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密的陌生人》 正文 第一章 姐姐大婚（1） 今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是我姐姐刘文糖大喜的日子。蓝月湾会所的场地外，爸爸c妈妈穿着喜庆的唐装，正在迎接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夸张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他们是真的高兴，只是坚持的时间太长，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一声声‘恭喜’，一声声‘谢谢’千篇一律c不绝于耳c无聊至极。抬头间，猛然发现，母亲正在趁无来宾之际，侧身鼓起腮帮子，甚至还抬起右手轻拍了几下。在百无聊赖的迎宾队伍中，看到这一幕，我不由痴痴笑了起来。也许是笑的太过诡异，姐姐眉毛一挑，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严正以待，又恢复了先前规矩的模样。 “李总，你来了，百忙之中你还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真是太感谢了”姐姐迎了上去，热情的招呼着，不近不远，适当的距离让彼此都感到舒适；面带微笑，即不献媚又不会让对方感觉被冷漠，抬手举止间尽显大气，高贵c优雅c大家闺秀这些词似乎就是用来形容姐姐的。 “哪里c哪里，今天能够看到你和长龙喜结连理，我真是替你们高兴啊。恭喜了”李总笑嘻嘻的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姐姐c姐夫再次感谢后，李总在迎宾人员的带领下，往婚礼现场走去。李总走后，我不由将目光再次看向姐姐。姐姐偏爱紫色c蓝色，今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她穿红色，高腰紧术，一声旗袍似的的礼服穿在身上，没有掩盖住她的绝代风华，姐姐驾驭得当，反而将175的身材衬托的更加高挑。姐姐身旁是身蓝色衬衣，黑色考究西装的姐夫，他没有英俊的面孔，没有矫健的身条，可是那宽广的肩膀无时无刻不在给人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今天的装束让他看起来更加稳健和优雅，站在姐姐身旁也毫不逊色，反而给人一种金童玉女的感觉。姐夫看着姐姐，姐姐优雅的笑着，似乎在说着什么。姐姐永远都是那么镇定自若，即使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似乎也看不出她有一丝的紧张和慌乱。这样的姐姐，不由让我想起，六岁那年姐姐被爸爸接回家时的场景。那一年姐姐八岁，到了刚上小学的年龄了，爸爸终于答应妈妈，把姐姐从老家奶奶那里接回了城里。五月份的天气，并不炎热，可是由于焦急的等待和长久的期盼，大把大把的汗珠子还是从妈妈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怎么还没回来，怎么还没回来”妈妈徘徊在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回走动着，眼睛时不时的看一眼大门口，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一句话。 “妈妈，爸爸回来了”终于，爸爸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糖糖，你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妈妈急切的把跟着爸爸身后的姐姐拉到怀中，激动的喊道，我也好奇的打量着姐姐，春节一聚之后，我们已经五个月没有见面了，我也很想姐姐，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变得更加炽热起来，似乎想要看看她身上有什么变化没有。 “妈妈，妹妹，我回来了”语言简单，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出门去旅游了几天，而不是八年后才真正归家的孩子。姐姐的表现瞬间把我和妈妈比成了毫无见识的乡下人，而她依然平静优雅的笑着，就像二十几年的今天一样。这就是我的姐姐，温柔c善良，长相出众c人品出众，功课也好，大学毕业后，进入了姐夫所在的同家公司，短短三年的时间，便从一名普通的出纳升到了财务主管的位置。也就是在这一年，两人结束了六年的爱情长跑，从恋爱走进了婚姻。从小到大，姐姐的生活都安排的有条有理，从来不用妈妈担心，就算上大学c恋爱c工作甚至是人生大事，都规划的如此妥当。不像我，如果把姐姐比喻成家里的骄傲，那我只能算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总是让妈妈各种不放心，甚至因为担心我无法照顾好自己，连大学都被勒令只能在本市上。哎，不能回忆，一回忆满满都是眼泪啊，乐极生悲，也许只有这四个字才能解释此时矛盾的心情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姐姐大婚（2） 多愁善感永远不是果果的性格，简单快乐才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离婚礼的时间尚早，趁无人注意，我悄悄撤离迎宾队伍。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快乐应该跟好朋友分享，而文雅便是我分享快乐的不二人选。刘文糖c刘文果c许文雅，如果计较姓氏，只是叫名，大多数人会把我们三个人当成亲姐妹，其实不然，我们和文雅只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邻居。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磨灭的。比起姐姐，我似乎和文雅更亲近一些，当然这并不表示姐姐有什么不好，恰恰相反，她很好，好的无可挑剔。爸爸妈妈不在家，姐姐会主动照顾我，将我的衣食住行打理的井井有条；上学的路上，她会牢牢的牵着我的手；她还会关心我的学习。。。。。。她让我觉得，在我的生活中，她一直在扮演着妈妈的角色。人们常说三岁是一个代沟，生活中姐姐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相差的不只是一个代沟的问题，虽然实际上姐姐只比我大两岁而已。要如何形容我们的相处呢，就好比是大多数中国家庭中的父母和孩子一样，我们可以和平共处，却缺乏心灵的沟通。她明明就在我身边，离我如此之近，我却觉得她离我很遥远，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文雅却不一样，我们是发小，在我们还没有记忆时我们就已经相识，在大人的脑海中至今还保存着，我们曾经做过的无数让他们津津乐道的糗事。其中对他们最刻骨铭心的，便是三岁左右那年夏天发生的一件事情。那是一天清晨，当我和文雅把撒在家门前的羊粪当成软枣捡回家，捧着他们面前时，大人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似乎至今还停留在耳旁。就是直到现在，当我和文雅同时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也总会忍不住莫名其妙的笑起来，或许他们是又想起了我们双手捧着‘软枣’时稚嫩是脸颊吧，这段经历，对我和文雅而言简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c悔之不已。 从幼稚园c小学c中学c高中，十八年来，我们一直在一起，直到大学才分开。为了梦想，文雅选择了中国法政大学，一个人离沪上京；而我，在父母的建议下，留在了本市，就读于华东师范大学。昔日的一对好姐妹就此两地分隔，然而时间和距离并没有影响我的友谊，不论是喜事或者伤心的事情，我们依旧是彼此唯一诉说的对象。在姐姐大喜的日子，特别是文雅无暇参加的时候，我又怎能不去拉点仇恨呢。 “喂，大律师在做什么呢”我娇滴滴的问道，同时将相机摄像头对准了婚礼现场。 “哇塞赛，会场好漂亮啊”红色地毯两侧摆满了盛况的百合，一直延伸到舞台四周。紫色的仪仗在水晶灯饰的照射下，显得美轮美奂，犹如仙境。文雅的反应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假装不在意的摇头说道“没什么，一般般吧” “去死，少显摆，我看你是来刺激我的是吧。”文雅甩甩头发，郁闷的呵斥道。 “你看出来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点头迎合。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们那边是鞭炮和喜乐齐鸣，我这边是哭声c叹息声，声声入耳。”文雅捏捏紧皱的眉头，想想屋里已经哭了近两个小时的当事人，她也跟着无奈的叹息一声。 “怎么回事”一定又有故事，我惊讶的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现代版的陈世美吗”离婚案子打多了，文雅对这样的事情早就麻木了，她不在意的撇撇嘴。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我再次好奇的追问。也许文雅真的被对方哭烦了，她毫无说话的，她摇摇头“回去再跟你将，你先好好参加姐姐的婚礼吧，对了，替我跟姐姐说声对不起，没能参加她的婚礼，我很遗憾。” “知道了，姐姐不会怪你的，好好工作，等你电话啊” “知道了，再见”文雅挂断电话，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重新打起精神，走进了会议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姐姐大婚（3） “姜女士，喝口水，先别哭了”文雅给对方倒了一杯水，同时体贴的递上几张纸巾。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不由自主的再次抽泣几声之后，终于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 “谢谢”姜女士放下杯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有些踌躇的开口表示感谢。 “没关系，我能理解”终于开口说话了，不再只是一味的哭泣，文雅似乎看到了希望，褪去刚刚跟果果通话时的无奈，取而代之的是善解人意的大度。顾客就是上帝，文雅呈现出一个鼓励的慈善的笑容。 “你真的理解我”姜女士激动的握着文雅的手，像是找到了知己，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当然”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文雅心里嘀咕道，但她还是坚定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和善。 “许律师，你不知道，就是我的家人和朋友都不支持我跟他离婚，能从你口中听到理解二字，我真的是很激动。”姜女士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中快要被淹没的人突然抓住了一块浮在海面上的木头，只有紧紧的抓在手中，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她用手捋了捋左侧散落下来的头发，思绪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和我丈夫是大学同学，他家庭条件不好，当初我们在一起时，家里人都反对，可是我还是不顾父母的意愿，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我们结婚的时候，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房子c车子什么的更是没有，就连我手上的这个戒指也是在他发迹以后，才买给我的。”对方手上是一款铂金钻戒，或许是因为佩戴时间太长，钻戒周边有明显磨损的痕迹。看着手上的戒指，姜女士不自觉的回忆起他们曾经的美好，嘴角轻轻翘起。然而笑容转瞬即逝，下一秒又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中来。 “刚到这里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亲戚朋友，生活上的困难不必多说，我想你也明白。可是因为有他在身边，我也没觉得有多苦，就这样我们一路相互扶持走到了今天，可是谁又能想到，我们事业和生活才刚刚有了起色，他倒先学会外边藏女人了。难道夫妻真的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吗。”姜女士始终不明白她的丈夫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是真的决定要跟他离婚吗”文雅不得不再次确定，因为她从对方眼中看得出来，对方还深爱着她的丈夫，对方没有一句谩骂的话，似乎还在努力寻找她丈夫真正出轨的原因。 “这个你不用怀疑，我承认，即使到现在我还深爱着他，他也跪在我面前保证以后不会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我不可能把已经发生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我的性格。” “爱之深责之切”文雅低低的感慨。 “或许吧”闻言，姜女士身体一震，心里反复重复着文雅的这句‘爱之深责之切’，因为深爱，所以才无法原谅。 “既然你坚持离婚，我会尽全力维护你的利益，这是我为你起草你离婚协议，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特殊要求。”文雅将已经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对方。姜女士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在协议书上签了字。果断潇洒，毫不拖泥带水，让文雅更加坚信她要离婚的想法。 “你不看一下吗”文雅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这不重要”没有了他，还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呢，一种深深的寂寞席上心头。 “抛开律师和当事人的身份，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文雅以为她已经麻木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位决绝的女人，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几句。 “你请说，我洗耳恭听”姜女士恢复了她以往的状态，优雅的伸手谦让。 “你爱你的丈夫胜过了爱你自己，当他把你对他的爱试做理所当然时，男人的劣根性便会显现出来，这个时候错误和也会趁虚而入。” “难道爱也是一种错误”姜女士迷惘的发问。 “爱本身并没有错，错只错在一个不懂得珍惜感情的人身上。请记住，只有爱自己才能更的爱别人，也能更好的被人爱。”文雅话尽于此，对方能够听懂多少，全看她自己了。一语点醒梦中人，沉默良久，姜女士终于顿悟，她再次向文雅表示感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一直在关心着丈夫的事业c身体，她有多久没有问问自己需要什么了。她爱他爱的失去了自我，同时今天也失去了他，这究竟应该算是谁的悲哀，没人回答，但是她会引以为戒，在以后的人生中，重新学会好好爱自己。以后的事情无比顺利，女方坚持离婚，男方自知理亏，两人很快达成了协议。一纸婚书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绑在了一起；同样一纸婚书又让两人重新获得了自由，只是不见得有先前的喜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姐姐大婚（4）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有撞疼你吧”挂断电话，我兴奋的围着婚礼现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想看出个花来。得意洋洋，背臂倒行之时，一个不知名的庞然大物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猛然转身，先发夺人，想要指责时，一张无比帅气的侧脸出现在我的眼前。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神，无不一一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白色的衬衣c黑色的西裤，就连这最为常见也最普通的搭配穿在他的身上效果那么的与众不同，浑身散发出的忧郁气质，更是不由让我怦然心动，似有千只小鹿在心里撞击。原本想好的斥责，也变成了诚挚的道歉。 “没关系”男人毫不在意，说完调转身体，如同一尊雕像般站在了原定，只留给我一个可怜的后脑勺。我有些失望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庆幸。因为在心跳如此快速的情况下，我真担心一个头脑发热，会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我绕到他前方，想要再说点什么，然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进的气息，终究使我丧失了纠缠的勇气。顺着他的目光，我向婚礼入口望去，他是在等谁，谁又能让他如此的专注c如此的执着，是他女朋友或者是妻子。想着这样的可能，刚才的欢呼雀跃刹那间跌落谷底，变得空落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c何必单恋一支花；自古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有点啊q精神的我，想着各种能够安慰人的话语来悼念我那转瞬即逝的春心萌动。我潇洒的离去，终究还是不甘心的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然而他却吝啬的连个无意的眼神都没有给我，一如既往坚定不移的注视着婚礼入口的位置。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婚礼入口除了来宾，还有新娘站在那里。可是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错误早已造成，再也无法挽回了。。。。。。 等我再次回到迎宾队伍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笑脸c亲切的问候c热烈的拥抱，而是母亲怒目而视的脸庞。“你刚才又去哪里了，今天是你姐姐大婚的日子，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又怎么了，我哪里又烦着你了”我同样不满的嘟喃。 “你还敢顶嘴”母亲极力压低声音，可那恶狠狠的目光表示她很生气。要不是注意到场合不对，我想母亲下一刻一定是掐起腰，毫不怜惜的揪着我的耳朵，开始敦敦教导一番。 “你也说了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我一边争辩，一边下意识的捂住耳朵，以防母亲偷袭。似乎是被我下意识的动作逗乐了，母亲没有在说什么，却最后还是警告似的瞪了我一眼。逃过一劫，我庆幸的走到姐姐跟前，有些撒娇的拽着她的胳膊“姐姐，你看咱妈，老实像小孩子似的管着我。” “那是妈妈疼你，你不知道刚才妈妈转头没看到你，有多着急”姐姐温柔的说着，眼神当中充满了羡慕。“你刚才去哪里了，是不是偷偷给文雅打电话了”姐姐拍拍我的手，对我刚才的所作所为了然于胸。 “知我者，姐姐也”贫完嘴，我一本正经的对姐姐说道“文雅让我带她向你道歉，不能来参加你的婚礼，她很抱歉也很遗憾” “没关系，知道她工作忙”姐姐就是这样，永远这么善解人意，又是如此的大度。她说没关系，就是真的不在意。“还有替我谢谢她，她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文雅是越来越有品位了”姐姐感谢的话在耳边响起。 “知道了”我兴奋的答应着，一副荣辱与共的模样，似乎姐姐赞扬的不是文雅而是我。 “你们姐妹聊完了吗，婚礼马上要开始了”姐夫一脸吃味的看向我们。我吐吐舌头，将姐姐轻轻推到姐夫怀中。姐姐挎着姐夫弯曲的胳膊，姐夫帮姐姐整理好喜服上的胸花，两人含情脉脉的一同走向幸福的婚礼现场。不用交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他们的默契，让我羡慕不已。我想，他们一定会幸福的，我坚信，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还愣在做什么，还不跟上”母亲喋喋不休的声音再次传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我朝她偷偷做了一个鬼脸，知女莫若母，我的小动作正好被她逮了个正着。我撒腿向姐姐c姐夫离开的方向跑去，看着我毫无形象的四处逃窜，妈妈无奈的叹息声在我身后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姐姐大婚（5） 相逢不如偶遇，作为伴娘，当我站在舞台时，刚才的男神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伴郎，这是他今天的身份吗，答案不用怀疑。我心中一阵窃喜，还夹杂着莫名的激动，缘分这个词再次在脑海中闪现。就在我胡思乱想c各种脑补的时候，他无意间扫了我一眼，片刻的迟疑正好印证了他的不经意。他礼貌的对我笑笑，心跳顿时加快，努力平复后，我自认为最优雅的回以微笑。招呼过后，他收回了目光，笔直的站在那里，目空一切，似乎任何人c任何事都不会放在眼里c放在心上。看着他的模样，我不自觉的挺了挺脊梁，恰巧司仪高声呐喊响起，婚礼正式开始。以前也参加过亲朋好友的婚礼，过程都差不多，似乎没什么看头，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姐姐吧，就连证婚人絮絮叨叨的演讲，我都听得津津有味。随着婚礼的进行，终于到了最为热闹的环节，折腾人的问题接踵而来“请你用十中不同的称呼，来形容你眼前的这位美丽的新娘”司仪问。 “老婆c爱人c妻子c亲c糖c糖糖c文糖c小糖心”搞技术的人似乎向来严谨，姐夫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的一一道来，“y dear”最后连英文都用上了，可是仍旧没有凑齐十种称呼。 “为下一代想想“不知道谁善意的提醒。 “孩他娘”姐夫反应迅速，脱口而出。姐夫话音一落，四周响起一片热烈的哄笑声。 “看来是早有准备啊，那我祝二位新人早生贵子”司仪随口祝贺。 “时刻准备着”姐夫的话，引来姐姐娇羞一瞪，婚礼现场的气氛也达到了。一句礼成，五颜六色的彩带同时洒向天空，姐姐的婚礼圆满完成。接下来，婚宴正式开始，而他被安排到了我们的桌上，恰巧做到了我右手边。 “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有了前面的两次偶遇，我大大方方的跟他攀谈起来。 “米艺凡”好名字，不愧是我心中的男神，连名字也起的如此的艺术，我默默的想着。 “你名字真好听”我豪不避讳的赞美。 “谢谢”这样的赞美似乎早已习惯，他没表现出任何的惊喜。 “我叫刘文果，认识你很高兴”礼尚往来，我自我介绍道。 “刘文果，刘文糖，你跟新娘什么关系”拒人千里的他，终于有了一点人类的气息，他惊奇的看着我。 “她是我姐姐，我是她亲妹妹”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着重强调了那个亲字。 “原来如此”他似乎不怎么惊讶，只是看我的目光多了些温度。“我是你姐姐的校友”他再次透漏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吗”我同样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是我姐夫的朋友，没想到原来是姐姐的朋友” “经常听你姐姐说起你，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在我印象中，你一直都是个小姑娘”他突然变得健谈起来，现在的我并不知道，原来有一种爱叫爱屋及乌，爱到最后，全是怜惜c全是心痛c全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无限真情。。。。。。 “她又说我什么坏话了”我有些不满的撅起嘴，他莞尔一笑，笑的满面春风。 “你笑起来真好看”沉浸在他美好的笑容中，我一时忘记了思考，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矣。“对不起，我没有亵渎你的意思”我紧张的道歉，连亵渎两个字都排上了用场。 “没关系”他再次温和的笑笑，脸上洋溢着家人才有的包容和理解。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我们刚刚才认识，就要说再见了。送完最后一波客人，等我回头的时候，正好看着他在跟姐姐说些什么。秋日的余光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的薄衫，神秘c朦胧，我停住了想要上前的脚步，不忍心去破坏此刻他们两人之间的和谐。 “谢谢你今天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姐姐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一丝歉意。 “今天你很漂亮”负载的眼睛里终于找到了寄托，看着她，艺凡真诚的赞美，欢喜又惆怅。为你的幸福而欢喜，因为这份幸福不是我能给你的，所以惆怅。 “我该走了”看着向她大步走来的丈夫，姐姐提醒道。 “小米粒，你一定要幸福”你的幸福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你一定要带着我好好的幸福生活下去，艺凡祈求似的说道。一句孩提时代的称呼，再次让姐姐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疼痛起来，小米粒，声音虽已经不是年少时的嗓音，但是这个称呼只属于眼前的他，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没有第三个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姐姐大婚（6） “艺凡，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回来“姐夫笃定的看着眼前的他。 “我是为了她，不是因为你”艺凡骄傲的回答，只是声音中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我知道，所以我应该好好谢谢你，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不希望给她留下任何的遗憾”姐夫虽然跟他交谈着，可是眼睛却深情款款的看向不远处的姐姐。 “遗憾，她会吗”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一块属于他的位置，艺凡庆幸的想着。 “什么”因为一时的出神，姐夫并没有听到对方的问话，他有些歉意的追问。 “没什么”艺凡突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顺着姐夫刚才的目光，他再次将目光看向姐姐，“糖糖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爱她”，虽然知道他似乎没有说这些话的资格，可是看着眼前如此美好的女孩，他还是忍不住的希望对方给他一个保证。 “不离不弃，相伴到老”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这两个人之间多少有些共性，看似冒失的要求，蕴含着的却是无限真情，姐夫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紧紧的握住了对方手，似乎在通过这么一种方式表达着他的决心。 “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上车后，姐姐好奇的看向身旁的姐夫。只是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一个人痴痴的站着，痴痴的看着她上车，又痴痴的看着她离去。。。。。。即使车子早已远去，视线里早已失去了她的身影，却久久的不愿离开。 “想知道”姐夫神秘一笑，逗弄似的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尖。看着如此行事的他，姐姐明了，即便她再怎么追问，他都不会告诉她半个字。“我没有想到你会邀请他做我们的伴郎，谢谢你，长龙。”姐姐主动转移话题，只是说出的话还是没有绕开艺凡。 “他是你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还是很重视他的，而我不想让你留下任何的遗憾。”姐夫理所当然的说着，自觉的弯下腰，帮姐姐揉了揉小腿，边揉边询问“酸不酸，站了一天累了吧”关心的话语c体贴的动作，一股莫名的感动在姐姐心底里流淌。坐在另一辆车里的果果，放松的伸了个懒腰，随后在妈妈肩膀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双手自然而然的搭了上去，“累死我了”哈欠不断。 “你姐姐都没喊累，你还好意思说累”妈妈轻轻拍打她的手臂，嫌弃的说道。 “我也很累好不好，你看我又当迎宾c又当伴娘，婚宴上还有充当服务员。。。。。。”我越说越为今天的辛勤付出而感动。 “转眼间，你姐姐都结婚了，你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担忧的眼神，恨铁不成钢的语调，瞬间让我炸了毛，“这能怪我吗，是你一直告诉我，我年龄还小，不能随便交男朋友，现在你又回过头来指责我，做大人的也不能这么出尔反尔吧。”我瞪大眼睛，气愤的跟她争辩。从小到大，虽然小事不断，总让妈妈操心，但在大事上却毫不含糊，严格执行妈妈的一切指令。妈妈不让我谈恋爱，我就真的不谈恋爱。大学里，也不是没有追求者，可还是被我一一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妈妈不让谈恋爱”，所以，至今我的恋爱经验一直是零。 “谁叫你平时总不让我省心”妈妈自知理亏，说话语气有些不足。“现在禁令解除，你可以谈恋爱了，不过在确定关系之前，一定要让我和你爸爸给你把关”妈妈还是忍不住担忧的叮嘱，只是那急切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我现在c马上c立刻就嫁出去。我无语的看了妈妈一眼，突然很想调侃一番，故作惋惜的说“早知道你有双喜临门的想法，我今天就应该找个男的来结婚，可是姐姐的婚礼都结束了，想借个光都没机会了。” “你”妈妈指着我，一口气上不了下不去，引起剧烈的咳嗽。一直不参与讨论的爸爸，心疼的帮妈妈顺气，“明知道说不过她，还每次主动找刺激” “你就是事后诸葛亮，早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帮我，你看看你养得好女儿，简直是让她给气死了”妈妈把火炮对准了爸爸，全面战争正式打响。 “犯了错就是我女儿，得了表扬就是你女儿，这也太霸道了吧”爸爸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 “养不教父之过，你难道不知道吗”妈妈战斗力十足，很快爸爸便败下阵来，他求救似的看了我一眼，我耸耸肩，爱莫能助，继续沉默的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斗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米艺凡的回忆（1） 热闹散去，独留一世悲凉。望眼欲穿，我爱的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出现。璀璨的烟花划破黑漆漆的夜空，昙花一现之后，又将黑夜还给了世界。人生就如同这场绚丽的烟花盛宴，短暂极致的灿烂过后，留给我的还有什么。为了追逐你的脚步，我来到了这个城市，当我以为能够与你再续前缘的时候，你身边却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曾经遗憾过c曾经失望过，却从未想过要放弃，我依旧留在了这个城市，借着朋友的身份关心你，时不时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关注你的空间，这已经变成了比一日三餐更重要的事情，不放过你发表的任何一条心情，你的喜怒哀乐已不知不觉的变成了我的晴雨表。。。。。。。我默默的爱着你，只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回头看看我，或许我不够努力，或许你的心早已被他占据，兜兜转转，几年过后，你成了他的新娘，而我始终还是一个人。你说感谢我来参加你的婚礼，可是你知不知道，错过你已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在对你而言，最美最重要的这一天，我又怎会拒绝，又怎会忍住不出现，因为我不想遗憾终生。小米粒，请允许我在这么称呼你一声，谢谢你，在你最美的时刻，能够与你站在同一个舞台，聚焦在同一盏镁光灯下，这对我来说便是最大的幸福和慰藉。 晴朗的天空繁星多多，有的熠熠发光，有的时隐时现，有的围成一个圆圈，有的组成一个三角，包罗万象，美不胜收，它们点缀着浩瀚的宇宙，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它的神秘。然而这美丽多彩的星空似乎与他无关，他仰头而立，思绪却早就回到了十几年前，第一次与她相遇时的情景。那是一个初夏的早晨，那一年他们七岁，那一天是邻村大集的日子。。。。。。 就在母亲与商贩讨价还价的时候，他被不远处地摊上的一辆小汽车吸引了目光，来不及征求母亲的同意，他一个人径直走了过去。“走开，走开，不买不要乱摸，摸坏了你可赔不起”只是一个没有大人陪伴的孩子，一个毫无购买能力的孩子，商贩不耐烦的驱赶他。 “我看看还不行吗”执拗如他，又怎么轻易离开，不让碰，他就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连汽车上有几颗螺丝，汽车轱辘上有几条铁销c几条胎纹，他都没有放过。孩子的注意力总是有限的，清楚知道他不可能拥有它之后，他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当他想起要去找母亲时，早就没了母亲的身影。他没有变现出任何的担心和害怕，一蹦一跳，兴致勃勃的走过每一个摊位，遇到喜欢的就停下来看几眼，要是老板面容可亲，他便会大着胆子摸一摸。一条街c两天街，很快被他转了一圈，当曾经看过的商品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突然感到无聊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人跟着脚走，不一会儿，他莫名走进了一条宽阔的胡同，而此时第三家门口的石头上正静静的坐着一个穿格子裙子的小女孩。 石榴是多子多孙c吉祥的象征，在这个镇子上，每家的门前或院子里，都会住上几颗石榴树，也许是因为太过普通，他只惦记着金秋十月之后的丰收，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原来石榴花竟然开得如此好看。它没有去凑春天的热闹，在夏天的缤纷还未到来之前，悄然开放，极致亮丽。榴花如炬如笼，鲜艳夺目，真是应了五月榴花似火这句古诗。榴花很美，他不得不承认，然而他却始终认为榴花下的女孩更美，更甚一筹。她衣着鲜亮c面容姣好，两只调皮的小辫让她更显可爱。衣着得体，这在他认识的同龄孩子之间是不曾见到的，为了能够让衣服多穿几年，父母总喜欢把衣服买大几号，这个还可以忍受，最主要的是，妹妹捡哥哥的衣服，弟弟捡姐姐的衣服，他们所穿的衣服没有因为性别而有所差异。他低头看了看挽着裤脚，绿油油的从堂姐那里捡来的肥裤子，第一次有些无地自容，羞涩的低下了头。对方双臂白皙，而他手臂上却不知何时沾上一层厚厚的尘土，他用力拍打几下，仍旧还留下两条黑色的顽固痕迹，他蘸着唾沫狠狠擦拭几下，这才有些满意。再抬头间，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走上前，去认识她，她与众不同，认识她，是一件骄傲的事情，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此时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他还未考虑清楚之前，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米艺凡的回忆（2） “嗨，你叫什么名字”问话直接了当，一个七岁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含蓄。女孩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把玩着手中无聊的风车，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不会是个哑巴吧，真可怜”他遗憾的想着，看向对方的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同情和怜悯。时间一点点过去，女孩还是没有开口讲一句话，似乎正好了他心中的想法“原来真的不会说话”，他小声嘀咕一句，只想说给自己听，却不料女孩的耳朵异常灵敏，他类似诽谤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才不会说话呢，你才是哑巴呢”女孩霍然站立起来，因为气愤小脸涨得的红红的，比那盛开的榴花还要艳丽。 “原来你会说话啊”他欢快的拍手笑了起来，毫不在意对方愤怒的脸庞和凌厉的眼神，依旧肆无忌惮，咧嘴大笑。黝黑皮肤衬托下的牙齿，像一串一次拉开的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让人不敢直视。“我是在骂你，你还笑得这么开心”男孩的表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知道接下来作何反应，相比男孩脸上明朗的笑容，她只能继续生闷气。因为母亲再一次的食言，本来心情糟糕的她，越发郁闷的重新坐回了石头上。本来就没有说话的她，越发沉寂。“连一个陌生人也来欺负我”，她越想越伤心，要不是顾忌到有人在场，她的眼泪一定会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笑过之后，他再次追问道。可是这一次女孩不仅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那我就叫你小米粒吧”男孩苦思冥想之后，突然决定道。 “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好奇，又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因为你的嘴角上沾着一颗小米粒啊”男孩子再次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顺便还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右嘴角。 “真的有颗米粒”她半信半疑的摸了一下右嘴角，当把米粒碾在手中的时候，才确定他并没有骗她。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不过还是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我叫米亦凡，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男孩继续执着的追问。 “刘文糖，家里人都喊我糖糖，你也可以这么叫”女孩终于大大方方的告诉了他姓名。 “我还是叫你小米粒吧”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喜欢小米粒这个名字，也许是认为糖糖喊的人太多了，也太平凡了，他应该不同一些。糖糖气闷的瞪了他一眼，“小米粒，小米粒”她在心中默默念了几遍，觉得名字很好听也很可爱，虽然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随便你吧”。自了我介绍完之后，两人一人占据一块石头，欢快的交谈起来。“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你家大人呢”糖糖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是和我妈来赶大集的，人太多，我们走散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只是觉得不应该告诉她，要是对方知道他是因为贪玩才跟丢了人，对方会不会看不起他。小孩世界里的谎言是如此的单纯，甚至连善良的欺骗都谈不上。 “那找不到你，你妈妈不会着急吗”糖糖担忧的看着他。 “才不会”他无所谓的摇摇头。 “为什么”女孩不理解的问道。 “我妈妈常说，如果有人买孩子，她一定第一个把我卖掉”当时妈妈说这话时的认真模样，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妈妈是在跟你玩笑的”女孩善解人意的帮忙解释。 “才不是呢，我妈妈还常说我讨人嫌，就连我们家的大黄都不喜欢我”想想大黄真的已经好些天没搭理自己了，他心情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他抬头看看眼前这个刚认识的女孩，欲言又止，他想她会不会也讨厌我。 “大黄是谁”女孩压根没能理解男孩现在的担忧，对方口中的大黄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黄是我家的一只狗，现在已经七岁了，跟我年龄一般大”男孩认真回答。 “哈哈，七岁八岁狗都嫌，奶奶也常说这句话”听了他的解释，女孩咯咯笑个不停。 “你也很调皮吗”男孩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奶奶说我太安静，不像个小孩子” “我就说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吗” “有什么不一样” “不知道”男孩诚恳的摇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觉得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米艺凡的回忆（3） “今天是你们村里的大集，急上可热闹了”男孩一脸神往的模样，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才看到的小汽车。 “是吗，可惜奶奶不能陪我去”女孩遗憾的回答。 “为什么，难道你奶奶生病了吗”男孩思考着他能够想到的理由。 “不是”女孩沮丧的摇着头。 “那是为什么”男孩更加迷惑的追问。 “奶奶年龄大了，不喜欢特拥挤太热闹的地方，所以。。。。。。”女孩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相信对方一定明白什么意思。 “哦”男孩配合的点点头，“那你父母呢，他们可以陪你去赶大集啊”男孩反应迅速，接着建议道。 “他们都不在这里，这里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这一刻女孩不只沮丧，而是伤心的低下了头。 “那你父母在哪里”知道不应该继续追问，但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男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们在离这里很远的城里工作，我只能在节假日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们” “这样啊”男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对面情绪低落的女孩，男孩灵机一动，“我带你去赶大集吧” “可以吗”女孩不确定，但却蠢蠢欲动。男孩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拉起女孩的手，一起向胡同口的方向跑去。 “我说，小屁孩你怎么又来了”摊贩看着再次出现的艺凡，不耐烦的问道。 “我只看，不会乱摸的”男孩假装乖巧的保证。 “好吧，好吧”摊贩终于大发仁慈，准许他们免费观看。 “小米粒，你看这个小汽车是不是很厉害”男孩炫耀似的介绍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嗯”女孩点头附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摊上的一个洋娃娃。顺着女孩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黄头发c蓝眼睛的布娃娃灵动的躺在那里。那个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会动，男孩不服气的想着，不过还是礼貌的问道“你喜欢”。 “很喜欢”女孩点点头，那个洋娃娃并不是有多特别，她只是想，如果有她在身边陪着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孤单。 “等我攒够了钱，我就买下来送给你”男孩信誓旦旦的承诺。 “谢谢，但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难道你又不喜欢了吗”男孩摸摸大脑，完全不能理解。 “不是”女孩终于转过身来，开始认真的解释“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一脸坚定。 “可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不是别人”男孩同样坚持。 “那好吧”女孩只以为男孩不过是随口一说，便不再坚持。却不知道男孩却把这个承诺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并开始为之奋斗。逛完集市，两人又回到了他们相识的石榴树下，此时院墙里奶奶呼唤女孩回家的声音响起“糖糖，回家吃饭了” “哎，这就来”女孩欢快的回应。“我要回家了”她回过头，恋恋不舍的对男孩说道。 “嗯，我以后还能来找你玩吗”男孩期盼的看着女孩。 “当然，你刚刚还说我们是朋友” “那好，再见”男孩如释重负，挥手跟女孩告别。 “你也早点回家，不然你妈妈该担心了”临走之前，女孩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快进去吧”男孩催促一声，女孩这才转身向院落走去，在关上大门之前，她抬头冲着男孩微微一笑，之后便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再见了，小米粒”男孩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糖糖捏着小辫，哼着歌，一路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奶奶面前“奶奶，今天中午吃什么”。欢快的模样，很快感染了奶奶，奶奶慈祥的笑笑“都是你爱吃的，你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能不能和奶奶说一说”。 “你看出来了”糖糖眨着眼睛，大大方方的反问。 “奶奶虽然老花眼，可是你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奶奶逗弄道，还故意用手指戳了戳她脸上的酒窝。 “我刚刚认识了一个小伙伴，他可有意思了。。。。。。”女孩吧啦吧啦的说着，奶奶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心里却不停的感叹，糖糖太孤单了，她不应该这么自私，孩子应该回到她父母的身边，可是她是真的舍不得啊，自从老伴去世之后，就只有糖糖陪着她身边，她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要是她离开了，自己活着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明年，等明年糖糖上小学，我一定让她回到自己父母身边，奶奶愧疚的想着。 看着奶奶久久都没有反应，糖糖有些生气的嘟着嘴，“奶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听，既然你这么喜欢他，有空让他来我们家玩”奶奶讨好的模样，带着一丝弥补。 “真的吗，谢谢奶奶”糖糖欢快的亲了奶奶一口，奶奶也慈祥的亲了她一口，小院里发出一阵阵祖孙二人欢快的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米艺凡的回忆（4） “凡凡，你终于回来了，你吓死妈妈了”找遍整个集市都没有找到孩子的母亲，带着无尽的期盼赶回家中，可仍旧没有见到孩子的身影。邻里间或电视上传出的拐卖儿童的案例，清晰的回荡在母亲的脑海中，她被无尽的黑暗和恐惧慢慢吞噬。直到此刻，将儿子揽进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她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自艺凡记事起，母亲留给他的印象，要么是面红耳赤的淳淳教导，要么是揪耳朵的身体惩罚，什么时候母亲变得眼泪汪汪，还这么亲密的抱着他。要不是眼前的人还是母亲的模样，他真的以为母亲被掉包换成了别人。或许是因为母亲抱的太过用力，他呼吸困难的开始挣扎，“妈，你怎么了”声音中充满了困惑。 “妈妈弄疼你了吗”母亲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同时放开了孩子，“你刚刚去哪里了，有没有受伤”母亲仍旧不放心的反复检查着。 “妈，我没事，我就是在集上玩了一会儿”因为母亲的啰嗦，艺凡变得有些不耐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母亲万分庆幸的重复着同样的话，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就在这时，大黄从草丛中高兴的向他奔来，亲热的叫着，扑到他跟前，到处闻闻，用嘴舔舔，又用脚爪在他身上抚摸。“大黄，你不生我气了”男孩蹲下身体，亲热的搂住它的脖子，在它耳边轻轻问道。其实他早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恶作剧，把大黄的毛发剪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它都不敢出门。以前他们都是形影不离，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出门，大黄不但不搭理他，甚至连个正眼都不看他，现在他知道错了，他真诚的向对方道歉，希望它可以原谅他。大黄还没来得及表示，母亲已揪着他的耳朵向院里走去，声音不复刚才的凄苦，变得严厉起来“老实交代，你刚才都去哪了了，你说你是不是属神仙的，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妈”男孩哀嚎一声，带着无尽的疼楚，可是心里的石头却落了地，这才对吗，这才是妈妈的一贯作风嘛。“疼c疼，妈你能不能轻点，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抱养的，不然怎么会下手会这么狠”。 “哼“母亲冷哼一声，不过只有她知道那只揪着儿子的手渐渐丧失了力道，“你要是不是我亲生儿子，你还不知道被打死多少次了呢”。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道歉，我改，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在母亲的淫威下，男孩终于屈服了，他深刻检讨。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这样的话你已经说了八百六十遍了，我倒着都能给你背下来了”或许因为惊吓过度，或许想要孩子长点记性，男孩一贯求饶的伎俩，这次在母亲面前似乎完全失去了本来的效应。 “这个都不敢用”男孩惊讶的看了母亲一眼，“那该怎么办”母亲坚定不动摇的严肃模样，让男孩开始冥思苦想，‘怎样才能让母亲消气呢’。 “大黄救驾”男孩煞有其事的一嗓子，让母亲紧绷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容，‘噗嗤’一声，忍不住弯腰大笑起来。 “臭小子，你看你给大黄剪的，害得它都不敢出门了”男孩的话，再配上大黄的奇异造型，这才是母亲展颜欢笑的真正原因，这让男孩对大黄的愧疚稍微减少了一些，能博母亲一笑也算值得了。 “妈，你说大黄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刚才大黄的真情流露似乎只是他自己的错觉，回到现实，大黄又恢复了冷漠。本想再教训儿子几句，可是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母亲终究不忍心，温柔的安慰道“别急，等到深秋，绒毛长齐的时候，它就原谅你了”。 “深秋，那不是还要很长时间”妈妈的回答，男孩并不满意。 “很快，等石榴成熟的时候，它的绒毛也就长齐了”看着院里的石榴树，想到今天在石榴树下遇到的女孩，男孩终于幸福的笑了起来，等到了深秋，他就带着大黄，和小米粒一起坐在她家门前的石头上吃石榴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米艺凡的回忆（5） “凡凡，你怎么了”为了给母子二人压惊，晚上父亲特意做了他们都爱吃的香酥鲤鱼，可是看到儿子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扒拉着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毫无食欲的样子，‘不会是今天太严厉吓着孩子了吧’妈妈想着，有些担忧的问道。艺凡干脆放下碗筷，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妈妈，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赚到好多钱呢”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的妈妈一阵心疼。 “为什么要赚很多钱”家里虽然不怎么富裕，没什么积蓄，但也不是入不敷出，衣食住行样样不缺。钱财方面的问题，家里人没有刻意去强调，当然日常生活总免不了接触到，可是在孩子的口中，这还是第一次明确的涉及，妈妈不解的问道。 “因为，因为有了钱，我就可以把今天看到的那辆小汽车买回来”艺凡犹豫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样啊，那让妈妈帮你想想，你可以做些什么”理由合情合理，妈妈没有继续追问。大人草草又吃了几口米饭，便坐在一起商量起发家致富的大事。 “我看电视上，不是又许多小朋友靠传阅小人书来赚钱吗，你可以试试啊”爸爸建议道。 “嘁，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第一条道路被艺凡鄙视的否决了。 “那你可以去河里抓螃蟹，我看暑假的时候好多孩子都干这个”爸爸愈挫愈勇，兴奋的再次提议。 “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妈妈生气的拍打爸爸的胳膊。 “怎么了，我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爸爸费解的看了妈妈一眼，不明白怎么她突然就生气了呢。 “你还敢说，凡凡又不会游泳，再说了河里又不是没有出过事，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妈妈急急训斥着，生怕孩子真的下河抓螃蟹。 “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茬忘记了”爸爸不停自责，还举起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 “要不我们上城里进点小玩意，摆个地摊怎么样”妈妈说。 “好是好，可是你到时候去哪卖，村里人舍不得买，城里人又看不上，再说了没关系什么的，人家也不会让你随便摆摊啊”爸爸说出来自己的担忧。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到底做什么呀”艺凡看看爸爸，看看妈妈，急切的问道。 “我们种地靠地，我看我们还是在地上下功夫”妈妈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的注意，一脸喜色又神秘的对两人说道。 “妈妈，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你快说啊”艺凡拽着妈妈的一只胳膊，摇啊摇，似乎在撒娇。 “我们的蔬菜大棚马上就要闲下来了，往常我们只是随便种点蔬菜，够自己吃，多了就送亲戚c送邻里的，今年我们可以多种些，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安全c不需要成本，也不用担什么风险，多好”。 “我看行”爸爸点头同意。 “那就照妈妈说的试试吧”艺凡说完，想到他的目的，扭捏不好意思的看了妈妈一眼，低头小声的问道“那赚了钱，我们怎么分啊”。 “小财迷”妈妈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脑袋，怕他更不好意思，便不再逗他，“你要跟我们一起劳动，能做些什么我会告诉你，不过你要保证听话才可以” “我一定听话”艺凡举起手，在妈妈面前郑重发誓，“你到底分我多少吗”他不死心的再次追问。 “少不了你的”妈妈终究还是忍不住捏了捏儿子黑黝黝的脸蛋，“不算你爸，我跟你平分，行了吧”。钱财不是目的，她只是想通过劳动让孩子明白家长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不容易的，只有明白这个道理，孩子才会知道节俭，才会更加努力的学习，这才是最终的目的。一家人达成一致之后，便开始商量种些什么，经过一番谈论，最后确定了种豆角。有梦想做支撑，艺凡不再偷懒，不喊苦也不喊累，父母吩咐做什么他就乖乖的做什么，这根平日里淘气顽劣的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母亲调好席子，挖好窝，艺凡把种子一颗颗的撒到窝里，然后用小铲子把种子埋起来。 “凡凡，休息会，先过来喝口水”看着儿子撅着小屁股，一铲一铲的干的正起劲，母亲欣慰的同时，也止不住的心疼。 “我埋好这一个就来”男孩头都不回的知应一声，继续埋头苦干。 “我怎么看着孩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爸爸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坐下来跟妻子闲聊。 “这大概就是小汽车的魅力吧”妈妈如此回答，只是她不知道，真正让她儿子突然改变的是小米粒以及他承诺的洋娃娃，并不是他真正喜欢的小汽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米艺凡的回忆（6） 一天两天，两个星期过去了，当艺凡再次来到蔬菜大棚时，他惊喜的发现豆角发芽了，嫩黄色的小芽从土里探出了头，再细心一看，每一个小芽上还顶着褐色的种皮。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植物的生长竟然这么的神奇，破土而出也需要勇气，在它一步步成长，直至开花结果的过程中又会经历怎样的磨难，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对着一颗颗小豆芽，他不由自主的傻笑着，似乎看到了希望在向他不停的招手。小豆芽长成了嫩绿的小豆苗，小豆苗一天天快速成长起来，一个月之后就长出了长腾，这时，豆角秧已经不能支持自己了，需要人工来帮助它们，艺凡和妈妈拿来许多长长的木棍插在每一棵豆角秧的旁边，然后把豆角的藤缠在木棍上，以此来支持豆角秧的正常生长和发育。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豆角终于开出了淡白色的花苞，可惜花期太短，一个天之后便凋谢了。人世间的事情似乎早已定律，生老病死c喜怒哀乐c成败得失c荣辱衰盛c悲欢离合等等的一切，都是相辅相成c形影不离c缺一不可的，然而植物的生长也是如此，在花朵凋谢的地方，很快长成了一条又细又长的豆角，几天之后，他们就可以收获胜利的果实了。“妈妈，我们明天真的可以去摘豆角了吗”睡觉之前，艺凡再次不敢相信的向妈妈询问。 “真的，真的，你都问了八百六十遍了”妈妈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的跟儿子解释。“明天一早我们要早点去棚里，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你可不能懒床”妈妈很不放心的提醒。 “知道了，我保证第一个起床”艺凡兴奋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而这一夜，他做了一个大大的美梦，他梦到妈妈分了他一大笔卖豆角的钱，然后他拿着钱趾高气扬的来到了那个卖小汽车的商贩面前，这一次商贩不再是不耐烦的驱赶或是呵斥，而是低头哈腰的献媚似得对他笑，然后他豪爽的丢下一笔钱，拿着他的小汽车和洋娃娃潇洒的扬长而去。。。。。。然后的然后，他就在美梦中笑醒了。“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四五点钟的天空还带着一层朦胧的灰暗，艺凡揉着还未睡醒的眼睛，走到妈妈面前。 “还不错，没等我叫你，就自己起床了”妈妈表扬似的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 “现在就要走吗”艺凡大脑慢慢开始运作，可是眼皮却不配合的再次抱在了一起。 “对啊，等我们摘完豆角，拉到集市上去，天就大亮了。”妈妈一边洗脸，一边接着说“再说了，要是我们不早点去，可能连个卖东西的地方都占不到” “这样啊，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艺凡彻底清醒了，一改先前的不情愿，变得急切起来。 “傻儿子”妈妈嘴上如此说，动作却快了起来，很快她收拾妥当之后，便带着孩子直奔蔬菜大棚。他们运气不错，拉着豆角来到集市后，很快就找到一块空地。母子二人，把豆角c零钱c秤摆好之后，便开始叫卖。艺凡拉拉妈妈的衣角，羞涩的不敢喊。“凡凡，别怕，我们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跟着妈妈一块喊。”“卖豆角了，刚刚摘下来的新鲜豆角，一块钱两斤了，快来看看啊”看着妈妈大大方方的模样，艺凡一下子有了信心，他将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开始叫卖“豆角，新鲜的豆角，快来看看啊”。喊完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他感激的看了妈妈一眼，母子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大声叫卖。 “给我来两斤豆角”一个顾客，两个顾客。。。。。很快，几十斤豆角被一扫而空。两人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便开始低头清点劳动成果。一毛c两毛c五毛块，最大面值的是五块，很快结果出来了，他们今天一共赚了三十五元，按照先去的约定，艺凡分得了十七元五角，这是他赚到的第一笔钱，他小心翼翼的从母亲手中接过钱，兴奋的紧紧的攥着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米艺凡的回忆（7） 随着时间的推移，豆角的叶子从深绿变成了黄色，豆角秧慢慢枯萎，最后化成了土壤的肥料。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艺凡和糖糖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当糖糖知道艺凡在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的时候，她羡慕c敬佩的同时，也时刻关注着这件事情，“今天又摘了多少豆角，赚了多少钱”这句话似乎成了他们见面时的口头禅。 “最后一茬豆角摘得很少，长势也不好。今天总共就卖了十元钱”他叹息一声，不是失望，而是终于体会到了父母生活的不易。 “已经很了不起了”糖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更加诚恳的赞扬。 “谢谢”随后便把一直藏在后背的手伸了出来“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洋娃娃”糖糖很惊讶，欢喜的喊了一声，却并没有伸手要接过来的意思。 “你不喜欢了吗”艺凡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我早就想买给你了，可是那时候我们才认识，我怕你不接受我的礼物，所以今天才送给你。”他急迫的解释着，“你真的已经不喜欢了吗”他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和失落。 “不是，我只是。。。。。。”糖糖摇摇头，没等她解释清楚，艺凡再次开口“你喜欢就好”，说完强行把布娃娃塞到了对方的手中，似乎害怕下一秒对方真的就不喜欢了。当真实的接触到布娃娃的那一刻，糖糖完全失去了拒绝的勇气，她爱不释手的认真把玩起来，良久，才抬头认真的对艺凡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艺凡连连摆手，一丝红晕爬上脸颊，刚才还有些强横的小男孩此时变得扭捏起来，活脱脱像个羞涩的小姑娘。 “这个给你”糖糖踩在家门前的石头上，从石榴树上摘了一个最大最红的石榴送给对方。 “什么”男孩将石榴拿着手中，却有些不明所以。 “奶奶说这叫礼尚往来，你送我布娃娃，我就送你一个石榴”糖糖甜甜的解释。这个年纪的孩子似乎只知道礼尚往来，却不知道等价才可交换。“谢谢”男孩同样宝贝的将石榴抱在手中，一时不舍得吃掉。夕阳西下，落日的余光中带着一点淡淡的黄韵，硕果累累的两颗石榴树下，分别坐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只见小男孩轻轻的拨开石榴皮，将晶莹剔透c如同玛瑙似的石榴籽一颗颗的拨在手中，然后一点点的递给对面的小女孩，一个负责拨，一个负责吃，他们开心的说着c笑着，画面宁静又和谐。 “小汽车买到了吗”艺凡回到家，妈妈随口问道。 “没有”他诚实的摇摇头。 “为什么，难道钱不够吗”妈妈显然很诧异，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一个夏天下来，你分到了一百多块钱，买个玩具足够了” “不是钱的事情” “那是为什么”妈妈更加疑惑了。 “因为我现在知道爸爸妈妈赚钱太辛苦了，我要节约，不能乱花钱，更不能跟其他小朋友攀比。”艺凡振振有词的回答。 “凡凡长大了”妈妈没有想到孩子会这么回答，她一直希望孩子能够早点懂事，可是当他真的懂事的时候，母亲又感到心疼，孩子应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现在的她突然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了。 “妈妈，这是我送给你和爸爸的礼物”艺凡从身后的塑料袋中取出了两只拖鞋，一双红色的，一双蓝色的。 “是送给我的吗”艺凡的举动彻底震撼了妈妈，她将拖鞋捧着怀中，潸然泪下。中国式的妈妈可以为了孩子牺牲所有，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孩子一点点的举动，有时候也许只是一句暖心的话，就会让他们感动万分满足。 “我们的凡凡真的长大了，都学会送我们东西了”还未从激动中醒来的母亲，正一脸兴奋的跟丈夫说着晚饭前的事情。 “看把你美得”爸爸虽然如此说，可是脸上洋溢着同样幸福的笑容。 “难道你就不美吗”妈妈不服气的质问。 “美，美，美死我了”爸爸毫不掩饰他的好心情。“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鞋号的，买的这么合脚”爸爸从床上爬起，穿上拖鞋，自豪的在地上一圈圈来回走动着。 “我都问过了，他说是找出我们平时穿的鞋子，用手比量了一番” “我儿子，就是我儿子，跟我一样聪明”爸爸再次开心的笑了起来。 “臭美”妈妈摇头不置可否，不过没有继续较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米艺凡的回忆（8） “凡凡妈，你们家凡凡可真懂事，见面就喊婶子，嘴巴可甜了，不跟我们家勇子似的，像个哑巴，你们是怎么教育的啊，快跟我说说”在村口，勇子妈看着从远处下地回来的凡凡妈，放下肩头的工具，热情的攀谈着。 “走吧”两人走进后，扛起铁锨，结伴同行。 “你快说说啊，我也向你取取经，好好教育教育我们家勇子，省得他每天出去惹是生非。”勇子妈是个急脾气，边走边急切的追问，生怕对方藏私。 “我和他爸也没什么文化，怎么教育他，孩子长大了呗”艺凡的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把孩子的进步归功于年龄的增长。 “我才不信呢，这么点的小屁孩还能说长大就长大，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勇子妈显然不相信对方的一套说辞，一脸笃定的反问。 “还真是”艺凡妈仔细回想儿子的转变，确切的说应该是从孩子跟着自己一起种蔬菜开始的，可也不完全是，譬如孩子的嘴便甜了，见了人就喊爷爷奶奶c叔叔婶婶的；孩子知道爱干净了，以前出门的时候一个样子，回来的时候又是一个样子；可是现在出门时一个样子，回来时还是那么干净；以前从来不知道臭美，现在也不一样了，姐姐们给的衣服再好也不穿，穿在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拖拖拉拉，变得得体了。。。。。。。孩子变得越来越好，母亲很高兴，她一直沉浸在孩子被人赞扬的自豪中，还没有来得及深思这些变化到底因何而起，又是从何而起。 “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别光一个人在那里琢磨”对方久久没有言语，勇子妈着急的再次催促。 “你看你个急脾气”凡凡妈妈好笑的摇摇头，“还没到夏天的时候，我带他到邻庄去赶集，在集市上看中了一辆汽车玩具，知道我不会给他买，就说要自己赚钱买回来，后来我就让他跟我一块种豆角，就这样。。。。。。” “这就行啦，是不是太简单了”种了一个夏天的豆角，孩子就变得这么好，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不然呢，你以为能有多复杂”如果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她也不相信孩子神奇般的转变，竟然只是因为一场在他们眼中最普通的劳动。 “孩子的世界没法解释”勇子妈终于放弃了追问，想到什么，她再次开了口“对了，你们凡凡现在天天去哪里玩，听勇子说都好久没看到他了。” “不会啊，他除了上幼儿园，每天吃完饭就出门了，说是出去玩，他能去哪里呢”凡凡妈听后，也万分诧异。 “我看你还是好好问问吧，好几次碰到勇子他们在一起玩，里边真没你家凡凡。”勇子妈回想起这几天见到他们时的情景，善意的提醒道。 “那我得好好问问，可千万别被人拐走了”脸上的欢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担心，她再也没心思唠嗑，一路小跑往家里走去。 “妈，你回来了，今天中午炖土豆，好吗。我好久都没吃炖土豆了”妈妈刚进家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凡凡右手里拿着一支小勺子，正在细心的一点点的挎着土豆皮。当他抬头看着妈妈回来的时候，炫耀似的，端起一碗已经垮好的土豆亮给妈妈看。 “凡凡，真能干”在见到儿子的这一刻，所以的担忧变成了欣慰，她揉揉儿子的脑袋，毫不吝啬的夸奖。 “妈妈，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再一次对上妈妈望过来的目光，艺凡忍不住询问。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你长大了，懂事了”看着儿子连吃饭的动作都斯文起来，妈妈此时肯定，儿子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不问，怕孩子被人欺骗，不过看着孩子一天天的变化，这种可能似乎又不可能；问了，又怕孩子不告诉她，无数次欲言又止之后，她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妈妈，我吃好了，我出去玩了”这个时代农村的幼儿园没有那么严格，根本就没有迟到早退的概念，他们的生活中除了吃饭c睡觉，剩下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玩。艺凡也不例外，午饭过后，他再一次跑出了家门，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母亲因为担心，尾随其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米艺凡的回忆（9） “凡凡，你来了，快进来”相处时间长了，艺凡和糖糖之间越来越有默契，当艺凡抬手准备敲门时，糖糖刚好打开大门，出来迎接他。两人相识已有一段时间了，见面的次数细细数来也有一百次了吧，可是每一次看到她，他心都跳的格外的用力，向来顽皮的他也变得安静起来，抬起的双手甚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抿嘴干巴巴的说“好巧”。 “快进来吧，奶奶都等你好长一会儿了”不由分说，糖糖伸手将他拉近院子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艺凡更加不好意思，他想解释原因，却担心对方会认为他是在为迟到找借口，所以终究没有说他只是因为帮妈妈做饭才来晚的。 “没关系了”糖糖毫不在意，继续兴致勃勃的问道“你知道，今天下午奶奶教我们什么吗” “不知道”艺凡诚实的摇摇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似乎早已预料，糖糖没有失望，也不在卖关子，“是杜甫的一首唐诗”，直接开口说出来答案。说话间，两人走到了被临时充当教室的课桌上。“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两个孩子清脆的嗓音朗朗响起，伴着深秋的气息，透过耳膜，缓缓传到了站在门外偷窥的母亲耳中。‘真好听’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呢，母亲再次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次放心的转身离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父亲听了母亲的话，有些激动的在屋里来回踱步，“那么说，岂不是我们家凡凡遇上贵人了”。 “贵不贵人，我不知道，看那小姑娘的打扮，我觉得她的家庭教育一定很好，而且家境也不错。”一路走回家，妈妈淡定很多。 “那他们家怎么会看中凡凡，不会想让他去做上门女婿吧”爸爸越想越觉得可能，这样问题也来了“我告诉你啊，这可不成，现在计划生育抓的这么严，我们就凡凡一个孩子，他还得为我们养老呢，他可不能离开我们，绝对不行” “呸”妈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他才多大，你就想着这事，还想着养老，真是封建”，妈妈不在理睬，起身往外走去，准备下地干活。 “我可不是跟你说着玩的，我们就凡凡一根独苗，以后他的儿子必须姓米，我还等着死的时候，孙子给我摔盆子呢”爸爸越说越带劲，对着妈妈离去的背影大声嚷嚷着。 “不惜搭理你，你还没玩了，那以后凡凡要是生个女儿，我看你怎么办。”妈妈本不予理睬，可是不想让爸爸太过得意，于是回头跟他唱起了反调。 “女儿，要是女儿，就让他们自己养着，反正我不养”本以为爸爸是在开玩笑，却没想到多年后，等他真的得了个孙女时，他却真的这么做了，不但他不养，还不允许妈妈去照看。 “嗨，我跟你说，这事你知道就行，可不准在孩子面前提，他既然不告诉我们，就是不想我们知道。”妈妈临走时，忍不住回头再次叮嘱道。“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看爸爸此时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刚才那个激动的有些坐立不安的人并不是他。 艺凡仍旧雷打不动的每天往返于糖糖家，父母守口如瓶，从来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只是每次看他的眼神变得愈加自豪和欣慰。农历腊月初十，小镇上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下课之后，艺凡和糖糖在院里打雪仗c滚雪球c堆雪人，孩子的快乐来的异常容易，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依然玩的很开心，要不是奶奶一直催促，艺凡都舍不得离去。 “妈妈，我回来了”盯着满头大汗，艺凡迎着雪，一路兴奋的跑回了家。“妈妈，今晚吃什么，我都饿了”刚进门，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妈妈一边帮艺凡拍打身上的积雪，一边焦急的询问着，脸上的担忧还没有来得及褪去。 “饺子，今天是什么日子，咱们家怎么吃饺子”此时爸爸刚好端着两大盘饺子走了进来。 “你都忘了，前两天你还总是问我，你还有几天过生日，怎么真到了生日的时候，竟然不记得了。”妈妈有些好笑的埋怨着，孩子大多都是如此，总是追问妈妈自己还有几天过生日，问父母要如何为自己庆祝，问他们会给他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却并不知道具体自己哪一天过生日。大概这个时候的孩子还不知道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一年分为四个季节一春夏秋冬，更加不会知道什么阳历c阴历，今天是几月几号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米艺凡的回忆（10） “今天真是我的生日”怎么这么快，艺凡也万分诧异。 “你们娘俩别聊了，刚才还不是喊饿了吗，快过来吃吧”爸爸忍不住打断了母子间的对话。 “韭菜馅的，我喜欢”艺凡随手抓起一个先尝了尝。 “先洗手，要讲卫生”妈妈拿起筷子轻轻敲了他一下他的手臂，不赞同的教训一句，不过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真好吃”洗完手，拿起筷子，艺凡开始大快朵颐。 “慢点，两大盘呢，够你吃的了”妈妈嘴上如此说着，自己却舍不得尝一个，只是不停的往艺凡的小碗里夹水饺。 “托你的福，我也吃个水饺”爸爸笑逐颜开，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得了什么大便宜。“真不错”爸爸眯起眼睛，意犹未尽的回味着。“我说了多少次让你妈把棚里的韭菜割了炒盘菜，你妈总是不肯，原来是等着今天呢”爸爸似乎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对于爸爸的控诉，妈妈只是瞪了他一眼，却惹来爸爸一声不在意的哈哈大笑。 “妈妈最好了，妈妈你吃”艺凡献媚似的把水饺凑到妈妈的嘴边，示意她吃。 “真香，谢谢凡凡”妈妈大口的咀嚼起来，心里异常满足，吃到嘴里的好像不是水饺，而是从来没有吃过的山珍海味。 “这就好了，你妈妈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爸爸快人快语，终于说了出来。 “真的，是什么”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对这个生日的时候只能吃次水饺他而言，妈妈竟然给他准备了礼物，这实在是出乎意料。 “你真是的，怎么不等孩子吃完饭再说”看着孩子直接撂下了筷子，妈妈埋怨的看了一眼丈夫，起身向卧室走去。 “爸爸，到底是什么”一副你肯定知道，你必须告诉的坚定模样。 “我就不告诉你”老婆埋怨，儿子还学会威胁人了，爸爸不服气的故意逗弄他。艺凡冷哼一声，脖子一更，眼睛直直的盯着卧室的方向。 “小汽车，是我看中的小汽车”艺凡从妈妈手中接过玩具，亟不可待的摆弄起来。“向左c向右c前进c后退”小汽车在遥控器的操作下，准确无误的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动作。 “你吃饱了吗，先过来吃饭“妈妈忍不住催促道。 “吃饱了”在孩子的世界里，玩乐永远比吃饭重要，小汽车毫无悬念的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哪还有时间用来吃饭啊。 “谢谢妈妈”太过投入，艺凡终于想起了还没有谢谢妈妈。 “不客气”妈妈温柔的笑着回答。 “妈妈，集市上有那么多的小汽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一个”艺凡疑惑的问道。 “母子连心，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吗”其实很简单，却也很复杂，那就是耐心的去问，去集市上问他们，有没有一个小男孩来看玩具汽车，他看上了哪一个。她运气还不错，问到第三个商贩，就找到了她需要的小汽车。 “哦”艺凡似懂非懂，只是埋头继续按着遥控器，发出一个又一个指令。酒足饭饱的爸爸，打了个饱嗝，一向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他，趁着酒劲，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儿子，你经常去玩的那家，是干什么的”。 “米振国”妈妈这一次是彻底的怒了，她连名带姓的喊了爸爸的名字，想到儿子还在，她只能强忍着怒气，努力压低声音“不是不让你问吗，怎么喝点酒，嘴上就没把门的了”。他以为他们一直不知道，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是忍着没有问，其实他并没有故意想要隐瞒什么，相反他始终认为能够小米粒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他一直想要告诉他们，然而时间久了，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一直没有说。可是，这并不是表示对于父母知道这件事情，他不惊讶。因为惊讶，他一时没有注意到小汽车的行程，直到它前行遇到阻力，发出咚的一声。“哎呀”他心疼的喊了一声，似乎不是小汽车撞到了墙上，而是他撞到了墙。他快速跑过去，将玩具抱在手中，认真检查一番，发现它并没有什么损失，这才放了心。在他抬头之际，父母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就告诉他们，也好让他们放心。想明白之后，他把自己与小米粒如何相识，以及小米粒的家世一一都告诉了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米艺凡的回忆（11） 原来小米粒的父母都在大城市里上班，从一周岁起就被送到乡下，由爷爷奶奶抚养。在三周岁那年，糖糖本来是有机会回到父母身边，回到大城市上幼儿园的，可是就在爷爷车票都买好了，准备送她回去的时候，妈妈却意外怀孕了。盼孙心切的爷爷，自告奋勇再次接下了抚养大孙女的义务。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意外却在最后一刻发生了，妈妈难产大出血，不幸中的万幸，母女最后平安脱险。也许是太过不容易，也许是经历了差一点阴阳两隔的过程，一向顽固c还存留着一些轻微重男轻女陈旧思想的爷爷，欢喜的抱过孩子，老泪纵横，没有说一句有怨言的话。一个月后，妈妈和妹妹出院了，糖糖跟着爷爷奶奶再次回到了乡下。“等妈妈和妹妹身体好了，我就接你回来”这是临走时，妈妈对糖糖的保证。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妹妹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几乎每天都在跟医院打交道，可是一周岁之后，妹妹身体却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连个感冒都再也没出现过，而且比同龄孩子还要健康。就在妈妈跟爸爸商量想要把糖糖接到身边亲自照料时，就在糖糖每天都坐在石榴树下等妈妈兑现承诺时，爷爷却在睡梦中再也没醒来。办完爷爷的丧事，妈妈临走时对她说“糖糖，妈妈又食言了，不过，请你放心，等你上小学的时候，无论在发生什么，妈妈一定来接你”。当艺凡在石榴树下第一次遇到糖糖的时候，正好是爸爸妈妈来看她，又离开后的第二天。后来，他多少理解了她当时糟糕的心情，以及脸上流露出的好似被世界遗弃的失落。有人说，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可有的时候，明明知道愿望一定会实现，所以当每一次愿望没有达成时，失望便会来的更加强烈。 “那她妈妈为什么不把她和奶奶一起接到城里生活”感性的妈妈眼泪已经流到了嘴角，她哽咽的问道。 “她奶奶住不惯城里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奶奶说不想离开老宅，因为老宅里有爷爷的影子。”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当时糖糖就是这么回答的。 “这个能够理解”妈妈感同身受，不经意间看了爸爸一眼，有些伤感的自言自语“吵吵嚷嚷一辈子，临老了，总有一个先离开，生活一下子变得空空落落的，没了着落，只能守着一座老宅子，睹物思人，回忆着曾经一起生活的人。” “行了，行了，你多愁善感起来，还没完没了了”爸爸打断了妈妈的言论。“老太太都教你们什么啊”急切的模样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很久了，所以一有机会，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认字c背唐诗c打算盘c唱歌c看连环画”艺凡掰着手指一个个认真的回忆，“奶奶还给我们讲故事，杨家将可好听了”讲故事被艺凡单独拿出来，特别强调了一下，他兴奋的模样，说明了对杨家将的热爱，在他成长的历程中，始终离不开英雄主义情节，而这种情节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培养起来的吧。 “老太太懂得真多” “这么多”如果说妈妈是由衷的敬佩，那爸爸的语气中就带着明显的质疑，这也不能够他多疑，而是在农村，像奶奶如此高龄的人，竟然文化水平如此高，却是有人让人怀疑。艺凡没有急着争辩什么，而是问了一个貌似不相干的问题“爸爸，你什么时候拥有第一辆自行车的”。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爸爸不理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跟你妈结婚的时候，那时候结婚就兴三大件，自行车c手表c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第一次骑自行车的感觉呢，风一吹过来，老爽了。”爸爸一脸陶醉。 “你还美呢，不知道谁，非得带着我去赶集，结果翻到沟里去了，结婚穿的红裤子都给扯破了。”妈妈忍不住开始爆猛料。 “技术不好”爸爸诚恳检讨。 “糖糖的爸爸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有自行车骑了”平静的表情，淡定的谈吐，好像是在告诉父母你们弱爆了，差距啊。 “这么厉害”父母难道表情一致，异口同声。“他们家肯定有关系吧”在那个年代，有些东西并不是靠钱就能买来的，爸爸如此想，也有一定的根据。 “是糖糖奶奶的家人厉害，好像都是国家干部，奶奶也受过良好的教育，一直念完中学。”这大概也是糖糖父母能放心把孩子托付给奶奶的一个重要原因吧，他一直觉得糖糖跟村里的孩子不一样，却无法形容，直到在后来的学习中，他才明白，那是一种气质，大家闺秀的气质。听完孩子的解释，艺凡的爸爸妈妈这一次是彻底的放心了，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奇遇对孩子的将来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在他们的心里，会始终对糖糖和奶奶存在一份由衷的感激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米艺凡的回忆（12） 冬去春来，百花喧闹过后，又轰轰烈烈结伴而去。趁着空当，榴花悄然绽放，些许时日已挂满枝头，在人们不经意间抬头之时，它严正以待，以最美的容颜c最谦虚的态度回应着你。欢快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眨眼间，艺凡和糖糖已相识一年了。两人安静的坐在门前的石头上，静静抬头欣赏着各自眼前的榴花，‘真美’，太过美好，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在心中一次次的感叹造物者的神奇。画面太过美好，没有人会忍心去打破它，两人一直沉默着，却不会感到尴尬。恰巧一缕调皮的阳光透过枝叶，打在两人脸上，阳光太过明亮，让人不敢直视，糖糖忙用手遮挡，“我晃眼睛了，树上的石榴花怎么多出了一瓣”。 “小米粒，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这两颗石榴树前，你还记得吗”艺凡陷进了美美的回忆中，期待着看着，不想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当然”糖糖点点头，“我当时心情不好，说话很不礼貌”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有些愧疚，有些后悔，因为她的表现太差劲，没有给对方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是我太过恬燥”艺凡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我说话那么过分，还骂了你，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糖糖好奇的问。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艺凡表情诧异，似乎真的忘记了他们间的第一次对话，可是实际上呢，那么与众不同，那么有意义的偶遇，他又怎会不牢记在心，怎会轻易忘怀。 “真的忘记了”虽然不确定，不过她还是感动庆幸，心想“忘记了更好”。两人再次沉默下来，时间也一点点的过去，“小米粒，妈妈说到了九月一号，我就可以去上学了。”想到上了学，就可以和更多小朋友一起玩耍了，艺凡兴奋的说着。 “那很好啊”比起艺凡的兴奋，糖糖更多的是担忧，因为她不知道这一次妈妈会不会食言，这一次她能不能顺利的回到妈妈身边。 “你好像不高兴”即使男孩子的神经再过大条，他也感受到了糖糖的心不在焉，显然他忘记了，开学便意味着他们就要分别了。 “妈妈保证，要接我回城里上小学”可是这一次会不会又发生不可意料的意外，她有些不确定。 “什么”艺凡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永远不开学该多好啊，这与他先前想要上学的想法大相径庭。他多想告诉她“小米粒，我舍不得你，你能不能不走，能不能留下来，能不能和我一起长大”，可是接触到她期盼的眼神以及对父母深深的思念，他还是努力的假装开心的对她说“这一次，你妈妈一定会把你接回去的”，坚持又坚定的模样，不由让人信服。 “真的吗”虽然带着疑问，可是她的声音中却充满了欢乐，不过想到什么，她变得不自信起来“你说，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会喜欢我吗”。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是在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当然，你这么好，他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言辞雀雀，夹杂着一丝愤怒，似乎在告诉对方，如果他们不喜欢你，他们就是在犯罪，是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 “谢谢你，艺凡”明艳的笑容再次出现在脸上，她陈恳道谢，谢谢他一年来的陪伴，“艺凡，我会想你的”在这里，你和奶奶是我永远放不下的牵挂，我舍不得你们。 “我也会想你的，我舍不得你”感情隐藏的再好，他始终还是个孩子，当对方真情流露时，真心的话语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米艺凡的回忆（13） “果果，看爸爸给你削一个苹果”吃过晚饭，爸爸拿起水果刀煞有介事的做到沙发上，开始他伟大的事业。 “好啊，好啊”果果高兴的拍着手“要一气呵成，中间不带断的”顺便提出了新的要求。 “小菜一碟”爸爸自信满满的回答，却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 “我要把糖糖接回来”妈妈做到爸爸身边，一脸严肃的说道。 “什么”爸爸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因为太过突然，手里的刀子一时没有控制好，只听咔一声，苹果皮像拉花似的一圈圈的躺在了茶几上。爸爸遗憾的叹息一声，‘就差这么一点’，随即把即将大功告成的苹果放到了一边，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再次抬头郑重地看了一眼妻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妻子此时的神情告诉他，她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在下命令。可是他有他的顾虑，他不是不想把女儿接回来，可是一想到年迈的母亲，他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总是告诉自己，再等等，还不晚。这一次呢，是无法再逃避了吧，他为难的不知该不该劝阻。而这时小女儿拍着巴掌，欢快的声音再次响起“爸爸，姐姐要回来了吗，这次姐姐真的要回来了吗”。看着女儿那张可爱的笑脸，爸爸的愁绪早已跑到了九霄云外，他一时手痒，忍不住捏了捏女孩红彤彤的脸颊，“你想姐姐回来吗”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宠溺。 “想”小孩子的感情最真实不过。 “那我们就把姐姐接回来”人之所以彷徨是无从选择，一旦有了决断，似乎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了，爸爸坚定的回答，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那我要把准备好的新衣服全都送给姐姐”说完，果果蹬蹬的跑进卧室，就在爸爸妈妈疑惑不解，相互对视的时候，只见果果抱着一叠衣服再次跑了出来。 “这些。。。。。。”小女儿自小臭美，她主动或被动的给她买过很多衣服，究竟孩子有没有穿，她也没太过在意，可是当女儿抱着那些标签还没有剪掉的衣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是被震撼到了“这些衣服为什么没穿”，这是她此时最想知道的问题。 “是我特意留给姐姐的啊，你说过要把姐姐接回来的”理所当然的语气，配上求表扬的面孔，爸爸的心再一次被萌翻了，什么“聪明伶俐c友爱姐妹c乖巧懂事”好话就像不要钱似的从爸爸的口中一个劲的往外蹦。小女儿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那大女儿呢，她是不是也记得，那么她一次又一次的失信，糖糖会怎么想，听了果果的话，妈妈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和内疚，然而也更加坚信了她要把糖糖接回城里的决心。“果果，姐姐大了，你的新衣服她是穿不上的”妈妈提醒道。 “啊”欢快的笑脸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一副被现实打垮的焉焉模样，想到什么，果果的眼睛又突然明亮起来“没关系，我还有准备”，蹬蹬，果果再次返回了卧室。 “是什么”爸爸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妈妈耸耸肩，表示她也不明白。 “爸爸c妈妈，你看”只见果果从书包中掏出了虾条c果丹皮c酸梅粉c无花果各自小孩子的零食。 “果果，你是要跟我们分享零食吗”爸爸完全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是”果果坚定的摇摇头“这不是给你们的，也不是给我的，是留给姐姐的”。说完，顺手将零食往远离爸爸的一边移动，开始防范对方来抢夺。爸爸哀嚎一声，不无嫉妒的说“姐姐还没回来，就开始偏向姐姐了，爸爸真是伤心啊”。 “乖了，你是大人了，怎么还吃小孩的东西”小大人的语气，还有伸出手抚摸爸爸脸颊的动作，像极了曾经爸爸教导她的固定模式，只是语言稍微改动了一丝“乖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偏食呢”。妈妈在一旁乐不可支的认真欣赏父女两人的真情演出。每一个小孩子似乎都无法抗拒零食的诱惑，果果也不例外，真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把平时最好的零食拿出来容易，可是在完好的放回去那应该是不大可能吧。果果正眯留着一双大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的零食，就差拿手背擦口水的动作了，“不知道这次酸梅粉里是什么模样的小勺”果果自言自语的说完，然后抬起头期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就打开看看吧”他也想知道女儿要如何把零食吃到嘴里，很配合的建议道。爸爸话音一落，果果迫不及待的刺啦一声，撕开了包装袋，“是黄色的啊”果果拿起里面的小勺，兴奋的举到爸爸面前。 “真漂亮”爸爸决定配合到底。 “不知道这次酸梅粉味道会不会不一样”果果再次期待的看了爸爸一眼。 “要不你先替姐姐尝尝吧”一切都按照果果心中所想顺利进行着。 ‘好好吃啊，还想再吃怎么办’果果吃完一勺，意犹未尽，开始冥思苦想，如何再多吃一些。 “怎么样”爸爸询问的声音恰巧想起。 “吃的太少，没尝到味道，要不我再尝尝”果果机灵的回答。 “这不太好吧，不是说好要留给姐姐的吗”爸爸随机改变了策略，从开始的一路怂恿，变成了适当的婉拒。‘爸爸，你不是应该说再尝尝的吗’爸爸的不按套路出牌，让果果惊讶不已，不过她灵机一动，迅速想到了应对措施“可是，这一包已经打开了，如果不一下子吃掉，那不就坏掉了吗，浪费可耻”义正言辞的模样，似乎在说如果你还不让我吃，你就是在犯罪。爸爸觉得女儿说道对，不停的点着头，可是却再次拒绝了女儿的提议“那我们把它包好，不让它坏掉不就可以了吗”。谈判彻底失败，果果轻轻咬着小勺子，可怜兮兮望向妈妈。“拿去吃，你爸爸在逗你呢，傻姑娘”妈妈朗声一笑，把酸梅粉重新塞到女儿手中，“去自己房间吃吧，我和你爸爸商量点事情。” “妈妈最好了”吧唧一口，果果给了妈妈一个大大亲吻，乖巧的转身向卧室走去。 “那我呢”爸爸伸出脸颊，朝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嚷嚷道，得到的却是一个白眼，外送一句冷哼，再加一个快速移动的背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米艺凡的回忆（14） “决定了吗”宠溺的笑容淡去，爸爸的脸上，取而代之的跟母亲同样的严肃，只是比起妈妈的决绝，爸爸更多的是纠结和徘徊。妈妈嗯了一声，虽然有些轻，但看向爸爸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明亮。“是不是太草率了，电话都没打一个，妈也没个心里准备，要不我们在商量商量”爸爸也同意把女儿接回来，只是他希望这件事做得更周到一些，不要这么的突兀，更重要的是让大家都有一个心里准备，他心平气和的理智的想要说服妻子，可是出于对女儿的思念和愧疚，妈妈并没有理解爸爸的良苦用心，她有些气急败坏，声音不由提高“准备c商量，我要接回自己的女儿，我需要准备什么，又需要跟谁商量。以前哪一次不是准备的妥妥的，商量来商量去，结果呢，结果每一到关键时刻就出状况，我一次次保证，又一次次食言，你知道每一次看着糖糖的眼睛，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是羞愧啊，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这些你知道吗。”妈妈这一次之所以显得如此草率，或许更多的是怕重蹈覆辙吧，她心里总是在想是不是不用考虑那么多，反而能够成功接回女儿。歇斯底里过后，妈妈感觉轻松很多，她直直的望向爸爸，等着他最后的选择。 “爸爸，妈妈你们吵架了”听到争吵声，果果拉开卧室的门，将脑袋探了出来，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小心翼翼的问。 “果果，过来”看到女儿，爸爸立刻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和蔼一笑，鼓励似的朝着女儿招招手。果果拉开门，走了出来，朝着爸爸的方向蹬蹬跑了过去。扶着爸爸的手，坐到了沙发上，爸爸亲昵的将她抱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妈妈，你怎么哭了”果果看见妈妈脸颊上未干的泪珠，欠着身子乖巧的替她拭去泪水。看着突然间懂事的女儿，妈妈后悔自己刚才的失态，她拿起手背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拍了拍紧皱的脸颊，随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故作轻松的对女儿说“，别担心，妈妈，没事儿。”“你妈妈是想到你姐姐要回来了，激动的。”爸爸迅速解释，似乎想要掩盖什么。“真的吗”果果半信半疑的看了爸爸一眼，她还想问你怎么知道。 “真的，妈妈是太高兴了”也许是害怕女儿在纠缠下去，妈妈果断的点点头，认同了爸爸的一套说辞。 “哦”果果不在纠结，点点头似懂非懂，在爸爸妈妈的注视下，她双腿一用力，只听咕咚一声，便挣脱了爸爸的束缚，两脚重新站了起来。果果知道爸爸妈妈应该还有话说，确定他们刚才不是在吵架，便往卧室走去，想到什么，她回头严肃的对爸爸说“爸爸，不准欺负妈妈”，说完不在犹豫，头也不回的潇洒继续前行。爸爸错愕一会儿，反应过来，再次哀嚎一声“我是什么家庭地位啊，现在第三，等大女儿回来，还得升级啊。”噗嗤一声，妈妈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你笑，真好，你不知道你一哭，我就什么招都没有了。”爸爸拉着妈妈的一只手深情款款的开了口，声音绵软，献媚的模样就像在摇尾乞怜。 “少跟我来这一套”妈妈故作不屑的拍开他的手，脸颊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活像一颗红彤彤的苹果。羞涩过后，理智又重新回来了，细细品味爸爸刚才的话，妈妈一脸惊喜的指着他“你刚才是说，你答应把糖糖接回来”。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不是早就应该把女儿接回来了。”求表扬的模样，跟果果刚才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不愧是亲父女，妈妈在心里感叹。 “那就好”达到爸爸的肯定答案之后，妈妈终于放了心。想到年迈的婆婆，妈妈再次提出要把奶奶一块接回来“婆婆年纪大了，她一个人在乡下，也没个人照料，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好说，要是万一”。 “我也想啊，可是咱妈不是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吗”妻子虽然没明说，但是他心里也明白，说句难听的话，要真是哪一天母亲走了，也许他都不知道，想到这些，爸爸的心情变得沉重又烦躁。 “以前婆婆说适应不了大城市的生活，那是因为她不放心公公一个人在家，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公公过世了，也许你再劝劝，她就同意了呢。” “是这样的吗”因为妈妈的话，爸爸有些动摇了。 “就是退一万步说，她不稀罕咱们，糖糖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能放心！”妈妈不相信的摇摇头。 “对，你说的对，兴许这次就能把妈一块接回来”爸爸点点头，觉得希望很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糖糖回城（1） 翌日一早，在妈妈的叮嘱和期待中，爸爸一步步走出家门。买票c安检c乘车，一切再顺利不过，爸爸上次，放好行李，开始闭目养神。先睡一会儿，等醒来的时候就到家了，他如是想着。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接回糖糖，不知道妈能不能接受，如果还是不能接回糖糖，妻子会怎么样各种问题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清晰的呈现在他的脑海中，搅得他无法休憩。他叹息一声，换了个稍微舒适些的姿势继续假眠，“什么味道”如果方便面c香肠的味道还能接受，那臭鸡蛋c汗臭味刺鼻的气味实在让人无法容忍，爸爸睁开眼睛开始寻找气味的来源，同时用手不停地煽动着眼前的空气，难道是巧合吗，为什么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鸡蛋，今天可不是清明节。法不责众，爸爸无从劝阻，只能再次叹息一声，再次翻身，将身体尽量缩小，希望以此来减少些污染。四个小时的车程啊，那该是多么的漫长，想到这个，爸爸忍不住再次叹气。 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其实也不然，少年也有忧愁，只是他们感受忧愁的时间太过短暂，还没有从中体会到辛酸，忧愁便已随风而去。糖糖和艺凡亦然，前一秒他们还在为不知何时的分离而悲伤，这一秒却如此开怀大笑。“37c38”艺凡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五彩的鸡毛毽子在糖糖灵活的脚上上下翻飞，煞是好看。时左时右起一落，随着糖糖的动作，毽子始终乖巧的徘徊在她身体左右，不远不近，恰到好处。“39c40”糖糖踢得兴致勃勃，艺凡数得一丝不苟，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火车稳稳的停了下来，爸爸立刻睁开了双眼，同时不由舒了一口气，暂时放下那凌乱的思绪，他拿起行李，汇入人流，慢慢走出了火车站。坐上回村的汽车，爸爸的心情变得一些激动，他似乎看到了奶奶站在大门前遥望的身影，似乎看到了大女儿扑向他时欢快的脸颊一切想得那么美好，可是等他真的站在门前的时候，却怯懦的不敢再向前一步。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做什么，抬手看了看时间，应该是在吃午饭吧，爸爸想，不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吃的，不知道妈妈是不是还是那么节俭，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她们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带着太多的不确定，爸爸轻轻推开了家门，一切如他所料，屋檐下阴凉的地方正摆在一张小圆桌，奶奶和糖糖对立而坐，不知道糖糖说了什么，奶奶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熟悉，即使在梦里也时常出现。回想小时候，在夏日闷热的中午和晚上，他们一家三口经常如此吃饭。可是现在呢，父亲去世，此刻还有糖糖陪着母亲身边，可是过几天，不，不用过几天，也就是明天，明天晚饭时候这里也许就剩下母亲一个人了，物是人非，爸爸感到一丝惆怅。都说养儿防老，可是他呢，父母含辛茹苦将他养育成人，可他却不能常在他们身边尽孝。他有多少时间没有好好陪陪母亲了，从上大学，到工作，想着他工作了，赚钱了，终于可以给父母更好的生活了，可是结果呢。工作不久，他恋爱了，结婚了，随着两个女儿的相继出生，他越来越忙，工作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额外的自由又输给了生活的琐碎。对于父亲的去世，他是愧疚的，可是愧疚之后，生活还得继续。他告诫自己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是看着母亲越发单薄的身体和不自觉躬起的后背，他才发觉，他的孝心并没有付诸到真正的行动中，这次一定要把母亲接到身边好好照顾，这个想法更加坚定。 “妈”声音中带着不自觉的嘶哑和颤抖，爸爸努力平复一下气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奶奶年龄大了，有些耳背，她没有听到什么，可是双肩却不由颤抖了一下， ‘我怎么好像听到敬业在喊我，’她自嘲的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他现在在上海，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年龄大了，什么都不中用了’。想到这里，她突然没了食欲，干脆放下了碗筷，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慈爱的看着糖糖。“奶奶，你吃”糖糖发现异状，乖巧的为对方夹菜，菜还没有完全放到奶奶的碗里，抬头间猛然见到了站在一侧离她不远的爸爸。啪嗒一声，筷子落到桌子上响起清脆的一声，来不及迈下石阶，糖糖一跃而下，向着爸爸的方向扑去“爸爸，爸爸，爸爸你来了”，欢乐的呼喊声在宁静的小院里异常响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糖糖回城（2） “真好听，再叫一次” “爸爸，爸爸”糖糖呈360度在空中旋转，还伴随着嘻哈的笑声。“别转了，再转头就该晕了”奶奶来到近前，制止的声音恰当响起。爸爸逐渐减缓速度，直到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才停下来。他忍不住蹭了蹭孩子红彤彤的小脸，似乎还不尽兴，伸出左手，轻轻的摸了摸“糖糖真是越长越漂亮”，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也不过如此。糖糖依葫芦画瓢，主动亲了亲爸爸的脸颊，随后将两只手同时放在对方的脸上，一脸心疼的说“可是，爸爸却瘦了”。也许被女儿的动作逗乐了，也许是因为女儿贴心的话语，也许是大女儿弥补了昨天小女儿欠他的那个亲吻，爸爸笑了，畅快的笑了。将女儿稳稳放在地上，开始测女儿的身高，他惊喜的发现女儿又长高了“上次来的是时候，她才到我这里，这次就到这里了”他在身上比划着，用前后两次不同的位置来说明女儿的变化。原来爸爸没有忘记她，他还记得自己的身高，想到这里，糖糖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你小时候还不是一样”奶奶说道云淡风轻，早就见怪不怪了。 “妈，我回来了”走到近处才发现，不知何时母亲脸上又新添了几道皱纹，尤其是额前的头发变得更加雪白了，他愧疚的无以复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告诉她，她牵挂的儿子回来了，同时也思念着她的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好”奶奶用力点点头，似乎再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心中的激动，而是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滑过脸颊。 “妈，你都老了，头发都白了”想到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从妈妈乌黑亮丽的头发中找出一根白色，一圈圈缠在手指上，然后用力拔掉。现在呢，掀起母亲的短发，想要从中找到一根黑发似乎变成了一种奢侈，他的声音再度哽咽。 “糖糖都这么大了，我还能不老吗，那我不成了老妖精了。”孩子的成长总会给人带来喜悦，可是面对父母的老去，我们却那么的无能为力。知子莫若母，奶奶知道爸爸在想些什么，她半开玩笑，极力转移话题“果果呢，淑珍呢，这次她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上次回去果果又病了，我怕她身子折腾不起，没敢让她来。”爸爸耐心解释。听后，奶奶心疼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受苦了，一出生就遭了那么大的罪”，想到孩子刚出生时的惊险，奶奶记忆犹新，每次想到都不觉有些后怕。爸爸的实话实说，牵动了奶奶的痛脚，他立刻就后悔了，“妈，你别担心了，果果现在很好，上次生病只是个意外”爸爸越是极力解释，奶奶就越发觉得小孙女的身体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一时之间，母子两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奶奶，爸爸还没吃饭呢”糖糖打破了沉默，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爸爸。 “对，你看我光只顾着说话了，怎么把这茬忘了，走走，先吃饭”一句惊醒梦中人，在爸爸和糖糖的搀扶下，奶奶一步步向饭桌走去，三人落座之后，奶奶埋怨的看了爸爸一眼“来也不说一声，今天都没什么准备”。看似责备的话语，奶奶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悦之情，反而一直挂着和善的笑容。爸爸拿起筷子，不在意的吃着碗里的饭“准备什么，一家人，你们吃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再说了，一趟四五个小时的路程，要是提前告诉你，你不是更担心。”知道儿子为她着想，奶奶没有再追究。看着儿子只是一个劲的扒米饭，奶奶很无奈“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别光吃米饭，来多吃点菜“，说话间，一大筷子红烧茄子落到了爸爸的碗中。 “妈，我自己来，你也吃”“糖糖也吃”爸爸分别给奶奶和糖糖布菜。 “谢谢爸爸”糖糖吃着爸爸夹的才，心情愉悦。 “不客气”午饭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进行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糖糖回城（3） “妈妈，我出去玩了”艺凡吃完饭放下碗筷，准备起身向外走去，然而却被妈妈一把拽住了手腕“你干什么去”，妈妈问。 “去找小米粒啊”为什么要问，每天不都是这样的吗，艺凡疑惑的看向妈妈。妈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有些责备的说“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吃过午饭去看你姥姥姥爷的吗”。 “哦”艺凡睁大眼睛，抬起下巴，迎上妈妈的目光，“我忘了”。 “现在想起来也不晚”知道儿子并非故意，而是真的遗忘了，妈妈没有继续责难，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 “能不能下次再去”艺凡懦懦的恳求，虽然知道他的拒绝很不合理，但是想到不知何时小米粒就要离开了，他想多陪她一会儿，想多见她几次。 “下次，下次，你都说了几个下次了”妈妈就不明白了，小伙伴的感情都这么好吗，难道他们不会斗嘴c不会打架c不会冷战吗，他们天天在一起，难道就不会烦吗。现在的儿子已经把家完全当成了旅店，只在吃饭c睡觉的时候才回来，刚吃完饭，嘴里的食物还没咀嚼完，就想着往外跑。不但如此，为了她，他还放弃了他所以的小伙伴，连亲戚家串门都不去。妈妈越想越头疼，说话的声音也陡然提高了一些。 “去就去吗”虽然勉强，艺凡还是点头答应了。不过，他却还有附加条件“今晚一定要回来”大大的眼睛，坚定的目光，似乎在告诉妈妈，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配合。 “好，好，不留宿，可以了吧”只要你答应去，什么条件都可以，只是到了地方，会怎样，她可不敢保证，妈妈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当然，这一切，艺凡并不清楚。关窗，锁门，检查无误后，艺凡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母子二人骑车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商店。或许是因为周六，商店生意不错，尤其是买零食的孩子特别多，妈妈买了姥姥爱吃的几样糕点，又给姥爷拿了两瓶酒，置办齐全后，低头询问艺凡“想吃的什么”，艺凡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想吃”，知道孩子学会了节俭，妈妈不在勉强，结完账之后，妈妈骑着自行车再次出发 “妈，你歇会儿，我来吧”奶奶制止了爸爸想要向前帮忙的动作，拿着水壶，继续侍弄着眼前的花花草草，“我不累，干习惯了，全当锻炼身体了。”爸爸帮不上什么忙，却也不放心，亦步亦趋的跟着奶奶，自从爸爸进门，糖糖就变成了他的小尾巴，他到哪了她就跟到哪里，就像现在，爸爸前进她绝不后退，爸爸向左她绝不向右。或许是发现父女俩人的无聊，奶奶像赶苍蝇似的对爸爸说“去，把我摇椅搬出来，好久没在外边摇晃摇晃了。” “好嘞”终于可以为奶奶做件事情了，爸爸立马答应下来，一溜烟向里屋跑去。 “我也要帮忙”话音刚落，糖糖追着爸爸的背影远去。奶奶放下水壶，怔怔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该来的总会来，糖糖能陪她这么些年，已是难得，她不该再勉强，却忍不住叹息一声。 “妈，摇椅放好了，你来试试”愁绪被打断，奶奶自嘲一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学小姑娘似的自怨自艾起来了，她摇摇头，慢慢向摇椅走去。爸爸贴心的将奶奶扶到摇椅上，糖糖懂事的递上一把蒲扇，奶奶豁达的笑了笑。奶奶躺在摇椅上，舒服的一晃一晃，跟爸爸说着家长里短，手中的蒲扇有规律的驱赶着不知何时会冒出来的蚊子。糖糖乖巧的坐在爸爸的腿上，在爸爸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听着奶奶说一些她知道不知道的名字，一些似懂非懂的人情往事。突然，奶奶的声音停了下来，爸爸以为是她睡着了，关心的抬头查看，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怀里的糖糖正在打着呵欠，头有节奏的一点一点的。 “该睡午觉了”奶奶轻轻说道。 “糖糖，困了就到屋里去睡”爸爸摇了摇女儿，对她说。 “我不困”糖糖立刻变得清醒起来，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倔强摇着头。你是怕睡醒了，爸爸就不见了吗，爸爸羞愧难当，更加爱恋的哄着女儿“乖，去睡吧，爸爸不会再丢下你了”声音低沉却不失温柔，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信任，但是糖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是真的吗”，在爸爸点头之后，她才开心的去睡午觉，不过在离开之时，还不忘记送给爸爸一个热烈的亲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糖糖回城（4） 爸爸抚摸着被女儿刚刚亲吻的脸颊，幸福的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可是当接触到奶奶略有所思的眼神时，他涨红了脸，慌乱的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我”。 “不用解释”奶奶摆摆手，大度的笑着“我知道，你这次是回来接糖糖的”。原来奶奶都知道，或许从爸爸突然回来，走进家门的那一刻，奶奶就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看穿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想到这里，爸爸越发羞愧，他不想再隐瞒，诚实的点点头。很快有摇了摇头，急切的对奶奶解释“妈，我这次回来不光是接糖糖，还要把你一块接回去。” “不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淑珍和果果也很想你，在来之前，我们就商量好了，一定要把你接到身边来照顾”爸爸在加大筹码，希望能说服奶奶，可是奶奶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就在爸爸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奶奶拍拍他的手背，果断的制止了“你别急，让我来说”“你和淑珍的一片心意我领了，但是我是不会去的” “为什么啊”爸爸忍不住插嘴，“你要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意，我们改“。 “我怎么会对你们不满意呢”奶奶安抚他“我只是舍不得这里，舍不得你爸爸。” “可是爸爸已经过世了”有些事实不是不说，就不会发生的，爸爸的脱口而出，在看到奶奶黯淡的眼神时，却又后悔了，他欲言又止。奶奶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可是，只要心里有一个人，在你的生活中，他就会无处不在，即使阴阳两隔，也不会改变什么。” “既然如此，你跟我到城里生活，又有什么不行呢”似乎找到了奶奶话里的漏掉，爸爸立刻反驳。 “这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爸爸忍不住反唇相问。 “要是我走了，这里的花花草草怎么办”奶奶努力找着不能离开的理由。 “那就一块带回去”爸爸也不想轻易放弃。 “那带不走的呢，门前的石榴树怎么办，房子没人打扫怎么行，还有养得鸡和鸭，没人照料怎么行”奶奶越说越觉得，她绝对不可以离开。 “妈，你就是不想跟我回去是吗” “我是真的舍不得这里”奶奶再次拍了拍爸爸是手，“你听我说，你在担心什么，我都知道，你看我现在吃得下c睡得着c身体硬朗，不会像你爸爸那样，不打声招呼就离开的。”知道母亲顽固，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论，爸爸不再纠缠，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好，一定通知你们”知道儿子孝顺，她也不想太让他难过，见爸爸放弃，奶奶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无论爸爸说什么，奶奶都会点头答应，当然除了让她离开老宅这件事情。 “对了，这个给你”奶奶从脖子上取下玉佛，连同一条红绳，一块递给爸爸。 “我不要”看清奶奶手中的物件，爸爸大惊，不假思索的推辞。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让你拿着就拿着，再说了，这也不是送给你的，我是送给果果的”。奶奶强制将玉佛塞到了爸爸手中。 “可是，爸爸说”想到爸爸曾经告诉他玉佛的由来，什么寺里开过光的，玉在人在，玉亡人亡的话，爸爸更是惶恐的不敢接受。 “少听你爸爸瞎说，就是你外婆传给我的，不过是留给后辈的一个念想，哪有他说道那么玄乎。”奶奶轻描淡写的解释。 “那我也不能要”爸爸再次推辞，“果果也不能要”似乎觉得不妥，爸爸再次强调。 “你不要，难道让它跟着我进棺材”奶奶恼怒的瞪向爸爸。 “你说什么呢，那不知道避讳”棺材两个字，严重刺激到了爸爸的神经，他气急败坏的说。 “好了，好了，那你快拿着”奶奶的声音软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对爸爸说“回去给果果带上，希望佛祖保佑她，以后都平平安安的。”知道是母亲的一片好意，爸爸不好在继续推辞，只能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玉佛。只是却不知道他们的一番对话和动作，全都落地了糖糖眼里，也不知道这块玉佛将会给糖糖带来怎样的冲击。更加不知道现在糖糖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是她，奶奶为什么把玉佛留给她，为什么不是留给我，我在奶奶身边身后了八年，难道她对我的喜欢和爱护都是假的吗，不，这不可能，她害怕会听到更加残酷的事实，她退缩了，她逃避了，她从窗帘后走开了，一个人蜷缩在床上默默流泪，独自舔舐伤口，就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糖糖回城（5） 都说天公不作美，这次却难得的作了一回美，看着外边阴云密布c大雨瓢泼，艺凡妈妈会心一笑。刚刚她还在为如何不失信于儿子，又能顺利留下来而苦恼，现在她只想说一句‘这雨下得好，下得及时’。她将儿子唤到身边，十分为难的对他说“凡凡，雨下这么大，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成了”。心里却在想，走不成更好，正好住一晚上。 “没关系，我们借两个雨披不就好了吗”云淡风轻，觉得那都不是事。妈妈显然没有想到儿子会如此回答，怔愣片刻，她绞尽脑汁，重新找着能够留下来的理由“这么大的雨，路都湿透了，自行车根本就走不动”想着自行车在泥泞小路上寸步难行，妈妈更是打起了退堂鼓。 “那我们就走回去”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句话此时此刻在艺凡眼前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那得走到什么时候，等走到家天都黑了，万一再淋感冒了怎么办”妈妈极力设想着最坏的结果。 “走什么走，下着雨，路也不好走，住一晚明天再走”姥姥不容反驳，一锤定音。姥姥话音一落，妈妈欢呼雀跃，艺凡一脸沮丧。“要是明天还下雨怎么办”，艺凡担心不已。 “不会的，初夏的雨，不会下这么长时间的”根据经验，妈妈笃定的告诉他。 “那好吧”纵使再不情愿，艺凡跟妈妈还是留了下来。一夜无眠，第二天起床，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着，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已接近中午，可是它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妈，你不是说，雨今天就能停吗，可是为什么现在还下”耐心告罄，艺凡变得不耐烦起来。 “谁知道啊”妈妈也变得焦急起来。 “再有两三个时辰，这雨保准停”已经失望过一次，对于姥姥的话，艺凡有些半信半疑。草草用过午饭，拿过马扎，艺凡守在屋门前，眼睛不是在钟表和门外巡视。不出姥姥所料，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雨停了下来，天空也放了晴。 “哦，终于可以回家了”艺凡一跃而起，率先呐喊起来。 “哈哈，这么小，就知道顾家了，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姥姥不明所以，只是一味的赞扬。妈妈没有道出缘由，只是带着戏弄c带着搪塞，深深的看了一眼儿子。 “走啦c走啦”艺凡被妈妈看的不好意思，转身加快向自行车的方向冲去，就在妈妈和姥姥告别的时候，已经稳稳的坐上了横梁。 “妈，你回去吧，我有空再来看你” “没事，看着你们走了，我就再回去”在姥姥的注视下，艺凡和妈妈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 雨停了，艺凡和妈妈走在回家的路上。而此时，爸爸和糖糖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奶奶看看爸爸，在看看糖糖，她是那么的舍不得，似乎还有很多许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糖糖，你自己玩一会儿，奶奶和爸爸还有几句话要说”。糖糖乖巧的点点头，抱着洋娃娃，径直走到门前，站到石榴树下的石头上，伸直脖子，不停的向远处张望。艺凡，你今天跑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来，是贪玩忘记了吗，不，糖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你一定是做更重要的事情去了，可是什么事情呢，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去做呢，艺凡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跟爸爸离开了。艺凡，求求你，快点出现好不好，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可是任由糖糖如何祷告，艺凡一直没有出现 “妈，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爸爸认真看着奶奶。 “你都是大人了，我没有不放心的，我放心不下的是糖糖，一定记住，糖糖对海鲜过敏，绝对不能让她碰虾，虾皮都不可以。她喜欢吃面条，西红柿面是她的最爱，她喜欢吃的水果有石榴c桃子，但是也不能多吃，她的牙不好，现在正在换牙，不能让她吃太多甜食”奶奶絮絮叨叨，放心不下的事情太多，好像怎么都说不完。开始爸爸还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一下，可是看看时间，他焦急了，再晚就错过火车了，于是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妈，这些我都知道，我们会好好照顾她，反而是你，一个人生活，我们又不在你身体，你一定自己当心。” “唉，我知道”奶奶有些伤感的点点头，后知后觉的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强调“糖糖很懂事” “我知道，你妈你教育的好”爸爸一位奉承，却没有听出奶奶语气里流露出的担心。 “可是”奶奶叹息一声，话锋一转，“越是懂事的孩子，心思越是重。如果糖糖能够一帆风顺还好，要是遇上什么大风大浪，或者过不去的坎，那时候你们一定要当心，我怕她会钻牛角尖，甚至会走弯路”。 “不至于吧，再说不敢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陪在她身边的”爸爸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奶奶是在杞人忧天，可是经历了后来的事情，爸爸才明白奶奶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只是却明白的太晚了，晚的已经无法挽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糖糖回城（6） 还未离别，离愁已爬上心头，再多的叮咛c再多的牵挂c再多的不舍，只能化作一声‘珍重’，一抹久久不愿离去的背影。任性是女性的权利，小心眼是女性的代名词，这个不分年龄c不分老幼c不分美丑，因为一块玉佩而引发的猜忌和背叛，在八年朝夕相处c悉心照顾中培养的深厚感情面前，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特别是在这即将分别的时刻，一股无言的痛苦漫过心间“奶奶，我会想你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低落在地。 “奶奶，也会想你的”奶奶蹲下身体，将糖糖揽入怀中，狠狠的点着头，似乎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难舍。 “妈，我们该走了”看看时间，爸爸理智的提醒。 “走吧，走吧，一路小心”奶奶将糖糖的手交给爸爸，慈爱的笑笑，只是挥动的手掌显得有些无力。在爸爸的牵引下，糖糖一步三回头，向奶奶不停挥舞着小手，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瞄向胡同口的另一端，她希望艺凡能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不经意间来到她面前，就像每天她开门，而他就恰好站在门外，可惜，这次她失望了，他终究没有再出现。突然，糖糖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却被她遗漏的事情，她挣脱了爸爸的大手，从粉红色书包中找出笔和纸，递给了爸爸，“爸爸，你能把家里的地址写下来吗”眼神中盛满了祈求。是留给小伙伴的吧，爸爸想，他毫不迟疑的接过笔，在本子上刷刷几下写下了一行字，折了一下，顺着折痕撕下来，交给了女儿。“谢谢，爸爸”糖糖甜甜一笑，重新折返回去。 “奶奶” “是漏掉什么东西了吗”这是奶奶的第一反应。糖糖摇头，将手中的纸条递了上去。 “放心，我会帮你交给他的”不需多言，奶奶了然的点点头，并保证完成任务。 “谢谢奶奶”糖糖像一阵风似的，再次跑开就在上车的那一刻，糖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惜，结果还是让人失望了，带着不舍c带着遗憾，带着对未来的忐忑和憧憬，爸爸和糖糖终于启程了。城里是生活是怎样的，我能适应吗，妈妈会喜欢我吗，果果会不会讨厌我未来还有太多的不确定，糖糖需要思索的东西太多太多，多的甚至再也没有时间回头看一眼，如果她此刻回头，就一定会发现，在距离汽车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男孩正在穷追不舍 在爸爸和糖糖立刻不久后，奶奶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回了院子，慢慢坐回摇椅，刚才还是三个人，现在却只剩下自己，目及所处，满室凄凉。‘咚咚’一连串厚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奶奶的思绪，‘不会真漏下什么东西了吧’带着这样的想法，奶奶快速向大门方向走去。 “凡凡，你怎么现在才来”看到来人，奶奶很惊讶，同时觉得惋惜，一对昔日的好伙伴，在临别的最后时刻却没机会说一声再见。 “我”没等艺凡解释，奶奶接下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你来晚了，糖糖已经跟着她爸爸回城了”。 “什么”一声无法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艺凡愣在了当场，眼睛凸起，嘴巴也忘记了收回去。 “对了，这是糖糖留给你的地址”奶奶从口袋中拿出纸条，塞到了艺凡手中。“我想，她是想让你给她写信吧”奶奶说。 “谢谢”纵使觉得委屈，艺凡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他将纸条轻轻展开，字迹老练，还有些字不认识，一定是糖糖爸爸写的吧，他将纸条折好，小心翼翼沿着原有的折痕，小心翼翼的撑开口袋，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就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转身离开，在奶奶看不到的地方，拔腿奔跑，他知道，通往远方的停车点有两处，其中一处有他想要见的人。在被雨水浇过的地面上，随着他的奔跑，不大不小的泥土在身后翻飞，黏着的泥土加大了他的阻力，减缓了他的速度，却阻碍不了他继续前行的脚步。一个趔趄，他摔着地上，手上c衣服上沾满了泥土，然而他却无暇顾及，爬起来继续奔跑，“小点心，等等我，我这就来见你了”这个声音一直在心中不停呐喊。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见到她了，就在她转头上车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她的身影，他开心的笑了，然而却踌躇起来，脚步不由停了下来。‘第一次见面，我是那么的幼稚，幼稚的甚至让你讨厌。现在你要走了，我却又是如此的狼狈’艺凡心中一片无奈和苦涩，他想我要留给你一个好印象，他低下头认真清理身上的泥土，就在他觉得满意的时候，就在他重新抬头的那一刻，老天爷再次跟他开起了玩笑，汽车开动了，载着他想要见一面的人渐渐远去。两条腿的人又怎能跑过四个轮子的汽车，“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他不停对自己说，可是终究还是被无情的抛到了千里之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糖糖回城（7） “凡凡，你回来了”自从认识糖糖之后，艺凡每次都卡着饭点回去，有时候贪玩，翘首以盼的妈妈还要等很久。然而今天，晚饭还没开始准备，艺凡就早早的回了家。妈妈惊讶的同时，声音中也带着满满的欢喜。可是随着儿子一步步向她走来，当她看清楚艺凡满身的泥土时，她不镇定了“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摔倒了吗，有没有伤着”，一年前，这样的情况几乎天天发生，妈妈也早已习以为常c见怪不怪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一个人从坏变好，大家会说这是弃暗投明，普遍都能接受；但是一个人如果是从好变坏，普遍大众都不能理解，除非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不然心理上很难接受，妈妈在艺凡这一年的转变中，已经习惯了他的懂事，忽然有一天却又好像变回了从前，妈妈很诧异。她轻轻拍打他身上的泥土，时不时的问“这里疼不疼，这里疼不疼”，然而艺凡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不但没有体会到母亲的一片爱护之情，甚至还用一双带着仇恨的眼睛看着对方。仇恨，妈妈不相信，可是那双红红的眼睛中折射出的确实是仇恨，他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妈妈不明白，只是觉得心尖生疼“凡凡，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妈妈小心翼翼的问。艺凡依旧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用力的甩开了妈妈拽着他的手，因为生气，脸颊涨得通红，气鼓鼓的模样似乎随时要爆发。看到艺凡毫不掩饰的愤怒，妈妈确信刚刚从儿子眼中看到的确实是仇恨，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恨自己呢，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妈妈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妈妈焦急的问。 “都怪你，都怪你”眼泪和鼻涕横飞，艺凡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哭着c喊着，这样似乎还不足以发挥他的伤心，他开始跺脚，开始蹦跶。 “好，好，怪妈妈，都是妈妈的错”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却不会阻止妈妈认错，她诚恳的道歉，心疼的将儿子抱在怀中安抚。 “都怪你，都 怪 你”一边抽泣，一边含糊不清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怪我，怪我”妈妈一个劲的自责，却还是没有弄清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其实在妈妈心中，这或许并不重要，儿子伤心了，受欺负了，想找个出气口，妈妈很乐意来扮演这个角色。 “小米粒走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因为两人的感情太深，因为小米粒走的太过突然，因为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想到这些，安静片刻之后的艺凡，再次伤心的哭泣起来，只是在母亲怀中，他暂时失去了自由，不能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可是眼泪却变得越发汹涌。 “小米粒走了”妈妈同样很惊讶，‘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这也太突然了’这样的答案自己都不能接受，何况是艺凡呢，怪不得他这么伤心，妈妈现在明白了症结所在。“她没有告诉你”妈妈试探性的追问。 艺凡点点头，不过又摇头，有些茫然。 “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什么意思，她要走的事情，没有告诉你”想到这种可能，妈妈心中的一股无名之火噌噌的往上冒，好啊，我儿子现在为你这么伤心，你竟然来了个不辞而别，这什么人啊。 “不是”艺凡知道妈妈似乎误会了什么，他急忙解释“小米粒说过，她在上学之前是要回城里的，只是不知道她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接她”他坚定的点点头，好像害怕妈妈不相信他，以为他只不过是在为小米粒开脱。 “这样啊”妈妈想想，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小米粒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一些事情也她未必清楚，就像家里人什么时候来接她。如果排除小米粒不告而别的可能，那剩下的只能说是巧合了，就在小米粒走的时候，艺凡被困外婆家，所以连最后的送别都错过了，这也难怪儿子一直嚷嚷着“都怪她”，要不是她非要带艺凡去外婆家，两人也就不会连最后一面没见到，原来她也不冤。想着这样的结果，她也有责任，虽然是无意的，但还是应该想想怎么补救，“她就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口信”妈妈不死心的追问。 “她留下了家里的地址”话题被成功转变，艺凡擦干眼泪，把口袋中的纸条，拿出来递到了妈妈手中。 “这就好办了”拿着字条，妈妈一扫脸上的阴霾，高兴的对艺凡说“她留下地址，不就是想让你给她写信吗，她是想告诉你，要保持联系”。 “奶奶也说，要我给小米粒写信”艺凡有些羞愧，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看你，一会哭，一会笑，像个小花猫”妈妈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颊，打趣道。 “妈妈，你能帮我写信吗”虽然别扭，艺凡还是厚着脸皮期盼的看着妈妈。 “嗯”妈妈本能的要点头答应，不过仔细一想，她改变了注意，她说“妈妈可以帮你写，可是书信属于个人隐私，你难道没有什么悄悄话要对她说”艺凡想要解释，妈妈了然的接着说“我知道你想说，你还有许多字不会写，但是你们幼儿园都学拼音了呀，如果遇到不会写的字，你可以用拼音呢。” “这样可以吗”艺凡不自信，这会不会被她笑话，他想。 “当然，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独立交流啊”妈妈肯定的鼓励他。 “好吧”听起来还不错，艺凡决定试一试。“妈妈，刚才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我的气啊”道完歉，艺凡羞涩的跑开了，母亲欣慰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一点点上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糖糖回城（8） “妈妈，我回来了”没有抱头痛哭，没有热泪盈眶，有的只是平静，平静的近乎冷漠，如果不是姐姐笑语嫣然的脸颊，这场多年后家人重聚的画面，一定会让人诧异，甚至是诡异。不在意吗，姐姐真的不在意吗，也许并不尽然，因为只有姐姐自己知道，这一刻她等待了多久，失望了多少次，又憧憬过多少回，越是在意，表现的越是平静，只有那不自觉握紧的双手，和掌心中聚集的汗水告诉她，她很紧张，紧张的甚至还有些眩晕的感觉。 “糖糖，这是妈妈为你布置的房间，喜欢吗”“糖糖，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新衣服，喜欢吗”“糖糖，这是妈妈特意为你做的饭菜，好吃吗”“糖糖，明天爸爸带你出去玩，好吗”爸爸妈妈围绕在糖糖身边，询问她的爱好，关心她的衣食住行。 “喜欢，好，嗯”糖糖乖巧的一一回答。 “姐姐，姐姐”呼喊的声音不时响起，姐姐回家，对果果来说是最开心的事情。家里多了一个爱护她，关心她的玩伴，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姐姐的跟屁虫，还炫耀似的把姐姐介绍给文雅和其她小朋友，“这是我姐姐，厉害吧，厉害吧”那不可一世的嘴脸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不出几天，街坊四邻便都知道刘敬业的大女儿回来了，果果多了一个厉害的姐姐。渐渐的，糖糖了解了城里的生活，并努力的融入这样的生活。一切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难，可是爸爸妈妈的态度却让她有些吃不消。并不是说他们有什么不好，只能说是他们做的太好，处处迁就c处处关心，那样的好太过明显，太过刻意，反而让人产生距离。他们是愧疚吧，所以想要补偿，可是这样的补偿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怪他们，只是希望他们像对待果果一样的对待她，因为她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她们没有什么不同，她们应该是一样的。每一次看到爸爸妈妈教训果果，他们会拌嘴，有时候生气了还会干架，每一次她都会远远的看着，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可每当那个时候，她就感到分外孤单，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客人，而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那个时候她以为是自己不够懂事，所以父母还没有完全接受她，所以她想她要懂事，比以前更懂事。所以她变得更加懂事，时间久了，她就真的懂事了，也更加独立了，而爸爸妈妈也觉得大女儿是即懂事又独立，他们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和尊重，而把更多的注意力留给了小女儿。 “姐姐，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我好害怕”果果躺在床上，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乖了，他们今天加班，很晚才会回来，你闭上眼睛，乖乖睡觉，等明天早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们了”姐姐轻轻的拍着，就像妈妈似的哄着果果入睡。 “真的吗”果果一脸希冀的抬头看向姐姐。 “真的，姐姐不骗你”小孩子容易犯困，姐姐话音刚落，果果的眼皮开始慢慢接触，一下两下，再一次深情接触后，果果渐渐进入梦乡。糖糖起身离开卧室，懂事的她走进厨房，想要帮爸爸妈妈准备点夜宵。还未等她想好做什么，一根裸露的电线袭击了她，四肢发麻，头发也随即竖了起来。是要死了吗，糖糖恐惧的想着，可是她好舍不得，她才刚刚回来，爸爸妈妈还没有完全接纳她，妹妹是那么的可爱，她想奶奶，想艺凡，想到了很多人，还有很多她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她不想就这样死掉。或许是上苍听到了她的心思，家里停电了，跳闸了，糖糖得救了。她瘫倒在地，许久才浑浑噩噩的走回自己的卧室，拖鞋上床，将身体缩成一团，想起刚才的惊险，害怕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不知何时，糖糖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哎呀，累死我啦”掏出钥匙，推开家门，爸爸伸了个懒腰，拍打着酸疼的脖颈，自言自语。 “嘘，小声点，孩子们都睡了，你想要吵醒她们吗”妈妈不高兴的提醒。“啪”妈妈按了一下开关，屋里没有亮堂起来，她惊讶的说“怎么没电了”。 “或许是灯泡闪了呢”爸爸边分析，边去开按另外的开关，结果依然让人失望。“我去看看总闸”，妈妈递上手电筒，随着爸爸一块去检查。 爸爸拿着手电筒一照，发现“还真是总闸跳了”。 “这两天总是下雨，咱家是不是有漏电的地方，所以才跳闸的”想到两个年幼的女儿单独在家，妈妈很很担忧，建议道“明天先查查吧”。 “是该查查”爸爸点点头。他们如此云淡风轻的讨论着跳闸的事情，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刚刚他们的女儿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场生死危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糖糖回城（9） “妈妈，你回来了”原来姐姐说的是真的，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见到妈妈了。果果来不及思考，行动已代替了一切，她兴奋的冲到妈妈怀中。搂着妈妈的脖子，仰着头撅着嘴，气鼓鼓的抱怨“妈妈，你昨晚不回家，我都想你了。” “是吗，哪里想”妈妈来了兴致，笑眯眯的追问。 “这里，这里，全身都在想”果果指指脑袋，又将双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最后比划了一个大大的，比她身体还要大的圆圈来表达她对爸爸妈妈的思念。 “嘴巴真甜，让妈妈尝尝我们家果果是不是偷吃了蜂蜜”妈妈边说，边忍不住亲了亲女儿的嘴角。 “怎么样，怎么样”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她是趁妈妈不在家吃了蜂蜜，可那是昨天的事情，应该不会被妈妈发现的吧。她带着一丝侥幸，又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妈妈。 “真甜”妈妈并没有发现女儿的异状，依旧高兴的点着头。知道妈妈并没有发现，果果放了心，但还是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可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她有些失望，妈妈为什么这么高兴，她不明白，当然也没有勇气去询问。 “妈妈，你以后不要加班，好吗”果果突然变得沮丧起来，她祈求似的等着妈妈的回答。 “好，妈妈再也不把你们单独留在家里了”想到早晨，在厨房检查发现已经老化的电线，妈妈就一阵心惊。她感谢上苍，他们的女儿们并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意外，然而这次没事，并不代表下次也这么幸运，这件事情足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工作固然重要，加班有时也在所难免，但是至少下次再需要加班的时候，他们会合理安排，再也不会出现两个孩子单独在家的情况。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果果高兴搂紧了妈妈的脖子，眼睛里也充满了笑容。 “糖糖，过来”看着安静站在一旁的大女儿，妈妈和蔼的朝她招招手。抹去眼神中的羡慕，糖糖一步步走到妈妈跟前，在她抬头迎向妈妈的目光时，脸上已呈现出了一张在自然不过的笑脸。“妈妈”糖糖乖巧的喊了一声。 “糖糖，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昨晚没有睡好吗”妈妈终于发现了异样，她捧起糖糖的脸，焦急的询问。 “没有”糖糖摇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把昨天晚上在厨房发生的惊险一幕告诉妈妈，或许是害怕妈妈不相信，或许觉得没有说的必要，或许她只是想做个在妈妈眼中懂事的孩子，总之，她没有说，并且是只字未提。因为怕妈妈再次追问，糖糖接着说“因为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有些害怕”说完，还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是妈妈做的不够好”妈妈主动检讨。 “不”糖糖再次摇头，“我知道爸爸妈妈工作很辛苦”语气中充满了心疼。 “糖糖，真懂事”因为女儿的善解人意，妈妈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好在最后还是被她强忍了回去。 “妈妈，我也很懂事”果果看看姐姐，再看看妈妈，一副确实如此，你们应该夸奖我的模样。 “好”妈妈忍不住噗嗤一笑，爱怜的抬手触碰她那软软的头发，“果果，也很懂事”鼓励和赞扬能够让孩子更加自信，妈妈毫不吝啬的开口表扬。妈妈的注意力再次投向果果，糖糖如释重负的同时，难免有些失落。有些事情如果能说的时候，有机会说的时候，没有说，那么以后就再也没了机会，糖糖此时多么希望，妈妈能在多问一句，如果妈妈问，那么她一定扑到她怀里，如实的告诉她，告诉她，昨晚她是多么的恐惧和害怕。可是，也许是她表现的太过平静，也许妈妈被果果扰乱的思绪，她终究没有多问一句，而糖糖只能选择沉默。一个想要得到认可，越发懂事；一个想要表达母爱，却没有用武之地，原本想要拉近母女之情的美好愿望，结果却背道而驰，不但越走疏远，甚至还产生了距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糖糖回城（10） 糖糖离开几天之后，艺凡就开始迫不及待的给她写信。写了撕c撕了写，直到写满了一张纸，才算满意。只是看着纸上寥寥的几个汉字，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拼音，他有些担心，担心小米粒会笑话他。当妈妈帮忙写好信封，贴上邮票时，他还在犹豫是否让妈妈代写一份，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因为他想让对方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翌日清晨，艺凡早早起床，步行到邮局，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信投进了信箱，一直等到邮递员将信箱的信全部取走，他才放心的离开。自此之后，等待对方的来信便成了他全部的生活。一个靠身体本能的饥饿来判断时间的孩子，自此知道了早晨c中午c晚上；一个将时间定义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今天过完了，明天还会有的孩子，自此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怎么还没到中午啊，为什么才只过了一天，这些类似抱怨的话，时常被艺凡挂在嘴边。晚上躺在床上，他兴奋的想睡一觉，一天就过去了。可是，当看到早晨的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他却又在愁苦，今天的一天该如何度过。希望c失望，这样反复的心里折磨，在每天的清晨尤为强烈。“妈妈，小米粒怎么还没有回信，她不会没有收到我的信吧”这样的话，艺凡每天都要问上几遍。开始的时候，妈妈还会耐心的告诉他“信从这里到城里，需要三四天，等小米粒写好写，再寄出了至少还要三四天，一个来回至少要一周的时间”，让他耐心等待。再后来，艺凡再问的时候，妈妈只能无奈的叹息，选择了沉默；再在后来，妈妈的态度直接变成了无视。即便如此，即使知道妈妈不会搭理他，艺凡还是忍不住的再次询问，只是声音有些低沉，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看着儿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妈妈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逗弄他，“也有可能，你说每天有那么多信要送，肯定会有遗漏的情况。”妈妈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会吗”不会这么巧吧，艺凡有些动摇了。“那我该怎么办”他迫切的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要不你再写一封，试试”妈妈冥思苦想，给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那我这就去写”艺凡拔腿就跑，却被妈妈接下来的话，定在了原地“万一，再被遗漏了怎么办”，妈妈担心的看了艺凡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当然妈妈脸上努力屏住的笑容，被没有被发现。 “那该怎么办”艺凡气恼又沮丧，忍不住发脾气使劲跺跺脚。“长大了，我要去做个邮递员，保证绝不漏掉一封信”艺凡豪言壮语的大声喊道。艺凡的远大志向，让妈妈愣在了当场，她想，完了，这次玩笑开大了。 “谁想当邮递员啊，我们欢迎啊”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门微开，在妈妈和艺凡双双错愕中，一位身穿绿色制服的邮递员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是米亦凡家吗”年轻的邮递员微微一笑，一封信在他手中摇晃着。 “是的，我是艺凡的妈妈”妈妈首先反应过来，向前一步回答。 “这里有米亦凡的一封信，请签收一下” “妈妈，是小米粒给我回信了吗”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只是眨着眼睛期盼的看着妈妈。 “那，自己看”妈妈接过信，随手递给了他。 “谢谢，谢谢你”舍不得看，直接将信揣在了怀里，随后便是连声道谢，似乎这样还不能表达他的感激之前，他不自觉的弯腰再次感谢。 “不客气，不客气”或许邮递员还没有被人如此感谢过吧，他慌张的摆摆手，因为还有信要送，他转身离开了，只是从这一刻起，他的脚步变轻盈了，心情也莫名的好了很多。 回到卧室，艺凡轻轻的撕开信封，当看到满满的同样是由拼音组成的回信时，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他曾经的多虑而笑，也为米粒真诚的回信而高兴。 “凡凡，米粒信上都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高兴”妈妈好奇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 “我看你是不想告诉我吧”妈妈不满的问。 “知道还问”语气有些不耐烦。 “好啊，下次写信不要找我帮忙，找我我也不帮你了”妈妈假装生气的要挟。 “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权衡再三，艺凡最终还是妥协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只是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他还是可以做主的。艺凡开始毫无压力的叙述着米粒回信的内容“爸爸妈妈对她很好，妹妹很喜欢粘着她，城里的生活她在慢慢适应”。 “就这些”这也没什么啊，有必要这么高兴吗，妈妈不明白。 “不然呢”艺凡反问。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高兴”妈妈追问。 “原来是这个啊”艺凡轻轻了吁一口气，他真怕妈妈再问下去，回信当然不止那么简单，上面还有几句话，小米粒说，爸爸妈妈虽然对她很好，可是却让初来乍到的她，感觉像是客人，而不是家里的一份子。而这些心里话，她只能对他说，这样的信任，让他觉得他必须给她保密。看着妈妈再次投来的目光，艺凡收起满脑子乱飘的思绪，认真回答“因为米粒的回信也是由拼音组成的，我看了很好笑”。 “这样啊“这样没什么啊，不过仔细一想，满纸的拼音，不见几个汉字，确实也挺有趣的，妈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糖糖回城（11） 春节是每个中国小朋友最期盼的节日，除了可以好好享受一个长长的寒假，还有新衣服可以穿c零食可以吃c压岁钱可以拿。春节放假小米粒要回来，这对于一直思念着她的艺凡来说，尤为期盼。自一个月前收到回信，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艺凡便每天计算着米粒回来的时间，十天，九天，终于掰着指头就可以数清楚了，艺凡似乎看到了希望。然而，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事后他才真正明白这句话。就在学校组织期中考试的时候，就在他以为马上就可以见到对方的时候，刘奶奶病了，刘爸爸匆匆赶了回来。 想到刚才接到的电话，爸爸一阵心惊。‘奶奶病了，一个晕倒在院子里’，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直到现在爸爸整个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后背发凉，手心也沁出一层细汗。好在经过检查，奶奶只是高烧引起身体乏力，才会晕倒。然而这样的结果也足以让爸爸后怕，他撂下一切，迫不及待的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在火车上他想了很多，首先想到的是爷爷，爷爷的突然离世时他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痛，在爷爷去世后，他发誓一定会好好孝顺奶奶，绝不会再有这样的遗憾。他想将奶奶接到身边来照顾，可是几次交谈过后，他却渐渐明白，与其将他所谓的孝顺强加到奶奶身上，不如尊重奶奶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他放弃了，没有强迫奶奶一定要跟他回城生活。然而经过这次意外，他改变主意了，如果他的尊重换来的却是奶奶悄无声息的离世，就像爷爷一样，那么他宁愿选择不尊重，至少那样他不会感到遗憾。也许情况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也许有人会说这只是一次意外，可是谁又能保证这样的意外以后就不会发生呢，谁又能保证下次奶奶还会如此幸运呢。好在有人及时发生，如果发现晚了，奶奶恐怕冻也冻死了吧。在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爸爸便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奶奶还是不肯跟他回城，那么他们一家四口就搬回老家，总之决不能再让奶奶一个人单独生活。 “妈，我回来了”爸爸跪倒在奶奶窗前，潸然泪下。 “你看你这孩子，快起来，地上凉”奶奶作势掀被，下地扶他，可是却被爸爸制止了动作。 “妈，你就让我跪着吧，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些”说着说着，爸爸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他胡乱抹了一把，接着哽咽道“只要一想到你一个人晕倒在院子里，我的心就像被凌迟了一遍，爸爸去世时，我发过誓，我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可是，你看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不孝啊”，爸爸悲痛万分，可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愤怒，他伸出手，毫不留情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似乎这样还不够，他扬起手想要再打时，被奶奶果断制止了。 “你这是做什么”奶奶呵斥一声，因为心疼声音不免提高许多，说完之后，奶奶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见此，爸爸够不上忏悔，起身给奶奶倒了一杯水。“妈，你慢点喝”一杯水喝完，奶奶感觉舒服了许多。这才拉起爸爸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当初不跟你回城，是我自己的选择，这又怎能怪你呢”。 “可是”不等爸爸说完，奶奶抚摸着他的脸，接着说“你看脸上都有红印子了，你可真下得去手”，有些气急败坏。 “妈，没事”刚才不觉得，让奶奶一说，爸爸也感觉脸颊热热的，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很不舒服。 “你是没事，你不知道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啊”奶奶眼前泛红，要不是强忍着，眼泪早就留下来了。 “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爸爸诚恳道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孝之始也”我记住了。 “知道就好”奶奶一笑，这才算是原谅了他刚才自残式的行为。 “妈，你这次就跟我回城吧。”爸爸旧事重提。 “这”奶奶本能要拒绝，只是有些犹豫。 “你要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那我们就回来陪你”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况，爸爸态度异常坚定。 “这怎么可以，你们在城里好好的，回来能做什么”奶奶皱眉。 “那你就跟我们回去”知道奶奶会如此说，爸爸不急不缓的说。 “唉”奶奶叹息一声，她知道儿子这次不是赌气，也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要么跟他回城，要么他们一家搬回乡下，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没有第三条。可是她又怎么忍心让儿子放弃，这些年在外打拼的一切呢，跟他回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我跟你回去”既然已经有了选择，就不必犹豫，奶奶对爸爸点点头。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去”或许没想到奶奶如此容易的就妥协，爸爸高兴地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奶奶点头，想到什么事情，接着说“这两天我收拾一下东西，你去给你父亲上上坟，春节就不用在回来了。” “好，一切听你的，东西我来收拾，你还是多休息一下吧。”爸爸点点头，又不放心的叮嘱。 “没事，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早就没事了”奶奶不在意的说。 “年纪大了，还是要多注意” “知道你孝顺”奶奶笑呵呵的说，突然觉得离开这里，跟儿子回城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糖糖回城（12） 糖糖回来了，奶奶也来了，这个春节家里尤为热闹，除夕之夜，一家人围绕在餐桌前，看着晚会，说着家常，吃着年夜饭，笑声不断。“奶奶，这个好吃，你吃这个”“奶奶，这个葡萄酒可甜了，你尝尝”一个夹菜，一个倒酒，果果和糖糖忙得不亦乐乎。 “好，好，你们也吃”奶奶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却掩藏不住满满的爱意，温暖如春风。 “唉，有了奶奶就忘了妈妈，我真是伤心啊”酸溜溜的语调，配上期期艾艾的表情，妈妈将深闺怨妇的嫉妒之情演绎的惟妙惟肖，爸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指，一连说了几个‘你呀’，却没了下文。 “还是让我这个老婆子来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吧”奶奶顺手将碗里的水饺拨给妈妈，故意打趣她。 “还是妈对我最好了，哪像你们，小没良心的”似乎真生气了，妈妈白了两个女儿一眼，不自觉的哼了一声。 “妈妈，我爱你，我最爱你了”两个女儿相识一眼，虽然觉得幼稚，果果还是蹭到妈妈怀中，亲切表达她的一片爱慕之情。“我也是”糖糖点头附和，虽然没有像果果表现的那样明显，却慢慢走近母亲身边。 “好了，逗你们玩呢，还当真了，两个傻丫头”妈妈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摸摸这个，亲亲那个，两个女儿一样可爱。 “那我呢”爸爸羡慕的看着她们，希望享受同样的待遇。 “什么”两个女儿不明所以，一脸迷惑的看向爸爸。 “好吧”爸爸一阵沮丧，不过很快便笑了起来，他伸出双手，深情的凝望着女儿们，真诚的说“爸爸也爱你们”。 “哦”两个女儿反应平平，谁说只有大人可以戏谑小孩，我们要报复，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答案，她们重新坐回了位子上，拿起碗筷继续吃着年夜饭，波澜不惊。爸爸伸着双手，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忘记了反应。妈妈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发出了雷鸣般的笑声，紧接着奶奶也笑了，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渐扬起。 “你们能不能配合一下”爸爸委屈的问，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爸爸，我爱你”“爸爸，我也爱你”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爸爸心里瞬间平衡不少，他开心的笑了。 “怎么还不高兴呢，人家又不是故意失约，谁能想到她奶奶说病就病了呢”大过年的凡妈妈不想让儿子不高兴，她给他买了很多玩具和鞭炮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这些平日里他最喜欢却难得的东西，比起小米粒来，完全丧失了吸引力，儿子依旧郁郁寡欢，不愿意出门，也不跟小伙伴们出去玩，总是一个人呆着家里，唉声叹气。 “我没有怪她，我只是很想她，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有多久他已经数不清了，只知道好久了。 “还会有机会的”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能如此说。 “那是什么时候”艺凡突来来了兴致。 “或许明年吧，她们家人总会回来扫墓吧”妈妈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明白，女孩子不上坟，即使要回来祭拜，小米粒也不一定会回来。 “明年，那还得多久啊”明年太过遥远，艺凡迷茫的看着母亲。 “很快的，转眼间就过去了，你算一算，小米粒已经离开半年多了，也许再不用半年，你就见到她了。”逝去的时间总是飞快，一转眼艺凡都九岁了，想起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像昨天一样。 “也是”艺凡仔细回想，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不自觉的点点头，半年，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分开半年了。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天朦朦胧胧，爸爸听到客厅有动静，便起床走了出来，只见奶奶一人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沉思什么，他本不想打搅，可是却突然被孤独击中心脏，最终忍不住走上前去询问。 “没什么”奶奶身体一怔，没想到爸爸也会起这么早，她心疼的看着他，“昨晚睡得晚，怎么不在多睡会儿”，“是不是我吵醒你了”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没有，生物钟养成习惯了”爸爸耐心解释，“你怎么也不多睡会儿”爸爸随口问道。 “年纪大了，睡不着”奶奶不在意的说。 “你是不是想家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回去，我们就陪你回去住几天。”爸爸注视着奶奶的眼睛，试探性的问。 “想家了”奶奶点点头，慈祥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愁苦和落寂，让人心生怜悯。“不过，离开一次就够了，下次再回去的时候，应该就是我和你爸爸团聚的时候了吧。”有人说越老越怕死，可是奶奶在谈到生死的时候，却显得那么的平静，就像是在说家常便饭那么简单。 “妈，你胡说什么”一时无法接受，爸爸声音提高许多，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努力想要压制的怒气“大过年的，也不知道避讳。” “好，好，我的错，我不说了”奶奶自知理亏，果断的闭了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奶奶离世（1） “奶奶，我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猜，奶奶也知道是果果放学回家了。转眼间，她老了，那个爱粘人的小姑娘也长成大姑娘了，一身青黑色的校服穿在身上，抬手投足间已有少女风范。要不是看到她接下来的粗鲁动作，一般人都会把她当成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当然要是她不开口说话，那就更像了。只听啪的一声，果果将厚重的书包摔在了茶几上，三步并作两步拉开凳子，坐在了餐桌旁。“今天这么多好吃的”说话间，手已经伸到了盘子里。 “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讲究卫生，洗手去”妈妈眼疾手快，轻轻拍打她的手背，阻止了她的行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 “奶奶，你看妈妈好凶啊”果果不依，委屈的摇曳着奶奶的胳膊。 “你呀”奶奶点点她的额头，有些责备却仍旧慈祥的笑着“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听你妈妈的话，先去洗手。” “唉，好吧”虽然不情愿，果果还是乖乖的准备去洗手。在起身之时，看到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她灵机一动，趁着奶奶和妈妈放松了警惕，突然伸手叨了一个虾仁，塞在了嘴里。快速跨出一步，回头炫耀似的说“妈妈，你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臭丫头”妈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笑骂一句，奶奶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铛铛”果果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还在纳闷谁会在午饭时间来访。“果果，愣在做什么，快去开门，准是你爸爸回来了。”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提醒道。 “爸爸，他中午不是在公司吃食堂吗，今天怎么回来了”虽然疑问，果果还是快速跑去开门。“爸爸，真的是你，你今天怎么回来了”见到来人，果果兴奋的问。 “你姐姐不是明天要高考了吗，下午去送她住校”爸爸一边换鞋，一边解释。 “我和妈妈去送就好了”果果自告奋勇，“拖她们的福，我们放假两天半，正好有时间。” “是吗”爸爸并不惊讶，因为高考，果果她们的学校作为考场被征用，放假是必然的。 “对呀”果果认真点点头。 “爸爸，回来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果果好奇的追问。爸爸摇摇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即便是不去想象，他也明白，妈的时日不多了，现在奶奶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多数时间都处在沉睡之中。他想，如果不是怕影响糖糖高考，她老人家一定早就要求回去了。女儿高考他倒不怎么担心，糖糖从小一向懂事且有主见，他今天中午特定回来，除了送女儿住校，最主要的是听听母亲有没有准备。 “爸，你在想什么”果果突然发问。 “你这丫头，大惊小怪，吓我一跳”似乎真的吓到了，爸爸下意识的拍了拍胸膛。 “是你一直在走神，好不好”果果不服气的回了一句，不过下一秒却乖巧的接过爸爸手中的公文包，还细心的递上了一杯白开水。 “你姐姐呢，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爸爸噎了一口水，随意问道。 “我回来还没见到她，应该在屋里温习功课吧” “午饭都准备好了，叫你姐姐出来吃饭”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 “知道了”说完，果果敲响了姐姐的房门。 “请进”卧室里传来糖糖温柔的嗓音。 “姐姐，妈妈让我喊你吃饭”轻轻推开房门，果果将脑袋探进去，小声的回答。 “这就来”糖糖合上书，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起身向客厅走去。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爸爸开口询问。 “都准备好了”糖糖乖巧的点点头。 “考试用的东西都准备全了吗，准考证装好了吗”妈妈不放心的补充。 “妈，你真有意思，准考证不带，考什么试啊”果果突然插嘴，无奈的语气和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不知道是谁，小学三年级考试就没有带准考证”妈妈悠悠的提醒，眼神似笑非笑的睨着果果。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果果大吃一惊，势必要耍赖到底。她灰溜溜不停转动的眼珠和古灵精怪的模样，让大家忍不住捧腹大笑，充斥在家的紧张的高考气氛，也缓解了不少。笑过之后，大家继续用餐。“姐姐，你不要紧张，你平时成绩那么好，交大一定没问题的。”交大是姐姐的第一志愿。“我以水代酒，提前祝你旗开得胜c马到成功”，果果亮了亮杯底，一杯水一滴不剩。 “谢谢”糖糖喝了一口，感激的看着妹妹。 “果果，说得对，不要紧张，妈妈相信，只要你正常发挥，肯定没问题的” “对，正常发挥即可，别紧张”爸爸随声附和着。 “奶奶就等着看你的入学通知书了”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糖糖看向围绕在身边的亲人，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交大她势在必得。吃过午饭，糖糖在家人众星捧月般的仪仗下，走出家门，她一直羡慕果果能够得到全家人的精心呵护，可是当她有机会体验时，不但没有想象中的美好，甚至还有些踌躇，好像被人限制了自由。她同情的看了一眼妹妹，姐妹心灵相通，果果耸耸肩，报以无奈的苦涩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奶奶离世（2） 将糖糖安顿好一切，爸爸再次推门进屋时，看到就是这样和谐温馨的一幕。女儿和母亲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套综艺节目，老花镜挂在鼻梁上，可是母亲依旧分不清谁是谁，女儿哈哈笑着，不厌其烦的指着介绍“这个是谁，他演过什么节目，你可能不知道他，但是你一定知道他爸爸，他爸爸是谁，演过什么节目，那可是一级老演员了”。 “这个我知道，很熟的”终于不在完全陌生，奶奶快活的点头，将她所掌握的信息阐述了一遍。 “奶奶真厉害，知道的这么多，想不到你也是追星”果果极力推崇。 “追什么星，老了，追不上了，我看着电视上的人都一个模样，没什么不同。” “怎么会一样呢，至少性别是有区别的吧”解释了半天，原来奶奶还是没有弄明白，果果沮丧的低下了头。 “在看什么呢”爸爸回过神来，打断了祖孙两人的对话。 “你回来了”见到爸爸，奶奶高兴的说。 “嗯，回来了”爸爸坐到奶奶身边，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中午怎么没去休息会儿”。 “没事”奶奶摆摆手，不在意的说“前两天睡多了，今天突然不困了”。 “是吗”爸爸不知道怎么回答，无措的点点头。 “敬业，扶我回卧室，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奶奶看着欲言又止的儿子，心里跟明镜似的，有些话儿子不好开口，还是由她来说吧。 “你们有什么贴己话要谈，我能不能听听”果果站起身来，摇晃着脑袋，一副好奇的样子。 “怎么哪都有你啊”妈妈从厨房端着水果走了出来，看着女儿的赖皮样，拿牙签叉了一块苹果，塞到了她嘴里，顺势将她拉回了沙发。 “这苹果真甜”说完，又动手叉了一口。见女儿不在纠缠，爸爸扶住奶奶回了卧室。 “妈，奶奶和爸爸要商量什么”果果不死心的再次追问。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说完，又往女儿嘴中投去一块水果。 “好了，好了，我自己来，我不问可以了吧”果果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屏幕，然而妈妈却时不时的伸着脖子望向奶奶的卧室。 “我昨晚梦到你爸爸了”母子两人一进卧室，奶奶开门见山的说。 “爸，他说什么了”虽然艰难，爸爸还是接着奶奶的话，问了出来。 “你爸说，他要来接我了”奶奶看着爸爸，又似乎不是在看爸爸，而是透过爸爸思念另一个人，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那只是个梦而已，或许是因为你太想爸爸了”爸爸自我安慰，“毕竟你们十几年未见了”。 “别骗自己了，你我心里都知道，那不单单只是个梦，这次我是真的要去见你爸爸了” “不会的，不会的“爸爸使劲摇头，不知何时眼泪却掉了下来，而且越掉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我们去医院，我陪你去医院”声音嘶哑，爸爸做最后的挣扎。 “没用的，生老病死是最普通的自然过程，我们无法逆转，只能接受。”奶奶顿了顿，继续说“比起你爸爸，我已经活得足够久了，是时候跟他团聚了。” “妈”爸爸高喊一声，却没了下文，只是将头埋在奶奶怀中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好了，别哭了”奶奶轻怕着爸爸的后背，“我时日不多了，我想死在老宅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勇敢面对，爸爸认命的闭了闭眼睛，在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中都了一丝担当。 “现在就动身吧，我怕回去晚了，就老不及了” “好”没有再多的安慰，爸爸红肿着眼睛艰难的点点头，眼泪滴落在床单上，刹那间浸湿了一片。 “那我去把糖糖接回来” “傻儿子，要不是因为怕耽误糖糖高考，我还会等到现在才说吗” “可是，你养育她一场，她因该陪着你”爸爸固执的说。 “那就让果果陪着我回去吧，两个孙女，哪个都一样”知道儿子执拗，奶奶妥协道。 “这怎么可以，她们必须都陪在你身边”爸爸不赞同。 “你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吗”奶奶动怒，狠狠的瞪着爸爸。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听我的，你和果果陪我回老家，让淑珍留下来照顾糖糖，等高考结束之后，她们再回去。”奶奶的语气不容反驳。 “那就照妈说的办，我这就让淑珍收拾行李，你先躺会儿，走的时候我喊你”爸爸服侍奶奶躺下，轻轻走出卧室。 “妈，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听着爸爸在哭”没错，是哭声，果果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爸爸的哭声越来越大，她担心的问向妈妈。 “没事”妈妈嘴上说着没事，可是神情却有些慌张，她不安的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好在，不一会儿爸爸便走了出来，“爸爸，你没事吧”果果冲上去，焦急的询问。 “没事”爸爸拍拍果果的肩膀，故作轻松的回答。随后看了妈妈一眼，吩咐说“给妈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就走。”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算是安排“我和果果陪妈先回去，等糖糖高考结束后，你们再来”。 “好，我这就去”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妈妈没有多问，想着处了十几年的婆婆，也许以后就见不到了，她的心里凉凉的，眼泪夺眶而出，怕吓着女儿，逃避似的离开了客厅。即使在迟钝，果果也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然而死亡这个词对她而言太过陌生，她不相信的试探性的问“是奶奶不好了吗” “嗯”爸爸点点头。 “我要陪着奶奶”不是商量，而是已经做了决定。一个在家人悉心呵护下长大的孩子，在面对至亲即将离世时，却表现的比他们还要镇定和从容，这让爸爸不由吃惊，他瞪大了双眼，嘴巴足以容下一个鸡蛋，只是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太多，他没有时间去认真思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奶奶离世（3）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两个小时之后，驶进了胡同，稳稳停在了老宅门前。“妈，到家了”爸爸一手解着安全带，侧着身子，低着头，下意识的对奶奶说。 “嘘，小声点，奶奶睡着了”回答他的却是果果，刻意压低的声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能将熟睡的人惊醒。 “什么”握着安全带的手不由一震，来不及思考，更顾不得安全带的束缚，爸爸迅速转身，查看奶奶的情况。见奶奶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他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看来是他想多了，是他太敏感了，都有点神经质了。两个小时的车程，再经过刚才短暂的心力交瘁，爸爸累了，他疲惫的躺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果果错愕的看着爸爸一连串的动作，她想到了一个形容词，草木皆兵。她想笑，却始终笑不出来。车内一片宁静，没人说话，只有三个人平稳的呼吸。透过车窗，果果看到门前两颗盛开的石榴树，真美，果果在心中赞叹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内温度渐渐升高，果果惧冷又惧热，她烦躁的扭动身体，打开车门，不停用手煽动着车内的空气，希望能缓解一下不断攀升的温度。当她的目光无意间触及到奶奶平和的睡颜时，她突然觉得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燥热了，心静自然凉，大概也是有道理的吧。她从书包中掏出一把折扇，给奶奶送去一丝丝凉风，一下两下，无比认真，就像小时候在她熟睡时，奶奶拿着蒲扇为她驱赶蚊虫一样。时间一分分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已经保持了多久，她只是感到自己的胳膊有些酸胀。她做了几个伸展动作，这是见奶奶缓缓睁开了眼睛。“奶奶，你醒了”因为一时高兴，伸出去的胳膊没来及收回，奶奶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只见果果以如此奇怪的造型在自己眼前放大。 “我睡了多久，怎么也不叫醒我”奶奶轻咳一声，缓缓问道。 “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你”果果调皮一笑，握着扇子的手再次挥动起来。见此，奶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她心里暖暖的，是个至情至性的好孩子，看果果的目光也越发柔和起来。“奶奶不热，你自己扇”奶奶摆摆手，“胳膊酸了吧”伸手想要给果果按摩，语气中满是心疼。 “一点都不累”果果乖巧的摇摇头，“奶奶，我们到家了”果果再次提醒。 “到家了”奶奶很是诧异，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这么快，我睡了一觉，就到家了” “妈，我扶你下车”爸爸为奶奶打开车门，弯身护住奶奶的额头，小心翼翼的将奶奶搀扶出来。 “到家了，终于到家了”奶奶热泪盈眶，因为激动脸上的皱纹越发鲜明，故地重游，已让人感慨万千，更何况是住了大半辈子的家，或许在奶奶的心里这里，也只有这里才是她的家，也是她最后的归宿，落叶归根，这也是奶奶最后的心愿。在果果和爸爸的搀扶下，奶奶一步步缓缓向家走去，在门前两颗石榴树下，奶奶突然停顿下来。“妈，怎么了，怎么不走了”爸爸不解，开口询问。 “还记得这两颗石榴树吗”奶奶抬头仰望，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到爸爸身上，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怎么会忘记呢”爸爸陷入了儿时的回忆，童年总是美好的，他的嘴角一点点上扬，逝去的那段欢快时光从他口中缓缓道出“十岁那年，从同学家掏了这颗石榴树，后面爸爸说一颗太孤单，又栽上了那一颗。” “错了”“这颗是你爸后来栽上的，那颗才是你淘来的”奶奶一脸笃定。 “是吗”或许真的忘记了，爸爸没有坚持，“或许我真的记错了”爸爸尴尬一笑。 “这花开得真好，跟以前一样漂亮”十几年前她离开时，也是榴花盛开的时节。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爸爸难得诗意一回。 “我老了，你们长大了”听在爸爸和果果耳中，只以为是他们或者再加上糖糖长大了，可是在奶奶心中，却不由想起那个经常坐着石榴树下，陪着糖糖一起长大的男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奶奶离世（4） 如果有人问艺凡，他最喜欢什么花，他的回答一定是‘榴花’；如果有人问他，他最喜欢什么水果，他的回答一定是‘石榴’；如果有人问他，除去爸爸妈妈，他最想感谢的一个人是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是‘小米粒’。高考在即，艺凡再次来到了老宅门前，看着盛开的石榴花，他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一天春光明媚，那一天艳阳高照，那一天榴花盛开，那一天他在这里遇到了她。缓缓闭上眼睛，周边都是她的倩影，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花香，耳边不由想起小米粒的那句‘我会想你的’，小米粒对他说过很多话，可是在他心中，这句尤为动听。睁开双眼，拾阶而上，他伸手虚做一个推门的动作，知道楼在人空，可是他多么希望，小米粒像往常一样，突然从里边打开门，笑盈盈对他说“你来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两人摇头晃脑背诵诗词的场景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故地重游，印象只会越发清晰，奶奶的慈眉笑貌一一在眼前闪过，杨家将至今是他最喜欢的英雄故事。 十年间，两人岁隔千里，却从未断过联系。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电话c手机逐渐走进普通人的生活，然而两人似乎更喜欢用写信的方式，诉说生活的点滴。第一次通话是在什么时候，高三那一年吧，那一年糖糖的宿舍安装了固定电话，他们学校也配置了公共电话亭。是他主动打给她的，具体说了什么，因为当时太过激动，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站在黄色电话亭前，他很紧张。按数字的双手不停的在哆嗦，因为害怕出错，显得小心翼翼；听着电话一端传来的嘟嘟声，他祈祷接电话的一定要是小米粒，却似乎又在祈祷一定不要是小米粒，因为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如果不是本人，趁着寒暄之际，他可以整理一下思绪，不至于第一次通话显得太过狼狈，却又在害怕真的不是本人。他矛盾又焦急的紧紧握着话筒，等待着‘喂’电话一端有人应答，通了，艺凡高兴的同时，也越发紧张“喂，你好，请问刘文糖在吗” “我就是”声音平静，“你是艺凡吗”音调拔高，满是惊喜。 “小米粒”激动万分，小时候的称呼脱口而出。 “艺凡，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给我打电话，你还好吗” “很好，你呢”虽然觉得这不过是一句废话，不过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一句，‘她很好’。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了印象，只记得是小米粒在问，他在回答。‘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再见’他匆匆挂断了电话。“怎么这就挂了，我还没说完呢”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糖糖不满的撇撇嘴。她哪里知道，他在超负荷运转，要是在不挂电话，他的心脏将无法承担。 高三了，高考成了任何人c任何时候都无法逃开的话题。父母的殷切期盼c老师的敦敦教导c教室黑板报上醒目的倒计时，周遭所以的一切一切都跟高考有着再直接不过的联系。同学们闻鸡起舞，挑灯夜读，只为高考背水一战。小测试c大会考轮番上演，上一轮考试成绩还未消化完全，新一轮成绩排名又出炉。班主任老师抬手看看时间，和蔼又不失严肃的对同学们说道“趁着还有点时间，我把这次考试的成绩跟大家读一下。”随着班主任老师的滔滔不绝，同学们期盼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零零零”几声过后，毛班主任似乎毫无察觉，继续她的话题“让我用热烈的掌声对在本次测试中，成绩进步突出的同学表示鼓励，他们分别是王珍c米亦凡c夏馨雨”。被点到名的同学纷纷起立，向老师和同学们深鞠躬表示感谢，过程庄重而真诚，可心里却并不以为然。考试就像赌博一样，经历的多了，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时的进步并不能说明什么，别人随时都有翻盘的机会，而真正的豪赌只有那么一次而已。“老师，下课了”不知哪个胆大的同学小声提醒。“马上，老师还是那几句话”，老生常谈，艺凡闭着眼睛都知道班主任要说什么“成绩只代表过去，我相信只要你们肯努力，一定会有所收获。当然进步的同学也不要骄傲，因为高考不是一个班或者一个学校的事情，而是来自56个不同民族c34个不同省份的720万学子共同在竞争。同学们，720万呢，按照史上最高录取率百分之五十来计算，360万，你，你们还没有感觉到压力吗，优胜劣汰，是要做一名幸运儿还是被淘汰，全靠你自己。”停顿片刻，留给学生一段思考的时间，“老师话尽于此，下课”。 “起立，老师再见”铃声再次响起，物理老师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进教室，发出清脆悦耳的哒哒声。 “老师好”省事了，连起立都免了。 “同学们好，请坐，开始上课”坐下后，教室哀声一片，惊堂木一响，同学们只能强撑起精神继续忍着听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奶奶离世（5） “米亦凡，又写信呢，这都什么年代了，打个电话多方便啊”舍友a撇撇嘴，无奈劝道。 “你不懂”艺凡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挥笔，被质疑的次数多了，解释似乎没了必要，语气不免有些生硬。话音刚落，他也察觉有些不妥，随后补充一句“习惯了，再说有些事情，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好，那你慢慢写吧，我先去洗漱了”舍友端着脸盆往外走，看看时间，转身提醒“马上就要熄灯了，你抓紧时间。” “知道了，谢谢”检查信件无误后，艺凡小心翼翼的将其装进了提前已经贴好邮票的信封，直到完好的将信压在枕头底下，他才放心的去洗漱。翌日一早，闹钟准时响起，艺凡兴奋的一跃而起，紧张洗漱完毕之后，直奔传达室而去。将准备好的信转交给门卫大爷，再三叮嘱和感谢后，他才转身离去。即使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寄信了，但他心里仍旧担心信件不能顺利到达他思念的人手中。两天的等待，是一种漫长的煎熬。教室c宿舍c食堂，他依然过着三点一线的标准生活，却没有人能够明白他心中那无名的焦躁。虽然没能进入实验班，然而普通班级稳稳前十名的成绩，二本对他而言，简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上课认真听讲，下课畅快玩耍，闹钟一响就起床，灯光一关就休息，生活按部就班，不急不缓，高考的紧张压力，对他全然没有影响。“小米粒，我写给你的信，收到了吗”此时站在电话亭前的艺凡已经没有了第一次他们通话时的紧张，他语速适当，声音平和，面带微笑，泰然自若。然而能够做到今天这一切，并不容易，他曾经无数次对镜练习，模拟他们通话时的情景，有那么一段时间，即使在梦里，他也是握着话筒的。 “嗯，刚收到，我正在看呢” “那就好”艺凡开心的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就怕你收不到，这下我就放心了”。 “怎么会呢”糖糖下意识反问。 “没什么，你就当我是杞人忧天吧”艺凡哈哈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皮，他可不会告诉她实情，不然她又该笑话自己了。 “你在信里说，你们都快被烤糊了，你们学校也组织模拟考试了吗。” “是啊，你们学校也组织了”一个也字引起了艺凡的注意，两人一下子来了兴趣，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对啊，成绩刚刚出来，你们呢”糖糖问。 “我们也是，你考的怎么样”艺凡问。 “正常发挥，老师说，这样保持下去，交大应该没问题。”平日里表现的再成熟，再懂事，在达到老师的肯定，知道梦想并不非遥不可及时，她表现出了最孩子气的一面，骄傲c得意。 “交大，那可是一本啊”他一直知道糖糖成绩很好，高一文理分科之后，两人成绩似乎没了可比性，不知从何时起，两人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差距，他不知道自己还在为能够轻松考个二本心满意足时，糖糖却把眼光对准了一本。 “是啊，交大一直以来就是我的目标”糖糖没发觉电话一端的艺凡有何不妥，她继续问道“你考的怎么样，你信里都没有讲”，语气有些撒娇有些埋怨，似乎再质问对方为什么不一次性些写清楚。 “我”他自惭形秽，不知该如何回答。此刻班主任老师的那段“与56个民族c34个省区的720万学子在竞争”的话语，又在耳旁响起，那是他还觉得老师是在夸大其词，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他才是井底之蛙，见识浅薄。纵使难以启齿，他还是如实告诉了对方实情“我一本希望不大，考个二本应该没问题”。 “这样啊”糖糖后知后觉，发觉她刚刚的得意忘形太过明显，特别是电话那端传来的失落声音，她感到惭愧。她觉得她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艺凡，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真的吗”艺凡有些不确定，不过却被糖糖的话鼓舞着。 “真的，我期待在交大与你重逢，到时候我们就是校友了”糖糖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 “校友”无疑，这个词将会成为艺凡为之奋斗的根本。 “加油” “我一定会努力的”现在努力还不晚，他还有机会，就像糖糖说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米亦凡加油，糖糖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奶奶离世（6） 艺凡变了，变得不再是随遇而安，变得有了紧迫感。挑灯夜读，这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做的事情，他的理念一直是学习是在教室里的事情，宿舍是用来休息的，可是跟糖糖通过电话的那个晚上，熄灯后的宿舍里又多了一个刻苦学习的学生。“你不看书，看我做什么”艺凡淡淡一问。 “不对劲”舍友a摇头晃脑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个花来，“你今天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艺凡气定神闲的反问。 “你可是从来不在宿舍看书的，何况现在都已经熄灯了”有理有据，现状比想象的还要严重，舍友神秘兮兮的接着问“你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女朋友跟你分手了”，艺凡从没想到对方还是个如此八卦的人，他没吭声，他想看看对方还能说出怎样怪诞的言论，不过很快舍友就自我否定了“不对，我们天天在一起，你要是交了女朋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啊，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差举手发誓了。 “你知道了，不就等于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吗”艺凡闲闲反问，大有一副就不告诉你，你自己琢磨的意思。 “喂，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我什么时候做过出卖朋友的事情。”舍友生气了，要不是顾忌宿舍其他同学休息，他非得理论个明白不可。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艺凡投降，不再作弄对方。“我想考交大”熠熠发光的眸子，似乎在验证他的坚持。 “什么，交大，那可是一本啊”没想到艺凡后又如此高的理想，a惊叫一声。 “你小声点，行不行”似乎再有预料，艺凡及时捂住了对方的嘴巴。“你想把宿舍的人都吵醒吗”。 “好，好，我错了”舍友点头认罪，“你先让我安静一会儿”舍友抬手制止了艺凡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舍友平静片刻，不解的询问。 “这重要吗”难道要告诉对方糖糖的存在，算了，他可不想沦为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艺凡坚定的回答。 “好吧，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不会告诉我的”虽然好奇，但是他还是选择尊重对方的隐私，“我祝你心想事成”，千言万语，现在唯有鼓励和祝福。 “谢谢，我们一起努力” “加油，我看好你啊”舍友呲牙咧嘴，恢复了他一贯玩世不恭的模样。期中考试结束，同学们收拾书包纷纷放假回家，本是应该难得可以放松休息的寒假，艺凡依旧每天关在自己房间中埋头苦读。听到外边的鞭炮声和欢快的笑声，他总是羡慕的抬头往外张望，不是不想出去，而是现实生活中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也有自制不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总会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小米粒c交大c校友’几个字，写着写着，他的心便会渐渐平静下来；写着写着，他又重新充满了斗志，燃起了希望；写着写着，那些枯燥难解的习题似乎也变得生动起来妈妈端着水果一步步走来，习惯性伸手准备敲门的她，似乎害怕打扰孩子学习，选择轻轻推开房门，一眼看到卧室里正在奋笔疾书的孩子，她欣慰的同时，更多是满满的心疼。 “妈，怎么不进来”艺凡恰巧起身活动筋骨，看着站在门口走神的母亲，开口询问。 “哦，我给你洗了点水果”母亲将水果放到书桌上，“别光顾着学习，好不容易放假，多少玩会儿”。 “我知道”艺凡点头，随手挑了一个苹果，拿起了咬了一口，“真甜”他爽朗一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妈妈急急提醒，生怕自己提醒晚了，孩子就会被呛到。 “没事”艺凡不在意的摇摇头，笑着对妈妈说。“妈，你也吃”眼疾手快，捡了个最大的，直接放到了母亲的嘴边。 “你这孩子”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苹果，妈妈无奈又甜蜜的摇摇头，张嘴咬了一口，发自内心的回答“真甜”。水果吃完，妈妈自觉的退出卧室，将空间留给艺凡继续复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奶奶离世（7） 寒假尚未结束，同学们又纷纷赶回了学校。虽然说是补习课，学生自愿参加，学校不强制，然而在这个决定学生命运的关键时刻，谁又会真的缺席呢，即使个别学生想要在家安度春节，估计他的父母也不会答应吧。“你说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吗”教室里，同学们小声议论。 “应该出来了吧”有人说。 “也不一定，学校什么时候效率这么高了”有人持反对意见。 “希望不要这么快出来，春节还没过完呢，就让我在高兴几天吧”一定是感觉成绩不好的同学。 “还是快点出来吧，不是有句话叫早死早超生吗，横竖都是一刀，还是干脆一些吧”一定是位性子急躁的同学。 “这又不是高考，瞎担心什么”乐天派的同学发言了。 “是啊，是啊”“就是，就是”大家纷纷响应。然而，不管同学们说什么，期盼还是拒绝，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老师拿着厚厚的一沓试卷，腋下夹着一个蓝色文件夹走了进来，看到如此熟悉的一幕，同学们心中明白，考试成绩出来了。新年新气象，班主任老师焕然一新出现在讲台上，重要的是她长长的黑发，变成了棕色的大波浪，美则美矣，只是乍看，还是有些不习惯。艺凡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喜欢在头上或脸上做手脚。“新的一年开始了，在这里老师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心想事成，一帆风顺，合家欢乐”。掌声响起，连绵不绝，只是看到班主任老师接下来的动作，估计大多数的同学都欢乐不起来了。只见老师轻轻翻开文件夹，轻咳一声，抬头开始公布成绩。旧话重提，老生常谈，班主任的经典名言再次不在重复。老师走后，教室中哀嚎一片。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付出，艺凡成绩有所进步，然而这并不令人满意，根据以往的升学经验，如无意外，一本应该是来自实验班及普通班成绩前五名的同学，可是他的排名却在第八，与第五名的成绩还差三十分。三十分，这个对于各科都已发挥到极致的他，实在太难，他的出路在哪里，他不知道，其实能不能考上一本他并不在乎，可是他害怕再也见不到小米粒，也不想让对方失望。他神情沮丧，像一个无头苍蝇，不知道出路在哪里；他唉声叹气，展现出一幅英雄末路的模样。 “恭喜啊，成绩又进步了”舍友a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的趴到了艺凡的桌子上，哥俩好的碰了碰对方的胳膊，贼兮兮的说道。 “哎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艺凡惊吓过度，不自觉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我身体健康，要是有心脏病一准被你吓死了”艺凡有些恼怒的锤了他一下。 “大白天的害什么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实交代你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舍友越说越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亏心事就是认识了你，高中三年不但跟你一个班，还跟你做了三年的舍友，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艺凡没好气的回答。 “喂，不带这么伤人的”“大过年的，这话多感情啊”舍友似乎真的伤心了，好半天都没再说一句话，他抬眼偷窥艺凡有何反应，只见对方依旧在研究手中的成绩，压根就没注意他。“好吧，我原谅你了”一番心理安慰后，他再度开口“你成绩不是进步了，连老师都表扬你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还不够，我还需要更努力”艺凡开始进行深刻的反思和自我批评。 “你”见此，舍友顿时恼羞成怒，两眼冒光，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非要跟对方好好打一架不可。你都考这么好了，还这个样子，你是想逼我们去跳楼吗，能不能也为我们成绩差的想一想，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他就不该过来，真是找刺激，舍友甩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当然这一切艺凡并不在意，因为他压根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手里的成绩单，丝毫都没有离开。下半年的学校生涯，用水深火热四个字形容也不为过。在这难忘的岁月中，喜怒哀乐一路相随，可是此刻站在石榴树下，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满满的都是感恩和欣喜。感谢它让我一步步成长，欣喜即将迎来的高考，没有困惑，没有彷徨，并非胜券在握，而是心中早有决断，交大他势在必得，今年不行，明年一定可以。艺凡大踏步转身离去，坚定的走向属于他们的战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奶奶离世（8） “妈，你歇会儿，剩下的活让我们来做”爸爸说着，顺手将奶奶手中的扫把抢了过来。 “对呀，对呀，奶奶你也给我们个表现自我的机会吗”果果撒娇的附和着，“不然你总是说我们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奶奶叹息一声，没在勉强，她想亲自动手收拾院子，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了，什么都做不了了”。奶奶向摇椅走去，留下一个萧条的背影，悄无声息的脚步重重的落在了我们的心头，让我和爸爸止不住红了眼圈。“哪里老，奶奶正当壮年”我开着玩笑，勉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为了掩饰尴尬，爸爸低下头，假装清扫地上根本不存在的落叶。 “什么壮年，用词不当，人道七十古来稀，是古稀之年，傻丫头”知道孙女故意逗她开心，奶奶哈哈一笑，慈祥的憋她一眼。 “奶奶威武”果果搞怪，将手中的扇子当成小红旗不停晃动，有节奏的踏着步伐，像是在列队欢迎重要人物。 “你呀”有果果在的地方，就有欢乐，爸爸也被她逗乐了。“别玩了，去把花浇一浇”爸爸开始分配任务。 “是，长官”向右转c立正c敬礼，一连串标准动作，把爸爸看到愣在了当场，“跑步走”果果的口号声，把爸爸拉回了现实，在他再次抬头时，正好看到女儿像个小蜜蜂似的在花丛中忙碌的身影。爸爸注视着她，奶奶看着爸爸和她，生活美得就像是一幅画，她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止，生活就定格在这一刻，因为她不知道那一秒会发生什么，害怕奶奶会随时离他们而去。奶奶的死亡就像悬在他们额头的一把剑，不知道这把剑还是就会掉落，生死无法预知，唯有好好珍惜这最后相守的时光。 傍晚，阴云密布c天空低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果果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仰天，叹息一声，似乎在排解心中的一口浊气，“要下雨了”她忧心忡忡的嘀咕一句。 “正常”爸爸头都没抬，继续扒拉碗里的米饭，含糊不清的解释道“每年高考都这样”。 “每年都下雨吗”以前没注意过，她好奇反问。 “差不多吧”“即便没有雨，国家也会实行人工降雨的”爸爸再次补充道。 “这样啊”果果眼睛神秘一转，想着以后可得注意一下了。晚饭很快就结束了，三个人坐在屋檐下谈天说地，笑声连连，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下雨啊”果果失望的问。 “看来今晚你是等不到了”奶奶故意打趣，看她哈欠连连，困顿的模样，奶奶心疼的催促“快去睡觉吧”。即便不甘心，却低挡不住睡意袭来，果果起身揉了揉懵惺的双眼，对奶奶说“那我去睡了”。 “去吧”奶奶再次催促。 “奶奶晚安，爸爸晚安” “晚安”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爸爸宠溺又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对奶奶说道“妈，时间也不早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好”在爸爸的搀扶下，奶奶起身回房。 爸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因为当心奶奶的身体，他心中总是不踏实。迷糊之际，一声巨雷再次将他吵醒，他猛然坐起身，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他幡然下地，径直朝母亲的房间走去。“妈，你还好吧”看着母亲安然的依靠在床头，他有些虚脱的握紧了手中的门把，借此减轻身体的重担。对于突然出现的爸爸，奶奶显然很是惊讶，她呆愣片刻，一时忘记了如何反应。当眼睛的余光无意间触及到爸爸赤裸的双脚时，声音不免有些责备。“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穿鞋”。奶奶身体向床内移动，指着空出来的位置“过来，坐下，既然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吧”。 “好”爸爸憨厚一笑，坐到奶奶身边，体贴的给奶奶身后加了一个背枕，让她可以躺得舒服一些。 “妈，你在看什么呢” “都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奶奶把照片递给爸爸翻看。 “这是你八岁那年拍的，那一天刚好是你爸的生日，当时你左手拿着玉米，右手掐着点心，吃的那叫一个高兴，让你去照相，你还不情愿”奶奶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爸爸想耍赖。 “胡说，那时你都八岁了，怎么可能忘记”奶奶也不是轻易就能骗到的。 “小时候的事情，哪能一件件都记得”爸爸强辩。 “这么重要，又有意义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奶奶不相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奶奶离世（9） 夜深人静，窗外蟋蟀吱吱的叫声清晰的传到耳边，母子两人看着一张张珍贵的照片，回忆共同经历过的幸福岁月。说着说着，话题不自觉的牵扯到了两个孙女身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糖糖”，奶奶担忧的开口。“有什么不放心的，糖糖那么懂事”爸爸不以为然的回答。 “就是因为懂事，所以我才担心”奶奶的眉头紧皱，忧心更甚。 “为什么”爸爸一头雾水，迷茫的看向奶奶。 “还记得当年你带糖糖回城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爸爸低头认真思索片刻，坚定的对奶奶点点头“当然”。 “记得就好”说了太多话，奶奶身体有些疲惫，却依旧不放心的叮嘱“糖糖的性格，说好听是外强中干，说不好听就是死要面子。孩子越大，将来遇到的事情就越多，比起男孩子，女孩子更容易受到伤害，将来糖糖要是一帆风顺还好，要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你可要多注意。” “嗯，我记下了”对于奶奶的评价，爸爸虽然有些不赞同，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想要辩驳。都说当局者迷c旁观者清，父母都想通过其他人的话，来更多的了解自己的孩子，希望能看到自己没有发现c没有注意到的孩子的另一面。更何况这个其他人是自己的母亲，孩子的奶奶，爸爸毫无压力的问“那果果呢，你怎么看”。 “果果吗”她是家里的开心果，只要想到她，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起来，奶奶嘴角上扬，心情愉悦的说道“在你和淑珍眼里，她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需要你们操心，需要你们精心呵护的花朵，可是在我眼中，她看似柔弱，却异常坚强。同样遇到波折，她也可能会低迷一段时间，却不会低迷一世，更加不会钻牛角尖，这一点是糖糖做不到的。活泼开朗的性格是她走出低谷，健康生活的根本。”如果之前爸爸觉得奶奶对糖糖的评价有些偏颇，但此刻听了奶奶对果果性格的一番分析，再联想到昨天果果那个异常坚定的眼神，爸爸动摇了，他想真的是当局者迷c旁观者清吗，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两个女儿，可是为什么他此刻，他觉得母亲的评价更有说服性呢。 “妈，也许你说的才是对的，我该好好检讨，我以为我很了解她们，想不到”爸爸有些自责。奶奶摆摆手，安慰道“不要自责，人都是有多面性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保证，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教学还要因材施教呢，何况是对待两个性格迥异的孩子，只要父母对她们的感情是平等的就好，人不怕穷，就怕分配不均，亲情亦是如此。” “妈，我记下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我就放心了”爸爸的坦诚，至少说明奶奶的担忧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注意就好，只要注意了，以后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想到这一点，奶奶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有些疲惫的合上了双眼，爸爸不忍继续打扰，他服侍奶奶躺下，熄灯，轻轻掩门，回了自己的房间。凌晨六点，睡梦中的奶奶，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看到一位老人家缓缓向她走来，她使劲擦亮眼睛想看清楚对方的脸，可是迷雾越来越浓，无论如何她都看不清楚。她有些焦急，试探性的开口询问“老头子，是你吗”。 “是吗”说也奇怪，老人话音刚落，迷雾散去，奶奶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她惊喜的喊道“老头子，你是来接我的吗”。 “嗯”老人点点头，朝她伸出了手，“老婆子，我来接你了，是时候让我们团圆了。”看到对方伸出的手，奶奶急切向前奔去，在即将触及到对方手时，她突然犹豫起来。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跟我走吗”老人焦急的询问。 “不是”奶奶摇摇头，“可是，我还没有跟敬业和果果打招呼”奶奶为难的看了对方一眼。 “原来是这样啊”老人释然一笑，指了指奶奶身旁，示意她自己看“他们不就在你身边吗”。 “妈，你醒醒啊”爸爸惊慌失措。“奶奶，你怎么了，你起来呀，你不要吓我。”果果的声音中夹杂着哭泣。“妈，我是敬业啊，你起来看我一眼啊。”“奶奶，我是果果，我是你的开心果，你怎么不理我了。”房间里传出一阵阵的喊声c哭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来越大。“孩子们，我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奶奶在心中默默的说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等一下”老人喊道，奶奶疑惑的抬头看着他。“走之前，还有一个人一直想见你”。 “谁，谁要见我”奶奶更加疑惑，顺着老人的视线，奶奶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小脚女人出现在不远处，即使两人已分开三十余年，但是奶奶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她，“妈c妈c妈”奶奶伸出手在空气中想要抓住什么，声音激动却绵软，三声过后，抬起的手无力垂了下来。凌晨六点整，奶奶溘然长逝。爸爸伸出的手一直垂在半空，忘了收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奶奶离世（10） “妈走了”一句话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爸爸软软的倒在床边，泪流满面，身躯痉挛般颤动起来。‘啪’，电话一端传来玻璃破碎后清脆的声响。消息太过突然，母亲手中的水杯无意识的脱落在地，瞬间裂成了一块块的形态各异的玻璃碎片。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此时的他心灵脆弱的一塌糊涂，即使一点不同寻常的声响也会打垮他的理智，他浑身一颤，焦躁不安的询问，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连半分力气都没有。 “怎么这么突然”刚才的响动成功将母亲拉回了现实，她如梦方醒，清楚的认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想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想着她的开明c想着她的善解人意，想着她将糖糖抚育成人，想着十几年亲如母女的相处，想到的满是她的好，就这样一位老人，一个几天前还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的亲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心中一片凄凉，让人难以接受，“就这么走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妈妈不自觉的哽咽起来。 “别哭”爸爸安慰着妈妈，自己的眼泪却再次止不住流了下来，他抬手抹眼泪，可是越抹越多，最后只能放任眼泪直流。“妈走的很安详，跟爸爸一样，是在睡梦中走的，没有痛苦。” “我以为她还可以陪我们很久，至少也要等到糖糖收到交大的入学通知书，这一直是她老人家期望的”说完，妈妈眼里再次涌出一行热泪。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今年妈刚好七十三周岁，这大概就是她的命数吧。” “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些”妈妈知道现在最难受的人是爸爸，刚才的任性也是真情流露，现在她反而更加担心爸爸会承受不了，更要命的是此时她不能陪伴在他身边，给他安慰给他鼓励，“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妈妈始终放心不下。 “不“爸爸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你在家等着糖糖，等她考完了，你们再过来”。 “可是”妈妈有些迟疑，除了放心不下爸爸，她也希望能够见奶奶最后一面。 “放心吧，我会等着你们回来的”爸爸似乎明白妈妈的顾虑。“糖糖怎么样，有没有往家打电话”爸爸岔开了话题。 “打了” “什么时候打的，她有没有起疑”希望糖糖不要受到影响才好，不然母亲的心意就白费了。 “应该没有起疑吧”妈妈并不能完全确定。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就是昨晚八点钟左右打的，当时她是问你们去哪里了”妈妈开始慢慢回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爸爸急急追问。 “我就说你回公司加班了，果果陪着奶奶下楼散步了” “她没在说什么吧”爸爸继续问。 “说了，就是说考试感觉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难，当然也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那就好，看来她是没发生什么”爸爸松了一口气，他继续说“你们来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妈的后事还需要你来料理”妈妈试图让他振作，重要的是这也是事实。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你也别太伤心了”。挂断电话，爸爸妈妈思绪在空中游荡半晌，虽然对于奶奶的死他们心中早有预感，却并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时间紧迫，没有时间让他如此消沉，爸爸走出房间开始忙碌起来，联系殡仪馆c布置灵堂c通知亲朋好友，果果也没闲着，买香烛c买灵位，总之父女两人忙得是四脚朝天。此时的糖糖在考场也是争分夺秒，反而妈妈成了最为清闲，甚至可以说无事可做的人。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母亲再次悲从中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消极下去了，她应该找点事情来做。她开始收拾屋子，将整个房间与丧事不相称的颜色通通撤了下去，撤不掉的便用白色防尘布暂时遮盖起来。她已经时间已经过去够久了，可是才发现不过用了半个时辰而已，沮丧之后，只能继续找事打发时间，拖地c清理厨具，等她将能想到的家务事都做了一遍，仍将离高考结束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管了，我还是去学校门口等吧”妈妈换完鞋子，背着挎包负气出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奶奶离世（11） 妈妈以为她来的很早，可是等她看到围在学校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家长，她才明白，原来她来晚了。也不对，看着大多数人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c水果c盒饭c饮料，可以说是日常吃食应有尽有，或许他们一直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妈妈感慨万千。人头攒动，想要跻身向前那是不可能的了，妈妈只能走到不远处一块视角不错的地方，希望女儿一出来，她就能看到她。时间一秒秒过去，她像所以的父母一样，站在考场外翘首以盼，与他们不同的是，他们更担心孩子考的如何，而她担心的却是接来下该如此跟糖糖解释，奶奶去世的事情，是直接告诉她吗，那样会不会吓到她；要是委婉一些，那又该如何说呢，真是愁死人了，妈妈一时没了主意。就在她踌躇不定c难以抉择的时候，考试结束的时间突然作响，随着铃声的响起，考场外等候的家长像突然间复活一般，不管之前认识与否，彼此激动万分的打着招呼，嘴里只有一句话“考试结束了”。于此同时，校园中也发出阵阵笑声“终于考完了，我们自由了”，学子们像鸟儿一般一路叽叽喳喳，欢快的冲出校园。 “爸爸c妈妈，我在这里”“孩子，我们在这里”家人抱头相拥，庆祝这个难忘的时刻。“考的怎么样”焦急万分的家长，终于忍不住发问。“你们烦不烦，刚考完就不能让我放松一下吗”孩子愤怒咆哮，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好好，爸爸妈妈的错，我们不问了，好吧，咱们先回家”父母首先妥协，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牵着手离开。 妈妈站的地方视角开阔，糖糖一走出校门口，就被她发现了。她无法走向前，只能不停的挥动着胳膊，大声喊着糖糖的名字。顺着人流，姐姐一步步向校门口移动，母女连心，在妈妈看到她的那一刻，她刚好也抬头看到了妈妈。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咯噔一下，她一直相信她的第六直觉，可是此刻却厌恶透了这种不祥的感觉。‘为什么是妈妈来这里，爸爸呢，难道爸爸出事了’，她使劲摇摇头，否认道‘不可能，我不可以自己吓自己’，她握紧拳头，一步步向妈妈走去。待看清妈妈红肿的眼圈，先前那种不祥的感觉似乎得到了印证，然而她还存着一丝侥幸，“爸爸怎么了，他怎么没来”问的小心翼翼。 “你爸爸回老家了”妈妈如实回答。 “哦，这样啊“糖糖如释重负，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高兴的问“什么时候走的，是爸爸一个人回去的吗”。 “不是，还有果果和你奶奶” “太过分了”糖糖生气的嘟嘟嘴，“怎么也不等我”她突然觉得好委屈。 “糖糖”妈妈想要解释，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对方。 “妈，你怎么了，眼圈怎么红了”糖糖担忧的看着妈妈，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糖糖，你奶奶走了”虽然艰难，妈妈还是告诉了她。 “我知道啊，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奶奶回了乡下”糖糖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想到‘走了’的另层含义。 “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奶奶过世了”妈妈盯着对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生怕漏掉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不”糖糖害怕的后退几步，摇着头，嘶哑的喊道“这不可能，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清醒一点，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是妈妈最怕见到的场景，她疾步向前，抓住糖糖的胳膊，似乎想要将她摇醒。 “清醒，你让我怎么清醒，我走之前，奶奶明明还好好的，可是现在你却来告诉我，她死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不相信，我不答应，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糖糖喊完，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时间过来很久，糖糖哭累了，只是依旧蹲在地上抽泣。妈妈本不想催促，可是时间不等人“糖糖，爸爸还等我我们回去见奶奶最后一面”。 “什么时候的事”糖糖慢慢站起身来，状似平静的问道。 “今天凌晨六点”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见妈妈点头，她继续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是你奶奶的意思，是怕影响你考试”。糖糖点点头，没在言语。机械般的随着妈妈的步伐，向车站缓缓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奶奶离世（12） 失去亲人的悲伤被生活中的琐碎分分散了许多，葬礼结束后，我们一家人离开老屋，再次回到了上海。离开前，我们一家四口像是约好了一般，纷纷回头张望。在老家的记忆实在太少，我眼中充满了迷茫，第一次开始思考死亡，而更多是对奶奶的思念。姐姐不一样，在这里她度过了她的童年，眼神也更加复杂，思念c回忆，还有一种释然，玉佛引发的怨恨，共同生活中产生的委屈，随着奶奶的离世，一切也随风而去，留下更多的是说不出的遗憾。再看爸爸，除了悲痛，我还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怯懦，‘爸爸没有妈妈了’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这句活。奶奶已经年迈，已经帮不了爸爸，可是只要有她在，爸爸便觉得踏实，做事情也有底气，她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爸爸，她是爸爸心中的保护伞，她走了，爸爸失去了保护伞，就像他第一天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他胆怯了，他害怕了，他彷徨了 回到上海，我们一家人还没有从失去奶奶的阴影中走出来。‘妈，我回来了’爸爸下班回家，习惯性的喊道。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厨房里传来妈妈切菜的声音。怔愣良久，爸爸才醒悟过来，奶奶已经不再了。他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自己将要做什么，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公文包，望着奶奶曾经住过的房间久久出神。“奶奶，我回来了”欢快的声音刚落，我突然警觉，看看爸爸，我鼻子泛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姐姐一直是最懂事的，从老家回来之后，她再也没哭过，至少在我们面前没有见她哭过。在等待成绩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静静的，或许是胜券在握吧，她静静的站在窗台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一切东西，久久的出神，久久的凝思，有时全神贯注，有时心不在焉。餐桌上，妈妈又摆了五副碗筷，在众目睽睽之下，妈妈为奶奶乘了一碗米饭，想明白之后，又倒回了锅里。她若有所失，叹息一声，坐下来说了一声“吃饭吧”。 生活依然在继续，时间的脚步依旧缓缓走动着，不快不慢，坦然一片。世间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与它毫不相干，它是它，也只能是它。姐姐的录取通知书终于下来了，这给家里带来一丝欢乐。妈妈将它捧在怀中，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糖糖，你考上了，你真的考上了”。 “姐姐，恭喜你，你真棒”我欢快的祝贺，快乐的就像自己考上了一样。 “这没什么”姐姐谦虚的说着，可是红彤彤的脸颊说明她也是兴奋的吧。 “要是你奶奶还活着，不知该多高兴”爸爸话音刚落，房间中陷入死一边的沉寂，妈妈擦了擦眼泪，将通知书小心翼翼的还给姐姐。她拍拍手掌，高兴的说道：“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晚上加餐”。“今天，你们可以点菜啊”为了重新调动我们的情绪，妈妈神秘提醒。 “我要吃狮子头”似乎为了弥补刚才过失，爸爸第一个说道。 “我要干煸芸豆”说完，我蹭了蹭姐姐的肩膀，献媚的笑笑：“姐姐，你想吃什么，红烧鲤鱼还是金玉满堂。”不等姐姐选择，妈妈豪爽的答应下来“鱼和熊掌可以兼得”。晚餐很丰盛，也很热闹。晚饭过后，大家情绪依然亢奋，坐到沙发上继续聊天c看电视，打打闹闹，直到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我们才意犹未尽的各自回房休息。此时的姐姐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看一看眼前的录取通知书，淡黄色硬纸张的最上面写着‘饮水思源，爱国学校’八个红色大字，校徽c上海交通大学以及年份组成一行，录取通知书的正文是，海市舟山中学，刘文糖同学：祝贺你被我校会记学院 财务会计专业录取！欢迎你成为一名新交大人！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交通大学将成为你放飞梦想，谱写绚烂华章的地方！最后是报到时间，右下角的学校名称上加盖了一个大大的红戳。姐姐柔和专注的看着通知书上的校徽，用手轻轻抚摸着它，一遍又一遍，就像抚摸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那么的小心翼翼。她嘴角上扬，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虽然一直自信，可是只有此刻，那颗焦灼的心才真正落了地。她将通知书紧紧抱在怀中，仰天一叹，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其压在了书桌上的玻璃板下。透过玻璃板，上面有一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座右铭，还有几首打油小诗，剩下的便是照片，奶奶曾经慈祥的面容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她的心一紧，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凝视着眼前的照片，她突然想如果没有奶奶的用心良苦，她能否顺利考上大学；如果让她选择，她会选陪在奶奶身边，还是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如果错过了这次高考，她是否有勇气重新来过，其实她知道自己看似坚强，却最软弱不过，她太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不想让别人失望，所以很难承受失败带来的压力。如此一想，她突然感到庆幸，庆幸家人对她的隐瞒，庆幸自己不用选择，庆幸收获成功的同时，不必承受道德上的亏欠。想的越多，心底深处的负罪感慢慢滋生，她感觉自己很自私还很凉薄，这样负面的情绪一下子笼罩了她，她心情变得沮丧起来，她使劲摇摇头，似乎想要把那些莫名的烦躁统统甩掉，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已经逝去的亲人，胡思乱想却怎么都停不下来，于是她干脆站起来走到了窗前，夏天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股温和的气息还有不知名的花香，她伸了个懒腰，用力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思绪变得清晰起来，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不知道，亦凡考的怎么样”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想到这里，糖糖又变得有些失落，眉头不由皱在了一起。“早知道就该记一下他家里的电话号码，也不至于一放假就联系不上了”此时后悔，已经晚了，“要不给他写信吧，他的家庭地址她一直都记得”，说时迟那时快，糖糖重新坐到了书桌前，拿出信纸，从笔筒中随意挑了一支笔便俯身写了起来了，刚写了个开头，想到什么，“如果他考上了，开学的时候自然能见得到；如果他落榜了，如此直接的询问，一定很伤自尊” 犹豫良久，她最终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有一个人为了追逐她的脚步，毅然放弃了二本的报考志愿，重振旗鼓，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校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亦凡复读（1） “凡凡，你完全可以上一个很好的二本大学，为什么一定要上交大呢”对于儿子的选择，米妈很是费解，完全搞不懂儿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交大是我的梦想”亦凡认真挑选着资料，把自己需要的纷纷装进书包，头也不抬的说道，一句梦想成了最好的理由。 “可是”米妈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说不出的担心和忧虑。这样的母亲让亦凡心中充满了歉意，他知道他必须说些什么。“妈”他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书本，将母亲扶到椅子上，自已随手拿过一把椅子，也做了下来。“我分析过了”他理智的道出了目前的学习状况“英语我还有很大空间的提高，数学一直不错，只要稳住就可以了，像语文还有综合成绩，平均每科再提高5一10分应该不成问题。如此算下来，至少我还有30分的进步空间。根据今年交大的录取情况，足够了”语气充满了自信，他故作轻松的看向母亲，希望能减轻母亲的顾虑。“可是”米妈动摇了，看着儿子神采奕奕c自信满满的模样，作为母亲她是骄傲自豪的，她多么想像儿子期盼的那么，无条件的信任他，支持他，可是恰恰因为如此，她反而变得更加忧心，几十年的生活经历告诉她，凡事都是想起了容易做起来难，且不论明年是否真如儿子设想的那么美好，如果成绩下滑呢，不是她不相信儿子，而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还是要凭点运气的，并非她迷信，只是生活告诉她的。 “妈，你要相信我”米妈迟迟没有做出答复，亦凡摇了摇他的胳膊，用一双更加热忱的目光看着她。她多想点头，可是这个动作将会决定他儿子的未来，甚至会影响儿子将来的命运，这个头实在是太过沉重，她一时之间没了主意。恰巧此刻，米爸走了进来，她就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回头冲口问道“儿子要去复读，这怎么办”。 亦凡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在心中突然笑了起来，从小打大，家里做主的一直是妈妈，这并不是妈妈太要强，而是爸爸太不爱操心，用一句形容爸爸，那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好听的是心宽，难听的是缺少男人的担当。可有点时候，特别是在大事上，妈妈总喜欢询问爸爸，而最后拿主意的也是爸爸，也许在母亲的意识中，还是希望依靠爸爸，恪守着‘以夫为天’的操守吧。 “儿子有志气，就让他去呗”爸爸不负众望，轻描淡写的回答，似乎不过是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那么简单。亦凡笑了，真心的笑了，不是因为父亲同意了他去复读，而是因为父亲这个人，他略带考究的看着父亲，觉得父亲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往往就能定乾坤，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你笑什么”亦凡笑得太过诡异，米爸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亦凡摇头否认，当然不会把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对方。暂时放下脑海中飘远的思绪，他轻咳一声，抬头郑重的对父母说的“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好”事到如今，米妈没有再反对，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功夫不负有心人，明年儿子可以考一个好成绩，能够梦想成真。看着父母离去的背影，亦凡怔怔出神，什么世外高人，父亲只是一个简单的人而已，不懂人情往事，不知尔虞我诈，不会弄虚作假，只是随心而语，觉得世上没有坏人，全是好人，一个真实不过的人。所以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他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 夜幕降临，摊在书桌上的学习资料变得遥远起来，上面的字迹也变得模糊起来，亦凡的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复读之路，他并不担心，也不畏惧，因为他知道，除了更加刻苦努力的学习，他没有捷径可以走。复读能够回到原来的学校也是一种安慰，虽然学校的老师对他的选择有些不解，但还是热情的接纳了他。熟悉的校园，熟悉的老师，只是换了一批与他一同为梦想而努力的学子而已。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小米粒，不知道她考得怎么样，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落榜的消息，她一定没问题的，她成绩一直都那么好。如此一想，他心中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可是，她会不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现在的亦凡感觉忧愁无比。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埋头苦读，在心中默念道“等着我，小米粒，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失望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