通了。 心怜又是一笑,“小官人,自那日一别,贱身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可能缘分吧,今晚只是偶然的兴致,想要探一探多年不曾走的暗道,谁知就撞上了。” “在暗牢里散步?”星隐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这他妈的太瘆人了吧。 “怎么,不可以吗?”心怜又伸出葱花般的手指在碟子里拿了一块马蹄糕,递给星隐,“小官人,远道而来,肯定饿了吧,要不给你安排一个客房,歇歇?” 星隐接过糕点,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儿,现在自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耍得团团转。他看着心怜一脸的妩媚温柔,却感不到一丝美感了,心想,自己籍籍无名,应该没有人对自己故意设计,也许真的是巧合,真的是此次太幸运。 不客气的干掉一盘糕点后,对着茶壶牛饮一番,抹抹嘴,问道,“不知姐姐知不知道最近在洛城捉妖除灾的弟子们?就是那些穿白袍的一伙人。” “一伙人?”心怜捏起方帕放在嘴角,“你说的是那些仙侠们,一直在洛城散药治病的仙侠们?” “对对对,你知道他们还在这里吗?” 心怜挥一下帕子将激动得忘形地凑近她的星隐往一边赶赶,“我只是个不出户的女子,哪里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应该是在的吧,前几日还听王爷说,皇上要见那些仙侠呢。” “太好了!”星隐禁不住地跳了一下,“我现在就要去找师兄他们。” 小女孩赶紧蹦下凳子,心怜却道:“原来也是个小仙侠啊,不过,你出了我这门,我可保不住你哦,暗牢里刚刚被人闯过,万艳阁的那些探子们肯定在倒处找人,你这么贸然出去的话,肯定会被抓住的,要是小仙侠自觉有本事的话,那尽管走吧。” “那怎么办?”星隐走回来。 “你现在我那一间的暗阁里借一宿,没人会找到你的。” “多谢了,姐姐。” “别叫我姐姐,心怜就好,都被你叫老了。” “好,心怜。” 突然从里间传来咳嗽的声音,心怜道,“该是王爷起夜了,”说着便急急地将星隐引到一处暗阁里,这样的暗阁是专供人藏身避祸的,很少有人知道。心怜将小女孩同星隐一同推了进去。 “待会儿来瞧你们啊。” 接着星隐就陷入了黑暗里,星隐刚准备靠到墙上,黑暗中就传来一句稚嫩却仇恨的语气。 “负心汉~” 负心汉? 是说自己的,谁说的,自己怎么就成了负心汉,良久终于确定是那个小鬼头说的,她抱着膝头,幽幽地坐在那里。 又补了一刀“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这是一个五岁小女孩能说出来的话吗? 星隐揪起小女孩,小女孩似小猫一样在星隐手里挣扎着,“你是不是睡饱了,嘴巴就闲不住了,谁教的,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哼,就不告诉你,负心汉。” 小女孩就腾空双手环胸,脸鼓起来就是一只肉包子,星隐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没好气道,“小鬼头,那你说说,我负了谁的心?这么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人,别人都贴着我来,誰忍心说我是负心汉?” “姐姐,你负了姐姐,姐姐!” 小女孩尖声叫道,星隐堵住她的嘴,害怕外面会听到动静,其实这里隔音效果非常好,星隐的担心纯属多此一举。 那只小女孩狠狠地咬了下去,星隐克制自己想叫的欲望,憋着眼泪,咬着牙说道,“你个没良心的,你才是负心汉呢。” “我不是!”小女孩松掉了嘴。 “我看你就是!”星隐提着她脖后根的衣服,将她放到地上。 星隐张了会儿嘴巴,最后说道, “人小鬼大,放心,我没有忘记找你的姐姐。” “真的吗?”小女孩再次勾住星隐的小拇指。 “真的,我们今晚现在这里歇息,明天找到我师兄他们就可以找到漠生了。” 小女孩开心地跳到星隐的怀里,星隐突然对这个小女孩变得宠溺起来,“睡吧,“c”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小女孩睡着嘴里还不放过,“漠生是谁啊?” 星隐也渐渐堕入睡梦, 一边拍,一边回答,漠生就是姐姐啊。 星尘二人走到洛城时,已经是破晓时分,也许是秋意袭来的缘故。 二人站在偌大的城门前,竟然被风吹得哆嗦一下。 星斗微微缩了一下脖子,“师兄,我们是等城门开,还是直接进去?” 星尘轻步朝前,“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九章 情深情浅 星尘只对守城门的官兵展示了一个木牌子,那个木牌子是在人间皇帝管辖范围内都能畅通无阻的万能腰牌,当然,像这样的腰牌,还有比这更厉害的腰牌,星尘他们想变化多少就多少,只不过为了低调行事,星尘也只让师弟们在人间同行的时候,使用这块算是普通的良民腰牌,一般只要是清白的良民,都能向当地的政司机构申请到这样的木牌子,方便于去往各个城邑,也就是星隐刚下山所听到的进城通行证。 尽管星尘二人本可以轻功飞进洛城内,但是最基本的修行操守,遵守规则这一事,星尘够老派,冒着可能引起守城门官兵的反感,星尘还是将通行证拿了出来。 并不是代表多大身份的通行证,还差一个时辰才到开城门的时辰,这两个人这样狗急狗了的想进城去,简直无视他们这些守城的人,对他们的工作的侮辱。 “去去去,哪来的滚哪里去,没看见没到开城的时间吗?” 星尘放下腰牌,瞧着眼前的官兵,要是自己再说一句话,他倒有可能将自己一矛扎死。 星斗跳上前来,“我们可是前几日刚离开的,替洛城除疫的人,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官兵将矛从地上一抬,“管你是谁,规矩就是规矩,再啰嗦小心给你抓进去!” 很显然这名官兵不知道星尘他们,瞧他愣头愣脑的样子,估计是个热血新兵。倒是旁边那个人开了口。显得更世故圆滑。 “诶呀,原来是道长们,恕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这就给您们开门,一刻也不耽误。” 那个愣头愣脑的青年没有反应过来,“除非紧急情况,不得擅自开城门,既然你们是道长,等不了这一时刻,不成自己飞进去?非得在这里摆道长架子。” 那个世故的官兵拍了青年官兵一把,低声说道,“就你死认一条理,他们想进去我们还拦得住?” 反倒是星尘不自在了,他自以为遵守了人间规则,到头来竟变成了滥用权威的人。 于是正色躬礼道歉,“原是我二人不懂规矩,多有打扰,还请二位官爷见谅。” “哪里哪里,道长本是救苦救生的善人,我们拦着就是造孽”对人守门的人打了个手势·。 城门应号而开。 星尘却不动,他自认为自己干扰了人间法则。 “师兄走吧,你这样倒叫别人为难,再说我们的事难道不是特殊情况吗?” 星尘摇摇头,将自己的避尘剑抱于胸前,找了一块干湿的地方,剑端放在两膝之上,竟然兀自打起坐来,星斗瞧大师兄这样,瞥了眼愣头青的守门官兵, “瞧瞧,都是认死理的人。”然后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也对,反正都不急,官爷,烦劳您们重新将门关上。” 星斗原地转了几圈,其实他更想进城去吃一碗热乎乎的面,再好好的睡一觉,赶了一夜的路,实在叫人又累又饿。 但是师兄偏偏是这么个认理的人怎么办? 看那些官兵立着根矛继续立在那里,严守阵地。就连那个稍微世故的官兵都不在扭头看他们了。 突然,有些觉得,人间有些地方,还是让他敬佩的,虽然有那些堕落的无耻小人,但这些正言正色坚守本职的官兵,还是让人觉得可爱的,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五格之内,唯人格最为凡微,但偏有些人豁出了性命也要守护他们,不仅是因为那些守护者本来的慈悲心怀,而且这些凡人本来就有惹人怜爱,能让人为他们守护的本事。 虽然自己的家族,世世代代,修仙修道,但是星斗觉得自己更想去做一个凡人。 生命很短,但轰轰烈烈才显得更为真实。 他是多么向往有一种轰轰烈烈啊,可是他依然要过着那很长的修仙之路。 这是命,每个人生来就有了一种命,他从很小就知道了,所以这样的命,怎么也拒绝不了。 星斗看着在那里打坐的大师兄,不知道师兄知道自己的命吗? 星隐被一阵强烈的光刺得睁开了眼睛。 一声轻盈爽利的语言就随着那光飘了进来, “终于醒了?小少侠?” 星隐刚想要站起来,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乏力跌倒在地。 心怜带着浅浅的笑意,“出来吧,膳食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星隐牵着有些半梦半醒的小女孩走出了暗阁。 食物的香气让人清醒过来。 “什么时辰了?”星隐问。 “午时,你们睡了个好觉。” “确实。”星隐抱着小女孩在凳子上坐下里。 许久未见荤腥了,星隐敞开肚皮吃了好一阵。 同小女孩吃干抹净后,才注意到,至始至终一直盯着他柔情蜜笑的心怜。 女人多情的水眸子好像要将男人融化在里面。 况且心怜又是这样美丽的一个女子。 星隐有些不自在。 小女孩盯着他。从她的眼睛里,星隐居然读到:负心汉,三个字,实在是作怪。 要不是急着去找师兄他们,星隐都觉得自己想要留下来,毕竟这姐姐对自己好似很有几个意思。 “多谢。”星隐诚恳道。 “就说说?”心怜掩了掩嘴角,“人家可是帮了你个好大的忙,你就这样表示?” 星隐更不自在了,怎么办,自己一清二白,好不容易开口说道:“姐姐,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穷酸的修仙小士,连你桌上的一个碟子都买不起。” 心怜扑哧一笑。 “谁差你那几个钱,就有件小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只要实我能帮上的,肯定不推辞。” “素闻仙侠们的名声,可我只是个风尘女子,身不由己,没得清白身子”说到这心怜转过头去。 “别呀,姐姐你怎么了?” 心怜掏出个鎏金的小匣子,“只想你把这交给你那大师兄,那日一见,感慨良久,虽在风尘身不由己,但是敬慕之心却日益弥坚。” 星隐有些吃惊,那个古板大师兄竟然走了桃花运,不禁有些替心怜惋惜,真是看走眼了,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但是星隐不说,接过来那个精致的小匣子,问,“可以打开吗?” 谁知心怜竟有些害羞地摇摇头。 “好吧”星隐收入怀中,“答应姐姐的事我一定办到。” “多谢”心怜起身施了一个礼。风情款款地坐下道。 “待会儿,你换上那身衣裳,带上茶水就可以离开了,这是腰牌,王爷小厮的贴身腰牌,没人会怀疑你的。” 星隐接过来, 一直在旁观小姑娘很鬼头地问一句,“那我怎么办?” 心怜唇角勾起笑,“小妹妹长得这么可爱,就留在这里给我做个伴可好?” 小姑娘一头钻进星隐的怀抱,“我不要!” 心怜仍是带着笑,“没事儿,你牵她出去,就说是谁家误闯的小毛孩,艳妈这时候正在歇息,她不会管的” 星隐突然想起了如花口中的艳妈,于是问道,“这艳妈是不是很厉害,听说她还养那些虫子,专门吃人的?” “你的问题太多了,快走吧,快去找你的大师兄,好救她的姐姐啊。” 心怜说毕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脸。 星隐一呆,自己什么时候跟她讲过了,不过事出紧急,星隐还是快速到屏风后,换上了小厮的那身衣服,虽说是小厮的衣服,这料子倒比自己先前那身还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宽衣解带 星隐牵着小女孩走出心怜的房间,朝远处望望。没想到外面的回廊竟是如此的阔大,在这里四马齐驱都可以。处处的雕镂。摆设,都精致富丽。不过星隐不敢贪恋,牵着女孩快速走下盘旋的木漆红梯。 最后一节近在眼前,却横空出来一只黑靴子。 “站住!干什么的?” 星隐有些仓惶第抬头,但随即脸上就挂起了涎笑,这样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更显下流,比妓院里龟奴的笑容更多了一层奸诈。 “爷,这小丫头误闯了院子,姐姐让我送她回家。” 一身黑衣的男人这才收起拦住星隐去路的脚。 星隐识相地低下头牵着小女孩快速地朝门口走去。 心怜推开了窗子,看着星隐走进街道里,拿掉头上的帽子,抱着小女孩像个傻子一样快速地转圈,他是那样的快乐,连自己的嘴角不禁也上扬。 “姐姐,他可以吗?” 四周无人,心怜就是在对着虚空说话,可是虚空竟然也回来了女人淡淡地声音,仿佛携着花香,“故人,终究是要见的,该还还是终究要给的。” 心怜不说话了,眼睛却盯着星隐越来越远的背影愈加迷茫。 她也不知道,等待她,或者他的,将会是什么? 安流的膝头一直放着那朵荷花,不知是不是那种渐深的凉意,使得荷花蜷缩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它离开了枝头,失去了生命。总之,当晨曦起来的时候,它彻底地失去了光泽。 安流仍静静地坐在船的另一头,看着另一头的少主,她沉睡得比魔渊的夜还要静谧,纹丝不动,甚至让人感受不到时间在她周身的流转。 安流,一直看着她,竟然没有意识到天已经大亮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从此以后,眼前的这一切,不再如在魔渊一般,平常的让人不用测算就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她不再会睡倒枝头,枕棠而眠。她也不再会任意地掐着灼灼红棠,幻化血蝶,挥动魔鞭,漫天飞舞。她将成为一个让他无法预见的少主,不知她下一刻会干什么?是再要和他比较高低?还是会旁若无人地在棠园里散步?是到凡间看看那些愚蠢的凡人,还是到经阁里学习?这些,恐怕都没有了,恐怕有的只是少主那双让他陌生的眼睛,那眼睛里流露出的东西,仿佛是千年之谜,让他无法破解,无法掌控。 如果,可以,他宁愿没有此次的灰劫,那样一切都不会变了。 可是,棠姬终于还是动了一动。 她要醒过来了。 那种沉重的力量终于离开了自己,棠姬不由得挣开了眼睛,定了一会儿后,却发现自己有些晃荡的感觉,再一看,原来自己是在一条船上。 她,有些糊涂了,这次醒来也仿佛是沙漠里的那次醒来一样,到底身在哪里,而哪里又是真实?本来已经熟悉的东西又不见了,这样陌生的场景让她感觉不安,本能地朝四周探寻过去。 船的另一头,有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那是星隐?但随即又否定了,那是和星隐截然不同的一个男人,星隐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光,恨不得照满人的眼睛。而他,却仿佛是风,不动,但他周身的那股沉静的力量就吹进了人的心里。 “神仙?”棠姬问。 一下子想起了所有的事,原来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安定。 棠姬试图站起来。 船却不稳,亏得安流及时过来托住了棠姬的肘腕。 棠姬朝他看去,安流扶着她,眼睛却不看她,一直低头,只留给她倔强地侧脸。 安流放开了棠姬。 “属下安流。” “属下?” 是影族安流跪下来,“是的,安流是少主的侍卫,昨日才寻得少主。” “寻得?” 棠姬思索着这个词语的意味,随即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了?” “是”安流回答。 “我是谁?”棠姬问。 “您是影族少主。” “影族?” 安流听从冢父的命令,直到少主的记忆恢复之前,不能告诉少主有关魔都的事。 “是的,少主现在是影族唯一的后人了。” “等等,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棠姬都不知道跪在地上的这个男子在说什么,什么影族,什么后人?她看着那颗头发茂密而又黑亮的头颅,实在是有些惊诧。 “影族乃是西漠一个家族,不久前在与西漠的另一个家族白族的战争中,不幸全族覆没,少主当日与我们走失,现在看来,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些陌生的字眼从安流嘴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棠姬完全没有任何感受,他虽说着与自己相关的故事,却又全然不相关。待他说毕,棠姬问道,“所以,你想要我干什么?” 安流却一点也不意外,仿佛棠姬的这个问题在他的意料之中。本来那些故事就是虚构的,少主虽然失忆了,但是那性子倒是没怎么改变,而且少主这样的问题又省去了他不少的编造,这样的编造,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自己是怎么也不想欺骗少主的,哪怕是这样的编造。 “少主,想要干什么,属下就跟着少主干什么。” “好,那我想回去。” “回哪里?” “去找你昨天救的那个人,我要找他。” 一种淡却涩的感觉飘了上来,很不符合以往自己的风格,安流问, “那个男子是少主的什么人?” 虽然他更想知道,冢父为什么要让少主接近那个男的。但是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让自己,让少主,朝不可捉摸的地方,越推越远。 那个男的,虽然没有接触过他,但是他的眉眼却分明地浮现出来,眉眼张扬,是个活泼的男子。 他有什么秘密? 棠姬也在想着安流的问题,对于安流的出现,她也不过分惊讶,反而快速地,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这一存在,本来她就什么不知道,既然眼前这个人知道她,那么也挺好的,对于他,棠姬并不觉得排斥。 棠姬回想着星隐说过的话,回道。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好人。” 安流抬起头,眼神有些怪异,仿佛这些话不应该从眼前的这个女子嘴里讲出来。确实很怪异。近百年来,还没有人在他面前评价过另一个人是好人呢? 好人这个词很可笑,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简单地能用好坏来区分的。 也不是能用对与错来评价的。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从不应该这样说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少主,你知道什么叫好人吗?” 棠姬瞧着安流望着她的直直的目光,那沉静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杂色,却是那样的空旷,但她还是瞧见了自己的影子。 “像他那样的人。” 安流的声音带了一点上扬的调,仿佛他很不喜欢自己这样说,确实是这样。 “少主,在我们的世界里,没有好人,我们的家族被人一夕之间灭掉,这个世界永远站在利益的面前,在利益面前,没有好人。” 他说的那样的斩钉截铁,仿佛在告诉棠姬一个真理。 “是吗?”棠姬竟然微微一笑,可能她是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自己的属下,那几分较真,突然觉得有几分像自己。可是当手摸到了腰间那把沉重的锈剑的时候,她还是想要找到星隐,不知为什么,她想要找到他。 现在的自己好像就是一片茫然,而在他那里,茫然似乎就有了答案。 “你不带我去?” “属下不敢,但是属下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少主身负影族使命,责任重大,此次一行,我们有好多事情要做,少主的功力也尽毁,我们也需要尽快恢复,至于少主要找的救命恩人,我影族人自然会感谢,但是他终究是影族的外人,我们只需要他一时,至于以后,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 棠姬有些发怔,这个男子,自己还不曾了解过他,甚至和现在自己的关系都比不上星隐,不知为何,他说着这些话,让自己同样地觉察到一些分量,那种留在虚空里,然后突然出现的分量。 棠姬只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不管他们是谁,什么不知道的是自己,该弄清的也应是自己,棠姬觉得,该干什么,只能由自己来决定。 安流将船划到了岸边,扶着棠姬上岸。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 “少主还是换上这身衣服。” 棠姬自然地接过来,仿佛这个动作他们已经做过了上万次。 棠姬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青白的斜襟紧袖小袍衣,同现流行的女子衣裳比起来,实在保守的更像一件男子的衣裳,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宽腰带别致些,上面绣了几只粉蝶,还用金线绣了一些纹采。 棠姬看一眼就明白了,是要脱下自己的这身黑衣服然后换上安流给自己的青白衣服。于是很顺从地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东西,棠姬先将红红放到石头上,问,“我换上了,我们就可以找星隐去了?” “是的,少主。” “好”棠姬毫不含糊地答应,便是随手解下了自己腰间的扣带,安流还没有反应过来,棠姬黑色的锁金甲便是花瓣一样掉落下来。 棠姬的里衣只是一身贴身的纱翼内衬衣,曲线顿时毕露无遗,而且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棠姬还准备去扒剩下来的衣服,安流才反应过来,捉手去按住棠姬的那只手, “少主!” 安流怎么也想不到少主竟然变成这样了,从前,她更衣时从不允许任何人在她身边,自己刚才正准备避一下,谁知少主竟然这样快速, 棠姬对安流突来的惊慌有些好奇,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这个人,终于不再平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一章 胸小胸大 这样的棠姬带有了几分少女的天真顽皮,直击男人最脆弱的心脏。 安流带有几分狼狈地转过身去。 棠姬不解,自己不就脱个衣服嘛。穿上安流给自己的衣服,虽然是穿上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有点卡脖子,这领子就紧紧地勒着自己的脖子。 久久不见动静,安流转过身来,却看见少主将衣服的背面穿成了正面,腰带落在地上,她在拨弄那个令她不舒适地衣领子,脸上带着点小女子的恼意。 “安流,我还是想穿我原来的衣服。” 安流尽量压下自己那带有宠溺的声音,“少主,你的衣服穿反了。” 棠姬朝安流看去,发现他的脸上有若有若无的笑意,也许曾经的自己和他是同样的人,所以对他这点若有若无的笑感受得更加强烈。 “你笑什么?过来帮我穿。” 棠姬不顾安流的诧异,“我忘记该怎么穿这些东西了,你看”棠姬拉出衣服上用于内系的带子,“这些东东是干什么的玩意儿?” “少主,那是正面用于记住对襟的衣带。” “算了,我头疼,你帮我弄吧。” “我?” 棠姬不耐烦地点头,“对,就是你,傻站着干什么?”说完这句话后,才发现星隐对自己说过这一样的话,怪不得这么熟悉。 安流很为难,虽说在自己的眼里,女色对自己来说,根本不存在吸引力,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魔,似乎也不存在如其他魔那样生理上的困扰,活了近百年,自己还是清汤寡水一个男人,不仅清汤寡水,而且清心寡欲。无论清汤寡水也好,清心寡欲也好,所对的也只限于女人。 但是安流看着少主,越来觉得哪里古怪了,本来想说话的,喉咙却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过来~”棠姬不耐烦地扯过来他,棠姬将双手平放起来,一副任他脱衣的架势。 眼前这个女子,她既是自己拼了命也要护着的少主,也是让自己的心无时无刻不安的人。他一直将冢父的话记在心上:她只能是少主。 可是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却不受自己的管制。他不懂有些时候,心做出来的那些举动,如心慌,心跳,心停,忧心,喜心,妒心,等等,这些从不会出现在别人身上,只会在少主身上出现。第一次有这种感受的时候,他只觉得奇怪,那是陌生的感情,但随后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情不自禁,这样的情愫,难道就是动心?他惶恐而不安,不安而愧疚,这是修魔禁止之事,魔不可以动心,动心乃魔人最大灰劫,成功即仁,不成便死。自开心以来,便是如此。而作为少主护法的他更不可以对少主有非分之想。 安流闭上了眼睛替棠姬重新将衣服穿好。可怕的是,少主的每一寸身形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安流尽量快地将衣服正过来,没有看着棠姬,却比看着她还要清楚怎样为她穿衣,系上襟带后,安流睁开了眼睛,同时也暗自松口气。 在弯腰捡起地上的腰带的时候,棠姬问道,“奇怪,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替我穿衣服?” 安流将腰带捡起来,这次他看着棠姬,不再是卑下的语调,而是带有几分教育的口气, “少主,你是女子,我是男子,男女终有别。” “有别,哦,是因为你胸小,我胸大吧,没事儿,以后你就睁着眼睛替我穿衣服。” 安流的额头在突突地跳,自己不在少主身边的这段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谁教你的?” 棠姬突然觉得自己要是说出星隐的名字,眼前这个男的会冲上去杀了他的,于是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 “不是!”安流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态。 “少主,以后在人间行事,记住男女有别,别让那些傻瓜男人随便碰你。” 尽管棠姬觉得这没什么,但还是答应他比较好,指不定平静的湖面下就是滔天巨浪。说不定就不带自己去找星隐了,于是将石头上的锈剑拿了起来,安流这才注意到这把锈迹斑驳的剑。 “斩魂剑?” 洛城的万艳阁大门前,两个白袍玉冠男子已在门前伫立良久。 “师兄,我们到底进不进去?” “不进”星尘还是那句回答。 “哦~”星斗扶住脑门,进也不是,走也不是,难道就在这里干站着? 于是劝道,“大师兄,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再说我们并不是寻欢作乐来,我们是为调查,调查,不要再抱着那死理了。” “不行,烟花场地,不可进就不可进。” “那大师兄,假如我死在里面,没人替我收尸,你也不进去替我收尸?” “你不会死在里面的。” “大师兄~”星斗埋怨了,“那我进去行吗,我替你看看里面,犯门规我一人担着,行,啊?” 星尘还是摇摇头,“师弟犯错,是师兄没管好,没监督好,师兄也有罪。” 星斗握住自己想要揍他一拳的念头,要是星隐在这里,管他呢,师傅在旁边,他照样也冲进去。欸,可惜自己是星斗不是星隐。 “小十二啊,你在哪里?”星斗仰天叫道。 突然,楼上的一扇木窗子微微打开,似有一阵粉蝶香落了下来。 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一口香气,让他无比确定,那窗子后就是立着位女子,不美也妖,接着就有一张粉脸微微探了出来,妖媚中却有股清凉。 心怜笑着道:“仙师们,可是在找你们的师弟?一个时辰前他刚走。” 星尘依然目视前方,心怜的目光只在他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会儿,便转到了星斗身上,星斗瞧着她眼睛都发亮,却不是那种色色的眼光,而是见到女子美的那种喜悦,欣赏的眼光。 星斗道:“好啊,臭小子,小十二倒挺会享受的,我们找了他那么久,原来就在这里藏香啊,不过也不对啊,前一段时间他并不在这里吧?” “是啊,小仙侠昨晚刚到这里,他是要寻你们的去了。” “寻我们?”星尘这才抬起头,“敢问小姐,我师弟现在去哪里了?” 似乎是“小姐”的那个称呼将心怜都笑了,像她们这样的风尘女子,世人一般称她们“倌人”,这是好听点的了,再难听点就是“贱妓”和“窑姐”了。只有未出阁的女子才叫“小姐”呢,出了阁的就叫“夫人”了。要是是未出阁的奴隶女儿,就叫“婢子”。世上女子称谓千千种种,唯他抛弃了体现不失仙家弟子身份的称呼,“姑娘”,却挑了个最清白也最讽刺的称呼。 但是心怜也不恼,反倒是笑得更欢了,“俗话说,‘挑个灯笼找鞋’,我看仙师们这样寻着,倒像捉密藏似的,难道你们仙家倒也像我们凡人这样苦寻得?” 却手一歪,将自己的帕子从窗棂上落了下来,星斗正好将它捉住,心怜朝他抿嘴笑笑。 “仙师们,站在我们这里好久了,难不成是想进来坐坐?” “不了”星尘这时却抬脚就走了。 星斗却想把那帕子还给姑娘,捉急地转身,却又看见师兄走得毫不含糊,且步伐越走越快的架势,只得无奈地将帕子放到地上,“姑娘,得罪了。” 说完,便去追上星尘。 万艳阁的另一间室内,一位身穿千珠水绿襦裙的半老徐娘倚在屏风那里,瞧着两个白袍男子走远,坐在梨花桌前的一个男子,从一个小黑坛子里夹出一只通体发黑的虫子,且这虫子被老酒泡得亮晶晶的,一张嘴,那虫子就到了嘴里,被咬得咯嘣脆。 半响他才开口,“走了?” “嗯”艳妈转过身,虽然现在的她比不上十几二十的小年轻,但是近四十的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风尘女子味儿是她们永远也比不上的。 她慢摆着徐徐走过来,坐到男子的腿上,瞧着男子眼睛上的纹采,那蓝黑的鱼纹似乎是游动了起来。 “风,他们不会发现吧?” “放心吧,地下的事,设了结界,他们是测不到的。” “真的?”艳妈仍是不放心,她瞧着这张二十多岁的男子脸,这张脸她也不太相信。 “你不信我?”男子搂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高耸的胸口。 “不是,我只是太担心了,我们的进展太快了。” “放心,一切在我们的大巫司掌控之内。倒时,人格沦落,五格真的就大乱了,到时一切都会重组的,便不会再有人压迫我们了。” 星尘同星斗走进了他们一开始落脚的客栈,还是点了他们原先的客房。 恋旧,也是星尘的一个习惯。 “师兄,你在万艳阁那里又发现什么吗?” 星尘摇摇头。 “那就没什么了?” “不是,正因为我不能感受到什么,那里才不正常。” “啊?” “那里有灵力结界。” “灵力结界?” 星尘点头。 二人就在客栈大堂的餐堂处找了一处座位坐下,点了几道素菜。在趁着小二上菜的时间内,星斗有点了一碟桂花糕,现在正值桂花糕上市的时节。 桂花糕倒是很快上来了,星尘捡起一块,“是要到中秋了吧?” “嗯嗯”由于嘴里塞满了一块桂花糕,星斗只能这样答话。 星斗刚想咬一口,店门那里却又走进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男子斜抱着一只黑剑,样貌气质都不俗。他那沉冷的表情,更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女子的手里拿着那把锈剑,让星尘觉得奇怪,但她腰间别的那只小匕首,蓝色金漆刀柄,这不是星隐的吗?再瞧着女子,虽然表情没有男子那样的沉冷的表情,但也高冷了。 更奇怪地是,自己脖处的星石竟有感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二章 误会一场 “师兄,你怎么了?”星斗沿着星尘的目光望出去,视线落到了那朝他们走近的二人身上。 一男一女二人就在他们前面那一桌坐下来,男子来的时候似乎是瞧见了星尘他们桌上的东西,对着店小二,说就要和他们一样的糕点。 安流没有吃过那种糕点,只觉得味道很好闻。 “好嘞,爷,就一碟桂花糕?” 桂花糕?原来叫桂花糕。安流想着,在魔都,他也不吃什么的,对任何东西都没有胃口,更没有食欲,食物在他看来,只是为了保持身体的能量。少主也不喜吃什么。但眼前的少主,似乎应该很饿,这一路走来,他不止一次听见少主的肚子叫了。 所以安流对店小二说道“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就都上来吧。” “好嘞~”店小二巴不得这样的客人,这样就可以尽挑贵的上菜。 很快,一碟桂花糕就上来了,安流给棠姬到了一杯清茶,将一块桂花糕放进她身前的小碟子里。 棠姬学着安流的样子,拿起筷子,将桂花糕夹起来,咬了一口,花香,还有糕点干干的感觉。 没有感觉,但不至于反胃,便是又咬了一口。 棠姬就算很饿,吃相也不会表现出狼吞虎咽的样子,仍是那么不咸不淡,好似天生就不喜欢流露自己的喜爱。 “师兄,你都看那个女子吃完了一只桂花糕,你到底在瞧什么?” “十一,你看她脖子处。” 星斗看去,只看到女子脖子上的挂线,也没什么其余的名堂。大师兄叫自己看什么呢?不是说“非礼勿视”嘛。 “师兄,没什么啊。” “我的星石感应到了十二的石头。” “小十二?” 星尘点点头。 星斗下意识地抚摸在自己胸口的石头,为什么自己的没有感应到? 安流虽然背对着星尘,星斗俩人,但他们的对话却一字不漏地进了耳朵,所以自然地他朝少主的脖子间看去,当时没有注意到,高领口裸露的脖子处果然多了一条黑色的细绳。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 感觉到后座的人站了起来,朝自己这桌走来。 “敢问小姐,你可认识位叫星隐的人?”星尘走到棠姬面前。 棠姬正夹起第二块桂花糕,听到星隐的名字,停止了动作,将桂花糕放到盘子里,抬头以一种寻找的目光朝星尘瞧去,可惜并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那本来生动的神情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重新回到吃桂花糕这件事。 星尘有些尴尬,难道刚刚他有哪里冒犯了眼前的这位姑娘? “姑娘~”星尘又尝试着叫了一声,棠姬仍不理不睬。 安流一只手按在剑上,另一只手放在桌下,冷眼看着星尘二人。 棠姬夹起一块桂花糕,夹到空中的时候,又掉了下去,再去夹的时候。桂花糕却已经碎成了几瓣。 星尘就看见坐在对面的男子重新夹了一块完整的桂花糕给女子,继而那只手重新放到桌下。 “公子?”星尘叫了一声,“斗胆冒犯,敢问你们认识一个叫星隐的人。” 安流没有回答,周身只有通体的寒意。 星尘暗想,难道他们都不会说话?谁知星斗竟然毛躁地上前去,对着那个女子说, “姑娘,你脖子上挂的这颗石头是我们十二师弟星隐的星石,如果你是不小心拾得的,还望物归原主。但如果不是的话,还望你们告知我们,这星石链为何在你的脖上?” 棠姬看了一眼安流,手摸到胸口的位置,那里确实有鼓起来的东西,但这难道不是自己的链子吗?当初星隐还想要它来着,自己没给。 棠姬望了这俩个白面男子,他们莫非是想要自己的链子? 不行! 还有他们也在找星隐? 棠姬开口,声音却是薄凉的,仿佛琴玄上的冷风,“你们是谁?” 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星尘,通透地仿佛要穿过人的身体,让人赤身裸体。 这样的目光,似曾相识,让星尘想起了某个遥远的冬日,那遥远的阳光,那样的清眸,却桃之夭夭。 星斗见大师兄没有回答,自己便答了,“我们是仙派的弟子,此次下山转为人间瘟疫一事而来的,不曾想到十二弟子顽劣,偷偷下山,我们也一直未寻着他,敢问姑娘,可知一二?” 棠姬敏感地捕捉了“偷偷”一词。 “偷偷?”她反问道。 “是的,我师兄说师弟的星石链在你这里,可否看一下?我们十二弟子间的星石链是可以互相感应的,说在姑娘这里,应该不会出错的。” 棠姬刚想抽出脖子处的线,安流却突然地从剑鞘里抽出他的藏冬剑,藏冬剑一出,周围立刻就弥漫了藏冬剑阴冷的剑气,吹发之间。剑身就已经朝星尘这里刺来。 星尘回身躲剑,非常意外,哪有人二话不说,就上剑? 安流却手腕反转,藏冬剑的剑身似乎也如蛇身般反转,接着安流双脚靠地,一蹬,整个人就端着剑飞身朝星尘刺去。 星尘赶紧从后面抽出了避尘,双膝朝地上一跪,一个上格,躲过了安流的出击。安流又 反身刺过来,星尘朝右一虚,再出剑一挡,两只剑就纠缠在一起,你争我斗。 星斗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打地热火朝天了。 两个人难分上下,星斗提着心呆看了一阵。才回过味来。 看着那个女子,光有一张冰冰的脸,也没看出她对此次打斗的态度,不觉心里一阵窝火,真是遇小人了。 星斗不再顾礼仪了,“姑娘,麻烦你把脖子上的链子拿出来看一下。” 棠姬一只手摸上了星隐的红红,星斗以为此女子也要出剑,就赶紧抽出自己的剑。 哪知棠姬只是想到了星隐,刚刚看见那二人行云流水的斗剑,才发现可以将这么件小东西使得如此厉害。 安流瞧见有人对少主出了剑,对星尘的剑一挑,飞身就过来,亏得星斗不是星隐那三脚猫的功夫,不然早就被安流的这一剑刺破胸膛。 现在已经由一对一的战斗,变成了一对二的战斗。 赶来上菜的店小二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早就扔了菜盘子躲起来了,其他的三两客人,也是弃碗弃筷而逃,顺便吃了个霸王餐。在一角的老板一边为店里的桌椅茶具担心一边又害怕他们殃及自身,躲在那里急地跳脚。 棠姬不知道安流为何要对那二人出手,将脖子上的链子全都解了下来。 却有两只,一只是自己原本的那只,里面有一个叫“蚕”的虫子。另一只就是一块莹白的石头。 难道这就是星石?可为什么在自己的脖子上?是星隐放的吗? 想到这里,棠姬重新将两根带子系了起来。 是星隐的东西,自己的东西,那两个人就算认识星隐,也不可以拿走。 棠姬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已经打到了后面,并将后面的桌子给劈坏了。 于是那手帕,将几块桂花糕给裹了起来,揣进袖兜里。提起脚便朝门外走去,不用这些人,即使那个说是自己护卫的人,她相信自己可以找到星隐。 被冢父封了魔法的安流凭着自己的实力依然和星尘二人盘旋对峙,三人都没有注意到棠姬已经迈出步子,轻盈地同一只蝴蝶样飞走了。 等安流回眼看过来,哪还有少主什么的身影。 如困兽般,斗了几剑便脱身,不再留恋战场,毕竟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至于安流自己为什么出剑,他只是不能,让少主抽出盅蚕灵,如果那些仙派弟子认识的话,肯定会有麻烦的。 魔渊一直将少主的身份,行踪,保护得很好。他不想,也不能让少主有一丝的风险。 至于那个星石链,怎么就到少主那里的,总之安流不会去管。 安流提起脚尖,快速地跑出客栈。朝大街的两头望去,少主的身影已渺无踪迹。 安流沉静的脸上不禁也露出了几分恼火。 被封了魔法的他,怎可以动用自己的魔法感知到少主,从怀里掏出幽冥草,幽冥草因为少主的平安归来,已经变成了平稳的淡紫色,可是就仅此而已,没有了自己的魔法相助,它已经不适合来寻找少主了。 安流的剑鞘自动飞到了主人跟乾,藏冬入鞘。四周的寒意也顿消。 星尘从安流的背后出来,看着这个男子,平稳如沉山的脸上竟然也有了波澜,看来那个女子对他意义非凡。可是她为什么跑掉了呢? 安流回身看见星尘,开口,声音同样如微春里的薄凉,“你是说你们的星石可以互相感应?” “你想干什么?”星斗横剑上前,他内心的恼意还未消。 他还没有碰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呢。 安流有求于人,微微放下了自己的身段,既然他们都在找那个叫做星隐的男子,何不就风使舵。 安流学着人间的赔礼,一揖,道:“边外人初来中原不懂规矩,还望见谅,我也是刚刚寻着我的主人。” 星尘却并没有将眼前的这个男子不分由说的出击放在心上,“刚刚那位女子是你的主人?” “是”安流答应道。 星尘是个心明的人,“你不会是想要我帮你寻你的,又跑掉的,主人?”说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安流淡眸色眼睛看着星尘,果然聪明人对话一点都不费力。 星斗却仍然不满。 “凭什么?!” 安流不急不慢道:“我和少主同样想找到这个叫做星隐的人,星隐是我少主的救命恩人。” 星尘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男子,这样的细皮嫩肉,一点都看不出是边外人。 “没想到我们和公子如此有缘分。”星尘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以及对这点缘分的好感。 “不打不相识”说着他朝着安流伸出了一只手, 安流怔了怔,同样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三章 反击不成 星斗瞪着眼睛看着两个人握手,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细皮嫩肉的男子,更不喜欢他那什么表情也没有的脸。这样的人,要么是情感内敛,同大师兄一样,要么就是城府很深。大师兄同他比较,简直是单纯,太轻易相信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 两个人刚松手,星斗就把剑往安流身前一横,“既然你说我师弟是你少主的救命恩人,那刚才为何二话不说就出手?” 安流瞧着星斗狐疑的神态,他却只是扫了星斗一眼,然后看向星尘,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你什么态度?” 星尘却拦住了星斗,“十一,不得无礼。” 星斗不甘地瞪了安流一眼,才作罢。 安流看着这两个九曜弟子,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冲动天真。那个叫做星尘的男子,武功不错,但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这两个人安流都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人,安流从不会去注意。 现在,他急需他们九曜的星石去寻找少主,少主应该也没有走远,本来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自己打算夺过星石的,但是没想到他们如此轻易地答应自己的请求,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星尘很快按照约定拿出了星石。 安流只见他闭上眼睛,然后一只手覆在星石上,继而让星石露出来。星石突然散出一股灵流。 星尘将这股灵流引了出去,“可以了,我们走吧。” 安流紧随星尘的身后,只有星斗不情不愿地跟在他俩的身后,脸上的表情活像怨妇吃醋。 棠姬手里拿着红红,这把锈剑在星隐手里十分沉重,但在她手里却跟普通剑的重量无俩样。她醒来后就被安流带到了洛城里,安流告诉她,星隐就在此地。 棠姬凭着自己的感觉信步走着。 青石板的街道,多少年来,经过风吹雨打,人马车轮的磨踏,十分光滑。临街的商铺也全部开张,在清冷中自显出一份热闹。 棠姬的注意力被一阵番铃的声音吸引过去,快步走进一家雕宝店。这里罗聚着天下的宝藏,古玩。各具形态,千奇百怪。 一脸精明相的老板瞧着一位冷艳的女子走进店铺,先是对她的装扮体看一番。腰际间有一只做工考究的匕首,手里又拿着把生锈的剑。衣服也是不入时的普通衣裳。神情冷硬。于是暗自猜想,定是哪里赶脚的江湖女子。 老板却一眼看上了棠姬的匕首。 于是双手摆出一副热情迎客的样子。 “女侠?鄙店有什么能入您法眼的?” 棠姬却一把拿下了那挂在门梁上的铃铛,几串古铜制成的铃铛串成五串。一碰,便相互间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清脆悦耳。仿佛是清风刮过的声音。 老板以为这位女侠看上了这铃铛,刚想开口问她是否想要买这个东西,如果弄得好的话,他还可以用别的东西将那女子腰间的匕首换下。 可是棠姬一句话也不说,拿着番铃就往外走。 老板一把拽住了棠姬,“女侠,”老板露出讨好的神情,食指与大拇指靠在一起,来回不停地搓动着。 棠姬给了老板一个生冷的眼神,继续往外走。她可不懂老板这要钱的手势。 在最后一只脚要迈出门槛的时候。 老板大喝一声, “站住,天底下哪有免费的道理,女侠,你要明抢也行,先得” 说着吹了一声口罩,三个彪形大汉立马从后帘子那里出来了。 “给我把她拿下,我就不信这了,还从没有人在我宁财神这里如此大胆,江湖上的哪个不知道我宁财神的规矩,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人给我拿下!” 棠姬感到这些人的恶意,她疑惑地晃了晃手里的番铃,那几个人拿着大刀就来劈自己。棠姬拿出匕首的时候,那几个大汉,被这女人给搞笑了。 “这娘们,使个这么小的东西,哈哈哈哈” 一个黑脸男子伸着脖子来扯棠姬,棠姬心里回想着安流与那俩个人的打斗,现学现卖,一个反手扭了过去,就将匕首刺过去,匕首顿时变长,棠姬又斜扫了过去,黑脸男子的头便同瓜蒂上的瓜一样,骨碌掉了下来。 浓烈的血腥味儿顿时弥漫在空气中,其余的俩人有些退缩,望着棠姬的眼睛露出恐惧的战栗。 老板宁财神却在那里暗暗叫好,没想到那只做工考究的匕首竟然这么厉害,估摸着要抵上他半个铺子的价值了。 他暗自退到一边,从暗阁里掏出个东西,趁着那个女人注意力全在他的打手身上,放了一只冷箭出去,正中棠姬的肩胛骨处。 换做是以前的棠姬,哪里会被这个冷箭伤着,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个特制的迷药冷箭瞬间令她没有魔力保护的普通身体倒了下去。 番铃掉落在地,在血泊里滚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星隐牵着甜甜在这个叫做“雕宝阁”的店铺门口停了下来。先前怎么就没看过这么个宝地儿呢,一向爱宝的他,看了这样的店铺很是心痒痒。尽管知道自己要去找师兄他们,但是就进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星隐鬼使神差地进去了。 里面却没有人,甜甜却不小心踢到了东西,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来是只番铃。 怎么往地上放呢?星隐弯腰想要捡起来,却发现上面有血迹,地上也有些血迹,显然没有擦拭干净。 不觉心惊,这里是发生了什么? 抬头的时候,宁财神正好拿着只雪白的巾帕子在擦手,看着站在店里的星隐,神情只是稍微抖了一下。心里暗暗责怪粗心大意的打手,怎么也不知关个门! 再去瞧地上,仍然还有血。满心的怒气,但脸上还是笑嘻嘻地朝星隐道,“爷来得真不巧,刚刚打死了一条疯狗,这血腥气莫沾污了您。” 星隐一面瞧着宁财神,一面说:“这疯狗的血味儿真浓~肯定是只厉害的狗,已经死了?” “是是”宁财神赶忙答应着,想要转移话题,于是问道:“爷,是来看看宝贝的?我这里有前几日刚从襄阳那里淘来的宝贝,要不要看看?” 小女孩却扯了扯星隐叫他走,星隐迅速地环顾一下,道:“改日吧,我有急事,改日再来看。” “好嘞~”老板热情的声音同他买了宝贝一样。 星隐迈出雕宝阁,却急急转身走进了后巷。小女孩不解,星隐却推着女孩说,“看见那三个人了吗?穿白衣服的人是我的师兄,你跑过去问他们,姐姐在哪里?” 原来是星尘他们正从对面走来。多日的相处,让小女孩对星隐产生了信任,所以她乖乖地跑了过去。 星隐看着女孩跑向星尘他们,突然加速,消失在后巷处。 就在那店里的一瞬间,星隐感受到了自己的剑的召唤,红红似乎已经与他产生感应。 在那个店里居然能感受到剑的召唤,剑又在漠生那里,店里不寻常的气氛,让星隐怀疑漠生就在那黑帘子后面。 刚刚有看见星尘在启用星石,肯定是在寻找他,而自己的星石又在漠生那里,这一切让自己确定了,漠生肯定就在此地。 所以,星隐当即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会被师兄抓去山上,又能找到漠生! 他从矮墙那里跳进去。 棠姬被麻晕困在柴房里,柴房门口立着两个大汉守着。想来也不会有人来救这个女人,所以俩个大汉凑成一块,也不知在叽叽咕咕什么。 星隐躲到树后,估摸着柴房里肯定有什么,说不定漠生就在里面。 可是,要怎么将他们引开呢?得快点,大师兄他们很快就来了。 身上什么武器也没有,再说硬上,好像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星隐好像被针扎着。 突然想起了在万艳阁临走的时候,心怜给他的另一件东西。说是迷散,看他总是大险小险不断的,这些迷散可以防些身。 真是料事如神!星隐暗暗赞叹。 掏出东西,箭一般飞窜到两人前面,对着他们就洒下花花白/粉,立马见效,俩个人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 星隐快速地跑进去。漠生果然躺在一堆柴草之上。他顾不得漠生是否换了身衣裳,奔到那里,就将他脖子上的星石给解了下来,现在得赶快将这星石弄远点,于是拿着链子就往外冲,却听见前厅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人从前门飞了进来,倒在了后院的地上。 先进来的是一个星隐不认识的男子,持着黑剑,一身黑衣,模样还挺俊的,他一点都没有看自己,仿佛自己不存在,经过自己朝柴房那里走去。 星隐举着刚刚准备扔远的星石链,一脸痛苦地看着随后走进来的大师兄与十一师兄。 还有那个朝他快速跑过来的小女孩。 星尘同星斗同样是一脸惊讶地望着举着星石链木然的星隐。 “十二?!”星斗惊讶地叫着快速地朝他跑来。 星隐有些绝望地放下自己高举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四章 不要上山 “十二,没想到你小子在这里啊~”星斗好像是一下子从那一头跳到了这一头。 “是啊”星隐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和师兄们太有缘了。” 眼睛却瞟向星尘,但大师兄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神态里找不出一丝要找茬的迹象,于是快速地将星石链放进怀里,等待大师兄星尘的走近。 星尘走到他旁边却并不言语,并肩和他站成一排。星斗却低声在那里煽风点火,“十二,你这回肯定要死定了喽~” 星隐狠狠地瞪了星斗一眼。 那个进去的男子抱着漠生出来了,星隐这才发现漠生换了身衣裳,深青白色的,倒也很衬她雪白的肤色。 只是那个黑衣男子怎么可以抱着漠生? 星隐当即上前,一副拿回自己东西的理所当然之态,拦在了安流前面。 “你是谁?抱着漠生干什么?”伸手要接过来。 安流纹丝不动,一双如墨点染的美丽眼睛冷冷地盯着星隐。 星隐有些讪讪地,星尘在后面道:“十二,不得无礼,这是这位小姐的护卫。” “护卫?”星隐一歪头,瞪大眼睛,漠生是她从土里扒出来的,应该是石猴子那样的人,怎么会有护卫? 小姑娘高兴地叫道“就是他,哥哥,就是他带走了姐姐!” 星隐后退一步,审量地瞧着安流,他难道就是那位已达上境之人? 于是问道:“你们真不是凡人?” 安流却摇摇头,清淡着声音道:“我和少主都是普通的凡人,少侠为何如此问?” “十一”星隐叫道,“你过来,你看他是不是。” 星斗本来就看安流不爽,很是愉快地过来,问道“是什么?” “他说他是凡人,可是他会移行通法。” “移行通法?”星斗吃惊地瞧着安流,如此年纪轻轻,就已经会了上境的移行通法? 突然使出一记拳砸在安流的胸口上,安流不躲避,吃痛生挨下来。 “十二,你开什么玩笑,他一点也没有,要是有的话,我那一掌根本不管用,你看他脸都白了。” 星尘生气地过来,“十一,再给他绑起来,我看他还胡不胡闹,还有你十一,你再跟着他瞎起哄。” 其实星尘本可以阻拦的,可是方才他们在客栈的打斗,这男子的武功竟然和他不相上下,于是带歉意地拍了拍安流被星斗拍过的地方,却暗暗感知,此男子体脉内没有什么玄力魔法。看来是一位功力深厚的人间男子,着实令人敬佩。 “多有得罪。”星尘道。 安流却并不语,仿佛是生气,但那面无表情,又好像是没生气。 星斗乖乖地站到一边,星隐却对这个半路跳出来的护卫很不服气。 明明是他救漠生在先,倒让这个小白脸得了便宜,嫌弃地看着安流,竟然还抱着漠生,不要脸,漠生的这身衣服不会也是他给的吧,真丑! “既然你说是漠生的护卫,那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出现,把你主人扔那么个大荒漠不应该羞愧自尽嘛?现在还好意思抱着她,什么叫尊卑有序,你难道不懂嘛?” “但是我的少主昏迷了”安流丝毫不恼地道。 “所以我抱着呀”星隐仍伸着双臂。 星尘却走近前,在棠姬的太阳穴处点了几下,安流见势,放下了棠姬,棠姬果然醒了过来。 一眼就见到了朝他笑嘻嘻地星隐,以为还是在做梦,脸上露出了迷糊的神色。 星隐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咦,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星隐” “这就对了嘛,漠生。”不知为什么说完这句话后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她没失忆,多么害怕这个傻瓜一天不见就忘记了自己啊,好在她还记得。 星隐纠结了一下,慢慢道:“漠生,那事不怪你,是我不好,还给你发脾气。” 这句话听得众人摸不着头脑,这俩人旁若无人地说啥呢。 只有棠姬懂得,在这之前他俩发生了什么,之前星隐那么生气,现在有不怪她了,虽然奇怪,但看见星隐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棠姬觉得一切都很好。 于是抿着唇道:“好。” 没有人瞧见安流眼底深处的复杂,但也就一瞬而逝。 星隐很是自然地拉过漠生就要走,星尘却拦住他,“十二,你要往哪里去?” 星隐指着一旁的漠生,“大师兄,送佛送到西,这个姑娘在此地无亲无故的,我得送她回家。” “那你就有亲有故了?” “那不一样,她是女子,我是男子。” “十二”星斗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人家有自己的护卫呢,要你殷勤个什么劲儿?” 星隐却不理他,拉着棠姬往门外走。 突然听到一句令他十分害怕地咒语, “去~” 果然一条索仙绳就严严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咂了几道,绕着膀子又走了几道,星隐顿时动弹不得。 棠姬在一旁,偏过脑袋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东西。 “星隐,这是什么?” “哼,你看不出来吗?孙悟空有个紧箍咒,我隐小爷就有条索仙绳,等会我就要被压到那五指山去了。” 棠姬揣摩着星隐的意思,“你不想回去?” “废话~”星隐扔了个白眼,“都是为了你啊,我又载到他们手上了。” 星尘走过来按住星隐的肩膀,“小姐,对不住了,十二弟此次偷下山,得速速回去。” 说着便推着星隐就走。 奇怪地是星隐再也没有说话,光是回过头对着棠姬呜呜几声。 原来,星尘怕星隐再乱说话,于是便禁了他的言。 三人走离了棠姬,棠姬怔在原地。安流近前,“少主。”他轻轻叫道。 棠姬却重新跑回柴房,搜寻了会儿,拿起那把锈身的剑。 星尘他们已经离开了。棠姬看着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的尸体,淡淡地跨过去,走到雕宝阁的正厅里,那个宁财神仍恐惧地缩在墙角。 棠姬走上前,“我的东西”她冷冷地道,周身冰冷的气场仿佛要将人寒煞。 宁财神抖抖索索地掏出怀里的匕首,棠姬接过装进了腰间。便是直身准备离开。安流却抽出剑来。 棠姬一眼看穿她的护卫要干什么,“不要杀他。” 安流静静地收回了剑。 棠姬回身问他,“你能去找星隐吗?” 安流点头。 俩人准备走的时候,棠姬瞧见了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女孩,于是对她招了招手,不是甜甜是不是对安流有些怕,总之她现在在棠姬身边远没有先前活泼。 星隐一路地被星尘强拽回客栈,到了客房内才给他解了言。 “大师兄~”星隐同小孩一样发脾气,“我不要回去,都已经出来了这么长时间,师傅也没找过我,要是他想我回去,那不是秒秒的事,你看这么长时间,他也不找我,你也放弃了吧,何苦呢,都。” 星尘按下自己有些跳突地青筋,星隐永远长不大,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已经够乱的了,他还要在一旁捣乱。 星隐好像是看穿了星尘的心思,“大师兄,你看,我也没惹什么事吧。” 星尘突然抬起头看着星隐,一双眼睛,好比两道锐利的光,搞得星隐一个哆嗦。 “你还好意思说,你说师傅为什么不让你下山,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功夫还没什么长进?还不是因为你玩心重!”星尘顿一口气。 “十二,在众弟子中,唯有你令师傅操心,也唯有你让师傅放不下,你难道不知道吗?” 星隐暗自咕囔:“没发现~” “你说什么?!” “没没,没什么,师兄你接着说。” 星隐又是这样,摆出一副无所谓却让人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他总是这样不认真。 星尘微叹口气,“十二,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 “不成熟吗?”星隐甩了甩自己扎在脑门后的小辫子,感觉到好几天没洗头,头发飘逸不起来了。看看大师兄,他们总是一丝不苟地将头发束在冠里。 “师兄,你不要这样苦口婆心了,我不愿意回去,你就算将我绑回去,我的心又不在那里,总有一天我还是会跑出来的。” “星隐,我不懂,你为什么总要跑出来?” “可能是因为呆腻了吧”星隐垂下头。 “师兄”星隐又抬头“我不懂,明明我资质这么平凡,师傅怎么会收我当九曜弟子?” “啧啧啧~”星斗凑过来,“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师傅不知给你开了多少小灶。原来你心里还这么有自知之明啊。” “滚一边去,大师兄,你们此次下山,任务做好了吗?” 其实还是希望他们没有做好,这样自己就还有挣扎的余地。 星尘本来还在想着要怎样答星隐上个问题,没想到星隐又抛了个问题出来,颇为苦恼地摇了摇头。 “还没好啊,不就是治个瘟疫嘛,小菜一碟啊。”星隐轻松无比地讲道。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十二,你不知道,我们好多师兄们都受伤了,就连二师兄都受伤了,回九曜去了。” “怎么回事?”星隐确实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二师兄受伤。 “你不知道,人间毒人肆意横行,总有种泛滥成灾的趋势。” “毒人?哦,我想起来了,前日晚上我还和毒人打过一架呢,你们瞧我肩膀上,还被毒人咬了一口。”话还没说完,星尘陡然上来就剥开星隐的衣服,把星隐吓了一跳。 “大师兄,你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星尘看着那已经差不多愈合的伤口,瞧着星隐的体内有没有毒气,松口气,很是奇怪问,“你确定是被毒人咬了?” “对呀,我还昏迷了一夜,不过第二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你可真幸运。”星斗做出擦汗的动作,“二师兄被毒人咬了,送回了九曜。” 星隐从没有想过事情会如此严重,突然虚了起来。抓住星尘的一只手, “师兄,你要救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五章 斯人如故 星尘忍住嘴角的笑意,道“我不救你会怎样?” 星隐顿时明白了,放开了星尘,“大师兄,你倒也会唬人了。” 星尘却正色道,“十二,这边情势急迫,你在这里我也护不了你周全,今天我就护你回九曜去。” “这么快?!”星隐朝后挪挪,求救的看着星斗,星斗做出了无可奈何的样子。 “师兄,我可以留下来帮忙的,例如熬药什么的,端茶递水的,这些跑腿的活我都在行。” 星斗也在一旁帮衬,有了十二在这里陪他,他多少轻松有乐点。 “是啊,大师兄,星隐都出来了这么些日子,也不急这一时的,我们缺人手,就让他留下来吧。” 星隐感激地朝星斗瞧去。 “不行,十二不能留在这里。” 星隐同星斗异口同声。 “为什么?!” 星尘瞧着俩人一模一样的不解神情,按住了心底的话, “总之,此次任务危险,星隐不能留在这里。” 星隐一听这,顿时不乐意了,甩着身子直直地栽倒炕上,翻腾打滚,“大师兄,你不爱我了,你这是逼我去送死。” 星尘暗暗叹口气,他也想星隐留下来历练,可是十二现在还未洗心,又没上境界,况且他体质非一般人,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自己怎么向师傅交代? 不禁又想到了十二出生的时候,彩霞满天,仙鹤衔瑞,他站在清池边,惊奇地看着师傅从一个灵罩内抱出个小娃娃。生灵皆从母体脱落,而星隐却来得不同寻常又多经磨难,好不容易才长到这么大,怎么能让他出个差错?星尘不用师傅说,自己也明白,师傅是将星隐当成了他心上的一块肉,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九曜的每个弟子都十分疼爱最小的十二。 看着他蛮横地打滚的样子,也许是师兄弟们对他太溺爱了。但是,无论星隐此次多么泼皮地耍赖撒娇,星尘都坚决坚定自己的立场。 星隐似乎感受到了大师兄的决心,满身疲惫地停了下来。 “真的没希望了嘛?”他眨巴着可怜的眼睛瞧着星尘,星尘却开门出去了。 “大师兄,星尘,小尘尘~” 没有回音,转脸去找星斗。 “我也没办法,很想你留下啊,十二”说着就将躺着的星隐扶起来。 “你想我留下就将我身上的绳子解了。” “不会口诀啊。” “没用的东西~” “你才东西呢。” 星隐和星尘同时朝对方翻了个白眼。 “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逃出去?” “我才不帮你呢,要不然可能我会被关禁闭的,你知道的,大师兄在这种事上从来不让步的。” “欸,你说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明明就是不是高标准的人,却老拿你们那套标准来要求我,真烦。” “你有什么好烦的?你看看你,那天不是潇洒快活的,都青出于蓝了。” “师兄为什么要让我回去,不就是个毒人嘛,毒人你们都消灭不了?” “哼,你想的简单,哪有那么简单,有人在造毒人,而且大师兄说,有人将禁术翻了出来,制造控制毒人,只要那毒源不除掉,那毒人就好比雨后春笋似的,一天胜过一天。” “禁术?什么禁术,难道是那修阴之术?” 星隐曾听说过这修阴之术,不知是不是阴兵符,听说在以前,有歪道中人,曾利用这阴兵符制造了一次五格大动乱,最后好像是魔格夺了这阴兵符。 “是阴兵符嘛?”星隐问。 “什么阴兵符,我不信,这符箓不早就被天界给禁焚了吗?” “那是什么修阴之术,能使死人回生,变成毒人?” 星斗摇头, “那你们找到了吗?” 星斗悄声说,“我和师兄查到了一点眉头,上次在庄村,同那女毒尸打斗的时候,那毒尸落下来一只帕子。” “帕子?” “嗯,帕子上绣着叫‘榴红’的名字,我们找到了此榴红乃五年前万艳阁名妓。” “万艳阁?” 星斗似乎想起了什么,瞧他这记性,于是对星斗说道, “你快从我怀里拿一件东西出来。” 星斗依言伸进去,倒先摸出一只黄色的小布袋子,这不是自己的嘛,好小子! 星隐赶忙说:“不是这个,是只瓷白色的盒子。” 星斗拿了出来,“不会又是你在哪里顺手牵来的吧?” “什么啊,受人所托。” 星斗瞧量一番,这好像是女子盛放小饰品的东西。 “女的送的。” “送给大师兄的。”星隐直截了当地说。 “啊?” 星斗仿佛是摸到了烫手山芋,竟然有女的送大师兄东西, “星隐,你没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今早我刚从万艳阁回来,那个最漂亮的小姐姐,托我转给大师兄的,说什么仰慕爱慕的。” “不会是我们今早碰见的那个女的吧。”星斗暗想 于是问道,“她长得是不是特别俊俏,那眼睛这样往上吊?”星斗说着使劲将自己的眼角往上拔。 “对对,没错八九不离十了。” “怪不得她今早对我们讲,你刚走呢。” “你们也见过她了?”星隐讶然问道。 “没错,大师兄说那里怪异,却死活不进烟花场地。” “老古董”星隐道,“不过,大师兄认不认识心怜姐姐?” “就是那个女人?我看不认识,岂止他,就连我也不认识啊,我们之前都没见过她。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星斗边说着边打开。 星隐也凑过去瞧,迷惘的神情同时在俩人脸上展开来。 “这是什么?” 星隐看着那绿的发黑的如线团盘成一团的东西,隐隐见到发黑的血丝。 “这是脊骨筋。”星斗端详了一会儿说道。 “脊骨筋?” 星隐感觉到后背有什么东西流下来,那么漂亮的女子怎么会送这么个东西,好瘆人,无论是什么,只要被抽了脊骨筋都活不了啊。 星斗盖上盖子,“那个女的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了,她就要我把这个东西转交给师兄。” 星斗也奇怪,这不是普通人的脊骨筋,因为普通人的脊骨筋要比这长的多,也细的多,但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脊骨筋,到底送师兄这么个玩意儿干什么? “星斗,你说适才说万艳阁不寻常?” 星斗点头,“怎么了?” “万艳阁地下有地道,还挺复杂的,好像也有私人刑房,昨晚我在里面听到了许多瘆人的声音,太可怕了。” “你呆在这”星斗吩咐道,他感觉事情的不同寻常,得赶快去找大师兄。 星隐还没来得及再说话,星斗就出去了,剩下来的几句话也只好吞咽到了肚子里,他还没有问漠生他们去哪里了呢? 房间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星隐慢慢挪到唯一的窗子边,用头顶着撞开了窗子,虽然身子被五花大绑,但心早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视线无意识地落在洛城河上,这些日子以来,回忆起来,一切都好像恍恍惚惚的不真实。 漠生,漠生~ 他低低地念叨着。 从无牵挂的心上,落了一个人的名字。 也不知她现在在哪里,还会想起自己吗?会不会转瞬间又忘记了自己?如果这次自己真被带回去了,那何年何月才能回到这里,又何时才能见到她? 星隐从头至尾地回想着棠姬,回想着他遇见她的点点滴滴,他抱过她,也搂过她的腰,也曾不经意地牵过她的手,算起来,她也是他正经八百接触过的唯一个女子,可是总觉得哪里,在漠生的旁边,总觉得有种熟悉感,说不出来,她总让自己情不自禁地要去照顾她,以前可是一直都是别人在照顾他的,可是在漠生面前,星隐总觉得自己很被她需要。 她什么也不知道,离开了自己可该怎么办? 又想到了漠生身边那个冷冰冰的护卫,哪门子的护卫,光想到半路冒出来的他,星隐就生气。星隐心底还暗自讲自己与他比较一番,总觉得,自己要比他帅一百倍,哼,一千倍,一万倍! 洛城河波光粼粼,星隐的目光不禁惆怅起来。 欸,一江愁水向东流,愁煞人啊~谁来救救我啊~ 星斗到了另一间客房,大师兄正在那里打坐。 星斗将盒子递过去,“师兄,你看看这是什么?” 星尘接过来,这是一只白色的瓷盒子,上面烤了点点红梅,不知为什么这白色的盒子让他心里生出一种发颤的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揪着自己的心。 并不打开,问星斗,“十一,这是什么?” “有个姑娘送给你的,就是我们今早在万艳阁见到的,师兄你还是打开看看。” 星尘打开盖子,虽是短短的一瞬间,却仿佛开启了漫长的,落满尘埃的往事,心里一阵发紧,在看到那黑绿色的脊骨筋后,目光便仿佛凝滞了,竟情不自禁落下了眼泪。 星斗在一旁目瞪口呆,大师兄这是怎么了,这是催泪丸,不对呀,自己怎么没有流泪,十二也没有流泪。 很紧张,“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星尘却没有听见星斗的声音,记忆突然陷入了雾霭中,有什么东西在明媚地笑,又在凄惨地哭,他的心很痛,很痛,一下吃不住,将白色瓷盒坠了下来,星斗见势,赶忙接住,扶住星尘。 “师兄,怎么了?”难道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大师兄的阴物?赶忙将盒子放到一边。 星尘却闭着痛苦地闭着眼睛,手扶心门。 不真不切地声音接连钻进脑袋。 “弟子星尘甘愿受罚,都是弟子一人的错,弟子甘愿受罚,还望师傅帮帮她,帮帮她~” 那头磕在青石地上的痛瞬间浮上来,但还不及心底的痛。 痛痛,让人死而不能,生而不能。 帮谁? 星尘陡然睁开眼睛? 额头上出满细密的汗,视线却紧盯着那白色的盒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六章 生我之门 “诶呦,师兄,你怎么了?快吓死我了。” 星尘不言语。 刚刚脑海里的那片混乱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的记忆吗?为什么又那样的不真切?想要细想,却又无从回忆起来,还有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那个东西,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痛苦,为什么又找不到痛苦的原因。总感觉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 星斗见大师兄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 “师兄,难道那是邪物?” 星尘摇摇头,那是脊骨筋,可是他也不知道那是何物的脊骨筋,光是看那东西,就叫他心一下子,好像被鞭子抽过一样,又好像被人重重地咬了一口。 星尘回想着今天早上他们遇见的那个万艳阁女子,于是问星斗,“我认识她吗?” 星斗摇摇头,大师兄怎么这样糊涂,问得什么问题,转而说道, “师兄,星隐说那万艳阁不正常,里面有许多暗道,好似不是来干正经事的。” 见师兄,还没答话,“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瞧瞧?” 星尘的心思却还落在那脊骨筋上,这东西和他有什么关联吗?那个万艳阁的女子知道些什么? “好”星尘答应道,“今晚,我们就去。” 安流稍稍在前面,棠姬跟在后面,既不觉得走得快,也不觉得走得慢。 小姑娘悄没声儿地牵着棠姬的手。 对面走来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儿,那个人儿先是停住,继而惊讶,再然后就是爆发出乌鸦般洪亮而又沙哑的声音。 “神仙姐姐?”如花尖叫着扑过来,还没到棠姬跟前,却被安流一剑拦了下来,又被剑柄打倒在地。 如花叫苦不迭。 棠姬疑惑地看着地上胖胖的女人,小眼睛,大脸盘儿,不怎么悦耳的声音,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就连脚上的鞋子也都歪了没型儿。 “如花?”棠姬犹豫的声音。 听到棠姬叫自己,如花顿时喜笑颜开,又泣涕涟涟,好不容易爬起来,冲到棠姬面前,拉着棠姬的手,“呜呜神仙姐姐,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棠姬不知道她为何情绪这样激动,只是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也没有什么动作表示。 如花却不甘心,又一把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了棠姬的胸前,呜呜地哭泣。 甜甜抬头看着这个奇怪的旁姐姐,安流在一旁不悦地看着这个脏兮兮的胖女人抱着自己的少主。 不在少主身边的这些日子,少主到底都认识了一些什么愚蠢的东西! 如花终于将自己这些日子的心酸哭完了,仍然抱着棠姬不松手,棠姬青白的衣服已经被如花抹了一团黑色,安流直接将自己的剑柄伸过来,一下子抵在如花宽厚的肩膀处,如花受力,迫不得已地离开棠姬。 “你是谁?” 刚才这个男的将自己一下打倒在地,还没找他算账呢~现在又在干什么?长得斯文,做事却败类。 安流不望如花,好像看了如花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如花觉得受到了侮辱,便走到了安流的正面,抬起头和安流对视,自己却先败下阵来,这男的眼神太恐怖了,好像要将自己杀死。 于是,第一次见面,如花便有些怕安流这杀人于无形的气场了。 讪讪地退到了棠姬的面前,扯着棠姬的一只胳膊,低声悄问“漠生,这又是谁?星隐呢?” “他是我的护卫。”棠姬如实地回答道。 安流听觉一向敏锐,何况如花那怎么也压不低的声音。 他只是奇怪,为何这些人都叫自己的少主为“漠生”? 虽然这令他不悦,但也正好免了他给少主重新编名的麻烦,但自己肯定不会直呼少主的名字的。 棠姬又答道:“安流要去找星隐。” 安流?就是他,如花瞧过去,安流同时也朝棠姬这里看来,如花赶紧把视线别过去。 这个男子真的很冷啊,比那心高气傲的女子还难接近。 于是问棠姬,“你们要到哪里去找星隐?” 棠姬却摇头。 如花身后的毛驴儿慢慢地走过来,毛驴儿身上有只布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她给石蚕准备的桑叶,眼睛下意识地朝棠姬的脖子处看去,但不敢有什么动作,直觉告诉她,漠生身边的这个什么护卫比狗还要狠,尽管她还想再问问是怎么回事,漠生却朝前走了。于是也只好牵着自己的小毛驴跟上去。 在背后瞧着漠生他们,如花总觉得哪里莫名其妙,但是就要去找星隐了,星隐又为什么要找?她不知道,等见到他,再好好问他,这些是怎么回事。 星隐百无聊赖地躺在坑上,吹了一会儿口哨,觉得口渴。想要走下去,无奈自己的全身都是被捆着的。 命运总是如此相似,相似让人怀疑,重新回去活了一遍。 叫了几声,没人应。 心里暗想,可能待会儿,那个胖妹带着黑猫来救他了。 听着隔壁的声音,似乎师兄他们出来了,于是扯着嗓子叫了几声,但俩个人一个也不理自己。 星隐故意地叫嚷,叫嚷了一会儿,隔壁的动静全无。 星斗这个没义气的,不就是送个东西给师兄吗?怎么就不回来了?他们这又是去哪里了?难道不怕自己跑掉吗? 正愤愤不平地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星隐以为星斗良心发现回来了,却不曾想到是店小二,原来是给他送吃的来了。 店小二见被绑着的星隐也不过分吃惊,星隐却道:“你赶快救了我,他们要杀我。” 小二却道“这个不敢,仙师们会杀了我的。” 星隐无奈地翻个白眼。 都是没出息的。 继而又陷入苦恼之中。 天界的瑶碧宫殿内,侍女雀灵儿手捧一个通体银光的剑,立在一位形貌飘朗的年轻人旁。 “宇儿,这是上神天尊曾使用过的上古宝剑,银月,汇集了天地正气,一直养在剑池里,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把宝剑权当你生辰的礼物了。” “儿臣谢过母后。”寰宇从雀灵儿手里接过银月剑。 雀灵儿退到一边去。 虽说神仙不兴过生辰,但近年为图热闹,从这个天界首位帝子诞生以后,倒也兴起了过生辰。神仙也爱图热闹的。 寰宇刚刚从天帝为他摆的生辰席上退下来,便是赶到自己的母亲这里。天后枝裕很是疼爱她这个唯一的孩子。为了尽快让自己的少子在众神面前树立威望,她也是废了不少的心思。经过那次天魔大战后,天帝到现在也没恢复好先前的实力,虽说现在表面上看着太平,但是天后枝裕知道,五格之内,各路心怀不轨之人对天格的地位蠢蠢欲动,就连近几年来上交的贡品也是越来越敷衍了。甚至,就连那最好控制的人间,近几年的香火分量也日益减少,所以为了稳定天心,同时也为了拉拢人心。枝裕准备派自己的孩子到人间历练一番,不动声色地拉拢人心。 “宇儿,你可知母后为何将如此贵重的宝剑现在就赐给你?” “母后定当是为了激励儿臣,儿臣定不会辜负母后的期望。” “不错,不错,”天后连连点头。 “近几日,跟师傅们学的功夫怎样了?” “儿臣一直在勤恳学习,已练至中境了。” 天后枝裕惊讶自己的孩子进步如此之快,果然是天之骄子,想当初他的父亲也要三年才练至中境,这孩子不比他父亲差,又是满意地点头。 “叫你去跟半穹上仙学习医理,可曾有懈怠?” “一日不敢曾。”寰宇如实告道。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说一日不敢曾,恐怕是因为自己虽然勤恳学习,但半穹上仙却似乎不是勤恳教了,因为半穹上仙总是被空渡上仙拉去喝酒,十日能有两日教他,那便是极认真的了。被拉去喝酒,自己也难免于难,但自己就是一口懵,丝毫受不了空渡上仙的浓酒。 可是这些他都不敢告诉母后,母后待他自然是好的,但期望却极为高,有时紧密锣鼓地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告诉母后这些,她断定要给自己找几个更为严厉的师傅。那他可真的要被压死了,从小到大,他没有一天是轻松的,尽管他深知自己作为帝子的重担,可是他也好象痛痛快快地玩几下,在半穹伤身那里的日子,是他难得的闲暇时间,所以这份难得,他是不想告知母后的。 “宇儿,今日还有一事。” “母后请说。” “你贵为帝子,这些年来一直在潜心修炼,但却空有一身本事,还未真枪实剑地干过,一来本次是想要你锻炼一下,长长经验,二来也叫别人看看你的本事,好让众人放心。所以,此次你得下凡间一趟,据星君推算,人间洛城处将有一场大难,虽有九曜弟子在前,结果却并不如意,你去怎样?等会儿,灵儿会将详细的事情告知你。” 寰宇巴不得能下界,于是欢喜地答应了,却对天后提了个要求“还望母后相信儿臣,本次任务儿臣只想靠自己的本事。” “我懂”天后道,“我不会派人帮你的,但你要答应我,万事小心。” “是,谢母后关心。” 星隐在半梦半醒之际,突温德开门之声。以为自己期盼得太厉害,出现了幻觉。 但事实如此,有人进来,一下子斩断了绑在捆在他身上的绳索。 星隐先是瞧着那通体黑的宝剑, “厉害,厉害~居然能斩断索仙绳。”刚要去伸手摸剑。藏冬剑如主人一样高冷,飞快地入了剑鞘。 安流便是再也不看星隐一眼,抬脚就走。 星隐赶忙跟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七章 鱼服男子 安流并没有带棠姬到客栈,只是让她在离客栈不远处的一个棚户下等他。天色几经变暗。星隐一路跟着安流,待他停下来时才发现,漠生站在那里,牵着个小人儿,眼里就尽是漠生,也就忽略了在一旁牵着毛驴儿的如花。 “漠生”星隐万分喜悦地过去。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棠姬显然也很高兴,任星隐拽着她的胳膊,但是安流却并不乐意星隐这样的对自己的少主不规矩,用剑柄拨开了星隐拽着棠姬的手。 虽然刚刚这个男子带了自己出来,但星隐仍是看他不爽, “漠生,这谁啊,如此无礼地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他是安流。”漠生道。 “安流,哪个安流,不入流,没有眼力见。” 安流任他说,也不恼,却拿剑轻轻地拍在星隐的肩上,却给了星隐足够的震慑力。 星隐只感觉有股力量强硬从自己的肩膀处“哗”地炸开,接着半身都被疼麻了,禁不住猫下腰来,额头瞬间就冒出细细的汗。 待直起腰来,就瞧见安流面无表情地站在漠生的左后方,一副忠心耿耿且给人一种,要是敢靠近他的主人一点,他就会将冒犯者的头扭下来的感觉。 星隐识相地后退几步。 “漠生,你的家伙太厉害了。安哥,安哥,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啊。” 只要这种情况,星隐嬉皮笑脸,没有骨头的谄媚顿露无疑,他是士可辱不可杀! 棠姬不解地看着星隐,她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俩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她总是迟钝且模糊,或者说根本没有感觉。 星隐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如花那里,嘻嘻道:“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如花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只是给星隐使了个眼色儿。 俩个人便是走到角落里, 如花问道:“那男的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小孩儿?不成漠生已经有孩子了?” “那孩子是我上次在祭场上救下来的,至于那个男的,说是漠生的护卫,但也不知真假,毕竟漠生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我看八成是假的。”星隐凿凿有词。 如花瞧着星隐突然认真的模样,“我看你是嫉妒吧。” “什么我嫉妒?” “人家比你长得帅,武功也比你好。” 星隐拍了她一下,“你个吃里爬外的。” “你才吃里爬外呢,我可是实话实说,那你接下来要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得问问那个家伙的底细。”星隐说着便转到棠姬这里来。 安流比星隐高出半个头,星隐不得不稍稍抬头瞧他,这让星隐觉得自己没开口,气势就比人家矮了一截。 “我是漠生的救命恩人,本着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的态度,我得好好问你,你说是漠生的护卫,空口无凭,我且先问你下,漠生是何方人氏,年岁几何,家中几人,又为何出现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记忆全失?” 安流仍然冷着脸,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棠姬也转身回望安流,安流这才开口。“少主,属下之前该告知少主的都告知少主了,在外行事不得不谨慎,有些事不能对外人道。” 然而棠姬却道:“星隐不是外人,如花也不是外人,他们都救了我,是好人。” 安流一愣,瞧见星隐得意地朝自己笑,便把先前对棠姬说的一套说辞一成不变地,面无表情地告诉了星隐。 “哦,原来是这样。”星隐点头,“安哥,你早这样说不就行了嘛,同是天涯沦落人,”又问棠姬“那漠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星隐认真地瞧着棠姬,希望她能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棠姬却只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星隐索性就替她回答了,“不如我们,”星隐停了一下,暗自数了一下人数,“不如以后我们四个人一 同闯江湖?” 没人答应,倒是顶小的小女孩开了口,扯着星隐的衣摆,“哥哥,明明是有五个人啊。” “你不算,待会儿要送你回家的。” “我不要~”小女孩不开心地道。 “不要也得要!大人的江湖,小孩子掺和个什么劲儿,尽拖后腿。” “哼!”小女孩一下子放开星隐的衣摆,然后紧紧地牵住棠姬的手,生怕她丢掉自己。 棠姬想起来什么,于是将星隐的剑递给星隐,星隐刚顾着见到棠姬的开心,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红红,接过来红红后,更是开心。 没想到漠生还会如此地体贴人,忍不住地想要拥抱她,却被安流给拦了下来。搞得星隐都怀疑,安流是不是对自己的主子有意思了,如此地不近人情。 星隐,如花,拉着漠生絮絮叨叨地说着,安流一个劲地防备星隐对少主的趁机揩油。四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逼过来的杀气。 洛城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以往热闹的街市已经悄然无踪,只有三三俩俩的门市依然在坚挺着。 此刻的万艳阁也不如以往的辉煌热闹,显出一片妇人年老色衰,车马稀的惨败景象,仿佛一夜之间,世间就失去了生气,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星尘同星斗没有从万艳阁的正门进去,而是凭着一身轻功从高墙那里潜了进去。星尘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从正门那里,被一群女人围着,还要应付她们,况且本就是悄悄办事的,哪里应该从正门进,即使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到了万艳阁里面,星尘仍是被那萎靡香艳的乐声,笑声,扰得皱起眉头来。 听惯了清风,流水,高雅声乐地星尘,很是厌恶这些低俗的曲调。 星尘先让星斗找今早他们见过的那个女子所住的地方,问问那个东西是什么缘故。星尘自己先要在这万艳阁查探一番,寻找星隐所说的暗道,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 究竟和那些毒人,那些阴法有没有关系。 星斗自己先去了,怀着雀跃的心情,趁着星尘没有看见,便是没行地浪了过去。 先是独自窥了几副春艳景,一时兴头,竟忘了正事。 便是随手在别人的桌上拎了一壶细口的酒,坐在桌上,瞧着帐里的人投入地翻云覆雨,暗自点评他们招数的乏味无趣儿,于是暗自施了个小法,让他们按着自己心里的春宫图做起来,喝下一壶酒后,活春宫图也表演完了。感叹一番人间的野鸳鸯,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便是去寻那心怜。 心怜早已不在自己的房间,此刻的她身披一件红色的披风,面前摆的是一架通体漆黑的垂有流苏的伯牙琴,她按着先前的传授,纤巧的指尖在弦上由缓到急地拨动起来,声音越走越高,越走越尖利,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扯破人的胸膛。 暗道的水牢房内,四角铁索发出吱呀响的声音,一直垂头的女尸突然抬起头来,脸上呈现一种狰狞的诡谲,但是铁链一直锁着她,嵌进她的腐烂的肉里。有苍蝇一直在她周围打转,但是一靠近她的黑色流脓的皮肤后,就跌落了水池里。 星斗找到今早的房间处,悄声进去,却发现一个女子躺在地上。他刚蹲下去将女子扶起来,却发现女子嘴角淌着奇怪的绿色汁液,星斗不知道,这是心怜的贴身小丫头,云儿。 给她运了一下真气,却还不醒来。星斗闻着那绿色的汁液有股熟悉的腐烂味儿,心下大惊,难道这女子中了尸毒? 赶紧先替她服下一粒药丸,把脉,女子却气脉微弱,但是似乎,尸毒侵染不重,星斗便将她搬到床上。 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飘进来,时而低沉时而高亢,直叫人心慌,星斗四下望去,觉得周围在晃动,有什么东西在喧嚣。于是飞奔跑了出来,去找大师兄。 万艳阁里果然有煞气! 星尘的策盘一个劲儿地乱扭,突然身上的那只白瓷盒子凭空独自飞了出去,星尘一路追过去,避尘剑飞了出去,剑芒将那个盒子击落在地,星尘弯腰去捡,一抬头,黑夜却已经变成了白天,四周花鸟纷飞,香气宜人,不时地有一瓣两瓣的桃花落在自己的身上,星尘抬手拂掉了落在自己头上的几瓣桃花,但花却仍然零落个不停,仿佛是暮春时节的桃花,虫鸟叫声非常真切,星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一切却又那么真实,一切又那么似曾相识,不知是不是出于潜意识,他就朝着桃花林深处走去。 此刻的洛城仿佛一夜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却露出黑漆漆的里面,就不出门的人幽魂一样地飘了出来。 没有意识,都白着眼珠,垂着双手,他们都张着嘴巴,寻找有气的活物,咬下一口,好让自己感受到还在活动的身体,自己还活在世上的证明。 随着琴声以及那暗中催动的力量,这些毒人在快乐地摇摆着,快乐地寻找着他们可以下口的目标。 于是洛城便出现这样一片景象,不断地有毒人涌进冒着活气的人家,寻着活人,肆意撕咬,有人脖子上吊着一个毒人,艰难地从自家的门槛里爬出来,爬到大街上,想要找人救命,却一口气没吊得上来,就死在了门槛上。有些光着身子的妇女,看着自己异变的男人,鬼哭狼嚎。赤着脚的小孩儿,被那些个身量大的人一压,一扑就吓得没了魂儿。 一个老头好不容易从一团毒人中逃了出来,却被前面突然出现的毒人吓得跪到了地上,自问一生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怎么救落得这么个下场,抖成了一个筛糠子,还没等毒人上来,就自行晕过去。 突然一阵银色的光劈来,那个毒尸就成了两半。 一身红色鱼服的男子,突然降落,在银月的剑光下,他那挺俊的容颜,嫉恶如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八章 美人于心 星隐正兴高采烈地说着,没有注意到他面前人突变的神色。 如花五官扭曲在一起,“星,星,隐,” 小心后面,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安流的藏冬剑便出鞘了,周围顿时一阵寒气。 星隐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因为他也看见从漠生身后那黑漆漆的地方突然钻出来的人, “漠生!小心!” 星隐拿着红红一个劲儿刺过去,那个毒人竟然双手钳住了自己的剑头,星隐跟他,俩个人就像拔河似的,本来应是一副惊心动魄的场景,现在看来倒有点莫名滑稽了。 反倒是棠姬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趁着毒人没有手来应付第三个人的时候,一下子将毒人的脑袋削了下来。毒人失去了脑袋,双手却依然拽着星隐的剑头,星隐吃惊地看着棠姬,然后不甘示弱地将毒人踹倒。 “我杀的,对吗?”棠姬问。 星隐将自己的嘴巴合上,又张开,漠生这个样子总让他觉得陌生,无论是该杀的还是不该杀的,潜意识里,星隐都不希望她去碰。 “这种事,不是女孩子该干的,以后就由我来。” 安流干掉了一个毒人之后回到棠姬的身边,对着自己的少主道:“少主,以后属下会慢慢教你防身的功夫的。” 看了眼棠姬手里的匕首,视线又落到棠姬手腕上的蛟蛇鞭上,如果少主还有点灵力的话,也就不会用她手里那把破剑了。 接着略带鄙夷的目光看向星隐,仿佛在嗤笑星隐那不入流的剑术,也仿佛在直截了当地告诉星隐,他的多此一举。 “哼~”星隐怀抱红红转到大街上,安流不就比自己多会一些功夫嘛,有什么好能耐的!剑我也是第一次摸上手,要是自己认真起来,哪里找得到对手? 可是街道上的惨烈竟像,却让他刚刚充满戾气的心中,一下子被抽空。这种感觉,好像天地就自己一个人,隔着扇透明的墙,墙的那面却是血腥暴雨,自己这里虽风平浪静,但胸膛的那颗心就好像放在烈火里煎熬,继而愤怒地跳动,与那些受苦的人肉身,心灵,一同进了炼狱。 由于太震惊了,星隐的身体竟像被霜打了一样,动弹不得。 就才那么一瞬间,街上便布满了毒人,他们长着长牙,对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任意撕咬,一个又一个倒在血泊里。 十里长街,便是哀歌。 星隐被一团火气笼罩,冲了出去,只有愤怒的意识,使他冲了出去,冲进那团毒人中。 不会剑术,没有功力,他凭着自己的蛮力,去对抗那些力量异常的毒人,一剑剑刺中,一脚脚踢开,一拳拳捣开,他用全身的动作,全身的力量,拼死保护那些弱小的,在地上挣扎的,垂死的人类。 有毒人双手轻易地就扳住星隐的双肩,不费力就将星隐扔开去,星隐重重地跌倒在地,可是他的双眼,他的全身都在爆发出无穷的怒意与力量,他的善良,他的正直,他的单纯,他的执拗,不容忍这样的邪恶在他眼前发生! 就是这样的力量,一下子在他的身体内贯击,带动了那股洪荒力量,一下子冲出来,斩魂剑顺势吸收了这股力量,它生锈的剑身开始变得光亮,它开始发光,此刻的星隐已不是自己舞动剑,而是剑带着他在舞动。 这次一下便变得跟割韭菜一样了,毒人一刺一个倒,不一会儿,这群毒人就全部被星隐给杀死了。 结束后,星隐支撑着自己的红红跪到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星隐看着那个差点就落入毒人手里的人,如释重负地眯起眼,笑了一下,差点就栽倒地上。 如花赶紧奔了过来,扶起来星隐。 星隐站定后,突然对着站在他前面的漠生贱兮兮地道:“漠生啊,崇拜我吗? 棠姬头却回头眼安流,她不知道刚刚安流在干什么,为什么轻轻地在她后背拍了几下。不过一门心思的在星隐那里,也就不注意安流了。 棠姬看着这满街道的惨况况,不觉得恐惧,也不觉得同情,然而心里却阴戚戚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一面听着如花在那里问星隐感觉怎么样,心里又一面突突的发慌。 安流意识到棠姬的不对劲于是问道:“少主,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棠姬一下子没了力气,扶住安流的小臂处,“安流,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我,” “少主,你能感觉到是什么吗?” 星隐虽然不在棠姬的身边,注意力可是一直就放在这里,看着漠生和安流那样子,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心里顿时不好受。 “什么能叫你,魂在叫你,漠生?” “魂是什么?”棠姬问星隐。 “算了,我也解释个不清楚。” “我感觉有声音在叫我,好大的声音,”棠姬说着这话的时候有些颤抖了。 唬得众人都闭息凝听,可是哪里有叫棠姬的声音? 星隐觉得是女子的大惊小怪,“如花,别扶我了,我没残废,你快看看地上的人伤得怎样,看看有没有哪里被咬到。” 如花虽然害怕,但还是听星隐的话去检查,“这个大妈好像就是吓晕过去了。” 星隐不知道还有没有毒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毒人,也不见师兄他们的出现,街上就剩下一堆冷冷的月光,照着地上冷冷的身体,前面还有似活人模样的打扮,星隐不知道他们是否被咬,如果被咬得话,就是被感染了,不及时救治的话,又是毒人一个。 可是自己又没有解药,指头在衣裳上摩挲了一圈,回脚决定回去。 如花在后面叫道:“星隐,你干嘛去?” “找师兄他们~” “我也去!”如花急急地在后面叫道。 星隐也不顾他们了,飞快地跑回客栈。 星斗刚飞出了房间落到院子里,就被破土而出的人给包围了。哦,不,星斗暗自叫苦,这些哪里是人,明明是丧尸,从土里种出来的丧尸,感情这里是天罗地网,专门等自己送上门来的啊,他倒是不怕打架,可是就怕费力气,打架,偏偏还非常费力气,而且又是和这些蛮笨无脑的家伙打架。 抽出自己的剑,先“刷刷”刺死几个,一边刺一边念叨,“不要怪我啊,我都陪你们打架了。” 说完,“刷”又砍倒一个。一圈的丧尸全部倒下了。 “果然,这万艳阁有猫腻。也不知大师兄哪里去了。”趁着歇口气的空当儿,星斗准备给大师兄千里传话,只要靠着这星石就可以给大师兄传话了,可是刚要开始的时候,便听见了刺耳的声音,全是听不懂的咒语,记忆又回到了在庄周的那次,难道? 果然,一串叮铃铃的铁链声就凭空而出了。 星斗极力想要否定自己的想法,转过身子,却还是无比真实而又被动地看见了。 那个穿着不知名的混合颜色的女毒尸!瞪着发白发黑的眼珠子,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好像是什么异族嗜血细虫一般。有液体不断地从她身上滴下来,掉在地上就升起一股恶气,闻了这气直叫人发懵。 她如枯枝般地手腕上,手指上,都戴满了首饰。让人想到,这女子生前定是位有钱而爱美的的人。 但她的脖子上却带着比大臂海粗的铁链,这链子拖到了地上,好像她是从哪里挣扎出来似的。 一眼,星斗就只得到这些信息,因为接下来,他就光顾着和毒尸打架了,却不是和女毒尸打架,而是和女毒尸的虾兵蟹将打架。 星斗万万想不到,这女毒尸竟然可以控制其它毒尸。 看来这确实是尸毒之源了。 在星斗劈掉一只很强壮的毒尸后,这女毒物,亲自上阵了。 但是星斗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力气,他点了下自己的力门,借用外力,汇集到剑身上,嘴里念叨:“百云,破!” 继而自己大惊失色,因为剑身竟然刺不进那个毒人的体内。九曜弟子的每把剑都是经历了昆仑虚阳火的洗礼,正气的剑养,在刺到所有的阴物后,都应该非死即伤。 可是这女毒人竟这样厉害,她发出“嘶嘶”地声音,将星斗的剑朝旁一打,百云剑就被从星斗的手里给弹开了。 剑离了正在用玄力控制它的主人,主人也受到反噬,一口血吐出来。 星斗仍然不相信会这样,却迎头被女毒人一手提起来,掐住脖子, 星斗奋力地拍打女毒人,女毒人却无动于衷地张嘴就来咬。 那腐臭的气息熏得星斗睁不开来眼睛,在感觉到女毒人的牙齿后,星斗又想到二师兄,星伯,于是喃喃道:“永别了。” 星尘一路往桃花林的深处走去,却闻得一阵奇香,搔得他心里软软的。前面好像有一处冒着烟的温泉,星尘突然觉得脸上有些不清爽,走近去,蹲下来,想要洗下脸。却不曾想到一下子栽了进去,本以为自己会湿淋淋的爬上来,可是睁眼一瞧,非常不对劲。 这白花花的,柔软的,又有淡淡香气的,还有火红的凤九标记。 百年来,星尘第一次不顾形象地推开了身前的这个身体,慌得连自己的剑都扔在了女子的身上,策盘也滚在了一旁。 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又跌倒,女子倒是不急不慢地穿好了衣服,可是那对挺立的胸脯,欲藏还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九章 桃花四瓣 星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慌乱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停地念着清心咒。 “心动则性乱,神思荡乱,玉气沉着,天地自清” 星尘自顾念着,却有幽香淡淡地拂着自己的面。 有轻轻柔柔的声音,“你,心,动了吗?” 继而有什么东西,柔软的触感,从他的眉梢一直抚摸到他的嘴角,星尘感觉到,那是手指,指尖却在颤抖,极为隐忍地颤抖。 惊讶地睁开眼睛,女子的手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旋即就离开。 这不是幻觉。 一袭白衣的女子,及腰的黑色长发,柔软,莹润而细密,鬓角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张扬,眉眼间的颜色仿佛被桃花色晕染过,一层层荡漾开去,让人神思迷离。 她的眼睛盯着星尘,不应该说是凝视,仿佛要挤下水来。 但星尘却在她的明眸里,看到了忧伤,甚至是凄惨的怨恨。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读错了别人的眼神。眼前的这个女子,给人一种幽意难平的感觉,仿佛是遥远处,被风吹来的悲伤,而自己却能感受到那种悲伤,想要流泪。星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神情变得惶然起来。 斐络看着星尘,怆然一笑。 难道他真的不记得她了吗?不记得当年九曜山上那只红白狐了吗?天天依偎在他身边,陪他读书,陪他练功,陪他一起度过了那许许多多的日子,那些漫长的时光,他曾说过:因为有她,他的生命才真正的有意义。 她就是他的意义,就是他的光! 这些真的是在骗她吗? 最后,他只是为了要得到她的狐族圣物? 她为了他,生生抽离了自己的脊骨筋,九死一生! 而他,转身,就忘了她? 以前的爱有多深,恨就会有一千倍一万倍的增长起来。恨使她活了下来,是的,当她抽出自己的脊骨筋,靠着最后的一点元气,将狐族圣物交给他的时候,他却转身就不见。 那天的她,躺在桃花林中,身体支离破碎,有人告诉她,星尘的道,是不能与她在一起的。 笑话!道? 那就让这些道统统都毁灭吧! 她会要他比自己当初苦一千倍,痛一万倍!她要让他所热衷的道,在他的眼前支离破碎! “你,我,相识吗” 斐络捡起地上的避尘剑,避尘剑在陌生人的手里,出奇地顺从。斐络将沾在避尘剑上的桃花瓣吹掉,然后递给星尘。 星尘确只是愣着,还在重复那个问题,“我们认识吗?” “认识?”斐络将避尘剑放进星尘后背的剑鞘里,“我知道你总喜欢偷偷地在九曜山的那个后面的桃花林里耍剑,你看看,这里像不像?” 九曜山的桃花林,一年四季都开桃花。 师傅珏皤却严令禁止任何弟子进入。 就连一向淘气的星隐都不曾去过那里。 星尘也只是在心烦的时候,喜欢到那里静坐,喜欢在那里连一会儿剑。尽管他知道自己那样做是不正确的。只是他太情不自禁了,在总进不了上境的时候,他不去那里坐一会儿,发一会儿呆的话,他就会觉得,身体里好像丢掉了什么,如果不去那里坐一会儿的话,他会发疯的。这么多年来,他都无从从源头回忆起自己这个习惯的由来,每次想要记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星尘才会发觉自己的记忆力是少了有关这一块的东西,好像被人凭空挖去了。 但是自己这个习惯,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 斐络笑起来,笑得那么明媚,就像春光下的桃花,就像星尘常常对着发呆的那些桃花。 “因为”斐络指出自己的玉指,“我是你的梦啊~” 接而世界就真的像梦境那样搅碎在一起了。 我是你的梦啊,梦住自己的一生,却再也走不出来。 星斗的一丝心情将要在绝望中断掉地时候,感觉女毒人凑过来的脸一僵,于是趁机挣脱出来,发现有个红衣服男子,举着一只发亮的银色的剑,直直地刺进女毒人的身体内。 有一团黑色的煞气立刻就沿着那剑,包锁着一直漫到了剑柄那里。 星斗大声叫道:“小心!” 四周的那种咒语突然密匝起来,仿佛一只大网套住了这方天地。 可惜,还是迟了,女毒人发狂起来,左右狂动。 那阵煞气已经击中了红衣男子,由于强大玄力地反攻,红衣男子被击飞出去。 星斗双脚在地上一蹬,蹬起来,踩到女毒人的肩上,越过女毒人,一把拽住了红衣男子,将他扶稳,还没匆匆看红衣男子一眼,就反转身,扭剑过来,去刺女毒人,谁知女毒人竟突然转过身来,张开嘴巴,露出獠牙,“嘶嘶”几声。 那种禁语的声音最后迸出一个清晰的字“离!” 女毒尸便是听见命令一般,挥手又出来几个丧尸。星斗只得分力出来与丧尸打斗,女毒人却消失不见了。 星斗再去看那个红衣男子,却发现他已靠着门柱子昏了过去。 这一身华贵的红色锦面鱼服,倒像哪家的贵公子哥们。 星斗在他脸上匆匆扫过,赶紧扶起他,飞身一跃,进入一间空屋子。 无论是谁,在中了煞气后,必须得排出体内,这位侠客,为了救自己,竟然中了这尸毒源的煞气。星斗也不知道此人原先的功力修为如何,这煞气对他伤害又几深。总之得尽快帮排出来,莫让这煞气进入心腑。 让男子盘坐在自己的身前,星斗在他后面盘坐下来。先摸着他的一只膀臂,嫌他的衣服碍事,于是使了个法将他上半身的衣服褪掉,感知他的筋脉,体内的气息只是有些乱,但还不至于太乱,这些日子,他也跟大师兄学了不少医理,甚至觉得比在山上学得还要多。星斗依法锁住男子的,心门,气门,精/门以及玄门,这些门穴对于修行之人至关重要。然后在男子面门处凌空施法,接着又转到男子的背后,将自己的力量逼入他的体内,由自己的力量,替他逼出那煞气,这种方法对星斗自身的伤害无疑是严重的,可是损耗他几十年的功为修炼啊。 但是,谁叫这个红衣男子救了自己呢。一命抵一命也是应该的。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星斗才牙底发颤地停止。 “我,尽力了。”说完这句话后,如筋疲力尽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人一样,星隐倒了下去。红衣男子失去了支撑,也顺着倒了下去,光着仿佛在牛奶里泡过的上身,很不留情地压在了星斗的身上。 星隐跑回了客栈,客栈的大门却紧闭,连一个守门的佣人也没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撞开了门。 “咚咚”地跑上楼,“师兄!师兄,大师兄,十一!”星隐急急地叫道却无人答应,师兄他们果然都不在客栈里。 星隐一间一间客房的看过去,居然空无一人。整个客栈里除了自己,当然随后来的如花不算,竟然空无一人! “星隐”如花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不显得突兀。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洛城的百姓全部遭殃了?” 星隐暗暗捏紧拳头,一想起那些活生生的人,就在一夕之间,丧命。不,绝对不可能的,他的师兄在这里呢,这样的情况不能发生的,可是当星隐将头从窗口探出去的时候,那些三三两两散落的尸体,触目惊心,还有毒尸在不断地攻击人家的户门。 师兄他们一点影子也没有。 安流和棠姬也在之后过来了,这俩个人天生绝配的一脸无表情。 “我们得去救他们。”星隐对着棠姬说道。 棠姬拿着自己的匕首,点头。 “不行!”向来沉默的安流组织自己的少主这样做,于是他带着漠然的声音。 “这些人,与你有什么相干?” 星隐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流,自己拿着红红,就冲了出去。 如花想劝又不想劝,一直在纠结,因为她害怕星隐打不过这些怪人,要是受伤怎么办? 如花看着安流,他很厉害,不过好像对别人的生死不怎么关心。但是他好像很关心自己的少主,于是求着棠姬。 “漠生,你是不是也不愿意看到那些人被怪人伤害,要是星隐再次被伤害了怎么办?要不,你叫你的护卫去帮帮他,你也知道,星隐常常是凭着狗屎运过来的。” 棠姬想到了星隐上次被毒人咬伤的情景,又想到了安流。 “‘安流,你也去。” 安流却露出为难的样子,“属下的任务只是保护少主,情况这样危机,属下只能呆在少主的身边保护少主。” 如花一把凑过来搂住棠姬,“漠生有我呢,你看这里又很安全。” 棠姬冷道:“去!” 安流向来听从棠姬的任何命令,见少主这样的决绝,有些吃惊又有些难受。 只得道:“少主呆在这里,属下去去就回。” 将走的时候,给了如花一个凌厉的眼风,吓得如花一个哆嗦。 安流将要离开棠姬的视线的时候,又回头,俊颜朗若星辰,只为她一人忧亮。 “少主,万不可擅自离开这里。” 棠姬点头,如花暗叹:难道关外的人都长得这般俊,真真是回头杀! 其实安流擅自使用了魔法,罩住了少主所在的这片地,就算冢魔怪罪他擅自轻易开启自己的魔法,安流也愿意,哪怕千千万万次。 刚离了棠姬的视线,便是影子旋风一样地到了星隐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洛城异魔 如果再给安流一次机会,哪怕是要他违抗少主的命令,他都绝不会丢下少主一个人在那里,哪怕那里是座固若金汤的城池。 “我不知道啊,我就和甜甜打了个盹儿,漠生就不见了。” “睡睡,你除了吃和睡还会干什么?” 如花一副委屈巴巴地模样,漠生不见了,她也害怕着急啊,星隐怎么能怪她呢?又不是她的错,但是如花还是委屈巴巴地叫道:“星隐~” 星隐也紧随安流之后出去了,他得去找漠生,外面那么危险,她又在傻瓜地跑什么? 在安流的帮助下,星隐很快干掉了目及的毒尸们,他没有解药,不能帮助那些被毒尸伤害的人们,打算回来到师兄的客房里找找解药。可是后脚跟着安流进来,就发现安流比第一次见到他的更寒冷的神态,那神态好像要将自己给剐掉,然后他就撞开了自己冲出去。 星隐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他刚刚还感觉自己和安流的关系亲近一点了,他们是并肩作战过了嘛,虽然一上场,他就干掉许许毒人,搞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流茫然四顾,他记不得这已经是自己第几次这样茫然四顾了,从前。无论何事,他都牢牢地将每件事放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关于少主的每件事,他更是再三思考,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关于少主和少主的每一切。少主总是比他小一点点,不仅是身高上的,也在他心里,潜意识里,少主小小的,在他的心里成长。在魔都里,他看着少主长大,陪着少主渡过那许多的修炼岁月,那样的寂寞却又让人心旌荡漾。她不爱说话,每个动作却都好像在说话。她是魔都的新生,她也是他的新生。 尽管潜意识里,安流不想承认自己对棠姬超过一般的主仆之情,但是他已经模糊地感受到了,那些异常情绪后的真实意图,但是他仍在极力压抑着,压抑着,压抑着这种感情,不能玷污了他作为少主护法的身份。 尽管冢父一再嘱咐过他,不能擅自冲破他给他的禁术,但安流还是冲破了,魔力有多高,擅自冲破这种禁术的代价就有多高。 但是他得立刻找到少主! 如今棠姬的前生门悉数被封,灵力也怠无。由于阴心附体,总有若有若无的力量使她与外界搜索的力量隔开来。这就是为什么安流先开始很难找到自己少主的原因。 现在他仍然很难找到她,不仅如此,安流在魔法搜寻中,看见了异魔的人。 异魔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魔格分为两大派,一派是以魔尊赤影为代表的一派。另一派就是神踪诡迹的异魔一派。安流不理解魔尊,冢父,为何一直不夷掉这魔格的异类。他们竟然敢擅自称自己为异魔,简直是对魔界的背叛。但是自安流有记忆来,异魔一直对魔渊规规矩矩,当魔渊有难的时候,他们也会占到魔渊的一边,一致对外,在一百年前的天魔大战中,异魔也损失惨重。 所以,安流,很奇怪,异魔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现在的他没心思去管出现在这里的异魔。 但是并不代表对方就不会没心思不打扰他。 异魔的人擅长一种幻影术法。幻影术法不仅可以使使用者很好地隐藏起来,而且如影子一般杀人于无形。当异魔人想要杀掉你的时候,他们只需要在你的身上爬上他们的影子,便可以将你杀死。往往在还没有察觉时,你就已经陷入了魔掌中了。但是异魔的本事也仅限于此,他们在魔渊的作用更像是五格内搜集信息的中枢机构,似乎五格内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这样的地位却常常使他们陷入五格所攻击的对象,所幸魔渊一直对他们照料有加,而异魔所掌握的信息也就一直同魔渊共享。 幻影术也有缺陷,虽然难让人察觉,却又极易让人察觉,这是两极连在一起的术法。像安流这样境界高的,还没回头就意识到了自己身后有影子。他知道这影子不是来者不善,所以转过身去。 影子现出实形来。异魔的服装统一黑色的袍子,外面套一件锁心黑皮背心。 “护法!”影子跪下。 安流素来和异魔的人没有接触,对于他们这次主动找上门来很是奇怪。 “何事?” 跪下来的人显然是异魔的一个小魔士。 “黑蚁大人请护法借一步说话。” 安流正为少主的事情发急,不准备和他啰嗦。 谁知他又说道:“魔渊的少主在黑蚁大人处。” 说完,脖子上就迎着安流的藏冬剑。 安流的眼睛都流露出寒意,“你说什么?少主在那里?” 异魔的人竟敢擅自动魔渊的少主! “还请护法放心,魔渊的少主就是我们的少主,我们也替护法在保护少主。” 安流收起剑,“带我去!” 星隐揉了揉眼睛,他刚刚还看见安流跑进这条路的,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不顾现在非常形势,扯开嗓子喊道:“漠生~安流~”一边走一边叫,可是一切都静悄悄的。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对了,大师兄他们不在这里就肯定在万艳阁那里,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师兄他们放弃这里的毒人而留在那里的,万艳阁的状况肯定要比这里严重。 万艳阁果然有问题,星隐想,可能那些地牢里关的都是些毒人。师兄他们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星隐拿出星石,摸着星石,在心里念着大师兄的名字,星石发出光亮来。星隐看着这束光亮,这里已经没有毒人了。可是漠生到哪里去了呢?在杀掉最后一直毒人的时候,他仿佛听见漠生在叫自己,难道那不是幻觉?现在安流也不见了,自己不能这样盲目地寻找,所以得去找大师兄,说不定师兄会有办法。 星隐以平生最快地速度跑去万艳阁,找救兵。 万艳阁的一间屋内,星斗有些吃晕地睁开眼睛,以为自己醒在了一个不该醒的地方或者说还在梦里。 一个赤裸的男子压在自己的身上,他那比女子还奶滑的肌肤,他那像是在胭脂里染过一圈的白蛋脸,就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两人呼吸可闻。 正巧这时,对面的男子也醒了过来,他像小鹿般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星斗的脸,不理解情况,在理解之后,慌乱地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 一向注重仪表,注重礼仪的寰宇被眼前的景象给惊懵了,他刚才怎么衣衫不整地趴在一个男子身上! 寰宇这么大的动静,弄得星斗很是尴尬。 “英雄,都是男人嘛,不至于吧。” 寰宇看着同样面目朗朗的星斗,脸上竟然飘过一抹绯红。 “咳咳咳”尴尬地咳嗽几声。 寰宇将手放下,再将自己的衣服穿起来。 不知为什么,寰宇穿衣服的动作,竟然让星斗感觉到几分小姑娘的羞涩。心中觉得十分有趣,哪里来的这么正经的男子? “英雄,感谢适才的救命之恩,我是九曜山珏皤门下十一弟子,星斗,敢问英雄叫什么?” 寰宇从那几声尴尬的咳嗽后就一直没有吭声,穿好了衣服就准备走。 难道这是内臊型的英雄?星斗暗暗揣测,他的师哥们就有好几种这种类型,平常十分正经,正经得一丝不苟,表面一副高冷的样子,但其实非常害羞。 寰宇不顾星斗的三番询问,还是甩开了对他来说话很多的星斗,从小到大来,他还没有见过如此聒噪的人,还是个男子,九耀派的弟子难道都是这个德性? 只是此次下凡身负重任,没想到这毒人竟然如此厉害,昨晚都是自己掉以轻心了。至于那个偶然救的星斗,寰宇不想去想他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脱别人的衣服,太没有体统了。 星斗没想到那人走得如此之迅速,欸,不就脱了他的衣服嘛,犯得着如此生气,还没问个名字呢,又想到寰宇那白里透粉的剥了壳的鸡蛋脸,暗叹一声,:“那个白蛋。” 自己走出了门外,以为自己昏了很长时间,其实也不过才一柱香的时间。站在楼上看向院子里的时候,星斗看见大师兄星尘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又惊讶又开心。便是飞身过去。 “师兄!” 星斗亲热地叫道。 星尘却在发愣。 “师兄?” 星尘回过神来。 “师兄,你怎么了?” “会要你一辈子忘不掉我的!” 女子的这句话仍盘旋在心头。 刚才的难道是幻境?但是每个动作,每种感官,星尘都能轻轻楚楚地记起来,况且心中的那份酸楚还未褪去。 今天的大师兄实在太反常了。星斗于是直奔主题:“师兄,刚才女毒尸出现了,就在万艳阁里。” “什么,出现了?” 星尘吃惊而且有点害怕,他知道刚才也许是真的有人将他引进了设置好的幻境里,可为什么是个女人?星尘觉得自己同她毫无渊源啊。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呆在原地,靠在一处地方,记得开始的时候,避尘剑是在手里的,醒来的时候,避尘剑却背在了后面。 星尘一下子拔出了自己的剑,对着空中一阵乱舞,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有本事你直接出来啊~” 星斗吓了一跳,大师兄在干什么呢? 看着星尘对着虚空质问,以为虚空里有女毒尸那样的人,不得不紧张起来,星隐这时候正好也跑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一章 修阴体质 星隐坐在木桌前,一只脚跷在一条长凳上。看着星尘端坐在一角,星隐的眼神复杂。从万艳阁回来后,师兄星尘就一直很不对劲。师兄不是那种在正事面前三心二意的人。可是这一整夜他都非常不在状态。 所幸的是,安流不知从哪里将漠生寻了回来。他们几个人自行休息去了。就连星斗也不知怎的,蔫了一样到了客栈房间就睡下了。 众人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自己倒像一只热锅上的傻蚂蚁。 作为大师兄得力的师弟,作为老白眉的弟子,他觉得在这样紧张的时期,得好好给师兄好好加把力了。 星隐将脚放下来,“师兄,你别入定了,行不行?” 星尘置若罔闻。 “师兄,你这一整晚都魂不守舍的,难道万艳阁,你看见了自己的仇人?对了,那个脊骨筋怎么回事,你有没有看见过心怜姐姐?” 星尘依然不理他。 星隐跳到坑上,“师兄,别不理我啊,你都不知道,我今晚差点被毒人给咬死了。你说,万艳阁是不是罪恶的源头,要是的话,我们待会儿就去把它老窝给踹了,不行,我们只有三个人,得把师哥他们全叫来。” “星隐,我累了,你休息去吧。” 星尘真的觉得累,他现在都懒怠开口,不知为什么,心是那样的疲惫。从未如此地感到无助。 “师兄,你是怎么了?” 星尘却使了个法,将星隐直接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外面,天已经微明了。 还有一天就是中秋佳节了。 桂花的香味儿也浓郁起来,只是在这香味儿却夹杂着淡淡的腐烂气息。 洛城却十分冷清诡异,一点没有团聚节日的火热气氛。相反,好像是黎明前一触即发的战争。 星隐觉得心烦,到底是怎么了!都没看见那些急需要人处理的摊子嘛。都跟师兄说了要解药,要解药。星尘的魂难道被勾走了。他得去找星斗。 刚开门,就撞见了站在过道里的安流。 星隐讪讪地想要避开,能不去招惹他就不要去招惹他。谁知安流竟然主动开口和他讲话了。 “你是九曜山收养的孤儿吗?” 星隐虽然不是太忌讳别人,但是像安流这样,才认识没有俩天的人,就这样不避讳地侵犯自己的隐私,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这安流真的是一说话就气死人,幸亏星隐觉得自己脾气好,宰相肚里能撑船,不然早就上去和他干了。 “是啊,怎么了?” 其实星隐还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孤儿的,难道安流莫不是知道自己的渊源?说不定还能帮自己找到家人呢,但是接下来的情况看来,实在是他自己想象力丰富。 “你可否借你的手给我看一下?”安流问道。 “干嘛?你会看相,能看透人的前世今生?” “略知一二。” 星隐狐疑地伸出手去,安流从星隐的手腕那里一直抚摸到星隐的锁骨那里。 沉吟良久。 “你想不想学功夫?为了报答你对我少主的救命之恩。” 星隐一下子抽掉自己的膀子,最厉害的仙派大师,老白眉都教不出自己个把式出来,就你这无名小卒,还是算了吧。 “欸,我承认自己没你功夫强,但是做人也是有底线的啊。”星隐瞪了一眼安流,不理他,就要走。 “我可以帮你打开你的灵穴。” 星隐的脚立刻僵住了,师傅都不知道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就摸摸自己的手臂,就知道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你不相信?”安流看穿了星隐的心思。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比不上那九曜的仙宗珏皤,可是正法的修炼不是每个人的身体都可以适应的,就如你,据我所知,你倒现在都没打开自己身体里的灵穴吧?而我,可以帮你打开,帮你修炼。” 安流,他不是普通的习武凡人吗?怎会知道修仙之道?这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你是谁?”星隐神情顿时一下子变得很严肃,安流可能不是常人。 谁知安流竟然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在冰脸上出现时,说实话,星隐觉得难得的赏心悦目,作为男人,如果能让这高冷的人时常笑一下的话,他也很愿意的。但是,在摸不清对方真正底细的情况下,就算他笑得在赏心悦目,星隐也不会放松对他的任何警惕的。 “别紧张,我就是个普通的人,但是我却有让我不普通的东西。我们影族是西漠的一个大族,对五格之事了解的不比天上的百司少,我们影族的簿上也曾记载过像你这种类型的人,所以我有办法可以帮助你。” “我不信,你凭什么帮助我?” “凭你救了我的少主,凭你的体内有可以利用的力量,我们以后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毕竟影族现在的情况很危急,而且白族的人还不知道少主还活着,为了少主的安全,我需要你的帮助。” 没想到安流也会有这么多的话,他说为了他的少主,嗯,星隐得考虑下真实性。这个安流虽说对自己不太友善,但是对漠生的忠心,眼再瞎的人都看出他的耿耿忠心。所以星隐便对安流的话有几分相信了。但是星隐不觉得安流的什么方法可以帮助自己开了灵穴,并且, “你是怎么知道我那个的?”星隐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臂,“就这样,摸了一下?” 安流点头,“我们影族虽然上不了仙派,但是不比仙派差。” “啊?”星隐听懵了。“你也是修仙之人?” “我不修仙。总之,我会教你功夫的。” 星隐半信半疑,有人免费教自己功夫当然是好事,可是安流恐怕不知道,自己可不是个识“珠”的人,有人愿意教,自己还不乐意学呢。但是开灵穴这种事,真的非常有诱惑力,星隐自知,要是有捷径能开灵穴,他早就干了,何必窝囊到现在,遇见神怪的,就哆嗦到现在? “你得让我瞧瞧你的实力,毕竟忠弟不侍二师。” 安流信步朝星隐逼近一步,在星隐的后背点了一下。尽管星隐不知道他点的是自己哪里。 “你做做你以前一直做不来的事。” 星隐试着练了一下轻功,闭息,提气,奇怪,很轻易地就进入了纯神之境,继而星隐就轻松自如地驾驭自己的身体,想朝前就朝前,想往上飘就往上飘。要是照这样下去,自己就可以御剑了。 嘿嘿嘿。 星隐停止自己的实验,感觉很满意。 “你刚刚在我背后点什么了?” “秘法不可外传。” “还挺管用的。老白眉怎么就没告诉我天底下有如此简单的方法就可以练成武功呢。何必天天在那里苦练。” 安流瞧着星隐那喜悦的样子,眼神里尽是冰冷。秘术当然管用,这秘术就是阴术,一直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鄙视的修阴之法。哈哈,真是讽刺,眼前的这个男子居然极适合修阴,却入了阳法的修炼,也不知他的那些师兄弟们知道他们的小师弟修炼这阴术后会怎样,不管怎样,他得让眼前的这个男的快速强大起来,这样才可以给少主献祭。 安流冷冷一笑,没想到那些异魔倒告诉他这么有用的信息。冢父真的是多此一举了,他怎么会擅自破坏这呢,反而他会帮助他,让他迅速强起来,好让少主快速回魔渊。 星隐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一副憨态,安流如此大方,自己刚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还是挺好的一个人嘛。 “你真的愿意帮我开灵穴?” 安流点头。 “就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少主?” 安流仍是点头。 “那你没什么其它的要求?” “有,只有一点,我教你武功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就连你九曜的那些人也不可以告诉。” “当然当然。”星隐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背着师傅在外面学功夫,师傅一定觉得自己学的是不入流的功夫,蠢蛋才会告诉他老人家呢,等到自己强大的时候,得到他面前吓他一大跳。 嘿嘿嘿。 安流却不顾星隐独自在那里傻笑,径直走开了。 这个男子,真的是蠢得可爱。 待星隐从扬眉吐气的想象中回过神来,早已不见安流了。 欸,还没问他何时开始教自己呢。 星隐带着丝喜悦的心情推开了星斗的房门。 一个红衣男子回头讶然地看着星隐。 “你是谁?”星隐问。 红衣男子有一双水目眼睛,仿佛半月。眉形也像半月旁的云彩,完好地体现眼睛的美丽。男子的脸如黑夜的白昼,耀人眼球,他那薄唇紧抿着。随即就一下子消失了。 星隐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摇醒了星斗。 “星斗,醒醒,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 “什么啊?”星斗咕囔一句,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帮那个红衣男子除煞气的时候操劳过度,现在自己就想闭眼休息一会儿。 “欸,别睡了,我刚才看见有个穿红衣服的男子在你房间里。” “什么红衣男子啊”星斗推开星隐,突然又一下子清醒过来。 “红衣男子?!” 看着星斗这样,难不成他知道红衣男子。 “你认识啊?” “要是认识就好了,这个人在万艳阁救过我一命,只不过他来这里干什么?真是怪人。” 星斗也不想睡了,问星隐,“你找我干什么?” “找你救命啊~”星隐重重地在星斗的肩膀上锤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二章 皇帝驾到 星斗,星隐二人着实忙碌好一阵,才将大部分的药发放好。经这一发,库存顿时所剩无几。二人忙碌的脚刚刚站定时,大师兄星尘就带着一脸愧疚找上门了。 星隐不等大师兄开口,“每个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在状态的,大师兄没事儿,你有我们呢,看,我和十一已经差不多把该做的都做了,您来看看?” 星尘本开想要说的话只得换成了另一副话:“所有被毒人感染的人都分给了解药。” 星斗指指楼下,“你看这客栈都已经被我们变成了救济所了。” 星尘看去,底下乌压压一大片人,或是站着,或是蹲着,甚至是躺着的。星隐的朋友,一位胖胖的姑娘,一位瘦瘦姑娘和她的护卫,都在楼下帮忙。 “师兄,别夸我。”星隐撇撇嘴,他不喜欢肉麻,特别是闷骚男人的肉麻。 星尘含蓄地点了点头。 他的小师弟终于长大了。 而星隐却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兴奋的东西,撇开了师兄们,一个人飞奔下楼。 星还没有忘记昨夜大师兄的异常,对这大师兄的不同寻常,他还记在心上呢,师兄现在看来应该是正常了,作为他的得力师弟,星斗得好好问问师兄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充分了解到自己的大师兄星尘是个打碎了牙都要往肚子里咽的人。 “师兄,昨夜你是遇见了什么,难道比女毒人还厉害?是不是很棘手,我们要不要去请师傅帮忙?” 星尘自己对这件事都没有回过神来,对星斗,当然忌讳很深。他不想师弟为自己担心。 “没事儿,昨日只是遇见了一个厉害的造境高手。” “妈呀,他把你困住了。” “没有。”星尘拨开想要继续八卦的星斗,走下楼去。 既然女毒源就在万艳阁内,他得速战速决了。 星尘刚到楼下就看见星隐捆住一个人矮胖男人的双手。 护卫安流的剑很是多余的垂立在一旁。 要不是星隐多此一举的捆着男子的双手,安流显然想要一剑结束掉这个矮胖男子的性命。 棠姬茫然地站在一旁,刚刚这位矮胖的男人,在拿药的时候只是握住了她的双手,安流就抽了剑出来,又不知星隐从哪里跑了出来,又是捆住这男子的双手。 “安哥,息怒,息怒。”星隐回过脸对安流道,他生怕这个色胆包天的男人就这样结束在了安流的剑下。 然后回过脸去,恶狠狠地对着矮胖男子道:“你这人,忘恩负义也就算,居然胆大到,公然在这里调戏仙姑,我看你真是活久了吧!” 矮胖男子本来见棠姬生得貌美,一时情不自禁,就酿下如此大错,吓得跪到了地上。 连个气也不敢喘一下。 星尘见星隐做得过了,“十二~”他提醒道。 星隐拍了放开矮胖男人,赏了他一个大脑袋嘣。 “这么快就怂了啊,居然敢动我的漠生,哼,那个贼胆到哪里去了?” 矮胖男子哆嗦在地上讨饶,安流则在听见星隐说“我的漠生”的时候,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星隐抓起矮胖男人,“走,跟我走。” 矮胖男人似一团烂泥,被星隐一抓就走。 待到出了众人的视线,星隐回过身,颇为戏谑地盯着那油腻腻的矮胖男人。 矮胖男人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就开始扇自己的耳光。他以为星隐要杀了自己。 星隐看他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后,止住他。 “行了,行了。我也是佩服你的,居然敢在他面前动人,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以后别随随便便对人家女孩子动手动脚,要是再让我发现的话,不等别人动手,我就先剁了你的猪蹄!” 说完,星隐便转身离开。 矮胖男子在风中流下了感恩的泪水,可能也是死里逃生后的泪水,总之,在星隐走了一个时辰后,他还在那里哆嗦着流泪。 看到星隐回来后,星斗一脸好戏地凑上去,低声悄问,“喂,小子,这女的是你的仙姑啊?” “什么啊?”星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就走到了棠姬身边。 星斗道:“小子,别装傻,这词还是我教你的呢,”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棠姬。 “星隐,他们为什么都看我?” 星隐一溜烟打过去,“这些老色鬼~” 解释道:“我长得太帅了。” 棠姬又问道:“星隐,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呃”星隐做了一下思考状,道,“漠生,你现在认不认识男人了?” 棠姬点头,不就是胸大胸小的区别嘛,这有什么难得。 “我现在再告诉你一个道理,男人,女人是不同物种,你和你认识的男人,例如我”星隐说着将手不知耻地放到棠姬的肩上,“我就可以碰你。”然后星隐就看见了安流那熟悉的护主的目光,迅速地将自己的手拿了下来。 “别的男人,例如刚才的那个人,就不可以随便碰你,知道吗?” “为什么?”棠姬又问道。 “你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棠姬摇头。棠姬现在好比七岁的孩子,对两性知识兴趣盎然,偏偏安流对少主又是这样的严防戒备,生怕哪个男人碰到他。她也明显得感觉到了安流对星隐的戒备。 所以,这句“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就根深蒂固地出来了。 “呃”星隐又做出思考状,以后要是漠生又溜神不见了,落入哪个色鬼男人那里,照她这样的两性知识的呆傻,岂不被吃干抹净,连骨头渣也不剩,死了之后,可能还会帮别人数钱。 不行,得好好教育她。 看安流的样子,似乎也非常同意自己这样教育漠生。 两个男人,不谋而合。 “漠生”星隐语义深长。 “你是个和我差不多好看的人,但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男孩子天生比女孩子更强壮一些。你伸出你自己的手。” 棠姬伸出自己的手,星隐讲自己的掌心贴着她的掌心,然后带着俩人的手臂竖起来,对着棠姬道:“你现在把我的手给扳倒,像这样。”星隐一下子将棠姬的手臂绊倒一边 棠姬点头,使劲地将星隐的手往一边扳,却怎么也扳不倒。 星隐放开棠姬的手,棠姬感觉到那温暖的掌心一下子抽离了。 “你看,你没有力气将我的手扳倒,漠生”星隐顿了一下,想要用欲求不轨这个词对棠姬讲,却又怕她不懂,于是换了个词“你是女孩子,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一样对你这么好的,男人有很多是坏人的,懂吗?坏人,知道吧。” 有风吹过来,吹起了星隐那有些杂乱的头发,从昨夜到现在,星隐一直没有睡过觉,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乌青,但这些都不影响他对人的热情。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让我不认识的人碰我的。” 安流惊讶极了,他的少主竟然对这个毛小子出奇地听话,这难免叫他嫉妒,但这种嫉妒的感情盘旋的时间不长,随即就被他天生的淡化感情功能给丢弃了,现在他只想快快叫这个毛小子强大起来。 如花吭哧吭哧地朝星隐他们这边跑来。 星隐不得不承认,如花虽然挺废物的,但是她在照顾人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力气又大,那些站不起来的人,被她拦腰一抱就起来了。 星尘早在星隐将那个矮胖男人带走的时候,就去了洛城的一条街上查看了一番,现在的他已经渐渐接近万艳阁了。 他的避尘剑飞了回来,用剑语告诉主人关于万艳阁的一些情况。可是星尘没有发现今天的避尘剑有些不同于往日,剑头在不断地轻微地抖动。但是星尘并没有将这放在心上。 三师弟他们回九曜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星伯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日星门师弟他们就要来了,星尘得赶快找到消失匿迹的女毒尸。想完,他便御着避尘进入了万艳阁。 昨日在万艳阁内,他就明显得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的力量。现在他寻着这力量找去。 大家弄得都差不多了,发现星尘还没有回来。 “星斗,大师兄呢?” “他说他要出去看看。” “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星斗看见了星隐将乾坤袋踩在脚底下,“注意你的脚。” 星隐将脚移开, “对了,那脊骨筋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星斗说完又打了个哈欠,这已经是他打的数不清,记得不得的第几个哈切了,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很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抬头便见到前方有一大队金碧辉煌的车马朝他们走来,一仗分别篆着俩字。 “静”和“避” 两辆大马车后面是两队的枣红马大红衣的佩刀侍卫。大马车的前面是两派溜的八个步行红衣侍卫。大马车的旁边分别小跑跟着四位云鬓丫鬟。 星隐一行人的注意力被这么大的阵势给吸引过去了,却不曾想到这么大阵仗就在他们面前给停下来了。 呼哧~前面一辆大马车前跪下了一片人,接着就有人掀开了那金色的流苏帘子,一个白脸细净的老人赶紧将那个马车里的人搀出来。 先是一双镂云锉金的云头鞋很是抢镜的冒了出来,接着就是金蟒褂的身体出来,一脚蹬在了跪在地上的人的背上,终于下了地,赶紧有人在他后面撑着把黄伞。 又没下雨,太阳也不大。这个人搞这么大的阵仗是干什么的? 星隐本来对这个人有些期待,可是他的身形及他的脸全部下了车后,很失望。 满身的膘,还有一脸的纵欲过度的样子。实在对不起这么有气势的阵仗。 “这谁啊,在我隐小爷面前班门”还没说完,如花赶紧捂了他的嘴,拉着他跪了下来。 如花为了提醒这些天外来客,率先喊道,“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三章 星尘失踪 皇帝象征性地扫视下所有人。星斗没有跪下来,他只是半弯身子,拿着宗派礼仪对皇帝行礼。 皇帝点点头,众人之中,还有那黑衣男子与一女子,既不行宗派礼仪也不行跪下,木然傲然地,无视了自己。 太监老公公让大家都平礼。皇帝先是走到安流面前,好一个俊朗青年,旁边的女子,眉目俊采,仙人一般。 皇帝贵为天子,人格九五至尊,虽奉命于天统治人间。既然为一格之王,该有的礼仪都应该有的,方不失了自己的体统身份。也应得上天之骄子。 不等皇帝开口,他身旁的老太监就问安流:“敢问,少侠是哪个仙派下的弟子?见到皇上为何不行礼?” 星斗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很不情愿地上前一步道:“还望公公见谅,我们的这位朋友他不太懂得礼法。” 皇帝却道:“既然是仙师的朋友,也就不要那么拘束了。仙师,为何朕三番五次地邀请你们,都不愿意到朕的宫中一叙呢?难道是朕哪里做的不对吗?” 虽然人间皇帝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天上的香火全部由人格供应啊,九曜的生活有时也离不开人格的支持。 “不敢,皇上,只是这近来,人格乱事颇多,我们弟子实在不能脱开身,再说,没有弟子可以私自去皇帝那里,我们必须由师傅带领才能过去,想必皇帝也知道,仙派,宗派等,是不能私自干预人格百事的。” “这个朕也知道。”皇帝突然压低声音在星斗耳边道:“朕找你们,是为了件不情之请,实乃个人私事,还望仙师们帮帮朕。” “这个”星斗不好办了,大师兄星尘才是真正主事的人,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回来。 “仙师是不能答应了?”皇帝后退一步。 星斗真怕这个人间皇帝向天上乱参九曜弟子一本。 “不是,皇上,只是我们主事的大师兄星尘仍然没有回来,我不能擅自做决定。” “哦?”皇帝吟哦一下,“常礼,摆驾这里,朕要在这里亲自等仙师。” “老奴遵命。”老太监转了个身,对后面的人道,:“还不快动起来~” 王清廷这时候才从马车上下来,远远地叫道:“皇兄,您怎么能亲自在这里等呢?” “亲自等,方可见朕的诚意。皇弟,你要是忙,就先走。” “这哪能,皇兄都在这里等,我哪能先走。”说着话语里透着不好办的意思:“皇兄你也知道,这几日洛城的是非之事太多,昨日又出现了这么个大乱子,民心正惶恐那。我们还是先去祭祀,安抚民心,至于这个能不能先放放?” 皇帝踌躇不决,他那纵欲过度的脸上平白无故又多出了几条皱纹,沉吟道,“也只好这样了,仙师,还望到宫里一趟。” 星斗赶紧连忙点头。他巴不得这么个难伺候的人间皇帝走。 皇帝在老太监的搀扶下又重新回到了金马车上,倒是那个王清廷回头望了众人一眼,眼神还在棠姬的脸上盘旋了几分。 星隐一看,就知道这个王爷是个老色鬼。再看看安流,奇了怪了,这次他竟然无动于衷! 于是他暗暗对着王清廷举了个拳头,可惜王清廷笑着回头,上了马车,一点都没有看见。 待那一大群浩浩荡荡的人全部走后,星隐怪声怪气地对着星斗,:“呦,这是哪里放出来的狗,刚刚叫得太好听了吧。” 星斗捣了星隐一拳,“你懂个屁!” “我不懂,你教教我啊。”星隐嬉皮笑脸地凑上去。 “算了算了,不跟你这个憨子啰嗦。”星斗撇开星隐,“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啊?”接着拿出来自己的星石,“咦?我的星石是真的出问题了吗?大师兄的也感受不到了。” “怎么会呢?”星斗拿出来自己的,摸着星石心里想着大师兄的名字,星石也没有如以往释放出灵力,“咦,奇怪,我的也没有欸。” “不好!” 星斗顾不上跟星隐解释就冲了出去。星隐赶紧跟上去。 棠姬见状,也赶紧跟上去。安流当然是要跟去。 如花没想到这一伙人是这样的闲不住,无奈这边由许多需要自己照顾的人,好像自己只能在这里替他们分担一份了,于是和甜甜就留了下来。 好在皇帝走了不久,就有皇帝派来的手下,同如花一起照顾这些受伤的百姓。 如花想,虽然这个皇帝听没用的,但是说实话,这个皇帝要不是身体弱了一些,也应该是个好皇帝的,只是他的弟弟,实在是有些不得人心。如花作为天子脚下的一个小老百姓,凭着自己那点可怜的政治知识,对着这个人间帝王如是评论着,最后得出了个结果。 皇帝对自己的弟弟太听话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这个弟弟比皇上还像皇上。 如花一边搅拌手里的药,一边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总感觉这天下要真正的没了,到头来,还不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受苦,伤得是他们,死的还是他们。 欸~那些人啊,怎么有了些本事就喜欢乱跳呢,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挺好嘛?非要今天搞个吸魂的,明天搞个毒人的。叫自己这类人成日担惊受怕的。你说说,不就是活着嘛,云淡风轻不好嘛?老搞个最高追求,什么统治天下,都是被厉鬼蒙了心,猪油塞了脑子。 可怜的如花,小老百姓的如花,哪里懂得权力带来的快感呢?卑微的人习惯了卑微,习惯了平凡,习惯了没有野心的安全。让她去想那种凌驾万人之上的事情,终究是不可能的。 星斗他们先后来到万艳阁,却被万艳阁的打手给拦了下来。 “我说,各位仙师,这里是烟花地,是来寻乐子的,不是来寻事的。我不管你们是神仙还是魔鬼的,既然是客,麻烦入乡随习,不要吓着我的客人,这些日子,本来我们万艳阁就不够开张的,你们这一惊,我们几百号人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星斗将自己的剑收了起来,“多有冒犯,还望担待。只是您难道不知道您这贵地昨晚的事?” “什么事,我们这里是不问国事,只问乐事的,这是规矩。”艳妈撑着一只帕子,放下来又甩开去,随着她说的每一句话这个动作就在重复。 星斗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你们这万艳阁藏有毒人,而我们的师兄可能在你们这里。” “哪有什么毒人,我这万艳阁一向歌舞升平,就算天下大乱,我们这里照样莺歌燕燕。笑话~”艳妈瞟了白眼出去。 “我没有见到你这么个没悟性的女人。要是毒人咬到你了,我看你叫不叫,小爷我特来帮你,你还在这里废话!” “呦呦,这是哪里的野小子?” “谁是野小子,我也是仙师!” 星隐真不喜欢这个杨柳腰枝,怪声怪气的女人,特别是如花对他讲过那些之后,真正看见这个女人,星隐就觉得她不是好女人,哪有什么人来阻挡仙师捉妖的,还放出这么几个莽汉。他敢确定,大师兄肯定被这个女人困在了哪里。 可是大师兄功力那么高,应该不会被这些凡人给困住的,除非这里有非凡人。 棠姬看着这个女人,艳妈的搔首弄姿已经刻到了骨子里,要是把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她也会摆着腰肢微笑求饶的。 棠姬觉得她扭腰挥手的骚态,自己好像也会弄,于是,很不符合现在的场景,棠姬学着艳妈的样子,将手叠在自己的嘴前,朝左微微扭了一下腰。 棠姬本来就是七冷三艳的形象,她这一下子抛开了冷,就全成了魅人的艳,而她自有蛇姬血统,况且她的母亲幽棠又是冠绝五格的艳人。 所以她这不经意地一模仿,骨子里的女人艳,以一种清新脱俗地方式呈现了出来。棠姬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什么。 久经沙场的艳妈却看见了棠姬的样子。 “啧啧啧~天生的狐媚子~” 棠姬的动作还没有结束,就看见周围的三个男人都紧盯着她看,她无辜地眨眨眼睛,怎么了,自己干什么了?星隐干嘛那样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安流又为什么看着自己在发呆,还有那个星隐的师兄,笑什么? 棠姬恢复先前的姿态。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以一种怎么了的神情朝众人看去。 星隐咳嗽起来,“咳咳咳,漠生,不要胡闹,不该带你来这里的,你真是看什么学什么。” 安流上来一把用手遮住少主的眼睛,他的少主可能在幼儿学习的时期,看来以后得控制她接触的东西了。 艳妈朝棠姬抛了个眼色,“美人,有没有兴趣到这里来?” “去你大爷的!”星隐骂道。 星斗:“十二别冲动,我们得讲道理。” “讲什么道理,你没看见人家根本不和我们讲道理嘛?十一,我来对付这些人,你去后面找大师兄,对了,你来对付,我可能知道大师兄在哪里。” 星隐本来想要星斗去心怜那里的暗阁,可是星斗不知道。 “你们还有没有门规了,怎么可以擅自闯?” “除妖天经地义!”星斗也不啰嗦了,就跟几个莽汉干起来,但是剑从来不伤及他们的性命。 在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让俩个热头脑的人呆在一起,例如星斗和星隐这样,往往是凭着意气干事。 但是俩个人确实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星隐趁机溜了进去。而安流在护着少主的安全下,始终以一副局外人的姿态观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四章 初吻幻境 星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这里的。他记得自己明明是进入暗阁里的啊。 可这里哪里是暗阁?一副冰天雪地,冻死人的地方? 是幻觉吗?是有人造了幻境吗? 星隐拿着剑一阵乱刺,仿佛在他周围有一张无形的网,刺破了这张网,他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周围并没有什么困住他的网。 星隐一阵乱叫,没有任何人理他。 周围的温度却越来越低,有一种不把人冻成棍的趋势不罢休。亏得星隐自己天生体热,于是裹紧了自己单薄的衣裳。 天地一片阴沉,随时要掉冰碴子下来似的。 “这到底是哪里啊,有没有人啊?” 唔,好冷~“啊切!” 星隐打了个嘹亮的喷嚏。 太冷了,星隐就直接蹦跶起来,不断地搓动自己,使自己的身体发热。 前面好像是一片小树林子,太冷了,星隐决定到里面生个火。 棠姬一睁眼,就是这片阴沉的景象。她看见自己周围好像有许多黑气,不知为什么她变得格外怕冷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凝固,这种结冰的感觉似曾相识。 明明是跟着星隐后面跑过来的,星隐怎么就不见了? “星隐?”棠姬呼唤星隐,这个地方的寒冷不仅让她身体经受不住,而且神思也不安起来。她想要找到星隐。 “星隐!”棠姬唤得越来急切。 星隐脚步一顿,“有人在叫我?” 于是张起手臂,大声应和。“我在这里!” 遥遥地,就看见漠生在另一头出现。 “漠生?” 星隐赶紧跑过去。 “漠生,你怎么在这里?” 棠姬浑身都在哆嗦着。 “星隐~”声音里有种释然的安逸。 星隐盯着棠姬的眼睛:“漠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事来奇怪,他害怕这个漠生也是幻象。 棠姬对着星隐讲话时,嘴角微微一上扬,又下来,仿佛有点委屈的样子。 “星隐这是哪里?我好冷。” 星隐发现棠姬的白白净净的脸都有些乌青了,再看看穿在身上的衣服,在这样的温度下,仿佛一扯就破。于是就脱下自己的外衣下来,赶紧将棠姬裹了起来,可是棠姬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棠姬看着星隐脱下衣服,很傻地问:“你不闭上眼睛吗?” 上次安流替她穿衣服就是闭上眼睛的啊。 “为什么要闭眼睛啊,傻瓜,又不是你脱衣服。” 不知为什么,棠姬打心底里觉得星隐叫她傻瓜的时候,她的心里很温暖。 很奇怪。 “星隐,为什么你叫我傻瓜?” 星隐情不自禁地对棠姬发出宠溺的眼神,眼睛里俱是太阳的温暖,在这样的寒冷下,给人的感觉格外强烈。 他替棠姬拉紧衣领处的衣服,无意识地将棠姬鬓发拨到耳后。 “傻瓜,哪有为什么啊。” 星隐确定这真的是漠生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棠姬道:“我跟在你后面,就到了这里。” “啊?”星隐看看四周,“安流呢?” 棠姬摇摇头。 安流也真是的,怎么能将你看丢呢。 但是,星隐又觉得好高兴啊,那个对漠生寸步不离的安流终于不再漠生身边了,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不怕被安流的眼神给吃掉了。 安流,真是个超碍眼的人啊。 不自觉,星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棠姬看着星隐的微笑,感觉他会吃了自己。但是好冷啊,“啊切!”棠姬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星隐拉过棠姬的双手,将她冰冷的手直接揣进了自己热腾腾的怀里,然后厚脸的将棠姬搂进自己的怀里。 “怎么样,漠生冷不冷?” 棠姬感觉到星隐的热度源源不断地朝她涌来,很贪恋这样的温暖,她不觉像是小猫咪朝里面钻。 星隐不禁露出姨母般的笑容,将棠姬整个裹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样的漠生让他好生欢喜。 这样的漠生,才是真正的漠生,漠生在星隐的眼里,就是只懵懂的小猫咪,虽然老是对外界拱腰嗞毛的,老是不爱笑。 但是谁见过,漠生笑起来是多么好看啊,星隐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漠生笑得还好看的女子。于是星隐低下头,下巴都贴到了漠生的脑门子上, “漠生,笑一下。” “啊” 棠姬抬起头,正巧星隐也低下头来,星隐的嘴唇就那样恰如其分地贴在了棠姬光滑的脑门上,顿时好像一朵火热的花一直开进了心里。 突如其来的电流沿着自己的唇进入了星隐的心里,星隐呆住了。 棠姬也被唇灼人的温度弄得呆住了。 只觉得星隐的嘴唇的温度很高,这样的温度让人很贪恋,很想要。 比星隐的血更让她觉得舒服,情不自禁地稍稍抬起自己的头,就那样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唇贴上了星隐那两片薄厚正好的唇上。 星隐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的脸,她长长密密的睫毛密密匝匝缠住人的心,她,还睁着眼睛,星隐这才发现,漠生的眼眸,竟然有淡淡的紫色,那样微妙的颜色,使她的眼睛又美丽又神秘。 而她嘴唇竟然一动不动地贴在自己的唇上,安静的,像只蝴蝶,担惊受怕的蝴蝶,软软的,柔柔的,芬香的。 从下体升起一股热火。 “刷~”星隐的脸顿时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螃蟹。 他慌张粗鲁地推开棠姬,虽然星隐色胆包天,但是行动却胆小如鼠。 反而棠姬一副云淡风轻,明明她是个女孩子,星隐这个反应,倒像是棠姬占了他的便宜。 “漠,漠生!”星隐光指着棠姬却说不出话来。 太令人震惊了! 刚刚,是亲吻了吗?他们俩个亲吻了吗?! 卧槽!漠生,漠生亲了他,女孩子亲了他,星移原地打圈。 这是初吻啊!竟然是女孩子主动亲了他!而不是自己主动亲了女孩子。而且对方是漠生。 “星隐,你怎么了?” 棠姬记得自己上次吃星隐血的时候,他好像很生气,但是反应没有现在这么大,而且他的脸色都变了,难道他生气更厉害了? “星隐”棠姬害怕星隐又把自己丢下,于是上前拉住星隐的小臂,“星隐,你生气了?别生气,好不好,我下次不会对你这样了。”说完有些眼巴巴地看着星隐的嘴唇。 星隐在棠姬这样的眼巴巴的注视下,下体依然本能的火辣辣。 生气?对,自己是该生气?这个笨蛋干了这些事后却什么也不懂,笨蛋!男人是那么好撩的吗?得负责! 星隐的脑袋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下,一个近步上前,一把搂住了棠姬的腰,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脑勺,接着嘴巴就霸道住她的唇,肆无忌惮地进入,毫不顾及地霸占棠姬的口。 棠姬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星隐攻破。 有什么东西沿着彼此的舌头,交换着彼此的热度,棠姬完全被动地被吻着,她手足无措地跟着星隐的节奏走,异样的温暖的波流,筛动她的身体。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如此丰满地填补了她的空白,她的虚无的不安,惶恐以及不知所措的迷茫。 很久之后,棠姬依然贪恋甚至对这样的感觉病入膏肓,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棠姬都觉得自己没了呼吸,才被星隐放开。 俩人都微微气喘,俩颊发红。 星隐仍是搂着棠姬的腰,好像要把她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坏坏地笑,坏坏地说,“下次不要主动撩男孩子哦,不然你得负责的哦。” 棠姬傻里巴叽地眨眨眼睛。 “傻瓜。”星隐宠溺地刮了刮棠姬高挺的鼻梁。 “你知不知道,男人亲女人是什么意思?” 棠姬摇摇头。 “是喜欢你的意思,喜欢你。”星隐紧紧盯着棠姬的眼睛,生怕一不留神,她就溜走了。 喜欢你,喜欢你以后自己的一切标准都变成了你。 “喜欢我?”棠姬在星隐的怀里一动不动,很显然,她不懂“喜欢”这个词的意思,她也不懂亲吻的含义,她到现在只知道和星隐亲吻,比吃星隐的血更让她感觉奇妙。 星隐看着棠姬不解风情的表情,又恼又无奈。 没事儿,他有的是时间,让漠生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他也会让漠生亲自对他说“喜欢”这个词。 没事儿啊,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细水长流,陪你看尽你眼底的风景。 一阵寒风吹来,棠姬不禁又哆嗦起来,星隐肆无忌惮地将漠生搂紧。 星隐眉眼里尽是春风吹后的重生,走了那么长的路,他才一点点明白,天意是要漠生,是要他走向漠生。在这条漫长的路上,将有漠生相伴。 星尘仿佛是在一片黏/湿中醒来,抬手一抹,原来尽是自己的泪水。 斐络仍是一身白衣,坐在桃花瓣上,满眼是风华落尽后的荒凉,一地心碎。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星尘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离这片桃花林。 十里桃花,世世情,生生羁绊。哪里就这样轻易地抛开。 谁是谁的情郎,谁又负了谁,谁又能说得清? 斐络闭上眼睛,喃喃念道:“阿尘,他们都会重复的,都会重复我们的不幸。” 星尘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向来爱整洁的他,头发零零乱地披散在面旁,脸上早已是大河奔涌, 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那真的是自己,为了自己的前程,而葬送了另一个人,脊骨筋是那个女子的。 斐络,斐络,星尘喃呢这个名字,熟悉而陌生。恍恍惚惚的红尘乱影,自己是主角?为何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斐络说,是自己为了前程,甘愿献祭了她,抹去了自己关于她的那部分记忆。 星尘知道,这应该是真的,因为他的心痛地不能再痛了。 只是这真的是他吗?不择手段? 啊,星尘的头痛欲裂,禁不住就在那肮脏的泥里滚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五章 杀了师弟 大约一百五十年前,星尘是洛宁氏族长房幼子,被寄予了厚望。他原名叫洛宁尘,刚断了奶就被送上了九曜。星尘自幼就远离亲人的关怀,更谈不上该有的父母的对幼子的宠爱。所以整个幼年时期,他都不爱讲话,并且他还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本来在他一百年大限的时候本可以像他大哥一样,功至上境,位列仙班,成为一个像他大哥一样优秀的人。谁知他竟然为了一个小狐妖放弃了这个机会,还打算着同这小狐妖一块私奔。无论是九耀门主珏皤,还是洛宁氏,都对星尘大为失望。并且也对此次的破格之恋大为阻止,怎奈二人情比金坚,竟然逃跑了,直到天魔大战后才重新现世。而星尘也似乎改过自新了,断了与那狐妖的不伦之恋,安心地做起了他的九曜大弟子。 女子眉眼弯弯双臂淘气地挂在他的避尘剑上, “阿络,放手,会伤着的。”星尘微微地皱起眉头,却仍站在那里没有什么表示。 斐络顽皮地抱着剑就不放,她知道的,星尘就算关心人,也不打算全部表现出来,其实他担心着。于是故意地叫了一声。 星尘赶紧过来,“阿络,是真的伤着了吗?都跟你说了,这几天避尘刚开过锋,可利着呢。” 看了一下斐络的十指,葱白细嫩,什么伤也没有。带着微微的恼意放开斐络的手。背过身去,拿起避尘温习着今天刚刚学的剑术。 斐络吐着舌头笑了笑,心里道,就知道练功,都不陪我玩。于是退步一跃,一下子就跳到了星尘的身上,星尘转过身,斐络的身体小巧玲珑,一下子就钻进了星尘的怀里。 斐络带着坏笑,脸上是淡淡的桃花粉,吹弹可破。眼睛带着浓浓的水雾,透过这水雾朝星尘坏坏地笑。 星尘从幼时起,从没有觉得有人全身心地爱过自己,而斐络却是这样的女子,让他感受到了有人全身心地依赖着自己,温暖着自己,给自己那空荡荡的岁月带来了温暖的回忆,想起斐络,他总不自觉地笑。 现在他仍情不自禁地上扬嘴角,斐络就是他的快乐。 “咦,你笑了。”斐络仰起头,在星尘的嘴角啄了一下。 甜甜蜜蜜。 星尘仍不说话,斐络又啄了一下。斐络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星尘的心脏处。 “阿尘啊,你喜不喜欢我?” 星尘眉眼里,俱是斐络的笑颜。她总喜欢在自己的称呼后,加一个“啊”字,长长的尾音,拖着浓浓的撒娇的鼻音。每每这样叫自己,星尘总忍不住地内心颤抖。这次不是斐络主动了,星尘主动地吻了上去,少年不爱讲话,但是他的热情是含蓄而又炽热的。每每星尘这样主动地吻自己的时候,斐络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她就是阿尘,她就是为阿尘而生的小狐妖。 四季轮回,九曜后的这片桃花林,叫做“阿络与阿尘。”少男少女的爱情随着这片桃花林,越来越浓郁。斐络在桃夭中,笑,跳,她是四季里最繁盛的风景,兜满了少年的悠长的心事。 画面一转,却是阿络带有血泪的苍白的脸。阿络趴在地上,一身白裳被血水浸红,她在九曜的石门前挣扎着朝前爬,她痛苦而不甘的声音, “阿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好的,我们要一起走,你怎么可以骗我!” 星尘看见阿络流的不是泪水,而是血了。他被师傅关进了山门里。 师傅说:星尘,这是你的心劫,你要忘记。 结果他就真的忘记了,一干二净,连痛都不记得。 星尘睁着眼睛,在泥地里大口喘着气。眼睛空洞地流着泪水。这就是那女子给自己的礼物吗?她就是阿络,而自己就是她故事中的阿尘? 为何自己还是没有记忆。但是星尘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心,脑子里的记忆没了,心还在真切地替他记着,忠忠耿耿地让自己痛着。 他为何要狐族圣物,他为何要了阿尘的脊骨筋?这些,星尘都记不起来了,难道真的是自己,不择手段,欺骗了阿络,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到头来,星尘都不了解自己了。他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原来到头来,自己竟是个这样不动声色的虚伪的人,呵呵,这么多年来,自己到底在装什么啊,装到头呢,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避尘剑一动不动地躺在泥地里,仿佛死去了一般,它再不能听见主人纯洁的呼唤了。 星尘将它捡了起来,他现在一点都不嫌弃这些肮脏了,他现在比这些东西肮脏,恶心千万倍! 不远处地斐络一直在看着星尘,看到这样的他,她流着泪,畅快地笑着,笑到最后,心却越来越狠。 所有的人,都不复当初的柔软。能有多软的情,就能有多硬的恨。 星隐正拉着棠姬的手,准备坐下来,将脚前的枯枝给点上。一下子,周围就迸发出强烈的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将星隐同棠姬一下子斩开了。 “漠生!” 星隐汗涔涔地松开自己的手,却迎面一场空堂风,盯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发愣,木窗子在一旁“咯吱咯吱”地响,在十五月圆的前一天,竟然下雨了。 看来真的是天虽人景。 星隐仍然站在心怜的房间的外间里,他看着冷风打着窗户,回身却看见了漠生躺在地上。 愣神中,不知刚才的是不是梦境,漠生安静地躺在锦华毯上。不管刚才是不是做梦,星隐知道自己知道喜欢她的时候,真的是满心的欢喜,满心的甜蜜。现在他的心仍然在强烈地跳动着。 漠生,漠生!星隐跑过去,想要把她摇醒,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但是当碰到漠生的那刻后,星隐又退缩了。 漠生不喜欢自己怎么办?星隐不怕漠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就是怕她知道了“喜欢”后,却不喜欢自己,虽说自己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在漠生这个傻瓜面前就说不定了,要是告诉她,自己的喜欢,她嘲笑怎么办?多伤自尊啊。星隐回想着那个吻的味道,多么真切!自己告白又是多么勇敢,细水长流,他要陪着她细水长流,他有耐心,他又自信心爆棚。 先把漠生弄醒再说,于是星隐二楞地就开始叫棠姬了,还没叫醒棠姬,星隐就被外面星斗的叫声给吓了出去。 真的是被吓了出去,星斗的叫声好像是被人掏了心肺。 出去的星隐根本弄不清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星斗嘴角几道黑血,被一个红衣男子拥在怀里,那个红衣男子,哦哦,不是在星斗的房间见过嘛。原来他俩真的认识啊。 星隐没有听见红衣男子对着星斗在说什么,因为他看见大师兄星尘居然和安流在那个大转盘上打斗,地上躺了一片七零八碎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大师兄怎么和安流打起来了?安流显然不想星尘打斗,他一直处于防守的位置。 星尘在干什么呢?难道和安流有什么误会,难道知道安流要教自己武功了,所以气急,就要这样,这不是大师兄的作风啊,得赶紧阻止! 星隐于是大声叫道:“大师兄,别打了,都是自己人啊!” 星尘听闻声音朝星隐看来,星隐和星尘虽然离得远远的,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的大厅里,星隐却轻轻楚楚地看见星尘眼睛里陌生的东西,说不清那是什么,冰冷的,坚硬的,满满的寒意。 星尘向来温顺稳重,看人的目光也像来稳重,亲切,质地如玉。 可是星尘此刻的目光却让星隐从里到外地打了个寒颤。 大师兄的样子分明是着了魔,杀红了眼! “师兄~”星隐又弱弱地叫道,他不确信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还是他的大师兄吗? 星尘确实是着了魔,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的心已经狂乱了,现在他只是斐络控制的一个傀儡,他要杀了自己所有的同门师弟! 要不是安流拦着,星斗恐怕早已命丧避尘剑下了。 而恰巧经过这里的寰宇,恰巧看见了星斗,毫无防备的星斗就那样被避尘一剑刺进腹部,星斗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亏得安流一剑格住了星尘接下来的一剑。 现在星斗气息奄奄地倒在寰宇的怀里。 寰宇两道浓眉紧皱在一起,昨天这个九曜弟子竟然将他自己一半的修为全部渡给了自己,他是不小心还是傻呢?要不是他那一半的修为,恐怕自己已被那煞气伤得不轻。本来找到他,想要跟他道谢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同他那个样子,不知为何,寰宇就心烦意乱。 现在又撞上这九曜的弟子在这里同门相戮。星斗又好巧不巧地倒在自己的怀里,关键这厮,临闭眼前还朝他露了个不知是惊愕还是调笑的表情。 寰宇犹豫了一下,然后抱着星斗,转瞬就消失了。 星尘看见了星隐,突然一下子爆发出火山能发出的能量,安流被他的气力一震,藏冬剑震了开去,在拿起藏冬剑的时候,星尘已经端着剑朝星隐飞了过去! “不好!” 安流恼怒一声,可千万不能让这小子死了! 结果棠姬出来就看见这一幕,星隐的大师兄,星尘的雪白的剑身刺进了星隐的身体内,那殷红的血顺着剑端源源地淌下来,安流急切地跟在身后想要挡住,结果还是迟了,藏冬剑惊愕地悬停在那里。 棠姬茫然而无措地睁大眼睛,接着双眼迸出寒霜,继而掏出自己的匕首,朝星尘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六章 红尘乱影 星尘看见晃过来的武器,一下子拔出了避尘剑,要挡住棠姬刺过来的剑,还没等棠姬刺过来,安流就替少主出了手,不过由于是星尘的关系,安流只是将星尘刺伤。 星尘一个哆嗦,后退,他的脑袋晃了一下,似乎是有了意识,但看见星隐捂住伤口,慢慢滑倒在地上,他一点的记忆也没有,脑袋要炸掉,有许多声音在里面窃窃私语,好多声音叫他干这干那,死吧,死吧,都不值得!好多声音在叫嚣!星尘失了先前的温良体态,大叫着吐血,在避尘的托驾上,就飞出了万艳阁。 避尘不比普通的剑,能刺穿人的魂魄。星隐仍然处于震惊中,他捂着自己的伤口,感觉十指处,有源源不断地温暖的液体流出来。牵一发而全身地痛。 “师兄~”星隐在闭眼前的最后一刻仍然叫着他。 棠姬陡然地松开自己握着匕首的双手,几乎是绊倒在星隐的身体前,芊芊的十指全部摁在了星隐的伤口处,星隐却把自己的双手放了下去,好像有棠姬帮他按着伤口,他就不用操心似的。 星隐闭着眼睛,一点也不知道棠姬看着受伤的他的慌乱,明明那么信任他,星隐本该给自己十足的安全感,可是他总是三番两次的翘辫子,丢下自己。 唔,棠姬不想星隐死掉啊~ “星隐,星隐~”棠姬急急地叫道,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从自己眼睛里掉下的东西。 安流惊愕地,仿佛糟了雷劈,从少主眼睛里滚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眼泪吗?! 那是什么东西?作为魔,他们怎么会有眼泪?不可能,安流几乎是粗鲁的,将少主拉了起来。 “干什么,安流?!”棠姬愤怒地要甩开安流紧紧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无奈安流力气太大,棠姬甩不开,于是,棠姬几乎是恶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嘴角弥漫浓浓的血腥味儿。 安流的血,一点都不甜,甚至冰冷而苦涩。 棠姬咬得这样用力,安流却一点也不反抗,眼睛里慢慢是比被咬还要痛苦,震惊的感情,然后,棠姬松了口,一段时间的静止,安流几乎是无力地放开了自己的手, 低头,谦卑地,又十分稳重却听着很决然的声音,“属下知道了,属下会替少主救星隐,还望少主”将要说到“担心”这个词的时候,安流明显得停了一下,然后才接了下去。 不再看棠姬一眼,安流将地上的星隐扶了起来,然后抱进了房间里。 棠姬胡乱地将地上的剑捡起来,又胡乱地将自己脸上的液体给抹开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流的是什么东西。 却不曾注意到,胸口处的盅蚕石在发光,里面五彩颜色的小蚕像是睡饱了就要醒来似的。 尽管安流是那样的不情愿,但是比起自己的不情愿来,对于少主来说,星隐不能死掉,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掉,要是现在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的话,安流也是甘愿的。 安流看了棠姬一眼,然后硬逼魔法出来,将棠姬弄晕。随后房间的大门应令而关。安流将星隐的衣服剥掉,他被这一剑伤得不轻,这伤不是普通的跌打损伤,光靠止止血,上上药就可以医好的。 安流看得没错,星隐的伤口处,血不再往外滴了,伤口处却不断地有金光外散,他知道这是人的灵力在消散,如果被刺的人本来就有深厚的功力,那还好办,可是星隐没有,他这是在生生损耗,不快点的话,他的灵力会消耗殆尽,接着很可能无力回天。 可是,安流觉得奇怪,星隐不能吸收自己的魔力,他的体质无法汇集自己的魔力,自己疗伤的那套方法根本无法对他施行,安流只知道,星隐的一魄可以助少主打开前生门,却不知道星隐是至阳的体质,至阴的疗伤方法根本不可能帮助他。 可是星隐明明可以接受自己的修阴方法啊,他只是灵穴开不了,安流猜测一般的开灵方法不适合他,但是修阴的法子却可以帮到他。 安流仍在强行地进入星隐的体内,却被星隐体内的力量给赶了出来,加上强行运法,安流的心头被一震,一口冷血吐了出来。 星隐的气场却越来越弱。 安流正全神贯注将身心放在星隐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朝棠姬渐渐逼来的的危险。突然大门被打开,一阵黑风吹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走了棠姬。 安流当堂又吐了一口血,现在他真的是操劳命了,先驱藏冬剑追了出去,紧接着一掌修为功力渡给了星隐,本来他不想这么干的,但是事出突然,也只得忍痛割爱了。 安流紧随后追了出去。 现在两股外来的力量,一阴一阳,火煎冰般,在星隐的五脏六腑内渡开了。星隐无意识地在床上微微扭动着,身体表面轻微小抖动,身体里却波浪滔天,要是将一块钢铁放进星隐的牙内,他都能痛得立刻将它咬成渣渣。 眼皮上全是酱紫千红的变换的东西,星隐看见大师兄红着眼睛,先是将十一的心脏给挑了出来,他想要呼喊,想要阻止,却发不出声来,接着他又看见大师兄将剑刺向漠生的心脏,不要!他自己冲过去挡在了漠生的前面,剑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奇怪地是,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星隐庆幸地回过头去,漠生却闭上了眼睛。 漠生~ “滴答滴答” 星隐的伤口的血开始重新流起来。 有谁在跟他讲话,道,你要靠意志力,平复你身上两种至阴至阳的力量。 星隐想问,怎么平复?却讲不出话。 感觉有人抚摸他的后背,接着星隐就感觉到一阵惬意的凉爽, 他说,怎么平复,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成仁成败都看你自己,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那声音哀伤而又平静。 然后声音和幻象全都不见了。 身体里恢复了平静,不再有痛苦地喧嚣,这份平静让睡意澎湃而来。 寰宇将星斗放到了一处平地上,然后隔空幻出了个天然屏障,这个屏障确保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偷窥他,也确保不会有任何人走进这个屏障里。 星斗的功力比星隐高一点,寰宇又不是像安流那样的阴法修炼之人,虽然避尘剑将星斗伤得不轻,但是进程相较于星隐进行得倒顺利些。 寰宇先是帮星斗去除避尘的剑气,然后给星斗渡灵力好帮他自我修复。这些花费了大概半天的时辰。 最后结束了,寰宇想着应该帮他处理下伤口,虽然说不会在凶狠地流血了,灵力也不会消散了,但是伤口还是会感染的。但是星斗的伤口在腹部,要帮他处理伤口,就得给他脱掉衣服。 呃,脱衣服。一想到上次他将自己看光,寰宇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虽然说只给他看了自己的上体,但是寰宇还是觉得不舒服。 星斗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没有了危险,于是无意识地挪了一下脑袋,正巧脑袋就枕进了寰宇的手掌心里。 不知为什么,寰宇觉得星斗的脑袋毛茸茸的,有点像他小时候养的一只巴尔狗,可惜后来母后强行将那只蠢蠢的巴尔狗给弄走了,那只黑乎乎的蠢狗自己还很喜欢来着的,那是自己幼年时期唯一的玩伴,可是就这唯一的玩伴也被剥夺了。 现在星斗的头枕在自己的掌心里,寰宇的手有些颤抖,他轻轻地挪开了星斗的脑袋,然后开始帮星斗脱衣服。 他那雪白的袍子早已被血弄污了,寰宇将星斗的腰带解了下来,外面的白袍子褪到一半,然后就剩下里面的贴身衫子。 由于长年的练功,星斗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寰宇拨开星斗贴身的衫子后,他光洁饱满而结实的上半身就毕露无遗,有六块腹肌,线条还十分优美。 不知为什么,寰宇怪怪地咽了下口水。 有可能星斗是听见了这怪怪地咽口水的声音,从他的嘴巴里不满地咕囔了一声。寰宇尴尬地收回自己一直紧盯着星斗身体的目光。 天哪,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天上有那么多漂亮的小仙娥,他看都没看过几眼,可是刚才,自己竟然对着一个大男人失了眼。 寰宇颤抖着从自己袖袋里拿出雪白的帕子,一拉就多长,顿时就成了一块可以包扎伤口的纱布,然后尽量地平心静气帮星斗包扎好伤口。 包扎完毕,本来想甩脚走人的,不知是不是自己太仁慈了。寰宇想,怎么也要等到他醒过来,于是将星斗放好后,就端坐在他的旁边。 全程中,星斗一直闭着眼睛。但是寰宇的目光却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到他的脸上,他的身体上。 寰宇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又赶紧将目光移开,闭上眼睛,可是过了一会儿,眼睛还是情不自禁地飘到星斗的脸上。 这个男人对他来说,还真有股莫名的吸引力。 就这样,寰宇在这一睁一闭中就莫名地睡着了。 星尘抱着脑袋御着避尘混乱地从空中坠落到了一片碎石之中,遍体鳞伤。 刚刚发生的事,像一堆乱码,星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心却告诉他,他杀了自己的师弟们,他生生地将剑刺进了师弟们的体内, 总是那样光明的人,发出的笑容,要多阴残就有多阴残。 原来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啊~ 星尘拿起避尘,对着自己,直直地刺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七章 悟法道法 避尘剑居然挣开了主人的意志,剑身挺落在地。 星尘茫然地看着地上的避尘,剑一旦跟定了一人,便要同主人秉性相承,荣辱与共。可是避尘显然有了他自己的意志。 星尘流露一笑,笑容颇为讽刺,随即拾起避尘,起身离开。 三番两次冲破体内的禁术,又渡了几成功力修为。再强的身体也经受不住。还没有追上那团裹走棠姬的妖气,安流就一个猛扎子倒了下来,倒在了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本来就白的脸,更是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找不到。 过度的身体使用使得安流暂时性地休克过去。 可怜的棠姬就被那黑气一溜烟地卷跑了,这次没有任何人可以救她了。 紫裳白履的人儿停住了脚步,有些好奇地看着地上没有一丝活人气的安流,可就是安流那修长的身形俊朗的颜容,像是什么重重地击进了人儿的心里,她情不自禁地弯腰下去,想要帮助这个在哪里不知怎么落魄的男子。尽管她知道,如果她多管了闲事被发现的话,可能会遭到天后的严惩,但还是鬼使神差地,雀灵儿,将这位内伤累累的安流给带走了。 “星隐,星隐?” 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应该是漠生,迷迷糊糊中还见到漠生呢。迷糊的视线中,浮现的却不是漠生的脸。 星隐明显得感觉到有人在替自己包扎伤口,但就是抵不住身子的沉乏,还没全睁开眼睛,星隐就又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在迷糊中,有人在喂自己喝药,有人掀开自己的衣襟,替自己换纱布,虽然力道很大,但还是感觉到了照顾人的小心翼翼。 如花端走刚刚帮星隐换下的纱布,感觉星隐的身体就不是一般的身体,还没一天,他的伤口居然就开始结痂了,但是如花还是希望星隐愈合的在快一些,她好不容易从万艳阁找到了受伤的星隐,但是星隐的那些师兄们,还有漠生,都不知所踪。漠生的那个护卫,安流也不知在哪里,如花现在只希望,漠生只是跟他的护卫在一起,而且十分安全。 但是当她跨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死尸的时候,还是有种强烈地不安萦绕在如花的心头。当时的万艳阁被一种恐怖的气息包围,却连活人的一声呼吸也没有。她胆战心惊地沿着血迹找开去,发现了躺在床上的星隐,当机立断,背着他就跑了。 一天过去了,星隐还没有醒来。漠生他们也没有回来。 晚上,如花坐在星隐的床边。 门窗紧闭,恐怖的昨夜仿佛还在眼前。 “星隐啊,你怎么还不醒来,不就是被人刺了一剑嘛,又不是一命呜呼,这气喘得比睁着眼睛的时候还要匀称。” 如花捞起湿毛巾,拧干,将星隐额头上的汗擦去,从把星隐背回来到现在,他一直是在出汗,难道梦见了什么费力的事?既然有心思做梦怎么就没心思醒来? 如花丢下毛巾,带点吓唬的心理,“星隐,你要是再不醒来,漠生就被他的护卫给拐到天涯海角了,我看你到时候去哪里哭?” 如花惊喜地瞧见,星隐的眼皮费力地睁了下。 果然,这小子! 如花暗喜,继续胡编乱造,“星隐,你不知道,安流,咳咳,安流他对漠生做了什么,你再不醒来,漠生就要和他那什么,什么了。” 下一秒,诈尸般,星隐陡然睁开了眼睛。 如花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惊喜,就被跳起来的星隐揪住了衣领子,活像她是星隐的杀父仇人。 如花:“咳咳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敢动老子的女人。” “放,放开!” 星隐看如花脸红脖子粗,松开了手。 “我敲,你是装晕是吧,好玩吗?” “我不是装晕,跟你说不清,快说安流把漠生怎么了?” 如花突然不高兴了,这小子见色忘友,自己那么九死一生地将他救回来,他倒好,反倒先责怪起来。 如花就“腾”地一下站起来。 星隐想到了什么,比现下这个更要重要。 如花还等着星隐跟她认错,谁知星隐就撇开他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如花立马忘了星隐刚刚见色忘义的事,追在后面问情况。谁知星隐跑得很快,根本就不给她让他听到自己声音的机会。 星隐是风一般地奔到了万艳阁,今晚的万艳阁居然还在开张。艳妈一如往常,甚至比往常还要风骚地站在一楼的招风厅里接待客人,白天根本感觉不到洛城有人的存在,晚上一城的人都好像一下子冒出来一般,面上只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畅快,哪里见得什么国破家亡的悲痛,对他们来说,那些恐怖残忍的,家破人亡的,就发生在他们周围的事实,仿佛就是说书上的故事,甚至比故事还要平淡。 他们现在没有心地在这里买春风,星隐觉得这些人都没有心! 那么多的人,在为这些没心的人流血,丢命,而他们置身事外。 万艳阁一切的金碧辉煌让星隐憎恶起来,恶心起来。 魔怔般,星隐举着红红,朝这些没心没肺的人刺去,劈去! 这些人都该死净才好! 人群慌忙躲避,逃窜。 撞倒了各色的东西,女人伏在地上惊恐地哭泣。 星隐的剑突然沉重起来,再也拿不动它。 星隐怔在原地,他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刚刚是要杀了他们吗?就是他们,这一群败类,在这里纵酒欢乐,而这纵酒欢乐的生活,自己曾经不也是很想要吗?为何自己现在又要发疯一样地杀掉这些人? 这些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看着那些惶恐不安的人,瞧着自己的那些弱小无助的眼神,他们手无寸铁,他们沉迷声色,他们没有同情心,他们堕落,他们甚至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惜踩着别人的心,去不择手段地得倒自己想要的一切。 这一切得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这般行尸走肉的生活?只有肉体的狂欢,却没有精神的依恋,垂垂老矣,终生都不知道“活着”是个什么滋味儿。 周围的一切又突然消失了,那些先开始寻欢作乐的人,突然变了脸色,他们哪里是什么普通的人堕落的无耻的凡人,他们明明就是一群,伪装好的活死人,现在他们撤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青眼白瞳,血牙喷张,木然地举着自己的手臂朝星隐扑过来。 星隐却退到了后面,不知该不该杀死他们。 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问的一个问题。 “师傅,术法是什么,我们为何要学它?” 老白眉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真正厉害的术法为天地的正法,借助自然的力量,利用自然的元素,运风化雨,使得人定胜天。” “我们为何要去学习术法?” “众生皆苦,术法可渡。” “那为何我学不成?” “尔心法未成,无法感悟到自然之力。” 星隐不说话了,总之那时候他就知道,要学习术法,真是个磨心的过程。 可是眼前的场景更让他的心,痛而不安。 这些活死人以前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吗?到底是怎么了,都要他们变成这样,星隐想到了甜甜,他无法想象出如此甜美的小人儿以后会变成这样子,变成这样面目全非。 或许,他知道了,所谓的“渡”是什么了,星隐想要守护像甜甜的那份美好,而不是想眼前这般,面目全非的人间地狱! 本来星隐就觉得自身体内总有股异常的力量,所以经自己这一心理暗示,力量就全出来了。 斩魂剑如得到了主人的嘉许一般,奋力异常。 霎时间,尸块便如雪一般扬落下来。 一片寂静,不知有谁突然鼓掌。 星隐闻声看去,白裳女子半坐半靠在楼上的护栏上,她笑得轻盈而痛快。 “九曜弟子果然一个个都是可塑之才,我本以为你是最废柴的,果然人都不能妄下结论的。” 能使出这么大阵仗的还有谁,星隐瞧着此女子,虽然貌美,表情却阴狠。 “妖女,是不是你将我大师兄变成那样的,我大师兄呢?!” 星隐喝得咬牙切齿。 “哦?”女子将自己的一只腿悬到半空,“你师兄,什么师兄,干嘛来找我?我一介弱女子还不成吃了他,哈啊哈哈~” 她虽然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她的一点笑意。 “废话少说!”星隐端着剑竟然飞了起来,然后刺过去。 一身白衣的斐络,轻轻一跃就躲过了星隐的袭击。 她不咸不淡却狠意十足的声音,“就你,杀一个九曜弟子,我都怕脏了我的手!” 接着她轻轻拍手,在星隐惊愕的目光中,星尘带着他的避尘剑就从那女子的身后出来了,面无表情,仿佛木偶人样。 “大师兄?” 斐络故作吃惊:“哦,原来他就是你的大师兄啊,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可是我的乖乖狗呢~”斐络故意地拍了拍星尘朝她低下来的头。 “你!” 星隐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爆出来了。 星尘,大师兄,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那个妖女身边,大师兄是被那个妖女给控制了吗?如果大师兄都能被那个妖女控制,那什么人还可以值得自己去相信? 斐络本来淡淡地笑着,可是笑容骤然消失。 因为在那个少年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她此生从来没有在名门正派弟子的脸上看过这样一个阴险的笑容,不,不是阴险,好像是笑容主人有能够毁天灭地的信念,她见惯了星尘脸上温顺而含蓄的笑容,不曾想过会有如此一种不要命的笑容。 她突然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起来,起码不像她看得那么简单。 “那好。”斐络十分地想看看同门师弟相互杀戮的场面,更想看看他当初这个情郎,是怎么一步一步走离他所信仰的,可笑的,正道! “去吧!”斐络做了个手势,星尘立即将剑毫不留情地刺向星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八章 环环相扣 星隐后躲着,一边躲一边叫,“师兄,星尘!醒醒,你在干什么?!我是星隐啊~” 很显然,星尘一点自我意识也没有,他的剑,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朝星隐袭去,剑剑致命。星隐勉强招架住星尘的攻势,就算自己突然得了无尚功力,也不能充分将这功力发挥出来啊,要知道在不久之前,他还是连一把佩剑都没有的,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混头小子,这一下子让自己得了这么多力量也是暴殄天物。 星尘就算意识被控制,但是他的身手却丝毫不含糊,星隐一直处在勉强防卫的位置上。星尘大概是觉得对手的武功不堪一击,准备速战速决,于是一弯腰,一个斜刺,再一个挑腕,星隐的剑就随着星尘的收剑动作掉落在地。 接着星尘就起了第二剑,星隐睁大眼睛瞧着那第二剑飞快地朝自己来,其实也就那一眨眼的时间。 无论如何,就算自己暴尸街头,也是不愿意死在大师兄的剑下,那是生生世世都不会想到的结果,自己怎么死,也不可能死在大师兄的剑下,这既是对自己的凌迟,也是对大师兄的凌迟。 鬼使神差地星隐风一样地晃了一下身形,以人眼不可捕捉到的速度避开了星尘的第二剑。这诡异的速度,让星尘,让在一旁观战的斐络都吓了一跳。 斐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叫星隐的九曜弟子应该是武功最差的一个,也应是最好对付的一个,可是他刚才的闪现的力量,明明是个上境之人才会有的力量。 星隐像是被什么附了身,隔空将斩魂剑吸了起来,斩魂稳稳地落进了星隐的手掌心中。 “星尘,该把你带回去让老白眉好好替你洗洗脑子,然后再来”星隐还没有想好让星尘怎样补偿自己,便将自己的矛头对准斐络,“你这妖女,不好好守着自己的山洞,出来瞎捣乱,今天我就替你父母收了你,为无辜的人赔罪!” 星隐的周身被一阵奇异的五芒星光包围,在这星光中,斐络惊慌失措,她,毫无防备,这个应该最垃圾的弟子,难道是隐藏的高手。 太让人措手不及了,也没有时间躲避星隐那快如风的身形。 星隐一剑下去,待自己眼底的怒意消失后,星隐不知所措地张大嘴巴。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大师兄的剑下,但也从没有想过师兄会倒在自己的剑下啊,这根本是狗生不可能的事情,但就是这样奇妙地发生了! 星尘一只手挡在那个妖女身前,另一只手搭在刺进自己左肋的剑上,身体痛苦地往下滑。在那一瞬间,星隐意识到了大师兄恢复了意志,因为星尘在微笑,这笑容星隐读懂了,大师兄这是庆幸,庆幸受伤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星隐,这笑容也有种解脱的意味儿。 星隐慌当松了剑柄,星尘却凭着最后的力气将它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嘴里断断续续地声音:“没事儿的,没” 奇怪的是那个妖女居然很紧张,抱住了自己的大师兄, 星隐很清楚地听见她叫自己的大师兄。 阿尘。 阿尘? 接着那妖女就抱着自己的大师兄,仿佛私奔般,立马消失于在自己的眼前。 星隐的双手微微颤抖,他仍然没有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他,刚刚亲手将红红,刺进了星尘的身体里? 星隐颓然地滑到地上,盯着剑上的血迹。 本来他想刺的是那个妖女,大师兄为什么要替她?星隐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谅自己刚刚对同门师兄弟做的事,虽然大师兄在之前也刺过自己一剑,但,那能一样吗? 星隐想尽力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例如自己是真的不小心,大师兄挡得太突然。 可是伤了他亲爱的大师兄这件事依然让他罪恶感十足。 反过来说,要是星尘意识清醒了,知道自己伤了他疼爱的师弟们,那种心情,只会痛苦一百倍。 星隐摸出怀里的星石,他感知着星尘的生命征兆,可惜还没感知到,就被一个女子尖细的笑声给打断了。 星隐抬头看去,原来是万艳阁的艳妈。 这又是哪里王八犊子的幕后黑手?也是妖女?这么妖,星隐拿起剑,准备少废话,多干实事,省的异端横斜旁出。 “呦呦呦,小兄弟不能乱杀无辜的呀,小心折了道行。” “少屁话!刚刚发上的你都看见了,你个巫婆!” “何止看见啊,来龙去脉,清清楚楚,想听吗?”对于星隐叫她巫婆,艳妈也并不生气。 “废话少说,今天我要为民除害,你这个养毒物的巫婆!” 艳妈却将一根手指放到了唇边,这女人的手指又细又长,活像竹竿子。 “小兄弟,别忙着呀,我还知道一个更劲爆的的消息呢?” 星隐一副要将这个女人凌迟的样子,这女的既然能开这么个妖邪的地方,有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我呀,看见一个清白衣裳的女孩,哦,好像是今早还是昨早跟你一块来的那姑娘。” 艳妈却掩住嘴巴不说了。 星隐心下横惊,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就拿着剑架到了艳妈的脖子上, “说,你把漠生怎么样了?” 艳妈仍是刀架脖子上跟披了个纱巾似的,宠坏不惊,不急不徐,吊着胃口道:“哦,原来那俊丫头叫漠生啊,这名字倒不俊。” 星隐将剑刃往女人的脖子上压了压。 艳妈连忙叫道:“我虽然比不上年轻姑娘,到底也还是嬉皮嫩肉,你轻点,行不?” 星隐又加重了几分。 “哦呦呦,住手呀,你答应我件事我就告诉那姑娘在哪里?” 星隐干脆将艳妈的脖子弄出血了。 这女人干脆将脖子一横,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能找到那俊丫头了。” 这话说得星隐倒将剑拿了下来。 艳妈善解人意地笑道:“小伙子这就对了嘛,跟对人有肉吃,你想不想有肉吃?” 星隐不想听这个女人废一句话了,如果她还不切入正题的话,就一剑为民除害。 艳妈该老辣时就毒辣,莞尔笑道:“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你也看见了,我万艳阁就是个毒窝,暗人不说明话,但是我就是个说话敞亮的人儿,你要想知道那俊丫头在哪里,你就得替我去取个东西,否则就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那俊丫头在哪里的,还有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艳妈卖弄风情地拍了拍星隐的肩头,仿佛他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星隐缺厌恶地撇开自己的身子。 心里一直在疑问,难道安流没有在漠生的身边,这几天下来,星隐发现安流可能是个将他的主人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会丢开了漠生,难道安流也出事了?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星隐冷冷地问道。 “小兄弟,我们?哈哈哈,如你所见,没干什么啊~就是各取所需,公平交易嘛~哦呦呦,别皱眉头嘛,多不好看,笑个。” 星隐厌恶地打开这个老女人的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给你看个东西,” 艳妈说着拿出棠姬的匕首,这是星隐继第一个亮哥牺牲后,送给棠姬的第二把匕首,棠姬一直都随身携带,这也是那个见人肉后就成剑的宝器。 星隐一下子夺了过来,艳妈一副没想要在拿回来的意思,这类东西根本不是她的菜,能达到目的后也就没用了。 “这下相信了吧,小兄弟,我呀,也不强人所难,也不棒打鸳鸯,只盼你做个事,替我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非得他拿,星隐冷笑,这些人能将五格弄得这样天翻地覆,有什么东西还要自己拿的嘛,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什么东西?” 艳妈吹了一下自己的指甲,“这事儿一点也不难,就是你一点头的事,” 女人指了指星隐。 “我要你的血~” 她笑盈盈地说了出来,却阴森无比。 罗嗦了一大堆,到头来只想要自己的血,有没有搞错啊,反派都这么磨叽嘛? 星隐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暗道里说,他们分分钟就能将自己血刃,何苦来和自己刀刀砍价呢? 女人好像看穿了星隐的心思,道:“本来嘛,取你的血本来不是什么费力的事,但是要是你死了,这上好的阳血到哪里去找啊,我们费尽心思,五年了,供养那么个大货,倒头来却比不上你这一点血的供养。” 星隐抽搐嘴角,“你要我乖乖地当你们的活体供血者?” “啧啧啧,真聪明,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小兄弟你可愿意为了美人儿抛头颅洒热血?” 真真这一道选择题就这样放到了星隐的面前了,从前他是个非常爱命的人,现在他依然是个爱惜自己生命的人,九曜的人都知道他,星隐,活得比谁都不容易。 果然命是注定的,他的命生来就不容易。 虽然他很爱自己的命,但是星隐果断地道:“不过,你得先让我见见漠生,我才心甘情愿。” “哪有不付赏钱,就看宝物的道理呢,我们万艳阁没这个规矩~” “你想怎么弄?” “先跟我去个地方。” 雀灵儿才给安流渡了一点灵力,安流就强大地运转了身体恢复过来。 由于安流三番两次的冲破冢魔给他的封的禁术,现在他体内的禁术为了主人的生命安全着想,已经到达了最高级别,不到一定时辰,任安流怎么也打开不了的,所以安流现在又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安流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意识,像是没有看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拿起榻旁的佩剑,匆匆地就要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九章 飞蛾扑火 雀灵儿不得有些恼怒,这个男人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站住!”雀灵儿恼怒地叫道。 安流停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雀灵儿,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雀灵儿看着那张无动于衷地俊俏的脸,带着不可思议的声音,“你难道不应该说声谢谢吗?” 作为一个非常骄傲的女神仙,雀灵儿已经尽量给这个不通人情的男人找台阶下了。可是安流仍然丝毫不解风情,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去,一句话都没说,快步走出去了。 好心被猪拱了,可是雀灵儿却并不想怎样惩罚这个男子,他美好冰冷的的让她无从下手,雀灵儿还惊恐地发现自己很吃男人这一套冷脸的样子,愈是这样的男人,就愈是让她情不自禁。可是骄傲让雀灵儿也不好死皮赖脸地追上安流,但是自己完全可以找借口啊。 安流走出来了,却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于是再次逼迫自己强行冲破禁术。可是怎么也使不出自己的玄力,反倒是将一口血逼了出来。 安流不相信,点着自己的穴道,突然一只手出来按在了他的手上。 焦急的声音,“你在干什么?!这是死穴,不能乱点,刚刚我是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了。” 安流不想告诉她,只有点命穴才能强行开魔法。 安流粗鲁地撇开那只纤手,雀灵儿却给安流使了个定身术。 “我可不想我救你的灵力再次被你糟蹋了啊,再说我不能见死不救。” 安流挣扎着想要动,却如何也动不了,该死!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多管闲事,自以为是的女人,换作是以前,安流早将这个祸害给除掉了。可惜现在的自己在他面前,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安流比雀灵儿高出俩个头,现在俩人的距离,不得不让安流低下头,而雀灵儿却得仰起头才能瞧见安流的全部面貌。 安流低头看这个盘着双髻发型的女人,她抬头看自己的时候,目光躲躲闪闪的,仿佛心存机密,于是冷问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雀灵儿本来不好直视安流夺人的神仙之姿,所以眼神有些躲闪,但在安流的认识里,这是别有用心的表现。 雀灵儿五官透着机灵活泼,如她的仙侍名号一样。 她扑闪着像小鸟儿一样乌黑的眼睛,“本姑娘,这是在救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安流冰冷的神情透露着不屑,但他似乎也发现这个人确实没有其它意思,于是防备的姿态放了下来,“还望姑娘放了我,我还有要事在身。” “什么事啊?”雀灵儿罗嗦起来。 “恕难相告。”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放心把你放掉呢?要是你再想要自杀怎么办?我不能置之不顾的~”雀灵儿语气轻松而调皮,哪里知道此刻安流内心的焦急以及他对这个啰嗦女人的厌烦。 安流第一次很不顾自己冰冷的性子,压不住自己的火气,对着雀灵儿吼道:“能不能别多管闲事?!放心,我不会自残的,你可以先解开我吗?” 雀灵儿看见安流的眼睛中都有波涛泛滥了,他是真的生气了,不过生气也是那样好看,比太子都要好看,雀灵儿一点都不生气,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安流的神仙颜色已经让她盲目地宽恕了他的粗鲁。 但是雀灵儿也不是笨蛋,于是问道:“你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帮你的。” 安流怔了一下,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好意,难道不是别有用意,但她会玄法,完全是阳法,不知道是哪家的人,安流不想与这些人扯上不必要的联系。 于是冷道:“不必了,还望姑娘大发慈悲放了我。” 这话说得雀灵儿觉得自己是个强抢良家美男的悍妇土匪,明明自己是个善良活泼可爱而且美丽的小仙女好吗。 难道这男的看不出来自己是真的在帮他?但人家自己都这样要求了,也不能死乞白赖地扣着人家。 于是道,“既然我救了你,你就应该道谢,这是做人的起码准则。” 安流不悦地挑眉,他这辈子还用不着向别人道谢。这个女人有病吗,一句道谢就那么重要?但是好像自己不道谢的话,她就永远纠缠自己,真是无语。 “谢谢了姑娘,麻烦你快点解开。” 这是雀灵儿此生听见过的最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谢了,好像是自己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说得一样。 但是自己还是让个冷冰冰的男子屈服了啊,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快感。 雀灵儿只得解开了安流。安流将藏冬剑往侧身一撇,放开步子准备快点离开这个女人。 雀灵儿仿佛被鬼迷了心窍,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安流。 安流陡然停住脚步,雀灵儿措不及防,一头撞在了安流宽阔的后背上,撞得头生疼,心里却很雀跃,能有这么亲密的偶然,让人很激动。 安流不悦地转过身,真想把这个女人提起来然后丢出天际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我就是不放心你啊。” “放心?”安流忍不住皱眉,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轮到你来放不放心? 于是安流抽出自己的藏冬剑,剑出鞘就是一阵寒意,剑刃冰冷地架在雀灵儿的脖子处, 安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否,你就死!” 雀灵儿脸刷下就没了血色,不是安流将剑架在她脖子上这件事吓着了她,这件事她根本就不在乎,因为她知道这个毫无玄法的男子同她自己比起来,根本不能伤着她一根汗毛。让雀灵儿惊吓得是,这个男子太无情,太冰冷了,谁要是爱上这样的人,就是提前给自己宣判了死刑。 可是偏偏有种飞蛾扑火的人,雀灵儿不知道,安流就是她生命中得大火,莫名其妙的缘,让她挫骨扬灰。 藏冬剑架在雀灵儿的脖子处,雀灵儿调皮地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移行一步,就从安流的左边变幻到了安流的右边。 安流的剑就架在了虚空处,安流不留情地换了个方向,这次是毫不领情地刺了过去,雀灵儿却脚尖一点一提就飞身立在了安流的剑身上,像只轻盈的蝴蝶贴在剑身上。 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怎么样,你伤不了我吧,我的境界可是上境哦。” 虽然雀灵儿不知道安流能不能懂玄法上境的含义,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说下。 雀灵儿继续道:“虽然我对你忘恩负义的行径感到不齿,但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本姑娘度量大,不和你计较,你且报上自己的名字来。” 安流不悦地,狠狠地陡然将自己的藏冬剑入鞘,雀灵儿一个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在双脚落地的时候,上半身却很乖巧地倾在了安流的胸口前,然后趁机厚脸地双手一环,就将安流半抱入怀,做出一副很是亲密乖巧的样子。 安流 过了一息的时间,雀灵儿都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安流果断地用手按着雀灵儿的头顶,使劲地将这个女人,疯女人给拨开。 “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不小心摔倒了嘛。” 安流一副再也不想搭理她的样子,果断地转身离开。 雀灵儿在后面突然阴声怪气,“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要回去也只能找我,否则你可是要走俩天才能回到你当初的地方!” 安流回过头,雀灵儿清楚地看见那俊颜上不断流转地寒意。 星斗感觉有人压在自己的伤口上,重量带来的疼痛使他睁开眼睛,结果一睁眼就是那个“白鸡蛋” 白鸡蛋怎么在这里,做梦呢?白鸡蛋一脸贪睡样,毫无知觉地枕在自己的伤口处,睡颜十分安稳,好像自己的胸口是什么龙床宝枕。 星斗睁着眼睛想了会儿先前发生的事,大师兄肯定是着魔了,他现在的情况肯定比自己还不秒,关键是他怕大师兄在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再发生什么坏事,于是毫不客气地将白鸡蛋的脑袋给拨开去。 寰宇被这粗鲁地一推,醒了过来,刚刚他睡得很香甜,好久没有睡过如此香甜的觉了。 星斗看了看胸口那里密密匝匝精致地裹着的纱布,顿时了解到前因后果。没想到这白鸡蛋很有人情味儿的嘛。 星斗利索地站起来,“白鸡蛋,谢了啊,不过我得赶紧走了,日后请你喝酒。” 寰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刚叫自己“白鸡蛋”? 鸡蛋?白,自己哪里像鸡蛋了? 星斗准备走,却发现自己在灵界之内,这个白鸡蛋行事真是谨慎,于是后退回来,对着还在回味星斗给他起的外号的寰宇那里, “白鸡蛋,把灵结解了。” 寰宇用一副震惊的脸望向星斗,搞得星斗都被他震惊的表情给震惊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可你又不告诉我你的大名啊~” 仿佛这些都是寰宇的错。 “难道你的乐趣就是乱脱人家的衣服,乱给别人起外号吗?” “啊,不是啊,你不也脱了我的衣服吗?” 寰宇的俩颊又飞过诡异的绯红,而星斗恰巧捕捉到了这诡异的绯红。 很没头没脑地,但是又是出于直觉的,一个男人这般忸怩,星斗于是问道:“白鸡蛋,你不会对男人有意思吧?” 这下换作是寰宇如遭晴天霹雳般呆住了。 寰宇以前那些对同性朦胧之感,对异性的无感,在星斗这句话中,如伤口般将问题的本质扯了出来,将他不愿意接受的潜意识拉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盅蚕出世 星斗陡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对一个男人来说,特别是个不知情的男人来说,是多么残酷。于是赶紧打圆场:“我就是随口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糙惯了,说话也满嘴胡言了。” 星斗说完这句话后,看了下寰宇的表情,寰宇突然地陷入面部僵硬之中,不言地背对星斗,星斗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发现周围的灵结消失了,便是顾不得刚刚被他伤害过的寰宇,驭起百云剑就飞走了。 寰宇抬头,看着星斗渺茫的背影,陷入深刻反省自身的检讨。 星隐跟随艳妈来到了一间很大的石室里,石室中间有一座很大的,装着一汪黑水的池子,有铁链从头顶的石板上挂了下来,而这些黑水散发着让人难以描述的气味儿,叫人头晕脑胀。 星隐不安地瞧着这里,这里的戾气感觉挺重的啊。 星隐虽然不会什么神乎奇乎的玄法,但他由于体质奇异,天生就能感觉到戾气。 “你要我干什么?” 心里发怵,但是面子上不能输。 艳妈却并不着急,缓缓道:“最近,我的红儿有些不听话,带来的幼灵都有些喂不饱她了。” 星隐的额头突突跳,“什么幼灵?” “不能说哦~”艳妈故弄玄虚。 但星隐也猜到了,这些幼灵指不定就是哪些活人的元气,这些狗东西! 星隐暗暗捏紧拳头。 “哦呦,小兄弟看来你挺心疼的啊。” “费什么话,快说你要我干什么?! ” “其实也不难,你跳进这黑水池子,然后在里面放血就成了。” 星隐回望了那黑水池子,要跳进去简直比跳进粪池还艰难。 “我跳进去,你就能放了漠生?” 艳妈露出神秘一笑,这混小子恐怕不知道,这池子水,就是人人期盼得圣水,洛城的百姓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全是喝过了圣水的人,艳妈他们要这些百姓什么时候变异就什么时候变异,星隐这伙人是无力回天了,哼,现在她要他,这个不同寻常的少年,趁他还没强大起来,先将他毁了,变成他们这边人,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榴红这个女毒竟然会有时候显示出她自己的意志,这太奇怪了,必须用这个少年的阳刚之血,使得毒尸更魔怔。 “是啊,只要你跳进去,我就让你见到你的美人儿。” 艳妈的潜台词是,只要你跳进去,你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星隐定定地望了那黑池子一会儿,暗暗下了决心,不就是进个粪坑嘛,闭口气咬个牙,里面也没有鬼,顶多就是被熏下,倒时再看看这个女人守不守信,要是不守信的话就跟她同归于尽! 星隐将斩魂剑扣进了腰间,那个刺伤这时候隐隐作痛起来,先前都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不要伤口感染了才好。 想完,星隐一咬牙跳上了池台子。他身后的艳妈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星隐刚跳进去,就感觉池子里顿时向他聚拢来一团煞气,接着就感觉腹部凉凉的,有什么长脚的东西沿着腹部的伤口钻了进去。 星隐尽量压低这些东西给自己带来的恐瘆感,对着池子外叫道,“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艳妈努努嘴,意思是星隐还没放血呢。 星隐抽出红红,此时的红红已经不是彼时的红红,虽然剑身还是有些锈红,但是剑刃却无比锋利,吹毛断发。 星隐果断地用刀刃在自己的手指山割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举起滴血的伤口给艳妈看,“我要见漠生!” 艳妈却背着星隐,哈哈大笑,然后弯下了腰,“这是赏你了,石榴裙下死,多少人都求不得。”然后出了门,两扇铁门就不留情地合了起来,星隐在铁门的缝隙之间,看见那个贱女人幽灵一般飘走了。 “骗我?!” 怒从心起,刚想要从黑池子里跳出来,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扯住了自己的双脚,使劲拔也拔不出。 手指上的血不断地往下滴,落进了黑池子里就升起一股黑色的烟夹杂着浓烈的腥臭味,那些黑水从伤口里钻了进去,星隐感觉到小肚子那里发凉,那股凉现在沿着那里慢慢地爬上来了,星隐伸出手,惊恐地发现自己双臂的经脉由青变黑。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自己中了一种剧毒?便是再使劲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怎奈都是徒劳挣扎。星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袋里叫嚣,有好多人哭泣,特别是小孩子那响亮凄惨的哭泣声,一爪一爪地挠着自己的心脏,弄得心脏好像在流血,有弄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视线里的一切东西都在摇晃,在渐渐模糊,在渐渐变成一些自己所不认识的狰狞的面孔,他们都在对星隐控诉,这样密集的控诉的声音像山,像水,排山倒海地压来。让人感觉到自身被这些东西挤得已经变形了。 “啊!”一下子,星隐经受不住这些戾气,倒在了池水里,身体,脸都埋进了黑乎乎的,散发着腥臭的毒水里。 星隐闭上了眼睛,他忘记了呼吸,心脏在骤然紧缩。 在一片混沌中沉进了水底。 棠姬被一团黑气放了下来,那团黑气便消失不见了,接着便是再也没有什么像黑气那样异常的东西出现在棠姬的感知与视线里。他们放下了棠姬之后,似乎就对棠姬不管不问了。 棠姬打量着周围,这是一间只有一小扇窗户的屋子,她试图去开那个窗子,却怎么也够不着。 这间屋子的墙很硬,像是石头一样。棠姬用匕首划过去,不见一丝伤痕,本能告诉她,这堵墙不是靠蛮力就能爆破的。 棠姬明明记得自己是守在受伤的星隐身边的,怎么一下子就到这里了? “星隐?”她试着叫了一声,没人答应,“安流?”她又叫道,也没有人答应。 “有人吗?”她再次问道,也没有人应答。 于是棠姬举起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凿着石壁,试图凿个出口出来,手臂被反弹的力量震得发痛。 棠姬仍记得在那个冰天雪地里,自己醒过来,看见了星隐,他的身体很温暖,他的嘴唇比他的血还要令她温暖,那温暖是与众不同的,它让她的心颤抖,会有很奇怪的感觉从小腹那里散发出来,而且在被星隐亲吻的时候,她也感觉到星隐的小腹处有奇怪的力量散发出来,棠姬不知道这是何故,但是星隐说,他喜欢自己,自己不解这是何意,但是这个词让她感觉到舒服,“喜欢”,棠姬在心里轻轻地啄着这俩个字,感觉很曼妙,那是怎样神奇的字眼,让人这样心生欢喜。 可是那个叫星尘的男子居然对星隐那样做,他不是星隐的大师兄吗?他难道不是好人吗?现在星隐的情况很危险,棠姬亲眼见过有人死在自己的匕首下,而星隐也中了那一剑。 棠姬不愿意想下去了,她相信星隐会没事的。棠姬加快了自己的凿墙速度,可是依然跟蚂蚁吃土一样,半天不见这墙一点有杀伤力的损伤。 棠姬一个劲儿地想着星隐,突然心脏一阵紧缩,痛得她掉了匕首,然后整个人痉挛一般在地上蜷缩起来。 阴阳二心如何会互相感知到? 只有阴阳二心相合,才能互相感知到彼此。 所以星隐沉进水底的时候,他的心自然将主人的这份危急传到了另一颗心那里。而棠姬这次接收到了,因为她的心里有了那颗阳心,她的心不再是空空荡荡的,而是有了星隐的一席位置。 棠姬浓密的睫毛互相咬合起来,并微微颤抖。 她感觉到自己要被窒息,她的双手努力想要向上挣扎,她听见了星隐微弱的呼吸声。 “星隐~”棠姬艰难地开口,艰难地发出声音。 星隐的脸庞若隐若现,他的脸色发黑,棠姬张开双手向他抱去,竟然仿佛是抓住了实物一般,星隐的气息微弱。 “星隐~”棠姬再次叫他,但是星隐就是不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在黑色的漩涡中,棠姬的心里有种力量是她将自己的脸凑到星隐的脸前,然后将自己带有生命气息的唇送了过去,吻上了他冰凉的唇,这次不是星隐在给予她温暖,而是棠姬再给星隐送去生命的气息。 一阵强烈的光亮,刺透了这黑色的漩涡,戾气从星隐的嘴中源源不断地涌进棠姬的身体里,然后星隐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棠姬幽深美丽的眼睛,有什么光芒从棠姬那里散发出来,星隐的双手扣住棠姬的腰间,然后努力往上涌,往有空起的地方游,终于钻出那黑色的漩涡时,棠姬却一下子没了。 只有星隐一个人在张开嘴巴,大口呼吸。 “漠生!漠生~”他连连呼喊着,他知道那不是幻觉,那就是漠生,心意相通已经让他们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躺在地上的棠姬也陡然睁开眼睛,她愕然地看着自己脖子间发亮的东西,然后将它拽了出来。 那只五彩蚕在石头里面不断地蠕动,发出五彩的光芒,仿佛吃饱喝足,满足地打滚,然后那石头就从棠姬的手心里飞了出去。 在空中旋转,五色光芒像雨点一样洒下来,很美,像是什么花般飘落。继而棠姬看见这只蚕从石头里出来了,“啪嗒”一声然后掉到了地上,肥肥的,绿色的身体在石板上快速地蠕动,像长了千只脚一样,然后一下子跳到了棠姬还没收起来的手掌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一章 坚定不移 绿色的肥肥的身体上有五彩的纹络,这只蚕的长度还没有棠姬的小拇指长,琥珀色的圆圆的眼珠子,头顶上长了像蜗牛一样开叉的触角。 棠姬举起它放到自己的眼前,这绿色的小东西,圆圆的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突然“啪嗒”一下,对着棠姬做了个吐口水的样子。 有什么东西黏在了自己的脸上,棠姬把它拿了下来,这是根五彩的丝线。棠姬又望着这绿色的东西,小东西做出无辜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珠子朝左边斜了斜。 棠姬捏着五彩的线,然后做了个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将那根五彩的线扣在了这只肥肥的绿色的蚕的脖子上,就像给一只狗套上了狗圈,可是蚕哪里有脖子,反正它的头部一下就被棠姬那样拴起来了,然后棠姬就将丝线的另一头系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接着重新回到一开始做的事情上,开始了她的愚公移山。 盅蚕像蜘蛛样,被自己的丝线悬在了半空中。 它被倒垂着身体,头使劲向上仰,活像一张即将被燃烧的纸,然后翘起了一角。 它看着自己的主人在做这样的蛮力,于是扭动下半身,q弹般飞到墙上。 继而棠姬就看见一幕让她极为震惊的事,这个软乎乎的丑东西,突然长出出了一只黑嘴巴,不见头部,就见一只乌黑的嘴巴,转瞬间,这堵墙就被它啃得精光,就像被蝗虫席卷过后的庄稼地。 然后这小东西恢复了自己先前的小脑袋,琥珀色的圆眼睛,朝着棠姬邀功般的得意。 棠姬仔细看去,这小东西竟然长着向人一样的嘴巴,朝她愉快地张着。 然后它发出了愉悦的声音:“叽叽叽” 却是雏鸟一样的叫声。 这堵墙没了,外面是一片黑暗。 迎面一阵冷风,是自由的呼唤。 棠姬不再管这个奇怪的小东西,快速地跑了出去。 外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在阻拦棠姬了,棠姬虽然不认路,但是心中却有个东西告诉她该前进的方向。她没命般跑着,跑的那样快,又是那样的蛮横决绝。 前方无路,但心中却有路。 星隐仍站在水池里,他现在依然离不开这个鬼地方。星隐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是什么样子,总是他的双手已经像中了无药可解的毒药样,乌黑而青紫。 他感觉自己的筋肉膨胀欲裂,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位面目狰狞的女尸,她周身那喷薄的戾气,星隐觉得自己此刻所散发的气息也与她无异。 有人在弹琴,不是悠扬的琴声,而是像在撕碎什么东西,例如丝帛,例如人的皮肤,那声音让人觉得是将人从头到尾将皮肉分离。 这声音比这里的腥臭味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星隐突然一下子蹦了起来,浑身筋脉喷张,池子里的水全被扬了起来形成一帘颇为壮观的水幕,在黑色的水幕之前,是星隐狰狞的面孔,他的双目没有澄澈的透明,而是充满凶狠的暴戾,怨念一下子全部聚集在了星隐的身体里,使得他面目可憎起来。 这次他轻而易举地跳出了水池子,斩魂剑随着主人的性子也发出了惨烈的红光。星隐举剑一下子劈开了铁门,铁门顿时像是鸡脖子一样无力地垂向了两边。 这是地下暗道,暗道里面有好多暗牢,星隐每经过一间,便将一间的铁门给砍开,无论里面关的是普通人还是异变人全都一窝蜂地涌了出来,也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异变人,都被星隐周身的戾气给煞住了,没一个人敢靠近他。 现在星隐满怀煞气,杀心,步履沉重地朝出口走去,他想找到活人,然后一剑一剑劈死他们,只有这样,身上那些沸腾的,让他痛苦的怨念才可以平息下来,才可以停止控制星隐的主体。 星隐出了暗道,出了万艳阁,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快速地,朝前走着,机械般运动。 正巧这时候如花正牵着毛驴儿往客栈回,她出来找了一阵星隐却没有找到。星隐就离如花几丈的距离,如花警觉地停住了脚步,她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而且是贪婪地。 慢动作回过身,却发现是星隐,如花差点就跳起来奔过去。可是在注意到星隐阴森的表情后,双脚自觉地停止不动了。 这不是星隐,星隐从不会出现这种如厉鬼般的表情。如花赶紧转过身,吆喝毛驴儿快跑。毛驴儿还没跑,如花就发现毛驴儿的四蹄给瘫了下去,蹄掌与驴腿分离。 星隐真是变魔鬼也淘气得很,他不杀毛驴儿,反将毛驴儿的四个蹄子給卸去了。 如花哆嗦地叫着:“星,你是,星” 还没说完就看见星隐举剑朝自己劈来。 “妈呀!”这句话如花倒是果断地叫了出来。 如花跌倒在地,星隐刺了个空,看着地上胖胖的女人,如花突然叫道:“星隐,你疯了吗?!” 星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继而胡乱地摇摇头,然后五官痛苦地扭在了一起,再接着又举起了那冰冷的剑。 如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以前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总是睡一觉就化险为夷了。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化险为夷。 在感觉到冰冷的利器刺进自己的肌肤一刹那,突然又感受到了一击,强有力地挑开了那利器,如花睁开眼睛,是漠生,她的头发凌乱,嘴巴张大,大口吸气,很是急切地用她那个小小的匕首,挡住了这个残忍的刺杀。 漠生叫道:“星隐~” 语气里没有责怪,没有惊恐,仿佛是对回家孩子的呼唤。 星隐明显地愣了一下,停止了正在进行的动作。 棠姬直视星隐的眼睛,星隐的眼睛却一片迷雾,那黑黑的眸子,没有了瞳孔的聚焦,仿佛是个瞎子。棠姬又一使劲,趁机拨开了星隐要伤害如花的剑。 “星隐~”棠姬一步一步朝星隐走去,星隐却一步一步后退,这个人,让他感觉到身体里更加混乱,两股力量搏斗的更加厉害。 如花在后面叫道:“漠生,别过去,星隐不认识我们!” 棠姬置若罔闻,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如果前方就是死亡的峡谷,但是只要他在那里,星隐在那里,自己就会走去,哪怕是奔赴死亡,棠姬知道,只有他的地方,自己才感觉到自身的存在,如果没有他,那么自身便也不存在。 她就是这么个笃定而一无所知的魔界少主。 星隐双眼中的阴翳好像在慢慢消失,他好像慢慢看清了这个女人,那是漠生? 似乎是怨气意识到主体意识的清醒,于是便用更强的诅咒来控制星隐。 “啊!”星隐扔掉了剑,捂住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他感觉自己要被什么东西撕裂,尤其是心脏的位置,有什么像是针刺般,密密匝匝下来,让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腹部的伤口早已被挣裂,现在血水已经使他的衣服变得更加污浊不堪。 棠姬赶紧弯腰下去,抱住星隐,陪着星隐一同与他的痛苦抗争。 “星隐,我在这里~”棠姬喃喃念道,她的心,奇怪地感觉到了星隐强烈的痛苦。 有冰冷的液体,一滴两滴落上了星隐发黑的脸上。 饱含感情的东西。 星隐艰难地睁开眼睛,那女子泪眼婆娑的。 突然像是得到了什么力量,星隐突然一咬牙,然后一口血就吐出来,接着棠姬就再也感觉不到星隐的挣扎了。 蜷缩的身体似乎也在渐渐放松。 那只绿色的丑东西不知在干什么,居然趁机跳到了星隐的脸上,然后在上面悠闲地蠕动起来,不时地转一下琥珀色的眼珠子,然后身体发出诡异的五色光芒。 接着星隐脸上的黑气就渐渐消散,恢复了先前的白皙与活气。 然后这个肥肥的家伙在被扣着脖子的情况下,灵巧地凌空跃到了棠姬的腰带那里。 棠姬没有顾得上这个小家伙在干啥,她再次地将星隐扶起来,然后试图要将星隐背到自己的悲伤,就像上次自己背星隐走了一夜路那样。 如花恢复了力气,她赶紧奔向漠生,怎么能让漠生背那么重的星隐呢。 “漠生,我来,我们一块送星隐回客栈。” 棠姬却坚决地要自己背星隐,仿佛只有这样才会让她觉得安全。如花拗不过棠姬,只得帮着漠生将星隐放到她那点地方可怜的背上。 棠姬习惯了星隐的重量,她似乎觉得星隐比上次轻了少许。在如花的带领下,三人快速地朝客栈走去。 现在的客栈已经变成了意义上的伤民收留所。 棠姬将星隐放到床上,看着星隐平稳的呼吸,这才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她记得星隐受伤了,如花看着一身狼狈的星隐,对着棠姬说:“漠生,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打热水和找些干净的衣裳给星隐。” 棠姬仿佛没有听见如花的对她说的话,如花刚转过身去,棠姬就开始查看星隐的伤口,可惜那衣服挡住了伤口,漠生只知道星隐在流血。 于是毫不犹豫地将星隐的腰带解开,上衣里面也有系衣服的带子,可是星隐这家伙居然打了个死结,搞得像贞洁带般,棠姬解不开,果断用蛮力撕开了,薄薄的空气中是充满诱惑的撕碎衣服的声音。 然后漠生将上衣朝两边剥去,露出星隐的胸膛,星隐虽然是九曜弟子,但是由于他平时偷懒耍滑,身材还有些少年人的单薄之感,不过那些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显得清新脱俗。 棠姬的目光只从那两颗豆子样的隆起物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是滑到了他小腹处的剑伤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二章 放开老二 大家好呀,我是本书作者~我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在看我的书,因为我根本看不到小可爱的影子呀。哭唧唧~如果有小可爱在站外看我的书,请回到纵横中文网,这是我书的首发地址啊,告诉我一声,你在看我的书!!!我也不介意你在站外看我的书的~我只是介意没有人看我的书,我那样会越来越没有干劲的~如果你们喜欢本书的话,可以在书评区留言,我愿意为你们爆更!你们也可以加我书群,我会尽可能给你们提供福利的哈~) 血将平坦的小腹处弄得一塌糊涂,那几块纱布摇摇欲坠。棠姬索性将纱布全部扯去,顿时就露出了皮肉外翻的伤口,细嫩的皮肤与溃烂的伤口,对比的触目惊心。 如花端着热水盆进来了,顺带一套干净的衣衫和一些外伤药。见到漠生已经将星隐脱了个半光,不由得惊讶,本来打算自己上手替星隐处理伤口,但是漠生一副护犊子的样子,让她有些尴尬,继而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漠生腰际间的那只绿色的蚕给吸引住了。 那到底是蚕还是钱串子哦,哪里有蚕是绿色的哦,不过他既不全是蚕的形态又不全是钱串子的模样,还有蜗牛角,像人的嘴巴,好奇怪啊,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就是好奇怪啊。 如花想起了床头的那一大袋桑叶,漠生要照顾星隐,这只小怪物,倒着脑袋悬在半空,睁着琥珀色的眼睛,对着她目不转睛。肉乎乎的,如花喜欢肉乎乎的东西,怪可爱的。于是对着棠姬请求:“漠生,我可以带着这只蚕,去喂它吃些桑叶吗?” 棠姬一心在星隐身上,如花见漠生无动于衷,便当默认,便是捏着那根彩色的丝线就将盅蚕带走了。 棠姬洗了个热毛巾,将星隐身子上的污渍都给仔细地擦去,然后拿着如花给她的药,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在星隐的伤口上,学着开始的样子,将星隐的伤口包扎起来,尽管包扎的比先开始那个还要丑,但是好歹包住了伤口。 星隐虽然只是被棠姬脱去了上半身,可是下半身依然很脏,湿漉漉的粘/稠。于是自然地棠姬就开始解星隐的裤腰带,双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星隐两腿/之/间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凸出来一样,好像是星隐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棠姬摸了一把,那东西居然动了一下,变得坚硬起来,好像是个活物,棠姬因为这是个对星隐有威胁的东西,然后一把抓住了它,隔着裤衣,感觉那坚硬的东西在手里隐隐跳动,棠姬刚想要把星隐的裤子给扒下来,却被正巧回来的星斗给撞个正着。 星斗目瞪口呆地看着棠姬,以为棠姬要将星隐的老二给卸掉。他用抖抖的音调对着棠姬道,“女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命/根子碰不得啊~” 棠姬 棠姬依然我行我素,依然一手拽着星隐的老二,一手要扒开星隐的裤子,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星斗一看,这哪行啊,这女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的春宫暴力图,于是急急地念了个定身术的咒语,却发现没用,棠姬却把星隐的裤子褪到了胯骨那里了,星斗跟抢救自己老二似的,飞身扑了过去,一把保住了自己师弟的贞洁。 棠姬奇怪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女侠,手下留精!”星斗恳切地望着棠姬。 棠姬突然想起了那个伤害星隐的人,就是星隐所谓的师兄。这个人仍是星隐的师兄,以为他也会伤害星隐,反倒是放开了星隐的老二,转手就抽出匕首来。 二话不说,刺向星斗,亏得星斗身手还算可以,闪身后退,抓住了棠姬欲行不轨的手, “姑娘,有话好好说,你不是十二的朋友吗,怎么干此事?” 棠姬努力挣扎不开,怒颜相向。 星斗不知道这女人为何如此生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个砍手就将棠姬给打晕了,然后扶到床边,让她在星隐的一边躺下。 处理完毕的时候,这才看见自己十二弟身上的伤口,拨开下纱布,显然是避尘剑的杰作。大师兄也对十二下手了? 星斗将这个丑陋的包扎重新包扎了一下,微微叹口气,星隐的这位朋友可能也以为自己要伤害星隐吧。 苦笑一下,这倒好,他们九曜弟子的头倒先乱了,大师兄,也不知在哪里?星斗感觉到自己是怎么也处理不好此事的,上次大师兄说,七师哥和八师哥回来的,可是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得回去九曜了,情况紧急,不是星斗一人能独挡的。 星斗替星隐房间关了门,找到了那个热情的胖妹妹,如花当时正在硬逼着盅蚕吃桑叶,盅蚕不断地从如花的手掌心里挣扎着跳开去,然后如花就捏着那彩线的另一端将这小东西给拽了回来。 星斗进门的时候,正瞧见如花在虐待这个可怜的小东西。 他一眼就觉得这小东西是个灵虫,但是事情很急迫,星斗麻烦如花好好照看的他的师弟,并告诉她,自己天明就回来。 如花满脸打包答应。 星斗于是争分夺秒地离开了。 如花还是回到原点,几乎是独裁地将那一点桑叶碎末塞进了那张酷似人形的嘴巴里。 如果有人能读懂盅蚕的表情,那一定是狰狞的比强/暴后,还难看的脸。 但是盅蚕好像记忆里就有这个胖女人的脸,所以在如花喂它吃下一点桑叶后,就生气地将头歪到一边,如花拿手指弹了盅蚕脑袋瓜一下,简直要把盅蚕的脑袋给弹了下来。 盅蚕再也忍不住了,便是扭起头在如花的肥指头尖狠狠地咬了一口。虽然盅蚕没有想要杀死这个女人,他咬一下的伤害力跟个蚊子叮一样,但是别忘了,盅蚕可是用至阴的怨念煞气培养出来的东西,于是就那一口,如花那纯洁的纯粹的纯灵就受不了了,当场就休克过去了。 休克的当场还不忘密不透风地将那根线扣在自己的手上,可怜的盅蚕现在还没有能力咬断自己造的那根彩线,转为主人控制自己造的彩线,但是盅蚕也不在乎,这个纯灵所发散出来的力量它也需要,于是扭了扭屁股,就跳到了如花庞大的身躯上。 房间内。 棠姬和星隐并肩躺在一张木床上,星斗只给星隐重新包扎了伤口,却没有给他穿上衣,更没有给他换下下衣。生理反应已经平静下来,星隐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穿着脏脏裤子的腿直接搭到了棠姬的身上。 星隐睡觉有个坏习惯,喜欢抱着东西睡,以前和师兄们睡在同一张榻上的时候,醒来后发现自己不就是抱着左边的师兄就是抱着右边的师兄,后来师兄们干脆给他让出俩个人的榻,在他俩边放上枕头,让他抱个够。 现在星隐老毛病又犯了,棠姬睡在他的左边,他很自然地把这么个温温软软的东西给抱在了怀里,棠姬的脸就自然而然地贴在了星隐裸露的胸膛里。 可能是觉得这次抱的东西跟往常的不一样,还有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很熟悉,很挑逗人,星隐陡然地想到了什么,然后就陡然地清醒过来,发现漠生就那样被自己紧紧地搂着。 星隐愣了,呆了好长时间,记忆像云海一样在脑子里翻涌,突然鼻子一酸,但星隐忍了下来。他不知为什么,现在心酸而幸福地想要哭泣。 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星隐小心翼翼地稍稍放开点漠生,然后还是里她很近,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漠生挺翘的鼻梁,安顺的鹅蛋脸,眉毛一根根的,纹理分明,修直好看,完美地映衬那双睫毛浓密的星星样美丽的眼睛。 闭着眼睛的漠生是恬静而温和的,星隐忍不住,低下头,在棠姬的额上轻轻一吻。 他知道,那些都不是梦境。 这是他的漠生,他要守护的漠生。 棠姬不安地动了一下,星隐就紧张地看着棠姬,她微微皱着眉。 星隐嘴角上扬,这个小傻子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棠姬的每一寸每一缕都只得星隐看上好久,星隐已经在棠姬那里沉沦了。 一直看了好久。 棠姬突然睁开了眼睛正对上星隐那双饱含感情的双眼。 星隐搂着自己,一脸满足的样子。 “星隐?” 星隐这厮却一把遮住了棠姬的双眼,“嘘,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弄得自己风情万种的样子。 棠姬却不解风情,不顾星隐的情意绵绵,她还惦记着星隐腿/间的东西呢,推开了星隐的手,坐起来,利索地抽出匕首,拽住星隐的裤腰,星隐还没有反应过来,棠姬就对准着自己的老二,一副不割掉就不罢休的姿态。 星隐惨叫一声,然后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余音还没结束,星隐就被人一脚给踹下了床,柔情蜜意,自己脑补的情意绵长顿时烟消云散,星隐像蛤蟆一样地趴在了地上。 接着就飞过安流的声音,“少主,你没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三章 不要离开 星隐趴在地上久久未起身,棠姬又捏着匕首幽幽地站在了星隐的旁边。 “星隐?”棠姬想让星隐起来,好让自己将星隐腿/间的东西给割掉。 星隐此刻的心情却是生无可恋的,试问还有谁比他还衰?所以,他想在这里躺到死。但是安流却不给星隐这样的机会。 安流不知少主要干什么,但显然少主很想让这个家伙从地上起来,于是伸出手,抓住了星隐命运的后颈。 星隐如被鸡崽一样提了起来。 棠姬见状,果断地弯腰。 星隐的五官都吓得皱在一起,一手护着自己的老二,一手拽着安流的裤脚,哭丧地叫着,“安哥,救我~“ 安流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少主怎么回去想去动那东西,肯定是这小子不安分,割了也挺好,但是割了之后,这小子就不阴不阳的,会影响他的身体运程的,于是阻止了棠姬,棠姬不解地转头看着安流,安流不可察觉地叹口气,颇为无奈。 星隐差点当场就对安流洒下感激的泪水。 “安流,你干什么?星隐那里有异物。“ 安流额头处的青筋跳了跳,那小子到底对少主干了什么,一边想着一边朝星隐投去阴冷的目光。 星隐一个哆嗦,不关我的事啊。 到底该怎么跟少主解释呢,算了吧,安流将棠姬带出去,对着她说:“少主,那异物交由我处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说完便将棠姬关在了门外。 关上门后的安流,神情顿时冷到了极点,星隐瞧着,他现在倒比漠生还有杀伤力。 “安,安”还没有说完,就被安流提住了脖子处的衣服。 “你对她做了什么?!” 安流这样子,搞得星隐以为自己对漠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其实那些事,嗯,不能让安流知道,他肯定会比漠生还要急切地干掉自己的老二,什么事都得慢慢来,可能安流不太愿意自己做他的少主男人,但是接受也是个过程嘛。再说,星隐想着,安流是漠生的护卫,因该也没有其它的成分,要是还有其它,那就各凭个的本事了,只要自己想得到的,星隐从来不怕竞争,况且感情这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想到这里,星隐对安流也就莫名地安心了,于是解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醒来的时候漠生又怎么会想要那个,割”星隐没忍心说下去,漠生这悍妇,可是差点毁掉她未来的幸福的依靠啊,哪天得个空得好好给她说说这方面的知识。 星隐故作为难,然后道,“你或许应该去问问漠生,她比我知道的清楚。” 安流好下是忍下了自己愤怒的情绪,陡然松开了星隐。 转身就大步流星地出去,棠姬第一时间冲进来,“安流,弄掉了嘛?” 星隐不无幽怨地盯着棠姬。 安流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眼自己的少主, “少主,你是怎么出来的?” 棠姬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出来见到星隐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继而安流就敏锐地发现少主脖间的的盅蚕没有了,他第一次对着棠姬做出了几近粗鲁的举动,一只手猛然按到了棠姬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就差将棠姬的衣领子给拔了下来。 安流的声音几近于吼出来,“你脖子上的东西呢?!” 棠姬被安流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安流的情绪一直是那种湖面结冰一样的冷硬,但是一旦爆发,每一寸冰就化成尖利的冰渣,狠狠地扎着人。棠姬从是魔渊少主的时候起,就没有见过安流对她这样情绪失控,更不提现在了。 可是棠姬那里知道那盅蚕对她的重要性,对她哪怕是一分的重要性,安流都会付出性命去守护去争取。 星隐拉开安流,他想起来漠生脖子上的那个东西了,这些天太乱了,简直将那个宝贝给忘了,漠生难道将那东西给弄丢了? “漠生你记得自己把它放哪里了吗?” 话音刚落,如花就提着盅蚕进来了,盅蚕被丝线绑着,难受地扭动身体。 这小东西竟然狗咬吕洞宾,太不识抬举了。如花要故意好好整整它,于是还在空中甩了几下。顺便又在它脑门上弹了个钢镚儿。 虽然觉得被这个小东西咬过后,挺不舒服的,但是不妨碍自己等它吐丝的美好期待。 抬脚进来后,突然觉得屋子里冷风飕飕,如花一直从心里害怕安流这个有些妖艳的男人,在看到他投向自己那两道阴冷的目光后,更是如梗在噎。 讪讪地,小声地道,“大家都在哈~” 安流上来一把接过来如花手里的盅蚕,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如花,如花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罪人一样在安流的眼神里滚来滚去。 安流却没有说任何话,直接将盅蚕递回给棠姬。 “少主,这是你的守护灵虫,不要轻易给他人碰。” “灵虫?” 星隐跳过来,原来这东西是灵虫,怪不得上次见它那么厉害。 “安流,你们的灵虫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没有,”安流淡淡地道,“就跟你们的吉祥物差不多,但是我们很忌讳别人随意碰我们的灵虫。”说完冷不丁朝如花望了一眼。 如花一个哆嗦。 “骗人,我上次还看见这小东西唰唰地将许多阴魂给吞了下去,如果不是这东西,上次我和漠生都没命了,果然是灵虫,灵性十足,”星隐开心地转向棠姬,仿佛那已经是他的东西了,“漠生,你得好好照顾这小东西,他能保你化险为夷。” 然后横腰捏了捏那盅蚕的腰,“呦呵,真肥。”还想再捏捏,如花一把将星隐的手给打了下去,一方面她是嫌弃星隐的粗鲁,把这小东西玩坏了怎么办,另一方面,如花知道这小东西是个暴脾气,转头就咬人,怪不得自己怎么晕了,原来是只灵蚕,怪不得它能吐出五色的丝线了。想着下意识地想到藏在自己荷包里的那根彩色线,一醒来就发现这小东西在自己身上吐了个这么根比孔雀翎还漂亮的东西。 棠姬信手接过来盅蚕,这小东西在自己的掌心无比的顺从,像奶猫一样伸出柔软的头在掌心拱了拱,一阵酥痒直穿身体的某处,棠姬觉得这小东西有些好玩,于是拨了拨他的触角,这下东西居然闪出幽幽的光,星隐很诗意地在一旁道,:“漠生,给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棠姬看着星隐,星隐也看着棠姬,俩人对视的目光旁若无人。 棠姬不会取名字,但是星隐好像一直很想要它,于是对星隐道:“你起吧。” “我?” 星隐可是起名废,他就爱根据事物的外表,就那么随便起个名。 这么肥,这么绿, “绿肥吧,怎么样?” 棠姬重复一遍,没什么感觉,星隐喜欢叫它什么就什么。于是点点头。 星隐再看向如花和安流,如花则是一副看智障的表情,而安流似乎就把他当空气。但是只要漠生认可就好了嘛。 “绿肥,绿肥”便一直亲热地叫个不停,仿佛叫多了,盅蚕就好像多块肉似的。 棠姬似乎也觉得星隐一直这样叫有些傻,然后果断将盅蚕收到自己的腰间,如花就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宝贝,就那么被吊着,仿佛吊着的是自己,她有些痛苦,于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它做个竹笼子。 然后棠姬就将目光落进了星隐的两/腿之间,星隐意识到了漠生在瞧什么,不寒而栗,本来刚刚的阴影就快要消失了,这样子又将自己带回了阴影之中,于是拽了拽棠姬,带有讨好的感觉,“漠生,别担心,没了呀。” “真的?” “对呀,没事的。”星隐拍拍胸脯做出自己状态很好的样子。 但是棠姬仍然记得星隐不认识她的样子,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星隐,你不要忘记我。” “这孩子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忘记你,倒是你,不要忘记我。” 如花摇了摇头,这俩个人的世界她是真的不懂。 安流冷笑一下,他得加快进程了。 “对了,”如花突然插嘴,“你师哥说他回山去了,说什么天明回来。” “星斗?” 星斗没事了? 不行,他得重新回到万艳阁去,星隐知道万艳阁那扇铁门后藏着什么,在被沉浸那池底的那一刻,在那种咒语的背后,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女毒尸就在那扇密室里。 星隐拿起剑,“如花,你告诉师哥他们,我在万艳阁等他们。” 棠姬一把拽住了星隐。 “漠生,没事的,如果我现在不去的话,洛城,可能会有一场大祸的,我必须得去拖延时间。” 棠姬仍是拽着不放,安流却上前,“少主,我和星隐一块去。” 星隐朝安流感激地望一眼,但其实安流有自己的打算。 星隐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在星隐离开不久的时候,棠姬溜出了如花的管制,也来到了万艳阁。 桃花不谢的桃花林里,斐络替星尘疗伤,很明显星隐的斩魂剑威力不小。星尘仍未醒过来,斐络知道他这是身体,心元损耗太多。但是他不能死,斐络得要他活着,生不如死! 星尘仍然不见苏醒的样子,是他不愿意见到自己,还是不愿意面对他做下的这些呢。 斐络一边流泪一边笑,突然手向后一番,两具尸体就出现了,那是九曜弟子特有的装扮,白袍玉冠。 斐络的眼睛布满血丝“阿尘,你不愿醒来见见你的七师弟和八师弟么,他们可是见不着你了,哈哈哈哈”斐络笑得眼泪又出来,这俩人怎么互相到是自己的大师兄杀了自己呢?也不知道他们的师傅知道这个消息会怎样?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四章 被埋废墟 在进暗阁之前,安流突然叫住星隐,递给星隐一张纸,类似符箓的东西,上面用黑颜料画着一些星隐看不懂的东西。 “安流这有何用?” 这是阴符箓,但是安流没有明讲。只对星隐说,“这是可以镇住阴物的镇压纸。” “谢了。”星隐接过来,然后快速地钻进了暗阁里。安流只在暗阁门口驻足了一会儿,然后轻功一跃就不知所踪。 星隐凭着自己出色的记忆,很快找到了先前的铁牢,他只是觉得奇怪,到底为什么周围的暗牢铁门都被打开了。 星隐来到关押女毒人的地方,天要亮了,如果这里是关押的地方,女毒人也要回来了吧。 星隐卯足力气,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举起斩魂剑,一剑柄砸下去池子,砍了一次又一次,星隐估摸的不错,他的剑果然是把好剑。 那池字周围的石壁很快就破裂了一个小口,星隐一下又一下地锤了下去,石壁轰然倒塌一,块,一汪黑水全部流了出来。 继而就见了池底。 果然,那里有一扇应该是用铜一样东西封闭起来的洞。 星隐跳进池子里去,一下又一下地开始撞击那扇正方形的铜盖,然后用剑朝两边一挑,那铜盖就开了,星隐伸头朝里面望去,从底下反射出一片幽蓝的光。 星隐跳了下去。见到的景象本以为应是魑魅魍魉的那样怪影,但是没有想到却像是九曜山藏经阁一样的格子间,里面有好多书籍一样的东西。 星隐不可置信地走过去,到一个木台子前,刷眼看去, 《修阴宝典》c《奇经八脉考》c《荣枯经》星隐一眼相中了一本深棕色封面的破破烂烂的书《阴符经》,这是什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阴术秘籍?在这里出现的难道不是冒牌的,还是陷阱? 星隐随手翻起来,尽管不太看得懂,但是感觉这些术法都好强的样子,同师傅交给自己的有些不同,于是一点也没犹豫,星隐就将书揣进了怀里,然后将看得顺眼的书都揣进了怀里。 然后转过身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男子阴森森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只有头顶有一撮头发,编成一股发辫。 耳朵上带着闪闪的鱼形耳环,特别是那脸上诡异的对称鱼纹,连眼睛上都纹上了。 男子说话好像是没牙的人在说话,有“嘶嘶”地漏风声。 “小兄弟,喜欢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不仅漏风还有如花乌鸦般的嗓音。 “打扰打扰,这就离开。” “且慢,我看小兄弟天生骨骼清奇,何不归入我派,保你享有不尽的荣华富贵。” 怎么一个俩个突然觉得自己骨骼清奇了,都想要自己,下了山反倒成了香饽饽? 星隐不敢掉以轻心,这个万艳阁的神秘男子说不定是什么大鬼。 星隐一转身陡然抽出斩魂剑然后刺向鱼纹男子,怎奈男子身手敏捷一下子就跳脱开了。 星隐再接再厉,男子阴阴地笑,两瓣嘴唇快速翻飞,尽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继而便有许多黑色的虫子如潮水般密密匝匝地从暗中钻了出来。 “小兄弟,没想到你居然有胆识找到这里来,那就先和我这些阴虫过几招吧,注意不要被咬到哦,它们可是比血煞还厉害哦~” 巫风稳稳地消失不见,空留满地如潮水一样涌动的乱糟糟的阴虫子。 星隐有些明白了,原来这些全都是这里搞得鬼! 握紧剑柄,斩魂剑的剑尖在地上狠狠地一滑,迸出猛烈的火花,星隐觉得自己的红红兴奋了,它的红红似乎很喜欢砍这些阴物,于是狂风扫落叶一般在地上疾驰,不一会儿,阴虫就似退潮, 不堪一击! 星隐得意地笑了。他朝深幽处走去,本能直觉,那里煞气更重,星隐掏出星石,感知师兄他们的位置,似乎离这里不远了。 他要帮师兄们先捣毁这老窝! 继而就好像地震一般,石块纷纷坠落,星隐左避又躲,却冷不丁仍被一块落石砸中,肩上重重地吃了一记。 自己还没烧呢,他倒自己先倒了。 唯一的出口却被封了起来。趁还没被彻底埋起来之前,星隐朝坚固的地方跑去, 这是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甬道。跑到那里,那里就落石纷纷。这些石头仿佛就是长眼睛似的,专挑自己砸。 有没有搞错啊,星隐叫道。本来幽深处戾气很重的,却突然一下子不见了。星隐怎么也感觉不到了。 糟糕,他们转移阵地了! 突然又一块落石,砸中了另一只肩膀。 “撬你姥姥的~” 星隐被砸得跪了下来。 天崩地裂的感觉袭来,星隐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头顶上的石顶板全部碎落。 星隐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就被埋在了这些底下。 棠姬站在暗阁的前面,还未进去,就听见轰然倒塌的声音。便是再也没有犹豫地钻了进去。 她曾在这里见过星隐要进去过,刚走了一小段路,突然又被人从后面拽了出去。 “安流?” “少主不可进去!” “为什么?” 棠姬现在总是问这种傻乎乎的问题,叫安流难以回答。她的少主从来都是自己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问为何。 安流突然又在棠姬的后背滑了几下,棠姬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他这样做了。 “少主有没有想起什么?” 棠姬只感觉脑子里昏昏涨涨的,心口也突突的。但是她现在不想理会安流,再次要进入暗阁。 安流仍是来阻挡。 棠姬突然一甩手,抽出匕首,拿着匕首对着安流,一脸威胁“不要阻拦我。” 她的眼睛里俱是狠意。 安流一愣,收回手。 “属下愿意陪少主一块去。” 棠姬便不再理他,快速进去。 此刻的安流没有玄力,但是他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她受伤的。 安流快速地跟上去,此刻的藏冬剑同他的主人一样机警敏锐。 安流每走一步,就感觉脚下的每一寸在塌陷,他下意识地拉住棠姬的肘部,将棠姬护到自己的侧身,这样就是少主在自己的全方位的保护之下了。 过了一段时间,俩人来到了有一间间暗阁的地道里,不过这些暗牢都是空的。 棠姬仿佛知道路一般,径直地朝着自己心中的目的去,在那虚晃之中,在星隐性命垂危之际,他们的心意冥冥相连,棠姬来过这里,棠姬记得星隐被沉的那个黑水池子,就在那里,就在那里,棠姬几乎是跑着过去的,安流却发现所处的地在裂缝,不行! “少主,我们得赶快走,这里不宜久留!”刚说完,前方就陷了下去。 亏得安流拽住棠姬,不然棠姬可得一脚踩空。 “不行,星隐还在这里!”棠姬几乎是尖叫着说出口的。 安流不顾棠姬的挣扎硬生生地将她往回带,就在这时,安流所站的地方也开始塌陷了! “小心!”安流将棠姬护到身下。 自己却硬生生的被一块石头砸中, “安流?”棠姬挣扎出来,发现安流的脸上都是血,血就一瞬间侵占了他脸的全部面积。 安流拉着棠姬快速地往出口方向跑去,这时居然有阴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他们大波地专朝棠姬扑过来,安流在棠姬面前挥剑快开成了一朵三百六十度的花。 “安流,小心!” 安流的脚底下冒出一具阴尸,藏冬一剑,将他斩为碎尸。 棠姬回头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在塌陷,还有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的奇怪的,让人恶心的尸体。 腰上的绿肥在不断地跳动,棠姬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于是把它放开来,谁知道这小家伙一落地,就释放出阵阵灵力。那些不断涌出来的阴尸突然全化成了碎片。 虽然毒尸不见了,但是这里还在灾难般地塌陷,星隐还在里面,棠姬趁安流没顾得上她,赶紧会跑,却不曾想到迎面一只暗箭。 安流仿佛是背后也长眼睛在棠姬身上,霎那间转身,扑身过去,然后替棠姬挡下了这支暗箭。 仿佛是达到了目的,再也没有暗箭出来了。 这暗箭也不知是不是带了什么药,射在了安流的后背处,安流竟然挣扎着没有了意识。但是双手仍然紧紧护着棠姬。 棠姬钻了出来,扶住了安流。 怎么办,怎么办? 安流会不会死掉,他好像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怎么办?星隐仍在里面,可是安流受伤了,怎么办。 第一次面临了这样艰难的抉择,谁知耳畔突然想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把他交给我~” 棠姬惊讶地抬起头,这个女子带着面纱,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棠姬就无比信任地将安流交给了这个女子,就回身准备冲进去找星隐,但是女子急急叫道:“等等,这个给你。” 一把木制的百叶梅花伞,伞柄还垂着淡绿色的流苏。 “撑开它,可以避开这些东西。” 棠姬接过来,立即撑开,就冲了进去。 女子只微微盯着棠姬的背影一会儿,然后就扶着安流消失了。 果然那把伞很有用,石头落上伞面就像雨点落上。 棠姬捡着好地儿奔跑,没想到却一个巨坑将她给拉了下去。 不知是福大还是命大,星隐头顶的石块居然互相几个拱成了一个三角形,就这样他就被完好地护在里面了。 虽然一摸头,念湿一/片,但好歹自己还在呼吸。 幸亏还活着。 师兄他们应该到了吧? 星隐静静地等呆了一会儿,突然一片幽光透进了他所在的石缝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五章 嘴角温度 星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弄开那些杂七杂八压在身体上的石头的,总之当他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有一种碎裂的感觉,稍微一动,扯肉痛筋。但是那幽光,微微发光的的幽光,就像黑暗中的一束火把,像海上的一座灯塔,吸引着绝境中的人不断地靠近。在黑暗中,踩着支离破碎的一切,星隐小心翼翼地朝幽光摸索过去,越来越近的时候,才觉得那里似乎躺着个人。 太渺小的光让人看不清那人的具体模样,只能是个大概的轮廓,即使只是个这大概的轮廓,星隐仍是觉得每近一步时,自己的呼吸就变得越来越细微,他希望是她又不是她。 当真真的到了她的面前的时候。 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扫过心间。 真的是漠生,星隐赶紧低身下去,将棠姬拥到了自己的怀里,她柔弱无骨的触觉更让星隐心颤。星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棠姬的生命体征,还好,她的呼吸仍稳稳地放到自己的指尖上。 那幽光是从棠姬的左身侧发出来的,星隐将那发光源拿了起来,原来是漠生的灵虫,不知是不是被石头给伤到了,此刻一动也不动。星隐便先将这灵虫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棠姬放到自己的背上,这一刻他才真正地发现,原来漠生是如此的轻,仿佛他一松手,背上的那个女子就会飞走。 漠生的灵虫不再发光了,这里便是一片黑暗,一片废墟。 星隐一瘸一拐地朝前摸索,凭着先前的记忆,他沿着记忆的路线磕磕绊绊地朝前走,可惜倒处都有大石块挡路,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轰塌下来,成为了拦路的巨虎。 没有办法,星隐必须得出去,在这里没有食物,更没有水,自己又受了伤,漠生的具体情况他仍不知道。 在这里,他觉得现在自己此刻的状态撑不了一天,更别提照顾漠生了。所以无论如何,无论朝哪个方向他都必须找到一个能出去的地方。 星隐的背虽然不宽厚甚至还带着少年人的那种骨头的嶙峋感,但是却是格外的有力量,他努力地用自己的那两片肩胛骨尽量地给棠姬一个平稳的地方。 棠姬由于坠下来落地的时候,脑袋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虽然晕了过去,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在星隐背着她一个时辰兜兜转转地时候,她已从空白的昏迷状态到开始做迷迷糊糊的像浆糊一样破碎的梦境。 她梦见穿着一身黑纱的女子,倚在一棵大树上,那树没有一片叶子,反而是开满了一树似火的花,是那样的红艳又是那样的耀眼。她摆手间就将那些花变成了一只只红色的蝴蝶,蝴蝶又飞舞着,但那女子的神色却很冰冷,她似乎并不满意这样好看的颜色,神态渐渐显露出暴戾的样子,棠姬细细地瞧着她,这女人看着好生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却不曾想过那是自己,从失忆到现在棠姬都没有完整地瞧过自己的面貌。 那女子一边变化出许多红色的蝴蝶一边又一脸不耐烦地捏碎这些蝴蝶,被捏碎的蝴蝶又成了支离破碎的花瓣,雨点一样在空中扬落。 在树下走过一个人,他似乎奇怪树上不断坠落的花瓣,于是抬头看去,树上的女子亦瞧见了他,神态不耐烦的女子,突然露出莞尔的笑容,一下子放任自己的身体朝下坠去。 男子在慌忙中接住了她。 继而那黑衣女子便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勾起脸就朝那男子的脸上吻去。 棠姬这才陡然回过神,“不可以!”她大声地叫道。“星隐,不可以!” 那俩人听见了如此突兀的声音,疑惑地同时转头朝棠姬看来,远远的,一副大量疯子的眼神, “星隐?”在梦中的棠姬恐惧地喊着,因为她又看见了星隐那陌生的眼睛,那眼睛里不再有笑容,不再有她,星隐又不认识自己了。 彼时现实中的星隐正在努力地想要跨过一块石头,背上的棠姬突然像是被蛇咬一样陡然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无比惶恐地叫着他的名字。 星隐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给弄倒。 棠姬把自己给惊醒了。 “漠生?” 星隐的手试探性地拍了拍棠姬的腿肚子。 棠姬还没有缓过神来,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到自己的身下有东西,它还在动,于是惊恐地便要挣扎开去,双手毫不留情地打在了星隐受伤的脑门上。 “漠生,漠生,别怕,是我,星隐!别怕~” 星隐努力安抚不安的棠姬。 “星隐?”棠姬低下头去,将自己的下巴靠在了星隐的脑门上。 星隐感觉到漠生的下巴温温软软的,连下巴的骨头也是那样的柔软。 “嗯,是我,漠生你别怕。” “真的是你吗?”棠姬又不确定地将双手放到星隐的脸上,她刚刚还在自己的梦里看见星隐亲吻别的女孩,结果星隐就在自己的身边,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虽然棠姬对亲吻没什么感觉,但是奇怪地是,她不能容忍星隐在别人身上也做对她做过一样的事,东西属于她的就只能属于她,别人绝对不可以得到,哪怕是自己用剩下的,这份骨子里的霸道在棠姬失忆后,依然无比奏效。 棠姬从星隐的眼睛一直摸到星隐的嘴巴,星隐的五官的每一处线条都好像刻进自己的记忆里一样,在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些线条吻合后,棠姬这才确定。 “星隐,真的是你。”声音带着淡淡的惊喜。 这份惊喜被星隐准确无误地给捕捉到了。 “怎么,是不是很开心,趴稳了,我要跳过去了。” 棠姬依言紧紧地搂住星隐的脖子。 星隐带着棠姬一下子跳过了隔着两尺距离的两块石头。虽然落地的时候自己的双脚被疼地一震,但是还是抵不了心里的那阵快乐。 快乐就是如此简单,只要俩个人在一起,便会有源源不断的幸福。 “漠生,不是叫你呆在客栈了吗,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我不知道”棠姬确实不知道,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想要跟着星隐。 星隐毫不掩饰地笑出声音来,“漠生,你是不是太喜欢我了呀,所以一刻也不能离开我?” “喜欢?” 棠姬重复着这俩个字眼。不能离开他就叫喜欢,这就是喜欢的意思? “星隐,这就是喜欢吗?你说过你喜欢我,是不是也不能离开我?” 棠姬的下巴仍抵在星隐的脑门上, “你把头放到我的肩上来。” 棠姬依言放过去,星隐突然偏过自己的头,准确无误地在棠姬的脸上亲了一下。 棠姬一愣,他的嘴唇永远是那么灼热。但是她很喜欢这样的温度。 “是呀,我一点儿也不能离开你。”星隐带着得意的语气又带着宠溺的甜蜜道。 语气突然又严肃起来,“漠生,你是我的女人,从今以后只有我才可以亲你,知不知道,别人都不可以亲你,无论男女。”最后一句,斩钉截铁。 “哦”棠姬淡淡地应道。 “可是我刚才看见你亲别的女孩子了。” 星隐陡然刹住脚步,“谁,我什么时候,哪有?!” 这样的辩驳倒叫听着看来说者很心虚,但是棠姬却听不出来,只是如实地复述她的梦境。 可能是由于星隐太关注了棠姬所说的和他暧昧的对象,以至于他忘了要关注那个漠生给他编造的那个人会化红色的蝴蝶,如果星隐注意到这一点,他恐怕就不会轻易地说出接下来的话。 “嘿,你那是做梦啊,梦境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初吻。” “什么叫初吻?” “就是第一次亲别人,别人一定要是你喜欢的人。” 棠姬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星隐是她亲的第一个人吗? 见棠姬不答话, “漠生,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那是不是我的初吻。” 这句话说完便像一根针扔进了大海,久久没有回声。棠姬刚想问星隐怎么了的时候,星隐却突然发力双手抓紧她的双腿,然后就像旋转一个小孩那样,愣是一甩,就将棠姬从他的后背,甩到了他的身前,星隐稳稳地一个公主抱,脸突然拉近棠姬,粗鲁的呼吸声喷在棠姬的脸上。 星隐一字一顿,“难道这不是你的初吻?” 黑暗里,棠姬只看见星隐亮晶晶的眼睛,就像看着两颗星星一样。她是真的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她一点也不记得,她也不想骗星隐。 “我不知道”棠姬很老实地摇摇头。 星隐的嘴角上扬,露出他一贯的坏笑,“那现在我就让你好好回忆。” 不等棠姬答话,便霸道地占有了她的唇,棠姬的上唇突出饱满的唇珠,星隐的牙齿在上轻轻一碰,似有无限眷恋地一圈,然后撬开棠姬无措地一点防备也没有的牙齿,舌头一如他的吻,很霸道,霸道地有点不留情,带动着棠姬的舌头,尽情地汲取那份甘美,那份火热。 星隐这样抱着吻棠姬一点也不累,反而越亲越有力量。 反倒是棠姬有点架不住了,星隐的灼热让她感觉到自己几乎要被窒息,可是那份灼热又让人意识迷眩,在这灼热的迷眩中,棠姬竟然忘记了怎样呼吸。 星隐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傻子竟然没有呼吸,于是松开她。 棠姬大口地呛了几口气。 脸上无比红,像是粉蒸,又粉又嫩,可惜星隐瞧不见。 那份激情还盘绕在心间,那份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还停留在嘴角,那份甜蜜依然在盘旋。 星隐怜惜地在棠姬的唇角处轻轻一吻,“傻瓜,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不会呼吸?” 在这方面,星隐倒是无师自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六章 原野烤鱼 棠姬仍在平稳自己的气息,星隐笑了,道:“就这样抱着你走,好不好?” “嗯”棠姬小声地应了一声,这声音听来仿佛是害羞之意。 “漠生,你喜不喜欢我啊?” 棠姬两只手勾在星隐的脖子处,如果喜欢就是星隐说的那个意思吧,她自己应该是喜欢的,可是棠姬就是不知道这种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它是那么空洞的两个字。 棠姬没有回答,反问道,“喜欢一个人就是那样的心情吗?” “喜欢一个人,想到他便会开心,见不到他便会想念,见着了还是觉得不够多,总觉得要把喜欢的对象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开心,想念,这些都是什么,我都没有,星隐,我感觉不到。” 星隐脚步一顿,他突然有种诱拐无知少女的感觉,在人家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把人家连蒙带骗的给吃掉了。 不行不行,漠生这样子怎么行,要是有天她突然全都懂了然后就开始嫌弃自己了,虽然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乃五格实实的大美男,但是要出现那种情况怎么办? 于是不由分说,“漠生,不管你知不知道开心,知不知道想念,总之你应该要知道,我见到你很开心,我不见你就会很思念,我很喜欢你,也很”星隐顿了顿,此生甘愿以她为牢,终于知道,在没有她的地方,哪里都是不自由。 “我爱你” 星隐一字一顿,款款深情,寥寥三字,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其实别看星隐表面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在乎自己想要珍守的东西,所以他的感情一旦从内敛的方式凸出来的话,那边是生生世世的允诺。 所以,漠生,无论你知不知道,我甘愿做一个一腔热血的傻瓜,哪怕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你”是什么意思。 在棠姬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出奇意外地没有在问问题,显然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星隐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是带着多么强烈的感情,多么汹涌的内心运动。 于是沉默地,棠姬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星隐的胸口。 这样的他,尽管单薄,但是靠在他的胸膛前,依然觉得安心。 不说话,俩人就这样的贴在一起仿佛胜过了千言万语。 在长长的让人窒息的黑暗里,星隐的双脚兜兜转转地终于靠到了一处没有显示过坍塌迹象的墙壁,低头的时候,他察觉到怀中人儿稳稳地呼吸,而自己的双臂早已失去了知觉。就那样静静地,他不知抱着棠姬站了多少个时辰才轻轻地将她安放靠墙的一处,棠姬睡得很轻,星隐这一放,她就醒了。 棠姬扶着星隐的手臂站起来,星隐的臂膀在无意识地颤抖,而棠姬不知道这是她的杰作。 “星隐,怎么还是看不见?” 星隐努力地让自己的双臂恢复知觉,四周甩了甩,“这里应该有出口的,你闻闻看,有没有新鲜空气的味道?” 棠姬努力地嗅了嗅,丝毫没有闻出异样,便是摇摇头,星隐没有听见她的答话,便解释道:“地底下的空气是沉浑的,可是这里有一丝丝凛冽的空气,漠生你再仔细感受感受?” 棠姬便努力地寻找着这沉浑中的凛冽,还真的有那么一丝丝不一样的空气质感。 “嗯,是有那么点。” 星隐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你乖乖地呆在这里,我去找找出口,这四周一定有出口。” 刚说完就冷不丁,一只手被一只柔软温凉的手给捉住,温凉的手似乎很小心翼翼,像个讨大人怜爱的委屈的幼/童。 星隐会心一笑,“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块找吧。” 棠姬小声地“嗯”一声。 星隐拉着棠姬沿着石壁慢慢地摸索开去,那股凛冽的空气若有若无,仿佛是渺茫的生命气息。 棠姬一不小心踩滑了一颗石子,星隐稳稳地托住她,“小心”他温柔地关嘱道,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仿佛就在棠姬的这身边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他就从一个顽劣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俩人一前一后,星隐专心致志地寻找,棠姬只是跟在星隐的身后,她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兜里好像还有吃的,不知是什么时候的桂花糕了。于是一只手将它拿了出来,看不清那糕点的样子,由于饥饿,再没有味道的食物也是很诱人。 棠姬就着帕子就咬了一小块,没想到桂花糕太噎人了,没有茶,那一小块糕点就黏在了嗓子里,棠姬很突兀地咳嗽起来。 星隐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身来询问,发现竟然是漠生在吃桂花糕。 其实他早就饿了,只不过一直忍着,忍到最后都没有感觉了。漠生的这一口,陡然唤起了他巨大的饥饿感,只不过比起这饥饿感,他还渴得慌。 带棠姬气息平定后,准备再吃第二口的时候。 星隐幽幽地问道:“漠生,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嗯?” 棠姬抬起头,“星隐,你说什么?” “漠生,我,你难道不知道分享吗?” 棠姬低头,咬了一口,并不答话,等待这一口糕终于落尽肚子里的时候她才开始答话, “什么是分享?” 星隐 但是作为一个要对她负责的男人,以后要共处一生的人,总得教会她,好东西要学会和自己的男人分享。 星隐在暗中摸到了棠姬手里的几块糕点,将它们悉数全拿走。 棠姬的手掌心一空,对于自己的东西,棠姬有种异常的忠诚,要不是对方是星隐,她准能立马一刻咬上去,但毕竟对方是星隐, “你拿我东西干什么?” 星隐突然一阵尴尬,咳咳咳。 “漠生,我是你的谁?” “谁?” 棠姬一副翻脸不认人的口气。 星隐语结了几秒,算了吧,他叹口气。然后将糕点重新放回到棠姬的手里。 就算以后她要吃自己,自己恐怕也不会拒绝的。 星隐自然地重新牵起了棠姬的手,继续找出口。 棠姬就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抿着糕点。 这里有从上方窜下来的冷流。星隐止住了脚步,放开棠姬的手,拿出斩魂剑,用剑柄捅了捅自己的头顶处,铮铮然有响。 “漠生,我们找到出口了!”星隐的声音像是炸开了花,就连棠姬也不禁被这快乐的声音感染地不禁上扬了嘴角。 “漠生,你等着啊。” 星隐突然抡起斩魂剑,斩魂在星隐的手里,简直就是百变兵器,已经超出了剑本来应该所使用的范围。 现在的它就是一把榔头或是一把斧头。 剑头,剑身,剑柄,不断地敲击着上面的铁盖,一下,两下,三下,星隐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被震麻了。好在它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 接着那股凛冽的冷空气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 “轰”地一声,铁盖子给飞了出去,上面的一层仍是黑漆漆的,只不过比星隐所在的位置跺了一些零碎的月光。 星隐先将棠姬给托了上去,然后接着自己再挣扎着爬上去。 上面好像是一处山洞,但好像又不是山洞,哪里的月光落进了山洞里? 难道是溶洞?可是又不像,抬头看去,岩顶上有细细密密的缝,粗细不一,就是这些缝,放进了月光,驱赶了这里浓烈的黑暗。 在这单薄的月光下,棠姬的脸色更显得羸白。 “漠生,怎么了,不舒服?” “渴”棠姬很简单地道出了自己此刻的感受。 星隐便是牵起棠姬的手,这里就比较容易找出口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星隐将他们先前出来的洞口给盖住了。 然后才拉着棠姬往外出去,往新鲜空气最涌动的地方走去。 果然,出口就在直线方向。出了这个破烂的石洞后,星隐发现原来这外面是一片原野。在这原野处看,有一种野旷天低树,星压原野的感觉。如果躺在这里,就像在九曜山的山头看星星一样,十分清楚。 有原野的地方就有溪流,星隐好似熟门熟路,轻而易举地带着棠姬就找到了小溪,然后俩个人便肆情畅饮起来,一点也不忌讳这小溪是不是被污染过,这也难怪,这里的景色太纯净了,纯净得让人不再有杂念。 星隐喝完的时候,发现这溪流里还有鱼。肚子因为喝过水,饥饿感来得更强烈了。 便是扬起孩子般得意地亮晶晶的眼睛,笑着问:“漠生,有没有吃过烤鱼” 棠姬小口地抿了一口清水后,摇摇头。 星隐露出嘿嘿地傻笑,便是抡起裤腿与袖子,“扑通扑通”地踩进小溪,用他的斩魂剑对准鱼的虚影叉去,一叉一个准,这功夫可不是平白来的,星隐也是在九曜的河里练了好多年,才摸清了这叉鱼的门道。 很快星隐就抓上了三条肥肥的稻花鱼。 拉着漠生找到一处平地,身上没有带火石。便找了几块干木头,开始他的钻木取火。别看这方面原始,一般人还弄不起来呢。 星隐熟门熟路地升起一团火,然后找树枝架起了火堆,再找几根结实的青条,将每条鱼分别串了起来。 棠姬一直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星隐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新奇无比。 看到星隐递给自己一条串好的鱼,以为是可以吃的,便是接过来,就乖顺地将嘴巴凑上去,还没咬到,就被星隐夺过去,棠姬抬头又是一副忠诚的护食模样。 星隐又好气又好像,漠生还没从来如此可爱过。 一脸宠溺,“傻瓜,你是猫吗,烤鱼当然是烤着吃的呀。” 于是将青条棍伸到了火焰上,“看到了吗,先这样烤,然后才可以吃。” 火焰映着棠姬的脸,在映衬下,仿佛是火中的一朵花,她看得投入而期待,星隐自始自终一直带着浅笑,随着时间的烤制,鱼渐渐散发出香味儿,星隐听见自己的肚子和漠生的肚子,一同如灿烂的蛙鸣一样,争气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七章 漫天繁星 烤鱼发出“嗞嗞”地声音,星隐转了一圈,然后将已经被烤焦的青藤条转到棠姬眼前,棠姬伸手就要去拿。星隐调皮地往后一避,棠姬手抓了个空,但是棠姬也不恼,她静静地看着星隐将烤鱼端到自己面前,然后贪婪地做出要咬一大口的样子。 星隐偷偷趋眼朝棠姬看去,棠姬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仿佛在看湖面一样,她的脸上丝毫没有波澜。 送到嘴边又放下去,因为棠姬已经学着星隐的样子独自在烤另一条鱼了。 这漠生,明明那么想吃,都不会朝自己撒个娇嘛,对女生而言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但是显然,棠姬就是不会撒娇,尽管她很想要那条鱼,但是它很遵守一条原则,那就是推己及人。 对自己的东西有强烈的占有欲,对别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与其坐等其成,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棠姬要强的性格在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与星隐那偷吃耍滑,能不用自己动手就不用自己动手的爱耍小聪明的习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能就是这样一条线上的两个点,两个端口,就莫名地牵连起来了。 星隐突然跳到棠姬的身边,紧紧挨着她,甘愿作一团捂灭冰的火。 当然星隐对棠姬向来不是爱在心口难出口,他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对她的在乎。 “漠生~你不想吃吗?” “想” “那你怎么没跟我要?” 棠姬 再说哪个女孩子会主动去要,按着星隐的心思去撒娇。 老夫子说过:不吃嗟来之食。 难道不是应该男孩子一根一根刺挑好,送到女孩子嘴边嘛?就连不解风情地棠姬都鄙视了星隐一下。 “我隐小爷今天突发兴致,为我的女人,心甘情愿。”于是便低头细致地撕鱼肉,撕了一条有一条,等他撕完挑完刺的时候,棠姬手里的一条鱼已经烤好了。 她只是不解地看了星隐一眼,好东西都要趁热吃,他手里的鱼恐怕早就冷了吧。 于是当星隐欢喜地递上一捧子鱼肉的时候,棠姬已经开始一口一口地咬着烤鱼,嚼的铮铮香,虽然每一口咬得都很斯文,但是仿佛很香,就是比星隐手心里那早已冷却的鱼肉香。 棠姬慢慢地用捏出一根刺,然后就对上星隐那委屈可怜巴巴地眼神,就像一只得不到主人关心的小狗。 “星隐,你怎么了?” 星隐一捧的鱼肉还没收回去,手掌仍眼巴巴地捧在棠姬的眼前。棠姬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去, 小心地将嘴里的肉咽下去, “你不喜欢吃吗?” 星隐摇摇头。 “那怎么不吃?” 星隐简直要哭了,难道她看不见自己的精心,爱心吗?这每一条的鱼肉,都是自己的爱的表达啊,漠生难道是魔鬼吗?这么不懂自己的心,算了算了。 “漠生,都是给你的。” “给我?”棠姬很惊讶。 刚才自己望着星隐的时候,星隐并没有要给自己的意思啊。 星隐突然抓过棠姬空着的一只手,“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我有什么你想要,只管来拿就好了。” 现在星隐也不奢求棠姬能像只猫咪一样了,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能够放媚。 可能漠生是只和黑尾一样的臭猫吧,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吃软,什么时候,他吃硬。 说到黑尾,那只猫哪里去了?不会真的出什么意外了吧。 棠姬看着一手的冷却的鱼肉,还带着一点点的清香,愣住了,鱼肉很软,她定定地问, “我真的可以吃吗?” “啊?”星隐很意外,我给你,你任意处置已经归你的东西不是理所当然吗?还要来寻求他的意见,漠生真真可爱,星隐忍不住笑起来,他笑得很灿烂,在火的映衬下,眉宇间尽是少年人的飞扬。 “漠生,你想吃多少,都可以,还想要吗?” 棠姬点点头。她还没从星隐灿烂的笑容里回过神,她从没有见过笑得如此张扬的一个人,笑容肆意而得意,满满地不在乎,满满的阳光,满满的眉宇间都是她的影子。 棠姬愣住了, “傻瓜”星隐情不自禁地宠溺地摸了摸棠姬的后脑勺,棠姬的头发柔软而细密。一半在上面盘成了发髻,一半全部垂在了下面,像瀑布一样泻/了下来,星隐不得不一点都不夸张地说:他的漠生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尽管他没有见过多少女子,但是一眼就确定,她就是他此生唯一的最美的女子。 其实男人这种东西很难说,如果能得倒最好的,他们不会退而求其次,无论是对女子的面貌或是心灵,都是如此,如果遇到一个他们幻想中的女子,更是不可能放过。 所以,漠生,星隐要铁铁地吃定,哪怕漠生的面前会站着一万个像安流那样的男人,他都要成为唯一一个站在他身边的男性。 喜欢一个人,心眼再大的人也会变得很小,小到只能装的下对方,而不能容忍第三者一丝一毫的影子。 “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我的东西只要你想要,我都会丝毫不差地送给你。”本来星隐说得深情款款,突然一下子又没了正行,“我,你要不要。” 棠姬看着这个男人,好像下一秒就要钻到自己的怀里似的。 棠姬果断地快速地摇头。 “哼~” 星隐傲娇地撇过头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确定不要?” 然后眼睛的目光又瞄过来,很细致地捕捉棠姬脸上的每一丝神情。 棠姬不懂自己要星隐来干嘛,他就在自己身边啊,星隐又不能吃,又不能干嘛的,于是又果断地摇了摇头,还有并不想和他讲话了,自己的鱼都快冷了。 于是便专心致志地低头啃鱼。 星隐 棠姬可能真的是石头做的,沙子捏的 颇为郁闷地拿起最后一条鱼,架到火上准备再烤。 突然脸边一阵热流,原来是棠姬将自己吃剩一半的鱼递了过来。 道:“我的,也给你吧。” 星隐当场就差流下两行清泪,有种媳妇熬成婆婆的感觉,他的漠生还是体贴的,还不是石头。 于是接过来,大口吃起来,表现得好像这是全五格最美味的佳肴。 棠姬看着星隐边吃边朝她做鬼脸的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她一笑,星隐就更卖力地逗她笑。 漠生一笑,就让人在冬天看见了春天的花开。 星隐今夜吃了三条半的鱼,棠姬吃了一条半的鱼。 第四条鱼是星隐教棠姬去捉的,在月光流动的溪水中,俩个人赤足下去。星隐一边拉着棠姬的手,一边拿着剑,对着溪水指,告诉棠姬,叉鱼的看见鱼的时候,要朝那条鱼的底部叉去,那才是真正的鱼,而她所看到的鱼,只是光给它的幻影。 棠姬是个聪明的人,试了几次就成功了。 她开心地拿着鱼朝星隐炫耀,星隐则是笑得比她还开心,那开心里还夹杂着甜蜜。 然后再牵着棠姬的手上岸,才下了一趟水,漠生全身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星隐又生了一团火给棠姬取暖,直到棠姬的脸色红润起来,星隐才放下心来。 漠生是真的很怕冷呢。 两个人吃饱喝足,便并肩躺在了缀满落叶的地上,满天的星星像是垂在人眼前似的。 星隐歪过头去,瞧着棠姬的脸,瞧着她那双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落满了星星。 星隐呆呆地瞧着,棠姬问他的问题他一个也没听见。 “星隐?”棠姬偏过头来,俩张脸就差点贴在了一起,星隐已经不自觉地靠着棠姬太近了,他的挺拔的鼻翼都触碰到了棠姬的俏拔的鼻翼。 漠生好比是星辰大海,将星隐给吸了进去,手不自觉地贴在棠姬的脸颊上, 棠姬的心突然“咚”地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刚才为什么会“咚”地一下,但是星隐望着她的眼神好像有魔力,他那份灼热也传递到了自己的感官这里。 “星隐?”她轻轻地又叫了一声,星隐像是魔怔一般,“嗯”了一声,然后就凑过脸便想要吻她。 这次棠姬没有被动地接受,她虽然很喜欢星隐热热的嘴唇,但是不能懂,星隐怎么会三番两次地要来吻她,于是头一偏,星隐的灼热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星隐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是又在诱拐无知少女了吗? 星隐稍作调整,然后收回了令他自己都鄙视的嘴脸,漠生现在什么都不懂,他在干什么呢? 说好了细水长流,自己怎么老在犯贱? 于是星隐不舍得的将自己的脑袋往后挪了挪。 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漠生,你刚刚说什么?” 棠姬就只好再重复一遍,“天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星星?” “因为有很多人啊。” “为什么?” 星隐支起头来,“听我师傅讲,人死后会有魂魄进入星星中的,人本来有七魄,但不是全归入往生轮回的,有些灵魄意念总会特别强大,强大到他们可以避开冥府的追击,从七魄中脱离出来藏到星星里面。” “它们为什么要藏到星星里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八章 此生此世 “因为星星可以保护他们躲开冥府的捕捉,不进入轮回。” “那他们为什么不想进入轮回?” “可能有未完成的愿望吧,所以他们可能想要呆在星星里面了却自己的心愿。” “呆在星星里面就可以了吗?” 夜风吹动篝火一阵慢摆。星隐又将双臂枕在脑后,他其实也不知道,人死了如灯灭,那一些魄,为何执念如此深,以至千辛万苦要藏到星星里,可是呆在星星里就可以完成生前不能达成的愿望吗? 那为何天上的星星如此浩繁? 但是星隐却对漠生道:“呆在星星里面就可以了,就可以完成自己的愿望了。” “星隐,那什么又是轮回?” “轮回,万物皆有轮回。生灵死了之后,可以进入往生轮回重新投胎,例如这一世你只猫,然后你死掉了,魂魄被冥府带走,最后进入轮回道的时候,你下一世可能就是一条狗。” “为什么是条狗,而不是人呢?” 星隐笑笑,投胎也是有等级的呀,哪能越级呢,富贵人家的胎是没那么好投的,但是他也不关心,他只关心现世。 “这些我们要关心什么呢,这一世活好便好了。” 棠姬打了轻微的哈切。 星隐歪过头,“困了,就睡吧。” “嗯~”棠姬轻轻地应了一声,便合上眼皮睡去了,星隐的味道,星隐的声音,都让人很安心。 在一片鸟叫中棠姬睁开了眼睛,眼前只剩下两堆在冒着青烟的篝火。棠姬一下子挣坐了起来,这种恐慌的感觉再次降临。 以为睡过一觉,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一样消失不见了。 棠姬几步快走, “星隐?!” 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棠姬转了一个圈,又快步走到了溪边。 不远处的稻谷都熟了,散发出阵阵植物的香气。有几只白色的蝴蝶互相追逐着,又一两只小麻雀唧唧啾啾地落尽田野里。 又是自己一个人,棠姬突然很生气。棠姬突然想把这些招摇的草,其实是稻谷,全都给拔了。 脚底旁突然咕噜噜滚来了一个绿色的果子。 棠姬转过身,星隐仍是笑得一脸灿烂,手里拿着果子晃晃,瞧着她笑。 棠姬很生气,他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又出现,于是一脚就将脚边的果子给踢飞了。 然后背对星隐,闷闷不乐地朝田野深处走去。 星隐愣了一下,漠生这是怎么了?看着漠生睡得那样安熟,可星隐自己竟然没有什么睡意,接着火光,星光就那样支着脑袋瞧了她好久,中间填了几次火,等到天快明的时候,星隐瞧见有鸟从一片林子里飞出来,就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子给漠生解解馋。 于是就去林子里转了一圈,有些野梨还有些酸果子,星隐摘满了一兜,然后便匆匆地赶回来。 正巧听见漠生在叫自己,出于少年人捉弄的心态,星隐憋住了没答应,当看见漠生那若有所失的背影,心里还挺得意的来着。谁知她竟然生气了。 星隐追上去,拉住她。 “漠生,怎么了?” 棠姬扭开他的手。 “漠生,我给你摘果子去了,你瞧?”星隐将青梨递到她面前。 棠姬看都不看继续朝前走。 星隐迫使她停下来,棠姬却不看星隐。 “生气了?”星隐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比棠姬高了一个额头的高度,他放低视线,像是安尉着一个小孩子。 “好好,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摘果子去了,好不好?” 棠姬仍撇开眼睛不去看星隐。 “嗯,那我一块带你去摘果子去好不好,我再也不自己去了,好不好?” 这次棠姬才肯赏星隐一眼。 星隐做了个鬼脸,“不生气了,好不好?” “生气?” 棠姬好像不知道自己在生气,这就是生气? 星隐笑了,宠溺地将她耳边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露出线条优美的脸部。 “诺,拿去,刚洗的。” 棠姬接过来,星隐期待地看着她,棠姬只是将那青梨放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好像在斟酌这东西能不能吃。 “吃吧,可甜呢。” 棠姬试着咬了一口,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了?”星隐紧张地问道,棠姬却不说话,一口吐了出来。星隐拿过棠姬咬过的犁,一口咬下去,酸涩无比,舌头都要被酸掉了,便果断地将这颗犁,还有兜里的犁全部扔掉。 “什么鬼东西?”星隐吐吐舌。 “星隐,甜味儿并不好吃。” “这不是甜的,这是酸加苦。” “哦”棠姬淡淡地应了声,然后拔下手边的一只麦穗,麦穗金黄而饱满,是到了收获的季节,可是这里竟然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这是什么?”棠姬捏着麦穗问。 星隐其实懂得也不太多,但是比棠姬多,于是将自己可怜的知识全部交给了棠姬,抬头奇怪地望过去,按理说,农田周围应该有人家,这里连房子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是野生的粮食? 星隐不知道这是哪里,昨晚没有睡意,很大原因是他还惦记着洛城的那些人,要不是漠生睡觉了,他就连夜赶走了。 所以,现在他果断地抓起漠生的手。 “漠生,休息好了,我们得快点回去。” “回去?”棠姬望向星隐,回到那个总是充满危险的地方?棠姬又想到星隐被人一剑刺中的场景。 坚定地摇头。 “难道你不想回去找如花他们吗,还有安流,漠生。”这个问题星隐都忘记问她了,那个寸步不离自己主人的安流怎么不在她身边。 “安流哪里去了?” 棠姬轻轻地“啊”了一声,于是便将那个女子的事告诉了星隐。 星隐不禁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复杂,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坚定地望着棠姬:“漠生,我们不能做逃兵,现在我们的朋友们遇到了危险,洛城的百姓有危险,我们得回去帮他们。” 星隐眼中坚定的信仰很直接地传达给了棠姬,棠姬感受着星隐三处来的那股力量,有那么些懂又全不懂,但最后棠姬还是答应了,星隐要去干什么她就去干什么。 她现在就是星隐的一个影子,随着他的变化而变化。 星隐带着棠姬沿着一条人为的小道走了好久,一路上,星隐对着棠姬讲他在九曜山上的那些日子,巴不得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都告诉棠姬,棠姬听到有趣的也会同星隐一块笑笑,当星隐讲到他的师傅老白眉总是拿鞭子打他的时候,棠姬突然停住脚步,对着星隐道, “星隐,那你喜欢你那个师傅吗,他打你,从小到大。” 星隐呵呵地笑了。 “讨厌,哪里讨厌,其实我现在还挺想他的呢,你不知道,每次我都趁他睡觉的时候去捉弄他,有一次将他的白胡子给剪掉了,哈哈哈哈,结果他很长时间也没发现自己的胡子被剪掉,我的师哥们又没跟师傅讲,害怕师傅又是将我一顿好打,现在想来,我师傅是那么灵敏的宗派大师,怎么会不知道我在他睡着的时候干的坏事呢?其实老白眉挺好的”星隐停了停,“师傅和师哥们都很疼爱我,只是我自己不争气而已。” 棠姬静静地听着星隐的往事,那些跟她不相干的事是那么陌生而亲切。那些事里的星隐是多么的淘气。 他说他喜欢自由,不爱被拘束。以前虽然憧憬漂亮的女孩子,但是绝不想一生只以一个女子为牢。 但是漠生就不一样了。 他轻轻地念着“漠生”这俩个字,恍如吹过白云间的风,吹不破,却吹散了一腔的心事。 尽管棠姬还是觉得“漠生”这俩个字空洞而无意义,就像她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很茫然。但是就在星隐的每一次念叨中仿佛就有了温柔的意义,这个“漠生”俩字仿佛也就有了依靠。 尽管棠姬不知道星隐在跟她说的每件事的意义,但是光是听着他讲话,就让人很安心。 阳光渐好,棠姬一路被星隐牵着,手心微微出汗,但是她一点也不觉难受,反而是希望这条路很长很长,而星隐可以一直在她旁边跟她讲话。 星隐仿佛是说累了,他还没有如此长时间地将自己抽空然后放到别人面前,他同样也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过去的自己,过去的自己确实很幼稚,自以为是的幼稚。 但是他却并不想改变什么,他只是想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哪怕被别人说幼稚不堪。 停了一停,“漠生,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吗?” 一片茫然,棠姬摇摇头,她有过曾经吗?她曾经又是怎样的人? 她只觉得曾经肯定无依无靠,起码不像现在,好歹有个可以让自己心安的人。 曾经,她觉得,不要也好。 继而星隐惊讶地看见,漠生竟然轻轻地笑了,笑得那样轻,仿佛是吹过湖面的风,却扬不起一丝半丝涟漪,笑得那样轻,仿佛是冬末里冰凌末端挂着的最后一滴水,然后轻盈地,“咚”地落了下来,滴进了星隐的心间,便是一片春风。 星隐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此生此世,不愿意再放开。 洛城内,刚刚过去了恶战的一天。 星斗跪在灵堂内,头挽白布,身旁同样跪着一群身穿白袍,头挽白布的九曜弟子。 他们俱悲伤地垂下眼帘,而灵堂的正中央,停着两具棺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九章 非同小可 昨日星斗带着师哥们回到洛城时,如花告知星斗,说星隐安流他们去了万艳阁。便是带着师哥们又是赶到了万艳阁,谁知刚到那里,万艳阁就如巨山一般轰塌,地面都下沉了几尺。众人心惊。在废墟之中突然升出两团白烟,接着身形酷似九曜弟子的俩人便从白烟中冒了出来。修养好的二师兄星伯与三师兄星门飞身前去接住二人,谁都不曾想到这是七师哥星回和八师哥星动。 星伯当场就认出来两位师弟是被避尘剑所杀,星斗当时看见二师兄掉头来看他,满脸的痛苦与疑问,可是星斗自己又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九曜七弟子与八弟子俱被同门师哥所杀,这是件非同小可的事,马虎不得,星门连忙去告诉师傅珏皤。珏皤不知道自己倚重的徒弟怎么了,宗门派内之事,不想被夸大,况且还没弄清事实情况,不能擅自武断,于是就连不怎么出山的珏皤也从他的深关内出来了。 珏皤先留下几人在洛城这里照应,自己则带着爱徒们的尸身回了九曜,毕竟这不是俩个人的生死,这关系到九曜,更关系到爱徒身后的家族。 九曜三弟子星门和九曜十一弟子星斗留了留在了洛城,其余的弟子出了星尘和星隐不知所踪,别的都跟珏皤回九曜去了。珏皤已经意识到,这次的动乱不仅是是人格的事了,恐怕五格的人都有指染,否则不可能如此复杂,如此力量强大。 星门坐在椅子上,星斗有些不安地站在一旁。 “十一,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师兄怎么了?” “这”星斗也是一片茫然,从见到那个脊骨筋开始,师兄就开始变得不太正常了,但他怎么也不能明白大师兄居然被幻术给迷住了,更不可能相信七师哥和八师哥的事是大师兄所为,尽管自己同十二差点就是七师哥和八师哥那样的下场,但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那不是宅心仁厚的大师兄所能干出来的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变得不择手段,星斗都不会相信大师兄会变成那样的人,所以星斗坚信大师兄不会那样做,一定有什么误会。 但是星斗还是完完本本地将事情地来龙去脉告诉了星门,只不过省略了自己和十二被大师兄刺伤的事,相信此刻的十二也会这么做的,他们都无比的相信大师兄,况且他们现在都不是好好地或者呢吗? 所以会尽可能地帮助大师兄,星斗想,师兄的痛苦可能不会亚于他们任何一个人,一想到这里,星斗就心酸,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呢? 星门听罢,他那冷峻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仿佛是深秋的寒雾,浓得叫人看不清面容。 “星斗,你先前怎么没有告诉我十二还在万艳阁里面?” “这”星斗因为看见两位师哥的尸体所以一时失了神智而忘记了还在里面的星隐。 不等星斗说话,星门便飞出门去。 星隐和棠姬仍牵着手在漫长的道路上,吭哧吭哧地走着,星隐由于说了很多话,实在有些口渴。 便是拉着棠姬走到有水的地方。刚蹲下来就看见溪水中显露出一张好似用冰凿子凿出来的冷酷脸。星隐晃晃脑袋,自己的脑子恐怕是出现问题了,怎么会看见三师哥,这个家伙,平常最不待见自己,老是罚抄自己门规,就差把那九千九百的门规全刻在自己身上了。 星隐继续低头准备喝,可是那眼睛目不转睛。 冷不丁地,星隐掉过头去。 “三,三,师哥,你怎么在这里?!” 星门看见星隐如此地惊讶,惊讶胜过重见师哥的喜悦,不禁心不悦。 “怎么,这么不待见我,害怕我捉你回去,赏你几大板子?” 星隐看见了站在旁边的星斗,先放下他。 “哪能啊,咳咳,三师哥,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敢不待见,”说完看了下星斗,“师哥,你不会是真的要拿我回九曜去吧。” 星门冷冷地,一副严肃的样子。 星隐感觉大事不妙,拉起棠姬就要跑。 “站住!”星门道,“现在九曜是你想回去也不能回去的,你先跟我回洛城。” 说完一伸剑指,流光剑便出来了。 “上剑!”星门命令道,星隐听见三师哥命令的口气便头皮发麻,三师哥是个不折不扣的九曜监督担当,哪个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心眼,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星隐,你安心上吧,这位姑娘由我带。” 星隐朝星隐白了一眼,这家伙怎么就不添个“路”呢。 无可奈何,便让漠生上了星斗的百云剑,自己便跨上了星门的流光剑。 一路上不知是不是三师哥星门气不顺还是有心报复,御的剑简直叫人心惊胆战,害得星隐紧紧搂着,迫不得已地搂着星门,下了地后差点要吐下来。 星门依然脸色很冷地在前走,星隐都没有弄清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星斗便小心地跟了上来。 “十二,你还见过大师兄吗?” “大师兄怎么了?”星隐的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星门的背影,“三哥今天是吃火药了还是吃辣椒了,以前他从来没有如此长时间地我甩脸子啊。” “问你正经事呢”星斗捅了捅星隐,“你又是怎么被大师兄弄伤的。” “诶呀!”星隐一拍脑门,“怎么办?我不小心刺到了大师兄!” 星斗 星隐的脸色顿时无比沮丧。 星隐的话一字不漏地全到了星门的耳朵里,还不等星斗问细节,星门的声音就如雷一般地劈了过来。 “十二,跟我进来!” 然后一扇门就毫不留情地将星隐关在了里面,星斗和棠姬就被生生地留在了门外。 棠姬还想开门进去,星斗拉住了她。好在棠姬知道这个星斗似乎不是什么坏人,所以也就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自己要开门的手。 但是棠姬仍然不喜欢星隐的这些师哥们。 “星隐,说说怎么回事。”星门坐上了椅子,星隐总有种自己应当要跪下来陈述的感觉。 于是星隐问道:“师哥,你知不知道大师兄好像不认识我们了?” 星门没有答话,星隐继续说下去,说是有个妖女如何地厉害,又是如何地控制大师兄来和他的同门师弟打斗,星隐很巧妙地和星斗一样,都避开了大师兄伤了自己的那一件事。 但是星门明察秋毫,在剑上他就感觉到星隐同星斗身上有避尘伤过的痕迹。 “你和星斗身上的伤,是他弄得吗?” “啊?”星隐愣住了,果然感觉什么都瞒不过这只堪堪的老狐狸。 “没事了,没事了,”星隐拍拍胸脯。 星门突然喝道:“你们在隐瞒情况,后果你们担待得起吗?你可知道现在你的七师哥和八师哥已经死在了避尘剑下!” 星隐拍胸脯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震惊让他全身心都凝滞了。仿佛过了好久,星隐才缓过神来。 “不不,不可能的!”星隐大声叫起来,“就算大师兄中了幻术,他也会清醒地守住他最后的底线的。” 突然,脑海中晃过避尘剑一剑刺入自己身体的场景。 星隐的脑子仿佛一下子炸开来,慌乱地踢到了身旁的桌椅。星门站起来扶住自己这个顶小的师弟, “星隐”他低低地叫着,声音低沉而有力量,却也透露着一种悲伤。 “不可能的”星隐抬起头,“大师兄在最后一刻为了就那个妖女,倒在了自己的剑下,师兄。” 突然,星门的身子一僵,星隐好像是个慌张的小孩,一把子把星门抱住了,头埋在星门的肩上,竟然开始哭泣起来。 星门的双手缓缓地放到星隐的后背上,“我也希望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十二,我们必须得找到大师兄,我们必须得找到星尘!” 否则一切都会不清不楚。 桃花林内,斐络愤怒地将星尘的身体放下来。 “伤势不是差不多已经痊愈了吗?你怎么还不醒过来,你不醒来,一切就太无聊了啊,没有阿尘的世界,怎么会好玩呢?” 斐络拿起避尘,手指摩挲着剑柄处刻的一小行字,嘴角露出讥讽地微笑,什么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全都是谎言,男人的话全都是谎言,没有一个可信的! 避尘突然就对准了星尘心口的位置。 斐络举着避尘用剑端在星尘的心口挖了一个圈,用轻巧的声音威胁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先把你心给挖了,我日思夜想都在想它是个什么颜色,红的,还是黑的,还是紫的?” 但是星尘仍然紧闭双眸,闭上眼睛仿佛世间上的一切事就与他无关了。 斐络又将避尘扔到地上,弯下腰再次坐在了星尘的身边,仿佛一条毒蛇在舔着红红的蛇信子,轻声细语道,“多亏你当初开避尘的时候将我的血也滴进去,你知道,你不在,我就是避尘的第二个主人,所以”斐络轻轻地凑到星尘的耳边然后咬了他的耳垂一下,“如果你害怕,你实在想逃避的话,那就我来替你干了,反正你也知道,我爱你爱的连自己也不要了,哈啊哈哈”斐络如丧心病狂的人一样,慢慢站了起来,眼底充满了恨意。 门一下子开了,星斗和棠姬同时快速地冲了进去,星门反而起身出去了。 “十二,十二,师哥跟你说什么了?” 星隐的目光呆滞般,“十一,七师哥和八师哥真的死了吗?” 七弟子星回与八弟子星斗分别属于何氏和清氏两大家族的弟子,两人这一无辜惨死,顿时惹得何氏和清氏联合起来,定要捉住害死他们孩子的凶手,星尘,并且当场同洛宁氏断了交善的关系,扬言他们要是不交出自己那个心术不正的败类,两大家族就是拼死也要从洛宁氏讨回个公道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在你身边 一向对外部人事淡漠的棠姬都感觉到星隐这几天情绪有些低落,就算自己故意坐在他的旁边,星隐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没有正行地撩拨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底。 这几日安流也不见踪影,如花百般地伺弄着自己的盅蚕,这小家伙好像要提前进入冬眠期了,对如花强行地塞食,也不再反抗,整只虫都闷闷不乐的。 洛城的秋雨连绵不断,这个城市都陷入了死气沉沉之中,自那日万艳阁的塌陷之后,就带走了洛城的最后一丝生命力。现在的洛城在苟延残踹地吊着最后一口气。 棠姬关上了窗子,秋雨打进来,打在了星隐的身上,可是他一点都没有察觉。星隐有哪些地方好像变了,但是棠姬说不出来。这几日星隐要么就是在外面弄一些他不愿意说得事,要么就是藏在这房间里,看着手里的这些书。棠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书,她也不关心,只是星隐看得很入迷,也很小心翼翼,每当他的师哥星斗找到这里的时候,星隐都会将这些书给藏起来。 “哗~”地一声,门又被给推开了。而星隐仿佛早已预知星斗就要来似的,将那些书全部藏进了棠姬的卧榻里。 “你这混小子,怎么又躲到了这里来,师哥不是叫你练功夫呢吗?” “有什么好练的,不总是那样,原地打转,我是水张船落,你又不是不知道。” “十二”星斗将自己的脸凑近,“我觉得你最近变得格外丧,你整个人像是老了千年一样。” 星隐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我能怎么样,星斗,说实话,我感觉自己挺没用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对了,你和师哥不是去查了吗,情况怎么样?” “情况复杂,五个的人好像都参与到这场混乱中了。” “这么兴师动众?感情能得到许多好处一样的。” “谁知道。”星斗咕囔一声,谁能想到就是下山的一次小小的锻炼竟然变得如此复杂,如此棘手,如此让人猝不及防。 “还有,师兄说,那妖女境术挺强的,还有点我们九曜的路子,不过杂七杂八的,总是很野,我们近不了她的境术,所以就算有星石,也等于无。” 星隐内心揣摩了一会儿,如此厉害的境术,竟然连境术高手三师哥也破不了,难道就是那书上说得阴境?这样的境术很阴很阴,能够运用阴术化用天地间的阴气为它做保护,只不过这种造境之法对修为损耗极大,除非使用此方法的人是个修为多到无处使的人或者是她以其他的东西在供养自己的造境界。 “十一,你们在哪里感受到大师兄的位置最为强烈?” 星斗对星隐很是了解,他好像一问,星斗就知道星隐要干什么了。 “你有办法?” “但我不确定”星隐如实地说,“还有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三师哥。” 星斗将信将疑,“十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星隐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璀璨的笑容,“我干嘛骗你,有糖吃吗?” “那倒没有。”星斗摆摆手,“欸,不说了,三师哥在唤我,我们得去看看大师兄先前布置下的灵罩了,好像有反应了。” 不等星隐答话,星斗就急吼吼地出去了。 在这期间,棠姬百无聊赖地又打开了窗户,冷雨迫不及待地又从窗口跳了进来。 棠姬站在窗口,没有看星隐,只是看着窗外空荡荡的大街。 “星隐,你为什么要骗他呢?” 棠姬虽然不太了解星隐与他师哥谈论的内容,但是她知道,星隐正在做一些事情,连她自己也被隐瞒了。 星隐走到窗边,顺着棠姬的目光朝窗外看去,握住了棠姬冰凉的手。 “漠生,我得变得强大,无论如何,我得变得强大,我害怕,”星隐的声音突然一梗,星尘那么强大,那么好的一个人,倒头来竟然成了那些人嘴里最不堪的人,最有心机,最不择手段,心术最不正。星隐冷笑,那么天底下还有谁能够担待起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心无旁求几个字? 在九曜的百年来,从自己睁开眼开始,自己的这个大师兄就任劳任怨,既像哥哥又像姐姐,既像父亲又像母亲,照顾着他们这些性情不一的十一个师弟。师傅往往只能关注到自己弟子的成长的大方面,而那些小方面,例如初次离开父母关怀的夜晚,是大师兄一个一个搂过来的,被罚,受伤的时候也是大师兄一个一个的安慰过来的,哭泣有大师兄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替自己擦去眼泪,害怕有大师兄的安慰,这些年来,师兄从来都是顾着自己的师弟们,而他自己呢,从来都是什么苦,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可是现在呢,仿佛人人都把讨伐的矛对准了不该对准的人,不去追究根本的原因,而是把师兄当成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就连那人格的皇帝老子,听说这件事后,竟然瞎说八说的朝天格乱参一本,说九曜星尘是什么幕后推手,隐藏的最大凶手。 凶他个屁! 星隐将棠姬的冰凉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勉强地笑,继续地说,“我害怕,我害怕连我想要珍守的一点点都保护不了。” 棠姬突然微微地笑了。 星隐便将她两只手都放在自己的脸上“你笑什么,漠生?你也要嘲笑我,嘲笑我想要变得强大的念头?” 星隐又一拉,将棠姬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处。 棠姬摇摇头。 “星隐,就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可好?” 星隐身子一滞,棠姬这一句话无疑是赤裸裸地告白,星隐怎么也不敢想到漠生居然会告白,难道她的情窍开通了? “漠生”星隐认真地看着棠姬,“你是认真的吗,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喜欢?”棠姬不解地皱了皱眉头。她就是想呆在星隐的身边而已,这又是喜欢? 喜欢可真奇怪啊,但星隐认为是这样就是这样喽。 星隐再次捕捉到了棠姬脸上熟悉的迷茫,不过他并不伤心,起码漠生在一点点地依赖他,他有的是时间。 星隐欢喜地将棠姬拥入自己的怀抱。 这次星隐抱自己好像有点久了,棠姬先是挣扎开来,星隐也不强求。 “漠生,怎么了?” “星隐,你看的那些东西,阴术是什么呀?” “嗯?你认得字?” 棠姬点头,认得字,只不过不知道它们组合在一块是什么意思。 星隐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但是这些修阴的法子确实能让他更好地理解吸收,而且自己练得时候身体对这些功法一点阻碍也没有,好像这些东西就是天生为自己而生的一样,运用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而且事半功倍。 星隐不想对棠姬隐瞒什么,“漠生,你一定要保密。” 棠姬顺从地点点头。 星隐便将这些东西大体对她讲了一遍,说完之后,突然叫棠姬闭上眼睛。 按着自己这几天练得路数,突然幻出了一只血色的蝴蝶,不知为什么,星隐总觉得看见漠生,总会想起这只血色的蝴蝶,那么鬼魅又那么迷人地清纯。 棠姬再次睁开眼,星隐捏着那只红色的蝴蝶朝她得意地笑着,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一下子对上了记忆。 梦中的那个女子,变化的,破碎的那些血色的蝴蝶,星隐抱着的,不是她吗。 棠姬后退几步。 “怎么了。害怕吗,漠生,你脸色不太好。” “星隐,我不喜欢这东西。” “为什么,挺好看的呀。”说着便将这红色的蝴蝶放到棠姬的头上,棠姬粗鲁地将它扔到地上,然后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它碾碎。 “漠,漠生。”星隐被棠姬再次透露出来的暴戾给惊到了。他的漠生不该是这样的。 “你干什么?”多此在脑海里演练过的惊喜就这样被棠姬毫不留情地给碾碎,星隐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不能理解。 棠姬也说不清自己突如其来的暴戾心情,她就是不愿意见到这东西,红色的蝴蝶。但是更让她感到内心愤怒的是,星隐居然为了这么个东西,朝她有些狠地质问。 星隐不轻易用这样凶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你心疼了?” 棠姬不可察觉地后退一步。 “漠生,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要这样随便地糟蹋别人的心意呢?” 棠姬转过身去,“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个东西就送给喜欢它的人吧,反正有别人会喜欢它。” “我想要送的是你啊。” “我不要!”棠姬的声音变得有点不可理喻起来。 星隐突然觉得有些委屈,这样的头也不是尾也不是的心情随着安流的陡然出现就突然幻灭了。 安流仍是一副冰山美男的模样,不同的是这次他竟然换了一身的白衣服,衬得他益发偏偏脱俗起来。 他突然地跪到棠姬面前朝棠姬请罪,弄得棠姬惊了一下。 棠姬淡淡地叫他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没事吧?” “属下有罪,害得少主身置危险,还望少主责罚。” 这已经是安流跪在这里陈述的不知第几遍的话了。 “你起来吧。”棠姬有些怔怔地道。 安流仍不起来,好像棠姬不打它一下,他就要跪到海枯石烂。 倒是安流身后那个黑衣女子,要将安流拉起来。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又是安流这样的男儿,哪里有人值得他跪的这样的久,再说安流身上还有伤呢。 可是手还没有碰到安流,安流的声音就冷冷地出来了,“离我远一点,这,不关你的事。” 听着语气,简直让人以为安流要杀了此女子。 但是仿佛这女子一点也没听见似的,毫不为意的缩回自己的手。 只是星隐盯着那女孩,穿着一身严肃的黑衣裳却全身透露着机灵古怪,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一章 我们结盟 雀灵儿对周围一圈有好的或者不友好的目光都不以为意,反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到看起来更容易接受她的星隐的身前。 “你好,我是雀灵儿,很高兴认识你。” 星隐伸出手来同这个友好的女子握了握手。 “我是星隐,姑娘,我们是不是有在哪里见过?” “有吗?”雀灵儿笑了笑,她对这个小伙子一点印象也没有。 棠姬一个劲儿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她穿的这身黑衣,让她觉得不舒服,特别是这个女的跟星隐讲话的时候,更让她不舒服。 雀灵儿径自走到棠姬面前,“你就是安流的主子吧?”仿佛带着点挑衅,但是又不可察觉。棠姬对这个人没有好感,眼睛就淡淡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感情的色彩。 而雀灵儿仿佛在品一道佳肴般,盯着棠姬看了好久。 “果然,都是一样的人呢,不过越是这样的人,我就越有兴趣。”说话仿佛就要安流听见似的,转头看着他。 安流避开她的视线。 安流从没有见过如此不害臊的女子,就算自己现在拿剑杀了她,她恐怕也会睁着眼睛享受的。一想到和她在一起的那几天,安流就忍不住头皮发麻,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几天他不仅想着要怎么离开这个可怕的女人,还要小心防备她,生怕她兴起,就将自己给剥光吃净了。 此女子居然直言不讳地说被自己的美色所迷惑,不追到手就不罢休。实在是太让人汗颜了。等自己功力恢复的时候,一定要先除了这个可怕的色女。 现在这个雀灵儿真让人头疼,赶也赶不走,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在雀灵儿看来,安流避开她的视线就是害羞的表现,于是笑得更猖狂了,很难让人想象她是天上的一位温婉可人的仙女。 雀灵儿再次走到星隐面前,“听说这次你们九曜弟子都伤亡惨重,要不要我帮忙?” “我为什么要你帮忙?”星隐很不屑,就这么个小个子女人,能帮什么忙? “其实,”雀灵儿顿了顿,“我也是像安流那样的人,我也在找我的少主,我的少主此次下人格来也是为了洛城的这些事,我们是不谋而合,所以也谈不上帮忙,就让我在你这客栈落个脚怎么样?” 星隐刚想说,随便。 却注意到安流以目视意他,这安流竟然也有这么一天,遇上了一个令他头疼的人,星隐从内心发出微笑,正好打中了自己的小算盘。 便是装作没有看见安流示意的样子,以及其漫不经心地口吻道:“客栈又不是我开的,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呗。” 刚说完,一直注意着星隐的棠姬突然抬脚就出门去了,安流紧随其后。 星隐叫道,“欸,漠生我们的事还没完呢。”也想追出去,却被安流拦了下来。 星隐懊恼地反身“哼”一声。 嘟囔道:女人心海底针。 雀灵儿却看出了个七七八八,突然伸出一只手,掌心朝着星隐,“星隐,我们结盟怎么样?” “嗯?”星隐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人。 “我说我们结盟,然后各取所需。” “你需要什么?” “安流~”雀灵儿毫不犹豫地答了出来。 星隐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声,安流这个怪胎也有人喜欢? 星隐搞不懂, “你喜欢那个安流什么呀?”星隐忍不住问她。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美男子。”雀灵儿的大眼镜流露出花痴的神色。 星隐 女人这么肤浅? “就这样?”星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就这么简单?那你不会觉得我更玉树临风吗?” 雀灵儿翻了个白眼。 星隐 “咳咳咳,那雀灵儿你想要安流,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雀灵儿做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道,“安流少主的美貌,在我看来也是个数一数二的,按着你们男人的标准来说,哪个不想要她,我就算倒着想也知道,只是安流太护主了,不是吗,你恐怕很难下手吧。” 星隐嘿嘿地干笑两声,这个女子太腹黑,安流摊上个大麻烦了。但是星隐很记恨这个女子对自己的美貌所翻得白眼。 “既然你都说了漠生是个数一数二的美人了,人家安流的审美标准,再加上人家自身这个条件,难道还会看上你吗,雀灵儿姑娘,你确定你不是在做梦。” 谁知雀灵儿又淡定地朝星隐翻了个白眼。 “我雀灵儿也是地上一枝天上一朵,绝无仅有,对于安流我有信心,倒是你,我看很悬。”说完撇撇她那小小的红红的嘴唇。 星隐摇了摇头,一脸的哀惋样,安流不仅摊上了个腹黑女而且还摊上了个极品女,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他。不过,星隐的嘴角扯过两朵坏笑,这样的盟友何乐而不为呢。安流一回来,自己就很难再接近漠生,有了这个盟友,嘿嘿嘿。 可能是对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小九九,陪着星隐一起傻傻地嘿嘿嘿起来。 星隐和雀灵儿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俩个人趴在楼梯处的门槛上,像两只盼望着主人归来的哈巴狗,四道目光灼热地盯着不远处的棠姬与安流。 星隐道“他们在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呢?” 雀灵儿当然不愁不清,可是她居然一点都听不到他们俩人在说什么。 星隐和雀灵儿只看见棠姬和安流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就一起返回了。俩人便是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赶紧往屋里逃。 安流进了屋子,看见雀灵儿居然还没走,仿佛是察觉到安流在看自己,雀灵儿朝安流抛了个媚眼,安流直接掠过,当她不存在。 “哼~”雀灵儿不满地跺了一下脚,她迟早得把这块难啃的千年不遇的骨头给绑回家。于是朝星隐使了个眼色,星隐顿时会意。 俩个人故意一同摇摆着并肩走到棠姬与安流的身前,然后星隐不知干什么了,雀灵儿突然“诶呦~”一声,然后就朝着安流倒去,安流已经对雀灵儿的这种把戏见怪不怪了,一个退步避开。雀灵儿哪能眼生生看着自己摔地上啊,赶紧一把拉住星隐,星隐没有防备,就被雀灵儿一同给拉倒跌了下去,雀灵儿摔在地上,而星隐呈一种暧昧的姿势趴在雀灵儿的身体上,就差把嘴巴贴在雀灵儿的脸蛋上了。 雀灵儿眼巴巴地还瞧着安流,安流微微别过自己的头去。 星隐赶紧爬起来,然后将自己的这个猪队友拉起来。 却发现漠生瞧着自己,眼睛都不眨,更可怕的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简直就像被个冰雕瞧着似的。 “漠”星隐试图和棠姬搭讪,这次没用得着安流阻止,棠姬独自进了小房间然后决绝地关上了门。 安流仿佛很满意,正要走,星隐拦住他,“你刚刚跟漠生说了我什么坏话。” 安流一点都不屑的神情。 “你”星隐指着他,安流却拿剑拂开了星隐的手指,冷冷道:“待会儿来后院。” “干什么呀?”星隐在安流的身后叫道,小面一句:你个猖狂的小子得意什么,硬是没敢说出来。生怕安流突然变脸就拿藏冬剑宰了自己。 雀灵儿在一旁幸灾乐祸。 星隐白了她一眼,“你是猪吗?” 却糟雀灵儿一个空手斩。 被斩到地上的星隐,哀怨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星隐永远不知道这个安流在想什么,这样的男子情感从不外露,星隐也见过这样情感内敛的人,但是从没有见过像安流这样的人,仿佛就是没有感情,他的日常生活除了保护漠生就是保护漠生,倒有些让人怀疑他是个用玄法捏的假人了。没有丝毫的生活气息,不食烟火,感觉比神仙还神仙,就那个雀灵儿,口味真是独特,不过安流这样的男人,似乎也应该只能吸阴雀灵儿这样的肤浅的女人了吧。 星隐拿着剑不断地在想着安流是个怎样的人。 藏冬剑劈头盖脸下来,星隐回过神。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刚刚跟你说得招式,你都记住了吗?”安流说话的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嗯嗯”星隐连连点头,这些招数,感觉和他在书里看得好像差不多,但是安流的仿佛又和书里的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呢,就是练得时候,似乎感觉自己所需要的专注度与心力要更多些,不过有安流在一旁指导,星隐觉得轻松很多,再想想书里的招式,一结合,竟然有种融会贯通之感。 安流侧举着藏冬剑突然不动了, 星隐也停住了,“怎么,我做的不对吗?” 安流摇摇头,“你以前练过吗,这些招式?” “啊,没有呀,我以前可是连剑都没有碰过。”说完唰唰唰几下将刚刚所学的几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样全部耍了出来。 安流不禁握紧了藏冬剑,看着星隐的目光不禁深了几层。 只要没有他人在场,安流就教星隐一些功夫还有一些术法,星隐有时察觉到这些术法的不对劲,但是仍继续心安理得的练下去,不管是怎样功夫,他相信事在人为,自己都可以控制好的,只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星隐觉得走什么路,只要没有危及到他人,就没有什么错。 几日下来,星隐的功夫不仅突飞猛进,而且居然耍弄玄法也有模有样,这些玄法星隐用起来非常简单,全不像师兄他们那样,用一次的就要小半天功夫来打坐弥补自己所使用玄法留下的亏损。 简直就是为所欲为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二章 你吃醋了 这几日星隐居然能一门心思地扑在练功这门事上,也没发现棠姬对他的冷淡。换个方向,就算棠姬对星隐冷淡,星隐也是感觉不出来的,因为向来只有星隐凑过去撩拨棠姬,而棠姬只会在原地等待星隐去撩拨,如果星隐不来撩拨的话,棠姬简直像是不存在了一般,对什么都是无视地略过。所以当星隐一门心思地辗转于怎样让自己的功夫更进一层的时候,也就适当地忽略了一下棠姬。 棠姬自那一日与星隐闹了别扭,一直潜意识地等着星隐来同自己道歉,可是左等右等,星隐除了和自己打了几个照面就是钻到了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连找他也找不到。更奇怪的是安流,他向来不离开自己半步,居然也总是时常不见人影。而那个黑衣女子时不时地在眼前晃荡,要不就是跟星隐合在一块,俩个人低着头窃窃私语,这个女的才来没几天,棠姬就觉得她和星隐的亲密程度都超过自己了,不仅是星隐,还有安流,这女的为什么走路都跟没腰似的,总往安流身上贴? 棠姬合上一本书,她从窗户那里看见,星隐和安流一前一后从大院那里进来了。不知星隐在大声嚷着什么,什么冰山美人? 不一会儿,果然俩个人推门进来了。安流好像要赶星隐走。 星隐扬起头,“凭什么,你可以进漠生的房间,我就不可以进?”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漠生,漠生~”星隐亲热地叫道,便是又推开里间的隔扇。 棠姬不想抬头看星隐,又是打开了书。 “咦,漠生,你在看什么?”星隐将脸凑过去,棠姬气定神和地将书反着卡到一边。 星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手在棠姬的眼前虚晃一下,然后猛地伸手夺过书来, 书的正面没有书名,打开一页才发现内脊处小楷写着“春宫详解”四个字。 星隐盯着这四个字良久,仿佛从没有见过这四个字一样。 “漠。漠生,这书哪里来的?”星隐的手微微发颤,谁居然越过自己将这书给了漠生!简直该杀!污染纯洁的女子,该杀!该死的,怎么也应是自己同漠生一块研究的呀?谁抢占了这个先机? “那里就有。”棠姬随口淡淡地说,有些客栈房间里会摆设一些书架,书架上有客栈本来放的书,也有客人带过来消遣的书,书很杂,难免鱼龙混杂。当初棠姬只是看着这书,文字少,图画却多,而且是男女以各种姿势缠在一起,甚是奇怪,也有趣,但是不知他们在干什么。书上说,他们在阴阳交/合。 什么是阴阳交/合? 而且棠姬这下彻底知道了,好像男子与女子不仅有胸大胸小的区别,而且下体处也是有区别的,例如那男子的那里应该是凸出来的,而女子则是没有。 可惜的是这版春宫应该是盗版的,印刷粗糙,只大概呈现出了男女交/合的大体姿势,细节部分却模糊不清。 安流随后而来,显然当他看见这本书的时候,非常生气,脸都简直黑掉了。 “安流,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也很生气,谁在毒害我们的漠生?” 安流撇过头去,显然他不想看这腌臜秽/物。 星隐看见雀灵儿又扭着小跑过来了,他看见雀灵儿脸上神秘的微笑。陷入沉思中,不会是她吧。 果不其然,雀灵儿快乐地拿过星隐手里的书,“欸,漠生看得怎样,都看完了嘛,理解了嘛,我看你好像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女孩” 还没说完,雀灵儿就被安流一个手臂卡着脖子给拖了出去。 星隐默默为雀灵儿祈福,在即将消失的档口,雀灵儿回过头,“星隐,我都是为了你,加油!” 星隐 安流简直要把雀灵儿就地卡死一样,雀灵儿厚脸地往安流怀里一拱,然后双手搂住安流的腰。 安流猛地将雀灵儿往后一推。雀灵儿差点就翻过栏杆掉下楼去。 安流只见雀灵儿悻悻地揉着她的腰又揉着脖子,“安流,你干什么呀?” 安流不说话,将那本书往空中一扔让后抽出剑,那书顿时就落成雪花一片。 破碎的纸屑纷纷扬扬地落在雀灵儿的脸上,肩上。雀灵儿也任这些东西落在自己的身上,仿佛为自己蒙上了一道灰尘。 安流,我到底怎么才可以打动你? 本来活泼的笑容顿时下去了一个弧度,然后泪水就落了下来。 房间内的星隐还没和棠姬说上几句话,安流就回来了。 星隐看着安流的脸色儿,就知道雀灵儿这家伙又失败了,不仅失败了,还惹得安流更加嫌恶他,星隐不得不怀疑安流的性取向了,人家一个落落大方,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这样子不要面子地追他,安流却自始自终都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真可怕。 星隐装作没有看见安流,继续对着棠姬唱着他的独角戏,“漠生,你现在怎么都不跟我讲话了?上次的事是我错了,好吗,你就跟我说话嘛。”星隐碰了一下棠姬的肩头,谁知棠姬自己竟然避开过去了。星隐尴尬地甩甩手。“漠生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忽然间星隐就想到了雀灵儿那个家伙说得一句话,然后就弯腰附到棠姬的耳边,“漠生,我知道了,你是真的喜欢我了,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叫什么嘛,就是吃醋。” 棠姬微微转头有些讶异,星隐这时离她的面庞很近,俩人呼吸可闻,星隐也不顾身后有个安流了,对着棠姬的嘴巴“啾”地一下。 “今晚来找我。”星隐低声道,然后就飞一般地逃走了。 棠姬的手指不自觉地附到唇上,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个吻如此地慌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自己的心脏,刚刚星隐那亮晶晶的眸子,此刻回想起来,仿佛也是充满了甜蜜。 一抬头却冷不丁地看见安流那双沉稳的眸子,所有的情欲就在里面灰飞烟灭,那双冷月似的眼睛散发着种种的危险信号。 良久才听到安流不可察的声音,“少主,你是动情了?” “动情?” 棠姬惊愕地抬起头。 安流突然紧逼棠姬,逼得她将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墙上,他一字一顿,仿佛在用刀一下一下地宛肉,“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少主你不应该忘了你的使命。” “什么使命?” 安流突然在棠姬的额穴处一点,他低声道,“很快了。” 然后就转过身去,用不可闻得声音道:“如果谁乱了你的魔心,我便会杀了谁。” 棠姬不解地看着安流离开自己的房间,什么很快了? 但是安流留下的疑惑很快就被想要见到星隐的心情给代替了。 那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呀?想到这里,棠姬竟然毫无意识地笑了。 星隐绝不会想到这个妖女主动找上门来。今夜是月圆的十五,站在一棵枣树下,星隐一边擦着自己的剑一边等着棠姬来,今晚他准备给他个惊喜。 三师兄和星斗因为师父的召唤回九曜去了,星隐既不敢回去,也不能够回去。这几日他总能陆陆续续地感觉到大师兄在召唤自己,通过那星石召唤自己。 肯定是大师兄,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通过如此危险的方式召唤自己。 这种方式只能是星石主的魂魄全部归进去,才能开启在星石主无法控制星石的情况下开启召唤。 星隐敢确定的是,大师兄一定还没有醒来,否则他的魂魄也不可能全部在星石里面,同时大师兄的情况也很危险,因为星隐好几次都快感觉这种气息要死掉了。自己试图去追踪的时候,这股气息灵力顿时就化为虚无。 今夜的月亮特别圆,仿佛有什么象征之意。 当斐络出现在星隐的面前的时候,星隐竟然意外地没有反应过来。 “好久不见啊,星隐。”斐络轻轻笑着说。 “妖女?”星隐抽出剑,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我师兄呢?”星隐举着剑对准她。 “哈,你师兄,你师兄不是被你杀了嘛?” 斐络做出一副怜悯的样子。 “你这妖女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今日我就让你尝尝你隐小爷的厉害。” “好啊,好久没有人替我挠痒痒了呢,今天我就要将他这个最疼爱的小师弟给带回去!” 斐络说完,双手一挥,避尘剑突然就出现了,然后化成漫天的剑雨。 星隐举着斩魂剑发愣,“避尘,你怎么能用避尘?” 斐络看着星隐那惊愕的神情,畅快地笑了,“我怎么不能用避尘,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哈哈哈。” 莫名地,星隐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避尘每一道剑芒都很厉害,星隐挥起斩魂,左挡右挡,却被这剑芒击得连连后退。 斐络以为这小子有什么能耐呢,倒头来还是在原地踏步,一点乐趣也没有。 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突然,有瞧见了星隐脸上的那抹子坏笑。 星隐伸出食指,然后在左手的虎口处,一滑,顿时有一条血飞了出来,在月光下化成了一层薄薄的血膜,这些血膜就将避尘的剑芒给罩在了里面,避尘一下子失却了锋芒,取而代之的就是剑周的一阵一阵的黑气。 斐络不觉皱眉, 阴血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三章 御剑飞行 斐络冷笑起来,“谁教你的阴血术,你不会说是九曜教你的吧?” “自学成才不行嘛?”星隐露出鄙夷的笑容,“还有更厉害的呢。”说完又竖起中指对准斐络,嘴里念念有词,黑暗中顿时有什么在涌动。 斐络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流在异常涌动,然后伸手劈过去,那些气流跟长了眼睛似的,又好像结成带尖的冰碴子,散开来又朝斐络聚拢过来,斐络这才开始做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出击。 星隐趁机飞身过去,斩魂剑对准那个妖女,一个探海招数过来,便像浪花一样将斐络弄得在空中翻了个身。 斐络露出赏玩的姿态,几个玄法就击过去,星隐几下扫剑全部打开了。 “有意思,小师弟,不枉阿尘那么记挂你。” “废话少说,我大师兄在哪里?!” 星隐看见那妖女的目光一停,顺着她的目光过去,正好就落上了朝这里跑来的棠姬。 “不好!”星隐刚要将斐络给伤着,斐络就消失不见了,继而连朝这里跑的棠姬也不见了。 那个妖女的气息在快速地撤离,带着漠生一同撤离。 空中只留下妖女得意的声音,“小师弟,我给你三个时辰,只有三个时辰找到我呦。” 星隐恼恨地在原地差点把一棵树给劈了。 安流第一个从客栈里奔了出来,雀灵儿紧随其后出来。 安流一把拉住即将要暴走的星隐,冷冷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就凭你现在没脑子的样子,你确定你不会害了我的少主?” 星隐木木地看着安流,难得安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平心静气和自己讲话,好像安流有办法似的。 “我给你的阴符箓呢?” 星隐这才想起安流先前给自己的符经,便是从怀里掏出来。 安流看着那张符箓,眼睛里陡然地闪现一种光芒,只不过转瞬即逝。但是雀灵儿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仔细地朝那个符箓看去,这不是阴符吗?只不过,雀灵儿疑惑地朝安流看去,安流却毫不在意她疑惑的目光,他似乎也不期待雀灵儿能为这一张符箓解释什么。 “现在,我教你,你只要照做。”安流在星隐耳边低声传授,几天培养下来的默契已经能够让星隐耐心地将安流那一段讲解快速地消化,然后转化为自己的知识。 听完后,星隐睁大了眼睛,这张阴符箓可以召唤阴士? 比阴尸更高一级的阴士? 安流不是在带他玩? 但是这种情况下,就是谁都可以开玩笑,但是安流绝不可能。 所以星隐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安流点头。 星隐看了安流一眼,便是离开二人,到一处空地上站着,然后挥着斩魂剑,在地上划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图腾。 安流说他的剑是昆仑山的赤铜斩魂剑,可斩一切魂魄,亦可呼唤一切魂魄。 现在他需要以自己的阳气,以自己的魂元注入斩魂剑里,然后通过斩魂剑召唤阴士,这样他便可以通过阴士的眼睛来追踪师兄他们都追踪不了的东西。 当星隐完成最后一剑的时候,脑门上大滴的汗水落进了浮不起尘埃的土里,却溅起了一片血色,原来,是星隐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符箓浸红,然后贴在了斩魂剑上。接着他席地而坐,双腿盘起,将斩魂剑竖在地上,嘴里一直在重复着连他自己也不怎么懂得咒语。 十五的月光突然被蒙上了一层阴翳,失去了月光打照的人间突然出现了一种没来由的阴森。在这阴森之中,身材娇小的雀灵儿站在安流的旁边,用一种听不清感情的声音道:“你不知道这样的阴术很能折普通人的寿命吗?况且这少年内力都还不稳定,很可能会走火入魔的。” 安流自然不会回答雀灵儿的问题,只是在仔细地观察周围不断涌来的阴戾之气,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到五的时候,在不远处坐着的星隐打颤似的跌倒在地,不一会儿,他又靠着剑的支撑坐正,闭上眼睛继续念着嘴里的咒语。 仿佛是过了很久,安流又听见身旁的女子道:“她真的又那么重要吗,让你这么地弃自己弃他人的生命于不顾?” 安流这次居然微微转过头看了雀灵儿一眼,就那一眼,雀灵儿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嘴角上挂着一丝悲哀的笑容,“安流,我知道了。” 雀灵儿突然朝星隐走去,安流一把拽住了她。 雀灵儿回过头,这次她的笑容带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轻轻地推开了安流的手, “放心,我只是在帮你。” 安流突然有些惊愕,看着雀灵儿走向星隐,然后朝快已经支撑不住的星隐输着自己的灵气。 他的眉宇间一丝疑惑轻轻地划过。 盘坐在那里的星隐,本来感觉到自己的全部力量就要被空中那股莫名的力量全部吞噬时,突然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源源不断地力量,本能地想要回过头去,生后却传来了冷冷地女子声音,“别说话,闭着眼睛,用心钻进去。” 闻言,星隐再次集中注意力,朝脑海里一个冥想的黑点使劲地钻进去。 雀灵儿感觉此时的星隐就是个无底的洞,源源不断地朝她这里汲取养分。 随着星隐越来越深入地钻进那股玄冥中,雀灵儿感受到他身上的洞在慢慢闭合。 星隐终于钻进了那个黑点里。在那个黑点里,星隐又仿佛变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然后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汪洋之中,汪洋之上,有各种各样的气息如海潮一般浮荡。 星隐小心翼翼地踩着汪洋的这片虚浮,以防自己被淹死在这里。每走一步,就听见一滴空灵的水滴声。 这是哪里?星隐抬头四望。 不是说,自禁应该进入的是阴士的眼睛吗?通透一切时间空间。 可是这里竟是这样的一片虚无与渺茫,渺茫的叫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清心寡欲才会走进这样的世界中。 “这是哪里?”星隐仿佛是在问自己。 他停止了走动,可是那空灵的水滴声,仍在以匀速的样子缓慢坠落在这片空茫之中。 空茫之中,传来了有如佛揭样的声音。 “是你的心让你来到了这里。” “我的心?”星隐摇摇头,“我不想来这里,我只想要找到漠生。” 拿佛揭似的声音又传了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只想要找到漠生,别跟我说什么物不物,尘不尘的。” 星隐举起斩魂剑毫无目标的乱砍过去。 那佛揭似的声音笑起来, “汝本非汝啊~” 星隐顿时觉得双脚一沉,周围白茫的虚渺顿时波浪滔天起来,接着星隐便看见好多双眼睛,他这小半辈子还没看见过如此密集的夹杂各种欲望色彩的眼睛,他看中了一双很是鬼魅的又带着点邪恶的眼睛,然后伸手将它触碰下来,那双眼睛有淡紫色的瞳仁。 星隐对着它念叨:“我要找漠生。” 鬼魅的眼睛缓缓地腾到空中,然后一下子钻进了星隐的双眼之中。 刹那间,星隐的双眸失去了依着点,再次恢复视力的时候,目光已经穷极千里,并且穿梭于任何自己想要看见的地方。 雀灵儿突然地缩回手,她感觉到星隐身体里的那个洞口已经完全闭上了。 果然,星隐就陡然睁开眼睛,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雀灵儿,雀灵儿却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那双残忍暴戾的不复先前少年人的澄明充满希望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陌生了,以至于她不能确定,这个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有些赖皮固执的少年吗? 星隐却一点不曾注意到雀灵儿的寒颤,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便是很急迫地站了起来,安流赶紧过来。 刚才站在那里,他感觉着周围涌来的,来自八方的阴灵,这种感觉既让他怀念有让他厌恶。他冷哼一声,果然,他还是做成了。 星隐现在睁着那双带着淡紫色瞳仁的眼睛,在目穿千里的过程中,连蛛丝马迹都不曾放过,突然他的视觉在一处有着一大团黑气的隔界那里停住了,星隐拿着斩魂,隔空那么一挥,他的视线便穿过了那层隔界,隔界后是一片的桃花林。 在这深秋之际,居然还有一片的桃花烂漫。 星隐看见了那个妖女,看见了在妖女一旁动弹不得的漠生,还有妖女不远处的大师兄! 星隐忍不住底喊一声,妖女仿佛是隔空看见星隐似的,警觉地朝星隐这里看来,星隐看见她的目光对准了自己,但是不知道她是否也能看见自己。 星隐于是用起不太熟练地御剑术,然后朝那个方向过去。 雀灵儿仰着头看着星隐歪歪斜斜地飞行路线,莫名地想笑。 在这个男子身上,好多东西是不协调的。 安流回过头来,对着雀灵儿平淡地道,而雀灵儿就仿佛是下雨天屋檐下的一只空盆,满满地盛住了安流不容易看向她的目光。 安流道:“带我跟上星隐。” 安流本以为这个女子会报复性地怎样嘲弄自己,却不曾想到她居然异常地顺从,应了一句“好”之后,便自然地拉过自己的手,带着自己追上星隐。 练成上境的人,根本不需要剑这种代步工具,随时想飞就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四章 重回九曜 斐络既然能造出这片不能被仙法查到的桃花林,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人。当星隐三人到达的时候,自然是人去桃林空了。不过就算斐络一直在隐藏,也躲不过星隐那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睛,显然斐络现在还不能够一手戳瞎星隐那从天而降的通天神眼,毕竟这种阴术从来都没有克星,只能用一物强过一物的办法来打败他,可是星隐的这双眼睛力量太强大了,不知他是从哪里招来了这个鬼什子。 斐络和星隐他们还是狭路相逢了。 仿佛是预料到似的,斐络很是淡定地将星尘和棠姬的身体置于任何人也不能够进去的灵罩里,然后就让这俩个灵罩从容地漂浮到一边去。 星隐想要蚍蜉撼大树地将这俩个灵罩吸阴过来,斐络就轻轻地勾了一下手指,星隐的胸口顿时就像被一座大山压下来似的,吃重地朝后退了几尺。 然后捂着胸口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安流毫不犹豫地代替星隐上去同斐络打斗,可是安流就算武功再高,没了魔法的他,就是斐络手心里的蚂蚁,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斐络轻轻地吹一口气,就将安流给弹开去。 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雀灵儿顺势从后面给了安流一个依托,让安流稳住,好歹不像星隐那样狼狈。 然后抽身到安流的前面,凭空幻出一只水银色的细练长剑。 剑舞动着朝斐络耍来。 斐络微微张着红唇。 “这是从哪里掉落凡间的仙女?现在的神仙都这么闲情逸致地吗?” 雀灵儿笑得很欢快,像春天枝头的小鸟一样。 “也好过精力无处宣泄的狐妖吧,老远就闻到您那股臊子味儿了,今儿又是发什么春/情,劳您这个奶奶亲自出洞?” 斐络一边闪身躲过雀灵儿的攻击,一边呵呵笑道:小姑娘道伶牙俐齿的,没想到现在的神仙也挺有趣的嘛?“ “那是~”雀灵儿又再次毫不含糊地攻击过来。 哪知斐络竟在二人悬在空中的时候,隔空定住了雀灵儿的剑端。 雀灵儿愣了一下。 斐络露出很老练的表情,“神仙既然你肯亲自叫我一声‘奶奶’,那我也就不好意思打击你的自尊心了。” 雀灵儿微微发怒,她好歹也是个上境之上的神仙,你这个不知道行身前的狐妖居然如此猖狂! 越生气雀灵儿就用越强的功夫,仙法和斐络打斗。俩个人像开花一样,在空中你来我往。 星斗和安流默契地趁机靠近那俩个漂浮的灵罩,还没靠近,就被一阵似闪电一样的火花给击开了。 安流朝星隐望了一眼,星隐了解地点点头,嘴里默默地念了个咒语,星隐身上的青筋顿时暴起,里面涨满了浮动的黑气,然后那双本来带有微紫色的眼睛渐变到微红色。 此时仿佛有无数个看不见的人钻到了星隐的身体里,星隐以意念巧妙地控制着身体里这些看不见的人,然后轻盈地一跃,就跳到了属于棠姬的那个灵罩上,再强的闪电似乎也不能劈倒他,只是劈碎了他身上一层薄薄的衣服,然后再是薄薄的皮肤,然后就是血肉,一层一层地晕染开来,仿佛一副艳丽的画,就那样抛洒在灵罩上,灵罩很快就被融化了,安流在底下稳稳地接住棠姬,星隐带有感激的目光看着安流,随后跳到大师兄的那个灵罩上,斐络扭头就看见了这一幕能让她发疯的画面。 现在她唯一活下去的支撑就是折磨星尘,星尘不能离开她的身边。 以前星尘是自己的命,现在星尘仍然是自己的命。 斐络不再恋战,鼓起平身的力量一掌劈向了雀灵儿,雀灵儿虽有防备但是仍对这拼尽全力的攻击猝不及防,这样拼尽全力的攻击一般是在生命垂危受到最后胁迫的临死一挣扎,但是斐络就是这样让人意外地,毫无缓冲时间地使了出来,这样的攻击不仅给对手带来的伤害巨大,对自己的反弹也巨大。 所以雀灵儿自然地被击倒在地,趴到地上竟然不能动弹,这一掌也不知击碎了自己多少的修为。 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抬头看向安流,安流的怀里抱着他的少主,雀灵儿的嘴角竟然上扬,然后笑了,笑得很愉快,笑得很欣慰,仿佛是自己守护了一对终成眷属的佳人。 接着便闭上了眼睛,再也看不见安流,脑海里却全是安流抱着他少主的样子。 他皱着眉,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沉静的脸上,流露着显而易见地焦急。 他张着嘴巴,不知道在讲什么。 只是那两片薄唇,微弱的意识,雀灵儿只想到这么句话:薄唇的男人最薄情。 斐络飞身过来,一剑将星隐刺翻,然后星隐就从灵罩上坠了下去,斐络所使用的剑是避尘剑,星隐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突然明白了什么, “妖女!”他咬牙切齿狠狠地道,仿佛要用最后一口气与斐络同归于尽。 一个鲤鱼打挺而起,斩魂剑精准地朝斐络刺过来,斐络抱着星尘,看着星隐有些惊愕,但好歹脑子里仍然十分清醒,于是歪一下身,那剑就差半寸就刺进了斐络的心脏。 斐络狰狞着突然暴怒,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只巨型的红白狐狸,星隐突然觉得这是狐狸的颜色似曾相识。 但是时间容不得他细想,斐络的狐狸巨爪就朝他袭来,一开始被摔到地上的星隐朝旁边翻了个身,躲过了一次攻击。但是随后斐络的攻击就像雨点一样密集地袭过来,但威力却无比强大,一掌就会拍散多年修为,可重达百年。 星隐被避尘剑再次刺伤,又加上阴法反噬,很是支撑不过来了。 在最后一刻,他以为自己就要被那一爪子给拍死的时候,那爪子离自己几寸的距离竟然停住了,星隐看去, 原来是安流,举着藏冬剑,冷冷地将剑全部刺进了狐狸爪子里。那个妖女长啸一声,然后扔下了星隐与安流,便是逃开了。 星隐还没有松口气,赶紧再看去,大师兄又被那个妖女给带走了。 安流的藏冬剑还握在手里,上面残留着斐络凝滞的血。 星隐本来是微微扬起的脑袋,突然和身体一样无力地垂了下来,靠在了地上。他睁着眼睛,虚弱地望着头顶有些黯沉的天,嘴里不知在喃喃地念着什么,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星隐居然看见了老白眉的脸。星隐潜意识摇摇头,以为自己在做噩梦,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一个令人熟悉又让人回味深久的一顿暴栗朝脑门上砸了下来,星隐觉得这不是梦!他惊悚地睁开眼睛。 “师,师傅?” 哪知珏皤看见星隐终于肯睁开眼睛时,居然虚张声势地双手放到后背,背过身去,只留给星隐一个深沉的不可捉摸的背影。 星隐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纱布给绑成了个木乃伊。 他用手掌敲了敲脑袋,怎么回事?怎么会到九曜来了,这难道是那个妖女的幻术? 珏皤背着身静等自己这个劣徒恢复神智。 星隐愣了好一会儿,仍用半信半疑地声音问道“师傅,是您带我会来的。” “孽徒,你可知罪?”珏皤威严地用背影对着星隐道。 珏皤这样子,让人想起了那一天,那一天,海如菩萨到九曜来收自己私跑下界的坐骑,说了这么句话, “孽畜,你可知罪?” 结果那个坐骑就伏在地上缩回了原形。 星隐就想,是不是此刻自己也应该伏在床上,然后缩回原形?可是自己的原形到底是什么呢? 结果还没等到自己想通这个问题,珏皤就跟踩着节奏一样打开门,然后飘渺的声音就过来了,“如果不想通自己犯了什么罪,就不要出门来找我。” 话音刚落,门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连一丝光影都没给星隐留下。 星隐这才惊觉这不是自己和师哥们的寝室,而是面壁思过室。 面壁思过室的墙壁上一根头发丝的空隙都没有,密密匝匝地被那些经文填满。谁能曾想到,星隐曾经将这四壁加上天花板上的经文整整抄了三遍,就是这三遍,那些纸的厚度简直可以和著作等身相媲美。 星隐都想不起来自己因为什么过错留在这面壁思过室里抄了三个月的经书。 现在自己又再次来到了这个让人亲切地想要呕吐的地方。 不就是私自下山嘛,师傅怎么能用“罪”来形容自己的这种行为。 而且自己以前可是偷偷留下过山,并且提前做了功课,在九曜的门规里,这种私自下山行为就是“错”来形容的,而不是用“罪”。 自己到底有什么罪呢,除了私自下山,自己在人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越轨的事,杀人放火,奸/淫虏盗,都没有自己,相反自己正在朝一个侠客的方向发展,拯救了好多人,没人记得感谢也就罢了,可是怎么有罪了呢。 星隐硬着腿走下榻,走到门口,自己一点没有试图将门打开的念头,因为将门打开的千百种方法,他在那三个月里都使用尽了。 所以他只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一旁简陋的书桌前,试图坐下来,好好理一下思绪。却不曾想到被纱布绑住的腿,却绷住了,怎么也坐不下来。 于是就站在刻满经文的墙壁前陷入了久违的身心思考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五章 异魔大人 面壁思过室里是不分白天与黑夜的,永远是永恒的亮度与温度,人在这里辩不清白天黑夜,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在这里,一息的时间就是度日如年。 星隐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满是经文的墙壁前站了多久,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就是吐出来了满腹的悠长心事。 如果老白眉不肯放自己出去的话,那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面壁思过是外面就是一片高深的断崖,断崖的对面才是就要门派大总营的坐落处,而这里仿佛就是一片被遗弃的牢房。要想到回到对面去,不仅要想清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还要走一条细得跟指头一样粗细的铁索,没有扶手,但靠自己的身体平衡走过去。 几十丈长的铁索在有近千丈深的断崖上抖索着,人站在铁索上面,就是不朝脚底下那惊恐的黑洞望去,光被那高空间的风吹打,就能战栗起来。 面壁思过室就坐落在除了有一条可以通向外界的铁索其余就等于是座孤岛上。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星隐独怆然而涕下。 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九曜的呢?当初安流替自己挡下了妖女的那一脚之后,然后呢? 自己昏迷过去,昏迷?妖女那一记阴狠的一击。避尘? 不好,自己回到九曜,自己身上的伤,避尘的剑伤。大师兄现在处于一个人人就都可以用吐沫星子淹死的境地里,自己又带着他的剑伤,肯定会被某些人拿来做文章,大师兄的本家族,洛宁氏也不知怎样了。说不定都和大师兄断绝关系了。师傅又是怎样想大师兄的呢?星隐知道这些一定都是那个妖女/干的,她为何要这样的费尽心思来陷害大师兄?不行,星隐必须要去找师傅说清楚。 星隐对着墙壁喊道:“师傅,徒儿知罪了。” “哦,这次居然如此快,你且说来听听?” “徒儿罔顾门规,私自下山,害师兄们陷入危险,下山后不遵守戒律,倒处闯祸。现在徒儿知错了,徒儿一定谨遵门规,不再贪玩,一定会在九曜里好好练功。” 盘坐上,珏皤盘腿坐在那里摇摇头。 “为师难道没有教过你要对心诚实吗?你真的是这样想?痛改前非,不再偷奸耍滑,精进自己的功夫?还是想找个借口出了那黑屋子?” “师傅!”星隐眼眶一红。 “徒儿知错了,只是师傅,七师哥和八师哥的事不是大师兄所为,都是那个妖女拿着大师兄的仪剑做的,还望师傅收回九曜对大师兄的追缉令。如果连我们都不相信大师兄了,那还有谁能够相信大师兄?” “够了!”珏皤有些生气,这个星隐还是想不明白吗?他现在的问题不是应该担心星尘,而是应该担心他自己。自己那天要是再迟一步,这小子恐怕早就元灵被阴法反噬给震灭了!现在自己可是又费了百年的修为给这小子渡过一次生死大关。什么不碰,偏偏碰这极阴的修炼之法,看来自己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下山就是个错误!实在是天大的错误!修仙之人最忌触碰这些阴法,星隐的体质本来就特殊,阳法对于他虽然修炼是历久而弥艰的,但是长远来看对他却是正真有用的,阴法是禁忌之法,歪门邪道,专门接触那些阴物,专走捷径且以牺牲他人的利益来助自己成功,就是不义之法,是珏皤毕生所厌弃与痛恶的。多少的好苗子因为急功近利而毁了自己的一生,他们也知道阴法虽然成效快,威力大,但是对主体的反噬危害极为强大,很多人都是有了一定的修为基础之后才敢尝试。珏皤又摇摇头,自己是断然不可能眼睁睁着看着星隐走上歧路。 “你把你自身的问题想清楚再来找我,星尘的事不用你操心,为师自有决断!” 不给星隐再说话的机会,便是关闭了说话的通口。 “师,”星隐发现那个能通话的洞口已经被关闭了。便是闭了嘴。 恼火地踢了墙壁一脚,却把自己给踢疼了。 “你整日说话玄乎玄乎的,我有什么问题嘛,有问题的难道不是你们吗,大师兄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你跟我在这谈我的什么问题啊,老白眉!”星隐愤怒地对着墙壁叫喊:“你难道没有张眼睛吗。看不出来大师兄是遭人陷害的吗?还听那些人胡言乱语!大师兄什么罪也没有!你别整日坐在斗室里炼丹炼药的,你倒去看看呀!” 星隐说完居然一阵心痛,然后止不住地想要哭,一边憋着眼泪的委屈,一边使劲地踢着墙壁叫骂,“敲你姥姥,敲你的!” “什么鬼地方!小爷我要出去!” 珏皤这才顺下心口这份气,门口就响起了二徒弟星伯的声音,“师傅,何氏的人和清氏的人又来了,说是我们护短私藏了大师兄,他们在大厅等着说是师傅不给个交待,他们就不走。” 珏皤摇了摇头。真的都是斐络干的吗? 他想起了一百多年前,那个一身血衣的女子趴在九曜的山门前,那双眼睛在听到自己的答案后突然一下如死灰般沉寂,珏皤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所有生命的光仿佛一下子在里面熄灭,然后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当时看着这双眼睛,他承认自己当时不知由于什么原因,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妖格本来就是和人格殊途的,不能罔顾五格伦法,要是他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可怎么办? 可是当自己钟爱的大弟子居然在不久之后抱回这只小狐妖,当时的这只小狐妖七魄就只剩下了一魄,是那个傻弟子,废了自己的百年修为,断了自己达到上境的机会,才将这只小狐妖九死一生地给救了回来。都是孽啊。 是哪个抽了这只小狐妖的脊骨筋啊~珏皤为了了断自己弟子的孽缘更为了保护他,也为了这只痴心的小狐妖,便是断了星尘的情缘记忆。这只小狐妖的情缘记忆自己当初也是抹去的,难道她都记起来了? 珏皤并不能弄清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也必须尽快找到那只狐妖。可是现在问题变得很棘手,珏皤不得不再次出面,这些家族恐怕是拿着这件事的由头来寻更大的挑衅了。 珏皤在星伯的陪伴下来到了大厅,一身青袍的何氏和一身蓝袍的清氏分别坐在大厅客位处的两侧。 珏皤轻轻落座,星伯侍立在一旁。 何氏首先开声道“听闻九曜的孽徒再次出现了,可是九曜为何迟迟没有动作,你们要给的交代可都快一月了,我们都迟迟不见消息。” 珏皤做出沉吟的样子,“追缉令我们九曜已经发出了,一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只是事情还没有定锤,不能妄下结论。” “什么妄下结论?”清氏的人怒了,“你是说我们红口白牙平白无故冤枉九曜的好弟子喽?九曜门主别忘了证据可是都摆在那里呢,要是就要门主觉得不忍心的话,我们两大家族立刻出动,就是翻遍五格也要找出那个凶手!九曜门主难道不知道吗,连洛宁氏都和那个凶手断绝家族关系了,您何必要这样违逆众人的意愿而一味偏袒守私呢,九曜向来不是以公正,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居于几大门派之首吗?如今这样的推诿须臾,叫人好生寒心!” 珏皤淡淡地笑笑,“何门主和清门主恐怕误会了,你们也不都是出动了吗?据我所知,洛城毒人的那件事你们应该也有份吧,恐怕大家现在都有些焦头烂额吧,这不仅是光是我们九曜的事,两位门主,你们说,是吗?” 何门主和清门主顿时哑口无言,洛城的八大水系水源出现了问题,清氏和何氏两大家族一个也逃脱不了。清氏和何氏向来是守护洛城水源的家族,如今竟然在他们眼皮底下出现了这种问题,按理说他们也应该第一时间派人处理这些事的,可是这趟水太浑了,如果九曜来替他们趟这趟混水,那么何乐而不为呢?但是显然实事的严重程度超出了当初的预估范围,可能连九曜这个门主都没有预估到。 这次事件恐怕不是他们这些门派就可以摆平的。 但是清氏向来振振有词,“既然门主都这样说了,我们这些小派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这件事我们也绝不会罢休的,既然门主都这样说了,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说罢起身就要走,何门主也跟着站起来, “师傅?”星伯在一旁轻声提醒。 “不必了”珏皤道。“送送两位门主。” “是”星伯领命而去。 斐络扶着星尘跌跌撞撞地回到狐狸洞里,狐狸洞前却早已等候着一个人。 斐络见着他定住脚步,“异魔大人?” 异魔身穿一件金黑的风帽衣,眼神平淡,“失败了?” 斐络立刻跪了下来,“还望大人再给斐络一次机会?” “一次?再给?”异魔稍稍扬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声调。 手一抬,就将斐络身旁的星尘吸到了手掌里,抬眉道,“就为了这么个废物,花了我在你身上的那么多心血?” “还望异魔大人息怒~”斐络将额头重重地磕在石头上。 异魔冷冷地看着斐络,“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个废物,我要。” “异魔大人?”斐络吃惊地抬起头,“不要”连个字在看见异魔冷酷的眼睛之后就怎么也没说出口,如果她要是说出口的话,星尘恐怕就会被他捏碎。于是道“异魔大人要一个没有神智的人作什么,斐络定当万死不辞地替异魔去完成!” 眨眼间异魔就蹲在了斐络的面前,一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神志不清?”他似乎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斐络,然后对她似乎宽悯一笑,便是消失了在她面前。 斐络站起来,有些声嘶力竭地恐惧地叫道:“异魔大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六章 无可奈何 星隐在面壁思过室里被关了俩天,在这俩天里他拒绝吃喝任何东西。给他送饭的星语将这情况告诉给九曜门主珏皤。珏皤生气地捻着自己的白胡须,“他还没有想通吗?” “似乎是这样。”星语不敢确定。 “那就让他先饿着,一时半会死不了。” “师傅~”星语本想说十二的伤情还没好,要好生修养,不能这样放纵他糟蹋自己的身体,但是珏皤却挥挥手,叫星语退下去。 面壁思过室里,星隐躺在生硬的石板床上,一动不动地,他就这两天的时间,他已经觉得时间过了几千年,从前只觉得被关这里就关在这里吧,囚牢之内自有宇宙。 可是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一样,星隐的心里埋着许多急需要解决的事,这些事再也不能让他有一颗悠闲地得过且过的心。 呆在这里的每一秒都让他好像在烈火上煎熬着,他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很想知道漠生,大师兄他们都怎么样了。 沉浸的思绪陡然起来,他再次想到了那种阴法,眼通八方,他急再次需要那样的眼睛。不知道那双眼睛是否还在自己的双眸里。 星隐试着闭上眼睛,静等一会儿,然后再睁开,果然外面的世界什么也看不见。他回想着咒语,然后方法,是不是要重复先前的步骤才能重新召唤那双眼睛? 一点都没有再深入想下去的念头,星隐从冷硬的床上坐起来,然后赤脚站在地上,拿起斩魂剑重复先前的步骤,虽然没有了安流的那张阴符箓,但是星隐从书上看见过类似的符箓,他的记忆力向来惊人,于是在书桌上挥笔而就一张图。 就在最后一步自己准备朝斩魂剑山浇血的时候,面壁思过室的门陡然被打开了。珏皤一张惨白的脸,身旁站着神情肃穆的二师兄星伯。 “师傅?”星隐赶紧停止了动作。 而珏皤望着星隐的动作,再看向地上化的奇怪的图案,惨白的脸上又拢过来阴云。 “星伯,教鞭拿来。” “师傅,十二他” “废话少说,拿来!” 珏皤动怒是没有人能够阻止的,星伯拒绝就是违抗师令。于是便面露难色的将教鞭递过去。 珏皤捉起鞭柄,脚步快速地朝星隐走去,辫子一挥,便像女子散开的头发,千丝千缕地朝星隐抽去,星隐刚刚愈合的伤口又重新绽开来,白色的里衣顿时被血染成一片。 星伯在一旁看得眉毛都快拧成一片了,几次开口想要阻止师傅,但是瞧见盛怒的师傅恐怕会火上浇油,于是对着星隐赶紧道:“十二,快点朝师傅认罪!快点!” 星隐被关在这里本来就一肚子的愤怒,现在师傅又二话不说就来体罚自己,更是愤怒,但是这是师傅,自己就是再愤怒也是不可能回击的,便是咬紧牙关,低头一声不吭地任他挥着鞭子,一下又一下好不留情地抽打在自己的身上。 珏皤越打越气,十二这小子越发能耐了啊,以前好歹会鬼哭狼嚎着躲避自己的鞭子,现在这个样子,是要向他宣布,朝他挑战自己要走邪道的决心吗?倒头来自己废了这么多的精力,心力,他居然什么路不走,非要选择这么条不归路? 珏皤抽打突然就变成机械性的了,倒头来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在干什么了。当星伯抱住他的鞭子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再看星隐时,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星伯少有的哭丧脸:“师傅,不能再打了,再这打下去十二会没命的~” “欸~”珏皤无奈而气恼交愤地扔掉了鞭子,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星伯呆呆地看着师傅,头一次看见师傅如此无奈的背影,然后回头赶紧将星隐扶起来。 “十二,十二?”星伯轻轻地拍着星隐的脸颊。 星隐慢慢地睁开眼睛,突然调皮地一笑,星伯突然想起了以前,一瞬间又以为十二在装晕躲过师傅的惩罚,但是随后看见十二有气无力的样子,无可奈何又心疼, “星隐,你难道还是不知道师傅为何如此生气吗?” “是因为这吧”星隐用手指了指身下的奇怪图案,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你?”星伯吃惊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傅不是说过吗,师哥,师傅他说过,正道在于心,所以我只想要变得强大,只有强大才可以守住我自己想要守住的东西,而我的正道,无论它是阴法还是阳法,只要可以达到那个目的,我不想去弄懂你们的规定。” 星伯叹了一口气,“星隐,阴法和阳法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阴法阳法的区分不是因为哪个是统治阶层使用的,哪个就会被捧起来的,而是阴法的修炼根本就是吃人,它不仅要吃别人的性命也会一点一点吃掉你的性命,十二你不要执迷不悟啊,十二你不知道当初师傅找到你的时候,你被那强大的阴法反噬的奄奄一息,要不是师傅废了百年的修为救你,恐怕你性命不保啊。” “师傅?”星隐突然没理由地笑了起来,“我是个九曜败类,只会拖你们的后腿,只会连累你们,只会惹师傅生气,我真的很没用,可是”星隐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师兄,你相不相信我,我可以变得强大,可以”星隐没有说下去,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利用控制阴法,倒头来还是师傅救了自己。星伯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星隐的眼睛,“我相信你,但是星隐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得那样简单,如果你哪一天你真的变得强大了,你就会发现,即使再简单的一件小事都可以变得很复杂,世间的生活不像九曜的生活这样简单单纯,也不是所有的事情你想要改变就可以改变的,你会发现在好多地方,你都是无可奈何的,就算你再强大,你都是无可奈何的,有些你想要守护的东西,最后你还是得无可奈何地放弃。” 这是星伯第一次跟星隐说了一段如此长的话,以至于在祭心的最后一刻,他才明白了世间的这种无可奈何,不管你有多强大,总会有些让你无法改变的无可奈何的事,这就是每个生灵的生命的局限性。 星伯将星隐扶到了床上,星隐同星尘虽然性子是相反的,但是某些地方却极为相似,例如那种无可救药的单纯,一心一意的单纯,星伯不知道这种单纯是好是坏,这样的单纯看着让他们的路充斥着比常人更多的折磨,但是它可以被摒弃吗?如果被摒弃掉,星尘还会是星尘或者十二还会是十二吗? 星伯替星隐将教鞭的伤口处理好,然后在桌子上放了一些简单的饭菜,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回头对星隐道:“十二,如果你想通了你要成为怎样的人,那份饭菜随时为你留着,这个门也随时为你敞开。” 星伯走出门,但是他却并没有将面壁思过室的门给关上。 可是奇怪地是,星隐只是微微转了一下脑袋,轻轻地看着面壁思过室的外面,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外面,那里的天边有瑞鹤,有五彩的云霞,但是星隐就是在静静地看着,一点没有起身要逃开这个黑屋子的样子。 星伯走出去,珏皤仍然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师傅”星伯上前去。 “星伯,为师是不是做错了?” “师傅没有错,师弟太想要变得强大了,可是师傅,正道是不是心就可以控制的?” 珏皤的白胡须在彩霞的照耀下有些发红发亮,他自嘲地笑笑。 “心可控道?”他摇了摇头,“几人能够做到?” 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做到,所以他才这样行规距距,不敢出一步差池,因为他的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错,他的身上还背着众多的九曜弟子,他得背着他们朝正道走呀。 “星伯呀,可控道的人少之又少,控道必得超道,心在万物之外方可超脱万物,既不能远离万物有不可被万物所羁绊,试问世间能有几个这样来去自如的人?” 珏皤说完便对着天边的瑞鹤出神,星伯也静静地侍立在一旁,品味着师傅刚才的话。 九曜的门派的顶山属于天格的领属,夜神不在这里布置星辰,所以这里自然没有黑夜。这里整天是一幅仙鹤衔瑞,祥云瑞气的的场景。 星隐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思考,这次他没有躺在硬床上,而是坐在了断崖边,双腿悬在那里荡呀荡,被教鞭子抽过的地方星隐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此刻的内心只被一种伟大的空灵感充斥着,他在脑海里回想着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人生经历,自己是懵懂着过来的,现在仍是很懵懂,他以前为了快乐一味地朝前冲着,所以他任性,淘气。现在他又为了变得强大又一味地朝前冲着,所以他任性,自负。所有的所有,他一直没变的就是自己的自以为是,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不单独是自己的,他还是师哥的是师傅的,以后,他还可能是别人的,他的生命会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与别人相联系起来,他不可能完全地从属于自己,所以这也是种无可奈何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七章 正道于心 如果知道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如果我知道那个会失败的结果,是不是我就得放弃?是不是我就心甘情愿?才开始就悲哀地知道了终点的结果,为了达到目的,我是否心甘情愿地愿意放弃? 不,我不愿意!一丝一毫也不愿意,你们谁都不可以预知结果,你们谁都不可以掌控谁的人生,你们信“命”,你们相信冥冥自有天定,可是我不甘,如果上天都注定好了一切,要我们这些人干何?难道就是给他演一场戏吗?我什么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我只想要跟从我的心,它是否需要,它是否愿意放弃。 有两只仙鹤披着彩霞停在了星隐的两边,一只垂下它优美的脖颈,弯着凑到星隐的面前,星隐微微一笑,摸了摸它的头。 这只仙鹤叫小顶,因为它总爱拿脑袋顶星隐。 “小顶,我们走吧。”星隐仍是微笑着,仿佛就在这一天,他就悟明白了许多道理,思考到了许多问题,那些问题可能是他以前从来不会认为自己会去思考的,因为关于人生的所有问题,他想,自己的人生从来都不需要问题,因为过一天就忘一天的人生会有什么问题呢? 右侧的仙鹤长鸣一声,仿佛是在代替小顶回答问题,小顶是只沉默的仙鹤,但却格外的懂得星隐的心意。 于是星隐就骑上小顶,小顶带着星隐飞上更高的天空。高空的风非常的凛冽,但是星隐却觉得格外清爽。身下的昆仑九曜众山已经变成了一片水染的绿色,云雾丝丝缕缕在上面飘荡。一切是那么遥远地在陆地上凸出来,很难让人想到这些绿色的陆地上面,生活着芸芸众生。因为一切在云雾的遮掩下好像就变成了梦中的朦胧。 小顶继续往上飞,时而在沉默中发出长鸣,另一只仙鹤则是静静地守护在他们的身后。 小顶飞得很高了,星隐可以模模糊糊地瞧见天格的三根巨柱撑起来的方形石门,那是南天门。小顶飞得更近一些了,星隐更是看见了守天门的天兵。 “小顶,可以了。” 于是小顶又载着星隐往下面飞。 南天门星隐不止看过一次,九曜的师哥们有的想要去天庭当值,七师哥和八师哥得理想就是这样,他们希望到战神乾靳手下做事,乾靳本是九曜的先一批弟子,只用了一百年出头的时间就坐上了天格第一战神的位置,是九曜弟子的榜样。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在小顶往下飞的过程中,星隐的只在想着这一件事。他再也记不起来了,自己曾经也很渴望去天格,天格是每个优秀的人应该去的地方,是每个优秀的人可以在那里施展抱负的地方,虽然从前的星隐没什么抱负,但是师兄们和师傅早在星隐的幼小的身心里根植了这样一个信念:天格是五格的守护,如果你想成为英雄,天格才应是你施展才华的最大的天地。正统不灭,天道伦常。 “正统不灭,天道伦常。”星隐低低地呢喃着这八个字,他该成为什么样的人,现在又该做着怎样的事? 星隐仰起头,天格的阶梯离他越来越远,从小的时候,那里就有种奇怪的气场在吸引着他,但是这无关于什么正统天道,这只是藏在少年内心深处的一个疑惑,总有温柔的声音在呼唤,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梦里,“我的儿。” 小顶冲下去很快,星隐再回过神来,小顶就已经盘旋在九曜断壁的山腰处了,星隐凑近小顶优美的颈间,道,“回正山去。” 两只仙鹤在九耀派的练功场地上落了下来,星隐从小顶身上下来,抚了抚两只仙鹤的羽翼。两只仙鹤交颈,然后又飞上了那片始终笼罩着祥瑞的天空。 星隐走过了练功场,走过了紧挨着练功场的宿舍,然后爬了一个坡,来到了九耀派的正堂,却没有进去,而是在那三级台阶之下跪了下去。 星伯和星斗正巧从一旁的偏厅里出来,看见跪在那里的十二弟,都很惊讶。 “十二,你怎么在这里?”星斗率先跑到星隐那里。 “师傅不是关你紧闭了吗?你怎么出来了?”星斗生怕星隐再糊涂给师傅火上浇油。 但是星隐只是认真地抬头对随后而来的星伯道:“二师哥,我想要见师傅。” 星伯看着星隐的脸,那张脸不知何时已经脱去了他小时候的稚气, “你想好了吗?”星伯问他,“你真的想通了吗?” “是。”星隐无比坚定地道。 “好,我替你去叫师傅。”星伯说完,转身就走。 倒是星斗急个不行,“你想通了什么啊,你别瞎捣乱,师傅为了你生气得很,诶诶,你那张嘴,我能不知道它会说什么啊。”星斗捉急地蹲下来,和星隐保持同一个高度, “十二,你别犯傻啊,你先跟我说,你想通了什么啊。” “十一,你别管,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 看着星隐一本正经的样子,星斗越发觉得星隐不正常,将手捂上了星隐的脑门,这孩子不会是发烧了吧? 星隐却将星隐的手拿开去,正巧,珏皤从正厅那里出来了。 “师傅,”星隐道一声然后磕头下去,星斗也赶忙站了起来,对着珏皤施了礼。 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却止不住地瞟向星隐,这死小子可别犯浑啊。 星隐抬头,眼神坚稳,“师傅,十二想明白了。” “哦,想明白了?说说,你想明白什么了吧?” “师傅,徒儿修炼阴法”星隐停了停,“对于九曜来说,这是大逆不道的事。” 星斗很赞同地在一旁点头,心想,这小子还是转过弯来了嘛,当初搞什么宁死不屈。 “可是”星隐继续说,“师傅不是说过,正道于心,只要心正身正,从来是不会背离正道的,虽然有时候会途远历艰,但最终的目的地永远是正确的,而不会顾忌到中间走了什么样的路,只要不愧于心,不愧于天地,无论我们经历怎样的过程,都是涅槃。所以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割裂阴法,那不也是修炼的一种吗?为什么要将阳法与阴法放在对立的两面,永远势同水火?阴法和阳法为什么不能是一体的,师傅不是说过万物都是有两极的吗,只有两极才可以构成天地的和谐,而我们为什么要抛弃甚至扼杀那一极?” 星隐说完定定地看着珏皤,珏皤也望着他。珏皤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看似漫不经心从来没有听讲的小子,居然记住了这么多,他缓缓开口,道“星隐,那你又可知,万物的两极又靠着什么联系在一块,保持和谐平衡的吗?” “是心,一颗不偏不陂,包容一切,理解万物的心。” 珏皤点点头,“是,这颗不偏不倚,超脱万物又游然万物之间的心,试问,你捂着自己的胸口,扪心问一下,你,有吗?” 星隐双手不自觉地放了上去,自己有吗?他看向星伯,又看向星斗,他能看见从两位师兄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疑惑。 “可是,”星隐放下手来,眼神又无比坚定,“师傅是否确定了这件事,永远注定失败,所以不给任何人机会去冒这个风险,可是你永远不给机会,又怎么知道这是个可以成功的结果。” 珏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试问有几人能够做到?就连我自己都不肯给自己这个机会,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几个人能够站到那个中心,有的是不断地有人站在那个两极之上,成怨成善,而你,为师不会让你有一丝可能去冒险的。” “师傅,不是有人也成功了吗?为什么我不可以试试,或者有人可以试试?” 珏皤好像突然生气,“少之又少,绝无可能!”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决绝,谁都可以,星隐绝不可以!他是天地的正心所在,绝不可以担任何风险! 星隐突然又将头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再抬头,脑门上已经破了开始流血,血从额际淌下去,也开了一条线,从眉间流下去,挂在了眼帘上,有些触目惊心。 “师傅,弟子星隐想要试试,弟子想要用自己的道来成为强者,弟子从前兜兜转转,浑浑噩噩,总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可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弟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弟子的心里总有这样的声音,要试试,一定要试试,怎么能甘心?” “哼!”珏皤突然冷哼一声,“执迷不悟,除非我死!”说罢,便一甩衣袖,回身进了正厅。星伯意味深长地看了星隐一眼便随珏皤而去。 星斗还在一旁目瞪口呆,跪在那里的还是星隐吗?他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这小子在胡说什么呀,从哪里看来的一通的胡说八道?什么阴法阳法正道的,这小子什么时候想问题这样深刻了,又是谁给他的胆子啊? 星斗站在那里霍霍索索一阵,想要动脚走向星隐然后踹他一屁股,却怎么也动不了,那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明白了,为何自己总觉得十二这小子有哪里不一样,具体说不出来是那里不一样,虽然十二和自己同样有些玩世不恭,浑浑噩噩,但是自己是真的适合浑浑噩噩,可是十二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星斗最终还是走过去,拍了拍星隐的肩膀,星隐抬头看他,星斗替他擦去血,坚定自己的嘴角,然后认真地说, “为兄,相信你!” 然后星斗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为自己的行为在心里鼓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八章 星尘归来 星隐从白天跪到了黑夜,都没有再见过师傅一眼。二师兄星伯告诉星隐,师傅是绝不会同意这样荒唐的请求的,只要星隐是九曜弟子一天,师傅就绝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星伯同时问星隐:“成为强者的道路有千千万万条,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样一条看似充满邪恶的道路?师兄有些不认识你了,你还是那个十二吗?” 是啊,星隐也问自己,成为强者的道路有千千万万条,为什么就自己想要如此干?但是也只有这条路才够快速,星隐觉得自己没有耐心,没有时间去等上个几十年,而且也说不定还是不能成功。他感觉自己适合,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穴会在这样的修炼方法下苏醒过来,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出现在身体里,如果这种方法能够让他快速地化用万物来完成自己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对这种强大的力量感到害怕呢? 师傅他们是否也在害怕这种强大的不可控制的力量? 如果有一天,星隐用自己的道却成为师哥师傅他们所担心的坏结果,那么他一定会先杀了自己,而不会让自己脏了九曜人的剑。 他只想要以自己的方法强大起来,然后守住自己想要珍守的东西。 星斗在给星隐端来几个馒头之后就不知所踪,后半夜的时候,他突然神秘地跑到星隐这里。 “星隐!”星斗气喘吁吁地。 “怎么了?” “我看见九曜的山门前,山门后,都潜伏着一些人,看样子来者不善。” “那些心怀不轨的门派不是早派人守在九曜的前前后后,生怕逃了大师兄吗?”星隐毫不奇怪,他早就听说了这些门派之人,向来不满意九耀派的门宗地位,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巴不得掀起千层巨浪。 “不是啊,又来了新的一波,面生。” “你难道每天去视察一下那些人?” 星斗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啊,只要我在就要一天,九曜的生死安危就与我荣辱与共,何况是和大师兄有关的事情。” 星隐想了一会儿,“十一,你看清楚那些人是属于哪些门派的人吗?” 星斗这才觉得星隐小子问到重点了,“所以啊,我才来跟你讲啊,我觉得不对劲儿,那些人的服饰打扮及动作啥的,我都没有见过,好像是新的门派,毕竟我们九曜也有好几年没有参加过宗派仙派的大会了,我也好几年没跟过去看了。可是,那些人的气场真的很阴森啊,星隐你说今晚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啊,我总莫名地有点紧张。这些人真的猖狂,欺负我们师傅宽厚为本吧。” 星隐想了想,“十一,你还是去跟二师兄讲一下为好。” 星斗觉得还是去告诉二师兄为好,再由二师兄来处理这件事,这才妥当,于是站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星隐, “喂,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你现在怎么这么苦情了?放弃吧,师傅他老人家不会同意的,全九曜也就我瞎了眼会支持你一个小拇指头的长度,但那也是不好打击你好不容易觉醒的自我,星隐,十二,听到了没?” 星隐仍是固执地不听星斗讲任何关于劝他放弃的话,星斗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准备到二师兄那里报告这件事情。 刚走了才几步,就以和不远处的星隐表现出了同样的神情,俩个人的表情都露出警觉。 九曜的山门处一片喧哗,继而就听见刀光火石之声,还有剑刺进肉体的那种那种绵软之声竟然也格外清晰,与此同时,星斗和星隐胸口前的星石同时亮了起来。 星斗和星隐异口同声:“大师兄?” 星隐一个猛站,却因双膝一软又跪了下去,星斗回身过去,扶住星隐,然后给他渡了口灵气。 “十二,你还可以吧?” 星隐点点头,道“十一,我们快去看看!” “好” 师兄弟俩人赶到山门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混战一片,但二人却无比清楚地看见他们日思夜盼的大师兄正在和一群包围他的人打斗着。 出于本能的第一反应,星隐和星斗立刻加入帮衬星尘的行列中。 星斗果然看得没有错,这些日夜守在九曜周围的人确实心怀不轨,各个武功高强,而且蛮不讲理,在九曜的地盘,他们算老几,竟然在这里首先开战,这是要明抢的节奏吗? 在打斗的功夫间,星斗留意了一下星隐,这小子现在的功夫有模有样,嗯,甚至有一丝丝陌生,他使用的那些剑法,根本和九曜的剑法不一样,但是那样的情形也容不得星斗细想。在一剑捅翻一个黑衣男之后,星斗和星隐背对背地站在一块,星斗叫道“十二,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人的路子有些野啊。” 星隐自己使用的剑术一方面是安流教的,另一方面是自己在阴书上琢磨来的,可是某些人竟然和自己使得是差不多的剑术,星隐于是问道“门派也有练阴剑的人吗?” “怎么可能?门派再胆大妄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碰这些东西的。” 星斗不认识这些阴剑,可是星隐认识。星隐不由得看向在另一个包围圈里打斗的大师兄,星尘好似打红了眼,周身的气场让星隐觉得陌生,那是温吞的大师兄吗? 在人群中,星隐大声叫了声,“大师兄!” 星尘居然回过头来,朝星隐笑了下,还是那样善解人意的笑容。 “你干什么呢,现在不是叫你搞团聚,”星斗说着又刺伤了一个朝他们袭击的人。 “这些人还讲不讲理了,怎么能随意开打呢?” 星斗一边喊着“住手”一边不断地防御。 九曜弟子三人正和这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珏皤带着九曜的其他弟子就赶过来了。 “住手!”珏皤一挥袍,一发声,所有的人便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停止不动了。 这时何门主和清门主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宗门主多有得罪,是我们管制不利,才让众弟子在九曜轻举妄动。” “好一个轻举妄动。”星斗忍不住鄙夷道,明明就是早有图谋,欲图不轨。 珏皤却没打算多加斥责,只是缓缓道:“现在九曜的逆徒星尘已经回来,这本应是九曜先审的事,还望两位门主分清主宾之道。”说着望向一旁的星尘,星尘低下头,手里的避尘剑也垂了下来。 珏皤于是吩咐星伯,将星尘带走。 在这过程之中,却不曾想到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突然冲了出来,趁着众人没有防备的时候,举剑刺向星尘,星尘躲备不及,幸好珏皤发现得早于是一个闪身过去,将那个贸然行刺的人挡下来,星斗他们一口气还没松下来的时候,更戏剧性地一幕就突然出现了。 星尘以一个众人看不清的速度举剑刺向珏皤,珏皤背对着星尘,一点防备也没有,就生生地挨了避尘一剑,避尘剑从珏皤的肩胛骨处刺进,然后又从他前胸贯穿出来。 就连何门主与清门主都吓得松掉了手里的剑。 星隐呆住了,当时他的耳朵里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看见周围的人群突然慌乱起来,所有的人都手足舞奔起来,然后好像整个世界就“砰”地一声从他眼前碎裂了,在人群的慌乱之中,他看见老白眉的脸却定格一样无比的冷静,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眼神无比清冽的看着大师兄,大师兄茫然地摇晃着头,鲜血像微笑一样诡异地从大师兄的七窍之内流出来,不断地流出来。 珏皤一掌击向自己然后将身体里的避尘剑给逼了出来,二师兄星伯扶住了师傅,所有人好像突然醒悟过来发生什么似的,都冲向大师兄,所有的剑都指向大师兄,一剑一剑好像在洗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身体里。 星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冲到大师兄的身前,然后挥起斩魂剑,替大师兄阻挡接下来那些人对他的攻击,他只知道,他的斩魂剑就那样不小心地将一个对大师兄威胁最大最狠的青衣中年男子给刺死了,然后的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残碎的血片。 那一夜究竟是怎么变得那样混乱的,谁也不知道?那个门霸四方的九曜宗主,究竟是老了还是怎样以至于会被自己的弟子给刺伤,谁也不能解释清楚,那是鬼魅的一夜,一夜都很混乱,一夜过去仿佛就是沧海桑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九曜不复九曜的荣威,而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沉慌乱之中,似乎九曜所有的人都陷入到了一个人人都可以被口诛笔伐的境地。 何氏的掌门何明死在了星隐的斩魂剑下,清氏掌门青梨人一口咬定,九曜二弟子星伯差点杀了他灭口。而那晚所有聚集在九曜的相关门派弟子都说,九曜大弟子星尘差点一个人灭了他们整个团,实在是丧尽天良的行径,实在是魔鬼。一夜过后,所有的门派仿佛都同仇敌忾,联合起来向天格参见,要讨回公道!并且要惩罚这些相关人员,而何氏和清氏由本来的受害者地位又更升一层,所有的人仿佛都在为这俩个不幸的门派打抱不平。 今天九曜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不一会儿竟然飘雪了,星斗站在一块石头上,怅然地望着这些幽幽飘落的雪花,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出现的红衣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九章 危机四起 寰宇在星斗身后看了许久,良久都不见星斗动一下,仿佛已经石化。 寰宇清咳几声,星斗警备地回身,看见寰宇,一时愣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师傅不是将九曜全山都给封了吗?” “我”寰宇总不能说他是一直在关注着星斗,也顺便就关注了九曜昨晚发生的或者说不得不关注的震惊五格动乱。 所以开口而出:“我来看看这里怎样?” 星斗自言自语:“看来九曜的防御功能还不完善,真是人人都可以随便进啊。”说着这一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寰宇的尴尬的神色。 星斗看了眼寰宇不自在的神色,丝毫想不出来他费尽心思地跑到九曜来干嘛,是嫌这里不够乱呢,还是别有企图?星隐打量着寰宇,这小子一副朗朗正气之色,又救过自己两次,应该不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但是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星斗现在是心惶惶,什么都有点不相信了。 星斗想叫对方的名字,这才发现对方的名字自己都不知道,于是道:“这位朋友,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我奉劝你一句,怎么来的就先走吧,我现在实在没有能力向你表达感谢,说不定你再留在九曜还会对你造成危险,你也看见了,现在九曜真的是一团乱,我就要回去了。”星斗说完等待着寰宇给他答话,哪怕是一个动作示意也好,寰宇却好像愣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 果然,星斗心想,于是道:“那这位英雄,山门就在那里,我就不远送了,保重!有缘江湖再见!”说完抱抱拳,转身往里面走去。 寰宇在他身后,看着他,星斗的背影很是失落。身随清使,便脱口而出, “星斗,我可以留下来帮帮你吗?” “啊?”星斗惊诧地转过头,却发现那白鸡蛋的脸又像在胭脂里滚过了一圈,颜色煞是可爱,不知为什么,内心竟然触动一下,星斗承认,这家伙很容易让自己感动。 寰宇从后面跟上来,“你好,星斗,我是寰宇。” 那样子竟然有几分紧张和期待,搞得星斗有点无所适从。 星斗脱口而出:“是声震寰宇,那个寰宇吗?” 寰宇点点头。 “真霸气,这句话是我能够所记得不多的经句,你爹娘真敢起名啊,也不怕折了你的福气。” “是吗?”寰宇有些憨厚地笑笑,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的名字发表意见。 星斗却不说话了,神情紧张地望向一边,“靠,那群老贼还有完没完!” 寰宇顺着星斗的视线瞧去,一群衣袂飘飘,眉间清晰可见的愤然之气的各色人,中间还有位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天格的判官吗? 他们站在九曜的正门处,却进不来,看见在另一头的星隐,便像是看见了可以开门的人一样,“九曜的弟子,我等奉命而来,转为查此事,还大家一个公道,更还何氏和清氏两大族一个公道。” 星斗暗暗啐了声,低声骂道,“还公道呢,你们这些有眼无珠之人,是不是巴不得现在就坐上门派的宗主之位?” 星斗于是拉了拉寰宇,“别理这些人,我们快走,他们进不来。” 星斗拉着寰宇走了几步,寰宇却急急地拉住星斗, “又怎么了?”星斗不耐烦地问。 俩人身后却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特有的低沉声音, “区区障术,你认为能拦住我们?” 有那么一瞬间,星斗真想陡然回身然后一脚踹死这个说话的。但是师傅一直教导他们对待长辈要彬彬有礼,星斗勉为其难地生硬地给了自己一个尊老爱幼的心情, 转身,低眉顺眼道:“真的非常抱歉,师傅昨日受了伤,尚在昏迷之中,弟子们不能擅自做主,所以只等师傅醒来再做决定。” “哦,醒来?要是醒不来呢,是不是就不给我们公道了?” 醒,醒不来?星斗的额角突突跳,差点没忍住就跳上去扇这个黑胡子几嘴巴子,亏得寰宇暗暗拉住了星斗。 人群里的参判官也看见了寰宇,他有些惊愕,寰宇用眼色阻止了他。参判官也就继续在人群里沉默着。 星斗按奈下自己有时不按常理出牌的暴脾气,“还望在此的各位门派长老们谅解,昨夜有很多误会,我们也正在调查,还望给点时间。” “时间?”黑胡子中年男子又讲话了,星斗觉得他就是故意来挑事的。 “按照宗派门派之间的规定,要是门派宗主不能够处理门派之间的纠纷,就由代理门派来处理。”说着望向一旁穿着水蓝长衫的面相饱满的男子。 这个人,星斗倒是认得,这着装打扮,这腰间的玉佩,不就是洛宁氏么,这是洛宁氏的门主,洛宁镜。向来以铁面著称。 星斗看着他,他也望着星斗,“张门主此话差矣,洛宁氏出了孽障,洛宁氏插手本族人的事总不能叫大家心服口服。” 星斗一想,这又完了,大师兄虽然属于洛宁氏的,但是和此镜门主的亲戚关系可是表了又表,而且在一百年前的时候,他只是模糊地听说,大师兄的一家还和这镜门主给结下了梁子,总之,这镜门主不太待见大师兄,要不然大师兄一出了事,他怎么想都没想,就代替整个洛宁氏和大师兄绝了关系。 那个姓张的门主却继续道“大门主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向来铁面无私,这么多人瞧着,哪个不服大门主向来的做法作风啊?” 星斗望去,人群中不乏有点头的,好嘛,这俩个在这里唱双簧,那些人就在那里鼓掌,看来他们今天是不会罢休的,今天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就是故意要叫他们九曜难堪的。 星斗在这里就是人微言轻,正在想着怎么办的时候,三师兄星门就带着九曜的其他弟子过来了。 星门首先给众门派的人行了个正礼,然后一丝不苟地赔礼道歉。一一完毕后,正视着那些人趾高气扬的嘴脸。 “大门主”星门对着洛宁镜道,“要是弟子记得没错的话,向这样的突发情况,是允许给宗门主三天的恢复时间的,如果宗门主在这三天之内还不能够处理各个门派宗派的事务,这才能够由大门主代理,或者再按照半年条列,在昆仑巅重择宗门主。” 洛宁镜微笑着点头,仿佛很赞同星门的话。 “而且”星门继续说,“各派有不少本派子弟在九曜学习,就算不论情理,也不应该这样不分由头的就来问罪,你让我们九曜的弟子何以抬头回去再见亲族?” “至于昨夜的事,确实有很多没有弄清的地方,星门斗胆向大门主请示,再给一天的时间,九曜定会将作业的事弄明白。” 洛宁镜仍然面挂微笑,时不时地点头,仿佛很赞同星门的话,待星门说毕,缓缓开口, “当然给时间给九曜调查了,可是那个孽障”洛宁镜突然加重了语气,“星门,昨夜的很多人都没有看错吧,那是铮铮事实,你也无从为他开脱了吧,按照宗门规定,我是有权审理的,而且身为洛宁一族的门主,我更是有权审理那个孽子!” 星门也不再说话,他知道这次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替大师兄开脱了,二师兄还在那里照顾师傅,可是实在蹊跷,避尘剑的威力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就轻易地伤师傅那么重。大师兄确实被人给控制了,控制他的人绝是等闲之辈,对师傅造成如此重的伤也绝不是大师兄就可以做到的。 而且据二师兄讲,那个清氏门主竟然趁乱想对师傅行凶,但是空口无凭,门派之间的征伐确实血淋淋地开始了,一点预告也没有。 “星门,带我去见那个败类!”洛宁镜毫不让人拒绝的语气。 星门看了看众师弟有些难堪的神色,终于还是让步,星斗发出了两个字“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 星伯从昨夜一直就未离开过珏皤的身边,吃了一记避尘剑,珏皤却显出不属于避尘剑的伤害的征兆。 整个身体都充斥着黑气,而且还高烧不退。 星伯觉得有必要去请上神半穹来看看。 正在焦急之际,却见星斗慌慌张张地前来报告,说一群人到禁闭室去捉大师兄去了,又结结巴巴地说,大师兄星尘不见了! 星伯慌得赶紧跑到禁闭室那里,只瞧见一群人发楞着看着禁闭室那被暴力爆开的石门,很难想象那人是有多大的力量竟然可以将这昆仑虚云石所造的石门给爆掉,明显得这非一般人所为。 洛宁镜弯腰在被爆掉的石壁处摸了一把,眉头紧凑在一块,然后抬头望着星伯,一种仿佛是自言自语又是自我怀疑的口气。 “果真如他人所说的,九曜有修习阴法的弟子?” 星伯不禁快步朝前走去,弯腰下去,看着那被破坏的石门,这石门不是硬坏的,不是像被锤子击敲那样弄坏的,而是软化的,仿佛是被人用腐蚀性极强的液体给融化的,且地上还有未凝固的黑色液体,仿佛是从某种不知名的怪物嘴里流出来的口涎,散发着恶臭。 星伯立刻就想到了星隐,但是众人似乎没有几个知道星隐的人,好在星隐平常不出九曜山,也从不想去参加关于宗派的任何活动。 星门也很震惊地站在一旁。 洛宁镜站起来,“这恐怕不单单是关于九曜的事了,来人,一个个查,只要查到与修阴法相关的人就严惩不贷!” 而在此刻,星隐正背着星尘飞快地钻进迷宫似的深林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狗急跳墙 星斗小心地靠近星伯,低声道:“十二不在房间里。” 星伯示意星斗不要再讲话。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本来还有时间能够让他们缓冲,可是一旦涉及到有任何门派弟子修炼阴法的事,便是稍微有点权力的人都能够借这个由头来个翻天搅和。所以洛宁镜才能像现在这样对九曜严加把控,洛宁镜搞得这样是声势浩大,就差点说出来他就是新一任的宗派门主了。一伙人还要强行进入上在昏迷中的珏皤的房间。多亏九曜剩下来的弟子拼死也要守住这九曜的最后的尊严。 “这里不能搜,家师尚在昏迷中。” “哦?没想到宗门主伤势如此严重,在下略懂一些医理,可否顺便看看。” “不行!”九曜四弟子星动生硬地拦在门口。 洛宁镜一心想要进去,他倒现在还没看清这位宗门主的虚实呢。他倒要看看就是那小小的剑伤,何至于将这曾经雄霸四方的人伤得这样重? 两拨人正在僵持不下时,一使者带着位衣袂飘飘,唇红齿白,面目朗玉的男子走过来了。大伙都细细想着这到底是哪位?瞧这周身的气质,一定品阶不凡。 半穹虽然有大百年不参与这五格俗事了,但是还是有人能够记得他的。果然有几个人率先就领着众人对他行了个至尊无上的只属于上神才能够享有的礼仪待遇。 “上神!”众人恭敬地道。 半穹走近了洛宁镜等人的身旁却并不看众人,只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就由使者打开了珏皤房间的门,只有半穹和星伯二人进去了,其余继续呆在门外。 九曜弟子这时有人说道:“既然有半穹上神肯屈身为我们师傅视看,也就不劳掌门躬身了。” 洛宁镜一时无语,上神们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想了一会儿,竟又不可察觉地微笑起来,也好,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只有闹得越大,自己获胜的机率才越大。 寰宇站在众人之外,此刻的参判官紧跟他的殿下离开了人群。 寰宇朝远处望一会儿继而收回了视线,“参判官怎么在这里?” “天帝叫老臣下来视察情况,难道殿下此行也是此意?” 寰宇面不露色缓缓地点点头。 继而问道“参判官如何看此事?” “我看九曜的事情有些复杂,这恐怕不仅是门派力量的重新争斗,可能还有昨晚的事可能还有阴士参与其中。” “阴士?” “是的,殿下,这些阴士随着一百年前天魔大战的时候已沉寂了百年,可是今早我在昨夜发生动乱的地点,发现有阴士的行迹,可能那些力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参判官向来以敏锐毒辣的眼光在五格出名,是个不可多得五格破案高手。 “不知殿下何时到这里的?”参判官以一副长者关心的口吻问道。 寰宇总不能说自己在三天之前就潜进了九曜里,然后偷偷关注星斗吧,其实昨夜的那一场暴乱,他也亲眼见证过了,确实蹊跷得很。那个九曜大弟子好像是被一个修为极深的人给控制了,难道那就是阴士的力量? 毕竟寰宇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什么阴士,更没有接触过人人讳莫如深的阴术。 “殿下?”参判官看得出殿下正在进行快速地脑部思考。 “殿下是想到了什么?” “参判官判断的没错,昨夜我也在那场暴乱中,确实是有些门派想要窜上其下,例如那个清氏,他趁乱故意要去行刺九曜门主,还有那个九曜大弟子,确实很诡异,总感觉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控制着他。” “欸~”参判官叹了口气,“要是门派纠纷这件事还好办,只要惩治相关不安分守己的人就好了,可是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九曜弟子竟然有人接触阴法,这件事就是这些门派不管,我们天格的戒律所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事关天格正道的底线问题,也事关五格的安危问题。” “这么严重?” “是啊,”参判官的目光又变得审视起来“殿下真的没有什么事?” “当然了”寰宇不自在地摸了下额角,“参判官你还是快去忙你的事吧,我也有要务在身。“ “那老臣先行告退。” 寰宇望着参判官渐渐远去的背影,脑海里仍重复着他的那句话:“千不该万不该,九曜的弟子竟然有人接触阴法。” 那一刻寰宇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星隐举着他的斩魂剑,剑身环绕着一种诡异的紫色光芒,然后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对面的那个门主的身体里,眼睛里是猫眼一样冷艳的颜色。 那样的男子让人不自禁地战栗。 寰宇曾和那个男子有过几面之缘,他和星斗有差不多的性格,但是却有莫名地亲近感,可是昨晚的他,实在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果说九曜的大弟子被人控制的话,寰宇觉得那个弟子也有问题。 可是他无法将自己的疑问轻易地说出来,这里好似有很多秘密,事情也在变得复杂起来,他也不可能擅自动手,要是连累星斗怎么办?一想到星斗,寰宇就觉得内心发乱,到底是怎么了?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到他? 星斗从珏皤那里溜出来的时候,竟然看见寰宇那个白鸡蛋还站在门柱那里。这白鸡蛋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来纯心捣乱的,星斗是想趁着众人不注意溜出来,然后去找十二。可是看见白鸡蛋就站在出口哪里,一下子搞得情况很是棘手。 星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走向寰宇。 “呦呵呵,白鸡蛋你还没走那?趁现在大家都围在那里赶快走吧,要不然就把你捉去审问了。” “是吗?”寰宇故意地反问,“还有我不是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吗?为何还要用那个称呼?” “哪个称呼?”星斗翻脸就不认人。“那个,我还有事啊,你要是想留着就留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然后星斗继续若无其事地从寰宇面前走过,待觉得自己离那个白鸡蛋很远的时候,然后快速地调过头,哟呵,看不见了,于是御起百云剑就跑,殊不知寰宇已经跟死了他。 星隐不知自己背着星尘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跑向哪里。总是他凭着本能尽量地往复杂地荒无人烟地地方使劲地钻,在钻进一片深林的时候,他彻底迷路了。本来是从天梦蒙亮的时候开始出逃的,然后一鼓作气地跑到天亮。进入这个深林之后就立刻不知道时间了。 这里的每棵树的年龄至少有百年之久,树木参天,枝繁叶茂。然后就造成枝底下一片阴暗潮湿的状况。 星隐在行走的过程中,还不时有毒蛇从他的脚面上,脚旁边窜过,多谢这些蛇类善良,竟然没有一条因为星隐的擅自闯入而心怀报复咬他一口。 终于觉得自己体里再也吊不住了,星隐将星尘放下来,让他椅靠在一棵盘曲的老桉树旁,这老树竟然树干上还有一个打洞,完全是个房间大小的洞。 星隐歇了一口气,走进树洞里。深林里倒处都潮气雾气浓重,奇怪的是这个树洞竟然干燥得很,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是暂时的绝佳修复胜地。于是就将不醒人事的星尘给搬了进去。 星隐掏出火石,两颗相撞擦亮,然后就将这两颗放在树洞里凸出来的地方,顿时就像点亮了两盏明灯。 这才松口气停下来仔细地看自己的大师兄,说实话,星隐现在的心情仍是无比的复杂。但是七窍流血的大师兄的惨样仍是让他怀疑了所有事情的深层可能性。就算大师兄在他面前亲手捅了老白眉一剑,星隐仍然觉得那一刻的大师兄不是大师兄,那是陌生的遥远的星尘,那不是属于九曜的星尘,所以趁着那群人没有疯狂地将大师兄手刃之前,星隐得赶紧将大师兄给救出来,星尘欠大家个解释,大家同样也欠大师兄个清白,而且九曜这次自己恐怕是真的不能回去了。师傅很厉害,相信不会被这个避尘轻易地就废本了,只是他醒来,如果要和自己断绝师徒关系的话,星隐问了下自己,恐怕还是会选择眼前这个结果。 在九曜临逃跑前,星隐给星尘喂了珏皤很多的尚好的丹药,虽然不知道那些丹药具体名目是什么,但是好歹都不是毒药。 现在的星尘的气息几近于无,星隐很是惶恐,不知道星伯他们有没有好好照顾大师兄,自己又擅自带着大师兄逃出来,可是如果不逃出来的话,大师兄肯定会落入那群小人的手里,星隐深知,如果没有了师傅的撑腰,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大师兄的。星隐已经见证了那群小人的穷凶极恶以及不择手段。 星隐一摸星尘的脉象,三息才微微地挪一下,练跳也跳不起来了。 “不会吧,”按照星隐以前的认知这明显就是要嗝屁的前兆。 怎么办,怎么办?他一边慌乱地说一边想要给星尘渡灵力,可是星隐哪里懂得将自己体内的灵力给渡出来,光是在那里硬逼自己反倒给自己逼得一头汗。正在捉急之际,肩膀却被人粗鲁地给推开,星隐然后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代替了自己坐在了星尘的身后,非常熟练而急切地替星尘疗伤。 星隐目瞪口呆地趴在地上,“妖,妖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一章 心醒身亡 斐络一袭白衣,一头秀发披散于肩上,苍白的脸在微弱的火光中幽幽似闪烁。她的双手好似游蝶在星尘的背后快速翻飞,接着好像是完成了什么,突然将星尘正过身来。 星隐本来举起斩魂剑想要一剑砍翻这个妖女的,可是当看见从她嘴里飘出来的灵丹之后,星隐整个人都凝滞住了。 灵丹就是修为之人的性命所在,一旦修为之人失去了自己的灵丹,也就等于废了自己的修为和丢掉自己的性命,这也就是说,没了灵丹的修为之人也就等同于没了命。 斐络嘴里的那颗灵丹顺着星尘的唇瓣然后贴着飞了进去。 斐络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再也支撑不住星尘的重量,俩个人双双倒在地上。 星隐只是木然地对着斐络重复,“你,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斐络只是静静地贴在星尘的胸口,浅浅地笑着。 嘴里轻轻地呢喃“阿尘,对不起,如果还有来生,我希望我们从不曾遇见。”话音刚落,斐络就再也没有力气般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挂着某种不知名地微笑,静静地伏在星尘的胸前。 “什,什么情况?”星隐赶紧爬起来跑到斐络身边,摇晃着已经没有元神的斐络,“喂,妖女,喂,妖女,话怎么说得这样不明不白的啊,你说清楚啊!” 可是斐络只是抱着拥着星尘的姿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然后身形便开始消散,从星隐的手中,像流沙一般地消散,从星尘身上像风一样地飘走。只是几息的时间,这里的小天地又只剩下了星隐和星尘俩个人。 好似穿堂风过,什么东西好像从这里飘走了。星隐的双手本来是放在那妖女的肩部,现在只是茫然地放在星尘的身上。 星尘紧闭的双眼处,没有征兆地就陡然滑下了泪滴。 “师,师兄?” 星隐以为星尘要醒来,可是除了流下眼泪,星尘就再也没有其它后续的任何动作。 星隐摸了摸星尘的脉象,星尘的脉象虽然缓滑,但好歹恢复了正常人有生命活力的征兆。 放下星尘的手臂,星隐不自觉地松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妖女淡淡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星隐找到一点真实感,确实是这个妖女将自己的灵丹给了大师兄,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大师兄的命,陡然间,他想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曾经大师兄也是这样为了她生生地挨了自己一剑。 星隐突然有点想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在这你来我往地玩过家家吗?这个妖女是怎么回事?为何这样百般曲折,最后竟是这么个荒唐的结果? 难道她是大师兄曾经喜欢的女子,可是大师兄怎么从来也没提起过,再说,就算是心仪女子,可是人格妖格殊途,他们怎么走到一起去的,再说既然是恋人,这个妖女对待师兄又怎么是一副不共戴天的仇家模样,难道是师兄曾经负了她?为何这一段尘缘往事,无从提起? 但是对待妖女的最后的态度,星隐还是痛恨的她的,无论如何,星隐也是绝不会原谅她,如果不是她,他的师兄们就不会是如此苍凉的结果。她临终这样的举动算是良心发现,但最终都是罪有应得! 并且星隐已经下了决定了,如果师兄醒来,他是绝不会将妖女的这件事告诉大师兄的。 星隐站起来,能造如此强大的幻境的妖女的灵丹肯定不简单。大师兄算是因祸得福没什么性命之忧了。 “嗯~”星隐轻呼一声,心系星尘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但是自己倒是像是打过鸡血后身体突如其来的透支过度,一个扶墙稳住,摸摸心口,觉得自己心律不齐。低头看了眼星尘惨白的脸,觉得自己得好好撑下去,于是盘腿做到地上,按照阴术上的方法,让全身的气脉经血融会贯通一会儿,一个时辰后,果然觉得神清气爽好多。 觉得自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星隐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肚子饿的打颤,起身便要去找点吃的。 星隐走了之后才过了一会儿,星尘便是睁开了眼睛,眼神无焦点地盯着空洞地四周。然后目光的焦点慢慢汇集,继而汇成一个点,那点里不知包裹着是怎样的浓烈情绪。 避尘剑倏忽地飞了过来,剑柄轻轻地敲着主人的肩膀,星尘手一伸,避尘的剑柄就准确无误地进了星尘的手中,星尘机械般地坐了起来。 站起来,望着那两颗发光的火石,然后就一步步地走出树洞,在冷风中,星尘似乎听见了星隐在不远处自言自语的声音,对着那个声音的方向,他的嘴没有发出声音的动了几下,然后就瞬间消失在深林中。 当星隐带着一丝丝轻跃的心情回到树洞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进错了树洞,然后看着仍在那里发光的火石,知道星尘确实醒过来了并且还出了这个树洞。 “师哥?!”星隐扔掉了手里的兔子跑了出去,兜里的野果子随着他大幅度的步伐,配合着颠了出来。 深林密密透透地缓慢着传达着星隐的呼唤,不知是不是迷雾太浓,星隐的声音就是传递不出去。星隐摸出胸前的星石,跟随星石的指引,寻找大师兄的星石,结果却回到了树洞前,在靠近树根的那一侧,星尘的星石静静地躺在地上,静静地散发着属于它的温和的光芒。 这被仍在这的星石已经无言地告诉了星隐答案,星尘走了,他是下定决心,把象征着九曜弟子永远在一起的星石给丢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他,不必找他! 星隐将星尘的星石捡起来,一个大拇指头大小的石头,却又是多重的分量,星尘,你到底要干什么? 星隐知道星尘是清醒过来了,可是他为什么只言片语都不说,就算不解释连一个照面的问候都不留给自己吗?偏偏大师兄这样的举动才叫星隐担心,大师兄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他要离开自己去干什么呀? 他是去找那个妖女吗?可是那个妖女已经连往生轮回都进不去了,他是要回九曜吗?但是回九曜不应该带着自己一起吗?这样的悄没声地离开,算什么! 现在,自己又该怎么办? 独自一个人在这样阴森森的地方,好瘆人! 外面太冷,虽然这里挡住了外面的寒风与大雪,但这里的温度依然让人打颤。况且星隐身上穿的还是秋衣,星隐于是赶紧跑进了树洞里,并且还升起了一团火。 他现在该好好想想,从现在开始的以后该怎么办了。 九曜现在肯定是被那些人搅得不成样子,自己贸然回去肯定会给师兄他们增加负担,说不定那些小人会以自己为借口,要挟九曜的同门们。星隐不想自己成为包袱。也不知道漠生他们怎么样了,自从被捉到九曜来,星隐再也没有听过他们的音讯。 星隐举起斩魂剑,在这个阴气重的地方,他能够强烈地感受到种植于自己身体内的阴法的力量。他比前几次更为熟练地画成了阵法,然后盘腿在阵法中间坐下来。不用符箓,他在脑海中搜了另一种方法代替。 星隐静坐在那里,树洞里的空气开始凝滞,继而连火苗也不再摆动。这种凝滞的氛围从树洞内一直延续到树洞外。贴地的浓雾也好像结成了冰,一动不动,然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似的,突然全部沉了下去,掉在了地面上。 时间仿佛停止,八幡不动。 星隐汇集身心,急中神智往那个亮点里面钻进去,一股熟悉的力量再次回灌全身。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火苗也微微晃动起来。贴地而来的阴气朝星隐所在的地方聚集过去,成了一股若有若无的云朵,要将星隐给托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紫色的瞳仁又重新回到了星隐的眼睛里。 星隐放眼望去,穿过了浩瀚的空间一下子就聚集到了棠姬的身边。 雀灵儿一脸的心疼,安流跪在地上,棠姬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黑色的鞭子,而且是一条很是阴森森的鞭子,比老白眉的教鞭更让人发毛,仿佛棠姬手里的那条鞭子随时会吐出像蛇一样红红的狡猾的舌头。 星隐不能听见他们再说什么,但是星隐却看见棠姬一鞭子又一鞭子狠狠地抽在安流的身体上,安流什么表情也没有,星隐不知为什么,竟然觉得安流很享受的样子。 雀灵儿恐怕是害怕安流,所以当棠姬第三次抽像安流的时候,如花一下子上来挡住了棠姬的手,看她的样子,仿佛在叫棠姬住手。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漠生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鞭子,安流是又犯了什么错了?惹得安流这样生气?” 星隐再看看周围的场景,看来漠生他们已经不在洛城的那个客栈了。他们四个人呆在一块空地处,空地的后方有群山,好像是郊外的地方。 漠生他们出了洛城? 但是那个郊外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己第一次下山的时候经过的地方,那个有个凉茶棚的地方。星隐恍然明白过来,他们不会是要来寻自己吧? 不行!他们不能到九曜去!星隐一慌张就站了起来,目光收敛些,意识到有人朝自己的树洞这里寻来,赶紧散了阴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二章 最初模样 是星斗,星隐意识到是星斗便立刻跑出了树洞。 “星斗!”星隐看见星斗用百云剑斩着那些让人磕磕绊绊的野草。 “十二,你怎么跑到这么个鬼地方?就算我使用星石也差点寻你迷路,还好我和你心意相通。” “怎么?是师哥他们派你来捉我了。” 星斗将百云剑上的草汁擦去,“恰恰相反,”星斗摇摇头,“二师兄叫你不要回九曜,躲起来才好,现在九曜没有师傅,我们不能护住你。” “怎么,那群老贼还能够把持住九曜?” 星斗叹了口气,朝星隐意味深长地望一眼,“怎么,你还不明白么,要是被发现门派弟子给修习阴法的,那可是要牵连到门派的,而且还出了大师兄这么档子事,就算是师傅在,恐怕也不能护住。” 星斗然后抓住星隐的肩膀:“大师兄呢,你别告诉我不是你。” “还真不是我。”星隐笑嘻嘻地推开星斗的手。 “我不相信。”星斗重新又将手给放上去。“不是你还能有谁,那群心怀叵测之徒已经看出来,大师兄是被习阴法的人给救出去了,九曜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你,就是因为这件事,现在那个副的,洛宁镜那个老鬼直接越过步骤,掌管了门派的事宜,现在九曜可都由他给控着呢。” “老匹夫!”星隐咬牙切齿地说。 “别老匹夫老匹夫了,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就算是我或者不是我又能怎样?现在大师兄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星隐撇撇嘴。 “不在你这里了?你没开玩笑吧?”星斗明明记得大师兄伤得很重的,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复原的,再说大师兄的星石感应还在这里,星隐这小子定是怕自己骗他带走大师兄。 “嘿。”星斗拍了拍星隐的肩膀,“想什么呢你,我可是来帮你和大师兄的,哦,全九曜就你一个人重情重义了是吧。” “我真没骗你,喏”星隐掏出星尘的星石。 星斗仿佛看见了一件稀罕物,“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大师兄自己留下的,本来他在树洞里躺的好好的,然后我去找了下吃的回来后,他就不见了。” “不是又被那个妖女给掳去了吧?” “不可能!”星隐于是将他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又给星斗七七八八地说了一通,虽然星隐讲事情的能力有点差,但是星斗仍是觉得星隐说的不是件事,而是个故事,也太传奇了吧,简直就是那些话本上的凄美的悲剧的爱情故事。 当星隐说完后,星斗就给出了一个悲剧的爱情故事的评价。 星隐一脚踹向他,“还爱情,你脑子是看小黄书看多了吧,就是那个妖女脑子有病,心里扭曲,非得拉着别人和他送葬,最后又搞个这么莫名其妙地一出,最后伤得是谁,还不是大师兄?就你,满脑子的风花雪月。” 星斗顿时有些哑口无言,星隐从来不都是非常赞同他的风花雪月的吗? “不过,十二,你真的不觉得那个妖女和大师兄有段渊源吗?不然这俩个人不能这么互相为对方舍生顾死的。” “哼,”星隐冷哼一声。 “要是真有什么渊源,那大师兄也真瞎了眼竟然看上这么个变态女。太可怕了。” 星斗突然笑笑,十二对于这方面还是少根筋的,也难怪,自己和他从不曾经历过什么苦情苦海,也从不曾喜欢谁爱谁爱得死去活来。不过就算一向琢磨这些的自己也搞不懂情爱中那些所谓的执念。 执念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如此疯狂吗?以至于一直坚守的东西都能够放弃?那些被放弃的又算是什么,难道只是放在门面上朝别人炫耀的吗,还是给自己几个身价呢? 星隐又踢了星斗一脚,“你整日都在想什么呢,现在是关心那个妖女的时候吗,你说说看,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什么,难道要坐以待毙,让那些小人得意吗?” “当然不行,但是九曜你现在肯定不能回去,我们得去找到大师兄啊。” “到哪里找?”星隐抬头,“要是他故意躲我们,我们怎么能找到他?” “不过,星斗你得带我去个地方,很急。” “哪里?” “九曜山脚下,漠生他们去找我了,不能因为我,而让他们身陷危险。” 星斗,想起来了,就是跟在星隐身边的那个高冷美丽的姑娘,咦,没想到也有这么个人让这个混小子牵肠挂肚啊。 “没问题,我们先去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不过得万事小心,九曜山脚下那些门派的耳目可不少。 星隐点头,随后就上了星斗的百云剑。 俩个人从古木的茂密中一冲而不消几个时辰便感到了九曜的山脚处。 棠姬还是要执意上九曜去找星隐,安流还是固执地阻挠。如花尽力地盘旋在这俩个人之间,而雀灵儿则谨遵安流的吩咐,在一旁无动于衷保持不能插手的姿态。 “属下愿意替少主代劳,还望少主能够继续恢复自己的功法。 棠姬冷道:“你不是说,我修复一点功法就可以去找星隐的吗,现在我又能将这条鞭子给使唤出来,你为什么还要阻拦我,你,凭什么管我?! 最后几个字,棠姬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如果你胆敢再阻挠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信” 说出这句话后,安流抬起头,“但是少主不可忘了我们的使命,我曾经对你说过,只要少主对任何属于我们影族以外的人动情,那人的下场就只有死。” “你敢!”棠姬是真的非常生气了,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但是她已经累得挥不动鞭子了。 雀灵儿几乎是喜悦地看着这主仆之间发生的这一切,他们对峙的越厉害,自己能够成功的机率就会越大。 “但是,”安流缓缓道,“星隐会是与众不同的一个人,他将会是少主自始自终的救命恩人,所以安流自会去寻他。” “不,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也要去。” “少主,九曜如今危机重重,属下不能再让少主出什么意外。” 如花看见棠姬好像又要开始她这几天出现的小女魔的样子了,于是赶紧拉住棠姬,“漠生,别急,星隐是九曜弟子,他们不会对星隐怎么样的,再说九曜的仙师们都很厉害,就算星隐受再重的伤他们都能够救他的。”说完又捏了下在手里安睡的盅蚕。 “毛毛。你说是那?”盅蚕已经不介意自己经常变换的名字了,冬天来了,能多睡点就多睡点。而如花恒温的柔体,甜美的灵魂气质,就是冬眠的绝佳场所。 盅蚕只是不满地扭了一下,如花看得很满意,这只小蚕永远地无比忠诚地赞同她的意见。 棠姬等四个人是站在一处能避人的小坡的背阴处。当星隐和星斗到达星隐先前所看到他们的地方时,竟然看不见他们了。 于是星隐再次运用那双鬼魅眼,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不需要在做一些前奏来召唤鬼魅眼了,只要一需要这双眼睛,星隐闭上眼睁开眼,然后就可以目穷千里。 星隐已经成为鬼魅眼的主人了。 “哦”星隐隐去鬼魅眼,“他们怎么又怎了那么远?” 星斗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星,星,这就是阴法?”星斗刚刚看见了星隐的那双紫色的眼睛,以及那陌生的眼神,本能地觉得不舒服。 “对啊,你想将我就地正法?” “不是,星隐其实我觉得这事挺悬的,我虽然支持你,但是我仍是担心你,这可是自古无有的啊。” “什么自古无有,那这阴法哪里来的,你们就是太怕它了,所以才将这阴法列为禁区。” 星斗还想再开口说什么,星隐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道理这几天我听得够多了,不要再说了,什么后果我都知道,再说,我也不会干那些人干的事,你就放心吧。”拍了拍星斗的肩膀,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向来能说会道的星斗面对这样的星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阻止他在这条路上的越行越远,连珏皤和二师兄他们都阻止不了,自己又如何去阻止他呢?微微出神之际,星隐都已经跑出了视线,不管了,星斗摇摇头,要是星隐在这条路上做了什么让他看不上的事,他星斗一定会是第一个跳出来弄死他的。 星斗准备追上去,却被人一把提住了肩膀。 “谁啊?”星斗不耐烦地转过头? 确是寰宇一张眉清目秀的脸。 星斗的第一反应是:你怎么在这里?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你跟踪我?” 寰宇不可置否的表情。 “跟踪多长时间了?”星斗最烦这样的人,如果是女子的话,让他知道倒也听让人得意的,是男子的话就不得不怀疑他的别有用心了。 “你想干什么?” 星斗警备地问。 寰宇看着星斗瞬间变得陌生的戒备的表情,有些微微地受伤,他并不想干什么呀,他只是想帮他,寰宇知道星斗现在一定有很多麻烦,而他寰宇有能力可以帮他。 “我只是想帮你。”寰宇过了有几息的时间才回复星斗。 “啊?”白鸡蛋这样的真挚的眼神倒让星斗觉得有些内疚了,但是星斗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寰宇,扪心自问自己也没有替他做多少,反倒是白鸡蛋帮了自己不少,他图什么呀,难道自己曾经借了他许多钱不曾还给他不曾,所以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 还是说以前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然后自己偶然失忆,就偶然忘记了他? 星斗盯着寰宇目不转睛,寰宇倒是被他盯得不自在了,耳根子攸地就红了。 然后寰宇似乎是感到了自己的生理反应,集中处乱,伸出一只手就将星斗的眼睛给蒙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三章 黑蛇舞动 “喂喂?兄弟你这是又搞得哪出?我有些糊涂啊。” 寰宇仍将手放在星斗的眼上,声音里有些急迫,“别睁眼!叫你睁就睁。”寰宇深呼吸尽量调整自己的慌乱的心情,却发现自己捂着星斗双眼部分的时候,他露出来的鼻子和嘴巴反倒显得更诱惑,特别是下巴中间那里有一条迷人的唇线。 星斗心里还记挂着星隐那小子呢,将寰宇的手拿下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寰宇的窘迫。 “现在没工夫陪你啊,我师弟还在那里呢。”说完就朝着星隐跑的那个方向跑去。 寰宇的表情从窘迫中立刻转向错愕,发红发烫的耳根子很快就凉了下来。 星斗的师弟,星隐?就是那个让人觉得有些异样的男子。他们俩个的感情真的是很要好呢。寰宇突然有些不痛快了。于是又悄没声地跟了上去,只不过他用隐身的方法,不远不近地跟在星斗的身后。 棠姬生气地朝一个与安流的所在之地反方向行走时,突然看见了一个男子朝他跑来,一边快速地跑一边兴奋地叫着她的名字。棠姬反倒是停住了脚步,脑袋有些空白和晕眩。才近一周没见,却觉得向她跑来的星隐,他们是时隔好多年才见到的。 星隐好像突然窜了个子。浑身的骨架都大了一个号,头发乱糟糟的,就像在哪里才钻出来。他的肤色竟然在这个冬天里变得有些黑了,倒是那双眼睛仍然熠熠闪光。星隐在离棠姬还有一尺的距离时,伸着的手臂陡然将棠姬拥入了怀抱,棠姬被大力地搂进了男子厚实的怀抱里。 “哦,漠生~”星隐几乎是虔诚的感恩的声音,将自己的下巴抵在棠姬柔软的头发上,手臂却一动不动地紧紧搂着她。 “想我吗?漠生。” 棠姬觉得这个拥抱让她暴怒的心情渐渐平息,在星隐的怀里,她抬起头,然后看着他,肯定地点点头。 “对不起,”星隐突然道。 “为什么?” “就是不应该让你想我,哈哈。”星隐一下子就进入没正行的状态。 棠姬盯着星隐,一秒,两秒,三秒,都没有移开视线。 “怎么了?”星隐觉得棠姬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星隐,我觉得你哪里有些变了?” “哪里?” “你变大了,我都得仰起头看你了。” “哈哈,男人比女人长得快的,放心,我以后还要比你高的。” “那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害怕。” 星隐觉得棠姬的这句话真的是很熨心。 “你身边不是有安流吗?” 棠姬突然撇撇嘴,像个小姑娘一样,眼睛看向另一边,长长的睫毛在冬天灰蒙的阳光下异常的漂亮,“我才不要安流,什么少主,我一点都不想当他的少主,也不想什么恢复功法,只要呆在你身边就好,一对互相喜欢的男女就应该天天在一起才好。” “嗯?”星隐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漠生的情/穴什么时候陡然开窍了啊,简直突飞猛进,一路高歌,而且撩得一手好套路,但是聪明如星隐,“漠生,说谁教你的?” “嗯,什么谁教我的?” 就是这些话,这些真理。 棠姬记得,雀灵儿说过,这是女人之间的秘密,所以不能说。谁都不能说,因为说出去就可能破坏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以不能说得保密。 棠姬看到星隐着实开心,以至于那冷冷的淡淡的脸上竟然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带着像融化冰碴子的阳光。这样的笑容让星隐有一种归一感,从未有过的归一感,像是长途跋涉的游子回到了有人等待的家。 “嗯”星隐带着点鼻音有些幸福地应道“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俩人太沉浸在彼此的相逢之中,以至于直接忽略了在另一边带着各色神态看着他们的三人。 雀灵儿看着安流阴沉的神色,凑近他身边,添油加醋,“真真是郎才女貌,安流你怎么就这么排斥星隐,我觉得他挺好的,对漠生挺好的,而且两情相悦是任何其他人也比不上的。” 安流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雀灵儿识相地闭上了嘴。 但是安流却接下来再没有什么动作了,再也不像从前一样看到星隐接近棠姬,就像忠犬看到恶人一样,立刻就反扑上去。安流除了神色里稍稍表露出他的一点情感外,动作上却再也没有什么表示。 雀灵儿不放过安流一丝一毫的表情,安流这样的反常的表现,难道他是被星隐和漠生之间的感情给感动了?还是他被自己给感动了? 雀灵儿嘴角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安流感觉到某人的灼灼目光,顺着灼灼的视线望去,是雀灵儿一脸花痴的表情,小麻雀般机灵的眼睛婉转着某种珍珠色的光芒,这种光芒安流从雀灵儿那里看见过很多次,然后安流伸出自己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对着雀灵儿做了一个剜她眼睛的手势。雀灵儿瞧见却“扑哧”一声笑了。 没皮没脸,安流没好气地掉过头去,然后朝她的少主走去。雀灵儿赶紧紧随其后。 星隐放来了棠姬并和棠姬站在一排,俩个人嘴角同步微笑,等待安流,雀灵儿俩人走来。 雀灵儿看着星隐,赞赏地点点头。 然后又看着棠姬,也是点点头。 安流道:“怎么样,伤都好了吗?” “嗯。”星隐应道。 “你师傅他们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你练的不是本门派的功夫。” “算了,事情比较棘手,我现在想好好把你交给我的功夫练好”星隐扯开话题。 “也行,不过我们得去昆仑虚的池子那里?”安流道。 “池子?昆仑虚有什么池子?” “西山昆仑池。” “嗯?”星隐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什么藏太极图的巨鲵池子不早就在一百年前在西山山动的时候被埋掉了吗?现在恐怕是一片碎石瓦砾之地吧,听师哥说过,以前西山是个祭祀圣地,后来就成了不毛之地。安流要去那里干什么? “对,我们得去那里。”安流无比肯定地说,“只有那里,那里有五格最混沌的气息,你到那里进行修性,才能上至大成。” “哦,是这样啊,这样我就能变得更厉害吗?” 安流点头, 星隐望着安流,将自己藏在心里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既然这些功夫这么厉害,安流你为什么不自己修炼,而把这些秘籍全部告诉外人。” 安流不可置否“一切以利益为出发点,既然我肯帮你,自然是对我们少主有利。” “我能问一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吗?” 安流的眼睛却闪过一丝寒光,接着星隐就听到星斗的声音,“小心,十二!” “啊”的尾音还没有结束,星隐就被一条绳子给结结实实地绑住了,然后一排的各色门派弟子就出来了。 星隐瞧去,漠生,安流,雀灵儿都被绑住了。 然后他还看见了如花从一块大石头后悄悄伸出了头然后又缩回去,当然是星隐给她使了个眼神儿。 星斗赶紧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星隐耳边说道“非常时期,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轻举妄动。” 星隐点点头。 洛宁镜从一众门派弟子中走了出来,两撇胡子在寒风中纹丝不动。先是看了星隐良久,此缓缓开口道:“昨夜是你,杀了何门主?” 星隐不讲话。 “胆大妄为!既然宗门主现在不能处理这个九曜逆徒,那就有本主代为处理,按照律法,此行为触及宗派大法,一要剥除弟子门徒身份,二是所有门派永不能再录用此人,如有为例,门派同罪!三是将此人交给宗监审理,静候发落。”洛宁镜义正言辞地讲完,星隐却毫无感觉,只是在想,该怎么样摆脱这个老贼,又不连累九曜。 顺着洛宁镜的话道“杀人偿命,一命抵一命,只是这是我干的事,你们为何要帮这些无辜的人?” “调查清楚自然会放了他们。只是”洛宁镜微微靠近星隐“那个带着洛宁尘出逃的人真的不是你?” “哈哈”星隐却往后仰去“洛门主真是爱抬,我要有那个本事早就不在九曜混了。洛门主向来是个讲理的人,我星隐今天心甘情愿地跟你走,只是有一点要说明,一,这些人根本和我无关,还望洛门主不要伤了自己的多年来的名誉,二是九曜门主,宗门主珏皤早已和逆徒星隐断绝师徒关系,星隐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与九曜无关,三是,”星隐顿了顿,“那个何门主的死真的是个意外,你们想想昨夜那么多鱼龙混杂的人,伤一个俩个也是在所难免的,谁知道是敌是友啊。” “油嘴滑舌”洛宁镜不屑地哼了一声。“带走,好好审问!” 俩个白衣男子九曜把星隐带走,星斗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洛宁镜的身后,他现在只能是假装一同来寻他师弟的。 星隐掉了个头,这些人居然还将自己的朋友绑着,带走! 他停住脚步,“走啊”两边人催促他。 星隐朝棠姬望了一眼,棠姬的眼睛有他熟悉的怒意就好像在祭坛上,她第一次杀人的样子。星隐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秒,棠姬的手腕就灵活地扭转,一条黑色的鞭子像蛇般扭着飞了出来,她不用挥动手臂,就靠手腕的扭转就能使动鞭子,然后一个一个的人劈倒。 “女侠!”星隐的心里只闪过这俩个字。 洛宁镜微微地发愣,这个看起来中看不中用的女人是什么来头,这鞭子,一看就不是寻常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四章 过街老鼠 洛宁镜既然能当上九曜副门主,显然就不是只吃素的。棠姬由于被绑着而且现在的水平也有限,很快就被洛宁镜几下给镇住了,不仅止于此。洛宁镜显然要夺过来棠姬手里的鞭子,棠姬死死地拽住,这样明显的敌强我弱的拉锯战,看得星隐一脸揪心。 星隐看看安流,奇怪地是这次他竟然只在一边观看,一点没有想要帮他少主的意思。雀灵儿明明也很厉害,可是也任人绑着。 但是星隐看不下去了,自己忍气吞声可以,怎么可以让他们如此对待漠生?不行! 手腕一扭,斩魂剑就从身后的简陋剑鞘里飞了出来。斩魂剑在星隐的四周打转一圈,星隐身上的索仙绳子就立刻成为碎段落在了地上。 对着斩魂剑,“红红去,给我弄碎他们身上的绳子!” 斩魂剑也非常了解主人的心意,第一个就冲去棠姬。可是洛宁镜就站在棠姬的面前,他反应敏捷地就唤出自己的剑,将此刻没有主人的手把控的剑一下子格到一边去。 “斩魂剑?”洛宁镜没想到这么把上古神剑竟然躺在那个简陋的剑鞘里,斩魂剑乃上古四大神剑之一。昆仑赤铜打造,极刚又极柔。吸昆仑虚四方之灵气,可斩断一切戾魄。没想到赤铜斩魂剑还能时隔百年再次从昆仑虚中出来,只不过怎么在这么个人的手中?实在是暴殄天物! 星隐飞身过来,握住斩魂剑柄,斩魂剑立刻就有了个能和他并肩作战的主人,剑身威风地抖起来。 “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我的剑啊?” “哼!”洛宁镜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倒不含糊。他倒要看看这个黄毛小子有什么能耐。 星隐早就相对这个两撇胡子的老匹夫出手了。侧身躲过了他的辛辣的攻击,脚底打个莲花就到了洛宁镜的身后,一脚重重地踢上洛宁镜的屁股。 “老贼夫!”星隐得意地骂道。 其余各门派弟子面面相觑,他们以为落大门主应该连小拇指头也不应该勾勾,这个叫星隐的小子就应该被干趴下。 但这一幕太充满戏剧性了,有些心里没把的门派弟子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实在太损颜面了,等到洛宁镜转过身的时候,星隐已经将棠姬身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 “漠生,怎么老匹夫没伤到哪里吧?” 棠姬摇摇头,手上也不听,一个鞭子抽过去给星隐挡住了洛宁镜的攻击。 “不赖嘛,”星隐赞赏地揉了揉棠姬的头发。 “还愣着干什么?”洛宁镜对着其余的门派弟子吼道,“给我将些个贼徒拿下!” “我对付老贼,你对付其余的人。” “嗯” 随后星隐和棠姬就分身开来,配合得行云流水,而无需多言。他们的心意自相通。在这期间,星斗悄没声地将安流和雀灵儿都给松了绑。 雀灵儿扭扭脖子,对着安流道,“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别说话。”安流只冷傲地丢给了雀灵儿这三个字,雀灵儿又继续道:“那,我也上去帮忙?” 安流摇头,星隐现在虽然功力大为长进但还不是那个门主的对手,他要逼他上绝路,起码这是一种方法,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爆发出安流想要看见的无数潜力,如果你想要利用某个人,一定要让他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几招剑式比划下来,洛宁镜明显得比星隐老辣很多,而且这是在使用纯武功的基础上。接下来洛宁镜反倒半空中,出其不意地给了星隐一掌。 星隐被这一掌给击飞,撑着斩魂剑从地上站起来。嘴角又挂上了坏坏的笑。那一抹残红在星隐坏笑的嘴角显得分外飞扬跋扈。 星隐将左侧的腿伸出,用脚尖在泥土地上画了半个圈,然后右脚原地一动。斩魂剑在空中一划。 洛宁镜却大为不解,这小子在跳什么呢?但是那股扑面来的朔气却越来越重,接着洛宁镜就感觉到了阴法的戾气。 空中似有无数个影子撕咬着朝人扑过来,洛宁镜看到那些狰狞的黑色气团,在自己周身打转。 星隐得意地举着斩魂用剑端对着洛宁镜,“怎么?老匹夫很吃惊吧?不过就是玩玩,您还当真了啊,”星隐望向四周,在自己和洛宁镜打斗的空隙,其余的门派弟子已经被漠生他们给干趴下了。 星隐于是扬高声音对着那些个被打趴下的门派弟子道:“都说师傅如父,可你们看看你们跟了个什么货色,就是豺狼虎豹,我都不好意思说您了。”星隐又将目光望向洛宁镜, “您那,就是不甘心,您觉得您比九曜门主厉害,所以一直想当宗门主是啵?所以您挑拨离间,故意唆使何门主和清门主三番两次来九曜闹事是啵?不仅如此,您还广布对九曜不利的流言,并且在昨日,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就在那群贼人里故意看戏是吧?你不仅看戏您还参与,煽风点火,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何门主的死啊,最终应该拜您那一掌吧,我只是将他刺出去,而您在他后面接住了他,是给了他一掌,是吧?“ 洛宁镜确实给了何门主一掌,只不过这小子怎么能知道? “哈哈,你此刻心里一定在想我怎么知道,是吧?没办法喽,我有几个乖宝宝告诉我的喽。“然后星隐就催动阴士的力量,朝洛宁镜袭去。 洛宁镜大笑声音却狠狠地:“竖子无礼,我不计较,但是九曜果然有弟子修习阴法,大逆不道之事,我就不得不顺天道而计较了!” “哼,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宝宝们,上啊!”星隐举着斩魂剑对着无形的阴士们命令道。 虽然星隐所召唤的阴士比较低级,但是威力也不小,足以够和老辣的洛宁镜抵抗一会儿。在这一会之间,星隐却被安流他们给强行拽走了。 雀灵儿带着星隐他们瞬间移行,到了一处他们暂时还不能找到的地方。 “干什么呀?”星隐挣开安流拉着他的手。 雀灵儿这次之行,有点蝕本,便不顾他们了,自个儿坐在一处恢复灵力去了。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趁早脱身为好。”安流简明扼要。 “什么趁早脱身,我都没给那个老匹夫半根毛的教训。” “你确定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应下他接下来的攻击吗,你又对那个门主了解多少,我看那个门主的功力恐怕就次于你师傅吧?” “你知道什么?”星隐有些没好气地望了安流一眼。 “我现在恐怕要被所有的人追击了。”星隐幽幽地叹口气,“也不知道九曜现在怎么样呢,如果因为我而连累九曜,那该怎么办?” “你已经连累了。”安流不咸不淡地道。 “你”星隐无话可说,“我现在是人人喊打了,可是不甘心,明明是那群人心怀不轨,凭什么总是好人来背锅,我要揭穿他们!” “你是好人?”安流不屑,“恐怕你现在已经是他们眼里的大魔头了吧。” “呃,大魔头?”星隐忍不住抽搐嘴角,他可是什么都没干呢,就成为大魔头了?那也倒是,星尘在他们的嘴上,传着传着不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人吗? “大魔头也挺好的,我就要让他们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魔头,我要先去灭了洛宁镜的老巢,再去灭了那些小人的老巢。” 安流却转身离开了,留下星隐一个人在那自顾自地说着。 然后过了一会儿隔着老远仍给星隐一打书,道:“我们得快点了,你今天先把这些书给消化掉。” “什么得快点了啊?” “你说呢,你不是想成为强者吗?我把我们的秘籍都给找出来给你了,过时不候,还不赶紧的!” 星隐随手翻了翻,这些内容比他看过的书还要深奥,而且有些方法实在是有违他的底线,例如吸别人的功法来增加自己的功法。 “咦,我才不干呢,我要光明正大。” 而此刻的洛宁镜正在气急败坏地跳脚,没想到一个最能体现他作为新代理宗门主事务功劳的人竟然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而且还让自己在这么多子弟面前给丢了颜面,实在是此生的第一大耻辱! 洛宁镜暗自发誓,要是不捉到这个小子将他活剐了,他就不配叫洛宁镜。转儿却又喜悦地微笑起来,既然这个修习阴法的弟子名目有了,自己害怕没有材料做文章吗?这次一定要将九曜给拿下,好扬眉吐气,他早就看那个自视不凡的珏皤不爽了,装了那么多年,你看哪届的弟子不是一届比一届差? 不久之后对星隐的通缉令就五湖四海地下达下来了。不仅止于此,星隐还是五格时隔百年来再一次明目张胆修习阴法的大反派,乃所有正派的耻辱!人人都可以得而诛之。 冬日的冷峭一天胜过一天,虽在这冷峭之中,盛行的瘟疫不知何时埋没了踪迹。但是是不是陡然出现作乱的毒人还是令手无寸铁的人格人心惶惶。 于是乎,有人又将这毒人出没一说再加上洛城先前的毒尸一乱一说的几个屎盆子全都扣到了星隐的头上。星隐不仅在门派之间被通缉,而且天格也派下了司监部门下来寻访他的踪迹。最让星隐哭笑不得的是,人格竟然出现了大量以他命名的各色小人儿,小人上都被戳上了几针,诅咒他不得好死,不得为祸人间。 但是星隐在他的秘密基地过的好生惬意,功夫又长进不少,现在召唤高级阴士也是没有问题了。 这一日雪花飘飘,星隐闭上自己的千里眼,微微叹口气。 “真的是过街老鼠啊”星隐感概,居然有人将他的画像做成了辟邪的门符。 棠姬端着一杯热茶过来递给星隐,“怎么,你又在使用你的千里眼,偷偷地看哪个漂亮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五章 面团雪仗 星隐接过热茶,道“我的眼里,我的心里全都是你,不敢有她人。” 棠姬挑眉,“不敢,是不是给你胆子你就看了?” “嘻嘻,”星隐拉过棠姬,“哪里呀,那些庸脂俗粉哪里能和你比,我拥有了你就好像拥有了全天下的女人。” “你还全天下?” “不是不是”星隐快哭了,棠姬近来越发地刁钻能撩,他都有些禁不住了。 “今日,我好像看见有人在我们的房屋周围鬼鬼祟祟的。”棠姬却有没兴趣接星隐的话茬了。 “不可能,我有阴士替我看家呢,一有人靠近阴士就会告知我,他们可都是比狗还灵敏的家伙。” “要是他们发现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们都这么厉害了,就把他们一个一个给干掉!” 棠姬笑了起来,星隐在她脸颊上吧唧一口,这一口很用力,棠姬的粉嫩脸颊都留下了个小红点。 “怎么还不适应我的热情啊?”星隐赖皮赖脸地道。 棠姬却露出更胜一筹的表情,在星隐耳边悄声,话毕,星隐的脸竟然红了一圈。 “漠生,你现在太不要脸了,你怎么可以偷看我洗澡?呜呜呜,我的贞操啊~”星隐哭丧着脸。 “什么不要脸,我只是想要实地看看男人和女人的最大区别,发现也就那个样子嘛,一点也不令人心潮澎湃。” 星隐的脸色顿时像吃过了屎。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实话实说啊。”棠姬拿过星隐喝过的水杯抿了一口,“不说了,如花在厨房里教我们包饺子呢,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看书吧,我就先走了” 星隐仍然在沉浸在对男人巨大的侮辱之中,什么叫那个样子,自己很强的还不好,哼,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迟早有一天得叫她见识到自己作为男人的正真厉害。 棠姬走了没一会儿,星隐就在凛冽的空气中闻到了食物温暖的香气。便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也要看他们包饺子,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每次都不带上自己呢? 离厨房还有几步的距离,就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最亮的声音就是雀灵儿的声音。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接着就听见了罕见的声音,安流一声怒吼。 星隐笑着想,准是雀灵儿那个腹黑女又撩拨安流了。星隐走到门口的时候,安流果然顶着一头的面粉,眼神好像要把雀灵儿就地正法。雀灵儿躲在了棠姬的身后,嘴里不断地求饶:“安哥哥,您就饶了我吧,灵儿再也不敢了。 不知什么时候雀灵儿开始叫安流为“安哥哥”了。 星隐笑着踏进去,“大家玩得很开心啊~” 才说完就觉得有些尴尬,这些人都好像不认识自己似的。 咳咳咳 “我,打扰你们了吗?” 星隐不好意思地道。 还没说完,一个面团就呼啸而来,砸在了自己的脸上了,整个人顿时就像从石灰里滚出来一样。 “是谁?”星隐从漫飞的面粉中睁开眼睛,几个人都笑做了一团,还有人趁机又丢上来一团。 “哇哦,你们狼狈为奸,我要反抗!”星隐怪声怪气地叫着。从萝筐里抓住了一团干面粉,然后对准某个人砸过去。 这某个人当然是棠姬,“不是我!”棠姬尖叫着躲开,又将雀灵儿拉到自己的面前,雀灵儿再将一心扑在包饺子这件事上的如花拉过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星隐玩起来就很疯,这次不是抓起一把,他直接端上盆,众人尖叫着,大笑着。 雀灵儿趁机拉着安流的袖子,身材娇小的她在安流身旁一跳一跳的,就像主人的一只爱犬。或者是一只小鸟。 本来很生气的安流也渐渐被这欢乐的氛围给感染了,不禁微微笑。雀灵儿侧着脸,一脸的幸福而花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替他抹去他眉骨间的面粉,而安流这次竟然没有介意别人无故地触碰他,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发现。 星隐将棠姬捉过来,非要用面粉抹在她的脸上。棠姬一边笑一边求饶着侧过头躲开。如花一巴掌,很实在的将面粉抹在了棠姬的脸上,然后得意的笑了。呼哧呼哧的笑声将这乱呼呼的场面弄得更将的疯狂。 安流露出了从来不曾有过的活泼,揉了一团湿面团,趁着星隐张大嘴的空当,一下子塞进去。 “呜~”星隐顿时被黏住了,发出个葛炮的声音。 然后将湿面团抠出来,“好啊,安流,你等着!”便是朝安流扑过去,厨房太狭窄,哪能容得了这些大长腿的追逐,安流便是从一扇大窗子那里跳了出去, 外面的雪下得正洋洋洒洒。 星隐也跳了出去。 众人只看见星隐像一条恶犬一样在雪地上扑叫着追逐着安流,安流迈开两条大长腿快速地跑着。 星隐弯腰,在地上滚出了个大雪球,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将雪球给抛了出去,雪球在空中划出了个完美的弧度,准确无误地栽在了安流的头上,安流陡然静止了,他被砸得有点懵了。 星隐好不容易看见一向高冷的安流的傻样,忍不住蹲在地上笑起来,然后断断续续地说“哈哈,跟我玩雪球,哈哈,我一个人可以干翻我十一个师兄”然后看见了安流慢动作地抱起一颗超大的雪球。 星隐更得意了学着雀灵儿的叫法:“安哥哥,别这样嘛,你玩不过人家的~”还没说完,又笑了起来。 安流看着那个小子的得意样,他也忘了讲,要玩,他也不是盖的。 于是双手举起了比星隐先前大好几倍的雪球,同样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将星隐砸进一个雪洞里。 “哈哈”在看见星隐有些艰难地从雪团里爬出来的时候,安流笑出声了。 看着安流的在那里笑,星隐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像是没头脑样也笑起来。 “漠生,我们也去凑一脚”雀灵儿拉着棠姬跑到院子里,然后四个人便像小孩儿一般疯狂地玩耍起来,在一片白茫的天地之间,天真而烂漫。 如花一边慈母一样地驻足在窗口微笑,手里一边止不住地捏着饺子。 “这群家伙,真是疯了” 星隐蛮横地将安流压进雪地里,雀灵儿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断地往安流的脸上盖雪。棠姬也被星隐拽倒在地,然后也开始往她身上砸雪。被埋的人当然不甘示弱,又翻身过来反击,几个人就这样来来复复,最后都精疲力竭地躺在雪地上,看着天空不断落下来的六瓣雪花,脸上都挂着满足的微笑。 而如花一大锅饺子也下好了。 众人精疲力竭而又满足地回到厨房,如花恰巧盛完最后一碗饺子。星隐和雀灵儿像长了翅膀一样飘过来, “啊,好香啊。” “我饿死了!” 俩人说完各自的话后,便是端过来各自的餐盘,捏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棠姬和安流一前一后地坐下来,安流贴心地将一小碟醋放到棠姬面前,雀灵儿看见,毫不含糊地挪到自己的面前。安流于是想再放一盘,星隐却赶在了他的前面,放完还不忘说:“漠生真是个爱吃醋的姑娘。” 棠姬不理他,她还在恼着星隐适才和雀灵儿同伙在雪地上那么粗暴地将她往雪地里塞。星隐见她还是一副气鼓囊囊的样子,笑着将饺子吹凉,递到她的嘴前,“尝一个,如花这次包的馅很好吃,啊~” 棠姬扭过头去。 安流然后将一盘温度正好的饺子摆到棠姬面前,棠姬就撇开星隐的,接过来安流的。 星隐埋怨地看着安流,安流云淡风轻地无辜。 总是这样的场景,安流永远地比星隐贴心,但最后却总是星隐搅乱了棠姬的心。 如花一点也注意不到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径自干完了最大盘的饺子,然后心满意足地打个嗝,就开始她的碎碎念。 “欸,我跟你们说啊,毛毛今天又重了一两,而且触角又长了一厘,别看它天天睡得这么死啊,他还会撒娇呢,刚刚我包饺子的时候,这个小家伙陡然睁开了眼睛,从小袋子里跳出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现在感觉我就是她的娘了,它就是我的宝宝。” “你不早就是它的娘了嘛?每天都要跟我们讲一个时辰的它的成长轨迹,今天重复昨天的,如花求你吧,好好做个人。”星隐再听如花讲那只怪蚕,他的耳朵就要长出茧子了。 “你这是在嫉妒我,星隐,毛毛可一点也不喜欢你。” 星隐不可置否,只要自己一想要靠近那只怪蚕,它就要仰起头来咬自己。 哼,自己才不稀罕呢。这几日来,他越发得感觉到那只蚕体内的巨大力量,这种力量居然能引起他贪婪的情感。但是这只蚕只让棠姬和如花碰它,偶尔安流也可以触碰。但是就是自己不可以! 色蚕! 星隐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如花拍着桌子,一副护犊的架势。 “权当我没有说过。”星隐赶紧低头吃饺子。 如花低头看看那只在锦囊里的蚕,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只小蚕似乎要发生大事似的。 吃饱喝足毕,星隐按照这几日的规定,到后院的老树下悟道悟法,说白了就是钻研阴法。这个地方里昆仑虚西山不远,既有阳气也有阴气,互相沉浮,形成了一个较和谐的修法场地。 星隐这几日一直在试图寻找星尘,但是星尘就好像在这五格之内化为虚无,就算星隐的千里眼的功能日益进步,但还是找不到他的踪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六章 冥府气场 九曜已经完全被那个老匹夫给把持住了,而且二师哥星伯居然被那老匹夫给监禁起来了。他可是要彻底断了他们九曜的后患呀。 千里眼虽然可以到达星隐想要去的地方,但是却仅限于人格的活动范围,星隐没有在九曜看见师傅,可能他不在人格吧。那就说明星尘也不在人格了,但是大师兄能去哪里呢? 正在出神之际,身边的积雪却突然起来,溅了自己一身,星隐睁开眼睛,棠姬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手里扬着一条鞭子,上面还沾着一排的白雪。 她皱着眉,目光却轻轻地看着星隐。 “怎么了?”星隐问道, 棠姬这样的目光让他觉得有点奇怪,棠姬却又扬起一鞭子雪朝他砸来。 星隐赶紧站起来朝她跑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漠生,怎么了?难受了,是吗?” “嗯~”棠姬突然带上了鼻音,这几日她一直在做着奇奇怪怪的梦,让人难受的好像是生离死别,偏偏星隐还不懂她,一个劲儿的钻研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星隐说安流是个活在自己世界的男人,他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 棠姬其实不想无理取闹的,可是那噩梦给她的那种真实感,让她觉得惶恐,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和星隐分离。星隐将不会再认识她,而她哭泣着,最后却什么也留不住。 重复很多次的话,棠姬对星隐道:“星隐我们就一直这样好不好,不要练功夫了,就这样和大家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星隐温柔地抚摸着棠姬的后背,她将头温顺地靠在自己的胸口。漠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 “傻瓜”星隐低头在棠姬柔软的头顶吻了一下,“就算我们想要安静地生后,但是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要变得强大,强大才可以保护你,也才可以守护住我想要的东西。” “强大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是啊,有力量了你才可以有安全感。” “星隐你没有安全感吗?”棠姬抬起头。 “实话说,我没有。”星隐看向远方的一片白茫茫。 “其实我从前从没有纠结过如此空洞而高深的问题,没想到人学会爱了,是这么件羁绊的事。” “学会爱,星隐我有点懂爱了,你总说我情窍不通,但是我现在有点懂了,我很在乎你,起码这点我很清楚。” 星隐将目光收回来,笑着问:“那真的是该恭喜你呢,还是为你感到悲伤呢?” “难道你不想让我喜欢你吗?” “那是该恭喜的事,仙姑。”星隐坏笑道。 “那你是不是该娶我呀,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雀灵儿说,俩个人要想长久地在一起,就得结为夫妻。” 星隐盯着棠姬,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为棠姬的直白而感到惊讶。女孩子这么不含蓄,连给男孩子表演的机会都给夺取了,真是与众不同啊,不过星隐喜欢她这样的直白。 “你可要想清楚了哦,我可不想诱拐小女孩啊。” “我才不是小女孩呢,我是女人!” 在屋檐下,安流环抱双臂站在一处冷漠地看着抱在一起星隐和棠姬。雀灵儿轻轻地站在他的一边,“安哥哥,你真的是想要成全他们了啊?” 安流的肌肤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得加玉面朗朗,却也更冷酷。却也是这张显得更冷酷的脸才突出今天安流笑容和快乐的珍贵,而这份珍贵,雀灵儿还想再看见,哪怕现在自己已经在飞蛾扑火了,她仍是不觉得会退缩与后悔,起码安流现在肯跟她讲一点点的话,不是吗? “不可能,如果有一万种方法,我就会试遍这一万种方法来阻止他们。”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们现在发展成这个样子。” 安流居然笑笑,这个女人她懂什么?少主最后会忘记他的,关于他,关于这里的一切记忆她都不会记得,她仍然是魔渊的少主,魔渊的希望。只有捧得越高,摔得不才越惨吗? 而安流现在正在做的就是一点一点给他们捧高,然后将他们摔下来,而且是让他们心甘情愿。 雀灵儿想错了,也想得太美了。安流的心比她想象的要坚固得多,她以为人心,只要够努力就有捂热的那一天,可是安流不是这样,他的心似乎在看着星隐和棠姬一日欢喜过一日的过程中越来越坚固了,甚至让自己曾经的努力所起到的一点点效果都付之东流了。 雀灵儿随着安流的目光望过去,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和星隐抱在一起的人,格外扎眼睛。他们的柔情蜜意也让她不舒服,凭什么自己就是这样,安流也只能这样,他们有什么资格获得自己得不到的幸福,他们更不行有资格让他的安哥哥一天一天地受着煎熬,如果让她的安哥哥痛苦,雀灵儿会帮他的,他的痛苦胜过自己的痛苦,所以自己甘愿为他牺牲,似乎在这牺牲之中,雀灵儿才能从安流那里得倒一种类似于爱的安慰感。 星隐是不可能现在和棠姬成亲的,他没有信心给她一个承诺。但是他可以给她这样的承诺:等九曜这件事结束后,他就带着她归隐山林,去过神仙生活。 好在棠姬提这个要求也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想要星隐做出怎样的行动,也没有意识到这个要求对俩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她只是一时兴起又一时兴灭,在感情上懵懂而又孩子气。 这一夜棠姬心口又疼得厉害,安流告诉星隐,他的少主从几周前就开始心口绞痛,这是那场祸乱留下的根子,但是安流并没有告诉星隐具体的情况。星隐也没有去问,毕竟他知道安流是个怎样的人,如果他不愿意主动告诉你事情的话,你是再怎么问也没有用的,何况是关于他的少主的事。 只是棠姬的情况却是一次重过一次,星隐按照安流的方法已经给她平了心脉间的火,她还是痛得要满地打滚,然而她却什么意识也没有,就在一片混沌中,只知疼痛,如果疼痛消失后,她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星隐死死地抱住棠姬,好一会儿她才安静下来。 安流示意星隐将棠姬放到床上,然后跟他出去。星隐照做了,安流终于要跟他讲漠生为什么会这样了吗? 外面的天已经微微发白。 安流站在一小块没有积雪的空地上,星隐站在雪中。 “安流,漠生为什么会那样?” “你真的想要知道吗?”安流的声音飘过这片雪,沁凉沁凉的。 “当然”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我们影族的秘籍告诉你,你又为什么能用三天的时间而学会了别人可能要用十年的时间,说实话我都有点嫉妒你。” 嫉妒,安流嫉妒?不过星隐不纠结于此,“这和漠生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少主有关系,不然我会帮一个和我们平白无故的人吗?少主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才会帮你。” “可是这和漠生的怪症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安流有些自嘲地声音,“我从未想过像你这么个普通人竟然如此重要,太讽刺了,你想想,我们只是塞外的一个普通的部落,怎么会有禁忌的阴法这些东西。”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们是专门研究于此吧,也就是说你们是歪门邪道了喽~我早就猜到了,安流你就别跟我见外了,快说这跟漠生有什么关系啊?” 这小子任何情况下都能没个正行。 安流继续道,只不过用陈述的口气,而不是用提问的口气,省得这小子老想拆人台脚。 “少主之所以失忆,是被人封了心的前生门,如果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打开这个前生门,少主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少主最后的心可能会被这天天的疼给吃掉。” “什,什么意思?”仿佛被吃掉的是自己的心,星隐颤抖着问道。 “就是少主的心会一天一天的萎缩,直至心死亡。” “萎缩?死亡?” “安流,你没有吓我吧,漠生每天的气色都很好啊。” 安流冷冷地视线放到了星隐的脸上,之师他的眼睛,“你认为我会拿这件事和你开玩笑吗?” 星隐的脑海里仍然盘旋着:心萎缩,心死亡,在漠生的身体里。 棠姬被痛得满地打滚的情景仿佛就在星隐的眼前,星隐颤抖着声音问:“所以你教我这些东西就是为了救漠生?” 安流点头。 “可是要怎么救?”星隐好像立刻就把自己给献出去然后救棠姬。 “到冥界的极生门去。” “极生门?”星隐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流,这个名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世间真的有极生门这种东西,而且漠生的情况怎么会要到那样的地方去。 “对就是极生门,少主中的阴术乃是至阴之法,只有到极生门去才可以解救。” “可是安流,你确定你没有记错解救的方法?世上真的有极生门这种东西?典籍上关于它的记载可是少之又少。” “有,极生门中只存在不死之魄,传说太古上神的魄也在里面,如果你进入里面,能够握着少主的命门血,我在这里就可以救她了。” “就是这样?” 安流小幅度地点头。 “可是极生门好进吗?” 安流摇头,就是现在的冥府,只要是活着的人就难以进入,但也不乏存在那些高手以魄进入。冥格实乃五格特殊之格,可以说就连天格也很难统治到它。 “所以我才要你修习这些与冥府气场相符合的法术,这样才有机会进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七章 千千万万 星隐回到棠姬的房间。在棠姬轻匀的呼吸声中,星隐知道她已经睡熟了。摸她额头的时候,星隐眼泪就差点下来了,怎么会这样?可是为了漠生,他愿意千千万万次。 棠姬醒来却发现星隐握着她的手,弓着腰睡在她的旁边。 棠姬轻轻地替星隐盖上被子,星隐却醒了。 “哦,你醒了,漠生,感觉还好吗?” “我昨夜是不是又疼了?”棠姬却一点都没有记忆,但是犹有残痛留在心口。 “没事儿,有我在你身边,你有一点点不舒服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棠姬乖巧地点点头。星隐摸摸她的头,“起来吧,去吃饭。” 星隐从棠姬身边想要爬起来,棠姬却突然将他一拉,“不要,你就呆在这里陪我。”然后就将自己热乎乎的穿着薄薄衣衫的身体贴在了星隐的身躯上,星隐的身躯很凉,棠姬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星隐一阵紧促的心跳,女子的曲线是那样的玲珑,而且就是贴在自己的身体上,尽管在这里屋,自己是脱去了厚外套,但是里面的衣服也不算是薄的,但是星隐很强烈地感觉到了和棠姬身体肌肤相触的感觉,麻麻的,温软的,诱惑人心。 星隐于是将棠姬往旁边拨拨,你知不知道女人这样做很危险啊, 棠姬无辜地摇头,“我是想给你取暖嘛~你好凉的。” 她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娇俏。 星隐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狡狤,刚想要躲开。棠姬一下子又滑到了他的怀里,防不胜防的,棠姬竟然将星隐的上衣给拨开了一条缝,还大言不惭地说:“我觉得我们不穿衣服,这样地贴着更暖和。” 星隐急急地要护住自己的衣服,棠姬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老二, “你还记得上次吗,哦,你不记得,我碰你这个东西的时候,它居然会挺起来,太奇怪了,你这东西太奇怪了,能不能让我看看,我还没有看过呢。” 星隐羞红了脸,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不是在书上看过了吗,有什么好看的,你你,还是女的吗?太可怕了!” “哪里一样,你的和书上的温度一样吗?我都觉得它便烫了,哦,还大了,听说这东西能让女人体会到,嗯,不可描述的感觉,是吗?” “谁,谁跟你说的啊。”星隐要哭了,漠生现在怎么就是秒变魔鬼。 “反正就有人跟我讲,我好奇嘛,你给我看看。” “不给。”星隐感觉到自己的老二现在是硬得烧人般难受,漠生偏偏又是一副面带桃花的模样,换作是哪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绝对不是个这么荒唐,如此奇怪的景象,实在叫身为男人的他有些惊悚,就觉得漠生好像再掏出把刀子给它割了。 星隐连滚带逃跑下了棠姬的床。 “奶奶,你饶了我吧。”星隐脸色是又红又恼。 “怎么了嘛,星隐,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嘛?看看你又不会怎得。” 星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得说道“现在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先说了啊,你要对我忠诚,听到了嘛?”然后就快速地跑出去,然后奔到了自己的房间,捣鼓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棠姬撇撇嘴,“又是忠诚,不久看一下嘛,星隐老是那么小气,再说自己已经偷偷看过了,只是觉得它的活动有些奇怪,为什么尺码跟自己先前看得不一样,这东西真是可大可小。” 而且棠姬还有个算盘,听雀灵儿说,干这双修之事能增强功力,星隐不就是盼着嘛,可是他现在为何如此抗拒。咦,真是奇怪的男人。 星隐平静下来后,到厨房转了一圈,如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早饭还在锅里散发着微弱的热气。星隐看着外面冷冷的白雪,想着如花可能又是带着那只蚕去散步了吧。自从胖妹有了这个小东西,胖妹就全不将自己放在心上了,一心一意地扑在那只蚕上面,搞得好像那只蚕给如花下了蛊一样。星隐这么一想,还真琢磨出几分味道来了,如花吃得也不少,大鱼大肉,蔬菜果品一样都不少,可这先前的红润面色日益蜡黄起来,好像饿了好几年的样子。芝麻豆样的眼睛虽然小,但是曾经可是炯炯有神啊,现在却有点呆滞了。星隐想着那只蚕曾经吸阴的时候,感觉莫不是这只阴物在吸如花的精气? 打开鬼魅眼,星隐瞧见如花正坐在结冰的湖边,看着冰上的小麻雀,那只蚕被她捧在手心里,如花不知叽叽咕咕地在说什么,一个人自言自语,或者说是同她疼爱的蚕宝宝说的。 只是那只现在有些变黑的蚕有些奇怪,周身散发五彩的光芒,好像就要从黑皮子里钻出来似的。 嗯,安流? 星隐看见安流朝如花走去,安流不知对如花讲了什么,如花有些不情愿地把蚕给安流,安流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后,便将蚕给带走了。 星隐的视线从如花的身上移开,转儿去看安流,安流仿佛知道自己在看他似的,然后星隐什么就看不见了。 这个安流装柔弱,星隐丝毫不怀疑现在的安流很厉害。所以他才相信安流跟他讲得极生门。 置死地而后生,方可进入极生门。 可是怎样死了又活过来呢? 安流却并没有说。 棠姬也进入厨房了,悄悄地站在星隐的身后,星隐转身的时候看见她,看见她有些狡狤的笑容。 “你干什么?!” “干嘛呀,你紧张啊,我只是饿了,猥琐,你。”转身就到锅里拿了个包子。 “到底是谁猥琐啊?”星隐无奈地笑了笑,他有必要好好跟雀灵儿谈谈了,这样的盟友他还真有些禁受不住。 但是雀灵儿接下来的表现却让星隐更尬尴,雀灵儿是哪根筋搭错了吧,居然开始叫自己“隐哥哥?” 隐哥哥? 什么时候她变成小白兔了?见谁就叫谁哥哥? 不管如此,她还亲热地来搂星隐,星隐警告她一次还不算,她还过来搂第二次,搂第三次。 星隐将雀灵儿拉到角落里,“姑奶奶,你今天又是什么战术,好歹提前通知我啊,你不知道漠生爱吃醋嘛?” “怎么了,这叫出其不意。”雀灵儿眼睛一瞪。 “你这是出我不意吧,你想要你的安哥哥吃醋?” “怎么,不行嘛?” 星隐 作为一个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可以说安流此次都对雀灵儿的各式撩毫无感觉吗?甚至都是无视她的存在的,但是星隐不忍心打击这位盟友的自信心,毕竟她也帮了自己的不少忙。 俩人正说着雀灵儿又激动地,“诶诶,安流站起来了,快,快。” “快什么快啊?”星隐不解,雀灵儿却猛地砸到自己胸前,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晴天霹雳般大叫一声, “隐哥哥!” 然后安流看向星隐这里,安流视线停留了一会儿,星隐尴尬地笑笑,雀灵儿却小声道“不许讲话!” 星隐只得闭上嘴,然后看见漠生从安流的身后过来,安流走了,漠生站在那里,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星隐,星隐突然将雀灵儿一推,对着棠姬遥遥道,“误会啊,不关我的事。” 棠姬却扭身就走了,星隐想要追上去,雀灵儿却拉住了他。 “快跟我说说,安哥哥什么表情。” “面无表情!” “真的嘛?”雀灵儿垂下眼帘,露出受伤的神态,星隐不忍心,于是道:“有表情,有表情,皱眉了,我不知道对谁皱眉了,姑奶奶,您先放开我吧。” “真的嘛!”雀灵儿很激动一把又搂住了星隐,棠姬扭头回看的时候,居然看见星隐又抱着雀灵儿。 这下她反倒是不走了,回身过来,不是要忠诚的吗? 棠姬抽出蛟蛇鞭。 雀灵儿好像感知到了星隐的处境,立刻放开了星隐,匆匆道:“我这也是为你好,打是亲骂是爱,你好好把握,隐哥哥,再见了哦~” 然后风一般地溜走了。 “漠生,别别动鞭子啊,误会!” 当雀灵儿哼着歌再用红色的蔻丹给自己的左手指甲上色的时候,星隐来势汹汹地闯进了她的房间。 “腹黑女,你什么意思啊?” “你是君子嘛?这么就进入女人的房间。” “我跟你还君子个屁,你有礼吗,你教漠生一些有的没的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可是你不能让漠生误会我啊,你看我这胳膊上。” 雀灵儿觑了一眼,“我看挺好的呀,你难道不知道吗?误会是情人之间最好的助推,日后你们火辣辣的,可不要感谢我。” “得了吧,你别老跟我在这里装情圣了,雀灵儿我好好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雀灵儿“啪”地一声将小毛刷放下来,“你知不知道这个问题很失礼,我们神仙是没有年龄的好么?” “哦,你是仙女啊,意思就是说你已经很老很老喽,还吃嫩草,啧啧啧。” “星隐,你故意的吧?” “略,就是故意的,你那么老了,总以情圣自居,怎么还不拿下你的安哥哥?” “我还年轻,好么,按照人间的算法,我还没二十,好波?” 雀灵儿就要扑过去撕烂星隐的嘴,星隐却将屏风一推,挡住了雀灵儿。 留下一句“打不过我吧”就跑掉了。 谁知雀灵儿在星隐跑掉后却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后居然笑出了眼泪,伸手一抹又是一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献魂前奏 “咕咚”一下,星隐倒在了草团上,他睁开眼睛,然后重新坐正。 怎么回事?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刚刚的真的是幻象?星隐重新打量着这个屋子,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可能是自己真的太着急了,才会在寻漠生的过程中,被自己的心魔给绊住。他调整呼吸,整理好情绪,握好幽冥草的石头,重新进入寻找之中。 凝思精神继续沿着幽冥草的灵光寻过去。那紫色的光芒时强时弱。一路上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阻碍,星隐能躲就躲,不得已要正面交锋,便速战速决。再次穿过一片渺茫之地,上次就是在这里出现幻觉的,星隐这次变得格外小心,尽量的心无旁骛,一心跟着那光走,可能这种法术,会根据人的心欲从而制造出许多阻拦人前进的幻象,说不定自己的魄灵会被这些幻象给吞没,成为它们的灵力来源。 星隐在紫光的上面加了自己的一丝气灵,这样即使自己跟丢了,自己的气灵依然能够在上面,虽然这样容易折损自身的寿命,但这是最保险的也是最有用的办法。 棠姬浮在那磷火般的光上。她涣散的意识由浑浊变得清明起来,在意识清明之后,突然感觉到全身的巨大疼痛,从骨子里到外仿佛在一点点地被腐蚀,特别是心脏那里,一下子紧缩又一下子膨胀。脑袋就好像要炸开一样,在这炸开的感觉之中,突然涌现了万千的记忆碎片,其中的一片是一片红色的,它格外的吸阴棠姬的所有注意力,它就在棠姬的脑海里慢慢地展开,像合上的书又被打开了。 棠姬不知道这是什么音乐的声音,很多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很喜庆,没有穿红色衣服的人,也穿着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那几个人抬着红色的轿子吹吹打打,棠姬默然了一会儿,便知道这是有哪个女子出嫁了。星隐曾经告诉她这个人间的习俗,也打趣着自己要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成亲礼。浑身的钻心的疼痛尽管让在那片红色记忆碎片中寸步难行,但由于对这种人间婚礼的好奇和向往,棠姬还是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新娘被人人搀下了轿子,棠姬在高矮不一的人群中尽量往前面挤,人们埋怨着被她挤开。在她前面的人突然一下子空了,她没设防一个趔趄往地上倒去,这时有个人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肩膀。 “小心,姑娘。”那个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是蕴含的语气感情却很漠生。 棠姬惊讶而喜悦地抬起头,那双眼睛有的只是对陌生人平淡的礼貌,而不是曾经那样满心满眼地都包含着自己。 星隐穿着一身属于新郎官的衣服,喜气而精神。他看棠姬没什么事了,便是放开她。朝棠姬的旁边走去,上去牵住那个红色的大花球的一头,大花球的另一头是新娘牵着。 俩个穿红衣服的新人共同牵着一只大花球朝前走去。背影的样子幸福而满足。 棠姬怔怔地看着,星隐不是说过他喜欢自己,所以最后娶得人不应该是自己吗?可是他怎么牵着别的人的手?不,这不是真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星隐,不然他怎么叫自己姑娘而不是叫自己名字呢? 棠姬跟着新人来到拜堂的地方,看着前面坐着一男一女的俩个老者的时候,她的心忽然放松了。星隐没有父母的,他的父母又怎会在这里出现?真的是自己担心太多了,这样的事情也能想得出来,那个酷似星隐的男子和新娘开始拜堂了。棠姬看着心里虽然觉得有点怪,但还是强撑着观看。她要好好看看,这人间的婚礼是个怎样的流程,可是还没有看完,钻心的疼痛就使她倒在了地上,人群慌乱起来,有人好像踩到了自己的手或者是身体的某个部分。但是一个人却横腰将自己给抱了起来,漂亮安静的眉眼,朝她低低地望了一眼。 “少主,属下来迟。”便不再给棠姬说话的机会,便将她抱出了那个喧喧嚷嚷的地方。到了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双眼几乎说是在凝视棠姬的了,眸子似月光般清冷但是看着她温度却一点一点升高。 “少主,身上还疼吗?” 棠姬疑惑地看着他,安流不是那个安流,这个安流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感觉,仿佛有风轻柔地吹过自己的心间,那种或甜或苦的感觉,那些划过天际的流星,那劈在人身上的天雷,那个沉稳的背影,正在对他缓缓地转过身,转过身来却是安流的面貌。 千朵万朵的血红色的花朵突然出现在周围,仿佛在迎接一场盛事般,它们灼灼地开放。千万只血色蝴蝶从每朵花心里飞了出来,停在了自己的身旁,停在了安流的身上。 心里像是蓄积千百种的情感,一下子陌生复杂地不知道应该对谁发泄,又不知道这种情感的真实性,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为真实。 安流将棠姬给放了下来,“少主,我们回魔都吧。魔尊还在等少主回去,启开封印之门。” “封印之门?” “少主难道不记得了吗?” 棠姬摇摇头,魔都是什么地方,魔尊又是谁,封印之门又是何物?和自己有关系吗? “安流,你看见刚才的那个人了吗?” “什么人?” “星隐。” “星隐是谁?” “星隐就是星隐,”棠姬急切地想要跟他解释,却发现什么也说不上来,到底应该从哪里说起,安流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可是一直在一起的呀。 “你不知道星隐?” 安流诚实地摇头。 棠姬往后退去,“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却有棠花伸长枝蔓蔓延到了棠姬的胸前,这棠花的花朵大而鲜艳,这样的美丽带来的熟悉感,仿佛是从很遥远的时候就开始了。花朵的香气,花朵的颜色,仿佛就在她生命的记忆上刻上一般。 棠姬转过身想要去问安流一些问题,周围的东西却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群刀剑相挥的人,穿着黑甲的人与穿着白甲的人互相残杀。血流漂杵。 她看见一男子,宽大强壮的背影,他转过身来,朝自己慈爱地微笑,那是久经缺失的情感,虽然从来没有,到位的时候却是让人异常地贪恋。 “棠儿,去到你母亲那里去,不要在这里淘气。” 那个男子的眉眼,带着血脉相连的气息。 “你又是谁?” 男子却消失了。 本来销声匿迹的痛感又再次上来了,棠姬半蹲下来捂住身体。 星隐意识到漠生就在那里的时候,立刻带上自己的真身,便是立刻冲进了那个有些富贵人家像是安置先人的地方。这是一片建造的有些豪华的墓地。 星隐一招手,女毒尸榴红就立刻出现了。 “你带着军团做我后备,防止任何人偷袭。现在我要进入这个地方,你给我把它砸开来。” “是,主人!” 女毒尸后退几步,装作要好像要起跑的样子,抬起两只手就像抡起了两只巨锤。 石破天惊地一声,不仅惊到了,也惊到了在里面的棠姬。 星隐冲进去,棠姬在那幽光上面一副苍白的面孔好像就要消失的样子。 “漠生!”星隐扑过去,却被光电给击飞然后撞到了墙上。 星隐爬起来,再次奔过去,这次他没有在鲁莽地撞上去,而是用自己的力量想要将这蓝光给收了去,动一下,就好像会牵连到漠生,棠姬嘴角挂着血。 “星隐,是你吗?” 星隐的双手,十个指头都不知所措地颤抖起来,“是我,漠生,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棠姬笑笑,“星隐,我刚刚瞧见你娶了别的女孩儿。” 星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漠生这个玩笑开得太不合时宜了。于是安慰道:“漠生,那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你不要怕,我很快就好了。” “嗯,我也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你,你都说过了要娶我,对不对?” “别说话了,漠生!只要这次你能平安,我就是娶你一千次一万次,你就是变成丑八怪我都娶你。” 星隐的眼泪飙出来了,因为他发现棠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她生命跳动的迹象也越来越弱。 “漠生,坚持住!” 这这样的法术布置,明显是在吸食棠姬的生命力量,或者说是在拿棠姬在进行某种祭祀。星隐看见了那蓝色的晶莹剔透的石头,知道那个是整个过程中的关键所在,现在那颗蓝石头里已经有一小团血气了,那不是漠生的还是谁的。 星隐现在想要以自己的力量供养这个东西,却发现它只认棠姬的气息。 “到底是谁?!”星隐叫喊道,“有本事你出来啊!” 人形的黑烟气中,缓缓呈现出一个带着黑面具的男子。 星隐举着斩魂剑刺过去,男子却一动不动,更没有要抵抗的意思。 反倒是星隐,在即将伤了他的那一刻停住了手,“你怎么不反击?” “我为什么要反击,要是你杀了我,那里的宝贝该怎么办?” “宝贝?” 男子呵呵笑道,“宝贝,好像要不行了呢,好像只有你才能救她哦。”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男子戴手套的双手从腰侧像两边摆去,“那你就杀吧,我也无所谓,不过应该有所谓的是你,只有我才能告诉你怎么解救那个宝贝。” “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我会追到你祖宗八代的!” “我倒期望你这样呢,我连一代都找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九章 野狗军团 星隐惊着往后躲开,却发现有许多这样的东西,带着一股描述不出来的恶臭像是雨后的韭菜样一茬一茬地冒出来,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星隐只好盘腿腾空坐在斩魂剑上,他都不想去弄这些东西,免得脏了自己的剑。 “喂,小五,在吗?你别跟我说,你是敌人的探子,故意引我到这里的。” 星隐似乎是听到呕吐的声音,“小五,是你吗?” “嗯,主人抱歉,没想到这里的小阴士有些变质,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星隐 摇摇头,没想到阴士居然有肚子肠胃这种东西。 “你没搞错吧,他们又真不是食物,他们只是增强你阴力的一种东西,小五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主人,快走!恐怕这里被人设咒了,我吃的那些阴士都有问题,我现在很难受。” “啊?”星隐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可是什么人,连一只狗都没有见着,就这么回去了?什么设咒啊,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 星隐一低头,那些密密匝匝的一团模糊血肉的东西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胎盘,刚刚被割弃过一般,上面涌动着紫黑色的东西,像血又像某种恶心的虫子。 “小五,底下的是什么?” 星隐接着又听到一声呕吐的声音。实在是汗颜了,阴士不应该都是从这种地方爬出来的嘛?看来自己的阴士小五恐怕是有变态的洁癖。 小五的声音有些哽咽,好像是被自己的呕吐物腐蚀到了咽喉,“主人,快走!这里有厌胜术!” “什,什么,厌胜术啊,小五,这是怎么回事,底下的那些东西好像在汇聚成人形。” “主人,快,我们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好”星隐催动斩魂就要朝高空飞去,却没想到高空中好像有个壁,实实在在地把他们给挡了下来。 星隐伸出食指与中指在空中画了个符,然后就升起一团绿色的火,星隐将这团火球朝下面砸去,顿时砸出了个干净的地方,星隐就稳稳地落在了那处干净的地方。便是又催出好多火球,砸出了一个半径为一尺的火球圈。 “主人厌胜术就是压制术,只要在这圈里的人阴术法力有多大,那么这个圈子反弹给他的压制就有多大。” “我当然知道啊,小五,只不过这人也太毒了吧,这厌胜术可是要放干自己的血才可以用得起来啊!”星隐一边急急地说,一边想对付的法子,好给自己一个安全圈。 星隐也放出自己的血,沾在斩魂剑上,给自己造了个阳血罩子。将自己的血止住后,星隐不可思议道,“我可是舍不得对自己的血这样,他用得着这么拼吗?” “那还不一定”小五道,“他也可以找个人代替自己来使用这个法子,他是故意要将主人你困在这里。” “这不,明摆着嘛。” 星隐站在血罩内,外面的东西一团一团地砸在上面,那团东西从血罩上流下去,好像是发臭的伤口在流脓,星隐不再去看,免得恶心住自己。 “他们怎么知道我要来啊,摆出这么个阵仗来欢迎我。” “都怪小五,小五先前没有看清楚,这里有厌胜术。” “怎么能怪你呢,小五,是我们不请自来嘛,别自责。” 没想到小五很不给面子的突兀地又开始笑了起来。 “小五,我知道你内疚,没关系的,别笑了,好嘛?” “哈哈,小五害得主人身陷如此境地,小五觉得自己很没用,哈哈哈哈~” 星隐 他算是明白了,小五的奇怪的笑点可能就像活人的呼吸一样是身体的一部分。 “得了得了,小五,你看看那是女尸不,她在朝我们走来。” “是的,主人。” “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就让你瞧瞧我隐小爷的厉害。” 在看见星隐飞出血罩后,小五连忙喊道:“主人,你要小心啊!” 星隐如踏飞燕一般朝算上这次已经是他们第二次交锋的女毒尸攻击过去。斩魂剑还没有靠近女尸,女尸双手朝上,下面的胎盘一样的东西就开始变形,瞬间长大,瞬间就变成了毒尸。 “好嘛,你还真是老毒物们的老母亲啊,看我不把你这女尸的子宫捅破!” 星隐这次顾不得恶心了,一脚一个实在踩在那种胎盘的顶上,然后将斩魂剑使出各种角度,砍掉这个毒尸的脑袋,削掉那具毒尸的身体,卸掉这只毒尸的四肢,或是捅翻那个毒尸的肚子,总之花样百出,惨不忍睹,酣畅淋漓。 可是有件事情却很疾手,星隐的力气是不可能像雨后韭菜那样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的,人的力气总会有使完的那一天,可这些毒尸是一批接着一批的冒出来。星隐只有一个,可对方却有无数个! “不干了!”星隐叫一声,让后踩着某具毒尸一跃到空中,然后有踩在了斩魂剑上,“我跟你凭实力,想要和你单挑,你老整这些虾兵蟹将的,一点诚意也没有,美女,太不够意思了吧。既然你有虾兵蟹将,我自有我的残兵败将,虽然拿不出/台面但是对付你的虾兵蟹将,绰绰有余!” 星隐从斩魂剑上站起来,双臂跟指挥几十万大军般,在空中划了个骄傲的弧度, “孩儿们,给爷上,真当爷是吃素的啊!” 顿时在每一具毒尸面前就出现了一具瘦弱的干巴巴的像是风干过的尸体,那群虽然腐烂但也好歹算是血肉饱满的毒尸立刻就在这对比中找到了优越感,有些不屑地样子,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有些佝偻的干尸。 “孩儿们,上啊,让这群恶心巴拉的东西见证我们野狗军团的厉害。” 星隐在上面看着,自己的军团虽然干瘦了一点,但是好歹干干净净的呀,哪像对方的,简直动一下就要从那些流血流脓的身体上掉下一些蛆来。 由于干尸像是风干的火腿,所以整个样貌最突出的就是头部,头部最突出的就是眼部,有种大头娃娃金鱼眼的立体感,但是这些的怪异丝毫不影响星隐给他们的“野狗军团”的称号。 这些野狗军团可是秉承野狗风范,撕咬能力,追捕能力都是极强的。他们一旦咬定某个目标就绝不松口。就像这个,这个小干尸咬住了他面前的毒尸的脖子,毒尸则抓住了小干尸的肩膀,小干尸简直就差一点点就要把那个毒尸的脖子给咬掉了,但是毒尸也不是坐等咬死的,他富有异常力量的双手放在小干尸的肩膀处,然后反方向地一扯,小干尸顿时就从肩膀处那里开始裂开了,但是小干尸的嘴巴却仍顽强地掉在毒尸的脖子处。最终的结果就是,小干尸被撕成两半,而毒尸的脖子也被咬断,身首终于分离,然后不敢心地倒在了地上,化为脓水。 星隐做出不敢看的样子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野狗们真是厉害!不愧是自己日夜精心在坟地旁造出来的,虽然其貌不扬,达不到视觉上的恐吓,但是这也是种让敌人先放松戒备的战术啊。 啧啧啧,自己可真是聪明。 星隐忍不住想要就着这个良辰美景作一首诗好让自己名垂千古,但是一眼看到那个女毒尸龇牙咧嘴的样子顿时就不顺眼了。 “美女,你不服气,是吧,我们单挑!”说着星隐一跃甩上一脚,一脚踢在女毒尸的后肩膀处,女毒尸朝前趔趄一下,星隐准备在一脚提上去,没想到那个女毒尸挺敏捷的,迅速地转过身来,然后伸出细长的爪子抓住了星隐来不及收回的腿。 “靠!”星隐一挣扎毫不爱怜地就踢在了女毒尸的脸上。 “美女不好意思啊,一紧张就失足。”星隐稳稳地落在地上,女毒尸就好像煽动了八面大风朝星隐扑过来,动作之快之敏捷,堪比闪电。星隐猝不及防被她给扑出去,然后身子不知抵在了什么上面,当然这个给他依靠的东西却不能让他觉得安心,星隐反而是觉得两面受攻。举起斩魂剑,剑端果断地朝后面刺去,后面的东西在斩魂剑的攻击下碎掉了。星隐趁势大步后退,然后一个下腰让女毒尸的身体扑空,星隐从女毒尸的侧面钻出去,转到女毒尸的后面,举起避尘,贯起全身的力量一剑刺进她的身体里,女毒尸转过身,星隐从她狰狞的表情上竟然看见了惊愕的样子。 “这才对嘛~”星隐说道。 不急于将避尘剑从女毒尸的身体里拔出来,而是让剑身一部分留在女毒尸的身体里,自己却在暴露在空气中的剑身上涂上了自己的血,“今个儿就让你的主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压胜,而不是厌胜。” 星隐淡定地在女毒尸撕心裂肺的声音种念念有词,然后将袖中的红线拿了出来,扣在女毒尸干瘦的指节上,另一端则系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我起码不会叫你很痛苦的,你看着小爷我可不就是种享受么,你再看看我的野狗军团,哪个像你的虾兵蟹将的,女孩子嘛,温温柔柔的,干干净净的,对吗?乖~”星移系好之后,另一只手不断地捻着那根红线,嘴里念念有词,在这咒语之中,红线变得紧绷,然后就开始抖动,红线上有光芒在涌动,从星隐的一方过去女毒尸的一方。那是星隐在讲自己的灵力以及自己的咒术在往女毒尸身体里送,成功的话,星隐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念来控制她了,并且和她成为一个强大的一体。小五是无形的,而女毒尸是有形的并且潜力无限,星隐有信心去收服开发这样一个无限的阴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误会重重 可是似乎“冥冥”这个词就偏爱意外。女毒尸渐渐安静下来,女毒尸的虾兵蟹将在失去主人的指挥后,也逐渐缩回到自己阴暗的巢穴里。星隐同时也暗暗松口气。本来是黑漆漆的天空却突然惊现许多闪亮的流星,星隐还在奇怪呢,这些流行怎么滑行的方向不对啊,正纳闷间,那些流星就全部地朝自己砸过来。 “我的妈呀!” 哪里是流星明明都是些剑,银光闪闪的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星隐完成最后一个工程的收尾,却不曾想到一个剑影就砸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剑细长的就好像是长嘴鱼尖细的喙。 一阵尖锐的刺痛,再看去那细长的剑就戳进自己右胸骨的位置,老深了。 “啊~”星隐嘶呼一声,又是谁在背后捅刀? 却传来星斗的声音“欸,你干什么呀?你怎么就放招了?还没弄清楚情况呢,啊”接着就是星斗的惨叫声。 星隐对十一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循声望去,却是一个人在不远处粗鲁地将星斗推开,然后就直逼自己,再一眨眼时那个人就已经举着柔软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嗯?这不是十一的那个朋友嘛~好像叫什么“白鸡蛋”来着。 “嘿嘿,别来无恙~”星隐有些赖皮赖脸地打招呼。 寰宇不自觉地皱眉。 “这女毒尸果然是你控制的?” 一截红线一端系在星隐的食指上,一端扣在女毒尸的食指上,还未取下来。 星隐举起扣着红线的手,“嗯,现在应该可以这么说了吧,你看她是不是很乖?” “少废话,你现在跟我去监司,把事情弄清楚还来得及。” 星隐看着女毒尸闭着眼睛,很乖的样子,又接着把目光放到寰宇身上,学着星斗的爱称:“白鸡蛋,什么弄清楚,事实不是摆在这里嘛?我替你们收服了这个女尸,你看看,她多听话。叮当,跳!”星隐命令道。 只有阴风吹过,女毒尸却纹丝不动。 星隐现起的名字,难道女毒尸不适应?算了,算了,可能新收的大将不爱这个名字吧。 星斗蹬蹬地跑过来,“十二,你没事吧?” 眼睛紧紧地盯着插在星隐胸膛的剑。 “哦哦,没事儿~”星隐淡定地将剑给拔出来,然后按住了伤口,从兜里摸出一小瓶药,咬着牙,撒上药粉。 寰宇静静地看着他把整套流程做完。 星隐仿佛是察觉到了寰宇善解人意的等待,朝他感激一笑,嘴上却不饶人:“多亏你这漫天飞舞的流星剑啊,又给我带上了一个功勋啊,你这是来凑热闹的,还是来和我争这个女尸的?” “都不是,我是奉命前来捉拿你的。” “嗯?”星隐挑眉望星斗,意思是:你们不是一伙的嘛? 星斗挑挑眉意思是:我不是和他一伙的。 星隐直接骂出来:“靠,你不是跟他一伙的干嘛还站在他身后,给我过来!” “哦”星斗准备站到星隐的身后,刚迈出一步,却被寰宇拎着脖颈的衣服给提到了自己的身旁。 星斗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着寰宇,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轻盈了?别人一提就脚离地了?还是白鸡蛋这厮有异乎常人的力量? 寰宇只是很平淡地送了手,然后淡淡地说:“你只能跟在我的身边。” 星斗一脸好像要自/宫的表情转向星隐,星隐直接上前要将星斗给拉回来。这白鸡蛋什么意思啊,要强抢他的十一不成? “别动!”寰宇加强了手上的力量,“我的银月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星斗赶紧说道“十二别动,有话好好说,我没事,白鸡蛋人很好的,他是天上的帝子,只要你好好跟他讲,他会帮我们的。” “帝子?”星隐觑起眼睛打量寰宇,“原来这天帝的儿子就长这样啊,啧啧啧,也就那样嘛~” “是吗?也就那样?”星斗和星隐挺有默契般也打量过去,星斗连忙叫唤起来“诶诶,十二,我说呢,为什么我有时候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你看你俩的眼睛,简直不要太像,还有这鼻梁骨,简直一模一样。” “真的吗?”星隐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有帝王之象喽~” “你俩都给我闭嘴!”寰宇怒道,“再打岔也救不了你师弟!” 星斗闭上了嘴巴眼睛却朝星隐使劲地使眼色,星隐了解地挤了下眼睛。星斗陡然一个一字转身抱住了寰宇的双臂位置,然后星隐轻巧地从寰宇的剑下逃脱。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抱抱你,嗯~好暖和,”星斗故意地将自己的脸学着小奶猫样往人的脖子间钻,星斗牵着女尸就开始要跑。寰宇急忙扔出自己的银月剑, 银月剑“咻”地一下飞出去,在凛冽的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后寰宇就推开了星斗,远远地用剑指控制银月剑的走势。星隐灵活地躲过了前几次的攻击,谁知寰宇又变化出像流星般的细剑,星隐哪里能左右闪过,以为自己就要挨剑的时候,身旁的女毒尸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了寰宇的身边,在星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掐住了寰宇的脖子,另一只手像摘一朵花一样,就把寰宇的银月剑给扔到了地上。 等星斗反应过来的时候,寰宇的嘴角已经开始流血。 “白鸡蛋!”星斗举起百云剑就要来救寰宇。 星斗看见星斗一剑就要劈上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女毒尸,便是以同样的速度挥着斩魂,一个剑气劈开了星斗,星斗朝后退了几步,星隐然后冲上前去,要阻止女毒尸突然地发癫。从背后点住毒尸的命门穴道,谁知女毒尸竟然更怒了!她一下子就将寰宇扔飞到远处。 星隐抓狂地看着比他还要抓狂地女毒尸,“怎么不管用呢?” 便拿出红线,勒在自己的手指上一声一声地念咒语,一旁的星斗却再次冲上来了,百云剑毫不留情地从心脏的位置刺进女毒尸的身体里。 星隐用阴术控制了女毒尸,是女毒尸的主人。在强大的阴法中,要想获得什么变得牺牲什么。星隐想要获得强大的阴术力量,变得和自己的阴士手下们命运同体,现在女毒尸被人一剑贯穿心脏,星隐当然避免不了受到代价。 星斗拔出剑来又狠狠地刺了一剑。 星隐在一旁,额头那里青筋暴起,眼珠子痛苦地瞪大,他却死死咬住嘴唇,血仍然不断地从那紧密的贴合渗出来,星隐终于念出最后一个咒语的字“平!”然后鲜血就大口大口地从嘴里涌出来。 “小五!”星隐叫道。 女毒尸本来竖起的暴怒的要把人撕碎的手突然安顺地垂了下去。 “退!”星隐又叫道。 女毒尸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后退,瞬间便消失不见。 星斗的剑端,剑身还残留着浓稠的不知是血还是什么的液体,待他要看向星隐的时候,星隐却将手一招,然后随着一阵黑风就消失不见了。 星斗赶紧找到寰宇,寰宇却一副倔强的坚决不睁开眼睛的模样。星斗颤抖着将手指放到他的人中处。 “没,没有,呼吸?” “不,不可能的!”星斗尽量让自己镇定,白鸡蛋不会有事的! 星斗将寰宇给扶起来,然后又开始给他渡送灵力,却怎么也不能将灵力给送进去。 “白,白鸡蛋,你,你要挺住。我这就带你回去!” 星斗驾起百云剑,背着寰宇,快速地朝客栈飞去,那里有和寰宇一道下天格的神仙,他们起码会比自己有办法的。 等到星斗将寰宇送回客栈的时候,众人一拥上来又一拥将他们的帝子送回天格。自然是天后枝裕第一个冲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前面,然后愤怒地责问众人是怎么回事? 众人唯唯诺诺,都指着九曜弟子星斗,说是帝子由他带回来的。枝裕顾不上星斗了,连忙派人将寰宇送到上神半穹那里,上神半穹是神农氏的后代,没什么人是他救不回来的。不仅是上神半穹,枝裕还派人将除了天尊以外的上神,半穹和苗紫都请了过来。 寰宇在半穹那里一呆就是三天。在这期间,星斗坐立难安。他在一直在想,真的是自己太纵容十二了吗?十二真的是变了吗?那天的情况他还没有看得清,女毒尸真的是星隐控制的吗?星斗知道,之前关于女毒尸的事是绝对与十二无关,可是那天晚上,说十二纵容那个女毒尸来伤害白鸡蛋的吗? 星斗想不通,星隐是有哪里变了,但是星斗相信的是,星隐就算怎么变,都不会与自己和他的理想背道而驰的。可是就算再坚信,也是会有怀疑的。十二是不是真的在那条路上越走越远,他害怕最后不是十二控制那些东西,而是那些东西蒙了十二的心,而将他控制。那样的话,星斗说过,自己将是十二那条路上的第一个敌人。 星斗悄悄地朝寰宇的贴身侍从打听,得知寰宇已经脱离了危险。便悄悄地摆脱天格人的监视,溜出了天庭。 十二现在不是爱往那些最阴最偏的地方钻吗?星斗还偏偏不信,自己找不到他!这个死小子,和自己一块长大,都知道他老二周围毛有几根!跟自己耍小心思,糊弄自己,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可怜的星斗还不知道星隐现在的情况,正瘫在杂乱的枯草堆里奄奄一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意外走心 就在星隐同女毒尸作斗争的时候。星隐的根据地同样也发生了件大事。清门主不知是如何知道这根据地的,带着一干人马杀了过来,其中不乏有天格的人等。雀灵儿只好悄悄隐藏起来,就是安流一个人也将那群人杀得横尸遍野。雀灵儿不担心,在暗处看着安流老练的功夫,潇洒的英姿,也是不错的享受,更甚者,雀灵儿居然拿出了几碟瓜子,一边嗑一边止不住地看,然后流着哈喇子犯花痴。 安流将棠姬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参活这次斗争。虽说棠姬现在也会点武功,但是她气血不足,不足以支撑她进行剧烈的运动。安流只是吩咐棠姬要好好照看盅蚕,切莫让盅蚕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棠姬呆在屋子里,看着这只已经变黑的虫子在桌上扭动着,外面那层黑皮似乎要掉了。棠姬按照安流的吩咐,将自己鞭子上的鞭柄处,把一颗白色的珠子取下来,然后将盅蚕给放进去。 拿走珠子后的那个洞口似乎非常深,棠姬看着这只蚕钻进去后就没了影子。她试着用指头扣扣,却怎么也摸不着,然后将洞口朝下,那个虫子也掉不出来。 白色的魄珠仍然被棠姬攥在手心里,她将这颗珠子给放进了锦囊里。鞭柄上还剩下四颗珠子,只有被棠姬放在锦囊里的珠子是白色的,其余都是黑色的。 外面人声鼎沸,有刀剑碰击的声音,有人痛苦的叫喊声,但更为清晰地突现在棠姬耳朵里的是,冷硬的金属刺进柔软的身体所发出来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棠姬觉得厌烦,是一种自己的私属空间被别人侵犯的厌烦,甚至是愤怒。棠姬不想听安流的再三嘱咐了,拿起鞭子就将窗户抽开,然后一跃,就跳出了房间。 几个白衣男子包围着安流,棠姬黑色的鞭子像浪花一样地抽过去,把那些白衣男子都给卷倒了。黑色的鞭子此刻就像一条条小蛇一样,从这群白衣男子的身上蜿蜒而过,所过之处,那些人顿时没了鼻息,连灵魄都没有了。 蛟蛇鞭的鞭柄处的黑色魄珠开始转动,一条条煞气沿着鞭子流下去,顿时蛟蛇鞭就好像是被黑色的闪电给包围。 “少主!”安流看着棠姬冷艳无情的眉眼,仿佛就是当初那个在站在棠园里的黑衣女子,什么都没有变,少主还是当初那个少主。只是现在还不是让少主回复到当初的那个时候。 安流对着棠姬摇头, “为什么?”棠姬不解,难道让自己白白放过这些人吗?那是不可能的。 清门主看见了棠姬,同样地也注意到了她手里的那条刺眼的黑色鞭子,以清门主多年来的了解,这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东西。他不禁再去看向那个女子,女子也看向了他,俩人目光相接。 清门主冷哼一声,直接朝棠姬打过去。安流闪身出来,格住了清门主。清门主却一个分身出来,转到了棠姬身前,却在惊愕之中倒在了地上。 棠姬看着自己的鞭子,它自己独自翘起鞭头,卷在了清门主的脖子上。安流回过头,眼神里却没有惊诧,他本来就是道这蛟蛇鞭厉害非常,不仅能保护少主,而且还可以给少主增加功力,现在将盅蚕放进去孵化,恐怕威力将会更强大。 安流看着那些门派弟子在自己和少主的周围摆成架势,对棠姬道:“少主,我们退!” 棠姬却摇头,她不能走,星隐还没有回来。她要在这里等他。 门派弟子恐怕已经去报告这里的事,人越来越多,恐怕会引起注意,安流必须得带着棠姬离开。 “少主,是在担心如花他们吗?”安流问道。 棠姬没有回答。 “雀灵儿自会带他们撤退,少主你得先跟我走。” 棠姬紧抿着嘴唇,微微转身,看着那些门派弟子脸上惶恐不安的表情,棠姬朝前动一步,他们就朝后退一步。 内心的愤怒让棠姬再次挥起鞭子,蛟蛇鞭陡然变成了几丈长,在末端的位置居然还分化出了许多小枝,每一个小枝上凸出了个类似蛇头的东西,就这东西碰到哪个,哪个人就脖子上破了个洞,像喷泉样地在喷血。 不一会儿,周围一圈子的人全倒下了。 安流视线安静了几秒,在看见一个弟子想要胡乱地逃窜地时候,藏冬剑飞出,然后在他的身体上划出了个绚丽的弧度,那个白衣小弟子就倒下了。 那些闯进根据地的人不一会儿就全被棠姬的鞭子给灭了,蛟蛇鞭爬过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将他们的灵魄全部给吸走。 “安流,这下我们就不要走了吧?”棠姬问道。 安流轻轻地笑了,这才是他魔渊少主的风范。 雀灵儿看得惊得瓜子都洒在了地上。在几百年前雀灵儿还只是牡丹花上的一只小蝴蝶精,天降好运被还不是天后的枝裕一眼给看上了,从此就跟在枝裕的身边开始修行,直到一百年前才化成了人行,作为蝴蝶精,这成人的时间不算是长,但是对五格这近百年来发生的大事倒是知道不少。例如魔尊赤影和女娲旁族姬族的爱恨情仇,在扯上天格的爱恨纠葛,实在是让看客眼花缭乱,成为一百年时间人们津津乐道的闲资。棠姬拿着这鞭子的气场,这眉眼神态,一下子让她的记忆涌到百年前,那个艳冠五格的蛇姬,曾不也有条这样的鞭子?雀灵儿还记得这句话,蛇姬的鞭子抽得男人全都没了脾气。 雀灵儿突然觉得胃难受,这漠生?安流,真的是魔界的人?她赶紧扔掉了碟子,跑到了安流面前。 “快跑!” “怎么了?”安流问道。 雀灵儿解释不清楚,如果安流真是魔界的人,那么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犯了大忌,是要被放进天格的诛妖池的。 不管你是多么强的人,诛妖池都能将你弄得元形俱灭。 如果有人在用天眼观看这里,定能发现安流他们的所作所为。这不单单是安流的事了,这就是天格和魔格的了。 要是天格的人来抓他们,肯定是逃不了的。 雀灵儿很着急,自己怎么就被色迷心窍了,安流是个什么身份她现在才看得出来。以前她是一点点都没有瞧出来啊,要是被发现了,不仅是安流,自己也是要去跳诛仙台的呀。 雀灵儿双手一挥,弄出了个灵罩,好叫那些监视的眼睛们看不见他们。 “你们是魔界的人?”雀灵儿瞪大眼睛看着安流。 棠姬皱眉。 “你想干什么?”安流却将藏冬剑指着雀灵儿。 雀灵儿看着安流,大大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安流,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雀灵儿抹掉了自己的眼泪,然后笑起来,“算了吧,你也不懂,安流还是那句话,我会帮你的。” 雀灵儿的目光变得坦坦荡荡,安流倒是愣了一下,然后放下自己的剑。 棠姬手里的蛟蛇鞭却突然翘起了头,指向了东方。 东方的天空,一堆红色金色的光芒在朝这里涌过来。 “不好,他们发现了,安流我们现在这几个人还不足以同他们抗衡,还是先撤退微妙。” 本着低调行事得风格,安流当然非常同意雀灵儿的提议。 “少主,我们得先走!” “不行,我不能走,星隐还没有回来!” 地上有黑气盘起,安流练得从不是星隐那样的阴法,所以他不可能召唤阴士更不可能听见阴士说的话。就更别提雀灵儿了。 但是棠姬却听到了,她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告诉自己,星隐此刻正躺在某个地方垂垂危矣。 “安流,你听见有人讲话吗?” “什么?” 棠姬明白了。 “安流,你知道星隐去了哪里吗?” “少主,我们不必去找星隐,他结束后自然会找我们,比起我们找他,他找我们更容易。” “是啊,漠生,我们先走,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我现在的灵力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行!”棠姬举起鞭子,“星隐在叫我。” 棠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记忆,她闭上眼睛,然后手握着鞭柄,命令道,“带我去!” 接着果真消失了。 “漠,漠生?”雀灵儿大惊失色。 安流闭上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漠生她是恢复了吗?”雀灵儿知道漠生以前肯定是个厉害角色,要不然怎么能成为安流的少主?既然是少主,少主,那是魔渊的?妈呀,雀灵儿吓了一跳,她是魔尊赤影的女儿,魔界的少主? 雀灵儿看着自己的灵罩渐渐消散,急忙拉着安流的手臂,“安流,先走。” 这次安流一点抗拒也没有,他仿佛是被满心的绝望所包裹,所以对待雀灵儿的动作无动于衷。直到被雀灵儿带到一个更远的更偏僻的地方,他才睁开眼睛。 雀灵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安流,安流盯着雀灵儿大大的有神的眼睛,突然将手覆在了她的双眼之上,雀灵儿的睫毛不自觉地在安流的手心眨了眨,搔起一种酥痒。 雀灵儿的心咚咚地跳漏了几拍。 却听见安流道:“雀灵儿,你说过你会帮我,可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往后余生 雀灵儿将手放在了安流的手面上,然后泪水就在安流的掌缝间留下来。 她将安流的手给拿了下来。 “安流,你是不是爱着漠生?” “爱?”安流念着这个不可思议的词,他有爱吗? “安流,你不要再骗你自己了,你对漠生的在乎,已经超出了一个主仆应有的程度,你敢说你不爱她吗?你能放任她去爱上别人吗?不,安流,你根本不敢,你不敢,所以你才这样的害怕对不对?漠生是真的喜欢星隐,而她对你呢?根本没有感情。她是一点点都不曾给过你!” “别说了!”安流将雀灵儿给推出去,雀灵儿一个趔趄靠在了一棵树上。 “安流你还在自欺欺人吗?你知道吗?每当我看见你心碎的样子,每当我看见你的眼睛,你的目光因为漠生而变得生动起来,我是多么嫉妒吗?又多么心痛,你看着漠生和星隐在一块的是什么感觉,我就是什么感觉,而我却比你更痛苦,痛苦千万倍!安流,你到底在顾忌什么,漠生明明近在咫尺,你为什么要让你自己不断地心碎?” 安流逼近雀灵儿,“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又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雀灵儿大声地道:“是,我不懂你的曾经,更不懂你的现在,可是我比你更懂得怎样把自己的东西牢牢握在手里,在这一点上,我们不是一样的吗?呵呵,但是,安流,你这样地无措,这样的迷茫,你是控制不了了吧,心是你控制不了的吧。” “闭嘴!”安流的手掐上雀灵儿柔细的脖子,将雀灵儿死死地钉在树上。雀灵儿挣扎着, “安,安流,还有一点,我比你做得更好,那就是我愿意看你幸福,而不惜为你堕落。” “幸福?”安流缓缓地松开了手。 “安流,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而把你的计划告诉我的话,我会帮你将漠生夺回来的,彻彻底底,因为只有女人才更懂女人。” 安流看着雀灵儿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的东西,不知为何,她给自己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好,如若,” “如若,我背叛了你,你就把这个捏碎。”雀灵儿说着就把一个东西放到了安流的手心里。 安流摊开手掌看去,“这是灵珠?” “是我修炼的灵珠,与我的性命连在一起,你恐怕不会怀疑一个人对自己的生命的忠诚程度吧。” 安流一边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风吹过他鬓角的垂发,发扫过他俊朗的容颜,仿若花开。 雀灵儿轻轻地将自己的头靠在安流的胸膛前:“你就是我的往后余生。” “主人,小五进入你的身体了?” 星隐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勉强地竖起食指,嘴里却一下子喷出了鲜血。 “主人,你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住阴士的力量了,所以主人你就呆在这里,不要走了,这里有良好的气场给你恢复修炼。” 星隐擦去血,“不行,他们还在等我呢,小五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过来的阴士告诉小五,主人的根据地无人存在,但是小五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主人,在吞吞吐吐中,星隐立刻明白了。 “他们找到了,是不是?” “主人,”小五嗫嚅着声音。 “带我去!”星隐咬着牙道。 “不行,主人你被反噬严重,不能离开这里。” 星隐望着四周的黑暗,天上居然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小五,既然我能把你造出来,同样也可以灭掉你!”星隐威胁小五,希望小五能带自己回去,哪怕只有最后一口气,他也要看看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星隐的眼睛都没什么力气睁开了,于是他闭上眼睛,“小五,再给你一次机会,带我去。” 鼻子却闻到淡淡的香气,很熟悉的味道。 “谁是小五?” 星隐将自己的手递出去,然后被人温柔地握住,“星隐,我是漠生。” 星隐咧开了嘴,尽管他现在是那么虚弱,可是还是那么开心,紧紧握着漠生的手,心上却是松了下来。 棠姬蹲下来将星隐扶住。星隐的身上有很多的血,温度也低得吓人。棠姬对着虚空问道:“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小五看见了这个女子,知道这是主人心仪的女孩儿,但是不知道这个女孩儿能不能听见自己说话。棠姬腰间的蛟蛇鞭在发光,小五认得同属同类的阴物,更认得那黑色的魄珠。 于是道:“姑娘,我就是主人的小五,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主人,就是拿你鞭柄上的一颗魄珠给主人服下,这颗聚集好多魂灵的魄珠可以给主人力量来修复。” 棠姬听到了,她赶紧从自己的鞭柄上拿下一颗魄珠送到星隐的嘴边,星隐也不知道是在干嘛,死死不张嘴。 “小五,他不张嘴巴怎么办?” “扳开”小五道。 棠姬就去扳。 “扳不开。” “使劲。” 棠姬便加重力气,星隐的嘴巴终于开了条缝,棠姬赶紧将魄珠给送进去。 看着黑色的魄珠终于落进了星隐的嘴中,棠姬和小五不约而同地松口气。 “这下好了,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小五问道。 “你指鞭子吗?” “不仅是那鞭子还有那魄珠,鞭子我就不了解情况了,但是那魄珠我看得出来,里面有好多魄灵,不仅给人提升元气,也给人功力。” “这样啊,我才知道,要不,都给星隐吃吧。” “别别,不能吃多,适得其反的,主人恐怕承担不起。” “好吧,他就是没事了,是吧?” “嗯,应该没事了。” “不过,你怎么能听到我讲话,按理说只有主人才能听到我讲话呀。” 棠姬坐下来,“其实我早就听见过你和星隐讲话了,只不过我今天才知道你叫小五。” 小五又怪声地笑起来,棠姬一点都不奇怪,她总能够听见某些比这还要奇怪的声音。所以她只是安静地握着星隐的手,然后将自己与他紧紧地挨在一块。毕竟星隐所在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阴冷了。 在迷迷糊糊中,棠姬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周围走动,人影憧憧的。她睁开眼睛,人影却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声音再对她道:“跟我走,不然你身旁的人就会惨死。” 这个声音刚结束,棠姬的脑海里就显出一副画面,是星隐突然七窍流血倒地而亡的场景,自己在他的旁边却怎么也够不着他。 “好,我跟你走,只不过,你要确保他的安全。” 那个声音回答,“当然,我从不会食言,过来吧,好姑娘。” 棠姬想要放开星隐的手,星隐却潜意识里反手将棠姬抓得很紧。 棠姬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星隐,我很快回来的,你会没事的。” 似乎有什么力量在让星隐缓缓松开手。棠姬一下子被一股力量拦腰给吸了过去。那个声音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只强大的手,带着棠姬朝某个地方快速地穿过去。再次映入眼帘的场景却是满墙的各种各样的骷髅,从大到小,从人格到妖格,只要是生灵的头骨,就无一包含在内。仿佛这间房的主人有收集头骨的怪癖。 棠姬从石床上撑起身体,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 先前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你真是继承了你母亲十足的美貌。” “谁?”棠姬向四周望去,除了头骨就是石壁的昏暗的地方。 “谁?”墙上有个影子渐渐地从墙上倒下来,然后蜿蜒到地上,一个扁平的影子突然从地上慢慢地饱满起来。 男人的身形已经完全出来了,只是脸上带着黑色的骷髅面具,完全看不见他的样子。他身穿带风帽的黑色大丰衣,袖口却很大,他伸手的时候,完全露不出手腕,而他的双手也包裹在黑色的手套里,总是这个人就是被一身的布料给完完全全地捂住了。 “我是你永远的追随者啊~”男人的声音很浮夸却又沙哑。 这人看得人心里毛毛的,棠姬不禁弯起自己的双膝环顾在胸前,然后一手握着鞭子,准备随时出击。 “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仅凭您的吩咐,我的至高无上的美人儿。” “那请送我回去。” “不行!” 那个男子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坐在了棠姬的旁边,棠姬想要挥鞭子,男子却按住了她的手,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是我永远要守护的,只不过我现在很需要您的帮助。” “我的帮助?” “是啊,宝贝,”那个男子想要抚摸棠姬的脸,棠姬向后避开了。 男子也不恼,“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的乖乖~”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蛟蛇鞭已经将鞭头给探了出来,男子伸出手,“小乖乖,你也乖,我会疼爱你的~” 蛟蛇鞭慢慢地缩回了头。 男子似乎看见了蛟蛇鞭的鞭柄处,棠姬潜意识地将蛟蛇鞭变成了手环,套在了手腕上。 只要不是剁了棠姬的手腕,那个手环就不会被除主人以外的人给取下来。 男子笑笑。 “来吧~” 说完慢慢地走离了石床边,棠姬只看着他宽大的袖摆上下舞动,然后那斥满骷髅的石壁就开始震动,棠姬本以为那石壁后会出现一番别有洞天的场景,却不曾想到是地面下面有东西在慢慢上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阴心力量 类似石棺材的漆黑的东西,上面飘着一层蓝紫色的灵火。 像是老木门转动的声音,“嘎吱”一声,那个东西停止了上升。黑面具男子走上前,伸手在上面虚虚地抚摸一下。掉过头来,棠姬当然看不见他的脸,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过来。”男子熟捻的语气。棠姬却坐在石床上朝后退。 男子一伸手,棠姬就被一股力量给吸了过去。 “乖,宝贝,我现在需要你。”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股力量将棠姬缓缓地托起来,棠姬只看见自己被托于那一团蓝火之上,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棠姬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愤怒。 “不要生气”面具男子将手放到棠姬的脸上,棠姬别过脸去,男子却手一路往下滑,棠姬想要脱离他的触碰根本动不了。 但是面具男子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仿佛很欣赏棠姬姣好的身材,男子静静地看着火中的晶莹剔透的深蓝色的石头。仿佛因为从黑色的石棺中出来,那颗石头格外开心,越发的莹润。 “果然太极图里的阴心就是不一样。力量啊,都是源源不断地力量汇集过来。” “什么力量?” “就是藏在你心中的力量啊,我的乖乖。” 棠姬这才开始觉得自己心在以不平常的速度跳动,有什么东西在扯着自己的心,血从心门流过的感觉也格外地清晰。 棠姬闭上眼睛,那次在荒漠里的声音又回来了,好多东西在朝自己喧嚣着聚集过来,他们像黑色的水在沸腾着,“咕嘟咕嘟”的热度能将白骨蚀为泡沫。 面具男子的手轻轻地显得很小心翼翼地放在棠姬的手臂上,“我的乖乖,你是最好的阴主,你我在一起,全五格就没有我们的对手了,到那时全部的光荣,属于我们的光荣将会重新回来~” 从面具里飘出来的声音真切却遥远,棠姬感觉似有一根丝牵上了自己的心脏,然后自己的力量就被那根丝一点一点地吸走。面具男子的手套布料有些粗糙,棠姬感觉到他将那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轻轻地道:“睡吧,我的乖乖~” 那只手再移开棠姬的眼睛时,棠姬已经闭上了眼睛,幽蓝色的光芒给她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鬼魅的影子。 男子转过身,接连不断地笑了起来,几百年的卧薪尝胆,他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啊。双手做出胜利的姿势,高高地举起,扬向天空,阴惨惨毫不掩饰的贪婪的笑声,震破这个昏暗的地方。 极渊魔都内,冢魔无珠的左眼眶内似乎在刮着某种风,但是又给人一种死水般的沉寂。右眼的金瞳颜色比起先前有些深沉。 冢魔立在石关外面,“魔尊,异魔有动。” “哦?他是想再次尝尝蚀骨的滋味儿吗?” “属下不敢确定,异魔恐怕在谋划谋划对少主不利的事。” “少主呢?前生门有没有打开?” “暂时还未,要不要把安流召回来?恐少主有事。” “还是你去找。”魔尊道。 “是。”冢魔退下。 大树下,安流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雀灵儿的身形虽然娇小,但不知为什么,安流却觉得此刻她的存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扎眼睛,就像冬日里在风雪中突出来的松枝的青绿。 “所以,你是说漠生是因为历灰劫的时候被关上了前生门,需要星隐来帮助她打开这个前生门?” 安流点一下头。 雀灵儿坐在安流对面的石头上,那块石头比安流的要高些,雀灵儿将双腿盘起来,现在她终于是明白了,安流为什么能够忍受自己帮星隐了,因为帮了星隐,确实就是在帮漠生。可是让星隐变得厉害一些就能够帮漠生打开前生门么?据雀灵儿所知,前生门给关了就像是神仙给跳下了诛仙台,你一跳下去,你这神仙的一生就得玩完,还谈什么重新得到一套仙骨。就算雀灵儿再怎么看好星隐,也不相信星隐能够让人有一套起死回生的本事。 “可是,你要星隐怎么做呢?” “我要他去极生门。” “极,极生门?那不是冥格地界吗,星隐一个活人又怎么进的去?” “可以进去的。”安流突然将视线落到雀灵儿的身上。 “安,那,安流,我现在可以为你做什么?” 安流的耳朵动了一下,雀灵儿敏锐地捕捉到了。 安流伸出手,手掌心突然变化出一只黑色的飞虫, “安流,你的法力都恢复了?” 安流只是笑笑,“这只虫子或许可以带我们找到星隐。” “安流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想要跳到安流的面前,然后捏着他的脸,恶声恶气地讨问,但是安流的冰冷还是让她恢复了理智。 “好,我们现在去找星隐?” “嗯,既然是这只虫子带路,你和我都不可以使用移行术了。” “可是这虫子飞得慢,假如星隐在很远的地方怎么办?” “我当然知道星隐在的大体位置,只不过这个具体位置还要靠这只虫子指引。” “这是什么虫子?” “血虫。” “哦哦,血虫。”尽管雀灵儿并不知道血虫是什么,但是她不敢再问了,以免安流嫌她唠叨。 “跟我走。”安流轻轻地拉住雀灵儿的小臂,雀灵儿眼光禁不住地往那里瞄,心里一阵窃喜。但是很快她就被安流给拉进了他的移行术里了。 冢魔还没有出魔渊,信子就传来安流的消息。 冢魔将传递魔渊信息的信子放走。 “叫我不要担心,安流是知道自己要出魔渊去找他吗,肯定是少主出了什么事,但是安流能够解决。” 冢魔仍然悬疑未决,于是他脚步匆匆地来到魄盘室里,右手在水镜前一挥,镜面上顿时就显出了人格此刻的状况,虽然有些地方设了界限,水镜到达不了,但是安流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地方,总是大差不离地落进了水镜的景象里。 虽然有些事情超出冢魔的最初预想,但这不妨碍他认为这是阴阳机缘必会发生的事。所以从某些层面上来说,冢魔同安流一样,认为只要魔渊少主的前生门打开,取得阴心,坏了阳心,那些事就不算是事了,反正少主都会忘记掉。冢魔与安流的差别就是,冢魔静等结果,而安流却在过程中,煎熬一天,痛苦嫉妒不甘胜过一天。 冢魔看着水镜里影影绰绰的模糊景象,他知道安流这又是在私动法力了。 这样三番两次地伤害自身,冢魔不禁微微失神。他不知道自己当初将安流放到少主身边这件事是好还是坏。 冢魔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满身苍黄的不像是婴儿的婴儿,就光着那一看就是娘胎里没有养好的小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黑色的凝固的血泊里,那个小婴儿,一动不动,刚刚见世的眼睛很黑,却很沉静,这不是双婴儿该有的眼睛,而是应该在尘世里沉浮许久的眼睛。冢魔不得不承认他被那一双眼睛给惊到了也给吓到了,他至今也没有在任何的小孩身上看见过那一双眼睛,安静地,却散发着能够将人给杀死在眼神中的感觉。 安流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尽管与他相处了有百年的时间,可是冢魔承认,自己到现在都不能读懂安流的任何一个动作的含义,他永远是那么沉默,永远将自己当成空气一样的人,永远地逆来顺受。可是安流却能够读懂自己动作的含义,这让冢魔觉得讽刺而又害怕。 害怕的是,自己永远不能够懂得安流,而只能始终永远地处于一个上高下低的位置和他相处,其实冢魔不想要这样的相处位置,既然安流叫自己一声“冢父”,那么自己总可以有一个父亲的位置,而安流会有一个任性的机会。可是安流从来不给他也不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冢魔觉得从自己第一眼看见还是那个婴儿的安流起,安流就记住了自己的身份。 冢魔招来了信子,在信子身上一抚,就把自己想要传达的信息附在了信子的身上。 “去吧”冢魔道。 信子立刻就像水面上的磷光一样,一晃就不见了。 小五盘旋在星隐的周围,瞧着星隐胸膛均匀的起伏。想着主人是终于没有危险了。可是主人的那位姑娘却不见了,刚才似乎是有屏障将自己与主人的世界给隔开来了,屏障消失的时候,那姑娘却不见了。 要不要现在弄醒主人?主人已经昏迷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小五害怕那位对主人很重要的姑娘有什么意外,便是不再犹豫钻进了星隐的身体内。 阴风阵阵,榴红带着流死血的伤口悄悄地从地里钻出来,她感觉到自己的主人气息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移到了星隐的身边。 她伸出枯长的的手指,好奇地动了一下星隐。 这个主人她看着眼生,但确实就是这个人在召唤她。榴红歪了一下脑袋,脑袋就好像立刻要从细长的脖子上掉下来似的。 她就站在这里一边好奇一边等着他的主人睁开眼睛同她讲话。 安流和雀灵儿来到了这片老荒坟地,雀灵儿从来没有到过这么阴森的地方,虽然她不害怕,但是为了显示女孩子的柔弱,她还是装作害怕的样子,抓住安流的小臂。 安流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心情阻止她故作的柔弱。带着雀灵儿跟上血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要你的心 星隐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是被枯藤条给缠住了脖子,并且还强烈地闻到了自己流血的味道。慌张挣扎中他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一幅奇怪的景象。女毒尸的脸与自己的脸近在咫尺,她那大大的眼珠好像立刻就要从从大大的眼眶里掉下来了。星隐尖叫一声,朝后退去。 “主人!”女毒尸立刻就像弹簧弹开去,然后身体立正。 星隐却想到的是这个女毒尸指挥她虾兵蟹将时候的场景,要不她就是野狗团团长吧。 “怎么么在这里,团长?” 女毒尸的眼珠子骨碌了几圈,“主人是在叫我吗?” “不然呢?”星隐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小五?” 小五没有应答。 “你们俩是轮班倒,是吧,他走了,你上。” 女毒尸露出一种面目瘫痪的迷茫。 “算了,算了”星隐摆摆手,“以后你就是我的团长知道吗?以后我的一部分野狗军团就交到你的手里,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知道吗?” “遵命,主人!” 星隐疑惑着打量女毒尸,“你这个女毒尸高级呀,我原先以为你只会嘶嘶地乱叫。” “我只对主人讲话。” “嗯,不错,那现在没你什么事了,就退下吧,”星隐挥挥手。女毒尸刚准备退下去,星隐就想到了什么,“等等,你先别走。” “是,主人!”女毒尸立刻又回来了。 “你原先的主人是谁?” “是你啊”女毒尸不假思索道。 星隐站起来,在女毒尸的周身走了一圈,在确定这一个她已经受自己控制的事实后,才相信女毒尸刚才所讲的话,难道这些阴士,每受任一届的主人就会忘记自己先前的事? “你头凑过来。”星隐对着女毒尸讲道。 女毒尸便将头凑过来,女毒尸干枯的头发臭的就好像就茅坑里的杂草。 星隐捂着鼻子“你再凑远点点。” 女毒尸便将脑袋离星隐远一些。 既然女毒尸已经是自己的手下了,作为她的主人,星隐有资格和她共体共情的,刚才本来想把手放到她的脑袋上,忘记了女毒尸曾是那些肮脏的虾兵蟹将的头头,作为头头的她,自然比他们还要腌/臜。 星隐的手举了几次,终于还是放弃了,他还是不忍心对着那颗比历史还要历史的脑袋下手。 忍着气味给自己五脏六腑带来的翻腾之感,对着女毒尸道:“团长,你既然是我的团长了,就得体面一点,像个女孩子,不仅是女孩子,还要巾帼不让须眉,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见我,你看看这一身的褴褛,带你出去多没面子。” “主人,你是要我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 “嗯,能洗澡吗?” “可以,主人。” “能找身富贵的衣服吗?” “这个也可以。” “行行行,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定要给我办好。” “遵命,主人!” 看见团长一眨眼就不见后,星隐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受伤的时候,问小五的那些问题。立刻挥出斩魂剑,站到斩魂剑上就要走。却看见俩个人影从黑色中慢慢地像自己走近。 “安流?”星隐立刻飞到安流的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找我的吗?”看见雀灵儿朝他望,“漠生没跟你在一起吗?” “星隐,现在需要你去找少主,少主不见了。” 星隐狐疑地打量安流,“安流,你调皮了哦。” “我会拿少主跟你开玩笑吗?” “怎么回事?” “那群人来到我们那里,人太多了,我顾不过来,却没有发现少主不见了。” 星隐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那群老匹夫,居然敢动漠生。” “恐怕不是他们,是你的对手。” “我的对手?” “对,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个女毒尸当然是被我收服了,可是你的意思是漠生被他给抓走了?” “对,不然少主的幽冥草会亮的,只有被阴术故意控制,才可以隐藏少主的行踪。” “可是,我的对手到底是谁?” 星隐望着安流,安流的眼睛不露任何情感,那双眼睛不会给星隐答案的,他也看不透那双眼睛。 “那么我可以找到漠生吗?” “你应该可以,我现在也只能靠你,我的武功虽然高,但是由于我的经脉缺陷,有些你能做的,我却做不到。” “好,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安流道。 “抓住我”安流伸出手,让星隐拉着他,雀灵儿很自觉地拉住安流的另一边。 感觉自己在雾气里登腾,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一处带有两层的小木屋前面。三个人爬上楼,安流推开木门,迎面而来的是房间久不透风的霉气。 “安流,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阴祖曾经住过的地方,你放心地住。这座小屋坐落在大地阴脉汇集的地方,在这里可以让你的法力更好地发挥,当然,我跟你说过的事也应该在这里进行。” “阴祖?” 星隐打量这个房间,一个破旧的方形木桌,桌下就俩个板凳。靠墙的那一面有柜台,上面放着一些茶具啥的,在柜台前还有两把类似于太师椅结构的椅子。柜台上面是一面铜镜,上面似有雕镂,只不过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灰尘,都是看不清。 雀灵儿捂着鼻嘴,“安流,需要我将这里打扫干净?” “随便。”安流道。 雀灵儿知道安流这是不反感自己将这里打扫干净的,于是吹了口仙气,一挥,屋子里的灰尘包括墙角处的那些蜘蛛网什么的,全都消失殆尽。 “这样才干净嘛~”雀灵儿坐到一只方板凳上,窗户打开了,流动的空气吹走了这屋里的腐朽的气息。 “欸?墙上还有‘喜’字欸,不是说什么阴祖的房子吗?怎么还有这凡尘的东西?” 星隐也看见了,他本来就觉着这房子里的家具摆设都极具有烟火气息,雀灵儿这一说就更让他确定了。 这个阴祖肯定有很多的故事,不然何以让自己的老窝有这么些个锅碗瓢盆呢,一看还让人觉得这是哪个寻常百姓的人家,夫妻曾在这里双双把家还。 星隐望了安流一眼,期待他能好好对自己解释这个阴祖的来历,毕竟能称为“阴祖”的人,应该故事不少。 安流却只淡淡地看着这里,“我们只是暂借,找到少主后我们就得立刻离开这里,阴祖的地方不能多有打扰。” “安流,那阴祖还在吗?是我们的敌人吗?” “我不知道,至于阴祖,他不分阵营的,他也沉寂好久了,所以我们得快点,他们暂时不会找到这里来。” 安流从怀里将棠姬的幽冥草给拿出来,“这个给你,这是与少主的灵魄信息相连的,你用这个应该可以找到少主。” 安流指向左边那个虚掩门的房间,“去那里,我们在外面等你。” “等我”星隐将幽冥草握在手心里,便是要走向那个小房间,冷不丁地前面却出现个人。一种好像在是在什么地方被埋得很久的味道,但是满身的金光却亮瞎了自己的双眼。 “主人”榴红身穿金缕衣,脖子上,手上,还有头上,叮叮当当地挂满了珠翠,好像是从哪个珠宝堆里滚出来似的。 一条珠翠歪歪斜斜地从榴红的干瘪的脑门上挂下来,星隐将它撩上去, “团长,辛苦了呀,不错,不过这里现在没你什么事,先退下吧。” “是,主人” 榴红一眨眼就消失了。 星隐进入房间,进入之后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别有洞天。用木板搭建起来的房子虽然看似平常,但是这每一块的木板都好像深入地底,在吸收着属于大地的能量,特别是写在木板上的这些红色文字,更是让星隐觉得亲切,这些文字所表达的内容,有些是星隐见过的,有些是星隐没见过的,但是那些没见过的,读来却也懂得快。星隐坐到专门用来打坐的蒲团上,将手掌心摊开,这是属于漠生的幽冥草? 细瞧之,这小东西除了精致一点,也没有什么其它的特别之处。然后又重新将手掌合上,既然是与漠生的魄灵相关联,那么星隐是可以有办法找到漠生的。 星隐引出自己的血然后滴在漠生的幽冥草的石头上,两只手的指头指着石头,让它漂浮到半空中。 “万物有灵,灵有万界,界外无心,心外无物,物极所达,达无不至!” “去!”星隐闭上眼睛,让这股灵气带着自己的心眼飘向未知之地。 感觉自己的魂身穿过一片渺茫之地,那道灵气透着淡紫色的光芒,在平地渐渐化成漠生的身形,这就让星隐仿佛看见了棠姬的音容笑貌。那个酷似漠生的身形的光芒袅袅地向前跑去,星隐追上去, “漠生,你在哪里?不要淘气了,快跟我回家。” 光所做的影子变得真实起来,具有人的血肉呼吸。星隐一跃过去,一把抓住她, “漠生,快告诉你在哪里,你怎么变得这么淘气了?” “星隐?嘻嘻,你是星隐吗?我在哪里?你不是说我在你心里吗?” “漠生,你别淘气了,很危险,快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呀?哪里都不能回去呀。”棠姬突然开始流泪,“星隐,我好痛,我的心好痛,你快来救我,求你快来救我!” 棠姬一把瘫倒在星隐的怀里,星隐感觉到她的全身都在颤抖,她的皮肤下似有什么东西在乱窜,棠姬的光滑的皮肤突然开始变形,从里面长出了许多突出的类似肿瘤一样的东西。 “漠生,漠生!你别吓我啊,” 棠姬的眼睛此刻淌的不是眼泪,而是血。 “星隐,只有你的心才可以救我,你的心,不然我的心就会枯萎的。” 星隐将自己的脸贴在棠姬的脸上,“好好,你要我的心,我就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要有事,怎么给你,漠生,你睁开眼睛啊,不要睡,不要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封印之门 “咕咚”一下,星隐倒在了草团上,他睁开眼睛,然后重新坐正。 怎么回事?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刚刚的真的是幻象?星隐重新打量着这个屋子,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可能是自己真的太着急了,才会在寻漠生的过程中,被自己的心魔给绊住。他调整呼吸,整理好情绪,握好幽冥草的石头,重新进入寻找之中。 凝思精神继续沿着幽冥草的灵光寻过去。那紫色的光芒时强时弱。一路上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阻碍,星隐能躲就躲,不得已要正面交锋,便速战速决。再次穿过一片渺茫之地,上次就是在这里出现幻觉的,星隐这次变得格外小心,尽量的心无旁骛,一心跟着那光走,可能这种法术,会根据人的心欲从而制造出许多阻拦人前进的幻象,说不定自己的魄灵会被这些幻象给吞没,成为它们的灵力来源。 星隐在紫光的上面加了自己的一丝气灵,这样即使自己跟丢了,自己的气灵依然能够在上面,虽然这样容易折损自身的寿命,但这是最保险的也是最有用的办法。 棠姬浮在那磷火般的光上。她涣散的意识由浑浊变得清明起来,在意识清明之后,突然感觉到全身的巨大疼痛,从骨子里到外仿佛在一点点地被腐蚀,特别是心脏那里,一下子紧缩又一下子膨胀。脑袋就好像要炸开一样,在这炸开的感觉之中,突然涌现了万千的记忆碎片,其中的一片是一片红色的,它格外的吸阴棠姬的所有注意力,它就在棠姬的脑海里慢慢地展开,像合上的书又被打开了。 棠姬不知道这是什么音乐的声音,很多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很喜庆,没有穿红色衣服的人,也穿着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那几个人抬着红色的轿子吹吹打打,棠姬默然了一会儿,便知道这是有哪个女子出嫁了。星隐曾经告诉她这个人间的习俗,也打趣着自己要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成亲礼。浑身的钻心的疼痛尽管让在那片红色记忆碎片中寸步难行,但由于对这种人间婚礼的好奇和向往,棠姬还是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新娘被人人搀下了轿子,棠姬在高矮不一的人群中尽量往前面挤,人们埋怨着被她挤开。在她前面的人突然一下子空了,她没设防一个趔趄往地上倒去,这时有个人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肩膀。 “小心,姑娘。”那个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是蕴含的语气感情却很漠生。 棠姬惊讶而喜悦地抬起头,那双眼睛有的只是对陌生人平淡的礼貌,而不是曾经那样满心满眼地都包含着自己。 星隐穿着一身属于新郎官的衣服,喜气而精神。他看棠姬没什么事了,便是放开她。朝棠姬的旁边走去,上去牵住那个红色的大花球的一头,大花球的另一头是新娘牵着。 俩个穿红衣服的新人共同牵着一只大花球朝前走去。背影的样子幸福而满足。 棠姬怔怔地看着,星隐不是说过他喜欢自己,所以最后娶得人不应该是自己吗?可是他怎么牵着别的人的手?不,这不是真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星隐,不然他怎么叫自己姑娘而不是叫自己名字呢? 棠姬跟着新人来到拜堂的地方,看着前面坐着一男一女的俩个老者的时候,她的心忽然放松了。星隐没有父母的,他的父母又怎会在这里出现?真的是自己担心太多了,这样的事情也能想得出来,那个酷似星隐的男子和新娘开始拜堂了。棠姬看着心里虽然觉得有点怪,但还是强撑着观看。她要好好看看,这人间的婚礼是个怎样的流程,可是还没有看完,钻心的疼痛就使她倒在了地上,人群慌乱起来,有人好像踩到了自己的手或者是身体的某个部分。但是一个人却横腰将自己给抱了起来,漂亮安静的眉眼,朝她低低地望了一眼。 “少主,属下来迟。”便不再给棠姬说话的机会,便将她抱出了那个喧喧嚷嚷的地方。到了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双眼几乎说是在凝视棠姬的了,眸子似月光般清冷但是看着她温度却一点一点升高。 “少主,身上还疼吗?” 棠姬疑惑地看着他,安流不是那个安流,这个安流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感觉,仿佛有风轻柔地吹过自己的心间,那种或甜或苦的感觉,那些划过天际的流星,那劈在人身上的天雷,那个沉稳的背影,正在对他缓缓地转过身,转过身来却是安流的面貌。 千朵万朵的血红色的花朵突然出现在周围,仿佛在迎接一场盛事般,它们灼灼地开放。千万只血色蝴蝶从每朵花心里飞了出来,停在了自己的身旁,停在了安流的身上。 心里像是蓄积千百种的情感,一下子陌生复杂地不知道应该对谁发泄,又不知道这种情感的真实性,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为真实。 安流将棠姬给放了下来,“少主,我们回魔都吧。魔尊还在等少主回去,启开封印之门。” “封印之门?” “少主难道不记得了吗?” 棠姬摇摇头,魔都是什么地方,魔尊又是谁,封印之门又是何物?和自己有关系吗? “安流,你看见刚才的那个人了吗?” “什么人?” “星隐。” “星隐是谁?” “星隐就是星隐,”棠姬急切地想要跟他解释,却发现什么也说不上来,到底应该从哪里说起,安流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可是一直在一起的呀。 “你不知道星隐?” 安流诚实地摇头。 棠姬往后退去,“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却有棠花伸长枝蔓蔓延到了棠姬的胸前,这棠花的花朵大而鲜艳,这样的美丽带来的熟悉感,仿佛是从很遥远的时候就开始了。花朵的香气,花朵的颜色,仿佛就在她生命的记忆上刻上一般。 棠姬转过身想要去问安流一些问题,周围的东西却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群刀剑相挥的人,穿着黑甲的人与穿着白甲的人互相残杀。血流漂杵。 她看见一男子,宽大强壮的背影,他转过身来,朝自己慈爱地微笑,那是久经缺失的情感,虽然从来没有,到位的时候却是让人异常地贪恋。 “棠儿,去到你母亲那里去,不要在这里淘气。” 那个男子的眉眼,带着血脉相连的气息。 “你又是谁?” 男子却消失了。 本来销声匿迹的痛感又再次上来了,棠姬半蹲下来捂住身体。 星隐意识到漠生就在那里的时候,立刻带上自己的真身,便是立刻冲进了那个有些富贵人家像是安置先人的地方。这是一片建造的有些豪华的墓地。 星隐一招手,女毒尸榴红就立刻出现了。 “你带着军团做我后备,防止任何人偷袭。现在我要进入这个地方,你给我把它砸开来。” “是,主人!” 女毒尸后退几步,装作要好像要起跑的样子,抬起两只手就像抡起了两只巨锤。 石破天惊地一声,不仅惊到了,也惊到了在里面的棠姬。 星隐冲进去,棠姬在那幽光上面一副苍白的面孔好像就要消失的样子。 “漠生!”星隐扑过去,却被光电给击飞然后撞到了墙上。 星隐爬起来,再次奔过去,这次他没有在鲁莽地撞上去,而是用自己的力量想要将这蓝光给收了去,动一下,就好像会牵连到漠生,棠姬嘴角挂着血。 “星隐,是你吗?” 星隐的双手,十个指头都不知所措地颤抖起来,“是我,漠生,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棠姬笑笑,“星隐,我刚刚瞧见你娶了别的女孩儿。” 星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漠生这个玩笑开得太不合时宜了。于是安慰道:“漠生,那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你不要怕,我很快就好了。” “嗯,我也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你,你都说过了要娶我,对不对?” “别说话了,漠生!只要这次你能平安,我就是娶你一千次一万次,你就是变成丑八怪我都娶你。” 星隐的眼泪飙出来了,因为他发现棠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她生命跳动的迹象也越来越弱。 “漠生,坚持住!” 这这样的法术布置,明显是在吸食棠姬的生命力量,或者说是在拿棠姬在进行某种祭祀。星隐看见了那蓝色的晶莹剔透的石头,知道那个是整个过程中的关键所在,现在那颗蓝石头里已经有一小团血气了,那不是漠生的还是谁的。 星隐现在想要以自己的力量供养这个东西,却发现它只认棠姬的气息。 “到底是谁?!”星隐叫喊道,“有本事你出来啊!” 人形的黑烟气中,缓缓呈现出一个带着黑面具的男子。 星隐举着斩魂剑刺过去,男子却一动不动,更没有要抵抗的意思。 反倒是星隐,在即将伤了他的那一刻停住了手,“你怎么不反击?” “我为什么要反击,要是你杀了我,那里的宝贝该怎么办?” “宝贝?” 男子呵呵笑道,“宝贝,好像要不行了呢,好像只有你才能救她哦。”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男子戴手套的双手从腰侧像两边摆去,“那你就杀吧,我也无所谓,不过应该有所谓的是你,只有我才能告诉你怎么解救那个宝贝。” “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我会追到你祖宗八代的!” “我倒期望你这样呢,我连一代祖宗都找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相反方向 “你确定了?你要献出你的一魄来救宝贝?” “废话少说不是就是少一魄嘛,早晚都得有,你这样子倒省去我不少功夫呢?” “哦,看来你早就知道关于我宝贝的事啊。”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因为漠生还是因为你自己。” 面具男子双手交/合在一起,“都有吧,不过我不会害我的宝贝,我的宝贝要是再这样下去,心就没了。” “安流,知道吗?”星隐突然想到这个关键的一点。 “你想听实话还是安慰呢。” “废话,我都要献出我的一魄呢,还不知后果是什么呢。” “放心,这一魄会还给你的,但是至于这丢失这一魄引来的后果嘛,我就不知道了。” “快点开始吧。”星隐催促道。他居然忘记了再上面的一个问题。 不知小五从哪里钻出来,“主人,不要,你不要上当!” 星隐闭上眼睛,对着小五道:“要是这个人不守信用,让漠生有一丝毫的伤害,你就带着野狗军团灭了他!别说话了!” “是,主人”其实小五还想说的就是要是星隐受到伤害了,他和他的野狗军团就不复存在了。但是小五还是依照命令乖乖地闭上嘴巴。 面具男子将双手放在放在星隐的脑袋上,星隐感觉到一股力量强有力地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整个人像是跌进了一股旋涡里,迷迷糊糊的。但是身体里就传出强大的撕扯感,星隐咬着嘴唇,不出声。 背后男子冷冷地说道:“你现在的感觉就是宝贝现在正在经历的,现在我要将你们俩放到一块,室门相连,这样才可以破了她的前生门。 “好,你快点吧” “闭住自己功力,不要有任何抵抗。” 星隐放松了身体,此刻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星隐,有股像是泉水的触感,缓缓地流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是属于漠生的气息。星隐立刻凝神感受着,他的魄灵在进入她的身体,有力量在魄灵身后推着,魄灵一直来到了前生门的穴室前。 “打开它~”某个虚无的声音在上方飘起来。 前生门在靠近心脏的地方,血管相连错杂。心脏的跳动几乎没有幅度了。 “主人,你要小心,这是阴主。” 星隐同小五以一种只有他们俩个人才可以听见的声音交流着。 “什么阴主?” “主人,你看心脏的里面,有阴心。” “阴心?是,太极图里面的阴心?” “对的,主人,这是阴主,这个姑娘是阴主!” 星隐绝没有想到一百多年的未解之谜,竟让他在这里给发现了。阴心居然在漠生的心脏内,“小五,你怎么知道这是阴心?” “主人,我在你的体内,感觉到了它,阴心,主人,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体内藏有阳心吗?” “阳心?” 星隐想着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啊,“小五,你知道什么呀,你不过就是我造出来的小鬼,不要乱讲。” “主人我是你召唤出来的,我的存在和太古洪荒的时间一样久远,所以,主人你得相信我,你要立刻离开这里,有人在对你做法,你在这里,你的阳心很快就会被阴心吞食的,这个磁场不利于你。” “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小五,我不能离开,漠生会怎么办?” “主人,虽然我现在看不出来这个阴心寄主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姑娘这个样子不应该是阴心作用的结果,阴心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寄主的,所以主人你得快离开,我感觉有强大的阴术要将我们困在这里。” 星隐看着那心脏薄弱的伸缩,“不行,我得先帮漠生打开前生门。” “主人,不行的,你是打开不了的。” “小五,闭嘴!” 星隐靠近前生门,前生门上似乎打了个灵结,星隐靠近它,灵结上有个缺口。 面具男子感觉到了星隐的魄灵已经在前生门那里了,缓语说道:“你看见那个缺口了吗?进去。” 星隐的真身的心脏那里,急如鼓点的心跳虽然让他觉得不安。为了漠生,他是自己的命都不要的,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他已经通知安流,估计安流这会儿已经知道消息了吧,可能都已经要到了。就算自己死掉,还有安流在那里呢。这样想着,星隐便安心了。小五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因为主人体内阳心的剧烈运动已经已经快要把他给颠散了。 星隐的一颗魄灵钻进去了。 面具男子站在棠姬的身旁,棠姬的身体霎时间光芒万丈,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灼人的光芒,内心居然充满了祭祀般神圣的感受。睁开眼睛,运出棠姬身体下的那颗晶蓝色的灵石,细看那灵石里的血气已经开始凝结。 面具男子的面具都在激动地抖动,啊,快要成功了!千秋大业就要完成了!这俩个人真的是天生的一对,筹谋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灵石缓缓地在面具男子的手掌上旋转着,那团血气就是婴儿的雏形,它正在缓慢地成长着, “宝贝,宝贝,快点~”面具男子忍不住喃喃道。鼻翼间却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 “谁?”男子手一挥,破墙的后面就出现了安流,藏冬剑将面具男子的攻击一挡,顿时就化为虚无。 “哦哦,原来是安护法呀,不放心我办事么?” 安流却立刻奔到了棠姬的身边,他召出幽冥草,幽冥草显出白色的光芒,安流额际的青筋暴起的非常明显,“你骗我?你不是说少主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嘛?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护法,你知道违背魔界的后果,而你已经是三番两次了,你看看。” 面具男子将灵石凑近给安流看,“阴阳二心的供养很快就会使它成形的,它可以让少主醒来恢复记忆,更可以解除了魔渊的封印!这是对我们魔格天大的好事,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怎么会置你于不义呢?” “好。”安流缓缓地抬起头,突然将藏冬剑架到了面具男子的脖子上,“你要是跟我耍诈,今天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安护法,冷静,冷静~” “我很快就会让少主醒过来的。” “你知道我的剑速,小心为妙!” “好,好” 安流一边要挟着面具男子,一边紧张地看着棠姬。可是手掌心幽冥草的光芒越来越揉,倒是那个灵石内的血气凝结成形。 “这是怎么回事?”安流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面具男子突然反手上来一掌,安流生生地挨下,嘴里的鲜血直接喷到了棠姬的身体上,连她苍白的脸也没能幸免。 藏冬剑的剑速果然很快,在面具男子出阴招的那一刻就抹上了他的脖子,鲜血顿时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面具男子捂住伤口,却笑了,“安护法名不虚传!” “不过,跟我斗,你现在还嫩了点。”他刚刚还在喷血的脖子居然立刻就好了。他双手一挥,就有许多毒尸拔地而起,将安流团团地给围住。 安流的藏冬剑化出许多剑行,毒尸出来一个,就被藏冬剑给斩断一个,安流并不用去担心毒尸,而是专心来对付面具男子。面具男子一方面要顾着手里灵石的凝结,还有防备着安流狠戾的攻击,实在有点应接不暇,不过,这个凝结怎么好像停止了? 安流却一掌劈过来,面具男子大惊失色,“蚀骨毒?” “你自找的。”安流冷冷地说,“背叛就是这个下场,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怎么会这种毒?你怎么会?” 面具男子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他的手腕处露出了阴森森的白骨,几乎是没有血肉,他已经尝过这一种毒了,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 这种毒只有一个人会用,可是一个护法怎么会用? “吃惊吧”安流冷冷地笑道,“我还有你更意想不到的呢!”接着举起藏冬剑,准备将这个叛徒从中间劈开,但是却有个剑芒挡住了他的攻击,然后这个面具男子就被带走了。与他一同去的还有那个灵石,灵石离开了这个地方,棠姬也就离开了灵石的控制,身体缓缓地下落。安流上前去接住棠姬,然后从安流的嘴里出来一颗灵丹,当然棠姬不能吃下安流的这颗灵丹,安流只是依靠着这颗灵丹再加上利用星隐的魄灵,帮助棠姬打开前生门。 他与棠姬对面做,整个脸上都在扭曲着,有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被那股力量给吞噬进去了。在气力不济的时候,背后却有股力量替自己给接了上去。 星隐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他感觉到漠生的意识在汇集起来,好多零碎的片段在拼接起来。他能够看见漠生的记忆。从一个陌生的开满棠花的地方,那血色的蝴蝶,那对镜梳妆地美艳女子,她身后紧跟的安流,还有那显示极渊魔都的几个大字。那冰中的火,以及那些幻境。再一滑,便到了洛城那个熟悉的小镇,黑白双煞,及她眼中无赖的自己,每一片记忆都在泡泡里漂浮起来,前因后果,似乎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 原来你不是漠生,你叫棠姬呀。你叫棠姬呀。 可是当我知道你之后,你却不知道了我,当你想起了一切之后,你却唯独忘记了我。 星隐看着那些关于自己的记忆泡泡在一个一个破灭,他想要护住一个,却全都炸裂。 前生门渐渐打开,星隐觉得自己要被那股漩涡给吞噬了,却冷不丁地被人给拽了出来。 在完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星隐想的是,“无论你是棠姬还是其他,你都是我的漠生,只愿你今后好,哪怕忘记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失去的以后 “安流,我刚刚又做了那个梦,那是你吗?心真的好痛。” 安流轻轻地握住棠姬的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整理好,掸去落在发上的红色花瓣。 “没事的,都过去了,没事的。”安流轻轻地将棠姬拥入自己的怀抱。 棠姬的头轻轻地枕在安流的肩膀上,看着溶溶坠落的花瓣,看着地上被铺上的一层红色,那么触目惊心,就像那片土地在哭泣。 明明感觉生命里发生了那么多的重要的事,可是那些脸全都模糊不清,明明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就在心间,可是记忆却一片空白。而那份空空荡荡无所托依的感觉自然而然地被安流给承接住了。安流说她经历过一场差点让她丢掉性命的灰劫,还好他将她给找回了来了,还好她还能这样的坐在这里赏花,还好她没有忘记她,还好她归来后还是魔渊的少主,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俩个字:还好。 是啊,都还好了,都那么庆幸了,她还在疑惑什么呢?棠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那场灰劫,让她的生命体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感动,她甚至因为落花而感到悲哀,她甚至因为安流对她的无微不至而感激,她甚至对其它的一些东西出现了一种称之为悲悯的情感。她的情感世界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维度,那叫做心慈手软。 在噩梦中醒来的那些茫然里,她甚至暗暗希望,这些多愁善感,烂似毒药的东西从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心中总有个若有所失的地方。 “安流,你自始自终都在我身边吗?” 安流的双手覆上棠姬的双眼,“少主你的记忆里可曾有一刻缺失安流?” 棠姬摇摇头,不曾。棠姬拿开安流的手,她喜欢的一直是自己的护法吗?自己是怎么喜欢她的,可是为什么又会那么心痛? 安流率先跳下了高大的树干,站在树底下朝棠姬伸出手,“少主,我们要练功了。” 安流似乎在笑着,花瓣擦身而过他,那么温和,就像春天的风。棠姬觉得安流似乎也变了,究竟从什么时候变得,她也不知道,仿佛自己睡了个很长的梦之后,睁开眼睛后,世界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世界了。 安流已经让棠姬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让她依恋自己,在她恍然若失的时候就开始陪伴她,并让她相信自己才是她的正解,以后的以后,她的身边陪伴的也只能一直是自己。而她爱的那张模糊的脸,一直就是自己。自己知道她的一切所爱所恶,自己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安流都会一一告诉她。 有一天,棠姬看到一串红红的樱桃,她喜欢它的颜色,想要尝尝它的味道。 安流在一旁轻声嘱咐道:“少主,你不太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棠姬不相信,捏起一颗樱桃放入嘴中,酸而犯甜的味道,继而是更酸,棠姬砸砸舌,“怪好看的,只是味道怎么这么怪?” “你以前可是一直不喜欢这个樱桃的味道的。” “我以前就不喜欢?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少主想要干的事,安流胆敢阻止?” 棠姬自然地伸出手交给安流,然后像一朵白色的花瓣一样飘下来。安流握住棠姬的手,无比珍贵,“少主,魔尊出关,我就向魔尊提亲,好不好?” 安流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就是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的事。安流作为护法在魔界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相貌和棠姬,简直就是郎才女貌,作为一个女子,安流自然将会是魔尊的不二选择,这是每个魔人心知肚明的事。 而这心知肚明的事也深入棠姬的内心,棠姬也没什么反抗。就像这件事天经地义而她也只能自然而然地接受。毕竟魔渊已经被封印长达百年之久,魔尊出关的时候,也是就这封印解除的时候。 棠姬甩出蛟蛇鞭,漫天飞舞的鞭子耍得行云流水,安流则用藏冬剑配合着棠姬的动作,他俩的配合就像一曲高山流水,曲高和寡,他人看着这默契,望尘莫及。 雀灵儿轻脚走进牢房,这是她第几年来这里了?第五年?还是第六年?被锁妖链绑在那里的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要不是当初那个叫星斗的男子闯进来将他从那个地方带走,是不是他就命丧那里了?要不是他,让他替自己背了黑锅,自己是不是早就已经跳了诛仙台了,扬为齑粉? “星隐啊,你这一睡好多年了吧,我告诉你啊,有六年了,你甘心吗?我不甘心,虽然知道这个结果,可是还是那么不甘心,他对我怎么就那么绝情,”雀灵儿自嘲地笑着,“人家根本对我没有情,是我执念太深,可是他也给过我希望。”雀灵儿拨弄了一下捆在星隐身上的锁妖链,“我就搞不懂,天帝为什么要等着你醒过来再治你的罪呢?你是不是知道醒来会有这么个结果,所以就在这里好死不如赖活着?” 锁妖链发出诡异的光芒,“你这是同意我说的话了?哈哈,同是天涯沦落人,听过一句话吗?相思入骨髓,我现在已经无药可救了,为了他,我丢掉了仙骨,又变成了一只蝴蝶精,所以,星隐啊,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我要去找他了。” 雀灵儿看着星隐有些肃穆的脸,“对不起,希望我们不要再遇见,如果再遇见的话,我知道我们还会是对手的,因为我始终不会背叛他,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你,星隐”雀灵儿揪了一下星隐的脸,“我们不要再见了哦。”说完,雀灵儿就变成一只蝴蝶飞走了。 枝裕脚步匆匆地朝天牢这里走来,守门的星斗看见了,赶紧躬身在一旁,心里打着腹鼓,这天后娘娘不会又是来“探望”星隐吧?天帝都说了,只有星隐醒过来才可以提审他,天后娘娘莫不是又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十二?那次伤害白鸡蛋的事真的是个意外,白鸡蛋现在不是没什么事了吗?天后不应该慈悲为怀嘛?干嘛要如此咄咄逼人,再说现在九曜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师傅珏皤退隐了,其余的师兄们散的散,走的走。自己亏得白鸡蛋的帮忙才免除了惩罚,如今自己只能呆在这里守牢门。 天后枝裕走进去了,留下一长线的香气,星斗低着头,不敢去看天后那有些精透的眼睛,仿佛会让她看见自己的做贼心虚。 穿着一双白靴子的脚在自己的视线内停住,不用猜也知道这是白鸡蛋,否者谁的靴子会这么齐整地白。 星斗仍是低着头,“你母后又要干什么呀?” “当然事审察犯人。”寰宇有些不高兴,星斗他昨日又爽约。 “你,” 星斗看着那双白靴的右脚朝前微微地挪了一小步, “你昨日为什么又没来?” 星斗不知怎么的,他现在有些无法面对白鸡蛋,白鸡蛋有时跟他相处的时候不太自然,这份不自然更让他觉得不自然,而且又隔着十二这件事,他实在对他心有愧疚而又无以为报。自己是个欠不得人情的人,他不想越欠越多。 “卑职为待罪之身,不想太麻烦帝子。” “你我为何变得如此疏远,就是因为你的师弟吗?” “啊?”星斗抬起头,寰宇的白脸因为愤怒而变得微粉起来。 “不是,不是,真不是。” 寰宇深呼吸一口,“星斗你真的非常想要救你的师弟吗?” 星斗确实非常想要救十二,这也是自己为何要拼死呆在这里,为的就是给星隐一份照顾,要不是这几年来自己明里暗里地帮助星隐,星隐就不知会被哪个公报私仇的家伙给一不小心弄死。但是星斗觉得自己不应该对白鸡蛋点头,毕竟他一旦涉及到与十二有关的事就有些阴晴不定,从某方面来说,星斗越来越觉得,十二和白鸡蛋有某些方面非常相似,列如皱眉生气得样子,有好几次,星斗都将白鸡蛋一不留神给看成了十二,这种混乱带来的感觉实在怪异。 所以星斗就光站着,一动不动,但是寰宇在凝视星斗的脸几息之后,神情一下子沮丧下来,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知道答案了,我会帮你的,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星斗很意外。 “你要陪我喝一天的酒。“ “一天?” “这次我母后似乎不把他除掉不罢休,所以就要你一句话,喝还是不喝?” “喝喝喝”星斗连忙应道。 “好,一言为定~”寰宇伸出手,星斗愣一下,也伸出自己的手,寰宇将自己干燥而温暖的手放在了星斗有些湿润的手掌心,两只手有力地握了握。握完手之后,好像就是定下了一个盟约,寰宇迈着沉稳的步伐坚定地走进去。 星斗有些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要干嘛呀? 枝裕站在星隐的面前,一寸一寸地看着星隐,星隐的这张脸也不知被她一寸一寸地给看过了多少次,连眉毛有多少根,枝裕心里恐怕心里都一清二楚。她终于知道为何天帝迟迟不对这个人下手了,他嘴巴,他的眉毛,他的脸型,真的是和她一模一样呢? 真是情比金坚啊~枝裕讽刺地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女之妒心 “来人,立刻将这余孽投进诛妖池。” 两名白衣天兵立刻将星隐从柱子上给解下来。 枝裕看着这一切似乎颇为解气,那个扎眼的贱人,从她活着到她死后就一直扎在自己的心里,她是故意地,故意要用这种方式来和自己一较高下,她是在用自己的高尚来显得自己是多么的善妒,多么的恶毒,多么的丑陋,多么的不择手段吗?她以为自己死掉就能永活在宁蒗的心中吗?让宁蒗永生永世怀念她吗?不,自己是绝不能容忍这种背叛,宁蒗在对着这个少年有什么想法,她枝裕能不知道吗?天帝宁蒗,呵呵~枝裕在心里鄙夷地想着,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怀念,那些不能表达的情感,最终都会以千百种方式补偿出去。就是这个叫星隐的孩子,算下来,他应该比寰儿大三岁吧。听说,天帝还私下派人来帮助这个余孽呢。 枝裕看着星隐被天兵带出去,她仍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门口传来寰宇的声音,她才回过神,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整整仪容便优雅地走出去。 “寰儿,你在干什么?” “母后”寰宇施礼,然后放下刚刚叠在一起施礼的双手。“父王不是说等他醒过来再做审问吗?他现在可是依然深度昏迷呢?” 枝裕睁大眼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寰儿,你这是在对母后问责?” “儿臣不敢。” “那你这是为何?” “儿臣害怕父王怪罪下来,会连累母后。”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事的后果由我一力承担,这样的人,不知道你们还在费什么时间,换做是以前,无论死活,一律扬灰挫骨!” “带走!”枝裕命令道。 架住星隐的俩名天兵继续朝前走,星斗见大事不妙也凑过来,却不能插手,只能干急地看着。在这期间,寰宇与星斗对视了一眼,寰宇仿佛用目光在无声地安慰他。星斗居然能领悟出他目光的意思,白鸡蛋这是在叫自己放心呢。可是情况都这样了,自己还怎么放心? 星斗只能暗暗祈盼十二这小子能有灵,醒过来,这样才不会不明不白地被丢进诛妖池。好歹十二醒着还有反抗的余地,这倒好,他一直保持着一副不老容颜在那里心安理得的沉睡着,真当自己是睡美人啊! 还有谁能过来救十二啊?这样想着也就把全部的希望放在寰宇身上了。寰宇现在居然不拦着那俩个天兵了,倒是对着他母后说:“那这事全都交给儿臣来处理,是儿臣要将此人投入诛妖池。” 枝裕不怒反笑了,“母后知道你的心思,放心,母后又怎么会让你冒有一丝风险,此事你就莫要管了,全都由母后来办。” “那儿臣愿意陪着母后一同前往。那里煞气重,以防冲撞了母后的凤体。” “行了行了,想当年母后可是可你父王一起上战场的人,没有那么娇贵,你也回去吧,好好钻研功课。” “母后” 枝裕不高兴了,寰宇什么时候这么多废话了?陡然看向星斗,天后的视线扫过星斗的时候,如鸿毛般轻盈,星斗却觉得自己被一把尖刀狠狠地剜了一把。 心里不禁毛毛的。 “走吧。”枝裕对着俩个天兵道,天兵继续前行。 枝裕也要跟上去,看见寰宇仍站在原地不动,“寰儿,还有事吗?” “没有了,母后。” 枝裕便不理寰宇了,身上轻纱飘飘地远去。 星斗眼睁睁地看着天后带着星隐离开,急得就要跑。 寰宇一把拽住他,“你要干什么,搬救兵吗?你认为你搬得哪个救兵会不辨黑白来帮助你救你的师弟,谁会去救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十恶不赦?我师弟他干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干!” 寰宇突然地愤怒,抓住星斗的袍领,“你要我一个个地将那些死者的名字给报出来吗?还有因为你师弟连累的众多的无辜的人?” 一张张惨死的面孔在星斗的脑海里浮现出来。那个时候,一路寻星隐的时候,按照星石的指引,却发现的是一路的尸体,那一路他几乎是踩着一条条尸体过去的,看着那些横死的门派弟子的尸体的时候,星斗先是心惊,继而是愤怒,他不能再理智了,他不能再感情用事了,他不能再让这么多人无辜惨死了,星隐是他亲爱的师弟,这些人虽然和星斗自己无亲无故,可是他们也有自己亲爱的人,他们何曾想过有这么天,惨死的毫无意义?也许他对十二的放纵就是大错特错,对于这些结果,他也有责任,是他没有及时地阻止十二,反而却和十二站在了一个不该站的战线上,这些就是个讽刺的天大的错误,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啊,十二也是太单纯了,只有单纯的人才会傻乎乎地相信那些可悲而又可笑的冠冕堂皇的誓言,就那么活着不行么?非要挑一个最难,与世界为敌的路,你懂你自己,可是谁懂你呢?你想对世界友好,可是世界认为你只是个异类,并且一心想要除掉你。 星斗的全身都无力地瘫软下来,寰宇一把撑住他,据寰宇所知,星斗一直再给他师弟偷偷输送灵力。 信仰崩塌,还有什么值得相信?还有什么具有意义? 星斗突然地抱住寰宇,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寰宇的肩上,“白鸡蛋,你说得对,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可是如果你不曾和我一起经历过我的曾经,你是不能体会到,要我来否定十二,来说服自己十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二,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寰宇全身紧绷着,然后慢慢松懈下来,他正在让自己习惯与星斗这样的接触,星斗继续发泄道:“你是不能体会到要杀死另一个我,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十二就是我想象的另一个我,他是我的兄弟,甚至将他视为我的孩子都不过分,试问在怎么恨,怎么狠,有哪个父母能够忍心亲手杀死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呢?就算他犯了再大的错误,父母的怀抱也会对他张开的呀。” 寰宇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不勉强你。” 星斗头微微地离开寰宇的肩头,意识到自己又不受控制地失态了,可是他心里委屈,憋屈,痛苦,煎熬啊~不管了,再一次狠狠地砸在寰宇的肩头上,这样似乎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呜呜,白鸡蛋,我可怎么办啊,就算十二再怎么变,多坏,我也是接受不了他这么无言的下场啊,怎么办,白鸡蛋?” 星斗一下下地捶打着寰宇的胸口,寰宇看着星斗为他师弟这样的痛苦,心情苦涩,但是更多的是是与星斗的感同身受,他仿佛也感觉到星斗的内心的挣扎的痛苦。 “好了,好了,大男人做这忸怩之态,实在叫外人笑话,放心,我已经暗暗通知了父王,这次真要看他的命数了。” 星斗抽抽泣泣地抬起头,擦去自己的男儿泪,“白鸡蛋,真的谢谢你了,谢谢你总这么帮我,还让我在你这里发泄一下,要是我是个女子,我早就对你以身相许了。” 寰宇一下子怔住了,“真的?” 你真的愿意对我以身相许?只不过寰宇并没有将这句话给问出来,只是含蓄地包含在“真的”俩个字中。 “嗯,要是我是个女子就以身相许,不过白鸡蛋,你真没有心仪的女子吗?天上的仙女这么多,这几年我在这里看都没有看过来。” “那你呢?”寰宇背过身去,仿佛不愿意看星斗脸上的神情,更不愿意亲眼看见他说出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我?” 星斗露出无可奈何地微笑,他还从来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呢?活了这么久,他一直沉淫在话本传说里别人的风花雪月中,并且以此满足从而获得极大的美感享受。但是却从未思考自己的红尘良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类型,他一直在十二面前以情场老手自称,其实还不如十二,十二起码知道自己的心意,例如对那个仙姑,这么想来,十二和那个仙姑的缘分真是段孽缘。星斗不太清楚十二和那姑娘的事,但是却了解他们的结果非常不好。十二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也是因为那个姑娘,但那个姑娘的身世到现在还一直是悬在星斗心上的未解之谜。 “我不知道呀,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实在是无心去想。” “好,我知道了。”寰宇轻声道,“要不要现在去看看你师弟的情况?” 星斗犹豫了一下,“好,一起去。” 寰宇觉得他好像要去赴死的表情实在是较真的可爱。 “天后,要不要将这锁妖链给卸了?” “不必,直接投进去。” 投进去的下场就是挫骨扬灰! 诛妖池周围没有植物,放眼望去,都是冬日的枯索萧条。 俩名天兵带着面具,仿佛这诛妖池散发的气是毒气一般,但这淡黄色的气体也确实不是什么仙气,既然能让罪犯挫骨扬灰,这池子还能发出什么好气?这可以说是五格最毒的池子了。 池底就是五格虚无一界,里面堆得都是被挫骨扬的灰。 星隐被天兵托着虚假地站在池子旁边,枝裕朝俩名天兵点点头,天兵得倒命令,麻利地将星隐给推了下去。 池台筑得很高枝裕看见那个余孽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池壁上,沿着池壁就滑了下去。 嘴角的微笑还没浮现出来,就被掌风掀倒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地狱为王 天后枝裕层层叠叠的白袍子就那样被残忍地压皱然后像是被揉碎的枯叶一样零碎在坚硬的石子上。 枝裕的表情也是破碎凄惨的,天帝那慌乱的背影此刻更像是是一块滚烫的络铁狠狠地烫在了枝裕的心脏上,让她本来不安充满毒怨的心更加地血肉模糊。 天帝宁蒗看着此刻已经被卷进诛妖池里的星隐,焦急万分,差点就自己跳下去要将星隐给捞上来。亏得一旁的老君将天帝给拉住,“天帝万万不可,这诛妖池跳下去可不比泡仙泉啊,后者让你通体舒畅,前者让你有苦都没嘴叫。” 老君老赖皮赖脸惯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对着任何时间,都笑得出来。 天帝宁蒗愤怒地转过身,先是对着老君道,“你先看看他”然后转向身后的侍官“快!立刻通知上神他们!” 吩咐完毕,天帝宁蒗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到枝裕身边的。枝裕美丽高贵的脸上交杂着愤怒c震惊c还有那不甘心,继而枝裕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那是一种像寒冰般的冷笑,从天帝宁蒗一步一步像将钉子一颗一颗地钉在人的心上,枝裕就完全明白了他接下来对她的态度以及这件事的后果。 天帝宁蒗对枝裕脸上的那种寒冰般的微笑再熟悉不过了,她总是在癫狂的时候会露出这样的微笑,可是这次她做的事真的是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了,她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天后本是应该凤仪天下,宽容大度,慈悲为怀的女子,她怎么变得这样的咄咄逼人的无理取闹? 不过宁蒗并不将心里的这些话给放到台面上讲,毕竟已经做了千年夫妻的二人对于某些事心知肚明,在明大义的基础上已经达成了一致的默契。 天帝宁蒗并不弯腰去扶起枝裕,这一个旁观的站姿更是清楚地说明了天帝此刻的对她的态度。 天后枝裕将如柔荑般优美的臂膀伸出去,一旁的被吓得不敢动的小侍仙便赶紧将娘娘给搀扶起来,枝裕站起来,小侍仙便弯腰下去替枝裕整理衣裳。 “枝裕替天帝处理这个余孽还有罪吗,为何天帝如此动怒?” “你贵为天后,难道不是更应该懂得什么叫‘待命而发’吗?到底我是天帝还是你是天帝?” 枝裕冷冷地说:“当然您是天帝,可是您要藏着这个余孽,是想要他取代寰儿吗?” “满口胡言!我看你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天帝看向在一旁的小侍仙,“你,将天后带回瑶碧宫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瑶碧宫一步,也不准任何人去看她!” 天后只是冷冷地将目光望旁边一拂,露出满满的不屑,既然最想要完成的目的已经达成,她又何必在乎这小小的牺牲呢,看着老君在那里焦头搔耳,天后反而觉得更畅快了。这下终于没有碍她眼的垃圾了。 天后优雅地转身,徐徐地离开,仿佛心情大好,要去赴一场宴会。 见天后离开,天帝立刻来到老君身旁,这时候四位上神也闪电般过来了,老君才只讲了一句话:“星隐被推进诛妖池了。” 四位上神互相严肃地对视了一眼,便是叠在一起然后飞到空中,四道强有力的灵光便从上方注入诛妖池中,诛妖池里的水顿时就沸腾着上下翻滚。 天帝眉头紧紧地拧在一块,眼睛更是一厘也不离地紧盯着池子。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浮现的画面是灵光奋不顾身为她挡下绵针,然后她就在自己的怀抱里消散。宁蒗伸出自己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了,灵光虽已死,可是最后一刻抱着她身体那种感觉,那种一触即碎的心痛的感觉还是那么深刻铭心。 这个孩子,这个被推入诛妖池的可怜的孩子,如果不是六年前珏皤告诉他,这是灵光与他的孩子,他恐怕早就没有犹豫地将灵光留存这个世上的唯一一个骨肉给杀死了,他已经杀了她一次,又怎么会再杀她一次! 他对灵光的爱与愧疚一天天地悄悄地转移到星隐的身上,宁蒗自己都没有发现,可是这一点一滴的变化全部都收入枝裕的眼睛里,更刺痛了她的心。千年的恩爱都抵不过露水情缘,多么让人寒心啊。 星隐的存在对于枝裕来说就是对她寰儿最大的威胁,哪怕牺牲掉自己,她都要为寰儿除去这个孽种! 星隐被推进诛妖池这件事被给了某些知情人士以极大的惊恐,连那曾可以在压制太极图时嬉皮笑脸的空渡都害怕起来。星隐是阳心寄主,现在又是肉体凡胎,将他能完好地从池子里捞出来这个愿望就像回到一百年前,太极图不曾玄裂一样,实在是不可能的是。 “我们必须要有个人下去,将他给带上来。”越发清癯的天尊道。 “天尊,怎么可能,池子里面是虚无之境,根本进不去,除非你也被挫骨扬灰。”半穹盯着那翻腾的池水道。 “既然能造出这个池子,人造的东西总有个极限,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苗紫道。 “要不,我下去吧,这小子也是我找了好久的,其实我也算他半个相识了。”这时的空渡意外地正经。 老君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四位上神已经是古董级的存在了,是神格的门面,少了一个都不行。天格的尊严就是这四位上神给的,少了任何一个都不行。 老君冲上去,“上神们。我可以,让我上!” “你这老身骨刚进去可能就被咕嘟没了,算了吧,还是我下去,刀山火海我都领会过,不瞒你们,诛仙台我都跳过,这个诛妖池又算什么?还是让我下去。”空渡说完不等大家的答话,就跳了进去。 其余三位上神异口同声地喊着“空渡”的名字,但是手上还未停止施法来消解这诛妖池的威力。 远远的一边,星斗被寰宇死死地拉着。 “星斗,别冲动!” “你让我怎么不冲动?十二都被推下去了你还拦着我!你有病吗?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难道就是要让我看到这个结果!来羞辱我的可笑?是,我的师弟在你们的眼里是死有余辜,可是我不是那个应该袖手旁观的人,可是你,就是你,自以为是,你让我变成了个这样的人,你知道这样子我会一辈子痛苦吗?放开我!”星斗狠狠地挣扎开寰宇的双手禁锢,星斗拿着百云剑对准寰宇的喉咙,“寰宇,今个儿我星斗就在这里告诉你,做朋友?我们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了!请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帝子不要再乱发慈悲了,我星斗承受不起!” 寰宇只是静静地看着星斗表情的决然悲愤,眼睛里的光在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心也在一点一点凉下去,星斗刚刚给他带来的喜悦与期待瞬间化成最尖利的刀,一把把地朝心上扎去。 星斗看着寰宇现在有些像是被寒霜打过的呆板的面孔,更是觉得心里百般难忍,百云剑端倔强地又突兀地横在俩人之间, 寰宇用一种心如死灰的语气道:“如果,杀了我,能够让你不再痛苦,那么请便。”说着还将自己的脖子往星斗的剑上送。 星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真要杀他了,却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白鸡蛋却还在往自己的剑上送,更是让刚才自己痛苦的心情更加地难受,也更加容忍不了刚才自己一刹那的怯弱,对着星隐被推下去的那一刻的怯弱,寰宇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代表十二来朝自己问罪。 “神经病!”星斗愤怒地调转剑头,然后驭起百云剑逃也似地飞走了。 “星斗”俩个字却像鱼刺般鲠在了寰宇的喉头。 再也怎么也叫唤不出来了。 空渡如披荆斩棘般一路在诛妖池里闯荡着,不得不如实承认,这个跳诛妖池的享受一点也不比跳诛仙台差,一点一点如沐春风般想要剥离自己的皮,然后就是肉,然后就是骨头,还好上面有三个人给自己弄了个金刚罩,缓冲了这些蚀骨的水的攻击。 空渡是天生的乐天派,苦中做得一手好乐。尽管周遭给他带来的一次次攻击让他十分痛苦,可是他就把自己幻想成了一位为抱美人,而破五关斩六将的英雄。苦中自然有乐的盼头,而这乐的盼头又给人以前进的希望。 可是好景不长,空渡就发现这池水有些怪异。好像有一个师的八爪鱼刚刚侵袭过这里,倒处越来越黑,空渡自问自己在夜间也能有一双看白昼的眼睛,可是随着这黑色的浓度越来越浓,他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失去了视觉,身体就立刻失去了可以仰靠的重心。空渡胡乱地蹬腿甩臂,就差一条水草上来配合着他演出。 在上面的三位上神从供养的灵光内,感觉到了空渡的异常,立刻合力二话不说就将他给弄了上来。 空渡就算跳过诛仙台,可毕竟诛仙台和诛妖池有着本质的不同,一个意味着流放,另一个则意味着死刑。况且空渡的身体也今时不同往日了,可不能折了兵又赔上夫人。 空渡如一条大鱼似的从水里被钓出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老君赶紧屁颠屁颠地奔过去, “诶呦,上神,到底是个么子情况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浴水重生 空渡深呼吸一口,“你们赶紧去看看,里面还有活物没有?” 老君又赶紧地屁颠屁颠跑到池子边,三位上神仍在空中飘着。 老君赶紧虚指一捻,白眉毛与白胡子跟着整张老脸一块皱了起来,“上神,这个应该里面没有活物了。” 空渡从地上跳起来,“什么,没有了?!”头昂向上方,“天尊,老毒,苗紫,能感觉到阳心在里面吗?” 三个人同时摇摇头。 “不行,我得再进去。”空渡说着就要往里面跳,老君在一旁死死地拉着,哀求道:“上神,恐怕你要变成灰才能看见那个已经成灰的孩子。” 空渡的挣扎定格住了,“老君,这个池子的水能不能放干?” 老君不可思议地看着空渡,仿佛这个上神脑子坏掉了,这个诛妖池的池水可是和无妄海连着的呀,要放干这个池水,就等于去放干大海,这是怎么可能的事? 老君看看空渡上神,又看看在池边站着的仿佛一个微风就能吹倒的天帝,摇摇头, “我看这就是那个孩子的命,阳心不能够被除了阴心以外的任何东西毁灭的,如果寄主肉体死亡,那么阳心就会自动寻找下一个寄主,如今之计,我们也只好寄希望于寻找下一届的阳心寄主吧。” “可是”空渡实在不忍心,那个和他缘分不浅的少年星隐就这么没了?他的死自己也负有责任,是自己变成那只黑猫一直将他往下山的路上指引的,直到寻到了阴心寄主,空渡才放下心来。因为一百年前那件事,空渡一直认为那件事是自己的错,所以这一百年来,空渡也从未停止做能够弥补这件事的事。只不过从现在这个结果看来,他好像又错上加错了。尽管自己贵为上神,可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掌控一件事,空渡是真的明白了,作为生灵,总是有生灵做事的极限,超过这个极限,那么事情的真正走向就由那些参不透的宇宙玄法给控制了。无论是作为人还是神,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无力以及面对无力这种情况的恐慌。现在空渡就是这个心情,他能够让现在的结果有另外一种结果吗?一种皆大欢喜的结果?不,他不能,这个结果是已成定局的事实,而他虚幻的仙法,此刻对于事实来讲,就是一堆无用的泡沫。 上方的三位上神也缓缓地落到了地上,他们都已经尽力了。天帝宁蒗,对他们点点头,这也是一种来自帝王对上神的无声感激的一种方式。接着便带着有些落寞的背影独自离开了。 天尊走到空渡的正对面,“我知道你伤心,但是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了,一些原则性的东西,你是不该让那个孩子犯得。这样也真是那个孩子的命吧。”说完便擦过了空渡的肩走了。苗紫只是带有同情地看了空渡一眼,便也走开了。上神半穹,停下来,“我们都知道一旦你钻了牛角尖,任凭谁也拉不出来的,只是不要再管那个孩子了,赶紧去准备寻找阳心吧。”空渡还是不讲话, 半穹无奈只好说:“今夜我就舍命陪空渡,你想要喝多少酒,我就陪你喝多少酒。”然后拍了拍空渡的肩膀也走开了。 四位上神走了三位,老君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呆在这里,但是空渡上神素来不喜爱羁绊,便也识相地退了下去,临走还担心空渡上神脑子犯抽,婆婆妈妈道“上神,老君我可是陪着这个池子一同长大的,就是今天这池要翻几个沫我都知道,那个孩子是真的没有了,你要节哀。” 老君屁颠屁颠地也退了下去。空渡接而慢慢走到池子旁边,双手举向空中,然后再放下的时候,池面顿时变得像镜子一样,光可鉴人。 但是这镜面反射的却是池底的景象。果然还跟空渡想的一样,那里面还是一团一团的像是被棉花扯过的絮状黑色物体。 空渡不知道这是何物,于是弄破那层镜面,引上来一团那个黑色的棉絮状,可是刚出了水面,那团棉絮状就破裂了消失了。 空渡果然没有低估那个小子的能力,当初作为一只猫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被他偶然爆发的异常力量给惊到,这次恐怕这个小子是又要浴水重生了吧。 六年的时间,星隐为何一直昏迷不醒?他在昏迷的时间里,脑子里又在想着怎样的事?谁都无法代替他来回答。要是让此刻在诛妖池里飘荡的星隐来回答,一时间他也回答不上来,他能够说自己这六年的时间里,神智完全处于一片空白中吗?偶尔的清醒也像那水中花,转瞬间就消失了,即使在那宝贵的清醒的时候,他的意识也是完全不能自主。他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跌撞,然后碰壁,直到碰的头破血流。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做那样伤害自己的事,但是他就是停住不了,控制不了,他想要撞破那面困住他的墙壁。六年的时间,只要是意识清醒的时候,星隐就在想方设法地要撞破那道墙壁,可是怎么也撞不破。 现在星隐的身体一直在顺着诛妖池某个神秘的地界飘去,一股一股的黑色絮状物托着他朝前走,他的身体像水草一样摇曳着。锁妖链已经从他的身体上脱落,先开始像牙齿一样缓慢松动,然后就全部掉落。 诛妖池本就是诛杀那些妖物,怪物,魔鬼,罪犯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滴水都在聚集着那些被诛杀的人的最恶毒的诅咒。安流曾一直想要找到一个五格之内怨气最重的地方,恐怕这诛妖池定是它说一,任何地方不敢说二。 可惜此刻的星隐能没被挫骨扬灰就是不错了。星隐的嘴巴张开了,一股诛妖池的水给灌了进去,黑色絮状物的东西也顺着水涡往他嘴巴里钻,咕嘟咕嘟地钻了好多。 然后毫无意识地他竟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股黑气从他的鼻子里嘴巴里钻了出来,是小五怪笑的声音,小五笑了将近有一个时辰,然后才停止。在这诛妖池里,小五居然也有了形体的颜色,那是淡紫色的,再深一点点就像是星隐的那双紫色瞳仁的颜色。 在这诛妖池里,小五感到格外的畅快,诛妖池的年龄几乎同小五一样大,小五到了这里,就好像回到了家。 “主人,主人~”小五有些欢快的声音。 星隐沉睡了六年,小五也被封在了星隐的身体里六年。在这六年里,小五差点被外来的莫名的力量给灭了,他无法出去,也就无法知道外面的人到底在对主人干什么。在内,小五见证了主人身体内部的紊乱,不单单是器官,更是那些气脉,玄力,互相冲撞,外来的力量没有将小五给冲灭,内部的紊乱却要将小五折磨至死。 现在小五终于从主人的身体里出来了,简直就是释放,这样的突然的自由太让人幸福了。 紫色的小五环绕在星隐的身边。 小五才终于想起来此刻他主人所处地地方是诛妖池,但是随即小五就放下心来。这诛妖池是不能伤害现在的主人的,主人现在已经能够不断地吸收这里的阴气然后内化为力量,肉眼不可见,但是这里的气流却表现出来了,那些黑色絮状物就是战斗的瓦解的结果。 小五看着星隐的情况,然后又钻进星隐的身体里,他决定要帮助主人一块醒来。 星隐意识由模糊又清明起来,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在漂浮。 “主人,主人,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小五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主人,能感受到我吗?我在你身体里。” “小五?”星隐终于回应了,此刻他也感觉自己不是撞破了那面墙,而是轻轻地跃了过去。 小五在星隐的体内游走,“主人,我在你的体内,你能感觉到吗?” “嗯。” “那好,主人现在根据我的指示,先洗气,我会在你的经脉之间点动,我点哪,你就将自己的玄力逼到哪里,这样就可以醒过来了。” “好。” 黑色絮状物渐渐消失,星隐渐渐地飘到了一片像是堆满白云的地方,但凑近看,这就不是白云了,而是一团团偏向草木灰的颜色。水已经没有了。 星隐的身体像是有一颗鱼/雷一样,就地爆炸开来了。星隐身上的衣服立刻全被炸开了,整个人光溜溜的滑落在地。 那些草木灰一样的东西漫天扬洒起来。 落在了星隐的身体上,肌肉均匀健美的身体被一层薄薄的粉覆盖着。星隐慢慢地睁开眼睛,一柱细香的时间里,星隐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对外界的触觉也消失了。 小五从星隐的身体里钻出来,怪笑了一阵。 “主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我瞎了。”星隐的声音像是似水一般毫无波澜,一点都没有先前的生动活泼。 “瞎了,怎么可能?” “主人,你再试试?” 星隐闭上眼睛又睁开,闭上又睁开,仍是黑黢黢的一片, “小五,我真的看不见了。” “主,主人,没事儿的,这可能是暂时的,毕竟身体都六年没有使用了,一时回不过神来也是应该的,主人要不,你先打坐恢复一下?这个地方绝妙。” “六年?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了?小五你是说我昏迷了六年吗?” “对呀,主人,你养精蓄锐了六年。” “现在这又是哪里?”星隐有些吃力但是又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 “这里,这里应该是诛妖池的和无妄海连接口的地方。”小五看着主人星隐那原始的身体,有些咂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一章 魔尊出关 “小心!前面是粪!”一位赤膊农夫拽住了星隐的胳膊,星隐拄着漆黑的棍子在离那坨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粪便还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了。 “谢谢你啊,大叔。”星隐感激道。 “没事儿没事儿,小伙子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林走啊?多危险。”农夫看着这个是瞎子的小伙子,脸上的流露出满满的困惑的神情。 农夫又道:“小伙子,你不会是迷路了吧?” 毕竟这样的深山老林自己一辈子也不曾敢来过几次,要不是自己的爱犬阿黄不知抽什么疯突然跑进了这里,他是怎么也不会到这里来的。 “大叔,你又是怎么在这里的?”星隐将问题转给了农夫。 “哦哦,我在这荒山脚底下开垦了一处自留地,但是不知怎么的,我的阿黄就跑上山了,快把我着急死了,你看这天都快黑了。”农夫不禁又露出焦急的情绪,天都快黑了,那就是他得赶紧下山了,听老一辈人讲,这座山全都是死人堆起来的,晚上留不得,要是留在这里恐怕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一阵冷飕飕的风从农夫的赤胳膊处吹过去,在这炎炎的夏季居然让人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样的感觉让农夫更加的害怕又是更加的着急,自从他老伴去世后,阿黄是他身边的唯一陪伴了,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农夫怎么能丢了它。 “大叔,你别着急啊,这狗肯定丢不了。”星隐的棍子在地上敲了几下,农夫听着那“突突”的几声,越发觉得在这里出现的小伙子有些怪异了,不会真么倒霉吧,让他在白天碰到了鬼? “你听听?”星隐虽然看不见农夫,但是仍是像正常人一样正视着农夫。 要是没有听到那几声狗叫,农夫都准备跑了。 “阿黄?”农夫惊喜地叫道,一只大黄狗横空窜了出来,脑袋在农夫的腿边蹭了蹭,农夫爱怜地抚摸着它的脑袋。 然后农夫将视线放到小伙子的脸上,面色挺红润的,而且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就是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现在看来就是炯炯有神,要不是刚才的事,农夫就认为这是个齐全的小伙子了。 “小伙子,要不要我带你下山?这天快黑了,我们得快点走了。” 星隐的手掌在木棍的顶端摩挲了一圈,农夫注意到,那木棍的顶端已经被磨得发亮了。 “不用了,我在这里散散步。” 散散步?农夫听着觉得很诡异,不敢再多想,只想赶快下山,“那小伙子,趁天黑之前你赶快下山吧,我就先走了。” “好。”星隐道,“大叔当心啊。” 农夫慌里慌张的没有答应,只是牵着他的狗,快速地跑了。 星隐仍是站在那坨粪的旁边,觉着农夫走远了,很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像是看见那坨粪一样,绕过它走了。 从背后看去,星隐此刻的身量完全是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身形了,虽然欣瘦但是却宽健有力。 在一处勉强用几根棍子撑住的茅屋前,星隐停了下来。问道:“小五,是不是天又黑了?” 小五没有回应,估计又是去了哪里。算了,星隐直接走进茅屋,反正现在天亮着或是天黑着对他有什么区别呢?自从从那里出来到这里之后,星隐就没想着再出去了。 星隐于世界,更于她,还是各自安好为妙。现在自己又是个瞎子,更不能去打扰任何人。 星隐的一根头发扬了起来,突然他将棍子朝上一翻,将一块正好对准他的石头给击回去。 “小五,这就是你对主人的态度吗?” “主人,你越来越厉害了,我这样的悄无声息的攻击,你都能察觉出来。” “废话,你动静那么大,我怎么察觉不出来,就是方圆十里外的那只狗拉了一泡什么形状的屎,我能感觉出来了。” “哇,主人这你怎么能知道?” “要我告诉你啊,今天的菜做好了吗?” 星隐觉得空气在左右晃动,一定是小五又吩咐小阴士做。 “这次你又是什么借口?” “主人,今天我是被酒香给醉晕了,一时间忘了吩咐。” “酒香?” “是啊,那老槐树下恐怕埋着千年的老酒。” “千年?我怎么没有闻到?你这小鬼越来越皮了啊,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做饭吧。” 星隐拄着棍子,敲敲打打地来到茅屋的后方,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这根棍子行走的,毕竟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但是仿佛他就是刻意为了提醒自己的残疾,所以睡觉到醒着一直带着这根棍子。 茅屋后的一小片哇黑的土地里长者一片的青青茂盛。星隐弯腰走进那片青青茂盛中,却连一棵东西都没有踩到。 他蹲下来直接在泥土里刨啊刨,不一会儿刨出个大个子的土豆出来,然后又刨了一个。星隐掂量着两颗土豆,果然这里的土地很肥沃啊。又走向种满青椒的那一小块土地,摘了四个青椒,将这两样菜全部兜在兜里。今晚就熬一点小米粥就着青椒炒土豆。挺不错的。 但是星隐好想吃鱼啊,鱼?女子的脸带着漫天的星光就跳进了脑海。星隐坚决地摇头,吃什么吃! 棠姬不知是已经第几次看见这个男人了,她转身就要走。 男人快速地移到她身前,伸出长长的胳膊拦住她。 “姑娘,又出来找答案了啊?” 这个男子虽然莫名其妙,但是说的话居然格外中棠姬的心思。这一月来,棠姬梦到那个模糊的男子无数次,不仅止于此,每梦到一次,她就会哭泣着醒过来。醒过来之后,棠姬就会发好长时间的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忘记了某个非常重要的事,不然她是不会每次梦醒的时候这样的痛苦地茫然无措,而且总有股力量在指引着她走出去,寻找,寻找就会有答案了。可是安流看她又是看得那样紧,棠姬只能每次悄悄地溜出来再溜回去,这次她溜到了洛城,顺着那些记忆的残片,棠姬找到了在她梦里出现过的无数次客栈。 棠姬冷冷地转过身,这个莫名其妙之徒让人有些心烦,就是因为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男子又瞬移到棠姬的身前,“姑娘,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或许你就能找到折磨你已久的答案了。” “让开!”棠姬知道此人绝非普通的凡人,但是只要他不主动向自己表明他的身份,棠姬就不会为他停留一分。 “姑娘,你真的不想知道星隐的下落吗?”男子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星隐俩个字像是披着月光溜进了棠姬的内心,“星隐”她心里不断地重复地念着这俩个字,毫不拗口,像是刻在心上的俩个字,怀念又心酸,仿佛是她在梦里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俩个字。 “你是谁?” “故人。”男子笑道。 “少主!”安流急急地叫道。 棠姬怔怔地回过身,“安流?” “少主怎么到了这里?” 安流淡淡地看了那个男子一眼,男子却从安流平淡的目光中看到了满满的杀意。但是男子不以为意地笑笑。 “少主,我们回去吧。” 棠姬顺从地跟安流走了,目送着俩人消失之后,男子微微皱眉。 空渡这下算是彻底地确定了,星隐那个小子没有死,并且还藏到了一个不让任何人找到他的地方。 “必须得加紧了。”空渡暗暗说道。 天格的九金大殿上。 “天帝,有报。” 宁蒗点头示意。 “魔界的封印被解除了!” “被解除了?” “是,魔尊赤影出关了。” “那可有什么异动?”宁蒗皱着眉问道。 “暂时没有。” 宁蒗看着站在九金殿上的二郎神,“二郎神,你带人要加紧监视,非常时期,一有异动,立刻禀报。” “是。” 天帝宁蒗看到了寰宇欲言又止的眼神,避开他的视线,他知道寰宇是又要为她的母亲求情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如无事的话,大家就散吧。”宁蒗轻轻地说,仿佛他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讲散会的最后一句话威严地讲出来。 众仙臣无不意识到天帝一下子就仿佛老了,但谁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极渊魔都内。 “少主,你又做那样的梦了吗?” 棠姬点头。 “少主,我们还是先去见魔尊吧。”安流替棠姬并拢了发髻。 “魔父?!”棠姬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与惊喜。从出生起,她就一直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从画像里,她看过自己的父亲与母亲,那是纸片人,却也流动着温暖,棠姬对他们是期盼的,是渴望的,哪怕不拥抱自己,棠姬也是渴望能够同父母亲讲话,这是任何生物刻在血肉,骨子里的本能,哪怕在变,这份情感都不会变。尽管对于亲情,棠姬是陌生的。但为了能够见到魔父,这是她从小时候一直努力的事,努力地变得强大,在魔父出关的那一天,能够让魔父感到欣慰,她有时候就能幻象出魔父那欣慰的表情。 但是棠姬却不敢往前走了,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她却有些退缩了。 她并没有变得很厉害,她的魔父到底又会是对她这样的态度,这一切的未知,让她退缩。 “少主,你怎么了?” “我害怕。”棠姬不禁双说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襟下摆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二章 不认识你 此刻的棠姬像是小女生一般,脸上流露的全是紧张,微微咬着下唇,安流想要拉着她往前走,但是又将手放下了。 “少主,走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流都觉得有些苍白。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才能达到能够安慰少主的结果,他也实在是不会。 安流于是就在前面走着,走得很慢,很慢。 棠姬仍捏着衣襟,看着安流一点一点的走远,然后慢慢松开手,深呼吸一口。是的,为什么这样害怕,是因为自己太期待了吗?还是因为害怕不确定的因素让人失望? 不不不,这不是我的风格。 棠姬于是快速地跟上安流。 安流看到少主跟上来了,嘴角不禁露出浅浅的笑容。 安流带着棠姬来到祭室,这是魔尊赤影特地为棠姬的母亲幽棠建造的祭室。棠姬还未进祭室,就闻到了比往常要强烈得多的血丽海棠的花香。 棠姬轻轻悄悄走地进去,安流只是守在门外。 一进去,就是满目的红色。棠姬知道自己的母亲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红色。这里的装饰也金碧辉煌,极尽奢侈。各色各样的珠宝的颜色,简直能让人的眼睛炫花。但是棠姬只是一直地朝母亲幽棠的画像那里走去,她知道魔父一定在那里。 果然,到了那里,就看见一个男子,尽管在那么小的地方被关了那么久,但是他得身材还是那么魁梧,那么的有力量,但就是这么样有力量的身体才更显得那刚刚靠到肩膀像是白雪一样的卷发那么的触目惊心。 魔尊知道有人进来了,但还是静静地凝望着墙上的画像。 “幽棠,你还好吗?” 只是这一句话,他就在心里念了千百遍。 棠姬静站在一旁,陪着魔父一起怀念墙上的那个女子。尽管她对这个女子没有任何记忆,但是看着墙上的女子的面孔,她心里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跟她真的好像。越看着她,棠姬就越觉得有某种情绪和自己相连起来,就像是她曾经在她的肚子里,与她心跳生命相连的那种感觉。 过了很久,赤影才转过身来。棠姬自己竟然能够体会到魔父现在的心情。 赤影看着棠姬,这个女儿,连身高都同幽棠一样。没有言语,赤影只是张开双臂。 赤影实在不像是别人口中的那种阴冷的魔格老大,相反在这里,他就是位普通的父亲并且同这里的大多数男人一样,有些不善言辞。 棠姬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赤影怜爱地抚摸着自己的女儿的后背,从她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拥抱她,哦,她的亲爱的女儿,幽棠给他留下的唯一的礼物。 良久,赤影才放开了棠姬。 “棠儿,你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变了,棠儿一直遵照魔父的愿望,一直很努力地练功,等待魔父出关,一同为母亲报仇,是魔父觉得棠儿哪里做得不好了吗?”棠姬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变得柔和了,果然这次灰劫让你成长不少,你是个同你母亲一样棒的女人。” 这样说得棠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魔尊又说道:“听说,你最近总做噩梦?” “嗯”棠姬点头。 “来,父亲帮你除掉这些噩梦。” 棠姬模模糊糊地还没弄清楚自己意愿的情况下,赤影已经将手掌覆上她的头顶。 棠姬感觉到脑袋里的东西在一片一片地碎灭,连余烬都被吹走了。 赤影移开手,“现在,还能感觉到有什么扰心神的东西吗?” 棠姬努力地回想,那些破碎的梦,残存的记忆,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些从未发生,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心魔,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魔界的少主,是将来的魔尊!” “是!”棠姬接受了来自父亲的期许,更是命令。 “挽着为父的胳膊,从今后你我父女二人将是这魔格最大的王,带领魔格众人,重整往日威风!” 棠姬面露笑颜,腕上赤影的胳膊。 父女俩一同走出去祭室,满屋的血丽海棠花陡然全部开了。 “魔尊,少主!”安流手放在心口窝位置施以尊礼。 “安流。”魔尊叫道,“将魔界的众弟子全部聚集在大渊那里。我有事要宣布。” 安流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喜悦,安流早就对冢父说过那件事,他想娶少主,难道是魔尊宣布的要是这件事? “魔界的众弟子早已在大渊恭候魔尊的出关。” “那好,我们走吧。” “是。”安流抬起头来看向棠姬。棠姬却没有对上安流的视线,随着魔尊一同往大渊走去。安流笑笑,便跟上去。总有一天,在自己看向她的时候,她也会看见自己的吧。 一只红色的蝴蝶,没有血丽海棠花那样深的颜色,也没有棠姬变幻的血蝶那样妖异的蝴蝶,扑闪着双翼,悄无声息地跟在安流的身后。安流一回头,那只蝴蝶又迅速地落到了血丽海棠花上,极好地隐蔽了它的存在。 大渊的高崖上,棠姬与魔尊赤影站在那里,安流与冢魔站在两位主人的身后。 高崖下,魔渊的众弟子,眼巴巴地瞧着魔尊,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辉煌无敌的魔尊大人,几乎是安静地虔诚地听着魔尊的讲话,但是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人群微微有些骚动。 “什么,现在就要将少主立为魔尊?可是魔尊还在这里啊,他是不要管我们了吗?” “少主,现在能率领魔族干大事吗?毕竟少主还未真正地上过什么战场呢。” “不行,魔尊怎么可以这样子。魔尊是不想要我们了吗?少主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啊。” “是啊,是啊,这不是在开玩笑吗?魔尊什么时候这么幽默了?” 高崖下的魔界众弟子窃窃私语。 棠姬也是一脸错愕,她都觉得自己是一只小白魔了,像样的战绩一点都没有,经验也没有,怎么就可以坐上这个位置? “魔父?” “你不必说话。”赤影举手示意,“我们魔界弟子何时变得窃窃私语起来了,有什么不满大声说出来,规距你们都忘了吗?” 一个人率先站出来,“魔尊,就像大家所说的,少主刚刚才历完一个大灰劫,虽说魔心给打开了,可是少主从来都没有什么统战经验,虽然大家都明白,少主以后注定是魔尊的继位者,但是现在就退位于少主,会不会太操之过急,况且魔尊您还宝刀未老呢,您这么急急地退下去,我们属下们可是在这里盼您好久了,你这样做,未必叫我们有些伤心。” “哈哈哈”魔尊忍不住爽笑起来。 “漓江还是那样直爽啊~一点都没变一点都没有变。”魔尊说完,然后又问道:“还有谁有意见,都提出来。” “属下也认为这太不妥了,据我们所知,少主的身体还没有调理过来,这样子突然也是对少主的不好。” “大家说得都非常的有理,是是,我是有些太急迫了,可是现在是太平年代,你们要我干何?我们现在只需要像是棠儿这样的魔尊,对任何人都无害,让那些看着我们的人也好放心。”说着赤影望向棠姬,棠姬一脸疑惑,不知道魔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高崖底下的众弟子同样不知道魔尊葫芦里卖的是哪壶药,一脸懵逼的猜不透魔尊的心思,既然不想要魔界的复兴,干嘛还要千辛万苦地出关? 魔尊赤影仿佛知道大家心里在问什么,有些幸福地说道,“我就在那关里日思夜想我的棠儿,出关只为好好看看我的女儿,现在也想看着棠儿做个太平盛世的主。” 众人又轻微地骚乱起来。 “什么呀?魔尊还是那个魔尊吗?他不会是冒牌的,他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甚至有些人怀疑魔尊可能是被封印封傻了,居然在想要什么太平盛世,魔界讲什么太平盛世,当然是越乱他们越好作恶呀,除了统治者的那些格,还有平民的那些格,其它的格都准备大展拳脚呢,这世界哪还有什么太平盛世啊,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谁能称霸谁就是王! 还有魔尊难道忘了百年前的奇耻大辱和血海深仇了吗? 高崖下的众魔界弟子在骚动之后,全部跪下来, “吾等愿意同魔尊出生入死,血洗前仇,共赴大计。还望魔尊不要忘记百年的仇恨。” “罢了,罢了。天伦之乐尔等居然不识货,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么此事我们稍后再议吧,先退了吧,我还想和棠儿吃第一顿饭呢,你们啊,只有失去后恐怕才知道什么才珍贵吧,我算是懂得了。”说完看向棠姬,“棠儿,走吧。” 棠姬仍然是一脸惊愕,刚刚“重整魔界威风”难道是幻听吗?还是眼前的这一切是幻觉? 转头的时候,意外地看见安流在失神。 魔尊走到安流的面前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人格有一句话不是说‘岳父与女婿是永远的仇人‘我这一出来,你就要我的珍宝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安流不敢” 魔尊笑呵呵地拍了拍安流的肩膀,安流的心情一半在失落不解中,一般与棠姬一样在错愕之中,这就是那个魔尊?让五个的人都颤抖的魔尊?从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他倒有些像隔壁调皮的老头。 “冢父,魔尊他是什么意思?” 冢父露出神秘的微笑,“安流,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懂了呢,魔尊是在做给别人看呢” 冢父此刻似乎也带上了某种调皮的姿态。 安流错愕之后突然明白了,刚刚在魔尊宣布少主是魔尊的事后那种复杂的心情也消失了大半。 毕竟他们都筹划了这么多,如此地长远地坚守,怎么是几句玩笑就弄没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三章 你也配叫狗? “斗牛?你说那是魔尊嘛,魔尊赤影什么时候这么逗了?” 斗牛是二郎神爱犬的昵称。 “主人,我看悬,这赤影年轻的时候就鬼灵的很,我们不要被他弄的假象给骗了。” “说得对,既然天帝将这份监视的任务交给我,我就不能掉以轻心。” 二郎神脑门上的那只眼睛又使劲地睁开,简直要把眼角给睁裂。 “魔父,我不懂,您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是重整魔界威风,为你母亲报仇啊。”赤影此刻在棠园里倒处溜达着,一百年没有看见这棠园了,棠花还是一样的好看。 “棠儿,你给父亲耍一朵棠花看看先前你母亲可会耍了。” 棠姬的双掌于是由胸前向前推去,赤影便看见棠树上的花像水滴一样汇聚起来,渐渐拧成一股粗壮的红色,于是将这股红色朝极渊的水击去,一向不曾波动的极渊水竟然被激起千丈高,直直地就出了魔渊。 魔尊赤影拍手,“棠儿这内力越发精益了,要是个人早就被穿透了,好好好!” “魔父过奖了。”棠姬第一次被长辈夸有点不好意思。 “棠儿不必谦虚,你得做出点成绩来,不要让魔界的子弟轻看了我的女儿。” “是!”棠姬领命到。 天上观望台处。 哮天犬抖着鼻翼,似乎是闻到了什么香味儿。 “主人,有什么新发现嘛?”哮天犬看二郎神这样子的全神贯注并且都不眨眼睛,已经好久了。 二郎神没有回应。 哮天犬感觉自己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而且那香味越来越浓烈,他微微朝香味散发的方向转动爪子的方向。 “主人,有情况吗?”心急难耐的哮天犬又忍不住问了一句,要是没什么情况他们就去吃饭吧,不能一日三餐只盯着魔格的一日三餐吧。 “你自己先去。”二郎神道。 哮天犬就等着这句话呢,“好嘞,主人,我给你带饭回来啊,虽然说是神仙,可也不能总喝仙气吧。” 哮天犬呼啸一声就跑远了,当然是追寻着那日益浓烈的香味儿,应该是牛骨头汤。谁家的骨头汤味儿如此香,都飘到了天格来了。 荒山老林里。 星隐架着一只大水缸,大水缸下面升起一圈的柴火,他已经六年没有开过大荤了。缸里咕嘟咕嘟地,泛着带有骨渣的白沫。 星隐将葱姜蒜给撒进去,没想到这只小妖怪,看起来挺嫩的,做成汤来,却要花费他三天的时间才把它的骨头与肉给熬烂。 星隐一边期待地搅动那一大锅浓汤,一边使劲地往下咽口水。 虽然没有了视觉,但他也能够想象到这是一锅多么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鲜汤。星隐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吃了一头小牛精。 算了,吃了就吃了吧,早日超生,能进自己的肚子,也算是他的福分。 星隐又往下倒了点调味品,耳朵却竖起来。如此的香味,这老林子里肉食者可多了,莫不要全部都给招引来,可没有一滴汤给让他们糟蹋。 怕什么什么就来。 “谁?”星隐停止手里的搅拌动作,这里有结界防护,又是哪个精怪闯了进来。星隐本着与自然为善的态度,并没有将这结界设置成谁一碰就死的东西,只是让自己这处地儿给隐形了。一般的动物是闯不进这里来的,除非是那些故意来找茬的精怪,就像,星隐将头低下去,好像在凝视锅里的小牛精。 “谁闯我野狗的地盘?”星隐将头抬起来,做出怒目而视前方的样子。 那个不善之茬的声音却从左侧飘过来, “你也配叫狗?” 哮天犬不服,这个人间的小道士,毛都还没长齐呢?居然也敢侮辱他们的狗族,还野狗,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呸!天大的笑话! 瞧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估计又是哪座山上为修炼成仙走火入魔的子弟吧。可是哮天犬虽然对这个疯子不屑一顾,但是他的哈喇子却配合地流了下来。 “诶呦嘛呀,真香?” 星隐的怒视的目光瞬间朝左边移去,“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这是我的!你又是哪个精怪,报上名来,好让我有时间思考该怎样做你,是煮,烹,炸还是腌?” “你个小兔崽子!”哮天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了星隐的面前,星隐却在他动身的那一刻感知到了空气中疏密被挤压的走向,在他要攻击自己的时候,便闪到了一边。所以哮天犬就扑了个空。 “呦呵,小子身后不错嘛~” “谬赞谬赞!敢问阁下贵干?” “你说呢,你这味道我在那里可是闻了三天,你该不该负责?” “您真是狗鼻子。”星隐砸吧嘴。 “说对了!”哮天犬说完就要往汤里钻。 星隐赶紧一掌劈上他的脑袋。哮天犬被击得往后退几步,鼻血顺着两个孔就流了下来。 “血?”哮天犬的两个眼珠子同时朝鼻梁骨处聚去,他还从没有流过鼻血呢,这个疯子居然敢动他的宝贝鼻子? 此仇不报非好狗!看招! “又,又开始了。”星隐无奈的同时,身体也无奈的左闪右避,话说这是谁啊?难道真是条狗精?居然凭着味道千里追踪到这里了,有没有搞错啊,谁的菜闻不到,偏偏闻到自己的。 哮天犬自诩自己的行动速度快如风,可是星隐的躲避速度却是快如闪电。风是怎么也追不上那一闪而过的东西。 呼哧呼哧,脸红脖子粗地,哮天犬停了下来。 哮天犬于是不动了,星隐也不动了,俩个人各守在大缸的两边,成倚角之势。 突然哮天犬好像发现了有哪里的不对劲,自己在他的斜对面,那疯子却怒视正对面。莫不是他眼睛有毛病? 哮天犬于是弄了一道强光,闪到星隐的眼前,他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哈哈哈哈”哮天犬撑着肚子笑起来,“你是个瞎子啊,瞎子!” 哮天犬于是扭动身体做出各种侮辱星隐动作的姿势。 星隐捏起拳头,六年来还没有谁赤裸裸地在他面前践踏他一个瞎子的尊严。这只精怪是活的不耐烦了嘛? 不要忘了,这是谁的地盘,这是他隐小爷的地盘!星隐的手一下子紧紧摁在缸上,缸里的牛肉骨头汤纹丝不动,对面的哮天犬却被震飞了,飞得老远,高高抛起然后重重地摔下,星隐在无比快速地跑过去,然后准确无误地卡住哮天犬的脖子。 “笑啊~”星隐轻松地吐出这俩个字,仿佛像早上和别人打招呼一样又好像是劝别人喝酒。 “咦,你这个狗精怪,谁不配做狗啊,您倒是讲话呀,你种垃圾,来我野狗军团洗厕所的资格都不够,还配做狗嘛?您配吗?” 星隐力气大得出奇,他一副云淡风轻掐着脖子的样子,哮天犬表现得却好像要被掐死一样。 好狗不和疯子斗!哮天犬暗暗安慰自己,十年归来又是一条好狗! 说着念了一个诀,就从星隐的手中逃脱了。 反倒是星隐抓着了一把空气,这条狗也不简单啊,居然能从他的手中跑掉。星隐站起来,空中传来那个狗崽子的声音,“你给我等着啊,小疯子,看狗爷待会儿回来就给你灭了!” “静候佳音啊~”星隐朝天空招招手,“狗崽子,常回来看看爷啊,爷也是很寂寞的,你要说到做到啊。”说完星隐放下手,做出伤心的样子,然后返回缸边,牛肉骨头汤总算是熬好了,这过程简直可以用“媳妇熬成婆”来形容艰辛了。 用汤勺满满地盛上一大碗,满怀感恩地埋下头就喝,不一会儿,星隐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头顶有几只夏日的小蝴蝶和几只傍晚的小蚊子飞过。陡然传出的哀嚎声让这几只无辜的昆虫差点险遭灭绝。 “我的妈呀,怎么会这么咸?!” 哮天犬一脸愤怒地重新回到二郎神身边,看着他的主人仍然保持着望夫石的那个姿态,丝毫不理会他现在又伤又辱的心情。 哮天犬在二郎神的身边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内心的不甘。 “主人,那底下有个疯子,说是天底下他最厉害,连天上的二郎神都不配给他提鞋。” 二郎神似乎听着哮天犬的话,无动于衷。不对呀,换做是平时,主人早带着自己去灭人了,这主人现在怎么心如止水? 哮天犬忍不住推了推二郎神,手在刚触碰他的一瞬间,他就从观望台上倒了下去。 “主,主人,你没事吧?” 二郎神睁着三只炯炯有神的双眼皮大眼睛,竟然打起了呼噜。 哮天犬 半穹上神府邸。 半圆形的梨花木小桌上堆满了酒坛子。 半穹惊恐地摆手:“空渡,你说过那是最后一次了,你怎么又喝了,我不喝不喝,欸,你别强行给我灌酒啊,不喝!” 空渡无奈地将酒杯放下去,空渡的脸是越喝酒越白,而半穹的脸却是越喝越红,现在已经像是粉霞蒸透了半边天。 “老毒,你说过你要对我负责的,安慰我受伤的心灵的,贵为一介上神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你贵为一介上神,你怎么老耍无赖呢?”半穹毫不含糊地反击空渡。 “谁耍无赖啊,这不是受伤的心灵需要安慰嘛~” “找你的红尘知己去。” “不就是你嘛~”空渡直接要往半穹的怀里钻。半穹一脸惊恐地按住空渡的脑袋。 “说说吧,你又要干什么呀?” 空渡这才恢复点正行,嘻嘻又神秘地道:“还是我的老毒了解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四章 放出凶兽 “站住!你的腰牌呢?”守在天牢前的两名天兵拦住了棠姬。 棠姬低头去看腰带那里,发出迷糊的声音,“腰牌,咦?我腰牌怎么不见了?” 两名天兵狐疑地盯着棠姬,这是哪个仙婢,看着着实面圣。 “腰牌怎么没有了,你是哪个仙籍的?” “仙籍?”棠姬装作迷糊地挠挠云鬓,然后发出惊喜的目光,“咦,蝴蝶。” 两名天兵顺着棠姬的目光望过去,有两只红色的蝴蝶朝这里飞过来,样子甚是诡异,落上了他们的肩膀上,天兵作势要弄走这两只蝴蝶,手一碰,蝴蝶却碎了,变成了红色的粉抹,全部被两名天兵给吸进去。 棠姬还没有默数到三,那两名天兵就倒了下去。棠姬拍拍手,瞬间就恢复先前的冷傲表情。听说这天牢也分好多等级,自己这一脚踏进去,会不会像是传说中的立刻就响起警报呢?棠姬反手幻出许多血蝶在前面带路。 心里倒也奇怪,这天牢守卫这么松?就两个没用的东西守在这里。带跨进去后,棠姬才发现重头戏在后面。 刚才的两名天兵只是守卫着一条门槛,棠姬跨过这门槛之后,才发现眼前赫然挡着十丈高的大门,大门的高度衬得自己好像一只蚂蚁一样。几只血蝶轻轻地飞上去遮住大门上的两只门神一样的眼睛。以棠姬现在的身高,跳起来也够不着那个钥匙孔。魔父说,天牢的门都是由高力士,自然是又高力气又大的怪物开门的。这门之后又是一扇门,需要将令牌放在开启之位,才能打开第二重门。第二重门打开后,就需要被灵光检验真身,而棠姬真正的难关就在这里,她必须趁着灵光下来的时候,灭了那光,然后就可以进入天牢里啦。魔父说,天牢里观魔兽的地方,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就是上古凶兽饕餮,棠姬的任务就是要解救这只饕餮,恢复它的自由,顺便也救一下饕餮的邻居啦,穷奇啊,八怪什么的。 第一扇门对棠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成千上万只血蝶瞬时间将第一重门蚀出个不大不小的却不起眼的洞,棠姬身形一变便是轻松地钻了进去。有一条幽长的甬道通向第二重门。棠姬拿出那个早已从某个傻瓜身上摸来的令牌,远远地将令牌飞过去,然后准确无误地投在了开启处。第二重门应令而开。 棠姬傲慢而轻盈地扭动腰肢走过去,这天格的一切设置让她非常不屑,愈不屑她就越傲慢地轻视这里。愈傲慢她就越妖艳。 轻轻地走过第二重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薄薄的空气中感应而启。棠姬甩出蛟蛇鞭,蛟蛇鞭的鞭柄处有一颗魄珠缺失,此刻从那个洞口出来一道五彩的光, 一个一身皮衣的人从五采光中显现了,头发不长都像刺猬一样竖了起来。皮裤只到膝盖,露出健壮有力的古铜肤色的小腿,古铜色的双臂也是袒露在外面。袒露的四肢沿着肌肉的线条,用黑色纹着诡异的像是图画又像是文字的东西。男子面部黝黑却又硬阔。 “主人!”已经幻化成人形的盅蚕拜倒在地。 “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是,主人!” 灵光劈过来,盅蚕直挺挺地站在灵光的中间,所有的光都聚集在盅蚕的身上,盅蚕自身又散发出五彩的光芒。全身的流光溢彩将盅蚕古铜色的皮肤照得好像早晨七彩的露出,散发着清新的朝气。不过棠姬一点都没有欣赏出美感来。她只是看见那灵光在盅蚕身上原来越弱,最后气息奄奄,像泡泡一样,“嘣”地一声就炸掉了。 “主人,好了!” 棠姬伸出鞭柄,盅蚕就知道自己要回去了,便是不再停留,就钻进了鞭柄魄珠的那个缺口里。 盅蚕钻进去后,棠姬盯着这个缺了魄珠的圆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颗魄珠哪里去了。明明她记得自己有五颗魄珠,三颗是黑的,两颗是白的,现在只剩下对平的魄珠颜色了。 消失的那颗魄珠就像某些东西一样,谜一样地消失了。棠姬很快收回了自己出神地姿态,那些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对吗?那为何要去牵挂呢? 前面就是天牢的地图了,棠姬走向那道砖墙,砖墙分为几个部分。棠姬在石砖的第三部分看到了写有凶兽的文字,食指摁了下去。 一种像是轱辘的声音由下方传上来。不一会儿就从前方突出类似垫脚石一样的东西,棠姬走过去,踩上去。这个突出的岩石块就开始往下运动。在下降的过程中,全程一片黑暗,待到光明重新进入视野的时候,棠姬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于光彩鬼魅的溶洞里。那种奇特的混合的电光倒处闪耀。 听闻,女娲娘娘补天的时候。天上流火红,金黄的岩浆。天际的闪电都是青紫或是无法描述的鬼魅的光彩。现在这种鬼魅的光彩是否就是女娲娘娘补天的时候,那种天地破裂的光彩?手里的蛟蛇鞭突然变成了之路的引子,在空中翘起鞭头,像是蛇信子一样。 蛟蛇鞭在空气中游曳出去,血蝶也在蛟蛇鞭的周围翩舞。棠姬跟在身后,那些诡异的闪电一点都没有碰到她。蛟蛇鞭在前方停住了,然后飞回棠姬的手中。 隔着老远,棠姬就闻到了属于凶兽身上特有的那种腥臭之气,不仅是嘴巴里呼出来的,也是从它们的皮肤上散发出来的,它们不动,它们隔着你老远,就能将那种危险的信号传达给你。 棠姬突然觉得非常期待,她要让这些小可爱们怎么好好了一番呢?最好将天格这些傻瓜全部吃掉才好呢。 牢内的饕餮闻到了属于人类的那种鲜嫩的气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鲜嫩。在这个鬼地方,他都不知道呆了多久了。每隔半个小时,就会被天雷劈一下。每隔一个时辰就会被地狱之火灼烧。有时候,凑巧了,天雷地火一块上,不把它弄得惨惨一息就不罢休。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鬼地方让他死不得,就是要让他活受罪! 活受罪!谁能干的来? 饕餮此刻在静静等待天雷之后的地火。他预感,这个鲜嫩人物一定很有趣。 当棠姬出现在饕餮面前的时候,饕餮努力睁大自己那颜色奇特的巨眼,就算是此刻饕餮是趴着的,他看向棠姬也像是俯视一般。 这果真是个白色的鲜嫩的小人儿,饕餮不深呼吸就能闻到小人儿身上的香气。 棠姬看着这满身奇麟怪甲的凶兽,背上还突出几块疙瘩。它的眼睛因为长期的折磨而深陷,露出灰褐色的眼窝,这哪里是凶兽,简直可怜巴巴的,不过他眼睛里的那股暴戾,棠姬喜欢。 不一会儿,地火上来了。在饕餮的身上肆意地燃烧着,但是却不能将他烧焦,只是将他烧得怒吼,吼一声,棠姬就觉得地在这个位置在震动。 不过这个饕餮的脑袋却是一直地死死地定在棠姬所处地方向,怎么也不肯动一下目光的位置,好像就是要声音震死她似的。 棠姬看着关押饕餮的这扇牢门,是用仙法将它给关起来的。棠姬双手从胸前向两侧推开去,一股红色就沿着她手掌运动的方向出来了。然后她将双手往前面一推,那股红色就轰然到牢门上,牢门上呈现出激烈的法术之间碰撞的模样。那种诡异的闪电朝棠姬给劈过来,棠姬一跃,飞身躲避,在空中的俯冲的过程中,不断地用魔术击打那扇牢门。按照魔父的吩咐,她将一道灵符在魔术的掩护下飞进了牢门,贴在了饕餮的身上。然后棠姬就开始念魔父给她传授的咒语,果然不一会儿,那饕餮由奄奄一息的样子顿时就变得威风活虎起来。他怒吼撕扯着,将身上的铁链挣得刚刚作响。 闪电不断地朝棠姬劈过来,盅蚕从蛟蛇鞭里出来,一道道的五彩光芒闪出来就将那些闪电给消解。 棠姬又挥舞蛟蛇鞭,一鞭又一鞭抽上了牢门,又抽进了饕餮的身上,饕餮的身上顿时就开始流暗红色的血,虽然他开始流血,但是棠姬明显得感觉到了有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了。他开始蒸腾得比地火还要旺烈。 清脆的钢索挣裂的声音。 接着饕餮就扑向了牢门,牢门轰然倒塌。 饕餮出来了! 饕餮终于从这个地方给出来了!他要报复!他要吃人!他饥饿的肚子要整个世界来为他填补!他要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棠姬飞到空中,但是在这个有顶的空间里,饕餮仿佛一抬头就可以碰到她,但是饕餮只是瞪着巨大的眼睛朝棠姬望了一眼,便开始在这个地方横冲直撞。倒处都是倒塌的的样子,碎石纷纷,盅蚕飞到空中为自己的少主隔出一片安全的天地。 但是在这碎石纷乱之中,棠姬却微微失神,仿佛在哪里看过同样的场景似的。为何为何,出现某个场景总是似曾相识,难道是在梦中见过? 饕餮巨型的钢筋铜骨的身材将这里撞的天翻地覆,棠姬趁机趁快,打开那些自己能打开的牢门。于是凶兽们便是洪水一样凶猛出来。 天格的人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哪里发生的大地震,过一会儿才知道是天牢大变,那些被放出来的凶兽吃了许多被关在天牢的犯人,能关在天牢里的人自然不是普通的人,凶兽们吃了他们就无异于吃了仙丹灵药。 天牢到底是什么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五章 放出凶兽 “主人,你怎么了?是伤到哪里了吗?” 棠姬摇摇头,她只是有些心神不定罢了。 盅蚕与棠姬站在离天牢不远的地方,看着那里层层围过去的天兵,一个一个的白色都接连被冲出来的凶兽撞开,再被它们吃进肚子里。棠姬冷笑,天兵也不过如此,在那些凶兽面前还不是照常往后退,胆颤,畏缩。 饕餮兽冲在前面且最为勇猛,棠姬暗暗念着咒语,远程操控饕餮兽,指挥他扑向一个神仙,神仙。神仙想要往高处飞去,饕餮兽的动作却远要比猎豹要迅捷,一下子将神仙给拽了下来,咬掉了他一只腿,接着将他整个人都吞掉了。 棠姬不想让饕餮兽在此地浪费时间,她要对付的是五格的头,于是指挥饕餮兽直接朝天帝宁蒗的宫殿奔过去。 青铜色的暴戾的饕餮兽像座移动的山,爪子所碰之处皆碎为瓦砾。 天帝宁蒗早就从宫殿里出来了,他飞向饕餮,停在空中想要用仙法震住饕餮,强大的力量过真让饕餮动弹不得。饕餮兽瞪着巨眼,鼻孔里喷出蒸汽,全身的腱子肉像山峦一样突出。众人赶紧来帮忙,锁妖链又重新捆到了饕餮兽的身上。 五只血蝶轻轻地朝饕餮兽飞去,飞进了饕餮兽的鼻孔里,然后化成黑气,饕餮的神情瞬间就变了,眼睛由红变黑。他翘起前面两只脚然后头往天上仰,一声如山崩地裂的叫声,宁蒗被这突如其来强大的声波给震撼了,接着就被崩开去了。 饕餮四周的神仙也被震开去,接着饕餮像是抽风一样,四只乱窜,有不少人被他给踩到,饕餮巨型的身躯像豹子一般跑起来,瞬间就将天格的万座宫殿毁于一瞬。 棠姬看着有人拿着几圈想要套住饕餮,觉得不能再多逗留了,自己反而会吃亏,于是指挥饕餮立刻下天格,饕餮果然很听话,立刻不捣乱就在一朵巨大的黑色的云朵上给腾了下去。棠姬也是时候撤退了。那个金圈却追着饕餮而来,棠姬于是甩出蛟蛇鞭,蛟蛇鞭的鞭身立刻就缠住了金圈,棠姬使劲舞动鞭柄,而那金圈也在使劲地与棠姬抗衡。但是对方的力量似乎很强大,蛟蛇鞭似乎承受不了两头的拉力了,有些绷紧般发出琴玄般的抖动。接着便有股强大的力量将棠姬给拽了过去,拽到了一个满面都是白须的老头身前。 老头没想到自己的金圈给套来了个姑娘,很是意外,但是有看见金圈上的蛟蛇鞭,流露出思索的神情,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刚想要说出口,棠姬就给了他一掌,可怜的老君莫名其妙地就受了伤。 棠姬想要使出移行术,但是姜似乎是老得辣,老君一下子又把金圈给扔了出来,打在了棠姬的腰上。 棠姬一下子不能立刻消失,但是又绝不能落尽对手的手中,于是在血蝶的掩护下匆匆飞出了天格。待老君烧死这一堆蝴蝶的时候,那个姑娘早已不见踪影。 老君拿着金圈,陷入思考中。 荒山老林内。 星隐盘腿而坐,昨日的小牛精的汤实在是太咸了,还得他夜里口渴的都没有睡着觉。他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放盐的啊,怎么会那么咸。这样一想,立刻就有了怀疑的对象。 星隐捏紧拳头,他一定要做一锅狗肉汤来弥补,那个狗精别让他再看见,否则抽筋扒皮,炸了吃! 闭着眼睛正在思考之间,突然地晃山摇。屋子里的锅碗瓢盆啥的开始位移发出嘹亮的碰击的声响。 左手伸出去,稳稳地接住一个从头顶上落下来的土杯子。 “地震了?” 右耳朵却灵活地动了起来,听到的声音正在告诉他:方圆百里之内,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在朝他的荒山老林靠近。 “团长!” 不知从哪里,女毒尸给钻了出来,六年不见了,女毒尸像是整过容一样容光焕发,衣品也更好了。于此对比,星隐就好像是个叫花子,而女毒尸就是某个权贵家的大夫人。 “主人,有何吩咐?” “你带着几个小阴兵给我去守在山脚下,不准任何东西碰着我祖山的一毛东西,哪个小妖怪,戾气这么重,隔着这么远都冲了我的鼻子。” “是,主人!” 榴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到了山脚下,山的一周,每隔一尺立着一根小白旗,那都是阴兵的站岗处,榴红一招手,土地下就开始像是长韭菜一样,先是冒出个尖头,然后就一个瘦不拉几的人形出来了,立在小白旗旁边。 女毒尸道:“都给我守好了,见一个东西杀一个东西!” “是,大人~”那些瘦不拉几的东西阴阳怪气地道。 女毒尸榴红总是将星隐的命令效果扩大几倍,例如星隐叫她弄死一个人,她就给星隐弄死十个人。星隐叫她走,她就跑。星隐也是才发现自己的团长是一根筋,真是让人伤脑筋。 “小五~”星隐连着叫了几声,小五才出来。 “主人,何事?” “小五,你这什么态度?” “主人,这是配合你的态度呀,你天天月月年年在这里怡养性情,我还能有什么用啊,现在小五已经生锈了。” “小五,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屁股踹死你!” “主人,你忘了,我没有屁股的,你可能连我人都找不着,嘻嘻~” “滚,快给我滚出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好嘞~主人终于要出山了!乌哈。” 星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属于人格分裂的那种,所以上梁不正下梁歪才导致了他的属下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小五飘出了深山然后飘到了山脚,看见了女毒尸榴红,忍不住打了个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榴红就像是那不服老的骚气娘们,明明脸上褶子一堆,偏偏还抹了厚厚的一层白面粉,面部一动,白/粉就像是墙上的土灰齐刷刷地往下掉,小五都有些怀疑这女毒尸是不是看上主人了,所以在每次主人召见她的时候,她就立刻将自己打扮得像一块五颜六色的抹布,但是小五还是很有涵养的,路过榴红面前的时候,还是跟她打了个招呼,“姐姐,站岗呢,辛苦了,辛苦了,我知道你看不见我,所以主动跟姐姐问好,我先走了哈。” 女毒尸面无表情正视前方,她一点也听不见小五的声音。小五不在意,还怪这个女毒尸太高冷,好歹同侍一主了,连个做面子的笑容都不给。真扫兴。 饕餮从天格坠落到了人格,顿时引起了人格火山爆发式的大恐慌。饕餮吃人无数,肆意践踏人格的一切可践踏的东西,很多东西在他的巨爪下支离破碎。棠姬随后也紧跟到了饕餮的身后,但是她绝没有想到给人格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好他,让他在天格好好替魔格出一口气,然后将他带回魔渊。可是她太低估了饕餮被关押过千年时间后所积蓄的巨大的戾气,那种戾气不是凭棠姬,凭魔尊给她的符就可以控制的。现在棠姬又被那个金圈击中了腰部,受了有些攻心的伤。控制住这个发狂的饕餮更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不知为什么,棠姬对这个被肆意践踏的人格起了恻隐之心,在这里的践踏,对着这些弱者,手无寸铁的凡间百姓杀戮,不能让她得倒任何快感,相反内心反而有些痛苦。所以在饕餮即将蓄起更大的破坏之前,棠姬骑到了饕餮的身上,压制着他,迫使他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魔父给她的符咒作用还是在的,饕餮受控制地被迫地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但是饕餮本身的意愿却是并不想离开这个人多的地方,他的巨型脑袋不断地挣扎摇摆,四肢却不受控制地朝他不愿意去的地方奔去。 饕餮身上的坚硬如利刃的鳞甲划伤了棠姬,棠姬一边流血一边紧紧地扼住身下的凶兽。终于离开那个人多的地方来到了荒郊。 饕餮兽却再也不能被她控制住了,猛然地将棠姬给摔下去,棠姬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这样的高度无异于是从百丈高的悬崖上坠落下来的。 金圈的给的伤在加上饕餮兽给的伤让棠姬一下子在地上爬不起来,饕餮兽的巨眼发红,看着地上这个白色的小人儿,他的兽性更狂了,他一脚碾过来,棠姬奋力地击出一掌,巨大的红色力量击中饕餮的脚掌,饕餮长鸣一声,九州动荡,脚掌落地,顿时土地震动,扬起的沙土纷纷落在棠姬的身体上,棠姬差点被那沙土给盖住。 但是饕餮兽铜筋铁骨,剑都不能刺进他的皮肤里,那一掌的力量还远远不能让他退缩。他又再接再厉,盅蚕飞出来,无色光芒镇住了饕餮的眼睛,饕餮身上坚硬的鳞甲像是箭雨一般万箭齐发,一支支的鳞片锋利又坚硬,并且携带着巨大的力量快速地冲过来。饕餮又长鸣一声,连天帝宁蒗都经受不住这饕餮的长鸣,所以盅蚕听到的时候也耳鸣了。 “主人,这凶兽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大?” 盅蚕在灵光罩里被饕餮的力量逼得直接往后退,饕餮甩着个脑袋再次来攻击。这次要是再不躲开,恐怕就要被碾为齑粉了,蛟蛇鞭往远处的那棵树飞过去,鞭子紧紧地缠绕住树干,棠姬紧握鞭柄,然后在拉力下飞过去,可是还没到那棵树上,饕餮的便一个凶风给飞了过来,将棠姬给弄倒在地。 盅蚕飞到饕餮的身上,想将毒刺进饕餮的身体里,却发现怎么也刺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五章 反战为敌 “主人,你怎么了?是伤到哪里了吗?” 棠姬摇摇头,她只是有些心神不定罢了。 盅蚕与棠姬站在离天牢不远的地方,看着那里层层围过去的天兵,一个一个的白色都接连被冲出来的凶兽撞开,再被它们吃进肚子里。棠姬冷笑,天兵也不过如此,在那些凶兽面前还不是照常往后退,胆颤,畏缩。 饕餮兽冲在前面且最为勇猛,棠姬暗暗念着咒语,远程操控饕餮兽,指挥他扑向一个神仙,神仙。神仙想要往高处飞去,饕餮兽的动作却远要比猎豹要迅捷,一下子将神仙给拽了下来,咬掉了他一只腿,接着将他整个人都吞掉了。 棠姬不想让饕餮兽在此地浪费时间,她要对付的是五格的头,于是指挥饕餮兽直接朝天帝宁蒗的宫殿奔过去。 青铜色的暴戾的饕餮兽像座移动的山,爪子所碰之处皆碎为瓦砾。 天帝宁蒗早就从宫殿里出来了,他飞向饕餮,停在空中想要用仙法震住饕餮,强大的力量过真让饕餮动弹不得。饕餮兽瞪着巨眼,鼻孔里喷出蒸汽,全身的腱子肉像山峦一样突出。众人赶紧来帮忙,锁妖链又重新捆到了饕餮兽的身上。 五只血蝶轻轻地朝饕餮兽飞去,飞进了饕餮兽的鼻孔里,然后化成黑气,饕餮的神情瞬间就变了,眼睛由红变黑。他翘起前面两只脚然后头往天上仰,一声如山崩地裂的叫声,宁蒗被这突如其来强大的声波给震撼了,接着就被崩开去了。 饕餮四周的神仙也被震开去,接着饕餮像是抽风一样,四只乱窜,有不少人被他给踩到,饕餮巨型的身躯像豹子一般跑起来,瞬间就将天格的万座宫殿毁于一瞬。 棠姬看着有人拿着几圈想要套住饕餮,觉得不能再多逗留了,自己反而会吃亏,于是指挥饕餮立刻下天格,饕餮果然很听话,立刻不捣乱就在一朵巨大的黑色的云朵上给腾了下去。棠姬也是时候撤退了。那个金圈却追着饕餮而来,棠姬于是甩出蛟蛇鞭,蛟蛇鞭的鞭身立刻就缠住了金圈,棠姬使劲舞动鞭柄,而那金圈也在使劲地与棠姬抗衡。但是对方的力量似乎很强大,蛟蛇鞭似乎承受不了两头的拉力了,有些绷紧般发出琴玄般的抖动。接着便有股强大的力量将棠姬给拽了过去,拽到了一个满面都是白须的老头身前。 老头没想到自己的金圈给套来了个姑娘,很是意外,但是有看见金圈上的蛟蛇鞭,流露出思索的神情,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刚想要说出口,棠姬就给了他一掌,可怜的老君莫名其妙地就受了伤。 棠姬想要使出移行术,但是姜似乎是老得辣,老君一下子又把金圈给扔了出来,打在了棠姬的腰上。 棠姬一下子不能立刻消失,但是又绝不能落尽对手的手中,于是在血蝶的掩护下匆匆飞出了天格。待老君烧死这一堆蝴蝶的时候,那个姑娘早已不见踪影。 老君拿着金圈,陷入思考中。 荒山老林内。 星隐盘腿而坐,昨日的小牛精的汤实在是太咸了,还得他夜里口渴的都没有睡着觉。他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放盐的啊,怎么会那么咸。这样一想,立刻就有了怀疑的对象。 星隐捏紧拳头,他一定要做一锅狗肉汤来弥补,那个狗精别让他再看见,否则抽筋扒皮,炸了吃! 闭着眼睛正在思考之间,突然地晃山摇。屋子里的锅碗瓢盆啥的开始位移发出嘹亮的碰击的声响。 左手伸出去,稳稳地接住一个从头顶上落下来的土杯子。 “地震了?” 右耳朵却灵活地动了起来,听到的声音正在告诉他:方圆百里之内,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在朝他的荒山老林靠近。 “团长!” 不知从哪里,女毒尸给钻了出来,六年不见了,女毒尸像是整过容一样容光焕发,衣品也更好了。于此对比,星隐就好像是个叫花子,而女毒尸就是某个权贵家的大夫人。 “主人,有何吩咐?” “你带着几个小阴兵给我去守在山脚下,不准任何东西碰着我祖山的一毛东西,哪个小妖怪,戾气这么重,隔着这么远都冲了我的鼻子。” “是,主人!” 榴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到了山脚下,山的一周,每隔一尺立着一根小白旗,那都是阴兵的站岗处,榴红一招手,土地下就开始像是长韭菜一样,先是冒出个尖头,然后就一个瘦不拉几的人形出来了,立在小白旗旁边。 女毒尸道:“都给我守好了,见一个东西杀一个东西!” “是,大人~”那些瘦不拉几的东西阴阳怪气地道。 女毒尸榴红总是将星隐的命令效果扩大几倍,例如星隐叫她弄死一个人,她就给星隐弄死十个人。星隐叫她走,她就跑。星隐也是才发现自己的团长是一根筋,真是让人伤脑筋。 “小五~”星隐连着叫了几声,小五才出来。 “主人,何事?” “小五,你这什么态度?” “主人,这是配合你的态度呀,你天天月月年年在这里怡养性情,我还能有什么用啊,现在小五已经生锈了。” “小五,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屁股踹死你!” “主人,你忘了,我没有屁股的,你可能连我人都找不着,嘻嘻~” “滚,快给我滚出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好嘞~主人终于要出山了!乌哈。” 星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属于人格分裂的那种,所以上梁不正下梁歪才导致了他的属下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小五飘出了深山然后飘到了山脚,看见了女毒尸榴红,忍不住打了个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榴红就像是那不服老的骚气娘们,明明脸上褶子一堆,偏偏还抹了厚厚的一层白面粉,面部一动,白/粉就像是墙上的土灰齐刷刷地往下掉,小五都有些怀疑这女毒尸是不是看上主人了,所以在每次主人召见她的时候,她就立刻将自己打扮得像一块五颜六色的抹布,但是小五还是很有涵养的,路过榴红面前的时候,还是跟她打了个招呼,“姐姐,站岗呢,辛苦了,辛苦了,我知道你看不见我,所以主动跟姐姐问好,我先走了哈。” 女毒尸面无表情正视前方,她一点也听不见小五的声音。小五不在意,还怪这个女毒尸太高冷,好歹同侍一主了,连个做面子的笑容都不给。真扫兴。 饕餮从天格坠落到了人格,顿时引起了人格火山爆发式的大恐慌。饕餮吃人无数,肆意践踏人格的一切可践踏的东西,很多东西在他的巨爪下支离破碎。棠姬随后也紧跟到了饕餮的身后,但是她绝没有想到给人格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好他,让他在天格好好替魔格出一口气,然后将他带回魔渊。可是她太低估了饕餮被关押过千年时间后所积蓄的巨大的戾气,那种戾气不是凭棠姬,凭魔尊给她的符就可以控制的。现在棠姬又被那个金圈击中了腰部,受了有些攻心的伤。控制住这个发狂的饕餮更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不知为什么,棠姬对这个被肆意践踏的人格起了恻隐之心,在这里的践踏,对着这些弱者,手无寸铁的凡间百姓杀戮,不能让她得倒任何快感,相反内心反而有些痛苦。所以在饕餮即将蓄起更大的破坏之前,棠姬骑到了饕餮的身上,压制着他,迫使他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魔父给她的符咒作用还是在的,饕餮受控制地被迫地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但是饕餮本身的意愿却是并不想离开这个人多的地方,他的巨型脑袋不断地挣扎摇摆,四肢却不受控制地朝他不愿意去的地方奔去。 饕餮身上的坚硬如利刃的鳞甲划伤了棠姬,棠姬一边流血一边紧紧地扼住身下的凶兽。终于离开那个人多的地方来到了荒郊。 饕餮兽却再也不能被她控制住了,猛然地将棠姬给摔下去,棠姬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这样的高度无异于是从百丈高的悬崖上坠落下来的。 金圈的给的伤在加上饕餮兽给的伤让棠姬一下子在地上爬不起来,饕餮兽的巨眼发红,看着地上这个白色的小人儿,他的兽性更狂了,他一脚碾过来,棠姬奋力地击出一掌,巨大的红色力量击中饕餮的脚掌,饕餮长鸣一声,九州动荡,脚掌落地,顿时土地震动,扬起的沙土纷纷落在棠姬的身体上,棠姬差点被那沙土给盖住。 但是饕餮兽铜筋铁骨,剑都不能刺进他的皮肤里,那一掌的力量还远远不能让他退缩。他又再接再厉,盅蚕飞出来,无色光芒镇住了饕餮的眼睛,饕餮身上坚硬的鳞甲像是箭雨一般万箭齐发,一支支的鳞片锋利又坚硬,并且携带着巨大的力量快速地冲过来。饕餮又长鸣一声,连天帝宁蒗都经受不住这饕餮的长鸣,所以盅蚕听到的时候也耳鸣了。 “主人,这凶兽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大?” 盅蚕在灵光罩里被饕餮的力量逼得直接往后退,饕餮甩着个脑袋再次来攻击。这次要是再不躲开,恐怕就要被碾为齑粉了,蛟蛇鞭往远处的那棵树飞过去,鞭子紧紧地缠绕住树干,棠姬紧握鞭柄,然后在拉力下飞过去,可是还没到那棵树上,饕餮的便一个凶风给飞了过来,将棠姬给弄倒在地。 盅蚕飞到饕餮的身上,想将毒刺进饕餮的身体里,却发现怎么也刺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六章 久别重逢 “主人,小心!”盅蚕大叫一声,在尘土漫飞之际,饕餮扬起了巨爪。惊怒的盅蚕一掌斩去饕餮的后背,铜筋铁骨的饕餮兽的后背竟然流血了。饕餮的注意力顿时全部移向了自己的后背,然后狂甩自己的身体,饕餮的皮肤很滑溜,在上面的人根本无所依附,盅蚕很快被甩飞开去,再望向先前主人躺的地方,棠姬已然不再。 天阁的人也找到了这里,老君的金圈一下有一下的击向饕餮的头部。金圈突然变大,趁着饕餮不注意,一下子套上了他的脖子,老君赶忙飞身站在饕餮的身上开始念咒语,金圈在饕餮的脖子处开始缩小再缩小,饕餮最后被勒得倒在了地上。老君也面色苍白的站在一旁,仿佛再来一阵风他就倒下了。 于漫天尘土之中,突然一道黑影钻了出来,横抱着她起来,速度太快以至于她什么也没有看清。那个黑影停下来的时候,棠姬这才看清这个人的面容。英眉挺鼻,只是那双眼睛却没有什么聚焦,他的刘海乱糟糟的搭在额前,有些还长的盖过了眼睛。他的双臂坚实有力地抱着自己,速度慢下来的时候,他走路却有些磕磕绊绊的,于是他干脆将棠姬给放了下来。 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对呆站在一旁的棠姬说道,“那个怪物应该不会再对你构成威胁了,之后的路你自己走吧。”星隐从腰的一侧抽出棍子,拿在手里,然后就响起了那种敲打的“哒哒”声,星隐不再和棠姬说一句话,朝前摸索着走去。 棠姬看着这个男子破旧衣裳,乱糟糟头发的背影,心口好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这样荒僻的地方,他表现出的这样迅捷的身手,定不是个普通人,但是棠姬就是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刚刚他身体的温度还残留在自己的感知里,如此的柔软而又似曾相识的温度,自己一直想要攥在手心里的温度。不知为什么,这几年来棠姬一直很畏寒,就算是三伏天她也会时不时地感觉到身体的阴冷。可是当那个男子抱着自己的时候,他那身上的温度一下子就暖到了自己,灼烧到了自己。她从没有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暖意。男子在前面走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道:“不要再来这里了。” 他又继续朝前走,然后拐了个弯,消失在了密林之中。而棠姬自始自终都是呆立在原地。她总觉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是环境的不对劲,而是她心里的不对劲。 “主人!”一声惊喜的叫声拉回了棠姬的心神,“太好了,主人,你没事!”盅蚕跑过来,古铜色的面貌和这深绿色的植被出奇地搭配。 棠姬缓过神来却往后趔趄几步,盅蚕扶住棠姬。 “主人,怎么了?” “没什么?饕餮兽呢?” “天格的那些人来了,暂时制服住了凶兽,主人我们要不要打个回马枪?” “算了,先回魔渊。” 盅蚕也意识到了棠姬此刻的不在状态,于是乖巧地陪着棠姬回极渊魔都去。 天帝宁蒗的宫殿里。 宁蒗被饕餮弄得扭伤了腰,此刻歪躺在榻上,一旁的侍官在给天帝上膏药。一位小侍女轻盈地走进寝殿。 “天帝,天后前来探望。” 宁蒗皱起眉头,回复道:“不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瑶碧宫半步吗?” 就站在寝殿外的枝裕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宁蒗所说的话,她有些期待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六年了,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自从成了这天后他到底给了她多少的恩情?夫妻情断也不过如斯。枝裕冷笑一声,发出的声音故意地叫天帝听见,然后骄傲地拂袖而去。站在一旁的寰宇赶紧跟上自己的母后。他也不明白为何父王要对母后生如此长的气。 瑶碧宫内,天后坐在冷香凳上,一旁的仙侍给天后枝裕扑着小罗扇。 怒气让枝裕的脸颊有些微红。 “母后,您就不能好好和父王说话吗,非得这样生硬?” “我不好好说话?我都这样子眼巴巴地跑到他寝殿前了,可人家呢,巴不得扇我几个巴掌,再让我滚回来。寰儿,你看看这些年来,母后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寰儿你要给母后争口气。” “是,母后还是不要生气了,寰儿回去向父王求情,这样子关着母后也是太过分了。” “不必。”天后枝裕突然冷下脸,“这些年来,你父王的身体日益不济,母后只是盼望着你早日继承大统,你,明白吗?”枝裕突然抓起寰宇的一只手,“母后跟你说的那件事,你怎么还没有动静?” 寰宇为难的神态之上又加上了一层抗拒,枝裕看出了自己儿子的不乐意,厉声道“不行,你必须得给我去见,凤族自古就是帝后辈出的家族,你母后我也是凤族家族的一员,凤族有强大的力量,你父王要是曾经没有我们凤族的相助,恐怕他今日不会坐上这个位置。” “母后!”寰宇有些着急地叫道,他的母后越来越让他觉得陌生,这还是那个对他慈爱的母后吗? 枝裕自知自己有些太直白了,便缓和了语气,“寰儿,凤族的穆清公主身世,样貌都是数一数二的,你得去见见,母后记得小时候你们还在一块玩过的呢,可是现在为什么穆清过来,你就躲起来了,寰儿,你父王为何迟迟不将你列为储备之位,要是你娶了穆清公主,储备之位只能是你的,其中厉害你知道吗?” 寰宇仍是一脸难色, “莫不是你有心仪的女子了?”枝裕有些惊异地问道。 “没有,母后,我只是,只是,没有做好准备。” “准备?”天后笑道“你这个傻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什么准备,去,把我替帝子准备好的礼物都拿上来。”枝裕对一旁的侍女说道。 天后温柔地抚摸着寰宇的手背,“傻孩子,母后都替你准备好了,那些东西都是穆清喜爱的玩意儿,你明天就去凤凰山拜访,知道吗?” “母”但是看到天后枝裕那期待的神情,寰宇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枝裕又缓缓地劝说道:“母后知道你是个不愿将就的孩子,但是穆清那孩子定是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母后,你知道吗?” 寰宇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星隐在回到自己的破茅屋之后,却突然没有力气一样跌倒在地。全身禁不住抖动起来。 刚刚的,刚刚的那个人是她吗?那熟悉的香气,不是她的味道还能是谁?星隐摁住自己的双腿,使劲地拍打自己的双腿,不行,不可以,不可以动摇,不能够去找她,他们是不能相见的,如果他见了她,那么带给她的就只有灾难。 可是,星隐呆呆地想,她真的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了吗? 小五说过,自己和她,是天地两极的被寄者,如果在一块,那么整个五格就会过来对付他们,两极的被寄者代表的就是天地的力量的汇集,星隐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漠生躺在那幽蓝色的光上,什么气息也没有的样子,他被被人利用没有事,可是他怎么能够让漠生被别人利用。 小五说:不打扰,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星隐掐着自己的大腿,可是,可是她真的一点点都记不起来自己了吗?那为何要自己记得这样的清楚,这样的痛苦,分分秒秒,都能够回忆点点滴滴。他不甘心,他一点都不甘心。 你怎会如此残忍,让一个爱你的人,如此痛苦。 漠生,我想要去找你啊。 星隐直接哀嚎出来。 小五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主人,你要镇定,你要坚守住,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伤害了别人,你要坚持住!” “什么一己私欲,你懂个屁,你这个阴冷的家伙,你懂爱吗?” “主人,正是因为我不懂,所以我才能客观地给你提出最好的办法,您要是不想让漠姑娘受到伤害,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况且漠姑娘是魔格的少主,按照魔格的规距,你这样的小子是不会和她有什么结果的。”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小五就像那些八婆,劝着那些富家大小姐道:那些穷书生没有前途的,小姐,您还是早日断了这份孽缘。 “啊!受不了啦!” 星隐抓起手边的石头,像是要发泄一样,猛地一下朝头顶正上方掷出去。 小五就看着那石头捅破了茅屋顶,但是刚刚的阻力丝毫不能影响这颗石头的速度,它甚至在高空中擦出了火花,飞出了小五的可视范围。 “牛,主人,你太牛了”小五忍不住夸赞道。 可是星隐却很受伤,此刻像是鸵鸟一样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 此刻星隐心里又绝望地想到,现在自己只是个瞎子,就算真的呆在了漠生的身边,又能保护她多少呢?对她的不打扰,就是真正的保护吧。 而此刻那颗飞出天际的拳头大的石头仍然在以非一般的速度在持续地上升,仿佛这颗石头也要飞升成仙,但是一只路过的,张着五彩大翼,头顶凤冠的美丽大鸟挡住了它的美梦,石头不偏不倚猛地砸在了凤鸟的脑袋上,石头的飞升美梦停止了。而那只被飞来横祸砸中的凤鸟也懵逼了,头顶着一个超大的包,朝石头飞来的方向怒目而去,接着就果断地冲着那个方向飞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七章 凤鸟穆清 小五仍然沉浸在主人刚才爆发出的那股巨力之中。他觉得自己的身形好像要被突然涌动的空气给搅碎了。 刚刚是地震,这次又是台风?哪位大神又降临如此陋室? “主人,主人,刮台风了,你感觉到没?”小五的声音都给这翻滚的空气给搅碎了。星隐无动于衷。 什么台风地震也比不上星隐内心此刻的翻腾的情感。 穆清收起彩色双翼,化成人形。清亮的却温婉的眉眼与脸上表现出的那股怒气一点都不相衬,但是反倒给人一种飞扬跋扈的可爱。她眯起眼睛,好像在窥视这个破败的茅屋。胆敢砸她。从小到大,要是侍从碰掉她一根头发,都会被惩罚。这里的人竟然拿石头砸她,穆清揉着那个红色的大包,面积都比自己的脑门大了。看她不砸了他的老窝! 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哗哗叮当”地响个不停。接着那茅屋就被连根拔起给掀飞远远。 星隐在大风中抬起头,在发丝锅碗瓢盆的当中痛苦地睁开浑浊的双眼,尽管他看不见一切。但是觉得对面有个杀气腾腾的人儿,而这个杀气腾腾把他周遭的一切都给掀飞了。但是此刻的星隐,无动于衷,甚至心如死水,面色更如死灰。 穆青的视线里便呈现出这样的景象,周围的一切在翻飞,只有那个像叫花子一样的男子,坐在那里,稳如磐石,面如死灰在她眼里看来是波澜不惊的神色。 她觉得自己是被挑衅了。 穆清双手往下放一放,浮在空中的东西瞬间就全部落了下来。什么锅碗瓢盆,什么废物收藏品,哗哗地全部倾/泻在了星隐的身上。而星隐依然像是雕像般,没有生气。 穆清变得犹疑不定起来,她是不是找错人了,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毫无招架之力。 星隐好像要验证穆清的猜想一般,然后又将脑袋无力地埋到了双膝之间。 星隐此刻苍凉落寞的身影就像是丧家之犬立刻激起了穆清的负罪感。 “对,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穆清都把人家的房子给掀飞了,诶诶,长这么大了,她还是这么冲动。 穆清小跑过去,看着星隐那乱糟糟的脑袋,上面缀满了各种的垃圾。不知这个家伙是不是在无声的哭泣,一想到他会这样,穆清的就更加地感觉到罪恶感。 一面双手慌乱的将星隐头发上身体上的垃圾给拿掉,一面说着对不起。手再次摸到星隐他乱糟糟的头发的时候,星隐没来由的突然释放出情绪,六年了,他一直处于与世隔绝的无光明的孤独状态,而曾经的他是个多么热爱热闹的人啊。这还不能让他崩溃,可是今天见到了她,他甚至能清楚地知道比起曾经,她瘦了,瘦了不止一斤。以前她就挺瘦的,抱着她的时候,更让相思的人心碎。这样的心情说不出来,她也更不能听到,往后余生,这样的心情还要让自己受无尽的煎熬 “哇”星隐没形象地痛哭流涕,然后一把抱住了正巧在旁边的穆清,趴在她的肩头处嚎啕大哭。哭声如丧考妣,不,比死了爹娘还要惨绝。 头一次,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哭得如此丧尽天良,关键,关键还是个男生,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 但是似乎他真的是很悲伤很悲伤,这份浓烈的悲伤让穆清忘记了额头上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地散发单纯女性的独特的温柔,穆清式的温柔。 穆清轻轻地拍打星隐宽阔的后背,没有言语,与他共享悲伤。 手腕上的铃铛清脆的声响与老深林里嘹亮老到的蝉鸣声意外的和谐,这样的和谐竟然达到了一种完美的状态,以至于让穆清忘记了自我,忘记了自我所处的位置和所干的事。 穆清的肩头被泪水洇湿了一大片,没想到此生还能借一个这样的男子一个肩膀,想想都不可思议。 星隐发泄完了,抬起头,因为泪水的洗礼,他的眼睛由浑浊变得清亮起来,就像先开始他那乐观淘气的迷人眼睛一般,他正视着穆清,穆清在这样的正视下,突然地从丹田里涌出一股气,然后打了个嗝。 星隐坐在穆清的前面,“谢谢啊,老兄啊,借我肩膀。” 穆清又大了一下嗝,老兄?哦哦,她现在是化的是男儿身,每次要打架的时候,她都会化成男人,为的就是赢得光明正大,不能让对手轻视自己,从而让自己得了便宜。这样的小便宜,穆清从来不屑利用。 “嗝~”穆清连忙捂住嘴巴,摆摆手,“没事儿,路见不平拔肩相助应该的,话说,兄台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看着星隐这沧桑潦倒的样子,还有他唯一的房子被自己给弄飞了,会不会是自己将他弄哭的。 星隐将脸侧向一边,只留给穆清一个挺拔却忧伤的侧脸,低沉地道“没事儿,只是眼睛干涩。” “眼睛?眼睛干涩?”穆清将自己的脸凑像星隐的正脸方向,这才发现这个男子的双眼一点聚焦也没有,双手在他的眼前摆了摆。 星隐推开穆清的手,“别弄了,我是个瞎子。” 瞎子? “啊,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有意冒犯。” “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磨叽。”星隐站起来,身上的土屑纷纷扬扬地坠落下来。 是谁刚刚哭得落花流水的啊,穆清忍不住默默吐槽。 仰头看着星隐,这个家伙站在这尺寸之地,倒把这里衬出一种颠崖之上的气魄。或许刚刚那个哭泣的他,被她撞见了,真是三生中的幸运,以后他还会不会这样的悲伤。 穆清想了片刻,可能不会了吧,看着这个男子的背影,就知道他应该是个不会认输的人。相似的人总会立刻看穿对方,这一刻,穆清觉得自己和这个男子有哪里是相似的,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一种人,让你瞬间想要认识他。 穆清站起来,“喂喂,兄弟,刚刚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的房子给掀飞了。” “原来是你啊。”星隐转过身,“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家,自己的狗窝就算再破,也是金窝银窝比不上的。” 穆清总不能说自己是被一颗石头给砸到这里的吧,然后来报仇的吧。那样多么毁自己刚才拔肩相助的形象啊。 “兄台,都是误会一场,要不我帮你重新造一个房子,怎样?包比你先前的豪华。” 星隐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搭载穆清的肩上,“就你这小身板,还是去混软饭来的快一些,别在我这里费力气了,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你走吧。” “不行!”穆清严词拒绝,“君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哪有将人家给毁掉就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我要赔你。” “你拿什么赔?你会造房子吗?”星隐又拍了下穆清的肩膀,“小兄弟,刚才你的肩膀已经替你赔过了,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快走吧,不要让你娘亲着急。” “送客!”星隐扬起声音叫一声。 土地上突然凸出出一长排的土块,土块就变成了一颗颗跟成年男子脚掌跟一样大小的圆球,在穆清的脚底下滚起来。 “诶诶”穆清忍不住发出惊异的叫声。 “别怕,它们会送你下山的。” 这些球便带着穆清快速地朝出口的方向走去,穆清就好像脚底生轮子一般,不受自己控制朝前滑去。 穆清回过头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哥哥不留名。”星隐背对着她,摆摆手再见。 眨眼间穆清居然就被送出了山送到了山脚下,连星隐那句话的尾音都没有听清楚。 脚底的土球瞬间消失了。此刻夕阳的残血般的光毫不吝啬地斜照在她的身上,穆清盯着这座一圈一圈的,一层一层的林子覆盖的山,出神地思考。此刻一点也看不见那个茅屋的坐落地,极目所见的只是一波接一波的林海。连刚刚送她出来的那条路也不见了,路,山草树木都在尽量地将那个男人隐藏在密林的深处。 可是他为什么要躲灾那里?他又为何哭得那样伤心?他又为何自甘于那永无光明的孤独?他太神秘了,他的背影,他的声音,他的眼睛,他的样子,还有肩头上仍未蒸发掉的眼泪都让穆清着迷,穆清好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凤母又在催促自己了,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了,穆清得赶紧回去了。在飞往凤城的方向时,穆清又回首深深地望着这座山,她还会回来的。 送走了那个意外之客,星隐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加强这座山的防御措施了,怎么那些人就跟买菜一样随意进出自己的根据地。 “团长!”星隐叫道。 榴红立刻出现了。 “你怎么做守卫的,怎么有人闯进来,都没有人通知?” “她是从天上飞下来的。” “飞下来的?好嘛,又来了一只小鸟精,上次那只野狗精还没找他算账呢,不过这只小鸟精,看在他还不惹人厌的份上,就姑且不提了。” 星隐仰头,搞得自己好像能看见头顶的天空一样,就算天上真的能掉馅饼,自己也不要了。于是深呼吸,大喊道:“宝宝啊,来为我遮住这些天空吧。” 顿时周围的树木开始使劲生长,使劲蜿蜒,密密匝匝,环环道道,将本来就不怎么透光的上方围得更是密不透风。 “主人,好黑啊”榴红道。 “黑什么黑,对我有区别吗?也不懂你们要那么点光亮干什么,现在全遮住不是挺好吗?” “诶呦~” 星隐惊呼一声被地上新长出来的老树根给绊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八章 高冷得天然呆 凤后坐在好似被霞光笼罩的宝座里,“清儿,是不是路上又贪玩了,为何回来的这样的迟。”凤后看见了穆清额头上那比拳头还大的包,顿时大惊失色,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你这,额头,这包是哪里来的?” 此刻的穆清已经变回了女儿身的那一身霓裳羽衣,光彩照人。 “母亲,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得。” “撞得?我看你平常掉根头发都要大惊小叫,这么大个包你自己舍得撞吗?快说,是谁居然敢在我女儿的头上动刀子,我就把他的头卸下来当球踢。” “母后,我哪有那么娇贵,就是个包而已,我就是自己不小心撞得。” “娇贵,哪个都没你娇贵,我告诉你清儿,就是你自己都不能伤你自己的一根头发,你是我与你父亲的宝贝,是整个凤族的宝贝,谁都不能伤了你一根汗毛,你不仅是凤族的宝贝,将来更是五格的宝贝,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穆清咬着嘴唇,不行,太感动了,就算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在母亲这里都不算什么,穆清感动着钻进凤后的怀里,小女儿姿态撒娇道:“还是母后对清儿最好啦。” 凤后将温暖柔和的手掌心覆在穆清的额头上,那块包顿时消了下去。穆清感觉到了,便将自己的脸使劲地往凤后脸上贴,“母亲最疼爱清儿啦。” 穆清黏得凤后发乐。 “好啦好来,别淘气了,你知道我急急地叫你回来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呀,想我啦~” “你这丫头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害臊,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寰宇哥哥吗,就是现在的帝子,天后的儿子。” 寰宇?那个闷葫芦。 “记得呀,怎么了?” “那你应该知道的吧,你的寰宇哥哥是注定要成为天帝的,而我们凤族的使命就是培养天后。” “可是关我什么事啊?”穆清挣脱开凤后的怀抱,“凤族也有很多女子的。” “清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要是被你父王听到了又该说你没有女孩样子了。” “我就没有女孩样子怎么了,那个天后谁愿意当谁就当去,我看枝裕姨妈做那个位置也并不是很快乐啊。” “清儿,你不一样,明儿,你的寰宇哥哥就来我们这里做客了,他真的是一表人才,你应该见见。” “谁爱见谁见去!” “清儿,以前你那个寰宇哥哥走了你不是哭着要找他的吗?” “我没有,那不是我。”穆清狡辩道,事实上,她为那件事哭过,不过现在她已经一点都不在意了,而且现在她也不好奇现在的寰宇哥哥怎样了,反正他那么高冷,自己才不要热脸贴冷屁股呢。 凤后拉着穆清坐下来,“清儿,你是不是在怪寰宇哥哥这么多年来也不来瞧你。” 穆清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抗拒。 “那不是你们俩个孩子都很忙吗,明天寰宇哥哥就要来了,清儿不要忘了,凤凰的涅槃将会少不了你寰宇哥哥的帮助,真龙注定要和凤凰在一块的。” “我不要,没有了他,我自己也可以涅槃。”穆清耍性子道。 凤后的声音坚硬起来。“清儿这事由不得你的性子胡来!这不仅是你的事,更是凤族的事,你这样的任性,是要置我们凤族的子民于何地?不要忘了,你身上淌着的是凤凰的血,你身上背负的责任是凤族的责任,你只有涅槃成功,才能将我们这一脉凤族给延续下去。” “母亲~”穆清的眼睛里包含着泪水,为何为何她不能自己涅槃呢,而是一定要通过别人自己才能成功呢,为何不问自己的心意,而是就要嫁给寰宇哥哥呢,就是因为自己是凤族的公主,而寰宇哥哥是天格的帝子,所以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可是寰宇哥哥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寰宇哥哥啊,俩个互不喜欢的人为何要结合在一起。穆清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只想要简单的幸福,就算没有高高在上的荣华富贵,她也喜欢那样的幸福快乐。 “你不要再说了。”凤后阻止穆清,对着一旁的侍女道:“将公主待下去,好好伺候她歇息。” 凤后抚摸着穆清的头发,“乖,听话啊,我们明天见了寰宇哥哥再说,你可能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吧,母后可是刚刚见过,他真的是和我们的穆清很配呢。” “母亲~”穆清站起来气得跺脚。凤后却朝一旁的侍女示意,侍女赶紧将公主带下去。 穆清名为被带下去休息,实为被软禁起来。 洗了澡的穆清气呼呼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溜到门边却发现那些人在对自己严防死守。 穆清赤着脚又气呼呼地回到床上,大声道:“放心吧,她才不会搞什么半夜逃跑呢,明天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让寰宇哥哥打消这个想要定亲的心思。” 说完又在床上翻来覆去几遍,便疲乏地睡过去了。 睡梦之中感觉到了母亲的温暖的手在摸着自己,穆清抓住那只手,喃喃地念道:“母亲,清儿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啊~” 凤后手一滞,继而缓缓地将手抽出来,将女儿身上的薄被盖好。 “我的穆清一定会幸福的。母亲相信清儿一定会幸福的。” 寰宇不情愿地带着那些礼物上路,本来这些礼物会有专门的礼员带着,可是习惯出行都是自己一个人,更不愿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天后枝裕也不强求儿子改变自己这清冷的性子,毕竟她知道寰儿答应她去凤城就一定会去的。 寰宇将这些礼物收进袖袋里。往凤城的方向飞去。 凤城坐落在日不落山的后面,那里的高空终年笼罩在一片瑞光里。就算寰宇不愿意去凤城,他也不得不承认,凤城是个美丽纯洁的地方,那里的每一处山坡都开满了七彩的凤凰花,那里的鸣禽有好看的羽毛且叫声优美,不仅如此,那里的人似乎没有什么烦忧,自得自乐。和谐的简直就是乐园。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外人者的进入反倒会突兀了那里,那样美丽的地方自己本不应该拒绝的,但是由于罩着那么层联姻的关系使得寰宇一直在躲避那里。这六年的时间更让寰宇意识到,自己不能成这个亲,否则就无异于杀了那个欢脱的凤公主,穆清。但是自己要怎么说出口呢?又要如何拒绝?凤族与龙族,自古就被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古本就应该在一起。这样想着,寰宇更加厌恶自己了,为何自己偏偏要是这么个怪胎?为何自己每次都要这么命大,死不掉? 离凤城越来越近了,寰宇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远远地看着凤城那片霞光,寰宇几乎想要掉头而走,但是不行,他要硬着头皮上,母后现在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一定会有万全的办法的。 刚到凤城城门口,凤族的凤王与凤后就在那里迎着了。身后站着俩位年轻光彩的人儿,女的就是凤族穆清公主,男的就是凤族的令仪王子。这俩个姐弟过真是灿若天人。在一群的凤凰中也十分地突出。 “侄儿拜见姨父姨母。”寰宇揖礼道。 凤后赶紧拉过寰宇的一只手,笑道:“寰宇侄儿真是越发的仪表堂堂了。你母后可好?” “自上日别过姨母,母后对姨母也甚是想念,托侄儿带话来,要是姨母有空,常去瑶碧宫坐坐。拉拉家常。” 凤后一边朝穆清使眼色,一边止不住地慈祥地问东问西。一直拉话拉到凤殿那里,凤王才阻止了凤后的唠叨。 “好了,好了,越老嘴巴越碎了,让小年轻们说说话,我们先下去为侄儿准备接风宴吧。” 凤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放开寰宇的手,对着穆清道:“清儿,你要好好招待寰宇,莫要怠慢了客人,我替你们做几样拿手菜,”说完笑着和凤王一同离开了。 令仪王子也不要在这里碍眼,赶紧识相地离开,他可不想搅了他姐姐的好事。 突然就只剩下了穆清和寰宇,寰宇本就不太擅于交际更不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于是就干巴巴地站在那里。 敌不动我不动。穆清此刻就是一位安安静静的美女子。她只是眨巴着眼睛,显得很无辜地盯着寰宇。 寰宇觉得很尴尬。 穆清心想:怎么还不讲话,还这么高冷啊?非要做女孩子的主动搭讪吗? 寰宇终于动了嘴唇,穆清期待着他第一句话会是什么,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的声音。 算了算了,穆清彻底放弃了,大方的伸出自己的手,寰宇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美丽纤长的女子的手, “你好,寰宇哥哥还记得我吗?” 寰宇礼貌地握住那只手,软软的却能够感觉到主人的年轻有力。 “你好,我叫寰宇。”寰宇终于把在内心酝酿许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穆清听到却忍不住笑起来,“寰宇哥哥,你还是那样子,高冷的天然呆嘛~” 寰宇讪讪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穆清却不放开寰宇的手,盯着寰宇的眼睛,“寰宇哥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寰宇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姑娘,她身上散发的每一处气息都是干净而明媚的,这样的明媚让人不忍心伤害,这样的干净美好更不能让人欺骗。 她的柔软的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就像是小时候那一次,她死死缠着自己,拉着自己的手要自己陪她玩。可是自己究竟该怎样回答她那个答案呢? 穆清盯着寰宇,寰宇也盯着穆清,俩个人的内心,都在同一份答案较量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