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书山沉浮录》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一章 参军 一 咚! 咚咚咚咚咚! 咚! 咚咚咚! …… 北宁市火车站台前人潮涌动,锣鼓喧天,一帧大红的横副挂在站台后面的屋檐上,上面写着八个金黄大字“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勤儿,你看见你哥了吗”? 一位身穿一套褪色旧军装的中年妇女,手牵着一个12、13岁的女孩,正东张西望的说道。 “没有妈妈,人这么多,我又这么矮。” 被称作勤儿的小女孩,没好气的嘟嚷了一句。 “哦!”中年妇女,本能的应答了一声。 “来,勤儿,骑到妈妈的脖子上。” 中年妇女把健壮的身子往下一蹲,对着女儿柯书勤说。 “哎!” 柯书勤应了一声,抬起双腿,夹在中年妇女的脖子上,瘦小的身子就这样骑在了中年妇女的肩上。中年妇女两双紧抓住女儿的两只小腿,东转一圈、西转一圈,嘴里不停地重复道:“勤儿,看见了吗?看见你哥了吗?” “哎呀!妈妈,你老是转来转去,我头都被转晕了,哪能看得见呀!” “那你说,该往哪个方向走。” “再让我瞧瞧。” “快点啦!妈妈的脖子都酸了。” “哦!应该往前走、往前走。啊!看见了看见了。哥哥--” 柯书勤挥动着双手,扯开稚嫩的嗓音大声喊道。然而,她的哥哥此时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在一片绿的海洋中,人声鼎沸,彼此起伏,早已把柯书勤的声音淹没得无影无踪。 “怎么样?勤儿,你哥,他看见你没有?” 中年妇女喘着粗气,细声细语的问柯书勤。 “没有。妈妈,咱们继续往前走,哥哥会看到我的。” “勤儿,你把围巾解下,朝你哥挥动,你哥就会看到的。” “哎!” 柯书勤应了一声,动手解下围在脖子上那条火红的围巾,并在空中用力挥舞着,嘴里仍然喊着哥哥…… 身着一套崭新军绿装,胸戴一朵大红花的蒋书山,在人海中东张西望,突然,他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中有一条火红的围巾在空中舞动。 那是妈妈的围巾。 蒋书山心中一震,拼命用力往前挤去。 “哥哥。妈妈,哥哥看见红围巾了,他正在朝我们走来。” “谢天谢地,这孩子。” 中年妇女心中仿佛卸下千斤之石,松了口大气,自言自语道,然后又仰头对着柯书勤说:“勤儿,继续挥动围巾,直到你哥来到这里为止。” “知道了,妈妈。”柯书勤爽快答道。 中年妇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妈妈,勤儿。” 喘着大气的蒋书山突然站在中年妇女面前喊道,并伸手把妹妹柯书勤从母亲的脖子上抱了下来。 “你这孩子,看,头上都渗出汗珠了。”中年妇女用爱怜的口气一边说,一边用袖子试去蒋书山头上的汗珠。 “哥哥,你今天真威武。” 柯书勤用冻红的双手,拽住蒋书山的右臂,哈着雾气感叹道。 “那当然,哥本来就挺威武的;再加上这套绿军装,嘿嘿!没说的。” 身高173米,我这脸,瘦高个的蒋书山得意洋洋地说。 “哈!看你这臭美的样;赞你两句尾巴就翘上天了。丑不丑?” 柯书勤用手在自个的脸上画了两下,吔!的一声,朝蒋书山做了个鬼脸,然后躲到妈妈的身后。 “哼!威武就威武,还怕人说呀!妈妈,你看儿子威武吧!” “威武,威武。” 中年妇女把蒋书山左揣右详道,并用手轻轻拍掉蒋书山两肩上的雪花,然后双手拉了拉儿子上衣的衣角:“孩子啊!到了部队要守纪律,要听首长的话。这部队和地方不一样,要有吃苦、不怕牺牲的准备,要多学本领。唉!” “妈,这个我知道。毕竟小时候曾在军营呆过嘛!” 蒋书山信心十足地说。 “唉!正因为这样,妈才担心。”中年妇女忧郁的说。 “哎呀!妈妈,你就甭担心了;哥哥会争气的,将来一定是一位大军官。哥哥,你说,我说对了吗?” 柯书勤在一边宽慰道。 “对,勤儿说得对。将来我一定要穿上四个兜回来。妈,你就放心好了。” “放心,放心,妈放心。” 中年妇女用手拭去眼角渗出的泪花,连声说道。 叮铃铃,叮铃铃 “妈,勤儿,火车要开了,我得走了。再见!” 蒋书山说完,向中年妇女和妹妹柯书勤敬了个军礼,转身就要走了。 “孩子,等等。” 中年妇女用手拉住蒋书山的手,急切地说:“儿子呀!你不在妈妈的身边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妈,我记住了。” 呜!…… 火车拉响了开车的信号声,并且轰隆隆地慢慢朝前开了。 “妈,勤儿,我走了。” 蒋书山松开母亲的手,三跨两步地跳上徐徐开动的火车,右手紧抓住车门扶手,左手在空中晃动,向着自己亲爱的母亲和妹妹挥手告别。 “哥哥,到了sx给我和妈妈来信。” 柯书勤双手做个喇叭形状放在嘴边大声喊道。 “知道了,我一定给你和妈妈写信的。” 蒋书山一边挥动着左手,一边大声答道。 此时的蒋书山看到了渐渐远去的母亲和妹妹,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伤感,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朦胧中依稀看到母亲两鬓已经有些白发了;风雪中的母亲和妹妹依然挥手向他告别,那一条火红的围巾依然在纷飞的雪花中飞舞。 再见了,亲爱的母亲再见了,亲爱的妹妹。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希望,在部队里混出个样子来。 蒋书山在心里默默许愿道,眼前又闪现出童年的生活。 二 蒋书山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父亲柯武是第一野战军王震兵团某军某师四旅七团团长,母亲寇雪是兵团医院的医生。 蒋书山于一九五五年腊月初三出生在于东北四平县,母亲寇雪是本地人,大学生,毕业于东北医科大学,祖辈三代都是经营药材的商贩。其家庭生活水平在当时可谓是达到小康了。知书达理的母亲给刚出生的儿子取名为柯书山,小名四平,取自于古语: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善良的母亲希望将来儿子能集父母之优点,能文能武,成为国家有用之才。然而,命运却和这位美丽、善良的年轻母亲开了个玩笑,事与愿违;儿子的命运,自己的命运,国家的命运,三者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构成了长大后的儿子不能文、不能武,却继承了祖辈的优点,有着经商的头脑,和超前的意识与谋略,成为了大西北中的一位红顶商人,这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蒋书山的童年生活,是在他出生两年后才真正开始的。因为当时只有两岁的他,就跟随着才从朝鲜战场上撤回国内的父母亲,乘坐火车,转乘汽车,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长途颠波,来到了xj塔城,在那里开始度过了他的童年生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二卷 三 由于父亲柯武是当时塔城最高指挥员的缘故,再加上小四平生得白白胖胖的,团里的干部和战士都很喜欢他,每天不是这个抱,就是那个抱,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不时享受着各种不同的,这可把父亲、母亲乐坏了。 有一天,刚刚升为旅长父亲对着母亲说:”阿雪,我们团因为边境的需要,刚刚升格为旅,本人顺理成章地由团长升为旅长,为了纪念这一特殊的日子,我也想给书山起个小名。” “哦?” 母亲寇雪瞪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疑惑的望着五大三粗、没有文化底蕴的丈夫不言语。 “嗬!大学生,你一定认为我这个只会打仗的大老粗不能给咱儿子起个好名是吧!告诉你,我给咱儿子取了个小名为塔城,有意思吧!四平,塔城,哈哈,都有纪念意义。” 柯武说完爽快的笑了几声。 “塔城,行,依你的。” 寇雪温顺的回应了丈夫,然后“啪!”地用嘴吻了一下抱在怀里的儿子。 “我也亲一下。” 柯武说完抱过儿子,在儿子的小脸’啪、啪’!狠亲了两下,然后双手把儿子高举,嘴里不停的说道:“四平、塔城、塔城、四平,哈哈哈……” 咯,咯,咯…… 儿子在空中挥舞着小只小手,嘴里发出了笑声。 寇雪望着心爱的丈夫和儿子的举动与笑声,自己‘扑哧’一声,也忍不住笑了。 整个屋子里充满着欢笑声与温馨。 四 柯书山在父母亲的疼爱与无微不至的关怀下,逐渐长大。在他六岁那年,母亲生下了妹妹,给妹妹取名为柯书勤,其来意仍离不开那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从一岁到六岁,父亲一有时间就开着吉普车带上书山去兜风,或卸下手枪的子弹,把手枪拿给他玩。而母亲呢,则喜欢带着他骑上大白马,漫步在绿草、山水间,吟背唐诗三百首。回到家里,则用她的巧手把子弹壳叠加起来做坦克、汽车、飞机的样子,供他玩耍;但是,玩归玩,唐诗三百首总是要他熟背的;一旦哪首唐诗背不上来,则暂时没收一辆汽车或坦克;再背会了,又归还给他。 在寇雪的熏陶下,柯书山对唐诗三百首背得滚瓜烂熟。寇雪对此也很满意。 “老柯,明年四平就要上一年级了。” 在饭桌上,一边给刚出生半年的女儿书勤喂奶,一边吃饭的寇雪对着柯武说。 “知道。”柯武低着头轻轻啜了一口汤;答道。 “是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你这个当旅长的也该为孩子着想呀!” “唔!这真是个问题。现在咱们的旅有多少个孩子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了。” “六个。” 寇雪说了一句,然后又说:“现在我们旅是有学生,就没有老师和教室。唉!真难办呐!老柯,你快说呀!哎呀!你别光喝酒,说呀!” “咱们的粟政委的爱人杜红霞就是一位大学生,现在在旅部校后勤工作,抽她出来当这个老师,哈哈,这回小杜变成了杜老师了。” 柯武得意洋洋地说。 “这真是个好主意,就不知粟政委和杜红霞愿不愿意。” 寇雪心神不定地说。 “不愿意也得愿意,这叫做为了革命后代,哈哈哈……” 柯武放肆地大笑说。 就这样,旅部成立了一个部队子弟学校,柯书山和三男两女的孩子成为该校的第一批学生。书一念就是六年。 五、 一九六七年春,柯武突然患了癌症去世了。突然的打击把寇雪的精神击跨了,以至于在二个月后的一次手术中出了差错,受到医院和军部的严厉批评,并把她从部队转入地方医院,和犯有错误的8团副团长金志气一起被安置到黄海省一乐海地区黄麻县东沟公社的一个“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的防空洞里暂时为家。 这是一个深深的窖洞,进去五米左右,在里面砌了一堵墙隔开,两侧再由当地的农民帮挖了两个洞,即为当时的两间房子,生活供给为每人每月28斤玉米面(合三斤大米)和二两油、半斤猪肉的口粮。 年纪十二岁的柯书山望着黑呼呼的窖洞,想到了往日的军营,想到了被脱下军装的母亲的忧伤,想到了这个家庭的许多问号,眼中的泪水不禁流了下来。 “孩子,别哭,有妈妈呢!” “妈妈,我再也不能上学读书了吗?” “这个,是暂时的。不能上学也不要紧,妈妈是大学生。妈妈在家教你。” “妈妈,对面的娟娟也不能上学吗?” “对,不过都是暂时,妈妈每天教你们俩学习,只要你们俩肯用功学习,一定会学到知识的。” “嗯!” 柯书山擦掉脸上的泪水,望着母亲开始憔悴的脸庞;他们懂得了什么是悲欢离合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已经烙下两个字:坚强。 失学一年的柯书山和金娟娟在窖洞里接受寇雪传授的知识,在孜孜不倦、如饥似渴地学习的同时,他俩失去了往日的天真和快乐,懂得了受人歧视和看不起的滋味,开始体验到了人间的酸甜苦辣。 第二年,柯书山在母亲四处找关系下,就读于黄麻县红旗中学,然而,半年后,因成份问题,就被退学了。不心甘的母亲再次找人、托关系,又在这所学校再就读半年,而这半年来之不易的读书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是把柯书山的姓改为蒋姓,才换来的。蒋姓是继父的姓,因为母亲寇雪在两个月前和以前7团工作过的政治部主任、现转业到县供销社当副主任的蒋清松结婚了。但,两人并未真正住在一起。蒋清松仍在供销社住;而寇雪和孩子们依然住在窖洞里。所以,为了读书,寇雪一咬牙,就把柯书山改成了蒋书山。 对于继父,蒋书山对他不离不弃,小小年纪的他知道;母亲又拖儿带女的在这个极度困难之下,继父的鼎力帮助,以及他和母亲都是知识分子的缘故;再加上组织撮合,母亲才同意和继父结婚的。 但是,母亲和继父定有一个条件,就是暂时不搬到县供销社与继父一起居住,一来是继父与女儿只住一个单间,二来是出于对自己和妹妹仍然念念不忘的亲生父亲的考虑。所以,母亲和继父一合计,只有每周二、三天时间继父带女儿到寇雪居住的窑洞住下。这样继父就可以减少与自己和妹妹的陌生感和增加感情的产生。 后来学校再次拒绝蒋书山读书,使他在今后的道路上增添了不少麻烦。 六 “孩子呀!书是念不成的了。我呀!托远方一位亲戚的介绍,找到了县邮电局的领导,他们同意接收你到邮电局工作。月工资为31元钱,你认为如何?” 寇雪小心翼翼地问蒋书山,因为儿子才14岁呀!就要去参加工作,小小年纪就要为了生存而打拼,她于心不忍啊!但,又无可奈何! “嗯!” 蒋书山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坚强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因为亲生父亲和母亲的问题,他已经无缘于学校了。母亲能帮他找到一个工作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孩子呀!邮电局的领导说,让你先从机要的分解员开始做起,并负责分、发报纸。你年纪还小,不懂的,就要问大人。有一句古语叫:不耻下问,就是这个意思。” “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孩子,妈妈相信你。唉!你这个年龄还是读书的时候,却要你去承担家庭的责任。妈妈,真是……真是于心不忍呀!” 寇雪说完,擦去眼中的泪花,双眼慈祥地望着心爱的儿子,呆呆地出神。 七 蒋书山在邮电局干了半年后,就直接做了承担1条乡间邮路的送报纸、送信、邮包、电报和汇款的邮递员,这一干,就是近两年的时间。 “妈妈,这是我第一次领到的第1个月工资,31元钱。给。” “孩子,你自己留着10元钱,其余的用作家里的开销。你的工资呀!给家里的生活带来了稳定和保障。” “妈妈,我只留2元钱就可以了。” 蒋书山把29元钱塞到母亲寇雪的手里。 “孩子呀!家里的油盐酱醋都是你从7公里外的地方购买的,需要钱啊!” “妈妈,等到要买东西的时候,我再向你要钱。” “这也行。唉!这年头,实行什么计划供给制,买猪肉、买布、买米都要凭票购买。我想帮你和勤儿买一块布料,给你们俩人做套新衣服都难。” “妈妈,我用不着,你就帮妹妹买一块布料,给她做一套新衣服吧!” “孩子呀!你长大了,懂事了。你每隔一天就回家住上一晚,这样跑来跑去,累不累呀!” “不累,正好可以锻炼身体。” “天晚了,睡觉吧!你看,勤儿,早已进入梦乡了。睡吧!” 寇雪转身就要进入内屋。 “妈妈,家里的大米,昨天才有3-4斤,怎么今天就多出了十九、二十斤了。” “孩子,这个你就别问了” “妈妈!” “哦!也许是田螺姑娘送来的吧!” 放下布帘的寇雪说了一句俗语。把蒋书山带到小的时候经常听母亲讲田螺姑娘的故事里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田螺姑娘吗?不对!妈妈讲这个田螺姑娘的故事,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而妈妈是女的。不对、不对。 睡在木板床上的蒋书山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报告!” 朦胧之中的蒋书山似乎听到自家窖洞门口有吉普车到的轰鸣声,随后一轻声的报告声。好奇和惊讶使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还准备观察个究竟,就看见母亲寇雪在窖洞门口接过一位年青的士兵背进来的大米、白面、油和大蒜。 哦!原来这位就是田螺姑娘呀! “首长让我转告您保重身体。车不能靠得太近。” 年青的士兵说完向寇雪敬了个军礼,转身走了。 当寇雪转过身来时,惊讶地看到儿子蒋书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孩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妈妈,原来这位就是田螺姑娘呀!” “田螺姑娘?孩子呀!半夜三更的,你跟妈妈开起玩笑来了。来,坐下,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寇雪拉着蒋书山坐在床铺边缘上。 “妈妈,你经常把你自己的光荣历史讲给我听,为什么有解放军叔叔给咱们家送大米、白面你却不告诉呢?” 寇雪沉默了一会儿:“孩子,睡吧!“ “不!你不告诉我,就是不睡。” “唉!” 寇雪叹了一声气:“有位领导找到我们母子俩了,暗处负责照顾我们生活。这是纪律,千万要保密。 孩子,我只要坚持,你会看到妈妈有灿烂的一天的!” 后来,经过长时间的观察,蒋书山终于明白,对他们母子俩照顾生活的是县武装部的大个子、大麻脸的王信和部长。这位sc人出于战友情谊,一直默默无闻地关心和照顾着寇雪一家,使寇雪一家在最艰难的日子里看到了前途与光明,也渡过了难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三卷 八 独自生活不久,身体突染疾病,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蒋清松去世了。 他一个人平静走了,走得是那么的安详,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他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九 十六岁那年,蒋书山时来运转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一位西北地质10队的领导,这位领导当时对蒋书山承诺:“如你认为邮局工作不好,可来找你,我一次按照工资表对你安排。” 过了些日子,心里痒痒的蒋书山在没有告诉局领导,更没有和伟大的妈妈商量,独自一人坐上公共长途汽车就去了,到了西北地质10队,一打听这位叫陆文明的人,嗬!真吓了一跳。这个陆文明是西北地质10队的第一把手,和自己是sd老乡,本科生。这个西北地质10队竟然有3600人。 于是蒋书山就直接找到陆文明本人,陆文明也未失言,第二天就帮蒋书山办完了一切正常手续,并很热情地把蒋书山带到家中吃饭,席间称蒋书山为干儿子,让蒋书山认他妻子为干娘。 回到窖洞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母亲。 寇雪沉默了一会,说:“孩子,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由自己决定,但不能离妈妈太远了。” “妈,我记住了。” 寇雪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宽慰,但,随之又担忧起来,因为儿子开始擅作主张,寇雪的担忧并无道理。 一九七二年底,蒋书山又瞒着寇雪以蒋珠山之名,以干娘家所在的住址报名参军了,当时的年代,参军要查祖宗三代人的出身,蒋书山巧妙地利用这层关系,躲过了这一关,并顺利地参了军。有事也不和她商量了,所以,带着单位保留工资的资格光荣参军的。 十 年底的某一天,寇雪和女儿柯书勤在窑洞里吃晚饭,说是吃晚饭,其实也就是每人一碗面条和一只苞米馍馍,母女两正在低头细嚼慢咽,寇雪把碗里的半个鸡蛋夹到女儿的碗里。 “妈,我不要,我这儿有”。 柯书勤边说边动手想把半个鸡蛋挟还给母亲。 寇雪一把按住她的手:“傻孩子,妈吃过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 “妈妈,你又骗人了;只有一个鸡蛋,你一半,我一半,现在你把你的一半夹给我了,从哪里来有吃过了。” 柯书勤翘起嘴巴,数落着母亲。 “哦!妈妈刚才煮面条打下鸡蛋时,先尝了尝面汤,就顺便咬了一小口鸡蛋,就算是吃了。” “唔!唲!妈妈,哥哥还就没回家了。” “是啊!这孩子快一个月没回家了,再忙也不至于这样啊!” “就是,哥哥真不像话” “谁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怪不得左边耳朵老是在发烫呢!原来是勤儿在说哥哥的坏话呀!唉!哥哥,这片心意可真是白费啰!” 蒋书山说完,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给我,哥哥。” 柯书勤踮起脚尖,伸手要抢蒋书山手中的东西。 “不给,就是不给,谁叫你在背后说哥哥的坏话。” “谁说你坏话了,哼!小气包我才不稀罕呢!” 柯书勤翘起嘴巴,故作生气道。 “四平,什么好东西?拿来给妈妈看。” 寇雪轻声细语道。 “给,妈妈。” 蒋书山把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打开。 “啊!是糖和酥饼。” 柯书勤惊叫了一声,手已伸向一个酥饼,迅速的放倒嘴里,贪懒的狠咬了一口:“唔!好吃,好吃。” “四平呀!你怎么又乱花钱了。” 寇雪责怪道。 “妈,今天是喜事。” 蒋书山兴高采烈地说。 “啥喜事?妈怎么不懂?” 寇雪紧张的瞪着眼睛问。 “妈妈,我参军了,就在今天,刚才县武装部的人来电话告诉我们队长,说我体检合格,被批准参军了,妈,这是天大的事呀!我该掏钱庆贺一下吧!” “什么?你说什么?参军?天啊!” 咣当,半碗面从寇雪手中掉到地上;寇雪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两眼望着屋外飘落的雪花,。 “妈妈,妈妈。哥哥,你又惹妈妈生气了。” 柯书勤用手摇了摇母亲的肩膀,朝着蒋书山嗔怪道。 “妈妈,我——” 蒋书山欲言又止。 “勤儿,把门关上。” 寇雪有气无力地对着蒋书山说。 “唔!”柯书勤应了一声,走到门口,砰一声;把门关上,并插上门销,然后回到母亲身边坐下。 “孩子呀!你不能去参军了啊!不能,不能,他们会”寇雪边摇头边对着蒋书山说。 “妈,我一定要去参军。” 蒋书山倔犟道。 “你——” 寇雪铁板着脸,嘴唇哆嗦,用手指着蒋书山,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妈妈,你就让我去参军吧!” 扑通!蒋树书山说完,双腿跪在地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唉。” 寇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起来,起来,孩子,” 寇雪弯下腰,双手扶膝起蒋书山:“来,坐在妈妈身边。” “唔” 蒋书山抹掉眼中的泪水,顺从地坐到母亲的身边。 “勤儿,点灯。” 寇雪吩咐道。 “唲!” 柯书勤走到简易的木制碗柜前,伸手拿起放碗柜顶上的煤油灯和火柴,然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饭桌前,放下煤油灯,取下玻璃灯罩;从火柴盒里拈出一根火柴。嚓!火柴轻划在火柴盒的边缘上,升起一股小小的蓝火焰。 柯书勤把已经点燃的火柴点在煤油灯的灯芯上,刹时,灯芯点着了,给整个窑洞带来了光明, 盖上玻璃灯罩后,柯书勤靠在母亲的左边坐下;两眼凝视着坐在母亲右手边的哥哥——蒋书山。 蒋书山一声不吭地低着头。 “唉!” 寇雪轻叹了一口气,从凳子站了起来,走进内屋,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棕色猪皮皮箱,打开皮箱,取出一包东西,然后才慢吞吞地走出内屋,来到桌前坐下。 蒋书山、柯书勤两眼好奇地望着放在母亲桌前的小布包,又不解地望着母亲——寇雪的脸。 寇雪用手解开小布包,只见布块上面静静地躺着四枚金光闪闪的军功章。 “这是你们亲生父亲——柯武的军功章,它代表着军人的荣誉,也是你们父亲的骄傲。” 寇雪用平静的口气轻声地看着蒋书山、柯书勤说。 蒋书山和柯书勤伸手到母亲的面前,各拿起一枚军功章,仔细地端详起来。 “四平拿着那枚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三级解放勋章;勤儿手上那枚是三级八一勋章。而我手中的那枚是朝鲜人民共和国二级国旗勋章。而这枚三等军功章是我自己在朝鲜战场上立功获得的。 这三枚勋章都是你们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它不仅带着你们父亲一生的荣誉和骄傲,而且,也是你们父亲一生的缩写。 孩子呀!你们手捧着父亲的军功章有何感想,你们的父亲功劳再大,还不是不明不白的离你们而去。” 说到这里,寇雪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妈妈!” 柯书勤伸出手擦去母亲眼中的泪花,然后把身子斜靠在母亲的身边。 “妈妈,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蒋书山红着眼低声问道。 “唉!说不清楚呀!不清楚呀!总之,这都是命呀!” 寇雪摇着头,轻声叹道。 “命?我不相信命;我要与命运作抗争。” 蒋书山手握拳头,往空中一举。 “孩子呀!不可,千万不可呀!命,这就说命;谁也躲不过的。” “哎呀!妈妈,哥哥;别命不命的了。妈妈,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爸爸的?”柯书勤依在母亲的怀里问道。 “真的想知道?唉!也该是你们俩知道的时候了。” 寇雪说完,从头上取下一把锡做的精美梳子;再从书勤脖子上解下那条火红的真丝围巾,然后从桌子上抓起三颗糖,分别递给书山、书勤各一颗,自己用手轻轻剥开一颗,放到嘴里才娓娓道来。 十一 一九五零年夏天,东北的四平县的火车站突然来了一列长长的火车,火车刚停下,就从车厢里跳出一大群穿着黄色布军装的军人,他们嘻嘻哈哈,大声嚷嚷。仔细一听,哦!原来他们是从黄海省调到东北来的第一野战军某军某师,是彭大将军的手下呀!难怪他们这么放肆,这么威武,这么可亲。 这个军刚参加解放黄海省,硝烟还未散尽,人马还未安顿;就接到中央军委的急调令,奔赴东北,准备入朝参战。 四平县最繁华的商业街住着该师的四旅七团,其余的八团九团分别驻扎在邻县。 团部临时住在商贸协会的二层楼的大院子里,由于这里解放很早,社会秩序和人民生活都很稳定,这里的行动,对解放军也特别热情友好,特别是住在商贸协会邻居的寇家铺药店主人更加热情,三天两头的煮药汤送到团部,给干部战士们吃。说是你们刚从大西北来,要是南方人多,水土不服;喝碗药汤一来可以预防治病,二来可以强身健体。 团部的领导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有理,就差柯武团长不屑一顾,他推着健壮的胸脯说:“老子从sd打到大西北都从未喝过啥子药汤,身子骨不是照样结实,哪有什么水土不服的;吃得、睡得,比什么都好,哈哈哈哈。” 唲,这柯武团长这么一说,可真有不少人不去呢?但,不敢在他面前说,只是在私底下嘀嘀咕咕。 柯武团长心里也明白,但,仍然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有一天晚上,柯武团长拉肚子了,他连跑厕所三四次,脸都发青了,警卫员劝他到师部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吃点药。他说,没啥,老子扛得住,睡上一觉就好了。没想到,到了半夜三更,柯武团长不仅上吐下泻,而且还发起了高烧,全身冰冷发抖。这可把警卫员吓坏了,赶紧报告给粟力生政委,粟立生说把卫生员找来。卫生员赶来后,翻眼睛,看舌头,最后对政委说,他也看不出柯武团长得了啥子病。还是送师部医院吧! “送师部医院?那可有三四十里,老柯拖得这么久?不行。”粟政委否决道。 “哎!旁边不是有家药铺,叫那家老板过来瞧瞧。”有人在一旁提醒道。 “对呀!警卫员,快去请药铺老板来。”粟政委下令道。 “是” 警卫员跑出去一会儿,就领来了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年轻的姑娘。 中年男子俯下身来,翻了一下柯武的眼睛,用听筒贴在柯武团长的胸膛上,听了一会儿,说了一句:“阿雪,你把脉和量体温,爸爸马上回来。”抬腿就往外走了。 “嗯!” 被称作为阿雪的姑娘,用手把住柯武团长的脉搏,过了两分钟,把手放开了。 “怎么样,寇老板。”粟政委对着手拎一瓶中药走回来的寇海军急切地问道。 “他是得了急性痢疾,由水土不服引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了我专门配制的中药,过两天就好了。奇怪,我不是专门送煮好的药汤给你们喝了吗?怎么他还会?——” 寇老板疑惑道,。 “哦!也许柯武团长忘记喝了。”粟政委急忙打圆场道。 “原来是这样。”寇老板恍然大悟道。 “爸,团长,他发高烧,体温偏高,为415度,脉搏也很虚弱,需要补身子。” 寇雪插话道。 “知道了,政委,待会这个柯团长醒了,再叫他喝一碗,多休息,我们先走了,再见。” 寇老板双手抱拳,向政委行了个礼,拉着女儿的手走了。 十二 “警卫员,警卫员。” “到” “你怎么搞的啊!都上午10:30了,也不叫我起来。” 柯武冲着通讯员吼道。 “报告团长,昨晚你晕过去了,所以政委吩咐让你多休息。” 警卫员挺胸报告道。 “我晕了?我生病了?让我想一想。呦!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柯武用手拍了拍额头说道。 “不是好像,是真的,要不是隔壁的寇老师及时赶到,我看呀!你非得到师部医院住院不可。” “哦!那么说,我得去感谢一下寇老板了。” 柯武边说边从床上坐上来。 “团长,政委交代要卧床休息;再说了,要感谢寇老板也很容易。哈!说曹操,曹操就到,寇老板来了。” 警卫员用嘴朝门口一呶。 “你好,可以进来吗?” 一个柔柔的女声从何传来。 “请进,请进,寇医生,你坐,你坐。” 警卫员嘴快、手脚快,麻利的地搬来一张椅子,放到柯武团长的床边。 “谢谢!!柯团长,好些了吗?” 来人含笑开口问道。 “哦!好多了,好多了,你是——” “我叫寇雪,日寇的寇,雪花的雪,就住在你们的隔壁。” “啊!原来是寇医生,谢谢你,谢谢你!请代我向你父亲寇老板致谢。改日我定登门拜访,亲自致谢。” “不用了,不用了,先喝碗热汤吧!人参炖老母鸡,挺补的。” 寇雪说完动手把瓦罐里的鸡汤倒到碗里,递给了柯武。 “这——” 柯武心头一热,话也说不出来了。 “喝吧!对你的健康很有好处的。” 寇雪轻声细语道。 “好!” 咕咚,咕咚 柯武三下两下的把那碗汤喝完。 “唲,你,你悠着点,还烫着呢!” “没有,喝碗热汤算啥。警卫员——” 柯武边喊边四处瞧,警卫员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这小鬼”柯武嘟囔了一句,然后才用双眼正视着眼前这位叫寇雪的姑娘,只见她身材苗条,身高,约162米左右,有着一双扑闪不停的那眼睛,鼻子嘴巴中等,白里透红的圆圆脸蛋上时常挂着笑意,头上扎着两束分叉的头发,上身穿着一件橘黄色长袖衬衣,下着一条黑色的裙子,脚穿一双白色袜子,配上一双棕色皮凉鞋。 “噫!你这身装束,简直就是一位活脱脱的学生打扮嘛!怎么会是医生呢?” “团长,你,——” 寇雪被柯武团长这么一瞧,感到有点不自在了,只好腼腆地叫了声团长。 “啊!寇医生,不好意思,我刚才想你这身——” “哦!你是说,我怎么是一身学生打扮是吧!我刚从东北大学毕业,现在分配在市医院上班,还没来得及去买新衣服,所以只好——。咳!团长,让你见笑了。”寇雪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手伸进裙袋里,掏出一支体温针,顺手甩了甩:“来量一下体温。” 柯武身子斜靠在墙上,顺从的解开上衣的两颗纽扣,扬起右胳膊,夹住寇雪放进来的体温针;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句:“其实,这身打扮挺好的,也合适你的年龄。哎!你应该有二十岁了吧!” “二十一” “这可是个花样年华呀!你们这一代人真幸福,赶上好时代了。” “团长,你多大了,怎么称起上辈来了。” “二十九” “嗨,同辈人嘛!还在我面前称——啊!对不起!对不起!团长,我话多了。” 寇雪伸了一下舌头。 “没关系,我说寇医生呀!你不要开口闭口的叫我做团长,叫我柯武好了。” “那不行,你本来就是一团之长嘛,哎,拿出来看看。” 寇雪说完,把手伸到柯武的面前 柯武伸手从胳膊里拿出体温针,放在寇雪的手心上。 寇雪站了起来,手拈着体温针的头部,仰首朝着门口方向的亮光望去。 “唔!37度,柯团长,你已经退烧了,但,还需要休息,我走了。” 寇雪说完抬腿就走。 “我送送你,我送送你。” 柯武说完,抬腿就要下床。 “不用,不用了,再见。” 寇雪话一落,人已消失在门口外。 柯武呆呆的望着门外。 “哈哈!老伙计,你也有发呆的时候呀!可惜,伊人已去也。” 政委粟力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柯武面前,笑嘻嘻的说。 “什么伊人已去,你别文绉绉的;我是个粗人,听不懂这么奥妙的诗句。” “嗯!有进步,就这么一会儿,你连诗句这个词也会用上了,行啊!说真的,老伙计,况且这姑娘还真不错呢!待会儿我去给你做媒。” “政委,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人家是大学生,我可是个粗人。” “粗人?你是粗中有细,打仗有一套,是战斗英雄,嗯!自古英雄配美女,这是缘分呀!你这一病值得值得!” 粟力生连连点头地说。 “政委,你看,我们是来入朝参战的,说不定那天就光荣了,那美国佬可是世界第一军队强国呢!武器装备现代化,我得有做好牺牲的准备。” “嗨!老伙计呀,老伙计,你的思想可落伍了,你没听说有好多姑娘听到自己的对象要入朝参战了?赶紧完婚吗,这可是个新时尚,再说了,美国佬有啥了不起?国民党的八百万军队都给我们打垮了,我们还怕他不成。 老伙计呀!你福大命大,要牺牲也轮不到你,我排在你前面。话又说回来了,我比你年纪大五岁,都结婚先有一女孩了,你也该考虑一下婚姻了,先接触,交个朋友,咱们也来个时髦的——先恋爱后结婚,让那帮老红军也眼馋我们这群土八路。 三十而立,也该成家了,古语说得好:百善孝为先,无后不孝,我们是无产阶级革命者,就应该吸华,去其糟柏,为了新中国后继有人,就该敢为人先,革命者也是人嘛!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去寇家打敲边敲,明天晚上到你出击,恋爱也和打仗一样,战机稍纵即逝,将来如果你和寇雪姑娘真的成了,那我们就在异国他乡举行战火中的婚礼,这也挺浪漫,挺有纪念意义的。” 粟力生政委说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生产牌香烟,扔了一支给柯武;自己嘴上也叨上一支,擦,划了一根火柴,给柯武点上,才慢吞吞的把剩余燃着的半根火柴凑近嘴上的那根香烟,轻吸了一口,见香烟点燃了,才松开手,让余余燃着的火柴掉到地上。 两人默不作声地吞云吐雾,一会儿,房子已经是烟雾潦绕。 “政委” “啊!说吧!我听着呢!” “在谈恋爱,咋谈啊?” “很简单,也就是谈天论地啰。” “谈天论地?” “对,比如说,今天天气怎么样啊,天上的月亮,星星为何呀!大地为何有山川河流啊!还有一条,可以谈谈自己和对方以及生活,这叫做互相了解。” “哦!原来是这样。”柯武若有感悟道。 “给!” “这是什么?” “真丝围巾” “我要这个干啥?” “不是给你的,是让你给寇雪姑娘的,这叫定情礼物,这条真丝围巾是前两天我到沈阳开会时专门买的,本来是想要送给我媳妇的,现在只好忍痛割爱了。” “够爷们。有机会我还你一条。” “行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是老赖,上一次缴获那位国民党中将身上那条皮带,你不也说,下次有机会还你一条,结果,唉!” 粟力生政委苦笑的摇了摇头。 “这次我说是真的,我对天发誓”。 “行了,行了,别装蒜了。唲,我说老伙计呀,在寇雪姑娘这件事上,你可要认真对待呀!要学会用谋略。” “谋略?这谈恋爱还需要谋略?” “需要,比如说,在她下班的路上截住她,唲,这说截住这个词,不是叫你动手劫持她。是巧遇。懂吗?巧遇,然后再请她去吃东北水饺。” “哦!巧遇。我明白了,政委,还有什么招数?你统统列出来行了,可别让我着急呀!” “哎呀!我的大团长,现在你急了。” “嘿嘿!说真的,寇医生,不,寇雪这姑娘和东北的三大嗓子娘们不一样;她讲话总是轻声细语,柔柔的,怪好听的。” “这就对了,说明你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这叫一见钟情,咳咳,,我敢说,寇雪姑娘也一定会喜欢你,因为你高大英俊,威武,又年轻,就是在讲话方面稍注意一点,千万不能大大咧咧,更不能粗鲁,尤其不能在她面前吸烟,她是个医生,应该知道尼古丁的害处。” “哦!我记住了。” 柯武边说边用手玩弄那条火红的真丝围巾,又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这谈恋爱真有学问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四卷 十三 “团长,团长,出来了,出来了。” 警卫员毛小斌用手轻轻地摇了摇,坐在吉普车副驾驶座位上正在闭目养神的柯武,急促的喊道。 “什么出来了?出来了,真粗鲁,没文化。” 柯武仍旧闭着眼睛,轻声地骂了警卫员毛小斌一句,然后又说:“继续观察。” “是,首长。继续观察,目标离开距离300米,500米,700米,800米,900米,900米。” 手举望远镜的毛小斌重复了一遍900米,见柯武依然不动,嘴里慢慢的喊出:“1000米。” “出发。”柯武睁开眼睛,把手一挥,果断的说。 轰隆隆,轰隆隆。呼—— 小车像箭一样往前冲。 寇雪骑着的一辆半新旧的自行车,正在慢悠悠的往前走。 突然,嘎!的一声,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她旁边,把她吓了一大跳,赶紧刹车,跳下了自行车。 “寇雪同志,没吓着你吧!” 腰加一条精神带,穿着一身军装,腰间别着一支小手枪的柯武,威风凛凛地从吉普车的副座走了下来,对着寇雪敬了个标准军礼,朗声说道。 “啊!是你呀!柯团长,没吓着,没吓着。”寇雪有点惊慌失乱的说。 “刚下班呀!回家?” “嗯!”寇雪低着头,嗯了一声。 “正巧,我刚从沈阳开会回来,要回团部顺路,来,寇雪同志,请上车,我送你一程。” “这——”寇雪望了望手中的自行车,为难的望了柯武一眼,柯武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大喊一声:“警卫员。” “到!” “把寇雪同志的自行车骑回她的家。” “这——” “执行命令。” “对不起首长,这个命令,我不能执行,保卫您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我和寇雪同志在一起,有什么不安全的,啊!” 柯武狠狠的瞪了毛小斌一眼。 “报告首长,我不能脱岗。”, “嘿!行啊!你这小子,连脱岗这个名词也会用上啊,警卫员。” “到” “马上把寇雪同志的自行车扛上吉普车,告诉司机,把它送到寇雪同志的家里。” “是!首长。” “走,寇雪同志,咱们边走边谈。” 柯武做了一个手势。 “嗯!” 寇雪应了一字,迈开双腿往前走,找了一段路,寇雪问:“唲!柯团长,我们这是去哪?” “哦!寇雪同志,遇见你,我真高兴,我们往左走,我请你吃东北水饺。” “这——,不太好吧!” “很好,很好,你们父女俩帮我治病,请你吃碗水饺是应该的。” “好吧!”寇雪边回答,边扭头往后看。 “警卫员” “到”警卫员毛小斌一溜小跑,跑到柯武和寇雪跟前。 “拉开距离100米。”柯武下令道。 “这——”毛小斌迟疑地说。 “拉开距离200米”。 “是,首长。离开距离200米。” 扑哧,寇雪忍不住地笑了:“你们当兵的就是这样呀!” “军人呀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柯武挺胸朗声地说。 “行了,柯团长,我又不是你的上级领导,何必这么认真呢!” “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上级领导。” “哦!” 寇雪侧过头,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柯武。只见柯武依然腰板挺直,两眼目视前方;走路的步伐有板有眼,精神抖擞;再加上175米的个头,真没得说的。 “真帅,真威武。”一个念头闪现在寇雪的脑海里。 “到了,寇雪同志,请。”柯武止住脚步,让寇雪先走进饭馆,自己随后跟进。 “二位,请坐,吃点什么?”店小二见柯武全副武装,腰别着一支小手枪,估计这一位是个不小的官,所以点头哈腰,殷勤的地用布擦抹桌子。 “四碗水饺。” 柯武边说边往口袋里想掏香烟,突然,耳边里仿佛又响起了政委粟力生,千叮万嘱的事情,所以他把手又缩了回来。双手放在桌面上,朝寇雪嘿嘿笑了两声。 “柯团长,咱俩吃不了这么多吧!” 寇雪轻声地提醒道。 “呶!还有他。” 柯武说完,挥手向门外30米远地警卫员招了招手。 毛小斌一看;团长在招呼他;马上快步走过来:“报告首长,警卫员毛小斌奉命赶到。” “坐下。” “这——。” “执行命令。” “是,首长。” 毛小斌走到柯武对面坐了一下,把头直往门口看。 一会儿,四碗热气腾腾地水饺端上桌来。 “寇雪同志,吃;小斌,吃;” 柯武说完端起一碗水饺,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在嘴里:“啊!啊!,好吃,好吃,就是太烫了。” 扑哧,寇雪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警卫员毛小斌也跟着掩嘴笑。 “笑啥。本来就是烫嘛。” 柯武认真地说,并用眼看看寇雪。只见寇雪低着头,用嘴巴轻吹着碗面的热气,这才慢吞吞地用筷子夹起一个水饺,放在嘴边,又轻轻地吹起几口气;用嘴唇碰了碰,才启口轻咬了一口。 “照这种吃法,啥时候才吃完,我吃我的,管她呢!” 想到这,柯武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到三分钟,一碗热腾腾的水饺给报销了,柯武用眼盯住桌面上最后一碗水饺,端起来递到寇雪面前说:“寇雪同志,这碗水饺归你的。” “不、不、不,我吃一碗就足够了。”寇雪连忙摆手道。 “那再添一点。” “不啦,柯团长,你的好意,我领了。你自己吃吧!” “好吧!我和小斌各分一半。” 柯武说完,把半碗水饺倒到自己碗里,然后把那半碗倒给毛小斌。 “来,小斌,咱们把它消灭掉。” 话毕,头已低到碗里,三扒两扒的就把半碗水饺吃完,袖子一抹嘴巴:“啊!好吃,好吃。” 再一瞧,毛小斌也跟着吃完,而寇雪碗里还有小半碗,他不好意思地朝寇雪嘿嘿笑了二声。 “军人就是军人。” 寇雪赞赏地说了一句。 “那当然,这就是军人的作风,做什么事都得快。你慢点吃,寇雪同志;咱们有的是时间。” 柯武风趣地说道。 “首长。” 警卫员毛小斌小声地喊了一句,并用手指了指门口。 柯武把手轻轻一挥,毛小斌马上站了起来。 “嘿!总算吃完了,嗯!这水饺味道不错,只是肉馅少了一点,柯团长,下次到我家,我包水饺给你吃,保证味道不比这个差。” 寇雪从裤袋里掏出一条手绢,边擦嘴边说道。 “好啊!我正想明天登门向你父亲道谢呢!这可是一举两得呀!” 柯武赶紧表态道,然后体贴的问道:“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谢谢。” “老板,收钱。” 柯武大声嚷道,引来邻桌的几位客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寇雪赶紧把头低下。 “解放军同志,吃饱了吗?”老板接过钱,点头哈腰道。 “吃饱了,钱够不够?”柯武问了一句。 “够了,够了,你慢走,你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店老板把柯武和寇雪送到门口,客气的说道。 走出饭店门口十来米之后,柯武感慨的说:“啊!没想到sp市的夜景这么美,这么迷人。” “哦!柯团长,你这人挺有诗意的嘛。不过,你用词有点不恰当,现在才是华灯初上。” 寇雪一赞一纠,可把柯武处于尴尬地带。突然,寇雪:“柯团长,你不抽烟的吗?” “不抽,不抽。” “那,你身上的烟味在怎么这么浓。” “哦!刚才在沈阳开了一天的会,会议室里的烟枪多,所以”, “我明白了,不吸烟是好,烟草含有尼古丁,对人的身体有害。” “寇雪,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柯团长,以后,你别开口闭口的喊我寇雪同志,听起来挺别扭的,就叫我阿雪好了,咳,我家里的人,你已经认识了一半:有父母亲,和一个哥哥,我哥哥在解放前,到加拿大求学,读完大学,取得博士之后,就留在加拿大,和一位华裔女子结婚了,解放后也一直没回来过,只是偶尔来一两封信,诉说别离的心情,唉!在海外的华人也不容易啊!唲,柯团长,说说你自己,听说你不仅是一员虎将,而且还是战斗英雄呢!” “嗨!你别听人家乱说,什么虎将,战斗英雄的,我呀!18岁参加八路军,一直在王胡子,王震司令员手下当兵;跟着他去过东征,又在南泥湾垦荒种地,大搞生产,自给自足,然后又跟着他打到大西北,解放黄海。这不,又奉命调往东北,准备入朝参战。我这人没文化,是从战士一步步提上来的,靠的是战功,靠的是勇猛,和忘我牺牲的精神,当然,今天我能够坐在团长这个位置,离不开上级领导的培养和战友们的帮助,以及牺牲了的战友” “呀!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经历却为此丰富,真感人。”寇雪把辫子往胸前一甩,感慨的说道。 此时,微风送爽,街道行人不时闪过,一对正在执行巡逻任务的解放军看到柯武后,立即停下来敬礼,柯武还礼后,把手一挥,然后继续和寇雪往前走,走着走着,柯武突然侧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寇雪。寇雪脸一红,低声说了一句,:“看什么?” “哦!阿雪,你今天的打扮真漂亮” “是吗?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套套装罢了。” “可是,在我看来,真的很美,你看,你的眉毛弯弯的;就像是天上那弯弯的月亮;明亮的眼睛,就像是伴随在月亮身边闪闪的星星。” 扑哧,咯咯咯 寇雪掩嘴大笑起来,弄得柯武不知如何是好。 笑过之后,寇雪才轻启朱唇道:“我的大团长,谁说你没文化,是粗人;我看啊,你这人挺有诗意的嘛!” “让你见笑了,给。” 柯武从口袋掏出那条火红的真丝围巾,塞到到寇雪手里。 “这是什么?”寇雪瞪大眼睛好奇的问。 “围巾,送给你的,是今天我在沈阳开会后,特意跑到百货商店买来的。” “嗬!你这人也懂得浪漫呀!像你这种有情有义的军人少见,难得,我会珍惜它的,谢谢你。” “阿雪,说不定哪天我就要入朝参战了,我会给你写信的。” “我也会写信给你的。,” “但愿等到胜利那一天。” “我会等着你凯旋归来,我会的。” 寇雪把手伸给柯武坚定的说。柯武手握着寇雪柔软的玉手,感慨万分,两人慢慢的一直朝前走,朝前走。 十四 第二天的凌晨,柯武率领着他的团,跟随着师部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来到异国他乡,与美国为首的联合军,展开一场殊死搏杀的大较量。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柯武与寇雪千里异国通信,感情也一路飙升,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了。 也就是在这一年,即1952年9月中旬的某一天,作战参谋跨步、敬礼向柯武报告说:“报告团长,师长命令你马上赶到师部。” “又有什么紧急事情了。” 柯武脑海中一闪。“警卫员,快!” 柯武快步跃上挂满松枝的吉普车,警卫员毛小斌胸前挂着一把苏联制造的冲锋枪,手里拎着三个刚打满开水的水壶,匆忙跃上已经发动了吉普车。 呼!一声,吉普车往前一窜,左拐右拐的往坡岭底下使去,一路上道路坑坑洼洼,志愿军的军车和正在急速行进的部队一闪而过。 鸣!—— 忽然,鸣!的一声响喇声! 空袭警报在山头上拉响了,天空中霎时传来轰鸣声,一群美军的b52轰炸机在十五架f14战斗机护航下,恶狠狠的扑了过来,黑压压的炸弹立刻从空中落下,纷纷在地面上炸开,来不及隐蔽的志愿军车,刹时变成火海,浓烟,整个地面上人喊马叫,乱成一团。 “怎么搞的,仗都打了两年,还这么惊慌。” 趴在已经炸过的弹坑里,柯武狠狠的骂了一句。 “来了,来了。” 警卫员毛小斌指着天空,兴奋地喊道,柯武一抬头,只见我志愿军空军,驾驶着二十架来格—14战斗机风尘朴朴的扑了过来。刹时间,天空中传来了猛到的枪击声。 “打下了,打下了,团长,一架美国佬的战机给打下来了。”警卫员毛小斌拍手喊道。 “还有更多的美军飞机会给打下来,走,我们走我们的,他们打他们的。”柯武话音一落,从弹坑内跃起,三步两下的钻进隐藏在树林里的吉普车。 “太危险了,团长。”紧跟着钻进吉普车后座的毛小斌大声喊道。 “危险?不会,唲,今天是啥日子,聂凤智司令员可下老本了,20比15,嘿!今天可是美国空军的黑色之日啊!我敢打赌,今天美国空军起码被干掉七,八架,f14战斗机,哈哈哈” 在颠簸中的吉普车里,柯武开心地笑道,并拔出手枪,朝空中连开五枪。 “给,团长,这把才过瘾。”警卫员毛小兵在后面递给柯武苏制冲锋枪。 咔嚓 柯武拉了一下枪栓,枪口朝天,手扣动扳机。 哒哒哒 一串火苗射向天空,像是一串礼花在空中绽放。 十五 “报告师长,四旅七团团长柯武前来报到,请您指示。” “哦!柯武,你来的好快哟!” 背着手的师长龙镇海,闻声转过身子来说道。 “师长,有什么任务。”柯武急切的问道。 “有,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非你去完成不可。” “真的,请首长下达任务,我柯武保证完成任务。” “好!好!你看,谁来了。” 龙镇海把手往门口一指。 只见,一位身着志愿军军服的女战士,缓缓的向他俩走来。 “怎么,不认识了?” 龙镇海打趣地说道。 “寇雪,你怎么来朝鲜了?你参军了?” 柯武向前一步,双手捉住寇雪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我——” “寇雪同志是随贺龙副总理为团长的祖国慰问团来朝鲜的,她是慰问团的成员之一,她参军是经过特批的,来朝鲜也是特批的。 志愿军司令部得知你和寇雪同志的事,特别批准你和寇雪同志结婚,今晚你和寇雪同志就完婚,住在师部里,你说这个任务重不重要啊,祝贺你呀!小老弟,也祝贺你,寇雪同志,我们这里条件极其艰苦,只好委屈你这个新娘了,好了,你们谈,晚饭马上就送过来。” 龙镇海说完,掩上门走了。 “寇雪,我做梦都想不到你会来朝鲜,而且还和我” “我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在异国他乡做你的新娘的。”寇雪低着头,羞涩的说。 “寇雪,我感到好幸福,好幸福。” 柯武张开双臂,把寇雪拥在怀里。 的、的、的 “请进。” 柯武松开寇雪,低沉的说了一句。 吱呀!门一打开,走进两位年轻的女志愿军战士。 “你好!首长,这是你们的晚饭,这里有两朵纸做的红花及蜡烛和一些糖,这四个苹果,是贺老总特批给你们的,请首长慢用。” 其中一位女战士快舌快语的报道,然后退了出去。 晚饭只有两碗的米饭和一听美国红烧肉罐头,及一小碟的野菜。 柯武走到床头边,拿起两个军用口盅,倒上半盅白开水:“来寇雪,咱们以白开水代酒,咱俩今后幸福美满,。” 咣! 柯武把的口盅往寇雪中的口盅一碰,说道:“但愿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咣! 寇雪也把口盅往柯武手中的口盅一碰,说道:“干!”、“干”! 两人同时各饮上一大口白开水,然后相视而笑。 “来,吃一块美国红烧肉,在异国他乡,可算得上是珍品了,哎呀!差点忘记了,新婚之夜可得把红花别上。” 柯武用筷子夹了一块全瘦的红烧肉,放到寇雪的碗里,然后拿起放在用装手榴弹的木箱子叠成的所谓饭桌上的两朵红花;递给寇雪一朵。走到寇雪跟前;寇雪缓缓的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那朵小红花,别在柯武的胸前,柯武同样把手中的那朵小红花,别在寇雪的胸前,然后走回原地,坐在装子弹的空箱子上。 “吃饭吧,!” 寇雪轻声地说了一句,把一块半肥瘦的红烧肉夹到柯武的碗里。 柯武感激地朝寇雪笑了笑,夹了一把野菜,放到寇雪的碗里:“野菜,原汁原味,新鲜的,苦中带甘。” “唔!好吃。” 寇雪把野菜放在嘴里,咬了几下,咽了下去,并躬起身子,把饭碗递到柯武面前,用筷子把米饭拨到柯武的碗里,嘴里温柔地说“我吃不了这么多,你饭量大,多吃点;看你,瘦多了。” “那你多吃菜。” 柯武说完,又夹一块红烧肉到寇雪的碗里,寇雪低着头,三下两下的把那半碗米饭吃光,然后放下筷子,双手托腮支在桌上,凝视着柯武。 “哎呀!你啥时候学会吃饭这么快了。” 柯武惊讶的问。 “军人嘛!嘻嘻。” 寇雪说完,笑了两声。 “那我得加快速度。” 柯武埋下头,边扒饭边说“唲,别噎着了,慢点,反正咱俩又没什么事。” 寇雪关心道。 “好了,吃完了,唔!够饱的,你吃饱了没有?” “饱了” “来,吃颗糖。” 柯武把一颗糖递给寇雪,寇雪不接。 “噫!你不喜欢吃糖呀!” “谁说我不喜欢了。” “那你——” “土包子!”寇雪狠狠地骂了一句。 “哎呀!我真老土。” 柯武用手指了一下额头,然后把糖纸拨开,送到寇雪的嘴边,寇雪含笑的把糖咬在嘴里,同样把一颗剥好的奶糖递到柯武嘴边,柯武咬住奶糖:“妈哟,好甜呵!” “你不会是诗兴打发了吧!夫君。” “夫君!” “对,夫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夫君。” “嘿!什么夫君,夫君的,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时兴叫爱人,革命伴侣。”“我知道,我只是在私底下叫总还可以吧!” “那还差不多。” 柯武边说边划了一根火柴,把蜡烛点上,小屋子里明亮起来,说是屋,其实,不如说是地洞,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挖在山坡里的一个山洞,里面用松木四壁加固而成的小屋罢了。 “阿雪,你们来的路上遇到空袭了吗?” “遇上了,可是一眨眼,我军的战机马上赶到了;把美国佬的飞机打下来了好几架呢!听说是,彭德怀司令员亲自下令的,在祖国慰问团来的时间,决不能让美国佬在空中呈能,坚决把他们赶出我防空地带。” “哦,原来如此。” “给,送给你的。” 寇雪把一只精美的小盒子放在柯武的面前。 “什么东西” “打开就知道了。” 可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手表!” “带上试试,你手上那块当古董放进博物馆吧!漂亮吗?” “漂亮,漂亮,我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呀?” “你早送过了,呶!” 寇雪解开棉衣的第一颗纽扣,用手扯了扯围在脖子上那条火红的围巾,对着柯武含情脉脉的微笑道。 柯武一脸尴尬,他不敢把真相告诉寇雪,只是嘿嘿干笑几声,手不知不觉的伸进裤袋,掏出香烟。 “老柯,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寇雪惊讶地盯着柯武问道。 “哦!我,我,我就是战事紧张,需要动脑子,所以——。不过,现在我不吸烟,只想闻一下。” “想抽就抽吧!” 寇雪望着柯武把香烟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便大方的说道。 “不,我不抽。” 柯武把香烟放在胸前的口袋,突然,他眉笑眼开道:“阿雪,我送你一样东西,保证你喜欢,你看。” 一把精美的铝质梳子摆在寇雪面前,“哎呀!真是太美了,哪生产的?你在那里买的?” “是我自己做的,没想到吧!” “你自己做?不会是吹牛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我俩失业了,可以开一间梳子的专卖店了,嘻嘻嘻。” “真的是我自己做的,材料是美国大兵送的,我告诉你吧!那是半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团奉命驻守在307支地,我把能攻善守的二营放在第二线,一营放在第一线,三营作预备队。” “为什么不把能攻善守的二营放在第一线?那样不是更好吗?” 寇雪插话道。 “按常规是这样,可我不这样做,因为美军的炮火太厉害了,再加上,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在一线的部队肯定伤亡之大,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但是,如果第一线吃紧或者失守;二营这支新生力量的猛虎,会像猛虎扑食一样扑上去,把阵地夺回来的,并且有把握守得住。 战斗打响时,正如我所料想一样,天上地上,炮火连天,二营马上遭受较大损失,炮火一停,美韩联合军在坦克的掩护下,很快出现在二营阵地跟前;我马上呼叫师部给予炮火支援,把敌人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但,美韩军队在指挥官的驱使下,又一的冲上来。战斗打了一天一晚,二营基本打光,在第二天天刚朦朦时,美韩军队摸了上来,双方展开了肉搏战;在关键时刻,我下令一营全线出击,把敌人打了下去,一营马上修复工程,做好战斗准备,要知道,师部命令我团必须守住山头三天三夜,阻击敌人,掩护大部队顺利撤退,所以敌人的进攻很猖狂,也不停止。 二营一直在阵地上坚守到第三天下午16:20分时,美韩进攻的部队更多,像蚂蚁一样,满山遍野的扑来,阵地失而复得,几经易手,更要命的是,当我二营战士开枪投射,投手榴弹时,倒下去的极大多数是韩军,美军似乎变得刀枪不入啦。 从望远镜中看到这种情况,我感到很奇怪,决定等下一次美韩进攻时,我带上三营的一个连杀上去,看个究竟。我这个想法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栗力生政委。 战斗又开始了,美韩军队着人多,枪炮好,又开始接近黄昏啦,所以拼出老命,喊吖吖的冲杀上来。 嘿!真奇了,倒下去的还是韩军的人多,我放下望远镜,对着粟政委说,这里由你来指挥,我带着一连上,没等粟政委反应过来,我抄起一支步枪,上好刺刀,带着一连冲上阵地。 “同志们上刺刀,把敌人压下去。” 我大吼一声,挺着刺刀,杀入敌群,战士们也跟着挺枪杀入。 我与一名韩军士兵拼刺刀,这小子不经打,没两下就给我刺倒在地,就在这时,一名美军黑人挺着一杆枪,不打招呼的就给我刺上一刀。 “啊!---” 寇雪紧张的叫了一声。 “没事,你夫君命大。这黑人这一刀虽然快狠准,但关键时刻,他脚底一滑,拌中了一块石头,枪刺歪了,从我脖子边划过,好险,我赶紧拖枪往他胸口刺去,没想到,这家伙劲大,一伸手,把我的枪管抓住;使我处于进退两难之地。我只好撒手,把枪扔给他,手往腰间一摸,拔出手枪,砰!砰!二声,唲,怪了,这美国佬竟然没倒下,他扔掉我那支步枪,张开雪白的牙齿正得意的怪笑,恼火之下,我用脚勾起那支步枪,抓在手上,没等那名美国佬反应过来,,我也挺枪刺进他的胸膛,咔嚓!一声,我感到刺刀刺中了金属物,不管他,再一狠劲,终于刺穿金属物,拥到对方的肉里,哇呀呀!那名美军滚在地上大喊大叫,痛苦难忍。 这时,美韩的人员都给我们杀退到山下,那名黑人美军理所当然的当了俘虏,经过我团的卫生员抢救,他活了过来,他叽里呱啦的告诉翻译,他们美队刚刚装备了铝制防弹衣,可防子弹和炮弹的碎片,但防不了刺刀,因为这是第一代防弹衣,质量不太好,但好过没有。” 我手拎着那件美式防弹衣,得意洋洋地回到团指挥部,干部,战士都围着看啊!个个都兴高采烈的议论着,没想到,这时,政委粟力生铁青着脸走了过来,一把拎起那件防弹衣,往石壁上一甩,咚!咣当!防弹衣撞到石壁掉到地上。 干部,战士,一见此情景,都赶紧溜出指挥室。 “哎呀!老伙计,别生气,来,坐下,我们好好交流交流。” 我嬉皮笑脸对坐在子弹箱上的粟政委说,并从口袋掏出一包香烟递给他:“抽一支,消消气,这可是美国产的骆驼牌过滤嘴香烟,我缴获的战利品,归你了。” 粟政委气呼呼的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支,叨在嘴上。 我一看,有门,赶紧上前画一根火柴给他点上。 “你说,今天的事,该怎么处理,是上报师部,还是” 我一听上报师部这四个字,头皮都发麻了!赶紧追问一句:“还是什么?” “还是你主动交出指挥权,暂时由我来代替你指挥12个小时,等阻击任务一完成,我马上把指挥权交还给你,还想不通,柯武同志,我的大团长,我的老伙计;不看在你我搭档三年零八个月的份上,我,我,唉! 同志呀!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是这里的支柱;你刚才的做法是鲁莽,脱离岗位,呈匹夫之勇,是犯错误,错误!” 说到这,粟政委火气更大咧,突得站了起来,把手中的半截香烟往地上一掷,用脚狠狠的踩上几脚,用手解开棉衣的扣子,双手叉腰,怒视着我。 我一看,坏了,只好妥协了:“哎呀!政委,老伙计,别生气;指挥权我暂时交给你行了吧!但是,总该让我下最后一道命令吧!” “什么命令,说吧!” “战斗打响后,尽量用枪支扫射美韩鬼子的腰部一下,最后打在他们的腿上,然后和他们拼刺刀,嘿嘿!这时候,美军的飞机,火炮都不敢开火的;他们是贵族士兵,而我们却是庄家汉,赌不起的——他们,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哈哈哈!防弹衣见鬼去吧!” “好!这个命令,我替你下,现在,你离开指挥部,到后面休息。警卫员”。粟力生政委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到!” “你把团长的警卫员毛小斌叫进来。” “是!” “报告!首长,警卫员毛小斌前来报到,请您指示。”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警卫员毛小斌已经来到粟力生面前报告道。 “毛小斌同志,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6点整,这段时间,你暂时做我的警卫员。我的警卫员小吴负责团长安全。 小吴,带团长去休息,要绝对保证团长的安全,明白了吗?” 粟力生政委用威严的口气对着两位警卫员说。 “是,首长,保证完成!” 两位警卫员异口同声的答道。 “小吴,送团长去休息!” 粟力生政委下令道。 “是!团长,我们走吧!” 吴天亮上前跨上两步,对柯武说。 “好!走!老伙计辛苦你了” 我抬腿走了两步,又止住了,我突然想到我缴获的宝贝,转过身抓起 防弹衣,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不理他,来到后山的地洞里,我用匕首慢慢的把整块铝片割开;然后照着梳子的模样刻,割起来。基本成形后,我又用铁钉在梳子左右弯曲面上打上一溜子浅口子;最后在左右把手上,刻上三朵梅花,完工之后,我仔细一瞧。嘿!这真是一把精美的梳子啊!我想,见到你时,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知道,为了打造这把梳子,我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手都起水泡了。但是,我很高兴。因为,这是为我的心上人做的,值得! 今天晚上,是我们新婚之夜,我把这把铝制梳子送给你,希望你喜欢,对吧!” 柯武讲完,双眼凝视着寇雪俊美的脸庞。 寇雪激动得眼含泪花:“这是一把难得的珍品,也是你在新婚之夜送给我的纪念品。我会珍惜它,时常把它带在身上,看到它,就会想到你,让它永远,永远伴随着我,一直到老,到生命的终结。” 寇雪把辫子解开。用梳子慢慢地输了起来。她的动作是那么轻盈,多么娇美,脸上始终含着害羞的神色。 “老柯,我们吃个苹果吧!” “这——”柯武迟疑道。 “怎么,你不喜欢吃苹果?” “不是,不是,阿雪,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说吧!夫君。” “我想把这四个苹果带回团里,送给那些坚守在坑道里的战士们尝一尝,哪怕是闻一闻也可以。他们坚守在坑道里实在是太辛苦了,吃的是压缩饼干,可是,没有水。为了战斗的胜利,他们硬是把它咽下,甚至,连人尿都喝了。”柯武哽咽地说。 “好吧!老柯,我听你的,天已经很晚了,吹灯,睡觉吧!我也困了。” 寇雪说完,走到床铺,打开两床军用被,回过头来望着柯武。 柯武“扑”的一声,把蜡烛吹灭。 寇雪解开棉衣,棉裤钻进军用被里,然后又把身子退了出来,斜靠在一面墙上。 柯武把棉衣棉裤脱下后,悄悄地嗯爬上床,和寇雪一样把半个身子靠在松木墙上,伸手挽住寇雪的胳膊,自言自语的说:“今晚的夜真安静啊!连枪炮声都没有,仿佛给这世界已经完全安静完了。” 扑哧! 寇雪笑了一声来:“夫君,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这样吧!我唱一首苏联卫国战争时流行的歌曲《小路》给你听,让这个宁静的夜晚有点歌声,有点欢乐吧!” “好的,我真没听到,你唱过歌呢,在这新婚之夜,听到新娘子的歌声,一定很动听,很美丽,很浪漫,很” “好了,好了,还没听就乱夸上了,我唱了: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细又长,一直伸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在那大雪纷纷飞舞的早晨,战斗还在残酷的进行;我要勇敢的为他包扎伤口,把他从炮火中救出来。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细又长,一直伸向迷雾的远方;我又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爱人到遥远的边疆。” 甜美的歌声在小屋里荡漾着,给这新婚之夜带来了欢乐与浪漫,也变成了永恒的回忆。 十六 柯武和寇雪新婚一别,俩人虽然同在朝鲜,但,一个在前线浴血作战,一个在兵团部医院后方。所以,一年难得见上一面,直到一九五三年七月二十七日,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夫妻俩才从朝鲜回到中国,回到原来驻扎地吉林省四平县。 柯武仍旧继续担任四旅七团团长。团部也依旧住在商贸协会的那栋二层里,已是为人婿的柯武,终于携着妻子寇雪回到岳父母家了。 “来,柯团长和岳父我,干一杯。” 寇雪的父亲寇海军端起一碗酒,对着柯威说。 “爸,你怎么叫老柯作团长呢?”寇雪怪嗔地说。 “他本来就是团长嘛!” “爸,那你就叫他小柯;要不就直呼柯武好了!” “这——”寇海军迟疑道。 “行,就叫我柯武吧!一家人,亲热点。”柯武十分豪爽地说。 “好!柯武你第一次回娘家。咱们干了。” 咣! 寇海军说完,两碗一碰,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把一碗酒喝光,碗底朝柯武一亮。 柯武微微一笑,端起面前那碗酒,咕咚、咕咚的也来个碗底朝天。 哈哈哈……岳婿俩相视而笑。 “酒要喝,菜要吃,这人参炖野鸡汤更要喝。来,柯武,阿雪,你们刚从战场回来,更需要补补身子。” 寇雪的母亲候金花笑咪咪地对着柯武、寇雪说,并把二支小人参分别放到他们俩人的汤碗里。 “爸、妈,你们……” “我和你妈经常得吃,你们俩就放开肚子吧!”寇海军打断了寇雪的话语。 “爸、妈,谢谢你们的好意,这一碗酒我先干为净,以表谢意。”柯武说完端起大碗就要喝。 “老柯,喝一口,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在爸妈面前就不用客气了。” “对!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别伤身体了。”寇海军连忙说道。 “爸、妈,咱打仗都不怕,还怕喝酒啊!” “老柯,我们这一家子都是学医的,少喝酒,对身体有好处,听我的,就喝一口。” 柯武双眼望了望岳父、岳母和寇雪,心不甘地在酒碗里喝了一口。 “来,吃菜、吃菜。”候金花殷勤地给三个人挟菜。 “妈,你自己也要吃菜呀!”寇雪把一块鸡胸肉挟到母亲的碗里。 “这块还是你来吃,到明年生个胖小子,好让我和你爸乐一乐。” “妈,看你说的。” “怎么,妈说的不对,生儿育女是天经地义的事。” “哎呀!妈,我还没打算要呢!我和老柯都不急,你急啥。” “嘿!你都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想要孩子呀!” “阿雪,小柯,听你妈的话,明年要个孩子,我和你妈负责带小孩。这样我可后继有人了,从小教他学做生意,耳濡目染。将来一定是位大商人,哈哈哈……” 寇海军喜滋滋地哈哈大笑了。意犹未尽地又端起酒碗:咣!一碰柯武的酒碗,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再看柯武也是一样的架势。 寇雪和母亲候金花两眼相视一下,互相摇了摇头。 “你真的打算明年不要孩子啊!后年怎么样?” “嗯!”寇雪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就好,这就好。”候金花用手掌轻拍着寇雪的手背,高兴地说道。 “你们母女俩说啥?这么高兴。” “不告诉你,这是我和闺女的秘密。” “好,你们母女俩继续密谈;我和女婿继续喝酒。来,女婿没事爷们的,就继续喝,干!” “干,老丈人。” 咣!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五卷 十七 “生了、生了、团长。” “什么生了、生了。” 柯武操了操眼睛,狠狠地瞪了警卫员毛小盛一眼。 “报告首长,是寇医生生了个男孩。” “什么?你再说一遍。” “报告首长,寇医生生了一个男孩。” “啊!” 柯武惊喜地从走廊那排长凳子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到妇产科门口。 “恭喜你啊,柯团长,是个带把的。” 副院长郭湧莉拖着常常的女中音说道。 “好!好!谢谢。” 柯武应付地答道,人已窜到病床前:“阿雪,是个男孩吗?” “嗯!” 身体虚弱的寇雪躺在床上稍为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 柯武动情地握住妻子的手说:“孩子呢?” “在这,首长。” 以为年轻的女军医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让我抱抱,噫!这小子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爸爸。” “他才出生,老柯,把他抱到床头来,让我好好的看看。” 寇雪撑起半个身子,靠在床头上伸手把孩子抱在怀里,仔细端详道:“这孩子,长得像爸爸。” “那当然,这是个小柯武,阿雪,你想过给孩子取啥名字了吗?” “想过了,我给他取名叫柯书山,缘自于古语: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怎么样?” “好!好!不愧是大学生,唲,乳名呢?” “乳名啊!就叫四平吧!” “四平、四平,有纪念意义是我结缘的地方。太好了,嗯!四平,让爸爸亲一下。” “叽,你胡子胡哩叭喳的,别弄到儿子了。” 叭! 柯武在儿子的脸上轻轻亲上一口。 …… 小四平啼哭了,他的一声啼哭,唤醒了一九五五年腊月初三的到来。 十八 “阿雪,明天凌晨,部队开拔到边疆。” “边疆?” “边疆,就是xj吗?” “这么远啊!是军部下达的命令吗?(过去的军人都习惯把上级称为军部)。” “嗯!说是执行紧急任务,挺进大西部的边疆。” “这次真的要远离父母亲了。四平怎么办?他才两岁呐!” “带去!” “带走?” “对!带走!” “可怜这孩子,要跟爸爸、妈妈受苦去了。” 寇雪扭头看着睡在身边的小四平,略带伤感地说。 “军人的孩子就是这样,哦!这次开拔是一个整师,我调任7团团长。你随我调到边疆,仍任旅军医队副队长。” “我倒没什么,只是不放心爸爸、妈妈。” “唉!自古忠孝难以两全,等那里安顿好了,我们专门回来看他们,或者接他们到边疆去。” “只好如此了。睡吧!明天又是一次艰苦旅程了。” “我相信,我们会闯过这一关的。” 柯武信心十足地说。 边脱衣服,边上床。 “但愿吧!” 梦呓中的寇雪回答道。 十九 部队乘火车,坐汽车;经过1个多月的长途颠簸,终于来到目的地——xjtcd区。柯武的7团接到了待命的指令,并明确了任务;巡逻边疆,保卫边疆的安全。 一望无尽的沙漠和飞沙走石,给住在帐篷的部队带来了极多不便,连饮水都成问题。 面对困难和挑战柯武号召全团指挥员发扬南泥湾的丰衣足神,自己动手,于是挖窑洞烧砖,在自己动手盖砖瓦房经过一年的艰苦努力,一座座红砖瓦房的营房建成了,“种树绿化,挡住沙漠”柯武提出了响亮的口号。于是,一场把沙漠变成绿洲的战役又打响了。 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 上级一份文件和任命下达了。柯武所在的7团提升为7旅;柯武也顺理成章地由团长提升为旅长,寇雪的职务也随之变成随军医疗队塔城部队医院副院长,少校军衔。 二十 “哎呀!原来这把铝制梳子和这条火红的真丝围巾还有这么、这么复杂、这么动人的故事呀!” 柯书勤拨弄着脖子上那凸凹火红的真丝围巾感慨道 “这不是什么复杂、动人的故事,这叫生死别离的爱情故事。爱情懂吗?嘿嘿!你这丫头片子不懂,我也不懂。但是,听妈妈这么一说,我起码知道什么叫感动天,感动地的爱情故事了。” 蒋书山似懂非懂地讲给妹妹柯书勤听,最后自己也感慨起来 “孩子呀!爱情这二个字,现在你们不懂,将来你们长大成人之后,自然就懂了。唉!爱情,让我和你们的父亲走到一块;从东北走到大西北,结果是……” 寇雪难过的说不下去,眼泪又禁不住悄然滑下。 “妈妈,你哭了。” 柯书勤侧着脑袋,关切地问道。 “哦!妈没哭,妈没哭。” 寇雪用手擦去眼中的泪花,凄然一笑:“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的父亲从朝鲜战场上回来到东北时,听从你们外公、外婆的劝告脱下军装,转业到地方。那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你们就不会失去父亲,妈妈也不会失去你们的爸爸,能怪天、能怪地吗?只能怪你们的父亲,他太要强,太爱这支队伍,太爱战功和荣誉了。我,我,我宁可不要这些荣誉,也不愿意失去我心爱的丈夫啊!” 寇雪说到这,生气地把这四枚军功章塞到蒋书山的怀里。蒋书山手捧着这四枚军功章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你就听妈妈的话,别去当兵了。” 柯书勤对着蒋书山发火道 “孩子,人生的道路该怎么走,由自己选择,你要去参军,决心已定;妈怎么拦,也拦不住,只是,妈不希望你父亲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不会的,妈妈。历史不会再重演的。” 蒋书山坚定不移地说。 “什么时候走?要到那去?”寇雪轻声问道。 “后天。这次是‘二炮’要的兵,我们被分在sx省h县,妈妈,这次四平离开你们到遥远的地方,需要很长的时间,四平希望妈妈和妹妹多保重自己。妈,你知道吗?这次我是带工资去参军的,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蒋书山有点得意洋洋地说。 “孩子呀!带工资去当兵是好事,可是,不能自以为是,看不起农村兵,要谦虚,要多学习。要……” “哎呀!妈,我这个初中毕业就够了,你看现在外面流行什么,还有……” “住口,你这孩子,好的学不会;坏的到学得快。孩子呀!没有文化的人将来是没有出息的,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不需要文化知识,那是历史的倒退;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悲哀,唉!如果再这样闹下去,你们这一代人可真给毁了。” 我送你12个字: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 这也是在朝鲜战场和你父亲结婚时,我送给他的。可惜,他学不到家,我希望你要记住它,慢慢去体会,那可是我们的祖先孔子先生说的。” “妈,外面还热火朝天地批判孔老二谬论和肃清他的流毒呢!你倒好,叫我去学他的东西,我才不学呢!” 蒋书山气吁吁地说。 “那你可要后悔的,孩子,好了,天晚了,睡觉吧!睡觉吧!” 寇雪把那四枚军功章重新打包好,又把铝制梳子插在头发上;拉着柯书勤走进内屋。 柯书勤把一块布帘放下,朝哥哥做了一个鬼脸,就把头缩了回去。 蒋书山躺在床上,双手扣在脑后,两眼呆呆地望着窖洞顶,他这张床两头和中央由砖头叠起,放上四块木板即成,睡在上面,没有什么吱呀声;只是偶尔翻身时木板与砖头相碰的咕噜声而已。 还有二天,就要离开这个窖洞,说不出是依恋,还是伤感。蒋书山总感到鼻子酸酸的。是啊!这个简易的窖洞,有着他童年、少年生活的影子;有着他与母亲、妹妹患难与共的生活写照。曾记得,在过去的日子里,母亲以她那慈母的爱心培养着他和妹妹。日子再苦,也带着他和妹妹在窖洞门口堆雪人、掷雪球。欢乐的笑声时常在窖洞内外响起。 后天,我要离开窖洞,离开母亲,离开妹妹。要去陌生的远方去,当一名令人羡慕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一颗红星头上戴,两面红旗两边挂。远方的路会平坦吗?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蒋书山整个脑中乱哄哄的,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二十一 “班长,我们这是去哪呢?” 坐在军用大卡车的车厢里,蒋书山好奇地问班长。 “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 班长李小海不露风声地回答。 “这到底是去哪里拉练呢?坐在汽车里,已经是第六天,每天都是白天行进,傍晚就地待命,第二天早上又开去,唉!当兵半年多了,连一枚导弹都未曾见过,现在终于可与参加拉练了,汽车后面拖着一枚枚用军用帆布覆盖着的导弹,说不定到达目的地后,就可以按导弹发射按钮,让导弹冲向蓝天,这一定是很壮观、很美丽的。” 想到这,蒋书山精神一振,依然挺胸坐在汽车的那排木制长凳上,任凭汽车在颠簸中前进。 嘎! 汽车停了下来。车后面响起了排长威严的声音:“一班、二班、三班,背起背包,马上下车集合。” 哗啦!车后的篷布一掀开,万道霞光映入眼中。 扑通、扑通…… 每人身负48斤重量的战士,依然跳下汽车,然后列队报数。 1、2、3……10、11、12 “报告排长,一班人数到齐!二班人数到齐!三班人数到齐!” 一班班长、二班班长、三班班长依次向排长孟挺进报告说。 “好!各班原地休息。” 孟挺进下了口令道。 “同志们,原地休息;咱们的目的地到了。” 班长李小海宽松地说道。 蒋书山放下背包、解下手榴弹、水壶,两眼四处乱望,之见这里群山叠伏,树木葱翠,满山的野花到处盛开;傍晚归巢的鸟儿成群结队地飞回森林中。远处一条小河还在缓缓地流淌。夕阳下的万道霞光洒在水面上,闪烁出五彩斑斓的光彩。 啊!好一派田园风光啊! 蒋书山陶醉了。 “小蒋,你不是想知道目的地在哪吗?告诉你,就在这。” 李小海一脸严肃道。 “在这?是什么地方啊?” 蒋书山瞪着好奇的眼睛地问。 “xj塔城,没想到吧!” “xj塔城?我们已经来到xj了?” “对!xj” 李小海肯定地说。 “天啊!我有回到童年之地,又回到令我魂牵梦萦之地。这是缘分,还是命运的安排。” 想到这,蒋书山抬腿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颗大树下,向西面方向眺望,在那里是他度过童年的地方,小时候,每天清晨,就看见身穿军装,肩扛上校军衔的父亲带领着干部,战士去晨跑和练腿脚,可是现在,却和父亲天各一方,在天之灵的父亲知不知道他心爱的塔城和他当年一样,18岁参军,现在又来到了xj,来到了童年的地方。 往事如烟,残阳如血。 二十二 “蒋排长,前面就是黄海省地界了,到你的家门口了,今年没有回过家探亲吧!” 今年初刚提升为排长的蒋书山和副连长一起坐在一辆军用大卡车的车头前,副连长谭得明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啊!今年没有回家探过亲,等这次拉练任务完成之后,再向营部提出申请回家探亲。” 蒋书山感叹道。 “拉练回来,已经是明年了,明年形势不知又是如何变化呢!” 谭得明两眼望着窗外纷纷飞舞的雪花,深有感触地说道。 “是啊!今年是结束10年动乱的第一年,千头万绪都没从明年开始。副连长,对明年的形势我可一点底子也没有。” “蒋排长,不管明年如何变化,你都比我强。” “怎么说?” 蒋书山侧过头,望了一眼得谭得明,随口问了一句。“那还用说,你是带薪水的兵;我是个农村兵。” “都一样,大不了就是转业啰!不过,副连长,你是初中文化,怎么都比我强,唉!现在想起我的母亲在我未参军时说过的那句话是千真万确的。” “什么话?” 得谭得明饶有兴趣地问。 “我母亲说,动乱会把我们这一代人害了” “你母亲真有远见。” 谭得明十分佩服地说。 “那当然,我母亲可是个高材生,东北大学毕业的。够威的吧!可是,她儿子却是个初中毕业生。” 蒋书山戏言道,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然后又侧头对着副连长说:“副连长,天快黑了。” “哦!是吗?这大雪天的,也不知在哪里宿营好。” 谭得明忧心忡忡地说。 “副连长,黄海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山多沟多,气候变化无常,有好多的地方在10月份就开始下雪了。” “我向连长请示,就地休息。” 得谭得明说完伸手到腰间,摘下对讲机:“连长、连长、天快黑了,请求原地休息,请指示。” “可以,原地休息。” 对讲机里传来连长穆大柱的命令。 “停车,原地休息。” 谭得明下令道。 “是,停车,原地休息。” 司机黄海峰重复了一遍并减档、踩刹车、熄火。嘎!大卡车停在茫茫银白的山路上。 呯!谭得明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一股强冷的寒风夹着雪花扑进车内,令蒋书山不禁打了个寒噤。他迟疑了一下,跟着跳下车去。 “下车、下车、活动、活动一下。” 谭得明在每辆车身拍打一下喊道。 扑通、扑通…… 几十辆大卡车上,纷纷跳下正哈着雾气的战士。他们不停地在地上跺脚,双手放在嘴上哈气。 “怎么回事,第六辆车的人为什么还不下来。” 连长穆大柱冲着副连长得谭得明吼道。 “不会吧!” 得谭得明嘟囔道,他走到车后面,与蒋书山用力把盖在车后的篷布掀开。 “下来!快下来!你们听到没有。” 谭得明对着车内的战士大声吼道。 然而车上那二排面对面坐着的一班战士似乎没有听见似的。谭得明边骂边往车上爬去,蒋书山抢先一步窜到车上。 “副连长,他们……” 蒋书山吞吞吐吐迟疑道。 “他们什么?他妈的,睡着了?” 已经爬上车的谭得明朝坐在最后的一名战士踢了一脚,但那名战士巍然不动。谭得明脸色立刻大变,感到不妙,他似乎明了蒋书山迟疑的用意。 “为什么?为什么呀!呜……” 谭得明双膝跪在车厢里,放声大哭起来。 蒋书山赶紧跳下车去,朝连长穆大柱所处的位置狂奔而去:“报告、报告连长二排一班的全体战士全部牺牲了。” “什么?你说什么?” 穆大柱一把揪住蒋书山的衣服大声地问。蒋书山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穆大柱一把推开蒋书山,向第六辆车狂奔而去。 “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大柱摇着得谭得明的肩膀大声吼道。 哭着的谭得明不知所措地摇着头:“不知道,不知道,天啊!12条人命啊!多好的战士啊!” “蒋排长,你带两名司机仔细检查一下车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子。” 指导员裴志强冷静地对着蒋书山说。 “是!指导员,你们俩,跟我上车。” 蒋书山指着身旁的两名司机说道,然后伸手攀上车去。他四处察看车厢内的三面,原先裹在车厢内三面的防寒羊毛毡依旧紧紧的裹在那里。低头细看那已经“光荣”的12名战友,棉衣、棉裤、棉帽、棉鞋都穿戴得整整齐齐。当时为了御寒,对每个干部、战士新穿的棉鞋外面,再套上一双羊毛毡鞋。怪了,既然防寒措施没有出现问题,那他们是如何“光荣”的呢?看着他们肃穆庄严、死不瞑目的面孔;蒋书山难过地低下了头。突然,他看到脚底下踩着的羊毛毡有一手掌大的发黑地方,掀开羊毛毡,只见车底板被烧成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啊!蒋书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跳下车,钻进车底,用手轻碰了一下排气管,哐当!排气管晃动了一下。他真的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他悄然地爬出车底。 “怎么样?蒋排长。” 穆大柱和裴志强焦急地问道。 “他们是因为吸入过量的二氧化碳而光荣的。” 蒋书山难过地说道。 “二氧化碳?从哪里来的二氧化碳,啊!” 穆大柱对着蒋书山大声吼道。 “蒋排长请你详细说一下。” 裴志强温和说道。 “是这样的,刚才我在车上看到他们的脸上有些暗红斑点,估计是他们在光荣前吸入了有害气体;但是,从哪里来的有害气态呢?我一直弄不明白;在我低头时,无意中发现了,盖在车座底下那张御寒用的羊毛毡,有一不大不小的发黄地方,我掀开羊毛毡后,发现车底板已被烧成一个拳头大的洞,所以……我判断是汽车的排气管出了问题,我钻入车底,用手碰了一下排气管,结果正如我所料一样,排气管是松动的。也就是说,排气管松动是因为汽车长途颠簸在山路里造成的。” “就算是排气管松动了,那跟他们的死有什么关系?” 穆大柱不满地塞了蒋书山一句。 “连长、指导员,排气管松动确实是这起意外事故的真正原因。排气管松动后,汽车仍然在长途行驶;已经发烫的排气管不时碰在车底板上,久而久之,车底板就被烫出一个窟窿。汽车排出的废弃——二氧化碳就从这个窟窿钻进汽车厢内。大量的二氧化碳排入封盖严密的车厢内,结果中毒死亡。” 蒋书山心情沉重地对连长、指导员报告说。 “哦!原来是这样,蒋排长,你亲自带领二名司机对每辆卡车的排气管进行检查,发现隐患立即排除。” 穆大柱果断地下令道。 “是!连长。” 蒋书山把手往后一挥,带着二名司机对每辆车进行逐一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蒋书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一棵大树旁;把身子往大树一靠,伸手往衣兜一伸,掏出一包香烟,用嘴叼上一根。啪!穆大柱走了过来,用打火机给他点上。 “谢谢!连长,来一支。” 蒋书山把香烟盒递给穆大柱,穆大柱用手拈上一支,放在嘴上;对着蒋书山递过那支已经燃着的香烟对上火。两人默默无语地吸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穆大柱扔掉烟蒂,对这蒋书山说:“蒋排长,走把!要开饭了。” “连长,你去吧!我,我实在吃不下。” 蒋书山低沉地说。 “好吧!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太悲伤了,这是一起意外事故,天气寒冷,要快点回到车内。” “知道了,连长。” 蒋书山依然不动地回答说。 望着穆大柱消失在纷纷飞舞的雪花里。蒋书山长叹一声,回想起自己当兵五年,第一次遇上这么多的战友一起光荣了,他心里实在难过极了。 五年来,他一步一步地从战士、副班长、班长、副排长,爬上来;一直到现在排长这个位置,满以为,当上排长的他,这次可以借拉练的机会大显身手了,没想到……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二十三 轰隆隆、轰隆隆…… 一家涂有草绿色迷彩的军用直升飞机在距离1公里的山头上洒下一圈粉红色的粉末后,徐徐地往前飞走了。 这一圈粉红色的粉末洒在白雪皑皑的山上更显得耀眼。 “目标,前方1公里处粉红色圆圈,预备,放。”啸、啸、啸…… 咣、咣、咣…… 随着连长穆大柱口令的下达,十几门迫击炮的炮弹,呼啸而出,绝大部分落在粉红色的圆圈内。 “3号、7号,修正标尺。” 穆大柱对着守在第3 门迫击炮和第7门迫击炮的班长下令道。 “3号明白!” “7号明白!” “3号修正完毕。” “7号修正完毕。” “好!目标正前方1公里处粉红色圆圈,预备,放!” 穆大柱大声地下令道。 啸、啸、啸…… 咣、咣、咣…… “打中了、打中了……” 战士们雀跃欢呼。 “继续放!” 穆大柱被战士们的热度感染了。很爽快地下令道。 啸、啸、啸…… 咣、咣、咣…… 炮弹不停地在山头上的红圆圈内炸开连续不断。此时,连绵不断的飞雪依然往下飘来,但,也阻挡不了战士们高涨的热情。要知道,每门迫击炮配上四箱炮弹;这是难得的一次过瘾啊! 蒋书山带着棉手套,双手捧着战士递过来的炮弹,一发、一发地装进迫击炮的炮筒。随着炮弹呼啸而出,又继续装上。 “排长,你的手套坏了;换上一双新的吧!” 一名战士提醒地说。 “没关系,继续把炮弹递给我。” 蒋书山低沉着声音说。 “是!” 战士回答道。 炮弹又递在蒋书山的手中。其实,蒋书山打完一箱炮弹后,棉手套已经被雪花粘在炮弹上的预热浸坏了,连手上的皮肤都已经被粘上。钻心的痛,已经使他感觉到这一切,但,他仍不放弃。心中的怒火依然燃烧。 对战友的失去和父亲的怀念,使他把憋在胸中的怒火与怀念,都寄托于这枚枚炮弹之中。 远处炸开的火光和升腾起的雪花,仿佛就是一个个对战友和亲人怀念的花圈。 炮弹依旧在炸响,怀念也依旧在增加。 二十四 的、的、的…… 手提一个行李包、肩膀斜挂一个绿色挎包、身穿一套绿军装的蒋书山轻轻敲了102号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呵!——孩子,你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寇雪疼爱地用手拉着蒋书山的手走进房厅,坐在沙发上,然后抬头对着房间喊:“勤儿,你哥回来了。” “哎!来了。” 声落人到,已经站在蒋书山面前的柯书勤欣喜地喊道:“哥,你回来了。” 看着已经长大成大姑娘的柯书勤,蒋书山欢喜地说。 “唔!刚到。” 蒋书山朝柯书勤点了一下子头,然后伸出手拉住母亲寇雪的手,十分焦急地问:“妈,你不是……” “先不说这个、先不说这个。你饿了吧,勤儿,带你哥到卫生间洗个脸,然后吃饭。” 寇雪关味味地打断蒋书山的话。 “好咧!哥,走。” 柯书勤伸出手抓住蒋书山的手,拉起蒋书山往卫生间走去。 一会儿,蒋书山来到客厅,依旧坐在母亲寇雪的身旁,两眼疑视着寇雪。 “孩子,咱们边吃饭,边谈。你看,已经晚上23:00钟了,勤儿,端上菜。” 寇雪把蒋书山拉到一张小饭桌前坐下,温柔地说道。 “妈,我帮勤儿端菜去。” 蒋书山说完走进厨房。 “哥,你陪妈坐,我自己来。” “两个人一起端,快点。” 蒋书山话音一落,左右手分别端起两碟菜,走进客厅。 “孩子,坐下。剩下的由你妹妹自己端上。” “这——” “这什么,一家人,客气什么!” 柯书勤把一碗螃蟹汤放在桌子上,坐下后,对着蒋书山说道。并动手给母亲和蒋书山盛上一碗汤,自己才最后盛上。 “来,孩子。吃海鲜汤。大过年的,难得。” 寇雪兴趣勃勃地说。 蒋书山低头把那碗螃蟹汤喝完之后,抬起头来:“妈,你给部队发报说,你病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孩子啊!是这样,三天前,我以前的一位已经转业到zj的战友,突然来黄海出差,给我捎来了一些海鲜。妈妈想,你当兵辛苦,难得吃sh鲜,然后我就打电报给你们部队……” “妈,你怎能这样!” 霍的一下,蒋书山激动地站了起来。 “哥,你坐下;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了吧!” “坐下,孩子,妈妈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勤儿,给火炉添上一些木炭。 孩子呀!以前咱们住在窖洞的时候,大冬天的想用木炭烤火取暖都难,现在这个咱们不用愁了。 你知道吗?妈妈平反了,恢复了军职,工资也补发了,一共贰万柒仟多元呢!现在妈妈是省军区医院外科主任了。这不,这三房一厅是单位分给妈妈的,整整85平方米呢!宽敞又明亮,哈哈! 孩子呀!你别光顾着听妈妈说,也要吃菜。给,这是鱿鱼、这是海虾、多吃点、多吃点。 勤儿,你自己动手夹菜吃。” “哦!” 柯书勤应了一声,把一只海虾塞到嘴里,津津地搅了起来。 “四平呀!你当那个小排长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吧!” “嗯!正好一年,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当了!” “哥!你犯错误被撤职了?” 柯书勤停住手中的筷子,瞪大眼睛惊愕地问。 “胡说!” 寇雪不满地瞪了柯书勤一眼,厉声喝道。然后温柔地对着蒋书山说:“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妈,勤儿,是这样的,由于我字写得好,被营长看中了;把我调到营部当干事去了,待遇还是正排级。” “哦!是这样,四平呀!今年是粉碎‘四人帮’的第一个年头,正式需要人才的时候;可惜呀!你只有初中文化。要记住,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错的。” “妈,我知道;现在我正努力‘充电’呢!” “这就好、这就好。来,吃菜、吃菜,四平、勤儿,自己动手,待会吃完饭,妈给你们开开眼界。” 寇雪神秘地说道。 “勤儿,咱们赶快打扫‘战场’,然后……” “开开眼界!” 柯书勤未等哥哥说出口,就抢先说了出来。 “你这孩子,越来越调皮了。” 寇雪指着柯书勤怪嗔道。 “勤儿,你明年高中毕业了吧!” 蒋书山侧过头来问柯书勤。 “那能这么快呢!你不知道啊!现在初中和高中都改成三年制了。后年才高中毕业,然后直接考大学,啊!‘四人帮’倒台就是好,省得我们又要去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了。” “勤儿,如果你能考上大学,这可圆了妈妈的梦了。” “不是如果,而是一定,我的勤儿一直是班上前三名,是妈妈的骄傲。” 寇雪爱怜地用手抚摸柯书勤的头发说。 “妈,你就别夸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柯书勤扭捏地说道。 “好,好,妈不说。四平、勤儿,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 蒋书山和柯书勤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勤儿,你收拾桌子。妈和你哥聊聊天。” “唲!” 柯书勤应了一声,转身又椅子的后面,扯下围巾,扎在肚腰上,两手麻利地收拾碗碟。 “来,孩子,你坐。” 寇雪把蒋书山拉到单人沙发上坐,自己走到窗。唰!一声,把窗帘拉上。转过身来,慢慢走到另一张空着的单人沙发上,扳开坐垫,从里面去除一扎扎10元的人民币放在茶几上。 “孩子。把你坐着的沙发坐垫也拿开。” 蒋书山默不出声地把坐垫扳开,从里面拿出10扎每面票为10元的人民币放在茶几上。 “孩子,这是补发给妈妈的工资。” “妈,干嘛不拿到银行去存。” 蒋书山开口道。 “就是,放在家里多危险呀!” 走到身边的柯书勤不满地插嘴道。 “放在这里保险,放到银行,说不定政策一变,又没了。” 寇雪忧心忡忡道。 “妈,不会的,祸国殃民的‘四人帮’已经倒台了,历史不会再重演了。” 蒋书山口气肯定地说。 “唉!不是妈不相信,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等等再说,来,四平,勤儿,咱们娘仨人一起数钱,过过手瘾,高兴、高兴。” 蒋书山抓起一扎钱,慢吞吞地数起钱来;眼前又浮现出当年调到地质队的1个月后,领到了71元人民币的情景。当时兴奋得钻进被窝里媚笑眼开地10元、5元、2元、1元地数起第1个月工资来。简直不相信会拿到这么高的工资,那个兴奋劲儿啊!别提了。 “孩子呀!明天中午你就坐车回部队吧!” 寇雪轻声细语地对蒋书山说。 “妈,部队准我三天假呢!” “回去吧!部队的事要紧,妈见上你一面,又让你吃sh鲜,已经满足了。 明天妈叫省军区派一辆吉普车送你去车站” “吉普车?” 蒋书山瞪大眼睛重复道。要知道,当时在那个年代能坐上吉普车的人少之又少。 “不相信!明天你看着。” 寇雪满怀信心地对着儿子说。 “哥,是粟力生叔叔调到省军区当副政委了。他还开着吉普车到咱们家来看妈妈呢!” 柯书勤快言快语道。 “哦!原来是这样。” 蒋书山终于明白了。 “孩子,天不晚了,睡觉去吧!” 寇雪疼爱地说道。 “嗯!妈,勤儿,你们也睡觉去吧!” 蒋书山走进房间,望着新床、新被子和粉刷一新的房间,一股暖流涌上心间。 走到窗口,推开玻璃窗,眺望远处一颗傲雪的青松,不禁吟起开国元帅陈毅的那首脍炙人口的《青松》诗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二章 三十而立 一、 “妈妈,我回来了。” “孩子,你回来了。” 寇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仔细地大量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儿子。 “妈!” “啊!” 寇雪反应过来了,拉着蒋书山坐在沙发上。 “喝杯水吧!” “我自己来。” 蒋书山走到窗口前,弯下腰提起暖水瓶倒了两杯开水,放到茶几上面;“妈,喝水。” “孩子呀!对越自卫还击战那会,你们……” “哦!那时我们待命,随时准备听从祖国的召唤。” 蒋书山用手做了个握抢动作,朝母亲寇雪笑了笑说。 “唉!那会呀!妈的心直砰砰跳。” “妈,你是位老军人了,又上过朝鲜战争,怎么会……” “妈是担心你嘛!再说当时的年代与现在的年代不一样;你看,再过几天就是八十年代的第一个年头了。孩子呀!说说你是怎么从部队转业回来的。” “我患了水肿性肾炎,再加上只有初中文化,提不了干了,所以只好申请转业回来了。” “唉!妈妈以前常在你面前唠叨说,没有知识是不行的,吃不开的,现在说中了吧!不过这也好,回来了就可以成家立业了。” “妈,工作还未落实呢!那能顾上这个。” “工作会有的,对象也要谈;过二天,我托人给你张罗、张罗。哎唷!看我这记性,刚才我在街上买了6斤苹果放在厨房里,本想洗一洗拿到客厅来放,等勤儿放学回来吃的;谁知接了一个电话,就忘记了。唉!老了,过二年就要退休了。孩子,你坐,妈拿苹果去。” “妈,还是我去拿吧!” 蒋书山说完站了起来,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把6斤苹果洗干净;然后用菜篮子把苹果装好,来到客厅。 “妈,刚才你说勤儿今晚回来?” 蒋书山一边用水果刀削苹果,一边问寇雪。 “是啊!今天是星期六,她会回来吃晚饭的,这孩子都读大二了,还像小时候那么文静,将来如何当教师啊!” “妈,当初勤儿考大学时,怎么会选上黄海省师范学院的!” “嗨!这丫头。立志要当人民教师,你不是一样,从小立志要当解放军,如愿了。这回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妈妈的身边吧!” “那当然,妈,给。” 蒋书山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母亲,伸手又从菜篮子里拿起一只苹果。咔!猛咬一口。 “唲!你这孩子,怎么不削皮就吃了?” “妈,报纸上说吃苹果连皮一起吃有营养。维生素的含量元素多。” “瞎说,妈是学医的;以前这种说法是对的,现在可不是。” “哎呀!妈,你可真逗,以前是苹果,现在也是苹果,咋不一样了?” “这个你不懂了吧!以前种苹果是施农家肥,现在种苹果是撒尿素,喷化肥。有些人为了让苹果熟,卖个好价钱,就在苹果未熟的前提下,喷上催化剂。这样摘下的苹果就含有农药在苹果皮上,人吃了有可能轻微中毒、吐泻;如果真要连皮一起吃,也得用洗涤剂来洗过。” “妈妈,你不愧是位医生,说起来头头是道,不过,这个苹果我还是连皮一起吃,因为我洗干净了。” “唉!儿子大了,妈也管不着了。不和你闲聊了。妈去买菜,你自己到房间休息一下。” “知道了,妈!” 二、 嘟、嘟! “喂!你好,哪位?” 正在沙发上坐着看报纸的寇雪,听到电话响起,马上伸手抓起电话说。 “妈,是我,四平。” 话筒里传来儿子蒋书山兴奋的声音。 “四平呀!你一大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上那去了。” 寇雪急切地问。 “我在菜市场买菜。” “买菜?买什么菜,妈早上不是买好了吗?” 寇雪追问一句。 “妈,今天有喜事,所以我多买点菜回去庆贺一下。” “喜事?什么喜事。” “我分配工作了。” “真的,做什么的?” “棒警!” “什么棒警?” “哎呀!妈,这里的当地人都叫手拿2尺指挥棒的交通警察作棒警。” “嘿!说是交警不就行了,还扯上什么棒警,不过,这行业可比你当兵的强。哈!没想到,80年的第一个春节就双喜临门了。孩子,买上一只鸡,庆贺、庆贺。” 寇雪笑眯眯地说。 “知道,妈,挂了。” “再见!” “再见!” 三、 咚!哗啦! 两辆自行车撞在一起。 “唲!你这人怎么骑车的,撞了人也不道声歉。” 被撞倒在地是妙龄少女指着还要想溜走的男青年说。 “撞了又怎么样?想吃人啊!” 男青年气汹汹地回敬道,拖起自行车就要走了。 “不许走,不许走。” 妙龄少女用手拉住男青年的自行车后架。 “怎么,看上哥们了。行啊!走啊!” 留着长头发,穿着花格衬衣,下着喇叭裤的男青年流里流气地说。 “臭流氓,不要脸。” 妙龄少女涨红着脸啐道。 “嘿!脸红了。有门!我们少数民族就是这个德性。” “你——” 妙龄少女一个你字一出,眼泪就流下来了。 “太不像话了,还不给人家姑娘道歉。” 围观中的一位老太太插嘴说道。 “就是,太没礼貌了,叫警察。” 围观人群中有人说道。 “对,叫棒警来评理,唲!棒警来了。” “你好!怎么回事?” 身穿上白、下蓝、头戴白色大沿帽的蒋书山向妙龄少女敬礼后,关心地问道。 “他撞人了,还骂人。” 少女指着男青年说。 “同志,这是你不对了,你违章逆行道撞了人,就应该向这位姑娘道歉才对,怎么能还骂人呢?” “棒警同志,我有急事要去办,所以……”男青年争辨地说。 “有紧事也不能违反交通规则,更不能出口伤人。”蒋书山快言快语地说。 “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赔礼道歉、赔礼道歉。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是诚信诚意地向你认错。自行车坏在哪里,我负责帮你修。” 男青年点头哈腰地说。 “这还差不多。” 人群中又冒出一句。 “大家散吧!不要影响交通,散吧!散吧!” 蒋书山向围观的群众挥手说,然后又对那位男青年说:“你有急事,那就先走吧!车子我来帮修理。” “谢谢,谢谢你,交警同志,我走了。我走了。” 男青年飞身跨上自行车走了。 “来,让我看看,车子坏在那里了。哦!原来是前轮撞歪了,没关系,小儿科了,看我的。” 蒋书山用双腿夹住自行车的前轮,双手抓住车把子,手脚并用慢慢地挪了几下,然后把自行车的车架往地上一蹭。 “行了,姑娘,下次骑自行车注意点。” “你,你是书山哥吧!” 姑娘吞吞吐吐地说。 “啊!你认识我!” 蒋书山大吃一惊地问。 “真的是你呀!书山哥。” 姑娘喜出望外地说。 “你是——” “你不认识我了,我们一起住过窖洞,我姐姐娟娟在你们家学习过一年呢!我是金萍啊!” “娟娟、金萍,金苹果。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了。哈!想当年你还是个小不点,没想到……” “没想到我变丑了吧!” “不!不!变得漂亮了,如果不是你先认我,我都不敢认你了。” “没这么夸张吧!唲!书山哥,我们总不能站在马路上谈话吧!” “哦!对,对,对。这样吧!我们去冷饮店喝杯冷饮,顺便聊聊天。” “行,不过,你得请客啊!我是学生,没有多余的钱。” “那还用说,我是男的,掏钱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了,我还是个工薪阶层呢!走,前面30米的地方就有一家冷饮店。” “书山哥,你对这一带挺熟的。” “那当然,我是这条繁华的东关大街的棒警啊!” “书山哥,你不是去参军了吗?怎么……” “哦!这个问题待会咱们再聊,先进店里面再说。” 蒋书山把金萍的自行车放在店门口。咔!上了锁,把车钥匙递给了金萍,俩人一起走进店内。 “两位喝什么?” 服务员走上前问道。 “橙汁和两个冰淇淋,你呢?” “我——嘛!和你一样,来一杯橙汁,冰淇淋就、就要一个吧!” 金萍细声细语地说。 “好,两位请稍等。” 服务员说完抬腿就走了。一会儿,两杯冻橙汁和三个冰淇淋放在桌面上。 “来,先喝上二口解解热,啊!真舒服。” 蒋书山猛吸上,然后看着金萍小心翼翼地吸上二口。 “给,吃个冰淇淋。” “谢谢。” “谢啥,唲,金萍,你现在在哪读书。” “黄海医学院。” “哦!大学生,几年级了。” “大三,明年毕业。” “你姐姐,她——” “嫁人了!” “哦!伯父、伯母可好!” “好着呢!唲!寇雪阿姨身体可好,现在她在哪?” “我妈妈身体还好,她在省军区医院工作,还有二年就退休了。” “书山哥,你什么时候……” 金萍用手指了指蒋书山的警服。 “我去年底转业回黄海,今年1月份分到市交通3大队,有半年时间了。” “哦!”金萍低头用嘴咬住吸管轻轻的吸了一口。 “给,这个是你的!” 蒋书山把最后一个冰淇淋递给金。 “我刚吃过了。” “这个是专门给你的,女孩子,多吃一个是应该的。” “那我不客气了。唲!书山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在文革时,对参军要查祖宗三代的,你我都是右派分子的家庭,可你却能够去当兵,为什么?” 金萍用嘴轻轻地咬了一口冰淇淋,慢悠悠地问。 “嘿!这个很简单,我换了个名字,在我干娘的家乡报了名,所以顺利通过了。” “有头脑,如果你去经商的话,一定会是位成功人士。唲!现在你的名字是——” “蒋书山,我又把名字改过来了,还我本来面目。嘿、嘿!” “嗨!书山哥,我发现你这人真有头脑吔!现在改革开放二年了,有头脑的人都开始下海经商去了。去gd、去深圳。” “我行吗?一没有资金,二没有接触过经商这行。” “行的,我看你行的。你有这个就够了。” 金萍用手指了指脑袋,然后接着说:“书山哥,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当这个棒警有啥出息,你应该学会用一个字。” “什么字?” 蒋书山急不可耐地问。 “搏!” “搏?” “对!搏!人生难得几回搏。几时不搏更待何时?更何况你是七尺男儿身。如果是我,早就……” 金萍把话说到这,用手收半截的冰淇淋塞进嘴里。 就这搏字和金萍一席话,把蒋书山惊得嘴巴都张成个o型了。 四、 半年时间与金萍频频接触、交往,使蒋书山深深地爱上了这位儿时的伙伴。在一个看完rb影片《生死恋》散场后的晚上。蒋书山把手握住金萍温暖、柔软的手。俩人手牵手地走出电影院。 寒风扑面而来,使俩人不禁打了个寒噤。 蒋书山把穿在身上的军大衣披在金萍身上。 “书山哥,我不冷。” 金萍羞涩地说。 “瞎说,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那——咱俩一起披,来,书山哥。” 蒋书山犹豫了一下,金萍把军大衣的一半披到蒋书山的肩上,双手挽住他的胳膊,并把头侧靠在他的肩膀上。蒋书山很自然地把右手揽在金萍的水蛇腰上。 俩人冒着细小的雪花和寒风,暖暖地往前走,刚走了一段路,蒋书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金萍见蒋书山站在原地,两眼呆呆地往前望。 “哎呀!真是太美了。” 望着在霓虹灯下,挂在树梢反射出七彩色的冰条,金萍禁不住发出一声感叹,然后她也呆呆地直望着前方。 原来,树下一对情侣正在热烈地接吻,任凭雪花打落在俩人的身上。 蒋书山收回目光,侧头想看金萍的反应;只见金萍两眼正含情脉脉地期待着望着他。 蒋书山微微把身子一侧,伸出左手揽在金萍的水蛇腰上,金萍把双手扣在蒋书山的后腰上,微微地仰着头,慢慢地闭上双眼,蒋书山把厚实的嘴唇印在金萍的嘴唇上,俩人相拥地亲吻起来。 过了一会儿,亲吻够了的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书山哥,过了这个新年,还有一个学期我就大学毕业了。” “知道” 蒋书山淡定地回答。 “你不会抛……” 蒋书山用手封住金萍的嘴巴,不让她说下去。 “能够得到你,是我今生的幸福。我们会象《生死恋》一样,永远不分开的。” “嗯!我们永远不分开,太晚了,我们回家吧!” “嗯!” 俩人手揽着对方的腰际,踏着柔软雪白的雪花,缓缓地往前走;身后洁白的雪地里,留下两串并排的脚印,迷雾飞舞的雪花慢慢地、慢慢地将两串脚印掩盖。 五、 吱呀! 蒋书山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 “回来了,孩子。” 寇雪摘下老花镜,放下手中那本读过数遍的《红楼梦》,用慈爱的口气问蒋书山。 “啊!妈,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啊!” “你不是刚回来嘛!来,坐下,和妈妈聊几句。” 蒋书山顺从地坐在沙发上。 “去哪了?” “哦!和同事去玩了。” “四平呀!你也学会和妈妈说谎话了。” “妈!” “和女朋友出去玩了是吧!还不承认,你出去的时候可是穿着军大衣的,现在——唔!” 寇雪把两手一摊。 “妈,你可真厉害。” “那当然,知子莫过母嘛!说说看,是哪家姑娘被咱四平看中了。” “妈,那人你是认识的。” “我认识?” 寇雪大吃一惊地问。 “是,是,是金叔叔的二女儿金萍。她现在在海省医院读书,今年毕业。” “金小气的女儿。这可不太好,不太好。” 寇雪连连摇头说。 “妈,怎么了。”蒋书山小心翼翼地问。 “这金志气,有个外号叫金小气,为人特别小气。在部队那回就是这样,在文革时也一样;哼!我敢说,他现在也是一样。这叫做狗改不了吃屎,和这种人处亲家不好!” “妈,我是和金萍谈对象,又不是金叔叔——” “那也不好,有这么个小气岳父,对我儿子来说总是不好的。再说了,有其父,也大概有其女吧!” “妈,你怎能一棍子打死人呢?金萍果可不是这样。” “金苹果,哟!连昵称都叫上了,看来你们俩是铁了心的啰!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孩子,睡吧!” 寇雪站了起来,缓缓地朝卧室走去。 望着母亲消失的背影,和刚才的谈话;蒋书山隐隐若若地想到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叹,回到自己的卧室,睡在床上,辗转反复,久久不能入睡。 六、 难熬的三天过去了,蒋书山一直没有接到金萍给他的电话,也未见她到东关大街的岗亭上找他。吃过晚饭后,他心不在焉地与母亲说晚上要加班,就骑着自行车往黄海医学院的方向去了。一路上雪白的雪花夹着点小雨点,扑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蒋书山一边猛踩着自行车,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与雪水;嘴里呼哧呼哧地喷着化成白雾的大气。 花灯初上的街景从身边经过,刚刚过去的新年气氛依然存在,商店、单位门口依然挂着红灯笼。当然,包括黄海省医学院大门口也是一样霓虹灯闪烁,红灯笼高高挂起。 拐进学校门口,越过花园中心,来到女生宿舍门口。放下自行车,蒋书山一溜小跑来到四楼的405号宿舍。 “你们好!请问金萍在妈?” “喏!” 一位女生用手指了指躺在下铺,用一本英语书盖住脸蛋的金萍。 “金萍,你的棒警哥来了。嘻嘻,你们聊,我们走了,再见!” “再见!” 女生们笑嘻嘻地与蒋书山说再见,然后一起走出宿舍门口。 “金萍,你病了。” 坐在床边的蒋书山关心地问。见金萍不吭声,一动也不动地仍然躺在那里。他伸手把那本英语课本取下。只见金萍双眼浮肿,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进耳朵里。 蒋书山心痛得伸出双手帮她擦去两侧热泪。 “怎么了,金萍,发生了什么事?” “书山哥,呜……” 金萍突然直起身子,扑到蒋书山怀里痛哭起来。 蒋书山用手抚摸金萍乌黑的长发,焦急地问道:“金萍,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我,我爸,我爸,他不同意我和你处对象。” 金萍抽搐着回答道。 “为什么?为什么啊?” 蒋书山双手用力地摇晃着金萍是双肩,心急如焚地问。 “他说寇阿姨,你,你妈妈,这人太刁。很难相处,我以后嫁给你后,会吃亏的。” “我妈刁,难相处,怎么会呢?” “你妈妈在外面说我爸爸这人小气,传到我爸的耳里;他气得暴跳如雷,大骂寇雪是刁婆;说,说,这都是文革的事了,现在都改革开放了,还搬这陈年烂事来说,我爸,他、他、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 “我爸说,你寇雪想娶我女儿做儿媳妇,没门。” “什么?你爸真的这么说。” “唔!我爸还说,今后不许我与你来往,否则,就不认我做他的女儿;他一气之下,托老战友帮我联系了sc省军医大学,让我这学期读完毕业后就参军,到sc解放军医科大学继续深造。 呜……书山哥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呜……” 蒋书山双手抱住哭得浑身颤动的金萍,自己热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初恋刚开始,马上就结束了。 俩人相拥抱头痛哭,哭得窗外的雪花呼呼飞舞、雨点到处横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二卷 七、 五月的油菜花开得金黄金黄的,六月的郁金香又来临了,朵朵饱满金黄的郁金香吸引了不少各省游客的光临。 看到郁金香,嗅到它芬芳的香气。蒋书山又不禁想到初恋的情人——金萍。她走了,穿着军装,去了sc,去了军医大学。可我,连一枝郁金香都未曾送给过她。 想着心事的蒋书山穿着警服站在岗亭前,望着走路、骑自行车的人们手拿着一束束盛开的郁金香从眼前经过。满天的空气里充满着郁金香的香气,真让人陶醉。 突然,一位红衣少女驾驶一辆银灰色的台湾产的阳光女式100c脚踏车从前面快速经过。车的尾箱后面装满盛开金黄的郁金香。 “妈的,开车经过我这个棒警面前也不减速,看我是如何收拾你。” 想到这,蒋书山跨上停在身边印有公安二字的长江750三轮摩托车,按下电子打火,轰了二下油门,挂上一档,呼的一下子蹿了出去。再连挂二挡,长江—750轰隆隆的直往前奔。 “快停下,靠右边停。” 三轮摩托车与少女骑着的二轮摩托车平行时,蒋书山用手指着红衣少女大声喊道。 二轮摩托车依然往前开。 恼火之下的蒋书山挂上四档,手拉油门,三轮摩托车超过了那辆二轮摩托车,并在10米开外打了个急转弯,横在了路中央。 红衣少女一看不妙,乖乖地把摩托车停在离蒋书山三米开外的地方。 蒋书山跳下摩托车,直往红衣少女走去。 “你超速了。” 向红衣少女敬了个礼之后,蒋书山慢悠悠地说。 “超速?没有啊!” 红衣少女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你难道没有发觉吗?” “没有啊!我开得很慢的。” “开得很慢?我挂了四档才追上你。喊你停下,你不仅不停,还加速逃跑。” “我没听见,嘻嘻,我又没做坏事,干嘛要逃跑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嗬!还挂着军牌,假冒的吧!拿出你的二证。” 蒋书山把脸一沉,威严地说。 “你凭什么检查我。” “我是棒警。” “棒警?你的证件呢?” “在这,唲,你凭什么要检查我的证件。” “因为我怀疑你是假的!” “嘿!我是假的,好,老子让你瞧一瞧。” 蒋书山边说,边掏口袋。 “坏了,工作证没带,忘了放在家里了。” “怎么没有工作证吧!对不起!那我走了。” 红衣少女说完就要跨上摩托车。 蒋书山把手一拦:“看到了吗?棒警的服装,还有那辆印有公安两字的长江—750。” 蒋书山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膛,又指了指那辆长江—750 “嗨!我当是啥呢!这也有假冒的。让开,本姑娘没时间与你瞎扯。” “嘿!你违章了,还有理啊!” “让不让。” “不让。” “好!你等着瞧。” 红衣少女伸手到上衣袋掏出一本印有“八一”绿色的军人证,在蒋书山面前一晃。 “看到了吧!,我是军人,在执行任务。” “哈哈哈!军人?老子今天就是拿你这个冒牌的军人,告诉你,我当兵的时候,你还是个丫头片子。还想糊弄我,拿来吧!” 蒋书山一把从红衣少女手上夺过那本军人证,打开一看:宋秀敏、女、1960年3月5日出生,黄海省军区医院护士。 合上军人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不是假的吧!拿来吧!再见!” 红衣少女一把抢过那本军人证,打开摩托车钥匙,一个打电,加油,呼!的一声,从蒋书山身边开走了。 “唲!——” 蒋书山手指红衣少女的背影,嘴里发出了个唲字。 “真倒霉,现在才体验到,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缝的那句名言了。” 用脚踢了在跟前的一颗小石子的蒋书山恨恨地说道。 八、 “孩子啊!待会见了人家态度可要热情、主动一点。” “知道了,妈。” 蒋书山上身着一件咖啡色夹克,下着一条灰色长裤,跟在母亲寇雪的后面,手提着一兜苹果,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到了,都在一个大院,三拐二拐的就到了。嘿嘿!孩子啊!要精神一点啊!” “知道了,妈。” 的、的、的。 寇雪举手敲了三下门板。吱呀! 门打开了。 “哎呀!寇大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女主人热情地说道。 蒋书山跟在寇雪后面走进了客厅内。 “哟!这是书山吧!以前小小个,现在可是个棒小伙子了。唲,你们娘俩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快坐下。小翠,客人来了,快倒茶给客人。” “呀!来了。” 小保姆小翠从里屋走了出来,手脚麻利地泡上三杯茶:“阿姨、叔叔请喝茶。” 话毕,人已退入內房。 “四平,这是高副院长,高阿姨。” 寇雪介绍道。 “高阿姨好!” “好!好!大家都好!寇大姐退休了,身体可好。” “好着呢!就是为这孩子的事担心。”寇雪叹了一口气说。 “嘿!寇大姐,这个你就放心了,四平的婚事包在我身上。” “这我就放心了,那姑娘是——” “是我们医院的护士,21岁,她爸爸是驻军的一位团长,她叫……” 的、的、的。 “来了,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进来、进来。小敏,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北宁市交警小蒋,蒋书山。这位是我们医院的护士,宋秀敏。” “你——” “你——” 蒋书山和宋秀敏脱口惊叫道。 “啊!你们认识,这就好,这就好。小翠——” “来了,阿姨。” 小翠倒了一杯茶,放在宋秀敏面前的茶几上就退了出去。 今天的宋秀敏特意穿上一套合身的绿军装,显得英姿飒爽。 “这是书山的母亲,寇雪阿姨。” “阿姨好!” “好!好!好” 寇雪两眼发光,笑眯眯地连声说三个好,然后用手捅了一下蒋书山的腰间。蒋书山明报母亲的意思,站了起来,手捧茶杯走到宋秀敏跟前:“你喝茶。” “谢谢!” 宋秀敏接过茶杯后,道谢了一声。 “书山、小敏,你们怎么认识的?” 高副院长好奇地问。 蒋书山与宋秀敏互相望了一眼,俩人欲言又止。 “书山,说说看。” 高副院长用手指了一下蒋书山说。 蒋书山简要地把俩人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 格、格、格…… 高副院长和寇雪听完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弄得蒋书山和宋秀敏都不好意思了。 “缘分、缘分。这叫做不打不相识。寇大姐呀!这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啊!” 高副院长打趣地说。 寇雪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书山,小敏,既然你们都有这么一段奇缘,我看呀!你们俩就出去自行溜达、溜达吧!我和寇大姐还有话说。” 高副院长吩咐道。 “高阿姨,妈,再见!” “高阿姨、寇阿姨,再见!” “再见!” “再见!” 蒋书山和宋秀敏一前一后的走出高副院长的门口,俩人盲目地在大院转了一圈。 “唲!转来转去的,你不觉得头晕啊!” 宋秀敏忍不住地说了一句。 “那,去哪好啊?” “看电影,给。” 宋秀敏把摩托车钥匙放在蒋书山手上。 “什么?” “你要追缴的那辆违章摩托车,喏!在那!” 宋秀敏手指着停放在车棚内的摩托车,调皮地说。 “哦!” 蒋书山应了一声,快步走到车棚,把摩托车推出,然后点火打着车子,加了点油门,来到宋秀敏跟前。 宋秀敏伸出左手抓住蒋书山的大胳膊,抬起右腿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走了。” 蒋书山话音一落,右手按下油门,摩托车呼一声往前飙走了。 摩托车开出医院大门,往大园路开去。一会儿便到了光明电影院门口。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看是什么电影。” 宋秀敏跳下车,一溜小跑地往前起了,不到三分钟,只见她嘴巴翘起,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抬脚跨上车子:“走去民族电影院。” “放的是什么片啊?” “智取华山,老大,都什么年代了。” “可能是怀旧吧!” “怀旧?我看呀!是思想保守,不解放,唲、唲、唲,走错路了,往右边才对。” “错不了,我走的是小巷。不要忘了,我是这里的棒警。” “唲;我说你这个棒警挺凶的,有辱人民警察的形象。” “不能这么说,是你先不对。我说宋秀敏同志,你这辆摩托车是走私的吧!别以为套上个军牌就可以遮人耳目了。” “你说对了,这部车是从gd省汕尾镇海上走私过来,怎么想没收啊!” “我怎么敢呢?我只是个小小的棒警,而你呢?不仅是个现役军人,而且还有很硬的后台。” “是,我的后台可硬了,喏!在这!” 宋秀敏侧过身子,用手拍打了二下车尾箱,调皮地说道。 “不和你斗嘴了,我呀!也来了,好男不和女斗。喂!我说大小姐,民族电影院到了。下车吧!” “好咧!你等着。” 宋秀敏跳下车,三蹦两跳地往前跑。 一会儿,只见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哎呀!好看极了。快下车。” “什么片呀?这么激动。” “《追捕》,rb影片《追捕》。知道吗?影片的男主角高仓健可真是位男子汉耶!快,你去买票!” “有没有搞错啊!人山人海的,秩序那么乱!” “嗨!乱才好呢!可浑水摸鱼,乱中取胜,快去,去呀!” “这——” “这什么?你是不是男人啊!有点高仓健精神好不好!把夹克脱下来给我;阿米尔,冲!” 听到高仓健和阿米尔的名字,蒋书山热血沸腾毫不犹豫地脱下夹克,扔给了宋秀敏,象电影《冰山上的来客》中的阿米尔一样,往前冲去! 九、 “勤儿,你收拾饭桌,我和你哥聊一聊。” “知道了,妈。” 柯书勤应了一句,并做了个鬼脸给蒋书山看。 蒋书山知道,母亲又要做思想工作了。 “来,四平,坐在这和妈妈聊一聊。” “哦!” 蒋书山顺从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孩子,你和那个宋秀敏的姑娘进展得怎么样啊?” “还可以。” “还可以?不要骗妈妈了,妈妈知道,你心里始终放不下金萍;可金萍现在远走他乡了,你就该把她忘了,或者藏在心里,但,总不能一直念念不忘。做人呀!要拿得起,放得下。尤其是男人,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你高阿姨介绍你认识宋秀敏也有一个星期了,你们俩也有过一面之交;所以呀!你要主动约人家姑娘。我看秀敏这姑娘不错,人长得漂亮、身材高挑,人又活泼。大脸盆、大屁股,唔!是生孩子的料。哈、哈、哈……” “妈,你怎么扯到这上面去?” “好,妈不说这个行了吧!说正经的,你喜不喜欢秀敏姑娘。” “有点,但,她这人有点‘横’” “‘横’,是什么意思?” “‘横’,就是霸道,不讲理的意思。” “人家只是有点,这可能与她是军人有关吧!现在的姑娘与以前不一样了,开朗、活泼、有点‘横’才符合当今潮流。” “妈,你的思想够超前的。” “那当然,妈妈是顺应历史潮流嘛!” 柯书勤走进客厅,接上哥哥的话,然后一屁股坐在寇雪的身边,双手攀着母亲的胳膊,笑嘻嘻地望着母亲的脸。 “你这死丫头,就会哄你妈开心。” 寇雪用手指点了点柯书勤的额头。 格、格、格…… 柯书勤笑得更开心了。 “四平呀!昨天是星期六,你不约人家姑娘;今天可是星期天哟!来,打个电话约秀敏去公园玩;给,这是她家电话号码。” “妈!” “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成不成,也也要主动约人家一次吧!不要伤人家的心了。” “你看,你妹妹多懂事。四平呀!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让妈担心,再过四年,就三十了,三十而立,要成家立业呀!妈给你拨个号。” “喂!你好,请问这是宋秀敏家妈?哦!她在家妈?在啊!叫她接个电话,好、好!” 寇雪把话筒递给蒋书山,蒋书山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 “喂!说话呀!哪位……” 话筒那头,传来宋秀敏甜甜的声音。 寇雪和柯书勤俩人急得用手比划着。 “你好!我是蒋书山。” “原来是棒警哥哥呀!有什么指教的!” “哦!今天、今天是星期天。” “我知道,今天是星期天。” 蒋书山一听傻住了。 寇雪用手指指蒋书山,又指指门外。然后把双手的大拇指竖起,互相动了二下。 柯书勤赶紧跑过来,在哥哥的耳朵悄悄地说公园二字。 “哦!我想,想请你去公园玩。” “现在?” “现在。” “行啊!半小时你在大院门口等我,我开车接你,待会见。” “待会见。” 咔擦!蒋书山为释负重地放下电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行了!吔!” 柯书勤高兴得蹦了起来,伸出右手,做了个v字型。 寇雪脸上笑得比盛开的花朵还灿烂! 十、 经过半年的约会与接触,蒋书山终于与宋秀敏走在一起。也是在一个风雪交加、霓虹灯闪烁、树影婆娑之夜。 蒋书山与宋秀敏接吻了。这一次的接吻,与初恋的接吻不一样。和金萍接吻时,金萍害羞的脸红得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并脸带幸福的微笑、闭上那双晶亮的眼睛,和他热烈地接吻。而这一次,和宋秀敏接吻时,她却瞪着双大眼睛注视着他;把蒋书山瞪得心里发慌。连接吻的感觉都荡然无存了。 十一、 嘟、嘟、嘟。 “喂!你好!” “你好!寇阿姨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你是秀敏吧!怎么这几天不见你到家来玩呀!” “哦!这几天加班忙、明天吧!阿姨,书山哥在吧!” “在、在、在,你等着。四平、四平、秀敏的电话。” “来了。” 蒋书山脚趿着一双拖鞋,身披一件军大衣从卧室里跑;出来,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懒猪,还没有睡醒啊!” “几点了。” “都8:00点钟了。” “哎呀!我的大小姐,这会儿是睡得正香的时候呢!” “你忘了,我们约好今天上午一起去黄海湖玩的。新年的第一天就出远门去郊游,一定鸿运当头。好了,你赶快洗漱,半个小时我开车到你家门口。再见!” “唲、唲、唲……” 不等蒋书山回话,宋秀敏就把电话给挂了。 “霸道!” 蒋书山恨恨地骂了一句。 “谁霸道了。” “还有谁,你未来的儿媳妇啰!不和你说了,半个小时,她就来到了。” 蒋书山撇下母亲,独自跑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四平,你们去郊游带上包子、饼干、糖果够了吧!” “妈,这个我自己来,你就甭操心了。” 蒋书山一遍漱口,一边回答道。又埋下头,赶紧洗了个脸。然后跑到厨房,掀起锅盖,抓起两只菜包,一边啃、一遍走出来。 “孩子,慢点、慢点,别噎着了。” “唔!唔!” 蒋书山一边啃着,一边用手指门外。 “她那有来那么快!” 寇雪话音刚落,叭、叭、两声汽车喇叭声响起。 “看、看,来了、来了吧!” 蒋书山艰难地咽下一口包子,断断续续地说。 寇雪微笑地摇了摇头,打开房门:“哟,秀敏,来了。” 寇雪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里。 “懒猪,还在吃啊!哈!懒猪变花猫了。” 宋秀敏笑嘻嘻地用手擦去蒋书山嘴角上一小片包子皮,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蒋书山明白她的意思,把手中半个包子递到她的嘴边。宋秀敏轻轻的咬了一小口:“唔!好吃。” “嗬!起早的猫,也有饿的时候呀!” “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捶你。” 话落拳到,没想到蒋书山比她更快,用手臂挡开了。 “哎呀!哎呀!痛死我了。” 宋秀敏甩着手臂嚷道。 “别嚷,勤儿还在睡觉呢!来,我帮你揉揉。” 蒋书山说完,用手在宋秀敏的右臂上轻轻捏揉起来。 “去你的。” 宋秀敏突然推了蒋书山一把,右脚还勾了一下蒋书山的后脚根。蒋书山猝不及防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你——。” “嘻、嘻、嘻,上当了吧!逗你玩的,叭!扯平了吧!快起来,换衣服,我们走!” 宋秀敏给了蒋书山一个热吻,用手拉蒋书山起来,俩人回到卧室里去。 “送给你的。” 宋秀敏把一件白色高领羊毛毛线衣递给蒋书山。 蒋书山接过毛线衣后呆呆地望着这位调皮、开朗、幼稚,人情的恋人,心中涌起一股幸福感。 “来,我帮你穿上。” 宋秀敏伸手从蒋书山的手中拿过毛线衣,抖开后,套在蒋书山的头上。 “猫咪,看不见了吧!嘻、嘻、嘻……” 蒋书山用手扯下毛线衣的衣角,露出了整个脑袋,望着眼前这位笑嘻嘻的恋人;蒋书山伸手把宋秀敏抱在怀里,用嘴去亲吻她的脖子、脸颊,最后才封住这张不饶人的小嘴。 宋秀敏用小嘴迎合着蒋书山,两只温暖的双手钻进蒋书山的后背,心荡漾的蒋书山禁不住用手伸进宋秀敏的内衣 宋秀敏涨红着脸、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蒋书山的双眼。蒋书山像被触电一样,把手拿了出来。 “合适吗?这是我亲手织给你的。” 恢复了常态的宋秀敏,左看右看地望着穿在蒋书山身上的毛线衣。 “合适、合适,挺好的。我会珍惜它的。” “嗬!什么时候我的啊山哥,嘴巴也学会甜甜的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 “知道,傻瓜。快穿上衣服,咱们走!” “哦!哦!” 蒋书山应答道,从床上抓起一件灰白色夹克上衣,穿在身上;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六四”手枪,别在腰间。 “你带上枪干嘛!想杀我呀!” “唔!有这种可能。” 蒋书山故作阴沉地说。 “哈!我告诉你,本小姐从小玩枪到大,想杀我,没准谁杀谁还说不定喔!小心点,我的阿山哥。” 宋秀敏手挽着蒋书山走出卧室,走出客厅,走出房门。 “嗬!大小姐,你从哪弄来这辆军用吉普车啊!” “怎么这回对本小姐另眼相看了吧!给,棒警。” 宋秀敏把车钥匙抛给了蒋书山,然后走到驾驶室副座的门窗。咔!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呯!关上车门。 “走啊!棒警。” “哦!” 蒋书山打开店门,点着了火,慢慢地轰着油门。 “四平,你望了拿这个。” 寇雪手拎着一袋水果,一袋食品。递给了蒋书山。 蒋书山接过后,放车后排座位上:“妈,我们走了。” “阿姨再见!” 宋秀敏侧着脑袋、挥着手向寇雪打招呼。 “再见!再见!祝你们玩的开心。” 寇雪笑眯眯地挥手说道。 嘟!嘟! 呼! 吉普车往前开走了,拐了二个弯,出了军医宿舍区,穿过热闹的街市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郊区,往黄海湖的路上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三卷 十二 经过三小时的时间,走完了151公里的弯弯曲曲的三级公路,来到了风光旖旎,景象壮观的黄海湖。 蒋书山两手拎这两个装有汽水、食品、苹果的袋子吃力地往前走。 “你去租条船,我手不方便。” 蒋书山把双手薇薇一举。 “好咧!等着啊!” 宋秀敏应了一句,一溜小跑走开了。蒋书山边嚼着水果糖边慢慢地跟在后面。 “唲!这里,快来!” 蒋书山抬头一看,嗬!只见宋秀敏已坐在一条电动船上,还向他招手呢! 蒋书山加快脚步走向前。 “来,拿来给我。” 宋秀敏伸手接过蒋书山手上的两个袋,并放在船中央。 “坐好了,开船了。” 拧开电船开关,宋秀敏把方向盘往左打到尽头,然后才慢慢再拨回右方向,让船直往湖中心开去。 “阿敏,你动作真快啊!” “那当然,兵贵神速嘛!” “哟!一夸你,尾巴就翘上天了。” “能翘上天就好了,你看,蓝天、白云、还有蓝蓝的湖水,天空不时有鸟儿飞过,真是太美了。” 宋秀敏张开两臂向空中伸去,脸望着天空。微风将她那件米黄色风衣两边吹开,红色高领毛线衣前突起两座高峰。 “秀敏,你今天真美。” 蒋书山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揽在宋秀敏的腰际间,动情地说道。此时,天空中不时有鸟儿惊过。 “哦!只有今天才美吗?” “啊!——” 叭! “赏你一个吻。” 宋秀敏笑嘻嘻地说。 蒋书山摸了摸被吻的脸颊,幸福地说:“我们到湖中心了吧!” “那能呢!我们开船出来才二十来分钟。你看,周围都有游客驾船穿梭,说明我们才离岸不远。” “不会吧!” “哎哟!我的傻棒哥。这个黄海湖,是中国最大的高原内陆咸水湖,面积约4300平方公里,东西长106公里,南北宽63平方公里,容积嘛!有8545亿立方米。你看,光听我说的数据就知道我们还未到湖中心的小半了。” “哎!我们驶去‘鸟的王国’怎么样,那里可是栖息着数十万只飞禽鸟类呢!” “不行!” “为什么?” “一太远了,二危险。” “又不走路怕啥。危险更不怕了;喏!有这个。” “那更危险了,我看得出,你已经心怀鬼胎了。” “怕了!” “谁怕了!走,你来开船,方向请便。” 宋秀敏说完,转身抓起一只苹果;咔擦,咬了一口,递到蒋书山嘴边,让蒋书山咬一口。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每当人们走过她的帐篷,都要留恋地回头望一望。” 啪!啪!啪! “棒哥,你唱得真好!真棒。唔!我再赏你一个吻。” 叭! 宋秀敏又送上一个吻。 “阿敏。” “啊!” “你不能总是棒哥、棒哥的,让我那位伟大的母亲听到了,她可不高兴的。” “哎呀!我那能在她老人家面前叫呢!私下的,唔!” 宋秀敏啃咬着一小块苹果,用手轻推了一下蒋书山;指了指他的嘴巴,又指指自己的嘴巴。 蒋书山会意地关掉开关,把左手伸过去抱住宋秀敏的后脑勺,头伸到宋秀敏的面前,张开厚实的嘴巴,咬住半截露在宋秀敏嘴巴外面的苹果,然后,一口咽下,便和宋秀敏亲吻起来。 宋秀敏把半个身子探了过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宋秀敏一边和蒋书山亲吻,一边用手按住蒋书山还要往下滑动的手。可是,她的手劲,挡不住蒋书山的冲锋。 “快住手!” 宋秀敏把头一侧,秀眉倒竖,厉声说道。 “别动,你再动船要翻了。” 蒋书山吓唬宋秀敏道。 没想到宋秀敏却不被他吓住,她一伸手,伸到他腰间。唰!拔出了sc,咔擦,上了膛。 “到船尾去!” “秀敏,别开玩笑,会伤人的。” 蒋书山退到船尾,坐下,对着宋秀敏慌乱地说。 “嗬!你也会说伤人这两个字啊!” “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 “我——;嘿!秀敏,刚才我是和你闹着玩的。” “是吗!我也和你闹着玩一次。” 呯!呯! 两声划破宁静的湖面,擦着蒋书山的头皮而过。还在天空中翱翔的十来只鸟儿也吓得赶紧飞走。 “你,你,你真敢啊!” “怎么样?棒哥、书山哥,好玩吗?够刺激吗?我告诉你,想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没门。除非拿到红本子。你不是想玩玩吧!” “不是,我是认真的!” “好!你我都认真,那——明天咱去领红本本怎么样。” “这——” “心虚了吧!” “好!领就领,谁怕谁啊!” “这不是谁怕谁的问题,而是两情相愿。” “领了红本本呢?” “我就缴枪投降。让你占领阵地。” “好!明天我一定要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占领阵地。” 蒋书山掷地有声地说。 “好!我等着,哈、哈、哈……” 宋秀敏昂首仰天大笑。笑声把蒋书山的魂都惊走了。 十三、 过了元旦,蒋书山真的和宋秀敏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履行了诺言,当然也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完全占领了阵地。但在胜利的喜悦后面,蒋书山都感到有一种悲哀,不是吗!他的婚姻是在母亲相逼和妻子下促成的。然而,生米已煮成熟饭了。日子还得天天过。 和和睦睦、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二年;并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蒋冬冬。 婚后的第三年,随着全国刮起“下海”经商热。蒋书山也熬不住,不听母亲和妻子的苦劝,停薪留职三年,“下海”经商去了。 三年的时间快到了,蒋书山不仅捞不到大鱼、小鱼,连虾米也捞不着。这不,这项议程已经提到了家庭会议上了。 “四平呀!你‘下海’经商已经快三年时间了。成与不成,实践已经检验出来了,唉!你没有接得你外公、外婆的一点遗传基因。上岸吧!” “哥,你就听妈的话,上岸吧!省得让大嫂整天提心吊胆的。” 带着男朋友回家来,专门参加这次紧急家庭会议的柯书勤劝道。 “你看,妈和妹妹都发表了个人意见了。我也同意她们俩的意见,赶紧上岸,这三年,你经商平均每年亏本一万元。这可都是妈妈和我的血汗钱呐。” 妻子宋秀敏数落着说。 “妈、阿敏、勤儿,还有二个半月才到三年的停薪留职期限。我想再试一次。” “试什么?吃亏还不够呀!” 怀抱着儿子的宋秀敏讽刺地说。 “我有一个朋友介绍我到玉河藏民自治州去实地考察一下那里的民情。” “考察民情?你以为你是当官的啊!我看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宋秀敏更来气了。 “你——” 蒋书山气得脖子的青筋都出来了。 “你们俩别吵了,四平,你慢慢说。” 寇雪劝着说。 “我说的民情,是指那里的藏民生活上缺什么,需要什么;那我就进什么给他们。” “哥,你拿货到那里,收不到钱怎么办?” “不会的。” “四平呀!从北宁到那个叫什么玉的……” “玉河!” 宋秀敏没好气地插上一句。 “哦!到那个玉河有多远啊!” “8千万公里,坐车要三天三夜。” “妈,你听这两个数字,就知道旅程的艰难了,更不用说做生意了!” 宋秀敏更加理直气壮地说。 “妇人之见!” 蒋书山嘟囔道。 “嘿!妈,你看,他还有理呐,我看呀!你不撞个头破血流,血本无归,是不回头的!” “我这一次就是撞个头破血流,也要见个分晓。” 蒋书山顶撞了妻子一句。 “你——懒得跟你这种人吵。” 宋秀敏气呼呼的抱着儿子入房去了。 “四平,你真要去啊!” “唔!” “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 “要小心点,俗话说,商场如战场,关键时刻还得靠这个。” 寇雪指了指脑袋。 “知道了,妈。” “哥,听妈的话;凡事都要小心点。我们走了,妈,再见,哥,再见。嫂——” “别喊了,走吧!” 寇雪挥了挥手。 蒋书勤手挽着男朋友的手,走出门外。 寇雪望着女儿消失的背影,再看看眼前的儿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十四、 经过三天三夜的颠簸、劳累,蒋书山和坦克终于来到了玉河藏民自治州。 “怎么样?山哥。” “唔!不错,山青水秀,无污染,民风也应该朴实吧!” “那还用说,走,我带你去转转。” 身穿藏服的坦克在前面带路,不时与路人点头打招呼。 “你看这是三江风情园,这是公主宾馆,这是糌粑朗玛厅,这是……” 坦克喋喋不休地介绍着。 蒋书山饶有兴趣地边听边看。 嘟—— 一阵牛角号吹响,刺破山野的寂静。 “山哥,你运气真好,走,看葬坟去。” 坦克不容蒋书山问,就拉着他往前跑了。 大约跑了将近二十分钟,来到一块空旷地,只见五个身穿藏服的汉子牵着一头耗牛,来到一块椭圆形的天然大石块旁,从耗牛上拉下一只麻包袋;再把麻包袋扛到大石块上。解开麻包袋,一个身穿藏服年老的死者赫然呈现在眼前。死者双膝弯曲,双手垂叠在肢部前,面容安详。 此时,早已先到的十几名藏民,开始摇动手中那只用牛膝盖骨做成的经铃,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 那五名汉子抽出腰间的藏刀,放在大石块上,此时的天空,早已聚集着一群盘旋着、嘴里发出呱呱叫的秃鹫,它们在等待那五名汉子的完工,好让它们能饱吃一顿。 五名汉子刚离开大石块,早已饥饿难忍,急不可待的秃鹫群像一把利剑一样凌空而下。 意犹未尽的秃鹫伸出利爪,抓住骨头块飞向蓝天,然后再把骨头块扔下。 叭!叭!叭! 骨头块撞在大石块上面顿时四分五裂。秃鹫群又凌空而下。 “走吧!山哥!藏坟已经结束了,你真有眼福啊!” “有眼福?我——” “嘘!” 坦克把手指放在嘴中间,发出嘘声。 “坦克,这些骨头,家属怎么不收拾起来。” “哦!这些事,是寺庙的喇嘛做的。” “喇嘛把骨头拿回寺庙?” “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走,肚子饿了,吃饭去。” 经坦克这么一提,蒋书山确实感到肚子饿了;跟在坦克后面往回走。 半个小时后,坦克把蒋书山引到一家饭店,俩人点了一桌四菜一汤;刚要动筷子,门外走进四名留长发腰插藏刀的青年男子。 “朋友,你们可以另点一桌,这桌归我们了。” 一位藏民拍了拍蒋书山的肩膀说道。 “这——” 蒋书山口吃地说了一字,两眼望着坦克,坦克把头一摆,蒋书山知趣地站了起来,乖乖地走到另一空桌坐下。 “怎么——” “嘘!” 坦克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又朝店主指了指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一会儿,同样的菜上来了,俩人要了一瓶青稞酒慢慢地喝了起来。 十五、 “秀敏,睡着了啊!” “啊!睡着了!” “不会吧!睡觉了还能说话。” “我在说梦话!” “唲,起来,和你商量一件事。” “不用了,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宋秀敏翻了个身,把背后对着蒋书山。 “唲!友好一点好不好!媳妇。” 蒋书山用手摇着宋秀敏的肩膀说。 “不好!哼!” 宋秀敏甩了一下胳膊,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哼字。 “嘻!嘻!嘻!” 蒋书山翻身来到宋秀敏的面前。宋秀敏高想要转身,却被蒋书山牢牢抱住。 “干嘛你!放手。” “那你得和我说说话。” “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宋秀敏推了蒋书山一把。 “是这样的,上个星期,我和坦克到玉河州考擦了三天,发现那里确实有生意可做;比如,那里缺少药品、白糖、烟、盐油。所以,今天我定购了一卡车香烟,一卡车盐巴、一卡车白糖……” “说完了,还没有是吧!我帮你说。我需要你资金上的支持,告诉你,没门!” “秀敏,我不是需要你资金上的支持,而是需要你在行动上的支持。” “嗬!蒋书山呀!蒋书山。我今天才认识你呀!告诉你,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是想通过我,向我老爸动用车吧!” “对!阿敏,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唔!” 叭!叭! 蒋书山在宋秀敏的额头、脸上狠狠地吻上二个吻。 “再来啊!” 叭!叭! 蒋书山真的又给宋秀敏二个吻。 “你答应了。” “哼!二个吻,就想把我打发了。” “还有后继节目呢!” “干嘛呀!你!” 宋秀敏故作捶了他二拳。 “亲热、亲热!” “你不想要车了!” “要啊!” “那——” “哦!我让你迷住了,所以……” “学会讲假话了。” 宋秀敏一改往日的“横”,温柔地对蒋书山说。 并伸手抓起了床头的电话机,拨了个号。 “喂!爸,是我,秀敏。你还没睡吧!睡了。哎呀!我忘了看时间了。所以——就打个电话给你。” “有什么事就说吧!” 宋秀敏的父亲在电话那头,快言快语地说。 “女儿想你不行啊!” “行!没事,我就挂了。” “哎!哎!哎!有事、有事,阿山上个星期到玉河州和别人谈妥了一笔生意,说好的明天用卡车把货运去玉河。” “说吧!要多少辆车。” “三辆。” “行,明天我给你派三辆车。” “行,爸,这个书山会做到的,你就放心吧!” “好!再见!” “再见!” 宋秀敏把电话挂上,脱掉睡衣,钻进被窝里。 “搞掂!” “真的。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是吗?现在你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 蒋书山双手抱住宋秀敏光滑的身体。动情地说。 “那好!做完这趟生意,就上岸,唔!” 宋秀敏伸出双手抱住蒋书山的脖子上,娇嗔地说。 “看情况吧!” “不行,这次你一定得听我的。” 宋秀敏又恢复了原来的“横”。 “要我投降可以,但你必须先投降。” 蒋书山说完,用手去搔宋秀敏的胳肢窝。 “格、格、格……” “痒死人了,快住手。” 宋秀敏格格地笑道。 “那你先投降。” 蒋书山翻身把宋秀敏压在下面。 “凭什么我先投降。” “好!你不投降,是不是。” “哎呀!痒死人了,住手呀——你。” “那你投不投降?” “好!好!我投降、我、我——投——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四卷 十六、 “坦克,这是三车货。一车是白糖,一车是香烟,一车是盐。一共拾柒万捌仟元。货到交钱,拿来吧!” 在玉河州公园宾馆的停车场内,蒋书山一本正经地对坦克说。 “山哥,你先拿着叁万元,其余的明天我保证收完交给你。你和六位兵哥在公园宾馆先住下,房间我已经开好了,201、202、203号房,一共三间。先休息,晚上我请客。” 比蒋书山小1岁,矮仔精明的坦克哄着蒋书山说。 蒋书山一看情况不对,但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把货运回去吧! “那好!明天你一定要把货款收上,他们还要赶着回去呢!” “好!好!我明天一定要把货款送来陪你,货我先拿走。晚上见!” 坦克指挥着六名兵哥,把三车货运到指定地点;然后哼着小曲走了。 晚饭,并没有看到坦克出现。蒋书山只好掏钱请那六名兵哥哥去吃饭了。吃完饭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从上午等到下午,也没有看到坦克出现,蒋书山不禁焦急起来。 “姐夫,我们恐怕被骗了吧!” 带队的林雄副排长小心翼翼地对着蒋书山说,他们六个兵在出发前统一口径称蒋书山为姐夫。 “不会吧!” “我看有这种可能,你这位朋友贼头鼠眉的,像个奸商;他可能赖账。姐夫啊!现在我们是到了最边远的地方,遇上最野蛮的人啊!一切要小心为好!” “那你认为……” “上他家去要账!” “好!走……” 蒋书山和林副排长,再加上二个兵,一共四人朝着坦克家走去。 走路大约二十分钟,来到了一栋二层楼前。 “这就是坦克的家。” 蒋书山扭头对着林副排长说。 “敲门,进去。” 人高马大的林副排长镇定地说。 的、的、的。 “坦克,在家吗?我,蒋书山。” “哎,来了。” 吱呀! 门一开,坦克一愣。但,马上笑脸相迎:“山哥,你来了。哟!还有三位兵哥啊!来,进来!” 蒋书山和三位兵哥走进客厅,面带严肃地看着坦克。 “坐、坐。请坐!” “不用了,我们是来拿账款的。” “哦!这个、这个,款,目前还未收上来,这里的藏民穷、穷!你是知道的。” “你——” 蒋书山手指着坦克,气得浑身发抖。 “你想赖账是吗?” 林雄副排长目光锐利地盯着坦克说。 “怎么会呢!真的是……” 咔嚓! 林雄拉了一下手中的冲锋枪枪栓:“拿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哎!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扎西,扎西。快下来、快下来。” 坦克声音颤抖地喊道。 一会儿,从楼上走下一位身穿藏服、大胡子、胖个子的藏民来。 “这是蒋老板。这是扎西,货是扎西要的。扎西,他们。他们是来要货款的。” 坦克用手指了指三名手端cf枪的解放军说。 “哦!这样吧!晚上20:00点正我们把货款送到你们的房间,如何?” 扎西知趣地开口说。 “行!就这样!我们走!” 蒋书山向林雄眨了一下眼睛,头也不回地走出坦克的家门。 “你们好走、好走!” 坦克在门口对着蒋书山等人的背影,挥手。点头哈腰地连声说道。 十七、 “蒋老板,蒋老板,我们来了!” “进来吧!” 听到坦克的尖叫声,蒋书山赶紧把房门拉开说道。 咚! 坦克把扛在肩上装香烟的纸箱往地板上一扔:“一共柒万元,蒋老板,你点一点。” “柒万元?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一共欠我的货款为拾肆万捌仟元呐!” 蒋书山急得脖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这我知道,实在没办法,一下子收不上来这么多钱,这钱,你先收下,余下的,等一收上来,我亲自送到北宁给你。” “姐夫——” 林雄提醒了一下蒋书山。 蒋书山无可奈何地把纸箱打开,用手翻了翻;只见箱内的钱面值最大五元钱。 “这——” 蒋书山手指着纸箱。 “没办法,大哥;藏民穷啊!” 坦克两手一摊说道。 “唔!这样吧!坦克,明天你把钱存到我在银行的存折上,其余的钱再说。” “行!山哥,走了。” 坦克和扎西扛着纸箱走了。 “姐夫,这——” 林雄手指着坦克和扎西的背影,急得话都说不上来。 “咱们得防备他们晚上来抢钱。” 蒋书山关上门后说。 “抢钱?他们想找死啊!” 林雄拍了拍挂在胸前的冲锋枪说。 “小心为好!噢!看来这次又亏本了。” 蒋书山心事重重地自言自语道。 十八、 “什么?亏了将近壹万元钱!亏你还说得出口,啊!大兵全副w装押车,还亏本。这种事,只有你蒋书山做得出!” 叭! 宋秀敏气得把筷子甩在饭桌上。 “四平呀!那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定金也不收,合同也不签,就组织货源,把货运去的。啊!”寇雪一听,也急了连忙责怪起蒋书山来。 “妈!我和坦克是朋友嘛!谁知他……” “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你懂不懂啊!” 宋秀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 “这不是还有余账未收上嘛!” “嘿!余账?你等到猴年马月去吧!”宋秀敏气呼呼地说。 “秀敏,吃饭;别生气了。啊!” 寇雪两面为难地打圆场说。 “不吃了。我警告你,蒋书山,这次你马上紧急上岸。否则,我跟你没完。” “上就上啰!干嘛这么凶。” 蒋书山心虚地说。 “对你这种木脑子的人,只能这样,哦!冬冬,不哭、不哭,妈妈,不是骂你,是骂你这个笨蛋的爸爸。乖,不哭了。唔!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宋秀敏在一边哄着儿子说。 “四平呀!听妈和秀敏的话。上岸吧!以后再也不许去沾生意上的事了。” “就是,没本事,就别下海,回头是岸,回头是岸,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棒警吧!是不是,儿子。” 格、格、格…… 蒋冬冬,被宋秀敏逗得格格的笑。“对了,有一件事我得问你!”宋秀敏严肃地对着蒋书山说。 “问就问啰!板着脸,干嘛!” “我织给你那件白色高领毛线衣呢?” “给人了!” 蒋书山漫不经心地说。 “给人了?” “对啊!给人了!” “给谁了?” “不知道。” “不知道?” “妈,你看这木头人,送毛线衣给谁都不知道,气死我了。”宋秀敏气得从桌子上抓起儿子一个玩具,就往蒋书山身上扔去。 “怎么回事?四平。” “妈,是这样的。我和坦克坐长途汽车去玉河的半路上,车停了,上来一位怀抱小孩的中年妇女;她浑身发抖地抱着孩子,正好坐在我前排有一位当兵的。看到这种情景;就把军大衣脱给那名中年妇女穿。车到站了,那名中年妇女披着军大衣走了。当兵的不敢去要回来,自己也冻着了。我于心不忍,就脱下那件白色羊毛线衣给了那名当兵的了。” “哎哟!你可真伟大啊!” 宋秀敏讽刺道。 “四平呀!你可积了阴德了。” “妈,这事过去了,不提了,说真的。三年下海经商,我得了个经验,经商得有自己的基地。” “基地?” “对!基地,经商和打仗一样;打仗既然有阵地,那么,经商也该有自己的阵地,这个阵地就是基地。有了基地就可以向外人宣布,这个基地是货真价实的,也就可以吸引大批生意人或顾客。” “四平呀!你说这个基地就是门面和公司吧!” “对!” “嘿!这个门面,也就是铺面;像外公、外婆在解放前就一直开到文革;唉!如果‘文革’,你外公、外婆还健在,不提这伤心事,刚才说什么来着?对!铺面。四平呀!你想开啥子的铺面呀!” “药铺!” “药铺?” “对!药铺。妈,你知道吗?我去了二次玉河州才知道冬虫草是在那里的3000多米到4000多米的高山生长的,最佳收购期为每年的四月初到六月底。这冬虫草可是名贵药材咧!在当地收购,价格便宜,几百元一斤。可到了北宁就变成了上千元一斤。到gd、香港不用说了,还有麝香,价格是黄金的7倍,是国际上公认的天然香料之五。还有……” “还有坐牢!你这是走私,走私懂吗?要坐牢的。” 宋秀敏没好气地说。 “秀敏,听四平把话说完!” “妈,秀敏。我们可以在北宁市里繁华的关东大街租下门面,开一家药店,取名为雪山药店,取自于妈妈和我的名字最后一个,秀敏,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这个名字很适合当地的风土人情。 药店除了经营正常的药品外,主要的还是冬虫草、麝香、鹿鞭、鹿茸等名贵药材。 另外还兼经营卖药酒。这药酒得由妈妈拿出外公、外婆的祖传秘方把鹿鞭、鹿茸和草药配制而成,取名为雪山壮阳酒。 还有一个特色是,妈妈可以顺便在那里免费给光顾药店的顾客看病,药由我们那里拿。有可能的话,秀敏可帮患者打针……” “呸!亏你想得出。你自己下海被淹个半死也罢,现在还想拖妈妈和我下水。我看你是破罐子摔碎,一条路走到黑! 你知道不知道,卖酒要有营业执照,自制酒也要注册商标的,无营业执照就行医也是非法的。” 宋秀敏一顿“炮弹”猛向蒋书山轰去。 “唲!秀敏呀!四平说的也有道理,也是可行的。商标、执照可放到后一步来办。药品进货渠道我也熟。 四平呀!开这么一个药店需要多少钱呀!” “12万元。” “12万元?你干脆把你儿子拿去卖了吧!” 宋秀敏气愤得把儿子塞到丈夫的怀里。 哗!哗…… 冬冬被吓哭了。 “别哭、别哭,冬冬,乖,来,让姥姥抱,唔!我的乖孙子。” 寇雪从蒋书山怀里抱过冬冬,在他的小脸蛋上轻轻亲了一口:“四平,继续说。” “哦!” 蒋书山望了一眼正在生气走进卧室里的妻子一眼:“这12万元钱,2万元作为简单的装饰和办营业执照。8万元进药品,还有2万元作为流动资金。工人二名。我们先从小做起,稳扎稳打,待生意好了,再扩大。常言到,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咱娘儿俩,再加上秀敏,我们肯定胜过诸葛亮的。自古商场如战场,多一分智慧、多一分谋略,就多一分胜算。只要我们遵从经商规律,大胆运筹肯定会成功的。所以,我敢断定,咱们仨人一定能把雪山药房办得好,办得出色!” “行啊!孩子,你开始有外公、外婆的经商头脑了。就这么干,妈支持你爱!”寇雪斩钉截铁地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三章 红顶商人 一、 嘎! 一辆蓝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雪山药店门口,从驾驶上走下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直径地走进药店内。 “哎哟!陶老板亲自光临本小店,本小店真是蓬荜增辉呀!” “哎呀!蒋老弟,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的了!” “我再学不会,可真的要趴下起不来了,你这位钻石王老五不会无缘无故光临本小店吧!” “唔!聪明,学会察言观色了,有进步,有进步。” 被称陶老板的人名叫陶振雄,是天宝宝石行的老板,他用手拍了拍蒋书山的肩膀,打趣地说。 “这都是跟你学的。陶老板,里面坐;来一支。” “哟!抽起软中华香烟了,行啊!三个月不见,你发了一笔横财了吧!” “见笑、见笑,我这店才开张三个月,生意尚可以。都是些熟人、老顾客光顾的多。点上点上。” 于是,陶振雄把烟头靠在蒋书山打着的打火机的火苗上,轻轻地吸了二口;左手轻拍二下蒋书山的右手,表示感谢。 “蒋老弟,是不是怪老兄未来这里光顾过啊!” “哪里、哪里,我知道你忙,难得见上一面。” “还是你老弟了解我呀!唔!这药店名字取得不错,店内装饰也可以,药品应该也齐全吧!” 陶振雄仰着吐了一串圆圈,幽默地说道。 “当然齐全,而且货真价实。” “那就好!那就好!唲!你这个棒警今天怎么不上岗啊!” “哦!棒警我不干了。” “不干了!” 陶振雄一惊。 “哦!这是我的名片。” 蒋书山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捧着递给陶振雄。 “哦!黄海省交通厅行政科蒋书山科长。。 行啊!你老弟跳槽了、跳槽好,跳槽好,要不整天站马路吃灰尘,不爽、不爽。你看,一跳槽就马上当官了,哈哈哈。” “小小的科长,算啥!” 蒋书山挥了挥手,很轻松地随口说了一句。 “唲!不能这么说,没有小,哪有中和大呢?我今天来是给你介绍一桩生意的……” “什么生意?” 蒋书山马上迫不及待地问。 “唲!你老弟别急呀!是这样的,我的一位gd朋友托我帮他买100斤冬虫草,价格为壹仟元1斤。在北宁市交货,货要优等的。老弟,这次你可是翻倍赚哟!哈哈……” “行啊!这个绝对没问题。现在是四月底,正是冬虫草生长最好的季节;我这里存货有三十多斤。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要货,我亲自去组织货源。” “一个星期后。” “行啊!说定了。” “这是五千元定金,你拿着。” “这、这、这……” “这什么!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一事求你老弟呢!” “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 “听说你的雪山壮阳酒功效不错,我想试一试,你是知道的,原想我才养个二奶;现在又养一位三奶,应付不过来,生意场上又忙,所以,精力不够了也枉了我振雄的威名……” “举手之劳。现在我就拿给你二十斤。” “爽快,那你就按内部价给我好了,行了,聊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有时间到我的宝石行坐坐。” “好好,一定、一定。” 蒋书山手提一瓶二十斤装的雪山壮阳散装酒放到陶振雄的车后排上:“陶兄,好走;喝完了、再来拿。” “谢谢!谢谢!我相信,我喝下之后,一定重振雄风,哈哈哈哈哈……” 陶振雄边说,边钻进轿车的驾驶座位,坐稳后,把门一关,侧身伸出右手,与蒋书山握了一下,从嘴里吐出二字:“走了!”。 于是,桑塔纳轿车屁股冒烟走了。 二、 “哟!这天宝珠宝行真气派呢!” 身穿一套咖啡色套装的宋秀敏手挽着同样穿着咖啡色西装的蒋书山的胳膊,十分羡慕地说。 “那当然了,人家年轻时就出来打拼了,才有今天的局面,走,到二楼去。一楼是卖翡翠和玉手镯之类的;二楼才是卖金银宝石类。” “真的帮我买一枚钻戒啊!” 宋秀敏小声地问。 “对啊!不买来这干嘛!” 蒋书山十分肯定地说。 “会不会很贵啊?” 宋秀敏还是小声地问。 “不贵叫钻戒吗!你放心好了,咱们的雪山药店现在生意不错,三个月赚回本钱,上个月赚的那五万元钱,就是这里的陶老板介绍而成的。在他这里买个钻戒也算做个人情吧!不过,买个钻戒送给你,一直是我的心愿。” “你又哄我开心了。” 宋秀敏用手轻捏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娇嗔地说。 “两位要买什么?” 女售货员走过来,热情地问。 “买钻戒。” 蒋书山挺胸昂首地说。 “这边请。” 女售货员把蒋书山夫妇引到专卖钻戒的柜台前。 “哟!怎么这么贵,呀!都是上万元以上的。” 宋秀敏伸了一下舌头说。 “再贵也要买给你。” 蒋书山坚定地说。 “山,你对我真好!” 宋秀敏小声附在丈夫的耳朵上说。 蒋书山含蓄一笑:“小姐,你们的陶老板在吗?” “在,在,他在经理室;你要找他。经理室在那边。” 女售货员手指经理室连忙说。 “敏,你在这等一些;我去找陶老板。” “不用找了,我自己来了。蒋老弟,你好闲情雅致呀!带着——,哟!还是情侣装呢!这位是——” “我媳妇,姓宋,叫秀敏。秀敏,这位是陶老板。” “哎呀!原来是弟媳呀!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蒋老弟呀!这就是你不对了,把这么漂亮的媳妇金屋藏娇,可惜呀!可惜!” “陶老板,你过奖了,我和书山各有各的工作要做,所以难得一起出来闲逛;今天是冲着这个而来的。” 宋秀敏手指钻戒柜台说。 “哟!弟媳真是个巧嘴能说呀!看上哪一款式了。价格绝对优惠。” “就这枚,恐怕陶老板要忍痛大放血了!” “哎呀!弟媳真是好眼光,这枚是白金钻戒,产于南非,南非知道妈?钻戒王国,你看,钻戒在灯下或阳光下,光芒四射,耀眼无比,其造型简洁有美感,就像一位少女向人们展示健美操一样,双手伸出,捧着一颗闪耀四射的钻戒,真实太美了、太美了。”陶振雄喋喋不休地介绍说。 “美是美了,就是价格太贵了,238万元呐!是不是,书山。” “对!对!陶老板,陶兄,这价格……” “给你这个——” 陶振雄伸出一指,然后又附近蒋书山的耳朵上轻轻地说:“你的雪山壮阳药真有效。难怪弟媳脸上这么滋润。哈哈哈……” 嘿!嘿!嘿! 蒋书山附和地笑了几声:“给,这个是1万元钱。” “开个发票,蒋老弟,如果质量有问题可随时凭发票退货。如果你们想换一颗大钻戒,也可凭发票来置换,只不过补一点差价而已。你们看,这支笔是专门测试钻戒、宝石的ph值的,喏!这ph值已达到了十!你们俩放心吧,保证是货真价实。” “谢谢!谢谢!” 蒋书山和宋秀敏异口同声地说。 “陶兄,不妨碍你做事了,我们先走了,谢谢、谢谢!” “不客气,需要什么随时再来。俩位好走,我就不远送了,再见!” 陶振雄说完,把手轻轻晃了二下。 “再见!再见!” 宋秀敏手挽丈夫的胳膊,一边低头看着戴在左手无名指闪光发亮的钻戒,一边问蒋书山:“山,刚才,陶老板跟你小声说什么呀?” “他说,咱们家的雪山壮阳酒真行;把你滋润得像个美少妇。” “就这些啊!” “他还说,让我今晚多做你。” “去你的,你们男人坏死了。” 宋秀敏用手轻扭了一下蒋书山的手臂,娇嗔地说。 “不愿意啊?” 蒋书山手在妻子的腰间轻捏一下,色眯眯地轻声问了一句。 “愿意!馋猫!” 三、 “厅长,您找我。” 蒋书山推门进入厅长办公室。 “嗯!坐,坐,蒋处长,自己倒杯茶,我看完这份文件,签个字,咱们再谈。” 厅长陈述伦向蒋书山打个招呼道。蒋书山会意地点了一下头,并走到厅长办公桌前,伸手要拿厅长的不锈钢杯子。 “满着呢!你忙你的。” 陈述伦边看文件,边挥手说。 “哦!” 蒋书山回到长沙发的茶几旁,伸手抓起一只茶杯,再抓上一些茶叶放了进去,倒上开水,盖上茶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不到五分钟,陈述伦看完文件后;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面带微笑地来到蒋书山的身边坐下:“蒋处长,当处长快有1年时间了吧!” “还差17天,就正好1年。” 蒋书山双手放在膝盖上,谦虑地回答。 “嗬!你记得这么清楚。” 陈述伦略吃惊地问。 “那当然了,我从科长被提为副处长1年零4个月,然后再被提为处长至今,都是厅长您一手提拨的,所以,我时刻牢记在心里。” “行啊!小蒋,我没看错你;再过一天,就是一九九零年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一切听从厅长和组织上的安排。” 蒋书山挺胸朗声地回答。 “好!厅里要成立下属的建筑总承包公司的消息你是知道的。那可是一块肥肉,很多人都盯着,我们厅领导研究和经我个人大力推荐下,决定由你来担任这个总承包公司总经理,你这个处长位置我只依然保留。你的意思如何?” “我听从厅长安排。” 蒋书山一激动,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好!小蒋,你看这个——” 陈述伦把一直攥在手上的一张信笺递给蒋书山。 蒋书山展开一看:任命二处处长蒋书山同志兼任翔龙建筑总承包公司总经理。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下面盖头厅里的大红印章。 “厅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谢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 蒋书山激动得弯下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陈述伦的右手。 “小蒋呀!我可是把全部家当都交给你了,你的责任重大呀!你一定要把这个法人代表当好、做好!快坐下,别站着。” 蒋书山赶紧坐了下来,并朗声地说:“我一定不辜负厅长对我的期望。” “唔!好、好!年轻人,要大胆地干,要有闯劲。希望你要把公司做大、做强。厅里拨给你们总公司的吊机、推土机、挖掘机、桑塔纳轿车等,固定资产为800万元。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过完元旦,你就走马上任。” “厅长,请放心,我一定牢记您的话,做大、做强。” “好!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谢谢!谢谢厅长。” 四、 “四平呀!怎么今天突然叫全家到黄海大酒店来吃饭呀?” “奶奶,我知道。” “哦!乖孙,说说看。” 寇雪疼爱地用手抚摸了一下孙子蒋冬冬的头,笑眯眯地问。 “因为、因为今天是九零年的元旦。” “哦!是吗?” 寇雪侧过头来看看蒋书山。 “哥,是不是你又升官了。” 柯书勤抱着三岁的女儿,嘴里嚼着一块rb豆腐问道。 蒋书山微笑地摇了摇头。 “唲!我看呀!还是冬冬说得对,今天是元旦。四平呀!就叫全家人,一起到这里吃个团圆饭,大家高兴、高兴。” 寇雪乐呵呵地说。 “妈,你只说对一半。” 蒋书山脸含微笑地说。 “到底有什么事啊!说呀!还买什么关子!” 宋秀敏瞪了蒋书山一眼说道。 “妈、秀敏、勤儿、妹夫,我改行了。” “什么?你发什么神经,好好个处长不当,又改什么行了,神经病呀!” 宋秀敏急得从椅子上蹦了下来。 “秀敏呀!坐下,听四平慢慢说。四平——” “哦!这是我的名片,请大家多包涵。” 蒋书山把自己的烫金名片一一分给在座的亲人。 “嘿!我说哥高升了,果然不错。” 柯书勤美滋滋地说。 “啊!总经理——” 宋秀敏张大嘴巴感慨地说。 “四平,这总经理——” “姥姥,我知道,这总经理就是管我们这群人的,对吧!爸爸!” “对!儿子。” 蒋书山疼爱地抚摸了一下蒋冬冬的头说。 “妈,处长这个位置还在,总经理是新任命的。一人两个职务。处长是官方,总经理是企业官职。” “哦!四平呀!经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明白了。红顶商人。” “红顶商人?” 众人惊愕道。 “对!这又是官、又是商的,就叫红顶商人。” 寇雪十分肯定地说。 “奶奶,我爸爸怎么成了红顶商人了?” “乖孙!以前清朝时期当官的人,头上戴的帽子上面是一条条红色细小的绸缎,当官的,又兼做生意的人,就叫红顶商人,清朝时就有这么一个人,叫曹雪岩。在位时,捞了不少钱财,养了十几个妻妾,可惜,后来,却家破人亡了。” “书山,听到妈讲的故事没有?你可千万不要去学曹雪岩啊!” 宋秀敏捅了捅一把丈夫的腰间说道。 “大嫂,你就放心了,我哥不是这种花心人,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哦!哥!”柯书勤有意包庇地说。 “是啊!是啊!大家的提醒是好意的,我一定记住,一定恪守原来的清白。”蒋书山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说。 “四平啊!钱是赚不够的,我们的雪山药房,改为雪山大药房,并在大同街开了一家分店之后,生意好得不得了,光这三年时间赚了200多万元,保持这种势头发展下去就更了不得了,违法的事,我们不去做。 四平!搞工程免不了请客送礼、吃吃喝喝喝,凡事要小心一点为好。 嗨!我这儿子,真的有他外公、外婆的基因……”寇雪喋喋不休地说。 “妈,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秀敏插嘴说。 “秀敏呀!这叫彼一时,此一时嘛!唲!大家不要光听我这老婆发表的谬论,吃菜、吃菜。”寇雪乐哈哈地说。 “妈,您多吃些鲜海虾。” 蒋书山挟了二只海虾到寇雪碗里。 “奶奶,给你吃这块羊肉,又松软、又好吃。” 蒋冬冬拿着双筷子夹着一块羊肉放在寇雪碗里说。 “哟!乖孙真懂事。” 寇雪笑眯眯地垮了蒋冬冬一句,埋下头吃饭了。 看到这种情景,蒋书山默不作声地挟了一块白切鸡的胸脯肉放到宋秀敏的碗里。 宋秀敏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左手在他的右腿上轻捏了一下。 “唲!四平呀!这三年咱们的药店生意多亏了那个王老五老板……” “妈,他不是叫王老五,王老五是对做宝石生意老板的称呼!他姓陶,叫陶振雄。” 宋秀敏快嘴快舌地说。 “哦!那个陶老板在你生意上帮了我们不少的忙,什么冬虫草、麝香、鹿茸呀!都跟我们店里要,连雪山壮阳酒也要了不少。四平,你现在开始发达了,不要忘记老朋友、老顾客,还有提拨你的厅长啊!” “妈!陶振雄是咱兄弟忘不了,改天我专门请他吃顿饭,厅长更没说的了。我准备安排他的女儿做财务科长。 “这就好,这就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来妞妞,让姥姥抱抱,唔!乖!” 寇雪乐嗬嗬地从柯书勤手中接这外孙女,挟了一只鱼眼睛递到外孙女的嘴里:“乖,吃了眼睛,眼睛就发亮,好吃吗?” “好——吃!” 妞妞抱着长长的稚嫩声音说道。 “妈,你也别光顾孙子,外孙女的,自己也要吃点。” 宋秀敏挟了一块鱼肚子到寇雪碗里说道。 “妈,秀敏,勤儿,妹夫,冬冬、妞妞,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咱们以饮料当酒,干了!祝大家新年有好运,身体健康,学习进步!” 蒋书山站了起来,举起酒兴高采烈地说: “祝哥,官运享通,生意兴隆,发大财!” 祝爸爸身体健康,干! “秀敏——”寇雪轻声叫了一声 “哦,山,祝你新年事事如意,身体健康,不要忘了媳妇。” “好!大家事事如意,身体健康,合家幸福。 寇雪满面春风地说 “干!” “干!” “干!” “新年好!新年快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二卷 五、 “郭副总,黄副总,今天是我们公司正式成立的第一天,元旦刚过,我们三位老总第一次碰头开会,我来个开场白,然后,你们二位副总发表自己的意见,咱们再综合一下,形成一个文,下发给各职能部门如何?” “可以!” “可以!” “好!首先我提意一下分工,我负责抓全面,主要是跑资金和洽谈工程,郭副总负责抓工程施工和质量;黄副总负责后勤工作。你俩意见如何?” “同意!” “同意!” 郭涛和黄东明纷纷表态地说。 “这就好!关于第一步工作为何打开局面,厅长已经帮我们铺了一条路。就是北宁市大同街的改造工程,昨天我已和市政府签了合同,工程款为叁仟伍佰万,工期为半年,工程紧,任务重,郭副总,质量问题一定要抓紧,施工安全也要注意,黄副总,后勤供应方面你要多费心,工地需要什么,你就组织供应什么,机械坏了,要急时抢修;如果确实用不了,就更换新的,总之,这是第一单工程,我们一定要做好,要把我们翔龙建筑总承包公司的牌子打响。” “蒋总,有一个问题,那二辆桑塔纳轿车的分配……” “哦,黄副总问这个问题很及时,这样吧!我先用一辆;另一辆你们俩一起共用;如果急用的话,可调用财务科那辆三丫丰田车,等工程做别一半时,抽出资金买辆新的,这样,我们三个老总都有专车了,呵呵……” 蒋书山爽快地说。 “行!” “我同意。” 郭涛和黄东明马上附合地说。 “蒋总,那些施工队各队长的任命……” “这个就由你郭副总提议,再与我和黄副总交换一下意见就行了,三位副总还有什么问题吗?哦!没有,那就散会了。” 蒋书山一看俩人的表情,马上果断地说。 于是,郭涛和黄东明站了起来,各自夹着公文包走出蒋书山的办公室。 蒋书山吁了一口气,靠在真皮椅子上,脚往地上一蹭,惬意地转了一圈。 翔龙建筑承包总公司的办公地址也在交通厅大院内,是一幢二层70年代中期建成的别墅式楼层,楼下是各业务部门,楼上是财务科和三位老总的办公室。蒋书山的办公室靠在东面最后一间,其空间有三十每平方米,装饰豪华、气派,一张宽大的原木老板桌横在中央;两张真皮沙发和一张真皮长沙发朝着老板桌方向而放,显示出主人居高而下,权力无比,威严的气派,一盏华丽,硕大的吊灯,吊在屋内中央,其光芒四射的灯光,令人不寒而粟屋右角的铁制花架上,放着一盆还在盛开的白狗吐血或者叫金钟倒挂的花;其盛开的花朵正象一个倒挂的金钟,从四片白色的花瓣吐出了如红灯笼的花蕊,仿佛预示着主人为了事业而呕心吐血。 更令蒋书山得意的是,他专门请了一位本省有名的书法家,帮他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帧条幅:搏!人生难得几回搏。 高高地挂在老板桌后面墙上方,那是他初恋情人的赠言,也是这句话,使他奋发图强地去搏;从棒警搏到这个位置,也就预示着真正的红顶商人开始了。 六、 “蒋兄,这是市xn区阿书记,这是翔龙建筑承包总公司的蒋书山总经理。”陶振雄十分热情地介绍阿志成和蒋书山。 “你好!” “你好!“ 蒋书山和阿志成握了一下手,俩人互相说。 “坐,坐,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客气、别客气。” 陶振雄热情地给阿志成和蒋书山递烟,自从蒋书山摇身一变,成了总经理后;陶振雄就改口叫蒋书山为蒋兄,把以前的那个蒋老弟称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知道,以后自己珠宝行的生意的大主顾变成了眼前这被称为总经理的人了,所以,今天由他做东,介绍蒋书山和xn区区高官阿志成认识,并促成蒋书山能顺利拿下xn区要建的二幢价格为70万的宿舍楼。 “阿书记要喝什么啊?” 蒋书山试探道。 “青稞酒吧!咱们是本土长大的人喝惯了,不知二位合适否?”阿志成大大咧咧地说。 “合适!合适!” “阿书记是地地道道的藏民,所以……” 陶振雄故意不往下说了。 “明白,明白,我去叫服务员拿三瓶高度青稞问来,” 蒋书山说完,走上前去,拉开房门,对着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说了一句话,一会儿,三瓶55°的青稞酒摆上桌来。 陶振雄拧开一瓶,咕咚咚、咕咚咚的往桌面上的三个大杯子倒了下去:“给!正好,每人一杯!菜不够,就继续点,千万不客气。” “来!阿书记,陶兄,咱们一杯见底,我先来” 蒋书山双手捧着杯子,朝阿志成、陶振雄示意一下,然后一仰脖子,咕咚咚、咕咚咚的把杯子里的酒喝光。 “爽快!爽快!阿书记,咱们……” 陶振雄欲擒故纵地问。 “好!干!”阿志成毫不犹豫地说。 “咣!”两杯子一碰,俩人爽快地仰着咕咚、咕咚的把杯子里的酒喝光,然后来个杯底朝下,哈哈哈,大笑起来。 “蒋书记和陶兄都是爽快之人,咱们来个好事成双。”蒋书山把三个杯子例满酒之后,提议地说。 “蒋总这个提议不错,咱们再干一杯,然后随意。” 陶振雄附合地说。 “行!两位老板发话了,咱们就干!来,来来!碰上一杯!”阿志成满脸高兴道:“咣,咣,咣!” 三个杯子一碰,三人一起仰首,咕咚,咕咚的杯子里的酒马上钻进肚子里去了。 “阿书记,陶兄吃菜,吃菜!” 蒋书山热情地给二位挟上最好的羊肉块后,热情地说。 “蒋总,自己来,自己来。” 阿志成边摆手,边豪爽地说。 “阿书记,今天我选这个地方偏了点,但,避人耳目,……” 陶振雄来了个欲擒故纵道 “很好,很好!” 陶老板费心了,费心了“ 阿志成抹了一下嘴巴道,然后又转头对蒋书山说:“蒋总,怎么对我这二幢小小的宿舍楼感兴趣啊!“ “哦!阿书记,我是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加快致富奔小康,不管是大鱼、小鱼,连虾米也要抓啊!” “蒋总的意思是全面开花,全面开花。“ 陶振雄插嘴说: “好!好!全面开展就是好!项目我可以拍板给你,但必须要保证质量。” 阿志成指了一下蒋书山,毫不客气地说。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是正正规规的国企,这个请阿书记放心。” 蒋书山拍着胸膛保证道。 “蒋兄,质量一定要抓好!这二幢楼可是阿书记关心下属的表现,下一届,阿书记就是市政府副市长了。” 陶振雄有意地提醒说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 阿志成连连摆手说 “阿书记,小道消息总比没有的好啊!来,我敬你一杯,表示预先祝贺” 蒋书山一仰脖子,又一杯下肚 “蒋总真是个爽快之人,值得交,值得交呵!” 阿志成竖起大姆指称赞道。 “能够和阿书记交上朋友是我的荣幸,咱们边吃,边喝、边谈。” 蒋书山知道眼前这条鱼上钩了,但要牢牢抓住得费一番功夫的,尤其是他是未来的副市长人选。 于是,他灵机一动:“阿书记吃这个。” “这是什么?” “鹿鞭!” 陶振雄用手作个半扇形,对着阿志成的耳朵悄地说: “好东西,好东西!” 阿志成咬了一口,连声说好! “这是陶兄,专门为你弄来的,我这是借花献佛呢!” “谢谢,谢谢陶老板。” 阿志成眼开眉笑地说 “不用客气,阿书记,这个是南非钻戒帮我转交给嫂夫人。” 蒋书山伸手从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礼品合,递给阿志成说。 “这不行,这不行的,蒋总”。 阿志成连连摆手推托道 “阿书记,这是蒋总的一片心意,收下,收下。”陶振雄 用筷子挟了一根鹿鞭放到阿志成碗里说。 “这——” 阿志成迟疑了一下。 “拿着!” 陶振雄一把从蒋书山手中拿过钻戒盒子,塞进阿志成的口袋里,嘴里说了句:“都是兄弟,喝酒,喝酒,咱们三人来个不醉不归!” “行啊!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七、 在日后的二年时间里,陶振雄又帮蒋书山牵线,促成了建市财政局办公大楼和市税局宿舍的项目。又在已经顺利当选为主管城建的阿志成副市长拍板下,拿下了市里道路改造扩建二条,就这样,仅仅二年时间,蒋书山为公司赚下了600多万元的利润。作为回报兄弟,蒋书山经常光顾陶振雄的珠宝行,用珠宝、钻戒送给所要打通的关节,当然也少不了金钱,在为公司赚下巨额利润的同时,蒋书山的雪山大药房,以年利润100万元稳固上升,并在北宁市开了二家分店,海西洲开了一个连锁店。 现在的蒋书山可谓是腰緾万贯,财大气粗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三卷 八 “蒋总我们这次奉厅长之命,前往黄南公路方向的玉河洲考查该路行程有3000公里了,行程紧,任务重,可我们还是按时完成了任务,多亏了蒋总亲自出马啊。” 厅里的技术处方芳处长由衷感慨地说: “方处长,高抬我了。应该说功劳最大的要数这辆新买的rb三凌越野车,玉河州府新管辖的4个县全跑完了。嘿!这个襄歉县,离州府100公里,全是险得让人后怕的山路,治g县、曲玛来县,更不要提了。难怪人们传说进了曲玛来,进去出不来。哈哈哈……” 坐在副驾驶室座位上的蒋书山边说,边得意洋洋地玩弄戴在左手无名指上那枚5克拉的南非白金钻介。 “蒋总,你那辆车听说花了40多万元。” 方处长小心翼翼地问 “毛毛雨了!” “毛毛雨?” “哦!这是gd的仔话,意思是小意思了!” 蒋书山买弄了一下关子说 “40多万元买一辆车,还是毛毛雨。看来你蒋总真是一位大商贾了。” 方处长深有感触地说。 “大商贾?方处长。我到gd、深圳、珠海去考察时,才真正感受到改革开放给沿海的人们带来的好处和实惠。那里的企业大多数都是民营或私人的,他们住别墅,开上百万元的高档轿车,出入都带有秘书、保镖。他们才是真正的商贾啊!” “蒋总说得对,我们这里是大西北,信息和人们的旧观念都很不上形势。只好等着党中央来个开发大西部了。” “方处长,不要这么悲观,我看呀!西部开发是迟早之事,厅长这次派我们考察这段路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蒋总你认为这段鬼见愁的山路一定要动工了。” 方芳试探地问。 “那当然,现在都立项了,不出四、五年,国家就要投资修路的。” 蒋书山把手一挥,胸有成竹地说。 “到那时,蒋总又可以大干一场,赚上一笔了。” “都是为了国家,为了单位……” “蒋总,前方50米就是‘官’卡了。” 司机扎西提醒说 “官卡?” 方处长问了一句 “哦!是官方的检查站,这里没有交队,公路养护站、邮信局维护站、兵部站、加油站、乡政府等单位,这个地方是黄南公里(黄海北宁至玉河州)省级一级路的667公里处的人,地名叫清水河食宿站。 这个检查站的人可凶了。嘿!他们整天喝酒、打牌,还乱穿着八十年代的公安服装,可以说是横行霸道,乱打人,乱榨商人要钱,一本交警大队开出的罚没收据为5元,他们翻过背面,自己画上50元,再盖上个公章。嘿!嘿!” “蒋总,我们要小心点。你那55斤冬虫草……“ 方芳十分担心地提醒说 “放心,在那里贴有黄海省人民政府公告,内容是设定检查站,是为了防止一切不法分子乱倒木材和国家野生动物规定,没有涉及到牛羊肉和冬虫草,查扣冬虫草是他们乱来的。 扎西把你车停在15米远的地方,我去给他们拍照。 放心,我会办得滴水不漏的。” 蒋书山走下了车。 来到距离检查站4米的地方,按下了占在风衣面的摄像机开关键;把一名这木材司机被无故殴打得头破血流的场面录了下来。还有一名司机携带有5斤冬虫草也被没收了,并被踹上脚,罚款50元的场面。 “兄弟,我看还是把那冬虫草还给他吧!“ 蒋书山慢步走到那位胖交警面前,幽幽地说了一句 “你是……” 胖交警阿不来一脸迷惑地问 蒋书山慢慢摘下墨镜,向阿不来挤眉弄眼地笑了笑。 “哎哟!是山哥呀!里面坐,里面坐。” 阿不来一惊地说。 “阿不来,把冬虫还给他吧!” 蒋书山不卑不亢地说 “你熟人” “不是,积点阴德” “好!好!山哥发话了,没得说,给你,走吧!” 阿不来很不情愿地把冬虫草扔给司机,挥了挥手说。 “谢谢!谢谢大哥!” 司机向蒋书山点头哈腰说 “快走吧!” 蒋书山挥手道 “阿不来,我们一别,你竟分到这里来了! “山哥,没法子啊!这里苦啊!你看三十好几了,连个老婆都讨不上,听说你离开三中队后,发大财了?” “给!这是我的名片。” 蒋书山说完,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阿不来。 “啊!总经理!山哥,不!不!蒋总经理,我这个回民不懂得事,你多包涵、包涵,大家曾经是同事一场,同事一场 “包涵就不用了,以后我经常走这条路,你多包涵才对!” 蒋书山反将了阿不来的军说 “见笑,见笑了,你是怎么来……” 阿不来试探地问 “喏!我的车在那里。” 蒋书山朝车子挥了挥手。 一会儿,越野三凌车便在蒋书山的身旁停了下来。 “阿不来,我们走了!”蒋书山拉开车门,侧头对阿不来说。 “山哥,蒋总,好走,好走,有空下来坐坐。” 阿不来点头哈腰地说。 蒋书山关上车门,也朝阿不来挥挥手:“拜拜!” “拜拜!啊!没想到,昔日的同事变了大富翁了,只有我这个老光棍守在这穷山僻地里!” 阿不来感慨万分地说 九 回到了家,蒋书山冲洗了照片,以无名人的方式写了封信,并附上照片寄给了省委、省政府,然而,三个月过去了,都未见任何动静,官卡依然存在。 不死心的蒋书山写了一个怪题“贫苦的家园设卡封闭还需多天“给了省企业负责人。 该负责人对蒋书山说:“他们那些人代表的是本位主义,并不代表什么政府的指示。” 这句话提醒了蒋书山,他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连夜写了“路霸封死了我们”一题给了光明日报记者兰兰女士。 一个月后,该文登上了光明日报、省委、省政府舆论的监督下,下令废除了这个被称为全国最厉害、最不讲理的检查站。还不往日的安宁和道路的畅通。 “四平呀!你干了一件漂亮的事,为民除害。但是,此事到此为止,男孩活着一定要有志气,要仗义,要有责任感,绝不干扰和参与别的是非!” 寇雪知道此事后,语重心长地对蒋书山说。 母亲的话时常在蓝书山耳边响起,时常提醒着他,激励着他。然而商海并不是风平浪静的,而是隐藏着更激烈更凶险的波涛。 变化无常的商海正在等着他一一蒋书山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四章 爱人、情人、恋人 一、 “营长,没想到十七过去了,你都成为师长了,而我却是……” “大商人!” 老营长潘翱翔接过话说 “那是什么大商人,那都是别人瞎说的。” 蒋书山连连摆手说 “瞎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在北宁市凤凰山脚下,建有一幢二层楼的别墅。你老婆也开着辆豪华型本田轿车20上班。你呢?更不用说了。” 潘翱翔用手指了指蒋书山说。 “哟!老营长,你的情报可准确啊!但愿今天你的情报也准确。”蒋书山将潘翻翔一军说。 “看,看,一副商人的味道。话题一转,就转到正题上了。不过,你尽管放心好了。今天的客人是一位实权人物,就看你的本事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叫你在京西宾馆请客呢!” 潘翱翔胸有成竹地说。 得,得! 女服务员推开了包厢的房门,嫣然一笑地说:“两位请!” “哎呀!大姐,你来了,请坐、请坐!” 潘翱翔一见来人马上热情招呼说 蒋书山抬眼一看—— 嗬!原来是位嘴叨香烟,高个子的胖老太婆。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青年。 “就这位老太婆,也值得堂堂的大校师长毕恭毕敬呀!看来这老太婆还真的有来头呢!” 想到这蒋书山跨前二步伸出双手说:“大姐,你好!我叫蒋书山,认识你,我很高兴。” “嗯!” 老太婆傲慢地点了点头,伸出手礼节性地与蒋书山握了一下手,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潘师长,下令开宴吧!” “好,咱们边吃边聊,大姐,你要什么酒水?” 潘翱翔试探地问了句。 “别客气了,潘师长;我看这乌龟王八蛋炖野鸡汤不错哟!里面还放有公鸡蛋呀!唔!味道不错,正点、正点、唔!你们看什么?快喝汤、吃呀!吃呀!”老太婆边喝汤,边挥手兴趣勃勃地说。 “这老太婆真有意思,反客为主了。” 蒋书山心里默默地想。 “小伙子,是不是想说,我这老太婆抢你的风头了。” 老太婆斜了蒋书山一眼说。 “不是!不是!” 蒋书山连忙否定地说。 “二个不是,就是,是。哈!哈!哈!” 老太婆放肆地笑了。 蒋书山尴尬地跟着笑了几声,心里直想,我蒋书山当今是北宁市有头有面的人物,公司资产已达2500万,没想到,来到bj却被眼前的老太婆戏弄了。 “潘师长,这位是——” “哦!大姐,这位是黄海省翔龙建筑总承包公司的法人代表,蒋书山总经理;他还是省建设厅的二级处长,原先和我在sx‘二炮’当兵的,我当营长时,他是干事。”潘翱翔快言快语地介绍说。 “哦!没想到,今天我老太婆在京城认识了一位红顶商人,幸会、幸会。” 老太婆双手抱拳,笑眯眯地说, “以后,还须大姐鼎力相助。” 蒋书山打开一包软中华烟,递给老太婆。 “我抽不惯中华烟,只抽大熊猫。和咱们的总设计师一样;这也叫做紧跟时代吧!哈哈哈哈!” 老太婆说完,又放肆地大笑了。 “大姐真是个性情中人!” 蒋书山讨好地说。 “你不说我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就不错了!小赵!” 听到老太婆叫自己,坐在对面的年轻人赶紧从口袋掏出一包熊猫牌香烟递了过去。 老太婆抽出一支,放到嘴里。 蒋书山赶紧掏出打火机,咔嚓!点上了。 老太婆吸了二口,仰着朝上吐了一串圆圈:“潘师长,你们吃,我和这位蒋书山总经理聊一聊。 蒋总,说吧!有何需求。” “大姐,恕我直言了,我需要100吨柴油。” “为什么?” “我们黄海省四年前立项要修一条从北宁市通往玉河藏民自治州的一级至二级公路总长为843公里,全是险要的山路;今年国家批了下来,我们公司承包了100公里。 大姐,你是知道的,我们黄海是个穷省,为了修这条公路,外省的几家有实力的公司也挤进来做了。所以,汽油特别紧张,还望大姐帮这个忙呐!” “原来是帮藏民修路,这个忙,我可以帮哟!蒋总手上那枚钻戒真漂亮,可不可以让大姐开开眼呀!” 老太婆用手指了指蒋书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半真半假地说。 “行!行!” 蒋书山摘下手中的南非钻戒,放到老太婆的手上。 老太婆饶有兴趣地戴在左手的中指上:“小赵,你看好看吗?” “好看!好看!这枚钻戒戴在大姐的手上再合适不过的了。” 小赵拍马屁地说。 “蒋总——” 老太婆斜了蒋书山一眼,故意拖着长长的音调说。 “好看极了,真可谓是好鞍配好马。” 蒋书山故意脱口而出。 “这么说,蒋总是忍痛割爱了。” 老太婆又调侃了一句。 “大姐喜欢就拿去,只要大姐高兴。” 蒋书山一咬牙,抛出了一句话。 “好!蒋总,我冲你这句话,我拨给你150吨汽油,满意了吧!” “150吨!” 蒋书山以为耳朵听错了。、 “对!大姐说的是150吨。” 潘翱翔十分肯定地说。 “不相信?” 老太婆看着戴在手中的钻戒,诡秘地一笑。 潘翱翔立即伸腿,用脚朝坐在对面的蒋书山踢了一下。 “啊!相信、相信!” 反应灵敏的蒋书山,立即连声地说。 “好!你等着,明天早上8:00点正,东面门口见! 潘师长,蒋总,我吃饱了,先走了,小赵,咱们走。” 老太婆站了起来,用手撸下戴在左手的钻戒递给蒋书山说:“大姐跟你开个玩笑的!” “哎,这——” 蒋书山赶紧用手挡了一下,但老太婆还是把那枚钻戒塞进蒋书山手里。 “再见!” 老太婆挥了一下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老太婆消失的背影,蒋书山自言自语地说: “这可是个神秘的老太婆啊!” “你知道就好!我说,老弟,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你应该犒劳犒劳我这位老上级吧!” 潘翱翔朝蒋书山眨了一下眼说。 “你等着!” 蒋书山从椅子后拿过公文包。 “错了,蒋书山同志,这个!” 潘翱翔举起空酒杯,啜!了一声。 “哦!明白明白!” 蒋书山站了起来,三步二窜的来到房门;拉开房门后,对着女服务员大声喊:“再来四瓶茅台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二卷 二、 第二天,上午7:20分,蒋书山匆忙洗漱,换上一件新的金利来白衬衣,扎上一条红色暗格的领带,穿上一条笔挺的灰色西裤,手拿着大哥大,走出房门。乘着电梯来到1楼大厅,走出门口,低头看了看腕表,7:40分,离8:00点正还差二十分钟呢!求人办事,只能如此。 蒋书山在门口来回踱步,右手不时摸屁股兜上那张存有20万元的农行金穗卡,心想,如果老太婆真的开给他150吨油票,那金穗卡就归她的了。 150吨柴油呐! 这150吨可缓解工地用油之急,又可给自己狠赚上一大笔,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天上掉下的大馅饼要砸到自己头上了。 嘎!一辆挂着军牌的日产凌志30黑色轿车停在蒋书山身边,直把蒋书山吓了一跳,更令他吓一大跳的是,车后排的玻璃窗慢慢滑下,露出了身穿大校军服的老太婆。 “大姐,你——” “蒋总,你真准时,给你!红顶商人,再见!” 老太婆把手中的一张油票塞到蒋书山手里,幽默地说了一句。车子便开走了 蒋书山手攥着部队开出的150吨柴油油票,呆呆地望着凌志轿车消失在明媚的阳光下。 嘀、嘀、嘀…… “先生,你的大哥大响了。” 门口执勤的服务生走过来提醒地说。 “哦!谢谢!” 醒悟过来的蒋书山向服务生敬个礼,致谢道。 “喂!你好!哪位!” “哟!我老公什么时候学会了礼貌用语了!” “哦!是秀敏呀!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什么时候回黄海。” “我想马上离开bj,回黄海。” “不行!” “为什么?” “你马上飞sh来看我和儿子。” “这——” “这什么?马上!” 嘟!嘟!嘟!…… 大哥大里传来了忙音,宋秀敏把电话挂了。 唉!蒋书山仰天长叹一声,恨恨地骂了一句:“宋秀敏,你太霸道了!” 三、 “怎么这晚才到啊!全家人都在等你飞过来吃晚饭呢!谁知……”宋秀敏不阴不阳地对刚进门的蒋书山说。 “没办法,买不到机票。爸、妈你们都吃过了吧!吃过了,那我就自己吃了。”蒋书山自圆其说道。 “爸爸,你从bj坐飞机过来的啊!” 蒋冬冬跑过来抱着蒋书山的腿问。 “对!爸爸专门从bj坐飞机过来看你和妈妈、外公、外婆的。” 蒋书山一边吃饭,一边和儿子蒋冬冬说话。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黄海!” 蒋冬冬又问了一句。 “明天!” “坐飞机走啊!” “对,坐飞机,爸爸在黄海那里还有大事要做!”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离开sh,回黄海呀!” 蒋冬冬侧过头来,问宋秀敏。 “后天,你没有身份证,只好让妈妈陪你坐火车回黄海了。爸、妈,你们带冬冬去玩一下吧!” 宋秀敏有意地把爸爸、妈妈、儿子支走。 “好!冬冬,和外公、外婆一起去溜达、溜达。书山啊!你慢点吃,我们走了。” 宋秀敏的母亲笑眯眯地说。 “爸爸、妈妈、再见!” 蒋冬冬手拉着外婆的手,笑眯眯地对蒋书山、宋秀敏说。 “冬冬,再见!要听外公、外婆的话。” 宋秀敏叮嘱一句说。 “知道了,妈!” 蒋冬冬高高兴兴地拉着外公、外婆的手走了。 “要不要再给你炒个菜?” 看到仨人走了,宋秀敏关心地问了一句。 “不用了,我都吃饱了。” 蒋书山放下筷子,收拾起碗筷来了。 “放下,我来。” 宋秀敏端起碗筷、碟子走进厨房。 “书山,来一下。” “来啦!有事?” 走进厨房,蒋书山张口就问。 “帮我把围裙系上。” 宋秀敏轻声说了一句。 “好咧!” 蒋书山伸手把一条花格围裙围在宋秀敏的腰部上,并在她的后腰系上个结。 “你别走啊!等一下帮我解下来。” 宋秀敏开着水龙头哗啦、哗啦地飞快洗碗、碟。一边对着蒋书山说道。 “知道了,老婆。” 蒋书山用手轻轻在宋秀敏的肥臀上摸了一把回答说。 “好了,老公。” 蒋书山默不作声地帮宋秀敏解下围裙。 “怎么,不高兴啊!” 宋秀敏拥着丈夫往卧室里走去。 “哪敢哦!” “谅你也不敢。走,咱们洗个鸳鸯澡去。” “不会吧!你叫我从bj飞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蒋书山一惊。 “对!不可以啊!” 宋秀敏把蒋书山推进卫生间,把门关上,反扣着:“帮我脱衣服了。” 宋秀敏双手抱着蒋书山动情地说。 “哈!原来你在使坏,支走爸妈和冬冬。” 蒋书山脱下宋秀敏的连衣裙、胸罩、内裤,亲了一下宋秀敏的脸蛋说道。 “知道你老婆鬼点子多了吧!” 宋秀敏得意洋洋地说。 “嘿嘿!早就知道了!”蒋书山干笑了二声说。 “知道就好!你要老实点。” “我本来就老实,来,水温调好了,刚合适。” 说完,蒋书山一把拉过宋秀敏。 “啊——慢点,别把我的头发弄湿了。” “湿就湿咯!待会我帮你擦干不就行了吗!” 蒋书山抱着裸的宋秀敏仰头看着伞型的喷头。 “看什么?” “我在看,小小的喷头,竟然能把我俩罩在一起。” “那是因为水的压力!对了,忘了问你,油票搞到了没有。” “搞到了。” “这么快!” 蒋书山把潘翱翔鼎力协助,以及神通广大、神秘的老太婆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哎!你给潘师长和老太婆送红包了没有。” “有啊!他俩都不收!” “潘师长不收红包,情有可原,可这出了大力的老太婆不收红包,那可真怪了,莫非……” 宋秀敏自言自语地说。 “莫非什么?” 蒋书山追问了一句。 “莫非你跟她上床了!” 宋秀敏两眼盯着蒋书山说。 “你胡说什么?我喊她做大姐呢!” 蒋书山争辩地说。 “这就对了!现在流行姐弟恋,怪不得,喊你过来,你都不情愿。” 宋秀敏翘着嘴,嘟囔了一句。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可从来没有玩过别的女人,哪像你爸!” 蒋书山气呼呼地说。 “我爸怎么了?说呀!” 宋秀敏一听蒋书山说她爸的事,就用手推了蒋书山一把,大声地质问。 “他、他、他在黄海养过一位小蜜。” 蒋书山嗫嚅地说。 “看、看、看。连我爸这么老实的都这么花心。可见,你这种生意人更不老实了。” 宋秀敏恨恨地说。 “你不要一棍子打死人,上次我到东北出差,对方除了热情招待外,还给我们介绍东北姑娘和俄罗斯姑娘,我……” “什么?你还有这段经历,玩了东北,还要玩俄罗斯。” “我还没说完,你就抢着说了。我并没有玩小姐,我对他们说,我可不能做对不起老婆的事,他们都笑我老土、傻帽!” “哼!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 宋秀敏气呼呼地坐到马桶盖上。 “秀敏,我向你发誓;我真的在外面,从未玩过小姐,更没有情人、小蜜之类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 宋秀敏柳眉一竖,手指蒋书山说。 “真的,我发誓!” 蒋书山举起右手,朗声地说。 “那是你把我吓着了,所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难道还让我帮你不成!” “不用,不用,我现在马上要你,要你!” 蒋书山激动的脸上发红,双手抱着宋秀敏的双肩,嘴唇印在宋秀敏性感丰满的嘴唇上,并按倒斜靠在马桶旁边的水管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三卷 四 “蒋总,在哪呢?刚才打你的大哥大一直在关机!” “哦!是陶兄啊!真对不起,刚才在飞机上,所以” “理解,理解!” “有什么指教吗?” “是这样,阿志成副市长的公子考上大学,所以通知你一声。” “明白,谢谢陶兄提醒。” “兄弟嘛!别客气,挂了。” 放下大哥大,蒋书山赶紧走到卧室,找了一个信封,装上3万元人民币,抓起了座机电话,拨了阿志成的大哥大。 占线。 在拔。 嘟—— “喂!你好!” “你好!是阿市长吗?我是蒋书山,你现在在哪呢?哦!办公室呀!我半小时就到,一会见。” 放下电话,抓起公文包和到哥大,蒋书山匆忙走下楼去。 “四平呀!刚回来,又上哪呢?” 看到蒋书山匆匆忙忙的样子,寇雪关心的问。 “妈,我有急事要办,晚饭你自己解决。” 蒋书山边走边朝寇雪挥手。 “行!早点回来啊!” 寇雪朝着蒋书山的背影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妈,我走了。” 走出门口,来到车库,打开奔驰-320sel的车门,钻了进去,发动了车子,开出车库,朝市政府方向直奔而去。 五 得,得,得 “请进!” 办公室里面传来阿志成低沉的声音。 蒋书山推门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哟!蒋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来这边坐。” 阿志成离开椅子,热情的拉着蒋书山坐在沙发上。 “阿市长最近可忙?” 蒋书山明知故问地说。 “公事,私事都忙得不可交差啊!” “公事呢!我不便插手,私事呢!信得过我和陶兄,告知一声即可;我俩都尽力而为的。这个,帮我拿给贵公子,祝他学业有成。” 蒋书山把装有3万元人民币的信封,放在阿志成手里。 “不好吧!” 阿志成推开信封说。 “阿市长,我是给贵公子的,又不是给你个人。” 蒋书山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算我借你的,日后再还!” 阿志成爽快地说。 也就在这时,门板响起了敲门声。 得、得、得! “进来!” 阿志成急忙把信封塞进口袋,然后正了正身子,威严地说。 “阿副市长,开会时间到了。” 秘书推门进来提醒地说。 “知道了,我马上到!” 阿志成讲完,扭头对着蒋书山说:“蒋总,你看——” “阿市长,你忙你的,我有事也要走了,改天,我们再聚一聚。” “好!不远送了。” 阿志成伸手握了一下蒋书山的手说。 “阿市长,再见!” 蒋书山走出阿志成的办公室,回到轿车里;心里盘算着该给厅长送红包了,以前,在冬天,秋天到厅长办公室送红包很方便,车上两件夹克衣服,塞进几万元现金,大大方方地走进厅长办公室,把装有钱的夹克防往挂衣钩上一挂,又大大方方的走出来,碰到同事或别的厅领导在场也无所谓,谁也不知晓其中的奥妙。只有他和厅长心心相印。 现在是8月份,只有送储存卡了。 蒋书山把车开出市政府大院门口,往左边靠近花卉的地方;走下车,他快步来到农行营业大厅;递上那张已存有20万元的金穗卡,又另办了一张金穗卡,往新办的卡上转去八万元钱,装在上衣口袋里,愉快地走上轿车里。 滴,滴—— 手里的大哥大响了。 蒋书山急忙摁了一下接听键:“喂!你好!哦!陶兄啊!” “事件办了没有” 话筒那端传来了陶振雄似乎漫不经心的问语。 “办了!” “那就好!,现在干啥哪!” “我去拜访一下老大。” “应该,应该,你办完事,马上到快活林酒楼来;我在111号包厢等你。” “啥事这么急?改天不行吗?” “不行,你非来不可!挂了。” 放下大哥大,蒋书山把那张8万元的金穗卡塞进一包已开封的软大中华香烟盒里,发动轿车,往公司方向驶去。 一路上车流人流都少;又不是上班的时间,轿车理所当然飞快的跑起来啰! 不到半小时,拐进建设厅里大门,经过公司门口,再往后拐二个弯,停在了一栋10层新建的办公楼前。 下车,进电梯,直达三楼,一气呵成。 得、得、得 “进来!” 吱呀!蒋书山推门而进,刚要开口,却又愣住了,原来韦强副厅长也在这屋内。 “哦!小蒋呀!回来这么快,看来事情办得顺利吧!”厅长陈述伦笑咪咪地问。 “厅长,我就是为这事专门来向你汇报的,油票已交到” “我和韦副厅长正在商量事情,你”看到蒋书山这副模样,心心相印的陈述论果断地打断蒋书山的话说。 “那,我不打扰了,厅长,韦厅副长,我先告辞了。” 蒋书山话一落。 啪!啪!甩出两包软大中华香烟给厅长和韦副厅长,转身便走了,身后传来陈述伦的一句话:“这个小蒋呀!” 六 “哎哟!蒋总,你珊珊来迟,我们等到太阳都下山了,罚酒两杯!” 陶振雄递给蒋书山两个装有酒的小杯子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书山左右手把酒杯往口里倒,责怪的说了一句。 “搞掂了?” “搞掂了!” “行呀!,哥们,这回咱们三的铁三角更加牢固了,哈、哈、哈!” “雄哥!光顾你们哥俩说话,把客人撂在一边了!” 陶振雄的三奶朱阿玲怪嗔道。 “哦,哦,哦!看我!见到了,蒋兄,不说话,真是——。来!蒋兄,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建行信贷处赵娟主任,这位是蒋书山老板。” “你好!” 哗!足有175米左右个头的30岁少妇笑盈盈的离开椅子站了起来,向蒋书山伸出一只嫩白的玉手。 “你好!我叫蒋书山。” 蒋书山礼节性的握了一下对方柔软的玉手。 “坐,坐呀!你们俩都站着干嘛!一见钟情呀!” 陶振雄巧舌如簧地说。 “你请!” 蒋书山向赵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的!” 赵娟嘴里吐出了银铃般的两个字,便款款坐下。 蒋书山不禁心一动,定眼望去;只见赵娟长着一副鹅蛋脸型,弯弯的眉毛下镶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笔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口小巧玲珑的嘴巴,嘴巴的左右两旁,隐隐若若的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头披肩黑发撒在米黄色无领短袖上,洁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下身着一件粉红色超短裙,两条修长洁白的大腿裸露在外,仿佛在向世人炫耀其美感。 真性感! 蒋书山脑海中闪现三个字! “蒋老板,我敬你一杯!” 坐在对面的赵娟慢慢的站了起来,举起了小酒杯,矜持的对着蒋书山说。 “这怎么敢当,应该是我先敬你才对,我自罚一杯!” 蒋书山抓起,桌前的酒杯,站了起来,一饮而尽;伸手拿过陶振雄面前的酒杯:“来!赵主任,咱们碰一杯。” “好的!” 咣! 两杯一碰,两人仰首喝光。 各向对方亮了一下杯底,才相视坐下。 “好!好!真是天生一对啊!绝配,绝配!” 陶振雄击掌叫道。 “什么天生一对,绝配,这叫男才女貌,用词不当,罚一杯。” 朱阿玲纠正地说。 “好!,我罚!” 陶振雄端起酒杯 啜!的一口,把酒喝光。 “来!吃菜,吃菜;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蒋书山说完夹了一块全瘦的羊肉给了赵娟。 “嗨!蒋总偏心了,还说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 朱阿玲嫉妒地说。 “陶兄在,我可不敢造次啊!” 蒋书山手指陶振雄说。 “哦!蒋兄的意思是,我——陶振雄不在场,你,蒋兄就敢了!玩笑,开个玩笑;哈哈哈!” 陶正雄放肆的笑了。 嘿!嘿! 蒋书山尴尬的笑了两声。 “说什么啦——你。跟蒋老板开这种玩笑,蒋老板,我陶振雄自罚一杯。” “不用你代劳,我自己来。” 陶振雄一把抢过朱阿玲手中的酒杯,往嘴里一罐:“啊!有二奶,三奶就容易被管着,还是有情人好啊!” 陶振雄说完,向蒋书山丢了一个眼神,又用嘴朝赵娟呶一下。 蒋书山假装看不见,抓起酒杯:“陶兄,这两个月难得一聚,咱俩干了。” “不是难得一聚,而是蒋兄患了妻管严了!赵主任,你说是不是。” “我怎么知道!” 赵娟两手一摊地说。 “想知道容易,今晚不让蒋兄回家不就成了。” 陶振雄推波助澜地说。 “人家蒋老板可是模范的丈夫哟!哪像你彻夜不归的。” 朱阿玲在一旁捣鼓地说。 “不回就不回,谁怕谁呀!” 蒋书山拍了一下胸膛,豪言壮语地说。 “好!蒋兄,你有种,兄弟佩服,我干了!” 陶振雄又加一把’火’道。 赵娟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观龙虎斗 “赵主任,最近贷款容易吗?” 看到赵娟这副样子,蒋书山故意撇开话题说。 “蒋老板想贷款啊?” 赵娟细声细语的问。 “是啊!” “那好办,只要蒋老板言语一声,我即可可以办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蒋老板最好平时把闲着的资金存到我行里,一来有贷款理由,二来也可帮我一下子的忙。” 赵娟处心积虑地说。 “此话怎么说?” 蒋书山一愣,脱口便问。 “蒋兄,你是不懂呢,还是装糊涂啊,银行的职员要拉储蓄的嘛!” 陶振雄用手拍了一下蒋书山的肩膀说。 “哦!对,对,对!我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赵主任请原谅,请原谅。” 蒋书山双手抱拳,朝赵娟辑了两下。 “客气了,蒋老板,希望以后能经常见到你光临我行;这只山鸡腿给你吃,这样蒋老板就可以跑来快了,嘻嘻!” 赵娟掩嘴笑道。 “谢谢!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只鸡翅膀给你吃,这样赵主任就可以飞得更高,储蓄也跟着上涨了,呵!呵!” 陶振雄打趣地说。 “振雄,你看,他俩真的有夫唱妇随的味道。”朱阿玲手指蒋书山和赵娟说。 “阿玲说得对,这叫缘分呐!蒋兄,你可要珍惜哦哟!” 蒋正雄向蒋书山眨了一下眼,意味深长的说。 “陶兄,玩笑不可开过头了,人家老公” “蒋老板,我不在意的,大家是朋友,开开玩笑是应该的,这样多热闹,哦!,还有,我没有老公,前两年离了,现在是独身,自由人。” 赵娟未等蒋书山说完就抢着说。 “对不起!我真不知” “没关系的,朋友之间应该坦诚,对吧!” 赵娟落落大方的说。 “你看,人家赵主任多会说话,坦诚!不要扭扭捏捏的,也不要粗鲁,都是在商场混的人,相信蒋兄应该比我多懂!爱就爱啰!都90年代中期了,怀抱琵琶半遮脸的干啥!你看,我和阿玲,一见面就互相爱上了,我坦诚告诉她,我有老婆,有二奶;你要跟我,只能做三奶了。但,有一条,我一视同仁,房子,车子,我给你买,钱也给你用,和平共处,哈哈哈!不说这个,吃得差不多了吧!咱们一起唱卡拉ok,热闹热闹,每人都得唱,我先唱。来!来!来!大家都坐到长沙发上,阿玲,拿话筒啊,我唱一首刘德华的《谢谢你的爱》献给你。” 咳!咳! 陶振雄手握话筒,装模作样的唱了起:“ 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你不懂我伤有多深,要剥开伤口总是很残忍,劝你别作痴心人,多情暂且保留几分。 不喜欢孤独,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这分明是一种痛苦…… 再谢谢你的爱,我不得不存在就怕这样就是带给你永远的伤害。 拍手啊!给点鼓励好不好!” 陶振雄操着公鸭子的嗓音大声喊道。 啪啪啪! 三人象征性的拍了一下子手,以示鼓掌了。 “到我了。” 朱阿玲从陶振雄手中抢过话筒。 “唔!我唱一首歌神张学友的《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每个人都在说我傻等些什么,等到春夏秋冬日子还不够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她唱得真好,你长得漂亮。” 赵娟侧头小声地对蒋书山说。 “那是她的强项,阿玲是省艺术学院毕业的。” “哦!原来如此,难怪” 赵娟恍然大悟道。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谢谢!,谢谢!” “好!” 陶正雄大喊一声,带头鼓起掌来。 蒋书山和赵娟赶紧拍起手来。 说实在,阿琳的嗓音不错,唱得也投入,掌声当然更热烈一点啰! 叭! 朱阿玲抱着陶振雄给他一个吻。 陶振雄趁机把手揽在她的纤腰上:“阿玲,把话筒递给蒋兄,蒋兄,看你的了。” 蒋书山呆呆的望着电视屏幕,一点反应也没有。 “到你了!” 赵娟用手捅了他一把。 “哦!轮到我唱了,唱什么呢?” 蒋书山自言自语道。 刚才他正在想心事,坐在他身边的赵娟紧挨着他,遇上修长洁白的大腿在眼前晃动;她身上的体香不时扑鼻而来,令他魂不守舍。 “你不会是在想唱《咱当兵的人》吧!” 赵娟侧过头来,低声问道。 “说啥悄悄话呢!大声点!” 陶振雄不满的说。 “关你啥事” 朱阿玲瞪了他一眼说。 “还没想好啊!” 赵娟轻声提醒道。 “《血染的风采》!” “嗬,真脱不了兵气。” 陶振雄嘟囔道。 蒋书山可不理会陶振雄说啥;张嘴对着话筒唱了起来: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也许我…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好!好!蒋兄唱出了豪迈,豪迈呐!给他个热烈掌声。” 陶振雄,和朱阿玲用力拍起掌来。 蒋书山和赵娟却相视而笑,两人的手早已不知不觉的握在了一起。 “到我了,我唱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赵娟从蒋书山手里拿过话筒,轻启朱唇,唱了起来: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啊!红得让人,红得让人不愿离去,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花儿为什么这样鲜?……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唱的不好,谢谢!谢谢!” 赵娟虚心地说。 啪,啪,啪! 蒋书山带头鼓起掌来,陶振雄和朱阿玲也赶紧拍起手来。 “听到没呀?他在暗示你呢!把她办了。她为人不错,又是财神爷,听到没有。” 陶振雄把嘴贴在蒋书山的耳朵上说。 “哦!哦!” 蒋书山应付陶振雄说。 “蒋老板,陶老板这么神秘对你说什么呀?” 赵娟侧过头笑盈盈的问蒋书山。 “哦!陶老板,要我当你的护花使者,不知道主任愿不愿意。” 蒋书山手抓住赵娟柔软的手动情地说。 “既然蒋老板要甘心情愿当护花使者,就应该改口了。” 赵娟丝丝入扣的地说。 “对!赵主任说的,对极了,我看呀!蒋兄,你就叫她做阿娟,赵主任就直呼书山,得了。” 陶振雄鼓励的说。 “阿娟,你认为如何?” 蒋书山在赵娟手心上去捏一把说。 “还用说吗?书山。” 赵娟红着脸,轻声细语的说,她同样在蒋书山的手心上捏了一把,两人的手紧紧的拽在了一起。 “我说,蒋兄,赵主任,我们夫妻俩得先告辞了,祝你们今晚良宵难忘,阿玲,咱们走!”陶振雄拉着阿玲亲热的走出包厢。 蒋书山和赵娟面对面的站着相视。 望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多出半个头的美少妇,从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读懂了一切。 “阿娟!” 蒋书山上前拥抱住阿娟丰满的身子,嘴唇不停的吻在她的脸上,额头和脖子上。 赵娟闭着双眼微微仰首,享受着这热烈的亲吻,她性感的嘴唇微微半张着蠕动,她在等待更热烈的亲吻和激情的到来。 终于,蒋书山把厚实的嘴唇紧贴在她柔软的嘴唇上,激情的接吻起来。 过来许久,蒋书山把双手从赵娟的背后滑下,插入了她的裙子内,轻轻的抚摸着她那丰满的臂部。 赵娟涨红着脸:“书山,咱们回家吧!” “回家?” “对,回家!” 赵娟推开蒋书山,走到椅子的后面,伸手抓起挂在椅子上的黑色挎包,拉开拉链,取出一把钥匙:“给,今晚我是你的了!” 右手攥住钥匙的蒋书山激动万分:“娟,你住在哪?” “建行宿舍,5栋601号楼,顶楼。” “咱们走!” 蒋书山手搂住赵娟丰满的腰间,迫不及待的拥着赵娟走出包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蒋书山沉浮录》正文 第四卷 七、 “开门呀!到家了!” “哦!” 蒋书山手忙脚乱的找钥匙。 “在这!” 赵娟呡嘴一笑,伸手从蒋书山穿着粉红色的短袖口袋里掏出她的房门钥匙,打开房门,拧亮客厅的大灯:“进来呀!” “哦!” 蒋书山走进客厅,顺手把门关上。 “两房一厅,没有什么装饰。” 赵娟自嘲的说。 “原汁原味的好。” 蒋书山打圆场道。 “给你一个惊喜,走!” 赵娟喜滋滋地拉着蒋书山来到卫生间门口: “进去呀!” “黑不隆咚的,没有装电灯啊!” 蒋书山故作害怕的说。 “谁说没装电灯,灯,登,灯,登,亮!” 赵娟手一按开关,乳白色的吸顶灯柔和地光亮了起来。 “哗!想不到,你的卫生间装饰得这么豪华、气派。” “还有呢!” 赵娟关掉洗吸顶灯的开关,按了另一个开关,把整个卫生间照的红红的一片,使其显得那么温馨、和谐。 “再给你一个惊喜。” 话落灯灭。 啪! 赵娟又按了另一个开关键,八束五颜六色的射灯,斜射到豪华、宽广的浴缸上面。 “哗!真是太刺激,太有诗意,太浪漫了。” 蒋书山脱口惊叹道。 “享受一下吧!” 赵娟用手解开蒋书山的上衣,手一松,上衣服无声飘落在防滑的地板瓷砖上,解开紧靠着的皮带,手一松,裤子连皮带一起落下。 赵娟媚笑嘻嘻的看着只穿一条三角裤的蒋书山,她脸上那对浅浅的酒窝,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更加迷人,更加性感。 “娟。” 蒋书山上前脱掉赵娟的无领短袖衬衣和黄色绣花乳罩,呆呆的望着那对洁白、坚挺的。 “怎么了?书山。” 赵娟轻声地问了一句。 “啊!娟,你那对太美丽了,既有少女的美感,更有少妇的风韵。” 蒋书山忍不住抚摸着说;并府下头去亲吻起来,他的双手拉开裙子的后拉链,把裙子和三角内裤一起扯下,头也随着往下移 “啊!啊!书山,咱们泡澡吧!” 赵娟呻吟了两声,手抚摸在蒋书山的头,用甜美的嗓音说道。 蒋书山抬起了头说:“还没放水呢!” “会有的!” 赵娟帮蒋书山脱下内裤,手握住他的命根子,动情的说。 蒋书山抱起赵娟,走进干燥的浴缸,席缸相拥坐下。 赵娟拧开冷水开关,一股清凉的水,从四周喷射而出。她再拧开热水开关,原先清凉的水,变成了温和的水温,四射的水慢慢的淹没他俩的臂部、大腿、腹部,一直到胸前。 赵娟拧掉冷热水开关,用甜甜的略带激情的声音对着蒋书山说:“满意吗?” “满意!一千个满意!” “我帮你搓身。” “不忙!先办事。” 蒋书山翻身把赵娟压在下面。 “你要来个鸳鸯戏水呀!” 赵娟嗲声嗲气地说。 “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夜晚;我理所当然要来个鸳鸯戏水了!” 蒋书山说完,活动起全身。 “啊!——” 赵娟惊叫一声,用手掩住嘴巴,不让它再发出声音,。 此时浴缸里的水上下波动,在五颜六色的光束照射下波光粼粼,煞是迷人。 过了许久、许久,浴缸里的水终于趋于平静,两只戏水“鸳鸯”喘着大气。 “啊!舒服极了!” 赵娟心底发出一句肺腑之言,从蒋书山的背后抽回,拧开漏水开关,浴缸里的水很快的跑光了。 蒋书山伸手拧开了热水开关,俩人任凭四射的水温打在身上。 “娟,刚才你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好吗?” 蒋书山紧抱着赵娟丰满的身子,故意的问。 “我说舒服极了,满意了吧!” 赵娟大声地说。 “真的很舒服。” “对!很舒服,你要知道,我三年都没有过性生活了,没想到,你的功底这么棒,让我尝到了做个真正的女人的滋味!哎呀!水满足浴缸了,快把开关关上。” 赵娟手忙脚乱地说。 “慌什么?这里有一位大力士呢!” 蒋书山用手拍了一下胸膛说。 “哈!今晚我捡到一个宝了。唔!我要好好的享受,享受,大力士帮我搓背” 赵娟笑嘻嘻的说。 “娟,像你这样漂亮,知书达理的人,怎么会” 蒋书山一边帮赵娟搓背一边问道。 “你是问我怎么会离婚的吧!告诉你,我没有离婚!” “啊!——” “你别吓着了,我真的没有办手续离婚,因为我的丈夫在三年前与一位20岁的小姐私奔了;私奔前卷走了我和他的全部储蓄80多万元,只留下一套三房一厅的房子和五岁的女儿。丈夫没了,钱也没了。幸好我还有一个不错的单位,所以,我将三房一厅换成了现在这套两房一厅;也将女儿送到我母亲那里。嗨!现在的男人可真会玩失踪。” 赵娟无可奈何地说。 “你也真够惨的了。” 蒋书山同情的说了一句。 “惨我不认为,没有他,我照样活得好好的。现在我不照样有男人给我洗澡、吗!只是,不知道这位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走进我房间的男子是在搞一夜情呢!还是天长地久的做情人了!” 赵娟有点忧伤地说。 “娟,我不是在和你搞一夜情,我是真心真意的和你做情人,你不相信?我要在你这里住上三天三夜。” 蒋书山举手信誓旦旦地说。 “真的?” “真的!” “我相信你!来,我帮你搓背。” 赵娟转过身来,用手帮蒋书山搓起背来。 “哎!你太温柔了,我自己来快点!” 蒋书山推开赵娟双手飞快搓起身子来。 “你急什么?” 赵娟从背后抱住蒋书山,轻声细语的责怪道。 “我要和你到床上去!” 蒋书山快言快语地说。 “?就地取材不是很好吗?这里红绿灯在闪烁,又可以鸳鸯戏水;又可以把浴缸当床” “我要去体会一下你的乐趣。走!” 蒋书山抱起赵娟走出浴缸,走出卫生间,来到卧室里。 “哎!哎!还没擦身呢!” 赵娟尖叫着说。 “管不了这么多了。” 蒋书山把全身湿漉漉的赵娟放在席梦思床上,心直口快地说。 “灯在哪里?” “我来!” 赵娟伸手按了一下床头开关;床头灯亮了起来,暗淡的灯光把幽静的夜晚和卧室映照的更加静谧。 蒋书山低着头,两眼紧盯仰面躺在席梦思上洁白无无瑕的赵娟。 赵娟羞涩地轻声说了一句:“上床吧!” “我想抽支烟,可以吗?” “嗯!” 蒋书山光着脚来到客厅,拾起掉在地上的两个包包,坐在床头边;放下赵娟的挎包,拉开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一包软大中华香烟,叨上一支。 啪! 点着香烟,轻轻吸上两口,霎时卧室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赵娟侧过身,把头枕在蒋书山的大腿上,仰脸看着一亮一灭的烟头:“好香啊!” 赵娟轻声地说了一句。 “你不讨厌烟味!” 蒋书山有点不相信地问。 “嗯!我喜欢你身上的淡淡烟草味。” 赵娟十分认真地说。 “明天我转账500万元存到你行,存两个月够了吗?” “不会违反财务制度吧?” “放心!这个我懂。哦!还有50万元现金,用我的名字存个定期,定期长短由你来定,存折也放在你那里,密码你我各半。如你什么时候急用钱,说一声,密码我会告诉你的。” 蒋书山认真地说。 “你这么相信我?” 赵娟瞪大眼睛地问。 “我不会看错你的!” 蒋书山扔掉烟蒂,十分自信地说。 “山,咱们,睡吧!” 赵娟用手拉了一下蒋书山的手说。 “好咧!我大力士又要开工了!” 蒋书山说完已侧身把赵娟压在下面。 “慢点。弄痛我了! 啊!——啊!——” 八、 蒋书山信守诺言的和情人赵娟缠绵地厮守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才匆匆赶到公司处理日常事务。 “啊!——” 靠在真皮沙发上到蒋书山发出了一声惬意的感叹: “的三天三夜,就暂时告一段落吧!妻子和儿子今晚就乘火车到北宁了还有正在干得热火朝天的黄南扩建工地还未亲自视察、视察呢! 办正事要紧,但应付母老虎是首要。” 想到这,蒋书山拉开公文包,哟!包里竟然空空如也,看来还得动用他了—— 蒋书山把双眼锁定放在角落里的保险箱;这只保险箱原先是财务科的;三年前,接替厅长女儿当财务科长的老郭突然病逝;紧接着财务科的电线因过度陈旧而相碰起火,把财务科的账本烧掉了,更要命的是会计老林得了癌症,于是,公司作出决定,送老林到北戴河去疗养,蒋书山手攥着死去的财务科长遗留下来的那条保险箱钥匙,拟出了一个决定,把那只保险箱暂时搬到自己的办公室存放。这一放就是三年,要不是三天前答应拿50万元钱的现金存到赵娟的银行里,手头钱不够,才猛然想起这呆了三年的保险箱。 关上办公室的房门。 蒋书山小心翼翼的打开保险箱。 天啊! 保险箱里的六个小抽屉都塞满了一扎扎崭新的50元票面的人民币,仔细一数,竟然有128万元,账本没有了,人也死了,剩下的一个也快要见马克思了,天助我也,先用再说。 于是蒋书山取出了12万元整,凑够了50万元现金拿给了赵娟。现在手头紧张了,再拿也无妨。 打开保险箱,取出3万元,放进公文包里,贰万伍仟元,其余的5000元分别塞进裤袋和上衣口袋,拉开门,夹着公文包,匆忙走下楼。 “蒋总,用车啊!” 司机扎西迎面而来地问。 “正好,扎西,我正在找你呢!” “蒋总,有事请吩咐,!” “是这样,我媳妇和儿子今晚要乘火车到北宁,你去接他们一下,时间是,晚上22:30分到北宁,别忘了。” “放心吧!蒋总,忘不了。” 扎西拍着胸膛保证道。 “好!” 蒋书山拍了拍扎西的肩膀,走出办公楼,钻进轿车,开车回家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