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说再见》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2014年的9月初，余暑未散。 裴诗安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即使开了很大的冷气，她依旧能感觉到背后粘腻的汗液。 纤细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白的刺眼的诊断书，诊断结果那一栏写着短短一行字——肝癌晚期。 裴诗安细细地看着那几个字，猛地将它揉成一团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紧接着她躺在靠椅上，任由自己放空了一会儿。 等她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乌云密布，格外阴沉，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裴诗安不知不觉来到医院室外角落里的吸烟区，她娴熟地从包里掏出女士香烟点上，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是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呢？ 好像是上大学后顾祁言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而她也越来越习惯用抽烟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这么想来，自己的肝癌恐怕跟烟瘾也脱不了关系。 她是顾祁言的冤家，而顾祁言是她的劫难。 在烟雾缭绕间裴诗安看到医院门口走来两个人，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男方是即将跟她结婚的顾祁言，挽着他手的是万樱集团的千金白歆。 吸烟区的位置隐蔽，顾祁言没有发现裴诗安，但是从白歆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裴诗安。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隐藏了起来，随后朝着她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裴诗安不甘示弱同样回给她一个不友善的微笑，只见白歆在顾祁言的耳边耳语了一番。之后就看见顾祁言独自先进了医院，而白歆朝吸烟区的裴诗安走来。 闻到烟味，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嫌恶地皱了皱眉，“你把烟掐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裴诗安的眼里格外刺眼，但是她只能装作没看见，如果表现出在意她就输了。 白歆命令的口吻让裴诗安格外不爽，她笑着说：“你的嘴说话，我的嘴吸烟，互不干涉，难道你说话还要借我的嘴吗？” 白歆不想跟裴诗安浪费太多口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二手烟对胎儿不好，今天顾祁言带我来医院检查，他说如果我怀孕就娶我。” “呵，还不知道有没有怀上就先嘚瑟起来了。” 裴诗安将手中的最后一点烟尾吸尽朝白歆走去，在离她十厘米的前方停下，凑到白歆的耳边说：“不过你最好没怀上，如果你敢怀上的话，我会打得你半身不遂，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裴诗安留给白歆一个潇洒的背影，气的白歆直跺脚。可是在白歆看不到的地方裴诗安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 顾祁言，顾祁言，什么时候你成了别人的了？ 还记得那年六岁，裴诗安的家旁边搬来了顾祁言一家，裴诗安看到顾祁言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不爱说话但是眼睛很漂亮的男孩。 往后的日子里裴诗安经常到顾祁言家里来玩，虽然顾祁言经常自己一个人做模型不搭理她，但是顾妈妈会给她做好吃的小饼干。小诗安很喜欢顾妈妈，因为她有一双和顾祁言一样好看的眼睛。 时间久了木头一样的顾祁言在裴诗安的骚扰下终于肯跟裴诗安一起放学上学，偶尔玩过家家，笑容也多了起来。 直到七岁那年，裴诗安在外面捡到一个注射器，她像献宝一样带到顾家给顾祁言看。可是手却一滑，将里面残留的液体推了出来，正好溅入端来小饼干，蹲在茶几旁的顾妈妈的眼睛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章 只是爱与被爱的关系 顾妈妈痛苦地捂着眼睛蜷缩在地上呻吟，顾祁言丢下手中的模型冲到顾妈妈的身边，凶狠地瞪了裴诗安一眼。 裴诗安吓得浑身战栗，她从没有见过顾祁言这样的眼神。 裴诗安嘴唇泛白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拉开房间的窗帘偷偷看向顾家，穿着白衣服的人，穿着警察服的人，带着摄像机的人在顾家进进出出。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去了顾家，那一天甚至许久未曾谋面的顾爸爸都回来了。 裴诗安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不知过了多久，爸爸推门进来，用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头说:“以后不要去顾祁言家里玩了。” 小诗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焦急地追问:“为什么啊！” 父亲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房间时说:“你还有脸去吗？” 裴诗安喜欢顾祁言，从6岁到28岁。 即使是父亲觉得没有脸面，裴诗安也依旧每天在顾家门口等顾祁言一起上学。 即使顾祁言将穿着新裙子的她推进泥水里，她还是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即使到现在，她知道顾祁言跟她结婚另有目的，但她还是全身心投入他导演的戏里。 爱与被爱的关系中，爱的那一方是输家。 裴诗安沿着医院门口的那一条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回忆起往事她闭上了一只眼睛。 这21年来裴诗安经常闭起一只眼睛，想象着顾妈妈过着怎样的一种生活，记忆中顾妈妈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不复存在，是她欠顾家的。 正出神时旁边响起车鸣，是来接她的李叔。 在去婚房的路上，李叔见裴诗安落寞的样子问道:“裴小姐，检查结果怎么样？” 裴诗安知道什么都逃不过李叔的眼睛，但她只是说:“医生说经常熬夜肝功能不是太好，但是我还年轻调理调理就没事了。” 回到家时，裴诗安看到顾祁言靠在门框，看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裴诗安扫了一眼门把上的密码锁跟他说:“是你的生日。” 顾祁言第一次来他们的“家”，但是他对这里一切都不关心，进门就往桌子上摔了一张卡。 “这里是30万，下周你自己去选婚纱。” 裴诗安给顾祁言倒水的手顿了一下，她强挤出一抹微笑说:“花这个钱做什么？我们就直接登记一下好了，我不在乎这些的。” 顾祁言厌恶地推了她一把，“在我这儿装贤惠，玩欲情故纵？”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裴诗安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腹部传来一阵阵钝痛，她挣扎着想要从包里拿出止疼药。 可是顾祁言不依不饶的揪住了她的衣领说:“裴诗安，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你装可怜的样子我就觉得特恶心，我就想拿一把刀把你眼睛给剜下来还给我妈。” 疼痛让裴诗安的情绪失控，那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填满胸腔:“行啊，厨房在那儿！你去拿刀，不过我只买了菜刀，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章 乘人之危 顾祁言狠狠松开了她，不住的深呼吸着，似乎是在提醒自己要冷静。 裴诗安整个人跌在了地上，忍着痛挣扎了许久，还是重新站了起来，她直勾勾看着面前的男人，忽而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了？是不是怕我反悔，不和你结婚了？” 顾祁言愤怒的眼眸打量了她许久，然而裴诗安还是先开了口：“你当我真的不知道？这次顾氏和裴氏联姻，我爸会帮你拿回顾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的名下还有裴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并且两家联手带给你们顾家商场上的好处更是多到数不清，怎么想都是一个好买卖呢！” 顾祁言冷笑一声:“是又如何？要不是当年你弄瞎我妈一只眼，我爸为了我妈无心照顾顾氏，如今的顾氏会变成这副局面吗？裴诗安，我只是拿回我你欠我的！” 窗外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裴诗安一下子沉默了起来，许久后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那如果我死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如果你要死我不拦着，但请你结完婚以后再死。到时候作为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给你一个总裁夫人规格的风光大葬。” 顾祁言的每一个字都化成了一把匕首，深深的扎在裴诗安的心上。虽然爱他这么多年心已经被扎成筛子了，但是此刻她还是不想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裴诗安踮起脚封上了男人的唇上。 顾祁言用力推开她怒吼:“婊子。” 裴诗安赌气一般又贴上了顾祁言的身子，贝齿咬上了顾祁言柔软的唇瓣随即又松开，滑软的香舌蹿进他的口中与他纠缠不请。 裴诗安身上清淡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麻痹着顾祁言的神经。他想推开裴诗安，双手囿于她的腰间让他们姿势更加暧昧。 裴诗安那不安分的手四处游移着，她故意凑近他耳边：“顾祁言，你敢娶我却不敢碰我，是不是那里不行？” 顾祁言来之前本就喝了一些酒，低眸看到怀中的脸颊微醺的人儿，面对这样的诱惑，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燥热。 他的那根弦再也绷不住，眉头一紧，大手将她横抱起来，走进卧室，“这是你自找的。” 粗暴地将她摔在床上，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头的上方，欺身压去，主动权转到了顾祁言的手上。 他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没有任何前戏，直奔主题。 私密处传来的疼痛让裴诗安闷哼一声，身子像是被撕成两半，她紧紧咬住牙关眼角泛着泪花。 顾祁言啃噬她的脖颈，在她的身体里鲁莽地冲撞着，恍惚间裴诗安觉得他是清醒的，他是在报复自己，两腿交汇处弥散出的暧昧气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裴诗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下身的疼痛依旧没有减轻，外面的天还是灰蒙蒙亮，她隐隐看到床上干涸的血渍。 转头，她注视着熟睡中的顾祁言，心里五味杂陈。 良久，还是轻轻起身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件连衣裙套上，坐在窗台上为自己点了一支烟。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祁言的手机闪烁了两下，裴诗安扫了一眼，是白歆发来的短信。 白歆小心护着肚子的样子又浮现在她的眼前，裴诗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自己命不久矣，这辈子都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吧。 裴诗安将医生开的药囫囵吞下，终究还是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果然，坐在车上的时候，她的手机就收到了顾祁言的短信——裴诗安，你真恶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章 离开他 裴诗安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她没有任何回复。 只是弯着嘴角转头望向窗外，可不知道怎么的，笑着笑着，忽然就有些想哭了。 她想，昨晚的事情的确已经算是顾祁言的底线了吧？这么多年来，为了顾祁言，她已经丢掉了自己，可那又怎么样呢，不爱的终归还是不爱。 所以，她要再继续堕落下去之前，离顾祁言远一点。 就在准备完毕的时候裴妈妈打来的电话，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诗安，你是不是跟顾祁言吵架了？” 听到妈妈的声音裴诗安鼻子一酸:“妈，我不想结婚了。” “不许胡说，现在顾氏是股东大会期间，要这个时候出乱子，你让顾祁言怎么办？安安，别闹了！我们家欠顾家的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顾祁言根本不爱我，你让我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裴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圈子里面结婚的人有多少是有感情的，以后有孩子就好了。诗安，最近你爸经常因为工作上的事整宿整宿不睡，现在跟顾氏联姻对于裴家来说也很重要，妈妈希望你能够谅解一下。诗安，答应妈妈，乖啊？” 裴诗安不知道该如何答应妈妈，敷衍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她闭着眼睛想了许久，还是提着行李箱准备出门。 刚打开门，她就愣住了。 顾祁言见她手中提着的东西，顿时明白过来，一把夺了过来，摔在了地上。 他上前狠狠捏着裴诗安的下巴，咬牙切齿怒道：“裴诗安，现在才想逃？晚了！” 裴诗安忍住眼泪，不去看他，淡淡道：“反正你也不爱我，何必？我放过你了，不好吗？” “哈，你放过我？”顾祁言松开她。 “我爸一定会帮助你拿回顾氏，顾祁言，我累了，这么多年我跟在你身后，真的累的快要死掉了！” 顾祁言将手中的东西重重摔在了桌上，“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裴诗安心思一动，回身，只一眼就脸色苍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五章 别想着逃 “是你爸妈偷税漏税的证据。”见她神色骤变，顾祁言满意地笑了笑，却又带着无尽的冷意，“要是周六的婚礼，你没有到场，到时候你爸辛辛苦苦经营的裴氏，就很有可能顷刻倒塌了。” 裴诗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我爸已经答应帮助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 “裴诗安！我告诉你，我要的不仅是顾氏，我还要你付出你应有的代价！”顾祁言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染上了报复后的快感。 裴诗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原来是他不愿意放过她，甚至要将她的整个人生都搭进去！他势必是要狠狠折磨她才甘心！ 裴诗安的心里像是被生生塞进去一块石头一样难受，她小心翼翼地问顾祁言：“那如你所愿跟你结婚以后呢？” 顾祁言的表情越来不耐烦，他敷衍说道：“离婚或者把你的眼睛挖下来赔给我妈。” “或者？”裴诗安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追问说，“是不是我把眼睛挖给你，你就不会同我离婚？” 裴诗安卑微的请求只会让顾祁言对她更加厌恶，他一刻都不想跟这个女人待在一间房间里。 “剩下的事情你别管，周六我会让李叔送你到场。” 交代完这最后一句，顾祁言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对于这间房子和这个女人他没有丝毫的留恋。 距离周六的婚礼还有三天，裴诗安不知道别人结婚是怎样一种模样，她婚礼前的准备太过仓皇。 父母忙着公司的事情，接下来的三天顾祁言也再没有出现，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裴诗安一个人来到婚纱店挑选婚纱，她想问问顾祁言喜欢什么样的婚纱，但是电话始终没有拨通。 就在周六的那个早晨，裴诗安看着冷清的房间里挂着的那条简单的婚纱，她突然无比渴望逃离这一切。 于是在婚礼的前夕，裴诗安给自己定了一张离开这个城市的机票。 登机前母亲给她打了很多通电话，裴诗安不知道如何面对母亲的质问，她没有接。直到快登机时顾父的外甥程宥给她打来了电话。 “裴诗安，你在哪里？我来参加你的婚礼但是没看到你，你爸妈出事了，有人匿名举报了你爸妈，现在人已经被警方带走了，顾祁言还在会场等你，你快来！” 裴诗安浑身颤抖着挂断了电话，她失魂落魄地来到了会场。 来参加婚礼的人已经都走了，只有顾祁言一个人坐在宾客席似笑非笑得看着狼狈赶来的裴诗安。 “我警告过你的，别想着逃。” “顾祁言你混蛋！”裴诗安用尽浑身力气朝顾祁言吼道。 “下个月，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希望你穿着婚纱过来，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顾祁言起身离开会场。 “你有没有爱过我？” 裴诗安在与顾祁言擦肩时，裴诗安问出了自己这么多年想问却没有敢问出口的问题。 顾祁言停住了步伐，像是在思虑着什么，最后用一如他平时那样冷静的声音说：“爱过，但是今后不会了。” 爱过。 这短短两个字撞击在裴诗安的耳膜，她的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在这一刻裴诗安终于明白这么多年的付出曾经也是得到过回应的，她还以为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顾祁言匿名给警方提供线索后，检察院开始调查裴氏，但是顾家托人照顾裴家将财产清查延后，裴父准备偷偷将裴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移到了顾祁言的名下。 为了裴家能够顺利躲过检察院的检查，裴诗安跟顾祁言的婚事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裴氏和顾氏的动作，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顾祁言跟裴诗安补办婚礼的消息被压了下去。 顾祁言为了稳住裴诗安父母的心，搬到了康华小区跟裴诗安一起同居。 裴诗安看着顾祁言将自己的行李，一点一点填满他们的家，心情像是吹泡泡糖一样极度膨胀，但是又害怕它破裂。 她揉搓着自己的衣角，犹豫着终于说：“那个，我来帮你一起收拾吧。” 顾祁言连头都懒得抬，用冷冰冰的声音说：“不用，东西不多，等婚礼结束以后我就走。” 裴诗安怔怔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该如何摆放，还好顾祁言是背对着自己的，如果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说这样的话，她可能会哭。 顾祁言说是跟裴诗安一起同居，但是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会回来。即使这样裴诗安依旧觉得这是这些年来她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裴诗安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差，腹部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知道自己的病情正迅速恶化，所以在此之前她为顾祁言做多少就做多少。 即使感觉到顾祁言每天都在刻意躲着自己，她还是每天变着花样给顾祁言做好吃的菜，把菜热了又热等着他回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六章 身不由己 这一天裴诗安同平时一样准备好饭菜坐在餐桌前等着顾祁言下班，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她有点吃惊，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现在时间还很早。 裴诗安赶到玄关处时看到顾祁言的身后跟着白歆，她的脚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停在原地。 “你好。”白歆从容不迫地跟裴诗安打招呼。 裴诗安暗暗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无论是从容的打招呼还是无视她都会让自己陷入窘境。 白歆拉住顾祁言的衣角娇滴滴地问：“姐姐是不是不欢迎我？” 顾祁言瞥了一眼裴诗安说：“这里轮不到她做主。” 白歆这下明白裴诗安根本就不具有任何威胁，心情舒畅了许多，她脱下鞋子换上了玄关处最明显的一双女士拖鞋。 面对白歆的挑衅，裴诗安再也容忍不下去了：“这是我的拖鞋，客人用的拖鞋在那里。” 白歆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穿着她的拖鞋挽着顾祁言的手踏进了她的家。 裴诗安上前就给了白歆一耳光，她下手很重，巴掌的声音格外清脆。 白歆捂着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向裴诗安，她本以为裴诗安会顾忌顾祁言不敢对她怎么样。 “白歆，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什么吧？” 顾祁言轻柔地替白歆检查脸上的伤，转而用狠厉的眼神看向裴诗安：“你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你现在立马跟白歆道歉。” 白歆抓住顾祁言的手臂说：“算了，是我不该不小心穿错姐姐的拖鞋。” 就在白歆在深情表演白莲花时，裴诗安感觉到肚子又开始疼痛起来。裴诗安心里暗骂偏偏是这个时候，她想强撑一会儿，但是这次的疼痛来势汹汹，脚下也失去了力气。她慢慢靠上墙，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滑下。 裴诗安将手伸向顾祁言用虚弱的声音说：“快，把我包里的止疼药拿过来。” 顾祁言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裴诗安，他也有了一丝慌乱，随后眼神又坚定了起来：“裴诗安，你不要装了。平时还好好的，现在让你道个歉肚子就开始疼？” 白歆用委屈巴巴的声音对顾祁言说：“既然姐姐不欢迎我，那我们就去酒店住吧。” 顾祁言点头想带着白歆离开，裴诗安用最后一点点的力气叫住顾祁言。 “顾祁言，你还有良心吗？” 顾祁言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有良心吗？” 顾祁言关上门的那一刻裴诗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里顾祁言再没有出现在裴诗安的眼前，一切都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裴诗安的父母接受完检查院的调查，回到了裴家。听说父母回来，裴诗安第一时间赶回了家里。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顾叔叔、顾阿姨还有顾祁言都在这里。 顾阿姨脸上的那一个白色眼罩在裴诗安觉得格外刺眼，像是要将她的眼睛灼伤。 面对顾家人裴诗安总是底气不足，裴诗安唯唯诺诺地跟他们打完招呼后，裴父将她叫到跟前。 一计毫无预料的耳光落在裴诗安的脸上，裴诗安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蒙。裴父的手又扬起来准备打裴诗安，却被顾祁言拦了下来。 “裴叔叔，不要打诗安了，是我对她不够好。” 裴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婚礼那天你为什么要逃婚，你小时候做的荒唐的事情别人也原谅你了！我们这次出事顾家也出了不少力，我问问你，你到底是对什么不满意。你给我过来，给顾叔叔顾阿姨下跪道歉。” “老裴，算了，不要为难孩子了。” 顾叔叔帮忙劝着父亲，裴诗安留意到顾祁言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裴诗安紧紧攥着拳头，关节泛白，她走到顾叔叔，顾阿姨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顾叔叔急忙裴诗安说：“好孩子快起来，以后对我们小言有什么不满意直接告诉叔叔阿姨。叔叔阿姨替你收拾他，但是这婚不可以不结。等结婚之后就正式把顾氏交给你们。” 顾祁言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惺惺作态走到裴诗安的旁边将她扶起来说：“以后要改口叫爸妈了。” 裴诗安也假笑着暗中嘲讽他：“是我的错，我之前怎么一直没有发现你的一片真心。” 顾祁言当着众人的面吻上裴诗安的唇，他用力攥住裴诗安的手腕仿佛想要连同她的心一起捏得粉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七章 白玫瑰和烂玫瑰 裴诗安和顾祁言离开裴家时，两个人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思，气氛异常诡异。裴诗安的手机铃声蓦然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白歆的名字，裴诗安看向顾祁言按下了接听。 “裴诗安，我怀孕了。” 白歆的语气里掺杂着骄傲与不屑，裴诗安顿时觉得浑身颤抖，呼吸困难起来。 她尽可能地平静下来，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是吗，那我们是时候再见个面了，你定个地方吧，我来找你。” 裴诗安挂断电话，心如一潭死水，白歆那个女人怀上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孩子。 裴诗安苦笑着对顾祁言说：“现在立刻送我去清沐咖啡厅。” “裴诗安，你是不是把今天戏当真了？你还真以为……” 不等顾祁言说完裴诗安就打断了顾祁言的话：“如果你不送我去话，我敢肯定你会因为今天这个决定后悔终生。” 顾祁言跟着裴诗安来到清沐咖啡厅，白歆看到顾祁言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本来是要用怀孕为筹码羞辱她一番，逼裴诗安主动退出，没想到她把顾祁言也带过来了。 顾祁言看到白歆同样也有点懵，他问裴诗安：“你什么意思？” “你听白小姐解释吧。” 白歆立马抢过话说：“阿言，我怀孕了，但是我知道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想跟姐姐好好说说，让她把你让给我……” 顾祁言听说白歆怀孕了，掩饰不住自己欣喜的心情，立刻坐在白歆的旁边搂住了她。 看着顾祁言对别的女人做出如此亲昵地动作，裴诗安的心里翻腾着酸楚：“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婚照结，孩子照生。” “准备娶一个外面留一个？” 一旁的白歆也急着说：“阿言，我可以没有名分，但是我的孩子不能没名没分地长大啊！” 裴诗安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说：“你要把孩子过继到我名下喊我妈妈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祁言冷哼一声：“裴诗安，你想的挺美。我告诉你，等我拿到顾氏的继承权就会立马跟你离婚。” 顾祁言的这番言辞让裴诗安想到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可她喜欢的人偏偏就是这样厚颜无耻。 裴诗安端起桌子上的冷水喝了半杯，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着白歆她忽然想说一些善意的忠告。 “白歆，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还挺喜欢你的个性的，勇于争取自己想要的人生。但是你以为顾祁言真的爱你吗？” 坐在一旁的顾祁言脸色阴沉下来，可裴诗安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说：“你错了，他只爱他的家人，他曾经为他妈妈能够做手术，提着刀要来挖我的眼睛。你劝你好自为之。” “够了！” 顾祁言一个巴掌朝裴诗安打去，裴诗安被打倒在地，鲜红的血液从鼻子里淌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八章 失之你命 裴诗安抹了一下鲜血直流的鼻子，忽然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裴诗安的鼻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白歆看到这样的画面都有些觉得疼，她不想看到这血腥的画面，拽着顾祁言的手想要离开咖啡厅。 裴诗安抓住顾祁言的腿，不让他离开：“给我道歉。” 顾祁言的脸上丝毫没有一点悔意：“我从来都不会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如果非要说后悔的事，那就是当年没有挖下你的眼睛。” 说完顾祁言踹开了裴诗安抓着自己的手，裴诗安倒在地上。 白歆装作好意去扶地上的裴诗安，裴诗安现在满腔怨气，甩开了白歆的手。 白歆被裴诗安这样一甩，高跟鞋一崴，没有站稳撞向一旁的桌子。白歆的小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桌角上。 白歆捂着肚子痛苦得呻吟，红色的血液顺着腿根滑了下来。 裴诗安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知所措，直到顾祁言在旁边怒吼：“快叫救护车啊。” 裴诗安跟着顾祁言一起将白歆送到了急救室，裴诗安在手术室外面坐着，她止不住的颤抖，她又回忆起小时候弄伤顾阿姨时的恐惧。 裴诗安懊恼得抓着头发，为什么自己不经意的动作总是能伤害到别人？ 顾祁言在手术室外不安的来回走去，他停在裴诗安的面前说：“如果白歆和孩子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抢救室的大门被打开，医生匆匆走了出来问：“谁是家属？” 顾祁言没有丝毫犹豫就冲到了医生的面前，医生对顾祁言说：“大人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孩子没有保住，但是患者还很年轻以后还有机会怀上的。” 医生拍了拍顾祁言的肩膀离开了。 裴诗安听到白歆的孩子没了的时候脚下直发软，她又闯祸了， 顾祁言冲到裴诗安的面前揪起她的衣领将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你赔我的孩子。” 裴诗安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直淌，她摇着头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更出乎裴诗安和顾祁言所料的是媒体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白歆流产的消息，顾祁言的秘书打来电话告诉顾祁言有大批的记者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顾祁言拖着裴诗安往地下停车库走，现在要是被媒体拍到他们在医院，不知道明天的报纸上又会编出什么狗血故事。 裴诗安被顾祁言带到自己名下的一个别墅，顾祁言将裴诗安关在这里后就离开了。 或许是别墅太过偏僻，裴诗安的手机只有一格信号，她的肚子此时又不合时宜得痛了起来。 今天出门匆忙，裴诗安根本就没有将药带在身上，疼痛像是一万只蚂蚁啃食着自己，裴诗安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她挣扎着爬到大门，拧着门把撕心裂肺地呼救，可是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她此刻像一个被丢弃在野外的孤儿，脆弱又无助。 裴诗安躺在地上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这样能缓解一点疼痛。天越来越黑，裴诗安的身子越来越凉。 朦胧间她听到顾祁言的声音，他说：“裴诗安，你终于要死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九章 好久不见 裴诗安忍着疼痛和饥饿不知道在别墅里呆了几天，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床边守着多年未见的秦若守。 裴诗安有些惊讶，撑起身子勉强坐起来：“好久不见。” 秦若守微笑着说：“大学毕业以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吧，你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裴诗安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胸前已经干固的鼻血，想必她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邋遢，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若守环视了一下病房说：“我从国外回来就想见见你跟顾祁言，但是顾祁言现在好像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告诉我这个医院的地址让我来找你。” 看到秦若守裴诗安想起从前高中时的日子，那时候秦若守跟顾祁言是好兄弟，裴诗安整日跟在顾祁言的身后于是跟秦若守也混熟了，当年追顾祁言的时候秦若守也帮了不少忙。 回忆起从前的日子裴诗安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秦若守本来看到裴诗安这幅狼狈的样子已经够疑惑了，现在更加不解。 “你跟顾祁言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顾祁言推门进来了，像是没有看到裴诗安一样跟秦若守寒暄：“我的事情忙完以后就来找你叙旧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秦若守见顾祁言来了跟他说：“你来的正好，裴诗安刚刚才醒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刚才去哪里了？” 顾祁言收起见到老友的喜悦说：“我刚才陪着白歆的父母去看了白歆。” “wait，你为什么要去看白歆？难道说外面的传闻是真的？” 听到白歆的名字，裴诗安的手下意识地攥紧。顾祁言一脸阴沉地看向裴诗安说：“没错，外面的报道写的差不多都是真实情况，这个女人害白歆流产了。” 秦若守一时难以将整件事情消化，有些懵地问顾祁言：“那你刚才是去处理这件事情的吗？” “恩，现在媒体将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了，我刚才去跟白歆的父母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的解决方案是让白歆跟我结婚。” “那我怎么办？” 裴诗安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情绪太过激动的她止不住得咳嗽起来。 “诗安，你先冷静下来。”秦若守抚着裴诗安的背安抚着她。 秦若守转向顾祁言问：“那你跟裴诗安的婚约呢？” “现在媒体对整件事情大肆渲染，对顾氏的品牌形象影响非常大，我必须挽回顾氏的形象。” 裴诗安的眼睛里蓄满泪水：“明明是我害白歆流产的，为什么你要去跟白歆结婚？既然这件事情因我而起，那我去跟大家道歉。” “裴诗安你不要幼稚了，人们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结局，根本不会在意你是否道歉。更何况，比起你我更想跟白歆结婚。” 顾祁言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裴诗安捂住脸哭泣，秦若守看着她耸动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一败涂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章 没有终点的马拉松 裴诗安抬起手腕，她戴着的手表表带已经被磨损的破破烂烂，这是顾祁言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她珍藏在身边很多年了。 “我爱他这件事更像是没有终点的马拉松，哪里来的输赢。” 秦若守看着意志消沉的裴诗安说：“当年顾祁言拒绝你的时候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你不是就难过了一会儿，第二天不是还满血复活了嘛，日子还长你还有机会的。” 裴诗安想起曾经傻傻的自己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没有回应秦若守，这次不一样了，他们之间多了一个白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和一个不知道何时爆发的癌症。 趁着秦若守接电话的空隙，裴诗安推着输液架走病房想透透气，忽然发现这家医院也是白歆的住的医院。 无论白歆如何对自己，总归是自己害她流产了，裴诗安打听到白歆的病房想要去探望她一下。 裴诗安刚到病房门口便听虚掩的门后传来顾祁言的声音：“大夫，我女朋友什么时候能出院？” 裴诗安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跟在顾祁言的身后从没有听过他称呼自己为女朋友，甚至在双方父母前面都不曾叫过。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还是一个人默默推着输液架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晚些时候顾祁言来到了裴诗安的病房，裴诗安有些意外地看着顾祁言，她以为这段时间顾祁言不会再来看自己。 顾祁言的脸上摆满了不耐烦，将手上拎着的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可即使这样裴诗安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你买来的吗？” “不要误会，这是白歆让我送来的。” 顾祁言冷冰冰的话语又将裴诗安从短暂的幸福中拉回现实，她将视线从饭盒上移开：“是嘛，回头替我谢谢她。” 顾祁言不想跟裴诗安待在一间房间里，转身想要离开，裴诗安叫住了他：“顾祁言，有个东西我想要还给你。” 顾祁言有些不解得转过身，裴诗安思虑再三，将手腕上的手表解下缓缓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还是还给你吧。” “不想要了就扔掉，我这里不回收废品。对了，裴家的股份已经移到顾氏名下，如果裴家再出现偷税漏税顾家绝对不会再插手管你们的。” 顾祁言转身想要离开，裴诗安仓皇抓住了他的手臂，她不想让他走。 “你还有什么事？” 裴诗安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曾经说爱过我，是什么时候？” “高三。” 顾祁言用力甩开了裴诗安的手留给裴诗安一个坚决的背影，裴诗安手上的手表没有抓稳，摔在了地上。 手表坠地的声音清脆，裴诗安紧张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蹲在地上捡起手表，表盘已经摔碎，玻璃散了一地，但是秒钟却还在不停走着，一如即使遍体鳞伤也追逐着着顾祁言的裴诗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一章 你会疼吗 裴诗安只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来了，本来医生说因为她的肝癌扩散得太快，需要再观察几天，但是裴诗安怕再撞到顾祁言跟白歆时，她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好。 回到家时裴诗安看到门口摆着一双男士皮鞋，是顾祁言的。 裴诗安朝房间里面张望了一下，脚却不敢往前迈出一步，她现在甚至有一点害怕看到顾祁言。 顾祁言拖着行李走出房间时看到站在玄关处的裴诗安，脸上又露出了平时厌恶她的表情。 裴诗安尴尬地笑了笑:“要搬出去跟白歆住吗？”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裴诗安浑身哆嗦了一下，她不知道哪里又惹火了顾祁言。 顾祁言看着裴诗安一脸无辜的样子越发觉得恶心:“我真的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么狠毒。” 裴诗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既然要走了那咱们就把话说清楚，我究竟哪里狠毒了？” “我以为白歆这次流产只是单纯的意外，但是在后来的检查报告中查出了致流产的物质。” 裴诗安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祁言问:“所以你觉得是我做的？那天我们一起去见白歆的，如果真的是我动的手脚，你会没有察觉？” “那你是说白歆在知道我会娶她的情况下还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裴诗安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她这一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污蔑她。 “随便你信不信，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因为讨厌一个人而用尽手段去害，在我认识的人当中，还是属你最狠毒，当年你拿刀抵着我眼皮的时候有想过你狠不狠毒！” 裴诗安的话激怒了顾祁言，他捏住裴诗安的脖子:“我一直都很好奇，我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身边阴魂不散害我身边的人，是不是你感觉不到痛？” 顾祁言将这些年的怨气全都撒了出来，捏着裴诗安的手越来越用力，裴诗安的脸涨得通红，她拼命捶打着顾祁言的手，想让他将自己放下来。 此时裴诗安的肚子又开始痛起来，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裴诗安痛苦挣扎的样子唤回了顾祁言的理智。 他松开手，裴诗安顺着门滑坐在地上。 这次的疼痛以往不用，裴诗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拧在了一块。 顾祁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怎么又要演戏了？你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当演员？” 说话间裴诗安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从裴诗安的嘴里喷出来。 顾祁言见到血这才意识到裴诗安不是装病，他蹲下身子想去查看裴诗安的情况。 裴诗安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涌上喉咙，她想要推开顾祁言，可是没有来得及，一口鲜血吐在了顾祁言雪白的衬衫上。 血液很快在他的衬衫蔓延开来，裴诗安有些歉意地看着被她弄脏的衣服说:“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还有半句话没能说出口:对不起，因为我的出现毁了你的人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二章 不受欢迎的礼物 裴诗安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前守着的人是秦若守。 裴诗安坐起身来一脸惊恐地抓住秦若守的手问:“我是不是穿越了，今天是几号？” 秦若守被裴诗安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裴诗安看着秦若守不知所措的样子笑出声。 “逗你的，因为觉得跟上次住院的情形太像了，所以想开个玩笑。” 秦若守上扬了一下嘴角，随即又垮了下来:“诗安，你的病，医生说……” “我知道啊，肝癌中期，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晚期了吧。”裴诗安故作轻松地说。 秦若守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心疼地看向裴诗安:“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你的病？” 裴诗安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环顾房间，这里只有她跟秦若守两个人，觉得自在了许多。 “顾祁言知道了我的病情了吗？” 秦若守摇了摇头说:“他把你送过来以后就走了。” 裴诗安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应该是庆幸还是落寞，她转移话题说:“秦大哥，医生有没有说我这次需要多久才能出院啊。” 秦若守的鼻子忽然一酸，上天对这个女孩未免太不公平了，他声音颤抖着说:“诗安，医生刚才跟我说，你怀孕了，已经有四十多天了。” 裴诗安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她呆坐在床上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哦，是吗，真的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裴诗安的虽然依旧装作轻松的样子，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遗憾。 “诗安，医生建议你把孩子拿掉。” 裴诗安给了秦若守一个大大的微笑说:“当然要拿掉了，我可烦小孩子了。”说着裴诗安哽咽了，“而且我也可能不能活到可以让这个孩子足月出生的日子了。” 秦若守曾经认识的那个裴诗安是健康的，是明亮的，她的笑容灿烂到八月的太阳都在她面前失去光芒。 可是眼前的这个裴诗安苍白，浮肿，脆弱到下一秒可能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需不需要我帮你预约妇产科？” 裴诗安摇了摇头说:“让我一个人去做这些吧，不过我想拜托你几件事情。”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替你去做。” 裴诗安知道秦若守是个可靠的人，自己的身后事可以托付给他。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秦若守:“这些是我工作之后的积蓄，暂时不要将我的病情告诉其他人，包括我的父母，等我死后你用这笔钱将我安葬了。葬礼一切从简，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不要让顾祁言来。” “连你的父母都不告诉吗？” 裴诗安微微颔首:“我这个病已经没有救了，如果现在告诉他们，他们也只能是多伤心一段时间，等我死后你就跟大家说我因为顾祁言结婚想不开去国外了，等时间久了再将我的死讯告诉我的父母。” 秦若守郑重地接过裴诗安手中的银行卡，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秦若守，谢谢你，下辈子我还想认识你。” 此生的裴诗安是见一面少一面了，秦若守给了裴诗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来生我们一定要再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三章 补偿 医院花园里的白山茶开的正好。裴诗安的人流预约在下午，于是上午出来散散步。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花园里，一个年轻的妈妈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个妈妈的手上抱着一个肉乎乎的孩子，那个孩子咧着嘴朝往裴诗安的方向奔。 年轻的妈妈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家宝宝就喜欢让人抱。” 裴诗安伸手捏住了孩子肥嘟嘟的小手，那个孩欣喜极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妈妈。” 忽然间这两个字从孩子香香软软的唇间蹦了出来。 裴诗安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心脏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她多想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啊。 在回病房前，裴诗安找到了一座公用电话。她拨出了那个她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 顾祁言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穿了过来，裴诗安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一点的声音。裴诗安只是想再听一听顾祁言的声音，她怕用自己的电话打他不会接。 裴诗安听到他的声音后果断将电话挂断，她怕他再多说一句，她就会忍不住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告诉给他。 下午的手术非常顺利，裴诗安手术结束后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望着天花板。那个连接它跟顾祁言血脉的孩子消失了，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手术完的第二天，程宥过来拜访。 裴诗安的身子极其虚弱，但是为了不让程宥看出什么端倪，还是强打起精神照顾他在旁边坐下。 “诗安姐，最近花钱的地方很多吧，这张银行卡给你。” 裴诗安看向程宥手中的卡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叔叔的意思。” “顾叔叔的意思？”虽然裴诗安追问道。 “顾叔叔说这是补偿裴家。” 一丝不详的预感笼罩住裴诗安:“那顾叔叔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补偿裴家。” 程宥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没有，不过我听说顾氏最近准备裁人，不知道跟那个有没有什么关系。” 裴诗安的心跳加速起来，裴氏的股份转给顾氏以后，两家公司虽然没有公开合并，但是实际上很多东西都已经合并了，顾祁言这是要将裴家往死路上逼。 裴诗安顾不上身体的疲倦，叮嘱程宥说:“程宥你听着，诗安姐要你回去以后帮忙留意着，如果顾氏开除的人是我父母，请你务必让顾祁言过来一趟。” 程宥看着裴诗安这个样子犹豫着说:“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叔叔决定的，顾祁言请假到白歆家照顾白歆去了。” 听到顾祁言去照顾白歆的消息，裴诗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现在还不是她为情爱难受的时候，她送走程宥后开始给顾祁言打电话。 顾祁言在她这里得到那么多东西，为什么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肯放过？ 就在裴诗安拨通第五通电话的时候，顾祁言将手机关机了。 裴诗安放心不下家里的状况，想要回家看看，她刚一下床小腹传来下坠般的疼痛，鲜红的血从两腿间流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四章 你的孩子 距离裴诗安人流已经过了一个月，秦若守坐在裴诗安的床前给她削苹果，他的语气里全是埋怨。 “当时你再着急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刚做完人流就下床，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裴诗安接过秦若守削好的苹果，脆生生地咬上一口，其实她现在很多东西已经尝不出味道了，只是她不想让秦若守担心。 “顾氏那里有消息了吗？” 裴诗安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体重下降的很快，她只能依靠秦若守来获得外面的情报。 但是秦若守又一次摇头说:“这是顾氏内部的事情，外面听不到什么风声。” 裴诗安有些失落，秦若守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问:“你要不要喝奶茶，我给你买。” 裴诗安并不想吃东西，但是秦若守一脸期望的样子让她又不忍拒绝。 秦若守走了没多久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 “你忘记带钱包了吗？” 裴诗安看向门口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进来的人是顾祁言。 “你来干什么？” 顾祁言冷笑:“不是你拜托程宥告诉我，如果你爸妈被裁员就过来找你的吗？” “裴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给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爸妈？” 顾祁言打断了裴诗安的话:“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本来就是我们顾家的，只是物归原主而已。而且这次白歆流产你们裴家也得给白家一个说法。” “所以你让白歆的父母顶替上我父母的位置？” “白歆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这是你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裴诗安急促地喘息着:“这账也应该由我来偿还，而不是我爸妈！” “你来偿还？你拿什么来偿还？” 裴诗安啦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抽屉里面一张单子丢到了顾祁言的面前。 “这样我跟白歆算不算扯平了？” 顾祁言看到人流同意书的时候先是难以置信，他再三确认这张单子是否是真的。 顾祁言抓着单子的手颤抖起来，他冲到裴诗安的面前抓住她的领口咆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诗安此刻竟有一丝报复成功的快感，她面无表情地告诉顾祁言:“顾祁言，你还记不记得一个月前的一天，你接到一通公共电话打来的电话？那是我手术前打的，如果那时候你有察觉到异样，或许你的孩子现在还在这个世上。” “你个狠毒的女人，你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在裴诗安知道自己的父母被解雇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对顾祁言死心了。 哀莫过于心死，现在的裴诗安只想看到顾祁言痛苦，曾经顾祁言让她有多痛，她也要让他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裴诗安看着顾祁言一字一句地说:“难道等孩子长大以后告诉他，他的爸爸曾经想挖掉他妈妈的眼睛？告诉他，他的爸爸在婚礼前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还是告诉他，他爸爸害他的外公外婆流落街头？顾祁言请你记好了这个孩子是因为你才死的，不是因为我！” “裴诗安，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五章 白粥最合适 顾祁言怒气冲冲地将裴诗安从床上拖了下来，就在此时出去买奶茶的秦若守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朝顾祁言叫道：“你在干什么?” “跟你没有关系。” 顾祁言揪着裴诗安的衣服就将她往病房门口拖。 秦若守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门口：“裴诗安现在还很虚弱，我不允许你把她从这间病房里带走。” 顾祁言眼神狠厉，全然忘记了同学间的情谊：“你滚开，这件事你管不着。” 裴诗安对秦若守摇了摇头说：“没关系，让他带我走，我倒是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要杀了我不成。” 秦若守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尴尬，只能从门口让开。 裴诗安抓住顾祁言的手腕说：“把手松开，我自己会走。” 顾祁言又将裴诗安带回了那间私人别墅，裴诗安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嘴角一抹嘲讽的笑：“你就没有别的手段了吗？我是小学生吗？需要关禁闭吗？” 裴诗安的挑衅无意识火上浇油，顾祁言狠狠地说：“当然不只是这样。” 他从房间中央拖来一只椅子，将裴诗安按坐在椅子上，裴诗安现在身体越来越差，根本不是顾祁言的对手，只能任由他将自己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裴诗安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也什么都不怕了，她看着顾祁言的眼睛说：“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你先试试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顾祁言将裴诗安丢在这里就离开了，裴诗安一个人在这里从天亮坐到天黑又坐到了天亮。 别墅的门被人推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裴诗安一时不能适应这光亮，将眼睛眯了起来。 等来的人走近了才发现是白歆，白歆手中拎着一个饭盒走到了裴诗安的面前。 “姐姐，饿了吧，我给你送饭来了。”白歆说着打开了手中的饭盒，“看，是白粥。” “不需要。” “姐姐，怎么能不吃饭呢，来我喂你。” 白歆用勺子舀起慢慢一勺滚烫的热粥，捏着裴诗安的脸往她嘴里塞。裴诗安扭动着身子想要避开，但是手脚被困住，只能任由白歆摆布。 “姐姐，你怎么不吃啊。”说着白歆将手中的粥倒在了裴诗安的腿上，“啊，不好意思，手滑。” 滚烫的粥渗进衣服，裴诗安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白歆看着顺着衣服淌在地上的粥，一脸苦恼地说：“这可怎么办，不能浪费粮食啊。” 说着白歆用勺子将地上的白粥舀起来又塞进裴诗安的嘴里：“姐姐，白粥最适合你这种一穷二白的人吃，你多吃点。” 裴诗安死死抿着嘴，不让白歆得逞，忽然间她看到白歆手上的戒指。 白歆也留意到裴诗安的眼神，举起左手笑着说：“呦，姐姐被你看到了，这是我跟阿言的结婚戒指，我说不用这么大的，但是他非要给我买。” 白歆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裴诗安的眼角渐渐湿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六章 别人的戒指 裴诗安并不是嫉妒白歆的戒指，只是想到了从前的事情。还记得那年她跟顾祁言还是大二生。 顾祁言因为跟家里吵架，被家里赶了出来。顾祁言好面子不肯去打工，但是身上带的现金没多久就被用完了，于是他将顾妈妈忘在他口袋里的戒指拿去当掉了。 因为那件事顾祁言整日郁郁寡欢，为自己卖掉戒指而自责。裴诗安从秦若守那里知道这件事后，跑了全城的当铺才找到那个戒指。她苦苦哀求店长不要将戒指卖给别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裴诗安白天给别人当家教，晚上到酒吧当服务员，紧紧巴巴地省了半学期生活费才将戒指赎了回来。 裴诗安当时带着戒指去见顾祁言的时候，顾祁言很淡然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戒指，他已经跟家里和好了，顾妈妈没有责怪他将戒指当掉反而是给他买了一只更贵的手表。 顾祁言拿走戒指时，将顾妈妈新买的手表递给了她：“这个就当是还你钱了。” 这是顾祁言唯一一次送自己东西，就这样得来的手表让裴诗安珍藏了那么多年，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缺心眼儿。 裴诗安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她笑着问白歆：“结婚的日子定了没有。” 白歆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了，就是下个月了。” “那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白歆有些意外裴诗安居然会祝福自己：“你如果当初也这么识趣，把顾祁言让给我，你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的苦。你在这待几天吧，回头等顾祁言消气了我跟他说说，把你放走。” 白歆走出了几步，又回头对裴诗安说：“但是你下半生不要在我跟顾祁言眼前晃了，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顾祁言说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你把他妈的眼睛弄瞎还好好活了那么多年，也真是不要脸。” 看白歆离开后，裴诗安嘴角上扬：“安静的地方？确实是个好主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诗安又困又饿，昏睡了过去。 “诗安姐。” 睡梦中，有个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裴诗安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人是很久没见的程宥。 程宥看着这样的裴诗安声音有些颤抖：“我表哥怎么能这样对你，好歹也是曾经要跟你结婚的人。” 程宥手脚麻利地给裴诗安松绑，裴诗安的喉咙太干，用嘶哑的声音向程宥道谢。 “诗安姐，我带你走，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裴诗安点点头。 从前上学的高中已经快要拆迁，但是附近的小摊贩还在，裴诗安让程宥带自己来这里，在小摊上点了两碗兰州拉面。 裴诗安看着络绎不绝的人说：“大家知道学校快拆了，都来这里怀旧了。” 程宥见裴诗安心情好转问：“你也怀念高中的时候吗？” “是啊，要是能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诗安姐，如果能回到高中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裴诗安认真想了一会说：“又回不去了，想有什么用呢，不过说起想做的事情，我现在就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七章 因为爱你 裴诗安忽然将手搭在程宥的手上说：“但是这件事须要一个人来帮我完成，你会帮我的对吗？” 裴诗安知道程宥从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世界上男女之间很少有纯友谊，大多数情况下，不过是一个憋死不说，一个假装不知道而已。 一周后白歆收到一条短信：我手上有你伪造流产的证据，带着十万到城阳中学来，如果敢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份证据会出现在顾祁言的邮箱里。 裴诗安让程宥在学校大门处守着，如果白歆没有带人过来就把她绑到高三八班。 裴诗安看着曾经的教室，感慨万千。记得高三刚开始的时候，有一次放学一个人拿着顾祁言被绑的照片找到她说：“这个小子现在在我们手上，如果想救他，就跟我们走。” 那时候裴诗安傻乎乎的，听说顾祁言被绑架，就真的跟着那个人走了。 那个人将她手脚绑了起来，带到一个废弃的大楼里。 裴诗安现在偶尔做噩梦还是会想起那个大叔的脸，他一点一点朝自己走来，恶心的脸上堆满了笑：“还是个水灵灵的女娃娃啊。” 裴诗安拼命叫喊，但是荒郊野外没有人听到她的呼救。 裴诗安想到可怕的往事，捂住自己头，蹲在地上，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 “诗安，你没事吧？” 程宥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不放心裴诗安的程宥又折返回来，他跑到裴诗安的身边，抱住了她。 裴诗安轻轻推开程宥的怀，程宥的眼神黯淡下去。 “只想到了那件事情，还好那时候你救了我。” 那天那个大叔撕扯着裴诗安衣服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一个人的身影，那个背影她再熟悉不过，是顾祁言的。 但是那个背影很快消失在远处，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个地方的时候，程宥带着警察冲了进来，将那个大叔制服了。 “那天放学正好看到你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带走了，如果初中部放学早的话，可能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程宥低头沉默了一会又说：“其实有件事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该诉你，那起绑架，应该是我表哥策划的，后来我看到那个大叔到顾家找顾祁言，顾祁言给了他一叠钱。” 裴诗安擦干脸上的泪水：“是嘛，我当时也好奇来着，怎么绑了我就立马放了顾祁言呢？” “不管怎么样，诗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裴诗安对着程宥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担心，“多谢你帮我将白歆约出来，剩下的时候，就让我自己来吧，你可以先走吗？” 程宥的眼神有些犹豫，明显的不放心。 裴诗安抢在他开口前先说话：“放心，我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 叮嘱再三，程宥见她坚持，只好叹着气离开了。 白歆推门进来刚走了几步的时候，躲在门后的裴诗安就顺势将门关住并反锁了。 白歆听见动静转过身，意外地看着她，刚想要骂贱人，可见她神色极其的不对劲，顿时一下子闭上了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八章 爱的不平等 裴诗安走到白歆的面前，细细端详着她的脸，“你说，顾祁言到底喜欢你哪一点啊？” 白歆的心里不自觉升起了一股害怕，“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和你说说话。”裴诗安越过了她，慢慢踱步到窗台，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惆怅。 “你知道我为顾祁言做了多少事情吗？他把戒指当了，我打工给他赎回来，因为打工我旷了多少课被老师找被处分，为了找他一起上学，我父亲多少年了都没有给我过好脸色。替他挨打，替他受罚。为什么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却只记得我弄瞎了他妈妈的一双眼睛？” 白歆不悦道：“爱情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不是你有多少付出就会有多少回报的！你的不幸为什么要嫁祸在我身上，让我来背锅？请你放我离开。” “你给我闭嘴！”裴诗安双眼通红地看着白歆，“凭什么你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以被顾祁言爱，凭什么我不可以！” 这话也将白歆激怒了：“你这些年的痛比得上我失去孩子的痛吗？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 提起孩子裴诗安更是痛苦：“就你有孩子？在你流产不久后我亲手将在人流同意书上签字，堕掉了我的孩子。我心里的痛比你多千倍百倍。” 白歆有些懵，她没想到裴诗安居然也有过顾祁言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把孩子流掉？” 裴诗安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活不到孩子出世的那一天了。” 听到裴诗安说这样的话白歆的背后阵阵发凉，她想要逃，可是又害怕这种状态下的裴诗安会不会失去理智对做出害她性命的事情。 裴诗安看着窗台的一个角落，用手描绘出一个轮廓：“原来在这个地方有一个盆栽，是顾祁言带来的一盆仙人掌，我开玩笑说这个仙人掌真丑，于是顾祁言将我的手按在了仙人掌的刺上，你说顾祁言是不是以为我没有痛觉？” 就在这个时候，白歆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只当做是救命稻草，慌忙就想要接听，可在那之前，裴诗安已经狠狠一把夺了过去。 裴诗安没有看手机，而是忽然笑的阴冷地挡在白歆前面。 “我们要不要赌一局，如果给你打电话的人顾祁言我就杀了你，如果是别人我就放了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十九章 跟你谈个条件 白歆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拔腿就想要跑，可裴诗安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将她抓了回来，然后为了防止她再次逃跑将她绑在了椅子上。 手机铃声还在响个不停，好似在召显打电话的人是多少的着急。 做好一切后，裴诗安才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她一脸失望。 白歆仿佛看到希望一样，小心翼翼地问裴诗安：“不是顾祁言吗？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裴诗安将手机屏幕转向白歆，摇着头说：“唉，要是他没有那么关心你就好了，现在怎么办呢。”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顾祁言三个字。 白歆感觉自己从头顶到脚尖都浸泡在冰水里一样，她小声呜咽起来：“求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看着白歆求饶的样子，裴诗安愉悦得按下了接听。 电话刚一接通，白歆就不管不顾的喊叫起来：“阿言，救我！” “真吵。”裴诗安皱了皱眉，将一块布团塞进了白歆的嘴里。 “喂？裴诗安？”那端的顾祁言焦急地追问着。 “是我。” “你把白歆怎么了？” 裴诗安看着眼泪婆娑的白歆心情格外舒畅：“没什么就送给她一份新婚大礼而已。” 顾祁言强压着火气对裴诗安说：“你现在的行为是违法的，你现在最好马上把白歆放了。” 裴诗安一声冷笑：“说要挖我眼睛的人居然跟我讲起了法律，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新娘子，你不如自己来找找看？我给你一个提示，我现在在的地方是我又爱又恨的地方。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不能找到我，那你跟你的新娘子下辈子见吧。” 挂断电话，裴诗安笑着拍了拍白歆的脸颊，一脸的愉悦：“现在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考虑一下，如果顾祁言赶不过来的话你想要什么死法？我准备了绳子和刀，如果你不满意的话这里还有窗户，把你从这里推下去也行。”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她就是觉得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白歆含着布团含糊不清地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十五分钟的最后一秒，顾祁言出现在高三八班的门口。裴诗安看了看手腕上被修好的那只手表说：“没想到还真的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找到了。” 顾祁言朝她的方向走了一步说：“裴诗安你冷静一点，你如果坐牢了你父母怎么办，你的人生怎么办。” 裴诗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抵在白歆的脖子上：“你如果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白歆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直淌，可是她一点都不敢挣扎。 “裴诗安，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只要你能放了白歆，其他的我们好商量。” 裴诗安看着白歆这个女人心里竟然又生了一丝嫉妒，因为白歆她才有机会跟顾祁言谈条件。 “当初白歆流产了你为了补偿她就跟她结婚了。那我呢，如果我放了白歆你能爱我吗？” “裴诗安快把刀放下！” 程宥此时出现在教室门口，他本来就不放心，越想越不对劲，就想回来看看，没想到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或许是程宥的出现让裴诗安清醒了一点，她狂笑起来，事到如今她居然还能提出这种没有尊严的请求。 她对顾祁言说：“算了，我知道你做不到，那我换个条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章 雪上加霜 “让我的父母回到顾氏，怎么样这个条件不算过分吧？” 顾祁言犹豫了一会儿，裴诗安急了拿着匕首的手加大了一点力气，白歆的脖子被刀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往外渗。 顾祁言见到这个情形立马答应下来：“我答应你，但是裴伯伯跟裴阿姨只能从小经理做起，没有问题吧？” 裴诗安没有说话，默许了顾祁言的决定。她用刀子划开了捆着白歆的绳子。 就在程宥和顾祁言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白歆夺过裴诗安手中的匕首朝她刺了过去。 裴诗安抓着刀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歆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渍说：“你不是也想让我死吗？那就你先去死吧！” 程宥跟顾祁言冲向裴诗安，顾祁言先抱住了裴诗安。 看着离自己那么近的顾祁言裴诗安觉得有点像是在做梦的样子，她缓缓将手伸向顾祁言，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鲜血从伤口潺潺淌出，裴诗安感觉自己的身上越来越凉：“顾祁言，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顾祁言的眉头蹙起，没有说话，但是裴诗安知道他是在乎的。 她的指尖抚上了顾祁言的眉头：“别皱眉，你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比较好看。” 裴诗安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脸上的氧气面罩让她有些呼吸不太顺畅。 守在床旁边的顾祁言看到裴诗安醒了过来，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护士将裴诗安脸上的氧气面罩取了下来，医生给她做了一些检查对顾祁言说：“患者虽然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但是因为这次受伤，加重了之前的病情，我们会尽全力医治，但是也要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送走医生后顾祁言又在裴诗安的病床旁坐下，他通宵没有睡觉，眼睛里的红血丝，下巴上的胡渣让他看起来不太精神，他的声音里也满是疲倦：“你之前为什么没有跟我说你的病情？” 顾祁言突如其来的关心，反而让裴诗安有点不太适应。 “反正也治不好，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顾祁言看着眼前的裴诗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说不出什么宽慰人心的话，只是说：“医生说了，你这个病可以动手术试试看。我可以帮你联系医院，看有没有医院愿意接收你这样的病人。” 裴诗安知道那不过是医生为了安抚家属说的话，手术成功的几率连百分之二都不到，所以裴诗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了，我不做手术也可以。” “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自己，从不为周围的人考虑考虑？” 裴诗安看着病房里的天花板，回忆着自己不算漫长的一生说：“我活了二十几年，有12年的时间里我一直追逐着你的步伐希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是为了你活的，但是我现在有点累了，可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况且裴诗安也不想要顾祁言施舍的怜悯，人生的最后一程，她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活。 “那是我多管闲事了。”顾祁言说着摔门离开了病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一章 可是我疼啊 秦若守手捧着一束鲜花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听说你又搞了一个大新闻，这世上我就服裴诗安一个人，跟拼命十三妹一样。” 裴诗安刚刚醒来，手臂没有力气，只能对秦若守笑了笑说：“你快别埋汰我了。” 秦若守将鲜花在裴诗安的床头摆好，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是又是何必呢？” 裴诗安有些尴尬地问：“你听到我跟顾祁言说的话了？” 秦若守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鼻子说：“刚才在病房口听到顾祁言的声音，不想妨碍你们就在门口等了一会。” “从前啊，我怕顾祁言知道我的病情，因为我知道他这个人虽然讨厌我，但是骨子里还是觉得有些抱歉的，我不想用他的抱歉将他留在我的身边，这样他难受我也难受。” 秦若守看着裴诗安嘴角淡淡的微笑反而觉得心酸，他问裴诗安：“那现在呢？” “现在他知道了，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不用避着别人自己偷偷吃药，偷偷来医院检查。最重要的是不要担心病情恶化被别人发现，死死熬着了。” 病房的门又被推开，这次来的人是裴诗安的父母。 裴妈妈站在门口看着正躺在床上脸上苍白的裴诗安，用手捂住了嘴。站在她身后的裴爸爸面色深沉。 “妈。” 裴诗安颤抖着叫了一声，裴妈妈再也忍不住，冲到病床旁。秦若守知道现在这对平日里关系疏远的母女有很多话要说，于是默默让到了一遍。 裴妈妈攥着裴诗安的手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声泪俱下：“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我可是你的妈妈啊!” 我是你的妈妈。这句话对裴诗安来说太过陌生，在她的记忆里父母留给她最多的记忆是他们离开家时的背影。在裴诗安的童年时光里最羡慕的是别人小朋友有父母来接，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菜。 裴诗安看着这样的母亲只能反复道歉：“对不起。” 在一旁的裴爸爸也同样是责怪：“你为什么那么自私，有考虑过只有你这一个孩子的父母吗？” “手术。”裴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来之前听顾祁言说医生建议你去做手术，诗安我们去做手术，我们去化疗，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治好的！” 裴诗安松开裴妈妈的手：“妈，我不想做手术了，我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我已经肝癌晚期了，手术只会让病情加重。” 裴妈妈失掉了平日里端庄朝裴诗安吼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支撑不了多久，你是医生吗，你怎么可以自己随便下结论？” 裴父脸上的表情也异常严肃：“手术的事情由我和你妈去处理，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们俩就匆匆离开了。 秦若守看着坐在床上泣不成声的裴诗安不知道说些什么，作为一个外人他什么话都不能帮助裴诗安说。 哭泣中的裴诗安抬起头多对秦若守说：“为什么从没有人关心过我疼不疼，为什么没有人想过那手术刀一刀一刀切在我身上有多疼？为什么他们只在意我没有把病情告诉他们，为什么到现在我都快死了还在怪我！我疼啊。” 床头上盛放但是正走向枯萎的鲜花和哭泣着的裴诗安交织成一幅画，这个画面在秦若守此后的记忆里，一直都没有褪色，这是他第一次真切认识到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无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二章 因为太迟了 晚上的时候顾祁言又来到了裴诗安的病房，裴诗安已经呆坐在床上一个下午了。看到推门进来的顾祁言她没有任何惊讶，或许是接受自己快要死了的事实，所以心情异常平静。 “那里有椅子，你坐吧。” 裴诗安平静地招呼顾祁言坐下，反倒是顾祁言有些难以适应。 顾祁言清了清嗓子对裴诗安说：“我已经跟你爸妈商量过了，桐市的医疗水平稍微好有一些，我替你联系那边的医院，尽量快点把手术做了。” “你是在可怜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诗安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很暗了：“那你为什么不问过我的意思，就擅自决定手术？外面已经天黑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你快点回去吧。” 顾祁言起身来回在有病房里走着，看着床上毫无求生欲望的裴诗安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当初要是一检查出来有癌症，早些治疗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裴诗安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说：“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所以你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没有关系。” 顾祁言停下步子，有些恼火：“你以为我时关心你？我只不过是觉得有些愧疚，不然你以为我想管你？” 裴诗安抓着辈子的手不由地加大了一些力气，她果真没有猜错，是因为愧疚。 “你为什么要觉得愧疚？” 顾祁言思虑了一会说：“你没有必要因为我放弃治疗。” 裴诗安松开渐渐泛白的手，不动声色地将眼泪憋了进去：“不是因为你，我承认一开始有些在意，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病情。但是现在是真的太晚了，我不想自己仅剩的一点生命浪费在手术台上。” 裴诗安看着顾祁言那张熟悉的面孔，面前的这个人，她爱了那么多年，现在总算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她说：“其实我查出病的那天，看到了你陪白歆去医院检查，那时候我真的好难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天那么不公平，让我既没有爱情也没有健康的身体。” 床头的花已经不似早上那么精神了，她伸手触碰了一下花瓣说：“白歆告诉我说，感情不是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回报的，有时候命运也不是我想努力就会好转的。” “所以，你是要放弃了吗？” 裴诗安顿了一会儿说：“不是要放弃，而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的父母怎么办，他们就你一个孩子，等他们年事已高他们去依靠谁？” “所以我之前放走白歆的条件是让我的父母重新回到顾氏，我不能在他们的跟前尽孝，起码要让他们后半生物质上不用有所担忧。” 顾祁言又想起昨晚裴诗安对他提的第一个条件：如果放走白歆，他可以爱她吗。 顾祁言站在裴诗安的病床前许久说：“这些年里，我确实有愧于你，但是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对不起我妈瞎掉的那只眼睛。” 顾祁言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裴诗安知道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三章 我想一个人 裴诗安笑着打趣说：“什么在不在一起的，我都是将死之人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想情爱。外面真的快要下雨了，你早些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裴诗安是笑着送顾祁言走的，她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虽然都已经28岁了，可是自己之前处理感情的方式还是跟小女孩一样。 现在她终于不用卑微到尘埃里，即使对方不爱，自己可以装作洒脱的不要了。 顾祁言走后裴诗安住着床单大颗的眼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她对自己说：“做的好，裴诗安你做的很好。”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一，裴诗安自己一个人推着输液架拿着医保卡准备去缴费窗口缴费，今天是她交治疗费和复查的日子。 裴诗安一出病房就看到正走向她病房的顾祁言。 “你好。” 裴诗安僵硬地打了一个招呼，反倒是顾祁言自然地拿走她手中的医保卡将她又送回病房。 “你是要去缴费吗？我替你去。” 不等裴诗安拒绝，顾祁言就拿着裴诗安的医保卡出去了。 缴费窗口的工作人员有些一脸歉意地对顾祁言说：“先生，抱歉，这张卡余额不足。” 顾祁言想都没有想，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工作人员说：“自费，刷这张。” 工作人员将单子递给顾祁言说：“这是今天要做的检查的单子，您拿好。” 顾祁言看着手中一叠单子，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回到病房后他对裴诗安说：“走吧，我带你去做检查。” 裴诗安摇了摇头说：“你把单子给我吧，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顾祁言的眼神落在裴诗安的手背上，裴诗安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因为裴诗安在输液的时候自己去上厕所，自己给自己倒水，因为这样不停的乱动，她的手背已经高高肿起来了。 顾祁言的此时心里更是难受，他忍不住对裴诗安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能？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一个人完成？” 裴诗安抬起头对顾祁言说：“公司的事很多吧，你快点去忙吧，医院检查的人很多，我再不过去报告今天就拿不到了。” 顾祁言气冲冲地丢下单子就走出了病房。 裴诗安看着顾祁言离开的背影，想着这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见他了吧。 裴诗安做完检查，回到病房时看到程宥正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对自己微笑着。 裴诗安装作抱怨的样子说：“怎么才来啊。” 程宥一脸无奈：“还不是因为你上次让我绑架白歆，我被我爸关在家里了，今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因为想见见你。” 程宥拿走裴诗安手上的检查报告，一个一个细细看过去。 他的眼圈有些泛红：“你怎么也没有告诉我？” 裴诗安像摸自己的弟弟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你又不是医生，告诉你让你陪着我哭吗？” 程宥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早知道你的病，那天绑架白歆的时候我就不会拦着你了，下手打她的时候也会多用点力气，帮你解解气。” 裴诗安被程宥逗笑了说：“你之前的正义感去哪里了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四章 有个想去的地方 两个人忽然安静下来，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程宥低下头认真地说：“如果早点知道你的病我就能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吃很多好吃的，但是你现在哪里都去不了了。” 程宥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裴诗安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程宥说：“有个地方我现在想去，不如你带我去吧。” 程宥有些担忧地看向裴诗安问：“你肚子上的伤口没有关系吗？” “虽然可能会裂开，但是我想趁现在人还清醒的时候去那个地方看看。” 程宥拗不过裴诗安，只能带着她来到了国清寺。 可能因为是工作日，所以今天的香客并不多，程宥扶着裴诗安上去大殿的阶梯。 裴诗安扶着程宥说：“我有些累了，就靠在这里休息一下。你去帮我买一点香去吧。” 程宥不放心裴诗安一个人，但是裴诗安用眼神告诉他放心好了。 程宥走后，裴诗安扶着墙慢慢在阶梯上跪下，再慢慢站起身来上下一个阶梯。 就这样裴诗安走一步跪一步，来到大殿。她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虔诚地双手合十。 她在佛前许愿，愿父母身体健康；愿友人生活顺心；愿自己能走的安详。 愿，来生不再遇见顾祁言。 裴诗安肚子上的伤口已经裂开，印在白色的衬衫上显得格外明显。 “这位施主，请你过来一下。” 裴诗安听到一个年老的僧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她捂着伤口走到了那位僧人面前。 “抱歉，是不是我的血冲撞了神明。” 僧人对裴诗安慈祥的笑着：“你本是无心，佛祖不会因此怪罪于你。我叫你过来，是有件东西想给你。” 僧人从怀中取出一串菩提手串送到了裴诗安的面前：“当年我在月亮山隐居时，院子里有一棵菩提树，这是那颗菩提树籽串成的。贫僧觉得施主是有缘人，这手串便赠与给施主了。” 裴诗安接过手串向僧人道谢，那时她不知这珠串里的玄机。 裴诗安因为伤口裂开被程宥送回医院的时候程宥埋怨了一路，回到病房后程宥对着护士小姐姐撒娇卖萌，拜托护士姐姐对裴诗安严加看守，以至于裴诗安之后在病房里闷了好几天。 这天好不容易护士有些忙，裴诗安钻了一个空子跑到医院花园里透透气。 就在裴诗安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漫步时，一个熟悉的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裴诗安慢慢走到那个人的面前，那个人看到眼前多了一双脚，也抬起头看向裴诗安。 裴诗安果然没有猜错，她是顾阿姨。 顾阿姨手上的烟没有来得及掐灭，所以脸色有些尴尬，她咳嗽了两声：“诗安，听说你住院了，没有什么大碍吧。” 看到顾阿姨手上的烟，裴诗安仿佛快要被自责吞没，在顾阿姨眼睛出事之前她从不抽烟的。 “阿姨，我没什么事，就是一点皮外伤，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您怎么来医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五章 别朝着往事奔跑 顾阿姨的神色有些异常，她很少跟裴诗安提起自己的眼睛，她怕裴诗安会自责。但是裴诗安看着顾阿姨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 “顾阿姨，您是来检查眼睛的吧，我现在正要去病房，不然我送你去眼科吧？” 顾阿姨将手上的烟掐灭了，对裴诗安说：“你过来坐会儿吧，自从上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阿姨挺想你的。” 裴诗安在顾阿姨的身旁坐下，顾阿姨牵起裴诗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哎呦，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常来我家找顾祁言玩，顾祁言不喜欢吃甜食，但是我又爱做曲奇，每次都是你帮忙把曲奇吃完。” 回忆起往事裴诗安也笑了笑说：“您烤的曲奇很好吃。” 顾阿姨细细端详着裴诗安的手说：“那时候你的小手比曲奇大不了多少，每次都是捧着曲奇咬，模样像只小仓鼠。” 顾阿姨又说：“有一回我烤好了曲奇没有从烤箱里拿出来，你居然自己爬上椅子去拿，可是你不知道烤盘是烫的，还烫到手了，哇哇哭了好久。” 回忆到糗事裴诗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顾阿姨在她手上细细找着：“你看，这个疤还在这儿呢。” 裴诗安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顾阿姨，对不起。” 顾妈妈知道这个姑娘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承受了太多，虽然她再三强调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是裴诗安依旧自责了那么多年，她害怕这个善良的姑娘因为这件事情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顾阿姨替裴诗安撩开被风吹乱的刘海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这些年你对顾祁言的付出阿姨都看在眼里，阿姨还要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家祁言的照顾。虽然你不能成为顾家的媳妇，但是阿姨衷心地祝愿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宿。” 裴诗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掉，顾阿姨替她擦掉泪水说：“诗安，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人生是被往事推着往前走的，如果只能在原地打转那过去就没有意义了。” “妈，要去做检查了。” 顾祁言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花园里，裴诗安慌乱中擦掉了自己的眼泪。顾祁言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赌气，装作没有看到裴诗安的样子。 裴诗安目送着顾祁言带走了顾阿姨。 在回病房的路上，裴诗安不放心顾阿姨，不知不觉走到了眼科。 科室里传来医生的声音：“你母亲眼睛这个情况已经很多年了，现在的医疗水平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现在如果接受角膜移植的话你的母亲还有百分之40复明的几率，但是现在眼角膜比较紧张，这时间拖得越久复明肯能性越小……” 裴诗安默默将医生的话记在了心里。 《迷楼》里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幸亏时光不会倒流，否则万物一定会朝旧岁月里疾步奔跑。 但是裴诗安的生命已经没有办法前进了，若是能向旧岁月里奔跑能弥补过错，她在所不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六章 以眼还眼 晚上裴诗安约见了自己的主治医生。 “医生，我的情况可以捐献眼角膜吗？” 医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肃然起敬：“可以，你现在可以签署一个同意书，在你去世后如果眼角膜上没有癌细胞的话，是可以捐赠的。” “医生，我现在不可以捐吗？” “眼睛健康的情况下是不可以进行活体捐赠的。” 裴诗安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给顾阿姨。 裴诗安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才觉得害怕，她手哆嗦着给秦若守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有空了来医院。 秦若守半个小时后赶到了医院。 “平时也不见你主动找我，今天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裴诗安坐在床边看着喘着粗气的秦若守说：“那我接下来无论说什么你都只许听着不许插嘴，不许骂我。” 秦若守点了点头。 “其实我想把我的眼角膜捐赠给顾祁言的妈妈。但是我的癌细胞扩撒的太快了，我怕我死后眼角膜上会有癌细胞，所以想要尽快将眼角膜捐出去。” 秦若守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你的意思是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把眼角膜捐出去？那你怎么办？”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多一只眼睛少一只眼睛也没有什么分别，你也知道我为这件事情自责了二十几年了，你也不想看我因为这件事情走的不安心吧？” 裴诗安的脸上又满是落寞。在秦若守认识裴诗安的这些年里，每次她这个表情都是因为想起了顾阿姨的那只眼睛。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会无条件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 “但是现在的我不符合活体捐赠的条件，我想请你帮我联系一下黑市和中介，医院方面也要请人打点一下关系……” 裴诗安的声音越来越小，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真实感，但是当和秦若守详细谈起这些事宜的时候，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秦若守察觉到她的不安，将裴诗安拥入怀中：“不要怕，这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的。” 和秦若守商量完这件事情的细节他才离开。 在决定摘除眼角膜的前一天晚上，裴诗安久久不能入睡。她看着手机联系人里顾祁言的名字，犹豫了很久终于拨了出去。 “喂？” “是我，裴诗安。”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顾祁言刚刚睡醒，声音柔和，没有了平日里的傲气。 “我决定做手术了，明天就要去桐市了，手术结束以后程宥会陪着我去昆城，听说那里的冬天很暖和，我想在温暖的地方生活。” 电话那头的顾祁言沉默了很久说：“裴诗安，前不久有人联系我说有可以使用的眼角膜，我妈就要接受眼角膜移植手术了。如果我妈的眼睛可以复明，我就不会再恨你了，祝你手术顺利。” 电话那头的裴诗安早就泪如雨下，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让顾祁言听到她哽咽的声音。 “恩，那么晚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七章 喜欢与忘记 裴诗安闭着眼睛坐在一家小诊所的走廊里，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麻雀欢叫的声音。 一整脚步声由远及近，裴诗安侧过头笑了。 “你来了啊。” 秦若守在裴诗安的面前蹲下，他将自己的手覆在了裴诗安那只缠着纱布的眼睛上。 裴诗安睁开另外一只眼睛，看着眼前的秦若守说：“刚才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居然分辨出你的脚步声，我想就算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我也没有关系。” 秦若守将手从纱布上移开说：“你不用担心，明天就可以拆纱布了。” 裴诗安不安得抚上自己的眼睛问：“义眼会不会看起来很奇怪？” 秦若守摇了摇头说：“这是我让别人定制的义眼，跟你眼睛原来的颜色一模一样。” “听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雪，我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你不想见见初雪再走吗？” 裴诗安仰起头，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着外面没有太阳却很明亮的天空。 “我听别人说胃和心总要有一个是满的，而在我这里的版本是心和身子总要有一个是暖的，我想在下雪之前离开这里。” 第二天秦若守带着裴诗安来到了昆城。秦若守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带裴诗安去医院拆纱布。 裴诗安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着自己脸上的纱布拆下。 秦若守给裴诗安准备了一个镜子，裴诗安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差别。 裴诗安放下手中的镜子，向秦若守鞠了一躬。这一生她欠他的太多了。 裴诗安本想用顾叔叔赔偿的那张银行卡里的钱，在昆城乡下买一座带院子的房子。但是一切都太匆忙了，秦若守暂时将裴诗安安排住进了一家酒店里。 隔了一天，有人来敲裴诗安的房门。 裴诗安开门后看到门外站的人是程宥，她笑着招呼程宥进来坐，但是程宥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抱住了裴诗安。 “你为什么又没有和我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听说你把眼角膜捐给顾姨妈以后立马就赶来见你了。” 裴诗安感觉到程宥伏在自己颈间的脸庞带着潮湿，她伸出手紧紧抱住了程宥，她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对不起，你一定很担心吧。” 程宥慢慢离开裴诗安的怀抱，看着她的脸，裴诗安有些别扭地将自己的脸转向一边：“我刚植入义眼没多久，现在还很难看。” 程宥将自己的手抚上裴诗安的脸颊说：“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看的，你的余生请让我来照顾好吗？” 裴诗安垂下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喜欢。 “裴诗安，你不要再对我哥抱有任何期待了，他这个月底就要跟白歆举行订婚仪式了。” 裴诗安在听到顾祁言的名字的时候，捏成拳头的手微微有力，随后又松开。 眼前这个叫程宥的男孩等的实在太久了，裴诗安伸出手再次抱住了他。 “程宥，对不起，我忘不了顾祁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八章 请不要再爱我 程宥抱着裴诗安的手加大了几分力气，像是要将裴诗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为什么不能忘记那个人来到我的身边？” 裴诗安曾经何尝不是这样问自己的呢，什么时候能忘记顾祁言，然后好好生活。 裴诗安的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经常跟自己打赌，如果这次考试考到90分的话她就不会再喜欢顾祁言了，如果她能坚持憋气2分钟她就不会再喜欢顾祁言了，如果她能在一堆杂草中找到四叶草她就不会再喜欢顾祁言了。 可是每次看到顾祁言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站在夏日微风的路口，她总是忘记和自己的赌约，跑到顾祁言的身旁。 “不管我能不能忘记顾祁言，都不要爱我，因为我可能不能陪你很长时间了。” 现在的裴诗安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她希望自己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她怕在脆弱的时候有人陪伴，自己会忍不住怪老天的不公，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其实说到底裴诗安是自私的，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大家口中所说的白莲花。 程宥喜欢裴诗安已经有十年了，裴诗安知道但是一直都假装不知道。 当年裴诗安追随顾祁言的步伐考到了同一所大学，但是程宥的高考成绩欠佳，考到了别的城市。 大一的时候，程宥想要送裴诗安礼物，于是独自坐着车来到了裴诗安的学校。为了给她一个惊喜，程宥说是给她带了特产。 那时候傻乎乎的裴诗安想着顾祁言是程宥的哥哥，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见面了，就擅自私下约了顾祁言，打算三个人见一面。 当程宥带着扎着蝴蝶结的礼物走近时，笑容逐渐僵住。顾祁言的脸也逐渐垮了下来。 火药味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开来。 “你这个时候来我们学校干什么。”顾祁言没好气地问。 “我想去什么地方还要向你报告吗？” “你现在立马给我回你的学校！” “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要听什么吗？” 裴诗安在一旁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好，根本不给她插嘴的机会。两个人越吵越烈，最后不欢而散。 裴诗安看着朝着两个方向走的人，不知道往哪里追，但最后考虑到程宥对这个城市根本不熟悉，裴诗安怕他会迷路于是跟在了程宥的身后。 现在让裴诗安回忆，似乎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明白程宥朦胧的好感，但是比拒绝更让人难受的是，既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裴诗安时常在想，或许当年没有做出让程宥误会的事情，那他现在的身旁是不是会有人陪伴呢？ 也是自那天以后顾祁言越发不爱搭理裴诗安，裴诗安苦思冥想都没有想出自己到底哪里得罪顾祁言了。 裴诗安只能每天买好早饭守在顾祁言的宿舍楼下，巴巴地等着顾祁言出来，乖巧地递上早饭。 裴诗安足足送了半个月的早饭顾祁言才有点消气，和裴诗安又变成了普通的同学关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二十九章 谎言的背后是真相 秦若守一直没有替裴诗安找到合适的房子，怕裴诗安在一家酒店住腻，于是带她去了一家海边的酒店，在昆城的酒店里就属这家景色最好。 裴诗安刚在这家酒店住下，秦若守就接到程宥的电话说顾祁言就要来昆城开会了，而且住的酒店好像就是裴诗安现在住的酒店。 程宥虽然再三叮嘱秦若守不要让裴诗安碰到顾祁言，但是自己还是放心不下，连夜赶到昆城。 程宥一来到酒店就想带着裴诗安出去，秦若守拦住了他：“这个时间你带裴诗安出去反而有可能撞上顾祁言，不然这样吧，你明天带着裴诗安去海边玩一天，顾祁言既然是来开会的应该不会到海边上去。” 程宥想了一会，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是稳妥的。 秦若守拍了拍程宥的肩膀说：“我现在有事需要出去一趟，裴诗安就交给你了。” 程宥答应，但是因为自己匆匆赶来，工作上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只能让裴诗安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自己另外开了一间房开视频会议。 就在裴诗安在房间里百般无聊时，前台打来电话说她有一个快递需要取一下。裴诗安这才想起来秦若守说过，这两天医院就要寄手术相关的文书过来。 裴诗安不安地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隔壁正在开视频会议的程宥，喃喃自语道：“我就去拿个文件，很快就上来，应该不会遇到顾祁言吧。” 裴诗安顺利拿到文件，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裴诗安整个人都石化了，在电梯里面站着的人正是她害怕遇见的顾祁言。 顾祁言看到眼前的裴诗安亦是一脸震惊，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裴诗安以为此生都不会见到顾祁言了，所以她看到顾祁言的第一反应是逃跑，她刚要转身顾祁言就抓住了她胳膊将她拽进了电梯里按下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 裴诗安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事发突然她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顾祁言一路拖拽着裴诗安回到自己的房间。 顾祁言的力气太大以至于裴诗安一个踉跄，被地上的行李箱绊倒在地，她手中的文件摔出去好远。裴诗安的身子磕在地上，腹部又开始疼痛起来。 顾祁言看着地上的裴诗安，眼睛里满满都是厌恶。 “你不是去桐市做手术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顾祁言，你听我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为了博取我的同情才说同意去手术的吗？” 比起顾祁言的质问，裴诗安现在更害怕的是地上的文件被顾祁言看到，她想要起身去捡地上的文件，但是顾祁言却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事到如今你还要再装吗？” 裴诗安的心里委屈，但是她不想要让顾祁言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只能绞尽脑汁想有什么可以找的借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章 桥归桥，路归路 “快要做手术了，我有些紧张，所以让程宥陪我来昆城散散心。” “程宥？”顾祁言冷笑一声，“我当年就知道你跟程宥的关系并不一般。” 裴诗安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反问顾祁言：“就算有关系关你什么事？” “你就这么想进顾家吗？” 裴诗安不想过多解释什么，她只想快点带着文件离开这个房间，她刚朝文件走了一步，就被顾祁言拉住了胳膊。 “你就这么想进顾家吗，我告诉你程宥是没有顾氏的继承权的，就算你费尽心思想要嫁给他也没有用。” 裴诗安甩开顾祁言的手，捡起地上的文件想要离开，她没好气的对顾祁言说：“我并不关心顾氏的继承权，也没有想进顾家，信不信由你。” 顾祁言的目光落在了裴诗安手中的文件上，文件上的医院的名字他很是熟悉，是他妈妈眼角膜来源的医院。 他觉得事情可能另有蹊跷于是夺过裴诗安手中的文件，拆开看了起来。 “这是我的私人文件，你没有权利看！” 顾祁言一张一张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脸色由不屑变为震惊。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裴诗安，裴诗安的眼睛看起来没有明显的异样，但是右眼比起左眼似乎有些呆滞。 他伸出手在裴诗安的面前晃了晃：“你现在能看到吗？” 裴诗安别过头，倔强地说：“能。” 顾祁言用文件挡住了她的右眼将一只笔伸到她面前问：“你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什么吗？” 裴诗安想都没有想直接说：“不就是一只钢笔吗？” 顾祁言又将文件移到了左眼上，将一只手帕送到裴诗安的面前问：“那这是什么？” 裴诗安右眼里面装的是义眼，自然是看不到她的面前是什么，但是刚才顾祁言将手帕送到她面前时，她嗅到了手帕上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她猜测这东西一定是顾祁言贴身用的。 所以她试探着回答说：“是手帕。” 裴诗安不等顾祁言说是否正确，就自己移开挡住眼睛上的文件，看到顾祁言的手上确实是一条手帕，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裴诗安的迟疑早剧被顾祁言看的一清二楚。 裴诗安走到门口时，顾祁言在她身后说：“你把眼角膜给了我妈是吗？” 裴诗安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顾祁言扳过裴诗安的身子，凝视着她的右眼：“裴诗安，你真狠。” 裴诗安看到顾祁言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雾气，但是他的嘴上丝毫不让半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你现在的手段真是让人胆寒。” 顾祁言抓着裴诗安的手力气越来越大，裴诗安挣脱他的手。 “现在我欠你的债都还完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就互不相欠了。” “你走，从我的房间里面离开。” 裴诗安转过身，但是脚却一点都迈不出去，她知道自己还有挂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一章 准备把悲伤告别 “虽然现在问这些已经都没有用了，但就当是替曾经的裴诗安问的，顾祁言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里，你有没有真心快乐过。” 裴诗安不敢回头看顾祁言的表情，她背对着顾祁言等待着他的答案，但是回应她的只有良久的沉默。 裴诗安没有回头，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 裴诗安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将整个人摔在沙发上，办完事回来和开完会的程宥看着这样的裴诗安，都有些紧张。 “诗安，你怎么了？” “顾祁言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裴诗安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进耳朵里，“现在什么都结束了。” 程宥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说：“他就没有什么交代吗？” 裴诗安不知道如何回答程宥这个问题，是说顾祁言让自己不要装了好呢，还是说顾祁言觉得自己心狠好呢。 裴诗安没有说话，程宥一拳砸在墙上：“我找他说理去。” “站住，不要去。” “可是，顾祁言太过分了。” “程宥，你还有工作要处理吧，这里有秦若守陪着我就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程宥的话还没有说完，加上心里堵着一口气，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诗安，晚些的时候跟我谈谈吧。” 秦若守知道不能以裴诗安现在的状态，不能任由她自己胡思乱想下去了。 秦若守晚上约了裴诗安在海边见面，夜幕笼罩下的大海格外宁静，裴诗安的长发被风吹起，冬日清冽的风让人清醒。 她在秦若守的身边坐下，秦若守给了裴诗安一个微笑。 “每次看到大海都觉得心情格外的平静。” 裴诗安从没有见过海，但是就像秦若守那样冬夜的海，有一种神秘地力量，让人觉得宁静。 “我们认识有11年了吧，你跟顾祁言的个性我再了解不过，顾祁言恨你这么多年，在他的认识里，他妈妈的眼睛的意外全是因为你，所以你现在将眼角膜给顾阿姨，他也不会觉得有所亏欠。” “我知道。” “裴诗安，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你真的能接受吗？你的心里肯定还带着一点点的希望，在想或许他会被自己感动到呢。” 秦若守一语点破裴诗安卑微的希望，海边的风真大，吹得裴诗安的眼睛泛酸。 秦若守摸着裴诗安的头说：“大海总是能宽慰人心。” 裴诗安明白了秦若守让自己来这里的意图，她站起身来朝着大海喊道：“顾祁言，我不爱你了。我再也不爱你了，我也再也不欠你什么了！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活着了！滚蛋吧顾祁言，滚蛋吧该死的肝癌！” 裴诗安淡薄的声音落在海面上很快被浪涛吞没，于是秦若守也加入了裴诗安的喊叫中。 “大海啊，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叫裴诗安。她说她不爱顾祁言了，她不再欠这世上任何人的债了！请让她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裴诗安和秦若守忘我得喊叫着，浪声一声比一声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二章 新年夜的钟声 日子像流水一样淌过，一眨眼间又到了年底，街道上的店铺早早就开始装点，为了迎接年末的圣诞节和跨年。 秦若守带着裴诗安来商店采购，裴诗安现在租的房子在乡下，平时买东西不太方便。 自从那天见过顾祁言后，裴诗安似乎能看开一些了，笑容因也多了起来。 裴诗安的病情一再恶化，体重已经不足90斤了，走在大街上，时常能收到其他女孩子嫉妒的目光。 裴诗安悄悄伏在秦若守的耳边说：“你看那个女生又朝我翻白眼了。” 秦若守被裴诗安逗笑，但是随即又皱起了眉毛，裴诗安现在确实太瘦了，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 想到这里秦若守越发觉得要珍惜剩下的每一天，尽量让裴诗安不要带着遗憾走。 “诗安，今年的跨年有什么愿望吗？” 裴诗安捡起地上一张宣传单，举到秦若守的面前说：“你看，这个！跨年那天市中心有大钟倒计时，我们一起去看那个吧。” “好，我们一起去看。” 跨年夜的那一天，程宥想要过来跟裴诗安一起跨年，无奈自己因为公司临时安排，要去法国出差。 离零点的钟声还有一段时间，，秦若守带着裴诗安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散着步。 与他们擦肩的两个女孩，拿着手机正在刷着什么，其中一个女孩对旁边的人说：“你看顾氏集团CEO的订婚礼，这也太豪华了吧。” “对呀对呀，我将来的婚礼要有这一般的规格我就谢天谢地了。” 裴诗安停下了脚步，拿出了手机。 秦若守将手覆在她的手机上说：“还是不要看了吧。” 裴诗安对着秦若守甜甜一笑：“我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就像你上次说的那样，我好像总是对顾祁言满怀期待，就像眼角膜的事情既不想让他知道，又常常幻想要是他知道了是不是会感动一下，正是因为我总是这样满怀希望所以总是失望。” 裴诗安将手机从秦若守的手下抽出来说：“现在我已经痊愈了，哪怕是看他的订婚仪式都不会觉得难过了。” 秦若守当然知道这是裴诗安的自欺欺人，若是真的不在意了，又怎么会在意他的订婚礼。 裴诗安看着娱乐头条上那模糊的偷拍视频，记忆中俊朗的少年挽着另外一个女人，裴诗安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 身边的人不断向一个方向涌动着，攒动的人群推着裴诗安和秦若守往广场的中央走去，广场中央的大屏幕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人们大声地倒数着：“三二一！” 2014年末的钟声响起，天空中绽放的烟花震耳欲聋。 秦若守对裴诗安说：“裴诗安，新年快乐。” 坐在飞机上的程宥看着窗外的夜空说：“裴诗安，新年快乐。” 裴诗安看着绚烂的烟花在心里对自己说：“顾祁言，新年快乐。” 2014年终于画上一个句号，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裴诗安感觉自己疲倦到立马就会倒下，但好在新的一年又来了，一切都又是新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三章 她和他的故事 春节过后昆城的温度持续上升，这里的冬天很短暂，短暂到让人怀疑冬天是否真的到来过。 这里的春天温润潮湿，尤其容易下雨，外面时常蒙着一层雨雾，裴诗安的左眼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她最近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医生说是并发症。 外面雨多路滑，加上裴诗安的眼睛的情况愈发糟糕，她渐渐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很少外出了。 秦若守怕她无聊，给她安置了一台录音机。又因为裴诗安看不清手机上的字，时常他电话过来她都没有办法按下接通，于是又给她换了一台座机。 裴诗安不用手机后几乎没有人能联系到她了，她在这个乡下的小房子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安静的一段时间，直到某天座机响了起来。 “喂，诗安，是妈妈。” 裴诗安听到母亲的声音泪如雨下，在异乡听到亲人的声音，总是会觉得更加孤独。 裴诗安不知道如何跟母亲解释自己的眼睛，于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海市。 母亲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为什么这么任性，你让妈妈怎么活……” 长长的通话后，裴诗安精疲力竭地蜷缩在地板上，她抱着自己在哭泣中睡着了。 秦若守来到裴诗安的房子时，正奇怪为什么裴诗安不开灯，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裴诗安。 他借着外面透进来来的一点光亮，在裴诗安的身边蹲下。 他将裴诗安从地上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问:“今天还是不舒服吗？” 裴诗安抹去脸颊上的泪痕说:“我妈妈今天打来了一通电话，她想辞职过来照顾我。” “那要不要改天我帮你把父母接到昆城来？” 裴诗安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你为我做了很多了，也为难你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我的眼睛现在已经只能分辨有没有光了，一个人生活有些困难了，我打算将这里整理一下然后回家。” “好，我帮你。” 裴诗安回到海市时熟悉的风扑面而来，过往在这里生活的种种又朝着她扑来。 她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办法逃离这里，来接她的裴妈妈和裴爸爸直接带着裴诗安住进了医院。 裴诗安的情况现在只能用糟糕来形容了，裴妈妈看到裴诗安的那一瞬间，将脸埋在了裴爸爸的胳膊上哭泣起来。 裴诗安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她的眼睛还是老样子，只能看到人影。裴妈妈请假来照顾她，她为了照顾裴妈妈的心情，每次都是强迫自己吃一点东西，但是每次食物在胃里还没有待够五分钟就又全部吐了出来。 营养不良加上长期不下床，裴诗安的关节都萎缩了，来给她挂营养液的护士都摇头。 这个姑娘怕是没有什么时日了。 裴诗安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来给她换水的护士问:“裴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躺在床上的裴诗安没有说话，小护士觉得自讨没趣，又开始忙活起自己手上的事情。 就在小护士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瞥见窗外。 “哇，玉兰开了，真好看。” 躺在床上的裴诗安的眼眸动了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四章 他爱你 护士走后，裴诗安缓慢移动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关节处传来的疼痛甚至让她感觉自己马上要散架了。 她艰辛地移动着身子来到床边，太久没有下床的她，感觉头一阵一阵地发晕。 裴诗安的脚下一软，感觉自己就要摔倒，这时一双熟悉的手扶住了她。 “顾祁言？” “嗯。”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回海市了？” 顾祁言扶着她说:“裴阿姨请假的时候说要来医院照顾你。” 裴诗安现在的心里很是慌乱，她不想让顾祁言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她转移话题说:“外面的玉兰花开的真好。” 顾祁言也朝外面看去，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的玉兰才开了几朵，看不出来开的好不好。 “对了，你的手术做了吗？” 裴诗安这才忽然想起，她对顾祁言说过自己要去做手术的。 她笑着说:“做了，医生说还能再活几年，后面的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只要不再复发，就能安然度过余生了。” 顾祁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等你修养好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裴诗安深知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自己撒的谎得编完整。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之前为了准备跟你的婚礼工作室荒废在那里一直没有打理，打算把工作室处理掉然后去国外吧。” “去国外？”顾祁言反问道。 “嗯，出院以后就出国，国内污染太严重啦，怕在这里活不长，我要逃到大美利坚，闻一闻传说中香甜的空气。” 裴诗安的声音很虚弱，但是依旧开着玩笑，让顾祁言更加相信裴诗安正在好转。 “那你好好养病，下次我再来看你。” “别！”裴诗安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那个，我最近都要忙着准备出国的事情，你来我也没有功夫见你。” 顾祁言有些落寞地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裴诗安的手臂死死撑着窗台，不让自己倒下去，今日一别今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每次接受化疗裴诗安都觉得异常痛苦，她的头发因为化疗已经全部掉光。 裴诗安摸了摸自己消瘦干瘪面颊，她的眼眶湿润起来。 秦若守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诗安，我给你买了一顶帽子，你最喜欢的灰色。” 秦若守亲自将帽子给裴诗安戴上，裴诗安伸手摸了摸头上秦若守送给她的帽子，面料很舒服，她对秦若守说:“谢谢。” 此时病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抱歉，没有打招呼就过来看你了。” 白歆手里拎着一个果篮，走到裴诗安的床边放下。 因为之前白歆捅裴诗安的原因，秦若守看白歆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白歆嗔怪地看了一眼秦若守，对裴诗安说:“你看看他，把我当仇人看了。放心好了，我之前虽然和裴诗安闹过不愉快，但是今天我真的是来探病的。” 裴诗安对着秦若守站着的方向说:“你先去忙吧，我跟白歆说会儿话。” 秦若守虽然不放心，但是想着毕竟这里是医院，白歆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毕竟她们曾经关系尴尬，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先开口。 倒是白歆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说:“刚才我来医院的时候看到外面的玉兰花开的正盛，你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了吧，我去借一个轮椅带你出去看看玉兰花吧。” 裴诗安的左眼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东西了，但是为了不扫白歆的兴致，还是勉强答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五章 他爱你 白歆推着裴诗安漫步在医院外面的花园里，远远看到吸烟区白歆笑了。 “还记得第一次跟你正式交锋是顾祁言带我来医院做检查的时候，那时候看到你就认出你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我以为你个性软弱，没想到你居然跟我说，如果我敢怀孕就打到我半身不遂。” 想到以前的糗事裴诗安也笑了:“这不是没有打你吗？” “但是你绑架了我啊，那次是真的把我吓坏了。” “你不是也捅了我一刀嘛，算起来我比较吃亏。” 白歆和裴诗安都笑了起来，她们知道彼此之间的怨气都已化解。 “对了，你跟顾祁言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距离订婚仪式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裴诗安认为他们的婚礼应该要提上日程了。 白歆沉默了一会儿说:“取消了。” 裴诗安的心里不知为什么竟然生出一丝遗憾，白歆这个女人虽然有时候做事狠毒，但是只要不关系到她利益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很棒的人，也很有能力，如果顾祁言能够跟她结婚，那他的下半生一定能过得很好。 既然自己不能跟他共度余生，裴诗安只能希望他的余生能过得好。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问:“为什么？” “说起来有点难为情，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白歆推着裴诗安的步伐慢了一些，她回想起这些日子的不愉快。 “其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那么爱顾祁言，只是觉得他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在千方百计得到他以后我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他，我的生活里全部都是你的影子。” 裴诗安沉默着没有说话，任由白歆倾诉着这段日子里肚子里憋的苦水。 “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够好了，可是他总是在醉酒以后提起你的名字，上一次他生日我送了他一条围巾，他说他只戴灰色的围巾，将我送的围巾剪烂了，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灰色。” 裴诗安的心里暗暗辩驳，不对，顾祁言从不喜欢灰色，他穿的衣服用的东西都从没有出现过灰色，是她曾经送了他一条灰色围巾。 “我们之间真正的一次爆发是前段时间，我在整理旧物的时候看到了你以前的照片，你穿着一套礼服，跟我订婚宴上穿的那一条几乎一模一样。我这才意识到我居然成了你的替身。” 跨年夜那天裴诗安也留意到白歆穿的礼服跟自己曾经穿过的那条几乎一样，可以看出是一个设计师的作品，但如果不是客户的要求，一个设计师又怎会设计出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裙子。 “裴诗安，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如果他是别人的我可以抢过来，但是我不能容忍我不是我自己。” “我明白。” “不，你不能明白做别人的替身是怎样一种感受，我承认我输了，我输给你了。不能完全属于我的东西我就不要了，所以我退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六章 最后的时光 白歆蹲下身子，握着裴诗安的手说:“顾祁言他爱你。” 裴诗安将自己的手抽出:“不可能。” 她既是对白歆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虽然这段时间里她也无数次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但是她必须将这些想法扼杀，她已经活不长了，怀抱着这些无谓的希望，只会让自己更加贪恋这个世界。 “是真的。” 白歆还想再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裴妈妈来了。她远远地对裴诗安说:“诗安，妈妈来接你回病房了。” 白歆只能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裴诗安被妈妈送到病房，忽然间裴妈妈的手机响了。 “诗安，妈妈等一下扶你上床，公司来电话了我去接一下。” 裴诗安乖巧地点头，坐在轮椅上等着妈妈。 这时病房外传来的白歆的声音。 “难怪在公司里找不到你，原来到医院里来了。”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报备吗？” “现在万樱已经跟顾氏合并了，你突然消失下午的会议怎么办，你这个人就这么没有担待吗？” “我怎么就没有担待了？” “那你说，你敢承认你爱裴诗安吗？” 病房外的声音愈发模糊，裴诗安没有听到顾祁言的回答。 她依旧是那样的矛盾，既希望听到又害怕听到。 裴诗安感觉到轮椅被人从后面往前推了一段路。 “妈，你回来了啊，公司里有什么事情吗？” 裴诗安的手被一只大手包住，面前传来顾祁言身上的味道。 “是我。” 裴诗安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来了，公司里不忙吗？” 顾祁言拉着裴诗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不忙，所以来看你了。” 裴诗安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顾祁言反而更用力地攥紧了她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顾祁言一连说了三个对不起，他怪自己迟钝没能早些发觉自己对裴诗安的感情，他恨自己将裴诗安伤的这样深。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再放开裴诗安的手了。 “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请让我来照顾你。” 顾祁言将裴诗安拥入怀中，裴诗安也紧紧抱住了他，可是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裴诗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松开抱着顾祁言的手，将他推开。 顾祁言有些懵，他没有想到裴诗安会推开自己。 “说实话听到你说这些我还挺开心的，但是接下来的日子，我还是想要一个人度过。” 顾祁言的眼圈红了，他问:“为什么不能让我来照顾你呢，两个人相互支撑着才能走的更远啊。” 裴诗安死死捏着拳头，她的指甲嵌进肉里:“对不起，我怕了，我爱你爱到遍体鳞伤，现在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时常提醒我离你远一些，请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最后的人生还要不断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去。” 裴诗安知道如果自己妥协，不过是徒增彼此的伤痛，自己没有办法安然离开这个世界，顾祁言也没有办法在自己死后释然。 现在唯有对彼此狠心，离别时才不会有那么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七章 告别要乘早 顾祁言面色阴沉下去，他站起身来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不再勉强。” 裴诗安强忍着眼泪，却在心里下了一场雨。 裴妈妈打完电话，进来看到顾祁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听到妈妈的脚步声裴诗安立刻对裴妈妈说:“妈，顾祁言来看我，现在要走了，我眼睛不方便，您送他走吧。” “哎。”裴妈妈答应着想要送顾祁言走。 顾祁言说:“没关系，阿姨你留在这里照顾诗安吧，我下次再来看他。” 裴妈妈走到裴诗安的身后，想要将她推到床边，却看到裴诗安耸动的肩膀，裴妈妈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裴诗安小声抽泣着，腹部又开始疼痛起来，她不得不将自己蜷在一起，减轻腹部的疼痛。 看着女儿异样的举动裴妈妈快要着急死了:“诗安，你是不是又痛了，你不要忍着，你告诉妈妈啊。” 裴诗安痛到无法说话，裴妈妈更是着急。 “是不是因为顾祁言的事让你心情不好了？顾祁言应该没有走多远，妈妈帮你找他过来，你们再好好谈谈？” 裴诗安抓住妈妈的手摇头:“不、不要喊他过来。” 裴诗安痛到几近昏厥，裴妈妈把医生叫过来，医生见这个情况，给裴诗安推了一针吗啡，裴诗安才缓了过来。 医生将裴妈妈叫到一边说:“病人现在的病情不容乐观，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离开病房，保持病人一个良好的心态……” 裴诗安躺在床上朦胧间听到医生和母亲的对话，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了。 有些事要提前准备着了。 秦若守的公司最近很忙，这一天他终于得了空来医院看裴诗安。 裴诗安看到秦若守来了很高兴，朝他一笑。秦若守很是惊讶，裴诗安的精神很好，面色也红润起来。 “诗安，你的气色很棒，看来病情有好转。” “你来的正好，我有些东西想给你。” 裴诗安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看到这一叠文件秦若守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诗安，你现在的精神很好，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裴诗安摇了摇头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我估摸着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秦若守急了:“我不许你说这么丧气的话。人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跟我说话，什么叫这两天的事情了？” 裴诗安看着秦若守的眼睛说:“我听老人家说告别的话要乘早说，这样才能好好告别。” 秦若守不再固执，裴诗安这才拿出一份遗嘱。 “我工作这几年也没有什么成就，就办了一个工作室，这段时间工作室的管理一直假手于人，我想在我过世之后将工作室交给顾祁言打理，他有这个方面的能力，希望你能帮我转告一下他。” 裴诗安又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银行卡是我最后的一点积蓄，我妈一直很敏感，不让我提遗嘱的事，麻烦你在我过世之后把银行卡交给我妈。” 裴诗安最后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秦若守:“这个是给你的。” 秦若守接过文件，发现是一份房产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八章 最后的愿望 秦若守的鼻头一酸，弹了一下裴诗安的脑门:“也亏你想得到，给我买房子，你知道我有多少套房子还给我买房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不喜欢怎么办。” 裴诗安揉了揉脑袋说:“不喜欢你就租出去呗，我积蓄不多没有买位置好的房子，这段时间里你照顾我太多了，我想要还这个人情，房子是我唯一能想到只会升值不会贬值的东西。” 秦若守没有拒绝裴诗安给房子，他知道若是他拒绝，裴诗安又要良心不安很长时间了。 他收好房产证，问裴诗安:“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愿望，今天我都满足你，任何愿望都可以。” 裴诗安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去我的工作室看看。” 秦若守有些为难，医生说过裴诗安现在最好不要离开病房。 “除了这个愿望呢？” “不是说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可……” 裴诗安知道秦若守在担心什么，她说:“没事，你看我现在多精神啊，工作室是我毕业以后感情最深的地方，我想在走之前再看一眼。” 秦若守架不住裴诗安眼巴巴的样子，最后还是决定带裴诗安去工作室看看。 裴诗安让秦若守将车停在了办公楼下，自己独自上去。 工作室最近关闭了很久，只有旧时的朋友偶尔过来帮忙打扫一下。 裴诗安开的是一家手绘工作室，工作室的墙面上是她的手绘:林深时见鹿。 裴诗安想给工作室取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无意间在网络上看到这样一段话: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可我，树深时雾起，海深时浪涌，梦醒时夜续，不见鹿，不见鲸，也不见你。 裴诗安摸索着走进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这里面是是自己这几年来手绘的顾祁言的背影。 不止一个人问过自己，为什么只画他的背影，裴诗安没有回答。 因为只有他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她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将他的轮廓描绘在心里。 裴诗安现在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可当她又坐进工作室的时候，手总觉痒痒的，想画着什么。 她摸到桌子上的一只铅笔，然后在纸上画了起来。她唯一能闭上眼睛都能画出来的，是顾祁言的背影。 回到医院时裴诗安已经很累了，额头上的虚汗将头发都浸湿了，看到回来后的裴诗安，裴妈妈很是焦急。 “你怎么还往外跑啊，医生不是不让你出去的吗？” 秦若守搀扶裴诗安上床，他安抚裴妈妈说:“我们没有走多远，就在医院附近转了转。” 裴妈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裴诗安:“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顾祁言？” 裴诗安摇了摇头，秦若守很是奇怪:“顾祁言来了吗？” “来了很长时间了，说见不到诗安不会走的，现在这个孩子应该还在医院里，要不要妈妈帮你把他喊过来。” 裴诗安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秦若守，秦若守明白了裴诗安的意思。 “我去让他离开这里。” 裴妈妈更是着急了:“诗安，妈妈是过来人了，顾祁言这个孩子一次次来找你，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妈。”不等裴妈妈说完，裴诗安就打断了她的话，“心里有没有我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没有结果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三十九章 遇见你们真好 病房里的气氛开始尴尬起来，秦若守为了不让裴诗安为难主动对裴妈妈说：“诗安，今天很累了应该休息了，我去跟顾祁言说一下，让他改天再来吧。” 秦若守刚走出病房就看到顾祁言站在门外，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裴诗安回来了吗？” “恩，回来了，你来干什么。” “我想来看看她。” “不需要了。”秦若守冒然打断顾祁言的话，“诗安最近精神很好，医生说也是那得的奇迹，恐怕不用多久就能出院了，你不用再来了。” 秦若守很少说谎，他现在的样子顾祁言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但是顾祁言只是隔着病房的门朝里面瞧了一眼说：“那，帮我转告裴诗安我来过了，再见。” 秦若守回到病房，裴诗安的脸色比刚才要差了许多。她盯着秦若守的进来的方向，等着他说些什么。 “刚才我跟他说你的病好了，就快出院了，他就走了。” 裴诗安抓住被角的手松了开来。 秦若守问裴诗安：“我在想他知不知道我在说谎。” “过了这么多年你撒谎的技术一点都没有长进。”裴诗安垂下头，“只是他明白我不想见他而已。” 裴诗安的声音越来越弱，整个人逐渐失去意识。 裴妈妈尖叫着冲裴诗安冲过去：“诗安，你怎么了！” “快叫医生。” 裴诗安再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自己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记不得为什么自己躺在床上。 秦若守见裴诗安醒过来，走到床边对一旁正在打盹儿的裴母说：“人醒了。” 裴妈妈从睡梦中惊醒：“诗安，你醒了啊，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跟妈妈讲。” 裴诗安摇了摇头，裴妈妈痛哭着说：“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观音菩萨保佑。” 裴诗安将目光转向秦若守：“发生了什么？”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还抢救了一次，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了。” 裴诗安张着嘴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秦若守将耳朵凑到她的耳边，听了许久才听清，她说的是：“不要告诉顾祁言。” 病房被人猛地推开，来的人是程宥。 “我刚从国外回来就听说裴诗安昏迷了，没事吧，” 秦若守拦住他说：“诗安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你不要叨扰到她休息。” 裴妈妈也在一旁说：“现在诗安几乎说不来话了，你还是改天再来吧，今天让诗安好好休息一下。” 裴诗安模模糊糊中听到程宥的声音尽量提高声音问：“程宥来了吗?” 秦若守跟裴妈妈这才让出一条路，让程宥走到裴诗安的身边。 看到已经瘦到皮包骨头的裴诗安，程宥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诗安，我来了，你再睡一会儿吧，等你醒过来我还有秦若守还有你妈妈都会在你身边的。” 裴诗安虚弱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这一闭上眼睛，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对程宥说：“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程宥在裴诗安的身边伏在身子，裴诗安将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章 殇 裴诗安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这是你上次带我去寺里一个出家人给我的，你拿去做个念想，答应我，忘记我，与一个你爱的的女子结婚，生子。” 裴诗安的鼻翼翕动着，眼睛渐渐也要合上，裴妈妈、秦若守，程宥握住了她的手。 裴诗安用力挤出一个微笑：“今生遇到你们，我，无憾。” 裴诗安闭上眼睛，手从三人掌中滑落。 2015年3月中旬裴诗安去世，没有熬过她月底的29岁的生日。三月多雨，裴诗安葬礼的这一天下着小雨。 秦若守按照裴诗安曾经在昆城跟自己说的那样，葬礼一切从简。来参加裴诗安葬礼的只有生前关系较好的亲友，旁人一概没有请。 秦若守在灵堂外向过来悼念的人分发白色菊花，秦若守看到顾祁言穿着一袭黑色西服，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了过来。 秦若守挡在顾祁言的面前：“你不可以进去。” 顾祁言的青筋暴起：“我只是来见她最后一面。” 秦若守站在雨中挡在他的面前：“裴诗安说过，不让你来参加她的葬礼。” 听到裴诗安生前的遗愿，顾祁言面如土色，他不再为难秦若守。 “那让我在这里远远看她一眼就好。” 顾祁言丢下了手中的伞，站在雨里。不知道人死后是否会有魂魄这一说，如果有，今天下着雨去彼世的路上，有他顾祁言陪她淋着。 那一天的雨又细又密下了一整天，顾祁言在雨中站到了深夜。 裴诗安的父母想要辞掉在顾氏的职位，带裴诗安的骨灰回老家安葬，但是顾祁言没有同意他们的辞职申请，将他们安排成提前退休，往后的日子里每个月都可以拿到退休工资。 秦若守处理完在国内的工作，毅然决然地又出了国，朋友劝他目前在国内发展比较好，但是他摇了摇头，在国内他总是觉得心情压抑，时时想起裴诗安曾经明媚的笑脸。 顾祁言那一日淋了一场雨，回去以后发了一场高烧，紧接着咳嗽了两天。 让他想到李宗盛唱过的一句歌词：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顾祁言的病好了以后，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公司里的员工听说顾祁言的前妻去世，但是顾祁言每天都跟没事人一样，他们在私下议论，果真在爱情中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抽身。 但实际上，顾祁言晚上回到家后，看到空落落的房子，总要喝上许多酒才会觉得周身温暖。 不知道裴诗安曾经一个人在这里是怎样生活。 顾祁言给自己灌下了最后一口酒，在房间里寻觅起来，裴诗安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裴诗安当初离开的很干脆，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留下。 顾祁言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冷冽的月光从窗外投了进来。他掩住自己的眼睛，痛哭起来。 “裴诗安，你怎么能这样狠心，离开的这么干脆。” “裴诗安，我好想你。” 那一夜顾祁言梦到裴诗安，她还是高中时的模样，跟在自己的身后，不小心踩到他的脚跟，他回头，她笑着摸着脑袋说：“对不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一章 你敢不敢说爱她 这一日顾祁言在酒吧里买醉，远远走过来一个人，很很久都没有见过面的白歆。 白歆在顾祁言的身边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杯威士忌。 “好久不见。”白歆主动打招呼。 但是顾祁言并不想理他，白歆也并不在意他的无视，她跟他现在也不过是路人关系。 “放心，真的只是偶遇而已，我对你没有什么企图。”白歆抿了一口手中的酒说，“曾经看你的外表以为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呢，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顾祁言醉醺醺地看着白歆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为自己曾经在一个懦弱的人身上浪费的时间感到惋惜。” “白歆，你不要自以为是了。” 白歆借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端详着手中的酒杯：“你爱裴诗安，但是你直到裴诗安死都没敢说出来。” “你住口！” 顾祁言已经发怒了，白歆现在没有必要做他的出气筒，她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尽，起身准备离开时想到了一件事情。 “对了，我上次遇到程宥的时候，他让我转告你，他有东西要给你，让你去他那里拿一下。” “程宥有东西要给我，为什么让你来告诉我？” 白歆耸肩：“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因为他不想主动跟你说话吧，听说裴诗安快不行的时候他来找过你，但是你没有去医院。” “那天我去了医院的。” 酒吧里的音乐声太嘈杂，白歆没有听见顾祁言说了什么。 那天程宥跑到办公室来找他说裴诗安又陷入了昏迷，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但是顾祁言觉得裴诗安每次都躲着自己，他怕他去了以后裴诗安会更加难受，于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打发程宥走了。 程宥走后顾祁言始终放心不下裴诗安，自己一个人驾车来到了病房门口，守在那里没有进去。 独自在病房门口的顾祁言突然想到曾经裴诗安问过自己会后悔吗，恐怕那时候她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恐怕那天她的话中话便是：若有一天她死了，他会后悔吗？ 顾祁言知道是自己把裴诗安推进了深渊。 顾祁言第二天酒醒了以后，去找了程宥，程宥看到顾祁言时脸上没有什么好脸色。 “还真让白歆碰到你了。” “你不要卖关子，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程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给顾祁言说：“这是裴诗安之前的开的工作室，她临终前托付给秦若守说要给你，秦若守出国了走的匆忙，于是拜托我把这份文件转交给你。” 顾祁言手有些颤抖地接过文件问：“裴诗安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 “听秦若守说，她说你是有能力的人，可以打理好这个工作室。” 程宥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录音笔：“这是裴母在家里找到的，猜想可能是裴诗安之前录好想给你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送到你手上，我本来是想将这个录音笔私自收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二章 你过得太好了 “那你为什么又想到给我了？” 程宥看着顾祁言一字一句说：“因为你过得太好了，以至于我想让你良心不安一下。” 顾祁言苦笑，自己这段时间如同七魂六魄丢了一样，程宥居然说自己过得好。 他眼尖看到盒子里还有一物问：“那也是裴诗安的东西吧？” 程宥看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手串说：“这是裴诗安留给我的。” “我跟你换。”顾祁言想都没有就脱口而出，“要拿什么跟你交换，你才能将那手串给我？” 程宥双眼通红揪着顾祁言的衣领问：“那我怎么办，我想裴诗安的时候怎么办？” 顾祁言的眸子如同一潭死水，他淡淡地开口说：“拿顾氏跟你换够不够？” “你疯了。” “我没有。” 最终顾祁言抱着程宥的那个盒子回来了，他将盒子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想裴诗安的时候就将这三个物件拿出来瞧瞧，他总觉得那上面还残留着裴诗安的味道。 有一日阳光明媚，顾祁言坐在阳台，拿出了那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 久违的裴诗安的声音从录音笔里流淌出来。 “2014年10月3日今天我去婚纱店挑了婚纱，我想打电话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纱，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打扰你。我挑了一条最简单的婚纱，明天就是周六了，我有些害怕我们的未来。” “我怀孕了，但是我只有半年的寿命了，我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我今天送他走了，如果我没有生病，他能顺利出生，他会不会长成一个很漂亮的小孩？” 顾祁言颤抖着手将录音笔关上了，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哭泣起来。 顾祁言不知道将自己关在家里多少天，若不是白歆上门来找自己，或许他会一个人死在家里也说不定。 白歆将公司的文件摔在地上说：“在公司没有正式转到程宥的手上的时候，你还是顾氏的CEO，麻烦你把工作处理一下好吗，不要连累我们万樱。” 顾祁言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只录音笔，白歆的眼神这才柔软了一些。 “那个是裴诗安的东西吧，你都听完了？” “没有，我每天只听一段。” “你也真是矫情。” 顾祁言苦笑着说：“我也就这点盼头了。” “懒得管你。”说完白歆就离开了顾祁言的家，此后再也没有来过。 顾祁言又在家里呆了几天，最后取出那一份文件，根据上面写的地址找到了裴诗安生前成立的工作室。 顾祁言推开工作室的门，便看到墙上的“林深见鹿”。 “分明是一池春水，裴诗安你在我心里一通搅和然后就走了。” 顾祁言在工作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走进了裴诗安的办公室。 当他走近工作室的那一刻，他愣住了，工作室里散落着大大小小他背影的画像。 顾祁言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了，他想象着裴诗安坐在这里工作的样子，忽然间他看到桌子上的白纸上又一团铅笔线条，那凌乱的线条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一个人的背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三章 我没怪过她 裴诗安的工作室已经散了，顾祁言好不容易才将人凑齐。 原来工作室的人围坐在桌前抽泣着。 “诗安姐人真的很好，上次我有困难直接拿自己的钱给我预支了薪水。” “每次诗安姐都是第一个来工作室，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工作室的。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努力的老板。” 回忆起裴诗安的好，气氛压抑起来，上天未免太不公，将这样的一个女孩带走。 顾祁言强忍着悲痛，对大家说:“现在工作室改名为一池春水，你们的工作照旧，如果有什么紧急事件就到顾氏来找我，我也会不定期到这里来。” 顾祁言交代完工作上的事情就将人都解散了，临走前顾祁言在裴诗安的桌子上拿走了一个相框和那一团线条模糊的背影图。 相框里的照片是高中时他在踢足球的时候裴诗安抓拍的，那时候他嫌弃照片丑让她删掉，但是没有想到她自己偷偷保存了下来。 顾祁言带着照片回到了顾家，顾妈妈看到许久没有见面的顾祁言很是高兴。 “今天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回家了。” 顾妈妈的眼睛已经痊愈，现在看什么都很清楚，她一下子就看到顾祁言手中的相片。 她从顾祁言的手中拿过照片细细看着，嘴角挂着微笑:“这是多久之前的照片了。那时候你还在上高中吧，真是让人怀念。那时候裴诗安……” 提到裴诗安顾妈妈顿时没了声音，她有些担忧地看向顾祁言。 顾祁言想到往事陷入自责中，他看向顾妈妈的眼睛，心里一阵绞痛。 “妈，其实你的眼角膜是裴诗安捐的。” 顾妈妈像是被弃什么击中了一样，站在原地眼泪就流了下来。 “小言，我想去看看诗安。” 顾祁言在裴诗安去世后从没有去她的墓上看过，他怕裴诗安还是不想见她。 周末的时候顾祁言带着顾妈妈来到裴诗安的墓，墓碑上裴诗安的笑容灿烂，但年龄永远定格在了28岁。 顾妈妈在墓前放下鲜花，忍不住小声抽噎起来:“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当年的事情我从没有怪过她，她却因为这件事自责了一生。” 顾祁言的心里更是痛上千倍百倍，母亲从没有因此怪过她，他却死死抓着这个往事怪了她一辈子。 顾祁言在此后的日子里，每天按时上班，准时下班，从不参加聚会。 大家都说老板转性了，也有一些知道内情的说老板这是痛失所爱，生无可恋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裴诗安的名字渐渐被人遗忘。顾氏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顾祁言跟裴诗安的前尘往事几乎也被人忘却。 恢复单身的顾祁言身边总少不了献殷勤的小姑娘，这天公司广告设计组的新人小余站在顾祁言的办公室门口很久了。 小余等顾祁言下班的时候立刻就冲了上去:“那个，我叫小余。那个……那个……我可以约您一起去吃晚饭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四章 一池春水 小余长相可爱，性格单纯，眼睛有些像裴诗安。 所以面对小余的邀请的时候他比对旁人要温柔一些。 他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可是怎么办，我太太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呢。” 正巧路过的程宥听到顾祁言这样说，心里有些宽慰，若是裴诗安的在天之灵能够听到这番话不知道有多开心。 顾祁言没有在公司干很长时间就挂着总裁的名实际上过着退休一般的日子。 程宥时常来骚扰他:“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你这么大方地把顾氏给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做苦力。” 顾祁言笑了:“以你的能力很快就可以支撑起顾氏，到时候我就正式将顾氏交给你。” “那你干什么去？” “我去陪诗安。” “从前也不见你把裴诗安叫做诗安，现在倒叫上瘾了，唉不管了随便你了。” 程宥发牢骚中接受了顾祁言的决定。 “你一直都是爱着裴诗安的对吗？” 程宥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样一句，恍惚间顾祁言想到裴诗安曾经问过类似的问题。 你爱我吗？ 他那时候回答的是曾经爱过。 是多久前开始爱裴诗安的呢，顾祁言自己也不太清楚。 只记得高三的时候他时常忘记母亲的眼睛，忍不住对裴诗安好。 高三的时候流行写情书，裴诗安也从不藏着自己的心思，一口气买了好些粉色信封信纸一周给他写上好几封，现在想来那些情书里的好些句子都是她抄来的。那时候顾祁言将情书一字不落地全部看完，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了裴诗安。 很多时候，我们也会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做一些事，直到无法挽回才追悔莫及，顾祁言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裴诗安走后，顾祁言自己度过了两年，第一年的春节，顾祁言做了一大桌子菜，告诉自己不孤单，但看到窗外的烟花，顾祁言深刻感受到自己是一个人，往年裴诗安都给他准备礼物，准备烟花，带他去小时候那个花园放烟花给他看。 逢年过节时候的顾祁言才真切感受自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裴诗安走后第三年，顾祁言准备去昆城，裴诗安说过海市的冬天太冷，昆城比较暖和，她想去那里过余生。 过年这一年，父母出国旅游，顾祁言一人在家，他端起酒杯跟前面的酒杯碰一下。 “裴诗安，新年快乐，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十年。” 到了这个年纪最常被人问起的就是为什么还没有结婚，每次遇到种问题的时候顾祁言总是含糊着说自己的女朋友马上就要回来了，等回来了就结婚。 可是现在的裴诗安连梦都吝啬着不肯来。 2017年，顾祁言彻底离开顾氏，临走前把“一池春水”并入顾氏。 有了顾氏的支撑，这个工作室便能长久地经营下去。 程宥看着合并文书感叹:“你从前绝不会干这种赚不到什么钱的营生。” 顾祁言没有说话，今日的他西装革履，口袋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 顾祁言见程宥瞧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说:“路上看到有卖戒指的店，不知道怎么就买下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五章 解脱 程宥看着顾祁言掏出的那枚戒指，心中感慨万千：“你当初要是没有那么犟承认你爱裴诗安，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光景。” 顾祁言捏着手中的那枚钻戒，让它嵌进自己的肉里，若是他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若是当初他早些发现自己是爱裴诗安的，那该有多好。 顾祁言在去墓地的路上买了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他今天要看她。 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写道：每个男人一生大概都会爱两个女人，一个是白玫瑰，一个是红玫瑰，当你得到红玫瑰她便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玫瑰就成了床前明月光，当你得到白玫瑰她便成了衣襟上难看的白米粒而红玫瑰则是胸口永远的朱砂痣.... 而裴诗安在录音笔中说：“白歆是顾祁言的白玫瑰，是顾祁言的床前明月光，但是我却做不成那朵红玫瑰，我充其量不过是一朵烂玫瑰。” 顾祁言看着怀中的红玫瑰仿佛像是要滴出血来，他的嘴角上扬，对着墓碑上裴诗安的照片说：“你是红玫瑰，我心口的朱砂痣。我不要什么白玫瑰，我只要你。” 顾祁言单膝在墓前跪了下来，从口袋中取出戒指，放在了墓碑上：“裴诗安，嫁给我好吗？” 他欠她一场求婚仪式，但是此生都没有办法弥补上了。 回去的时候顾祁言路过电影院，今天是《大话西游》重新上映的日子，还记得裴诗安小的时候在他家看过这盘录像带，看到紫霞仙子穿着大红嫁衣的时候说：“如果有一天有人能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就好了。” 那是顾祁言只觉得她这样痴傻的样子实在可笑，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裴诗安是他的紫霞仙子，但是他没能成为她的盖世英雄。 他们都只猜中了这开头没有猜这结局。 顾祁言不知不觉就买了票，坐在电影放映室里，来的人不多大多是情侣。他们相互依偎着的模样，让顾祁言很是羡慕。 当电影放到至尊宝被紫霞仙子用剑架住脖子的时候，顾祁言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因为至尊宝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放在我的眼前，但是我没有去珍惜，等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假如非要在这前面加个期限，我愿是--一万年。” 走出电影院的顾祁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电影外有一对小情侣模仿着电影里面的台词。 “那个人样子好怪啊。” “我也看到了，他好像条狗啊。” 顾祁言笑了笑，他觉得是在说自己。 在回去的路上顾祁言播放了录音笔里，最后一点裴诗安的语音。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好傻啊，但是没有办法，我好像没有办法停止爱顾祁言，如果时光重来，我一定不会爱上顾祁言，我会加倍爱自己。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六章 如愿以偿 顾祁言拿着录音笔反复听着裴诗安最后说的话，他的眼前渐渐模糊，他的脚下也失去了方向，在马路上胡乱冲撞。 不时有紧急刹车的对着他吼道：“你神经病吧。” 顾祁言充耳不闻这些司机的谩骂，依旧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尖锐的车鸣划过天空，顾祁言看到一辆蓝色卡车朝自己冲撞了过来，顾祁言没有闪躲，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终于可以解脱了。他不用再独身度过剩下的这漫长几十年了。 剧烈的撞击声、救护车的车鸣交织在海市的上空，顾祁言手上戴着的那串佛珠闪现出奇异的光芒，裴诗安墓前的那束玫瑰更加红艳了。 顾妈妈听到消息晕厥了过去，整个人一夜白了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于是顾祁言的葬礼是有程宥一手操办。 让程宥惊讶的是顾祁言早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墓地，那一日裴妈妈跟程宥来到顾祁言的墓上上香。 裴妈妈看着自己女儿身旁的墓说：“在裴诗安走的###第二年，就有人买下了这旁边的墓地，从前我看这墓孤零零的，没想到居然是顾祁言那个小子买下的。” 一个是自己的表哥，一个是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这个墓园是程宥在这个世上最不想踏进的地方。 “是啊，没想到顾祁言居然做到这个份上了，但他们也总算是在一起了。” 警察局打来电话，说调到了现场的监控视频，顾阿姨不敢去看，于是秦若守和程宥替顾阿姨来到了警察局。 黑白的画面上顾祁言脚步凌乱的在马路上走着，一辆卡车冲撞了过来。秦若守和程宥秉着呼吸看着眼前的画面，顾祁言似乎没有发现那辆车辆一样，直直被撞倒在地。 警察已经看过录像，所以心思不在监控上他问程宥：“死者生前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吗，根据视频上的画面显示，这位先生生前行为异常……” 不等警察问完，程宥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警察先生，请你把这个画面调回去一下。” 警察只得将画面朝前快进了几秒。 “停，就是这里。” 程宥跟秦若守身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顾祁言其实在被车撞到之前看了一眼那辆卡车，当时的距离是足够他躲过这辆车的但是他没有闪躲。 秦若守和程宥心里的疑问总算是有了回答，顾祁言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刻意死。 准备离开警察局的时候，一位警察拿来一个塑封袋，里面装着一串带血的佛珠。 程宥记得这个手串，是顾祁言从他那里要来的裴诗安的遗物，现在也成了顾祁言的遗物。 这手串的分量太重，程宥知道自己留不得，于是本着从哪里来就到那里去的原则，又将这手串送到了国清寺。 哪位将手串送给裴诗安的僧人早早就在寺门口等着程宥了。 见程宥过来远远行礼：“施主，贫僧在此等候多时了。” 程宥有些奇怪：“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可是你根本就认识我啊。” “贫僧昨日预感到这串佛珠将要归来，故在此等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七章 平行世界 僧人的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程宥不明所以。 他握着那串手串转身进入佛寺，手串上的血渍幻化成了一颗红色的珠子。 僧人将这串手串供在佛祖面前，跪在蒲团上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世界本是虚像，那贫僧再为你们造一座虚像便是了。这一世且要珍惜。” 顾祁言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蔚蓝色的天空，记忆开始混乱起来。 一辆蓝色的卡车冲向了自己，然后记忆就断了篇。 “真是服了你了，体育课都能睡着，快去上课，一下节是潘主任的课。” 秦若守抓着顾祁言的胳膊就往教室跑，顾祁言跟着他跑着，低头看到自己穿着一身校服。 走进喧闹的教室顾祁言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他高中时代的教室，大家的脸上还洋溢着青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他的同桌老周看到顾祁言来了，大老远地喊他:“顾学霸，快救命，下一节潘主任的课但是我作业还没有写完，你的作业呢？快借我抄抄。” 顾祁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抓住老周的手问:“你知道裴诗安去哪里了吗？” 老周一脸震惊地看着顾祁言，然后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你刚才是说裴诗安吧？” 顾祁言有些不耐烦:“我问你裴诗安去哪儿了。” 老周指了指教室的角落:“你是不是体育课睡傻了，裴诗安能去哪里，应该也在补作业。” 顾祁言顺着老周的指的方向看去，裴诗安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奋笔疾书着，耳边一撮刘海挡住时间，她伸手将刘海别到了耳后。 看着健康的裴诗安顾祁言的眼睛湿润了，他起身大步跨到裴诗安的面前。 裴诗安正从难搞的数学题中抬起头，看到顾祁言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有些为难说:“我还没有抄完，潘恶魔说我今天再写不完作业就让我别来上课了，所以拜托你今天就别为难我了，先收别人的吧。” 顾祁言没有听进裴诗安到底说了什么，只看到她嘴巴一张一合的，他忽然间抱住了裴诗安。 顾祁言多怕这只是一个梦，他紧紧抱着裴诗安生怕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喧闹的教室因为顾祁言的这个举动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将目光聚集到了顾祁言和裴诗安的身上。 正从顾祁言包里偷作业的老周将手中的练习册都吓掉了。 “人活久了，真的什么都能看到。裴诗安啊裴诗安，你算是熬到头了？” 别说同学们的反应了，裴诗安都惊讶于顾祁言的异常举动，他昨天还不是让自己不要再跟着自己的吗？ 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裴诗安说着说着嘴巴一瘪，哭了起来。 听到裴诗安哭顾祁言立马慌了神，虽然他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以他多年后的经验来说，女孩子哭男生哄着就可以了。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行不行。” 这全班更是倒抽一口凉气，不可一世的顾祁言什么时候给人道歉过？今天居然给他一直深恶痛绝的裴诗安道歉。 大家跟老周的意见一致:活久了什么都看得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八章 像你一样丑 因为被顾祁言这一闹腾，裴诗安没能将数学作业补完。 结果她被潘主任命令去门外罚站了。 顾祁言将自己的作业随手撕掉，然后老实地站起身表示自己也没有做作业。 然后他就在全班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出去陪着裴诗安一起罚站了。 门外，顾祁言什么也不干，就一直盯着裴诗安看。 终于，脸色通红的裴诗安忍不住开口说：“你、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为、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因为看不够。”顾祁言没有任何的顾忌，一字一顿说的清晰。 裴诗安愣愣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温暖又充满笑意的眼眸，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顾祁言再不吝啬地笑了起来，还好，这一切都是真的，还好，裴诗安还在。 没多几天，由于省里要进行抽查，学校举行了大扫除活动。 顾祁言千算万算，总算是和裴诗安分到了一个组里。 这一次，他把裴诗安手里的所有活都揽了过来，只让她在旁边坐着。 看着辛勤擦窗户的顾祁言，裴诗安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找话题说：“对了，你刚才出去倒垃圾的时候潘恶魔过来说，明天每个人都要带一盆盆栽来装饰教室，你明天不要忘记带哦。” 顾祁言点了点头。 顾阿姨眼睛看不到之后就不再侍弄这些花草，家里唯一的植物就是耐旱的仙人掌，即使不需要过分照料也能生长旺盛。 顾祁言上学前拿了一盆仙人掌出门了。 来到教室以后大家都在互相欣赏同学带来的盆栽，其中最受瞩目的莫过于老周的。 老周不知道怎么想的拿了一个啤酒瓶里面插了几根杨柳就算交差了。 大家纷纷过来围观他这“惊世骇俗”的插花艺术。老周的杨柳旁边是顾祁言带来的仙人掌，过来凑热闹的裴诗安先是评价了一下老周的盆栽:“很有创意。”随后将目光落在了顾祁言的那盆仙人掌上，“这是谁带来的仙人掌，好丑啊。” 大家纷纷对裴诗安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可顾祁言却想起这件事当初的确发生过，而过分的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把裴诗安的手按在了仙人掌的刺上。 裴诗安见周围的眼神不大对劲，这才意识到这盆栽是谁的。 大家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想着这段时间顾祁言虽然奇怪，但是今天裴诗安恐怕是逃不过一劫了。 裴诗安也察觉到这一点，有些害怕喜怒无常的顾祁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小声告饶:“我错了，我不该说你的盆栽丑的。” 顾祁言看到眼前泪眼婆娑的裴诗安，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走神肯定吓坏她了。 顾祁言神情一松，嘴角含着一抹笑，开玩笑说:“你尽管说它丑好了，反正我刚才已经给它取名叫裴诗安了。我来看看，我的‘裴诗安’确实挺丑的。” 原本裴诗安有些急了:“不许说我丑。” 顾祁言得意的坏笑:“那你说我的仙人掌好看吗？” 裴诗安看着跟自己同名但是长得歪歪扭扭的仙人掌只能口是心非地说:“好看！” 顾祁言摸了摸裴诗安的脑袋说:“这才乖嘛。” 想要看笑话的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连裴诗安都禁不住震惊，这还是顾祁言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四十九章 我喜欢你 放学的时候，顾祁言竟然主动要载今天没骑车来的裴诗安回家。 路上，由于顾祁言的一个紧急刹车，裴诗安惯性往前一冲，抱住了他的腰。 裴诗安第一次如此贴近顾祁言，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校服传了过来，就在她准备离开顾祁言的背的时候，顾祁言说:“没事，你抱着也可以。” 裴诗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的厉害，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脸颊一定烧的跟夕阳一样红。 她抱着顾祁言的手不知不觉更紧了一些，顾祁言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力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裴诗安将脸埋在顾祁言的身后，顾祁言感觉到来自背后的潮湿。 于是顾祁言决定暂时先不回家，而是拐进一个小花园。 看着这个小花园顾祁言感慨良多，这是他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地方，也是裴诗安死后他独自放烟花的地方。 裴诗安坐在公园的亭子里不停得抹着眼泪，顾祁言看着她这幅模样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说说你为什么哭吧。” 裴诗安抽噎着说:“因为你最近实在太奇怪了。” 顾祁言用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继续追问:“你觉得我哪里奇怪。” 裴诗安抹点脸上的泪水说:“就是那一天我抓小青蛇没有地方放，就放你包里了，后来我忘记拿出来了，就是从那天以后你变得好奇怪。我数学作业没有写完但是你也没有提前收我作业，我说你仙人掌丑你也没有生气，我冤枉你放我车胎你不但没有生气还要送我回家。” 裴诗安越发抽噎得厉害她问:“是不是那天小青蛇把你咬坏了？你是不是病了啊，顾祁言我还有一点压岁钱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看着裴诗安这样呆萌的样子，顾祁言的心都快化了。 “嗯，我病了。” 裴诗安这还了得，哭的更大声了:“顾祁言，我宁可你对我冷冰冰的也不希望你生病。”裴诗安突然从哭泣模式切换到静音模式，“不过你得的什么病啊？” “相思病。” “呜……相思病，等一下，相思病？” 裴诗安还没有顺利切换到哭泣模式，突然意识到顾祁言说了什么。 她憋住眼泪脸涨得通红，委屈巴巴地问:“叫什么名字，几班的，好看吗，你跟她在一起后我是不是不能跟着你了？” 裴诗安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让顾祁言感叹，年前这个拥有少女面貌的人是小学生吧。 但是他耐心一一作答:“高三八班的，长得一般，我跟她在一起后你可以跟着，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叫裴诗安。” 说完顾祁言在裴诗安的嘴上印了一个吻。 裴诗安捂住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你你，乘人之危。” 看着裴诗安羞红的脸庞顾祁言问:“你是在害羞吗？” 裴诗安别过脸说:“怎么可能不害羞，我也是女孩子啊。” 顾祁言忍不住想要逗逗裴诗安:“你之前天天跟在我身后，给我写情书怎么不害羞？” “那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裴诗安绞尽脑汁也回答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总是她知道不一样。 顾祁言心情大好，将裴诗安搂进怀里:“跟我做个约定，以后要一直一直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走丢了。” 裴诗安想要推开顾祁言的臂膀，但是敌不过他的力气。 “为什么？凭什么？你给我发工资？” “因为我喜欢你，凭你也喜欢我，以后结婚以后我工资都归你管。” 裴诗安听到顾祁言这样说，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 她等这一句喜欢等了太久太久了，感谢上苍，感谢小青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上帝开了一个玩笑 第五十章 大结局 在顾祁言对裴诗安持之以恒不变的温柔攻势之下的某天，裴诗安慢慢变得不大对劲起来。 起初顾祁言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有一次被他撞到裴诗安被几个小太妹带到了厕所里，他算是明白了。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他再一次宣誓了所属权，并且放话，谁敢欺负裴诗安，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他好不容易再次拥有裴诗安，自己都舍不得欺负，谁还敢动？ 可回到教室的裴诗安还是哭哭啼啼地没停下来。 抽纸都快用光一包了，在顾祁言的再三追问下，裴诗安才磕磕巴巴地说起话来：“顾祁言，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可以拿着刀威胁我把眼睛还给你妈妈，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先对我好再狠狠地离开我，这样我会，我会……” 不等裴诗安说完，顾祁言就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封进了她的肚子。 他知道，是刚刚那些小太妹对她说了这些话，恐怕这几天那些人都在欺负她，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 裴诗安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祁言。 “你就那么相信那几个小太妹说的话不相信我说的话？傻瓜，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喜欢你。顾祁言喜欢裴诗安这个蠢货。” 裴诗安哭的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眨了眨，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不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原谅我？” 顾祁言叹了一口气:“是我之前不懂事，你那时候才多小，小孩子的一个失误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顾祁言这么一通安慰，裴诗安哭的更是伤心，顾祁言只能由着她哭，哭吧哭吧，将这些年的委屈通通哭出来吧。 这一年高考结束后裴诗安几乎夜夜睡不好，等出录取分数线出来的时候，裴诗安没敢查，而是让顾祁言去查。 顾祁言手抖着替裴诗安查了录取分数线，裴诗安刚好比两个人所报的录取分数线高了一分。裴诗安欢呼雀跃地在床上又蹦又跳，顾祁言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其实重生以后他把那些知识点重学了一遍，成绩都可以上清华北大了，但是为了迁就裴诗安他故意少写了好几题，才没让裴诗安看出破绽。 上大学以后，顾祁言总是怪怪的，似乎迷恋上了养生，只要隔壁医学院有养生大师来做讲座顾祁言肯定是拉着拖着拽着裴诗安去听课。 裴诗安心里暗自感叹顾祁言这年轻的外表下居然住着一个老爷爷。 顾祁言还带着裴诗安参加了登山社，说登山有利于身体健康。 大四那一年顾祁言又带着裴诗安去爬他们以前常爬的山，裴诗安在顾祁言这四年的严加看守下身体倍儿棒，一口气就登上了山顶。 顾祁言和裴诗安坐在山顶看着冉冉上升的红日，心中亦是充满了希望，顾祁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以朝阳作为背景，半跪在裴诗安的面前。 两人结婚后顾祁言最看中的是每年的体检，虽然裴诗安多次证明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但是顾祁言给她买的体检她一个都逃不了。好在每次检查结果都没有什么问题，顾祁言才渐渐放下心来。 二人结婚后的第三年，裴诗安突发奇想要去寺里祈福。 顾祁言带着她来到了国清寺，裴诗安跪在佛祖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感谢佛祖对诗安的照拂，一直事事顺诗安的心，但还斗胆请佛祖保佑我在意的人都平安健康，诗安别无他愿。” 裴诗安和顾祁言离开寺庙时，发现一个白须僧人正看着自己，裴诗安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朝僧人作辑便和顾祁言离开了。 那位僧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手中的一颗红色的珠子闪出的异光。 “不知贫僧为你们造的这座虚像你们是否欢喜，且要珍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