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颠倒的世界(现代女尊)》 2.第 2 章 躺在沙发上,午睡睡得我迷迷糊糊的。醒了百无聊赖,睡眼惺忪地打开电视。屏幕上一对男女正在云雨。镜头开始是一个只带着粉色丝边的胸罩的腰背------显然是一个女人的背,渗着细密细密的汗。看着真性感。接着镜头拉远了一些,出现了女人扎着马尾的长发。这时,一双细细的手臂从女人的胳膊下面伸了出来,解开了女人的胸罩,女人的后背露出了经常穿着比基尼晒太阳的痕迹,透出几分健美。尤其是那双细手,一下子衬出了女人肩背的宽大。女人也伸出一手摘掉了她头上的马尾圈。女人的手臂粗看之下也不粗壮,和她的身体搭配得很匀称,但和紧紧搂住她腰背的那双细手相比,确实壮实有力得多。 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从我心里涌出。那双细细的手臂难道会是一个男人的手臂吗?这时,女人翻身了,显出了她身下确实搂着一个男人,也显出这个女人的体型确实比她搂着的男人大很多,她一只手在男人身上乱摸,一只手伸在男人的后脑上。两人开始热吻……镜头立刻给了一个热吻的特写,女人埋着头,男人仰着头;女人睁大着眼睛,男人却闭着眼;女人热情而主动,男人却被动而急切,以至于被女人双手捧着脸颊,满脸通红。女人长着一张清清秀秀的瓜子脸,脸型看上去精致小巧,但和在她臂湾下的男人相比,她的脸明显大了一号,尤其是嘴,在接吻的镜头里和男人比起来显得特别大,几乎要把男人的整个下巴都吞进去……我看得心跳加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终于彻底从睡梦中醒过来了。这就是我现在身处的世界,不管我是否接受,也不管我多么留恋过去,我都必须要面对和适应。其实,当男人停止缩小,身高稳定下来后,初始的混乱也就渐渐平息下来,社会重归有序。新的生活便开始了。男男女女们不管主动还是被动、情愿还是不情愿,都能以比较现实的心态来调整自己。连影视节目都早已有了新的风格和内容。 屏幕上的接吻的镜头嘎然而止,原来是一部新片的首影式。接着男女主持在音乐声中介绍说这部戏的男女主角是被称为金童玉女的偶像派大明星,他们过去合作过很多戏,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清纯可人,但现在,他们是在一种全新的状态下重新合作。这部戏的名字叫《新时代的爱情故事》,也是他们在新时代的第一次倾情演出。最后,男女主持齐声邀请这对金童玉女登台。 金童玉女在闪光灯中从嘉宾席里站起来,玉女很得体地走到金童面前,金童也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玉女的胳膊,两人笑口满脸地款款走上了舞台。两人站在舞台中央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曾经高大俊朗的金童,现在只有玉女的肩膀高。而那个曾经多么娇俏柔弱的玉女这时却那样高大,显出挽着她的胳膊的金童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男女主持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女主持一把把金童拉到自己身边,故意比一比身高。女主持比玉女略矮,但金童也只有她的下巴那么高。女主持便不怀好意地问:“先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现在的身高是多少?” 金童脸上没有一点异常的表情,他俏皮地眨眨眼,说:“这是个秘密。不能说的。” “怎么能一上来就问别人这样的问题呢?你也太不厚道了。”男主持在一旁插上一句,接着又话音一转,看着金童问:“那么你原来多高呢?这个但说无妨吧。过去式了。” “呵呵,185米。”金童笑着边说边把手高高举起比划着。站在一旁的女主持一把抓住他高举的手,还拉了拉,金童不自觉地被拉的掂起了脚。“哈哈,你看,我才1米67。你现在手伸的再高也摸不到185米了。”女主持说着放开手,然后故做亲热地附下身贴着金童的脸说:“那你知道她有多高吗?”女主持指一指玉女。 金童头一歪打量了玉女一眼,说:“她还是以前的身高吧,没怎么变。” “她以前身高多少?” “172米吧。” 金童话音未落,那边男主持立刻扯着玉女的衣袖靠上来说:“哗,他爆你的隐私啊。报复他,说,他现在身高多少?” 玉女也是笑了笑,对男主持说:“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一个人。” 男主持立刻整个人靠在玉女身上,侧起耳朵。 “你掂起脚嘛,你的耳朵离我的嘴还远呢。”玉女故意挺直了身站着。男主持拼命掂起脚,耳朵也够不着玉女的嘴巴。玉女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旁的女主持叫了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靠在人家女孩身上,想沾便宜啊?” “是我想沾他的便宜。”玉女说着,搂紧男主持的腰,“他很可爱,很讨女人喜欢的。” 女主持赶紧跑过来拆开他们,“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我们继续采访。你们两人以前合作过多次,这次这样全新形式的合作,有什么感受?” “全新?新在哪里呀?”玉女问。 “我也没觉得什么不同。”金通也说了一句。 “真没不同?”男女主持一起故做高声地问。 “没有。”金童玉女异口同声地说。金童接着说:“我们有多次合作,彼此很了解,很默契,和前几次一样,合作得很顺利。” “前几次你演的都是高大威猛的大男人,总是保护身边的女人。这次你总是依偎在女人身边,不时被女人搂在怀里,甚至靠在女人怀里哭泣,这还没什么不同?”女主持提高了声调。 金童被问得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点难为情。倒是玉女很从容很坦然,她大大方方地拉起金童的手,说:“这不算什么不同。全社会都适应了,我们也早就适应了。”玉女说完看着金童。金童点了点头,脚下挪动一下,很自然地和玉女身体靠着站在了一起。 看着两人很默契地靠近站着,男主持坏坏地一笑,说:“我刚才掂脚也够不着你的耳多,我看你们两人身高差距也挺大的,戏里你们的拥抱接吻的戏怎么拍的?” “对,你们现场给大家表演一个亲热的动作。”女主持跟着说。 金童玉女站在台上略有些迟疑,还是玉女主动一些,她先弯下腰在金童耳边耳语几句,金童听得含笑点头。于是两人一转身拥抱在一起,金童仰起头,玉女一低头,迅速地在金童嘴上轻吻了一下。 “哗!太默契了,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女主持高呼。 “不,现在应叫金女玉童。”男主持补充说道。 女主持这时一转身,看着男主持,张开双臂,说:“怎么样,我们也来一个默契的。” “好!”男主持话音刚落,便一头扑进女主持的怀里。女主持略一下蹲,一只手托起男主持的臀部,一下子把男主持抱了起来 女主持一手抱着男主持,一手拿着麦克风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含蓄深情型。我们是饮食男女热情奔放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第 3 章 我有些口渴,起身走到饮水机处,桶里没有水了。“倒霉!”我哼了一句。今天早上我就发现饮水机桶里的水喝完了,旁边就放着一桶水,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要把一桶水搬到饮水机上实在太困难了。虽然为了适应新的变化,迎合市场需求,除了一些一时很难改变的东西外(如房子、汽车等),很多商品都很快设计出新的产品。家里的饮水机就是两个月前刚换的,高度矮了一些,桶的容量也小了很多,使一般的女人都能胜任换水的工作,但对男人来说,还是一件困难的事。平时家里这些力气活都是我妻子柳馨做的。吃早餐的时候,我提醒柳馨要换水了,柳馨当时应了下来,后来可能是走得匆忙忘记了。 我走进厨房,看到垃圾袋满了,便拎着走出门扔到楼梯间的垃圾桶里。扔完后正准备进家门的时候,隔壁的房门开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生走了出来。这是隔壁家的女孩,十来岁的样子,上初中。但说是个小女生,其实个头已高出我很多。她见了我,叫了一声 “李叔叔。” 我应了一声,忽然脑里闪出一个想法,便一声把她叫住。 “小丽,过来,帮叔叔一个忙。把饮水机的水换了。” 小丽跟着我进了屋。她不言不语地把一桶新水装到饮水机上后,转过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重吧?谢谢啊。”我说。 “不重,我走了,叔叔再见。”小丽边说着从我身边擦着走了过去,带着一阵风。听着她连走带跳的下楼梯的声音,我心里好一番感想。这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就已经比我力气大得多了,看来现在男人真是没什么用了。 我喝了水又坐回到沙发上,电视里还在播金童玉女的首影式。我一抬手把电视关了,想安静一会儿。在我记忆里,小丽一直不过是个常常会扑在大人怀里撒娇的小女孩,早两年有一次生了急病,我还能帮她妈妈把她抱下楼送去医院。现在一转眼变得这样高大,我要抬着头才能和她的眼睛对视,这样的感觉让我一直很难接受。不止是对小丽,现在每个女人我都需要仰视,只能在她们肩膀高度上和她们擦身而过,人多拥挤的时候,我还必须忍受有些女人掖下难闻的气味。这些都让我很难适应。我一直避免去公共场所,一直避免和过去的朋友熟人见面,一句话,我一直在躲避这个新的世界。 我从小到大、从求学到工作都比较顺利。大学时品学兼优,毕业后顺利进入了一家航空公司,做了一名飞行机械师,收入待遇都很好。所以很快买了房子和汽车。我和柳馨是大学同学,她在一个地产公司里做文员。我们感情很好,一毕业就结了婚,柳馨很快就怀孕了,而且运气很好地生了一对龙凤胎。 后来,一切都变了,以一种始料不及的方式改变着。公司给我换了一个机场地勤方面的工作,虽然我的技术和能力是肯定的,但现在男人的身体力量显然不再适合做飞行机械师这样一个常常要摆弄大型机器设备的工作了。收入也下降了不少。我适应不了,很失落,不久便辞职了。我能辞职另一个是因为柳馨的工作因此获得了很好的发展机会。她们公司也做了相应的调整,女性员工都尽量被安排到一线的负责任的岗位,而男性员工大多调到一些辅助性的岗位上。柳馨由于是学理工科的,才干很快展现出来,步步高升,现在已是负责工程建设的副总经理了。由于柳馨一个人的收入已足以支付家庭的所有开销,还大有富余。柳馨便爱惜地建议我干脆辞职,回家好好休息调整一下。于是我便回家过起了相妻教子的工作。但这样的工作显然非我所长,我也没有多少兴趣。好在孩子很快大了,我便把他们送到了一家全托的幼儿园,休息日才接回家。我便得以一个人享享安闲。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想喝一点咖啡。以前在航空公司工作的时候,我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现在很久不喝了,主要是一直心情不好,兴致不高。我于是站起来,想起厨房的橱柜上好象有一瓶速溶咖啡。我走进厨房,忽然感到十分沮丧------咖啡放在一个不经常用的橱柜里,那个橱柜是按照我过去的身高设计的,就是柳馨也要掂起脚才能拿到里面的东西,现在的我伸手根本够不着。我喘一口气,只好去餐厅搬来一张椅子。这张椅子对我来说也很重,我几乎搬不动,最后只好拖着走。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很倦怠,懒于动弹,因为我每每要做点什么,便会发现现在的自己很无能,一些过去很容易的事情,现在也变得很困难,甚至无能为力。所以我每每一做事,就要刺激自己的自尊和自信。 我把椅子拖到橱柜前,站上去,刚拿到咖啡,便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柳馨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柳馨见我的样子,便问:“你干什么?” “找东西,想喝点咖啡。”我边说边从椅子上下来。 柳馨一笑,把手里的东西一放,一眼看向饮水机。“咦?你怎么有力气把水换了。”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我几乎同时问了一句。 “回来给你换水呀。”柳馨答道,“我早上走得太匆忙,忘了这件事,回到公司才想起来,一直挺着急的,偏偏上午事情特别多,抽不出空。刚刚中午陪人吃完饭,抽个空赶紧赶回来……” “你特别抽空回来,就是为我换水?”我问。 “是啊。”柳馨说着看我一眼,“我想着你没水喝,心里就急。不为这事为什么事?” “这事有这么要紧吗?”我说着从厨房走出来。 “事不要紧,人要紧呀。”柳馨迎着我走上来,“你这个人在我心中永远是最要紧的。” 听柳馨这么说,我心里觉得一丝甜蜜。柳馨已走到我跟前,挡住了我的路。柳馨在女人中属中等身材,一米六多一些,大概比我正好高出20厘米,我们拥抱时,我的头正好顶着她的下巴。这时我们站得很近,我眼前一下黑了下来。如果在公共场所拥挤的地方,我最不喜欢周围的女人靠我很近,挡住我的光线和视线。那样我会觉得很压抑,而且有一种因自己弱小无力而产生的危险感------眼前这些高大的女人只要轻轻再往前一点,就会挤得我呼吸不畅或把我碰得摔倒。但在柳馨面前我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习惯了吧。 我没有抬头,也不知道柳馨这时的表情,只是闻到她身上有些酒味。 “怎么中午吃饭也喝酒?” “一点点,没办法。” “以后喝酒就不要开车。”我皱了皱眉,抬起头瞄了柳馨一眼。 “一定注意。” “站这干啥?挡我道了。” “老婆回来了,也不表示一下欢迎。”柳馨说着又凑进一小步,“而且还是专程为你赶回来的。你也不感动一下。” 我故意不说也不动地就这么在这个高我一头的女人面前站着,抬头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双手往她肩上一搭,猛地一跳,在她嘴上吻了一下。 这是以前柳馨开心时经常对我做的动作。自从我们变成现在的身高后,就变成了我表达开心的方式。 “好啦。”我看柳馨还站着不动,似乎意犹未尽,便推了她一下。柳馨略略退了半步,我便一扭身从她身侧钻了过去。 我知道这是柳馨没有成心要挡着我,否则我这么随意一推,哪里推得开她。最多的一次我连着跳了三次吻了三次她才放我过去。女人成了强势后,也喜欢在异性面前表现出来。她们也喜欢偶尔强迫一下男人,以展露自己的身高力量优势。 “你帮我把椅子搬出来吧。这椅子也特别重。”我从柳馨身边擦身过去的时候,说了一句 柳馨很听话地走进厨房,她先是一掂脚从橱柜里拿下一瓶咖啡,然后把椅子搬回餐桌边摆好。我坐在沙发上看她很轻松地把椅子搬回原位,便叹了口气,说:“现在这些家具怎么都这么笨重。” “我们把家具换了算了。现在新型设计的家具已经出来了,都小了一号,完全为了适应你们男人。”柳馨说着一顿,“哪天我带你去看看?” 我没吭声。 柳馨一转身。“那好,没什么其他事我就走了,下午还有不少工作呢。”柳馨说着向门走去,又停了下来,拿起她进门时提的袋子转过身来,“我刚才顺路买了一个小电热壶,你收起来,哪天我又忘了,你可以先烧点水喝。” 我心里的那种甜蜜感又一次涌了出来。柳馨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心里变化,她一边换鞋一边还在自言自语:“我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免得我心里一急,忙中添乱。唉,我以前挺心细的,怎么现在这么粗了。可能是事情多了……” 柳馨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我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她。柳馨顿了一下,转过身,扶住我的肩膀,说:“怎么啦?好好的。” 我低下头,轻轻地说:“没什么,就想抱抱你。” 柳馨看着我,笑而不言。我仿佛被她看穿了心事,头低得更低,头顶顶在她胸口上。柳馨把我拥进怀里,说:“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了。但现在不行,我还要赶回去上班。” “反正都回来了,下午就不去了。好吗?”我靠在她怀里懦懦地说。 柳馨把我又抱得紧一些,过一会儿,才说:“好了,我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事,晚上,今天晚上我一定早点回来,好吗?” 我还是不愿意放手。柳馨扶着我的肩膀很坚决地把我渐渐推开。我很想抗拒,但女人的力气是我身为男人不能比的。柳馨力气掌握得很好,她只是一点一点地让我从她怀里出来,眼睛一直温情地看着我,然后,她俯身上来吻了一下我的嘴,说:“亲爱的,我答应你,今晚我无论如何都回来吃晚饭。整个晚上都是你的,我们可以安排很多节目。”说完,柳馨很调情地眨眨眼,嘴脚一翘,露出一点坏坏的笑。 “记着,晚上做点好吃的。留住女人的胃,就留住女人的心了。”临出门,柳馨还回头调侃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第 4 章 柳馨走后我冲了杯咖啡,端到电脑前,一边品味,一边上网浏览消磨时光。过去我挺爱体育运动,大学时是系篮球队的队长,主力控卫。因此以前我最关注的就是体育方面的新闻。此时,我打开一个体育报道版面,第一条新闻是国家男女篮球队今日离京,出征世锦赛。一组数据映入眼帘:女篮的平均身高达到188米,男篮的平均身高才165米;女篮最高的中锋有205米,男篮最高的中锋才180米。熟视无睹了,现在的我在清醒正常的状态下,看到这样的东西已经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了。我继续登陆一些视频直播网站,看有没有好看的体育直播。直播的大多是一些女子竞技项目,只有一处在转播一场羽毛球混双比赛,可以看到男运动员的身影-------只见身高体壮的女运动员频频在后场跳起大力扣杀,身材小巧的男运动员大多是在前场施展灵活多变的网前技术。实话说,我现在看体育节目也偏爱看女子项目,激烈、精彩、对抗性强,相比之下,现在的男子体育比赛竞技程度差得太多,象少年组比赛,没劲。 搜寻一轮过后,没有找到什么好看的体育节目,我便浏览一下其他新闻。娱乐栏目里堆了很多关于金童玉女以及他们的新戏的报道。看来这部新戏挺火的。在众多报道中,一个题目引起了我的注意------金童玉女假戏真做。我点击打开网页,无非是一些捕风捉影哗众取宠的炒作,配上一张两人十指相扣走出机场的照片做为证据。照片中两人面带微笑,金童的脸略略一歪,好象靠在了玉女的肩臂上,其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呵呵。”我轻笑了一下。这张看上去很正常的照片还是让我感觉出一点不同的味道。其实,金童的名字叫张扬,是我中学的同桌,铁哥们。大学考上了电影学院。我们一直来往密切。张扬和那个玉女应该是同校不同班。很早的时候我就认识这个玉女了,因为我找张扬时常常会碰到他们两人在一起,或单独或与其他男女同学一起。当时我就隐约觉得两人关系有点不一样。搞艺术的,男女之间互相钩肩搭背,打情骂俏是很常见的,但我太了解张扬了,我能从他的一个眼神看出他的心思。因此,不管他们面对公众媒体还是私下谈话,都明确表示两人只是普通朋友,我还是坚信自己的感觉。当然,演艺界的人都很注意自己的隐私,要有暧昧,但不能说穿,保持对观众的吸引力。 玉女名叫蓝倚红,开始我见了她也就点个头笑一笑,算是个熟脸。后来有一次我叫了她一声‘蓝小姐’,她立刻回我一句。 “别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叫小红、小蓝都行。蓝色红色是我最爱的两种颜色。” 旁人听了以为她不喜欢小姐这个变了味的词,我却从这句话体味出她和张扬关系不一般。这句话显出她很了解我和张扬的关系,因此也不想和我太生份。 当时,我心思一动,便叫玉女‘阿红’。玉女是南方女子,这样的叫法应该是她听得很顺耳的。果然,玉女便说这样叫好,从小她亲戚朋友都这么叫她。后来,张扬也跟着我,习惯这样叫她了。 这时,我看着电脑,忽然生起一个念头,很想见见他们,看看现在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我于是点击了他们这部新片的预告片。在一种清清悠悠的音乐中,屏幕里缓缓展开一副雨雾蒙蒙的山林,接着两个引人注目的字由小渐大------初吻。然后一对男女在雨中牵手奔跑。他们跑到一个亭子里躲雨,浑身透湿。这时,女孩慢慢地靠近男孩,表情有点羞涩,眼中却闪出兴奋之情。 “我-------可以吻你一下吗?”女孩轻声轻语地说。 男孩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女孩便用双手扶住了他的双肩,让他避无可避。一时间男孩显出几分慌乱、几分迟疑,嘴唇却微微地张开了一点。 音乐渐息,取而代之的是两人两种不同的呼吸声。一个缓重的呼吸声显然是女孩发出的,男孩的呼吸声短而急促。 女孩伸出手抚摸男孩的脸,慢慢地低头、靠近…… 镜头这时却开始慢慢拉远,只让人看到两个身影在靠拢,直到瘦小细弱的男孩的身影渐渐地和女孩高大挺立的身影融为一体。然后,镜头再远,是亭子,雨雾,山林…… 这样的预告片真是费尽心机地吊人胃口。我掩卷之下,也不禁联想翩翩,想不到在男女现在这样的身材比例下,也能拍出这样经典维美的镜头,这真是应了一句话。 爱情是永恒不变的人性。 我感叹之余,又猜想张扬和阿红是在一种怎样的状况下完成这种前所未有的拍摄,他们是如何感受他们之间身体的这种反差,感受这种完全逆转的角色,进而适应对方的身高体型,找回彼此之间原有的感觉和默契。 喝一口已经凉了的咖啡,让我从沉思中跳了出来。我想起柳馨临走时的话,便赶紧关了电脑。天色不早了,我要抓紧时间,弄一桌美味的晚餐出来。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我其实一直没有适应这种从表及里的男女之间角色的变化,所以至今我的家务活也就是凑合的水平。柳馨也一直很理解我,经常建议我重新去找工作,家务活她可以请保姆解决。有空,她也总是很乐意帮我一起做家务。 我走到厨房,手忙脚乱地忙了起来。这时,天下起雨来,我又急急忙忙冲向阳台,我要赶紧把晒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这事情看着简单,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也很不容易。我必须搬个小凳子,站上去趴在阳台的护栏上伸长手臂,收几件,又下来把凳子往前挪一点再站上去收。 正在我收衣服的时候,柳馨回来了。“我回来啦。”柳馨开门进来就喊了一声。这是柳馨的习惯,语态中流露出一种小女孩的娇气和可爱。尽管柳馨现在是实实在在的大女人了,这个习惯她却一直保留着。 柳馨话音刚落便看见我在阳台上吃力地收衣服,立刻鞋也不换就冲过来,三下两下就把衣服全收了。然后她抱着衣服转向我,给了我一个吻。平常,柳馨一进家门我都会迎上去接受她一个吻,然后帮她换鞋,或者脱去外衣,或者从她手里接下一些不重的东西。这都是以前我进家门时她对我做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特别的提醒,现在的我很自然地对她这样做了。这也许就是双方爱的默契吧。 我没说话,从凳子上下来就急忙走向厨房。柳馨这么早就回来了出乎了我的预料,我得赶紧做饭去。柳馨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后,也走进了厨房。 “准备做什么好吃的?”柳馨随便问了一句。我正埋头洗菜,没答她,头也没回,但我能感到她从后面靠近我。我正想作出一点反应,柳馨的双手已经从后面伸过来搂住了我的腰,她的身体也向前倾,靠在了我身上。 “我说过衣服以后不要晒在阳台外面了,你那样收衣服晒衣服挺累人的,还有危险。”柳馨嘴巴凑近我的耳朵,轻轻柔柔地说。 我轻轻点点头,算是回应。 柳馨把我搂紧了一些,脸贴着我的脸嘶摩起来,轻轻地说:“现在还早,我不饿。” 感觉到柳馨这一连串的言行,我早就明白了她此时的心思。我故意扭动一下身体,想挣脱她的双手。“做完饭,吃完饭再说。”我说。 “现在不急了?”柳馨轻声挑逗一句,双手在我腰间捏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急了?”我说这话时,忽然觉得耳根有点发热。我停下洗菜的手,抓住柳馨搂在我腰间的手,想扳开它。我这是在故作姿态,明摆着,以我的力气,哪里扳得开她。我的一双小手抓住她的手腕都不能合拢。这就是现在男女之间体型的差距,女人简直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你不急?”柳馨毫不理会我的双手,继续在我耳边轻笑着说,“不急中午我走的时候那样挑逗我,弄得我一个下午心不在焉的,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急着赶回来了。这时候不急了?” 我嘴角一动,感觉出我的脸上一定露出了一丝控制不住的开心的笑意。这个表情柳馨显然看在眼里,她把嘴凑上来开始吻我的脖子和肩胛。我放缓了呼吸,手上也松了劲。柳馨慢慢地把我的身体转过来,给了我一个长长的热吻。然后,她一弯腰就把我横抱了起来。 我躺在柳馨怀里,转了转头,把脸贴在她肩上,抬眼看着她。柳馨就这样抱着我站着,一动不动,也只是双眼盯着我看。我被她看得脸上发烧,轻哼了一声:“站着干啥?不累啊?” 柳馨低低头贴得更近一点看我。她的嘴微微张着,嘴上还带着她刚才热吻我时留下的液体,湿润湿润的,看着很性感。 “抱着你,再久我也不会累。”柳馨嘴里轻轻地,慢慢的,几乎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一句。 我们的脸这时贴得很近,我能感觉到柳馨说话时口里吐出的热气,这种熟悉的气息让我很放松,也很享受。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节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第 5 章 对于身边世界的变化,张扬远比我适应得快。刚开始,张扬也是极度不适应。对于他这样的职业,身材和外貌是本钱,这样的变化对他从里到外的打击都很大。变化初起时,张扬和蓝倚红这对金童玉女刚刚一起接了一部新戏,正在剧组里熟悉剧本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随着变化一天天地显出明显的迹象,剧组里纷纷乱乱,不知如何应对。张扬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苦闷之中。他发现身边的女人(女演员、女职员)渐渐地几乎能和自己平视,眼神中也渐渐没有了过去那种敬羡之情。终于有一天,他和蓝倚红在一起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需要略略抬头才能和她对视,一时间,灰心沮丧的情绪在全身各个角落弥漫出来。当天,张扬便从剧组不辞而别。 剧组随后不久也就解散了。 张扬感觉自己是象逃犯一样,离开剧组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寓所,把自己关在室内,尽量不与外界接触。但即便如此,身边熟悉的一切仍让他感到压抑,无法逃避。于是他又象逃犯一样,匆匆买了张机票,一个人飞去国外度假。在地中海滨一个宁静浪漫的小城里,张扬渐渐地让自己放松了下来。在这里,每天沙滩上都在演绎着一幕幕的浪漫故事。情侣们在此嘻戏、依偎、拥抱、热吻。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男女身高正好颠倒了过来。张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一天晚上,他在电视上看到一则反复播报的新闻------当地发生了第一起女人□□男人的事件。张扬猛地一下子觉得自己清醒了,有一种恍然大悟豁然开朗的感觉。接下来,他便开始整理心情,调整状态,找到了重新出发的感觉。 人生如戏。 回国后第二天,张扬拿着之前刚刚放弃的剧本,回到了自己所属的影视公司。一路上,他和往常一样跟同事熟人打着招呼。那些他走时还只是和他目光平视的女同事,这时都已比他高出了许多,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张扬此时的情绪。他敲开老总办公室的门,把手中的剧本递过去,建议马上上戏,只需将男女角色对调就行了。 老总一脸惊讶又狐疑。 “这是一个商机。”张扬说道,“只要我们拍出了第一部在这种男女状态下的戏,保证抢眼,火爆,产生轰动效应。” 说这话时,张扬心里很清楚,这对他本人而言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能成为第一个出演这种另类角色的男演员,他也一定能名利双收。 老总身材本来就不高,这时更是矮矮瘦瘦。看他脸色憔悴的样子,显然这段时间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既有公司今后的考虑,又要适应身为男人的心态转变。此时的他略一沉吟,眼中猛地发出异样的光。他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走出老总办公室,张扬一身轻松。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虽然现在的他走得再快也不能用大步流星来形容了,但能这样甩开四肢行走,他心里还是觉得很畅快。在楼道拐角处,突然走出一个人,和他一下子撞到了一起。来人身材高大,张扬一头撞到了她怀里,由于速度太快,他的身体被反冲力一推,顿时立足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来人也惊叫了一声。是个女声。 被女人这么一撞便跌坐在地上,张扬刚才良好的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有些懊恼地手撑着地想站起来,眼光在地面上首先看到了一双高跟鞋,然后是脚、小腿、然后是女人粉红色的裙子。这是一条张扬很熟悉的裙子。 撞倒张扬的果然就是蓝倚红。 蓝倚红看到被自己撞倒的是张扬,也大吃一惊,她赶紧蹲下来扶起张扬。当两人都站直了身体,张扬便发现这时的蓝倚红实在太高了,高出自己不止一个头。顿时懊恼之外自信和自尊大受打击。 张扬设想过多种自己和蓝倚红再次见面的场景,也为此做了很多心里准备,自觉得应可以坦然面对。但两人此时真正碰面了,而且以这样突如其来的尴尬的形式碰面,这让张扬一下子有点懵了,之前所做的心理准备荡然无存。 两人一时间就这样呆呆地面对面站着。 “你摔疼了吗?”蓝倚红轻声问了一句。她扶起张扬后,双手立刻离开了张扬的身体。仿佛眼前的张扬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个高大壮实的张扬就是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口那么高的男人,而且还被自己这么不经意地一撞,便跌坐在了地上。她看着张扬仰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几分茫然,几分无助。一下子回过神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蓝倚红的声音没有变,还是那么轻柔,带一点沙哑的尾音。这熟悉的声音把张扬从茫然无措中拉回到了现实。 “没事,没事。” 两人对视一笑,笑中还多少有点尴尬。 “你还好吗?”蓝倚红问。 “一切正常。”张扬已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拍拍身上的灰,说:“你这是要去哪?心不在焉的。” “老板要我到他办公室。” 张扬马上明白了,于是他沉吟了一下,又抬头看着蓝倚红,说:“我有事要跟你谈,我在一楼的茶水间等你。”说着他顿了一顿,“记住,无论老板跟你说什么,你都一口先应下来,回头我跟你解释。相信我。” 张扬说这话时,好象又找到了自己过去自信的感觉。说完,他伸出手想拍拍蓝倚红的肩膀,出手才发现蓝倚红的肩膀太高了,他只好抓住蓝倚红的手臂,用力捏了一下。一晃眼,他看见自己的手在蓝倚红的手臂上,显得又细又小。刚生出的一点自信一下子又无影无踪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第 6 章 张扬坐在茶水间里,看着蓝倚红满脸心事地推门进来,坐在了他桌子对面。张扬脑子一阵眩晕,眼前这个高大的女孩就是以前那个在自己身边小鸟依人的蓝倚红吗?这个女孩现在即便是坐着,也能让他感觉出一种巨大的居高临下的压抑感。 适者生存。张扬心里默默念着:能迅速适应变化是一种生存的智慧。想到这,张扬觉得尽管现在身边的女人,包括眼前的蓝倚红比自己高大强壮得多,但从心理上说,自己依然比她们强大的多。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蓝倚红很困顿的样子。 “别忙,你先帮我一个忙吧。”张扬很轻松地说,“把这扇窗打开,扣得太紧了。”他想让彼此之间从尴尬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你自己干嘛不去开呀?”蓝倚红坐着没动。 “我够不着锁扣,搬来凳子够着了,发现锁扣太紧了,我推不开。”张扬说着,语态神色中没有一点难为情,“这屋里闷得很。” 蓝倚红看着眼前的张扬那小小的身板,没吭声。她起身走到窗边,手上略略加了点力,便把窗推开了。一阵风吹了过来,很清爽,蓝倚红便站在窗边,做了一次深呼吸。 窗外的天很蓝很蓝。 蓝倚红转过身,靠在窗台上,看着张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别故作高深。我心里挺烦挺乱的。” “你还是坐下来吧,你现在这么高,本来就让我挺大压力的,还这么站着。” 蓝倚红一笑坐了下来。 “你答应老板了?” 蓝倚红点点头。“可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戏怎么演呀?” “怎么演?很简单。编剧怎么写我们就怎么演,导演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演。”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不就是换个角色演嘛。” “换个角色?” “对呀,换个角色,仅此而已。”张扬说这话时表情很轻松,“我们做演员的,不就是不断地扮演不同的角色。今天演英雄好汉,明天演汉奸叛徒;今天演正人君子,明天演流氓地痞;角色反差虽大,但这是我们的基本功呀。” “说是这么说,但现在这种反差和我们所说的角色反差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其实就是,以前我演强者,你演弱者,现在你演强者,我演弱者。就这么简单。” “可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呀。” “对,说白了,现在就是你演男人,我演女人。这样清楚了吗?” 蓝倚红听着眼睛睁得老大。 “仔细想想,你就明白了。”张扬说得不紧不慢,“其实,人生如戏,我们每个人都在扮演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在父亲面前是儿子,在儿子面前是父亲;在下级面前是领导,在上级面前就是马仔;在弱者面前是强者,在强者面前是弱者。角色演好了,一生顺风顺水,演不好,便会磕磕绊绊,一辈子找不着北。” 张扬的话中的理由很充分,蓝倚红听了不禁陷入了沉思。 “别急,我们慢慢来。”张扬说着一顿,“做我们这行不是强调要体验生活吗?体验要扮演的角色的生活,体会,了解他们的感受、心态、环境以及喜怒哀乐,才能把角色演活,演好。来,我们从现在开始,体验生活。” “怎么体验?” “这次体验生活其实很简单,你身在其中呀。” “身在其中?” “不是吗?”张扬说着指一指窗,“刚才我让你帮我开窗,就是让你体验一种身为强者的感觉。没有你的帮助,我连开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你不觉得你比我强得多吗?” 蓝倚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你现在把手伸过来,握着我的手。”张扬说着也伸出手。 蓝倚红照着张扬的话做了。她把手伸向张扬,握住张扬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比张扬的手大得多。自己宽大的手掌,细长的手指能把张扬整个手包在自己手心里。 “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张扬问。他看到自己的手在蓝倚红的大手的反衬下,显得那样小而无力,心里多少有一点波动,但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渐渐地发现,自己从内心里挺喜欢自己的小手被女人这样握在手心里,温暖,舒服,能让人从心底安定下来。 蓝倚红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张扬。 “有没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蓝倚红试着手上加点力,把张扬的手握紧一些。张扬嘴一歪,说:“你别真用力呀,弄疼我了。” “对不起。”蓝倚红赶紧松开。 “好,有感觉了,咱们继续。今晚你请我吃饭吧。”张扬说。 蓝倚红一楞,“为什么我要请你吃饭?” “体验生活呀。现在你是大女人,我是小男人,当然要你请了。”张扬说完一停,又补充了一句,“以前我请你还少呀?” 蓝倚红不可置否地一笑。张扬便接着说: “好,现在站起来,牵着我的手。去停车场,为我开车门,替我当司机。呵呵,做弱者挺享受的嘛。” 两人来到车库,上了蓝倚红的车。 “你的车呢?你怎么自己不开车来。”上车后,蓝倚红问。 “我现在开不了车了。现在开车对我们男人来说已经是没有能力做的事了。你看,腿不够长,力气也握不稳方向盘。”张扬很平静地说,“怎么样?又找到一点感觉了吧。” 蓝倚红看看张扬,表情很复杂,既有一点兴奋,又有一点疑虑。 离开公司,车子上了一条热闹的大街。蓝倚红在一个高档商场前停下了车。“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买点东西。”说罢,她戴上墨镜,下车进了商场。 张扬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打起盹来。刚迷糊了一阵子,便被敲玻璃窗的声音弄醒了。张扬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保安在敲窗向他示意。张扬放下玻璃。他懒得戴上墨镜,估计现在的样子也没人能认出自己。 女保安果然没认出张扬,她往车内张望一下,问:“车里就您一个人?” 张扬点点头。 “您最好从里面锁上车门,这样安全。” 张扬笑一笑,正准备照做,蓝倚红手里拎着两袋东西已经从商场回来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蓝倚红问。 “您是车主?” 蓝倚红点点头。 “以后最好不要把男士一个人留在车上,这样不安全。”女保安边说边帮着蓝倚红开车门,“现在的男士们跟孩子是一样的,您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车上吗?” 蓝倚红向这位女保安道了谢,然后坐进车里。 “你看,我说你是身在其中吧,感受无处不在,这种生活还需要体验吗?”蓝倚红关上门,张扬便说了一句。 “我现在的感觉不是我演男人你演女人,而是我演大人你演小孩。”蓝倚红说着噗呲一笑,“来,看看,我买了什么?”。 “买了什么?” “我买了双鞋子,平跟的。”蓝倚红说着便换起鞋来,“给你也买了一双,内置增高垫的。这样你和我在一起会舒服些。现在男人都穿这样的鞋了。你快试试,不合脚我马上去换。” 张扬接过鞋子说:“有进步,感觉找得很快。” “别夸。我是担心我们这样在一起,时间久了你会得颈椎病。”蓝倚红说完一笑,她觉得自己是找到一点感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第 7 章 当晚蓝倚红喝多了。蓝倚红平时并不喝酒,当晚为了找感觉,张扬建议她喝一点。“现在口渴吗?来,应该先来一大杯啤酒润润喉咙。这里的鲜啤口感很不错的。”张扬说。 蓝倚红看着一大杯鲜啤端上来,摆在自己桌前,抿了一口。张扬便说:“你应该大口大口地喝,一口气喝下大半杯。这样才有感觉。” “试试。”张扬怂恿着说。 蓝倚红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 “怎么样?爽吧。” “嗯!爽!”蓝倚红重重地点点头。 “啤酒就要这样喝,才能喝出味道。”张扬说完很有感慨地叹了口气,“可惜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一去不返了。” “别这样。”蓝倚红说着伸出自己的一双大手把张扬的两只手握在了手心里,“来,你也喝,我陪你。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也很郁闷,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就这样,蓝倚红很快就喝多了。蓝倚红酒量本来就不大,平时也喝得少,当晚却被挑起了兴致,喝得又快又猛。到后来张扬想劝她都劝不住,越是喝得多了,还越要再喝,最后喝得一头扑在了桌上。 看到蓝倚红喝成这样,张扬发愁了。他知道仅凭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把蓝倚红这样体重几乎超出自己一倍的女人扶回家的。而且蓝倚红还是很容易被人认出的,如果真碰上谁用手机拍个照,明天一定在网上沸沸扬扬地传播开来。张扬只好在包房里坐着看电视,等到很晚了,估计外面的客人走完了,张扬才在餐馆服务员的帮助下,把蓝倚红扶上了计程车。车到目的地,张扬又去找来门卫保安,才把蓝倚红送进了家门。 关上房门,张扬还忙乎了一阵。他先是想方设法把歪倒在沙发上的蓝倚红弄的清醒一些,然后想扶她躺到床上。哪知蓝倚红歪歪扭扭走了两步,便瘫到在地上,任由张扬怎么推搡,再也醒不来了。 张扬一时没了办法,只好从床上拿来一条毯子,给蓝倚红盖上,又在她头下垫进一个枕头。好在地上铺的是地毯,这样凑合一晚应该还行。 安顿好了蓝倚红,张扬一下子觉得挺累的。确实,像这样照顾蓝倚红,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缓了口气,便想离去,但一看时间,此时早已过了午夜。对于他这样一个孤身男子,这种时候单独出门总是不怎么安全的。张扬想了想,便决定就在蓝倚红这里过夜。 张扬看到蓝倚红躺在地上,睡得呼呼作响,便起身在屋子里走了走。他和蓝倚红已经非常熟了,两人之间有一种相互心照不宣却始终没有明确说出来的感情,有几次张扬想把这份感情挑明,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总想着还有更好更合适的机会。蓝倚红这间房子张扬一点也不陌生,他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但以前总是蓝倚红睡房里的床,他睡厅里的沙发。现在蓝倚红就睡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张扬觉得自己再睡在沙发上有些不妥。 张扬决定自己进房间,在蓝倚红的床上睡觉。做这样的决定对张扬来说并不困难,因为他和蓝倚红都是娱乐圈里的人,放得开,而且两人关系还这么不一般。张扬走进里屋,屋里的空气里有一种他很熟悉的香水味。他看到蓝倚红的床很整齐,再上下看看自己,便打算先洗个澡再睡。 张扬洗了澡,穿上了蓝倚红挂在浴室柜子里的浅蓝色的浴衣。这件浴衣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长太大了,穿在他身上衣服下摆几乎拖到了地上,袖子也是卷了又卷,才让自己的一双小手能从宽大的袖口伸出来。张扬在镜子前照一照,看着自己像小孩穿大人衣服一样,很滑稽的样子,不禁苦笑了一下。 现在哪里只是蓝倚红在体验生活,他自己何尝不是也在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男人,是经过理性思考后,主动调整罢了。但即便这样,对于他,一个男人而言,适应现在的一切,需要承受的压力,需要面临的困难,都远比身为女人的蓝倚红多得多。 张扬躺在床上,很快也睡着了。这样一天下来,他也很累很累。 天亮时,蓝倚红先醒了过来。昨晚的事情她略有记忆。她起身喝了口水,便走进卧室,看到张扬在他床上睡得正香,便轻轻一笑,掩门出来了。 蓝倚红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宽松的衣服,便走进厨房做早餐。她把做好的早餐端到餐桌上的时候,听到房间里有一点动静。蓝倚红便推门走了进去。 张扬在床上翻了个身。 蓝倚红慢慢走到床边。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仔细看了看睡梦中的张扬-----脸色有些疲惫,但鼻息均匀,似乎睡得很安心,很放心。蓝倚红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她伸手摸了摸张扬的脸,然后俯下身去,想吻张扬一下。 张扬的眼睛这时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 “你----要干啥?”张扬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蓝倚红赶紧坐直了身体。她决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烧,便把脸偏到一边,说:“没什么。”蓝倚红说着站起身来,“早餐做好了,醒了就出来来吃吧。” 快走到门边的时候,蓝倚红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回过头,做了个鬼脸。 “你的睡像好可爱,像个睡美人。” 张扬洗刷完毕,见蓝倚红坐在餐桌边等他一起吃早餐,便坐了过来。 “睡地板的滋味很不错吧。”张扬调侃一句。 “还行。你呢,我的床睡着舒服吧。” “也还行。”张扬说着,顿了一顿,“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喝酒了,把我累得都快散架了。” “你又没喝醉,累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把你弄回来的,你这么大的块头,不想想。” 蓝倚红一听,有些难为情。她低下了头,说:“真不好意思。”说完蓝倚红头一抬,“你也想一想,以前你喝多了,我是怎样把你弄回去的。咱两扯平了。” “我喝得再多,也最多是一步三摇,你是一团烂泥。能比吗?我喝多了是一种境界,一步三摇,飘飘欲仙,呵呵。你不能喝就别逞能。” “呵呵,这不是找感觉嘛。还别说,这感觉很不错。我不能飘飘欲仙,但能酣然入梦,也很好嘛。” 两人吃罢早餐。张扬便起身收拾餐具,蓝倚红看了一眼,一脸困惑地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继续找感觉呀,体验生活。”张扬边收拾边说,“你坐到沙发上去吧,别在着妨碍我做事。” 蓝倚红呵呵一笑,看着张扬收拾完餐具,进了厨房,便在屋里无所事事地踱步。一会儿,她放起了音乐,靠坐在沙发上,很享受的样子。 张扬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茶,放在了蓝倚红面前。“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很享受吧。”张扬说着在蓝倚红的旁边坐了下来。蓝倚红侧头很认真地看了张扬一眼。 “张扬,老实说,你真的接受了这样的角色转换吗?” “什么真的假的,这就是现实。”张扬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适者生存啊。我就纳闷了,现在你们女人这么高大,这么强势,怎么骨子里还是小女人呀。感情动物。” 蓝倚红没吭声。 两人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音乐。 “我想请你跳个舞,可以吗?”蓝倚红突然问。 张扬头一歪。 “不胜荣幸。” 蓝倚红起身,牵着张扬的手,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始。“继续体验生活吧。”张扬开口了,“你搂着我的腰,我搭着你的肩。你跳男步,我跳女步。你带着我跳,” 于是两人便跳了起来。过去,两人跳舞一直很默契。现在,两人颠倒了位置,让蓝倚红带着只有她胸口高的张扬跳舞,两人一时都有些不适应。 偶然间,当他们跳到镜子前时,张扬看到这时的自己站在蓝倚红跟前,真的就像孩子站在大人跟前一样。一种很自然的心理作用使他让自己的身体和蓝倚红靠近一些。心里生出一个孩子般的念头,想一头扎入身边这个高大女孩的宽大温暖的怀里。 音乐是一段英文歌,很柔,很慢。两人身体靠得很近,彼此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两人都觉得此时应该说些什么,又都一时间没有说话。 良久,还是蓝倚红先开了口。 “跳舞,你眼睛应该看着我呀。”蓝倚红轻轻地说。 张扬抬起头。两人目光一碰,张扬感觉出蓝倚红眼里闪烁出一种异样的光,这目光很深,很热,他想避开,又不自觉地和它交织在一起。 张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阿红,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们。。。。。。”张扬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再次深呼吸。 “我知道。”蓝倚红轻轻地接了上去,“你一直喜欢我,我也是。。。。。。” 蓝倚红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也只说了一半,而脸已经发烧。两人这时靠得很近,说话声音都很轻,舞步也很自然很默契地停了下来,面对面站着,看着对方 “你为什么早不向我表白呢?”蓝倚红问。 “你不是也没说吗?” “你是男人,这种事怎么能女孩先开口呢?” 张扬一时无语。他脑海里曾经设想过很多与蓝倚红挑明关系时的情景,但眼下以这样的方式捅破这层窗户纸,是他始料不及的。他一直很奇怪,自己在其他方面都敢作敢当,很有血气,是标准的胆汁型,偏偏在男女感情方面是粘质型的。但今天,在这样一种情景之下,自己却有一种要说出来的冲动,有一种要尽快和身边这个高大的女孩确定彼此关系的念头。难道这就是一个身为弱者的心态------急于要寻找到依靠,才觉得心里踏实。 “你穿着我这件衣服真是很可爱。”蓝倚红找到了打破此时双方无语的话题。她注意到张扬的手是从卷起许多的袖口伸出来的,而且宽大的袖口更反衬出张扬手臂的细小。于是她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哦,对不起,我该先换衣服的。”张扬低下头扭身就走。 “别急。”蓝倚红一把抓住张扬,把他拉回到自己身边。这时音乐终了,显得特别安静。 “你知道你睡觉时,我坐在床边想干什么吗?”蓝倚红似笑非笑。 张扬似乎猜出了蓝倚红的意思,但却不自觉地故作无知地摇了摇头。 蓝倚红凑近张扬的耳朵,轻轻地说 “想-----□□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第 8 章 每个周五,我都会早早地去幼儿园接回孩子。幼儿园离家有一站路,去的时候我都是步行(现在的我开不了车,家里的小车现在已归柳馨使用),我讨厌搭乘公交车。在人群中等车,在人群中上车,上车后无论怎样伸直手臂,也够不着车厢上方的扶手,人少的时候还能找个椅背扶一扶,人多的时候真是很尴尬。所有这些都让我产生很不舒服的感觉。但孩子们不愿走路回家,所以接了孩子后我只能去搭公交车。有一次,公交车上人很多,上车后有一个胖胖的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起身让座,我道了声谢,便让两个孩子在位子上坐下来。女学生穿着一件露肩露臂的吊带裙,她让了座后,就站在我身后,伸直手臂握着车箱顶部的扶杆。我偶尔一回头,发现我的脑袋正好在她张开的腋下。鼻孔一不小心就凑在了女学生腋下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腋毛上,由于靠得很近,我甚至能透过腋毛看到她的毛孔。当时我就一阵反胃,想掩鼻又觉得不礼貌。女学生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她腋下这个矮小的男人的神情和感受,她戴着耳塞听着p3,还微微摇头晃脑,口中哼哼唧唧,眼睛时睁时闭,但却再也没有向下看我一眼。我赶紧侧过头,脸却一下子贴在了另一边一个女孩的肩臂上。当天天气很热,这个女孩也穿着一件无袖的连衣裙,她手臂上渗出的汗珠一下子全擦在了我脸上。弄得我脸上粘粘的、湿湿的,很难受。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女孩竟然就是邻居家的孩子小丽。小丽也认出了我,很有礼貌地叫了我一声。车上很挤,一时间我发现自己竟然避无可避地被这两个高出我许多的女孩紧紧地夹在中间。顿时,我有点呼吸不畅,双腿发软,有些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小丽赶紧伸手搀扶住我。 “李叔叔,你怎么了?”小丽问。 “没什么。就是有些气闷。”我强作精神地说着,感觉出小丽搀扶我的手很有力,便回头对她报以一笑,以示感谢。小丽这时身体努力向后挤了挤,给了我相对宽松的空间。 看着小丽一手握着车顶的扶杆,一手扶着我,站得稳稳的,我心下不禁一阵感叹,一阵失落。这么一个刚刚发育长大的女孩子都比自己这么一个成熟的男人健壮有力,我心里一时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从那以后,每逢周五接孩子,我都早早地趁高峰时段没到时,就把孩子接回家。接回孩子后,我便要开始为老婆孩子准备一桌丰盛的周末晚餐。柳馨在这天,一般是不管工作多忙,或早或迟都会尽可能回家吃饭。 这天,柳馨进门时,手里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迎上去的时候,孩子们早已从屋里跑出来一左一右抱在她身上。我蹲下来,把柳馨换下的鞋子收进鞋柜,然后站起来,帮她脱下西装外衣。平时我帮柳馨脱外衣时都要踮着脚,今天却一伸手就可以了。我有些纳闷:头一低才发现今天我穿的是一双有着松糕一样厚的鞋底的拖鞋,是柳馨昨天刚替我买的。当时柳馨让我马上换上试试,我坚决不肯。这是我自尊又自卑的矛盾心态在作祟。我一直觉得,身为男人,怎么能靠穿高跟的鞋来显得自己高大些呢?(以前我最看不惯一些男人穿着很高鞋跟的鞋,使他们看上去显得挺高)。但今天早上,柳馨走后,我一个人在家,便偷偷地穿上试试。感觉挺好的。能让自己高一些当然感觉好。于是我便把我原来那双平底拖鞋收了起来,放进了鞋柜。 我拿着柳馨脱下的衣服,转身正准备进卧室把衣服挂起来。柳馨伸出一只手把我一下子拉到她身边,就势给了我一个吻。我赶紧侧过脸想避开。 “孩子在呢?” 我话没说完,柳馨动作更快,还是在我嘴上吻了一下。 “这是程序。”柳馨一笑,眼神里充满爱意。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柳馨一送手,我赶紧转身进屋,背后便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妈妈偏心,只亲爸爸,不亲我们。” 我走出卧室时,看到柳馨已经蹲下来,把孩子们抱在她怀里,左一个右一个地亲他们的小脸。我走去拿柳馨放在门边的几个装的满满的购物袋,手一拎,挺沉。于是两只手用力才拎起一个袋子,挪着脚步走向厨房,边走边说: “什么东西呀?买了这么多。” 我在厨房放下袋子,柳馨已经放开孩子们,两只手一手拎着两三个袋子跟着走了进来。 “还不都是家里吃的用的,你总不愿意去超市商场这些地方,我有时间就一次性多买一些,也省你的事。” 我看着柳馨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拎进了厨房,便哼了一声:“你现在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呵呵,男女有别,别不服气。”柳馨说着卷起衬衣袖子,“怎么?不信?再掰掰手腕?试试?” 一年前,我和柳馨在家没事时,会经常掰掰手腕。那时男人的体型变化已经很明显了,但我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一变化,一度幻想着女人可能就是个子高些,力气应该还是不如男人的,尤其是爆发力。刚开始的时候,掰手腕我确实还能赢柳馨,看着手臂明显比我粗大的柳馨被我掰倒,心里很爽。柳馨似乎也不在意,输了就笑一笑,说一声: “男人就是男人。” 现在看来,我当时能掰赢柳馨完全是因为各自的心理作用。当时我心里还一直坚信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柳馨也还没有走出‘弱女子’的思维定式。但现实终归是现实,后来,可想而知,我渐渐从赢多输少到输多赢少,最后是无论怎样都再也掰不赢柳馨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点一点地从柳馨身上感受现实,柳馨也一点一点地从我身上找到强者的角色定位。 有一天,柳馨回家时,很累的样子,我又提出要和她掰手腕,想着趁她疲惫能不能赢她一回。可是结果是不管我怎么用尽全力,柳馨始终面带微笑,一次次很轻松地掰赢我。我很懊恼,当我们俩的手再次握在一起准备比试时,我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一起用力,一下子把柳馨扳倒了。柳馨一愣,瞬间又回过神来,对我耍赖似的行为报以呵呵一笑。 “好,算你赢,再来一次。” 这一次柳馨也用足了力气,我们僵持了很久。渐渐地,柳馨还是占据了优势。我发现我两只手无论再怎样用尽全力,柳馨一只手还是能不断地加上劲,一点一点无情地把我的手压向桌面。那一刻,残留在我心底的最后一丝强势男人的心理彻底崩溃了。在柳馨这一只强壮的手臂面前,我的双手乃至全身的力气都变成了一种绝望的挣扎。我输的这么干净彻底,这让我不得不痛苦地承认,在现在的社会里,身为男人的我,在柳馨这样的女人面前,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弱者。当天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我第一次心里没有抵触地被柳馨搂着,很安心地在她怀里睡去。 此时,我见柳馨卷起衣袖,重提掰手腕的旧事,心里有些触动,便不做声,只是默默地从购物袋里拿出东西,分别放进冰箱橱柜里去。柳馨也不多说什么,蹲下来和我一起整理买回来的东西。这时,我看到一个袋子里有两个从包装上看不像食品的东西,便问: “这是什么?” “哦,给孩子们卖了两个玩具。”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卡通模样的娃娃和一把声电玩具□□。 “这是给焱焱的,这是给淼淼的。” 男孩叫焱焱,早半小时出生,是哥哥;女孩叫淼淼,是妹妹。 柳馨听了我的话,冲我一笑。“正好倒过来,娃娃是给焱焱的,枪是给淼淼的。” “不会吧,你打算把孩子培养成什么样?女孩子舞枪弄棒的,像什么样?” “让孩子们自己挑吧。”柳馨说着一手拿着一个玩具走出厨房,“焱焱,淼淼,快来,妈妈给你们买玩具了。” 我跟着柳馨走出厨房,只见两个孩子已经跑到了柳馨跟前。 “我要枪。”淼淼一手把声电□□抢在手里。 “这娃娃真可爱。”焱焱喜滋滋地把卡通娃娃抱在胸口。 柳馨回过头,看着我说:“怎么样?老公,你落伍了。” 我走上前,蹲在女儿淼淼跟前,说:“淼淼,你看那个娃娃多漂亮呀,你不喜欢?” “爸爸,我们幼儿园只有男孩才玩那些娃娃的。” 我越听越觉得糊涂。“淼淼,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怎么会喜欢枪呢?”我问。 “你看那些警察阿姨,解放军阿姨,拿枪的都是女人呀。” 孩子的话真是最真实的,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只好默默地站起身,转身回厨房时,我眼角一扫,看到我儿子焱焱正开心地摆弄着他手里的娃娃。 柳馨跟着我进了厨房。“你呀,不能总把自己关在屋里,要走出去,多和外界接触。”柳馨说着走到我跟前,双手扶在我肩膀上,“不过,也别急,我理解你,慢慢来。” 柳馨淡黄色的绣花衬衣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我闻着很舒服。我正想着好好多闻一下,柳馨已经转身走出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柳馨换了一套居家休闲的衣裤,又走进厨房。她边走进来边说:“你去歇着,今晚我来做饭。” 柳馨这个举动并不让我吃惊。平时,她只要时间精力允许,总会帮着我料理家务。这时,我停下手中的活,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便看到孩子们叫着跳着跑了进来。 “耶!太好了,妈妈做饭好吃。” 等孩子们出去后,柳馨看着我直笑。“老公,你现在可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哦。孩子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要做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丈夫,你还要继续努力哦。” 我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别傻站着呀。”柳馨说着,发现我穿上了松糕拖鞋,便走近我,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咧嘴一笑,“挺好嘛。你总不出门,现在商场里女人的鞋子大多是平跟的,男式鞋子高跟的才受欢迎。我们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太矮,就像以前你们男人总是喜欢个子高的女孩一样。现在男女身高变了,但人类的审美是不变的。” 柳馨走到我身边,跟我比了比身高。“嗯,这鞋跟有五厘米,你穿着它就有我耳朵这么高了。”她说,“这和以前你我的身高差距一样了。” 柳馨说这话时,和我站得很近,我很自然地把身体靠在了她的身上。我略一踮脚,仰起下巴搭在了柳馨的肩膀上。记得以前柳馨就总喜欢这样双手搂住我的脖子,仰起下巴搭在我肩上,使两人的脸可以贴在一起。这时,柳馨把她的长发向后拢了拢,以便我的脸能更好地和她肌肤相亲。 我们就这样站了一会儿,柳馨才推开我,说:“你给我打下手,好吗?我们一起做饭。” 我点点头。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更好。以前我做饭你从不帮手,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做饭,亲亲爱爱的,多好。”柳馨说话时,身子微微一扭,故意碰了我一下,眼里洋溢着幸福之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第 9 章 晚上,我把孩子们哄睡后,轻轻地掩上门走出房间。柳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便挨着她坐了下来。柳馨很自然地伸开胳膊搂住我的肩膀,我也很顺势地头一歪靠在了她肩上。结婚后,我们一直这样,一有机会就一起靠坐在沙发上,看一些我们爱看的电视节目,享受只属于两个人的温馨和浪漫。只是现在男女位置颠倒了,过去我搂着她,现在是她搂着我。 “有机会你还是再去找一份工作,接触一下社会,不能总把自己关在屋里呀。”柳馨边看电视边说。 我没有吭声。柳馨捏了捏我的肩膀,又把手伸到我腰间摸了摸。“整天待在家里不动弹,你看你,身上都长出肥肉了。”柳馨说着看我一眼,“这样吧,明天我就去会所办张健身卡,你现在整天没什么事,去健健身,保持身材。” 我觉得这个建议可行,便点了点头。我其实挺喜欢健身的,过去工作忙,没时间。 柳馨见我点了头,便一笑说:“你还要控制饮食,要减减肥。” “男人减什么肥呀?好笑。” “你看你,现在真是和社会脱节了。现在社会变了,你们男人再壮实,干力气活也比不过女人。现在是苗条的男人才受女人青睐,才能让女人见而生怜,怜而生爱。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嘛。” 我一时也无话可说。只是鼻子哼了一声:“你们女人真行,连《诗经》这样流传几千年的东西都能篡改。” “《诗经》算什么?”柳馨眼色一挑,“《圣经》都改了。最新出版的《圣经》已明确写到,圣母先造了女人,再从女人身上抽出一根肋骨,造出了男人。所以男人是属于女人的,是女人身体的一部分。” 柳馨说到这,看着我嘻嘻一笑。“所以说,你是属于我的,知道吗?”柳馨说着,把我搂紧一些,“你是我身上的一根肋骨。呵呵。” 我真是无言以对了。 第二天,柳馨便带着我去会所办健身卡。一个瘦瘦小小的服务生领着我们参观介绍。健身房里大多是女人,而且穿着很暴露,尤其是在力量器械区域,全是身材高大粗壮的女人,在很自豪地展现她们健壮的身体。 “你们这里好像没有什么适合男人的健身项目。”柳馨看了一轮后说。 “哦,这位女士,感情您是为您先生办卡呀。”小服务生满脸堆笑,“那请上楼。” 服务生引导我们到了楼上,边走边说:“我们这里针对男士的项目很齐全,这一层楼都是。您看,这里是跳健美操的,那边是专业减肥瘦身的,那边还有,练瑜伽的。这些都是现在男士们特别喜欢的。” 柳馨看上去似乎很满意,她边听边点头。我看着听着,忽然觉得脑子有些晕,身子发软。幸好柳馨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你怎么了?”柳馨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我有气无力地靠在柳馨身上。 过了两天,柳馨还是办了卡,但无论柳馨怎么鼓动,我一直没再去那个健身房。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一天午后,我正躺在沙发上午睡,一个电话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地拿起话筒,话筒里传出了张扬的声音。 “哥们,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正睡觉呢。” 张扬大学毕业后,一直忙着拍戏,天南海北地走,很少待在这个城市里。偶尔回来了,我们也会匆匆忙忙地见一面,喝喝酒,闲聊瞎侃一轮。但自从男女身体发生这种颠倒性的变化后,我们再没见过面。张扬还会跟我通电话,但他现在很火,总是来去匆匆,所以我们很长时间没碰过面了。 电话里传来的张扬的声音没变,还是一副很有磁性的男声。“咱们见一面吧。半小时后你下楼,我让车来接你。” 接完电话,我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听到张扬熟悉的声音,我仿佛找到了过去的感觉。长时间地待在家里,我也确实有点闷了,很想找找像张扬这样的好朋友坐坐,聊聊。 半小时后,我来到楼下。一个女孩迎面走来。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个子挺高,留着齐耳短发,上身穿一件亮黄色的休闲衬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光脚穿着一双运动鞋,看上去很潇洒,还透着几分英气。 “你是李炜李先生吧。是扬哥让我来接你的。”女孩语速很快。 我抬起头,眼前这个女孩用一个字就能准确地概括形容出来------大。真是一个‘大’美女,大圆脸,大骨架,大眼睛,大嘴巴,一笑之下,就连脸上的酒窝也特别大。 “我叫欧亚美。”女孩大方地自我介绍。 自从身体发生变化后,除了柳馨,我很少和女人打交道。现在,怎么一个活脱脱的‘大’美女站在跟前,我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我们走吧。”女孩似乎根本没察觉到我的窘态,她说这话时,眼睛根本就没有向下看我,说完话,她一转身就走了。 我有点没回过神来,脚下没有动。女孩回过头,看我没跟上,便说:“走啊,扬哥等着呢。”她说罢走过来,伸手要拉住我的胳膊。我赶紧避开,说: “好,走,我们走。” 我跟在欧亚美身后走到一辆大马力摩托车前。“上车。”欧亚美一抬腿跨上了摩托车。 “摩托车?”我脱口而出。这让我有点意外。我有些迟疑。欧亚美扭头看了我一眼。“摩托车不好吗?这么好的天气,正好兜兜风。” 摩托车车身对我来说有点高,但我还是费了点劲坐了上去。坐上去后,我发现我的两只脚空空地吊着,根本触不到地。 “坐稳了。”欧亚美说,“把脚放在踏板上。 我照做了。 “抱住我的腰。”欧亚美头也不回,又传过来一句话。 我伸手想照做,猛然又觉得不合适,便缩回手,扶住了车尾的铁杆。“没事,你开吧。” 欧亚美也不多说,一下子发动了车子。摩托车便猛地启动开了起来。 车子一启动,我便感到有些不安。欧亚美的车开得太快了,我有点坐不稳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车开得太快,风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而且,我只穿了一件t恤,现在正值春夏之交,看着阳光灿烂,空气里还带着凉意。这么大的风迎面吹来,吹得我全身凉飕飕的。正在我苦恼又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车速降了下来,然后摩托车在路边停住了。 “叫你搂住我的腰,要不然我开不快。”欧亚美转过头,眼神里透出不耐烦的神情。 车停了,我缓了口气,但被欧亚美这么一说,立刻又觉得挺尴尬的。我看了欧亚美一眼,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胆怯,眼前这个女孩确实给了我很大的压迫感。 欧亚美定定地看了我一下,发现我有些不对劲,继而看到了我的手臂的皮肤上起了点鸡皮疙瘩,便脸色一缓。 “冷吗?”欧亚美问。 我微微点了点头,一时间觉得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 欧亚美一下子脱下了她的衬衣,塞到我手上。“穿上。”她说。 我有点难为情地推开她的衬衣。“不,不用。”我舌头有点打结。 “穿上。”欧亚美毫不理会我的心思,把衬衣一抖披在了我肩上,“穿上,别像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的。” 欧亚美的衬衣一披在身上,我立刻有一种暖暖的舒服感。我略一迟疑,低着头把手捅进袖子。衣袖很长,我正想卷起袖口,眼角一瞥,看见脱了衬衣后,这时的欧亚美只穿着一件紫色的贴身背心。“你不冷吗?”我说着又想把衣服脱下来。 “不冷。我身体好。”欧亚美说着,伸手阻止我脱衣服,“我们女人没你们男人怎么弱不禁风。” 我于是低着头,双手很笨拙地从过长的袖子里伸出来,把衣袖卷了几道,然后开始扣纽扣。欧亚美一直回过头看着我这时的一举一动。被一个女人这样定定地看着穿衣服,而且是穿她刚脱下的、还带有体温的衣服,我觉得很尴尬,很难为情。而且这件女人的衬衣对于我来说太宽太大了,我可以想象得出这时的我穿着这件宽大的女式衬衣的样子,看上去一定很滑稽。 我被欧亚美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一直把头低得很低,希望欧亚美赶紧转过头去。欧亚美偏偏一直盯着不动,直到我扣完纽扣,她还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两眼。也许是她看到我穿着这件在我身上显得又长又大的衬衣,模样很搞怪,不禁‘扑哧’一声,咧嘴笑了出来。 我眼角一扫,欧亚美这一笑,竟展露出一种女人天然的娇媚,还略带点孩子气。 我一看之下脑子里出现了瞬间的恍惚。一个看上去这么强势,对我有很大的压迫感的女孩,怎么也会有这么可爱的、让人心动的、女人味十足的神色和姿态。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找到了过去偶尔在街上看见靓女时的那种快感。 我很想多看一眼欧亚美的笑,但欧亚美却在笑的一瞬间把头转了过去,似乎刻意在躲避我,不让我看到她此时的表情。这一笑在我眼里的时间太短暂,我甚至没看清楚是否真的出现了这么一笑,只是我从心里感觉到了这一笑,并且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这一笑中流露出的那种纯真的、掩饰不住的少女情怀。 “抱住我的腰。”欧亚美背对着我又传过来这句话。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想照着欧亚美的话去做,但手一伸出便又停了下来。此时的欧亚美宽阔的腰背就在我眼前。她穿的牛仔裤系在胯上,而上身穿的背心又是一件很时尚的露脐短装,把腰胯之间的皮肤全露在了外面。我一时很犹豫。 欧亚美又回过头。看的出她在极力收起自己的笑容。她正了正脸色,又定定地盯住我看,表情一时间又严肃起来。我的眼光和她一碰,立刻从恍惚中惊醒过来。眼前的欧亚美又变成了那个让我惶恐不安的高大壮实的女孩。而且,我的潜意思也在瞬间恢复了正常------现在早已不是那个看到靓女可以秀色可餐,心猿意马的时代了。靓女现在都可能成了□□了。现在街面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随意地用挑逗的眼光盯着男人看,像掠食动物一样。男人就是女人眼里的捕猎对象,可以猎取,可以戏耍,可以威胁,也可以施予恩惠。 就像此时的我,被欧亚美正色一盯,心里立刻忐忑不安起来,总担心她要把我怎样。我赶紧低下了头。 “搂住我的腰。” 欧亚美话说得一字一顿,像命令一样。我不自觉地被她话中的力量震住了,老老实实地一伸手搂在了她的腰上。 欧亚美嘴角一翘,脸上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但她还是立刻把头扭了过去。在我看来,这一笑同样很短暂,但我可以确认它的存在,并且我能肯定,此时那张背对着我、不让我看见的脸上,一定露出了灿烂而且得意的笑容。 我的手一点一点,慢慢地接触到了欧亚美裸露的腰身,我想避开,但避无可避。而且在我的手臂搂住欧亚美的腰身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出这是一个很强壮的女孩,腰腹之间的肌肉很结实,也很有弹性,而且,没有一点赘肉。 “抱紧。”欧亚美背着我,又说补充了一句,并伸手抓住我的手臂往前拉了拉。我很配合地双手加了点力,合抱在她腰上。欧亚美便‘嗖’地一下,让摩托车猛然加速开了起来。 这回欧亚美开得更快了,摩托车在她脚下像野马一样狂奔。我坐在她身后都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爽。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搂紧欧亚美的腰,越开越快后,我只有整个身体贴靠上去,最后,我的头也不自觉地靠在她宽大的背上。此时,我能感受到这个女孩的体温透过她薄薄的背心传递到我身上,感受到她身上的血气和力量,鼻息间也能嗅出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微微的汗味以及女人特有的体味。所有这一切,都给了我一种全新的感受------一种全新的女人,一种全新的女人味。 摩托车飞驰间,不知不觉出了市区。欧亚美开得更快了。我的心情渐渐从紧张中放松下来,尽情享受这种飚车的快感,还有某种若有若无的异性相吸的丝丝心动。但尽管此时的我心情很惬意,手上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直紧紧地抱住欧亚美的腰。终于,欧亚美降下了车速,摩托车拐进了路边一个大门。我一晃眼,看到门前的大招牌上似乎写着某某摩托车俱乐部的字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第 10 章 摩托车在一排阶梯看台前猛地停了下来。我没有准备,身体又一下子整个趴在了欧亚美的背上,本已放松下来的双手也一下子又紧紧抱住了欧亚美的腰。 “到了,还抱这么紧干嘛?下车。”欧亚美身体挪动了一下,想下车,才发现被我紧紧抱着不好动作,便回过头似嗔似笑地白了我一眼。 我赶紧松开双手,顿觉脸上火辣辣的。欧亚美腿一抬便下了车,她回头见我没动,便伸过来一只手,说:“来,扶男士下车,我也展现一下淑女风度。” “哦,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我推开欧亚美的手,有些笨拙地翻下车来。欧亚美还是顺手扶了我一把,口里嘟哝了一声。 “呵呵,还挺要强。”欧亚美说完,手一指,“扬哥在那儿,你自己上去吧。” 我顺着欧亚美的手看过去,张扬正坐在高处的台阶上向我挥着手。我向欧亚美说了声谢,便顺着台阶向张扬走去。走着走着,我总觉着有哪些地方不对劲。猛然间,我才发现欧亚美宽大的衬衣还套在我身上。我赶紧回头,边跑边脱下衬衣。 “你要冷就穿着吧,别那么见外。”欧亚美没有伸手接我递过去的衣服。她见我站着不动,便又说,“你要是不好意思穿,就替我先拿着。我现在不冷。” 欧亚美说完,便发动摩托车,风一样地开走了。 我只好拿着欧亚美的衣服,走到张扬身边坐了下来。 “这谁呀?”我问。 “阿红的表妹。” “阿红的表妹?”我反问了一句,“车开得够快的。” “她可是专业练摩托车的,十几岁就练起了。”张扬说着一顿,“我和阿红这玩摩托车的爱好都是跟她带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玩起摩托车了?” “有些年了。” “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又不是我身上的跳蚤,凭什么我的事你都知道。”张扬说着,眼睛转向台阶下不远处的练习赛道,叹了口气,“唉,现在你知不知道也没意义了。现在我这身板哪里还摆弄得了那玩意儿,只能坐在这,和你一样,当看客,过把干瘾。” 我也把眼光投向了练习赛道。 “看到那个戴红色头盔的人了吧,那就是阿红。”张扬伸手指了指,“现在这些玩意儿也只有她们女人玩得动了,看着心里真恨痒痒的。” 一个头戴红色头盔的骑手正骑着摩托车在弯道上疾驰,粗看之下我还真认不出她就是蓝倚红,倒是跟在她身后的欧亚美,穿着紫色的背心,绝无仅有,被我一眼认了出来。 “阿红一直是挺斯文的一个女孩呀,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疯狂的运动。” “嗨!以前她来这儿,就跟我们现在一样,坐这儿,看我玩。现在倒过来了。”张扬说到这转过头对我一笑,“现在是整个世界都倒过来了,女人成了爷们,整个世界都是她们的了。呵呵,你不服还不行,谁叫咱们男人现在这身板不争气呢。” 张扬的话夹着赛道上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起钻入我的耳朵,我看着赛道上一辆辆摩托车,像铁马一样飞速疾驰,发出很野性、很有力度的嘶鸣,真不能想象那些骑手都是过去的弱质女流。看来这世道真是彻彻底底地变了。 “你怎么样?听柳馨说,你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柳馨给你打过电话?”我把目光从赛道上收回来,转头看着张扬。 “她打给阿红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早两天吧。她们姐俩聊了挺长时间,主要就是要我们帮着开导开导你。” “哦。我说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得闲约我呢。” 张扬呵呵一笑。“我说你呀,原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犯糊涂呢?”张扬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换个活法嘛。哪有这么难适应呢?” 我看着张扬很轻松地说着这样的话,也有点半信半疑。“你真的这么快就适应了?我看过你和阿红演的新戏,你们俩整个掉了个个,还能演的这么默契,这么有感觉。我真服了你们。” “这有什么呀。”张扬语气一挑,“这叫本色出演,有什么难的。” “本色出演?” “不是吗?你现在往女人面前一站,要高度没高度,要力气没力气的,还不就适合演那样的角色。”张扬说着顿了一顿,“现在女人是翻身做了主人了,身高、力量,哪儿哪儿都比我们男人强,你还能怎么着。” “还有智慧呀,现代社会了,谁还那么傻比力气大呀。” 张扬听了我的话,又是一笑:“我看你真的书读多了读傻了。人说到底还是动物,动物本质就是强者为尊,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我一时无言以对。 “你呀,拿句戏里常有的话说,就是别总活在过去的影子里,要往前看。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换个活法,一样滋润。这叫什么来着,拿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说,这叫‘与时俱进’……” 张扬话没说完便停了下来,他站起身。我一转头,看到蓝倚红正朝这边走来。乍看一眼,这时的蓝倚红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的高。蓝倚红本来就是高挑身材,过去我也只比她高一点儿。她要是穿上高跟鞋,眼睛就基本能和我平视了。现在,粗看之下,大概要比我高出近30公分了。 蓝倚红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衣,下身是一件雪白的长裤。衬衣束在裤腰里,乍看之下,显得腿特别长,而且整个装束显得特别干练、帅气。张扬迎着走上两步,从蓝倚红手里接过头盔。这时,我真真实实地看到,原来高大健朗的张扬站在蓝倚红身边,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一样。 蓝倚红边走向我,边一手解开两个衬衣纽扣,并把衬衣从裤子里抽了出来。直到蓝倚红走到我跟前了,我一直没站起身来。我害怕感受这种悬殊的身高差距。好在蓝倚红身材虽然高,但是比较苗条,属于瘦高瘦高的类型,所以当她真的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没有感受到想象中那么大的压力。 “李子来啦。” 蓝倚红笑着打了个招呼。从小张扬就叫我‘李子’,蓝倚红也随了张扬,一直这么称呼我。打完招呼,蓝倚红便在我身边低一级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她这样坐着,我们的目光刚好可以平视。 蓝倚红还是那个细心的,善解人意的女孩。 张扬也在蓝倚红边上坐了下来。他从他身后的一个袋子里翻出一条毛巾,递给蓝倚红。蓝倚红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又一手把披在肩上的长发拢起来,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这天气还有点热。”蓝倚红说着,转头向着我,“是阿美接你来的?” 我点点头。 蓝倚红一笑。“这丫头野得很,车开得疯快。没吓着你吧。”她说。 “还好。”我含糊地应了一句。 “她要你抱住她的腰了吧?” 蓝倚红说话时始终面带微笑。我被她这么一问,有点不好意思。蓝倚红也不在意,继续说:“这丫头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不过,你别说,坐过她的车的人,都得抱住她的腰。要不然谁坐得稳啊。” 蓝倚红说着话时,一手搭在了张扬肩上,并转过头,看了张扬一眼。 蓝倚红这个举动眼神被我看在了眼里,而且他们此时相互对视的眼神也让我看出一点与以往不同的味道。我略一思想,等蓝倚红再转头看我的时候,我便说了一句。 “你们这是------地下转地上了?” 张扬和蓝倚红听我这么一说,不置可否地相视一笑。 “看来现在我真成电灯泡了。” “哥们,这事儿到你为止。咱们这么熟,我们才不跟你掩饰。对外还是不能乱说的。”张扬随后郑重地交代了我一句。 我们正聊着,欧亚美也走过来了。她人没走到,咯咯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笑什么?傻丫头。”蓝倚红说。 欧亚美走到我们跟前,双手往腰间一插,说:“你们三个这样坐着,活生生像一个字。” “什么字?” “‘众’字呀。你看,一个大人领着俩小人。” 欧亚美的话让我听得很难为情,我便低下头不去看她。张扬对这样的话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是他真的适应现在的角色了吧。 “说话注意点儿啊。什么大人小人的。骂人呢?我们俩男人被你说得好像不是奴才,就是背后搞鬼的人似的。”张扬调侃着说。 “哦,对不起,小孩,小孩可以了吧。”欧亚美快嘴快舌地回了一句,“这回用词准确了吧。” “阿美。别胡说。”蓝倚红插上一句。 “她说得没错。我现在的身高体重跟我上小学三、四年级时差不多。在你们这些女人看来可不就是小孩吗?” 从张扬口里说出这样的话,这让我很吃惊。难道张扬就怎么适应在女人甚至女孩面前做一个小男人吗?我心想,不禁侧脸看了看张扬。 张扬脸上的表情很自然。 “看看。扬哥多实在呀。”欧亚美说,“这就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叫大将风度,能屈能伸。你们女人就算现在比我们男人高大得多,这种气度和胸怀你们怎么也学不来。”张扬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这话也对。扬哥你还是纯爷们。”欧亚美一脸嬉笑。 “哎,阿美,你的衣服呢?”蓝倚红说着,皱了皱眉头,“穿那么少,疯疯癫癫的。” 欧亚美嘻嘻一笑,指了指我说:“他刚才坐我的车时说冷,我就脱给他穿了。嘻嘻,我这就叫做‘怜香惜玉’吧” 欧亚美说话用词,总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别他他他的,这是你扬哥的同学,好朋友,你得叫哥。”蓝倚红看着欧亚美穿上我递给她的衣服,对我一笑,“这是我表妹,叫她阿美就可以了。” 蓝倚红的声音总是柔柔的,我原本紧张的情绪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是扬哥的同学?我怎么看怎么不像呀。”欧亚美做个鬼脸,“我看就像个小男生,呵呵,还挺害羞的。” “别没大没小的了。”蓝倚红说着手一摆,“你也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欧亚美扫视了我们三人一眼,略一迟疑,还是选择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说说,晚上到哪儿吃饭?”蓝倚红说。 “还是回家吃吧。”欧亚美嘴一歪,“跟你们俩在外头吃饭,跟做贼似的。” “今天李子来了,咱们好久没聚一聚了,还是在外面好好吃一顿吧。”蓝倚红说着,看了看张扬。 张扬头一歪。“还早嘛。你们姐俩玩好了,就不考虑一下我们哥俩啦?”张扬说着看了我一眼,“咱们也找个咱们能玩的,让她们陪着,看我们玩。” “好好,让你们心里平衡,说,去哪儿?”蓝倚红柔柔的声音说出这样显得很大度的话,让我听得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李子,你说,想玩什么?别客气,反正她们姐俩出钱。” 张扬话音刚落,欧亚美在一边就接上了。“扬哥,以前你挺大方的,现在怎么这么小气,心眼也只有这么小。凭什么你们玩,要我们出钱呀?” 欧亚美说着,伸出小拇指尖比划了一下。张扬看着我一笑,说:“你看,这就是现在做男人的好处。女人得哄着我们,得替我们付钱。” 张扬这话说得很自然,一点没有不自在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点撒娇和得意的味道。“这样吧,我们去开卡丁车吧,那玩意儿我们还摆弄得动。” “好,就依你们。出发吧。”蓝倚红说着也对欧亚美使了个眼色,“谁叫咱们女人现在没他们男人娇弱呢。唉,有得必有失,阿美你心里也别不平衡了。” 四个人几乎同时起了身。我这时第一次看清楚了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我当然是四人中最矮的,张扬还和过去一样,比我高7、8厘米的样子,大概有150米吧。但他这在男人中算是高大无比的身型,和身边的两个女孩相比,就远远不是一个级别的了。这姐俩在女孩中也算是个子高的了。欧亚美略矮一些,大约1米67、68的样子,但看上去比蓝倚红要壮实一些,骨架宽大,身体曲线也更明显一点。蓝倚红虽然单薄一点,但那是相对于女人而言的,在我和张扬这样的男人面前,还是显得那么强壮有力,尤其是她挺拔的身高,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我们走到停车场。张扬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我很自然地想跟着坐进去,却被欧亚美从旁边一伸手拉住了。 “你坐前面。”欧亚美一边说一边另一只手打开驾驶室的车门。 我愣了一下。身后的蓝倚红也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李子,你就坐前面吧。我们坐后面,不容易被人看见。” 我好像明白了。这时,欧亚美又把打开的驾驶位车门关上,俯身过来,伸手挽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就走。“你这人怎么反应总要慢半拍。干嘛要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呢?”欧亚美边走边说。 我被欧亚美拖拽着走到车子的另一边。欧亚美伸手打开车门,表演似的做了个欠身动作。 “先生,请上车。” 我没吭声就坐了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第 11 章 欧亚美把车开到一个玩卡丁车的地方。车停稳后,蓝倚红便说:“你们哥俩自己去玩吧。我们就不上去了,在车里等你们。” “姐,你爱一个人坐在车里干等你就一个人等吧,我要跟他们一起去玩。”欧亚美说话间笑着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要看看他玩卡丁车的样子,是不是也是慢半拍。” “你看你,还他他他的。” “那……”欧亚美转头看着我,“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什么都行。”我避开欧亚美的目光。 “呵呵,那我就叫你炜哥吧。” “别,别。”我一听赶紧摆摆手,“叫什么都行,就是别叫‘伟哥’,容易让人想起其他意思。” “哈哈。”欧亚美大笑两声,“你这人真逗。其他什么的都要慢半拍的,这下反应挺快。” 我的脸一下子又让欧亚美说得有点发热。 “‘伟哥’,‘伟哥’,我觉得挺好呀,叫得挺顺口的……”欧亚美口里还在念叨着,蓝倚红打断了她。 “别胡闹,阿美。你叫着不觉得别扭,我们听着还觉得别扭呢。”蓝倚红说着手伸过来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我看,就叫李哥吧。你觉得呢?” 我刚想表态同意。欧亚美很快地在我肩臂上轻轻地捅了一拳。“好,你就是我的‘李哥’了。”欧亚美说着身体靠过来,“以后还请李哥多多关照我这个小妹哦。” 欧亚美装出一副娇娇弱弱,可怜兮兮的样子。她这副神态和语气把我逗得不禁笑了起来。 “呵,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李哥你笑了。”能让我放松地笑起来,欧亚美似乎很开心也很得意,“好,李哥,咱们下车,玩卡丁车去,我敢保证你没我开的快。” 欧亚美说完便开车门下了车。我回头看了看蓝倚红。“你真不和我们一块儿下来玩玩?” “你要是闷了,待会儿自己过来看看。”张扬边说边伸手拍了拍蓝倚红的手背,“我们玩一玩就回来的,不会很久的。” “李子来了,你就陪人家好好玩玩。我在车上正好打个盹。”蓝倚红很善意地对我笑了笑,“李子,你可别跟阿美比赛,这丫头疯得很。” 下了车,我便问张扬:“阿红干嘛不一起来呀?” “这地方私密性不好,我们俩不方便一起出现。” “哦。”我好像明白了,“刚才在摩托车俱乐部------那里也不隐蔽呀。” “那里是阿美的地盘。你没见整个看台上就我们两人吗?阿美安排好的。” 等我们玩完回来,蓝倚红真的在车上睡着了。她被我们上车的动静弄醒了,睡眼惺忪地说。 “你们玩好了?” “完好了。”欧亚美又是快人快语,“就是李哥向小孩开玩具电瓶车一样,慢得让人真受不了。” “对不起啊,阿红,让你等久了。”我抱歉地回头看看蓝倚红。 “没事。”蓝倚红笑了笑。 “这你又不懂了吧。”欧亚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我说,“以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等女人是要有耐心的。现在这句话反过来说了。现在是女人要有耐心等你们男人了。姐,我说得对吗?” “就你话多。” “这是事实呀。要是只是等我,你现在还不把我骂个够?等扬哥就不一样了。是不是?” “开好你的车,别那么多话。”蓝倚红拍了拍座椅靠背。 车子开动后,蓝倚红对张扬说:“刚才我想了想,你的助理不是刚辞职了吗?要不李子就跟着我们吧,做你的助理。” “好啊,我看行。”张扬答道,“李子,你说。” “助理是干什么的?” “就是跟着我们,帮着张罗点事儿。比如订个票,安排一下日程,整理一下服装道具什么的……” “说那么复杂干嘛就一跟班呗。”欧亚美插进来一句。 “别乱说。”蓝倚红打断了欧亚美,“李子,我知道你做这工作太屈才了。其实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是跟着我们,到外面走走,接触一下,让你尽快适应过来。” “对。”张扬接了上来,“你就跟着我到处走走,看看,玩玩。什么都别担心,有哥们我罩着你。” “扬哥,说大了啊。”欧亚美一边开车一边又插上一句,“你能罩住什么呀?现在只有我们女人罩着你们男人,说白了,是我们姐俩罩着你们哥俩。姐,你说对吗?” “阿美。开你的车,乱说什么?”蓝倚红拍了拍欧亚美的座椅靠背,转而又对我说,“李子,你别多想了,你跟着我们,就当散散心,爱做的事就做一做,不爱做的事就不做,其实这些事阿美一个人也够了。” “阿美?”我问 “是呀。”欧亚美说,“我现在就是她们的助理。” “你不是练摩托车的吗?” “唉,别提了。练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没选上专业队。只好先跟着我姐混着,看看有什么能干的。 “是呀,李子,你和阿美搭个档。阿美不是外人,你容易适应。”蓝倚红说。 车子开到一个相对安静的饭店前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先去了。”蓝倚红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我一时没弄明白,顺手也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欧亚美侧脸白了我一眼,然后身体偏过来伸长胳膊,一伸手把我打开的车门重重地关上。欧亚美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整个身体横在我面前,我顿时又有一种很大的压迫感。 欧亚美坐直身体后,侧脸看着我,先是微微皱着眉头,接着脸色一缓,微微一笑,一反常态地用一种小女人粘乎乎的声调说:“哎呀,李哥,你怎么反应总这么慢呀,您先别下车,一会儿我再好好给你解释。求你了,好不好?” 看着体型上明明远比我高大健壮的欧亚美,这时却装出一副娇小柔弱的小女生的样子,我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缓了下来。我忽然觉得欧亚美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初见面时她让我感觉到的那种压迫感,甚至是恐惧感,现在都一时间烟消云散了。 “让阿红先进去看看。”张扬说,“找好房间她会通知我们的。” 一会儿,蓝倚红打来电话,说包房满了。挂断电话后,张扬便说:“李子,咱们回家吃算了,我点几个菜,让饭馆送上来。” 蓝倚红回到车上后,欧亚美便把车开到了张扬的公寓。下车后,张扬对蓝倚红说:“车尾箱里有两箱水蜜桃,你和阿美把它拿上去吧。” “阿红,我来-----”我脱口而出。 在从蓝倚红身边抢着挤过去时,我便意识到自己又习惯性地错了。我站在车尾处,一时手足无措,有点尴尬。这时欧亚美也从车的另一边走到车尾。她笑着轻轻推开我,说:“李哥,有我们两个大女人在这儿,哪用得着你们男人干这些费力的活呀。” “李子,你让开。我来。”蓝倚红在我身后说。 我让到一边,看着这两个高大的女人一人抱起了一个纸箱。箱子不算大,但现在的我是无论如何也搬不动的。 “你把包也给我吧。”蓝倚红见张扬肩上背了一个装着细碎物品的小包,便放下了手中的箱子。张扬很理所当然地把背包交给了蓝倚红。 就这样,两个女人拿着所有的东西在前面大步走着,我和张扬两个男人,两手空空,轻轻松松地跟在后面。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别扭,也很奇特。 “看看,这就是现在作为男人的幸福。”张扬说。 我一时无语。蓝倚红回头对我和张扬一笑,便对欧亚美说:“看到没有,你李哥以前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只要他在,是绝不让我们女人受累的。” “现在咱不是也不让他们受累嘛。说得好听,这叫风度,说得直白些,这叫没办法。”欧亚美的口气似乎颇不以为然,“谁叫咱们女人现在力气比男人大呢?” 进了房门,蓝倚红和欧亚美把手上的东西一放,便如释重负似的靠坐在沙发上。张扬却忙了起来。他一会儿从冰箱里拿饮料,一会儿又忙着销水果。我看着张扬一个男人在房里走来走去,忙这忙那的,蓝倚红和欧亚美两个女人却熟视无睹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一边看着,一边吃着喝着张扬递给她们的水果饮料,感觉怪怪的。 蓝倚红看了看我,显然看出了我此刻的心思,便说:“看着张扬这个样子,很不习惯吧。” “刚开始我自己也不习惯。久了也就习惯了。”张扬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看来哥们你真的还没适应现在的社会呀,你真的是像柳馨说的,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呀。” “也不是,就是没什么事做,懒得出门。” “你这是逃避。但现实就是这样,逃避是没有用的。” “李子,没关系,慢慢来。你就跟着我们,到处走走,看看。”蓝倚红说着看了欧亚美一眼,“阿美,你也要帮着你李哥,尽快适应现在这个世界。” “你们说什么呀?我都没听懂。”欧亚美一脸茫然,“适应什么呀?” “你李哥呀,一直没有适应现在这样的社会和环境。我们要帮帮他。”蓝倚红说得不紧不慢。 “现在的社会怎么啦?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呀?”欧亚美还是满脸疑问。 张扬一笑,说:“你李哥的思想还一直停留在过去,没转过弯来。” “什么叫停留在过去?” “就是男人比女人高大强壮。”张扬顿了一下,“就像刚才,他还总习惯地认为,我们男人应该干力气活,你们女人应该料理家务事。” “就这?这有什么呀?我睡一觉就适应过来了。”欧亚美说着呵呵一笑,“不就是以前男人大都比我个高,现在我比大多数男人个高嘛。” “谁像你呀。”蓝倚红说,“从小就跟男孩一样,还和男孩打架。本来就是一个假小子,现在世界变成这样,对你正合适,你要适应什么呀。” “那也不是这么说的。以前就算我力气不小,可也轮不到我干搬东西这样的活吧。他们男人也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欧亚美说着看了看我,屁股一抬,挪到了我旁边,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李哥,你以前是不是特爱帮女孩子做事,讨好女孩子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没关系的,现在换过来,我来讨好你,你适应被女孩子讨好,你就适应这个世界了。”欧亚美说着身体靠着我,双手挽着我的胳膊摆动起来,换了一副耍娇的口吻说,“求求你了,给我机会讨好你,好不好?” 欧亚美的故作姿态让我不禁笑了起来。 “好,扬哥,你们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帮李哥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别看李哥总是面无表情,很难相处的样子。只要我装出小女生的样子,他就会开心地笑起来。累试不爽。呵呵。”欧亚美说着看我一眼,“而且,笑起来的样子好可爱呀。” 我侧开身,不想让欧亚美靠的这么近,并伸手想把欧亚美挽我胳膊的双手掰开。欧亚美却越是紧紧地挽着我,身体也越是紧紧地靠上来。 我当然没有力气推开欧亚美。也掰开她的手,便说:“你把我的胳膊抓这么紧干什么?现在你们女人力气大,知道吗?你把我胳膊搞疼了。” 欧亚美头一歪。“你不是不适应吗?现在就让你找点感觉。现在我们女人想做点什么,你们男人是阻止不了的。” “阿美,放开你李哥。”蓝倚红说。 “就不嘛。” 张扬在一边看着我被欧亚美挤在沙发的扶手上,也是呵呵一笑,说:“阿美,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这叫‘性骚扰’,你要再不松手,你李哥可以到法院告你的。” 欧亚美听了咧嘴一笑。“什么‘性骚扰’呀。你知道这会儿李哥怎么想的,只不定心里美着呢。以前你们男人不是特别喜欢对我们女孩动手动脚的吗?现在我们女人主动,你们男人还不乐得个顺水推舟?”欧亚美说着侧过脸,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李哥,我说得没错吧?你以前是不是总喜欢见了女孩就套近乎,东摸一下,西掐一下的。” 我被欧亚美弄得哭笑不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第 12 章 晚饭时,张扬打开酒柜,回头问了我一句。 “哥们,你还喝酒吗?” 我愣了一下。张扬的话不经意地提醒了我,我确实很久没有喝过酒了。这让我想起过去我和张扬只要碰到了一起,总要喝个尽兴。那一切仿佛都是很遥远的事了。 “看来你也不喝了。”张扬一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罐饮料,“那咱们就喝点饮料吧。呵呵,现在这世道真是反了,她们女人喝酒,咱们爷们只能陪着她们喝点饮料。” 蓝倚红和欧亚美笑盈盈地坐到桌前。 “说也奇怪,好像真的就没那兴致了?是不是?” “喝酒说是靠酒量,其实喝的的豪气和胆气。”欧亚美插上一句,“扬哥,现在你在我姐跟前一站,哪还有什么胆气豪气的。我说得对不对?” “就是这个理儿?”张扬一边说,一边给蓝倚红倒上红酒,“平时我看着她们姐俩喝酒,刚开始还有些心动,现在习惯了,要不是你来了,我都忘了咱俩过去还有一醉方休的事儿呢。” “李子,你真的不喝点?”蓝倚红问。 “扬哥,你就陪李哥喝点吧,人家不是还没适应嘛。”欧亚美说话时看着我坏坏地笑。 张扬听了她们的话,转头征询地看着我。我赶紧摆了摆手。我这也不是故作姿态。现在的我确实对酒没有兴趣了,也许真像欧亚美说的那样,虽然看着身边这些女人一个个比我高大,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但身上确实没有当年的胆气和豪气了。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地有点讨厌酒的味道,甚至讨厌酒散发在空气里的那种气味。 “那咱们就喝饮料吧。”张扬说,“你也适应一下拿饮料陪她们女人喝酒,也能喝得好,喝得尽兴的。” 我没有吭声。其实这对我来说并不需要适应。在家里,逢年过节的,或有时柳馨高兴了,都要喝点小酒,而我,总是和孩子们一样,喝点饮料陪着她的。 “其实用饮料陪她们女人喝酒也好,可以避免喝多了被她们女人占便宜。”张扬似笑非笑地补充一句。 “别没喝酒就说胡话,谁想占你们臭男人便宜呀。”欧亚美顶了张扬一句。她见张扬要给她倒酒,便用手遮住酒杯,说,“今晚我不喝酒,陪你们男人喝饮料。” “这是为什么呀?” “一会儿我还要开车送李哥回家呀。我要做‘护花使者’。”欧亚美说话时,笑嘻嘻地看我一眼。 晚饭后,我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张扬本想留我多坐一坐,蓝倚红却很善解人意地一笑。“李子现在是居家男人了,回家晚了柳馨会担心的,是不是?”蓝倚红说着顿了一顿,“李子,我觉得你其实还是有很多地方适应了现在的社会,比如不喝酒了,比如想着早点回家了 ……” “还有,”欧亚美插上一句,“马上就要习惯被女人当‘花’护送了。嘻嘻。” 我回到家的时候刚过九点。家里没人,柳馨还没有回家,这很正常,柳馨应酬多,经常很晚才回来。我于是洗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多晚,我都会等柳馨回来了,才去睡觉。一方面柳馨回家后总会需要我为她做点什么,比如夜宵,或者醒酒汤,或者准备换洗的衣服等等;另一方面,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很难入睡,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屋里空空的,床上空空的,心里有些虚,有些怕。这些都是很奇怪的感觉,过去我是一个大男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当然,过去柳馨也很少比我晚回家。 约莫十一点钟的时候,柳馨才回来。她进家门的时候,身体有些晃悠。我迎上去,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我赶紧屏住呼吸,一边扶着她,一边帮她脱下外衣。柳馨两脚一踢,把脚上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地脱在地上,然后一把把我拥进怀里。以往,柳馨这样把我一拥入怀,我都会很顺从很享受地在她怀里依偎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从心里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喜欢作为一个居家的丈夫,被从外回家、高我一头的妻子迫不及待地搂进怀里,感受她有力的双臂,厚实温暖的胸膛和包裹在这胸膛里急切如火的爱意。但这时,柳馨浑身上下,从身体到衣服都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一种只有一个人长时间待在烟酒污浊的空气里才会沾染上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我努力忍着,一矮身子从她怀里钻了出来,并立刻退后几步,以免被她伸开长臂又抓回到她怀里。 我站在柳馨伸手够不着的地方,大大地喘了口气,发现即便离的这么远,柳馨身上的气味仍能飘进鼻孔里。我用手在鼻前扇了扇,哼了一句: “怎么又喝这么多。” 柳馨不说话,只是有点坏坏地盯着我看。我被她看得有点不安。我知道只要她愿意,她时刻都有可能迈两大步把我重新抓回到她的怀里。柳馨以前就这么做过,让我在她那令人窒息的怀里憋闷了很久。我于是赶快再后退两步,然后转身进了卧室。听到身后没有什么动静,我才略略安了心。 等我把柳馨的换洗衣裤找出来放进浴室,重新回到客厅时,柳馨还在门边扶着墙站着。我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没好气地说:“还站那干啥?洗澡去呀。” “我喝多了,你来扶我一把。”柳馨嬉笑着看着我说。 我不做理会。我知道柳馨酒没喝多,她要真喝多了,一个人是回不了家的,一定是被人搀扶回来的。 柳馨见我坐着不动,便只好自己慢慢地走向浴室。突然,她一转身,向我走过来,身子一扑,把我压在了沙发上。那姿势形态让我脑里猛地蹦出一个词。 饿虎扑食。 “你要干什么?”我大吃一惊。整个人已被柳馨压在了身下。我双手用力想推开她,但这时柳馨的身体又软又沉,我根本推不开。柳馨毫不理会我此时的反应,自顾急急地解开衬衣纽扣,然后动作很快地把穿在我身上宽松的汗衫从腰间搂起,并一下子把汗衫从我的双手和头颈上脱了出来,扔到一边。柳馨做这些动作让我惊愕不已,我几乎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上身已被柳馨脱光。其实这时候的我是能否作出反应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柳馨不仅动作麻利得让我跟不上,而且她那双手力气十足,给我一种不容反抗的感觉。 就在我惊愕不知所措的时候,柳馨一下脱下她的衬衣,扑了上来,胸口一下子压在了我的脸上。柳馨的胸脯又大又沉,顿时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好不容易侧开脸,挤出一点呼吸的缝隙,鼻腔里立刻充满了她身上的那种难闻的气味。柳馨还未脱去的胸衣乃至她此时的肌肤,都带有那种烟酒混杂难闻的味道。这让我极度难受又无从逃避。好在只有一小会儿,柳馨就双手撑起身体,让我的脸离开了她的胸口。 我大口地呼吸着。但在我还没把气喘顺的时候,柳馨猛地起身,跪在沙发上,伸手一下子把我的睡裤连同底裤从我腰间扒了下来。这次我就算再惊愕也反应过来了,立刻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裤子。柳馨抽回手抓住了我的双手,我想挣脱,但用尽力气也无济于事,双手的手腕被柳馨死死抓住,僵在空中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呀?”我边挣扎边喊。 “我们亲热亲热。” “别,别,你洗了澡再说……” “不,我现在就要,我等不了了。” 柳馨说罢,松开我的双手,径自去解她腰间套裙的皮带。我的双手瞬间又能活动了,便胡乱地扒拉起来,不知道是要先把自己的裤子拉上,还是要阻止柳馨脱裙子。就在我脑子一片混乱,手脚一片忙乱的时候,柳馨根本不理会我的双手的胡乱动作,她已经把解下的皮带丢到一边,裙子也已经松开下滑。这时,柳馨便直起身子把裙子拉到了膝盖处。柳馨直起身体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双腿可以动弹了,便乱踢乱蹬起来。我双手的力气对柳馨来说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但双脚还是有点力量的。柳馨显然没想到我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还没回过神,便被我蹬下了沙发。我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到卧室里,一下把门反锁上。 我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才发现裤子已经掉到了脚踝上。想着这时的自己竟然是光着屁股,尽管屋里只我一人,我的脸也一下子发起烧来。 我躺在床上,好一阵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我翻身下床,走到门边,听到门外没有什么动静,便悄悄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柳馨在洗澡。 我于是放心下来,走回卧室,把门虚掩着,然后重新躺到床上,一骨碌把一条毛巾毯卷在身上。 我背对着房门侧身躺着,把灯关了,静静地听着房外的动静。一会儿,我听到柳馨洗完澡走出浴室的声音,接着便直觉地感到柳馨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走到了床边。柳馨在床边似乎站了一会儿,然后她才上床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我一直保持着侧身背对柳馨的姿势,一动不动。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不知道柳馨会怎样摆弄我。我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静,希望柳馨能误认为我已经睡着了。柳馨也不动弹地躺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转向我,轻轻地伸手过来,想揭开缠在我身上的毛巾毯。毛巾毯缠得很紧,柳馨于是手上加了点力,才硬是把毛巾毯从我身上揭了下来,然后从后面一把将我抱住。 我把身子缩成一团,心里有点害怕。便听到柳馨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宝贝,别生气了,我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没有味道了。” 我还是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来,转过来,让老婆好好抱一抱。”柳馨一边说一边把我的身体转了过来。我没有反抗,因为我很清楚这时的我任何反抗都是毫无用处的。我只好很不情愿地被柳馨转过身体,抱进她的怀中。 “嗯---我困了,我们睡吧。”我咕噜了一句。 “不行,我要和你亲热一下。” “这样抱着不就是亲热吗?我们就这样抱着睡。嗯。”我边说便伸出手也抱住柳馨的身体。我这样做并不是想要和柳馨抱得更紧,而是想紧紧地贴在柳馨身上,希望她不要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柳馨抱了我一会儿,显然并不愿意就这样到此为止。她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抚摸起来,然后一翻身,压在了我身上。 “今晚别了,好吗?我有些累。”我被柳馨压着,完全不能动弹,便轻轻地恳求她。 “不要嘛。我今晚特别想要。”柳馨不依不饶,她说着便把嘴凑过来,给了我一个热热的吻。柳馨这时虽然刷过了牙,但口腔里还是有一股酒味。这让我很不舒服。我侧开脸,说:“别,别。今晚就算了,刚才你吓着我了,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事的,我会给你感觉的。” 柳馨双手捧着我的脸笑笑地说。接着她就开始脱我的衣服。我不配合也不反抗,任由她摆弄。这时的我心里很清楚,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一个女人如果决心要对男人做点什么,男人是没有说‘不’的能力的。男人能做的除了顺从,就是忍受。这就是张扬说的新的角色吧。 当晚,我也许真是被柳馨吓着了,无论柳馨怎样摆弄我,挑逗我,我就是一点情绪一点感觉都找不到,下身也没有一点反应。柳馨只好趴在我身上过了把干瘾,然后很不甘心,又很无奈地睡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第 13 章 第二天,我照常一早爬起床做早餐,柳馨也像往常一样,起床后,洗漱完毕,便坐下来吃我做的早餐。我们都没有提前一天晚上的事。柳馨吃完早餐,便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去了。 柳馨一出门,我整个人一下子松了下来。从起床开始,我心里一直悬着,不知道经过昨晚的事情,柳馨起床后会怎样对待我。现在柳馨出门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松了一口气,软软地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渐渐缓过劲来,然后才走到餐桌边,开始吃早餐。 平常,我也是这样,虽然早早起床做早餐,但总是要等到柳馨吃完早餐出门后,我才慢悠悠地开始吃早餐。柳馨吃早餐的时候,我总喜欢坐在餐桌旁看她吃,看着妻子胃口很好地吃下自己做的早餐,我心里会有一种作为一个称职的丈夫的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柳馨出门后,我无所事事的一天就开始了。早期我很不适应这种每天待在屋里,做些细碎的家务的日子,现在日子长了,我渐渐地习惯了,甚至有点喜欢上这样的日子。这是一种独处的快乐。整个家只我一人,是一个完全自由放松的空间,我可以爱怎样就怎样,爱怎么打发时间就怎么打发时间。我体会到,在过去男人虽然被称做一家之主,其实呆在家里的时间远没有女人多,这个男人们努力赚钱买下来的房子,其实大半的时间都是被女人在享受。男人们即便回到家,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房子里,也得听女人的支配和调遣。女人才是家里真正的主人。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了,我看着柳馨每天辛辛苦苦地在外面打拼,自己却在家里悠悠闲闲地享受生活,有时这么一想,我就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但这天,我的心情却没法像平常一样。昨天的经历,不论是白天和张扬碰面,还是晚上和柳馨发生的事,都让我心情无法平静。我隐约地意识到,作为一个男人,我现在活得很不明白。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对于一个弱势的男人,外面的世界一样有它的精彩,而作为一个‘一家之主’的居家男人,在家里也还是会有很多的无奈。我感觉到自己完全可以,也应该让自己活得更好,更多地去承担,也更多地去享受。 想到这些,我忽然觉得自己昨晚那样对待柳馨很不妥。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作为现在这个世界的女人,要担负起全家的责任,在外打拼,确实很不容易,当她们身心疲惫地回到家里,作为丈夫的男人,当然应该尽力去照顾、满足她们。说得自私一点,男人这样做了,才能让女人更爱自己,更努力地为自己和家庭去打拼。 我昨晚的表现一定让柳馨很不舒服。一想到柳馨带着这样郁闷的心情,回到公司还要耐着性子面对并处理大量繁杂的工作,我心里便很不安,很后悔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我拿起话筒,想给柳馨打个电话。拨号时我又停了下来。我不知道电话通了我怎么跟柳馨开口,怎么提起昨晚的事,怎么去安抚她。 我的思绪便一直在该不该打这个电话,电话里该说些什么这些问题上转来转去。这弄得我一个上午心神不宁。一转眼已是午后,我才发现自己既没有做午饭,也没觉得肚子饿。猛然间,我不禁哑然失笑了-----这么一个问题就能搅得我心绪混乱,茶饭不思,看来我真的越来越像一个居家的小男人了。 我想着让自己换个脑筋,于是我打开了电视。体育频道正在播放一场nba球赛,这是我以前很爱看的节目,现在看着那些以前身体素质出众的球员,绵软无力地在场上跑来跑去,全场球下来连一个扣篮都没有,真让人兴趣索然。就连那些为他们跳热舞的啦啦队女孩,现在都比他们高出半头。场间休息时,这些女孩中身体素质好的,还能做扣篮表演甚至空中接力。每每女孩们做这样高难度的表演时,那些过去心高气傲、争强好胜的nba球星的脸上都会露出既尴尬又羡慕的神情。 这些球星的心理落差有多大?他们能适应吗?很长时间以来,我反复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今天我突然间有一种醒悟-----这不是一个能不能的问题。这时现实,必须适应,适者生存。 我漫无目的地调换频道,寻找着感兴趣的节目。最后,我在一个系列访谈节目上停了下来。这个系列访谈节目的名字是:新时期的男女关系。这是一个很应时的节目,现在各电视台中都在办类似这样话题的节目。其目的就像它的主持人说的:让还处于迷乱、混乱中的男人女人们尽快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定位。 我平时也断断续续地看过一些这样的节目,我看这些节目大多是一个人在家时静静地看。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理上还不能接受和柳馨一起看这样的节目。有一天晚上,我和柳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正好碰上有一期这样的节目,柳馨便兴致勃勃地拉着我陪她一起看。我靠在柳馨的臂弯里,听着电视里的嘉宾们侃侃而谈,说的都是现在女人多强多强、男人多弱多弱之类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柳馨却看得津津有味,把我紧紧地搂在她臂弯里,另一只手还不时地摸摸我的脸,捏捏我的手,让我更是浑身上下不自在。我几次找借口想走开,柳馨都不做回应,只是紧紧地搂住我,让我无法起身。 记得那天晚上,有一个嘉宾讲了一段让我和柳馨记忆深刻的话。大意是现在这样的男女体形才是科学的,符合自然规律的。过去那种男强女弱的状态其实是扭曲的,不合理的。因为在动物世界里,雌性承担着繁衍后代的重任,同时也承担了大量的养育后代任务,甚至很多物种都是雌性独立养育后代直至成熟。这就要求雌性动物要有相当好的体质和体力。根据物种进化理论,只有身体强壮的雌性动物才能更好地完成这些重任,因而在□□中,越是身强力壮的雌性,就有越强的□□权,同时也越能受到雄性的亲睐,而且也越有能力将后代抚养长大。由此,经过长期的物竞天择,自然淘汰,体形弱小的雌性便会被逐渐淘汰。从遗传学上看,雌性身高体壮的基因在这样的自然选择中应该被强势地保存下来。 当时柳馨看得咯咯直笑。她转过头,收起笑容,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我说:“老公,听到没有?我们都是学理工科的,都是学自然科学。你不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吗?我觉得太有道理了。哈哈哈哈。” “简直……”我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一派胡言’四个字硬生生吞了回去,因为柳馨这时猛地咬住我的嘴唇,给了我一个长吻。一股强烈的、湿湿的热气一下子涌进了我的喉管。 从那天起,我总是避免和柳馨一起看电视,以免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别扭的状态。但心底里我还是接受了柳馨的建议,多看看这类节目,以便尽快适应现在这个世界。 今天这档节目的话题一听之下很敏感------女人□□男人。这个话题让我一听就浑身打了个激灵。嘉宾们也对此进行着热烈的讨论。按照嘉宾们的说法,这个论题本身不过是一个伪命题。根据现在男女体形的差异,女人对男人在身高力量上的优势比过去的男人对女人的优势大得多。在过去,男人平均身高比女人也就高出十公分左右,体重也只重十来二十斤。而现在的女人的平均身高比男人至少高出二十公分以上,体重重了四十多斤,而且,这些还只是绝对数字,要比较相对数字也许更有说服力。比如,现在的成年男子的平均体重大约只有女人的百分之五十几,也就是接近两个男人才有一个女人的重量。这种相对的比较更能反映现在男女之间的差异。这种体型力量的差异放在过去就是成年人和孩子之间的差异。因此,现在的女人要从身体力量上让男人服从自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同时,不论男女,在取得优势地位后,这种优势的心理都会促使他(她)产生一种本能的欲望,去强迫弱势的一方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方面与男女性别无关。但是,女人□□男人之所以是一个伪命题,其关键不在于身体力量的差距,而是会受到生理条件的限制。女人确实可以轻松地把男人压在身下,男人虽然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但完全可以不配合。用一个贴切的说法,这叫‘非暴力不合作行为’。这就让女人无可奈何了。而且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越是用恐吓威胁的手段,男人就越有可能因受到惊吓而紧张,越发不能配合,甚至会因而出现短暂的性无能状态。这就让女人通常是空有一身力气,却始终无法得愿所偿。一个嘉宾还开玩笑地说: “女人总不能强制性地压倒男人后,马上换一副面孔,开始变着法子讨男人开心吧。” 嘉宾们这样谈着说着,又得出了现在这样的男女体形更合理的另一个说法,就是不可能发生□□犯罪。在这样的社会里,任何性行为一定是在男女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发生的,因而这样的社会更文明,更和谐。 在节目后期的观众提问环节中,一个男大学生模样的人说了一件事,引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话题------面对女人的□□,男人完全可以选择接受。 这位男生讲述了这样一件事情:一天晚上,他班上的一个女生喝了酒,夜里不知怎么闯进了一间男生宿舍,与宿舍里的所有男生(六个)都发生了性关系。根据他的述说,那位女生在强迫第一个男生与其发生性关系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男生就都醒了,但都在装睡,没有出声,看着那个女生很顺利地□□了男生,而且过程中被□□的男生不但没有反抗,还很配合。接着,这位女生似乎意犹未尽,而且有恃无恐。她把其他的男生一个个都从床上抓起来,脱光他们的衣服,让他们全挤缩在离门最远的一张床上。然后,她便逐个把男生从这张床上拉出来,到旁边的床上实施‘□□’,‘□□’完又塞回到这张床上。整个过程中,所有的男生既没有反抗,也无人呼救,更没有人提议一起上去制服这个女生。他们□□着身体,相互依靠着、卷缩着挤在一张床上。女生过来拉谁,谁就顺从地让这个女生摆布,满足这个女生的欲望。 这位男生毫不讳言地承认他本人就是这六个男生中的一个。讲完事情的过程后,他很平静地说现在在大学的男生中流行着这么一句话------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这就引出了女人□□男人的另一个话题------男人并不怕被女人□□,因为对成年男人来说,一个女人要求(或者强迫)要与他发生性关系,并不是一件让他很难受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理压力。男人既没有什么□□,也不用担心因为性行为而怀孕,所以对男人来说,遇上女人要‘□□’他,根本无需拒绝,更谈不上要拼死反抗,不但如此,用一种轻松的心态享受被‘□□’的过程对男人来说其实是一件很不错的事。这个提问的男生最后说,他就有这种心态。他长这么大没有碰过女人,所以,当那个女生要‘□□’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要反抗(反抗还有可能要受皮肉之苦),而是既新奇又兴奋,还很享受。同时,这个男生又说现在社会上也会有不少这样心态的男人,他们巴不得有女人去‘□□’他,甚至主动诱引女人去‘□□’他。因此,‘□□’这个词需要重新定义。 这样一个话题引起台上台下的热烈讨论。一位观众说想知道之后的事情,因为这些男生女生是同班同学,后来还是要朝夕相处的,彼此见了面会出现些什么情况。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们碰见那位女生。我们男生都有些尴尬,不自在。但那位女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她从我们男生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好像越发趾高气扬,挺着胸,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走过去了,还回头冲我们做个鬼脸。”男生接过话筒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但后来……那个女生好像怀孕了,悄悄地做了人工流产。之后她对我们男生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收敛了很多,变得和气,尊重了。” 听完这位男生的叙述,台上台下又是一片议论。一个女嘉宾神色严肃地说:“看来是要加强对女孩青春期的教育呀。在道德思想上要加强,在生理知识上也要加强。” 另一个很有点学究气的男嘉宾面带微笑地接着说:“从社会学的大角度看,说得浅显一些,一句话-----老天是公平的。虽然现在女性对男性有压倒性的优势,但男性还是有相当的主动权和自卫能力的。他们可以选择‘冷暴力’,不合作,也可以选择让女人去品尝怀孕、做人流的滋味,让她们因自己犯错而承受身心的痛苦。世间一阴一阳,相生相克,只有互为依存又互为制约,这世界才会平衡,稳定,和谐。” 看完这样的节目,我心里莫名地一阵躁动。平静下来后,我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顿时觉得心里堵着一块东西,很难受。我又想起要给柳馨打个电话,脑子又一下子陷入了说些什么,不说些什么这些纠缠不清的思绪里去了。 这时,门铃响了。 家里装了门铃,但很少用。在我的记忆里,特别是我辞职回家后的这段时间里,门铃就几乎没有响过,以至于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吓了我一跳。我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敲门。我走到门边,要开门的瞬间又停了下来,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安,觉得我一个男人孤身在家,如果让陌生人进来了会有一种不安全感觉。柳馨在这方面也多次提醒过我,平时我在电视、电脑上也多次看到一些男人孤身在家,被人入屋劫财劫色的报道。虽然我也知道那些事情多发生在治安状况不好的地方,我住的这个小区还是很安全的,但这时我想到这些,心里还是一紧。我觉得还是谨慎些,想着从猫眼里先看一眼。可是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又受到一次打击。房门上的猫眼是按照我和柳馨过去的身高安装的,高度大概是15米左右,现在的我就是踮着脚眼睛也够不着。我只好到阳台上去拿来我平时收衣服时用的小板凳。刚走到阳台我又忽然记起:上一个双休日,柳馨刚请人在房门外加了一道拉闸铁门。这时,门铃又响了一下。我赶紧走回去,边走边禁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点小事都能把我弄得手忙脚乱的。 我打开房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大捧鲜花,然后看到一个女孩。女孩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请问,是李炜先生吗?”女孩很有礼貌地问。 我点了点头,打开了铁闸门,从女孩手里接过鲜花。 “今天一定是您特别的日子吧。您真有福气,有一个这么爱您的太太。”女孩临走时还回头说了一句。 关上门,我捧着花在门边站着。花香已经透过呼吸,涌进了我的心扉。我低下头,让鲜花贴近我的脸,浑身上下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找个花瓶放好鲜花,便走到了电话旁。我决定要给柳馨打个电话,说些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要让她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我的手刚触到话筒的时候,电话猛地响了起来。我快速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柳馨打来的。我的心一下子‘砰砰’跳了起来。我缩回手,做了一次深呼吸,尽力控制住自己过快的心跳,才拿起话筒。 “收到花了吗?” “嗯。” “喜欢吗?” “嗯。” “开心吗?” “嗯。” 话筒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我本来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跟柳馨说,但不知为何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一味地柳馨问一句,便跟着‘嗯’一声。 “你还好吗?”柳馨沉默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句。 “好。” “一切都好?” “都好。” 话筒里此时传过来一声轻轻的笑。 “好我就放心了。” “嗯。” “那……我挂了?” “哎,哎……”我急急地说。 “还有什么事吗?” “嗯……”我支唔了一声,“晚上……回来吃饭吗?”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下。我心里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怎么说出口的会是这么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呢? “今晚我还是要加班。你在家好好的,我会尽早回家的。” 柳馨的话显然不是我想要的回答,但一时间我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没别的事了?” “嗯……” “那我挂了?” “少喝点酒。”我又急急地嘣出一句。 话筒里又传来柳馨一声轻笑。“呵呵,放心。今晚不喝酒。今晚是在公司加班,不出去应酬。” “哦。” “以后我也尽量少应酬,好不好?” 我没吭声。 “没事了吧?” “嗯。” “真的没事了?” “嗯。” “那我挂了?” “……” “挂了,啊。” 话筒里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我默默地放下电话,好像若有所失,又若有所思。我就这样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作出了一个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第 14 章 柳馨放下电话,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她想起她和几个闺中密友有一次在酒吧聊天时听来的一句话------现在的男人和过去的女人一样,哄一哄就能摆平。 早上,她在开车上班的路上,一直在思考怎样化解因昨晚的事情而出现在他们夫妻心里的阴影。路经一家花店时,她一下子便找到了头绪。于是她回到办公室便给一家熟悉的花店挂了个电话,安排妥当后,便开始一天正常的工作。然后,在午后她规定的送花的时间过去五分钟后,她打个电话回家。一切如她所料,阴影烟消云散。 柳馨轻松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青烟慢慢地在屋里升起,飘荡,这让她想起了昨晚回家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昨晚,几个朋友约着去玩卡拉ok。她们喝着唱着,其中一人忽然提议说:“我看咱们也别太跟不上时代了,玩卡拉ok,就咱姐几个在这干吼,多没劲呀。我看到走廊上有很多小男生走来晃去的,怎么样,叫几个进来陪陪?”她说完扫了大伙一眼。 包房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异议。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一排小男生走了进来。这些男生身体都很苗条瘦弱,虽然没有穿得花枝招展,却也是衣着鲜艳,红呀黄呀的,尽是些亮丽的色彩,而且没有一个穿长裤的。脸上似乎也没有涂脂抹粉,却是一个个白皙光滑,看上去很惹人怜爱。 男生们进了包房,便大大方方地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女人一字排开,一个个都是双手交叉在身前,低眉顺眼的样子。他们面无表情,习以为常地感受着对面的女人的闪亮炽热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游动。眼睛会偶尔偷偷地在屋里扫视一下,或是有意无意地和对面的女人的目光对碰一下。 “来来来,几位大姐,看看有没有称心的。”中年男人热情地招呼着,“不合意没事,还有。”他见几个女人都没有反应,便走到门边,打开门对外面说了句: “再进来几个。” 门外迫不及待地又涌进来几个男生。 “姐几个,挑吧。”刚才提议的那个女人说着先站了起来,从男生中拉过一个裤子最短的男生。她一转头看着柳馨,说:“柳馨,你也来呀。她们几个老土,思想又守旧,肯定没见过这世面,你都是做总经理的人了,见多了是不是,别故作矜持了。这年代我们女人是老大,要大气,还矜持个啥。” 柳馨其实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被这女人用话一激,脑子反而瞬间清醒了。她清楚这帮朋友中可能除了提议的这个女人外,其他人应该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看她们一个个有点不知所措,眼睛却闪闪烁烁地在这些男孩身上扫来扫去,柳馨脑子一转,便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靠,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挑啥呀,别挑花了眼。不就是唱个歌嘛。我看就前面几个留下来,其他的都出去吧。”柳馨说到这一停,看了看其他几个女人,“我替你们做主了,你们几个没意见吧?” “好、好、就这样吧。”另外几个女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显然,柳馨算是帮她们从眼前的窘迫中解脱了出来。接下来,这些留下的男生便很自然地逐个地在女人身边坐下来。他们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靠在女人身上,很熟练地开始了他们的收费服务工作。 坐在柳馨身边的这个男生并不十分主动,看上去还有点怯生生的。不像别的男孩那样,一坐下就伸手挽住女人的胳膊,或用牙签挑起水果送到女人的嘴边。他坐下来后,一直静静地双手放在膝盖中间,眼睛看着电视屏幕。见柳馨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脸有意无意地在柳馨的肩上靠了一下。 柳馨不为所动,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这时其他的男孩已经渐渐地和身边的女人熟络起来了,他们忙着点歌,很亲密地把头凑到女人胸前,征询女人点歌的意见。屏幕上一播出他们点的歌,他们便乐不颠地把麦克风抢到手中,然后递给身边的女人一个,便喜滋滋地开唱了。 柳馨身边的男孩一直静静地坐着。他有时会偷偷地抬头看柳馨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柳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此时她的心也渐渐地平稳下来了。不就是身边有个男生陪着嘛,主动权还在自己手里,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中。想到这,柳馨便放松下来,想着也不能让身边这个男孩这么尴尬地坐着。正寻思着,男孩身体往前一倾,抓过酒瓶,倒了两杯酒。 “老板,我,陪您喝杯酒吧。” 男孩说话时眼光和柳馨一碰,又马上想闪开,但只有一瞬间他还是坚持住了,目光和柳馨对视着。柳馨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点怯懦,又有一点热切。便微微一笑。“好,”柳馨接过酒杯,和男孩碰了一下。男孩低下头,静静地竟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柳馨只是浅浅地呡了一口,见这男孩静静地自个儿干了一杯。便放下酒杯,一手搂住了男孩的肩膀。 “喝这么快干啥,傻瓜。” 柳馨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说这么一句略带调情的话很合适。 男孩身体有些僵硬地被柳馨搂着,直直地往柳馨身上靠了靠。“小伙子,不错。”坐在柳馨旁边的女人一只手放在陪她的男生的光滑的大腿上,两眼却笑眯眯地看着柳馨身边这个男孩,“陪我们柳总,要让她开心,就是要把酒喝好了。柳总可是‘久经考验’的。” “哦。”男孩低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又抬头看了柳馨一眼,便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酒,然后端着酒杯,跟柳馨碰了一下。 “别听她的,我们慢慢喝。”柳馨笑着看着这个男生,又呷了一口酒。但柳馨话还没说完,男孩又低着头静静地把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柳馨看着男孩这样喝酒,心下忽然有些不忍。“叫你别这样喝。干嘛还这样喝呢?”柳馨边说边又伸开胳膊搂住男孩。这次是搂住了男孩的腰。男孩的腰细细软软的,柳馨一搂之下,心里也略略一动。 “这位老板,你别管他。”陪着柳馨旁边的女人的那个男生在一边笑嘻嘻地插上一句,“他就是这样的,喝了酒才壮胆,才放的开,才能陪您玩好的。” 柳馨听了这话,便略略低下头凑近看了看身边的这个男孩。男孩的脸这时被这句话说得‘刷’的一下红了。 “她说得对吗?” 男孩低头不语。 柳馨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男孩的脸。男孩的脸嫩嫩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 “看看,小脸这么红。别再喝了。”柳馨说着伸手把男孩手里的酒杯拿过来,放到茶几上。 “不、不,我能喝的。” “能喝也不要急嘛。” “我能陪您喝好的。”男孩话语很轻,但很急促。 柳馨看着男孩这样的举动,心里明白了。虽然柳馨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面,但这时她几乎可以肯定身边这个男孩一定在这行当里没做多久。于是柳馨轻轻一笑,放缓自己的语气,柔声说;“咱们慢慢喝,好吗?咱们先唱歌吧,边玩边喝。” 男孩听了身子马上一动,在茶几上拿过来点唱本。“那好吧,我给您点歌,您喜欢唱什么歌?”这时男孩脸上一直有点生硬的表情放松了下来,第一次露出了笑意。这一点笑意还带着几分稚气。 接下来,包房里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男男女女的喝着唱着,挺热闹。然后,在有人唱歌的时候,女人们纷纷搂着男孩跳起舞来,男孩们也都投怀送抱地主动贴在女人的胸口。陪柳馨的男孩也渐渐没有了先前的拘束,跳舞时,身体紧紧地贴在柳馨身上,脸在柳馨的胸前蹭来蹭去,眼睛也不时定定地和柳馨对视。看得柳馨心里有一种热辣辣的感觉。 柳馨这时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身上热,早已脱下了外衣。男孩的脸慢慢地靠在了柳馨胸口上,透过薄薄的丝质衬衣,柳馨能感觉出男孩时急时缓的呼吸,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到全身。柳馨心意有些迷乱,步子也有点晃荡,但手臂上却加了点力,把男孩搂得更紧一些。男孩便趁机扑到了柳馨怀里。 一曲终了,男男女女的又坐了下来。男孩还没等柳馨伸出胳膊,便自动身子一歪,紧紧地靠在柳馨身上。“老板,我们再喝一杯?” 柳馨点点头。 男孩便又倒了酒,把酒杯递给柳馨,却迟迟不与柳馨碰杯,似乎在等待什么。柳馨一侧脸,看到坐在隔壁的女人正兴致勃勃地和陪她的男孩喝交杯酒。柳馨心头一热,端着酒杯,把手臂略略张开,男孩很自然地把他端着酒杯的细细的胳膊缠绕过来,喝酒时,两眼还直勾勾地看着柳馨,一副掩饰不住内心快乐的神情。 柳馨用眼角扫视了一下房间,满屋的男男女女都一对对热热烈烈,亲亲密密地搂抱在一起。那个提议找男生陪的女人更是放的开。她让男孩坐在了她的大腿上,一只手搂着男孩的腰身,一只手直接伸进了男孩短裤的裤筒里。男孩不断地扭动身体,嬉笑着伸手在女人胸口揉来揉去。 柳馨看得心跳猛然加快。身边的男孩显然注意到了柳馨此时的感受,他身体轻轻地扭了一下,不经意地让柳馨的手碰到他的大腿上。柳馨心一动,手顺势就在男孩的大腿上摸了起来。男孩头一抬,眼光和柳馨一碰。柳馨顿时有点心虚,手上也停了下来。男孩却身子一倒,把头靠在柳馨肩上,嘴角一翘。 “你们女人都一样,坏。” 柳馨咧咧嘴,手不自觉地顺着男孩的大腿往上摸去。男孩并没有反应,只是更紧地往柳馨怀里靠。柳馨的手摸到男孩的大腿根时,猛然发现男孩竟然没有穿内裤。柳馨心口猛地一热。 男孩的身体有一阵轻微的抖动,但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柳馨身上,略略卷缩起身体。男孩这些看似轻微的身体反应猛然让柳馨回过神来,手僵在了男孩的大腿根部。然后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 男孩抬头又看了柳馨一眼,眼中竟有些许失望。 “来,咱们再喝一杯酒。”柳馨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绪。男孩直起身体,尽管有些不情愿,还是听话地倒了两杯酒。柳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男孩也喝完了杯中的酒。他放下酒杯,一声不吭地坐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柳馨一时间也没有多动作。过了一会儿,柳馨相信自己已经恢复理智了,便又伸手搂住男孩,男孩有顺势靠在了柳馨身上。 “老板,唱完歌您还要去哪儿玩呀。”男孩被柳馨搂着,看着柳馨讪讪地问了一句。 “唱完歌?回家呗。”柳馨随便答着。 “我才不信呢?您一定还有其他好玩的,带我一起去玩吧。” 柳馨马上明白了这个男孩的意思。她咧嘴一笑。 “你真的想跟我去玩?” 男孩点点头,身体又往柳馨身上靠了靠。 “呵呵,”柳馨定定地看着这个男孩,久久才说了一句,“今晚不行了,酒喝多了。下次一定带你出去玩。”柳馨说着又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脸。 男孩脸上的多少表现出了一点失落,但他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挑了一块水果送到柳馨嘴里,说:“那我们再唱歌吧。”说罢,他把点歌单放在柳馨膝上,殷勤地翻着,看着,脑袋一直凑在柳馨胸前。 当晚结束的时候,那个提议找男生陪玩的女人喝得有点多,她一只胳膊架在陪她的男孩的肩上,由男孩扶着,一步三摇地走到柳馨身边,说:“嗨,玩得好吧。” “哪有你玩得好呀。” “怎么样,跟我做个伴,旁边就有一家酒店,挺干净的。我看你跟那个小男生也玩得火热嘛。” 柳馨一晃眼,发现陪她的那个男生还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眼光中闪出些许希望。柳馨心里很是一阵翻动,嘴上却淡淡地说。 “逢场作戏而已。” 这就是逢场作戏。柳馨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反复提醒自己,但她明确地感到有一团火在她浑身上下窜动。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回家。她知道自己需要迅速找一个男人,让身上这团难耐的火发泄出去。 …… 柳馨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回味着昨天的事。对于昨晚后来回家后发生的事,柳馨虽然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还是觉得要静下心好好想一想。现在的男女之间应该怎样相处,这对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需要慢慢寻找答案的问题。柳馨在反思,自己回家后是否失态了?是否只顾自己的感受了?是否对丈夫太暴力了?现在的男人究竟心里想些什么?究竟希望女人怎样对待他们。这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从脑子里钻出来,柳馨一时间有点理不清。 柳馨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喝了口水,懒懒地在椅子上靠着。不管这时脑子里有多少理不清的东西,昨晚的经历给了她一个明确的感受------现在的男人真是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虽然女人在身体力量上完全压倒男人早已是不争的事实,柳馨也早已习惯了男人只有自己肩膀这么高,习惯了自己那个以前身高体壮的丈夫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学男生,也习惯了有意无意地在这些男人(包括丈夫)面前炫耀自己身为女人的强势地位,但昨晚的事还是给了她很大的震动。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现在真的可以去主动调戏男人,去搂陌生男人的腰,摸他们的脸,甚至摸他们的大腿,只要愿意,自己也完全可以扒光男人的衣服。男人根本没有力量阻止自己对他做任何事,除了一件事……想到这,柳馨觉得浑身有点发热。 这时,有人敲门。 柳馨回过神来,看见秘书推门而入,通知她开会的人已经到齐了。这个秘书当然是一个长得很顺眼的小伙子,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柳馨脱口而出。 “等一等。” 秘书回过身,恭敬地问:“柳总,还有什么事?” 柳馨起身走了过去,一直走到秘书的跟前。秘书的脑袋正对着柳馨胸口。柳馨此时靠的很近,秘书赶紧有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柳馨伸手在秘书的肩上拍了拍,手掌又顺着他的后背滑下,一直摸到腰间,轻轻捏了一下,说:“没事,我们一起去会议室。” 秘书身子扭了一下,便急急迈开步子,一阵小跑,出了柳馨的办公室。 这就算是‘性骚扰’吧。柳馨暗想,不禁微微一笑。 会议开了一个下午,结束后柳馨刚走出会议室,便看见那个秘书有点不自然地在门口站着,低着头,目光不敢和柳馨对视。柳馨笑一笑从他面前走过,秘书便跟在后面,轻轻地说: “柳总,您先生来了,在办公室等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第 15 章 我静静地坐在柳馨的办公室里。办公室宽敞明亮,装修气派,让我从中一下子感受到了柳馨目前的工作状态。过去我来过一次柳馨的公司,那时柳馨还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和许多员工挤坐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没想到仅仅一年多的时间,柳馨的事业竟有这么大的发展,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在辞职回家后的时间里,我不断地从柳馨嘴里听到她升职的消息,也能从柳馨的言行举止中感受到这种变化,但如果不是此时我身处在柳馨这间豪华的办公室里,我很难真切地体会到现在柳馨的这种变化。一想到柳馨现在在外面是一个这样强势的人,回到家在我面前还总是那么随和迁就,那么善解人意,我心里就生起一丝愧疚。 我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感觉总有些别扭。这个大气的欧式沙发对于现在的我的身体来说实在太大了,坐下去后我感到整个身体都跌陷在里面。我仰身想靠在沙发背上,让自己放松一些,但却一下子让我更加尴尬。沙发太大,以至于我要是把身体靠在沙发背上,双腿就要整个儿翘起来。我只好直着身体坐着。 “柳先生,请喝茶。”自称是柳馨的秘书的一个小伙子热情地给我泡了一杯茶。我接过茶杯,道了声谢,然后正色说道: “我不姓柳,我姓李。” “对不起,李----先生。”小伙子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但马上镇静下来,“柳总在开会,一会儿就来,您请稍坐。” 小伙子说完话便带上门出去了。我想起刚才进公司大门的时候,站在前台的一个身材高挑、长得很秀气的男孩很礼貌地问是否有预约。当我告诉他我是柳馨的丈夫时,他也很自然且笑容满面地尊称我为‘柳先生’。这称呼让我怎么听怎么不舒服,现在这个秘书也这么脱口而出地称呼我,真让我又生气,又无奈。 屋里只我一人,静静的。我不愿这样别别扭扭地坐着,便起身走动一下。我绕过柳馨宽大的办公台,坐在了办公台后的大班椅上。椅子对我来说太高,我坐上去后,两只脚便只好悬空吊着。我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就这么坐着,用心去体会坐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坐在这样的办公台前,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柳馨就在这时推门而入。我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柳馨见我的模样,一笑,说: “你怎么来了?” “我……”话到嘴边我又有些说不出口,便支吾了一声,才低下头轻轻地说,“我给你送饭来了。” 我的话说得很模糊,而且声音低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说完,我径自从柳馨身边走过,到沙发处,一声不吭地把带来的饭菜从保温筒里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柳馨呆呆地站着看着我。 “来呀,趁热吃吧。”我摆好饭菜,回身对柳馨说。见柳馨没有动,我便迎着走了过去。柳馨猛地一下把我搂进怀里。 “被人看见。”我赶紧推开柳馨,“快吃吧。” 我拉着柳馨在沙发上刚坐下,便听到有人敲门。 “请进。”柳馨应了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中年女人。“柳总……”中年女人看见我在房里,话一出口又停了下来。 “这是我先生。”柳馨坐在沙发上没动,“说吧,什么事?” 中年女人礼节性的向我笑了一下,便对柳馨说:“柳总,工程部和预决算室的人问今晚能不能不加班了,连续加了几天班了。” “是连续几天了啊。”柳馨略略沉吟了一下,“这样吧,女的留下来加班,把最后的工作做完。男的就不用加班了,他们有老婆孩子的,家里家外都要忙,挺不容易的。” “这……”中年女人有些为难地站着没动。柳馨一笑,便起身说:“好,我去宣布,走。” 柳馨说完便跟着中年女人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她回头对我说:“等我一会儿,很快。” 柳馨走出办公室,并没有随手带上门,我便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当柳馨宣布决定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男声的欢呼声,接着就是一些女声表示不满的声音。 “凭什么呀?” “他们男人拿的工资又不比我们少。” “柳总,这不公平。” “你看看你们,哪有点做女人的风度。”这是柳馨的声音,“做女人嘛,就得多担待点儿。要不怎么在男同胞面前说明你是大女人呀。” “柳总说得对。” “就是,以前我们做大男人的时候也没少照顾你们呀。” 这些是男声在应和。中间也掺杂着女声的回应。 “你们这些小男人,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总,这不合劳动法的精神,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女人不打压男人,他们男人也不能反过来欺负我们呀。” “就是,凭什么呀?”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好意思问我凭什么?”这又是柳馨的声音,“你看看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说话的中气都比男人足,还说凭什么。” 柳馨话刚说完,男声又开始起哄。 “就是,谁叫你们女人长得这么高,身体比我们好力气比我们大呀。” “你们女人长这么大个儿,不就是要替我们男人遮风挡雨的吗?” “天塌下来也得由你们高个的女人先顶着。” 女人们也不时回应几句。 “又不是我们女人要长这么大个儿,是你们男人长不起个儿。唉,真倒霉。” “算了,看你们细胳膊细腿的,就当姐们可怜你们了。” “就算我们怜香惜玉了。可你们看看自己,哪一点像‘香’啊、‘玉’啊的。” “好了,好了。别耍嘴皮子了。你们男的要走快走,别耽误她们工作。”柳馨让声音平静了下来,“你们女的也别多说了,你看,我陪你们一起加班。” 柳馨话刚落音,那些女声又嘈杂起来。 “柳总,我们怎么能和你比呢?” “你有这么好的老公,我们都看见了,饭都送来了。” “还有没有这样好的男人,给我介绍一个。” “什么时候给我们说说,你是怎样□□出这么好的老公的呀。我家里那位呀,至今还习惯在我面前摆大男人的臭德性,我没少修理他,他还就是又臭又硬。”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人是拿来疼拿来爱的。要耐心,多理解。他们突然变得这么矮这么小,突然在我们女人面前直不起腰了。换谁也一时接受不了啊。” “像你这样动不动使用家庭暴力,好男人也会被你打跑的。哈哈哈。” 柳馨就在这么一片嘈杂声中走进了办公室,脸上带着笑容。她随手关上门,坐回到沙发上,笑眯眯地说:“老公,听到没有,她们都说我好福气呢,有你这样的老公。” 我低头不语,心里感觉今天的柳馨似乎和那个我熟悉的、作为我的妻子的柳馨有点不一样,身上带有一种说不清的气场。 “真的,我仔细想想,我能有今天,和你有很大的关系。”柳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现在反过来说-------成功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一个出色的男人。” “我又没做什么?”我哼了一句。 “你辞职回家,就是解除了我最大的后顾之忧呀。有你在家里,我才能安心地在外打拼呀。” 这句话我听了虽然有点别扭,但还是很舒服的。“好了,吃饭把,一会儿凉了。”我说着端起饭碗递到了柳馨手上。 我坐在柳馨身边,看着柳馨很有胃口地吃着我带来的饭。虽然这沙发我坐着还是不舒服,但这时的我可以靠在柳馨身上,心里便没有了那种无依无靠陷落在沙发里的感觉。 一会儿,柳馨便将饭菜风卷残云一样吃得干干净净。我把东西收拾干净,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柳馨突然拦住我说:“别急着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跟着柳馨上了车。车开动后,我问:“去哪儿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柳馨不多说,我也不多问。但我不想我们就这样相互无语地坐在车上,我找到了一个话题。 “我看,你和下属之间好像挺随和的。” “你还不了解我,我对谁都很随和。你以为做老总就一定要在下属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柳馨说到这对我一笑,“夫妻关系也一样,我也没有在你面前端出一副大女人的样子吧。” 我无言以对。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又想起了昨晚的事。 车子在一处新落成的楼前停了下来。我跟着柳馨下了车,走进了设在路边的售楼部。我们一走进售楼部,一个经理模样的女人立刻小跑着迎上来。 “柳总,你怎么来了?” “来随便看看。”柳馨应了一声,“这是我先生,一起看看。” “哦,柳先生,您好。” 这是我今天第三次被人称作‘柳先生’,但奇怪的是这时的我对这样的称谓心里似乎没有产生前两次那样强烈的不满的情绪。可能是听多了习惯了,也可能是这时的我就站在高我一头的柳馨身边,这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了两人之间身高体型上的差距,而且周围的人事环境也让我认识到现在我们两人的身份和社会地位,从而让我默认了这样的称谓。 不就是一个称呼嘛,不用那么认真。我心里自己开导着自己,没有对这位女经理提出异议,还很得体地对她微笑了一下。柳馨似乎怔了一下,她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我,便一笑,对这位女经理说:“我先生不姓柳,姓李。” “哦,对不起,李先生。”女经理连忙道歉。 “没关系。”我应了一句。 “呵呵,”柳馨又看了我一眼,才微笑着对这位女经理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李先生,我是李太太。你们搞接待工作的,要视情况称呼人,以免让客人心里不快。” “是,是。”女经理说着一笑,“柳总,您先生真有福气,有一个像您这样体贴人的妻子。不瞒您说,现在社会上都是先生跟着太太的姓来称呼的啦。” “是这样的吗?”柳馨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 这是柳馨的公司新开发的一个高尚小区。柳馨带着我边走边介绍着。最后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门前。打开房门,是一间中空复式的房子。进了房门,柳馨便开始介绍说: “这房子是我们一种全新的设计,是根据现在的男女体型设计的,很多变化主要是根据现在的男人的身材设计的。处处体现着人性化的理念。你看,屋内净空少了20厘米,以现在的男女身高来说,感觉不出来,尤其是对你们男人来说,过去的那些房子净空太高,既浪费,也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柳馨边走边说。 “你看这个门,有什么不同?过去的房门大多是2米高,这个门只有18米高。这样的门在其他配套上便能适合你们男人。你看,这个锁和把手的高度都低了,原来一般门锁和把手的高度都是1米左右,这样的高度正顶在现在的男人的脖子和肩膀的地方,用起来就很不方便。再看看这个猫眼,我们家现在门上的猫眼你是不是惦着脚都看不到?,有15米吧。现在这个猫眼的位置,你来看看,是不是正合适。” 柳馨拉着我在屋里走动起来。 “再看这个电灯开关,细节也很重要。过去的电灯开关的高度一般是14米左右,比你们现在大多数男人的身高还要高,用起来要抬高胳膊,是不是很费劲。我们这里的开关高度都是11米。” 柳馨来到厨房。 “灶台的高度也降低了。现在家里的灶台在你胸口这么高,多难受呀。虽然现在这个灶台的高度对女人来说矮了点,但厨房现在是男人们长时间待的地方了,理应首先让男人用得舒服。 柳馨拉着我上了楼梯。 “楼梯的高度也是经过适当调整的,让你们男人走起来不费劲。是不是?” 柳馨让我站到窗前。问: “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我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柳馨便伸手抚摸了一下我的头说: “以前房子的窗台对于现在的男人来说太高了。你们站在窗边,只能仰着脖子露出一个头,就算能看到窗外,心情也很压抑。现在这个窗台高度只到你的胸部,看着窗外是不是心情完全不一样。” 柳馨又把我拉到阳台上,指着阳台的栏杆说:“这样高度的栏杆才能让你们男人也有那种凭栏的感觉。你来感受一下。我们现在的家的阳台,连收衣服这样的小事你都要搬个板凳。,我看着就累人,还不放心。” 我走到栏杆边,手扶着栏杆,做了一次深呼吸,感觉是不一样。 “这样的房子设计即是从人性化考虑,也是符合节约型社会的要求。呵呵,那个发明让人类体型缩小的科学家,虽然没有完全实现他的目标,但实现了一半,也为社会贡献不小啊。”柳馨在我身后好像是自言自语,“别看每个地方都少用一点材料,节约不少啊。” 我凭栏站着。从走进这间房子开始,我几乎没有说过话,只是静静地听柳馨介绍这介绍那的,心里的感觉很微妙,也很复杂。看来这世界真是变了,彻彻底底地变了,不可逆转地变了,而且这种变化已经深入到每个角落,深入到每个人的思想深处。 “想什么呢?老公。”柳馨见我呆呆地站着,便走到我身后,双手搂住了我的腰。 “没想什么。”我向后一靠,身子靠在了柳馨怀里。我觉得这样靠在女人的怀里,凭栏远眺,心里很踏实,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你喜欢这里吗?”柳馨在我耳边轻轻地问。 “喜欢。” “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什么?”我转头看着柳馨。 柳馨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别惊讶,小傻瓜。这套房我已经买下了,很快我们就能住进来了。” “这……要多少钱呀?” “钱不用你担心。” “可是……” “我是你老婆呀,让你和孩子们过得好,过得开心,是我的责任。” 柳馨说话的语气温温软软的,我听得心里仿佛流过一股暖流。我双眼定定地看着柳馨。柳馨也定定地看着我。我们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们进去吧。”虽然是夫妻,但被一个女人这样长时间定定地看着,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我从柳馨的怀里出来,走进屋内。一想到这是我的家了,我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我在屋里楼上楼下地来回走动,仔细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柳馨一直笑着跟在我身后,看着我像孩子一样在屋里高兴地转来转去,直到她的手机响了,她才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到了窗边。 柳馨接电话的声音很低,显然是说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我偶一回身,看到了柳馨站在窗前的背影。这是一个我很熟悉的背影,尽管在我记忆深处的背影远比现在我看到的要娇小,但这时映入我眼帘的这个高大的背影我也早就熟悉了,毕竟我们每□□夕相处,而且柳馨的身材曲线并没有改变。但这时,我看着眼前这个背影,忽然觉得很陌生。我慢慢走近这个背影,走得越近,陌生感便越强。那个肩膀看上去那么宽,那么大,而且明显地在我眼睛的高度之上,在她背后,我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猛然生起。我觉得自己似乎从来就不认识身前这个女人,但理性的意识却明白无误地告诉我,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妻子。我忽然感到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个女人不是你的女人,因为事实上是你属于她,而不是她属于你。你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娇夫’,而不是她是你的‘娇妻’。 我一阵恍惚,感觉整个身子被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所散发出来的某种很强很大的气场卷裹进去了,心里突然一阵颤动------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虽然遮住了我所有的视线,却也能实实在在地替我遮风挡雨。我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张扬和蓝倚红在他们的新片的预告中的那个雨中拥吻的场景。这让我猛然意识到此时的我站在柳馨身边-----一个矮小的丈夫站在自己高大的妻子或女友身边应该是一个怎样的角色,继而可以想象在现在这样的社会里,男人在这个女性绝对强势的世界里应该处于一个怎样的地位。 我猛然发现虽然我早就明白现在的女人比男人高大强壮,而且每天都在抬着头与早已高我一头的柳馨说话交流,每天都要数次被柳馨有力的双臂一拥入怀乃至靠在她宽厚的胸怀里安然入睡,但我并没有真正接受这个全新的男人的角色,更不用说做好这个角色了。 这时,柳馨接完了电话,一转身,发现我站在她身后怔怔出神,便一下把我搂入怀中。 “这房子,你喜欢吗?”柳馨在我耳边轻轻地问。 我点头不语。 “在想什么呢?我的宝贝。”柳馨双手捧起我的脸,目光中充满爱意。 我迎着柳馨的目光,和她对视了一会儿。 “昨晚的事……不生我的气,好吗?”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地说了一句, 柳馨怔了一下,说:“昨晚?哦,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 “不,是我不对。” “是我不好。”柳馨说着一顿,“昨晚我不该对你这么粗鲁的。” “不、不是的。”我急急地摇了摇头,“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扫兴,对你这么冷淡。” “别说了。”柳馨把手放在我嘴上,“我保证以后不再强迫你了,你原谅我,好吗?” “不是这样的。”我轻轻地把柳馨的手从我嘴上移开,然后低下头说,“我应该满足你的。我知道,现在你们女人在外面工作,不满意、不顺心的事十有八九,回到家,我就应该让你顺顺心心的……” 柳馨听我这样说,定定地看我好一会儿。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我点点头。 “那------”柳馨一笑,脸上露出一点坏坏的表情,“我们现在就回家?” “现在?” “是的。” “你不是还要回公司加班吗?” “没事的,我打个电话回去就行了。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柳馨说罢,牵着我的手就走。这次柳馨走得很快,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她。我们一上车,柳馨就迫不及待地吻起我来。 我被柳馨的吻弄得浑身发热,恨不得立刻脱去身上的衣服。柳馨却在热吻过后只是长长地呼吸了一下,看了看此时满脸通红,胸口被大口的呼吸弄得一起一伏的我,微微一笑,便平稳地启动了车子。 快到家的时候,柳馨忽然颇有感慨地说了一句我刚从电视里听来的话。 “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男女体型更好。你看,我们女人虽然身强体壮的,却不能强迫你们男人干那事儿。所有的男欢女爱都会在双方愿意的基础上进行。这样真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第 16 章 我给张扬做助理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很尴尬的事情。 那天,我陪张扬出席一次公益活动。活动结束后,在后台有几个工作人员围着张扬要签名,张扬一一满足了她们的要求。最后一个女人在张扬给她签名后,非常兴奋,猛地张开双臂给了张扬一个熊抱。张扬一个措手不及,被这个女人一下子抱个正着。其他几个女人本已散去,见状又迅速围拢上来。我赶紧冲上去,想拉开这些女人,但这些女人都比我高出一头,我根本拉不动她们,反被其中一个女人不经意地一甩手,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到了地上,幸好有几个女保安迅速赶了过来,分开众人,张扬才得以脱身。过后,张扬便和我商量,让我和欧亚美换一换,我做蓝倚红的助理,让欧亚美做他的助理。 “也不要分得那么清了。以后你要是单独参加什么活动,让阿美也跟着就行了。”蓝倚红笑着说,“你一个大男人,找一个女人做助理,虽然阿美不是外人,终归是不方便的。” 张扬点点头。 “姐。你的思想可跟不上时代呀。还说人家李哥呢?”欧亚美在一旁听了乐呵呵地插上一句,“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男人呀。今天这事儿说明,男人身边要是没个女人护着,他们时刻都会应付不了。” 就这样,之后只要张扬单独出行,我和欧亚美便一起跟着。有一次,欧亚美和我开玩笑说:“李哥,我觉着你也应该给我一份工资。” 我一愣,没听明白。欧亚美便接着说:“你看我现在是不是一个女人要照应你们两个男人?又当司机又当保镖的。至少你得请我吃饭呀。” 欧亚美说这话的时候,她和蓝倚红正在摆弄着健身器械。张扬的寓所里专门有一间房子被他当作健身房,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对于他们做演员的,身材是他们在这行里混的必要条件。 这天是我第一次跟着他们走进这间健身房。进房间后,蓝倚红和欧亚美两个女孩便一次次地憋足力气做着力量练习,张扬却只是在跑步机上轻轻松松地跑着步。这场景让我很不习惯。我在角落里的一张长凳上坐了下来,一时不知道干什么好。 蓝倚红很细心地看到了我脸上的困惑,便一边做着力量练习,一边对我说:“李子,看着我和张扬这样有些不习惯吧。现在社会上的审美观变了。男人以瘦为美。女人要壮实一些才好。才能给男人安全感呀。” 我无言以对。 “现在像阿美这样身材的女人才受你们男人的亲睐呢。有肌肉感,有力量。现在的男人呀,都反过来喜欢被女人征服的感觉。”蓝倚红说着看了看欧亚美,“我长得有点瘦,要加紧锻炼,要不然就吃不了演戏这碗饭了。” 张扬在一旁听蓝倚红这么说,便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是啊,现在我们两个是对调过来了,她要增重,我要减肥。你看她练得很辛苦,我这样跑跑步,好像很轻松是不是?其实减肥一点也不轻松。首先要节食,这真是太难受了。” 这时,欧亚美咯咯一笑,走到了我面前,说:“李哥,你说说看,我姐说得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比我姐更受你们男人欢迎啊?” “你问他?”张扬一边跑着一边插上一句,“他的思想根子里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健壮的大男人呢?” 欧亚美听了,忽地双臂平举到肩,在我面前做了一个健美的姿势。 “看看,是不是很强壮、很有力。” 我窘迫地笑了笑。 “来,你摸一摸,肌肉是不是很结实,你摸一摸呀。” 我被欧亚美弄得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张扬在一边乐得咧嘴直笑。 “阿美。别欺负你李哥了。”蓝倚红替我解了围,“过来,看看我这样练对不对。李子,你也看看,我是不是比以前看上去壮实一些了。” 蓝倚红一只拿着一个哑铃,曲着手臂,另一只手在摸着自己的上臂,一边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我。我看着这姐俩,心里滋味很复杂。 “别显摆了。你们女人再练,也练不出男人那样的一块块的键子肌。你们这哪叫健美呀,充其量粗壮而已。”张扬自顾跑着步,头都不动地甩过来一句。 欧亚美听了便向走张扬走去。“扬哥,话说大了啊。你们男人键子肌怎么啦?细胳膊细腿的,中看不中用。”欧亚美边走边说,脸上露出坏坏的笑,“怎么,咱俩比比?掰手腕,你两只手我一只手,或者其他什么的,任你说。” 张扬不动声色,自顾边跑边不紧不慢地说:“我说你们女人现在怎么都成这样了呀,不就是比男人个子高点嘛,怎么一个个都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呀。我说错了,好吧。姑奶奶饶命。” 欧亚没双手往腰间一插。“别怕,扬哥。我不会怎么你的。我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女不和男斗。”欧亚美说着,伸手在张扬肩膀上摸了摸,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嚯,扬哥,你减肥真有成效呀,瘦了这么多。就是说呀,现在你们男人还要那些键子肌干啥呀?再多键子肌也没有女人力气大。还是紧跟时代吧。让自己苗条些,身上平滑、光滑些,迎合我们女人的口味,迎合社会上的审美观,才能讨观众的喜欢嘛?对不对?” 张扬听了笑了笑,转头对蓝倚红说:“你得管教一下你这个妹妹了,没大没小的,还喜欢恃强凌弱。以前我可没有这样欺负你们姐俩啊。也没有其他什么男人欺负过你们吧。她现在心态有问题,这叫什么?反攻倒算?秋后算账?” 蓝倚红也是一笑,说:“行了,你也别耍贫嘴了。阿美,别胡闹” “这叫从‘受虐狂’到‘施虐狂’。”我在一边冷不丁地补上一句。 “说得好,李子,还是你有学问。一语中的。”张扬说着对我一笑。 “或者说是一种暴发户的心态。从一名不文一夜暴富 ……” “太对了。”张扬哈哈一笑,“我算是有帮腔的了。李子,你是不知道,过去这姐俩总是合伙欺负我一个男人。我比她们高大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她们成了大女人了,还是这样欺负我一个弱男子。” “子曰;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又不失时机地补充一句。 欧亚美这时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我。 “唉,这句话现在看来过时了。孔老夫子哪里知道几千年后女人会变得比男人还高大呢。难养,我理解就是难缠而已。过去的女人也就是难缠一点罢了,现在她们动不动还喜欢武力威胁。你看,缠也缠不过她们,打也打不过她们。变本加厉了。唉!现在做男人真难呀。” 我正想着再说点什么,猛然发现欧亚美已经叉着腰站到了我跟前。“嘿!李哥,没看出来呀,你的嘴也这么贫。话不多,但一套一套的,字字都比扬哥来得狠呀。” “这地方哪个男人不会侃呀。瞎侃海侃的。”蓝倚红也笑着插进一句,“过去他们男人侃起来,还有一点外表的架势,能唬人。现在就只剩下这嘴皮子功夫了,呵呵。” “李哥,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太尊重了?你是不是要我给点颜色你看看,让你知道现在的女人不是好欺负的。”欧亚美说这话时,两只大眼睛直愣愣地瞪着我。这样一个高大强壮的女人站在面前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我心里还真是‘咯噔’地跳了一下,有些发虚,一时不敢做声。 “好了,阿美,你吓着你李哥了。”蓝倚红说着走过来一把拉开欧亚美。欧亚美立刻堆出一脸嬉笑。 “李哥,开玩笑的,别是真吓着你了吧。小妹我这厢给您赔不是了。”欧亚美边说边双膝微微弯曲了一下,双手放在身前的腰间,娇娇弱弱地行了一个古代女子的礼,“您一个大男人,就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了。好吗?” 张扬看得又哈哈大笑起来。 “阿美,你才真应该来做演员。说哭就哭,说笑就笑。都不需要酝酿情绪。”张扬说。 “嘻嘻。”欧亚美嬉笑一下,眼睛一转,好像一下子又想出了什么主意。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李哥,咱两出去活动活动吧。咱们不像他们,见不得光。”欧亚美边说边从角落里捡起一个篮球,“听扬哥说,你篮球打得好,走,咱们打篮球去。” 说完,欧亚美一手拿着篮球,一手拉起我就走。 社区里有一个篮球场,平时早晨或傍晚活动的人比较多,现在正值午后,场上空无一人。欧亚美半拉半拽地把我拉到篮球场上,把篮球往我手上一塞,说:“来,投一个。” 我起手便投,球空心入篮。 “行呀,李哥。”欧亚美头一歪,有些意外。 我也有点意外。自从身体发生变化后,我就再也没碰过篮球,这时我站在篮球场上,张手就投进一个,我是又意外,又有点兴奋。我在场地里走了几步,好像在寻找一种久违的感觉。我知道为了适应现在男女的身体情况,国际篮联对篮球场地到球体的大小重量都做了一些相应的调整。篮筐调低了,场地的长宽也缩短了,所以此时的我虽然比过去矮小得多,但在这样的场地里几乎感觉不出和过去有什么不一样,以至于一张手就能把球投进篮筐。 “再来一个。”欧亚美把球又传给了我,我一抬手,又一个空心入网。如此这般,我换了几个方位,球都起手入筐。欧亚美看得不由得叫了声‘好’,接着她头一歪,说: “李哥,看来你真有两下子,咱们单挑,打五球。” 我略略想了一下,便说:“你投两个我看看。” 虽说我在这样调整过的场地里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不敢贸然答应。等我看完欧亚美做几个动作,投几个篮后,心里便坦然了。 欧亚美虽然比一般的女孩运动素质好一些,但一看就是那种玩过篮球,没练过篮球的。 “来吧,你先开球。”欧亚美把球扔给我。 “还是你先开球吧。我是男的,先让你3球,怎么样?” “嘿,李哥,你又犯糊涂了吧,现在我们女人哪里要你们男人让呀。”欧亚美嘴一咧,“少废话,开始了。” …… 我一上来就打了欧亚美一个5比0。欧亚美连球都没摸到。她显然有点懵了。我投进第五个球的时候,她傻愣愣地拿着球,看着我,眼睛瞪得老大。 欧亚美赌气似的抱着球快步走到中圈。 “再来一次,这次我先开球,我就不信了。” 这次篮球在欧亚美手上待了几秒钟,接着,球就被我一个闪身掏走了。然后,她又是连球都摸不到,被我连续投进了四个球。第五个回合时,我又很轻松地从她身侧一个加速,带球突破了。这时欧亚美突然身体猛地横移,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我顿时被撞得飞到两步开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欧亚美见状,愣了一下,才急忙过来扶起我,口里连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欧亚美边说,双手边在我身体上这摸摸、那摸摸,关切地问,“摔到哪儿了?摔疼了吗?” “没事。真的没事。”我把欧亚美的手从我身上扒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你这是犯规。” 我身体上真的没有什么事,过去我打球时,经常被一些大个子球员这样撞倒。只是今天被一个女孩这样一撞就翻,我情绪上多少受了些打击,刚才在球场上找到的快感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们在场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欧亚美见我情绪有些低落,便用肘碰了碰我,说:“李哥,你就别生气了。刚才,刚才我也就是……输急了眼。” 我转头看到欧亚美一脸小孩子做了错事的表情,便笑了。 “没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我……”欧亚美说着把头埋到胸前,不敢看我,“其实,我是故意的。” 欧亚美说话声音很小。 “我、我是一时急了。我这么大个的一个女人,输给你一个男人,还输的这么难看,这么狼狈……我知道错了,李哥,你真的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看着欧亚美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觉得她就像个孩子,挺可爱的。 “是不是觉得你一个这么大个的女孩输给我一个男人,很丢脸呀。”我慢慢地说。 欧亚美点了点头。 “是不是还有点想不通呀?” 欧亚美又点点头。接着她抬起头看着我,忽然脸色一变,笑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是的,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我一笑。 “告诉你,我在大学打篮球的时候,打的位置是控卫,场上几乎所有其他人都比我个儿高,我有大量对付高个子的办法。对付像你这样的,那是小菜一碟,这叫isschange,换位防守,大防小,通常是防不住的,更不要说半场一对一了。你这样的身高相当于一个中锋吧。后卫打中锋,那还不吃得死死的。中锋打后位,只要不太靠近篮下,也肯定没戏。” 欧亚美听得似懂非懂。 “再说,你除了身高臂长这一项优势,篮球基本功,投篮、运球,还有启动速度,转身速度这些都差太远。你以为个儿高就能打篮球了?” 欧亚美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她很开心地一笑,说:“李哥,你说的我不懂,但我今天还真是服了你。以后你就真的是我李哥了啊。” 从球场回来,一进门,欧亚美就大声嚷出一句类似的话。 “今天我算是服了李哥了,有点真本事。” 张扬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听了欧亚美的话,‘嘿嘿’地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欧亚美说着口气一变,“扬哥,怎么我听着你这笑声不对呀?” “我笑你这女孩不知深浅。你一定找你李哥比试了一下,是不是?” “比了又怎样?” “结果如何呀?” 欧亚美略一迟疑,哼了一声 “输了呗。” “嘿嘿,知道山外有山了吧。知道你们女人尽管身高马大的,也不是什么都能赢我们男人的了吧。” “哼,这算什么?”欧亚美嘴一噘,“那是人家李哥有真功夫。哪像你呀,扬哥,就知道练什么键子肌,全是中看不中用的。” 张扬被说得有点尴尬。蓝倚红走了过来,说:“阿美,你做什么不好,和你李哥打篮球,我不早告诉你了吗?你李哥篮球打得好得很。” 欧亚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嗨,别说了。我本想着让李哥好好感受一下女人的厉害,也好让他快一些适应现在的社会呀。没想到……”欧亚美顿了一顿,“我真有点闹不明白,我在媚媚那里,他们篮球队那些男生也很难赢我的呀。” “别人是不是看你一个女孩,让着你呀?”张扬说。 “绝对不是。现在哪里还有男人让女人的呀。就是那些打篮球的男生,大多个儿也没我高,要让也是我让着他们呀。”欧亚美说着白了张扬一眼,接着对我说,“李哥,下次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 这时,蓝倚红倒了一杯水递给欧亚美,说:“我当年和你扬哥一起去看过你李哥打篮球。是学校里什么决赛吧。你李哥的球打得好是没说的,但我印象最深的是,场下有不少女生向你李哥连连发出尖叫声,呵呵。当时你李哥简直就是……就是白马王子。” “这我信。”欧亚美说着朝我做个鬼脸,“李哥,当年你打球时,嫂子是不是就在场下尖叫呀。” 欧亚美说这话时,突然间做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她一下子脱去她身上的短袖运动上衣,边脱还边说:“天气真热。扬哥,你怎么不开空调呀。” 张扬就坐在欧亚美旁边。他竟然对欧亚美的动作毫无反应,只是应了一声。 “是有点热。我这就开去。”张扬说完便起身开空调去了。这时,蓝倚红竟也当着我的面,不紧不慢地脱下了她身上那件汗湿透的休闲上衣,这更让我大吃一惊。 我看着这姐俩先后脱去上衣,上身只剩下一件胸衣,而且,她们神情自若,好像只是做了一个很平常的动作,很自然很随意。我一时间微微张着嘴,有点发愣。 “阿红,你过来帮我个忙。我没找着遥控器,看看是不是在冰箱上面放着。”张扬在一边说。 “小事一桩,我来。是在那上面。”欧亚美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跑过去,一伸手从冰箱上面拿下遥控器。 “这些经常要用的东西放那么高的地方干嘛?准是你们两个女人。借机又臭显摆一下 ……”张扬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便对蓝倚红和欧亚美嚷了起来。 “嗨嗨,我说你们两个,注意一点啊。” 张扬边说边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说:“李子,你也别少见多怪。现在这些女人都这样了。嗨!实在有伤风化呀。” “谁规定只准你们男人当膀爷,我们女人再热也得穿得严严实实的呀。现在我们女人是老大,想怎样就怎样。怎么的?”欧亚美开完空调,正在关窗,听了张扬的话,便转过身说了一句。 “嗨,世风日下,怎么也没人管管呀。”张扬拖着腔,像说一句台词。 “嘿嘿,管得了吗?”欧亚美嘴角一咧,“以前我们女人就是被你们男人管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我看要反过来,女人应该把男人管得死死的,不准男人当膀爷。自己的男人怎么能让其他女人看呢?我听说呀,现在那些阿拉伯国家里就有这样的事儿,男人外出一定要穿长袍,带面纱……” 我真像听奇闻异事一样听着欧亚美说话。蓝倚红在一旁笑着,一声不吭,表情里没有丝毫尴尬,也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惊愕而要穿上衣服的意思。 “听听,你听听,成何体统。”张扬感叹连连,“李子,你说,还有什么经典格言可以准确地形容现在的女人。” 我回过神来,嘴里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佛语有云:女人如虎。女人是老虎,招惹不得。” “什么?李哥,我都真的认你做哥了,你怎么还总喜欢调侃我呀。你别总跟扬哥学呀,油腔滑调的。”欧亚美说着,走到我面前,忽然故作凶狠地十指如钩,在我面前晃了一下,“你要是总和扬哥一个鼻孔出气,你就小心着,看我这母老虎怎么吃了你。” 我本能地侧脸避开,口里又不自觉地哼了一句: “一朝得志,语无伦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第 17 章 欧亚美很快就找了个机会,带我去她说的那个‘媚媚’哪儿玩。媚媚是她的朋友,以前练过艺术体操,也和欧亚美一样,没被选进专业队,便上了大学。欧亚美把我带到媚媚那里,我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还在琢磨上次和我打篮球的事情。 媚媚在大学里除了念书,还是学校健美操队的。她们这个健美操队常常给cuba(大学生篮球联赛)做啦啦队,在比赛间隙跳一些热舞。欧亚美把我领进一个室内篮球馆,媚媚就迎了上来。 “阿美,这位就是你说的李哥?” 欧亚美点点头。 “这么小的个子,你打篮球就是输给他?” “嘿,你可别小瞧他。我李哥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欧亚美说着伸出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肩膀。媚媚看了狡黠地一笑。 “看来这位李哥真不是一般人,和你关系真不一般。” “别瞎说,人家李哥有家有室的。他就是我一大哥而已。”欧亚美急忙说道,搂住我的胳膊也放了下来。 “好了,好了。”媚媚脸上笑容不改,看了看我,“乍一看,李哥还有点像我现在班上一个同学。不过那个男生是从农村来的,气质风度和李哥你是没的比的。” 媚媚说完朝我摆摆手,“我现在还要练习,李哥,一会儿我来向你讨教一下。” 我和欧亚美在场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馆里有两块场地。一块场地上,一队男生在教练的指挥下训练着,靠近我和欧亚美的一块场地上,一群人在排练跳舞。很奇怪,除了女孩,还有一些男生也和这些女孩一起练着跳舞。 “这是媚媚她们最后一个赛季做啦啦队了。下赛季开始主推的是女子比赛,男子比赛做做陪衬而已,所以啦啦队就由男孩子组成了。现在媚媚她们在边教边带着这些男生怎么跳舞。你看,这些啦啦队的女孩都比场上打球的男队员个子高,还给他们跳舞助兴,看着怪怪的,是不是?”欧亚美边说边看我一眼,“呵呵,女孩打比赛,男孩跳舞助兴。看着一定很有趣。” 虽然这是很合情合理的改变,但这时我脑子里一时间还真是想象不出,一群男生,硬手硬脚的,怎么能跳出那种风情万种,煽动撩人的热舞。 我看着场中这些男男女女一遍遍地练习着。那些女生身材都很好,高挑健美,而男生们都细细嫩嫩的,个头也都只到女孩的肩膀。这些男生在这些高大健美的女孩的身影中嬉笑地穿来穿去,时而还和女生们打闹一下,全无一点不适应。我看得心里真是很有感慨。 有人走过来。 “嗨,阿美,你好呀。”来人远远地就大声地和欧亚美打了个招呼,是一个从篮球训练场上下来的男生。他从跳舞的人群中走过来,个子虽然比那些跳舞的女孩稍矮一点,但远比那些跳舞的男生高出许多。 “好,有什么不好的。”欧亚美淡淡地答了一声。 男生走到近前,看了我一眼,说:“这位是……” “他是我李哥,你也得叫李哥。” “哦,李哥。”男生叫了一声,“我叫大强,是阿美的男朋友。” 男生自我介绍起来,话未落音。欧亚美就补上一句。 “前男友。说清楚些。” “是、是。前男友。”男生有点尴尬,嬉笑一下,便靠在欧亚美身边坐了下来。 “坐远点,一身汗臭。”欧亚美说着推了男生一下。这个叫‘大强’的男生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嬉皮笑脸地说: “阿美。你好像变了口味,怎么喜欢上这样的小男生呢。你不是一向喜欢像我这样高大威猛的男孩子的吗?” “你少啰嗦。李哥那是我哥。再说了,瞧你现在这样儿,还高大威猛呢?哼。” 男生讪讪地笑了一下。 “你一边去,别在这儿烦我。听到没有?” 男生还是一脸的痞笑。“别紧张嘛?现在我就是想占你点便宜也占不了了。你怕什么?再说,咱们就是不做恋人,也不是仇人嘛。” 欧亚美听了默不作声。忽然,她一伸手抓住男生的手腕一扭,男生顿时被扭得跪坐在地上,连连叫疼。我看在眼里,但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想劝阻也不知从哪里说起。幸好这时媚媚过来了。她掰开欧亚美的手,说:“阿美,大强也没怎么惹你,你干嘛呀?” “我没用力,他装的。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你不知道?” 媚媚把欧亚美按坐在板凳上。男生站起来,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阿美,你下手好狠呀。” “你就别搁这儿招人嫌了,一边去吧。”媚媚说着在欧亚美身边坐下,说,“上次你不是专门来教训过他一回了吗?气还没出够?他以前也没怎么着你,就是喜欢见了女人动手动脚而已。” 欧亚美坐着没吭声。媚媚看了我一眼,说:“好了,不说了。李哥,听阿美说你篮球打得好,我们来练练?” “算了吧。”我摆摆手,“今天我穿的是皮鞋,阿美没说要打球……” 我话还没说完,欧亚美忽然站起来,叫住了正准备走开的大强。 “嘿,你过来。” 大强马上一脸嬉笑地走了过来。欧亚美毫不理会他的表情。她转身对我说;“他可是篮球队的,你看看我怎么赢他。” “别、别。”媚媚一把拉住欧亚美,说:“你们就别打了,别打着打着打球变打架了。我来,先活动一下,让你李哥瞧瞧。” 媚媚说到最后一句,特别向我挑了挑眉头。 欧亚美又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真的能赢他,我们比过,不是他让我的。我就纳闷怎么会输给你了?”欧亚美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地对我说。“媚媚的球比我打得好,你看看,你能赢她吗?” 我看着媚媚和大强在场上开始一对一对抗。场边其他的一些男男女女也站在场边边看边说笑着。媚媚的球确实比欧亚美打得好,毕竟长时间跟篮球队在一起,各种技术动作做的像模像样。我看着,也没怎么留意比分,反正大强最后是输了。 媚媚走过来,笑的很得意。我便对欧亚美说:“我能和这个男生讲几句吗?” “当然。”欧亚美说罢一挥手,“你,过来一下,李哥有话要对你说。” 大强立刻听话地跑过来,对我微微点点头。 “李哥,你好。” 我让大强在我边上坐下,便问: “你是有意让她的吧?” “没有。李哥,我向你保证。我真打不过她。阿美我都很难赢。” “怎么可能,她们是女孩,又没正规训练过。” “嗨,就因为她是女的,我才打不赢。现在这些女孩可比咱们男人强多了。要身高有身高,要力量有力量。” “你多高” “以前203米……” “谁问你以前了,就喜欢臭显摆。”欧亚美哼了一声。 “现在,现在也就160米多一点吧。你没看见吗?比阿美她们女孩都要矮半个头呢。篮球是高个子的运动,我怎么可能赢她们女人呢?” “瞧你就一个没用的东西。李哥他就能赢我。”欧亚美说。 “不会吧?”大强瞪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欧亚美,“阿美,你说笑吧。你比李哥至少高一个头呀。不只身高,还有体重,你多重呀?” “问这么多干嘛?”欧亚美没好声气。 “问问嘛?现在体重对我们男人来说是敏感的问题,你一个女人,怕什么?”大强笑嘻嘻地说,“你至少有120斤吧。李哥,你呢?我看顶多60斤。体重差一倍呀,这在场上怎么对抗呀……” “你在球队里打什么位置?”没等大强说完,我便问了一声。 “中锋,有时也打大前锋。” “这就难怪了。”我说着笑了一下,心里有数了,便转头对欧亚美和媚媚说:“这样,我今天没有球鞋。我现在和大强讲两句,然后他再和媚媚打一次,怎么样?” 两个女孩听了都先是一愣,接着异口同声地说; “行。” 我把大强拉到一边,便问: “你罚球点距离的中投怎么样?” “还行。” “好。”我想了一想,便对大强说:“这样,你不要用中锋技术,不要背身打,身高体重都不占优势。你拉到远离篮筐的位置,她跟上来,你就正面突她,她不跟上,跟你保持1、2米的距离,你就在罚球点的距离上出手中投。防守时,不要退到篮下,远离篮筐时就缠住她。她没有技术能力在你的干扰下长距离运球直到篮下,要么失误,要么被你抢断,要么过早停球,她的中投不行的。防守时尽量不要正面背身防,尽量靠近右侧,这样会很容易掏掉她的球,这些女孩左手基本上是不会运球的。” “这样行吗?”大强听得将信将疑。 “保证行。你一定要有信心,这也很重要。”我说着停了一下,“别看她们女人现在人高马大的,本质上说,还是女人。她们的弹跳,移动,转身,速度,爆发力这些肯定还是不如男人的。你虽然是打中锋的,但这些方面肯定还是比她们女孩强,况且你的身体条件和她们的差距并不大,我都能赢她们,你绝对没问题。” 大强听得似乎明白了,对我用力点点头。 接下来的对抗果然如我所料,大强虽然费了点劲,用他不习惯的打法,但还是5比3赢了媚媚。媚媚没有欧亚美那样的好胜心,输了便很爽快地说: “李哥是真有两下子,我服了。” 这显然不是欧亚美想要的结果。她嚯地站了起来,说:“来,我们来打一场。” “阿美,你就算了。”媚媚一把拉住欧亚美,转头对着场边的一群女生叫了一声,“小雯,你上,给我们女生把面子挣回来。 女生中个子最高的一个女生走了出来。这个女生凭目测身高至少在175米以上,几乎比大强要高出整整一个头,而且体型也看上去显得比较健壮。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叫小雯的女生是啦啦队的女孩中篮球打得最好的一个。 又一场对抗旋即拉开。另一块场地上那些练篮球的男生这时也围拢过来,说说笑笑地看热闹。 大强一上来还是用连突带投的方法,连续打进了三个球。接着第四个回合,他忽然又改用背身靠打。女孩身高臂长,力量也占上风,大强根本打不动,最后强行起跳投篮,还被女孩一个漂亮的盖帽,盖个正着,并把球抢了过去。女孩把球运出三分线,大强就立刻贴身缠了上去。女孩没法摆脱大强的贴防,很快球又被大强抢断了。接着大强又背身打,又不成功。如此反复了几次,谁也得不了分,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别靠着打,正面……”我见大强又从女孩手中掏球成功,便喊了一声。话没说完,欧亚美拽了我一把。我一侧头,便看见欧亚美一脸忿忿之色。 “别急,李哥。”媚媚笑着说,“你不了解这小子。这会儿肯定是又起了坏心。背身打才能往女孩身上靠呀,才能东摸一下,西碰一下呀。” 我听明白了,也笑了一下。 “呵呵,看小雯的表情,马上要给他吃点苦头了。这小子就是不长记性。” “是本性太坏,狗改不了吃屎。”欧亚美补充一句。 “呵呵,他本性坏,你当时怎么就跟他好上了?” “你不记得我每次来找你玩,他总来和我套近乎,献殷勤。我当时被他的外表迷惑了,长得人高马大的……” 欧亚美话没说完,我们的目光就全被吸引到了篮球场上。只见女孩双手一下把背靠在她身上的大强推开。大强一个踉跄被推得连冲了几步,口里却大喊。 “犯规。” “犯你个狗屁规。”女孩大步跨上,伸手抓住了大强的手腕。大强想挣脱,但显然用尽了力气,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心里清楚。”女孩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我就在这把你的裤子给扒了。” “耍流氓呀,有人要耍流氓了。”大强故意高声喊起来,“哥几个还不过来帮帮我,这娘们疯了。” 场边的几个大强的队友立刻冲进场里,但那些啦啦队女孩也同时纷纷冲了过去,拦住了那些男生。男生们被这些比他们高大的啦啦队女孩推推搡搡地一直退到了墙边。 “老实点,要不要我们姐几个把你们的裤子都扒了?”女孩们边推边笑边说着。 大强这时已经被女孩手臂一甩,跌坐在了地上。女孩上去照他的屁股踢了一脚,然后似乎也没想多难为他,一转身便走了。 大强忽地从地上跳起来,猛地冲向女孩,从背后踹了女孩一脚,然后转身就跑。女孩被大强踹得差点跌倒,但她迅速转身,几个大步便追上了大强,一把把大强掀翻在地。女孩趁势而上,蹲下身子,一只腿曲着小腿压在大强的肚子上,两只手分别把大强的两只手按在地板上。大强两腿无力地蹬着,身体却动弹不得。 女孩从转身到把大强压在地板上,这一系列动作迅猛有力,大强根本未及抵抗就被她完全制服了。这一幕让我看得咂舌不已。看着在男人中算是相当高大健壮的大强在女孩的面前却这么软绵无力,不堪一击,我不禁叹了一口气------相对于男人而言,现在的女人在身体上的优势太明显了,而且,心理优势也完全确立了。大强这帮男生平日里肯定没少受这些啦啦队女孩的欺负,他们身上原来应该有的作为男人的精、气、神早就在被这些体格上占有绝对优势的女孩们的捉弄和折磨中,被撕扯得一干二净了。从大强和这个叫小雯的女孩的对抗中的表现来看,他在心理上早就彻彻底底地输给了这个女孩,否则,虽然身体上有差距,大强也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看来今天非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好让你记着。”女孩把大强死死地按在地板上,压在大强肚子上的小腿略一加力,大强顿时‘哇哇’大叫起来。 女孩一笑,说:“别大呼小叫的,这么没用,哪像个男人?” “我服了你。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行了吧。哎哟……”大强边说边半真半假地大声叫着。 “哼。你别装模作样了,我没用几分力呢。至于吗?”女孩冷笑一声,接着,她口气一变,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把口张开。” “我没装。你这么重的体重全压在我肚子上了,你应该去减减肥了……”大强还在贫嘴,但话没说完,便又大叫了一声。显然是女孩烦了,腿上真加了点力,大强的这声喊叫有点痛苦。 “我再说一遍,把口张开。”女孩冷冷地说。 大强没吭声。他挣扎着,但女孩的力气显然比他大,他毫无机会地被死死地按在地板上。 “还不张开。要不,我扒你裤子了。”女孩厉声说道。 大强老老实实地张开了口。 女孩对着大强口里吐了一口口水,接着便笑了起来。 “记着,下次再不老实就不是让你吞口水这么简单了。瞧你现在这身板,还敢对女人起坏心”女孩说着松开一只手,手掌在大强脸上摸了一下又掐了掐,依旧笑着说,“身板不行,这脸蛋还是不错的啊。” “我以为你想干啥呢?不就是吞口水吗?干嘛这么费劲。”大强躺在地上还一脸痞笑,“吞女孩的口水不就跟接吻一样吗?” “呸,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 女孩说完话,便站了起来,径直走开了。 “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野蛮呀。以后怎么找老公呀?谁敢要呀?”大强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走到一边的长凳上坐下来,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痞笑。 “现在是我们女人娶你们男人了。由不得你们男人要不要的。”另一个女孩咯咯笑着说了一句。这时,场上的其他男生女生也哄笑着渐渐走散开来。刚才的一幕在他们看来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就连那个男队的教练,也至始至终一直坐在另一块场地边的椅子上,根本不理会场地中央发生的事。 接着,场地上又恢复了正常,男生女生们该练什么还各自练着。练习结束后,媚媚她们一帮女孩便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晚上上哪儿去玩。欧亚美在媚媚耳边耳语了几句。媚媚便笑着看了看我,说: “晚上我们蹦迪去吧。我知道五里亭哪儿新开了家迪厅,不错,还便宜。我们现在就走,到哪儿附近再找个地方吃饭。” 于是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球馆,那些跳舞的男生也跟着这些女生一起走着。他们显然平时就是玩在一块儿的,厮混得挺熟。 我并不想跟着他们去玩,但欧亚美硬是拽着我和她一起去。出了校门,这些人便直奔地铁站。我很不喜欢去地铁这样人流拥挤的地方,但此时被这么一群人拥着,只能跟着去了。 这时正值下班高峰,地铁站里人挤着人。地铁一到,我便跟着人流走向车门。我发现一直拽着我的手、站在我身边的欧亚美这时却不知去向,不知被人流挤到哪里去了。我被人流推挤着上了地铁,上下左右都找不到扶靠的地方。 地铁启动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和我一起上车的这些啦啦队的男生女生很默契地成群地站在一起。女生站在外圈,手扶着车厢顶部的扶杆。男生被这些女生围在中间,并不扶靠什么,只是靠在女生身上或拽着女生的胳膊或衣裳。也有一些女生的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搭在男生的肩膀上。 这时我才感觉到我的肩膀上也搭着一个女生的胳膊。我略一抬头,发现我身后也站着一个女生,却并不是欧亚美,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这个女生身前还站着一个男生,男生身体靠着她,她的胳膊却伸长了扶在我的肩上,好像一只长臂搂住了我们两个男人。我想把这个女生的手拨开,又觉得不合适,心里有点乱。女生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此时的感受,她只是不停地和她身边的另一个女生高声交谈着。 我这才发现我身边的这群男女学生都在若其无事地相互交谈着。女生在男生的头顶上方谈论着她们感兴趣的关于球赛的话题,矮她们一头的男生一点也不影响这些女生之间面对面地交流。男生们也很安心地在女生们的保护圈里交谈着一些影视明星的花边新闻。他们在女生胸口的高度上说笑着,身边这些高大的女生似乎没让他们感到丝毫的压抑和局促。男女生间互不干扰,各行其是,各得其乐。在这样拥挤的环境下,他们身体挤靠在一起,相互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也毫不避晦。 车子进入了一个弯道。我身边的男生脚下挪动了一下,身体移到了女生的右侧。女生扶在我肩上的手臂略一用力,把我的身体搂靠在她左侧的身体上。女生穿着一件紧身的短袖练功衣,很薄。我的头正靠在她的左胸上,软软的。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心跳。这时,女生扶在我肩上的这只胳膊顺着我的肩向前滑落。女孩伸开的手掌正放在我的腹部,前臂垂落在我的胸前,上臂紧贴在我的脸颊上。 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这样搂着,我一时间浑身发热,浑身不自在。我又略略抬头扫了女孩一眼。女孩依旧是若其无事地和她边上的女生聊着。手臂上还稍稍加了一点力,把我搂了更紧些。女孩的上臂的肌肉很有弹性,皮肤上还残留着一些汗液,湿湿的,凉凉的,和我的脸颊粘在一起。 这时,车子又晃动了一下。我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女孩放在我胸前的手臂。这只手臂看上去并不粗,但我的手抓住它的时候,才发觉和我的小手比较起来,这只手臂明显要粗大许多。我的手抓在女孩的手腕处,虎口远不能合拢,而女孩张开的手掌看上去几乎要比我的手大一倍。 我低着头,看着我的小手抓着女孩的手臂,忽地一个恍惚,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心底钻了出来------我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紧攥着妈妈的手。 这时,我感觉到女孩低头看了我一眼,轻轻一笑,手臂上又加了点劲,让我紧紧地靠在她身上。此时我虽然感觉很别扭,很不习惯,但这样站着,不论车子怎样摇晃,女孩的身体一直站得很稳,我心里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有所依靠的感觉。 我便一直这样抓着这个女孩的手腕。实际上,此时的我抓住女孩的手腕,并不能让我站得更稳,只是我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触着这个女孩强壮的手臂,能让我明确地感觉到,在这个杂乱压迫的环境里,有人在身边保护着自己,心里便踏实多了。 偶一晃眼,我看见欧亚美和媚媚站在离我不远的另一个男女生圈里。她俩的手也扶着身边的男生。她们不时地向我这边望望,看着我这时的境况,便偷笑着窃窃私语。 我立刻明白了,眼下这一切是欧亚美有意设计的。过后我曾质问过她,她很坦然地承认了。 “李哥,我这样做也是让你尽快适应这个社会呀。让你看看现在的男生女生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女生太开放了,太过分了?其实不是的,要怪只能怪现在你们男人太矮太小了,在类似地铁这样的公共场所,只有依靠身边的女人。这些男生女生这样做完全是自然的选择,他们之间早就习惯了。每一个女生都会自觉地照顾她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生。她们觉得这是自己的义务。你也别瞎动心思,以为别人想占你的便宜,或对你有意思。你想想,下了地铁后,那个女生还有没有进一步对你有所动作。” 我一想,还真是没有。下了地铁以后,整个晚上那个女生几乎就没有正眼看我一眼,似乎全然不认识我似的。她也许真的就把我当成一个正好站在她身边的男生,顺便照顾了一下而已。当晚虽然我还有意无意地瞄了这个女生几眼,但要么时间太短,要么相距太远,以至我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模样。如果在大街上,就算碰到了,也一准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呵呵,擦肩而过?李哥,你又犯糊涂了吧。她的肩太高,你踮着脚也擦不到。”欧亚美不失时机地又刺激了我一句。 就这样,我不由分说地被一个陌路女孩亲密接触了一把。 要说动心思吧。这女孩恐怕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我嘛,还多少心里一动。毕竟是第一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第 18 章 我站在场边,看着一群男女中学生在打篮球。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滑稽的场面,矮小瘦弱的男生正在和平均身高高出他们一头的女生打对抗比赛。比赛毫无悬念地一边倒,男生在高大健壮的女生面前既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还经常被女生撞得东倒西歪、人仰马翻。 有人走过来,我一看,是小丽。 小丽告诉我,现在场上打球的是她们班的同学。班上的男生过去总是喜欢欺负女生,现在女生高大起来了,这些男生不服气。于是大家便决定来一场篮球比赛,看谁是真正的强者。 我听了便跟小丽说,如果让我教这些男生怎么打,他们一定能打败女生。 “那就试试。”小丽说话时把头仰得老高,一脸不屑的神情。 接着我就做起了男生们的临时教练,经我略一点拨,场上的局面立刻改观了。这些女生大多数是近一年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显然已经比男生高大,而且力气已经超过男生后才渐渐喜欢上了运动,才开始摸篮球的,而男生们大多数应该是从小好动,有一定篮球基本功的,所以我只给男生们讲了几套战术,这些男生便在场上一个个生龙活虎起来。他们不跟女生拼身体,而是利用自己的灵巧,速度和相对娴熟的和女生周旋。他们在这些高大但显得笨拙的女生的间隙中钻过来,挤过去,不断地抢断,突破,上篮。女生此时空有身体优势,却根本发挥不出来,只是跟着男生在场上来回跑动,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有的实在跑不动的,干脆叉着腰在场上踱起步来。 很快,女生们显然被激怒了。她们便在场上不管规则地频频使用犯规动作,场面一时火爆起来,口角争执,肢体动作不时出现,最后只好在吵闹中不欢而散。 我一个人走回家。天很快就黑了。忽然,路灯斜斜地拖过来一个长长的影子,我一回头,发现有人跟在身后并迅速走到了我跟前。 是大强。 大强一手扭住我的领口,恶狠狠地说:“你这臭小子,敢抢我的女朋友,今天就给点颜色你看看。” 大强正要动手。我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把他架开了。我定睛一看,是小丽。大强在这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初中女生面前,迟疑了一下,脸上露出他标志性的痞笑,然后打个哈哈,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我很有点难为情地向小丽表示感谢。心想,我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现在竟然沦落到要让一个小女生来保护自己,一时间真有点无地自容。但一转念,想到像大强这样的,一个曾经多么高大威猛的篮球队的中锋,现在在这样一个刚发育的初中女生面前,也不敢耍横,没趣地选择了退缩,我的心情又似乎平静了不少。 “你们男人真好笑,现在都这小模小样的,还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小丽笑着说。 这话让我有一种怪怪的味道。这口气不像是小丽,倒像是欧亚美。 我继续一个人回家。天很黑,街灯穿过树影,摇摇曳曳的,让人看着有些诡异。我心里猛地一阵发紧。我回头看看,身后是一条长巷,空无一人。我加快了脚步,心里砰砰直跳。走过一个拐角,街灯更加昏暗。忽然,有人从身后用胳膊锁住我的喉咙,手掌整个蒙在了我的脸上。手掌很大,我从嘴巴到眼睛全被蒙上了,既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 我全力挣扎,但这显然是徒劳的,身后的人力气明显比我大得多。我被拖拽着走着,心里很紧张,但我还是凭直觉感觉出拖拽我的人不是大强,而是一个女人,因为蒙在我脸上的手掌虽然大,皮肤还是很嫩很软的,同时我听到了一声轻笑,直觉是一个女声。 我被拖拽到一个更黑一点的地方,然后被身后的人一推,倒在了地上。我双手支撑起身体,想爬起来,便发现我身边还蹲着十来个人,仔细一看,全是小丽他们班上的男生。我再回头,便看见身后站着几个小丽班上的女生,小丽也在其中。 一个女生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从男生中拖了出来,然后一松手,双手插着腰,说:“你们看到了,这就是你们那个牛皮哄哄的教练,我现在要让你们明白,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男人在我们女人面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女生说完,在我面前叉开双腿,手指一指她□□,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从这里钻过去。” 我不动。 “钻过去,听到没有。” 我还是不动。眼角扫了一眼蹲在一旁的男生们not——一个个默不作声,瑟瑟发抖,有几个还在低声抽泣着。一个女生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猛地她一把抓起一个正哭着的男生,张手扇了两巴掌,厉声说道; “不准出声。” 男生中的抽泣声立刻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小丽,希望她能帮我说说话。小丽果然向我走来了。她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脸上露出怪怪的笑。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小丽很陌生。 “嘿嘿,李叔叔,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衣服全脱光。”小丽说着话,一脸笑嘻嘻的,还伸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拍打了两下,“我不会为难你的,李叔叔。你选择,是钻过去呢?还是,我把你剥光。” 小丽说最后五个字时,脸上的笑容瞬地消失了,眼睛里闪出一道可怕的光。 我吓得浑身一抖。小丽又变得和缓下来。她拍拍我,说:“好个小可怜呀。别怕,我不会让她们伤害你的。你乖乖地爬过去,乖乖的,爬过去很快的。爬过去就放了你。” 我缩起身体,躲避着小丽的手。 “快。”小丽突然厉声说道,双眼恶狠狠地看着我,“你钻不钻?” 我被吓得浑身发抖。 “看来你是喜欢被一个小女生剥光衣服哦。”小丽换成了一种粘乎乎的、发嗲得让人恶心的声调,“你觉得让我脱光衣服比较好,是不是?我也觉得这样做比较好哦,很刺激哦。” 说罢,小丽便伸手来解我的皮带。我身体本能地向后一缩。小丽的手正摸到了我的下腹部。 “我钻。” 我说得很轻。说完,慢慢地四肢着地,从面前的女生的□□爬了过去。 我刚钻过去,女生便回身朝我屁股踢了一脚,骂道:“你个流氓,钻就钻,还敢用脸帖我的大腿,占我便宜。” 我被踢的整个人在地上打了个滚。女生们爆出一阵大笑。这时又走出一个女生,在我面前叉开腿,说:“再钻过去。呵呵,我不怕你占我便宜,你尽管把脸往我大腿上贴就是了。” 我犹豫了,但一晃眼又看到了小丽正狠狠地盯着我,只得再次双膝跪地,爬向女孩叉开双腿的□□。在我的头刚钻到女生□□的时候,女生突然双腿一夹,把我的脑袋紧紧地夹在了她双腿之间。 一时间我动弹不得。 女生下身穿的是一件不到膝的短裙。这时我整个脑袋都被她的裙子罩着,女生□□的气味透过一阵阵热气慢慢渗进我的鼻孔,耳边听到女生们又是一阵恣意的大笑。我满脸发热,极力挣扎着…… …… 我猛地惊醒了,却是乍然一梦。 我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想动一下,才发现这时的我侧身头枕在柳馨的上臂上,柳馨的小臂曲着,正压在了我另一侧的脸上。 我吃力地移开柳馨的小臂,翻身坐了起来。夜深了,四周一片寂静。我下了床,觉得有些口渴,想着去喝点水。走进客厅时我随手开了灯,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三角底裤。天热了,但还没有到要开空调的地步。像这样的天气,我一般都是穿这么少睡觉的。但这时的我猛然发现自己几乎是光着身体站在光亮亮的灯光下,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我看了一眼窗外,脑子里莫名地浮出一个镜头------一个女人在窗前拿着望远镜向外张望,嘴角露出浅浅的□□。 我赶紧走回房间,在床边抓了件衣服给自己穿上。走回客厅后,我才发现情急之中,我穿在身上的竟是一件柳馨的衣服,一件淡粉色的圆领休闲衫。这件衣服此时穿在我身上,显得又宽又大,下摆完全包住了我的臀部。我仿佛穿了一件女式的连衣短裙。在经过镜子前的时候,我好奇地停了一下,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的我的形象就像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准确地说,分明是一个穿着妈妈的衣服的小男孩。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早两天,我和柳馨一起参加了一个新商场的开业典礼。商场的老板是我和柳馨的大学同学,所以典礼上来了不少相熟的朋友同学。一个大学时跟柳馨最要好的女生也来了,还带了她的丈夫。因为柳馨的缘故,以前我和这个女生也比较熟,记忆中她是一个个子小小,但嗓门却很大,而且表情动作都很夸张的女孩。当年,好像小个子的女孩大多都是这样,活泼可爱型的。但现在,再矮小的女人站在男人面前也会显得不言自重。 这个女人(现在她已经不是女生了)有个英文名字叫danie,大家都叫她丹妮。她拉着她的老公迎面走向我和柳馨。我注意到现在的她在女人中也还是最矮的,大概比柳馨矮了不止5公分。但当她站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感受到一种居高临下的压力。尽管我穿着一双内置增高垫的鞋子,还是比她矮了不止半个头。 丹妮和柳馨寒暄了几句,目光便转向了我。“这就是我们当年的白马王子呀。”她吃吃地笑着,“李炜,你现在多高呀?” 丹妮说话间径直靠近我,昂首挺胸,要和我比比身高。我一侧身想避开,却被她双手扶住肩膀。 “站直了,让我看看。呵呵,你只到我鼻尖呀。呵呵,真有意思。” 柳馨一把推开丹妮,然后伸出胳膊搂住了我,说:“没见你这样的啊。见了老同学不冷不热的,倒是紧着跟同学的老公套热乎。” “柳馨,小心眼了吧。李炜是你老公不假,但我们也是同学呀,说几句热乎话又怎么了?”丹妮说着一顿,“李炜当年可是我们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呀,他是你老公,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你的占有欲也太强了点吧。你想让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呀。太霸道了吧。” 丹妮还跟过去一样,快人快语,把柳馨说得无话可答。 “李炜,你说,这些年她是不是很霸道,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们同学替你讨个公道。”丹妮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我说着,忽地脸上又是坏坏地对柳馨一笑,“我也没怎么你呀,就是想看看他现在有多高,就是好奇……呵呵,我实在想象不出,我们的白马王子是怎样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你怀里的。呵呵,挺好,你们现在这样儿,看上去也是很般配的一对。” 听丹妮这样说话,我脸上一阵发烧。我扭动一下身体,想从柳馨的臂弯里挣脱。柳馨却手上加力,把我搂得更紧了些。我心里忽然间有一种很怪异,却又油然而生的感觉——在这样一个身边满是高大的女人的环境下,作为男人的我,卷缩在自己妻子的臂弯里,有一种很自然的安全感。于是我也一手搂住柳馨的腰,让自己更加紧紧地靠在柳馨身上。 接下来我们便在商场里闲逛了起来。丹妮的老公和我走在前面。他兴致很高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柳馨她们闲聊着,跟在我们身后。我们走进了一家时装店,一个殷勤的小伙子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我们这里有新到的款式,这边请,随便挑。” 丹妮的老公立刻撇下我,钻进了衣服堆里。我过去就很少逛商场,这时更是傻傻的站着不知干什么好。柳馨从背后一只手扶在我的腰上,说:“我们好久没一起逛商店了。” 我就这样跟着柳馨在店里转悠起来。在一个衣档前,柳馨停住了脚步。一个男孩立刻走了过来。 “小姐,你真有眼光,这是今年最新的款式,我们刚从香港进的货。” 柳馨伸手取下一件衣服,仔细看了看。 “您是买给自己?还是买给这位先生?”男孩殷勤地问道,“这个款式男装女装都有,是情侣装。您可以各买一件。” 柳馨听了一笑,便拿着手上的衣服在我身上比了比。 “呵呵。”男孩也是一笑,“小姐,您手上这件是女装的,男装的在这边。” “女装?哪里能看出来呀?”柳馨问。 “这种款式比较中性,男装女装只有一些细小的差别,比如领口,袖口。还有这个腰身,是否略有收缩……”男孩一边说一边在衣服上指指点点,“这也确实很难分辨,但一般人看一眼大小,就能看出男装女装了。” “大小?”柳馨问了一句。 “是呀,现在的衣服都时兴中性化。下身的裤子和的裙子还分得清,上衣中性化了,男装女装还真不好分辨。但大小可以一眼就看出来了。现在男女的体型上差别很大,一般女装最小的号码,也比男装最大的号码要大。 “哦,是这样吗?”柳馨看看男孩,又看看我。 “这位先生这样的身材在我们男人中算高的了,他穿这件加大号的应该合身。”男孩从衣档里拿出一件,摆给柳馨看。 “柳馨,你以为李炜还是当年那个高大的白马王子呀?”丹妮不知什么时候和她的老公走到了我们身边。售货的男孩指了指柳馨手中的那件衣服,说:“这件看上去是小一些,可能适合这位小姐,她的身材比较矮……” “嗨,你这孩子怎么不会说话呀,我哪里矮,哪里小了呀?”丹妮打断了男孩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男孩连忙道歉。柳馨见状用肘捅了丹妮一下,说:“瞧你,把别人孩子吓得。” “是的,这位小姐说得没错,昨天我上网还看到一种说法,说现在有些形容词,比如‘小’呀,‘矮’呀已经不能再用在女人身上的,像‘矮子’、‘小个子’这样的词已经变成男人专用的词了。”售货的男孩很会说话,一下子缓解了气氛。 丹妮面色一缓。 “现在的男装的号码其实就是过去童装的号码。”售货的男孩又补上一句。 “这话说得对。”丹妮一手把他老公拉到身边,说:“柳馨,你看,他跟我站在一起是不是跟个孩子似的。唉,现在做女人真是累呀,什么累活都得我们自己做。在家里我觉的呀,就我一人是成年人。老公是我的大儿子,孩子是我的小儿子。这每天一回到家,俩儿子都往你怀里钻,简直就是,唉,痛并快乐着。” …… 我收回回忆的思绪,站在镜子前,仔细观察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这个人虽然从身体上看像个孩子,但形似神不似。细看之下,这个被宽大的衣服包裹在里面显得更加瘦小的身体,分明透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成熟的味道。衣服领口本来就大,这时穿在我身上,我的大半个前胸乃至肩膀都露在外面。我的细细的双腿从宽大的衣服下摆处伸了出来,乍看之下,好像整个下身没穿任何东西。我脑子里忽然嘣出一个词: 性感! 这个词一嘣出来,我自己也很觉得意外。以前我从来没有面对着一个男人的身体会想到这样一个词,但此时的我明确地感觉到,眼前镜子里这个男人的身体明显带有某些女性化的气质,给人一种女性化的美感。想到这,我脑子‘轰’地一下,有点蒙了。 我呆呆地在镜子前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走到饮水机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柳馨的宽大的衣服更让我感觉出自己身体的娇小。我走动起来,忽然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此时的我明明穿着衣服,但感觉就像没穿一样,我的大部分皮肤还是直接和空气接触着,而且这空气包裹在衣服里面,随着衣服的摆动而流动着,凉凉的,弄得我毛孔都有点微微发痒。 我端着水走向沙发,在又一次经过镜子前的时候,我竟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镜子,并少做停留,略略在镜子前转了两下身体。 美,也是永恒不变的人性啊! 我喝了一口水,在沙发上坐着,了无睡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呀。我心里暗想着。这些天在外面接触了很多人和事,都是放在过去根本不能想象的。我想着刚才的梦,真不敢相信这样的梦境会从我的脑子里生出来,但这一切确是真真实实的,我的理性告诉我,现实社会中的男女关系可能就是这样的。 可是,梦里为什么会是小丽这些小女生呢? 我想起傍晚回家的时候,经过了一个中学门口。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门里走出来。一个男生边走边拍着一个篮球。忽地跑过来一个女生,抢了男生的球就跑,。男生追着跑了起来。开始是他们两人在三三两两的学生中追逐,接着,又加进来几个男生,终于把这个女生拦住了。这个女生个子挺高,腰身的高度几乎就在她身边的男生的肩膀的高度上。两个男生平举双臂拦腰抱住了这个女生。女生也不挣扎,任由两个男生前后抱着自己,笑嘻嘻地伸长双臂,把篮球高高地举过了她的头顶。另一个男生见状,便在女生身边跳了几下,可就是够不着女生手中的球。终于又多来了两个男生,把女生推扯得踉踉跄跄。女生却大笑着将球一下抛给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女生。如此反复几次,男生们,始终无法从女生手中抢回篮球。 “你们这些小不点儿,还玩什么篮球呀。呵呵呵。”一个女生大声囔着。 这时,最初的那个男生突然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女生们便停止了对男生的捉弄,一个女生把球还给了这个男生。男生抱着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起身扭头就走。男生向我这个方向走来,这时,最初的那个女生快步追了上来,依旧是一脸笑嘻嘻的神情。 “别哭了,我请你吃冰激凌。好了吧。” 男生立刻破涕为笑,屁颠屁颠地跟着这个女生走了。 我继续回家。在快到家的时候,我不经意发现在我前面不远处,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手牵着手走着,身体靠的很近。显然是一男一女,因为一高一矮,而且女生穿着裙子,男生穿的是裤子。我从背后渐渐走近时,忽然觉得这个女生的身影有点熟。 女生竟然是小丽。 这些小小年纪的孩子,竟然早恋,而且他们竟然如此快地适应了与过去完全颠倒的强弱角色。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脑子里一时间想起很多事,让我睡意全无。我随手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播着一个有关动物世界的节目。屏幕上,一只雄狮气宇轩昂地立在一个巨石上,用一种王者的气度扫视着眼前的草原……但转眼间,我便直觉到一种异常。雄狮慢慢地走下巨石,镜头里出现了一头雌狮的身影。当雄狮走近的时候,它的体型看上去只有雌狮体型的一半大小。雌狮身边还有另外两头雄狮。雌狮毫不在意这些雄狮,自顾走着,几只雄狮跟在它身边小跑着亦步亦趋。 解说不紧不慢地跟着画面传了出来。 ……这不是母狮带着自己的小狮,而是一个狮群。狮子是典型的强者为尊。现在的狮群都是以母狮为首,作为狮群首领的母狮一般都同时拥有多个异性伴侣。雄狮虽然还有独立的生存能力,但其搏斗能力甚至敌不过雌性的豹子或鬣狗。在捕食时,雄狮也大多是充当一些辅助的工作。因为能力限制,雄狮很少能碰上能独立捕食的机会。虽然它们有能力捕获草食动物中的雄性和幼体,但一般这些雄性的草食动物或幼体都会受到雌性个体的保护。雄狮除非成群出击,单个的雄狮是没有能力挑战雌性的羊、鹿等动物的,更别说水牛了,对雄狮来说简直是大象一样的庞然大物。所以对雄狮来说,最理想的生存方式就是依傍着雌狮……动物世界的变化远较人类迅速,因为这里是无条件的适者生存 …… 屏幕上的雌狮蹲卧了下来,一只雄狮也紧挨着雌狮蹲卧下来,它的身体在雌狮的映衬下,活像一只驯服的狮毛狗。 我有气无力地关了电视,在沙发上又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熄灯,走回卧室。当我在柳馨身边重新躺下,眼前立刻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雌狮雄狮坐卧在一起的画面。现在的我作为一个雄性生物,躺在一个雌性身边,是不是也和电视上的画面有某种类似的感觉。我忽地有一点好奇,拧开了床头灯。 柳馨四肢微张地仰面熟睡着。 我一时有些恍惚,定定地看着柳馨的身体,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交织着。新婚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经常会喜欢在□□前后,认真细致地端详柳馨的身体,好像是欣赏某种艺术,或是一个捧在手心的尤物。自从体型发生变化后,我们之间虽然还是经常亲密接触,但我再也没有哪怕略微专注地看过柳馨的身体了,好像是在刻意地回避着什么。此时,我忽然有一种好奇,一种激动——一个女人的身体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一个相对高大的女人的身体究竟会给男人一种怎样的感觉? 柳馨的身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眼前。现在的柳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过去的我一样,夏天里喜欢赤膊睡觉(这可能也是一种强势性别的心态吧)。乍看一下,那分明是充满女性味道的体态,线条让我不禁心头一热。这确实还是那个我熟悉的柳馨。但旋即我心头就猛地一震——眼前这个女性的身体无疑很‘大’。从肩膀到手臂,从腰身到双腿,都让我无可抗拒地感觉到‘健壮’二字的含义。我试着把手臂伸到她的手臂旁,略作比较,心里残存的男性的自尊心便一下子感受到了一种毁灭性的打击。我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女人这样的强势,不是因为男人变矮了,而是因为男人的身体均匀地缩小了,所以就算在很矮的女人面前(比如我在丹妮面前),身体力量上也不是一个级别的。柳馨的身体乍看之下并不粗壮,但我只需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在相形之下,我就会立刻感受到柳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透射出一种压倒性的力量,让我无地自容地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弱小和卑微。这种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双手紧抱在胸前,女人的身体对我视觉的冲击瞬间转化成一种巨大的力量,让我心灵深处一阵恐慌,一阵战粟。这种心跳加速让我瞬间又产生了一个很矛盾的思想: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体虽然让我感觉到某种威胁,但在这种被危险缠绕的时候,我却想一头扑进这个女人的怀里。只要靠着这个女人,她就会给我庇护,让我从心底有一种安全感。 我于是小心翼翼地挪动着靠近柳馨的身体,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想整个人趴在柳馨身上。以前,我们亲热时,柳馨总被我压在身下。后来,经过一小段时间的调整和适应之后,便成了柳馨很自然地把我压在她身下。现在,几乎每次都是柳馨急吼吼地,喘着粗重的气息,甚至有点蛮横地把我一下扳到在床上。我似乎也习惯了,很自然地变成了一个‘受压迫者’,被动地让柳馨变着花样‘折腾’我。这一切似乎不需要过程,也不需要理由、解释。每个人都有某种特别的功能,在一定的条件下做好自己合适的角色。 我分开腿刚坐在柳馨腰间,柳馨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我一眼,哼了一声; “干嘛呀你?” 柳馨眼睛半睁半闭的,没一点光,但和我的目光一碰,我还是感到一种触手可及的力量,心里一下子一阵紧张,一阵怯懦,接着一股羞愧之情一涌而出。我感觉我的脸一定红了。 柳馨伸出双臂把我一下子搂着趴在她胸口上,嘴里断断续续发出一些声音。 “这么晚了……别搞了……累了……来……好好睡,宝贝……我抱着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第 19 章 张扬和蓝倚红近日接了一部新戏。是一部连续剧,片名一听之下让我咂舌不已——《新水浒传》。一惊之后我更是满心疑惑:以现时的男女身材,如何拍摄这部戏?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在高出一头的潘金莲的面前,武松能如何展现自己打虎好汉的英雄气概。 我胡乱翻看了两眼剧本,忠于原著,少有改编,但是,在毫无新意的背景下有一个巨大的、全新的创意——反串,即由女演员扮演剧中的男性角色,而原著中的女性角色全部由男演员来演。这个创意实在是大胆、新奇。如此一来,我不得不从心底佩服这个剧组,单就这个创意,就吊足了人们的胃口,也足以保证该剧成功的商业运作。 张扬和蓝倚红自出道以来,便专注于拍电影,走得很顺,不像一些半红不红的二流明星,大多混迹于电视剧,混个脸熟。但这回他们几乎没有犹豫就加盟了这个剧组,不言而喻,这是一个一定能热播的剧目。因为档期问题,他们不可能跟着剧组从头到尾地拍这样一个长剧,剧组也只是让他们选择一些有点戏份的角色客串一下,以达到互相借用共同炒作的目的。 在我的意料之中,张扬选择了戏份很足、最引人注目的角色——潘金莲。这很符合张扬的身份,客串也要出彩。蓝倚红当然不能出演武松,戏太多,剧组便推荐她演西门庆,她欣然应允。这样这对金童玉女还算是又演了一对‘情侣’。 接了这样一个戏,演员们大多又兴奋,又忐忑,张扬和蓝倚红也不例外。这些天他们忙着熟悉剧本,进入角色。两人还经常照着剧本排练一下,寻找感觉,互相探讨指点一下。而且经常是张扬教蓝倚红男人应该怎样言谈举止,蓝倚红反过来教张扬如何表现女人一举一动,一眸一笑。这让我和欧亚美在一旁常常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有一次,蓝倚红练着练着很丧气地往沙发上一坐,赌气似的说: “我看这戏我们还是推掉算了吧。真受不了。这不是过去那些女扮男装的戏,骨子里还是女人,这就是要我演货真价实的男人呀。” “就是。”欧亚美在一边插上一句,“扬哥,我怎么看你也是个男人呀,还潘金莲呢?呵呵。” 张扬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现在我真是更加佩服梅兰芳这些人了,还有那个孟小东。”蓝倚红随之又叹了一口气,“唉,但那是戏曲呀,还是不一样。” 张扬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说:“我看我们别自个儿瞎琢磨了。我们不如早一点去片场,感受一下。你想呀,这妆一画,服装行头一上身,说不定就找到感觉了。” 没过多久,我便随着张扬他们去了片场。片场设在外地的一个影视城。离开城市,来到纯净自然的山水田间,我的心情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世界是变了,但天地没有变,蓝天白云悠悠,高山流水依旧,让我感受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和舒畅。就在我全身心地陶醉于大自然的时候,张扬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让我心底猛地翻出一阵涟漪。 “你还记得菲菲吗?” 张扬这句随意无心的话让我愣了一下,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的身影。 女孩叫苏菲,是我儿时的玩伴,也算是我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初恋。那时我们住在一个大院里,父母间是同事,也是极要好朋友,两家交往密切。苏菲小我一岁,从小就像个跟屁虫似的,喜欢跟着我。后来渐渐地长大了,两人便有了那种朦朦胧胧却心照不宣的感觉。在她刚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全家移民去了国外,此后我们之间便少有联系,直到音讯全无。 “有一次,我在美国参加一个影展,她来找过我。当时我也很意外,我们见面聊了一会儿。”张扬见我没吭声,便自顾讲了起来,“她向我打听你,问了很多你的情况。呵呵,对你念念不忘啊!” “是吗?”我应付了一声。 “他问我要了电话,说她很快就要回国了。好像是她妈妈要接手了一大份产业,要带着她一起回来打理……这些产业原本应该是他舅舅接手的,现在情况不是变了嘛。” “哦——”我应了一声,想起苏菲的姥爷是一个中医世家,有一些家传的秘方。后来,她姥爷创办了一个医药企业,规模很大,效益也很好。秘方向来是传男不传女,而且只传长房长孙,所以过去苏菲的妈妈说起这事,好像是件和她毫无关系的事。现在世道变了,所以此刻我猛一听说,竟一下子很难转过这个弯来。 “我看她对你是旧情未了。”张扬用肯定的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张扬的这番话让我一时间不知做何感想,本来面对山水平静惬意的心情多少受了一点影响。 到达片场已是晚上,匆匆洗了就睡,第二天上午来到了拍戏的影视城。影视城占地很大,里面人流如织,很热闹。拍摄现场在一段仿古的街道上,外面挤满了围观的游客,里面虽然也很嘈杂,人来人往,却是清一色的古色古香。市井街市,亭台楼阁,来往蹲坐其间的人也都身着古装,大多数是一些临时召集的群众演员,表情呆滞,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但对于第一次来到拍戏现场的我来说,身处其间,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时间很有些好奇,也有几分兴致。 眼前是一副生动的古代市井画面,我如果不是刻意留意,绝看不出这些在我眼前晃动的身穿古代男子装束的高大的身影全是女人,而那些身材娇俏玲珑的女子其实是男人装扮的,尤其是那些衣着鲜丽,头戴鲜花、首饰的‘佳人’,浑身上下尽显柔美。这让我不由得感叹服装师和化妆师的水平。 我跟着张扬和蓝倚红进了一个临时的房间,接着他们便开始试妆。“咱们到外面转转吧。”欧亚美向我提议,“他们化个妆时间长着呢。” 欧亚美显然对这里的一切熟门熟路,她说完话,见我还有些迟疑,便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就走。背后传来了蓝倚红的声音。 “阿美,照顾好你李哥。” 我们刚走出房门,迎面便撞上一个剧务模样的人。“嘿,阿美。”来人显然和欧亚美很熟,打完招呼便大咧咧地说,“你们两个过来当一下群众演员吧,现在正拍打虎英雄骑马巡街的戏,要很多人。” “好啊!”欧亚美也不征询我的意见,立刻应允。她拉着我跟在剧务后面,边走边说:“我经常在镜头前露把脸,很好玩的。” “哎,你给安排个露脸的位置,我李哥是第一次,让他好好爽一回。” “没问题。”剧务头也不回。 接着我们便被拉去简单装扮了一下。我被穿上了一件藏青色的及膝大褂,衣服的领口、袖口及下摆装饰着暗红色的边带,然后有人给我戴上一个头套,又在头套上胡乱地插了一两件饰物。摆弄完毕,我转过身,看到欧亚美就在我身后不远处。她成了一个头戴葛巾,身穿长袍的买卖人。欧亚美走向我,那个剧务便说:“嘿,你们俩这样一看挺般配啊。我给你们的可都是干净的好衣服,你们这样子算是这小县城里有点身份的人了,来来来。”他说话间,分开人群,把我们引到紧靠街道第一排的位置,“来,就站这儿,第一排,准露一大脸儿。” 我们就这样在这闹哄哄的环境下站着。身前一条不宽的石板路,身后满是各色各样的人。我身侧,有个妇女装扮的人,总往我身上挤靠,我避了几次,‘她’却毫不在意。我正觉有点尴尬,才猛然间醒悟到这人其实是一个男人。我再看了看周边这些‘男男女女’,忽然有一种迷迷糊糊,颠来倒去的感觉,一瞬间脑子里没有了性别之分,男女之别。正在我恍惚间,便听到现场喇叭里传出要开拍了的指令。一个手拿扩音喇叭的女人,大概是副导演吧,在石板路上走来走去,指挥着。她走过我身前时停下了脚步。 “你们两个,站近一点。” 我和欧亚美对视一眼,略略靠近一些。来人有些不耐烦了,大声说道: “再站近一点,你们两个是演两口子,哪这么生分呢?”说罢他看了欧亚美一眼,“你是一个大老爷们,知道吗?真正在这么热闹拥挤的地方,你会让你女人离你这么远?快站近点,搂在一起都没关系。嘿嘿。” 最后两声说不清楚味道的干笑,让欧亚美的脸也略略有点红了。她在我袖子上扯了两下,示意我和她再站近一些。见我没动,她便挪动脚步,跟我身子靠着身子站在了一起。 虽然我和欧亚美早已相熟,平时也多有身体接触,但此时的我心里忽然‘砰砰’地跳了两下。我发现虽然平时我和欧亚美经常近距离地待在一起,但我似乎从来没有留意她到底比我高出多少,我在她眼里到底有多矮小。此时我们这样挤挨着站在一起,我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测量一下。我慢慢地挪动双脚,半个身体移到了欧亚美身后。这样,我一下子很直观地感觉到欧亚美其实真的比我高出太多,我抬起头认真地测量一下,她的肩膀比我目光的水平明显高出很大一截,我整个身体的高度可能真的还够不着她的肩膀。 “大家精神点,兴高采烈一点,要看到打虎英雄了嘛。听到没有?”喇叭里传出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悄悄地又侧头看了欧亚美一眼,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时候的我的心里活动和轻微的小动作。她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正一脸期待地等着看打虎英雄呢。 我低下头暗想,就算在过去,我也很少碰到只有我肩膀这么高的女人(即便像丹妮这样矮的女人),这样身高的人只有是未发育的孩子了。我这么想着,便有些恍惚起来。在这人群涌涌的环境下,我便一直这样半个身体半躲半藏地站在欧亚美身后,根本没有留意后来的拍摄过程,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在镜头里露了一脸。 拍摄结束后,我和欧亚美走回张扬他们试妆的房间。一进门,我便眼前一亮:屋里分明是一对才子佳人。 张扬见我们进来,便款款前行,身姿婷婷袅袅,眉目情思荡漾,分明一个古装大美人儿。我看得不由得色心暗起,嘴巴张的老大。 “二位客官,怠慢了。奴家这厢有理了。”张扬说话间双膝微曲,低眉敛色,盈盈一福。欧亚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免礼,免礼。哈哈。” 这时,蓝倚红也跟了过来,微微一笑:“小娘子真是天生的可人儿,小生冒昧,可否共饮一杯呀?”蓝倚红说罢,身体前倾,便往张扬身上靠。张扬机灵地一闪,避了过去。这时,我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住手!好没羞耻的奸夫□□。” 我一回头,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俩人,一高一矮,戏装打扮,定睛一看,那个高个的就是早先骑马巡街的打虎英雄‘武松’。 “原来是你们两个,从哪儿冒出来的。”张扬瞬间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 “听说扬哥红姐来了,这不,我两妆都没卸,就赶着过来了。”‘武松’说着一步迈上前去,躬身一揖,朗声笑道: “‘武松’拜见‘嫂子’。”‘武松’的动作干净利落,很到位,但声音却是一个尖嫩的女声,给人一种很怪异、很不协调的感觉。她说罢收起动作,上下打量了一眼张扬,便一侧身趴在蓝倚红身上‘咯咯’地笑了起来。 “扬哥这模样真是让人惊艳,这脸蛋,这身段,风情万种啊。怪不得西门庆要一见倾心呢。我都忍不住动了心思。”‘武松’说话间用肘捅了一下蓝倚红,“我能吻一下他的手吗?西门大官人。” 蓝倚红还没回答,最初那个洪亮的男声在我身后又响了起来。 “你这厮也忒大胆。竟敢当着你大哥的面,调戏你嫂子。” 说话间,原来在我身后的那个矮个子也挤身上前,正要寒暄。‘武松’便大大咧咧地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嬉笑地说: “‘武松’本就是一粗急的浑人,嫂子不会见怪的,是吧?” ‘武松’话未落音,那个显然是演武大郎的人一把甩开她的胳膊。“你注意一点啊,我们才真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说罢,他用力推了‘武松’一下,“一边去。”武松没有被他推动,他自己反而倒退了一步,撞在了我身上。 我这时才注意到这个‘武大郎’确实非常矮,比我都要矮了不止半个头。他稳住身型,对我说了声‘对不起’,便眉头一蹙,说:“我说你们女人坐下来好不好,要不站到一边去也行。这么大的个儿往房子中间这么一戳,多压抑人呀,房子都变小了。” 蓝倚红一听,便拉着‘武松’后退两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武松’却一笑,说:“你这厮好没道理啊。我明明是男人嘛,咱两是兄弟,哪来什么授受不亲。呵呵。” “瞧瞧,你们这假凤虚凰的样子。嗨,世风日下呀。”‘武大郎’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感叹了一句。 ‘武松’咧嘴一笑。“现在你们这些男人呀真是越来越像小女人了。心小,嘴碎。” 这时,门开了,又涌进几个身材高大的‘须眉’大汉,她们一进来就围着蓝倚红用尖尖的女声叽叽喳喳地说笑起来。末了,蓝倚红被这些人推拉着离开了化妆间。临走时,‘武松’转过脸对张扬做了个鬼脸。 “扬哥,对不住啊。咱们姐几个有些日子不见了,要找个地方喝一盅。你就别去了。你一个男人在哪儿,我们也喝不好,你也不自在。你呀——”‘武松’说着伸手拍了拍‘武大郎’的肩,“你就陪你娘子好好叙叙离别之苦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第 20 章 在片场,我每天都身心疲惫。作为一个男人,整天穿行在这群‘须眉’女子和‘巾帼’男人之中,心理扭曲的程度可想而知。而且,这些搞艺术的男男女女特别放的开,少顾忌,他们很少暧昧地打情骂俏,而是毫不遮掩地相互勾肩搭背甚至搂搂抱抱。这让我很不适应,尤其是现在的男人是弱势的一方,在这种男女之防比较开放的环境里,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全感,总担心会被这些色色的女人占我什么便宜。 作为明星的助理,在片场的实际工作也是相当辛苦劳累的,经常要做一些体力活。比如搬运或提拿一些设备、道具、服装等等,这些对于身为‘弱男子’的我,肯定是不堪负重的,好在剧组的女人们都挺有风度,每当我吃力的时候,总会有女人热情地过来帮忙。这时候,我通常既很感激,又要提防。手上轻了,心里重了,一样的累。但这还不是最累人的,还有另有一个任务让我更加头疼——防止‘明星’效应。这件事常常是以‘爆发’的形式突然出现,而且像张扬这样的男明星,追星的大多是年轻的女粉丝。这些女人本身身高体壮不说,通常还带着狂热的情绪,碰上她们一拥而上,我只能舍‘身’忘己,可我弱小的身体如何挡得住这些女人的虎狼之躯呀,结果只有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了。形象地说,我就像用我的弱小的身体在堵枪眼——这还不够准确,是用身体堵飞机大炮——比战斗英雄还牛,还惨烈。 这天收工后,蓝倚红建议找个地方放松休息一下。欧亚美便开着车到了城里。车开到了一处高级会所。停好车,我们一行四人便鱼贯而入地走进了会所的大门。 桑拿。 我们坐在沙发上,等欧亚美在前台办完手续,便男女分开各自走进了大堂两侧分别表明‘男宾’‘女宾’的门。会所很高级,而且看得出是新装修过,但走进男宾部的门后我总感觉着有些不对,洗浴、桑拿时我找到了我感觉不对的地方——和豪华精致的装修相比,这间会所太小了。淋浴间只有几间,冷、热水池也很小,桑拿房更是又窄又小,只能坐着,连一个让我平整地躺下的空间都没有。 桑拿完穿衣服的时候,服务生先递给了我一条直没脚踝的长裤。我略一犹豫,因为记得以前桑拿完我一般是只穿一件膝盖长度的浴服就行了。 “穿吧。现在做男人要把自己遮严实一点。”张扬见我犹豫便说了一句,脸上有一点诡异的笑。 服务生拿着裤子看着我,也是一脸的笑。傻笑。 我穿上了长裤,然后服务生才给了我一件宽大的浴服。 换好衣服,服务生便领着我们走进休息厅。休息厅很大,空间很开阔。不像桑拿淋浴的地方那样狭小。我立刻有一种四肢舒展的感觉。 蓝倚红和欧亚美已经先出来了,躺坐在躺椅上了。我和张扬在她们旁边的椅子上躺下后,就听到蓝倚红轻声嘟哝了一句。 “怎么这么久?我们来了好一会儿了。” 张扬没吭声。欧亚美却冒出一句;“姐,观念落伍了。什么时代了?现在是女人利索,男人啰嗦。呵呵。” 张扬侧头看了蓝倚红和欧亚美一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唉!你们活动多嘛,忙呀。我们男人来这里,也就洗洗蒸蒸,没别的事了。多用些时间可以理解吧。” 张扬的语气有点怪异。我诧异着,蓝倚红便接上来说: “好了,你们躺这而好好休息吧,我们姐俩要失陪一会儿了。” 说完,蓝倚红和欧亚美便起了身。我发现她们俩都只穿着一件没膝的浴服,而没有穿长裤。我有些茫然。不远处站着的一个服务员立刻跑了过来给她们领路。 “她们这是上哪里去呀?”我问了张扬一句 张扬看我一眼,说:“你以前也来过这些地方吧。桑拿。” “桑拿?”我越发糊涂。 “桑拿完了一般还要做什么?” “按摩。”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脑子马上就明白了。 张扬嘴角一动,大概是轻轻一笑 “难道——”我试探着说,“这里只对女人提供按摩服务?” “你傻呀。”张扬白了我一眼,“以前,按摩不都是对我们男人的吗?哪个女人来受这罪呀。” 我半懂不懂。 “按摩说白了卖点不就是异性按摩嘛?以前也不是女人不按摩,是这样的女人少,商家趋利而行,算不过这经济帐。现在嘛,可真是颠倒了。” 张扬补上这一句,我算是彻底没了疑问。 我们躺了一会儿,张扬便叫了两个修脚的人过来修修脚,说也不能就这么干躺着。 修脚的是两个男人,看上去不太年轻。他们很殷勤,手上忙碌着,嘴里也不断地说着话,和我们套近乎。 我心里又生出了另一个不解,便对修脚的男人说:“你们这看上去都很好,就是桑拿洗浴的地方太小了点。” 男人怔了一怔,便一笑。“先生您这是第一次来桑拿?现在很少男人来桑拿。来桑拿的大多是女人,你没进过女宾部,那边可宽敞了。” 我似懂非懂。 “瞧你这孤陋寡闻的样儿。在过去,这桑拿还不就是专为咱爷们开的吗?”张扬侧脸看着我,笑笑的,“现在这些桑拿的地方都是新改装了的,你没注意男宾部的门在大堂的那边?” “右边呀。”我略略一想,说。 “就是呀,男左女右嘛。原来的男宾部是在左边的,现在改装成女宾部了,我们刚才蒸桑拿的地方是原来的女宾部。原来有几个女人没事干来蒸桑拿呀。要那么大地方干啥?现在也真是没几个男人来蒸桑拿了,你四周看看,不都是‘色女’吗?” 我四周望望,真是除了我和张扬,整个休息厅里再没见到第三个男人。 这时,修脚的男人也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说:“现在的男人是羊,羊胆小着呢,怎么会在黑灯瞎火的时候孤零零地跑出来活动呢?就是大白天也是一群群的。只有狼才会喜欢独自出来行动。现在不都流行有句话吗——男人是羊,女人才是狼。” “呵呵,男人是羊,女人是狼。这话有意思吖。”张扬像是自嘲地补上一句,“现在知道刚才为什么要你穿上长裤了吧。瞧这厅里,狼真多,我怕怕。呵呵。” 接着我们谁都没再说话,好像四个男人都在心里暗暗品味‘男人是羊,女人是狼’这句话,情绪上都受到一点点影响。 直到我发现有一个部长模样的女人走到了我的躺椅旁。 “两位先生,晚上好。我们这里有新推出的专为男士的按摩服务,不知两位想不想试试?” 这位部长就站在我的躺椅边,身体微微前倾,很礼貌地看着我。我不自觉地心里紧了一下,下意思地双手提到了胸前,似乎想遮掩点什么。部长见我这样反应,便有转而看着张扬。 “不用了,谢谢。” 部长有些失望,但还是轻轻一笑,略一欠身,转身走了。 见这个部长走远了,我转过头问张扬。 “你怎么?这么坚决?” “嗨,找个男人在你身上捏捏按按的,那才真叫受罪呢?”张扬说着摇摇头,“我试过一次,再不遭那罪了。” “是女人。”修脚的俩男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 我和张扬被他们的异口同声弄得一愣。 “是女人替男人按摩。好像是从泰国还是菲律宾找来的,这是我们这里刚推出的特色服务。”其中一个修脚工接着说,“手法很好,听说有些女人也会专门找她们来按摩。” “是吗?”张扬来了兴趣,但很快有把头往椅背上一靠,不再说话。 “什么意思呀?你。”我问。 “算了,安心躺着吧。现在女人是狼呀,你这么平躺在她们面前,让她们两眼发光地在你身上摸来摸去,你不怕。说不好谁在为谁服务呢?” 我无语了。 修完脚,两个修脚工走了之后,张扬忽然转过身有些异常地看着我,说:“东南亚来的,手法不同,味道肯定也不同。要不,咱们试试?” “你不怕别人会吃了你?” “嗨!说笑呢。女人是狼怕傻呀,以前女人还是老虎呢?”张扬脸上有一点坏坏的笑。 部长很快就替我们安排好了。当我站起身来发现这位笑意盈盈的女部长比我高出不止一头时,心里猛然一阵慌乱。在我们跟着这个高我们一头的部长身后走向按摩室的时候,张扬突然说了一句: “我怎么心里有些忐忑呀。女人是狼,男人是羊呀。” 我被张扬这句话说得心一跳,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慌乱,便停住了脚步。张扬回头看我,表情怪异,旋即一笑。 “喂,怎么啦?吓着你啦,我开句玩笑而已。” 女部长这时也转过身,笑着说:“你这句话挺逗。男人是羊不假,我们女人可不是狼呀,哪有这么凶,这么可怕。”她说着调皮地头一歪,“要我说呀,你们男人是羊,我们女人就是牧羊犬。只要羊老老实实,温温顺顺的,牧羊犬是不会伤害它们的。” 女部长说罢,转过身继续走了起来。 “羊不只是可怜,也是很可爱的。”她还补充了一句。 “是的,你说得很对。”张扬一把拽着我便跟着走了起来,“其实呀,什么狼呀羊呀的,男人还是男人,女人还是女人,两性本来就是平等的,对吧。” 张扬这句话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对女部长说的。我虽然只看到这位女部长的背,但想象中她应该会‘扑哧’地笑了一下。 走进按摩区,灯光顿时暗了下来。按摩区很小,可能也是以前女按摩区改装的,大概只有几间房。部长推开一间按摩室的门,引我们进去。 按摩室里摆着两张床。 “怎么会有两张床。”张扬问。 “男按摩室都是双人间。这是我们为男士着想,男人怕落单,这样有安全感。而且现在没有男人一个人上这儿来的。”女部长说着走到两床中间,“这里有一道帘子,不方便的时候可以拉上。” 张扬点点头。 “那好,你们稍坐一会儿,按摩小姐马上就到。”女部长说罢便向门走去,走到门口,她又停了下来,转回身,看着张扬,约莫几秒钟,她向张扬走近了一步。 “我认出您了,您是张扬先生吧。” “啊,啊,”张扬下意识地向后退着,嘴里含糊地发出一点声音。按摩室很小,张扬退无可退。 “刚才在大厅我就认出来了——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女部长说着,手里不知怎么就多了一本用张扬做封面的杂志。显然是有准备的。 “当然可以。”张扬恢复了平静。他接过杂志,一边签名一边说,“谢谢你,在大厅不说破。” 女部长很高兴地接过张扬签了名的杂志,但却还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她两眼在这昏暗的按摩室里显得特别明亮。 “我们可以拥抱一下吗?”女部长轻轻地说了一句。 “可以呀。”张扬略一迟疑,便张开双臂和女部长热情相拥起来。 直到听到女部长的脚步声走远了,张扬才如释重负地一下瘫坐在了按摩床上。他看着我勉强地笑了一下。 “好险。” “幸好这女人挺会做的。她要是在大厅时索要签名,就坏事了。”我说。 “这你就不懂了,她要是在大厅那样做了,明天就得卷铺盖走人。”张扬缓过了气,“像这样的高级会所,经常会有一些名人出没的。所有员工都是有纪律的。” “是这样。”我喃喃自语。 “就像刚才她那样的动作,我要是到她们老板那里投诉,她就完了。” “你——不会吧。” 张扬头一歪,故作思考状。 “这女孩长得还行,饶了她了。”张扬痞笑一下,“但还是虚惊一场呀。你在这等会儿,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也去。”张扬刚走我便追着走出了按摩室。我突然感到一个人呆在这昏昏暗暗的按摩室里有点害怕。 进了洗手间我再一次被提醒这里原来是女按摩区,因为洗手间里没有安装方便男性小便的便桶。显然这个地方已经废弃了一段时间了,最近才重新启用,在这些细节上便没有再兴土木来改造了。 在这样的地方小便,心里怪怪的。不是因为没在小便捅而在坐厕马桶上小便,而是因为这里原来是一个专供女人如厕的地方。我便有一种感觉——仿佛身边围着许多女人,正盯着我看——想到此,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们回到按摩室时,里面已经坐着两个按摩小姐。灯光昏暗,但还是能看出是两个马来女子,眼睛大大的,皮肤黑黑的,而且个子也不高,也就和张扬差不多高,在女人中绝对属于又矮又瘦的类型,但在我这种男人看来,再矮小的女人也要比我高大强壮不少。 “中式?泰式?”女孩比划着说。 我没听懂,张扬毕竟见多识广,马上反应了过来。 “她们是问我们做中式按摩还是泰式按摩。”张扬对我说,“我看做泰式吧,正宗一点,你说呢?” “你说了算。”我说。 张扬便告诉这两个女孩做泰式的。两个女孩便立刻忙碌起来。她们把床垫从床上拿下来,然后把床折叠起来放到一边(泰式按摩是不需要床的),动作麻利迅速。她们一边做事,一边还不时用眼睛瞟了我和张扬几眼,相互笑着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从她们拆床搬床的动作上看,这两个马来女孩确实要比我力气大得多,要是让我摆弄这两张床,绝对要使出我吃奶的力气,她们却说说笑笑地很快做完了。在她们收拾完,把床垫铺在地上,张扬突然作出了一个让我很吃惊的动作,他挽起衣袖,比划着要和这两个女孩掰手腕。 “你没搞错吧,她们是女人……”我话一出口,便又停了下来。‘女人比男人高大强壮’怎么成了我的思维定式了?我不是一直对此很排斥很拒绝吗? “她们是女人?别忘了我们是男人。现在女人其实就是个子比男人高一点,身上的肉比男人多一点,那是数量上的优势,如果论质量,我想我们男人还是比女人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点点头,好像明白了。 张扬一脸兴奋,似乎迫不及待地想享受一下作为强势男人的这种久违的滋味。女孩欣然同意。于是张扬便和她们趴在床垫上掰起了手腕。 两人的手一握在一起,我便替张扬捏了把汗。因为一眼看去,虽然身高差不多,但张扬的身体和这个马来女孩比起来还是略显纤细——这应该是这段时间他努力减肥瘦身的结果吧——近距离细看之下,女孩的手腕胳膊还是要比张扬粗了一圈,而且,再看肩膀、腰腿都要比张扬略显粗大。 结果是平手。 “唉,”张扬叹了口气从垫子上站起来,“女人就是女人呀。” “平手很不错了。”我说。 “平手是给我面子,我们是客户嘛。”张扬边说便搓揉着自己的手臂,“她肯定比我力气大。刚才我是尽全力要扳到她,她只是尽力保持平手的状态。” “是这样。我说呢?” “可能我减肥减得太多了,也很久不锻炼了吧。”张扬脸色还算平静,“还有,心里上的优势,这也不能忽视。现在的女人面对男人都有心里优势。这是一股气势,很重要的。你想,以前,个子再小的男人见到比他高出很多的女人,心里也不会害怕,是不是?” 我又无语了。 接下来两个女孩便开始给我们做按摩。整个过程我和张扬都很少说话,一是因为情绪多少有点低落,还有一个原因是泰式按摩太折腾人,两个女孩力气又大,弄得我和张扬不时地要屏住呼吸、咧牙吡齿。做完后,回到休息厅的躺椅上,张扬便哼出一句: “以后再也不受这罪了。” 我明白张扬话中有话。 “没劲吧?“ “这哪叫异性按摩,我都把这俩妞看成机器了。”张扬嘴一咧,呵呵一笑,“说得也是,现在谁敢给男人做正宗的‘异性‘按摩’呀。那是性骚扰,是非礼。男人是羊,女人是狼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第 21 章 张扬和蓝倚红的戏拍得有些不顺利,进展很慢。主要是张扬和蓝倚红迟迟找不到角色的感觉。虽然化妆出来后的定妆形象很好,但这种‘反串’的戏对他俩来说毕竟是第一次。蓝倚红还略略好一些,剧组里有大量的女演员在‘反串’出演,她们很多人戏份很多,早就找到感觉了。蓝倚红和这些女演员混在一起,交流些心得体会,多少有些帮助。张扬却真是有点困难。‘潘金莲’的角色本身就有一定的表演难度,而且剧组里的男演员几乎屈指可数,且都是戏份很少、相对容易表演的角色(三位梁上女英雄还是由女演员来扮演),交流切磋也无从谈起。导演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这天,她带着一男一女来到张扬和蓝倚红身边,介绍着说: “他演李师师,她嘛,是戏里最大的人物,宋徽宗。” 张扬和蓝倚红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他们是跳芭蕾舞的。他们芭蕾舞团用‘反串’的模式表演已经快两年了。你们和他们交流交流,尽快进入角色。” 导演说完就走了,临走还说了一句。 “我把他们的房间调到你们房间隔壁了。他们是第一次‘触电’,你们也也可以给他俩多讲讲表演方面的东西。” 这一男一女在芭蕾舞团里也是一对舞伴。年龄也和张扬、蓝倚红差不多,所以我们彼此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宋徽宗’是个比较内秀的女孩,平时言语不多,‘李师师’却开朗、健谈,他还摆弄他的数码相机,找出一些他跳舞演出是照片给大家看。 “我们跳舞比你们演戏还是简单一些,不论男女,基本功是差不多的,感觉上好像就是换了一套服装,接着跳就是了。”‘李师师’一边说一边指着照片,“你们看,我穿上这件天鹅裙,哪里还有一点男人味?她穿这套王子服,马上就是一个阳刚英俊的帅小伙呀。” ‘宋徽宗’听了这话脸上略略有些潮红,转头看向别处。张扬接过相机认真看了看,说:“这时演出现场?” “是呀。” “你们芭蕾舞团真的就这样‘反串’演了两年了?”蓝倚红有些将信将疑。 “当然了,不这样,这两年我们喝西北风呀。” “你们表演起来真的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就换一套服装这么简单?” “总体上说好像就这么回事吧。”‘李师师’说着看了‘宋徽宗’一眼,“不就是以前我经常要抱着、举着她跳,现在是她抱着、举着我跳,像这张照片这样。而且好像她举起我比以前我举起她还轻松一些。” ‘宋徽宗’嘴角露出一丝轻笑。“你们男人现在跟个小孩似的。有多重?” 张扬和蓝倚红相视一笑。 “也不是一点不适应都没有。”‘李师师’说着也笑了一下,指了指照片,“你们看,这种举法,过去男人举女人没问题。现在要我们男人双腿叉开,被她们女人用手从裆部托举起来,感觉上总有点不适应。虽然穿着紧身的裤袜,但那里毕竟是敏感部位,这个命门老被她们娘们拿着、捏着,总不是个滋味……” “你瞎说啥呀?”‘宋徽宗’脸刷地红了。 ‘李师师’嘿嘿一笑,对张扬说:“碰上她这样小心眼的女人就更麻烦了,你要是稍微有点让她不舒服,排练时她就会有意在手指上加点劲,坏透了……” ‘宋徽宗’一扭身走开了。 有了这一对男女的协助,张扬和蓝倚红渐渐找到了感觉,戏便渐渐拍的顺畅起来了。很快,张扬和蓝倚红的戏就要拍完了。这天欧亚美早早叫醒了我,挺热心地说要带我游览一下这个影视城。这个影视城她过去跟这张扬和蓝倚红来过多次了,很熟。 影视城很大,除了我们拍戏的古装景区,还有近代景区和一个占地很大的民俗景区。我们一路走走逛逛。近代景区里相对安静,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还有一对新人在拍婚纱照,远远看去,女孩穿着摆幅很大的婚纱裙,把身边的男士反衬得更加矮小,看上去有点像童话故事中的公主与小矮人。欧亚美可能是见多不怪了,她边走边看边说: “以前这些地方剧组都多得要排队,现在可真冷清。” “是吗?”我应了一句。 “嗨!你看这一片是模仿旧上海滩的街景,以前这样的戏很多的,现在这种戏怎么拍呀?” 我一笑:“呵呵,也反串呀。” “这你就外行了吧。”欧亚美故作高深地看我一眼,“古装戏反串还行,服装差异不大,现代戏就不行了,衣服都是紧身的,男女差别大了……” 欧亚美正说着,一转街角,便看见一个剧组正在拍摄。个穿黑衫带礼帽的、貌似青帮人物的人正招摇过市……欧亚美眼睛瞪得老大。 “这也能反串呀?”欧亚美说着看我一眼,“女人穿男人衣服还勉强,男人怎么穿女人的衣服呀。穿裙子,腿上那么多毛……” 我们就这样说说看看,转过了一个小山包,走进了民俗景区。这里游人相对多一些,也安排了一些表演项目。我们进去的时候,正赶上一个民俗婚庆表演:只见身穿大红衣袄的新娘,骑着高头大马,在一帮吹鼓手(当然也都是女人)的簇拥下,来到一处高门大宅前。新娘身形利落地翻身下马,站到门前。一时间鞭炮声大作,新郎便在鞭炮声中从门里走了出来。他蒙着红盖头,由两个男人搀扶着。新娘一个健步迈了上去,将新郎拦腰抱起。众人齐声叫好。新娘抱着新郎走到轿子前,小心翼翼地将新郎放入轿中,然后有翻身上马,向四周连连作揖,春风得意之态跃然而出。 婚庆的队伍吹吹打打、招招摇摇地穿过人群。看着这帮人闹闹腾腾地走远了,欧亚美又拉着我转过一个拐角,在一个很热闹的阶梯看台的第一排找座位坐了下来。看台前是一片空地,错错落落地搭着几处房子,房子上的招牌竟然全是英文。 “这是这个影视城招牌节目。是从美国请来的表演团队,讲的的美国西部的牛仔女英雄珍妮的故事。”欧亚美一坐下就给我介绍起来。 “呵呵,连美国的牛仔都男女颠倒了?”我应了一句。 很快,表演开始了。首先是在空地上表演马技,只见一个个穿着牛仔服,带着牛仔帽的人,在奔跑的马背上频繁地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虽然从服装上分不清这些人是男是女,但这显然不用多想,现在的男人哪里还能做这样的表演呢?接着又表演了一轮马上射击。一个个氢气球从房子后面升起,这些女牛仔一边跨马奔驰,一边持枪射击,几乎弹无虚发,看台上一片喝彩。 表演告一段落后,少做停顿,便有几匹马从看台这边冲出,骑在马上的人纷纷拔枪向对面的房子射击,然后冲了过去。这几个人在马上扬威耀武的,显然是在扮演一些打家劫舍的强盗。 我略有兴致地看着,想着‘女英雄’珍妮该出场了吧,不经意间,这帮强盗又策马跑了起来。她们跑到我这边的看台边上停了下来,相互嬉笑了一下,其中一人从马上纵身一跳上了看台,而且就落在我身边。 这个女牛仔对我咧嘴一笑,便迅雷不及掩耳地俯身下来把我一把抱起。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这个女牛仔从看台边一把扔向了离看台最近的另一个女牛仔。女牛仔伸开双臂稳稳地把我接个正着。 看台上居然传出了一阵叫好的声音。这时喇叭里传出一个声音: “这群强盗不但劫财,还爱劫色……” 看台上又一阵哄笑。就在我被女牛仔接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回头张望了一眼,看到欧亚美笑嘻嘻的正看着我。我心里明白了。 这准是欧亚美安排的。 我惊魂稍定,便感觉到颠簸起来。原来马又开始跑了起来。抱着我的女牛仔倒是不敢马虎,把我抱的紧紧的。我的脸被紧贴的女牛仔的胸口,胸口虽然很柔软,但粗糙的牛仔服把我的脸摩擦得很不舒服,同时,一股很重的体味直冲进我的鼻孔。我歪着眼睛看了这个女牛仔一眼。 天呀!竟然是个黑人女孩。 我立刻感到肚子里一阵翻滚。 黑人女孩膀宽腰圆,一身的横肉,我被她抱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这时,又一阵枪声大作,大概是英雄珍妮出场了。黑人女孩停下马,把我放到地上。我正不知所措,旁边的房子里跑出来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女人,一把拉上我进了一间挂着英文招牌的房子。 欧亚美竟然坐在这间屋子里。 “怎么样?感觉很刺激吧。”欧亚美见我进来,笑嘻嘻地迎上来。一边说,一边帮我整理弄乱了的衣服。 我看着欧亚美的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我姐们。”欧亚美指着那个拉我进屋的女人说:“安排这一出还多亏了她呢。” “小事一桩。”女人一挥手,“被马颠簸得有些不舒服吧。平时我们都是安排自己的员工坐在看台上演这一幕的……” 这时,屋外枪声渐息。那些女牛仔在屋前不远处展开了拳脚搏斗。这样的拳脚搏斗当然远没有熟悉的中华武术那样精彩,只是一味蛮力斗狠。女英雄珍妮以一抵多,最后当然大获全胜。 “你还要出去,和那个珍妮同骑一匹马绕场一周。”那个女工作人员打开房门,招呼我赶快出去。我只好走了出去,迎面走来一个洋妞,显然是‘珍妮’吧,给了我一个熊抱,然后便把握抱上她的坐骑,接着,她也一跃上马,坐在了我身后。 ‘珍妮’当然是个白人女孩,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绕场一周,她始终少有笑意,很‘酷’的样子,一副西部‘硬汉’的派头。 绕完场,谢幕后一回到房间里,‘珍妮’立刻松弛了紧绷的脸,用夸张的语气对欧亚美说: “heso cute” 欧亚美笑而不应。 这时,有人从背后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演强盗的黑人女孩。这个黑人女孩显然是这群洋妞中最身高体壮的一个,刚才在马上还看不出来,这时她直挺挺地站在我背后,活像个‘黑金刚’。我本能地想避一下,她却俯下身,两片厚厚的嘴唇对着我的耳朵。 “caate you” 热热的口气夹杂着很重的味道,差点没把我熏昏过去。幸好欧亚美这时及时出手,把我一把拉到她身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第 22 章 戏总算顺利拍完了。我们一行四人依然由欧亚美开着车回来。在车上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柳馨,柳馨在电话里说她会开车在高速公路出口接我。我有些意外,以为她说笑而已,等我在高速公路出口真的看到柳馨时,直觉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坐上柳馨的车后,柳馨闭口不答我的疑问。车子进入市区后,我发现柳馨并没有走在回家的路上,而是拐向另外一个方向。直到车子开进一个新建的高档小区时,我才恍然大悟。 我们乔迁新居了。 一进门,我便兴奋地在屋里楼上楼下地东走走西看看。在屋里转了一圈后,我偶一转身,才发现柳馨一直跟在我身后,笑盈盈的。我便不由自主地挪着步子走近她。柳馨会意地张开双臂,一下子把我拥进了她怀里。 我把头埋进柳馨软软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抱住柳馨的腰背。一种幸福感一时间传遍全身。柳馨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摸着我的后脑,不时用点力,让我的脸紧紧地贴在她温热的胸前。不一会儿,她又把我的头转正,用两个两个手指托起我的下巴,让我仰起头看着她。柳馨的眼神火辣辣的。我顿时一股热流涌上喉头。柳馨挑着我下巴的手指略略加了点力,我便顺从地踮起了脚。柳馨一低头,却只能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们抱得太紧了,身体都站得很直。柳馨毕竟比我高出一个头,在这样的身高差距下,只要她站直了,即便我踮起脚,她低下头,我们的双唇之间也还有一点距离。柳馨于是轻轻一笑,另一只手托在我的腰上,让我的腰微微向后仰,她也就势略略弯腰,我们这才长吻了起来。 我闭着眼,感受着柳馨火热的唇舌伴着湿湿的液体在我口里尽情地撩拨,身体一时间全软了。柳馨似乎一边吻着一边还托着我挪动着脚步,接着她身体往前轻轻一推,我这时本来就浑身发软,被柳馨这一推,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但柳馨的一只手稳稳地托在我的背上,我惊慌地睁开眼睛的瞬间,身体已被柳馨压着,躺倒在宽大的沙发上。 我心里有些迷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柳馨要做什么。柳馨又俯身上来吻我。我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准备再一次接受柳馨的长吻。但这次柳馨却只是短短一吻。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柳馨正定定地看着我,似笑非笑。 尽管我和柳馨算是老夫老妻了,可被她这样压在身下,定定地长时间地看着,我还是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此时避无可避,身体被柳馨压得动弹不得,而且距离很近,我的脸能感受到柳馨嘴里呼出的热气。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柳馨伸手开始脱我的衣服。 “你干什么?” 我边说边象征性地伸手阻止柳馨的动作。柳馨竖起一个手指放在嘴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接着轻轻地说:“我们亲热亲热。你这次出门这么长时间,不想我?” 柳馨说话时脸几乎和我贴在一起,我被她撩拨得浑身发烫,便顺势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低声说:“我们到床上去。” “不,就在这。”柳馨说。 我不明就里地看着柳馨。 “沙发上的感觉更好。”柳馨说着有点难为情地把脸一侧。 我还是一脸茫然。 “你不记得了?我们的第一次……”柳馨话语很轻 我猛然想起我和柳馨的第一次就是在沙发上做的。 “那次你好大的力气,强迫我,不记得了?” 柳馨声音轻轻,面色羞红,活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我看着看着有些迷乱,简直忘了此时的我是被她那远比自己壮实的身体压在身下。 “呵呵,半推半就而已。”我回了一句。 “谁说的,就是你强迫我的。”柳馨说着用指尖在我鼻子上点一点,“你们男人,就是坏。” 我正想在说话,柳馨一下子整个身体扑在我身上。我被她重重的身体压得一时有点呼吸困难,只听到柳馨在我耳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 “以前,你总欺负我。现在,我要报复。” 柳馨说完,便又直起身子,伸手来脱我的衣服。这次我很顺从,一点都不反抗。柳馨脱完我的上衣后,忽然头一歪,说: “我要□□你啦。你怎么不反抗呀?” 我不吭声。 “你要反抗才行呀,要不然我哪有强迫的快感呀。” 我还是不吭声,任由柳馨脱下我的裤子。当我被柳馨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的时候,柳馨忽然没劲了。她一翻身站了起来,说: “你,洗澡去。” 我没动。 “你不动,躺那干啥?” “等着你□□我呀。” 柳馨扑哧一笑,又在沙发边上坐下来,伸出手掌拍拍我的脸。 “跟你玩玩的。”柳馨说完见我还是不动,便俯身下来把我一把抱起。 “好,我现在是大女人了,我服务到家。”柳馨边说把握抱进浴室。 我很舒服地洗了个澡。洗完才发现我是被柳馨抱进浴室的,换洗的衣服一件也没有。便叫柳馨替我拿进来。柳馨拿着衣服走进浴室时,我正用浴巾擦身。柳馨放下衣服,却站在浴室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地说: “你们男人现在也真可怜,怎么这么矮这么小呢?整个人没一条浴巾长。” 我没理会柳馨的话,自顾擦着身体。柳馨便走上来,从我手里抢下浴巾,往我身上一裹。浴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我偶一抬头,正看到镜子里的我和柳馨,两人站在一起,用浴巾裹住身体的我在柳馨的身体的反衬下更显得瘦小。这时,柳馨挪步站到了我身后,双手从背后伸出抱着我,也在看着镜子。接着,她俯身在我耳边说 “看你这么可怜,我就不强迫你了,你哪里禁得起我强迫呢?”柳馨说罢便又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我从镜子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柳馨抱我的样子,一点也不费劲。 柳馨抱着我径直走进了卧室。 接下来几天,张扬和蓝倚红也没什么事,我便又过起了居家男人的生活,每天都待在家里,要么做做卫生,要么摆弄一些小装饰,种种花草。在这间崭新宽敞的新房里,这些过去很让我烦恼的家务事,现在做起来完全是另外一种心情。尤其是早餐和晚餐,我都特别用心地去做。柳馨也推掉所有应酬,每天都按时回家吃饭,而且,每每在饭桌上一坐下,看着桌上丰盛可口的饭菜,她总会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然后很有胃口地吃起来。看着柳馨吃得很香的样子,我便会从心底溢出一种甜蜜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一种做小男人的感觉吧。有一天,饭后,我们坐着看电视的时候,柳馨便这样说了一句。 “我觉得你是找到做男人的感觉了。” 柳馨说这话时,我们正身体紧靠着坐在沙发上——确切地说,是我歪着身子靠在柳馨身上。听了柳馨这样有意无意的话,我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柳馨这样一语道破,让我也猛然间惊诧于自己的改变。我不自觉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柳馨侧脸看了我一眼,一笑,便又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但这时就是柳馨这个很平常很不经意的动作,也忽然间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不禁侧头看着身边的柳馨,发现就算现在我们坐着,柳馨也要比我高出半个头,她的肩膀正好在我耳朵的高度上,让我不自觉地就想歪着身子靠上去,而且,把头靠在她肩上,会给我一种很温馨、很温暖的感觉。虽然这一两年来,我们一直这样坐靠着看电视,但这时的我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个让我心里一跳的词: 小鸟依人。 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我其实一直就是柳馨身边小鸟依人的小男人呀。不管是我不愿正视,还是无意识,我其实都已经习惯了在女人身边充当小鸟依人的角色了。想到这,我有点愣愣出神。 柳馨大概感觉到我的异样,她头没有动,只是伸开手臂把我楼靠在她身上,口里平平静静地说: “是不是住进这房子让你彻底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觉。我也一样,住进这间用自己的钱买的房子里,我也找到了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感觉。” 第二天午后,我正午睡,便听到柳馨进门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柳馨已走进卧室来到床头。俯身下来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睡过头了?”我半梦半醒地说了一句,便急急地想翻身起床。柳馨一手把我按住,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今天是星期五,要去接孩子。搬家了,孩子也换了一家幼儿园,你不知道地方。” 柳馨说完便走了出去。我伸个懒腰,翻了个身,才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下楼梯时,我看见柳馨站在一张高凳上,在给客厅的吊灯换灯泡,便说: “你干什么呢?” “昨天你不是说要给这吊灯换上黄光的灯泡吗?那样屋里温馨一些。” 我记起来是有这么一说。这些天,我呆在家里每天都在忙弄着这些,能自己做的便做了,自己做不了的,便等柳馨回来,指挥她做这做那的。柳馨也毫无怨言地听我摆布。像这吊灯,实在挂得太高了,我要换灯泡太辛苦了。昨晚跟柳馨说时,柳馨便答应找个白天的时间她来换。 “我也就这么一说。”我走下楼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老公的话就是圣旨。愿意为你效劳。”柳馨一边换灯泡一边调侃着答了我一句。 我没接话,明知道这是调侃,心里却很还是开心。走过柳馨旁边的时候,我停了下来,见柳馨这样站在板凳上有些担心,便伸手去扶着她。 “你小心一点。”我说。 “没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没有走开,继续用手扶着柳馨。柳馨低头看我一眼,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我下意识地赶紧张开双手一下子抱住了她。 柳馨嘻嘻一笑。 “你老婆的屁股是不是很大?”柳馨说着还扭了一下臀部。 我反应过来这是柳馨是在故意逗我,但这样一抱,我又一次明确地感受到现在男女身体上的差距,我张开双臂抱在柳馨的臀部,也只是双手恰好能合拢。 “是不是很有女人味呀?”柳馨又说了一句。 “哼。”我松开双手,没好声气地说,“现在哪个女人的屁股不大?” 确实,现在,女人身体上的哪个部位对男人来说都只能用‘大’或‘粗’这些字眼来形容。 我站在一边看柳馨换灯泡,一眼瞄到挂在沙发背后的墙上的一幅油画有点歪,便走过去,脱了鞋站到沙发上,踮起脚,把画框扶正了。我转回身的时候,柳馨正好换完了灯泡,从沙发前走过。这时得我站在软软的沙发上,柳馨经过我身边时,我感觉自己和柳馨差不多高,这种感觉让我瞬间一阵恍惚。柳馨走过去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又转动目光向四周看了看,忽然有一种有很怪异的感觉,觉得这个在柳馨背影中的房子、家具、装饰都一时间变得有点陌生或和平时有一种难以言状的不同。猛然间我明白了——我这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视觉高度上看我身边的事物,别小看这仅仅是一个头的身高差距,眼界和视线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一定会由眼入心,潜移默化地在每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心里发酵,从而使男人和女人不自觉地找准了自己新的角色定位。 柳馨回过身,见我有点愣愣出神,便走过来,说:“你怎么啦?” 柳馨走近,我们目光平视。这样和柳馨目光平视的感觉又让我一阵心动。柳馨似乎也在与我平视的目光中感觉出一点不同的滋味,她略一凝神,又莞尔一笑。 “能用这种角度看一个女人很特别吧。”柳馨说着,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我的腰,“来,我让你感觉更好一点。” 柳馨把我从腰间抱起,走了几步,让我站在了餐桌的椅子上。我站稳了,发现这时的自己比柳馨高出大半个头。我不禁略略低头看着眼前的柳馨,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心底一涌而出——我还能记得我上一回这样低头看一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吗? 柳馨的目光迎了上来,笑意盈盈。“好像时光倒流了,现在这样就是过去我们的身高差距。来,老公,好好抱抱我,我好久没有这样小鸟依人的感觉了。”柳馨说着就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紧紧地搂住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做小女人的感觉真好。” 柳馨把我抱得很紧,似乎真的动了情,久久不愿松开。但当这一切结束后,我从椅子上回到地面后,她搂住我,让我站在她跟前,仰着头和她四目对视了很长时间,然后才说: “我觉得还是这样看着你舒服些,呵呵。” 柳馨的脸上这时流露出一丝因身高而带来的高傲之色。 柳馨看来真的是习惯强势女人的角色了。在之后接孩子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不容挑战的‘强势’性别地位,柳馨又做了一个让我唏嘘不已的‘强势’动作。当孩子们迎面跑过来的时候,她对我说:“你信不信,我现在能像你过去那样,一手一个,把他们两个一起抱起来。” 说罢,柳馨真的一手一个,很显摆地在我惊愕的表情下抱起两个孩子,还转了一圈,然后对我得意地一笑,便迈开大步走向停车处走去。我略一迟疑,赶紧一阵小跑跟了上去,替他们打开车门。当我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坐好,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柳馨的胳膊。柳馨侧脸一笑。 “是不是很结实呀?” 我点点头。柳馨的胳膊看着确实好像比过去粗壮了一些,虽然依旧光滑白皙,但摸着确实结实了很多。 “这一两年,你没见我平时一有时间就去健身吗?看来效果不错。人呀,都是锻炼出来的。现在做女人,不练得强壮些不行呀。平时要干那么多体力活,还要——给你们男人安全感。” 柳馨说道最后一句时,伸手抓住我的手,捏了一下,又一笑,说:“瞧你们男人现在这细胳膊细腿的。刚才换灯泡的时候,我要是真的要摔下来,你扶得住吗?瞧你这弱弱的身子骨,我要是真的摔倒了压在你身上,指不定还把你给弄伤了。” 我把手从柳馨手掌里抽了回来,一扭头看向窗外,嘴里哼了一句。 “每天晚上我不都被你压着吗……” 我话没说完,柳馨便拍了我一下。“孩子们在呢。”她说着脸上微微有些发红,温情地看我一眼“那怎么一样呢?” 柳馨说罢,身体俯过来要吻我,我赶紧身体向车门一靠,说: “孩子们在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第 23 章 午睡总是做梦,因而醒来时总有些恍惚。我懒懒地爬起来,走到阳台上。静静地站一会儿。阳台上晒着些衣服,在风中飘来飘去。两件新买的情侣t恤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视线——颜色样式一模一样,但一大一小却很明显。一个意识告诉我,那件大的是我的,我是男人呀,男人比女人高大呀。可瞬间另一个意识又冒了出来,明确地告诉我现在是女人比男人高大了,柳馨要比我高出一头,小的那件才是我的……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脑子有些乱了。 刚才午睡时做了一个颠来倒去的梦,梦到我小时候第一天去上学的情景。我穿戴整齐,正吃着早餐,这时,门铃响了。爸爸妈妈同时站了起来——不对呀,妈妈怎么比爸爸高出一头呀,应该是爸爸比妈妈高的呀——门开了,苏菲走了进来。爸爸回头对我说:“快,背上书包,今天开始,你要跟着苏菲姐姐一起去上学了。”——苏菲怎么成了姐姐了,明明是我比她大呀?是她一直叫我‘李炜哥哥’的呀,而且我记得从小是我领着她上学的呀。——我背上书包,走近苏菲,发现苏菲确实比我要高一些——这也不对,明明是我一直比苏菲要高一点的——苏菲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走了。我回头看一眼爸爸妈妈,妈妈真的比爸爸高大很多,此时,她直直地站着,爸爸双手挽在她一只胳膊上,身体靠着她,小鸟依人一般。 我脑子有些乱了——一忽儿,上中学了,我明显长大了,爸爸妈妈送我出门,我已经和爸爸差不多高了,但比妈妈还是矮了很大一截——我记得我刚上初中就长得比妈妈高了半个头呀——苏菲站在我家门口,我又一次走近她,又一次奇怪地发现她个子很高,比我高得多,我要仰起头才能和她对视——我记忆里,上中学后我好像没碰到过哪个女生要我这样仰着头才能看到她的眼色——我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爸爸正仰着头跟妈妈说着话,妈妈略略低着头看着爸爸,两人目光对视着。我脑里猛地蹦出一个念头,难道男人天生就比女人矮,在女人面前就是一个弱者,习惯要这样用仰着头的方式看女人,女人却天生就是习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低着头看男人的吗?——苏菲拉起我的手就走,在斜斜的朝阳中,我看到了我们两一高一矮的影子,真像一个大姐姐领着小弟弟。中学离家较远,苏菲骑起了自行车,我居然是坐在苏菲的自行车后座上上学放学的——这全颠倒了,中学时,明明是我天天骑车带着苏菲上学放学的——进了课室,碰到许多同学,但怎么大部分女同学都比男同学高呀——也许是刚上初中吧,那时女生是长得高一些——但转眼我已经上高年级了,怎么男女的身高差距越来越大呢,大多数女生都要比男生高出一个头,张扬明明是班上所有同学中个子最高的,怎么现在他比大多数女生都至少要矮了半头呀。走出课室,在操场上打打闹闹、玩球锻炼的也都是女生。这些女生都高高大大的,大大咧咧的,活力十足,男生却一个个静如处子。女生们运动完回到课室,竟然有不少人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仿佛有意无意地在男生面前展示她们傲人健硕的身体——看着这些穿着‘暴露’的女生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有时甚至和我擦身而过,我心头一阵阵地发热。有个女生似乎是故意从我身边‘挤’着走过,还回头对我露出一脸的坏笑——我不知为啥跑了起来,进课室门的时候和一个这样穿着背心的女生撞了个满怀。这个女生好高大呀,而且身体很结实。她只是站在门口,我是跑着向她冲撞过去的,但她只是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我却被反弹得跌坐在了地上。女生大手大脚地一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我定睛一看,这个女生竟然是初一时和我同桌过的那个女生——这就更不对了,那个女生是很文静很秀气的呀,她怎么也会这样穿着背心玩的浑身热汗淋淋?——她的力气好大呀,而且和其他女生一样,个子比我高出一个头,膀阔臂圆的。我一下子就被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全班同学一阵哄笑。我难为情极了。——这一幕确实发生过,但明明是我撞倒了这个女生再把她拉起来…… 在操场上看到苏菲了,她竟然是学校的篮球明星?——明明我是学校的篮球明星呀——每每在班级对抗中展现出潇洒漂亮的球技,引得不少男生为她尖叫。而我,每天坐在苏菲的自行车上,就会发现周边不少男生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天呀。面对这样的目光,我竟然觉得特骄傲、特满足——苏菲看见我,便招呼我过去,把球交到我手上,怂恿我投一个篮。和苏菲一起玩球的女生都围了上来。她们的面孔我好像似曾相识,都是苏菲的好姐们,平时对我都挺照顾、挺呵护的。——这也反过来了,是我的那些哥们挺关照苏菲的。记得有一次,我和张扬为此还在街上和人打了一架——念头一闪,我在街上怎么被三个不三不四的女孩纠 缠着,正碰上苏菲和她一姐们,她们二话不说便和那三个女孩干了起来。我扶着苏菲一瘸一拐的在医院包扎时,眼泪都流出来了。苏菲大大咧咧地替我抹去眼泪,说:“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这明明是我对苏菲说过的话呀。 梦还在延伸——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苏菲骑车带我来到一个半山间的水库。一路上,她言语不多,只是用力地蹬着车。我的手慢慢地从抓住她的衣服到搂住她的腰,最后,把头侧靠在她背上。我们要分开了——这次水库之行确实深埋在我记忆深处。那时我们的家在郊外的一个大型工厂里,水库在几里外的群山之中。当时,我经常会骑车到那儿游泳,有时会带着苏菲,她坐在水库边上替我看衣服。最后一次骑车带苏菲去水库的时候,苏菲的手第一次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腰……。 梦颠来倒去,恍恍惚惚,弄得我从记忆深处翻出这些东西时,忽然有一种‘假到真时真亦假’的感觉。我在阳台上把晒干了的衣服收进屋里,叠衣服时,我特别地拿着我的那件小一号的t恤与柳馨的那件比一比,确实从肩宽到衣长都显得小很多。我把其他衣服也摊开几件,看着摊在床上的这些衣服——男式的短而小,女式的却大而长——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我在帮妈妈做事,学着收衣服叠衣服,看着妈妈的大衣服和自己的小衣服。但那时还有爸爸的、显得更大的男装呀,现在呢?我翻了翻,只能找出更小的孩子们的衣服了。 看到孩子们的衣服,我算是真正从亦真亦假的梦里走出来了。头脑一清醒,便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怪’梦——苏菲回来了,昨天我们见了一面,一起吃了个午饭。当我走进约好的餐馆时,远远便见到苏菲起身迎了过来。当她走近时,我确实需要仰起头才能和她四目相对。这时,苏菲做了一个大大出乎我预料的动作,她用了一个很正宗的西式礼仪——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落座后,在苏菲点菜的时候,我细细地看着她,发现眼前的苏菲完全是一个陌生人,那身形,发型,装束到声音语调,全然没有一点我记忆中那个初初长成、清纯秀气的女生的影子,一个成熟优雅,气质翩翩的职业女性跃然入目,只有当她点完菜,转回头再次与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才在她的眼光中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外貌可以千变万化,但眼睛是直通心底的,由此看来,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在本质上还是当年的苏菲。 这时我们相对而坐。这种坐着的状态也让我可以更好地与苏菲四目相对,不用仰着头那么辛苦,那么别扭。苏菲见我盯着她看,便笑了一下,说: “怎么?认不出来了?” 苏菲这一笑也让我找到了一点过去熟悉的影子。笑也是一种发至心底的东西。我也回报一笑 “长大了。” “那当然了,多少年过去了,有十年了吧。你好像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吗?还没什么变?” “噢,我是指你的样子,还是那样目光炯炯,一脸正气的。” “你的变化真的很大,如果在街上,我保证认不出你来。还有,你好像长高了吧,过去……” 苏菲莞尔一笑。“我的身高和当年差不多,没怎么长,只是现在的男人……我刚才和你拥抱的时候也有点不适应,以前是我要抬着头跟你说话的。现在这样坐着,挺好的,我又看到以前的‘李炜哥哥’了。” 苏菲说‘李炜哥哥’这四个字的声调语气和过去几乎一模一样,这又一次拉近了我们的距离。这餐饭吃得很愉快,我们聊得很开心,彼此还跟过去一样,无拘无束。饭后,我上了苏菲的车,我们回到了当年我们生活的厂区,在那些已经破败了的旧居民楼前转了一圈,然后来到我们读过的中学门口。我们坐在车里,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男生女生,苏菲便说: “真希望现在时光倒流,我可以天天骑车带你上学放学,也会像你以前对我那样,像保护小弟弟一样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我一笑,“再怎样时光倒流,我也永远只会是你哥,不会便成小弟弟的,哪怕你现在比我高,年龄是改变不了的。”我说。 苏菲听了我的话,认真地看着我。“这可是你说的。你还是我哥,那咱们可就说好了,我现在回来了,咱们还跟以前一样,不许生分。平时没事常来往。”苏菲说着一顿,“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见嫂子呀?” “随时都行。” “嫂子一定是个大美人吧?”苏菲似笑非笑,“我哥在我心中就是个绝顶的好男人,不是美女哪配得上呢?” 我让苏菲说得脸有点发热,便一转话题,说:“你呢?到时候别忘了带妹夫一起来。” “不急。我还没结婚呢。连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 苏菲说话间把脸转了过去。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听语气好像意味挺多,我想了一下,便说:“你也不小了,怎么还没结婚?那得抓紧,别是条件太好,挑花了眼,一不小心成了‘圣’女。” 苏菲转回头,看着我,说:“哥,你观念落伍了。早两年我也有点着急,急于把自己嫁出去。可偏偏就是碰不上能让我托付终生的人。现在好了,不急了。现在婚姻观念变了,不是我要嫁给哪个男人,而是我要把男人娶回家。好男人要找我来托付他的终生。现在是男人的青春苦短,社会上是以青春相貌来取男人。女人怕什么?成熟稳重一点更招男人喜欢,可以找比我小的,比我年龄大的不好找,比我年龄小的一大把,每年还不断有新的一批男孩长成。我急什么?” 我边听边想,觉得苏菲说得也有道理。末了,苏菲又加上一句: “况且,以你妹妹我现在的身价,算是钻石王老五一个。急什么。” “那倒也是。”我附和一声。 苏菲一笑,便发动了车。车子启动后,苏菲又开口了: “说实话,现在的男人女人都挺夹生的,角色整个儿颠倒了,谁都不适应,谁都做不好。等过几年,大家都适应了,而且,新长成的那些男孩应该会比较好地适应,做好自己的角色,到时候,我再找真正的‘淑男’。” 苏菲这样说着,语气听着挺洒脱的,但我还是听出一点说不出的味道,于是便没吭声。这时,苏菲把车停在了一个商场前,让我在车上等一会儿,便下车走进商场。很快,她竟然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出来了。她把车折叠了放进车尾箱,便坐回驾驶位,说: “我们今天就让时光倒流一回。” 苏菲把车开到了去水库的路边。她拿下自行车,一跨腿骑了上去,然后对我说:“今天我只能做一回姐姐了,你上车吧,我准能把你带到水库哪儿去。” 我坐了上去。苏菲却没有立刻蹬车,她等了一会儿,回头看着我。 “你坐好了? “坐好了。”我答道。 苏菲又看着我,也不多说话,伸手抓住我的手放在她腰间:“手要放在这儿才对吧。这才是时光倒流,重回昨天。” “当时你的手也不是放在这的。”我觉得有些别扭,把手缩了回来。 苏菲又回头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记得最后一次我是用手搂着你的腰的。我记得很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第 24 章 一天晚饭后,我在厨房洗着碗,柳馨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讲一个旧瓶装新酒的话题——家庭暴力——所谓‘新酒’,可想而知是男女换位了,女人成了施暴者,男性则沦为受害者。 洗完碗,我走进客厅时看到柳馨边看边窃窃地笑,便瞄了一眼电视。电视上,一个娇娇弱弱的男人正哭哭啼啼地讲述被妻子虐待的事,不时还在摄像机前展示他的背部:瘦骨嶙峋的背上分明一条条深浅不一的血痕。我一看之下,一阵揪心,再看见柳馨无动于衷的脸上竟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心底忽地冒出一阵凉意——现在的女人们怎么都这样了呢?蛮横、粗暴、冷酷,这些以前专属男性的贬义词现在用在女人身上一点也不过分,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因为现在的女人远比男人强壮有力,根本不用担心男人的反抗。我看着柳馨笑吟吟地看着电视,双手反剪着抱在胸前,臂上的肌肉若隐若现,心里忽地一阵发毛,心想如果哪天柳馨要对我暴力相向,我也只能是电视上那个哭哭啼啼的男人的处境,我两只手都掰不赢柳馨一只手呀。如此一想,现在做男人真是很可怜。 柳馨见我呆呆地站在一边愣愣出神,便站起身来,关切地双手扶着我的肩问: “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我猛然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事。柳馨摸摸我的额头,一笑,说:“洗完碗了?那咱们散步去吧。”柳馨说完,找来遥控器关了电视。在她关电视的一瞬间,我又瞄了一眼——一个女人(大概是那个受虐待的男人的妻子)正在满脸愧疚地认错。女人还挺漂亮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细细的,一点也不像没有教养喜欢暴力的人。 我又有点发呆,迷惑了。幸好柳馨这时关了电视,让我迅速回过神来。 这段时间,晚饭后我和柳馨都要在小区里散散步。小区的花园很大,也很幽静。散步时自然是我挽着柳馨的胳膊。这我已经习惯了。柳馨的步子太大,不挽着她,她就会不自觉地迈开步子让我跟得很辛苦。但过去,我的所谓‘挽着’只是一只手轻轻地钩着她的肘关节。虽然在家里我已习惯做一个小鸟依人的男人,在外面,我还是不能完全放下自尊心,让别人看到自己是女人身边的小男人。但自从上次看到柳馨像过去的我一样,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孩子时,我的心态便又有了很细微的改变。当晚,我们在床上亲热的时候,我不时跑神,刻意地用手在柳馨身上、背上、手臂上摸摸捏捏,认真地感受一下柳馨强壮的身体。柳馨在那种热切忘我的状态下,并没有留意到我的心态和举动。当时处于兴奋状态下的柳馨给我最震撼的不是‘高’或‘大’,而是‘强’,她不时地弓起上肢,这时她手臂上的肌肉摸着竟有些硬硬的感觉。 那晚过后,我只要和柳馨同行,便会很自然地紧紧挽住她的手臂,而且两只手都挽在她一只手臂上。这时正是夏天,我们都穿着短袖,我这样挽着柳馨,可以直接接触到她的肌肤。虽然这时柳馨大多是在放松的状态下,我还是能感受到她手臂上的力量。挽着这样一条有力的手臂走着,我有一种心里踏实的感觉。有一次,我挽着柳馨散步时,悄悄测量了一下,柳馨的手臂竟然差不多有我两只手虎口合拢那么粗。几乎比我的手臂粗了一倍。当时我心里暗暗吃惊,不知道是我的手太小还是柳馨的臂太粗,或者兼而有之。我留心观察一下柳馨的身材,挺匀称的,并没有显得肥胖或比例失调的地方。一转念我就想通了,现在怎么能用男人的标准去衡量女人呢?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相较于男人而言,女人有那么高的个头,当然就会相应地有那么大的块头了。 今天,我双手挽上柳馨的手臂时,心里泛起一丝慌乱。我知道这是刚才的电视在作怪。便放下了一只手。柳馨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她侧头看着我,却并不说话。 “刚才看电视你笑什么?”我故作随意地问,接着又把放下的手挽回到柳馨的手臂上,想掩饰住自己此刻的心里活动。 柳馨一笑,说:“丹妮今天刚给我打来电话,说她老公离家出走了,要我帮帮忙。” “为什么?”我问。 “大概就是刚才电视里说的事吧。” “丹妮?就是和你同宿舍的丹妮?她怎么了?” “家庭暴力呗。”柳馨说得轻描淡写。我听了一怔,狐疑地说:“不会吧,丹妮?个子小小的……” “什么个子小小的呀。现在对你们男人来说,哪个女人个子小呀。”柳馨打断了我的话,表情却是笑笑的,“丹妮打他老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老公才是个子小小的呢,但脾气还挺大。” “他老公?还是那个……上次买衣服的……” “哪儿呀,那个不知道是她临时从哪里找来的,也就是瞎闹闹。她正牌的老公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我们军训时的教官。” 我猛然想起来了。丹妮的丈夫是我们大学期间军训时的教官,是个青年军官,个子不高,但身板挺直,身手矫健。军训结束后,丹妮据说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最后他们好上了,在一次丹妮去军营里看他的时候,两人当场决定,就在军营里把婚结了。这也算是当时在军营里小有轰动的爱情佳话。 “丹妮这人其实有点人来疯。当年我们都劝她冷静一点,多考虑一下。他们婚后总是磕磕绊绊、打打闹闹。他们两地分居的时候,丹妮身边总是不停地有别的男人出现,丹妮自己也是,总是这里多情一下,那里暧昧一下……唉,说不清楚。”柳馨说着,停了下来。 我们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他们俩都是急性子,她老公又是个当兵的,更是个简单粗暴,说一不二的脾性。以前我和丹妮闲聊时,她就隐晦地承认她老公打过她,现在,呵呵,倒过来了……真是一对冤家。” “她老公还在部队上?” “不在了。现在部队也是大换班,男人还当什么兵呀,连个枪都端不稳。” “她老公现在干啥?” “我也不清楚。好像在市公安系统里吧,做什么工作就不清楚了。这还不是沾了丹妮的光,他要不是丹妮的老公,哪里这么容易进大城市工作,现在部队下来的人太多了,他老公还只是一个营级……” 柳馨说完,忽然间站了起来,说:“我都忘了,丹妮说今晚要上我们家来。我们不能在这儿坐久了,赶紧回家吧。” 我和柳馨前脚刚进家门,丹妮便来了。我在鞋柜里找出拖鞋让她换时,我们站得很近,丹妮低头对我一笑,我便发现我的头依然要仰得很高才能和她对视。虽然现在只要是女人我和她们打招呼都得仰着头,但记忆中丹妮比柳馨要矮半个头吧,这时她和柳馨站在一起,看上去不比柳馨矮多少。直到丹妮换上拖鞋,我才发现丹妮穿的是高跟鞋。现在还穿高跟鞋的女人真不多见。 柳馨和丹妮在沙发上坐下来后就直奔主题地聊了起来。我在厨房给她们准备些水果。当我把销好的水果做成果盘模样端上来的时候,丹妮吃惊地看了我一眼。 “呀,李炜,看不出来呀。孺子可教呀。” “你可别小看我们家李炜,现在家务活做得可好了,改天到我家吃饭,尝尝他的手艺,可好了。”柳馨看到丹妮的表情,显得很开心。现在的女人都喜欢夸自己老公会做家务,柳馨也不免俗。但奇怪的是,现在我听了这些话,居然也很受用。 “柳馨,你传点经验给我呀,你是怎么□□的呀。李炜我们可都熟悉,当年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纯爷们一个,怎么也让你□□的这么‘贤惠’呀。” 丹妮说着话,还挤眉弄眼地瞟我几眼,弄得我有些不自在起来。柳馨听了正正颜色,说:“你呀,就是脑子里缺根筋。既然是一家子了,就应该互相体谅,互相尊重,互相支持。男女平等,我们从小不就受这样的教育吗?”柳馨一边说一边示意我也坐下,“你一定是以为现在做女人了不起了,可以骑在男人头上作威作福了……” “没有啦,你别乱说。” 我在柳馨坐的沙发扶手上歪着身子坐下半边屁股,笑着说:“丹妮,真看不出来呀,过去看着你娇娇小小,乖乖巧巧的。现在居然有本事把老公打得离家出走?” “李炜你这是说的什么呀?你又不了解情况……” “再怎样也不能动手打人呀”丹妮话没说完,又被我抢白了一句。丹妮听了也不着急,她看着我,然后坏坏地一笑,说:“李炜,咱们同学一场,以前我怎么也没看不出来你呀,牙尖嘴利的。”她说着转向柳馨:“柳馨,这我可得说你了,□□得不够啊。我们女人说着话,哪有他做男人的插嘴的份呀?” “瞧瞧,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在家是不是也这么霸道呀,你说话人家……”我说着一停,一时间想不起丹妮老公的名字。 “陈杰。”柳馨插上一声。 “对,陈杰。你在家是不是人家陈杰都不敢大声喘气呀。” “他?声音比我大多了。真是颠倒黑白呀,我真是冤呀。怎么人人都觉得是我欺负他呀……”丹妮作出夸张的表情,就差没捶胸顿足了。 “谁叫你是女人呀。现在做咱们女人的,就得多担待点。”柳馨一笑,说:“你也别装腔拿势的了。赶紧的,你和你那位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吧,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们两都是急性子,有些磕磕绊绊的就会互相对掐一下。过去吧,总是我吃亏。现在呢?他竟然还习惯在我面前摆他那臭架子,耍他那军阀作风,不是太不识相了嘛。” “别扯这么远,这次怎么回事,动静这么大。从实招了吧。你到底怎么了人家陈杰?” “也没把他怎么的。” “没怎么的人家会离家出走?” “真的没什么。就,就,就打了一巴掌呗。” “一巴掌?” “就一巴掌。以前,我到部队探亲,跟他一提起让他转业回城里,他就跟我急,那时,我没少挨他的巴掌。那时我去部队看他,我们俩难得在一起吧,他也经常和那些当兵的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而且下手力气大着呢,完全不分轻重。我,我当时也没怎么闹呀。”丹妮说着竟然有点委屈起来。 “别装可怜。”柳馨丝毫不为所动,“你当时不闹,是不是都记恨到心里去了,现在反攻倒算,是不是?” “你还是不是我姐们了,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尽替他们男人说话。我哪有那么小气。” “你就是挺小气的,谁不知道,咱两谁跟谁呀。” “这你还真冤枉我了。我下手还是很把握分寸的,只用了几分力。否则他那小模小样的,我抡起手来,一巴掌还不给扇到太平洋里去了。” 丹妮说话时手一挥,我感到一阵凉风拂面而过。心想现在这些女人真惹不得,她们要是真的下重手,男人哪里还能什么离家出走,只一下就直接进医院了。 “接着呢?”柳馨一如既往的平静。 “接着,接着太生气了。我本来只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吓唬一下他。他不识好歹的,被我一巴掌打得趴到地上了,竟然一下子爬起来对我拳脚相向,使出他部队上学来的那些招数不知轻重地往我身上招呼,还手脚并用呢,我的小腹给他踹了一脚,还真有点疼。” 丹妮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柳馨便说:“你这就火冒三丈了,是吧?” “没有,我还是很理智的。好女不和男斗嘛。我就一把抓住他两只手,反拧过来。让他做一回飞机。嗨,现在男人的手呀,细的更鸡爪似的,我都不敢真用力,怕弄断了。” “那他呢?” “他,哇哇直叫呗。但可气的是,他一边叫,一边还摆出金鸡独立的样子,另一只腿还想着踹我。我真火了,就这么一推,其实也没用多大的力,他便一下撞到了墙上,然后软软地身体靠着墙瘫坐在那儿。我怕他有什么事,走过去一看,好着呢。,手脚动弹着又踢了我一脚。” “啊!?” “本来吧,看他那样儿,我的心已经软了,但看到他还那么死硬,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呼呼又扇了他两巴掌,只多扇了这两下,挺不解恨的,但看他那可怜样,也再下不去手了。” “他呢?” “他?身体是蔫了,但两眼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我,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他没哭?” “他?哭?我跟他这么久,从没见他哭过。老实说,过去他这叫硬汉,挺吸引我的,现在……” “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转身就出门了。” “怎么听了像是你离家出走了似的。” “哪儿呀?我出去溜达了一下就又回家了。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呀。我回家一看,他不见人影了。” 丹妮边说边手脚比划着,我听着的心一阵一阵地发紧。柳馨好像感觉到我的心态变化,伸手握住我的手,温情地看我一眼,接着,她还是语气平静地对丹妮说: “这时哪天的事?” “前天。” “这两天你知道他在哪儿住吗?他在这里连个亲戚都没有。” “没亲戚,有朋友呀。他的狐朋狗友多了去了,都是从部队上下来的,现在还那德性,凑在一起就喝酒……”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不?正找你商量着吗?” 我的手被柳馨握着,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便说:“看来他是不会再跟你过了。” “不——至于吧。” “呵呵,”柳馨一笑,“是不至于,但得看你的表现。” “还不至于?你要这样对我,我准不跟你过了。”我见柳馨这么轻描淡写的样子,联想到她刚才看电视时的窃窃而笑。不禁脱口而出。说完话,我一甩手,让手从柳馨的手掌里挣脱了出来。 柳馨略略惊愕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莞尔一笑,说: “你先去洗个澡吧。” 我一扭身便走了。 我洗完澡回来,柳馨和丹妮已经有说有笑地谈着别的事了。当晚,我一上床就扭身背向着柳馨。柳馨便把我扳过来,笑着对我说: “丹妮他们一直是打打闹闹的,他们两口子就是那样的性格,就喜欢那样。你别动不动就说不过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的。我要是哪天像丹妮今天说得那样对你,咱们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但不会有那一天的。以前你对我那么好,没动过我一根指头,现在我也不会动你一根指头的。咱们有事就好好商量。实在商量不过来,就听你的,这家还是你说了算。好不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第 25 章 张扬和蓝倚红被苏菲的公司选作产品代言人,张扬戏称说这是沾了我的光。这中间我当然出了一些力,前前后后跑腿的事也都是我和欧亚美办的,由此。我和苏菲的接触便多了起来。苏菲总提起要找个机会见见柳馨,虽然现在苏菲总是左一声,右一声地叫我‘哥’,但我潜意识里总觉得让她和柳馨见面有些不合适。欧亚美第一次和我一起见了苏菲后,出来便对我说: “我怎么觉着这位苏总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呀。李哥,你得小心着点。” 有一次在苏菲的办公室里,当着欧亚美的面,苏菲问我是否愿意到她的公司工作,职位待遇都好商量。我婉言谢绝了。张扬听闻这件事后,哈哈一笑,说:“不是我要留你,做朋友的,说句真的,苏菲那儿你真不能去,否则一定生出是非来。” 张扬的话让我有点紧张,但之后苏菲再也没提要我去她那儿上班的事了,她还是和我很自然地‘兄妹’相称,没有任何‘越线’之举。产品代言其实也没有多少事,一阵子忙过去了,我们的接触也就渐渐地少了。 张扬和蓝倚红很快又接了一部戏。这回可是一部中外合资的贺岁大片,能被这样的大制作选为男女主角,张扬和蓝倚红都很兴奋,这标志着他们的演艺生涯又上了一个台阶。于是我跟着他们又里里外外地忙乎了起来。 因为是大制作,很多事都要按照国际惯例来做。这天,我一个人被派到香港去处理一些相关的事情。这是我近年来第一次独自远行,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上飞机时很巧地碰到了几个以前的同事,一个机械师转行做了空乘,一路上对我招呼得挺好。下飞机时,驾驶舱出来一个穿着笔挺的飞行制服,戴着神气的大盖帽的女孩,是一个我以前认识的空姐。她告诉我她现在已经是副驾驶了。她是专门出来和我打个招呼的。做空姐的本来身材就好,这时制服一穿,更显得高大挺拔,英姿飒爽。我看了不禁心里一动。 就像以前,看到漂亮的女孩,觉得养眼,不禁会多看几眼一样,现在的我见了这样浑身上下透着英气的女人,心下竟也会自然而然地荡漾起来,禁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 到香港后一切顺利,我在预订好的酒店里美美地睡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一栋高档写字楼里。这时正是上班高峰,等电梯的人很多,电梯一到,人们都涌着往里挤。我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状态,尤其是现在的女人都那么高大,跟她们挤挤地站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我觉得憋闷得慌,而且被这些女人在身上挤挤靠靠的,我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等了几趟,人流始终不见少,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裹在人群中上了电梯。我进电梯后赶紧找了个边角的位置靠着,跟前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领口开得很大,两条粉红色的胸衣的细带清晰可见。电梯外不断有人挤进来,我身前的女人也一点点地跟我越靠越近。最后,我整个头都几乎要贴到她胸口了,电梯才关上了门。 在公众场合被陌生女人这样避无可避地挤压着,让我顿时感到难受极了。这时,一股暗暗的清香飘进了我的鼻孔,显然是跟前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这是一种让我感觉很好的香味,我顿时从紧张中缓和下来。我定定神,很想抬起头看看跟前这个女人长的什么样儿,但这个女人站得太近了,我根本抬不起头来,感觉上这个女人年纪应该不大,二三十岁吧,身高大概和柳馨差不多,可能略高一点点,因为她的锁骨正对着我的眼睛,柳馨的锁骨好像略低于我的视线。女人的锁骨很明显,看来身体相对瘦一些。我看得很真切,除柳馨之外,我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看到过女性的锁骨,一时间感受到一种骨子里的性感。女人的皮肤很好,从脖子到肩膀,看上去都细腻柔滑的。女人性感的锁骨、冰清玉洁般的肌肤,粉红色的细带,以及开口很低的裙子下若隐若现的□□,这一切此时在我眼前一展无遗,和我的脸就在毫厘之间,一股热流瞬间从我心里涌出。我努力控制着放慢呼吸,因为如果此时我呼吸急促,这个女人是一定能感觉到的,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甚至我的心跳加速她也能感觉出来。 电梯不断地升升停停,人渐渐地少了,女人的身体也一点点地后挪,我们之间有了些许的距离。我抬起头,但一瞬间又有些后悔。我其实很不喜欢在这样拥挤的状况下抬头看女 人,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我只会先看到一个高傲的下巴,然后看到一张略略变形的、漠不关心,高高在上的脸。如果这个女人长得丑,那更是除了打击我男人的自尊心外,还会觉得恶心。但这时的我抬头的动作只是短短一瞬,我收不回这个动作。我头一抬起,发现女人也正低头看我一眼,嘴角泛着善意的微笑。 这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 我要到写字楼的顶层,这个女人竟和我一样也到顶层。顶层只有一间公司。电梯门开后,女人很有风度地按住开门按钮,示意我先出去。我们一前一后出了电梯,进了一家影视公司。在我和前台交涉的时候,女人走向了办公区。我侧头看她一眼,她正好也回头看我一眼。我们相视一笑。 我要办的事很快就办完了。负责接待我的一个中年妇女让我在会议室稍等,只一会儿,她便带着一个人进了会议室。我定睛一看,跟在她身后的就是在电梯里和我紧密接触了一回的那个女人。 “李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惠子小姐。她是制片方派到剧组里做协调工作的。” 女人对你略一鞠躬。 “田中惠子,请多关照。” “不客气。”我应了一声。大致感觉出眼前这个女人是个日本人,便又看了一眼她那张标准的瓜子脸,果然很‘日本’,眼睛大大,下巴尖尖。我不自觉地对她笑了一下,这个叫‘惠子’的女人也还以一笑。 接待我的中年妇女显然从我们之间的相视一笑中看到了什么。 “你们认识?” “刚才我们一起坐电梯上来的。”惠子笑着说,这时的她在那件低胸的连衣裙上套了一件深色的西装外套,掩去了几分性感,却另有了一种女人味。 “原来是这样。”中年妇女说着转向我,“惠子明天和你一起飞回去。她要到剧组报到了。你们路上也好互相照应。” “你们公司也真是的,怎么让你一个男人独自出差呢?惠子,李生就交给你了。”中年妇女临走时对惠子眼睛眨巴眨巴的。 惠子报以含蓄的一笑。 回来一路上我很轻松,惠子什么事都大包大揽的,行李全部她拿,手续全部她去办,我没费一点心,一点力。我们要带一些设备物件,有几个箱子。全是惠子一人搬来搬去的办好了托运手续。我想着帮帮她,她却执意让我坐在椅子上休息。看着她一切办妥了,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时,有些累的样子,我便说: “累了吧。” “还好。”惠子一笑。 “其实……你干嘛非要一个人做呢?别看我力气小,我还是可以帮帮你的。” “你是男人,男人怎么能干这些力气活呢?”惠子说着,见我有些不明白,便接着说:“在日本,我们女人是不让男人做力气活的。在别的国家的人眼里,日本女人过去是最好的,温柔贤惠,最会照顾男人,是不是?现在,我们日本女人对男人来说还是最好的,我们还是会把男人照顾得好好的。” 惠子的话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弄得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我换了个话题。 “你是日本人?你的中文说得很好呀。” “谢谢你的夸奖。马马虎虎啦。我外婆是中国人,从小就教了我一点。大学我是学中文专业的,毕业后就跑到中国来了。但我在香港还是有点不适应,在这里,她们一般讲的是……白话。我,呵呵,听不懂。” 惠子说话间,流露出日本女孩那种特有的、比较夸张的表情和语调。我看着挺有趣的,便应了一声。 “呵呵,我也听不懂。”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剧组拍摄。有很多不懂的,你要多多关照我呀。” “没问题。” “听说这部戏还要到日本拍外景戏。” “听说是。” 我们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去安检。我随行带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包,也就装了一些衣服和随身用品,不重。但惠子还是抢先拎了起来。她回头对我说: “你现在是和一个日本女人在一起,请让我保持日本女人的风度,好吗?” 我只好两手空空地走了起来。在安检处排队时,我跟在惠子身后。这时惠子穿的是职业套装,也许是垫肩的缘故,我站在她身后觉得她的肩很宽,因此整个身型显得更加高大。这样的形象和我过去想象中的,或是小巧可爱,或是低眉顺眼的日本女人的反差实在太大了。刚才的谈话,因为是坐着的,惠子从神态到言行都还让我觉得是个日本女孩,和我从影视作品里看到的日本女孩没什么不同。但现在,站在惠子高大的背影后的我,深深地感觉到此日本女孩非彼日本女孩,或者说,现在的日本女人肯定已经不是过去的日本女人了。我心下顿时有点好奇了:在日本这样过去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国家里,这些娇俏可爱、温声细语的日本女人怎样展示她们现在的强势性别,怎样在社会上当担强势角色,怎样对待那些昔日蛮横霸道的男人。会不会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呢?日本变成了大女子主义的国家。但看着惠子的言行举止,似乎也不太像。 上飞机后,惠子也一直以一种日本女人的状态,对我很照顾。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她很细心地替我调整座椅靠背,还要来一件毯子给我盖上。我迷迷糊糊的,知道她做了这些事,感觉挺享受的,但也觉得有点不自在。 下飞机后,我们直接回了公司,接着我和惠子就分开个忙个的事去了。张扬和蓝倚红都不在公司里。我办完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赶紧给柳馨打了个电话,想告诉她我回来了,要她晚上回家吃饭。我会马上赶回家做好饭等她的。现在的柳馨也不是过去的那个贤妻良母了,我不在家,她的一日三餐就胡乱在外面凑合着吃,或者乐此不疲地参加一个个应酬,喝得晕晕乎乎的。 柳馨电话那头有点嘈杂。她正在健身中心,接了我的电话,没容我多说,她便说:“你回来了?正好,过来吧,晚上丹妮他们两口子请我吃饭。” 我叫了计程车来到了健身中心,在一个力量器械旁找到了柳馨,她正热汗淋淋地一次次地做着力量练习,见我走近,她笑了笑,却没有停下来。我看见她的上肢有节奏地用力一伸一曲,肌肉凸起隐然可见,心里便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我看看手机,说:“别练了,时间不早了,不是要吃饭吗?咱们该去了。” 柳馨停下来,举手一指说:“急什么?他俩还在那正来劲呢。” 我顺着柳馨的手指看去,不远处有两个人看上去确实是丹妮和她老公陈杰。便问: “他们怎么也在这儿呀?” “昨天刚办的卡。陈杰不是一直喜欢健身锻炼吗?丹妮这不正急于哄陈杰开心嘛。我也只是给她提个议,她竟没一点犹豫,立刻来办了两张卡。”柳馨说着顿了一顿,“其实,按他俩的收入,来这里消费还是压力挺大的。” 我听着柳馨的话,眼睛远远地看着丹妮和陈杰——两人亲亲密密,笑语盈盈的——心下有些愕然。便问柳馨: “他们这是……又和好了?” “这不,你自己看嘛。” “这么快?” “他们不就是这样的人嘛。所以那天我真怕你乱说什么‘不过了’之类的话。让你打住。” “对了,后来我去洗澡了。洗完出来你们两就说说笑笑的了,你到底给了她什么好主意呀?” “很简单呀。陈杰是什么单位的,你知道吧。这些地方都会有专门做思想工作的人的。什么政委啦。我就告诉丹妮,诚诚恳恳地,痛心疾首地找到陈杰单位的领导,去认个错。剩下的事,自然会有他们单位上替他们解决的。该说服的说服,该教育的教育,该做思想工作的做思想工作……” 柳馨说得平平淡淡,我听了不禁心生一点佩服之情。看来女人从本质上说也真的一点不比男人差,过去说什么女人重感性缺理性看来真是错误的。她们只是没有舞台,没有表现空间。现在真让她们担事了,当主心骨了,她们在心智上一点也不比男人逊色。在丹妮这件事上,我的表现跟柳馨简直没得比,不但想不出好主意,还差点坏事。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简直就是一个过去所谓的咋咋呼呼的、‘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人。而柳馨,在轻轻松松间举重若轻,一下就把握住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想到此,我心里竟泛出一丝窃窃的欢喜——我还运气真好,找了个可以放心依靠的好女人。 我心里这么想着,抬头看一眼柳馨,竟想着此刻就扑到她宽厚的肩膀上,享受一下依靠的感觉。柳馨显然没有注意此时我的心里活动,她站起身来,对我一挥手,说:“走,过去瞧瞧。” 我很听话地跟在柳馨身后走向丹妮和陈杰。丹妮见我们走来,停下手中的练习,对陈杰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陈杰并没有立刻停下来,还在一下一下地摆弄着他手中的哑铃。丹妮见状,走过去一把抢下哑铃,然后抓起陈杰的手,一下子把陈杰从凳子上拉了起来——形象点说,是提了起来——丹妮边拉起陈杰口里还边说着: “你这人真是的,头脑就是不开窍。现下还有哪个男人练这些呀,现下谁还指望着你们男人耍力气呀。要你们保护自己的女人?笑话!你呀,学学人家李炜,做个好男人。” 丹妮边说着,边提拽着陈杰来到我和柳馨面前。柳馨看了一笑,说:“瞧瞧你,手脚就不能轻一点,人家陈杰是个男人,哪经得起你这样生拉硬拽的。” 丹妮听了松开了抓住陈杰的手,略略歉意地对陈杰笑了一下,然后一手搭在了陈杰肩上,笑着说:“你可别小看我们家陈杰这身子骨,看着瘦瘦小小的,可经折腾了。上回,我那样整他,转天一看,跟没事人似的,哪儿都没伤到,哪儿都还好好的。” 丹妮说着还拍了拍陈杰的肩膀,第一下拍到了,拍第二下时,陈杰身子一矮、肩膀一缩,没拍到。 我对这个当年军训时的教官印象不深,这时多年之后再次见面,一点记忆的影子都找不到。当年的陈杰虽然也是个子不高,但看上去还是精干强悍的,有一种不显山露水的力量,但这时站在丹妮身边的陈杰,看上去全然是一个没长大,没发育的小男孩,个子比我都要矮了至少半个头。这样一看,我真相信丹妮打他时其实是玩玩的心态,下手是有分寸的,否则真会是一巴掌能扇进太平洋里去。 我这么一想,抬头看了柳馨一眼,一下子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柳馨和我在体型上的差距其实也和陈杰与丹妮差不多。一两年前,我就试过用两只手也掰不赢柳馨一只手,而且,她的手臂有我两手虎口合拢那么粗,她真要一巴掌扇过来,我也一准滚到太平洋里去了。 我忽然有些惶恐,觉得生为男人在现在这个世界上实在太不安全了,简直就是可悲呀。男人能否有尊严地活着,其实全在这些高大威猛的女人的一念之间。女人们愿意遵守文明的游戏规则,一切尚好,女人们如果不那么愿意文明下去,要变着法子玩弄男人,男人真的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逆来顺受,屈辱地活在她们的淫威之下。 其实,不论过去还是现在,男女之间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平等。比如现在,所谓‘男女平等’对女人来说,是一种展示大度的施舍,对男人而言呢,其实也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第 26 章 丹妮和陈杰也在我住的小区里买了一套房(柳馨给了他们最低的折扣价),这样我们两家来往便渐渐多了,节假日或休息日,我们两家经常会一起安排一点活动,比如郊游、爬爬山、或两家聚个餐什么的。因此,我和陈杰也渐渐熟络了起来,有事没事经常串串门,聊聊天。陈杰的职业和经历注定了他很难接受现在这种女强男弱的社会状态,于是,在他面前,我成了‘适者生存’的新男人的榜样。每每我们两家一起活动,柳馨和丹妮总是设法让我带着陈杰尽快适应新的社会。比如,去健身,她们就会让我带着陈杰去跳健美操或做瘦身减肥练习;在家里聚餐,她们两个女人就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闲聊看电视,把陈杰弄到厨房来给我帮忙,打下手。可能是在我和柳馨的影响下,他们之间从那次大打出手后,也过的平平静静,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有一次,我到他们家的时候,陈杰刚起床。他笑着说昨天夜里碰上一个案子,一晚没睡。他让我在客厅里坐下后,便进屋收拾床铺去了。这大概也是军人的习惯吧,床总是叠得整整齐齐的。 我走到卧室门口,看见陈杰正在叠被子,挺费劲的。确实,对于现在的男人来说,整理床铺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因为和男人的体形比较起来,床和被子都显得有点大。每天一早,整理床铺都是一件让我烦恼的事。尤其是冬天,被子又大又重。如果碰上好天气想晒一晒,就一定要等到柳馨休息在家的时候。因为现在的我几乎抱不动那些又重又厚的棉胎和毛毯。住进新家后,卧室很大,柳馨便换了一张18米的大床。床大睡着是舒服,但整理起来就更费劲了。现在我每天不是站在床边,而是必须在床上跪着,爬着才能整理好床铺。 “你说,现在我们男人身体变小了,其他的家具都相应做了调整,怎么就是床的大小尺寸不变呀。”我见陈杰叠好了被子,随便地说了一句,“弄得我们男人现在连叠个被子都这么困难。” “呵呵,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你猜我们家那位怎么回答我的?” “怎么说?” “她说,床是翻云覆雨的地方,大一点好,更舒服更来劲。”陈杰说着哈哈一笑,笑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说哥们,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女人对那事比以前起劲多了,干起来也干劲百倍的。有时真是禁不起她们折腾你,好像要把你榨干了才甘心似的。你们家柳馨是不是也这样呀?” “女人都一样。”我敷衍了一句。 “就是。都一个德性。我现在才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如狼似虎’。呵呵。”陈杰说罢一笑。 我走进客厅。我看到阳台门边上放着一大一小两对哑铃,便走了过去,对陈杰说:“你现在还练这个?” 陈杰讪讪地一笑,说:“身体还是要坚持锻炼呀。”陈杰说着指了指哑铃,“那对大的是她的,她每天洗澡前都练几下,我便跟着玩玩。” 我上去掂量一下哑铃的重量,大哑铃至少比小哑铃重一倍,便回头开玩笑似的对陈杰说:“你看,这哑铃很形象地反应了现在的男女差别。大的是女人,小的是男人,差别实际上就有这么大。” “我也就是玩玩,我知道,现在我再怎么练也不可能胜过她们女人,这我很清楚。”陈杰说着又指指哑铃,“在过去,比那个大的再大一倍,我也玩得跟没事人似的。呵呵,这么多年养成习惯了。自己练练,身体好些,结实些,总是好的。再说,现在这些女人都如狼似虎的,咱们身体不行,怕是真的会禁不起她们折腾。你说是吧?” “也对。” 第二天,我也买了一对小哑铃回家,柳馨见了,呵呵一笑: “我是让你去影响陈杰,你怎么反而受他的影响了。” 我回以一笑。 柳馨拿起我的小哑铃摆弄了一下,便说了一句: “这也太轻了点吧。”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柳馨竟然也买了一对大哑铃回来。她把这一大一小两对哑铃摆在一起,说:“以前我们家里也有一对哑铃,搬家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嫌它太沉,心想着也没什么用,就丢在那儿了。” 柳馨说着脱去衬衣,只穿着胸衣,便摆弄起哑铃来。天气热了,柳馨在家里经常会穿得很‘暴露’,就像过去的我夏天里喜欢做‘膀爷’一样。对此我早已见惯不惊了。柳馨玩了两下哑铃,便回头看着我说: “以前我看你总喜欢在家里没事得时候,就摆弄这些东西,心想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现在想明白了?”我随口应了一声。 “还是没明白。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摆弄,不好玩。” “不好玩你买来干什么?” “陪你呀。你喜欢我就陪你玩玩呗。” 我歪着头看了柳馨一眼,说:“你那么喜欢去健身房又是因为什么呀?还不是一下一下的摆弄吗?单调无味。”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那是健身呀,把身体练得棒一些。现在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强壮一点的女人吗?” 我笑了,说:“玩哑铃不也是健身嘛。有钱人可以去健身房,没钱的就在家自己玩玩呗。”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柳馨又转过身一下一下地练了起来,“说准确一点,不是为了健身而健身,是为了健康。” 我看着柳馨此时几乎□□的背部,心底泛起一阵涟漪。 “健康是不分性别的。你玩玩我没意见。” 柳馨自顾说着,并没有回头。我却不自觉地从后面慢慢走近她。运动中的柳馨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性感,这是一种魅力独特的性感,一种健美的性感。我很想从后面扑靠在柳馨的背上。 我在柳馨背后站了一会儿,看着她背部的肌肉在运动中有节奏地收缩、伸张,皮肤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便转身去找了一条毛巾替她擦擦汗,从背部擦到脸上,又擦到她的胸前和腹部。替运动中的妻子擦汗,这是我第一次,这种感觉很好,很享受。柳馨并不阻止我,很耐心地一边做动作,一边任我帮她擦汗,我想她一定也觉得很享受吧。当我帮她擦完汗,站在她身边一时无事又不想立刻离开的时候,她却一笑,说了一句很没情调的话。 “你还是别站我身边了。这样擦汗哪里擦得完,一会儿我先去洗个澡就得了。” 我听了这话,有点生气,一转身就走了。走到厨房门口,我回身看了柳馨一眼,她竟然对我的情绪毫无察觉,背对着我,一如我故地玩着哑铃。我心里轻叹一下,又微微一笑: 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粗线条呀。我心想着,大概过去我做大男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过了两天,有一次我抽空试了试柳馨的哑铃。真是沉,我用力也只能恰恰提得起来,再也不能多做其他的动作了。从那以后,我的那对哑铃就成了摆设,我没有了一点去摆弄它的情绪。柳馨有一次问我怎么不练了,我说: “练什么呀练。再怎么练我也是个男人,你们女人要想欺负我,我还是没法自己保护自己。你好好练吧。我这辈子就指望着你保护我了。” 我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话出口后,我才惊讶于这样没骨气的话竟然从我嘴里说了出来。柳馨当时听了也很觉得意外,她哈哈一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段时间我不玩哑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工作有点忙。张扬和蓝倚红的新戏在紧张地筹备,我几乎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隔三岔五地还要到影视公司处理很多杂事。这天,我在影视公司,一个人抱着一大堆资料在复印室复印。资料很多,过了下班时间还没复印完。我只好给柳馨打个电话,告知她我会晚一点回家,晚饭会稍晚一点才能做好。打完电话,忽然想去趟洗手间,我便走出了复印室。穿过大办公区时,我发现整个办公区已空无一人。在我走进通往洗手间的廊道时,内心忽然一紧。廊道不长,但封闭而且多弯。转过一个弯,我本能地回头看看,前后无人,静的只听到我的脚步声。我突然想起前两天看到的一则新闻,说某高级写字楼的洗手间里发现了一具男尸,全身□□,显然是先奸后杀。想到这,我猛地一阵毛骨悚然。走进洗手间后,我不敢在小便筒处小便,而是进入一间坐厕,关上门,拴好。如此,心里还是砰砰直跳——如果真有什么事,这一道薄薄的木门又有什么用呢?我快速小便完毕,在心里狂跳中快速离开了洗手间。走在廊道上,我的脚步声让我听着总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我,但我就是不敢回头看。终于走回办公区了,我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 我回到复印室继续复印。耳朵却竖着,留意地听着外面是否有什么声响。果然有一点轻微的动静。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地在接近复印室。接着,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复印室的门口。 “还忙呢?”女人跟我打了个招呼,走进了复印室。我定睛一看,来人三十岁左右,是公司的一个职员,我和她打过几回交道,心里稍安,便勉强给了她一个笑脸。 “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就完了……”我说着随意一抬头,看见女人竟看似随意地随手关上了复印室的门,然后走了过来。 “我来帮帮你。” “真的不用了。”我的心又是一紧,紧张地看了女人一眼。女人面带微笑,看不出是出于好意,还是起了坏心。 女人走近我。“不用客气。看看,是这些要复印吗?还有这么多。”女人说着指了指放在复印机上的资料,“你休息一会儿,喝杯水吧——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说。 女人径自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我只好道了声谢接过水杯。这时,女人很顺势地在我手背上摸了一下,说: “你的皮肤真好——” 我紧张地一缩手,杯里的水差点弄得泼了出来。 “谢谢。”我身体后退了一点,说了一句。也许这个女人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对男人的赞美之词吧,就像过去的男人一样,现在的女人也是经常会对男人说些类似的赞美之词的,哄男人开心嘛。但此时,我听了还是心跳开始加速。 我退了一小步,女人跟着就进一小步。 “今晚,我请你吃饭?” “谢谢,不用了。”我又缩着身子退了一步。女人脸上还是挂着笑意,但笑意背后真实的东西已经渐渐掩饰不住了。其实不用多想,我就是个傻子,此时也能明确无误地感觉出这个女人对我有所企图。 “赏个脸,就吃顿饭。”我退一点,女人又欺身逼近一点。 “你来我们公司有点日子了,怎么平时很少看见你?”女人一点点地靠近我,一边故作平常地说着些话。我想再退,但这时的我身体已经靠在墙上,退无可退了。 “你别紧张呀。我呀,就是见了你这样的美男,想请你吃顿饭而已。”女人说话时,手脚虽然没有什么动作,眼睛却开始发光,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在她的眼光下不禁有点瑟瑟发抖起来。怎么办呢?喊吧,显然没用,外面没人;反抗吧,更没用,我这小小的身板显然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而且,这个女人好像也没到要和她立刻撕破脸皮的地步,搞不好,刺激了她,她会不会铤而走险……正在我心意惶惶的时候,有人在敲复印室的门。 女人立刻后退了一步。 门开了,是惠子走了进来。 “哦,王姐。你也在这里。”惠子很平常地和这个女人打了个招呼,“我来看看李助理是不是复印完了,楼上老板还等着呢。” “哦,没事没事,我正好路过,就进来和李助理聊两句。你们有事?你们忙,你们忙。”女人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我听着女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便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想着跟惠子说点什么。可说点什么呢?刚才的情景惠子应该是看明白了,我觉得有点尴尬。 “还有多少没印。”惠子走过来,很随意地问着,“还有这么多?收起来,明天再做吧。下班时间早过了。” 惠子边说边把我复印好的和还没复印快速分类放进包里。 “别,别收呀。你不是说老板还在楼上等着吗?”我恢复了平静,赶紧说道。惠子只是看了我一眼,浅浅一笑,并不停手。她收拾好了,把包一提,对我说:“走吧,天都快黑了。” 我没有多说,默默地跟着惠子离开了公司。显然,惠子十分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所谓‘老板在楼上等着’只是临时应变的话。我怎么笨到连这个都反应不过来呢,还傻乎乎地发问,这不是自找难堪嘛。我发现自己子聪成了‘弱男子’之后,智力怎么也好像渐渐衰退了呢?变得就像过去的那一类傻的可爱的女人,没脑。 惠子一直走在我前面,没回头。我暗暗庆幸。如果这个时候惠子要跟我脸对脸,眼睛对眼睛的,我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窘态。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楼下,惠子才回头对我说:“我送送你吧,现在高峰呢,不好坐车。” 我很轻地点了点头。这时的我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 剧组里有一辆剧务用车现在由惠子开着。我跟着惠子上了车。我们一路没说什么话,到了我家楼前,要下车时,我迟疑了一下,寻思着对惠子说点什么得体的话。 “谢谢你,惠子。”我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话了,便说了一句最简单的,但用了我最真诚语气。惠子听了一笑,没有立刻说话,我打开车门时,她才说: “以后不要再一个人留下来加班了。” 我回过身,正迎上了惠子的目光,温温柔柔的,便伸手抓着惠子的手背,轻轻地握了一下,说: “真的,谢谢了。” 惠子的手和其他女人一样,比我的手大得多,只是比较瘦,手指细长,摸着挺有骨感。 “好了,快上去吧。”惠子这句话虽然也说得很平常,但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暧昧。我就在她这异样的暧昧的眼光中,走进了大楼的门。在门口,我回过身,惠子的车已经启动,她就着车窗向我摆了摆手。 这之后,不管怎样,我再也不一个人到影视公司办事了,要么找些借口,要么拉着欧亚美一起去。张扬他们本来对我就挺随意的,倒也没察觉到我有什么异常。惠子还是会经常碰到,她好像总是比较忙,行色匆匆的,但每次见到我,她总会停下来,很开心地和我聊上几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第 27 章 一天下午。我在张扬的公寓里整理着资料,柳馨打来一个电话,说晚上有个应酬,实在推不掉,就不回家吃饭了。接完电话,一转身,发现欧亚美正站在我身后,她对我嘻嘻一笑。 “今晚不用急着回家了?我带你出去玩吧。” 我一笑:“阿美。你这说得什么话,我一个成年人,做什么还要你带着吗?” “说错了说错了,好不好?你是我李哥呀。要说带也是你带着小妹我玩才对呀。”欧亚美说着一正颜色,“但今晚这事儿绝你对感兴趣。今晚媚媚她们学校有一场cuba篮球赛。我们去看吧?” 这还真让我心动。张扬这时也在一旁鼓动着说:“去吧。你别真的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真成家庭主夫了。” 于是我便跟着欧亚美去看球赛,这是一场分区决赛,胜者将代表分区参加下一阶段的赛事——和其他的分区冠军一起争夺年度总冠军。媚媚把我和欧亚美安排在了第一排的座位上。我们到得比较早,在位子上坐了一会儿,欧亚美便拉着我翻越栏杆走进了球场。栏杆不高,欧亚美毫不费劲地一跨腿就过去了,但这样的栏杆高度对我而言还是有点困难的。欧亚美便回过身半扶半抱地把我拽了过去。 这时在场地上,媚媚她们啦啦队刚跳完一段舞,正向着球员通道跑去。欧亚美拉着我跟着这些啦啦队女孩一起走进了球员通道。女孩们推开更衣室的门,一起涌了进去。更衣室里教练员正和队员们做最后的交代。交代完,教练看了看这些女孩,一笑,说了一句:“开始吧。”说完,他径自先走了出去。女孩们一时间都纷纷张开双臂,大声喊道: “来,抱抱。” 更衣室里的队员们纷纷起身,与这些闯门而入的女孩拥抱起来——确切地说,是纷纷投入了女孩们的怀抱。这些男队员在过去应该都是彪形大汉,现在和一般的女人相比,身型上也差不多(我大致目测了一下,这些球员身高体重大概和柳馨是一个级别的,其实跟现在的我相比,柳馨就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但这时他们身边的那些啦啦队女孩,都是一些挑选出来身材超棒的,她们中有不少跟媚媚一样,原来都是练过体育的,身高力量都很出色。和这样的女孩比较起来,这些在男生中算是‘人高马大’的男篮队员,还是明显地显得‘小’了。他们中身材最最高的也要比这些啦啦队女孩矮半头。 女孩们一边轮番地将这些男队员搂入怀中,一边口里不停地说着些加油打气的话。之后,这些男男女女才混杂着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大强发现了欧亚美,便跑过来,说:“阿美,我们也抱抱吧。” 欧亚美爽快地给了大强一个热烈的拥抱。拥抱完,大强看我一眼,痞气一笑,说:“阿美,看来你喜新不厌旧呀。” “少贫嘴,好好打。”欧亚美用力拍了拍大强的肩膀。媚媚在一旁笑着说:“你下手轻点。你不知道现在的男人都是弱不禁风的,哪禁得起你这样下手拍打呀。” 大强听到媚媚这样说,故意‘哎哟’一声,咧牙一笑,一溜烟跑出了球员通道。 “呵呵,我还不了解他。场下一条虫,场上一条龙。”欧亚美毫不在乎地说。 欧亚美说得不错,比赛一开始,大强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打得虎虎生威,很强悍。他的身体条件在场上的球员中算是很出色的,因此也显得很有侵略性,完全不像那个我印象中受尽媚媚这些啦啦队女孩欺负的,一脸可怜相的大强。看着这样彰显着男人味的比赛,我忽然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直到中场休息的时候,媚媚领着几个身体素质出色的啦啦队女孩即兴玩起了扣篮表演,才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如果说刚才比赛中那些男球员身体条件算是出色的话,现在在场上表演即兴扣篮的这些女孩的运动能力就只能用‘惊人’来形容了。整个半场比赛,上场的球员没有一个能完成一次扣篮,而现在场地上那些女孩,甚至能玩一些高难度的花式灌篮。当媚媚完成一次‘战斧’式劈扣时,我忽然想明白了:大强原来身高两米以上,他是一定能完成扣篮动作的。现在篮筐相应调矮了,而这些玩扣篮的女孩比大强大概要高出十厘米,对她们来说,做一个扣篮动作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了。也可以说,坐在我身边的欧亚美相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身高210米以上的巨人。想到此,我不知觉地看了欧亚美一眼,问: “你能扣篮吗?” 欧亚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试过,能跳到那么高,但我的球性太差。你要是喜欢看我扣篮,我努力练练,应该行。” 我看着欧亚美眼里透出一股自信,心里的感觉不知道是羡慕还是相形自惭。下半场的比赛这时在我眼里已经索然无味了,虽然场上的球员们一如既往地打得很努力,但我眼前总是不断浮现出那些啦啦队女孩扣篮表演时的矫健的身姿,比较之下,强弱分明。也许现在,要看真正火爆刺激的篮球赛,就应该去看女篮。最后,比赛结束,大强的队遗憾地输了。这个结果意味着这只球队这个赛季到此为止了,也意味着这是媚媚她们的啦啦队最后一次为球赛跳舞了。 球赛结束后,我又跟着欧亚美去了更衣室。更衣室里,在啦啦队女孩的‘抱抱’声中,这些男队员纷纷趴在女孩的肩头、或贴在女孩胸口哭着。这些刚才在场上还豪情万丈,张力十足,让我想起久违了的‘男人味’的男队员们,此时在这些啦啦队女孩面前,好像就是些温顺乖巧的小男孩。他们把眼泪擦在女孩们身上,有些男队员这时已脱掉了背心,上身赤膊,但他们也毫不顾忌地让女孩们抚摸着他们□□的背。女孩们也不嫌他们这时浑身臭汗,把这些男队员紧紧地抱着,嘴里还不停地说些鼓励的话。 欧亚美再次抱住了大强,抱了很久,她才对大强说:“你今天打得很好,像个爷们。一会儿我请你吃宵夜。” 接着,我和欧亚美等大强和媚媚洗了澡换了衣服,便来到学校门口的一个烧烤店坐了下来。这时大家都从刚才的失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了,说说笑笑的。欧亚美和媚媚一坐下就要了啤酒。酒一上来,她们就各倒了一满杯,相互碰了碰,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女孩或女人这样豪气地喝酒对我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了,身边的其他桌子上也尽坐着一些大口喝酒,大声说话的女人,男人们则大多陪坐在一边,安静少语,喝点饮料,即便喝酒的,也是小啜即止。 我看着欧亚美和媚媚两个女孩自顾倒酒喝酒,好像根本没留意到我和大强面前的杯子一直空着。也许在现在这些女孩脑子里,男人和酒已经完全没有联系了。直到她们很快喝完了一杯,再次把她们自己的杯子倒满时,媚媚才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你们两个,是陪我们喝啤酒?还是,要点什么饮料?” “喝啤酒喝啤酒。”大强忙不颠地把杯子递了过去。 “李哥,你呢?” “李哥就算了,人家是居家男人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欧亚美就抢着说了。媚媚看我一眼,一笑,说:“也喝点吧。喝啤酒,爽!呵呵,不用我说,这滋味你们以前也知道。” 媚媚说着也替我倒了一杯啤酒。倒完酒,她问了我一句: “听阿美说,你以前也打过篮球,说说,今天看这场球有什么感受呀?” “印象最深的就是中场休息时你做的那个扣篮表演。”我脱口而出。 “李哥你真会说话,拣我爱听的说。” “我说得是真的。”我说着侧过头看了大强一眼,“整场比赛你们都没有一次扣篮,有机会你们也只是上篮,你们为什么不扣篮呢?” 大强愣了一下。媚媚又笑着说:“李哥你说笑呢?现在那个男人还能扣篮呀。现在就是看nba好像都看不到扣篮了。” 媚媚的话把我也弄得愣了一下。“为什么呢?”我问道,“现在男人个子是变矮了,但篮筐篮架也调矮了呀?像你们这样身高的女孩都能扣篮,男人为什么不行呢?” “这——我也不知道,你问大强,反正他们队里没人能扣篮,好像跳起来顶多刚好摸得到篮筐吧。”媚媚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大强。 “嗨!”大强喝了口啤酒,叹了口气,“别提了,现在这身体就是不争气,我还能怎么样呢?听说最近有一份研究结果,说通过这三年对男人身体变化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是,现在男人的身体、力量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的水平,而且根据对男孩的追踪研究显示,现在的男孩进入青春期后,只是在内脏器官上不断发育成熟,骨骼肌肉一直停滞在十岁左右的水平上……” “好像是有这么一说,我最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这种说法。”欧亚美插上一句。 “所以,你别看我好像在男人中算是个子高的,块头大的,其实弹跳呀,力气呀,也就是一个十岁小孩的水平,哪里还能扣篮?”大强说着拍拍我的肩膀,“不瞒您说,李哥,像我这样的男人要比你郁闷得多。像你这样,反正身边的女人明显都比自己高大,强壮,也就从根本上死了和她们较劲的心了。像我这样,身边这些女孩吧,体形跟我差不多,有的还比我矮,可我就是干不过她们,郁闷呀。” “呵呵,你这叫什么来着——未战先怯。”媚媚在一旁笑着说。 “一定是平时被你们欺负多了。”欧亚美补上一句。 “是他总是不自量力,先挑衅。”媚媚说,“你总算明白了,别自讨苦吃了,你只有一个十岁小孩的力气。我们女人,就算个子再矮再小,也是经过青春发育的,骨骼、肌肉跟你这么一个小男孩比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媚媚说这话时,还伸手摸了摸大强的头,好像大强真是一个孩子似的。大强竟然没有做任何异常的反应,乖乖地让媚媚这样摸着自己的头,仿佛还挺享受似的。 我将信将疑。媚媚见状,一把抓住大强一只手摆放在桌面上,对我说:“李哥,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男人的手,跟鸡爪似的……” 媚媚说着又把她的手也摊放在桌上,让我做比较。当然,她的手比大强的手大多了。 “瞧瞧我这手,一只手哪里还能抓起一个篮球?还扣篮呢?”大强补充了一句,语气有点自嘲的味道。 我看着桌上两只对比明显的手,一时无语。 “来,媚媚,咱们再来一个,痛快的。” 欧亚美见我有点尴尬,便岔开话题。说完,她端起酒杯,和媚媚碰了一下。大强也跟着端起酒杯,但两个女孩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自顾碰了杯便喝了起来。大强只好讪讪地又放下了酒杯。 我看着欧亚美和媚媚仰头大口大口地把杯里的啤酒往口里灌。她们的喉咙管一鼓一鼓的,被我看得真真切切。这让我从骨子里体会到一个字——爽,同时,也从眼前这两个女孩的身上真真切切地品味出一个词——强势。 接下来只要喝酒,欧亚美和媚媚两个女孩一直是这种状态——自顾碰了杯就大口地喝,把我和大强晾在一边。好像喝酒只是她们女人的事,和男人无关似的。她们大概喝下好几杯了,我面前的杯里的酒还动都没动。这时,大强忽然眼一挑,找到了一个新话题。 “我发现你们俩的名字很有意思。合起来说什么——‘美眉’,呵呵,两位人如其名呀。” 媚媚瞟了大强一眼,说:“你又瞎来劲。现在哪还有叫女孩‘美眉’的?现在长得好看的男孩叫‘美眉’还差不多。” “这就大错特错了。”大强忽然来了兴致,眉飞色舞起来,“虽然现在你们女人长得高大些,但美呀,柔呀,还是你们女人的天性,身段放在那儿呢。曲线摆在那儿呢。你看男人,身体平平直直的,哪有什么美?” “呵呵,这说得也是——”大强话刚落音,欧亚美便接着说:“话说到这,我们女人用‘美’呀,‘媚’呀倒没什么。大强你是真的要换个名,什么‘大’呀,‘强’呀的,这些个字眼现在都不适合你们男人了。” “就是。”媚媚说着推了欧亚美一下,“现在不是有句新的说法:男人是水,女人是山。这多形象呀。现在我们女人在他们男人眼里,那不就是山嘛。” “哼。还男人是羊,女人是狼呢。”大强插进一句。 “对啦。”欧亚美说着看看大强,“我说你们男人都是羊了,小心被我们女人吃了。还大呀,强呀的,有意思吗?不是讽刺嘛。” “少废话,大强你就赶紧的改个名吧。我叫着都觉着别扭。现在这大呀、强呀的都应该是我们女人的专利了……哎,李哥,你想什么呢?怎么半天不说话呀?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呀。” 媚媚说着话,突然转头问了我一句。我愣了一会儿,才说:“对,对。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你们现在的女人都是大女人,都很大很大。你们不知道吗?英国很大,‘大’不列颠呀,日本也真的很大,‘大’和民族嘛。韩国也不小,人家全称叫‘大’韩民国。马来西亚也不错,简称叫什么来着——‘大’马。看看我们中国,真是小家子气,明明也算大了,偏偏说自己只是‘中’而已……” 我这么一段话说出来,媚媚和大强都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欧亚美便笑了笑,说:“你们没看出来吧。我李哥肚子里东西多着呢,嘴厉害着呢。” 媚媚也跟着笑了,末了,她说了一句: “李哥,我怎么越看你越像我班上一个同学呀,你这说话一套一套的,更像了。改天让你们见见面,保证你们自己都分不清谁是谁。” “呵呵,媚媚你们都是读师范的,做老师的,不能说会道能行嘛。我李哥和你们可不一样,话不多,但一说就说到点子上。不服不行吧。”欧亚美补充了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8.第 28 章 吃完宵夜,欧亚美开车送我们回家。一路上,我极少话语,心里想着大强的话,脑子里却反复出现桑拿按摩时,张扬掰手腕输给和他身材相仿的马来女人的场景——大强的话或许真有点道理,男人看来是真的完全没有和任何经过青春期身体发育的女人抗衡的能力了。 “想啥呢?李哥。”欧亚美一边开车一边问。 “没啥。” “还没啥呢,都愣神了。” “大强讲的事,网上真的有吗?”我问了一句。 “我说呢,愣了半天神,原来想这呀。”欧亚美一笑,“也就有这么一说。” “李哥,你别多想了。我看也就是一家之言。”坐在后座的媚媚这时插上一句,“人体奥秘太多了,如果真的有人研究出这回男人变矮的真正原因,那我看对男人是好事,这就是说很快就会有让男人重新长高的药被发明出来了。” “那感情好。如果真有了让男人重新长高的药。到时候看我怎么折腾你们两个‘美眉’ ……”大强话说了一半便被媚媚一下掐住了脖子。 “呵呵,大强,放狠话也得看时候呀,现在不还没发明出来嘛。”欧亚美边笑边说,她并没有回头,但很清楚地知道这时媚媚一定让大强吃苦头了。 我回到家时,柳馨已经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书房里上网。看来今晚她很早就应酬完回家了。经过书房门口时,柳馨抬头看了我一眼,随便说了声: “回来了。” “嗯。”我也随便应了一声,便径自洗澡去了。等我洗完澡出来,再次经过书房门口时,柳馨笑盈盈地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我便进了书房,走到写字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过来呀。” 柳馨示意我到她身边去,我便起身绕过写字台,走到了柳馨的座椅边上。柳馨眼光从电脑上移开,从上到下地扫了我两眼,嘴角一翘,露出一丝浅笑。接着,她转动椅子正对着我,很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大腿。这动作再明显不过了,是要我坐在她的大腿上。 我迟疑了。记忆中就算是小时候,我也只有被妈妈或长辈的女人抱坐在她们腿上的经历,从没在同龄女性的大腿上坐过。尽管现在男女体形发生了变化,我也算是渐渐适应了新的男女角色定位。和柳馨在一起,我已习惯被她拥进怀里,被她横抱,乃至在床上被她压在身下,但我还从来没有在她的大腿上坐过。这时,我面对着柳馨这么一个看似很随意的要我坐在她大腿上的动作,一时间真有点迟疑起来。但这迟疑只是一瞬间,柳馨伸出手,拉着我的手腕,我也就很顺从,也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腿上。 在柳馨大腿上一坐下,我便知道了自己刚才迟疑的原因。因为不管被拥入怀,还是横抱,或是被压在身下,这样的状态在感受上还只是男女角色的换位,总体上还是平等的。但是坐在大腿上,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大人和小孩的感觉。 柳馨显然感觉到我坐的有点不自在。她一只手搂紧我,让我们的脸靠在一起,另一只手在我身上轻轻地抚摸着。我刚洗了澡,这时只穿着一件沙滩裤,没穿上衣(夏天我在家里我还是经常习惯做‘膀爷’的),光光的身体被柳馨这样摸着,又是这样坐在她的大腿上,一时间禁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柳馨转了转座椅,对我说:“你看,这里有一篇东西很有意思,说你们男人的身体其实就是没发育的十岁孩子的身体……” 柳馨说话是我扫了电脑一眼,上面大概就是欧亚美提到的网上关于‘男性身体研究’的最新结果,便稍稍用心地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柳馨见我看得认真,便用手摸摸我的脸,说: “呵呵,看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好可爱呀。真像一个乖乖的小男孩。” 柳馨的话让我脸上一阵发烧。我身体扭动了一下,但这时的我坐在她大腿上,身体被她紧搂着,无法动弹。 “你看,你这双小手,这细胳膊,还真像一个小孩子呀。”柳馨边说边把我两只手臂摆在一起,“我也纳闷呀,你说现在你们男人为什么给人感觉这么矮小呢?就算过去,男人女人也都有长得矮的,但手呀、脚呀还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的比例,和小孩是不一样的。现在……怎么感觉……对呀,怎么好像连头也缩小了呢?” 柳馨边说着,一只手还不停地在我身上抚摸着。柳馨这时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袍,无袖的,我低头一看,看见她的手臂时曲时伸地在我身上摸着,那双手真大,这么看上去几乎比我的手大一倍,而那手臂也显得特别粗壮浑圆,一只手臂就几乎有我两只胳膊一样粗细,而且在我的身体的反衬下,也显得特别长,一个上臂好像就有我整个上身的长度 我正看着、对比着,柳馨就势抱着我一起身离开了座椅。柳馨抱着我走进卧室,却并不上床,而是在床边的梳妆台前又坐了下来。“来,看看。”柳馨边说边把我的头转正,和她的脸贴在一起正对着梳妆台的镜子,“真的呀,好像你的头也小了一圈。这么看看,好像我的头也比你的头大耶。也对,你现在都比我矮了一个头了,头要是还那么大,看上去一定很怪异。” 柳馨就这样让我和她脸贴着脸在镜子前照了好一会儿,我便偏开头,侧着脸对她说:“你别是看着看着真把我看成一个小孩了吧。我可是你老公,怎么说也是个成熟的男人。” 柳馨听我这么一说,也转过脸对着我,停了一会儿,才坏坏地一笑,说:“那怎么会呢,我要是真把你看成一个小孩子,还怎么找到感觉和你上床呀。” 柳馨说话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在过去,她绝对说不出这样直接露骨的话。看来女人一旦当担了强势的角色,也会自然而然变得毫无忌惮起来。说得浅显些,是脸皮变得厚起来。 这两三年来,关于男人身体变化的研究方面的报道经常见诸各种媒体,每次都让人们兴致盎然地议论纷纷。这也难怪,这样的话题既敏感又有趣,而且每个人在这方面都有切身感受。尤其是女人们,在公众场合,她们也常常目无旁人地大声谈笑着这些话题。这次关于‘男人是未发育的小孩’的最新研究成果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成了大多数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有一次,惠子和我闲聊时也谈起这些。她还知道得挺多,说这好像是一个日本的研究机构的成果,但她本人也对此将信将疑。 惠子和我聊起这些‘最新成果’时,我们正一起坐在飞机上。当时公司又派我们两个一起出差去香港。惠子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挺好,所以跟她同行我很适应,也很安心。在她面前我也很随意很放松。一路上她还像上次一样,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揽,几乎不要我操一点心,费一点力。 下了飞机,我们在等行李的时候,身边走过去一群人。这群人男男女女的,但身材模样都很出众,气质更是超好。我不禁多看了几眼。很让我惊异的是这群人中竟有一个人对我一笑,便挥着手过来和我打招呼。我愣了一下。 来人是在拍片是认识的反串扮演‘李师师’的那个跳芭蕾舞男演员。接着,他身后跟上来一个女的,当然是那个‘宋徽宗’了。 ‘李师师’一眼看到了我身边的惠子,便问: “这位是……嫂子?” 我一阵发窘,一时没说出话来。好在惠子表现得很从容、大方。 “我们是同事。”惠子说着身体略略一躬,“我叫惠子,幸会。” ‘李师师’和‘宋徽宗’也跟着‘幸会’了两声,接着我们短聊了几句。他们是跟芭蕾舞团一起到香港演出的,他们把演出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我们,并邀请我和惠子一起去看。 到香港住下后,晚饭时惠子便问我要不要到街上走走,说香港她熟,可以带我逛逛。我婉言谢绝了。我向来对逛街没什么兴趣。惠子便又提议找个地方做一下运动,说宾馆里有个打保龄球的地方,去玩玩。 饭后,惠子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她原本穿着一套职业套装,显然不适合去做运动。她换了一件浅色调的休闲中裤,上身很随意地穿了一件藏青色的t恤,整个人显得很干净利落,很有活力。 到了保龄球馆,惠子第一球就打了个满贯。姿势很潇洒,身手不凡。我不由得叫了一声好。惠子听到我叫好,回身看我,有些得意,竟也有点羞涩。 轮到我了,我起身去拿球,一拿之下大吃一惊。这球对我来说太重了,我几乎要两只手才能拿起来。惠子这时笑着走过来,说:“你们男人怎么能用这么重的球呢?”她边笑边说,便用手掂量起其他的球,很快找到一个她认为合适的,递给我。 “试试这个。” 我接过球,试一试,确实挺合适,便对惠子还以一笑,笑得有点尴尬。 我第一球擦点滚了沟,只碰掉了一个瓶。我过去只喜欢玩一些剧烈的,刺激的运动,本来就不怎么会打保龄球。但第一球打得这么差,还是让我觉得很难堪。 惠子走上来,笑着说:“你不常玩这个吧。手要这样,注意用手腕的力。” 惠子边说边便用手比划着,做示范。我尝试着又打了一球,略有进步。惠子又是一笑,说:“腿要这样,降低重心,还有腰,要绷住。” 惠子一边说一边先抓住我手臂摆了摆,又做了一个曲腿的示范,然后双手扶了扶我的腰,用了点力,把我的腰扶正。 被一个女人在身上摆弄来摆弄去的,我一时觉得有点不自在,惠子也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微红,讪讪地说:“就这样,你多练练就行了。” 惠子显然也发现自己有些随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打几球,我看看。”我故作轻松地对她说。惠子没说话,对我略一点头,便低头拿起球,打了起来。 惠子的球确实打得很好,不但球打得好,身姿也很优美,动作刚柔有度。。每打出一个好球,她都会回身对我一笑,这一笑中,尴尬渐渐褪去,甚至还带有一点孩子似地天真的得意。 我看着看着,觉得这身体,动作,乃至球的滑行以及瓶子的倒下,简直是一个艺术过程,对我这样在一旁看的人简直是一种享受。惠子虽然在女人中身材略高,但体形偏瘦,因而手臂和腿脚显得细长,这样做起动作来就有一种舞蹈的美。但惠子虽然看上去显瘦,身体素质却是很好的,身体上每个部位的肌肉、骨骼都能让人感觉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劲道。平时,惠子总是穿得很职业,或很淑女,这时的她这么一身干练的装束,我多看几眼,甚至怀疑她是受过某些专业的体育训练的,因为她的一举一动,感觉上都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现在虽然女人比男人高大,所以从事着大量的体力工作,但大多数女人一看就是从小没怎么锻炼的,动作笨笨的,憨憨的,一点都不协调,只有死力气。但从这时挥臂打球的惠子身上,我找不到一点这样笨拙生硬的感觉。 后来,惠子告诉我,他父亲是个体育老师,她从小就跟着他一起早起锻炼,所以身体一直很好。 “你别看我瘦,我只是不长肥肉而已,身体棒着呢。”惠子说这话时,一脸自信满满的表情。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怎么打球,全是惠子一个人在打。惠子似乎也很开心让我看着她打,在我面前展现她的球技。惠子的体力也很好,一直打了很久,直到她的t恤已经渗出汗迹,她才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她在我身边坐下来休息,喝着我为她买的水。此时的我能明确地感受到她身上的热气从衣服里透出来,散发到我身上。她露在t恤外的手臂很白很细腻,脸上却微微泛红,额头上挂着清晰可见的汗珠。我看惠子的时候,惠子正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着水,我猛然间发现,处于运动中的女孩身上有一种很特质的美,尤其是现在的女人,身材高大。在现在这种男女角色下,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处于运动状态下的高大的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运动之美,力量之美,心跳都会为之加速吧。 这次到香港出差事情比较多,要多耽搁几天,于是每天晚饭后,我都跟着惠子去打一会儿保龄球。在惠子的指导下,我也渐渐的打得好起来。有一天,打完球后,惠子说明天不打了,要我带她去看芭蕾舞。 我对芭蕾舞这样的高雅艺术兴趣一般,但惠子似乎对此也很有兴趣。当天,我事先给‘李师师’和‘宋徽宗’打了个电话,便按照他们的约定,和惠子一起来到了演出的剧院的后门。远远的我看到后门处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已经上了戏装的‘宋徽宗’。虽然我看过这个女孩反串演‘宋徽宗’的装扮,但心里还是很清楚地知道‘他’是女的,而且那种古装扮相,帽子一戴,胡子一粘,感觉并不真切。但这时的我,看到这个女孩一副王子的装束,不由得眼前一亮。好英俊、好帅气呀。我心里也不由得跟着一动——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女人’动心呢? ‘宋徽宗’带我和惠子从后门一路走进了剧院,当我们穿过后台化妆区的时候,‘李师师’也走过来和我们打了个招呼,这时的他已是一身天鹅短裙的装扮了,从外表上看极尽柔美漂亮,一点儿‘男人’的影子都没有。我环顾四周,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满屋子的帅哥美女,‘男人’高大挺拔,‘女人’窈窕柔美,这种场景真是久违了,世界仿佛又颠倒回来了。我一时间有些出神,好像回到了过去,但一种怪异的感觉也一点点地从心底弥漫出来——这明明是一个‘正常’的男高女矮,男强女弱的世界,我身为男人,怎么偏偏和眼前这些‘女子’一般高矮,比那些‘男人’矮了一大截呢?直到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一个女人赫然高我一头地站在我身后——是穿着一袭红裙的惠子。 我哑然一笑。 惠子的红裙非常跃目,我不禁上上下下多看了两眼,发现现在的女人虽然看上去身材高大,比男人高出很大一截,但她们的身体本质上给男人的直觉还是柔柔美美的,很难让人一看之下联想到‘强’呀、‘壮’呀这些字眼,尤其是穿上女人味比较浓的服装(比如现在惠子穿的半露香肩的长裙)。于是我略一跑神,想到即便在过去,那些女模特也都是一味地身材高挑,看来美和高合在一起是一种更高境界的美。如此,现在的女人对男人而言,岂不是更加秀色可餐,艳福非浅了?这样一想,现在的男人抱怨自己比女人矮小,岂不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嘛。 想到这里,我心下坦然。惠子从‘宋徽宗’手里接过戏票后,我跟在她身后从舞台侧面走进观众席。这时,惠子回身对我一笑,说: “挽着我的胳膊。” 惠子说话间左手胳膊微曲。她的语气轻轻柔柔,但似乎藏着一种不能违背的命令的意味。而我听了却没有一丝反感,也没有一丝犹豫。我很自然地把手挽在了惠子的胳膊上——这有什么呢?就当我找了一个高个子的模特做女朋友,过去哪个男人没做过这样的梦呀? 我们走入观众席时,我略微一看,满场的绅士淑女们也大多像我和惠子一样,男人挽着女人的胳膊,依偎在女人身边,跟着女人亦步亦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9.第29章 柳馨得知我要出差后,心里竟有一丝窃喜。我当然一点也察觉不到。当时,在我面前,柳馨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又有几天吃不到老公做的饭菜了。 ‘老公不在家’对于现在的女人来说,也许第一感觉就是可以‘小小’地放纵一回。设身处地地一想,这一点也不奇怪,过去的男人们不都是这样的吗?过去的我,就算柳馨在家,隔一段时间,我也总会找个借口,约上些狐朋狗友玩上一回,而且总会玩到很晚,甚至夜不归宿。现在,不过是男女颠倒过来了,女人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男人自然就成了独守空屋,独守寂寞的角色了。 这些天,一到晚上,柳馨总能找到一些朋友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这天,柳馨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她开车上路,像往常一样习惯地扭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好播着一段很诱人的广告,一个女声兴奋地说: “老公今晚不在家,到哪里去玩好呢……” 接着另一个女声便说出某某娱乐中心的名字,并故意压低声音说有神秘节目,保准刺激。柳馨听了一笑,便换了一个电台。 夜深了,路上车很少,柳馨一边听着电台里播的音乐,一边看了看手机。刚才酒吧间里太吵,不知道有没有没接听的电话。忽然,她注意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独自走着,后面有一辆摩托车悄悄靠了上去。柳馨猛地有一种预感。果然,摩托车开到行人身边,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人猛地一伸手,一把抓住了行人肩上的背包的背带。行人惊恐之下,双手也紧紧地拽着背包。摩托车一加速,那人踉踉跄跄跟着跑了几步,便被拖到在了地上,但他还不松手,摩托车便拖着那人开了起来。 柳馨吃了一惊,略一犹豫,便一加速开着车子追了上去。车子撞倒了摩托车,摩托车上的两个衣着邋遢的女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互相扶持着逃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里去了。柳馨四下扫了一眼,确认周边没有其他的(坏)人,便下了车,一边拿出手机想着报警,一边快步向摩托车后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走去。 地上的人侧身半卷着身体,一动不动,手里却还紧紧抓着背包带子。从衣着和身型上看,显然是一个男人。柳馨轻轻地推了这个男人一下,叫了一声。男人□□了一声。 人还活着。 柳馨又望了望四周,便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捅,蹲下身子把这个男人抱了起来。柳馨小心地在把这个男人放到副驾驶座位上。在替他扣上安全带的瞬间,柳馨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脸上满是尘土,还有血痕,但柳馨还是看清楚了。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 男孩很感激地看了柳馨一眼,嘴微微张着,但却说不出话来。 柳馨把男孩送到医院的时候,男孩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柳馨没有多想便按医院的要求先垫付了医药费。男孩被送进急救室后,柳馨便又赶紧打电话报了警。接着又给保险公司挂了个电话,要他们来看看车子。一阵匆忙过后,柳馨才缓了一口气,在急诊是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柳馨略略定了定神,脑子开始梳理一下刚刚过去的一幕,这样一想,柳馨自己一时间都有点惊讶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很‘猛’呀。柳馨想着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娇弱的女生,长大后恋爱结婚,也一直被人看作一个斯文贤惠的淑女,从来没发现自己身上竟潜藏着这么‘猛’的心气。勇敢、冷静、果断,这些过去和自己完全沾不上边的优秀‘男人’应有的品质,在刚才那紧急匆忙的时间里,在自己身上尽显无遗。看来世间的万事万物说到底都是环境的产物,你本身是什么不要紧,其实也说不清楚,关键是环境、社会把你摆到怎样的位置上。现在,社会需要女人做‘大女人’,虽然时间很短(比自己做小女人的时间短得多),但自己真的很快进入了这种感觉和状态,跟过去的自己判若两人,变成了一个‘大女人’气十足的女人。想到这,柳馨不禁心思一动。如果在过去,自己看到哪个男人做了自己刚才做的事,一定会心底暗生敬慕之情。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就是那些文文弱弱的男人们眼中的所谓的‘真心英雄’呢?美人爱英雄,这是千古不变的。虽然现在性别上可能颠倒了,但新的‘美人’一定会陪着新的‘英雄’把这一千古定律演绎下去的。 想着想着,柳馨不禁哑然一笑。她坐直了身体(既然是大女人就要有大女人的样,身板要挺直了)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发现男孩的背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便拿过来,打开背包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看看自己‘英雄救美’到底救下了一个什么样的‘美人’。 背包里有几本书和本子,看来这个男孩是个大学生。还有一个软软的布娃娃。柳馨看了不禁一笑: 现在的男生怎么真的成了过去的女生的翻版,包里还放着一个布娃娃。柳馨想着,又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米黄色,外形小巧、卡通模样的手机——在过去这样的手机也是一般小女生用的。柳馨把手机拿了出来,想着看能不能找到男孩的亲友,通告一声。 这时,警察来了。柳馨便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将背包交给了警察,想着没事了,正想转身走,警察却说: “你还不能走,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我不是说清楚了嘛。” “那是你说的,我们还要调查。” “什么意思?”柳馨有些恼了。跟前跟她说话的警察是个男的,比她矮一头,看上去纤纤瘦瘦,表情却很拽的样子。他斜着眼睛瞄了柳馨一眼,说: “身份证。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你凭什么要我的身份证呀。” “这时程序,请你配合一下。”男警察面无表情,头却往柳馨胸前一凑,几乎碰到柳馨胸前的双峰。柳馨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柳馨盯着男警察说。要是在过去,一个男人这样对女人,就是性骚扰了。现在虽然是女人强势了,眼前这个个子小小的男人,就算穿着警服,在柳馨眼里也绝对感觉不到什么威胁,但这个男人这样毫无征兆地突然欺身而进,柳馨还是吃了一惊。 男警察抬着头迎着柳馨的目光,毫不避闪。 “喝酒了吧。”男警察声音冷冷的。 柳馨一愣,还没说话,男警察便对身边一个个子高大的女警察说:“那仪器来,测测她喝了多少酒。” 女警察个子很高,比柳馨还要高出半个头,块头也不小,肩宽体壮的,男警察看上去还没有她的肩膀高。但这个大个子的女警察却对体形看上去几乎只有她的一半的男警察很恭敬,看来是男警察的下属。 男人就这小模小样的,还能当警察?还管着女人?柳馨不禁鼻子‘哼’了一声 女警察很快把一个仪器对到柳馨嘴边。柳馨伸手推开仪器,说:“我是喝了一点酒,但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没人说你有关系。您配合一下,先测测。”女警察虽然看上去三大五粗的,声音却很柔很软。脸上还略带微笑。 柳馨只好对着仪器吹了一口气。 酒精超标。 接下来柳馨带着一帮警察回到了刚才事发的地方,但被柳馨撞倒的摩托车已经不见了,路上只能找到一些碰撞的痕迹和碎片。柳馨跟着这些警察到了警察局,在查明柳馨的身份后,警察也没有多刁难柳馨,只是明确地告诉柳馨:在没有进一步证据的情况下,目前柳馨是一起酒后驾驶交通肇事的嫌疑人。 柳馨只好无可奈何地暂时接受这样的结果,回到家囫囵一觉,便赶紧再到医院去,看看那个男生情况怎么样,醒了没有,只要男孩醒了,她的不白之冤就能洗清了。 男孩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仍处于昏迷状态。 在医院,柳馨被几个自称是男孩亲友的人围在中间,这些人非要柳馨留下足够的钱才让她脱身。接下来几天,柳馨不断收到自称男孩亲属的人打来的电话,甚至到公司把柳馨堵住。柳馨烦不胜烦。 我出差回来后,柳馨并没有把发生的这些事告诉我。我虽然多少感觉到柳馨有点心事,情绪不佳,但也没多问,以为是工作压力大的缘故,便每天多弄些好吃的,有营养的,给她补补身子。 一天,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苏菲的父母回来了,要请我们家一起吃个饭。电话里我妈特别提醒说一定让柳馨一起来。 “咱儿媳妇也是个总经理,也是个场面上的人,别让人小瞧了。” 苏菲她妈和我妈当年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读书时是同学,工作后又在一个单位,两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但再怎么说,‘好姐妹’和‘铁哥们’不是一回事。女人嘛,总有些小心眼、妒忌心。苏菲他妈和我妈好是好,暗地里也会互相比较,互相较劲,都不愿输给对方。你评了个先进,我就要捞一个红榜表扬,你找了个科研能手谈恋爱,我就和一个生产标兵处对象。后来看来还是我妈略胜一筹,首先她生了我,是个儿子,苏菲却是个女孩。虽然那年月男女平等喊得天响,但骨子里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接着又进入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时代。我爸是科班出身的,干得顺风顺水,前途光明。苏菲他爸再能干,也只是一个技术工人。所以后来苏菲她妈联系上在海外的亲戚,举家移民出国了,可能多多少少和他爸混不出名堂有点关系吧。 吃饭那天,我和柳馨一起先到了我爸妈家。我爸妈后来调到了厅局机关上班,柳馨把车停在楼下,便和我前后脚上了楼。家里只我爸一人,我们坐下后,我随便问了一声: “妈呢?” “这不还没下班嘛。忙嘛。这年代真是邪了,让个大老爷们早早退休待在家里,女人却还在外面风风火火地干。” 自从女人成了强势以后,这几年很多相关的制度都做了相应的调整。比如男人的退休年龄提早了五年,女人却相应推后了五年。毕竟现在主要的事都是女人在做。半年前我爸就退休了,而我妈这时却正干得热火,又是提拔,又是重用。这也难怪,女干部本来就少,男的一退,新调上来的大多是些很年轻女人,和这些年轻的女人一比,我妈自然是优势明显。 我们进屋刚坐下,我爸就对柳馨说:“柳馨,你来得正好。你帮我个忙。我刚买了一包糖,想装到瓶子里去。瓶子的盖子你妈拧得太紧了,我刚才费了半天的力也没拧开。你帮我拧开它。” 我这是才注意到茶几上有一包糖和一个空玻璃瓶。柳馨轻轻一笑,把玻璃瓶拿过去,一下就拧开了瓶盖。 我爸看到柳馨轻松地拧开了瓶盖,尴尬地笑了笑,说:“呵呵,这就是你妈干得好事,总是把东西拧得这么紧,好像有意显摆你们女人力气大似的。” 我和柳馨都没说话,我爸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又对柳馨说:“你再帮我个忙,那个柜子的最上面一层有几瓶好酒,你去替我拿下来,今晚是老朋友久别重逢,得喝点儿。” 柳馨起身走向柜子。我爸又自言自语似的嘟哝了一句:“瞧,这也是你妈干得好事,总喜欢把东西摆在那么高的的地方。这干啥呀?不就是又要显摆你们女人个儿高嘛?” 听了我爸这话,柳馨回身又是轻轻一笑:“爸,您要与时俱进呀。现在的女人是比男人个子高,力气大。在妈面前您可得认清形势呀。” “瞧你,这话说的……”我爸一时语塞,这时,我妈开门进来了。她见柳馨打开柜门拿酒,便对我爸一笑:“对不起啊。你早跟我说过把这些酒拿到下面放,我这一忙,忘了。” “忙,知道你每天都很忙。”我爸应了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示意我妈,“累了吧?坐吧。” 我爸妈的房子不大,厅里摆的是一长一短两个沙发。过去不论什么情况,我爸总是一个人端坐在那张独立的短沙发上,这似乎是他的专座,也象征着他在这家里的地位。这两年,情况似乎变了,每次我回家,好像总是我妈坐在这张短沙发上,我爸要么和我们一起挤坐在长沙发上,要么找来一张板凳坐在一边。 “我要坐哪儿不能坐呀,还要你起身让呀。”我妈站着没动。 “哪儿呀,现在你是一家之主。”我爸从我妈身前走过,回身又推了我妈一下。我妈也没再说什么,很自然地在那张象征‘一家之主’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现在每次看到我爸我妈站在一块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刚开始很不习惯,后来好些,但还是看了觉得别扭。男人需要仰视女人,这对年纪越大的男人来说,应该是越难以接受的。像我爸这样,做了大半辈子强势男人,现在却只有在被自己呵护了一辈子的妻子的鼻息下生活,要转过这个弯实在是太难了。 我妈坐下后,我爸走向柳馨,让柳馨从柜子的高处拿一瓶酒下来。柳馨拿了一瓶,我爸说不对,放回去,再拿一瓶,如此这般,反复了三次,还没找到我爸要拿的酒。我妈看了便说:“你在那儿瞎指挥啥呀?” “老苏,多少年没见了,还不好好喝上一回。” “你得了吧。现在啥年月了,男人还喝酒,也就你们这些老男人还记着。小炜,你喝酒吗?” 我摇摇头。 “就是。”我妈说,“柳馨,你看着拿一瓶就得了,反正也是咱们几个女人喝。” 柳馨应了一声,但还是耐心地帮我爸找到了他要的酒。我看着我爸和柳馨站在一起,仰着头跟柳馨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着,就心想:将来我是不是也会这样,让比我高出一大截的女儿或儿媳妇帮我做这些让我吃力的事情。 “你别忙着这些不打紧的,赶紧去换件衣服。”我妈边说便站起身来,走向我爸。 “换啥衣服,这不挺好嘛。” “换一件,穿得精神些。” “我这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的人,还精神个啥呀。” “爸,您就换一件吧。咱妈现在是处级干部了。您可是处长的先生,不能丢份儿。”柳馨笑着插上一句。 “就是嘛。”我妈说着,把我爸从柳馨身边推开。我爸很无奈地一笑,说:“看看,我一大男人,现在反而成了处长太太的家属了。” 等我爸换了衣服,我们便起身出门。在门边换鞋的时候,我单脚支撑,身子晃了一下,便很自然地一伸手抓住了柳馨的袖脚,柳馨也一回身,伸手在我腋下扶了我一把。我妈在一边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她好像轻叹了一口气,摸摸我的后脑说:“小炜,你怎么比柳馨矮这么多呀?好像上次见你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没矮这么多呀。” 柳馨对我妈一笑,说:“您可能习惯他还是个大小伙子吧。” “也可能吧。”我妈应了一句,一回过身不小心碰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我爸,我爸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我妈一伸手抓住了我爸的胳膊,把我爸扶住了。 “瞧你,小不丁点的,手里还拎着瓶酒。”我妈说着从我爸手里接过酒。柳馨又笑一笑,从我妈手里把酒接过来,转身就先出了门。 下楼梯的时候,柳馨走在我前面,我发现我就是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还比柳馨略矮一点。我顿时理解了刚才我妈的叹息——一个让她骄傲了半辈子的儿子,现在只能生活在他女人的臂弯下,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总是有些难以接受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第30章 由于柳馨要到地下车库泊车,我和我爸妈便在饭店门口先下了车。我跟着我爸妈走进包房的时候,苏菲的爸妈已经坐在里面了。他们见我们进来,齐齐起身迎了上来,相互问候之余立刻大声谈笑起来。问候和谈笑听上去都很自然,但站在一边的我还是敏感地感觉出很多别扭的味道——眼前这四个长辈以现在这种男女体形颠倒的形象久别重逢,对他们自身来说,一时间也有点不习惯,既熟悉又陌生。接着两个父亲很快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样他们算是摆脱了站在两个高大的女人身边的尴尬,只有两个母亲还站在门边,亲热地手拉着手聊着。 我妈这时一闪身,把跟在她身后的我让到了苏菲她妈的跟前。我对苏菲她妈一笑,轻声地叫了一声‘阿姨’。苏菲她妈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说:“这时小炜吗?这——要在大街上,我还真不敢认了。” 苏菲她妈低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她的目光让我顿感不自在。这时的我是站在两个长辈女人中间,而且这两个长辈女人也毫无疑问地都比我高出一大块。虽然我早已习惯站在多个女人中间,在这些女人下巴的高度上抬着头和她们交流,但这些女人都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像这时这样,被两个‘老女人’这样夹在中间,对我来说真的还是第一次,很有点不习惯。 “在我的印象中,小炜一直是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呀,现在看上去……”苏菲她妈说话中掩饰不住她的意外。她这话显然不是在对我说,而是话音从我头顶通过,在和我妈说话。我一时间感觉就像回到了童年,两个妈妈把我夹在中间,说着她们自己的话。 现在的我在她们眼里是否真的又变成一个任她们管教指使的小孩子了呢?我心想着。苏菲她妈又开口了。 “我是真的有些意外,不过现在小炜这模样看上去更好,斯文,秀气,一看就是一个乖巧让人喜欢的孩子。” 苏菲她妈说着还伸手摸了摸的的头。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很自然地作出了一副温顺可爱之态。 “苏菲呢?怎么没见她呀?”我妈问。 “去停车了,我和她爸先上来了。” “苏菲这丫头好多年没见了,现在一定长成一个大美人了吧?女大十八变呀。” “老姐姐呀,我说你的思想跟不上时代呀。女大十八变这样的话是过去那些大男人看着年轻姑娘时的话,现在时代可变了。女人可以大胆地看男人,大大方方地对男人品头论足,轻浮些的还可以对男人调笑、挑逗。现在的男人哪里还敢□□裸地盯这女人看呀,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心里滋味都是怎么说来着——且喜且羞。” “感情当年你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下偷偷看过男人的。呵呵。”我妈一笑。 “你这人,怎么爱取笑人的毛病到现在还没改呀。”苏菲她妈说着也是一笑。接着她又低头看了我一眼,说:“听苏菲说,小炜你和她见过面了?” “是的,苏菲现在比以前更漂亮了。”我应了一句。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妈跟不上时代也就算了,你是年轻人,怎么也这样?现在谁还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女人呀。现在说一个女人漂亮可不是一句好话哦。” “那应该怎么说呀?”我妈说。 “高大威猛呀,帅气阳光呀,词多了去了。以前那么多形容男人的词,现在用在女人身上都合适。”苏菲她妈说着又看了我一眼,便对我妈说,“苏菲个子比我还要高不少,比你们家小炜呀,至少要高出一个头。在你们家小炜眼里,那还不是高大威猛呀?” 我妈站在我身后,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可以肯定这话她听着心里不舒服。苏菲她妈这时一挑眉,又加上了一句。 “老姐姐,现在可是生女比生男好哦。” 我回头看了我妈一眼。我妈尴尬地笑了一下。这时包房的门开了,苏菲和柳馨几乎是一前一后同时走了进来。我想过很多次柳馨和苏菲见面时的情景,但还是没想到刚一见面,苏菲竟当着柳馨的面又给了我一个熊抱,而且把我抱得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紧,时间还要长。柳馨的脸当时一下子就阴了下来。 “嫂子,您别见怪啊,我和我哥从小一块长大的,我们是兄妹相称的。他没跟你说起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拥抱过后,苏菲并不让我走开,而是一只胳膊搭在我肩上,让我和她站在一起面对着柳馨。 柳馨淡淡一笑,说:“还真没说过,他还有这么一个好妹妹。” “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会让嫂子误会我的。”苏菲说着低头对我一笑。苏菲的一只胳膊一直搭在我肩上,把我搂着靠向她的身体,我觉得别扭极了,我抬头看了柳馨一眼,希望柳馨能帮我摆脱这一窘境。 柳馨眼睛平视着苏菲,根本没低头看我一眼。 “听说嫂子是地产公司的总经理?改天我要登门拜访,向您请教哦。”苏菲说。 “哪里?你是大老板,我应该向您请教才对。” “我哪能和您比呀,我不过是‘富二代’,您是真才实学干出来的。要不我哥怎么会看上你呀?” “呵呵,你哥看上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女生呢。” “这话也对。我说嘛,我哥我还是了解的,他怎么会找一个女强人做老婆呢?我哥那么能干的一个人,有才有貌的。” 柳馨和苏菲就这样说着话,我站在她们中间,肩膀上搭着苏菲的胳膊,抬头看着这两个高我一头的女人互相微笑着对视。我的头发能感觉到她们说话间吐出的气息。无论是这气息,还是她们的对视的目光,全在我的头顶上方,好像根本无视我的存在。我特别地抬头看着她们,希望引起她们的注意,她们却自顾说着话,始终不多瞄我一眼。 “嫂子,我哥跟了你,你可不能欺负他。”苏菲说这话是总算低头看了我一眼,“哥,嫂子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妹妹我给你摆平。” 柳馨脸上又闪过一丝不快。 “瞧你这丫头,这么大了怎么还这德性,见了你小炜哥就拽着不放的。”苏菲她妈这时过来了,把苏菲的手从我肩上拿开,她看了柳馨一眼,笑笑地说,“这孩子过去也是这样,只要一看见她哥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就会过去拽着不放,呵呵。” 柳馨还以一笑。 苏菲她妈这个举动算是把我从尴尬难受中解脱了出来,我正准备迈一小步回到柳馨身边,我妈却不合时宜地加进来一句话: “你们要是不出国呀,这两孩子没准就真的走到一起了。” 听了我妈这话,柳馨一扭身,撇下我便径直走到餐桌前,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我迟疑了一下,跟着走了过去,在柳馨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看了看柳馨。柳馨脸上带着微笑,但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这餐饭我几乎没有说话,我爸和苏菲他爸有时会说几句,大半的时间是我妈和苏菲她妈在高声笑谈着,她们杯来盏往,相言甚欢。苏菲也时常加入她们的话题,她也不时侧身和柳馨交流一些生意方面的话题。柳馨举止正常地和她们边吃边聊着,我似乎成了一个局外人。 我爸带来的酒没用上,苏菲她妈要了一瓶上好的洋酒。因为要开车的缘故,柳馨和苏菲都只是陪着略喝一点,主要是我妈和苏菲她妈在喝酒。这和我记忆中小时候我们两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情景正好相反——那时是两个男人大口喝酒,高声笑谈。 席间,我爸可能也翻起了过去的一些记忆,便问苏菲她爸是不是真的不喝酒了,苏菲她爸笑着摇了摇头,苏菲她妈看了我妈一眼,说:“你们家老李现在还跟过去一样,好喝两口?” “你们家老苏当真不喝酒了?” 两个女人各有各的疑问,这么互相问一句,又相视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苏菲她妈颇自豪地拍拍苏菲她爸的肩膀说:“我们家老苏,现在可是标准的新好男人。在家里是上得厅 堂,下得厨房,下次你们来我家玩,我让他露一手给你们看。” 我妈听了,用肘碰了碰我爸。 “你看看,你得跟老苏学着点,别总抱着旧观念不放,自己活的累,别人还得迁就你,也跟着累。” 苏菲她妈又是一笑,说:“这你就别怪老李了,让哪个男人短期内转这么大一个弯,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国外也一样,那些适应不了现在这种男女状态的人比比皆是,但人家外国有一样好,就是讲法律,什么都依法办事,他们是通过法制来规范社会。比如,现在大多数欧美国家都修改了法律,规定男人婚后要改随妻子的姓氏,这就从法律上规定了男女的地位,男人是从属于女人的。这样一来,男人们再不服气,不老实,也没有办法,只好服服帖帖地在家里做好居家好男人了。” “是吗?这么说,老苏现在跟了你的姓?”我妈有点不相信。 “那当然,在身份证上,他的send-na就是我的姓。他现在是我的家族的人了,现在我们的关系是他嫁给了我,我娶了他。”苏菲她妈说话间,得意之色溢满脸上。 “这……不大好吧。男女平等嘛,过去我们男人也没把你们女人怎么样呀。”我爸听了这些话,大概心里有些不舒服。 “什么男女平等呀。老李,说平等,凭什么我们女人生了孩子要跟你们男人姓呀。过去我们女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还得跟着你们男人说漂亮话,说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 “说得也是。”我妈迎合了一句,看了我爸一眼,“你看你,做了大半辈子大老爷们,现在我对你还是挺客气的,你就知足吧。 我爸一时间傻了眼。这时苏菲忽然间看看我,有看看柳馨说:“哥,你们俩是谁娶谁,谁嫁给谁呀?该不会你们的孩子也跟了嫂子的姓吧。” 苏菲的问话把我和柳馨都弄得一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妈却在一边立刻接上了话。 “咱们中国还不是那样的。柳馨,再怎么着你还是我们老李家的儿媳妇,这是不能变的,孩子们还是得跟我们老李家的姓。” 柳馨平静地一笑,说:“我爸要先随了您呀。爸要是随了您,这桌上哪里还有什么老李家呀?没有了老李家,妈您还着啥急呀?” “话不能这么说……”我爸有点急了。 “这不是一笔糊涂帐嘛。”我妈故作轻松地说,“你们的下一代,我们也就管不着了,由得他们谁娶谁嫁吧,你们这一代嘛。还是不要变来变去的好,要不多乱呀。” “你这话就不对了,至少不严谨。没有规矩,哪来的方圆。孩子随父还是随母关系可大了。国内虽然没有什么法律明文,但规矩是有的,而且已经变了。我这次回国,就是来继承一大笔产业的。过去,别说是我,连我妈都不是很清楚我姥姥家是什么中药世家,有一大笔的产业,而整个我姥姥的家族里,到我妈这代偏偏就我妈一个女孩,我妈又偏偏就我一个女孩……” “是这样的吗?”我妈听着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我爸,说:“老李,我是不是也要去查一查我娘家的家谱呀?” “妈,那您说我是不是也该到我妈哪里问问我姥姥家的情况呀?”柳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妈听了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说:“你可不能有这心思,你要想让小炜跟了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不开玩笑嘛。”柳馨说了一句,语气平平,面无表情。 苏菲她妈却一点也不在乎我妈和柳馨的脸色。“话也不能这么说,哪有好事全让你一人占齐的呀。现在事实上就是你们家小炜跟着他媳妇过日子了。现在是生女比生男好,生女可以延续香火,瞧瞧,我现在有菲菲这么个女儿……” “这不是你说了算,我们家的事还是我说了算。”我妈打断了苏菲她妈的话。 “阿姨,你们家您说了算,那叔叔可有意见了,那还是老李家吗?”苏菲笑嘻嘻地插上一句。 这样一来二往的,饭桌上的气氛就有些变了。这时柳馨端起酒杯对苏菲的爸妈说:“叔叔阿姨,我敬你们二老一杯,李炜老跟我提起你们,说你们小时候很喜欢他,很照顾他,谢谢你们。” 我什么时候跟柳馨提过苏菲的爸妈呀。柳馨的谎话怎么张口就来呀。 饭局终了,离开餐厅的时候,我一直挽着柳馨的胳膊,挽着柳馨的胳膊走路是我的习惯了,但这次我挽得很紧,身体和柳馨紧靠着,我实在是担心苏菲还要对我做出什么亲密的动作。我们一行人在停车场相互道别后分别走向自己的车子,一直走到车前,我才松开柳馨的胳膊。上了车,我们刚关上车门,我妈就在后排位子上说话了。 “小炜,你以后别这么老挽着柳馨好不好,你一个大男人,非得挽着女人才会走路呀,挺起胸自己不会走呀?” 我瞄了一眼柳馨,柳馨面色表情。 一路上,我妈一直不停地说着话,说我怎么现在变得身上没有一点男人的精气神了,要我平时坐立都要挺直腰板,要昂首挺胸,把头抬起来,别总软软地耷拉着。接着又说柳馨别总把头抬得高高的,那样显得太傲气,给人感觉不好,而且把自己老公显得太矮小,做女人的,总不能失了自己的本分,在自己男人身边,就应该做一个配角。 柳馨一言不发,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送完我爸妈,她把车开到了我们房子的楼前时,说了一句:“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我问了一句。 “有什么事非要告诉你吗?才听你妈说几句,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家之主了?当成大男人了?我们女人在外面打打拼拼的,这么多事,都要向跟你这‘大男人’汇报吗?”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柳馨,这是我认识柳馨以来,第一次听到她说出这样又粗又硬的话,而且语气也是又冷又硬。 柳馨并不看我,只是顿了一顿,简单地又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 “下车。” 我不动。 “叫你下车,听到没有!” “我不,我现在去哪儿,我跟着你。”我赌气了。 “你不下车是不是?” “不下。” 柳馨转过头,恶狠狠地盯我一眼。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柳馨的眼睛里露出这么一种冷冷的光,还有一点凶气。我心里猛地一阵发毛。就在我内心忐忑的时候,柳馨下了车。她走到我的车门边,打开车门,一伸手不容分说把我从车上拉了下来。从柳馨拉我的力气我能感觉出,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把我从车上拉下来后,顺势一甩,我便一个立足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我被柳馨的举动吓住了,跌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眼看着柳馨上了车,车子启动后迅速加速开走了。 我发现两行眼泪不知觉地挂在了脸上。 我居然哭了。我几乎可以肯定十岁后我就再没有流过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嘛。但这时的我竟然哭了。感觉到眼泪流下来,我一方面是觉得委屈难受,一方面也很震惊——我真的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变成一个‘弱弱’的小男人了。 柳馨并不知道我哭了。她把我拉下车摔到一边后,并没有多看我一眼。这时,她开着车在街道上乱逛,并不知道要去哪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烦,刚才的晚饭有些不愉快的事,但她清楚真正让她心烦的是发生在下午的另一件事。 下午柳馨接到医院的电话,说那个受伤昏迷的男孩醒过来了。她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去医院。但那个男孩只和和她对视一眼后立刻避开了她的目光,柳馨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果然,男孩并没有说及她见义勇为的事情,只说自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柳馨知道自己是被人‘讹’上了。 “被人‘讹’上了吧。” 柳馨约丹妮到酒吧坐坐,丹妮一开口就撂下这么一句话。 “那个男孩是不是很漂亮呀,你当时是不是还想着会是一次艳遇吧。”接着,丹妮坏坏地笑着说,“咱们都是女人,谁不了解谁呀。现在的男人都是羊,咱们女人是狼,狼见了羊能不动心嘛,而且月黑风高、孤单只影。过去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说所谓坐怀不乱,那是因为阳痿;所谓贞洁,那是因为性冷僻。现在反过来了,坐怀不乱是对女人而言了,而且也不是‘好词’,代表你性冷僻。你性冷僻吗?看着就不像……” “得了得了,人家这正烦着呢,你不安慰我,还瞎叨叨些啥呀。”柳馨不耐烦地打断了丹妮的话。丹妮顿了一顿,说:“好吧。要我怎么安慰你呢?要我说,你就当这回是破财免灾,这点医药费对你也不是什么大数目,看开些,就当花钱买了一次教训。呵呵,也不是完全白花,多少还抱了一下男人嘛……”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色心挺重呀。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呀。” “以前?以前咱们是‘秀色’,让男人‘可餐’。现在不倒过来了嘛。” “好,我把你今天的话全记住了,转天就告诉陈杰。” “嘿!这是咱姐们间的私房话。再说,我也就说说而已,过把干瘾都不行啊。” 和丹妮这么聊一聊,柳馨渐渐地也就把心放宽了,本来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多花了点钱。其他也没什么损失。况且——柳馨想到丹妮的话,仔细回忆着自己当时抱起那个男孩时,到底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心动。 服务生送来了她们点的酒。丹妮把服务生叫住,说:“靓仔,坐下来陪姐喝一杯?” 服务生微微一笑,略一躬身,说;“对不起,我们不陪酒,要不要给二位找两位先生?” “丹妮,你这是干啥?”柳馨白了丹妮一眼,示意服务生,“你走吧,没你的事了。” 服务生转身走的时候,丹妮在他屁股上拧了一下,冲柳馨嘿嘿一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第 31 章 柳馨的车驶出了我的视线,我只好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回家。进门后我洗了个澡,便躺倒在了床上。渐渐地我进入了迷糊的状态,这时,楼下传来了一些动静声。想必是柳馨回来了吧。我翻了个身。但过后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传过来。我有些疑惑,忽然间,一种紧张的情绪瞬间传遍全身。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是进了贼吗?现在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男人做贼了,要是真的有贼入屋盗窃,一定是‘女贼’了。想到这我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这个‘女贼’会摸到楼上来吗?如果被‘她’发现屋里没有女人,只有一个生为‘弱男子’的我,‘她’会对我做什么呢?一定是先‘劫财’后‘劫色’呀。我一下子慌了神,真要我面对一个‘女贼’,要劫我的‘色’,我该如何是好?我不由自主地卷缩起身体,心里怦怦直跳。 我竖起耳朵听着,楼下一直没有再传来一点声响。我缓了一口气。卧室门没有关,我双眼一直盯着这扇门,门外黑乎乎的。我几次自己给自己壮胆,说下楼看看去,但当我一鼓气真的翻身坐了起来的时候,却一时间念头一转,快速地跳下床,冲到门边一下把门关上、并从里面把门锁死。 我回到床上再次躺下时,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汗。我看着从里锁死的房门,还是觉得不安心,心里便期盼着柳馨能快点回来,刚才柳馨的粗暴这时全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确实,相对于这时的紧张恐惧,刚才那点委屈伤心根本就不叫事儿。我闭上眼,想睡着,却几次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柳馨在卧室门外叫打着卧室的门,动作声音虽然依旧很粗暴,但却让我满心欢喜,猛一惊醒,原来是幻觉。我这时深切地意识到现在的一个女人对于她的丈夫、对于一个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睡。我于是睁开眼睛,翻身下床走到房门边,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动静。门外一直没有一点声响。我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我是不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呀?这个小区治安很好,家里的门窗也都做足了防盗措施,我怕什么呢?是呀,我怎么就会觉得害怕呢?我很小的时候就可以一个人待在家里过夜,那时我小孩一个,都不怕,现在怕什么呢?我知道这是一种藏在心底的弱势心理在作怪。小时候我年岁虽小,但心里知道自己是个‘小男子汉’,应该也能够无所畏惧,心里有底气。现在这种底气已荡然无存。一个人如果时时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不安全感就会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爬到你身上。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从心态上说,男人就是过着这么一种没有安全感的日子,就像是野地里的草食动物,时刻都能感受到周边猎食者贪婪凶残的眼光。现在的男人就是这样,每天都活在女人的阴影里。他们每天都必须仰着头去接受女人们略带轻慢的目光,感觉着女人们在自己头顶上说话的吐气和鼻息,鼻子正对着女人的腋下,只能在这个高度上忍气吞声地呼吸着,眼光也总是被女人们的肩膀遮挡,最重要的是,他们很容易从这些女人们高大健壮的身影和脸上自信骄傲的表情里,捕捉到潜藏在这些女人心底的猎食者的本能和欲望。 我慢慢地拧开了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在楼梯的电灯开关旁我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灯。我扶着楼梯把手,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四周很静,一阵轻轻的打鼾声传了过来。这个声音让我既紧张又暗暗欣喜。我壮起胆,摸黑走进客厅,明确无误地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这时,我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一下子打开了客厅的灯。 柳馨直直地躺在沙发上,双腿张开着,一只腿还掉在了沙发外面。 柳馨睡得很沉,嘴唇微微张合着,发出轻轻地鼾声,嘴角到腮边还有一道流涎的痕迹。 我双手反剪,在沙发前看了柳馨一会儿,起初还有些气恼,渐渐地不自觉地嘴角一翘,微微地笑了一下。 我看着柳馨这样姿态不雅地睡着,觉得又可怜、又有点可爱,一时间对她的气便消了大半。我弯下身,看到柳馨的衬衣胸前有一滩湿迹,显然是酒。我自己也觉得奇怪,现在的我怎么对酒味这么敏感,这么厌恶。我用手在鼻前扇了两下,替她的解开衬衣纽扣,然后摆弄她的手臂和身体,把衬衣脱了下来。把衬衣从她身下拉出来的时候,我用了吃奶的劲,翻动了一下她的身体。衬衣又是酒味,又是烟味,还有汗味,我一甩手把它扔得老远。 柳馨下身穿的是一件没膝的长裙,脱起来也挺费劲,主要是柳馨的屁股对我太沉,我实在无法移动。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柳馨半梦半醒地配合了一下,她略略地抬了抬她的臀部,我才顺利地脱下了她的裙子。 我把从柳馨身上脱下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拿到洗衣房,又到浴室打了一盆热水,回到沙发前给柳馨擦了个澡。虽然我很想把她弄到浴室去好好洗洗,但柳馨睡得很沉,我这样左掰右掰地帮她脱衣服,希望她能醒过来,自己去好好洗个澡,但她却一直酣睡如故,我便只有帮她擦擦身了。对于我这样的男人来说,要想凭一己之力移动像柳馨这样体重的女人的身体,别说是抱,背都背不动,真要做,只能拉起两条腿在地上拖,可能勉强拖得动。 擦完了身,我又帮柳馨穿上了一件睡衣,穿睡衣的时候柳馨大概有点知觉了,她略略配合着我,伸胳膊抬腿的,我便没有费很大的力。然后,我找了个被单给她盖上,就上楼睡了。说也奇怪,只要想到柳馨睡在楼下的沙发上,我的心就安定了,恐惧感一扫而空。仿佛从柳馨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场,把这个空旷黑暗的屋子变成了一个温馨踏实的家。我睡得很好,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便赶紧翻身起床。柳馨这时已经起来了,正在浴室洗澡。我便到厨房去准备早餐。我做好早餐端出来放到餐桌上的时候,柳馨正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走向餐桌。我们碰了个照面,眼光相碰时当然是我仰着头,柳馨低着头。我们彼此微微一笑,柳馨就对着桌上的早餐说了一句: “好香呀,一看就有胃口。” 说罢,柳馨很顺势地一转头,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柳馨养成了亲我的额头的习惯。起初我很不接受她这个动作,觉得亲额头是一种大人对小孩做的动作,虽然现在柳馨比我高出一头,可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夫妻关系呀。但柳馨这样做了,我也只好接受,毕竟现在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挺大的,柳馨嘴唇的高度大概比我的额头高出几厘米,所以她觉得开心或对我表示亲热的时候,便会很自然地略一欠身,嘴唇便吻到了我的额头上。柳馨这样做的多了,我也就渐渐习惯了,而且挺享受这样的吻。因为这一吻传达着柳馨对我的满意和爱意。所以通常我会还以柳馨一个幸福的笑容。 这时候柳馨刚洗了澡,嘴唇温温湿湿的,吻在我额头上的感觉真好。被自己的女人这样亲昵地吻了一下,我一时间满心欢喜,脸上不禁笑容绽放,并不自觉地略略仰起了头,柳馨显然看透了我的心思,她微微一笑,很配合地伸手搂住我的背,低下头来,用她温湿的嘴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接着又吻了一下我的嘴。我满心以为柳馨会给我一个时间略长的吻,心里也希望她这么做。但柳馨却也只是像亲我的额头一样短短一吻,便转身坐到了餐桌前,开始吃早餐了。我这时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小小的不满足,但也只得在另一张餐椅上坐下,陪着柳馨一起吃早餐。这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一个女人掌握主动权的世界了,女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主动的。男女之间,男人只能是处于被动的状态,等待女人们的主动。 吃早餐的时候,我和柳馨闲聊着,但都绝口没提昨晚的事,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当天晚饭时我很随意地问她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躺在沙发上睡得这么沉,我那么大动静地摆弄她都没醒来。柳馨听了一笑,说:“昨晚我只少喝一点点,装睡的。你下楼一开灯我就醒了。” “你——” “我当时吧,就是觉得被老公这样伺候着很舒服,很享受。你擦身又认真又细致,还像按摩,弄得我浑身舒坦。我那时心里真痒痒,硬是忍住了……”柳馨说罢哈哈大笑地一把把我搂进她怀里。 我在她怀里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柳馨双手捧着我的脸,问:“你怎么了?” “以后不准你像昨天那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那么凶跟我说话,又粗暴,我都摔倒地上了,你管都不管,看都不看。” “哦——好,好。我发誓,以后决不那样对你了。”柳馨像哄孩子一样替我擦去眼泪,“我还以为我装睡让你替我擦身,惹你不开心了呢?” 我握拳在柳馨身上捶了一下。 “哼。以后再也不管你了,装睡。就让你这么臭烘烘地躺着。” 柳馨又是一笑,摸着我的脸说:“这可不行哦,你是我老公,把老婆照顾好可是现在你们做老公的最重要的事情哦。” 我不吭声,在柳馨怀里靠了一会儿,才说:“以后真的不能喝太多酒了,开车危险。而且回家了,你这样倒在那里,我真的弄不动你。你只要自己还能站着,能晃荡着走,我都可以扶着你,把你扶到浴缸里。到那时,你再睡不醒了都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好好洗个澡。洗干净了多舒服呀,干嘛要臭烘烘地躺着。” 这么温柔体贴的话竟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略略吃惊,这样的我还是我吗?我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柳馨听了,脸上竟没有什么感动的表情。她坏坏地一笑,说: “那好呀,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回来累了,就躺到在浴缸里,你帮我洗澡。” 之后,柳馨真的有时回家后会装模作样地喊累,然后躺在浴缸里,让我帮她宽衣解带,替她擦洗沐浴。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洗着洗着,最终柳馨都会把我一下拉进浴缸,然后快速地把湿透了的衣服从我身上扒下来。 当晚我们这样说着,腻歪着,便算是言归于好了。上床后,我提出周末要柳馨带我和孩子去看芭蕾舞。‘宋徽宗’和‘李师师’他们剧团这几天刚好来这里演出,给张扬和蓝倚红送了些票过来。 柳馨听了,当时面色有点犹豫。我便立刻故作生气地一扭身,不理她了。柳馨见状便马上满口答应了下来。 “你也放松一下嘛。我看你最近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工作很忙?调节一下。”我回过身对她说。 我也发现柳馨这些日子有些异常,总是有心事闷闷不乐,兴致不高的样子。每晚回家也不和我多说话,上了床也是躺倒就睡。我并不知道她的烦心事,以为她工作忙,累了。 周末那天,张扬、蓝倚红,欧亚美都来了,我们的座位连在一起,是最好的嘉宾席。看完演出,蓝倚红提议一起去吃宵夜,说好久没见柳馨了,好好聊聊。蓝倚红和柳馨是因为我和张扬的关系认识的,但她们好像很投缘。当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们有时聚在一起,她们两总是搂搂抱抱,说说笑笑的,好像比我和张扬还要要好似的。这天看演出,前前后后她们总是手挽在一起,弄得我和张扬只好跟在后面。我原以为欧亚美会因此会觉得被冷落了,但她竟然和我的一对双胞胎孩子玩到了一块,孩子们也很喜欢她。 吃宵夜的时候,孩子们显然无法安坐在包房里,欧亚美便领着他们到包房外面玩。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欧亚美一坐下就对我说:“李哥,你这两孩子真逗,你猜这两个小家伙刚才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他们问我怎么那些跳舞的男人和女人都这么奇怪?男人都比女人高呀?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对呀。爹地,怎么是王子和恶魔搏斗,去救公主呢?应该是勇敢的公主战胜了恶魔,救出了美丽的王子,然后两人就过上美美满满的生活了。”我儿子焱焱说。 “对呀,恶魔怎么也是一个男的,男人怎么会怎么厉害,这么能打呢?老师给我们讲的故事里,恶魔都是女的。”女儿淼淼也补充了一句。 桌上一席人被这两个孩子的话弄得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感情现在的童话也都改写了,紧跟时代呀。”张扬呵呵地说了一句。蓝倚红把两个孩子叫到她身边,看看我和柳馨,说:“你们没有看过你们爸爸妈妈以前的照片吗?” “他们房间里挂了一张,我一直就很奇怪,照片里爹地怎么会比老妈高呢?”淼淼抢先答道。 “呵呵,告诉你们,以前男人是比女人长得高的,而且力气也比女人大。后来呀,男人仗着他们长得高大,总是欺负女人,总是做坏事,就被施了魔法,变得比女人矮了,力气也没有我们女人大了,再也欺负不了女人了。”蓝倚红笑笑地说着。 “是吗?老妈?”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看着柳馨 柳馨对蓝倚红一笑。“你真能瞎诌。” “老妈,爹地以前是不是也很坏,老是欺负你呀?”女儿淼淼又问了一句。 “瞧瞧,怎么往下编呢?”柳馨看着蓝倚红。 “你们的爹地是个好男人,从来不欺负你妈的。但大多数男人都是坏的,所以魔法就对所有的男人都施了。”蓝倚红说。 “那张叔叔一定是个坏男人了。”淼淼说着指了指张扬。 张扬哈哈一笑。 “是的,这个叔叔以前很坏的,老是欺负我。”蓝倚红说着看了张扬一眼。 “那我看你现在对他还是很好呀,你怎么不欺负回他呢?”孩子们似乎还有很多疑问,紧追不舍。蓝倚红也楞了一下,才说: “是这样的。我们女人呢,都是很善良的,他们男人既然已经不能再做坏事了,我们也就饶了他们了。” “是这样啊。”淼淼好像被糊弄住了。但这时焱焱忽然看着我说:“爹地,是不是她们女人都会魔法,让自己长得又高又大,而且,我们男人一做坏事,他们就知道呀。”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柳馨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说:“孩子,神仙是什么都知道的,所以呀,什么人都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是一定会受惩罚的。” “原来这样。”焱焱略一停顿,说:“那淼淼上次把我的芭比娃娃塞到床底下藏起来,弄脏了,算不算做坏事呀。是不是这样我就会长得比她高呀。” “你把我的□□摔到地上,都摔烂了,你还说我。”淼淼立刻回了一句。 “是你先在我的漫画书上乱画……” “那你在我的游戏卡上乱涂颜色呢?”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欧亚美又把他们带出去玩了。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就缠着要我给他们看以前的照片,我便翻出来给他们看。看着这些过去的照片,我也一阵感叹。照片里的柳馨那样娇娇小小,笑容甜甜,和现在简直天差地别。现在的柳馨在我眼里和心里完全是一个‘大’女人了,她从眼神、表情到肢体动作都明白无误地透出一种强势,弄得我在她面前很自然地就会柔顺下来,很自然地就会低眉顺眼,低声下气,很自然地就想依靠在她身上,而且,也很自然地多少有一点点怕她。这种‘怕’也是一种心底明白无误的感觉,并不需要柳馨怎么样对我动怒动粗,她平日里每一次举手投足,每一个身体语言所传递给我的信息,都能让我感觉出自己和她之间的身体力量上的差距之大。是的,现在的女人的臂弯是男人安全的港湾,她们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但无疑她们也能随心所欲地摆弄男人。 “爹地,以前你真的好高啊。比老妈高那么多。但我还是喜欢老妈比你高。”焱焱边看照片边说。 “为什么呢?”我收起了心里的感慨,问了一句。 “因为男人长得高就会做坏事,做坏事是不好的。女人比男人长得高没关系,她们不会做坏事,不会欺负我们的。爹地,你说是不是呀。” 我哑然失笑。 “还有,我觉得你比老妈高,看着怪怪的。” 儿子的话让我又是一番感叹。从本质上说,他也是男性,怎么天生就希望女性比自己高大强壮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思维定性吧。他每天耳闻目睹接收下来的信息就是爸爸比妈妈矮、男人比女人矮,所以那个仅仅几年前还活生生地存在过的世界在他看来就是‘怪怪的’了。 我思想着,柳馨走过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我忽然又有一种感触,因为我能从柳馨的动作里感觉出在她眼里,眼前的两个孩子还是幼儿,孩子们这时的身高体型对她来说还能一手个地抱起来。但在我的感觉里,两个孩子已经长得很大了,他们都有我胸口这么高了,在过去,有我胸口这么高的孩子已经可以算是‘小大人’了。 “淼淼,你听到了,以后你可不能欺负焱焱哦。”柳馨边摸着孩子们的头边说。 “老妈,我以后是不是一定会比焱焱长得高呀?”淼淼答非所问。 “那当然啦,女人一定会比男人长得高的。你当然会比焱焱长得高啦,你还会比你爹地高呢。但你不能因为你长得高,力气大,就欺负他们哦。” “那当然了,以后我长大了,也会像老妈你一样,保护爹地和焱焱的。”淼淼说着把她的小胸挺得老高。 “乖孩子。”柳馨说着亲了亲孩子的脸。她转过头看看我,又看看孩子,接着说:“我发现一个问题,你们谁能回答我。” “我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你们为什么这么亲切地叫爸爸爹地,却叫我老妈呢?妈妈我看着很老吗?” 听柳馨这么一问,我也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孩子们这样称呼我们。听惯了,不觉得什么,细细一想,真有点奇怪。 两个孩子一时间也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我。 “同学们都是这么叫的呀。”淼淼想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焱焱这时已经挪步到了我身边,黏糊在了我身上。 “哦——我知道了,其实你们心里是跟爸爸更亲一些,叫爹地多亲热呀。”柳馨笑着说。 两个孩子都不吭声,淼淼也一下子过来抱着我。 晚上上床后,柳馨还是有些不解地问:“我就弄不明白了,孩子们怎么会和你更亲,我是他们的妈妈呀,他们是我身上掉出去的肉呀。” 我一笑,说:“你不想想我们谁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多,谁付出的心血多。你整天在外头,不都是我在家看着他们吗?他们的冷暖病痛不都是靠我?” “说的也是。”柳馨说着一顿,“看来性别本身真没有什么大的差异,所谓的差异看来就是体型上的差异。体型上有了差异,角色就变了,而且变的很自然。想一想,还真的就这么神奇。” 我没吭声,柳馨却伸出胳膊把我搂到她怀里,说:“我在想呀,以后淼淼都长得比你高,比你壮了,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呀?或者焱焱以后找了个女朋友,你也必须要仰起头来和她说话,这让你多难受呀。说不定你也会像你爸那天要我帮他那样,求你儿媳妇帮你做这做那的,帮你从高处拿东西,帮你拿你拿不动重东西,帮你拧开你拧不动的瓶盖……这么想想,你们男人也挺可怜的,什么事都要求女人帮忙。” 我还是没有说话。 “我现在有一点理解你妈现在看到你站在我身旁时的心情了。要是我,看到焱焱本来长得高高大大的,现在却像小鸟依人一样,只能依偎在他的女人身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我实在无言以对。 “嗨——”柳馨哑然一笑,“其实我们的焱焱更可怜呀,他压根就不会有长得高高大大的一天。过不了几年,他就会比淼淼矮一头,比他的女同学矮一头,他一辈子至始至终都会是女人身边的小鸟。我们要是看到他和一个比他矮的女孩交朋友,才会不习惯呢,才会心里不好受。你说是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第 32 章 看完芭蕾舞回家的那天晚上上床后,柳馨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说,感觉到自己好像哪里被触动了。她想主要是因为张扬现在的形象和她记忆中的反差太大的缘故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身体改变后的张扬。在她的记忆中,张扬是个又高大、又帅气的小伙子,是那种女生看一眼就能被吸引,忍不住会偷偷多看几眼的‘大众情人’。过去自己和他说话,脖子都要仰着。但现在,他好像只有自己的鼻尖这么高,在自己面前竟是一副低眉顺眼,柔柔弱弱的样子。他跟蓝倚红站在一起,想说句悄悄话,还要踮起脚尖趴在蓝倚红的肩上。蓝倚红看他的眼神也完全是一副爱理不理的、高高在上的神情。 当晚演出结束后,散场的时候,人多,有点混乱,蓝倚红和欧亚美领着孩子走到了前面。我在柳馨一侧,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她的手臂,此时的张扬跟在柳馨的另一侧略靠身后的位置上,似乎也伸出手挽着柳馨的手臂,只不过我是实实在在地挽得很紧,张扬的手只是轻轻地钩在她的臂肘处。当时柳馨忽然生起一个念头,想看看张扬现在到底比自己矮多少,她便不经意间一转头,张扬的头发一下子触到了柳馨的鼻尖。柳馨顿时确信了现在的张扬即便昂首挺胸站直了,也顶多只有自己的鼻尖那么高。当时人挤人的,张扬紧跟在柳馨侧后。柳馨这么一回头,很敏感地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张扬的额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张扬也一定感觉出来了,他立刻低下了头,略略卷缩起身体。这样在柳馨的感觉上便更显得矮小可欺了。柳馨转回身,张扬的手一直钩在柳馨的臂上。柳馨当时觉得自己挺神气的,两个男人一边一个靠着自己,自己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女人了。 这种良好的感觉持续了很久,直到当晚回到家,洗了澡躺在了床上,她才忽然思绪一转,觉得当晚似乎有些不对劲地方。蓝倚红当时怎么会一个人走在前面呢?再一回想,好像整个晚上蓝倚红对张扬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于是她问了我一句: “阿红和张扬最近怎么了?他们好像在闹别扭。阿红好像整晚都没怎么和张扬说话。” 看来虽然现在男女的角色对调了,但女人过去的一些特点依然保存着,比如细心,比如敏感。最近张扬和蓝倚红之间是那么一点小小的不愉快,起因是他们新接的这部大片有很多场戏要求他们骑着马拍摄。于是这些天,他们每天都到郊外的一个训练场练习骑马。剧组给他们每人专门找了一个训练师,当然都是女的,现在的男人由于身体条件的限制,已经很难成为一个出色地骑手了。张扬的训练师是个新疆女孩,叫阿依古丽。女孩挺漂亮,身材高挑,性格也爽朗大方。学习骑马是个需要手把手教的活儿,身体接触在所难免。阿依古丽显然带着草原的粗放的性情,似乎并不避忌男女之别。她经常和张扬同骑一匹马,而且由于现在的马匹对于男人来说太高了,上马下马有点困难,她便经常把会托着张扬的臀部,甚至把张扬从腰间抱起来,协助张扬上马下马。这一切蓝倚红都看在眼里。做演员的,本来在这方面,也不会很在意,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多了。但这回蓝倚红却有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蓝倚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又不便明说,便试探着找个理由,跟张扬提议,两人训练师互换一下。张扬却始终没有同意。这加深了蓝倚红的不快。这些天她就总是对张扬摆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在我看来,这应该是蓝倚红过分敏感了。阿依古丽很年轻,应该还没有二十岁,和欧亚美年龄差不多,感觉上也是和欧亚美是一个类型的——活泼,开朗,单纯,没什么心机,有时也有点傻劲,有点疯劲。在训练场上,她对其他的男人也很随便,包括对我。有一次,训练间隙里,她忽然来了劲,快马狂奔起来。我当时站在场边,看得有些入神,她不知怎的就冲到了我面前,一下勒住缰绳,对我说: “李哥,想不想上来感受一下,特爽。”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她就忽地从马上跳下来,把我拦腰抱起,径直搁到马上,接着她自己也一跨马坐在了我背后,手中缰绳一挥,马就狂跑了起来。 纵马奔驰的感觉真的很好,很痛快。我们跑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下马的时候,她也是自己先一蹦落地,然后转身把我抱了下来。 “爽吧。”她咧着嘴对我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要是在草原上,一眼望不到边,这样跑起来更爽。” 活脱脱一个草原版的欧亚美。 凭我对张扬的了解,他对阿依古丽这样的女孩应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他喜欢的女孩是蓝倚红这样的清秀婉约型的。不过这也说不准,现在男女角色变了,女人有别于男人的,让男人为之动心的所谓的‘女人味’,也许就是现在体现在欧亚美和阿依古丽这些女孩身上的那种豪爽奔放的气质。 在训练场这段时日,我其实挺无聊的,整日整日地无所事事。张扬和蓝倚红两人练骑马,欧亚美也通常会找匹马自己骑着玩,我便只有一个人四周晃荡,有时也跟其他没事的人聊聊天,打打牌。从他们口中我了解到现在训练场里的这个训练师班子里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刚来不久的,原来她们是在深圳一个游乐场做马术表演的。阿依古丽也跟我谈起过,说她们过去的招牌节目是‘三迎战吕布’。说到这,她便很得意地说她是这班人中马技最好的,‘三英战吕布’这场戏,大部分由她扮演吕布。 “你就吹吧。马技最好?你也就是模样长得好看些。”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孩笑笑地说了一句。这个女孩的外貌形容起来就一个字——圆。脸圆,身圆。 阿依古丽推了这个女孩一下,对我说:“你猜猜,她演谁?” 我摇摇头。 “一看这身型就看出来了,张飞!怎么样,像吧。” 我‘嘿嘿’直笑。笑完了,我问她们是怎么干上训练师的工作的。 “深圳那边什么都好,就是天气太热,真不适应。”阿依古丽快人快语地答道。 我一笑:“我是问你们在家乡不好吗?怎么选择出来做这些事。一个女孩,整天在马上翻翻滚滚的,多累呀。” 我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又犯傻了。现在这世道,力气活不都是女人在干吗? “嗨!这你还不明白。以前哪里有我们姑娘家的干这事的份,这不变了嘛。现在你们哪个男人还能干这力气活呀。你看看那些马。”这回是那个‘张飞’接上了话。她说着指一指旁边的一群马,“那些高头大马全是母马,那些小了一号,跟毛驴似的全是公马。现在在我们草原上,是女人骑母马,男人骑公马。那达慕上,也反过来了,是他们小伙子骑马追我们。他们那小人小马的,哪里追得上,看着都好笑。要是姑娘发现追她的小伙看着称心,便会故意放慢下来,姑娘如果身手好,会拉住小伙的腰带,把小伙直接提到自己的马上来。” 看来这个‘张飞’是个蒙古族姑娘,也是个爽朗的女孩,可能这是马背上的人的天性吧,草原造就的性格。 “我记得你就是这样把巴托尔拽到你马上的。”另一个女孩这时吃吃笑着插了一句,说完,她对在一边给马喂饲料的一个男孩说:“巴托尔,你怎么不说话呀,害羞呢?你说说,你是不是这样被她像拎小鸡似的拎到了她的马上,因此就跟了她了。” 旁边的人听了发出一阵哄笑。 巴托尔走过来,这是一个典型的蒙古男人,膀阔腰圆的(相对于男人而言),能把这样的男人一只手从腰间拎起来,这个‘张飞’力气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呵呵,我当时放慢速度,他追上来拿鞭子抽我,真抽啊。他以前可是我们那儿出了名的摔跤好手,力道大着呢。我一急,就把他拎过来算了。”‘张飞’说着把巴托尔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然后你就直接把他带到你的毡房去了吧?” “然后别人只好跟了你了。” “下手快呀,姑娘们,我们都要跟着学呀。” “那也得你情我愿才行呀,要是不情愿,就不是拿鞭子抽了,他们身边都带刀的。” “嗨!现在的男人都是羊羔子,羊羔子拿刀怕什么……” 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说得那位‘猛张飞’一时间满脸通红。 “你们别瞎说呀。”‘张飞’红着脸推了身边的巴托尔一下,辩解道:“是他太重了,我拎着一不小心,扭了他的腰,马上得找个地方躺下看看。” “就是呀,躺下看看,一躺下,不就什么事都一起做了?” 众人又一阵哄笑。 这时蓝倚红骑着马过来,对我说:“李子,你来。” 我起身走了过去。蓝倚红翻身下马,说:“来,上马,我也带你跑一段。” “阿红,你这是干啥?”我一笑,转身要走,蓝倚红一把拉住我,欺身站到我跟前,低头看着我说:“你不是觉得骑马很爽吗?我来带你跑一段。” 蓝倚红个子很高,比我高出至少30厘米,平时她和我接触交谈,都会很善解人意地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减少这种身高差距带给我的不适。其实我早已习惯和高个子的女人打交道了,欧亚美和媚媚个子都很高。但这时的我被蓝倚红这样拉着手站在她跟前,仰着头迎着她俯视的目光,一种生为男人的屈辱感还是一下子涌了出来。我猛然间发现,在我的心底,蓝倚红给我的感觉一直还是一个纯正的女性的角色。欧亚美和媚媚在我的概念里都早已不把她们当‘女性’看待了,在她们跟前,我似乎是一个文静内秀的小女生,她们才是阳光爽朗的大男孩。在柳馨面前我更是觉得自己早已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内人’了。但对于蓝倚红,我却似乎一直在以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心态看待她,因为她始终是一副说话轻声细语,动作斯文得体的样子。 我这时猛然看到了一个强势的蓝倚红,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蓝倚红却不理会我,伸手把我从腰间抱起来,我一时间四肢乱摆,大惊失色。被女人这样一下子拦腰抱起并不让我吃惊(在家里柳馨经常这样干),但这时的我,是以一个男人心态被一个比我高大许多的‘纯正的女人’拦腰抱起,这完全是另一番滋味。我一时间觉得浑身燥热,羞愧难当。 “快,上马呀。”蓝倚红抱我走到马边,竟一只手抱着我,腾出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裤脚,让我的推叉开,好坐在马鞍上。我虽然很狼狈,但还是顺势爬上了马背。 众人发出了一阵笑声。蓝倚红接着自己也上了马,她的训练师走过来,笑了笑,说:“不要跑得太快。”说罢,她翻身上了另一匹马,跟在了我们旁边。 蓝倚红就这样让我靠在她身上,让马跑了起来。我在马上如坐针毡,偶一晃眼,看见张扬正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休息。这时,蓝倚红竟让她拿着马鞭的手臂搂住了我的腰,让我紧紧地靠在她胸前。然后刻意招招摇摇地,一边和我大声说笑,一边不紧不慢地从正在休息的张扬面前走过。 我一下子明白了蓝倚红的目的。 女人真是搞不懂。 蓝倚红就这样带着我跑了好几圈。跑完后,我刚下马,欧亚美就骑着马过来了,非要把我拽到她的马上,也要这样带着我跑几圈。我极不情愿。在跟欧亚美拉拉扯扯的时候,蓝倚红便走过来说 : “阿美,你这是干什么 ?” “我也带李哥跑两圈呀。” “干嘛呢?你?” “没干嘛。你可以带着李哥跑,我为什么就不行呀。”欧亚美边说边强行把我扶上马鞍,她回身对蓝倚红眨眨眼,说:“你这样做不太好哦,你要想带个男人跑跑,也应该去带我扬哥呀。这么带着李哥跑,这叫啥事儿?” 蓝倚红一时语塞,脸上一阵泛红。 我被这两姐妹这么一折腾,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天过后,我就找借口再也不陪他们去练马场了。他们一去练马场,我便乐得轻松给自己放假。 这天张扬和蓝倚红又去了练马场,我就把他们新片的剧本带回家,闲着没事看看。这是一部类似穿越古今的爱情片,讲述在古代一个东瀛王子渡海到中原王朝求学,在一次元宵节的灯会里结识了一位官家的小姐,两人一见钟情,暗生爱慕。接着中原内乱,叛军四起。王子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因国破家亡而沦落青楼的这位官家女子,并为她赎了身,接着带着她登上了回国的海船,不料海船却在半路上遭遇了风浪,人船俱沒。王子幸免一死,被漂到了一个小岛上。又累又饿间,他吃了岛上的一种野果,却不知这个小岛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他吃下的是能使人长身不老的仙草。于是王子一下子穿越千年,来到了现代的日本,身边各种现代科技让他困顿不已,而这种女高男矮的状态更让他搞笑不断,他被一位偶遇的来自中国的女留学生带回了她租住的公寓,可想而知,这位女留学生就是那位官家女子的转世,于是一场跨越古今的爱情又开始了。 这样的剧情其实挺老套的,有一次我陪着张扬和蓝倚红跟投资方和编剧吃饭,席间说了句玩笑话,说反正是编嘛,干嘛不变得刺激一些,不如让穿越千年后的王子偶然间卷进了一个国际间谍案,那位官家女子转世为一个受命侦破此案的华裔国际刑警,然后一边惊险刺激,一边演绎穿越千年的爱情,这样不是更有看头吗?投资方的代表听了我的话,眼睛一亮,当即要求编剧照我说的思路修改剧本,并对我大加赞赏一番,说我这样的人才做助理太可惜了。这个投资方的代表是个又高又胖的女人,完全是个‘胸大无脑’的典型。过去,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眼里绝对是一无是处的,现在这样的女人往那儿一站,男人看了可能多少还能想起一个没有褒贬意味的词——彪悍。 编剧是一个特别瘦小的男子,他和那个投资方的女人站在一起,让人会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这个男人整个身体看上去好像还没有那个女人的一条腿粗。可偏偏他们两人还经常形影不离,关系暧昧。当时,那个女人一手拍在了编剧男人的肩上。我便感觉到编剧男人的整个身体瞬间一震,真担心他的肩膀就这样被拍垮了。编剧却看着我一笑,说: “李助理有做编剧的天分呀?” 编剧的话虽然有点酸酸的味道,但我听了还是觉得很受用。回家后我跟柳馨谈及此事,颇为自得,柳馨却轻轻一笑,说怪不得现在的影视市场日渐萧条,所谓的国际大片的制作,也就这么一回事呀。 剧本带回家,柳馨也看了个大概,我问她看了有何感受,她想了想,说:“这古装部分怎么拍呢?哪里找得到这么多高大的男人来演戏呀。” “反串呀。”我说。 “那男女主角怎么办?有对手戏的呀。” “拉长拉短镜头就行了,这有什么难的。” 柳馨听了看我一眼,说:“看来你这几个月没白混呀,学习能力挺强,懂的不少啊?”柳馨说着略略一顿,“呵,真是行行都有自己的门道,隔行隔山。” 我听了柳馨这番话,心想现在这世界真是变了,一个女人看了剧本,不被情节吸引,不被故事感动,净想些干干巴巴,无关感情和艺术的问题,这样的男女颠倒,真是颠倒到骨子里边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第 33 章 在影视公司经常会碰到了惠子。这两天,惠子脸色不好,看着有些憔悴。我便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这两天太累了?” “没事。怎么?我脸色很难看吗?”惠子答道。 “有点。” “也没什么事。就是晚上睡不好。” “怎么会这样?去医院看看吧。自己身体自己要爱惜。” “谢谢,我不会有事的。“惠子一笑,说:”中午方便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中午,惠子便把我带到一家装修典雅的日本料理店。坐下后,我仔细看了看惠子,发现她这两天可能确实没睡好,眼睛红肿,面色发青。便问:“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也没什么。”惠子故作轻松地说,偏着脸看窗外的街景。 “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就好了,别憋在心里。” 惠子转回头,一笑,说:“其实也真没有什么事。就是我家里人老要我回日本去,找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唉,也没什么,催婚呗。”惠子轻声轻语。 我一听心里大概有数了,顿了一顿,便说:“这真没什么,你看你吧,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早点把自己嫁出去了……”话说到这,我舌头打了个结,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错了,你们日本现在是不是也颠倒了,女娶男嫁呀。过去你们是女人嫁给男人,便改姓夫家的姓,现在是不是也倒过来了,男人到女方家里,跟女方的姓,那将来你那位就应该叫田中先生了。” 惠子淡淡一笑:“这其实没什么的,我主要是想留在这里做事,我喜欢中国。” 我想了一下,说:“你也得为你父母想想,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闯荡,谁会放心呢……呵呵,我是不是又说错了,现在是男孩出来闯荡才会让人不放心,怕被人欺负……” 惠子没接话,自顾静静地吃着东西。过了一会儿,她换了一种语调。“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觉得钱是什么?是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那当然了,没钱万万不能呀。”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惠子微笑了一下,说:“重要到什么程度?” “这……”我放下餐具,停顿了一下,“这怎么好说呢,说不清楚呀。反正是很重要。” “这样吧,我打个比方,你别介意啊。比如说现在有个很有钱的女人看上了你,你跟了她,一辈子荣华富贵,你会离开你妻子吗?” 惠子的问话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这样说可能不好,换一个说法,比如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挣很多很多的钱,但是要离开你的妻子和家庭,你觉得,钱和家庭爱人相比,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家庭爱人更重要。”这次我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 我想了一下,说:“你想呀,人活着为了什么呀?为了快乐呀。为什么人人都爱钱呢?因为钱能给人买来快乐。如果得到钱,失去了快乐,那要钱有什么用?” “拿了钱,可以去买新的快乐呀?” “你说的吧,也有道理,但要我说吧,失去了家庭爱人,什么快乐都不会有了。” 惠子听了,没有吭声,她双手剪着撑在餐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看着我,,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觉着,人活着有三件很重要的事。一是健康,二是家庭幸福,三嘛,不能用一个词简单表示,按照中国的古话,要让自己明理,要明理,就要读书,所以三就是要让自己有文化。” “说下去呀,我听着。”惠子姿势不变地看着我。 “我们一般人呀,肯定都觉得人生最重要的是钱,还有权。名利嘛,这是最重要的,人一辈子不就都在追求这两样东西嘛。按我的说法,你看看,健康没有了,有钱有权有什么用?家庭不好,不和谐,净跟你折腾,再大的家业也能败掉。第三,自己不明理,没有文化,那就是一句俗话,穷得只剩下钱了。没有文化,说得大些,连真善美都不能体会,那活着不是衣冠禽兽嘛。说小些,不能体会真情,虚伪,或着优雅、艺术等等,那人活一辈子不也是和动物差不多了吗?” “呵呵,男人像你这样想的真是不多。我觉得男人心里总是装满事业呀,名利呀这些东西的,你真是有点不一样。” 惠子听我说完,表情平静地说了一句。我听了,一想,竟然有点困惑起来。这就是我的思想吗?我怎么看着像是一个以家庭为主的男人呀,我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呵呵,这回是我说错了?”惠子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笑,“现在的男人都是居家男人了,女人都变得特别有事业心,有进取心。你说是吧。 午饭后,公司给了我一份文件,让我今天内让张扬和蓝倚红签个名送回公司。我便只好去了马术训练场。我到训练场的时候,张扬和蓝倚红正坐在树荫下休息。我便递上文件,让他们签名,然后和他们坐着闲聊。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我一看,是丹妮的老公陈杰。 陈杰问我怎么在这里,我也同时问了他同样的话。他说旁边就是警校,他有时到这里来讲讲课,并说训练场这块场地也是警校的,现在是承包出去了。 我给陈杰介绍了张扬和蓝倚红,陈杰乐呵呵地和张扬和蓝倚红握手,说:“哎哟,幸会幸会。你们都是大明星呀。今天我是一睹真容了。” 陈杰说着便也坐下来,和我们闲聊起来。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吸引了陈杰的注意力。是那些训练师闲着没事,正在在场地的一边比试摔跤。蓝倚红看着这些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陈杰:“你们公安局招不招人呀,我有个妹妹,身体条件特好,你能帮帮忙吗?” “可以呀,现在我们公安队伍缺人呀。男的全退下来了,女的全顶上人数缺口还是很大的。这不,警校忙着办一期期的短训班呢。” “你是说谁呀?阿美吗?他不是干得好好的嘛。”张扬问蓝倚红一句。 “她这样跟着我们干能干出什么呀,就是混呗。现在做女人可不比以前,不能瞎混,得在社会上立足。现在的社会要求女人成家立业。”蓝倚红说着语调一转。有点怪怪的味道,“嗨,你们做男人的现在可好了,找一个女人托付了,就可以安享一生了。但有得有失呀,不能再寻花问柳了,找个女孩年轻漂亮有什么用呀,她又养不了你,你还得倒贴钱养活她。” 蓝倚红最近经常对张扬说这样不阴不阳的话,我都挺习惯了,但陈杰一时间被弄得有点发愣。蓝倚红见状,自知失言了,脸色微微泛红,便对陈杰说:“现在您要是方便,先见见我这妹妹?” “人在哪儿呢?”陈杰问。蓝倚红指了指旁边那堆玩摔跤的女孩,说:“疯着呢,每天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的力气,没处使。 “哪一个?” “那个穿蓝色背心的,正和人摔着跤的那个。” 我顺着蓝倚红的手指看过去,看到欧亚美正和阿依古丽扭在一起。两人体形相近,都弓着身子,粗壮的手臂相互纠缠着。从两人的姿势看,阿依古丽显然有一点摔跤的功底,虽然在草原上女孩玩摔跤也是近年的事,但她们从小耳濡目睹,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不像欧亚美,只有一身蛮力。 “走,看看去。”陈杰起身走了过去,我和张扬蓝倚红也跟了过去。我们刚走到,欧亚美正好被阿依古丽摔倒在地,她很不服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 “再来一次。” 阿依古丽笑着站在一边,摆出一副但来无妨的样子。蓝倚红上去一把拉住欧亚美,说:“阿美,过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蓝倚红把欧亚美拉到陈杰身前,说:“这位是陈警官,你也可以叫……陈哥。” “陈哥。”欧亚美随便叫了一声,眼睛却还盯着阿依古丽。陈杰伸手拍了一下欧亚美的胳膊,又捏了捏,说:“不错,小丫头,身体挺棒。” 我在一边看着,觉得陈杰本来伸手是想拍欧亚美的肩膀的,但欧亚美比他高得太多,肩膀比他头顶还高出一截,他要拍欧亚美的肩膀显然有点困难,拍到了,动作也一定很不协调,很滑稽。 欧亚美眼睛一直盯着阿依古丽,她刚输了,心情不好,听见陈杰这么说,便眉头一皱,说:“你这人说什么呢,谁是小丫头啊?” “嘿,小丫头火气还挺大啊。你不是小丫头谁是小丫头呀?”陈杰呵呵一笑。 “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呀。你看看你,踮起脚还没有我肩膀高,还说我小?” “阿美,怎么这么跟陈哥说话。”蓝倚红一把拉住欧亚美,把她从陈杰身前拉开一点。她也觉得,两人身高差距有点大,这样站着怕陈杰觉得难堪。陈杰却好像一点不受影响。 “好,不叫你小丫头,叫你大丫头,行吧。你这么大的块头,这样叫合适了吧。” “不行!什么丫头不丫头的,现在哪个男人还能叫女人丫头,不掂量掂量自己。” “嘿,有点性格。我喜欢。女人不是丫头是什么呀?大也好,小也好,不都是丫头片子吗?还能站着尿呀?” 欧亚美正要在说话,却被蓝倚红用力拽到了一边。这时,陈杰竟然走到欧亚美跟前,仰起头,示意欧亚美把身子矮下来,说:“丫头,你是不是看那个丫头不顺眼呀,没事,哥帮你灭灭她的威风。”陈杰说完瞄了一眼阿依古丽。 欧亚美眼睛一时间瞪得老大。“我没听错吧,你什么意思呀你?” “没听错。”陈杰又是嘿嘿一笑,便径直走向阿依古丽,说,“来,我跟你比试一下。” 阿依古丽的眼睛瞪得老大,一旁观战的那些女孩也都瞪大了眼睛。 “嘿,听见没有,开始了?”陈杰说。 “你是说真的?就你?” “嘿,少废话,开始了啊?” “你开玩笑呢……”阿依古丽话音未落,陈杰已经一个健步飞身而上,双手一下子抓住她的一个手腕,身体一个旋转,只听得‘啪’一声,阿依古丽已经被掀翻在地。 陈杰松开手,转身走向欧亚美,说;“怎么样?” “这不算,这不算。”欧亚美还没说话,阿依古丽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跑过来说,“这次不算,我都没说开始。” 陈杰转身看着阿依古丽,说:“那——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阿依古丽说。 “那好,你准备好了没有,,可以开始了吗?” “好了,开始。”阿依古丽随随便便一蹲身,看得出来她没把陈杰看在眼里。陈杰又是一乐。他摘下帽子,接着又解开了身上警服的扣子,把衣服脱了下来,连帽子一起递给了我。然后突然间,他猛一转身,又是一个健步,双手抓住阿依古丽的一只手腕,招式一模一样,结果也一模一样,阿依古丽刚要作出反应,已被掀翻在地。 旁观的人看得一时都张开嘴,却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也不知道她们是想发出惊呼,还是喝彩。 阿依古丽这次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有些尴尬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总搞突然袭击。咱们再来一回,认真的。” 陈杰哈哈一笑,说:“认真的我就肯定输给你了,你这么大的块头。” “不一定的,再来一回,再来一回。” “不来了,认真的我肯定摔不赢你。” “不行,一定要再来一回。”阿依古丽说着一把拉住陈杰。陈杰只有她胸口那么高,身体更是很轻,被她这么一拉,脚下登时一个趔趄,几乎跌倒。 “你别这样拉着我呀,你松手。”陈杰说,又是一笑,“你不就是要找回面子嘛,我给你就是了,这回你可得认真了,别到时又说不算。” 阿依古丽放开陈杰。“行,再来一回,最后一次。”她边说边走到刚才她连摔了两次的地方,蹲步猫腰,双眼直直地看着陈杰。 “你这样来认真的,我肯定没戏了,你这样认真,两个我也摔不赢你。”陈杰不紧不慢地说着,接着他一顿,看欧亚美一眼,说:“你看她这个马步,看起来有模有样,实际上功夫不到。站马步要全脚着地,才站得最稳。她这个马步是重心在前掌上,预备着要扑过来的。” 陈杰一边对欧亚美说,一边还比划着。这时,他又一扭头,看着我说:“哎,你看,那匹马的颜色好奇怪呀,好像没见过这种颜色的马。”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一群马,不知道陈杰说的是哪匹。但就在这一瞬间,说那时那时快,陈杰又是忽地一个健步窜到阿依古丽身前,双手抓住她的一只手腕,还是同一招式使了出来。阿依古丽这回有了一点反应,陈杰没能一下将她掀倒。陈杰便瞬间多用了一招,在她的膝盖部位踹了一脚。阿依古丽支撑不住,应声倒地。 这回众人齐声喝了一声“好!” 阿依古丽站起身来,脸上却没有了头两次那样不服气的表情。她憨憨地笑着,说:“你这人太鬼,呵呵,我也太笨,怎么连续三次都上了你的当呢?如果玩真的,三个你我都不放在眼里。” 陈杰又是上去拍了拍阿依古丽的手臂,说:“没事,丫头,好好练,记住,练什么首先是练心,心要专,要静。” 我看着陈杰,感觉他一定又是想拍阿依古丽的肩膀,又是一时改了主意。心想,陈杰大概是在部队上待久了。部队上当官的见了新兵蛋子或下属,都喜欢做拍肩膀这个动作。 “李哥,你这是从哪里弄来一尊神呀?武林高手啊!”欧亚美这时走到我身边,俯身下来,边说边笑地说了一句。 事后有一次我问陈杰,说你这么厉害,怎么在家里干不赢丹妮呀。陈杰听我这样问,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我那叫格斗,在家那叫啥?打架?打架都不准确,是女人打架,你扯我的头发,我抓你的脸。” “这有什么不同吗?” “嗬!完全两码事。格斗讲究的是一招制敌,一招致命。我跟丹妮能那样吗?致她的命?就像对那个新疆女孩那样,我也是收着劲的,把握分寸,把她摔倒就算了。要玩真的,我那一招下去,她一条胳膊就卸下来了。” “这么厉害啊!” “你说,我对着丹妮,就算像对那个新疆女孩一样,把她掀翻在地,那有什么用?她爬起来还不是把我往死里整。真正要比身体比力气,咱们哪是现在这些女人的对手……” 我一笑,说:“看不出,你心里对女人还是服了软的。” “那叫好汉不吃眼前亏。”陈杰也是一笑,“说实在的,那叫实事求是。军人嘛,就是这样,打仗,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在嘴巴上逞什么能耐。” 接着陈杰搂着我的肩膀说:“哥今天跟你说句实话,现在这些女人呀,真是不能惹她们,真是不能在她们面前逞强。她们打不残你,没啥技巧,可力气大呀,专门往能打疼你的地方狠打,真受不了她们。” “看来上回丹妮是真把你打疼了,打怕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杰说着眼里露出一点苦涩,一点无奈,“关键是跟她们女人较劲咱真的落不着什么好。被白打了一顿,还得和她和好。她们真的做得到,把你往死里打一顿,又死皮赖脸地跟你和好。碰上这样的人,你有什么办法?还能真不和她们过了?不跟她过了,不还得再找一个过嘛,现在的女人其实都是一路货色,谁能比谁好到哪去?唉,说到底,就是咱们这身子骨不争气呀。” 我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过去,咱们男人不也这样对待她们女人嘛。没什么好抱怨的。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说的就是这个理,所以现在咱们做男人的,得聪明着点。说起来还是那句话,不跟她们女人一般见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第 34 章 上次柳馨和我一起跟苏菲的家人吃了一顿饭后,虽然让我感受了一回独守空屋的虚惊,接着又似乎重归于平静,但在我心里,始终觉得还有一点小小的不安。我就要随新剧组外出拍戏了,走之前的晚上,饭后我们散步的时候,我便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和苏菲的事呀?” 柳馨一愣:“你,和苏菲有什么事?” 我双眼盯着柳馨看了一会儿,狡黠地一笑,说:“苏菲对我有搂又抱的,你不吃错?” 柳馨听了我这句话,哈哈一笑,说:“你当我们现在的女人还是过去的小女人呀。动不动吃错,耍小性子。你老婆我现在可是顶天立地的大女人。”柳馨说着一顿,“再说,我找的老公,我还是了解的,信的过的。信不过你,我还信得过我自己的魅力呢。” 柳馨竟这样回答,让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柳馨便用手掌摸摸我的脸,说:“瞧你这双眼睛,要真有什么事,我还看不出来?” 我心里一阵轻松,便说:“你这么牛,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柳馨一笑,说:“现在嘛,我要认真看看,但这几天我是看得一清二楚。这几天你心里有点忐忑,有点不踏实,但是,绝没有移情别恋。” 柳馨看来真是一个很‘大气’的女人。 我于是带着踏踏实实的一颗心,跟着张扬和蓝倚红拍戏去了。 按照计划,先拍王子渡海的戏,因为天气已是夏末,天气如果转凉了,这些戏拍起来演员是会很辛苦的。于是摄制组一行人来到海边,住进了一个濒海的度假村。拍摄的第一天,那艘用于拍戏的仿古木船出了点问题,船底渗水,出不了海,于是赶紧招人抢修。这样一来,整个摄制组除了制片、道具一干人外,大部分人过起海滨度假的日子。 这天下午,我闲着没事,信步来度假村的游泳池边。游泳池是露天的,也是开放的,从池边一抬脚就能进入度假村专有的海滨浴场。游泳池里这时只有几个游泳的人,大部分游泳的人都是经过这里直接到海冰浴场去了。 我在池边找了个树荫处的躺椅躺下,看着沙滩大海,感受着习习的海风。近处的沙滩上,欧亚美正和一帮剧组的女职员们玩着沙滩排球(这种私密性不强的地方,演员们大半不不会出现的)。这些女人和女孩都穿着比基尼泳衣,展露着被太阳晒得很健康的肤色和她们矫健傲人的身材。 我在躺椅上躺了一会儿,有点犯困,刚眯起眼睛,便听到一个女声喊道: “嘿,姐几个,你们没发现?李助理在哪儿偷偷坐了很久了,专盯着我们看,这是不是让他占大便宜了吗?哪能让他那么爽呀?” 话音刚落,我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地跑过来围住了我。其中一个女人这时说道:“来,咱们让他更爽一点。”说罢,两个女人便一个抓手,一个抓脚,把我从躺椅上一下子抬起来,然后开始摇晃着把我荡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些女人想干什么。我一眼瞟到欧亚美站在不远处的沙滩上,便希望着她能过来帮我解围。欧亚美却只是站着不动,笑着。 女人们荡了几下,便一松手,把我一下子扔进了游泳池里。我赶紧屏住了呼吸,等我从水里把头冒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已被她们扔到了游泳池的中心。这些女人力气真大。 我在水里扑腾着,脑袋又沉到了水下。这时,我感觉到有人快速地游到我身边,一只有力的手伸到了我的腋下,让我把头重新浮出了水面。我也趁势另一只手伸过去抓住这只伸到我腋下的手臂,稳住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只并不粗壮但非常结实有力的手臂。 来人是惠子。 惠子看着我,脸上微笑着。这显然不是她习惯的微笑,而是极力忍住大笑后的微笑。这时的我整个身体都支撑在惠子一只手臂上,虽然是在水里,惠子手臂上的力量还是让我很吃惊。我定睛一看,原来游泳池的水并不是很深,大概刚好到惠子嘴唇的高度,惠子的脚应该是着地的,但这样高度的水深对我而言已足以没顶了。 “你?不会游泳?”惠子笑笑着问。这句话提醒了我,让我的意识从一时的混乱中拔了出来。我当然会游泳了,只是刚才事出突然,弄的我一时间手忙脚乱。于是,我对惠子说: “我会游泳,你把手松开。” 惠子松开了手。我的头又一下子沉入了水中。我手脚立刻扑腾起来,但似乎很不协调,很费力,头刚冒出水面又马上沉了下去。惠子便又伸出手扶住我,让我的头浮出水面。 “你把衣服脱了,这样穿着怎么游?”惠子话语轻轻。 我这时下身穿着一条长裤,上衣是一件宽松的休闲衬衣,在水里阻力特别大。听了惠子的话,我立刻明白过来,便吸了口气,沉入水中,把上衣一下子脱了下来。这时惠子的手已经松开了。我又一次换气沉入水中,想脱下裤子,但把裤子拖到脚踝处时,我猛然发觉自己长裤里面穿的是内裤,而不是游泳裤,一时心慌,手脚便有些乱,加上长裤已经脱到了脚踝处,脚更是不好做动作,幸好惠子又一次伸手扶住了我。 这次惠子是两只手扶在了我的腰间。她看着我重新把头露出水面呼吸,显然看出了我的尴尬,便说:“你别动了,我送你到边上。” 惠子就这样双手扶着我的腰,把我送到了游泳池边。快到池边的时候,惠子又对我说: “你还不把裤子提上来?” 我赶紧把缠在脚踝处的裤子又拉了上来。在我终于脱离池水坐在池边喘气的时候,惠子又回身从水里捞出我的衬衣,游过来放在我身边,说:“快回屋换身衣服吧。” 我对惠子说了声谢谢,便站起身。这时,我看到欧亚美在不远处正看着我,虽然笑脸依然,但眼神里似乎有点别的意味。当晚,欧亚美便对我说:“李哥,我看那个日本女人对你很不一般呀,你可得提防着点。” 欧亚美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不能憋在肚子里,非要尽快吐出来。我听了她的话,心里一动,不禁回忆起我和惠子的几次交往接触,觉得是有那么一点不像平常的男女关系,但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多更深的味道可以咀嚼。用一个词了描述,大概是有那么一点‘暧昧’吧。男女之间就是这样,有那么一点感觉是都能感觉到的,但真要说清楚,或真的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就都是另个字了——难。 “就是那个叫惠子的?这女人看着还不错。”张扬当时加上一句。蓝倚红立刻白了他一眼,说:“你现在是看哪个女人都不错,只要是雌性的,就是阿狗阿猫你都看着就顺眼。” 蓝倚红说这话是脸上是笑意盈盈的。自从离开了马术训练场,蓝倚红的心情就渐渐恢复了,虽然也时常说些不那么中听的话,但表情和语气已经变了,似乎仅仅是说句玩笑话。 “她是个日本人?”欧亚美说。 “日本人怎么了?” “日本人都坏得很。” “为什么说日本人都坏得很?” “扬哥,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当年他们侵略中国,做了多少坏事?”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张扬笑了,一顿,他又说:“而且那些事都是日本男人干的。日本女人嘛,好像在人们的记忆中都是温温柔柔,斯斯文文的。” “哼,一路的货。如果当年也像现在这样,女人比男人高,比男人壮,这些日本女人一定也是烧杀抢掠,什么事都干得出。” “指不定还抓你们男人做‘慰安夫’呢?”蓝倚红补上一句。这姐妹两总是心意想通。 “就是。只是……”欧亚美说到这看着张扬坏坏地笑,“只是有些男人呀,被抓去做‘慰安夫’,说不定心里还偷着乐呢?” 那天过后,欧亚美似乎总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之外,特别注意我和惠子是否有什么接触。接着,船修好了,开始拍戏了,于是大家便都忙了起来。由于惠子和我的工作内容完全不同,戏一开拍,我和惠子之间几乎连打照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过了些日子,我才得知惠子已经离开了度假村,去了日本,准备下一个外景地去了。 拍戏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平日里要是到海边度假,感受一下阳光海风,那是很美的事,但让人天天顶着毫无遮挡的阳光,吹着呼啦啦而且湿气很重的海风,那感觉就不是一个度假者了,而是海边的渔夫。 拍摄过程总体上是顺利的,只是耗时比较长,因为演职员大部分时间都要跟着机动船到看不到岸的海里拍摄,机动船不大,那只被拖到大海深处的拍戏用的木船更小,这么一来二去的,大半的人都有点身体不适。因此只能拍拍停停。还不容易海面上的戏拍完了,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天,要拍最后一个镜头,我看到张扬趴在沙滩上,让海水一个浪头一个浪头地打在他身上,ng了几回,导演总觉得不满意,要重拍。张扬便开玩笑地说:“什么时候吃仙草呀?这样多来回几次,我肚子都装满水了,哪还有胃口吃仙草呀?” “呵呵,您现在这副模样,要是嚼了仙草,穿越过去,就不是人了。” “不是人?那是什么?” “鱼呀。而且是一条人见人爱,人见人怜的美人鱼哦。” “对呀,编剧人呢,让他改改剧本呀,这美人鱼还让一个出海捕鱼的女渔民给逮着了……” …… 这些插诨打科的人全是剧组里的那些女人。张扬站在这些女人中间,浑身透湿,衣服粘在身体上,愈发显得娇弱,性感。我便冲过去,把这些女人一一推开。我做张扬的助理也有一段时间了,早已不是初期那个见了女人总是顾忌多多的‘君子’了。我这时的举动完全像过去的泼辣的女人,虽然我推开的这些女人体重都很大,但我使出‘泼’劲,她们还是被我推得东倒西歪,而且我推她们的时候,完全不顾忌我的手是放在她们的胸脯上还是屁股上。她们当然也毫不在意,有些女人会趁机在我身上摸一把,捏一下的。这些我也习惯了,现在这世道,身为弱势的男人,总是要被女人占点便宜的。 “哟!美人鱼身边还有一个美人鱼丫环哦。” “这小丫环还有点疯劲、野劲哦。” 这些女人被我推开后,还嘻嘻哈哈地一边调侃。这时蓝倚红走了过来,那些女人便都讪讪地收了口。蓝倚红这时也穿着古代仕女的戏装,此时她伸手擦去张扬脸上和头发上的水,低声细语地和张扬说了几句话,张扬便楚楚可怜地略略地把头靠在了蓝倚红的胸口。我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很怪异。我应该已经适应这个女高男矮的新社会了,平日里见过太多潇洒俊朗、西装革履的男士靠在比他们高出一头的穿着裙装,或妖艳或优雅的高大的女人身边卿卿我我。这种和过去反差极大的现象我早已见惯不惊了。但这时张扬和蓝倚红都穿着古代的戏装,一个湿透了青裳弱不禁风的公子依偎在一个云鬓戴花,霓裳款款但身型远比他高大的的女子身上,这让我一时间真没适应过来。正恍惚间,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柳馨打来的,便一边接听,一边转身走开几步。 柳馨电话里也没什么事,只是和我说了很多甜甜蜜蜜的话。我听着柳馨说话,心里便想着柳馨肯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好。我从话筒里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 这时候的柳馨确实遇到了一件让她意外开心的事。她和我通完电话,坐在办公室里还意犹未尽,又给丹妮挂了一个,约她今晚到哪儿乐乐。 就在半小时前,前台打进来一个电话,说有一个姓赵的先生要见她,没有预约,问她见不见。柳馨正好没什么事,便让前台把这位赵先生带过来。 这位姓赵的先生是个看上去年纪很轻的小伙子,有点面熟,柳馨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小伙子进了柳馨的办公室,有点局促,他等前台出去后,便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柳馨的桌前。放信封的时候,他的目光才第一次和柳馨正面接触了一下,一闪而过,但惶恐不安却在眼中流露无遗。 柳馨看着桌面上的信封,里面显然装的是钱,便认真地看了眼前这个人几眼。小伙子嘴唇动了一下,显然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柳馨看着这个人,感觉上不像是什么坏人,也不像是做业务的要来和她套近乎,贿赂她,心下便有点疑惑。小伙子面容清秀,身体纤细单薄,眼神虽然有几分惶恐,却掩饰不住单纯无邪。看到这,柳馨猛然想起了什么。这时,小伙子终于说话了。 “柳总,对不起,是我让您受到了不白之冤,真是很对不起,那不是我的本意……” 柳馨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上次‘见义勇为’救下的那个男孩。 “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是我舅舅舅妈要我那样做的,我真的不愿意……”男孩说到这怯怯地看了柳馨一眼,“这里是一些钱,做我的医药费可能不够,以后我挣到钱,会全还给你的。” 柳馨看看桌上的信封,又看看这个站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瘦弱的男孩,忽然间心里有一种一块石头落地的感觉。这块压在心头的石头让她很郁闷了一段时间,虽然自己极力想忘记,但它总是若有若无地压在心里,这时突然卸去,柳馨顿感轻松。 “你坐。”柳馨示意男孩坐下。男孩半个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柳馨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赵小虎。” “不是本地人?” “嗯。” “到这里干什么?” “上大学。” 柳馨坐下后问了几句,但这样一问一答感觉好像审犯人似的,便一笑,想着让气氛缓和下来。“你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柳馨说着看着这个男孩。应该说眼前这个男孩长了一个很好看的脸,俊朗,又有几分秀气。这点柳馨当晚将他抱上自己的汽车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当时只是略一心动,未及细看。现在细看之下,果然很养眼。 “你刚才说你舅舅舅妈,他们是本地人?” “嗯。”男孩轻轻点点头,又急急地说:“他们也不是坏人,真的。他们,只是……没什么钱……” 男孩说着把头埋到胸口,声音越说越低,双手搓着自己的衣角。柳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前这个男孩确实很遭人怜爱,这张脸,这个表情、动作,还有这个身体,这时坐在宽大的沙发的边上,更反衬得娇小柔弱,楚楚生情。 “你在哪间大学?” “北方大学。” “哦,名牌大学呀。学什么专业?” “金融。” “几年级了?” “刚毕业。” 柳馨觉得这样一问一答感觉实在不好,但是没办法,男孩一副谨慎小心,惜字如金的样子,便把放在茶几一角的前台准备的一杯水推到男孩面前,说:“你放轻松点,你不是坏人,我也不是坏人,你不用这么紧张。” 男孩抬头瞄了柳馨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您是好人,您救了我,我还害了你,我真是的……” 男孩声音很低,甚至有点模糊不清,但他此刻的表情动作把他此时的心态一展无遗。柳馨又把水杯推近一点,说: “来,喝点水。”男孩端起水杯小喝了一口,嘴唇却咬着水杯的边缘没有松开。 “你说你毕业了?现在在哪里工作呢?”柳馨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以缓解男孩此时紧张的情绪。 “正在找工作。”男孩还是有问有答,但并不多说。 “还没找到工作?那你这钱哪来的?”柳馨说着指一指放在她办公桌上的信封。 “我兼职做家教,现在还在做。”男孩说着一顿,又急急地说,“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工作的,一定会把钱全还给你的。” 柳馨一笑。“这个你不要紧张,我不缺钱。” “不行的,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男孩声音还是很低,很模糊,似乎是自言自语。 这时,柳馨忽然心里起了一个念头,边说:“你是学金融的,在不在意做与专业关系不大的工作?” 男孩似乎是猛地抬起头,看了柳馨一眼,虽然眼光还是怯怯的,但并不回避,而且还闪出一丝亮光。 “做什么都行,只要有工作。” 男孩的声音还是很低,但这句话却吐得很清楚,很明确。 “这样吧,你明天就到我们公司上班,先做销售工作。我们公司是做房地产的。” 柳馨心里有数了,因此话说得不紧不慢。男孩这时睁大眼睛看着柳馨,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男孩的眼睛睁大了,很清澈明亮,柳馨看着心里又是一动:好一双动人的眼睛呀。 接下来柳馨便让人事经理过来,让她带男孩去办入职手续。男孩临走时,柳馨把信封塞回给了他。男孩却坚决不收,态度非常果决,并说了很多话。说自己可以先不要工资,只要有吃的,住的有行了,钱先给柳馨,并说他一定回好好干,说他真是遇到贵人了,然后是千谢万谢。人事经理站在一边听着,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柳馨手里拿着信封,看着这个叫赵小虎的男孩跟着人事经理走出了办公室。男孩的背影纤纤瘦瘦,但腰背还是挺得很直的。 柳馨重新在办公桌前坐下后,心情大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第 35 章 当晚,我上床后,柳馨又给我挂来一个电话,又是没什么事,只是说了一大堆甜甜蜜蜜的话,却闭口未跟我提起当天让她心情大好的原因。柳馨跟我通电话的时候,正和丹妮躺在一个spa美容屋里,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孩正专心细致地给她做着按摩。柳馨感受着男孩的一双柔软小巧的手在自己身上按捏着,浑身上下一阵阵的酥软。脑子里却莫名地浮现出那个叫赵小虎的、也是小小个子的男孩的身影。柳馨当时忽然有点纳闷,自己怎么会喜欢起这样阴阴柔柔的男孩了呢?而且这些男孩不仅仅是外貌,是从骨子里都透出一种阴柔之气,让人看而生怜,怜而生爱。但是像丹妮的老公陈杰那样的男人,虽然也是小个子,在他身上柳馨就从来没有感觉出半点和阴柔有关系的气质。 我和柳馨通话时,并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身处什么环境,此刻有着怎样的情绪和心思,但柳馨一下子隔着话筒对我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让我觉得有点奇怪,也挺受用。当天我其实挺累的,海边的戏已近尾声,晚上我刚接到剧组的通知,第二天我要和一拨人先行出发去下一个外景地日本,所以我当时只想着好好睡一觉,但柳馨话筒里传来的撩人的词句,还是让我一时间感到浑身发热,心里发痒。我听着柳馨的‘甜言蜜语’,低声细语地应对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卷缩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沉浸在一种被人爱抚的快乐之中。 这一夜我睡得很好。第二天我按照安排和几个人一起登机飞往日本。一到日本,自然又见到了惠子。惠子挺忙碌的,这次剧组在日本的很多安排,行程,以及衣食住行都是她安排的。她在我们这一行人中看到我时,只是淡淡一笑,匆匆数语,便跑前跑后地张罗着忙了起来。当然,我从她看我的眼神里还是感觉出她见到我还是很开心的。 接下来几天,惠子总会抽出一些完整的时间段,带我四处走走、逛逛。她见我对逛街购物兴致索然,便带我去游览一些当地的名胜古迹,让我了解一下日本的民俗文化(我对历史文化这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兴趣,只是看个新鲜,热闹。)这些风景名胜里的工作人员大多穿着日本的传统服饰,四处可见身穿和服,打着花伞,面施粉黛,步履婀娜的婷婷少女,也有不少腰悬长刀,举止粗野的赳赳武士。粗看之下,仿佛时光倒流,细看之下,才发现阴阳颠倒——全是反串的。那些娉婷女子其实全是花样男孩装扮的,而那些须眉大汉当然都是些巾帼女流。大概是为了吸引游客,这些人有时会表演一些节目,比如‘纤纤女子’们会拿起扇子翩翩起舞,精壮的‘武士’们也会即兴表演一段刀法。那些‘武士’有时会成群地在人丛中吆喝着横冲直撞,故意把一个躲避不及的‘少女’撞倒在地,然后说笑戏弄一番,拉扯纠缠一番,让游人虽然明知是‘反串’的,却也能感受到一派东瀛古风。 惠子还带我去看了一场日本的国粹——相扑比赛。赛前同样也有一些搞笑的插曲。一个身穿明艳的和服的女子,脚穿木屐,拖着碎步,举着一个牌子在场地的边沿上游走,台下忽然窜出来几个流氓模样的男人,对这个举牌的女子指指点点,大声说笑。观众也跟着嬉笑一片(大概是话语里有些调戏挑逗之词吧)。举牌的女子丢下牌子转身掩面欲走,她刚走下比赛台,便被这几个男人拦住了。这时女人似乎是突然间发现了这些调戏她的男人身高只有她胸口那么高,忽然间脸色一变,一挽袖子,就和这几个流氓男人扭打了起来。这名身穿和服的女子身材苗条,看上去一点也不强壮,但与她交手的那些男人长得实在是太矮了(日本人本来就小个子多),太瘦小了。他们个男人围着一个女子,却被这个女人三拳两脚便打得要么四脚朝天,要么跪地求饶。 观众席上这时的嬉笑声换成了更吵闹的喝彩声。我留意地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前来观看比赛的观众大多数都是女人,偶尔有些男人,也都是依偎在女人身边,一副斯文扭捏之态。 接下来正式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只见走上台两位男选手。惠子告诉我,现场的解说介绍说这两位选手都是过去很有名的‘横纲’级选手,看那个身材吨位也确实很吓人。这两位重量级的选手经过一轮紧张的较量过后,惠子才告诉我这仅仅是一场垫赛。真正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当时就敏感地预感到所谓真正的比赛一定是女子选手之间的较量了。果然,刚较量了一番的两位男选手这时站在台边,一脸谦恭地迎候正式比赛的选手。这时,在观众的呼喊声中,走上台两位身型与男选手相仿,但体形却大了不止一倍的女人。她们上台后,为了给自己提气,显示自己的力量,一人一个将刚才做垫赛表演的两位男选手托着臀部举过了头顶。那两个过去的横纲级的男选手在这两个女人手里简直就跟一个大胖娃娃似的。 比赛开始后,我便觉得越来越不舒服。首先是耳朵很难受,因为呐喊声此起彼伏,太吵闹,而且身边或近或远经常会传来高分贝的女声尖叫。每一叫几乎都让我心里一阵发紧。比赛的场景也让我几乎看不下去。那两个女选手和男选手一样,同样是袒胸露乳,只穿着一条底裤,在台上扭在一起,那体形和那一身的肥肉看得我胃里酸水翻滚,几欲呕吐。我偏过头看了惠子一眼,发现惠子此时却看得很投入,她口里也不时地发出激情洋溢的叫喊,那疯狂的样子和平日里我眼中端庄斯文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当然,实际上此时貌似无动于衷地静静地坐着的我才是全场的另类。 “怎么?你不舒服吗?”惠子似乎发现我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 惠子哈哈一笑,说:“你是被这两个女人的体型吓着了吧。说得也是,女人如果都长成她们那样,确实是很难让男人接受。现在你们男人喜欢长得高些,强壮些的女人,可以给你们保护,但女人长成她们那样,哪个男人也不会喜欢吧。你说对吗?” 惠子这样开口大笑,大声说话,这都是我第一次见到。平时她总是温文尔雅,斯文得体的样子。我一时间不禁有些发愣。 “哪个男人敢跟这样的女人上床?女人翻个身,不小心就把他压扁了。”惠子笑罢,又补充了一句。 这样有点粗俗的话从惠子口里说出来,也让我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我只能干干地笑了一下。 看完比赛,惠子似乎意犹未尽,拉着我去了一处酒吧。酒吧里也大多数是些女人,这些女人也完全颠覆了我印象中的日本女人的形象,举止粗俗,身形浪荡,她们或是吞云吐雾,大声谈笑,大口喝酒;或是左搂右抱着身形娇小的男人,甚至肆无忌惮地伸手在男人的敏感位置摸来摸去,脸上挤弄出阵阵□□。在跳舞区里,这些女人扭动身体,不时会故意挤碰那些体形看上去只有她们一半大小的男人,有时把男人弄得立足不稳,踉踉跄跄,她们口里却乐得发出各种怪叫声。但奇怪的是无论是那些被左搂右抱的,还是被碰得东倒西歪的男人,对这些女人的行径都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甚至还主动迎合这些疯疯癫癫的女人。当然,从身形上看,这些男人确实也没有任何能力阻止女人们对他们的随意摆弄。 两个女人走过来和惠子打招呼,显然和惠子是相熟的。我们桌旁正好有两个空位,两个女人便坐了下来。这两个女人按过去的标准都应算是身材矮小的(日本女人也是身材娇小的居多,当然现在再矮小的女人也比男人要高大得多),其中一个略胖的女人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以前,我最不喜欢的女人就是这种矮胖型的,现在这种好恶感好像渐渐淡了。反正现在所有的女人都比我高得多,所谓‘矮’这个字在我脑子里已经和女人完全扯不上关系了,至于‘胖女人’这个词在我的感觉上也早已概念模糊了,因为现在所有的女人看着都比男人‘粗’,比男人‘厚实’。 这个胖女人坐下后又略略起身,把椅子往我这边移了一点,并笑嘻嘻地看着我。我身体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向另一侧倾斜。酒吧里的椅子是统一规格的,显然是以女人的体型标准设计的,因此我又挪动一下身体,整个人缩着坐在椅子的一侧,椅子另外差不多一半很明显地空了出来。胖女人嬉笑如故,嘴里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便伸手过来,抓住了我的一只手,把我往她的方向拉,嘴里还叽里咕噜继续说些什么。女人的手臂活像浑圆的猪肘子,手掌和手指也很肥厚,力气显然比我大多了,我的手被她这么一抓,完全无法抽出。我顿时又是尴尬,又是恐慌。惠子见状说了几句,这个女人才心有不甘地松开了她的手,但还是坏坏地看着我笑。惠子便起身,过来把这个女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说笑着把她推到了桌子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她自己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惠子比这个胖女人要高出半头,她在我身边坐下来,我立刻有了一种安全感。我很感激地看了惠子一眼,身体坐回到椅子的中间,甚至还略略偏向惠子一侧。惠子看了看我,笑一笑,说: “你别介意。她们对你没有恶意的,只是习惯了。” “习惯?” “是呀,现在在日本,年轻人之间很随便的。呵呵,过去是男人们总想随便些,可以占我们女人的便宜呀,但我们女人是很防范,很保守的。现在轮到我们女人想占男人的便宜了,他们似乎并不防范,好像还挺乐意,挺享受的。呵呵,这么看着真不知道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我无言以对。 惠子接着和两个女人说笑起来,我当然听不懂她们说些什么,但从她们说话中常常瞟我几眼,知道谈话的内容大概多少和我有点关系。被女人这样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谈论着,我觉得很不是滋味。而且,当时每一个从我们边上走过的女人,都会用直勾勾的眼神看我几眼,甚至我能感觉到周围所有的女人都在不时地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只弱小无助的猎物,恐慌地面对着身边一双双掠食者的眼睛,随时都有被她们扑上来戏耍□□的危险。 惠子看出了我的心境,她便把一只手放在我的手上,把我的手握在她手心里,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她们不会吃了你的。而且,还有我呢。你怕什么?你忘了?我看着瘦,其实力气很大的,保护你绝对没问题。” 我心里略略安定。惠子便又是一笑,说:“看来你还是很投女人缘的呀,我也发现了,满场的女人似乎都会多看你几眼。”惠子说这话时,眼里竟流露出一点得意之色。 “你不要这么紧张,这么多女人愿意和你亲近,你应该觉得骄傲才是呀。”惠子语气轻松地补充了一句。 话虽这样说,但被女人们这样用大胆地,挑逗地眼神包围着,是我平身第一次,我一时间是无论如何也轻松不下来的,更别说骄傲了。 接着,跟惠子相熟的两个女人和惠子说了几句,便起身跳舞去了。惠子提议我们也去跳舞,我借口说累了,想回去了。听了我的话,惠子看了我一会儿,面色平静,然后说了一句: “那好吧,我们走。” 我们起身的时候,惠子的一只胳膊便伸到了我的后背,手掌轻轻地扶在我的腰上。我们是这样看似身体靠在一起走着离开酒吧的。我心里很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但惠子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自然,扶在我腰间的手微微加了点推力,我便只有这样,感觉上像是在她的羽翼的保护之下,被她半推半拽着,跟在她亦步亦趋地走着。 出了酒吧的门,惠子便把手从我腰间收了回去,说:“刚才在酒吧里,我这样搂着你的腰,别的女人就不会碰你,挑逗你。你可别多想。”惠子说着一笑,“呵呵,瞧你紧张的,额头全是汗。”惠子说着从她的从小背包里找出纸巾,递给我,说:“快擦擦吧。碰上熟人,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了呢?” 我这时何止额头出汗,是浑身全是汗。我接过纸巾,一边擦汗一边心里一阵放松。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止是放松,外面的空气也很清爽,酒吧里各种气味混杂,再多呆一阵我可能都要晕过去了。 此时夜已渐深,街面上灯火阑珊,行人稀落。我住的宾馆离酒吧不远,我和惠子便走着回去。一路上惠子看出我刚才在酒吧有些不适应,便对我说日本的文化虽然和中国同属一脉,但日本接受西方文化比较早,西化得也比较彻底,现在的日本实质上已经是一个西方化的国家了。她说日本这个民族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善于学习,谁先进就学谁,说日本的传统文化是东方的,其实是从中国学来的,不是土生土长的。那时候中国强大先进呀。后来西方强大了,日本便毫不犹豫地推行全盘西化,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发达。末了,惠子问我:“你没有去过欧美国家吧。在那里,男女之间哪有那么多顾忌,所谓的这些男女之防都是你们中国的传统,几千年了,过时了。西方男女之间,如果互有好感,拥抱接吻都是很平常的,甚至可以马上上床……” 讲到这,惠子停了下来。我侧脸看她一眼,她仰着头,我只看到脖颈和下巴。过去女人身材矮小,发窘脸红时都会低下头去,让人不容易看见。现在整个儿相反了,女人们一旦脸红羞于见人,便会习惯地把头高高仰起,这样才能不让男人看见。 惠子可能是觉得她刚才的话有些失态,接下来有一小会儿,她没有再说话。我也隐约感觉到惠子刚才似乎是话里有话,在暗示我什么,往下一想,心里顿时一阵慌乱,不自觉地稍稍变动一下脚步,略略拉大了我们身体之间的距离。 这时,路边的一座两层楼的房子里传出来一阵声响,是女人的打骂声和男人的惨叫声。我正惊异间,只见房门‘啪’地一声打开了,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身上穿着短衣短裤。接着,门里又追出来一个女人,也是短衣短裤的。女人迈开大步几步就追上了男人,她一把把男人掀倒在地,然后是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骂咧咧的。路边的行人都侧目而视,却没有人放慢脚步,旁边的房子里也有人开门出来看看,但也是看了一眼就回身进屋了。 这场景让我有点目瞪口呆,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这时,女人还在揪着男人打,男人只是哭叫着,趁女人短暂停手之际,又爬起来想跑,但只跑了两步便自己脚下不稳,跌撞在了地上。女人过去又踢了男人两脚,骂了几句,然后便转身回屋,把男人一个人丢在外面哭着。 我挪动步子,打算过去扶起那个男人,却被惠子一把拉住。我回过头,看到惠子竟是一脸平静,司空见惯似的。我正想对惠子说点什么,进了屋的女人又大步走了出来,这时的她换上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裙。女人从男人身边走过的时候,男人挣扎着坐起身来,伸出双手抱住了女人的一条腿,边哭边说着些话,声音忽大忽小的,好像在乞求女人什么。女人毫不理会,双手插腰、昂首挺胸,直直地站着,忽然,似乎是听到男人说了一句不入耳的话,脸色一变,俯下身去,张手又给了男人两巴掌,然后一蹬腿,把男人一脚踢开。女人蹬腿时用力过大,脚上的鞋子也被踢得飞了出去。女人嘴里嘟囔了一声,弯腰捡起鞋子,觉得不解气似的,回过身又用鞋底抽打起男人的脸。男人竟然连躲避都不敢,只是一味地哭叫,任由女人用鞋底抽打自己。女人打了几下,似乎也没有了情绪,便骂骂咧咧地穿上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惠子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惠子力气很大,我只能跟着走了起来,但还是频频回头看那个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我们走出了一段距离,惠子才放开了我的手,说:“你刚才是不是想去扶起那个男人?” 我点点头。 “去劝架?” 我眼盯着惠子,认真地又点了点头。 惠子一笑,说:“你是不了解。现在在日本,女人打自己的男人是很常见的。老婆打老公,天经地义,就像过去男人打自己的老婆一样。我们日本的男人过去是很霸道的,很大男子主义的,所以才把日本女人变成了世界上最温柔最贤惠的女人。现在,反过来了,现在我们日本女人也都有一个心愿,要把日本男人变成世界上最好最温顺的男人,变成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梦想娶回去做老公的男人。” “这……”我一时口塞了。 “你们中国有句话,打是亲骂是爱。我们日本男人女人是打打闹闹的,但这不影响感情。女人在外面工作养家,有些气回家撒在家里的男人身上,做男人的都是绝对要理解的,也是绝对要接受的。你看,刚才那个女人出去了,肯定是到哪里喝闷酒或散心去了。一般都会喝到很晚才回家的。这个挨了打的男人待会儿一定会自己回家,把屋里收拾好,然后不论多晚,都会等他的女人回来,然后服侍她洗澡更衣,如果需要,还会事先准备好醒酒的东西。你看,现在我们日本的男人是不是已经被我们女人训练得很好了?” 惠子说这番话时,语气多少有点得意,我听了心里却觉得很怪异,很不是滋味,不自觉地又让身体和惠子拉开了一点距离。 从那天后,惠子再提起要带我去哪儿玩,我都会找个借口婉拒。不几天,剧组的大队人马便过来了,欧亚美当然也跟着张扬和蓝倚红一起来了。欧亚美一来,她便总跟我在一起,惠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便没有再单独约我外出了。 片子拍得很顺利。因为在日本拍的全是现代戏,布景、道具都相对简单,而且不需要反串,因此服装、化妆以及拍摄过程也相应容易得多。 有一天,我在片场看到蓝倚红穿着一身国际刑警的制服,不禁多看了几眼。蓝倚红应该说是我接触过的女人中至今身上几乎没有‘大女人’气息的人(柳馨身上现在也越来越多这些‘大女人’味了),尽管她身材挺拔,但言谈举止还是那样温温软软的。早些天我听到导演跟她说戏,要求她要表现出现代女人的张力和大气,这两天蓝倚红似乎刻意改变自己,寻找角色感觉。前两天,她演穿便装的戏,虽然便装也是干练利索的,但似乎感觉还是没有完全找到,拍摄有点不顺利,于是导演大手一挥,先拍穿警服的戏。这身威风凛凛的警服往身上一穿,蓝倚红马上找准了感觉,举手投足英气逼人。 拍戏间隙,蓝倚红走到我身边,对我说:“李子,我看你一直盯着我看,我今天是哪里不对吗?” “没有呀。”我说,“就是你穿上这身警服,显得特帅,跟换了个人似的。” “‘帅’?我一个女人,怎么‘帅’呢?” “姐,你就别犯糊涂了。现在女人就是要帅气,现在的男人呀,就是喜欢帅气的女人。” 我还没说话,欧亚美便凑上来说了一句。她说完还推了我一下。 “你看,你这帅气一展露,李哥都看得两眼发直了。” 欧亚美这么一说,让我有点尴尬。 “是吗?李子。我这样穿真的好看?”蓝倚红向我求证。 “这话你应该去问扬哥才对呀,他怎么觉得,对你才是最重要的。”欧亚美又在我没说话前抢上一句。 “你们谈什么呢?说我呢?”张扬这时凑了过来。 “不关你的事。”蓝倚红没好声气地说。欧亚美听了对张扬嬉笑一下,说:“我姐刚才说。某某人前段时间眼里只有乌呀白呀的,忘记蓝和红了。” 张扬没听明白。“你说什么呀?什么乌鸦白鸭的。” “白马黑马呀。” 张扬一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转瞬即去。他摇摇头,看着我说:“你瞧瞧,你瞧瞧,女人终究就是女人,别看她们现在个大,心眼还是那么一丁点儿小,总拿她们的小人之心来度咱们爷们的君子之腹。” “是呀。你们的心多大呀,可以‘博爱’嘛。”蓝倚红不阴不阳地吭了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