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过去》 正文 2.第一回 老宅 灰砖乌瓦的老宅被周围在近几年里忽然拔地而起的高楼环绕。地处闹市区中,和周围尚存的几栋老屋一起,以一种老朽得仿佛马上要消失的姿态出现在白盛夏的面前。 老宅周围的路还保留着十年前的样子,铺着四四方方的台格板,白盛夏的箱子在上面拖过时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路面干干净净,就好像以前清扫街面的李老头还在的时候一样。 可能因为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关系,上班的还没下班,上学的还没放学。白盛夏转了一圈,发现除了街口一个很小的孩子拖着鼻涕呆呆地盯着她看以外,老宅附近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 她蹲下身,摸摸小孩的头。 那小孩眨巴着眼睛忽然叫道:“妈妈!” 于是,她吓出一身冷汗。 好在白盛夏很快发现小孩并不是在叫她,因为她顺着小孩的视线转身,看到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小孩的妈妈抱起小孩,打量了白盛夏一会儿,忽然不确定地说:“阿白?” 白盛夏的母亲大人曾说过,一个人的记忆力和他的智商是成正比的。 白盛夏一直被母亲大人归为智商偏低的一类,对于眼前这个忽然叫出自己小名的人,白盛夏盯着她笑盈盈的眼睛足足想了十分钟,才颤巍巍地问道:“是晓晓姐姐?” 白盛夏觉得这不能怪她,晓晓姐是她儿时的邻居,对她的印象仍停留在十年前,那时的晓晓姐还只是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一双纯纯的眼睛笑起来清澈无比,因此白盛夏一时间还无法将她和“妈妈”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哎哟,我还以为你想不起来了呢。”晓晓姐的眼睛更弯了,只是眼里的清澈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为人母的温柔。 “这是我的宝宝,今年三岁啦。”晓晓姐对白盛夏说,又摇摇小孩:“小宝,这是妈妈以前的邻居,平时妈妈怎么教你的?要有礼貌,该叫她什么呀?” 拖鼻涕的小宝在妈妈怀里轻轻开口:“哥哥好” 白盛夏:“” 内心无比少女的白盛夏低头看了看自己为了方便搬家而穿的格子衬衫外加运动鞋,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胸口被人打了一拳一般闷闷的。 晓晓姐哭笑不得,对小宝解释:“怎么叫人的傻孩子,不是短发的就是哥哥啊,乖,重新叫过。”末了,还不放心地循循善诱:“不能再叫哥哥啦。” 于是拖鼻涕的小宝又瞪着白盛夏看了半天:“叔叔好” 白盛夏:“” 晓晓姐:“” 因为是瞒着父母偷偷回的老宅,想着十年未用过的老房子一定很脏,还特意带了好多清洁用具的白盛夏从晓晓姐处得知,这样一栋结构老式,煤卫设施不齐全的房子居然被自己的父亲挂牌出租了。 好的方面是,白盛夏不必打扫卫生了。 坏的方面是,门锁被换掉了。 白盛夏从来不是个考虑周到的人,怀揣着十年前的钥匙,先斩后奏地跑回老宅。即使父亲不将老宅出租,锁了十年的锁,钥匙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 晓晓姐告诉白盛夏,租住的是三个人,一对母女和一个年轻人,都是几个月前刚搬来的。 白盛夏家的老宅一共上下两层,一楼是厨房浴室和会客厅,二楼是四个卧室,走道的尽头有个梯子一边通到顶上的晒台,一边通到一个堆杂物的阁楼。 因此白盛夏不担心没有房间睡,只是怎么进门呢? 晓晓姐告诉她,那三个人,年轻人似乎是哪里的研究生,平时回家时间不定,晚的时候,常常要□□点钟才会回来。而那对母女,母亲常常彻夜不归,这几个月来几乎没见到过她几次,女儿似乎在上高中,倒是规规矩矩地每天五六点准时回家,只是不怎么和别人来往。 “那我等六点再来吧。”白盛夏对晓晓姐说,来的时候在附近有看到kxc,白盛夏打算去那里打发时间顺便解决晚饭。 “本来想让你来我家玩顺便吃饭,可是今天晚上我老公公司有聚会,我要带着小宝一起去呢。”晓晓姐无比歉意地说。 “没事,没事,以后也有机会。”白盛夏摆摆手。 临走,在晓晓姐的敦促下,流着鼻涕的小宝告向白盛夏道别:“阿姨再见。” “怎么叫的?”白盛夏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着小宝。 “姐姐再见。”迫于淫威,小宝很委屈地开口。 于是,内心很少女的白盛夏满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第二回 死党 kxc里人不多,白盛夏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啃自己的薯条。 桌子对面坐着两个穿校服的女孩。 白盛夏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4:30,这个时候,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应该还在学校吗? “今天最后一节校会课实在无聊死了,看到你走了,我就忍不住也跟出来了。但是我们这样出来真的没问题吗?”两个女孩中一个中长发的似乎有些不安地问另一个单马尾的。 单马尾的女孩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你没脑子么?别人走你就走?逃课是会被那个老头逮住叫家长的。” “可是你不是也逃课了吗?惨了惨了,怎么办?”中长发女孩抱头痛苦道。 单马尾女孩仍是专心看她的手机:“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反正那个老头要是能找到我妈算他本事大。” 白盛夏无比黑线地吸着可乐,现在的孩子只是,眼前这个单马尾的孩子让她不由想起自己的死党阿琳,想当年她的性格也是如出一辙的恶劣。 白盛夏不由有些想念现在远在重洋的她。 白盛夏家的老宅旁,紧紧挨着的那栋屋子是阿琳的外祖父的房子,白盛夏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初次见面是在残叶飘落的秋季,阿琳仰着头,站在白盛夏家门前的梧桐树下,深黑色的瞳仁里映出无限秋意。不远处一群孩子在嬉戏打闹。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玩?”五岁的白盛夏站在院子里偷偷打量她。 “那你又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玩?”阿琳收回看向树顶的目光,反问白盛夏。 “那是因为我太笨,和谁一组谁就会输,他们不和我玩。”白盛夏不好意思地回答。 “是吗?我的话,是因为他们没人能赢我。”阿琳回答。 第二次和阿琳对话是在之后不久。 白盛夏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 “送你的生日礼物,很好喝,一定要喝掉哦。”一个男孩顽皮地大笑着递过一杯朱古力牛奶。 喝到一半,里面露出半条蚯蚓,周围的孩子们恶作剧地欢笑着一哄而散,留下有点愣愣的白盛夏。 阿琳走过来把杯子拿走了。 傍晚时分,阿琳的外祖父来找白盛夏:“阿白,你有没有看到阿琳。” 在附近一个偏僻的死胡同里,白盛夏找到了阿琳。 “阿琳你在干什么?”她呆呆地问。 傍晚的夕阳斜斜地照在死胡同的墙上,把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阿琳单腿跪在一个男孩身上,手里握着个杯子,里面的牛奶泼了男孩一头一脸,杯子里蠕动着数条蚯蚓。 “他说很好喝,所以我让他选到底是要喝掉这个,还是被他爸爸打一顿。”阿琳头也不回,专心塞虫。 男孩哭喊:“我选被爸爸打,我选被爸爸打!” “我听不到。”阿琳说。 后来的后来,似乎就一直是这样的死循环。 白盛夏:“我喜欢阿琳,我们做好朋友吧!” 阿琳:“不要。” 白盛夏:“为什么?” 阿琳:“我只喜欢我自己。” 白盛夏:“” 然后这样一纠缠就是二十二年。 直到去年阿琳去了美国。 临走,被白盛夏死死扒着袖子不放的阿琳,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无奈:“阿白” 白盛夏一边擤鼻涕一边收手:“我知道啦,不会让人误会你是蕾丝的。” 阿琳:“这倒不担心,别人一般看不出你是女的。” 白盛夏:“” 白盛夏忽然觉得什么悲伤的情绪都没有了。 白盛夏收回思绪,看着现在眼前那个长相清纯性格却恶劣无比的单马尾少女,嘴角有了笑意,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两个逃课女生一个继续看手机,另一个也不再纠结逃课请家长的问题,开始神神秘秘地对看手机的那个说: “阿萧,阿萧,知道吗?学校附近有片老住宅区,本来是几年前就该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拆了一半,还剩一半,四周都是新造的高楼,从外面看是看不到那里的,听过去有个住在那里的学姐说,那里有栋没有人住的空屋子,她小时候曾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走路的声音。呜哇~” “哦。”叫阿萧的单马尾少女应了一句。 “呜哇,你不觉得恐怖吗?好刺激哦~”中长发少女很激动。 到现在半夜想上厕所还不敢起来的白盛夏自叹弗如。 中长发少女似乎觉得阿萧不为所动很着急:“不是瞎说的,是xx路51号那栋啦!” 白盛夏一口可乐喷出,那是我家老宅! 只听单马尾的阿萧淡定一边按手机一边回答:“哦,那是我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第三回 表叔 第三回表叔 “姐姐,你跟着我那么久,到底有什么事?”单马尾的阿萧忽然回头对白盛夏说。 从kfc里出来以后,就一直跟着阿萧,现在停在回老宅的弄堂里的白盛夏有点讪讪的。 没办法,因为她忽然想到,其实单马尾少女和她是第一次见面,人家不会随便相信自己就是房东的女儿的,实在开不了口。 怎么办,要不要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来证明呢?想想话痨父亲背后更为可怕的暴躁的母亲大人,白盛夏打了个寒颤。算了,反正自己一脸弱智相,别人应该不会觉得自己是坏人的,她自暴自弃地想。 见白盛夏不语,单马尾阿萧想了想不确定地问:“是不是我妈欠了你钱?” 啊?什么跟什么?白盛夏茫然地摇摇头。 单马尾阿萧忽然舒了口气,举起手机道:“那么,别再跟着我,不然,你自己选,是要我打110还是120?” 110是找警察,120叫来干嘛?白盛夏不解地想。 这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 “阿白,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白盛夏一回头,黑色制服,压低的帽檐,只看到挺直的鼻梁和消瘦下巴的脸,是陆仁。 陆仁,职业,警察。是白盛夏的远房亲戚,比她大了四五岁。 所谓远房,就是尽管远得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群人还愿意攀亲带故的产物。 严格说来,陆仁是白盛夏姑夫的表叔的姑妈的孙子,因此白盛夏论辈分似乎应该叫他一声表叔。但是陆仁从来不许她这么叫,理由是这个称呼又老又土。 白盛夏问:“我回老房子啊,你来这里干嘛?不用巡逻吗?” 陆仁耸耸肩:“这里出了命案,我来收拾烂摊子。哪里像你,明明早就过了青春期还要装嫩,学人家非主流玩叛逆,离家出走。” 白盛夏:“”深呼吸。 白盛夏:“那你怎么不在里面干你主业,跑外面来了?” 陆仁:“里面太闷,我出来买包口香糖,散散心。” 白盛夏:“” 就没见过那么不尽责的人民公仆,白盛夏想。十二岁后跟着父母迁离老宅,新居就在陆仁家对面,从小就不怎么聪明的白盛夏于是从此惨遭母亲大人长达十年的魔音洗脑: “你看看陆仁孩子,多聪明,这次考试又拿第一了。” 哼,他是因为喜欢显摆才那么用功读书的。 “你看看陆仁那孩子,考进名牌大学了。” 哼,他是为了追他们校花。 “你看看” 所以,为了向罪魁祸首报复,白盛夏上学那会儿总是故意在陆仁回家的路上等他,只为了能截到他和他的同学,好跑过去叫两声“表叔”,看着臭美的他的脸色变化。 后来听说陆仁在学校里渐渐有了个绰号叫“表叔”,白盛夏因此很满意。 大学毕业后,那个爱显摆怕吃苦的家伙靠着不错的头脑居然考了公务员,摇身一变,成了靠纳税人吃饭的人民的公仆,穿上制服人模人样地开始做警察。 警察?忽然白盛夏一激动,让警察和那个叫阿萧的女孩子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她应该会相信吧! 把自己的想法对陆仁说了,却换来他的嗤之以鼻:“你以为现在的小孩那么好摆平?” 白盛夏:“求求你,帮个忙吧,证明下我的身份,你们警察局里不是可以查户籍什么的吗?给她看下我是这里户主的女儿不就好了?” 陆仁悠哉悠哉地回答:“好才怪。” 白盛夏:“”你好幼稚。 “你这次自说自话可是惹得你家母上暴跳如雷啊,既然我遇到你了,就要尽一个哥哥的责任。还想住这里?做梦吧。等我办完事就把你押回去。”陆仁说完就一手拉着白盛夏,一手拖过她的箱子往弄堂里走。 白盛夏极不情愿地挣了挣,不愧是警察学校毕业,一只手就把她两只手抓了个牢,动也动不了。 叫阿萧的单马尾少女已经在不知何时走掉了,白盛夏看着铺着台格板安安静静的弄堂,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舍。 是因为她很像阿琳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第四回 意外 白盛夏坐在晓晓姐家的会客厅里,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惶恐,自己只是随口说以后有机会去晓晓姐家坐坐,没想到那么快机会就来了,还是那么不愉快的机会。 由于白盛夏死活不肯坐在警车里等陆仁,开玩笑,坐进去了还跑得了吗?陆仁只好拽着她进了案件发生的那栋屋子,一路同自己的同事打招呼:“兄弟,这是我远房亲戚。”所以,她也得以坐进了案发现场隔壁的客厅。 穿制服的警察进进出出,取证拍照,询问周围邻居忙忙碌碌。有个叫姜佑的警察,似乎和陆仁关系不错,还不忘拿瓶水给白盛夏。 白盛夏:“谢谢。” 姜佑长着张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别客气,你是陆仁的表弟,我和陆仁什么关系,兄弟啊,兄弟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 白盛夏:“”你才是陆仁的表弟,你全家都是陆仁的表弟。 姜佑似乎把她不满的沉默当成是因为干坐着觉得无聊,便开始和她说案情:“其实这个案子挺简单的,死者,嗯,就是现在在里面的那个叫秦晓晓的女人的老公,是个喜欢书的人,家里的书架有三米高,今天他一个人在家爬在梯子上看书,不小心摔下去脑袋把磕破,死了。” 白盛夏一时无法接受如此直白的描述:“你们警察都那么看淡生死的么?” 姜佑摸摸头:“大概是因为是不认识的人吧,况且警察这个职业本来就一直会遇到这类事,感情麻木点头脑也会清醒点,侦查起来也会更客观啊。”末了还无比真诚的加了句:“当然,如果今天是你表哥磕破脑袋躺在这里的话,我一定会很伤心的。” 白盛夏:“”陆仁,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姜佑那么恨你啊? 就在白盛夏无聊到要将客厅桌子上那个哈x达斯的盒子看个对穿了的时候,晓晓姐牵着小宝从里面出来了。 三岁的小宝还是拖着鼻涕,懵懵懂懂的。晓晓姐却没有白盛夏想象中哭天抢地,甚至连眼泪也没有怎么流,只是一脸的倦容让人觉可怜,她稍稍向白盛夏点了点头就上楼去了。小宝毕竟小孩心性,上去没多久又跑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进进出出的警察。 不一会儿,陆仁也出来了。 “这么说,四点钟的时候是你和秦小姐在一起的咯?”陆仁问白盛夏。 白盛夏点点头,心里奇怪,人家明明儿子都三岁了还叫人家小姐。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四点左右,我也问了附近的邻居,四点左右的时候确实没有人进过屋子,门锁和窗户也没有破坏的样子,死者的呃,妻子也是去聚会,久久未等到死者,家里电话也打不通,才赶回来的。从现场来看应该是死者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意外吧。”姜佑也推断道,只是白盛夏怎么看都觉得他脸上写着“快收工吧”四个字。 陆仁坐到沙发上摸摸小宝的头,话却是对白盛夏说的:“不急不急,我们有个大侦探在里面做思考者呢。阿白要去看看吗?案发现场哦?可不是谁都能去看的。” 白盛夏纠结了半天,最终敌不过好奇心,往书房走去。 晓晓姐家的屋子和白盛夏家的宅子是同一时期的产物,建房子的人明显没受过很好的现代建筑学教育,阴暗,不通风,走廊是越往里走越暗,而书房则在走道的尽头。 “吱呀”推开书房的门。 微弱的光线里,白盛夏看到一个穿白衬衫,剪着一头干净短发的年轻人蹲在那里。 房间里其实没有尸体,估计是被搬走去法医那里验尸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盛夏仍觉得书房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的低了那么一点。木质的地板上用白色的笔圈着死者倒地的样子,头部的地方似乎还有暗红色的血迹,一架梯子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 书房里有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花瓶,红酒瓶,唐三彩,仿青铜的香炉,给白盛夏第一个感觉,这里虽然有个三米高的大书架,却更像个杂物室。 那个白衬衫的年轻人此时正对着一个摔碎的红酒瓶出神,那个瓶子摔得四分五裂,连软木塞都摔得落在书房的另一端,但是地上却没有流淌红酒,看来这个瓶子摔碎前是空的。 “怎么样,大侦探,到底是不是意外?说句话,我们好收工啊。”陆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白盛夏的身后。 年轻人闻言抬起头,白盛夏终于看到了他的脸,白皙的皮肤,线条柔和的嘴唇,深深的黑色瞳仁 白盛夏觉得自己看到他的脸时,心脏漏跳了一拍,又好像心里的什么地方被揪了一下。 不该呀,白盛夏想,身为一直被人误认为男孩的雌性,自己一直最讨厌这种长得过份漂亮的男人了,为什么现在会像花痴一样对着人家的脸发呆。 而且刚才心里那淡淡的惆怅是怎么回事? 安静的年轻人对着陆仁点点头:“学长,是谋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第五回 谋杀 再次回到晓晓姐家的会客厅,长相漂亮的年轻人站在中间,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那个碎掉的红酒瓶。 陆仁靠在沙发的一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小宝的头。 姜佑一个人在那里小声叨叨:“唉,怎么就变成谋杀了呢?今天回家又要晚了” 白盛夏坐在晓晓姐的旁边,因为想不出怎么安慰她而尴尬得 坐立不安。 而这里本应该情绪最激动的晓晓姐却如老僧入定般安静。 漂亮的年轻人那黑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瞳淡淡地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陆仁身上:“其实最早发现这件案子不同寻常的是学长你吧。” 此语一出,众人都一片哗然。 年轻人道:“学长是第一个发现书房里的温度略低于室温而且里面空气有点闷。” “啊,这倒是,我确实是一来就觉得这里阴气很重,所以跑出去溜达了。”陆仁笑嘻嘻地回答。 白盛夏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警察,唯物主义都被他当饭吃掉了吗 年轻人不理会陆仁的胡言乱语,继续道:“虽然温差很微弱,但是这里面并没有空调设备,我想,一定是什么造成这点温差的,如果不是因为老式建筑不通风,恐怕这点不寻常在我们来之前就消失了。再看死者,是从梯子上摔下来,头部磕碎了置于地面上的一个花瓶而死的。我查看了房间,发现只有死者摔下的那个方向易碎品堆得最多,从物品的积灰程度来看,有最近被搬动过的痕迹。简直像是有人事先知道死者会从这个方向摔落而故意搬过去的一样。” “当然,死者死亡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在场。然后问题来了,如果这是谋杀,那么只凶手是用什么手法使得死者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向着自己算好的方向跌倒的呢?” “书房里同时摔碎的还有很多空的红酒瓶。也许是死者摔倒时一并摔碎的。但是其中有一个瓶子很特别。” 年轻人拿起其中一块碎片:“软木塞一般是用来密封的。要怎么样的摔法才能在瓶口完好的情况下,将软木塞摔出去呢?”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瓶子摔碎前,瓶内气体忽然膨胀,将软木塞顶出去,从木塞掉落的地方来看,这股力量还很大,这个瓶子不是死者摔倒时碰碎的,而是由于这股力量从书架上摔落,而死者正是由于软木塞的冲击力才向后仰,众所周知,为了更好的保存葡萄酒,葡萄酒瓶一般是卧放的,因此即使是空瓶被卧放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同寻常,所以凶手只要放好瓶子的位置,将软木塞对准爬在梯子上的死者,就能使重心不稳的死者摔向事先堆好的易碎品。” “唉?那是利用气体遇热会膨胀的原理吗?可是现场并没有用来加热的工具啊。”白盛夏觉不由插嘴。 “笨蛋”陆仁摇头,叹气道“靠加热来膨胀气体不但效果不明显,而且还是一眼就会被发现的蠢办法。” 白盛夏:“” 年轻人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什么样的气体无需加热就会膨胀,无毒无味,消散于空气中不易被发觉,使温度变低的同时让人觉得呼吸不太顺畅呢?只有干冰,固体的干冰常温下就会气化,释放出相当于固体体积的1000倍的气体,体积变大压强也会改变,软木塞就会被顶出。由于原本用来密封塞得很紧,一时间不容易被顶出,等压强大到一定程度,力量就很大了,足以使将爬在高处的死者晃动直至跌倒,甚至炸碎瓶子。” “至于干冰的来源”年轻人敲击了一下会客厅桌子上的哈x达斯盒子,淡淡地了眼晓晓姐:“我想你一定是在买冰激凌的时候向店员要了不少吧。” 晓晓姐忽然颤抖了一下。 “可是,这个方法,只要想得到的都能做吧。未必一定是晓晓姐姐,也许她只是凑巧买了冰激凌,又凑巧多要了些干冰”白盛夏觉得自己替晓晓姐的辩白苍白无力,可是自己无论如何无法相信有着这样温柔笑容的她会是个冷静计划杀人的罪犯。 正在这时,走道尽头那无人的书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啵”,接着是“砰”玻璃瓶落地的声音。 过份漂亮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说:“抱歉,秦小姐,打碎你家一只红酒瓶。其实最快最准确地得出气体顶开塞子时间的方法就是做实验,我刚才让学长出去替我买了些冰激凌,顺便带回不少干冰。用同样规格的葡萄酒瓶做了个小实验。”他说着看了下腕表:“看来气体冲开木塞需要大约20分钟,做准备大约10分钟,秦小姐你是在四点左右的时候离开家并遇到故友攀谈的,那么在死者死前30分钟左右的时候屋里只有你c你的孩子还有死者,你没有不在场证明来洗脱你的罪名。” 晓晓姐颤抖得更厉害了仿佛痉挛一般。“阿白,把小宝带到外面去好吗?”晓晓姐忽然向白盛夏恳求道。 白盛夏默默地拉过小宝的手,也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宝很乖巧地让她牵到了会客厅外。 关门的一瞬间,白盛夏听到那个有些黑色瞳仁的年轻人问晓晓姐:“虽然你和死者是姘居的关系,可他毕竟是你孩子的父亲,是什么让你觉得不得不剥夺你孩子父亲的生命?” 之后的对话被门掩住,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姐姐,妈妈会死吗?” “我不喜欢爸爸,因为爸爸也不喜欢我和妈妈,妈妈和爸爸在一起总是流眼泪。” “我总是说错话,因为这样妈妈会笑,我只要妈妈就好了。” 白盛夏感到被自己握住的小手凉凉的,低头看去,小宝依旧拖着鼻涕,神情却不再是呆呆的无忧无虑的样子。 原本看他得知自己父亲死了也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还以为他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 白盛夏慢慢蹲下身抱住小宝。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她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第六回 新生活 这已经是白盛夏第六次看着那个脑袋瘪进去一块,满脸是血的人在窗户外走过来走过去了,之所以未在第一时间尖叫是因为她的反射弧过长,等到意识到要叫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推了推坐在她右手边正吃晚饭的单马尾少女阿萧:“阿萧,你看到那个人了么?满脸是血,一直在我们家窗外张望。” 单马尾少女扫了一眼窗外道:“那儿什么也没有。” 白盛夏:“” 白盛夏又转向坐在她左手边的漂亮青年:“那个,侦探先生,窗外有个头破血流的人,你有没有看见?” 漂亮的年轻人回答:“没有。”语气漠不关心。 白盛夏急了:“可是,他就在窗外,为什么你们都说没有?!你们看,他还在笑那!” 窗外的人带着满头满脸的血冲着白盛夏狞笑,忽然身子向前倾倒,就要破窗而入! 白盛夏一惊,向后退去。 “咚!”头颈处像折了一样疼。 白盛夏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头部触到了地板,而腰部以下还在床上。房间里光线很暗,听着屋外偶有的鸟鸣声,似乎天刚蒙蒙亮。 原来是梦,白盛夏舒了口气。 算起来,今天已经是自己回老宅生活的第十一天了。 那天晚上,从会客厅里走出来的晓晓姐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挣扎不愿意被押进警车里,而小宝也又哭又闹,一时间乱得不可开交。 后来决定由陆仁负责,同其他几个警察一起押晓晓姐回局里,而姜佑则负责将小宝送到晓晓姐的父母处安顿,同时替陆仁将白盛夏押回家。 白盛夏犹记得晓晓姐临上车前疯了般地指着那个漂亮的年轻人对着她叫道:“阿白,阿白,你看,那不是阿琳吗?她回来了,她还是怨恨这里的!” 白盛夏想,晓晓姐看来真的是神智不清了,阿琳人现在在美国,那个年轻人明明是个男的,而且他和阿琳,除了眼瞳都是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的黑色外,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没有一处相像的,她是怎么联想到阿琳的? 后来和抽泣的小宝一起坐进警车里,白盛夏看见驾驶座上的姜佑从后视镜里瞄了眼小宝小声嘀咕:“这个案子算意外多好,小家伙现在是又没爹又没妈了。” 她忽然觉得姜佑也许是个心地不错的人。 之后为了逃跑,她伙同小宝谎称晕车,趁下车透气之际两人往不同方向狂奔而跑。 本来她是这样想的,小宝年纪小,同样逃跑的两人,姜佑肯定更不放心小宝一个人在外,一定会先去追他,这样自己就多了些逃跑的时间。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白盛夏想得没错,但是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姜佑可是货真价实从警察学校毕业的,捉个把犯人都不在话下,何况他们。 所以白盛夏在看到姜佑顶着张弱不禁风的娃娃脸先捉住小宝,再毫不费力地一手提着小宝并一脸轻松地向自己飞速跑来后,腿软了。 敌强我弱,白盛夏抱着垂头丧气的小宝坐回警车。 开了一会儿车,也许是受不了车里的低气压,姜佑开口问白盛夏:“你到底为了什么那么拼命想回那栋老宅子里去啊?即使你恋旧c怕它什么时候被拆了,也不必那么急吧。” 为什么呢?白盛夏想。 “从大学里拿到毕业证的那天,我本来应该马上就去医院看爷爷,给他看我的毕业证的,但是也许是累了,我就想,第二天再去吧。结果第二天爷爷过世了。我记性不好,最近才记起来,小时候,我曾和爷爷约定过,一定会给他看我的大学毕业证,我想爷爷一定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所以一直在等我,一直等到第二天他走的时候一定很失望,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爷爷倾注了大半辈子的宅子,我想,至少在它被拆掉前再住段时间。” 自从爷爷过世后,老宅就总是出现在白盛夏的梦里,仿佛在呼唤归家的孩子,仿佛在叹息,再不回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回你家老宅去。”姜佑忽然说。 于是白盛夏被姜佑送回老宅。开门的居然是那个漂亮的年轻人。 “阿森,帮忙照看下你学长的表妹,也算是你房东的女儿啦。”姜佑笑嘻嘻地对他说。 “原来你知道我不是男的那你还叫我陆仁的表弟”白盛夏不解。 姜佑仍笑嘻嘻的:“是阿仁让我这么叫的,他说你喜欢别人这么叫你。” 白盛夏觉得自己的额头此时一定青筋爆起。 长着张漂亮脸孔的年轻人叫林木森,和白盛夏同岁,却已经是大学毕业了一年的在读研究生,主攻刑事侦破方面。 比女孩还精致的脸过人的头脑简直是白盛夏讨厌的范版。 不过相对白盛夏的妒忌,林木森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在案件现场的那种犀利和清明,打着呵欠接受了她是房东女儿的事实,懒洋洋地应付几句就回二楼睡觉去了。 向姜佑要了晓晓姐父母家的地址,同隔着车窗玻璃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宝道别,转身拖着行李箱进屋时,白盛夏在楼梯口看到刚才一直未出现的单马尾少女一闪而过的身影。 就这样,习惯性逃课女高中生在外一条龙在家瞌睡虫警察学院高材生反射弧超长少女心少年颜大学应届毕业生的奇怪组合,开始了陌生却又处于在同一屋檐下的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第七回 阿萧 白盛夏搬进老宅后发现,偌大一栋宅子即使住了三个从年龄上来看都应该属于朝气蓬勃的时候的年轻人,却屋里屋外透着股死气沉沉,仿佛没住人一样。 两个性别为女的人,外加一个长着张女人脸的人,想不阴气重也不行啊。 难怪我搬进来后就总是做噩梦,白盛夏想。 什么?你说那个单马尾少女的母亲?白盛夏自住进来后就一次也没见过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她的存在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每天早上都是老宅气压最低的时候,嗜睡的林木森顶着乱七八糟的短发睡眼朦胧地下楼坐到会客厅的饭桌前,单马尾的阿萧也带着一张低血糖患者专有的刚起床的脸,一左一右地坐在白盛夏旁边。 因为早上时间紧迫,厨房只有一个,未免麻烦,早餐一般都是一个人统一准备,然后大家一起吃。租住的两个人都是学生,要赶班车,所以做早饭这样的事就落到了目前大学刚毕业正处于求职阶段的白盛夏的身上。 虽然并非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但是白盛夏会做的菜实在不多,能拿的出手的就更少了。但是早餐煮个白煮蛋什么的还是会的。 通常,早上的阿萧心情会不怎么好。 而且似乎她和林木森关系很糟。所以一般,在林木森像平时一样把水煮蛋的蛋白都拿走,蛋黄挑出来扔在碟子里后,两人都会大战一场。 今天阿萧果然开口了:“蛋黄里175的是蛋白质,蛋白里只有11,要是极需蛋白质补脑子就该吃蛋黄而不是蛋白。” 林木森闻言仍旧一脸瞌睡,将剥出的蛋黄推到阿萧面前:“蛋黄确实是好东西,里面的维生素b2可以预防烂嘴角c舌炎c嘴唇裂口,尤其适合你这个嘴比刀利的年纪。” 白盛夏:“” 阿萧将碟子推回:“你姓林,名木森,前后总共六个木,可见你五行缺木,所以才个子瘦小,头发稀少,性格偏狭,有必要摄入蛋黄预防心脏疾病。” 林木森手上用力:“你姓萧,名亚心,上亚下心是为恶,鸡蛋辟邪。” 白盛夏:“那个,你们可以别争了,蛋黄已经被我吃掉了” 至此,白盛夏终于知道单马尾少女阿萧的全名。 白盛夏这两天因为睡眠不好,常常在白天一个人在家上网投简历的时候睡着。 梦里,白盛夏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的老宅,那时候周围的高层建筑还未被建起,一仰头,便可以看到白白的云,随着风一点点地移动。 “在看什么呢?”阿琳问:“张着嘴,像个傻子一样。” “刚才拐角有个哥哥也一直这样仰着头看天呢。” “刚才我和你一起从拐角过来的,没看到什么哥哥啊。” “有的,我们经过他的时候,我还听到他说再看一会儿再走呢。” “” “我也很喜欢看天空,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阿琳啦。” “猪!” “哇,阿琳被猪喜欢!” “你还承认你到底有没有自尊心啊?” “谁让你不喜欢我!” “谁要喜欢猪啊。” 后来,白盛夏被冷醒了,呵了呵手。 奇怪啊,明明是夏天,她想,老宅也太冬暖夏凉了吧。 然后一遍一遍地刷着毫无反应的邮箱,间或修改下简历上的措辞,考虑着怎么样委婉地,既不惹人讨厌又不过分谦卑地突出自己的长处。最后,抱着腿缩在椅子上,想着梦里的事情,是不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太过奔放,把一辈子的喜欢讨厌都说光了,现在做人才那么畏畏缩缩呢? 四五点的时候,白盛夏下楼去附近超市买晚饭,面条。 没办法,你想,用一个词概括这样的三个人: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高中生,一个靠国家津贴的研究生,一个尚在找工作的大学生。是什么呢?委婉地告诉你答案:不太富裕。所以白盛夏觉得晚上大家吃荷包蛋加面条也很科学很营养了,当然,她吃蛋黄,另两个吃蛋白。 然后她提着面条在回家必经之路,弄堂里,看到了什么呢? 萧亚心被三个男人围在当中。 “你妈到底在哪里?她什么时候还钱?” “不知道。” “你肯定有她的电话,现在就打电话给她!” “我没有她的电话。” 白盛夏站在拐角处看得心惊,于是将手放进衣服口袋里按手机的快捷键报警。 “xxxx(脏话马赛克)”几个男人骂道:“不说就到你家去等她。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什么时候走。”开始推搡萧亚心。 白盛夏忽然觉得血液冲上了脑门,竟然冒失地向几人跑去,一开口就是很囧的一句:“你们不能骚扰未成年人!” 不想却被地上缺损的台格板绊倒了,磕破了额头。 自觉丢人的她捂着头上淌下来的一点点血,慢慢地爬起来,嘴里讪讪的:“那个,动手是不对的。” 然后她就看到萧亚心一拳打在一个正在看着白盛夏出洋相的男人的脸上,男人应声倒地。再接下来,另一个开小差的男人被萧亚心用书包砸趴下了。最后一个男人似乎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被抡趴下了。 萧亚心不等那几个人爬起来,又是一轮脚踩。接着她从书包里翻出一张纸,在傻了的白盛夏的伤口上沾了沾,然后在几个男人的伤口上擦了擦。 然后指着白盛夏对着那三个挣扎着爬起来的男人道:“这个人因为患有白血病,所以才老是跌倒。我要是你们就快去医院查一下有没有被感染。” 不知为什么,白盛夏隐隐地觉得她似乎很愉快。 晚上,吃面的人多了一个。 “我说,小妹妹,打人是不好的,要是遇到专业的犯罪分子,你这样会惹怒他们的。应该像阿白一样报警。”陆仁吸着面条对萧亚心说。 萧亚心白了他一眼。 “而且我们这次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两个,坏人都被你吓跑了,要不是阿白头上有伤,警察哥哥们会以为你们在开玩笑的。”陆仁继续说教:“当然了,阿白是自己跌倒的。” 白盛夏头上贴着块纱布,白了他一眼。 萧亚心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警察大叔,你能帮我查下这几个人么?” 白盛夏一看,是张普通的白纸,上面赫然是斑斑血迹,只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我今天把那几个人的血迹留下来了。”萧亚心回答。 “为什么你会有他们的血迹?”陆仁有些不解。 白盛夏:“”当然是被她打出来的。 白盛夏想起来了,少女手里拿的就是那张当时用来恐吓那三个男人的白纸,原来她是派这个用处的,意料之外啊,白盛夏想。 “即使有血样,茫茫人海怎么找啊,小妹妹凡事都别想得太天真啊。”陆仁笑着说。 萧亚心闻言,想了想,开始掏口袋,掏啊掏,又摸出另一个东西:“哦,那这个呢?” 白盛夏一看,是个皮夹。 “嗯,运气不错,里面有其中那个人的身份证。”萧亚心翻了翻皮夹,点点头交给陆仁。 陆仁:“为什么你会有这个?” 白盛夏:“”什么时候从那几个人身上摸的?!我怎么没看见? 萧亚心若无其事地说:“我想知道我妈到底去了哪里啊,那几个人说我妈欠他们钱的人应该是最近遇到过她的人吧,所以我想也许可以调查得出点蛛丝马迹啊。” 陆仁:“你母亲失踪了吗?” 萧亚心:“是啊,已经三四个月没看到她了,不过最近常有人来问我妈的下落,我想她应该还在哪里吧?” 陆仁:“哦,那你是要报失踪案吗?” 萧亚心:“不是,我妈是个诈骗犯,那些人就是因为被她骗了钱才会来找我的,你们最好捉住她把她关起来。” 然后会客厅里忽然很安静了,只有林木森沉浸在自己的瞌睡世界里,完全没有参与进来,吃完饭就上楼去睡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第八回 夜晚 晚上,二楼过去白盛夏自己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壁灯闪着昏黄的光线。 向父母做完这次“离家出走”后第101次的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思想汇报,白盛夏关上手机,“咚”地一下子倒在房里的单人床上,把带锈的钢丝床晃得“吱嘎”直响的同时,把自己的腰也给磕得生疼。 “哎呦呦。”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张床这么硬呢?白盛夏小心地在上面翻了个身,揉揉自己的背,看着天花板发呆。 白盛夏家的老宅和阿琳家的那栋相邻,两栋房子靠得之紧,之间的缝隙只有成年人的两只手掌那么宽。白盛夏卧室的床靠着两家相邻的那堵墙,而那墙上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也许是同一时期的建筑的关系,两栋旧屋的格局非常之相似,阿琳家那栋屋子在同样的位置也有这么扇窗,于是两扇窗就处于这么面对面的位置上。 小时候,白盛夏喜欢在晚上爬在床上,将头探出那扇窗外,看着两栋老宅屋顶上方那一线天,如果第二天天气晴朗,是夜还可以看到繁星在黑色的夜幕中闪烁,仿佛一条美丽的腰带。 但是,其实她最期盼的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阿琳从那边的窗户爬过来。然后两人就会一边喂蚊子一边讲话,当然都是b型血的白盛夏在喂蚊子,也是她在讲,一直讲到伴随着那时候似乎气管不怎么好的阿琳偶尔的咳嗽声沉沉睡去。 想到此,白盛夏不由地将呆呆的视线从天花板上移下来,转而怀念地看向床边的窗。 木质的窗框上还留着以前白盛夏家里养的一只叫大白的猫的利爪印子。 虽然猫咪已经早在十几年前就失去了踪影。 对面宅子的窗户紧紧闭着,从这边望过去,宅子里黑漆漆的。 忽然,迟钝的白盛夏在搬回来住了n天后才意识到现在隔壁那栋屋子是空的,而现在是晚上,夜风从两栋老宅的夹缝中穿过偶尔发出呜呜声 她想象了一下,等一下半夜看到一个人从对面黑漆漆的宅子里爬过来,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立刻心里大毛!赶紧关上窗,简直想立时跳起来打电话找人来装防盗窗! 这样胡思乱想折腾来折腾去,白盛夏过了好久才睡去。 然后在夜半时分,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听到房外有人走动的声音,老旧的劣质木地板偶尔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咔”声。而且似乎刚消失在房外的一头,又出现在房外走廊的另一头,显得莫名的诡异。 是谁?白盛夏想。林木森是个瞌睡虫,白天也是能睡则睡的睡神,现在肯定睡得人事不知了。萧亚心的母亲压根不回来。难道是萧亚心半夜起来喝水? 白盛夏本想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查看,但是劣质的老旧木地板明显并不因为她是主人而给她特殊待遇,很不给面子地第一时间嘎吱响起来。于是她索性拿起床头的陶瓷杯子壮胆,又取了手机做照明用,准备开了房门跑到走廊里大鸣大放地张望。 只是出了房门,门外的“咯吱”声就没了。白盛夏侧耳听了半天也没再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弄得她都要怀疑自己幻听了,只是想想既然跑出来了,就下楼去倒点水,顺便看个清楚才不枉此行。 不过她毕竟胆子没有肥到这个地步,考虑了下老宅防盗措施除了为周围人所传颂的鬼故事傍身外,实在就只有住在里面的都是没什么钱的穷学生这条了。虽然白盛夏坚信没人会打这栋既没什么油水又疑似鬼屋的老宅子的主意,但是她想了良久还是决定去萧亚心的房间找她当后援,一起把老屋探个明白,省得自己一个晚上睡不好。 用手机照明挪到萧亚心的房门口,白盛夏想了想关了手机去敲门。开玩笑,要是让萧亚心看到自己手机的幽光映着脸的样子,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时失控先把自己灭了。白盛夏见过被她抡趴下的坏人脸大叔们的痛苦的样子,不敢以身犯险。只是她没想到,萧亚心的房门并没有锁,甚至并未关起,只是虚掩着。而简洁的房间里并没有单马尾少女的身影。 白盛夏想了想,走进女孩的房间,伸手摸了下床上的毯子,还是温的,看来她刚才还在这里,这是去哪里了呢? 找不到萧亚心,白盛夏心里有些慌,又摸去走廊的另一边找睡神林木森。却没想到房里同样没有人。 似乎偌大一个宅子里只剩下了自己。 白盛夏没有开手机照明,她不敢,那一抹幽幽的光在黑暗的走道之中显得过份突兀。在这个时候的她,觉得把自己隐入周围的寂静之中似乎更安全一点。 于是一片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咚c咚c咚c咚的心跳在耳边回响。 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明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却觉得如此熟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第九回 事实 “阿白,你害怕了?” “没有。” “怕就别回来呀。” “” “嘻,手都在抖。” “真的没有害怕。” “嘘有人来了。” 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覆上了自己手背。 猛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白盛夏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背靠着墙坐在在二楼走道的地板上睡着了。 原来是梦,她摇摇头。 醒来后,原本慌乱的心情竟然不可思议地平复了下来,眼睛也适应了黑暗,在一片漆黑中能隐约看出点模糊的轮廓。 正怔怔的,耳边忽然又响起有人在旧木地板上走动的“咔吱”声,白盛夏循声望去,楼梯口有个黑影慢慢出现。 白盛夏慢慢贴着墙站起来,一个重心没控制好,脚下的木质地板发出“嘎吱”的声音。 黑影顿了一下。 然后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啪”地一声,走道里的壁灯亮起。 “你在干什么?”单马尾少女站在楼梯口望着白盛夏。 黑影是阿萧? “我不小心在走道里睡着了”白盛夏保持着贴着墙想站起来的姿势回答。 “” 感觉到阿萧怪异的眼神,白盛夏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对面的少女仍旧沉默着看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白盛夏只好解释道:“我晚上醒来听到走道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想找人一起看看,结果你不在你房里,林木森也不在,我也不知怎么了,就这样坐在这里睡着了。” “哦?林木森去哪里了?”阿萧似乎也有些意外。 一栋屋子里,是两个人也好,一个人也好,并未有多大的区别。 但是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知道现在不是只有自己后,白盛夏轻松不少,之前她紧张得连楼梯口都没摸过去过,她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当时就应该过去把那里的壁灯打开,也不用这样自己吓自己那么长时间了。 “不知道。”她站起来摇摇头,走到林木森的房间门口:“你看,连门都没关” 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林木森房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推开。 阿萧不知何时走到门旁,伸手转动门的把手,门“卡擦”,打开了。 白盛夏一愣,原来门虽然关着,但是并未上锁, 走道淡淡的光线就这样射进了林木森的房间。 白盛夏跟着阿萧向房间里望去。 房间并不是很大,林木森蜷在靠里的单人床上,身上斜斜地搭着条毯子,额前的短发一如既往地散乱。 “啊?他”白盛夏张口结舌,刚才明明床上是空的!难道那个也是自己在做梦?那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正胡思乱想,林木森翻身从床上坐起,揉揉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抬头,一脸刚睡醒的茫然,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带着雾气:“你们有什么事么?” “呃。”白盛夏尴尬起来。 “没什么,她说你不见了,所以来看看。”阿萧回答。 “怎么可能?”林木森依旧一脸睡不醒的样子。 “那个,我因为晚上听到奇怪的声音所以起来看看,找不到阿萧,就来找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确实没看到你你真的一直呆在房里?”白盛夏摸了摸他的床,带着体温,不像是起来过的样子。她尴尬地挠挠头,完了,阿萧和林木森一定以为她是女流氓了,有半夜起来去别人房间的嗜好。 阿萧一言不发地盯着林木森的拖鞋,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林木森想了想:“你说刚才在房间里没看到我,会不会是进错房间了?这层一共四个房间,除了你的房间,另外三间都是出租的,格局都差不多,一间我住,一间萧亚心住,一间空房,家具也都是单人床c书桌加柜子。你推门的时候有没有开灯?没有开灯的话,或许是你没找到萧亚心,一慌之下,在黑暗中进错了房间。” 白盛夏摸摸头:“也许吧刚才我进的房间门并没有关,但是你的房间刚才门是关着的大概真的是走错房间了吧,哈哈。” 林木森点点头:“我记得那间空房,我今天早上有进去过,出来时没关门。” “那真是个误会啊,哈哈。”问题解决,白盛夏不好意思地跟着阿萧离开。 单马尾少女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你晚上都不锁门的吗?” “今天忘了,以后不会了。”背后传来林木森淡淡的回答。 白盛夏想,完了,阿萧和林木森肯定认定自己是女流氓了。 在楼下的浴室里,白盛夏用热水洗了洗脸,感觉好多了。今天她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平时要等一会儿才会热起来的水,打开水管没多久就热了,不用她三更半夜地在镜子面前战战兢兢地站好久。 “果然。”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白盛夏的身旁。 把她吓得心脏漏跳半拍,扭头一看原来是阿萧。 “你怎么也下来了。”白盛夏惊魂未定。 “水这么快就热了。”阿萧道:“热水器一般用热水都要加热一段时间的吧。” “呃” “这说明刚才有人刚刚用过热水。这里就我们三个,我没来过浴室,你是刚刚才下来的,林木森说他没出过房间,那么是谁呢?”阿萧将手伸到水管下,清澈的水流划过她纤细的手指。 晴天霹雳,白盛夏觉得自己言语不能:“拜托,半夜三更,不可以开这样的玩笑的。” 阿萧摇摇头:“林木森说你进错了那间他没关门的空房。那是不可能的。他今天早上离开那空房后确实没关门,但是我把那扇门关上了。所以,如果你没说谎的话,他刚才应该确如你所见,并不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白盛夏吃了惊,又问:“那你为什么半夜下楼?” “我也是半夜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起来查看。”阿萧回答。 白盛夏:“可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阿萧摇头:“不过很奇怪,虽说这么推论他一定今天晚上离开过房间,但是拖鞋上却没有闪粉的痕迹。” “闪粉?” “我今天在林木森上楼后不小心在二楼的走道里打翻了一瓶闪粉,如果今晚我们有谁在二楼的走道里走过的话,拖鞋上应该会沾有闪粉才对。” “那么。”白盛夏抬脚,看了看自己的拖鞋,又看了看阿萧的拖鞋,果然上面都沾了闪粉。想想林木森的拖鞋似乎挺干净的,闪粉不同于灰尘,一时半会儿不是那么容易弄干净的,难道他真的没离开过房间?可是这样的话自己为什么在房间里没看到他的人呢? 单马尾少女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走时白盛夏听到她轻轻说了一句:“别太容易相信别人。”仿佛在告诫她,又仿佛在喃喃自语。 想着阿萧的话,白盛夏疑惑不已地躺回自己的房间。想想还是算了吧,谁没有个把隐私呢?爱骗谁骗谁去,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就想就此睡觉,却觉得因为手机屏幕的光,眼角有什么闪动的东西晃过。 她扭头一看,床边那扇和阿琳家老宅相邻的窗户还是关得好好的,只是底下凹凸不平的木质窗框上嵌些许闪烁的东西,伸手一摸,是闪粉。 耳旁响起阿萧说的话,如果今晚有谁在二楼的走道里走过的话,一定沾上闪粉。 有谁,从她床边的窗爬过。 白盛夏想起了那个在走道里做的古怪的梦和那双冰凉的手。 “咚!”她吓得从床上翻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早餐桌前气氛空前诡异。 阿萧一言不发地吃完早饭上学去了,眼看着林木森也要离开。白盛夏一把抓住他的背包带子:“侦探先生!我有话和你说!”然后把昨晚阿萧的推论说了一遍:“因此,你昨天晚上并没有如你所说的一直呆在房间里。” 林木森:“你所谓的推论都是不成立的,从你的角度来说,空房间的门是否有被关上以及楼下浴室的在你之前她并未用过热水,你并没有亲眼证实,而是听萧亚心说的。在一个案子里,如果能提证据证明证词是假的,这个证词就无效。如果拿不出证据证明证词是假的,这个证词就有效。而事实上是,我的拖鞋上并没有沾上闪粉,这就是我没有离开过房间的证据。所以,之前萧亚心的证词都是无效的。” 白盛夏愣住了。 没想到林木森又继续说:“从萧亚心的角度来看,你的证词也未必可靠。你说昨晚在房间里并没有见到我,但是事实上却有证据证实,我昨晚并未离开过房间。而萧亚心是听到有人走动而起来查看,因此她当时听到的那个声音也有可能是你的。如果你事实上是先她一步下了楼,那么楼下的浴室热水也可能是你使用的。” “我当然没说谎!”白盛夏张大嘴。 “你的意思是萧亚心在说谎?” “我觉得她也没说谎。”白盛夏摇头。 “如果你坚持你们的证词都是真的。”林木森忽然勾了勾嘴角:“那么,大概是你梦游了,先去楼下晃了一圈,然后再上来回房间继续睡觉。萧亚心听到你的动静,跑出来查看,而你这时候刚好醒来,听到她下楼的动静也跑出来查看这样的解释,你安心了么?” 白盛夏被这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绕晕,傻了。 林木森将背包带子从她手里抽脱,出门了:“人的一生很长也很短,有些问题是一定要弄明白的,有些问题虽然存在,但是他并没有伤害到你,就放手吧。” “可是,我床边的窗框上有闪粉”白盛夏喃喃道,林木森已经出得门去,早就听不到了。 正发呆,门外传来滴滴的喇叭声,白盛夏跑出去一看,是陆仁,坐在警车里,仍旧是一张消瘦的下巴,挺直的鼻梁,戴着压得低低的警帽,在朝阳下带着一脸的玩世不恭:“阿白,今天不是要去面试吗?又要迟到了吧?我正好顺路,想我送你吗。想就求我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第十回 应聘……的路上 第十回应聘的路上 “噗!” “有那么好笑么?”把昨天晚上的遭遇告诉了陆仁,换来他背对着自己不停耸动肩膀,白盛夏觉得受了一个晚上惊吓的自己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侮辱。 “噗!我只是觉得你在自己家还能吓成这样真是太有趣了,不佩服你不行。”陆仁一边抖动肩膀一边伸出手,像对待小动物一样安抚性地拍拍白盛夏的头。 白盛夏心里默念忍字经,拍开他的手:“表c叔c你要笑一会儿再笑,现在还是先送我去c公司面试吧” 然后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快放手!” 姜佑上车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陆仁两只手掐着白盛夏的脸,前者一脸得意,后者不停讨饶。 “啊,你们俩感情还真好啊。”姜佑说这话的时候,那张阳光的娃娃脸笑得真诚无比。 之后,姜佑开车,陆仁一脸愉悦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在想什么,白盛夏捂着被掐红的脸郁闷地看着车窗外。 姜佑闲不住,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地对白盛夏说:“别生气啦,你表哥是觉得你傻乎乎的才笑的。” “”白盛夏明显觉得他说这话其实并非意在劝架,而是来激化矛盾的,决定不理这个坏心肠的娃娃脸,换一个姿势继续郁闷。 姜佑见白盛夏不上当,又抛出爆炸性的话题:“没想到阿森还是改不掉喜欢骗人的习惯。” 于是白盛夏上钩了:“啊?” 姜佑:“因为照你刚才叙述来看,昨天晚上阿森应该确实离开过房间。” 白盛夏:“但是他的拖鞋上没有闪粉。” 姜佑笑:“嗯我说,离开房间一定要穿着拖鞋吗?” 白盛夏清醒了——今天早上那家伙居然在那里装得道貌岸然地耍人!! 醍醐灌顶的同时,简直想马上跳下车冲到林木森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将他的理论全部推翻。当然,只是想而已。 深感自己和他的段数明显不在一个等级上,决定不去自取其辱的白盛夏继续托腮郁闷。 “唉,别生气。”姜佑没心没肺地撩拨白盛夏兼八卦:“其实阿森也挺可怜,平生爱好除了骗人就没有别的了。他没有恶意,只是能言善辩喜欢推理罢了。记得阿森是阿仁带来局里‘见习’的,一开始看他不太爱说话,又常常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大家都以为来了个可以跑腿的学弟,那真是段美好的日子。” 白盛夏:“”打着欺负新人的主意还说得这么大言不惭。 然后姜佑没心没肺地笑道:“不过后来才发现他其实非常喜欢骗人,有段时间局里的人都被他骗得很惨。后来才知道阿仁和阿森是同一个导师,阿仁曾经向那个导师推荐了一个陈年旧案,作为阿森的研究课题,阿森一直没解开这个案子。于是阿森的导师认为阿森还需要锻炼,就让阿仁这个学长帮忙带带学弟。所以现在,在阿森解开那个旧案之前,他只能任阿仁差遣,至今为止已经两年了。你知道,两年足够积累很多怨恨。你是阿仁的表妹,阿森骗骗你吓唬吓唬你什么的很正常的,别看他表面上不说什么,说不定天天回去拿阿仁的生辰八字扎小人呢,啊哈哈哈。” 姜佑说得口若悬河,坐在一旁的陆仁忽然不用愉悦的表情想心事了,而改用愉悦的表情看着他。 感受到陆仁视线的姜佑继续道:“啊哈哈哈,阿仁别误会,我并不是想说你才是我们局里最擅长骗人的那个,也不是说那个陈年旧案都过去十年了,就算当时有什么证据现在也都没了,可怜的阿森还不知道要被奴役到什么时候呢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白盛夏继续沉默:“” 最后,车到了c公司。 c公司是一家专攻生物制药的公司,三十多层的办公大楼,有自己的实验室和科研中心,排不上什么世界500强,但也有一定的规模,业内外都有一定知名度。并非生物化学专业的白盛夏当时是冲着它挂在网上的“以应届生为主的行政管理培训生招聘”而投的简历,没想到竟然接到了研究助理的面试通知。 虽然心里打鼓专业不对口这个大问题,但是这个时候再赋闲下去就要被归为社会青年,所以白盛夏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多也就是被拒绝罢了。在被拒绝方面,白盛夏可以算半个专家,因此被拒绝后的心理建设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推开了面试室的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第十一回 大公司的面试 面试室里非常安静,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坐着三个考官,两男一女。考官的对面毕恭毕敬地坐了三十几个应聘者,虽然考官和应聘者,男的都身穿西装,女的都画着稳重端庄的淡妆,但是单从气势上就可以看出谁是买方谁是卖方了。 既没有化妆(不会)也没有穿正装(没有)仅仅带着一张从二流本科大学毕业的简历就来面试的白盛夏一时间萌生了退意。 精英角逐的地方果然气压偏低啊,扯扯身上的条纹衬衫,白盛夏深呼吸,尽量表现得轻松自然,走进房间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害怕c不自信都不能被看出来,因为在职场上,这些是只有l一ser才会表露出来的情感。 所谓面试,不是被面试者单方面被动接受调查的活动,而是面试者和被面试者之间的较量。面试者洞察被面试者的内在,而被面试者则洞察面试者的用意并作出最完美的伪装。 这是一场谁被看穿了,谁就输了的游戏。 阿琳是这么说的。 稳定了一开始的怯场情绪后,白盛夏想想自己在来面试之前来做的种种准备又斗志高昂起来了。 过来面试前,白盛夏在网上在亲友间也做了不少调查,发现最近越是大的公司越是喜欢出那种稀奇古怪的题目,虽然奇出怪样,但是万变不离其中,为此白盛夏做了如下归纳: 考察想象力的——给你以下物品,麻绳/水壶/水果刀/旧报纸/手电筒/伽马激光枪/宇宙飞船你如何在船快沉/一个人在无人岛/银行被抢劫/火星撞地球的情况下自救/他救/拯救世界 或者考察逻辑的——小甲揍了小丁,小乙揍了小丁,小丙也揍了小丁,甲乙丙是一家人,所以小甲全家揍了小丁。请问以上结论是否符合逻辑?并给出论述。 又或者不知道考什么的——先给你一个圆,再给你一个正方形,再给你一个长方形,再给你一个三角形,再给你一个菱形,请问按照规律,接下来我会给你什么? 虽然完全不知道题目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看了无数怪题的白盛夏觉得这种怪题的形式还是很固定的,只要把答案背出来就不怕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互相套,所以现在白盛夏带着满肚子奇怪问题的答案信心满满地等着考官出题。 看着人都到齐了,坐在两个男考官中间的那个漂亮女考官女王一般宣布:“面试现在开始,第一轮为——群面。” 在下面的应聘者的些微的骚动中,女王考官左边一个长相严肃的男考官开始出考题: “众所周知,我们c公司专攻生物制药,自19xx年创办以来(一下省略1000字c公司辉煌历史)我们这次招聘的人员是研究助理,因此这一轮面试的问题很简单——请在座的各位说说,什么是生物什么是化学吧。” 呃。 呃? 呃!!! 什么是化学?什么是生物?大学里的专业既不是化学也不是生物的白盛夏在内心呐喊:连高中学的东西也基本都还给老师了,现在让我说什么?!! 不过看到周围的人似乎也都陷入烦恼中,这让白盛夏感觉事情还不是那么糟 不c不对!别人是在烦恼怎么回答得漂亮!自己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可恶啊,让她来面试的人是近视么?!既然需要生物化学方面的人才就拜托把简历看仔细啊!她明明不是这个专业的啊!给了希望又扑灭它,大公司很了不起么?不带这么耍人玩的! “笨蛋,你就是因为头脑太简单了,才总是被骗。” 诶? 阿琳? 白盛夏抬头左右看,发现考场里很安静,应聘者都在沉思,什么声音也没有。刚才那声笨蛋应该只是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幻觉,阿琳远在重洋,自己居然在考场上思念起她的数落了?不过,只是这样一抬头左右看的瞬间,白盛夏的余光瞄到坐在她身后的女孩的简历,专业一栏赫然印着:工商管理。 等一下,白盛夏忽然想到,照理说,非生化专业的人接到研究助理的面试其本身就很不合理,如果她来面试并不是公司弄错的结果的话,那么,今天在这里面试的三十几个应聘者里面应该也会有像她这样非专业人士存在! 白盛夏借着向邻座女孩借笔的机会,再次偷偷瞄了下周围座位上的其他几位应聘者的简历,果然,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生物或者化学专业,但是也有几个其他非相关专业的。 这也就是说这场面试并非专为专业人士举办的,那道看上去似乎是针对生物化学的考题,现在仔细想想考题其实问得很宽泛,什么是化学?什么是生物?又不是编教科书的卷首语,如果真的要考察专业知识应该出得更学术一点啊。 所以说出这道题的人并不是在考察大家的学术知识,而是想通过这道题考察回答者学术知识以外的东西。 正想着,陆陆续续开始有应聘者站起来回答问题,也有一开口就是晦涩的学术用语的,也有理论联系实际一套一套的,也有前言不搭后语的,也有完全不知所云的,总之白盛夏觉得,回答完这道题,基本上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肚子里有多少货,考官都一目了然了。 真是道可怕的题。 看着三位考官互相交换眼色,绝境中的白盛夏不禁感叹,果然人是要靠逼的,自己只有90的智商居然在压力的作用下也有看穿别人意图的时候,但是,觉察出考题的意义并不代表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在回答问题方面她还是一筹莫展。 而随着发言者的增多,可以说的东西渐渐变少,一时间考场陷入沉寂。 女王考官右边另一位看上去挺和气的考官看大家都陷入沉默,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其实也不是那么严肃的问题啦,大家要思维发散,发散。比如,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化学,第一次学生物的时候” “嗯c嗯。”女王考官清了清嗓子,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考官的话仿佛一颗石子,在白盛夏的脑中带出一片涟漪。 第一次学化学?那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不清了。 但白盛夏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学化学的时间,那是高二最后一个暑假。 那时的自己放弃了化学,选择了物理。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虽然自己在做化学习题的时候总是比较顺手,但是也只是比较而已,并非在化学方面有特别的才能,所以当时放弃的时候并没觉得可惜。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阿琳选了物理。 有时候白盛夏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自觉地想跟着她,就好像一只刚破壳的鸭子,摇摇晃晃的只想跟在她的身后。 大概,她是自己童年时代唯一的朋友的关系。 自己之所以会对化学比较上心,也许是因为,化学的世界相对比较完整,所有的物质都有各自的名字,每种元素都有自己的固定的特性,即使受时间,空气,水的影响,不断变化也总有公式可循,即使变成气体,氧化了,被酸腐蚀,它还是存在,不会消失,只要有公式,马上可以推算出它在哪里?是在水中,还是在气体中,还是在物体中。 “诶?这么喜欢化学,那你就应该选化学啊?不是我泼你冷水,你的物理实在是不怎么样。”还记得阿琳和自己一起上最后一堂化学课的时候,一边摆弄着手边的烧瓶一边漫不经心地对自己说。 “不,我要和你一起选物理。”白盛夏摇头:“元素可以用公式推断,人一旦不见了,就不知到哪里去找了。” “哈哈哈。”阿琳忽然爆发的大笑引来正在做实验的老师和同学们的白眼。 不知为何,白盛夏那时很不可思议地害怕着阿琳会消失。 然后是高三分班,阿琳因为成绩优秀被分去了物理尖子班,而白盛夏留在物理普通班。 其实能进普通班已经算好的了,那时的白盛夏150分的物理试卷只能答50分,根本不适合选物理。 阿琳卷起白盛夏的试卷拍她的头:“放弃能拿120的化学,选只能拿50的物理,你脑袋进水了吗?” 之后,白盛夏开始了自己独自一个人啃物理书的高三生活。 等到白盛夏150分的物理试卷能够答110的时候,她接到了阿琳去美国的消息。 阿琳对白盛夏说:“虽然考试什么的我很在行,但是眼界还是太小,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阿白,你考虑过将来要干什么吗?” 看着阿琳自信满满的样子,白盛夏也很高兴。 只是在初夏的阳光下畅谈理想的阿琳让她觉得很陌生,仿佛和那个同自己一起在老屋躺在床上看星星时不断咳嗽的阿琳是两个人。 白盛夏一时间产生了阿琳已经消失的错觉。 收回思绪,托阿琳的福,因为想起了高中时对化学的感觉,白盛夏顺利地对什么是化学做了回答。 坐下的时候,她听到考官评价道:“有趣的想法。” 这就够了,虽然不是专业毕业,但是,其实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只要表达自己的理解,就是与众不同的。 白盛夏甚至觉得,即使这场面试的结果是失败的,也不算什么损失。 似乎是捕捉到了考官感兴趣的方向,之后的应聘者的回答开始仿佛星际漫游般漫无边际,奇思妙想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活跃。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群面结束得这么唐突。 没有预兆的,前台小姐忽然跑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叠卷子,对考官们说:“主管他终于出完试卷了,现在可以开始考试了。” 全场哗然,有人提出:“考官,我们还有几个人没回答群面的问题呢。” 那个严肃的考官回答:“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刚才那道考题是因为试卷还没出完而临时出的。并不计入总分。” 应聘的众人:“” 一脸和气的考官安抚道:“虽然不会计入总分,但是刚才作的回答,我们还是会参考。” 应聘的众人:“” 女王考官宣布:“现在是正式的考试,测试专业水平的生化试题,限时1个小时。” 应聘的众人:“” 白盛夏以头抢地。 原来考官交换眼神不是为了交流对应聘者的感觉,而是疑惑试卷为什么还没好。 原来考官让大家发散思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原来考题这么朴素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陷阱,而是 因为是临时出的 为是临时出的 是临时出的 临时出的 时出的 出的 的 大公司不带这么耍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第十二回 被录取了 起了一个大早,白盛夏匆匆赶到c公司,用昨天刚发的门卡刷开一楼的门,发现资料室的门前,昨天面试表现颇为出众的那个一流大学生命化学专业毕业的女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巧笑嫣然地白盛夏说:“主管让我们把这些东西搬去他的办公室。” 是的,昨天,一轮笔试,一轮单独面试后,白盛夏被莫名其妙地录取了。 同时被录取的还有眼前这个一流大学的女生。 白盛夏当时拿着象征着被认可的新员工门卡,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被录取绝对不是如面试官评语一栏所写的什么“过硬的学术知识”,更不是什么“稳定的心理素质”。 天知道,白盛夏被昨天的试卷荼毒后回到家,当听到阿萧说牛奶没味道要加糖时,她条件反射地问:“你是要单糖多糖寡糖醛糖还是酮糖?”被阿萧白眼伺候。 吃晚饭时,对着桌子上的米饭脑子也会喃喃自语:“淀粉经过唾液中的酶水解后由多糖变为葡萄糖不对不对,淀粉本来就是糖,不对不对”,然后被阿萧和林木森一致鉴定为精神失常,被贬去洗碗。 可见不但学术知识很糟糕,而且心理素质也不过关。 单独面试的时候,她又好死不死抽到女王考官面试,并且是最后一个进单独面试室,女王考官没和自己说几句话就脸色难看地结束了面试。 那么,难道是自己昨天在笔试结束后等面试的时候帮忙搬了几个箱子被看出了“良好的身体素质”? 所以,昨天才被交代今天一早要到公司来搬箱子? 白盛夏看着堆在一流大学女生面前那两个巨大的箱子,觉得自己在推理方面很有前途。 心情甚好的白盛夏弯下腰,厚道地搬起两个箱子中看上去比较大的那个。 大家以后都是同事,要好好相处,她愉快地想。 “走吧。”白盛夏带着据阿琳说非常傻但自认为非常友善的笑容对一流大学女生说。 只是,一流大学的女生并没有搬起另一个箱子,而是疑惑地看着她:“你两个箱子叠在一起不是可以一次搬走么?不然你要跑两次,重复劳动多不合算。”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傻? 好c好c相c处!停顿两秒后,白盛夏继续保持着还未来得及撤下的傻笑,“呯!”地一声,极有气势地将手里的箱子扔下。 然后,蹲下,呼气,吸气,站起。 “走吧!”她搬起两个箱子,无比豪迈地说。 不就是两个箱子么?自己为了和未来的同事好c好c相c处,变个super一an什么的不在话下!可是若是箱子不那么沉就好了,哎呦,手要断了,哎呦,箱子太大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白盛夏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电梯处,一流大学女生等她将箱子都搬进电梯里刚想松口气时,对她说:“这里人多,这么大的箱子进去别人就进不了电梯了,会影响前辈们正常上下楼的,我们还是去货梯吧。” 电梯里一旁某个女员工立刻赞许地看着一流大学女生:“是新人吗?这样的孩子就是懂事,善解人意,讨人喜欢啊。” 白盛夏看着电梯外那群因为这两个巨大箱子而进来的人们的眼神,得瑟了一下,开始认命地往电梯外搬箱子。 再次搬起两个箱子摇摇晃晃地往货梯处走去时,白盛夏听到后面的人在议论: “一样是新人,一个就很讨人喜欢,一个就不太机灵呢。” “没办法,男孩子嘛,总是笨拙点。” “哎?搬箱子的是男孩子?” “肯定啊,如果两个都是女孩子肯定一人一个箱子,就因为那个是男孩子,所以才两个箱子都是他搬嘛。这也想不明白?” “说得有道理,谁让现在的孩子都打扮得太中性了,伤脑筋” 白盛夏被前辈们彪悍的推理震惊,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货梯处一个人也没有,等电梯的时候,一流大学女生忽然道:“终于可以在这里工作了。” “是啊,好漂亮的办公楼。”白盛夏随便地附和道,但是事实上,她总觉得纯白的大理石墙面加上触摸式的电梯操作键让她有被et外星人抓去飞船做试验的错觉。电梯里也四面都是镜子,昨天听前台小姐说,最近公司在整修,买了好多镜子啊,玻璃啊什么的。其实白盛夏倒觉得,这样到处是镜子的工作环境很容易迷路,记得自己昨天刚来的时候就因为没看清,撞到了镜子上。 “叮”电梯来了,白盛夏揉揉自己的手腕,将两个箱子搬进电梯里。 “奇怪”虽然白盛夏很努力了,但是由于货梯比一般的客梯似乎小了那么一点,两个箱子始终无法完全搬进电梯内。 “你不会把两个箱子叠起来吗?”一流大学女生似乎很无奈白盛夏的应变能力。 “奇怪呀,昨天我搬的时候,可是正正好好能将两个箱子并排放进电梯的呀?”白盛夏纳闷了? “昨日你坐的电梯空间比较大呗。”一流大学女生扶额。 “是同一部电梯。”白盛夏摇头。 “那就是昨天的箱子比今天的小咯。”一流大学女生又道。 “一摸一样的箱子。”白盛夏坚持。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情况是,你两个箱子并排是搬不上去的,遇到问题首先想怎么解决,而不是其他有的没的。拜托你快点叠起来吧,做事有效率点!”一流大学女生不耐道。 虽然不情愿,但是白盛夏还是得承认一流大学出来的人的思路清晰得可怕,于是不再啰嗦,将两个箱子叠起来,关上电梯的门。 “我最不喜欢迟钝的人。”静静的电梯里,背对着白盛夏站在前面的一流大学女生恨恨地道:“因为迟钝的人总是没法好好保护自己,最后只能连累别人。” 是是是,您老最灵敏。白盛夏无奈地想。 “这里是我很小的时候就憧憬的地方,我的父母,还有姐姐都是这里的研究人员”女孩似乎还想说什么。 电梯忽然一顿,灯暗了。 还没等白盛夏有任何反应,她忽然感到自己飘了起来,不,确切的说,是失重,电梯开始飞速往下掉。 “快靠着电梯壁!电梯应该有缓冲装置,不要惊慌!”一流大学女生转过身背靠电梯门,指导百盛夏道。只是她自己先没了声音,眼睛死死地看着白盛夏的身后。 电梯还在下坠,白盛夏背靠着电梯里侧,镜子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自己的背部,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像被卡住一般,想叫也叫不出。 也许怕到极点了,身体的反应就无法跟上了。 只是一瞬间,电梯就坠到了二楼,接着,白盛夏便觉得电梯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住一般,速度明显一缓,接着以极其正常的速度下降到一楼。 “叮”电梯门打开,电梯内的灯也亮了起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背靠电梯门的一流大学女生直直地向后栽下去,后脑勺磕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的声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十三回 警察的工作(姜佑视角) 姜佑走出办公楼临时腾出作为调查室的房间,伸了个懒腰。 做警察这个行当就是麻烦,芝麻绿豆的事都要管,他想。 不过最让人郁闷的是陆仁,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出任务的,来了后发现是这样琐碎无聊的事就不见了踪影,刚才全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应付那个满口“我们公司的钥匙都是特制的!谁出入过都有记录,请一定要捉住这个贼”据说是公司财产管理部门的部长。 好想请年假,他将工作笔记放进口袋,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变得像刚才那个对着自己抱怨的脑门油亮没有一根头发的欧吉桑一样了。 不过他满腹的牢骚很快被打断了,因为当他坐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他看到平时井然有序的大厅有很多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跑,似乎是货梯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不喜欢管闲事,但是因为穿着一身管闲事的制服,所以姜佑也不得不挤进围在货梯外的人群。然后他看到货梯门前有个一个女孩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而女孩的面前蹲着一个和他穿一样管闲事制服的人,陆仁。 然后电梯里面,两个巨大的箱子的后面,站着一个脸色比倒在地上的女孩还惨白的人,是的,因为箱子太大,只能看到那人的脸和肩。 啊,是陆仁的表妹。 姜佑忽然觉得自己右眼皮突地跳了一下,很不好的预感。 姜佑给坐在休息室里,暂时还没回过神来的白盛夏倒了杯热水。 真是个多事之秋,他掏出工作笔记。 先是接到c公司的失窃报案,以为是什么重大损失,跑来一看,原来丢了两块大玻璃。 随便调查盘问了几个工作人员,下楼来找不知跑哪里去了的陆仁时,看到似乎是新进员工的x大女生倒在一部货梯前,同时收获翘班的陆仁和脸色惨白的陆仁表妹白盛夏。 刚把x大女生送进医院,c公司里又来了个焦急的五十多岁男人,声称他的女儿,c公司的行政主管失踪了。 安抚完情绪激动的老头,办公楼里悄悄弥漫起一个八卦,似乎是说今天早上的电梯事故是因为白盛夏同那个x大女生不和在电梯里推搡才造成的,理由是x大女生是面对着白盛夏倒地的。 唉,两个人当中有那么大两个箱子,推推搡搡起来两个箱子怎么可能幸免于难地好好地叠在一起,姜佑摇摇头,现在的人实在是太空虚了,老是给我们警察找麻烦。 刚发了一会儿呆,一转头,姜佑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休息室的陆仁蹲在白盛夏面前伸着手掐她的脸。 这家伙还是那么不务正业,工作时间跑来欺负自己的表妹,姜佑想,阿仁你真是个变态啊。 思考完后,姜佑对着正在互掐的两人扬起自己招牌的阳光笑脸:“又在玩了吗?你们俩感情还真好啊。” 送走愤怒不已的白盛夏,姜佑看着陆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胶囊放到自己手里。 “送去局里化验一下,顺便叫阿森来一次。”他这样说。 “哪儿来的?”姜佑看着手心里的胶囊问。 “那个x大女生口袋里的。”陆仁摸了摸头:“一开始听阿白说她是自己倒下去的,我想会不会是有心脏病之类的,一般这种人都自己备着保命的药,所以掏了掏她的口袋,结果掏出了个盒子,不过里面似乎不是保命药的样子。” 看着胶囊上淡淡的“lsd”,难道是 x大生命化学系的高材生,竟然会随身携带这样的诡异药品,真是出人意料。 拨通林木森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阿森,我今天忽然非常想你,你来一趟吧。” 然后姜佑很愉快地听到那头沉默片刻,接着传来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继续拨过去,那头接起,再次骚扰:“阿森,其实是阿仁想你了” “啪,嘟嘟嘟嘟”更果断地挂断。 继续拨打,这次响了好久才接通:“阿森,阿仁说,这次的案子或许和你很感兴趣的lsd有关,地点在c公司。” “嘟嘟嘟”挂断。 姜佑一脸惋惜地看着手机,问刚才在一旁一直不停看着c公司安全监控录像的陆仁:“真的不用再打给阿森了吗?lsd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他父亲以前就是在c公司工作的,所以他肯定对这里感兴趣。”陆仁心不在焉地回答:“阿佑,不是我说你,不要听到不需要再打电话就露出这个表情,你就这么喜欢恶心他?” 姜佑灿烂地笑:“我这是在锻炼后辈的心理素质。” 陆仁忽然定格了监控录像的画面。 姜佑把头凑过去看了看道:“哦,是那个x大女生,她昨天这个时候应该是再等着单独面试吧,不过她看上去对面试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一直在放员工水杯的地方徘徊啊” 陆仁摸摸下巴:“阿佑,你该说说你对这件事的调查结果了吧。” “每次都让我做这种辛苦的事,不公平啊。”姜佑翻翻笔记本:“其实今天接到报案说失踪的那个行政主管就是昨天的主考官之一。” 陆仁抬抬眉毛。 “我还听说,c公司以前曾经死过一个女员工,似乎是被人误锁在房间里,然后不知怎么的坠楼身亡了,那个误锁人的人就是今天失踪的那个主管哦。” “继续”陆仁手指敲击桌子。 “根据户籍来看,那个x大女生就是当年那个坠楼死亡的女员工的妹妹。” 陆仁敲打桌子的手指停了停,继续敲打。 “不过呢,根据c公司的电子门卡记录显示,x大女生昨天晚上6点就离开了公司,而系统显示,失踪者的门卡的最晚使用时间是昨晚9点。” “阿仁,我知道件有趣的事哦,知道昨天晚上第二个最晚离开的人是谁么?”姜佑忽然笑嘻嘻地问。 “是阿白。”陆仁回答,眼睛仍懒懒地看着定格的显示屏。 监控录像室的门被推开,林木森站在门口,一旁帮他刷卡进门的前台小姐爱怜地看着他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说:“那么年轻就要干那么辛苦的职业,要不要我帮你泡杯咖啡呀。” 林木森仍是一身干净的白衬衫,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却看着姜佑:“学长,走出房间未必一定要穿拖鞋,同样,门卡就一定是门卡的持有者刷的么?”黑得仿佛将人吸入的眸子前一秒还蒙蒙胧胧,现下已经一片清明。 啊呀,我一时多嘴阿森不高兴了,姜佑合上笔记本,不如再惹惹他。 “啊哈哈,我可不是为了故意拆你台而告诉阿白你骗她的。”大力拍林木森肩,然后溜走。 走在c公司走道里,姜佑心里很轻松。嗯,接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被阿仁使唤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快下班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十四回 谜题 白盛夏坐在林木森的对面。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虽然知道自己什么坏事也没做这只是例行公事的调查,可是对面那人的黑色瞳孔总让她感觉不自在。 “昨天是几点到c公司的?” “不清楚。” “昨天的面试有群面c笔试和单独面试,几点群面结束?” “不知道。” “你几点开始单独面试的?” “我没带手表手机当时也关着所以” “”对面的林木森沉默了。 “”白盛夏也沉默了。鄙视我吧,鄙视我吧,真对不起,我就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废物,她自暴自弃地想。 坐在她对面的林木森却忽然离开座位,一把将房间的门打开,露出门外陆仁的笑脸。 “学长,进来吧,外面听不清楚。”林木森面无表情地对陆仁说。 陆仁一点也没有听壁脚被抓住的自觉,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经过白盛夏身边的时候还不忘伸过手揉乱她的头发,接着颇为自然地坐在了林木森之前坐的椅子上:“阿白,别紧张,你怎么样丢我的脸我都不会怪你的,大致描述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好了,至于破案的事情交给那边的大侦探就好了。” 白盛夏:“”身为警察却老是把工作扔给学弟和同事,我才为你感到脸红。 林木森从旁边又拖了把椅子,坐好,想了想,重新问道:“那么,说说你昨天做了什么吧。” 昨天做了什么? 无非是赶到公司面试,群面后笔试,笔试结束等着单独面试的时候,被那个和气的考官逮住帮忙搬了个箱子,途中被夸了两句年轻人有活力之类的。 等到搬完箱子回到走廊还未轮到自己单独面试,看到前台小姐个长得很斯文的男人c和气的考官c严肃的考官c以及各种各样的考生一个个从单独面试室里进去出来,联想到单独面试室里的是女王考官,颇有百官朝拜的架势。 待到轮到自己了,进去后发现原来单独面试室里面还有个房间,门旁有面超大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那个房间里的情况,很有录音棚的感觉。当时看到里面那个房间的灯打得特别亮,女王考官在里面走动,似乎在接电话。因此白盛夏就没有贸然进去,只是搬了半天箱子口渴难耐,外面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两杯水,于是就取了一杯来喝。 女王考官正在此时从里面的房间出来,看到白盛夏的举动似乎愣了一下。 “我口渴了。”在威压之下,白盛夏小声解释。 “你好像拿错杯子了。”女王考官提醒道。 “呃?没错啊?考官的杯子是蓝色的,考生的杯子是绿色的。”白盛夏赶紧低头查看两只杯子,再抬头,女王考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anyay,开始面试吧。”她说。 之后便随便聊了点自己的经历,其间女王考官走神n次,甚至有一次女王考官牛头不对马嘴地问白盛夏:“你说,这房间里装面这么大的镜子是干什么用的呢?” “大概,是为了让房间看上去空间更大”白盛夏结结巴巴地回答,心下琢磨,这个问题有没有陷阱呢?是心理题,逻辑题还是常识题呢? 出了面试室,白盛夏忽然觉得五雷轰顶——刚才的房间里,哪里有什么镜子?!完了,原来是考察观察力的! 所以,当拿到象征着被认可的新员工门卡时,白盛夏颇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在前台小姐的指点下到达研究室主管所在的15层,正撞见自己那个未来的顶头上司同那个一流大学女生结束交谈,出考卷拖泥带水的研究室主管,也就是那个曾经进去女王考官面试室的那个斯文的男人对白盛夏点点头,离开了。 “主管很忙,明天先来报到,其他的事他到时候会安排,对了这个是入职表格,填完了交给他。他的办公室在走道最靠里面那间。”一流大学女生颇有些神气地对白盛夏说。 没赶上电梯,白盛夏便走楼梯,刷开安全通道的门,意外地在楼梯走道里看到不少堆积在一起的大块玻璃和镜子。 又是镜子,盯着镜子发呆的白盛夏忽然觉得一阵眩晕。 意识模糊中,听见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 “不要推那扇窗!” “不要!!” “不是我的错” “我对她说,不要推那扇窗” 有人在哭泣,声音低低的,听不出男女。 似乎过了好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睁开眼睛,长相斯文的男人,未来的顶头上司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在楼梯间睡着了?会着凉的。”男人的眉头微皱,让人分不清是关心还是不满,身上带着不知名的实验室化学试剂的味道。 白盛夏着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一面巨大的镜子上睡着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慌忙爬起,斯文的男人已经离开。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白盛夏像是撞了鬼一般,做什么都不顺利,填写入职申请表把表格弄坏,好不容易重新弄了张,又被其他前辈差使去帮忙整理资料。等一切都弄停当了,已经是晚上七点了,c公司的下班时间是6点,因此,此时整个大楼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白盛夏跑到15层的时候,整个层面空无一人。她走到研究室主管的办公室门前,往里面看了看,玻璃的门加上玻璃的墙,房间里的东西一目了然。桌子上堆积着摇摇欲坠的大量文件,门却不是刷卡式的,而是特制的钥匙插口,也对,主管的办公室不是谁都能进的。 将表格从玻璃门下的缝隙里塞进去,白盛夏舒了口气,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 白盛夏略去作怪梦的那段,将其他的都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你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女考官是什么时候?”林木森问。 “呃?”冷不防被这么问,白盛夏一愣。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女王考官为什么选择了自己,但是自那次单独面试后看见她匆匆从大楼侧门出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从房间里出来,白盛夏才松了口气,便见到那个似乎是财产保管科的大腹便便的胖老头急冲冲地从她面前跑过,然后看到电梯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着窄身黑色西装西裤的30多岁女人,异常漂亮的眼睛,深棕色的唇,低开的衬衫领口里露出一枚颜色妖异的玉佩。 “您终于来了,就等您了。”胖老头满头大汗:“我就说这楼里不干净,你看,才安静几年又出事了,这次我一定要让董事同意让您彻底做场法式!” 黑衣黑裤的女人点上一支细长的烟,低低的声音从烟雾中漫出:“这楼里确实够乱的。”不知是在评价到处堆的玻璃镜子还是其他的什么。 不知是不是白盛夏的错觉,她总感觉那个女人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看什么呢?”姜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忽然拍了白盛夏一下。 “嗯,没什么对了,你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白盛夏问。 “啊,这个可是个能人,那个管财务的老头说公司一会儿丢东西,一会儿丢人的,来个新员工又莫名其妙住进医院,所以请来这位大人物来超度这楼里不干净的东西的。”姜佑笑嘻嘻道。 “诶,这不是迷信活动?你们警察不管吗?” “拜托,现在又没人举报,上头也没有指标需要完成,何必那么认真,就当是让那个老头玩玩开开心好了。”姜佑大言不惭道:“这里也够多事的了,管不过来啦。” “好吧”白盛夏觉得自己被打败了。 “对了,阿白,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那个失踪的女考官,虽然有昨天晚上刷卡离开的记录,但是我和阿仁调了监控录像,并没见她坐电梯从一楼大厅离开,如果说她是从楼梯离开所以没有被录入监控录像,但是昨天晚上并没有人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见过她。”姜佑笑道:“三年前有个女员工也是忽然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后来被发现被反锁在一个无人使用的实验室里整整两天,获救那天却自己摔下了楼。” “”白盛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姜佑话锋一转:“如果,这次这个女主管也和三年前那个女员工一样,其实并没有离开c公司大楼,你说她会在哪里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十五回 推理 姜佑说要知道答案就去听陆仁和林木森的壁脚,将白盛夏带到调查室门外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溜走了,留下并不怎么热衷于听壁脚的白盛夏傻站在调查室的门外,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正犹豫着,走道里走来两个人,是刚才那个窄身黑色西装西裤的据说能除灵的女人和大腹便便的财产保管部的老头。女人低声说着什么,老头虔诚地点着头不时地回答着。白盛夏百般无聊,看着着低语的两人慢慢走来,经过白盛夏身边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抬起头看向她。 不知道为什么白盛夏忽然有种被人透视的不适感,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胖老头顺着女人的视线也看到了白盛夏以及白盛夏挂在胸前的员工卡,立刻挥着胖胖的手对她说:“你,对,就是你,带萧小姐去贵宾休息室,好好招待。”然后对着女人点头哈腰地说:“果然被您说中了,您当时就说不做那场法式这楼里还得出点事,唉,董事要是当时听您的就不会这样了” 罗里罗嗦的老头走后,剩下气场奇怪的女人和白盛夏两人,立在走道里。 沉默了一会儿。 “咳,那个,我带您去贵宾休息室。”白盛夏打破僵局,有些尴尬地对她说。 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贵宾室在哪里。带着这个女人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久,才摸到贵宾休息室,期间这个气场诡异的女人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白盛夏身后,这样反而更让她感到不安。 推开贵宾休息室的门的一瞬间,白盛夏如释重负。 “到了,请您好好休息。”她替女人倒好茶,转身想走,只是忽然不知为什么,又转过头,神使鬼差地问那个女人:“那个,您是真的能超度亡灵么?”说完她就想打自己一巴掌,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问这样的问题不是有砸别人饭碗的嫌疑么? 黑色窄身西装西裤的女人却平静地坐在皮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抚着项上那枚妖冶的玉佩。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白盛夏不打算从她那里听到回答的时候,黑衣黑裤的女人忽然开口了。 “亡灵?”女人勾起唇形漂亮的嘴角。 “谁告诉你,亡灵需要超度。” 白盛夏愣住了。 “需要超度的”女人抬起眼睛看向白盛夏:“从来都是人的心。” 之后,为防止三年前的惨案重演,整座大楼被彻底检查,每个房间都被打开,每个人都被盘问,每一盘监控录像都被调出来查看,来了不少警察,一时间,大楼里都是来来往往的人。 但是结果却是,办公室,实验室,资料室,冷藏室,地下室,车库,都没有那天的女王考官的踪迹,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在走道碰到刚从调查室里出来的研究室主管,似乎刚刚接受完调查,陆仁在后面问:“欧阳主管,她昨天确实是这样对你说的?她这次选中的两个人都有扎实的生化基础和良好的心理素质?” 斯文的男人闻言转身看向陆仁:“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 陆仁笑道:“没什么,只是前台小姐说她昨天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所以比较在意她都有说了些什么。”接着他转过身非常顺手地摸摸白盛夏的头:“阿白你也来了?上班第一天就摸鱼?” 白盛夏拍掉陆仁的手,向着这个斯文的男人弯了弯腰:“昨天您让我们搬的资料都搬好了。” 斯文的男人点点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白盛夏道:“你的入职还没交过来吧?” “诶?”白盛夏一愣。 “是没拿表格么?跟我来拿把。”男人说完转身便走。 “那个”白盛夏想说什么,可是上司已经走远,她不得不赶快赶上。 林木森从调查室推门而出:“学长。” 陆仁摸着下巴:“有些奇怪呀” “” “阿白当年读的是物理,并不擅长生化。”陆仁看向林木森。 “她人呢?我有些问题还要跟她确认一下。刚才搜查科的人把各个房间的照片带来了,这个是那个欧阳主管的办公室照片。”林木森从一叠照片里抽出一张递给陆仁,那是一张所有物品都放得井然有序的照片。 “她跟着那个欧阳主管去交入职表格了。”陆仁道。 林木森沉默两秒,忽然往大厅跑去。 陆仁站在原地,将照片放进口袋,看向窗外。 因为是饭点,大厅电梯前都是人。 斯文男人道:“还是坐货梯吧。” 上司发话了,白盛夏点点头。 走进四面都是镜子的货梯,门关上的一瞬间,白盛夏看到林木森的身影向着这边跑来,漂亮的黑色眼睛,嘴唇一开一合,似乎说了句什么。 呃?他也要坐电梯么?其实也不用这么赶啊?白盛夏纳闷地想。 电梯里只有斯文的男人和白盛夏两个人,一时间异常安静,只有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一点一点地跳动,显示着楼层的一点一点上升。 “那个叫陆仁的警察,是你的熟人?” 白盛夏完全没预料到,自己的上司居然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难道是刚才被陆仁盘问觉得很不快? “啊算是吧其实是个远房亲戚。”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是么?”斯文的男人点点头。 “其实是个很不靠谱的人啦,经常胡言乱语,你别在意他。”白盛夏在心里双手合十,千万不要因为他而被上司讨厌啊。 “哦?我倒觉得他的感觉挺敏锐的。” “唉?” “做研究的人也需要这样敏锐的感觉,如果他不做警察,也可以做个很好的研究者。” “”那个吊儿郎当的陆仁?老大我们是在说同一个人么?白盛夏觉得无话可说。 “那个,主管,其实入职表格我昨天就交到你的办公室了。”白盛夏忽然想起正事来。 “哦?” “真的,那张绿色的表格”白盛夏想解释。 “那张表格是蓝色的。”斯文的男人摇头。 “啊?入职表格,是c是绿色的啊。”白盛夏纳闷。 “”斯文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 他从手中的文件里取下两枚夹子,放在手心里,眼睛灼灼地盯着白盛夏问道:“哪个是绿色?哪个是蓝色?” 白盛夏目瞪口呆,这个男人难道以为她是色盲?色盲是不能从事化学行业的! 于是她慌忙解释:“那个我不是色盲,我只是从小分不太清蓝色和绿色,我的意思是,我能区分蓝色和绿色的,就是说不清而且只是绿色和蓝色” “只是绿色和蓝色只是绿色和蓝色”斯文男人似乎有些痛苦地揉了揉眉头,忽然,他问:“喂,我问你,昨天那个考官为什么录取你?” “我不知道”白盛夏不知所措。 “你的专业是什么?” “我不是相关专业的。”白盛夏回答。 斯文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在货梯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喃喃地,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白盛夏忽然不寒而栗。 电梯很快到了十五楼,但是门却迟迟不开,接着,电梯内的灯一下灭了。 什么质量!一天内坏两次!白盛夏受过一次惊吓,知道这电梯有缓冲装置,便也不怎么害怕了,拍拍电梯的门没反应,便转过身看向那个斯文的男人。 那个男人仍然扶着额头,在黑暗中看上去有些可怜。 忽然,白盛夏在男人的身后看到了一个女人模糊的影子,她睁着眼睛,眼睛里却是空洞一片。 女王考官? “你看到她了?”斯文的男人放下扶在额头的手,低低地问。 有什么记忆涌入脑中。 白盛夏张开嘴,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不断吸气,吸气,冰凉的空气不断地灌入肺部,咽喉处似乎痉挛了,只能吸气无法呼气。 四肢很快麻木了,她跪倒在地,在地上喘息着,仿佛一架坏掉的风箱。 斯文的男人面对着她蹲下:“为什么那么害怕?难道是怕我?” 眼泪开始往外流,手开始变得冰凉,渐渐僵硬握成爪形。 “那么快就开始碱中毒了?”斯文的男人慢慢靠近:“要我帮你么?” 他的手向着她的口鼻掩来,带来淡淡的,实验室不知名试剂的味道。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电梯的门忽然“哗!”地被强行打开。 光从外面射进来,一双手从后面抱起自己。 视线所及,是白色的衬衫,线条柔和的下巴。 晕头转向的,感觉从一个人的怀里被转移到沙发上。 接着,眼前出现了陆仁玩世不恭的笑脸。 “阿白,吐气。”他说。 接着被一个纸袋遮住了视线,只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扶着自己。 周围似乎很嘈杂。 “阿白,吐气。”但是耳边只有陆仁的声音。 从混乱中清醒过来后,白盛夏发现自己躺在贵宾休息室里。 身边坐着那个黑衣黑裤的女人。 “失踪的那个考官找到了。”她看了我一眼。 白盛夏一愣 “是那个叫林木森的孩子找到的。”女人点燃女式长烟:“尸体在电梯里。据说是因为有人搬运箱子,同一部电梯,同样规格的箱子昨天还能并排放入,今天就不行了。因此他推测,只有可能是电梯内里面积因为什么原因变小了,真是大胆。 拆开电梯后发现,原来是有人把考官砌进了电梯里。解剖了尸体,死因是窒息。也就是说,那人是在活着的情况下被砌进墙里去的。之所以没有什么挣扎,似乎是被人灌了麻醉剂。 失窃的玻璃,其实是一面单面镜,就是说一面透明一面镜子。单面镜前后两面的光学性质没有分别,它之所以能产生单面反光的效果,完全是因为镜的两面处於不同光度造成的。所以,平时电梯内光亮的情况下,旁人看起来电梯里是镜子,但是一旦灯暗下来了,就会看到里面的尸体了。你,还有那个女孩子都被吓得不轻。” “那么,你说谁是凶手呢?”黑衣黑裤的女人托着腮看着她。 “”白盛夏低下了头。 是欧阳主管么? 他在电梯里,是想杀死自己么? “不去看看么?那边好戏在开演哦。”那个诡异的女人不知何时走到贵宾室的门前,打开门,勾起嘴唇。 15层,研究室主管办公室。 林木森站在窗边,周围围着几个人。 欧阳主管,陆仁,前台小姐,大腹便便的财产保管科老头,另外还有几个警察以及似乎是公司高层的男人。 “昨天从死者失踪到下班这段时间公司内人不少,根本不适合做将人砌进电梯这样事,凶手应该是先迷晕了死者,将她藏在大楼的某处,等所有人都离开再回到公司。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是昨天晚上9点左右死亡的。从昨天的记录来看,最后还有人出入公司是在晚上9点左右,那个时候楼内已经没有人了,出入者用的是死者的门卡。因此当时回到公司的人就是凶手,而那个人就是你,欧阳主管。”林木森面无表情地看向欧阳主管。 斯文的男人仿佛没有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淡淡道:“证据呢?” 林木森点头:“不得不承认,你是个非常仔细谨慎的人。死者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但是有一点你没有料到,昨天晚上七点的时候,白盛夏将没有来得及交给你的入职表格从门缝里塞进了你的办公室。但是第二天,搜查科来调查的时候,房间的地面上却没有那张表格,而且你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我想,你应该是昨天晚上回到过办公室撞落了资料,捡资料的时候无意中将那张表格也一并捡起来了。”林木森说着从桌上的一堆资料里抽出了一张表格。 “这样的证据不成立吧,我也可以是今天早上回到办公室捡起来的。”斯文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慌乱。 “确实,你可以这样辩解。”林木森点点头,抬起眼眸看向斯文的男人:“但是我们却可以检验指纹,在这张表格上。” “可笑,我捡起来的表格上会有我的指纹不是很正常么?”斯文的男人道。 “恰恰相反,我想,这上面是没有你的指纹的。”林木森黑色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为了资料的安全性,据说这里主管以上的办公室的钥匙要复制是需要联系供应商并且提供身份证明的,也就是说,这个办公室除了你,没有人有钥匙。” “你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最容易留下指纹的地方,就是玻璃了,为了将事情处理干净,你昨天晚上将死者砌入墙中的时候早就戴了橡胶手套。因此,捡起撞掉的资料的时候也没有脱掉手套,因此这张表格没有你的指纹,却不在地上,只能证明,它是你昨天晚上来公司的时候捡起来的。” “可是,可是欧阳主管是怎么下药的呢?他一次也没有靠近过茶水间啊。”前台小姐不解道。 “他是利用了单面镜的特性,在死者的水杯中下了药。”林木森的眼睛看向周围的人:“面试室的那面玻璃应该是面单面镜,进入面试室的死者,刚开始仅仅打开了外间的灯,里间的灯关着,因此并不知道她面前的镜子其实是一面单面,等到她进入里间的时候,由于里间的灯光设置得比外间亮,因此当她待在里面的时候,那面玻璃看上去也还是一面镜子,看不到外间的情况。这个时候他尽可以进入房间在水杯里下药而不会被发现。” “那么,欧阳主管,请问你为什么要杀害死者?”林木森用最后一个问题完成了他的推理。 “那个女人该死!”调查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是那个被送到医院里去的一流大学女生,后面跟着苦着脸的姜佑。 “是那个女人杀了我的姐姐!三年前的那个坠楼根本不是意外,是谋杀!”一流大学女生忽然流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