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赋之一裹儿传》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一章 渭流门 在碧波荡漾,浩瀚无垠的南海之中,星罗棋布着许多的岛屿。 那些岛屿浮立在虚空之中,小者不过片石,大者千顷万顷。岛屿上古木森森,溪水孱孱,虎奔鹿跑,鸟语花香,峰峦如聚,云雾蒸腾,端的是地灵物华,别有洞天,恰是那打坐参禅,修仙悟道的无上胜境。 因此,亦不知自几时许,便有许多的能人异士,自各大神域飘洋过海,不远万里,登陆了这片岛域,择岛而居,悟道修仙,开课授徒,繁衍生息,如此这般,又不知经过了几多的日月交替,苍海桑田,在这片岛域上便宗派林立,仙道昌盛,一派兴旺热闹的景象。 这便是与中州神域,北溟神域,垂西神域,昌东神域并列,人才辈出,闻名遐迩的妙南神域。 妙南神域,岛屿浩如星海,数目之繁,不可胜数,而在妙南神域西北角与中州神域临界之处,有一座仙岛,此岛甚小,只有一个方圆不过五十公里的山脉,此山叫安然山,主峰叫无妨峰。 无妨峰峰高百丈,颇为陡峭,但山顶之上,却甚是平整,在峰顶中那片绿郁之中,隐没着一片建筑,那些房子青砖碧瓦,样式虽古朴而不粗鄙,简洁而不媚俗,依山而建,靠水而筑,错落有致,恰到好处。典雅、清幽、实用,足见筑造者的一片智慧与情怀。而住在这片房子里的这户人家,户主姓渭,是自中州神域迁徙而来的一个小仙门。 渭氏在此居住已愈数百年之久,现任家主渭清河,其妻早亡,育有一子,名曰渭宁,门下弟子一百七十八人;渭清河尚有一胞弟,名渭清源,渭清源年少时却离家拜入蜀山派,业有小成便云游四海,增慧补智。 安然山地窄物瘠,渭氏人寡势薄,加之,渭氏又素来的淡薄名利,安贫乐道,渭门中人,每日里男耕女织,修仙悟道,隐居一隅,与世无争,因此,渭流一门,虽然其术不显,其名不扬,但是,如此一来,渭门反倒也落得过恬然自得,喜乐平安。 寒来暑往,花开花落。 一日,渭清河正盘坐在后山一块露天石上,双眼微闭,双臂舒舞,导气通络,行运周天,修炼仙法,随着一声清越的鸣叫,自远处飞来一只仙鹤。 那仙鹤洁白如雪,赤嘴黑冠,翅宽腿长,姿容优美。 白鹤穿过云端,径直飞向渭清河,在渭清河头顶盘旋三圈,然后,收敛翅膀,轻盈地站在渭清河的面前,冲着渭清河,低鸣不止。 渭清河今日悟道正在得趣之时,突地被一只扁毛畜生给中途打扰,心中不喜,眉头一蹙,双眼骤然一睁,瞪了白鹤一眼,但随即一愣,却见仙鹤的细长的脖颈上挂着一个小玉佩,细瞅一下,颇有一些眼熟。 渭清河缓缓站起身来,上前数步,俯身取下仙鹤脖颈上的玉佩,定睛一看,只见那玉佩三指大小,金鱼造型,通体澄黄,触手温润,品质非凡。 咦!这个玉佩好眼熟?……这,啊!这不是阿源五岁生日时,我送于他的那块玉佩吗? 渭清河仔细一瞅,当他识辩出了玉佩,大吃一惊,要知胞弟渭清源自离家之后,极少回家,鲜有音讯,自上次给他传讯之后,彼此不通消息,距今已有十载矣,让他心中好生挂念,没料想,今日的这只仙鹤的身上居然会有他的玉佩,着实让人惊讶,而且,更让他揪心的是,那玉佩之上,居然还沾上了一些厚厚的凝结的紫红的血渍来,触目惊心,惹人猜想。 怎么回事?这只仙鹤的身上怎么会有阿源的玉佩呢?为何玉坠上会有血渍呢?难道……难道阿源结了什么仇家,出了什么意外,特意让这只仙鹤前来传汛,让我前去搭救? 渭清河一见了这玉佩上的血渍,登时便无法淡定了,不禁思如潮涌,浮想联翩的,而所谓关心则乱,这思前想后的,却尽是一些不好的念头与预测来,真是愈发的,让人揪心呀! 渭清河一时心惊肉跳的胡思乱想着,神思不宁,这般地思忖了一下,突地顿住了来回踱步的脚步,眉头一扬,于是,便快步向住所行去。 渭流门门人,这厢,正劳作的劳作,修行的修行,各司其职,各行其事,却突地听得永安堂大殿传来了一阵钟声,钟声急促洪亮,传遍山峰。 渭流门门人一愣,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向永安堂大殿聚拢。 噫!永安堂大殿的醒龙钟有许多年都不曾敲响了,今个儿……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 一会,渭流门门人聚集在永安堂内,亦见渭清河正正襟危坐地坐在大厅上首的太师椅上,他的那张平素原本慈祥和霭的脸上,此刻浓眉紧蹙,表情肃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渭清河冲着诸弟子瞅了一眼,稍顿,眉头一挑,颇有不耐地问:“阿宁呢!为何不见他?” 一个眉目娟秀,约莫十五六的少女站出来,笑眯眯地,脆脆地回道:“师父,宁哥哥一大清早就去西山了,可能练功入了迷,没听见钟声,我去叫他?” 渭清河见是自己的最喜欢的小徒弟小官怜儿,紧绷的脸登时一松,露出慈祥怜爱的微笑,点点头。 上官怜儿便一阵风似的向殿外跑去,堪堪越过门槛,临面便跑来一人,她哎呀一声惊呼,躲避不及,给对方撞了一个满怀,身子把持不住,仰后便倒。 那冲撞了上官怜儿的,乃是一个青年,国字脸型,浓眉大眼,模样俊朗,他见上官怜儿被他撞得向后直打趔趄,也吃了一惊,连忙跨前几步,一手抓住了上官怜儿的手腕,一手抄住了上官怜儿纤腰,扶住了上官怜儿,使其避免了倒地之厄。 上官怜儿俏脸绯红,拍了拍剧跳着的高耸的胸脯,斜睨了青年一眼,娇嗔着道:“宁哥哥,你吓到我了!” 渭宁挠挠后脑勺,憨厚地一笑,歉意地道:“嘿嘿!没摔着就好,没摔着就好!” 上官怜儿见了渭宁那窘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双手捉住渭宁的一只手掌轻轻摇晃,低声道:“宁哥哥,师父正在等你呢,今日他老人家不知怎么地,心情不好,待会儿你可别乱说话,免得自讨没趣呀!” 渭宁点点头,牵着上官怜儿连忙进了大殿,见到了一脸不悦的渭清河,微感讶异,便松了上官怜儿的纤手,向父亲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紧急?” 渭清河站起来身来,先瞅了儿子一眼,又环视了众人一眼,便缓缓地说道:“诸位弟子,为师召集大家前来,乃有要事宣布,近日为师有急事要出一趟远门,在我离山期间,门内一切事务,暂由渭宁全权处理,诸位师兄弟全力协助,希望你们严守山门,勤勉努力,不可懈怠!” 渭清河数年也不曾离山,今日众弟子听了他的决定,还是甚觉突兀,皆是一愣,随即,方才连忙齐声应诺。 渭清河又瞅着儿子渭宁,沉声说道:“阿宁,我不在山上的这段日子,你一定要仔细小心,看好山门,你要尊长爱幼,不耻下问,有什么事情要多与师兄弟商量着决定,妄不可刚愎自用,冲动浮躁,惹出什么祸端来,知道吗?” 渭宁却反问道:“爹,您到低有什么事情,要急着下山呀?” 渭清河见渭宁嬉皮笑脸的,对自己之言,不以为意,心中不快,不由板着脸来,沉声喝斥:“严肃点!” 渭宁受叱,见父亲神色果然异于常日,严肃之极,一怔,连忙收起轻忽之意,脸色一正,点头沉声回道:“孩儿谨尊爹爹教海!” 渭清河轻哼一声,转头亦对大弟子严瑞道:“阿瑞,在这些师兄弟里面,你年岁最长,为人也最为执重仔细,你宁师弟聪明有余,但定力不足,行事莫免有些冲动任性,你作为大师兄,可得及时规劝教导,切不可一味的溺爱纵容,知道吗?” 严瑞瞅了渭宁一眼,点头回道:“师父尽管放心,宁师弟行事一向周全仔细,加之有我们众兄弟的鼎力协助,山上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渭宁也连忙应和道:“爹,您就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向严师兄他们请教的,不会胡来的。” 上官怜儿这时也笑着接口道:“是呀、是呀!师父,您就放心去办您的事情吧,山上的事情,我会帮着你盯着的,要是宁哥哥犯混,我就帮您处罚他,我就……我就罚他跪搓衣板,看他听不听话!” 众师兄听了上官怜儿之词,有人便不禁笑了起来,笑声中大有意味。 上官怜儿见有些师兄笑的古怪,神态暧昧,一愣,即儿,亦知自己失言,要知这跪搓衣板的处罚,在俗世之中,素传只有悍妇在处罚丈夫时,才惯用此法的,她一明了这层的意思来,登时脸颊绯红,娇羞不已,连忙微低下头,胸如鹿踹。 渭清河那瞅着上官怜儿的眼眸中满是慈爱与喜欢,脸上也呈现一丝暖色,他捻了捻额下的一小撮胡子,点头道:“对!你宁哥哥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罚他跪搓衣板,直到他听话为止。” 上官怜儿这厢脸颊更红了,神色窘迫之极,她跺跺脚,微嘟着嘴,娇嗔着叫道:“师父,您……连您也欺负人!” 渭清河亦是一笑,即儿想起兄弟之事,心中沉重,神色一敛,对诸弟子道:“阿瑞,宁儿,怜儿三人留下,其余弟子都退下吧!” 严瑞、渭宁、上官怜儿便留了下来,其余弟子应诺一声,退出了大厅,自忙自的去了。 渭清河见闲人皆去,沉吟一下,冲着严瑞温和地问道:“阿瑞,听说你的移形之术,近日大有长进,不知到了何等境界?” 严瑞谦逊地回道:“回禀师父,弟子愚钝,学了这么久,近日才窥得遁地化光之皮毛,还谈不上什么长进。” 上官怜儿瞅了严瑞一眼,连忙笑道:“大师兄,你也太谦虚了,现在你的移行术练得炉火纯青,精妙绝伦,连千影幻境都困不住你了,你可是强了我们很多很多呀!” 严瑞憨厚一笑,并不吱声。 渭清河便自衣袖里取出一本书籍来,说道:“阿瑞,你的御物之术本就练得极好,现在移形之术也少有所成,但唯有不足,就是你体内的罡气不够,仙基不固,你把这本书拿去,好好修炼,持之以恒,与你大有裨益,必定受用终生。” 严瑞上前躬身双手接过渭清河手中的书籍。 “通心决?” 上官怜儿歪头一瞥,讶然叫道:“噫!师父,这是什么密术,我怎么从未听您提及呀?” 渭清河道:“这是我的一个仙友的密术,比我渭门的可厉害多了,你与阿宁的道行太浅,传之无益,待它日条件成熟,再习不迟。” 渭宁拍拍上官怜儿的肩膀,笑道:“怜儿,你就别羡慕嫉妒了,爹有这么一个仙法,我也是今个儿才知道的。” 上官怜儿斜睨了渭宁一眼,娇嗔地道:“谁嫉妒了,看到大师兄的进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师父不是说了吗,我不是基础不够吗,等我修炼到一定层次,凭着师父对我的疼爱,他老人家有什么好法术难道还会对我藏私不成。师父,您说是吧?” 渭清河唇角含笑,点头道:“那是自然,只要你这丫头想学,为师授之无遗。” 渭宁在上官怜儿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嗔笑道:“就你会说。” 上官怜儿嘴唇一撇,得意地道:“那是自然。” 渭清河一凝神,环视了严瑞三人,严肃地道:“阿瑞,你们可知为师为何下山?” 严瑞三人摇头。 渭清河便自怀中拿出一块佩玉,摊开给渭宁等人鉴看。 上官怜儿拿过佩玉,仔细一瞅,突地一愣,惊讶地叫道:“噫!师父,这块玉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很是眼熟……这、啊!我记起来了,这好像是二师叔的玉佩呃!”即儿,将玉佩递给了渭宁。 渭宁瞅了一下玉佩,也讶然道:“哎!这、这真的是二叔的玉佩,爹,我记得,这、这块玉佩乃是二叔的最心爱之物,从来不曾离身,现在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呀?”说罢,便探询地瞅着父亲。 渭清河道:“这的确是你二叔的东西,是他五岁生日,我送给他的礼物,他甚是喜爱,从未离身,玉佩是一只仙鹤刚刚送来的,上面还有血迹,不知何解?” 渭宁思忖一下,喃喃地道:“二叔自从去了蜀山学艺,距今十载,游历不定,音讯全无,不知近况,但今天却突地寄来贴身玉佩,而且上面还沾有血迹,……难道、难道二叔出了什么意外,特来派仙鹤前来向我们示警,让我们前去求援不成!”说罢,他神色数变,登时心惊肉跳的。 渭清河阴沉着脸,点头道:“也许情况不致如此,但又不得不让人这般猜测,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下山一趟,一探究竟。” 上官怜儿问道:“师父,你是一个人下山吗?” “我一人下山,路上再邀几个好手,遇上什么事情,自有照应,你们就放心吧!”渭清河点点头,深深地瞅着渭宁三人,喃喃地道:“……我的事儿,你们就不必操心了,为师现在真正不放心的,反倒是你们。” 渭宁思忖一下,宽慰道:“爹,我们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谨慎仔细,严守山门的,再说了,圣洞中不是还有溶血大阵吗,没有我们的密术,谁能破之。” 渭清河又沉吟一下,轻叹一声,道:“不管我放不放心,也只能这样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现在就走,争取早日归山,你们就好自为之吧!”说罢,再不赘言,亦不迟疑,迈步便往殿外走去。 严瑞、渭宁、上官怜儿连忙相送。 四人走至山门口,渭清河又叮嘱了几句,便踏上一片云彩,升上天空,本欲离去,但念头一闪,身子一凝,凌空俯视安然山。 安然山青郁静谧,鸟语花香,虽然算不得奇诡雄阔,但是,却是偏居一隅,自有风雅,真是那隐世避祸,安身立命的一方乐土啊! 渭清河对安然山,心中甚是依念热爱,思及此次离山寻弟,前程似乎含着凶险,自己这一去,亦不知能否平安归来,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抽搐,陡生忧郁悲伤之意。 片刻,渭清河叹息一声,脸上便收起悲戚之色,神色一凝,便毅然转身,勿勿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二章 雎鸠 渭宁自父亲渭清河离山寻弟,由他代理掌门之职,他便萧规曹随,谨遵父训,严守山门,如此一来,山中倒也是循循有序,和谐太平。 这般的,转眼一月过去。 此日,渭宁在后山修炼完毕,便盘坐在父亲渭清河的那块露天石上,极目远眺,只见海天悠悠,夕阳西垂,赤霞如练,鸥鸟袅袅,真是景色如画,飘渺如幻,但他今日面对如斯美景,却是剑眉紧蹙,紧绷着脸,心中感觉不到一丝的激赏与喜悦,有的却是无尽的烦恼与忧愁。 唉!爹爹呀!您现在去了哪里呀?碰到什么难处了吗?您怎的一去不返,也不来个音讯,您可知儿子有多么担心吗? 渭宁思念着父亲,也思念着叔叔渭清源,思绪潮涌,心神不宁,一会,方觉暮色四合,天地晦暗了,他便轻叹一声,起身回屋,片刻,便见上官怜儿自前路寻了过来。 上官怜儿一瞅见了渭宁,俏丽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明艳的欢笑,欢快的喊了一声;“宁哥哥!”雀跃上前,双手一把抱住渭宁的手臂,再折身陪着渭宁往回走。 渭宁见上官怜儿上身斜靠着他的胳膊上,他的胳膊上便传来了一丝柔软,同时,一股少女的幽幽的体香扑鼻而来,直入脑门,让他精神微熏,一丝愰惚,他不禁斜睨了上官怜儿一眼,亦见上官怜儿眉目娟秀,白皙如玉,愈发的美貌了,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悸动,甚觉温馨甜蜜,登时,他剑眉一舒,心情转好,明亮了起来。 上官怜儿抬头一瞥,亦觉渭宁正瞅着她,目光痴痴,一脸柔情,她便冲着渭宁呲牙一笑,翻了一个白眼,娇嗔道:“嗳!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没脸没皮的,也不害臊!”说罢,脸颊一热,一片绯红,微低下头,自个儿倒羞赧起来。 渭宁见上官怜儿轻叱薄嗔的,真是娇憨妩媚,艳丽无畴,惹人怜爱,他一时情动,忍不住伸手在上官怜儿那粉嫩的脸蛋上重重地捏了一下,但随即觉察到自己的孟浪,颇有一些不好意思,连忙嘿嘿一笑,轻咳一声,嘟咙着问:”啊!怜儿呀!我一一一有我爹的消息了吗?“ ”没有!“ 上官怜儿先在渭宁的胳膊上轻轻地掐了一下,既而神色一正,摇了摇头,轻声回道;”不过,师父为人谨慎,足智多谋,路上又有朋友相陪,料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你就放心吧!“ 渭宁虽然亦知可能会是这么一个回答,但心中终究是怀着希望的,听了上官怜儿的回答,他还是心头一沉,眉头一蹙,眼神立马变得黯然了。 上官怜儿深知渭宁心系父亲安危,而她又何尝不挂记着师父,心情登时也郁闷了起来,但她还是冲着渭宁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靥,捏了捏渭宁的手心,以示安慰。 渭宁自是感知了上官怜儿的善意,回头亦自冲着上官怜儿,便是一个欣然的笑脸,同时,也回捏了一下上官怜儿的手指,以示释怀。 一会,回到住所,渭宁便叫上官怜儿去请严瑞,书房相见。 片刻,上官怜儿与严瑞来到渭宁的书房,渭宁给二人奉上热茶,犹豫一下,便道:”大师兄,我爹出门之后,良久未归,而且,也一直没个音讯,我估摸着,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想出去找他,不知可好?“ ”不行!“ 严瑞与上官怜儿一愣,随即,异口同声地反对,声音响亮,表情严肃,态度坚决。 渭宁早就猜到二人必会反对,便眉头一竖,大声叫道:”为什么不能去,难道就这么干等着,要是我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严瑞一凝神,便温言道:“掌门师弟,我们知道你担心师父的安危,而我们又何尝不是,但是,师父临行之时,将山门托付于你,并且万千叮嘱,要你看好山门,你作为一门之主,护山有责,岂可轻易离山;如今师傅不在,而你又要走,山上连个拿主意的人也没有,这万一山门出了什么乱子,可叫我们如何是好?“ 渭宁并未死心,烦噪地叫道:”大师兄,您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如今我爹孤身在外,音讯全无,生死不明,我们这些儿子徒弟,总不能对他老人家不闻不问,撒手不管吧;再说了,我走了,山上不是还有你们吗?凭着你与怜儿的能力,要守护好渭门的平安,那还不是轻描淡写,绰绰有余。” 严瑞神色平和,依旧柔声细语地劝阻道:“宁师弟,我们知道你心忧师父的安危,但是,即便如此,咋们也不能乱了方寸,想你自少蛰居山中,少在江湖上走动,你在外面既无人脉,又无神通,你贸贸然地出去,这天大地大,人海茫茫的,你要到哪里去寻找师父?所以,你不如耐心地呆在山上,保得宗门的平安,方是正理。” 渭宁见严瑞语重深长,句句在理,一时词穷,不再吭声,思忖着。 这时,上官怜儿却插口说道:”大师兄,宁哥哥,不如由我下山去寻找师傅吧!“ ”不行!“ 严瑞与渭宁一愣,随即,异口同声地反对,声音响亮,表情严肃,态度坚决。 上官怜儿认真的说道;“大师兄,宁哥哥,山上有你们看着,定保无恙,而我左右无事,由我下山寻找师傅,却是最最合适不过了。” 严瑞摇头道:“小师妹,宁师弟没有多少下山历练的经历,而你又在外闯荡过几回?那些行走江湖的经验,你同样一无所知,师父常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处处都是陷阱,你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要是被人坑了,出了意外,那该这么办呀!” 渭宁也眉头一蹙,柔声斥责道;“哎呀!怜儿,你就别添乱了,你说你一个千娇百媚,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一点行走江湖的经验也没有,让你孤身一人去闯江湖,还不知有多少坏人要打你的主意呢,让你去找我爹,嘿嘿,谁能放心,谁敢放心啊!“ 上官怜儿一笑,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道;“宁哥哥,这个安全问题,你大可放心,这次出门,我会女扮男装,改头换面,决不让人识破我的女儿身的,然后,我再去寻那正派的仙门,结交几个有名望,又正直的道友,利用她们的人脉与神通去寻找师父,这样一来,我既能得到别人的庇佑与保护,寻找师父又能事半功倍,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渭宁摇头不迭,断然叫道:”怜儿,让你去找师傅,我不放心,今日你便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会让你下山,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死了那份心,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吧!“ 严瑞也摇头劝阻道;”师妹,你的主意,虽然不岔,但是,你在外面无名无势的,想要结交那些名门子弟,亦非易事,若想让她们甘心帮你,更是难上加难,下山寻找师父之事,大家还得从长计议。” 上官怜儿见严瑞与渭宁不但反对,而且态度坚决,知其定然不会放她下山,多说无益,她便撇撇嘴,瞪了渭宁一眼,不再吭声了。 严瑞微作思忖,盯着渭宁,缓缓地道:”宁师弟,师父乃是我们渭门的擎天支柱,他的安危关系到渭门的兴衰,现在他老人家漂泊在外,生死未卜,我实在放心不下,我想去寻找师傅,一探究竟,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大师兄,你苦口婆心,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们下山,原来是你打了埋伏,自己要下山呀!你这太不厚道了吧,不带你这么玩的呀?” 上官怜儿一愣,惊诧地叫道,她脑门一片黑线,一脸被坑的表情。 严瑞淡淡一笑,道:“小师妹,我并没有否定你们下山寻找师父的主意,我只是不赞成由你们去冒险而已,相较而言,师兄我经常下山置办生活,收购炼丹的草药,什么事情没有碰到过,不是我自夸,这行走江湖的经验,便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比不过我的;再说了,我娘舅现在是茅山派的长老了,我此番前去向他求援,看在我娘的情分上,他怎么也得出手,有了茅山派的助力,寻找师父那可就容易多了,所以,这寻找师傅的任务,由我去作,最是合适不过了,你们就不要在反对了。” 上官怜儿见严瑞说的合情合理,无可挑剔,一时无语,便询问地瞅着渭宁。 渭宁略一思忖,便点点头,爽快地应道:“大师兄,你何时动身?” “此事宜早不宜迟,我明早就下山,免得夜长梦多,担误了时间。” 严瑞忙道:“好了,既然事情决定了,也没什么可议了,你们去吃饭吧,我去准备一下下山的东西。”向上官怜儿使了一个眼色,就走了。 上官怜儿与渭宁便出去吃饭,饭罢,与渭宁说了几句闲话,别了,便去找严瑞,当她来到严瑞的住所,却见严瑞正站在屋檐下,双手负背,仰望星空,双眉紧蹙,心事重重的。 上官怜儿走上前去,露齿一笑,欢快地道:“大师兄,又在看星星呀!” 严瑞侧头瞅着上官怜儿,敦厚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请上官怜儿进屋,给她奉上一杯热茶,然后,也不客套,直奔主题,说道:“怜儿,师兄这么晚叫你前来,乃是临行之前,想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说,你呢,在我们这些师兄弟里面,虽说年龄最小,平日里又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但是,师兄却知道,其实,你这个人性子却最是执重仔细了,胸有珠玑,明白事理,所以,有些话我也只能对你讲了。” 上官怜儿见严瑞神色凝重,一本正经的说话,她也神色一敛,正容道:“大师兄,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妹定当谨记。” 严瑞摇头道:“我也没什么要交代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对师父离山这件事情,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上官怜儿自知严瑞此问大有深意,便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来直去,坦诚相对,便沉声回道:”师兄,师父自离山之始,我心中就一直有着一个可怕的猜测,为此心惊肉跳,寝食难安,既然你来问我,我也就没了顾忌,实话实说了,小妹抽丝剥茧,思前想后,我认为,师父离山寻弟这件事,压根就是一场阴谋!” 严瑞眉头暗挑,问道:“你为何有这种念头?” 上官怜儿分析道:“首先,二叔离山已经十载,音讯断绝,不知生死,却突的有一只仙鹤寄来一块真伪莫辩的玉佩来,便引得师父匆匆下山,事情本身就透着古怪,惹人生疑;其次,师父为人心思细腻谨慎,这离山已经一月有余了,按理他也应该会来个音讯,报个平安了,可是,过去这么久了,师父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此等行事,实非师父的作派,所以,总总迹象表明,师父离山之事,定是藏着一个阴谋,否则必不如此。” 严瑞那瞅着上官怜儿的眼眸中不由得露出了嘉许之意,亦道:“师妹的意思是,有人用有可能是或或似二叔的的玉佩,勾引师父离山,然后在外面暗算师父!” 上官怜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喃喃地道:“也许是渭门的仇家,只是想暗算师父;但是,又有可能暗算师父,只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而对方真正的目的,却是安然山!” 严瑞听了上官怜儿的分析,二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顿时想起一件极极可怕的事情,心头一颤,脸色一变,眼眸中露出惊悚恐惧的眼神。 严瑞沉呤一下,神色一敛,脸色平和下来,缓缓地道:”怜儿,如果一切果如你之所料,那么,情况与我渭门,实在是凶险之极,大大的不妙了,所以,我离山期间,你一定要看住宁师弟,千万不可让他离山,否则为人所趁,必定大祸临头,一发不可收拾了。“ 上官怜儿神色凝重,郑重地点点头:“大师兄,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看住宁哥哥,严守山门,等着师父与你平安归来。” 严瑞点点头,淡然一笑,道:“怜儿,如今情势紧迫,寻找师父之事,刻不容缓,我决定现在就下山,你明早再跟宁师弟吱呼一声吧!” 上官怜儿点头道:”嗯!我送送你!“ 严瑞自内屋取了一个包袱,出了院子,直往外走。 上官怜儿在后面相送。 上官怜儿记起一事,道:“大师兄,你无论找没找着师傅,过一段日子,也得回山,免得我们担心,又要去找你。” 严瑞点点头。 上官怜儿又叮嘱道:“你也要经常传信给我们,免得我们担心,胡思乱想。” 严瑞笑着有点点头。 二人一时心事重重的,俱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片刻,二人走至山门口,临别之际,严瑞踌躇一下,便自储物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回头冲着上官怜儿,嘿嘿一笑,柔声道:“怜儿,上次,我在一个旧货店里,淘到一把匕首,不但样式精美,品质绝佳,更是一件上等的法器,最是适合你们女孩子佩戴了,再过一段时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师兄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把它送给你当作生辰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说罢,便将匕首塞在上官怜儿的手里。 上官怜儿拿眼仔细一瞅,果见那匕首古铜色的刀鞘,刀鞘表面雕刻着一只金凤,凤眼之中还嵌入了一颗红宝石,真的是灵动精神,翩翩如生,端的是别致精美,她心下欢喜,欢笑着问道:“哎呀!大师兄,这把小刀,可真漂亮,我真喜欢,它有什么说头吗?“ 严瑞见上官怜儿笑靥如花,艳若桃花,心头一颤,痴痴地凝视着她,眼神之中,大有缠绵之意,他喉咙蠕动了一下,满腔心事,想要倾诉,但涌至嘴边,终究没有勇气吐出来,他暗自一叹,冲着上官怜儿,仅仅嗫嚅了一声:“怜儿,我走了,你、你多保重!”然后,又恋恋不舍地瞅了少女一眼,便硬起心肠,跃上长剑,转过身去,御剑飞行,决然而去。 上官怜儿见严瑞说走便走,连忙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大师兄,你也要多保重呀!”待其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便收回目光,再仔细地品鉴起匕首来,她‘铮’的一声,抽出了匕首的刀身,只见刀身亮,泛着逼人的寒芒,而在刀身接近手柄的地方,粗之则略地,刻着一个蚕豆大小的铭文,铭文乃隶书字体,细瞅竟是‘雎鸠’二字。 “雎鸠、雎鸠。好雅致的名字!” 上官怜儿满脸赞许,嬉笑着点点头,不禁喃喃咏鹅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一一一一“ 待其咏至此处,她突的念头一闪,不禁一愣,脑海里立马映现出严瑞刚才离去时的样子,目光缠绵,神色羞涩,欲言又止,恋恋不舍,她顿时明白了过来,一时犹如遭受了雷击一般,芳心大震,呆若木鸡。 此刻,上官怜儿陡然感受到了严瑞的爱慕之心,心中非但没有一丝的甜蜜与喜悦,反而却是一阵的苦涩与怜惜。 大师兄啊!您是一个好男人,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正直善良的人了,我也知道你对我的一片真心,但并非小妹不识好歹,而是我早已心有所属,矢志不渝,此生也就只能辜负你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啊!一一一一 上官怜儿想起严瑞平素对她的关怀与照拂,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一时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情难自已,眼圈一红,脸颊不由得滑下了二行歉疚与痛惜的热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三章 女鬼 严瑞离山之后,渭宁与上官怜儿除了又多了一份牵挂,生活依然按部就班,平静如水。 这般的,半月过去。 这回,没过多久,严瑞来信了,信上说,玉佩是真的,二叔果然在外面闯了大祸,被人所囚,后虽被师父搭救,但却连累师父,遭人暗算,身中剧毒,如今,师父被安置在蜀山,拔毒疗伤,待得伤愈,不日即归,勿念。 渭宁收到严瑞的消息,其心大慰,开心不已;消息虽然不算完美,父亲受伤了,但幸得性命无忧;身上的伤痛,总会治好的,保得性命,方是大事;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有团圆;只有活着,也才会有触手可及的亲情与幸福! 渭宁受到严瑞来信的鼓舞,每日除了数着日子,眺望父归,练功也愈发地勤奋了,他想让父亲因为见到一个积极上进的儿子,而欢喜高兴,老怀甚慰。 翌日,渭宁与上官怜儿在院子里,合练一套法术,小憩之时,渭宁倒了一杯凉茶递到上官怜儿的手中,思忖一下,淡笑道:“怜儿,再过数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我准备了一件礼物,不知你想不想要呀?“ 上官怜儿眼眸一亮,一口将凉茶饮尽,搁下了瓷杯,站在渭宁的跟前,双掌并拢,平摊着伸到渭宁的面前,笑嘻嘻的,一脸小激动地叫道:“什么好东西,快给我瞧瞧?” 渭宁犹豫一下,还是决意地自衣袖里拿出一把精美的匕首来,重重地按在上官怜儿的手上,目光幽幽,意味深长地瞅着上官怜儿,唇角露出一丝笑。 上官怜儿兴致盎然地一瞅,随即一愣,笑靥一僵,脸色一变,瞪着渭宁,秀眉一蹙,恼羞地叫道;“宁哥哥,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你、你太过分了吧!” ”谁乱翻你的东西了,我去你屋里找你,在你的枕边见到了这把匕首,一时好奇,才拿来瞅瞅的。” 渭宁见上官怜儿对这把匕首,如此在乎紧张,心中一阵酸涩,登时火起,不禁眉头一竖,囔叫了起来,但他随即亦自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一凝神,脸色缓和了下来,只是他心中不快,忍不住依旧冷冷的道:“哟!拿了你的心上人的定情之物,心里不痛快了,要跟我翻脸了?“ 上官怜儿见渭宁冷着脸,怪腔怪调的,满嘴的醋味,本来有些恼怒,但她心智早熟,冰雪聪明,念头一转,登时明白渭宁这股无名之火,因何而来,瞬间,她心中的不快,立马灰飞烟灭,化为乌有,反而涌起了无尽的喜悦与甜蜜来,她歪着脑袋,斜睨着渭宁,嘻嘻一笑,戏谑地道:“咦!宁哥哥,你可真是莫名其妙,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你怎知这是定情之物了?” 渭宁哂了一声,不屑地道:“怜儿,你当我瞎呀!刀身上不是有铭文吗?‘雎鸠”……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不是定情之物,又是什么?” 上官怜儿翻了一个白眼,笑着反驳道:”呵呵!恐怕是你想多了吧!只是一把匕首,防身用的,至于刀身上的铭文,巧合而已,哪有你想的弯弯来。“ 渭宁摇摇头,断然叫道;“怜儿,你休要骗我,这把匕首,其实是严瑞的,我见过的,如今,他把‘雎鸠’送给你,就是向你表白了心迹,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上官怜儿瘪瘪嘴,唔唔一声,喃喃地道;“哦!宁哥哥,原来你什么都明白呀!这么说来,你也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嘛?” 渭宁见上官怜儿这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愈发气恼,但是,他随即一想,深知这男女之间的情事,既不能强求,更不可急躁,于是,他凝了凝神,脸色变得和蔼起来,靠近上官怜儿,满眼柔情,正面定定地盯着上官怜儿,轻咳一声,柔声问道:“嗨嗨!怜儿,严瑞向你示请表爱,你究竟答应了没有?”他说的甚轻,神色略显紧张,好像害怕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 上官怜儿面淡如水,轻快地回道:”你猜!“ 渭宁噎到差一点背过气去,这算什么回答嘛,但他深知上官怜儿古灵精怪,活泼诙谐,难测其真,便呵呵一声,立马露出一个让人想抽的贱笑来,双手捉住上官怜儿的一只手掌,轻轻摇晃着,用甜腻腻的嗓音,央求道:“怜儿,怜儿,我的好怜儿!你就别作弄你宁哥哥了,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答应严瑞那个混蛋呀?” 上官怜儿本欲再戏弄一下渭宁,但见他表面上虽然撒娇卖萌,故作轻松,其实其内心却是野火燎原,备受煎熬,便有些于心不忍了,她神色一敛,捻着垂在胸口的秀发,思忖一下,幽幽一叹,喃喃地道;“唉!大师兄这次离山之时,自忖前路凶险,祸福难测,这一别有可能即是永诀,所以,他才会鼓起勇气,向我一一一一,但他走的甚急,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待他回山,匕首我定会还给他的,只希望他得了这个结果,不要太过伤心难过,不要恨我才是。”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丝歉疚与忧伤来。 渭宁听了这个回答,一颗七上八下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便长舒了一口气,欢喜不已,但他表面上却是,神色一敛,慨然一叹,唏嘘着喃喃地道:“啊!大师兄,他这个人呢,敦厚淳朴,正直善良,对我们也是有情有义,照拂有加,视之若亲,是个好人;我们呢,也一直希望他一生心想事成,幸福美满,只是…………只是爱情这等事儿,是勉强不来的,只能各凭缘分,顺其自然了。” 上官怜儿生性豁达,不是一个多愁之人,亦知面对严瑞的一腔痴情,自己实在是莫可奈何,无能为力,她一个转念,随即释怀,便也长舒了一口气,嘻嘻一笑,斜眼瞥了感慨着的渭宁,撇撇嘴,一脸鄙夷地道;“呵呵!宁哥哥,这话自你口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那么滑稽可笑呢,我看你呀!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先前是谁一口一个严瑞,一口一个混蛋的,现在呢,见人家没戏了,立马又改口了,亲热地叫起来大师兄来,想想,你这脸也变得太快了,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节操呀!” 渭宁一愣,脸颊微微一热,伸手在上官琳儿粉嫩的胳膊上轻轻地掐了一下,讪讪的道:”怜儿,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呀!多少也要顾及一下人家的感受,给人家留一点面子嘛!你这说话老是戳人家心窝子的毛病得改改,你若是老是得理不饶人的,将来嫁作人妇,怎么跟你未来的相公,搞好关系嘛!“ 上官怜儿‘噗嗤’一笑,双手叉腰,瞪着渭宁,噘着红嘟嘟,娇艳欲滴的樱桃嘴唇,娇嗔道:“要你管,反正又不会嫁给你这个不解风情,只会胡搅蛮缠,惹人生气的榆木疙瘩!” 渭宁见上官怜儿珠圆玉润,娇憨可爱,心中痒痒的,爱慕之极,便涎皮赖脸的地叫道:“我就要管,就要管,就要管!不但今日要管,明日要管,后日要管,今生今世都要管!我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你,甩都甩不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说着,还动起手来,伸手向着上官怜儿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挠去。 上官怜儿最是怕痒了,连忙尖叫着躲闪,咯咯娇笑,口中骂道:”啊!一一一一渭宁,就知道你会耍无赖,你还要不要脸呀!痒痒痒!啊!一一一一,你就知道欺负人?你别过来。哈哈哈一一一一,住手、住手,快住手!宁哥哥,宁哥哥,我的好宁哥哥,求求你,别挠我了行不行?啊、啊、啊一一一一,饶命、饶命、饶命;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还不成吗?痒痒痒!啊!哈哈哈一一一一“ 渭宁口中呜呀呀地怪叫着,一面张牙舞爪,乘胜追击,不肯罢休,而上官怜儿尖叫着,一面躲闪,一面粉拳绣腿地还击,于是,一对妙龄男女,一个闪躲,一个追击,在院子里追逐嬉闹,笑声如潮,声溢于野,好不快乐! 渭宁追逐着上官怜儿,但闹着闹着,突然,他身子一僵,停住了脚步,愣住了,既而,下颚微扬,眉头一蹙,目光闪烁,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 上官怜儿欢笑着正自闪避着渭宁的骚挠,稍顿,却见渭宁没有追击,回头一瞥,便察觉了渭宁的异样来,便也停止了嬉闹,抹了抹额角的汗渍,微诧着问道:“怎么啦?“ “嘘!” 渭宁中指在唇前一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冲着上官怜儿一脸紧张而又新奇的表情,隔墙有耳似的,轻声问道:“怜儿,怜儿,你听听,你仔细听听,可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说罢,对着虚空又侧耳聆听起来。 上官怜儿一愣,不明所以,但她顿了一顿,依然像渭宁一样,冲着虚空,侧耳聆听了一下,可四周除了清风拂过树叶的声音,蛐蛐在草丛中低鸣的声音,以及稍远的树梢上鸟雀的鸣叫,并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来,便疑惑地问:“宁哥哥,你、你什么意思?” 渭宁一怔,眉头拧巴的更紧了,惊诧地反问:“求救声呀!不是,你、怎么一一一一难道您没有听见吗?”瞪着上官怜儿,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上官怜儿一脸的不知所谓,但见渭宁很认真的样子,便又侧头仔细地聆听了一下,即而,依旧一脸迷糊地道:“没有什么求救声呀,你听错了吧!”然后,歪着脑袋,咬着嘴唇,用奇怪的眼神定定地盯着渭宁,稍顿,她突地‘嗤’的一声,呲牙一笑,呵呵地道:“宁哥哥,你是不是又在装神弄鬼,想要作弄我呀!” 渭宁见上官怜儿不相信他,急了,连忙摇头叫道:“怜儿,我没有装神弄鬼,我更没有欺骗你,我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为什么我能听到,而你却偏偏听不到呢,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上官怜儿双臂抱胸,一副看戏的表情,笑眯眯的,点头喃喃道:“装,装,接着装,看谁会相信你。“ 渭宁叫道:”怜儿,我没装,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最近几天,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到了晚上,我一入眠,就会做着同一个梦,我梦见了一个山洞,洞里面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停地冲着我喊救命,喊的可凄惨了,吓得我直冒冷汗。“ 上官怜儿忍住笑,很认真,很认真地问道:”宁哥哥,我问你,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你现在是头脑清醒,还是沉溺于梦中呢?” “现在当然是白天,我也没有一一一一!” 渭宁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中的自相矛盾,漏洞百出,神色一愣,登时只得闭嘴,只是脸上还是一副委屈下的苦涩与无奈的表情。 “怎么,是不是没话说了呀!唉!连故事也不会编,漏洞百出,自相矛盾,还想骗人,真是笨到家了。”上官怜儿手指点着渭宁,摇头讥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好了,不跟你鬼扯了,刚才与你斗法,弄的一身的臭汗,本姑娘要回去冲凉了。”折身便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渭宁见上官怜儿走人,‘啊’的一声,连忙追了过去,跟在身侧,兀自辩解道:”怜儿、怜儿,你别走,你等等,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没有骗你,我所说的话,都是千真万确的,这几夜,我的确在做着同一个梦,我梦见了一个山洞,洞中有一个女人,女人一直冲着我喊救命,只是那梦境有些模糊,我瞅不清那个女人的样子一一一一“ 一下午,渭宁跟上官怜儿述说了几次梦境之事。 但是,上官怜儿: 一一一一不相信,不相信,就是不一一相一一信!!! 白昼过去,夜晚来临。 渭宁吃过晚饭,与上官怜儿又闲聊了一会,便回到住所,他坐在床上,就着摇晃的烛火,温习了一下《通心决》,一会,倦意来袭,是在支撑不住了,便和衣躺下,闭上眼脸,想要小憩一下,转瞬,亦就在他将眠未眠之际,他突的双眼暴睁,一骨碌坐了起来。 救命!救命!救命呀! 呼救声!又是呼救声!虽然字句轻微,犹如蚊鸣,但却字字可辩,清晰之极,而且,这一次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绝对不是幻听。 渭宁眉头一竖,凝神屏息,侧耳聆听,思忖一下,便下了床,自墙上取下佩剑,走出屋子,沐浴着朦胧的月色,在习习的夜风中,循着一声一声的间隔有序的呼救声,一路寻去,这般被呼救声牵引着,七拐八拐的,竟来到了后山,路尽之处,乃是一片绝壁,绝壁之下,乃是深谷,深谷中夜雾蒸腾,幽暗阴森,不知其底。 渭宁瞅着绝壁下方,有些犹豫,起了折返之念,但随即亦被呼救之声吸引,奇心更盛,本想把上官怜儿找来壮胆,一转念,又放弃了那个想法,于是,他便在就近的一株参天古树的身上扯下一根几十来丈的藤蔓来,先将藤条的一头栓在一块巨石上,接着将藤条扔下了绝壁,他再抓住藤条,脚踏岩壁,不急不躁,一步一步,稳健地顺下了绝壁,一会,身子便没入了浓雾之中。 一会,渭宁再向谷底顺下了十几丈,便停了下来,一手抓住藤条,一手自怀中掏出了一颗石子来,将石子往下一扔,一息时间,‘卟’的一声脆响,石头触地的声音,,而且,只有一响,凭声而辩,石头掉在平坦的地方,没有滚动。 渭宁眉头一舒,脸露喜色,便再往下滑落了一段距离,不过一丈,他的脚掌果然踩在了谷底的一块石头上。 渭宁松开藤条,抽出佩剑,左手执剑,右手手指打了一个法决,平摊着的右手手掌之中,‘嘭’的一声,顿时燃起了一团火焰,火焰金黄金黄的,照得四周数丈,一片明光,诸物清晰可辨。 渭宁又循着呼救声,凭借着火光,在阴冷寒凉,充满了草木腐烂味道的谷底,沿着左边,就是一阵搜索。 片刻,渭宁便瞅见了一个山洞,他微弯着腰,迟疑着钻进了山洞。 山洞不深,不过十几来丈,只见山洞里,除了一些形状各异的石头,另外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坐在地上,上身斜靠在左边的岩壁上。女人一身蓝色衣衫,胸襟上血迹斑斑,她约摸三十来岁,尖脸柳眉,五官娟秀,是个美人,只是此刻,她已经气息全无,生机丧尽,霍然一具死尸,若非刚死不久,否则,尸体恐怕早就腐烂变形了。 渭宁胆子其实并不豪壮,他能来到谷低寻人,完全是凭借着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以及小时候他与上官怜儿曾经下到了谷底玩耍过,对周边的环境的熟悉,现在,当他突然瞅见了女尸,且见女尸面朝着他,一双未曾闭上的泛着幽光的眼晴,似乎在死死地盯着他一般,让他不由得头皮发炸,寒毛直竖,而就在他紧张压抑,心惊肉跳之际,自那女尸的身上又传来了呼救之声。 妈呀!有鬼,有鬼,有鬼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四章 月媚儿 渭宁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大叫一声,立马转身,便向洞外跑去,他只恨爹妈少生了二条腿,踉踉跄跄的,一路狂奔,闪电一般冲出了岩洞,跑到了先前下谷之处,找寻那条藤条,但慌乱之中,显然走错了地方,哪里还能找着藤条,他一面火急火燎地来回寻找着藤条,一面暗自咒骂起来,即骂女鬼,更骂自己。 那呼救之人自然是察觉了渭宁的离开,连忙有呼救起来,声音甚是惶急: “公子,别走,你别走!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一一一一” “公子,你别怕,我不是女鬼,我是活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此刻自身难保,生命垂危,只盼着别人前来救我,你若能救我,实乃再生父母,我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去伤害我的恩人呢!一一一一” “公子,你别走,我一听你的声音,便知你是一个好人,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需公子的一指之力,就能救小女子于危难之中,绝不会让你遭受任何的损失与伤害,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就救救我吧!一一一一“ “公子,你别怕,我真的不是女鬼,我是活人,我只是遭人暗算,被困住了一个阵法里,脱不了身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麻烦你,救救我吧!一一一一“ ”公子,只要你救了我,小女子必有重报,我现在身上还有几样异宝,极及贵重,可以作为报酬;当然,公子若是还嫌不够,要是一一一一要是公子不嫌弃,小女子一一一一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为奴为婢,做牛做马,终身服侍公子一一一一公子尽管放心,小女子虽然没有文君之才,齐姜之貌,但也不痴不傻,姿容宜人,让我待在公子身边,是绝不会让公子难堪的一一一一” ”公子,公子,你还在吗?你在听我说话吗?你若是听见我在说话,好歹也言语一声,一一一一唔!唉,老天爷啊!一一一一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运气怎么这么背呀!我先是碰到了一个无耻下流,丧心病狂的老色鬼,遭了他暗算,身陷囹圄,现在、现在呢,好不容易,碰上了公子,我原以为公子是一个好人,你一定会助我脱困的,哪知、哪知公子竟是一个胆小如鼠,懦弱无能的衰人!我、我现在是谁也指望不上了,这真是天要亡我呀!一一一一我、我现在被困在这个阵眼里,每天受尽折磨,不成人样,与其饱受摧残,不人不鬼地活着,倒不如遂了公子之愿,死了干净啊!我、我,呜呜呜!一一一一“ ”老天爷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待我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呀?你既然这么狠心,那干脆你就给我来个痛快算了,何必一一一一何必这般欺负人,折磨我来,呜呜呜一一一一我不活了,反正我是不活啦!呜呜呜一一一一“ 渭宁东窜西跳,心急火燎地寻找那条出谷的藤条,但是,那个求救的女声,却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念咒似的诉说着,后来见渭宁没有回转,便干脆哭泣了起来,那哭声曲折绵长,隐隐约约的,真是说不出的幽怨、凄苦、悲伤,渐渐的竟软化了他的心志,让他甚是同情怜悯,自骨子里头滋生出一股助人为乐的侠气来。 稍顿,渭宁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微仰着头,对着虚空,嗫嚅着问道:”姑、姑娘,你一一一一真的不是女鬼?山洞里的那具女尸真的不是你?既然山洞里的那具女尸不是你,为何你会在她的身体里说话?“ 女声听到了渭宁的问话,立马止住了哭声,愣了一下,便哀哀一叹,用幽幽的口气,缓缓地道:“哎!公子,你有所不知,其实,山洞里的那个女子,乃是我的师姐,我们姐妹二人在一个小仙门修道,先后遭人暗算,师姐身受重伤,逃到这里,不幸殒命,而我却被恶人困锁在一件法器里,不得自由,而这件法器现在就在我师姐的身上,每次我说话的之时,那声音便犹如出自我师姐之口一般,所以,刚才才会引起公子的误会,吓到公子的。” 渭宁挠挠头,思忖一下,又问;“你不会骗我吧!” “公子一一一一” 女声苦笑一声,甚是无奈地道:“唉!小女子此刻命悬一线,奄奄一息,这生死攸关的事儿,岂敢欺骗,还请公子相信人家一回嘛!” 渭宁见女声不但解释得合理,而且,声音轻柔、舒缓、妩媚,就像溪流一般,在树林里流淌,悦耳至极,完全没有一丝想象之中女鬼说话时的那种阴森与冷涩,让他心中不自禁地多了几分好感,那惧怕之心立马烟消云散了,对对方之言,更是深信不疑,便道;“姑娘,你、你想要我如何救你?” 女声愣了一下,忙道:“烦请公子回头,再进山洞,取出我师姐身上的法器,见到法器,小女子自会叫你破了法器的阵眼,助我脱困的。” 渭宁听了女声的指示,这回没有一丝犹豫,便折身返回了山洞,见那女尸貌美如花,翩翩如生,愣了一下,问道:“喂!姑娘,法器在哪?是在你师姐的前胸,还是一一一一?” “法器就在我师姐的左手手掌之中,被衣袖所遮;法器是一个画轴,半尺来长,极好辨认,我就被困在这个画轴之内,你只需打开画轴,便能瞅见我了。” 女声提示着,即儿,满口嘉许地道:”公子,我师姐乃小家碧玉,清纯美丽,即便此刻她身子已经了无生机了,但是只要肉身未腐,想必也是貌美如花,宛若天人,若是歹人碰上,必思轻薄,而公子你却开口询问法器之所在,想必是不想搜我师姐的身子,亵渎了她吧!嗯!看来小女子没有看错人,公子果然是一个纯良坦荡的谦谦君子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渭宁听了对方那毫无违和之感的赞美,心里就像冰雪寒天,喝了热汤似的,舒坦极了,受用极了,便微微一笑,欢喜之极,连忙依言附身轻轻揭开女尸左手的衣袖,待得瞅见了一个半尺来长的黑色的画轴,便小心地掰开女尸的手指,取来了画轴。 渭宁搬了一块石头,走到洞口,放下石头,坐在石头上,就着燃燃的火把,小心翼翼地缓缓地平开画轴,待得画轴完全展开,映入眼中的乃是一副水墨画,画中的情景,也是一个石洞,石洞里设施极及简陋,只是一些石桌、石凳、石床,而石床上则躺着一个女子,女子面向朝外,只见她秀眉紧蹙,眼睛微闭,苍白憔悴,一脸病容,左手上臂平放在床上,手肘支起,手掌托腮,右手手掌轻揉着高高隆起的胸脯,一副饱受摧残,痛苦不堪的样子,而随着画轴的打开,她那睫毛深长,弯弯上翘的眼睑,陡然一睁,晦暗的眼神立马明亮了起来,脸露狂喜之色,她一骨碌自床上爬了下来,由于激动,或者虚弱,双脚落地之后,身子向前直打了二个趔趄,方寸站稳了身子,直起了腰杆,冲着渭宁,颤抖着声音,大声喃喃叫道:“公子!你、你真的来救我了吗?”说罢,瘦削的脸上滑下二行热泪,由于激动,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渭宁见到了画中的女子,又是稀奇,又是欣喜,稀奇的是,画中之人,居然会动,世间真有那传说之中的能够困住万物的图轴法器,而欣喜的是,既然找着了女子,自己自然便能够助她脱困了。 渭宁凝了一下神,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轻咳二声,用略显颤抖的声音,缓缓地问道:”是你一一一一在呼救吗?” 女子点点头,在图画中,向渭宁福身一拜,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个柔风拂面的微笑,羞涩地缓缓说道:“小女子,月氏媚儿,拜谢公子!” “啊!姑一一一一月姑娘,你先别急着谢我,我可还没有把你救出来呢!” 渭宁搔搔后脑勺,腼腆一笑,既而,神色一敛,道:“对了,月姑娘,我虽然找到你人了,也很想救你,但是,我才疏学浅,孤陋寡闻,虽然出身玄门,懂些小法术,可是对于这破阵解禁之法,我却是井里之蛙,一窍不通,我即使想要救你,却也是计不得出,莫可奈何,不知,不知你可懂得什么破阵的法子没有?“说罢,瞅着月媚儿,一脸的歉然与尴尬。 月媚儿嫣然一笑,道:”公子,其实,这个法器,我倒识的,要想破了这个图阵,倒也不难,只需公子听我讲解,依法行之,自然能够助我脱困了。” 渭宁一喜,忙问:“太好了,你说吧,怎么做?” 月媚儿道:”公子,在这幅图的右下角,你看见没,那里有一个刻有铭文的拇指大小的图章,这个图章,就是这副画轴的阵眼,这个阵眼,就好比一间密室的入口,图章上的铭文,就是锁门的钥匙,你用仙力轰击那个图章上的铭文,就像用强力敲砸钥匙,只要铭文破了,门也就打开了,你也自然能够救我出去了。“ 渭宁点点头,俯首一瞥,在图画的右下角,果然找到一个拇指大小的图章来,黑色的图章之上,还有二行白色铭文,只是那些白色的铭文上有了一条深深的黑色虚线,就像有人用毛笔在完整的铭文上,故意歪歪扭扭地画了一笔似的,好像添笔之人,心中气恼一般。 ”启我乾坤, 万物当拘, 入我毂中, 投生无门!“ 渭宁轻声念了一遍铭文,问道:”月姑娘,就是这个图章吧!“见月媚儿点头确认,他也不再耽误时间,将图画平铺在一块石头上,距离图画三尺之远站定,扎了一个马步,双眼微闭,凝神静息,仙气在身上运行一个周天,再导入双掌之中,双掌掌心上下虚扣,形成一个球状,掌心与掌心之间,幻化出一个光球,然后,他双眼暴睁,轻喝一声,双掌平推,光球便射了出去,轰击在图章上。 图章受到了轰击,图轴就像拥有生命而醒来一般,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即而,图画自行飘浮了起来,在虚空之中,就像迎风的旗帜一样摆动着,瞬间,随着嘭的一声,画轴变大了几十倍,就像贴在墙上一般,在虚空之中,周身发出金色的耀眼的光芒,而那白色的铭文上的那条黑色虚线居然变成了火红色,一闪一闪的,就像融化了的铁水,至于,那被拘禁在图画内的月媚儿嘛,她就像遭受了地震一般,身子随着图画中的山洞一起摇晃,连打了几个趔趄,方才扶着墙壁稳住了身子,她脸色苍白,喘气嘘嘘的,当她察知山洞不再摇晃了,连忙着急地冲着渭宁叫喊:”公子,铭文上的裂痕扩大了,请你继续用仙力轰击图章,只要轰碎了铭文,密室便自会打开,我也就能够从图阵里逃出来了。 渭宁听见月媚儿的催促,连忙又凝聚出仙力,发射光球,轰击图章,每轰击一下图章,图画就剧烈地抖动一下,图章上的红色虚线就愈发赤红,愈发粗长,如此,连续轰击了一次,随着砰的一声,图章碎裂,整个图轴也凭空消失了,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而月媚儿则侧卧在地,上身匍匐着,微仰着头,眉头紧拧,咬紧银牙,脸色惨白,身子颤抖,好似经受了巨大的痛苦,死里逃生一般。 渭宁连忙上前抱起月媚儿,扶着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关切地轻声问道:“月姑娘,你还好吧!” ”我被法器吞噬了一些仙力与元神,而且一一一一,我浑身有些痛,但一时还死不了,没事的,你放心吧!”月媚儿缓缓地摇摇头,一脸忧伤地喃喃回道,稍顿,突地双膝一曲,跪在渭宁面前,纳头便拜,眼含泪花,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我身无长物,若公子不嫌弃,我愿意给公子,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以报再生之德!” 渭宁倒被月媚儿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月媚儿,摇头叫道:“别别别!月姑娘,你别这么客气,急人之难,解人之忧,乃是吾辈,份内之事,你不必言谢,不必言谢!” 月媚儿重新坐定,捻了捻鬓角的青丝,冲着渭宁,嫣然一笑,轻柔地问道:“公子的救命之恩,媚儿没齿难忘,只是媚儿至今还不知恩人你高姓大名,如何称呼呢?” 渭宁一笑,道:“嘿嘿!刚才忙着救你,倒忘了这个事儿。我姓渭,单名一个宁字,你就叫我渭宁吧!” 月媚儿点点头,笑道:“渭宁弟弟,瞅你样貌,不过二十出头,年龄与我相仿,我可能还要年长你几岁,如果你不介意,我便叫你阿宁弟弟,你叫我媚儿姐姐,咱们姐弟相称,这样说起话来彼此也不觉得生分,不知你意下如何?” 渭宁一愣,即而,又挠挠头,嘿嘿笑道:“这一一一一,好是好,只是我这个人很笨的,什么都不懂,只怕会给你添什么麻烦。” 月媚儿喜形于色,连忙摇头道:“傻瓜!瞎说不是,姐姐有你这么一个帅气的弟弟,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麻烦呢;再说了,弟弟你目光炯炯,利索干练,一看便知是一个聪明伶俐人,怎么也不像是那爱惹麻烦,到处闯祸的主呀!”说罢,上身前倾,仰起脸来,瞅着渭宁,微笑着,亲亲热热地喊了数声:“阿宁弟弟、阿宁弟弟、阿宁弟弟!一一一一”声音舒缓、温柔、软腻,悦耳至极。 渭宁面对月媚儿那凑近过来的脸容,一瞅,这会儿才看清她的模样来,只见月媚儿,长型脸型,额头光洁,柳叶长眉,玉鼻细挺,殷桃红唇,一双眼睛笑起来犹如一对弯月,正仔细地瞅着他,目光潋滟,好似那月光笼罩下的流动的溪水,清澈、恬静、幽深,真是五官精致,样貌出众,美艳无畴。 渭宁眼中晃荡着的是月媚儿那绝美的容颜,耳朵里荡漾着的是她那魅惑的呼声,一愣之下,心头一颤,神志为之一荡,便定定地盯着月媚儿,登时有些发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月媚儿见渭宁只知痴傻地瞅着她,对她的呼叫,充耳不闻,她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颤,脸颊一热,神色有些腼腆,稍顿,便娇羞地轻声问道:“阿宁弟弟,你怎么啦!身子不舒服吗?” “啊!一一一一没、没有,我身子没有不舒服,我好得很,我一一一一只是瞅着姐姐,有些面善,极像了一个人来,但一时又记不起来了。” 渭宁被月媚儿询问了一句,心头一震,登时醒过神来,随即,顿觉自己瞅着月媚儿的眼神有些失礼了,便脸颊一热,神色颇有一些尴尬,彼此愣了一下,他便轻咳两声,连忙编了一个理由,进行掩饰,末了,神色一敛,随意地问道:“对了,媚儿姐姐,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究竟得罪什么人了,你怎么会被别人锁进了图轴里的?“ 月媚儿一愣,脸色数变,稍顿,神色一敛,媚眼一睁,轻咬银牙,恨恨地道:”阿宁,姐姐自小在一个小仙门长大,这个仙门叫合欢门,门主叫玉金子,玉金子即是我的义父,又是我的师傅,自小对我便是极好,小时候,我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却是一个衣冠禽兽,等我长大了,不知从哪一天起,他居然打起我的歪主意来,起了觊觎之心,于是,一天晚上,他借着酒劲,闯进了我的房间,意欲非礼,但却遭到我坚决地拒绝,他顿时恼羞成怒,便暗使手段,将我打伤,锁进了乾坤轴里,若是我不从他,就让乾坤轴吞噬我的神魂仙力,让我身魂俱丧,不复存在。“ “畜生!” 渭宁未离山门,不经世事,心思单纯,眼中所见,尽是美好之事,美好之人,哪知世人之恶,如今听到这等龌龊之事,得知世间居然会有如此无耻卑劣之徒,不禁双眼喷火,义愤填膺,不禁咬牙切齿地喝骂了一声,随即,神色一敛,又问:“媚儿姐姐,是不是你师姐也被你那个畜生师父给盯上了,也遭了他的暗算了?” “不是!” 月媚儿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其实,我师姐与我一向相合,亲如姐妹,那天,是她恰巧撞见了玉金子对我的意欲不轨,她奋身而出,为了救我,才被玉金子给打伤的,后来,她虽然带我逃出了合欢门,但还是一一一一。“她忧伤地说着,随即,才记忆起来,在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惊呼一声,怪怨地道:”哎呀!,我真该死,竟把正事给忘了,师姐因我殒命,现在还没有入土为安呢。”说罢,连忙起身,踉跄着走到师姐面前,俯视师姐,见师姐双眼圆睁,死不泯目,心中大恸,不禁泪流满面,喃喃叫道:“师姐、师姐、师姐!一一一一”她哭泣着,想要去抱师姐,但她在乾坤轴里身神受损,遍体凌伤,此刻,刚脱险境,身上哪里还有一丝力气,因此,她试图抱起师姐,几次也没有成功。 “我来吧!“ 渭宁轻轻来拉开月媚儿,俯身抱起女尸,将其放在洞内的一个低洼之处,又脱下外套盖住女尸的脸容,再与月媚儿一起,挖来泥土,将其掩埋,再冲着坟冢,拜了三拜,算是对死者尽了人事了。 ”师姐,条件所限,只能草草葬了你了,望你勿怪,希望你来生投个好人家,幸福平安,长命百岁!“ 月媚儿双手合十,祷告一句,然后,沉默一下,叹息一声,兀自喃喃地道:”阿宁,你知道吗,其实,师姐若不是一心为我,她是不会死的!“ 渭宁知道月媚儿此刻内心一定非常痛苦内疚,便也叹息一身,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见到有人想要伤害无辜,别说自己的师姐了,便是一个路人,只要心存侠义,也不会置之不理的,你师姐救你,乃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的殒命,只是一个意外,实非你之所愿,整件事情,若论过错,真正有错的,乃是你那个禽兽师父,而不是你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因此,你应该放下包袱,就再别七想八想的,伤心难过了。“ 月媚儿缓缓地点点头,随即,侧过头来,斜睨着渭宁,微讶地道:”咦!阿宁,我本来一腔伤心,被你这么一开解,心里舒坦多了,没想到你一个年轻小伙子,还挺善解人意,能说会道的。“说罢,冲着渭宁,眼如弯月,唇角上翘,便是一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笑容。 月媚儿冲着渭宁浅笑着,但是,脸上的笑容转瞬又消失了,她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下似的,身子猛地一颤,差点跳了起来,接着,脸色大变,眼中露出惊悚恐惧的眼神,连忙动作慌乱,手指哆嗦着自衣襟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黄色的玉玺来。 月媚儿将玉玺对着面前的虚空印了一下,虚空之中,立马映现出一扇石门来,她立即风也似的冲进了石门内,转瞬,她又折转身来,皓臂一探,一把抓住渭宁的手腕,登时将惊愕的渭宁也拽进了石门内,而当他俩一进入了石门,石门便消失了,就似不曾出现过一般,了无痕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五章 三秋园(上) 渭宁被月媚儿一把拽进了石门内,他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身子在虚空中急速地旋转着,待得身子停止了旋转与摇晃,身子一顿,脚掌方始踩在了实地上。 渭宁连忙睁开眼睛,一瞅,亦知到了另一个地方,身处在一片山谷之中,谷内树木成荫,溪水潺潺,鸟鸣蝶舞,野花烂漫,而眼前的距其不过数十丈的地方,便有一个大院落,院墙高耸,除了木制的楼顶,园内的一切暂时无法窥见,而那紧紧闭着的院门的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秋园’三个隶体大字,字体娟秀,舒缓雅致。 月眉儿牵着渭宁向着园子飞奔而去,当她跑到院门口时,她又似被什么东西狠蛰了一般,闷哼一声,身子一抖,双腿一软,便要仆倒。 渭宁差点被月媚儿带倒,大吃一惊,连忙一把搂住她的蜂腰,扶住了她,惊愕地问道:“月姐姐,你这是怎么啦!” 月媚儿为了防止摔倒,连忙转过身来,双手紧紧地环搂住渭宁,冲着院子,颤声叫道:“阿宁,现在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你快把我抱进院子里,进了阁楼,一切便知。” 渭宁不知月媚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见事情紧急,不便细问,便将其横抱了起来,快步走到院门前,冲着院内,惶急地喊道:“有人吗?快开门,我这里有人病了,想在你这里歇歇!” 月媚儿有气无力地急道:“你别喊了,我就是这间院子的主人,你直接踹门进去便是!” 啊! 哦! 渭宁一愣,一脸尴尬,然后,一脚踹开了院门,冲了进去,穿过院子,穿过走廊,咚咚咚,踏上楼梯,在客厅里一顿,四下一瞥,便冲进了右手边的卧室,再将月媚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精致的木床上,即而,方寸长舒了一口气来。 月媚儿身子一挨上了床铺,就再也隐忍不住了,只见她秀眉一拧,眼睛暴睁,脸型扭曲,青筋凸起,身子就像热锅上的泥鳅一般,登时在床上抽搐,弹跳,翻滚起来,双手且不停地在周身又捏又掐,好似身上有虫子在四处游走,需要捉拿一般,嘴里嚎叫着:“啊!一一一一,痛痛痛,阿宁,阿宁,好弟弟,快帮帮姐姐,帮帮姐姐!啊!一一一一”声音凄厉惊惶之极。 渭宁见到月媚儿那深受摧残,痛不欲生的样子,大惊失色,登时吓得措手无措,惊惶地叫道:”月姐姐,月姐姐,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啊!一一一一,阿宁,救救姐姐,快脱姐姐的衣服,快点!” 月媚儿在床上挣扎着,嘶声喊叫。 渭宁听了月媚儿的央求,一怔,登时懵了,脸颊一热,连忙摆摆手,惊慌地叫道:“啊!一一一一男女授受不亲,月姐姐,这一一一一怎么行,这怎么行呢!” “阿宁,情非得已,权宜行事,玉金子那个畜生,在把姐姐锁进乾坤轴之时,为了逼我就范,在我体内放了血蛊,现在这血蛊又发作了,正在我的体内游走撕咬,你赶快把我的衣服脱了,见到皮肤之上,有凸出之处,那便是血蛊在游走撕咬,你瞅准机会,匕首刺下,扎中血蛊,将其剔出,如此姐姐才能脱得厄难,否则,姐姐非得被这些恶毒的虫子咬烂不可。” 月媚儿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一面抵抗着血蛊的撕咬,一面快速地说道,即而见渭宁傻愣愣的,没有行动,又哀求起来:“阿宁,好弟弟,求求你,救救姐姐吧!你放心,今日你就算看了姐姐的身子,碰了姐姐的身子,那也是姐姐同意的,哪怕你见了姐姐的身子,一时没有忍住,睡了姐姐,姐姐也不怪你,姐姐尚未婚配,姐姐便嫁你为妻好了!啊!一一一一阿宁,好弟弟,求求你,救救姐姐,快点救救姐姐吧!” 月媚儿哀求着,在床上挣扎的愈发厉害,剧烈的痛苦,使她意志力开始变得脆弱,一会,再也熬不住了,她双手在身上乱捏乱掐乱抓乱挠着,突然,随着“嘶”的一声,自己竟撕扯起了身上的衣服来,转瞬,便是那肚兜也没能幸免,成了碎片,登时,床上便露出一具凸凹有致,白暂如玉,嫩滑光洁,纤美绝伦的青春女体来。 渭宁见月媚儿衣衫尽褪,赤身,便是她那颤抖的丰胸,胯间的羞处,也尽呈眼中,他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又是惊诧,又是羞赧,又是窘迫,轻啊一声,连忙别着头去,动作慌乱地自床内扯过被褥,遮住月媚儿的身子,口中大叫道:“月姐姐,月姐姐,你别这样,你再忍忍,再忍忍,忍过这一阵子,就没事了,就好了!” 月媚儿此刻只觉那血蛊正在肌肤之内,四处游走撕咬,她明明能感知到血蛊的存在与游走,但自己偏偏却又无能为力,她只觉得身上是又痒又痛又麻,那份骨子里的难受,甚于创伤之痛,而且,更让她毛骨悚然,魂飞魄散的是,待会那皮肤之内的血蛊若是钻进了心腔或脑中,吞噬她的内脏与脑子,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在劫难逃,死无葬身之地了,因此,尽管她对自己裸身人前,失了廉耻,甚是羞耻窘迫,但是,比起性命的存亡,那点自尊与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月媚儿被血蛊折磨的痛苦万状,生不如死,在床上翻滚着,几下将被子踹开,她一手捂住女人的羞处,一手紧紧捉住渭宁的手腕,抽搐着身子,微仰起脸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渭宁,哀求道:“阿宁弟弟,求求你,你就别犹豫了,快帮帮姐姐,姐姐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生不如死,你就行行好,救救姐姐吧!” 渭宁何曾听到过这样荒缪的要求,何况他一向面浅,让他去面对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子,实在是太让他尴尬,太难为他了,他别过脸去,不敢去瞅月媚儿,摇摇头,犹疑着道:“这这这、这怎么行呢!一一一一” ”混蛋!“ 月媚儿本就被血蛊折磨得惶急恐惧,痛苦不堪,现见渭宁那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样子,登时心头火起,恼怒不已,她腾地坐了起来,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冲着渭宁双眼圆瞪,脸型扭曲,咬牙切齿地怒吼起来:“姓渭的,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姑奶奶现在若不是身陷绝境,走头无路,谁会没脸没皮,不知羞耻,赤身的站在你面前;再说了,一切都是本姑娘自愿的,我的身子就算被你看了摸了,甚至睡了,这吃亏的都是我,得了好处的却是你,你他妈的还有什么可犹豫,害怕的;今日你若还有良心,就救救我,若是犹豫退缩,见死不救,你就马上给我滚蛋,就当我月媚儿瞎了眼,看错了人,没有你这个弟弟!“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涨得通红的脸容,立即布满了羞愧与悲伤的泪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渭宁正在惶惑与犹疑间,孰料月媚儿情绪激动之下突然发飙,一个耳光,将他打懵,待得回过神来,便见月媚儿一面哀嚎着挣扎,扺抗血蛊的撕咬,一面泪如雨下地哭泣着,其状其境,真是犹坠地狱,惨不忍睹,便是那铜人见了,也会心生怜悯来,他原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何曾忍心见别人受这无妄之苦,于是,他神色一凝,收起羞赧,摒除杂念,抽出匕首,瞅向月媚儿,却见月媚儿那白皙嫩滑的冰肌上果然有一个个的凸起,那凸起足有拇指般大,且在不停地移动,就像真有虫子在皮肤之下游走一般,真是诡谲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渭宁见了月媚儿身上的症状,登时头皮发炸,心惊胆颤,但此时此刻,亦容不得他再有一丝胆怯与犹豫,便手执匕首,紧盯着月媚儿的身子,瞅着月媚儿皮肤之下移动的血蛊便要下手,但是,此刻月媚儿的身子痛苦的在床上扭来滚去的,他哪里能找得到准头,数次作势欲刺,都不敢贸然下手,怕误伤了对方,一时急得叫道:“月姐姐,月姐姐,你且忍一忍,你千万别动,你这滚来扭去的,我无法下手呀?” “阿宁弟弟,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现在身上百虫噬骨,痛彻心扉,实在苦不堪言,哪里还能忍隐得住,你、你快替姐姐想一个办法吧!” 月眉儿在床上挣扎翻滚着,带着哭腔叫道:“啊!一一一一,阿宁弟弟,我好难受,我快撑不住了,你快一点,一一一一嗷,对了,你、你快去拿一根绳子来捆住我的双手,将我的双手绑在床头,你再坐在我的小腿上,压住我的下身,将我的身子固定住,这样便能专心给我挑剔身上的血蛊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渭宁哦的一声,连忙去找绳子,他四下一瞥,登时有了主意,便自被单上撕下一条布条,手忙脚乱地捆住了月眉儿的双手,将月眉儿的双手绑在了床头,固定住了月眉儿的上身,再爬上了床,坐在月媚儿的胯间,双腿八字打开,压在月眉儿的双腿上,再手执匕首,便要给月媚儿剔除体内的血蛊,但他微附上身,目光向月媚儿的身子瞅去,那知一瞥之下,登时目瞪口呆,神魂一荡,完全被月媚儿那完美无瑕的身子给镇住了。 修长的双腿,圆润的胯骨,平坦的小腹,丰隆的胸乳,再配上晶莹如玉的雪肌,真的是山山水水,精巧大气! 月媚儿见渭宁虽然固定住了自己的身子,但却只顾着痴痴地盯着自己的身子,目光呆滞,迟迟不曾动手,脸儿立即涨得通红,又羞又急,连忙颤抖着声音,叫道:“阿宁弟弟,你一一一一,你别看了,你还不快给我剔虫,你若再不动手,姐姐可就扛不住了,就真的要被血蛊给咬死了。” 渭宁听见了月媚儿的提醒,一愣,回过神来,方觉自己的目光,实在是太无礼了,实非君子之举,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倍觉羞耻,他连忙咳了数声,然后,神色一敛,聚精会神,心无旁骛地给月媚儿刺杀剔除起血蛊来,他仔细地扫描着月眉儿的身子,搜素着那隐藏在她身上的血蛊,转瞬,待得瞅见月媚儿大腿上的皮肤上又有凸起之状,而且,那凸起的皮肤还在向前快速移动,他连忙瞅准机会,一手捏住月媚儿那凸起的肌肉,另一只手上的匕首手起刀落,力量适度地刺了下去,扎进了皮肤里,而随着匕首的拔出,月眉儿皮肤上的中刀之处,立即冒出一股腥臭的绿色的液体来,待得绿色的液体流尽,创口上接着流出的方是殷红的鲜血,然后皮肤上的凸肿也随之消失了。 渭宁如法炮制,将月媚儿的身子在床上翻来翻去的追杀剔除血蛊,一会,在其皓臂上杀了三只,高耸的丰乳上杀了三只,胸脯上杀了两只,小腹上杀了四只,大腿上杀了五只,后背上杀了八只,臀部上杀了三只,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过了一会,见她身上再也没了出现异样了,方才长吁了一口气,收起匕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屁股离开了月眉儿的小腿上,跳下了床来,解开了捆绑月媚儿的绳子。 月媚儿血蛊被除,身上那附骨入髓的痛楚立即消弥不见,一种劫后余生的释然与喜悦涌上心头,让她长吁一声,喜上眉梢,但是,当她瞅见自己的身上沾满了绿色的虫液与殷红的鲜血,真是污秽不堪,令人作呕,对她这种爱美如命的女人来说,实在是无法忍受的,她眉头一蹙,脸色大变,轻啊一声,连忙拉过被褥,裹住自己,面朝床内,稍顿,声音羞涩娇媚地对渭宁轻声道:”阿宁弟弟,姐姐现在身上污浊不堪,实在是难以忍受,但姐姐此刻疲惫不堪,一丝力气也没有,姐姐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不能麻烦你一下,请你帮姐姐从左边隔壁的卧室里将浴桶抱来,再去厨房给我烧一些热水来,姐姐想要洗浴清洁一番,不知弟弟可否愿意?“ 渭宁连忙点头应允,依照月眉儿的吩咐,弄来浴桶与热水,即而,走出卧室,关上外屋的大门,也打了一大盆水来,在楼下找了一个偏僻之所,也将自己清洗了一番,最后,便安静地坐在阳台的楼梯上,四下一瞥,这会儿,方才注意起周边的坏境来。 山谷四周都是一些小土包子,虽然不缺树木花草,飞禽走兽,但都是一些稀疏平常的货色,值不得关注,微显得突兀的是,周围无路无田,更无人家,却在谷中独独有一个不大的院落,院落里种植了一些杏树,杏花开得正艳,繁繁密密,而在这些洁白若云的杏花的环拥下,是一栋木质的小楼,整栋楼房被粗壮的原木顶起,离地一丈,俨然的空中楼阁;楼房有各种功能的房间,足有十来间,面积不小。 渭宁凝视着西边的斜阳,他清晰记得,自搜寻月媚儿之时起,外面正是黑夜,而在这里却是白昼,可知此刻他所身处的地方,乃是在一件法器之内,是另一个小世界,再仔细回想一下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可真是奇妙呀!本是一片好奇,却没想到,他不但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碰到了月眉儿,救了她,还被她莫名奇妙地带到了一件法器里,最后又用那种匪夷所思,嗤与人言的方式来给她疗伤,真是稀奇古怪,出人意料啊!而当他思及为月媚儿疗伤之事,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映现出月媚儿那凹凸有致,莹白如玉的身子来,他不自禁的心神一荡,莫名的一阵悸动,但随即,他又意识到,月媚儿甘裸其身,立于其前,只为治伤,情非得已,而此刻他却去冥想回味对方的身子,心思实在是太过龌龊下流了,道德有亏,实非君子之所为,他登时脸颊一热,又羞又愧,对自己暗骂不已,连忙收敛心神,摒除欲念,默念清心咒,以固道心。 这般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渭宁正在屏声静息,温习功课,却突然听得月媚儿在屋内尖叫起来,声音惊恐慌乱之极,他条件反射,身子立马弹起,一脚踹开了大门,一阵风地冲进了月媚儿沐浴的卧室,抬眼一瞥,却见月媚儿正双手负背,上身微微后倾地坐在床上,微仰着脸,定定地盯着他,满脸微笑,眉月似的眼眸里,波光潋滟,就似神秘的河流。 渭宁见月媚儿好端端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即而,怪怨道:”月姐姐,你一一一一戏弄我!“但他眉目含笑,神态之中,颇有一些撒娇的意味。 月媚儿展颜一笑,露出皓白齐整的贝齿,神色有一丝童真般的戏谑与得意来,她自床上站起身来,伸手牵着渭宁,走出卧室,来到客厅,请渭宁坐下,沏上热茶,再动作慵懒地在渭宁的对面斜着身子一座,给自己也沏了一杯热茶,一面陪着渭宁喝茶,不时抬眼细细地打量着渭宁。 渭宁喝着茶,被月媚儿那大有意味的眼神定定地盯着,颇有一些不自在,心绪莫名地有些紧张,稍顿,便忍不住了,耳根微热地轻声问道:”月姐姐,我脸上是不是还有一一一一,不应该呀!我仔细洗过的,应该干净了呀!“ ”阿宁,你干嘛怎么紧张,姐姐又不吃人,姐姐只是没想到今日救我的大恩人,居然是一少年,而且,长得还蛮好看的,所以就忍不住要多看了几眼了,你不会怪姐姐失礼吧!“ 月媚儿嗤的一声,调侃着说道,即而神色一敛,正容道:“阿宁,这次你救了姐姐,姐姐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渭宁笑着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又仔细地问:“月姐姐,你身上的血蛊都清除干净了吗?还会再犯吗?” 月媚儿脸上一愣,忧色立见,叹息一声,心有余悸地道:“唉!也许吧!一一一一若是还未断根,到时候又不得不要麻烦阿宁弟弟你了。” ”不麻烦!只要姐姐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渭宁真诚地点点头,即而,感慨着道:”不过,月姐姐,你刚才那样子真的挺吓人的。“ 月媚儿定定地盯着渭宁,停顿了一下,幽幽地道:”我那样子虽然有些吓人,但你小子见了,恐怕也是又惊又喜吧!你要知道,我月媚儿一直守身如玉,冰清玉洁,这女人家的身子,乃是她最宝贵,最美好的东西,如今却被你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说你占了多大的便宜,修了几世的福分呀!“ 渭宁见月媚儿言语之中颇有调侃之意,但偏生一脸肃容,又似乎含着怨恨,不知其思,心中揣揣,脸颊一热,神色颇有一些尴尬,连忙摆摆手,略显慌乱地道:“月姐姐,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你也清楚的,当时情非得已,不得不为,我可没动什么歪念头啊!” 月媚儿缓缓地点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依旧定定地盯着渭宁,叹息一声,幽幽地道:“阿宁,姐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姐姐的意思是,姐姐好歹也是一个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的女子,不管什么原因,现在姐姐的处子之身,便是那女子最宝贵的地方也被你看了碰了,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异于失节,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现在于姐姐而言,无异于半个丈夫,姐姐就是你半个妻子,你如今就是姐姐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这往后,你一定要心疼姐姐,爱护姐姐,知道吗?” 渭宁听了月媚儿似是而非的道理,一脸迷糊,略有些头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苦笑着微微点头,即而,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月姐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身上的血蛊也不知清除干净了没有;在乾坤轴里,我仙力与元神也受到了吞噬,损耗严重,没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了的,我现在身上是一点力量也没有,哪敢四处乱跑,我如今也只能老老实实在这个里呆着,休养生息,待的身子康健如昔了,再另做打算吧!“ 月媚儿思索着回道,,随即,目光警惕地瞪着渭宁,眉头一蹙,不悦地问道:”阿宁,你是不是烦了姐姐了,怕姐姐缠着你,你想赶姐姐走?“ ”没有、没有、没有!!!一一一一“ 渭宁连忙摆手,沉呤一下,试探着问道:“月姐姐,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你看啊,我是一个男的,你是一个女的,所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让我一个大男人给你治伤,终究不太方便,我呢,有一个小师妹,她叫上官怜儿,她不但与我青梅竹马,关系极好,而且,她那人心眼也是极好,侠肝义胆,我能不能回去把你的事情跟她说说,让她来照顾你呀?” “不行!” 月媚儿听了渭宁的提议,脸色大变,断然拒绝,情绪颇有一些激动地道:“阿宁,此事万万使不得,首先,我的仇家玉金子至今逍遥法外,对我贼心不死,他手段了得,耳目众多,要是一个疏忽,让他知晓了我的下落,我就休想过安生的日子了;其次,我月媚儿好歹也是一个洁身自好,端庄本分的良家女子,我也是有尊严,有人格的,我的身子又不是那古玩店里的玩物,任人亵玩,我的身子现在已经被你看了摸了不算,难道你还要我躺到另一个人的面前去丢人现眼,出羞卖乖吗?一一一一再说了,你一个未婚之男,我一个未嫁之女,这深更半夜的发生了这么多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而且又是相对,又是摸摸捏捏的,本就暧昧之极,不清不楚的,你若是突然将我推至人前,别人听了我们的事情,一定会多加揣测,流言蜚语,到那时我们必定是百口莫辩,有苦难言,岂非憋屈死了,你一个大男人大可不管不顾,我一个姑娘家家的,终究是要讲脸面的,总不能没脸没皮,不知羞耻地活着吧!“ 渭宁见月媚儿说的句句在理,顾虑周全,便打消了告知上官怜儿的念头,他瞅了瞅窗外,道:”月姐姐,在你这法器里是白昼,在外面却是黑夜,你的身子若是没有大碍了,我便回去一趟,将外面的事情安排一下,回头我再来看你。“ 月媚儿点点头,便教了渭宁自由进出她这个名曰’三秋园‘的小世界的法器的法决。 渭宁又与月媚儿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月媚儿柔若素篙的身子慵懒地倚靠在门框边,瞅着院子里频频回头的渭宁,脸上露出大有意味的媚笑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六章 三秋园(中) 渭宁快步离开了月媚儿的“三秋园”,回到安然山自己的卧室时,已是子夜时分,经过这半夜的折腾,但他窝在被褥里,一点睡意也没有,精神莫明的亢奋,老是想着月媚儿的事情,眼中老是摇晃着月媚儿的春情四溢,白愰愰的身子来,他很为自己思想的龌龊与澎湃的欲念而倍感羞耻,惴惴不安,一时,转辗反侧,胡思乱想着,直待得天色鱼白,睡意重袭之下,方才沉沉睡去,但即便入眠,也是春梦不断,他不停地梦见自己与月媚儿裸身相对,彼此八爪鱼一样纠缠在一起,不知疲倦地,就像二只饥饿的正在撕咬着想要将对方吞噬的猛兽。 渭宁做着春梦,半梦半醒之中,直睡到中午时分,方才醒来,而当他起床掀开被褥时,瞅见自己胯间,湿漉漉,腻滑滑的一片。 渭宁轻啊一声,脸颊登时一阵发热,羞愧不已,连忙找来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做贼似的,溜到水井边,将弄脏的衣服匆匆洗了,晾好,方才心绪稍定地出门了。 渭宁在食堂吃了一点东西,去找上官怜儿,见上官怜儿正在后院里织布,她一身粉红色衣服,秀发披散,挽起衣袖,露出皓白的一节小手臂来,圆润葱白的手指捏着梭刀在织布机上,或穿或插,或挑或拉,就像一只轻盈的鸟儿在树枝上跳舞,灵巧之极,也优美至极。 渭宁走过去,冲着周围的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悄悄地在上官怜儿的身后一站,兴趣嫣然地瞅着上官怜儿织布,一会,见对方专心致志地忙碌着,没有发觉自己,方才轻咳一声。 上官怜儿转过头来,微仰起脸来,冲着渭宁,露齿一笑,脆脆地道:“宁哥哥,你起来了,吃了吗?” 渭宁笑着点点头。 上官怜儿见渭宁眼脸有些浮肿,关心地道:“宁哥哥,你也别太幸苦了,要注意身体,要记得早睡早起,你看你,晚上练功练到这么晚,睡到现在才醒来,上午我去给你送饭,怎么也叫不醒你,我还听见你说梦话了呢!” 渭宁心里一跳,忐忑地笑道:“你瞎说,我身体很好,从来不说梦话。” 上官怜儿’嗤‘一笑,道:“宁哥哥,你这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这人只有入睡了,在头脑不清楚的情况才会说梦话的,要是别人不说,你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梦话呢。今个儿,我在窗外可是听得真真的,你嗯呀哦呀的,就像被、被毒蛇缠住了,拼命挣扎一般,可痛苦了。” 旁边的一个玩耍的叫萌萌的小女孩,歪着脑袋,思索一下,很认真地道:“不对!怜儿姐姐,宁哥哥也没有说错呀,宁哥哥虽然睡了,可他耳朵不是还在听着吗!” 上官怜儿一愣,’嗤‘的一声,点点头,笑道:“对!你宁哥哥没错,是我错了!” 渭宁听了萌萌那天真的回答,也跟着笑了,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笑道:“出去玩吧,这里有很多东西,别磕着碰着了。” 萌萌也在渭宁的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逃也似的,笑嘻嘻地跑了。 渭宁便找来一把椅子,坐在上官怜儿的身边,嬉皮笑脸的,与上官怜儿有一茬没一茬地瞎扯着,打发时间。 一天过去。 渭宁坐在床上,静候着深夜的来临,他便好去找月媚儿,一会,却听到了敲门声,他连忙起身开门一瞅,来的自然是上官怜儿。 上官怜儿将一个小饭盒递给渭宁,笑道:”宁哥哥,我就不进屋了,我见你晚上食欲不振,没吃二口,我就给你弄了一些点心,你要饿了,就吃吧!对了,你练功也别太辛苦了,早点休息,别累着了。“又吩咐了几句,就双手负背,踮着脚,轻盈地走了。 渭宁拧开饭盒,一瞅,乃是晶莹的小笼包子,心头一暖,瞥了一眼,上官怜儿离开的方向,然后,拧上饭盒,使了一个法决,身影一闪,便站在了’三秋园‘的院子里。 渭宁蹬上了楼梯,进了楼房,却见无论屋檐上,门帘上,还是窗楣上,都挂了一些拇指大小的七色铃铛,清风摇曳,铃声叮叮,悦耳至极,让人醺醺。 渭宁在客厅四下一瞥,没有瞅见月媚儿,正要去卧室寻找时,却见月媚儿撩开门帘,发簪摇曳,薄施胭脂,聘聘婷婷地走了出来,瞅见了渭宁,艳丽的脸上登时露出柔美的微笑来,轻声道:”阿宁,你来啦!“ 渭宁点点头,将饭盒放在桌上,问道:”月姐姐,你吃饭了吗?“ 月媚儿摇摇头,眉头微蹙,道:”我身上不痛快,没胃口,不想吃。“说着,给渭宁奉上一杯热茶。 渭宁连忙关心地问:”是血蛊又发作了吗?“ 月媚儿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伤口痛。“ 渭宁道:”没敷药吗?“ 月媚儿瞅着饭盒,脸露喜色,问道:”这是吃的吧,什么好东西呀?“ 渭宁拧开饭盒,道:”小笼包子,猪肉馅的,我小师妹做的,可好吃了。“ 月媚儿一愣,神色突然紧张起来,连忙问道:”你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小师妹啦?“ ”没有!你不是吩咐我,不要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嘛,我哪敢呀!” 渭宁笑道:“这盒小笼包子是我小师妹特意给我弄的夜宵,我记着你,就给你带来了,你尝尝。” 月媚儿心花怒放,笑靥如花,斜睨了渭宁一眼,点头道:“算你小子有良心,有好吃的,记得姐姐,嗯!我倒饿了,我尝尝。”便尝了几个,一面吃着,一面点头赞道:“嗯!好吃,真的好吃!”便一口气把一盒小笼包子都干了了,接过渭宁递过来的热茶,饮尽,搁下杯子,待得消化一下食物,便问道:“阿宁,你小师妹做的东西,味道真是不错,她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上官怜儿?” 渭宁点点头。 ”她是不是很聪慧、很漂亮、很可爱?“ 渭宁笑着点点头。 ”她是不是很喜欢你?” 渭宁虽觉月眉儿问得突兀,但他还是点点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月媚儿目若幽潭,微仰着脸,凑近渭宁,定定地盯着渭宁的眼睛,略略思索一下,沉声缓缓问道:“一一一一你爱她吗?” 渭宁搔搔后脑勺,嘿嘿一笑,便笃定地点点头,一脸的羞涩与甜蜜。 月媚儿凝眸一下,收回目光,一笑,淡淡地道:“阿宁,你的确爱着你的小师妹,但你爱的还不够深。” 渭宁一愣,讶然问道:“为什么?” 月媚儿道:“因为你刚才犹豫了。” 渭宁又是一愣,诚如月媚儿所言,刚才回答问题之时,他的确有一丝的犹豫,那是因为,当她瞅着月媚儿的精致的面容以及探询的目光,他心里一颤,居然有些发慌,于是就犹豫了几息。 月媚儿四下一瞅,突然嘀咕道:“怪不得有蚊子,原来檀香燃尽,忘了续上了。”便起身给香炉里续上香火,一时室内白烟摇曳,甜香幽幽,沁人心脾,令人醺醺。 月媚儿复又坐下,呡了一口茶,与渭宁闲聊了几句,稍顿,便眉头一蹙,脸色微变,似有痛苦之意。 渭宁瞅见了月媚儿的异样来,关怀地问:“月姐姐,你怎么啦,身子不舒服吗?” ”还行!“ 月媚儿摇摇头,故作轻松地一笑,稍顿,却眉头锁得更紧,迟疑一下,终究忍不住轻声道:”阿宁,姐姐一一一一有一件难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渭宁笑道:”月姐姐,你别这么客气,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月眉儿微微点头,轻声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你给我剔杀血蛊之后,我满身是伤,而我自己又只能给前面的伤口敷药,背后的伤口,我实在是够不着,无能为力了,结果,那些裂开的伤口,便一直在折磨我,这不,现在还在痛呢!“ 渭宁听了脑袋里又是一阵发懵,满头黑线,啊!天啦!怎么又要让自己去做这种又尴尬又香艳的事情呀!这不是折磨人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月媚儿见渭宁一阵发愣,便站起身来,缓缓地走至渭宁的跟前,伸出柔白光洁的手掌,握住渭宁的双手,拇指且在其掌心揉搓按捏,淡淡一笑,轻声道:“阿宁,好弟弟,你别那么小气,你就答应姐姐,帮帮姐姐吧!”然后,便牵着傻愣傻愣的渭宁缓缓地进了卧室。 月媚儿走至床前,松开渭宁的手掌,便开始宽衣解带,动作舒缓流畅,神色恬淡宁静,就好似渭宁根本不是男人,或者不存在一般,自自然然,落落大方,转瞬,一具艳如桃花,风光旖旎的女体便无遮无挡地呈现在渭宁的面前。 渭宁轻啊一声,脸颊一热,一片紫红,连忙收回在月媚儿身上留连的目光,别过头去,一颗狂跳着的心都快跳出了胸腔了,哪里还敢去触碰月媚儿的身体来。 ”咦!阿宁弟弟,姐姐的身子不是早已被你看个精光,摸个精光,毫无秘密可言了吗?怎么,你现在见到姐姐的身子,难道还会害羞吗?“ 月眉儿脱光了衣服,趴卧在床上,拉过被褥,遮住了臀部,回头见渭宁涨红着脸,神情紧张,僵在床边,不敢动弹,便嗤的一声轻笑,娇媚地道:”喂!我的傻弟弟,你还愣着干嘛,姐姐现在身子痛,背上发凉,很不舒服,你还不快来帮帮姐姐,你若再不来,姐姐可要生气了,就不理你了。” 渭宁一个毛头小伙子,在一个大美人的略带挑逗的央求下,明知不妥,但那里抗拒得了,便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侧着身子坐在了床沿边,取过床头的一个白色小瓷瓶,拧开瓶盖,用中指自小瓷瓶内挑出一些白色的药膏来,再附身瞅着月眉儿光滑如绸的背脊,开始给月眉儿的伤口上药,动作缓慢轻柔,一丝不苟,他收敛心神,一时倒也不敢存了邪念。 渭宁心念一闪,突然问道:“月姐姐,我心里存着一个疑惑,一直想要问你,不知你可否直言相告?” 月媚儿侧过头来,瞅着渭宁笑吟吟地问:“什么事,你问吧?” 渭宁问道:”月姐姐,我一直没想明白,你被困在乾坤轴里,若想有人救你,应该知道你困境的人越多,你获救的机会也就越多,可我与怜儿在一起的时候,怜儿听不见你的呼救之声,为何独独我能听见呢?“ 月媚儿一愣,即而,道:“阿宁,无论是人是神,一旦被锁进了乾坤轴里,轴内之人便是喊破了喉咙,轴外之人都是听不见的;那日我被玉金子老贼锁进乾坤轴里,投生无路,幸得我师姐抢出乾坤轴,后来师姐拼尽余生法力,轰击了阵眼,虽然阵法未破,但阵眼受损,出现了裂缝,我的一丝神识方才得以钻出阵眼,四处求救的;我的神识虽然能够钻出了乾坤轴,只因阵眼的裂缝太过细小,神识难以尽透,加之,乾坤轴里的阴熐之气,每天都在吞噬我的仙力与元神,使我的身子极其虚弱,我的钻出乾坤轴里的神识,更是如此,我若不使出锁音之法,定点传音,别人是休想听到我的呼救之声的;我自被师姐带到这安然山后,第一次放出神识寻找救命之人时,恰好便在后山碰见了你,我见弟弟你目光澄清,良善质朴,不似奸邪之徒,自然便选中你了,这也就是我的呼救之声,独独只有你能够听见的真正原因了。” 渭宁点头,焕然笑道:“我明白了,这就好比,一碗粥怎么也得能让人对付一餐,若是让多人分食,却是一点也不顶事儿,是吧?” ”嘻嘻!阿宁,你的这个比喻,虽然粗鄙,但却也准确,的确是怎么一个理儿。“ 月媚儿笑着点点头,随即,想到一件事儿,神色一黯,喃喃地道:”唉!可怜我那师姐了,其实,她虽然受了玉金子老贼的刀剑,但伤不致死,将养一段时日自然就好了,但她害怕我会被乾坤轴吞噬掉,不待伤愈,便舍尽仙力,强行轰击乾坤轴,结果一一一一,师姐,你放心吧,总有一日,媚儿一定会将玉金子老狗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为你报仇雪恨的!“说罢,眼眸中闪烁着凄伤、悲愤、仇恨的光芒来。 渭宁见月眉儿心里不痛快,便柔声安慰了几句,让月媚儿心情还转,又明媚了起来。 一会,渭宁给月媚儿敷完了药膏,屁股便离开了床沿。 月媚儿忙问:”阿宁弟弟,你怎么就走了,下面的伤口还没有敷药呀?“说罢,揭开了盖在下身的被褥,露出高翘雪腻的肥臀来。 渭宁脸颊一热,别过脸去,嗫嚅着道:”月姐姐,渭宁面浅,你就别作弄我了。“ 月媚儿讶然道:”阿宁,你这话从何说起,月姐姐怎么就戏弄你了?“ 渭宁涨红着脸,道:”其实、其实你那下面,只需用一个镜子照着,自己就能解决,何须外人动手。“ 月媚儿又是一愣,即而脸上一热,神色一滞,颇有一些尴尬,稍顿,伸手轻拍了一下额头,焕然大悟地叫道:”哎呀!阿宁,你看姐姐多笨,居然忘了这个法子了,害得自己伤口昨晚痛了一夜,真是糊涂啊!“然后,又拉过被褥盖在身上,在被褥里摸索着穿好衣服,又在镜子前,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方才牵着渭宁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奉上热茶。 月媚儿与渭宁并排而坐,说些闲话,稍顿,她神色慎重地向渭宁问道:”阿宁,你昨日回去,没有向别人透露出我们的事情吧?“ 渭宁摇摇头,正颜道:“月姐姐,你尽管放心好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是绝不会对别人透露你一丝一毫的消息的。” 月媚儿盯着渭宁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道:“阿宁,你记住了,姐姐的事情,连你小师妹上官怜儿也不能说,知道吗?” 渭宁与上官怜儿青梅竹马,二小无猜,彼此情窦初开,意结秦晋,关系亲密,非比寻常,同时,他也深知上官怜儿高洁的人品,即便将月媚儿之事告知,也不会坏事,根本没什么好隐瞒的,顿觉不将月媚儿之事告知上官怜儿,似乎有些不妥,在那一刹那,他有一丝犹豫,但当他转念想到,此事毕竟关乎月眉儿的性命,如果月媚儿不愿意,自己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违逆对方的意愿来,于是,他点点头,没有异议。 “阿宁,你休怪姐姐啰嗦,只因此事关乎姐姐的性命,疏忽不得,现在除了你,在这世上,姐姐谁也不敢轻易接近,谁也不会相信了。” 月媚儿苦笑着,摇摇头,喃喃地道:“阿宁,其实,你有所不知,姐姐在那乾坤轴里伤了元神与筋骨,伤势非常严重,姐姐需要在此将养好长一段日子,而在疗伤的这段日子里,自然便少不得要麻烦你来,那么,在你照顾姐姐的这段时子里,为了防止露出马脚,惹人怀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姐姐有一个幻行隐真的法术想要教你,不知你想不想学?” 渭宁好奇心重,什么东西都想尝试一下,听说月媚儿要教他小法术,自是万分乐意,连忙欢笑着,点头不已。 月媚儿一笑,自怀里掏出一个玉人来,那玉人不过五寸大小,通体晶莹,没有五官,在那玉人的眉心中间有一个小凹洞。 月媚儿将玉人递给渭宁,叫渭宁滴一滴血在玉人的凹洞里,再叫渭宁跟她默念起来: ”吾是吾,吾非吾,是吾非吾,是是非非,是非莫辩!“ 渭宁跟着月媚儿默念三遍,念毕,手中的玉人通体闪烁红光,连闪三下之后,玉人就消失了,即而,在对面的椅子上便凭空多了一个青年男子来,那男子正自斜躺在椅子上,双眼紧闭,酣然大睡,鼾声大作,睡得好不香甜。 渭宁见那玉化之人眉目俊雅,皮肤白皙,赫然就是另一个自己,而且,与他毛发不差,翩翩相,难辨真假,一时又是新奇,又是欢喜,不禁起身快步走了过去,附身将眼睛移近玉化之人的脸容不过五寸,饶有兴味地仔细地打量凝视着,片刻,童心大作,竟伸手在那玉化之人的脸上,嘿嘿一笑,轻拍起来,口中叫喊起来:”喂!小子,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快醒醒,快醒醒!“但叫了好一会,那玉人也不曾在睡梦中清醒过来。 月媚儿轻掩着嘴,嗤的一声,笑道:“阿宁,你别叫了,你就算喊破了喉咙,它不会醒来的。” 渭宁回头笑问道:“为什么?就没有比他更有趣的了?比如能够蹦蹦跳跳,与人说话干活的那一种?” 月媚儿道:“那倒是可以,只是那需要很高深的法术才能办到,我的法力有限,现在仅能达到这种地步了,我教你变出一个睡人来,就是让你下次来的时候,好有一个假人顶替你在房间里睡觉,那样即便你小师妹前去找你,也不会疑他,生出什么岔子来。” 渭宁点点头,问道:“月姐姐,你教我这个变假人的方法倒也简单,现在假人我是变出来了,但是,一旦我回去了,我又该如何将这个假人给撤下来呢?” 月媚儿道:“你先用自己的血,在假人的眉心上印一下,再跟我念咒,假人自然就撤了。” 渭宁只得又咬破中指,在假人的眉心抹上自己的一滴鲜血,心里却嘀咕着,这起咒也用血,解咒也用血,这每天要是弄上几回,非得血亏不可,而且还只是弄了一个磕睡虫,一点也不好玩。 月媚儿自是不知渭宁心中所想,便神色一敛,开始教渭宁解咒: “尔真尔,尔假尔,真尔假尔,真真假假,去假存真!” 渭宁跟着月媚儿默念三遍,那假人果然化作一团青烟,变回了小玉人,回到了渭宁的手中。 月媚儿叮嘱道:“阿宁,其实,这套幻行隐真之法,非常玄妙,练到致臻境界,只需起咒,点石成金,顺手捏来,可化万物,便是那大罗神仙,亦不过如此,只可惜,你我所学,不过皮毛,要想幻行隐真,须得借助这个玉人儿,才可起法,所以,你要将这个玉人儿收好,莫要遗失,否则,这套法术,你就算白学了。” 渭宁本来还有轻慢之心,听得月媚儿讲解幻行隐真之法的玄妙,心里痒痒的,甚是神往,连忙将玉人收好,坐在月媚儿的身边,向月媚儿讨教幻行隐真之法的妙处来,二人相谈甚欢,过了好一会儿,渭宁方才意欲未尽地起身告辞。 渭宁走至楼门口,却被月媚儿叫住了,他回头问道:“月姐姐,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月媚儿走到渭宁的跟前,伸过鼻子,在渭宁的身上嗅了一嗅,摇头道:“阿宁,你现在还不能回去?” 渭宁讶然问道:“为什么?” 月媚儿道:“你身上有我身上的香味,你这样回去,把细的人闻到,容易看出破绽,会给我带来灾难,你得在这里把衣服上的香味除去,如此回去,方的妥当。” 渭宁轻啊一声,挠挠头,苦笑道:“月姐姐,你也太小心了吧,哪有这么巧的呀!” 月媚儿神色一凝,无奈地道:“阿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也别怪姐姐多心,姐姐这也是被身边的人给坑惨了,姐姐是怕啊!” 渭宁道:“我听姐姐的,只是你这里可没有我的换洗衣服呀?” 月媚儿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姐姐早就想到了这件事儿,昨夜我自储物袋里翻出来一匹与你身上这身衣服一样颜色的绸缎来,连夜给你赶制了一身,你去换了吧。”说罢,进了卧室,将新衣拿出来,递给渭宁,道:”旧衣就放在这里吧,我给你洗洗,下次再行替换。“然后,走出了卧室。 转瞬,渭宁将衣服换了,走到大厅,站在月眉儿的跟前,仔细地瞅了一下自己,嘿嘿一笑,点头赞道:”月姐姐,你给我做的衣服,不但颜色一致,便是款式与针脚与我原来的那一套,也是毫无二致,一模一样,你可真是能干啊!“ 月媚儿帮渭宁捻捻衣角,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渭宁,嫣然一笑,点点头,满意地赞道:”嗯!不错,穿上挺精神的,有几分帅气,让人喜欢。“ 渭宁一笑,道:”姐姐,没什么事儿,那我可真的回去了?“ 月媚儿点点头,笑道:”今日没事了,你先回吧,明日记得早点来,没你陪着姐姐,姐姐一个人呆在这里,心里发虚。“ 渭宁点点头,这次方才在月媚儿恋恋的目光中,暂时离开了三秋园,回到住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七章 三秋园(下) 渭宁自从救了月媚儿之后,遵其所嘱,一直没有将二人之事,向别人透露半分,有好几次,面对上官怜儿之时,他话到嘴边了,最后都被他硬生生地给咽回去了。 如此,渭宁白天身在渭流门说话吃饭,修炼干活,一切泰然。 但是,一到了晚上,便溜到三秋园与月媚儿厮混,跟月媚儿修炼学道,嬉戏打闹,二人无话不谈,举止亲昵,关系愈发融洽,亲密无间,一日不见,彼此颇有一些挂念来。 这般的,转眼十日过去。 此日,渭宁又溜到三秋园,去找月媚儿,但在小楼里,并没有见着月媚儿,却在她的卧室里的墙壁上又瞅见了几副仕女图来,那些仕女依是月媚儿本人,其一身奇装异服,着身子,香肩、玉背、雪腿;或立,或卧,或坐;或喜、或嗔、或怨,真是眉目含春,风情万种。 渭宁饶有兴趣地将月眉儿的画像逐一地浏览,尤直对画中的月媚儿的那半露的酥胸,以及大腿根处,目光不由得停留了一下,暗自感慨着月眉儿的美艳,怦然心动,脑中竟滋生出一丝欲念来,随即,亦自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惊慌地瞥了四周一下,然后,逃也似的跑出来楼阁,四处寻找月媚儿。 渭宁一路喊叫着,一会,在后山的一处小土坡上,便瞅见了月媚儿。 月媚儿双臂抱胸,极目远眺,秀眉微蹙,在想着事儿。 渭宁一愣,即而慢慢走近,脱下外套,披在月眉儿窈窕的身上,笑道:“月姐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风大,你身子虚,别受凉了。” ”阿宁,你怎么才来呀,姐姐想你了,心里很烦闷,便出来走走啰!“ 月媚儿侧过脸来,一笑,眼睛形成一道弯月,媚态横生,美丽动人,然后,皱皱琼鼻,道:“阿宁,姐姐有一些冷,你抱着姐姐吧?” 渭宁对月媚儿跟他说话之时,有时语气之中,总是透着暧昧,略带挑逗,渐渐的倒也习以为常了,心里早就没有了起初的尴尬来,反而暗地里有些喜欢,但他此刻听了月媚儿拥抱的要求,还是有一些迟疑,他与月媚儿虽然关系亲密,但也只是朋友,所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平白无故地拥抱对方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妥,况且,他心里已经有了上官怜儿,他若这么做,颇有背叛之感,所以,他心中一时揣揣,没有行动。 月媚儿见渭宁一脸的为难,一笑,却转身双手搂住渭宁的腰,将脸靠在渭宁的胸膛上,主动抱住了渭宁,娇嗔道:“阿宁,你真是一个呆子,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姐姐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姐姐身子冷,你就抱抱人家嘛!“ 渭宁一颤,一愣,连忙双手捉住月眉儿的香肩,微微向外一推,嘿嘿一笑,轻声道:”月姐姐,你要是冷,不如,咱们就回去吧!“ 月媚儿直往渭宁的怀里扑,胳膊收了收,又搂紧了渭宁,停顿了片刻,方才松开了渭宁,斜睨了渭宁一眼,千娇百媚地一笑,然后,脸颊绯红,微低着头,哦的一声,牵着渭宁,迈步先行,方往回走。 渭宁又不是真的不解风情,面对美艳的月眉儿的暧昧之举,又是忐忑,又是暗喜,有时微微有些心动,但同时每每在这一刻,他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念上官怜儿来,他便神色暗敛,欲念稍消,心思微微澄明。 月媚儿一面牵着渭宁走着,一面与渭宁调笑着,一会,她突地脸色大变,松开渭宁的手掌,蹲在地上,双臂抱胸,手指拧着手臂的衣袖,双眼紧闭,咬紧银牙,倨楼着的身子瑟瑟发抖,甚是痛苦的样子。 渭宁一愣,吃了一惊,便附下身子,一手微搂着月眉儿的肩膀,侧着脸瞅着月媚儿,柔声问道:“月姐姐,你怎么啦?” 月媚儿脸色苍白,口中不由轻哼起来,用颤抖的声音催促道:“别问了,我身子好痛,好难受,你快把我抱回去再说。” 渭宁闻言连忙抱起月媚儿,快步向住所跑去,惊诧地问:“月姐姐,你究竟是怎么啦?是血蛊没有清除干净,又发作了吗?” 月媚儿双手吊着渭宁的脖颈,将脸靠在渭宁的胸膛上,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仰起脸来,瞅着渭宁,用颤抖的声音,哆嗦着道:“我不是跟你提及过吗,我在乾坤轴里饱受阴熐之气的摧残,现在我虽然逃出了乾坤轴,但是,我的体内至今却还残留着许多的阴熐之气,这些阴冥之气就像冬眠的虫子,睡了一会,就会醒来,然后便在我的骨髓里,经络里不停地游走穿刺,让我浑身疼痛,苦不堪言。“ 渭宁轻啊一声,脸色大变,惊悚地道:”那不就是另一种血蛊吗?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因此而痛苦过啊?“ 月媚儿叹息一声,无奈地道:“以前也经常发作,只是症状轻微,身子不是甚痛,怕麻烦你来,便强忍着,后来,有几次痛得厉害了,你又不在,所以,你才会不知道我体内会有阴熐之气来。” 渭宁忙道:“有什么解救之法吗?” 月媚儿犹疑一下,点点头,道:“方法有倒是有,只需外人外物将仙力神功度进我的身体里,将我身体里的阴冥之气逼出体外即可。” 渭宁松了一口气,笑道:“那还不简单,回去我给你传度仙力,将你体内的阴冥之气清除便是。” 月媚儿摇摇头,正要与渭宁解释,但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表情扭曲,忍不住哼叫起来,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渭宁抱着月媚儿快步如飞,片刻,便冲回了住所,进了卧室,将痛苦挣扎着的月媚儿扶着盘坐在床头,自己也爬上了床,在其对面盘坐下来,双手握起月眉儿的双手,使其双臂平举,双掌竖起,他在将自己的掌心往月眉儿的掌心一贴,然后,屏息凝神,气贯丹田,将一股强劲的仙力自其双掌掌心便传度给月媚儿,口中叮嘱道:“月姐姐,我传度仙力给你为你疗伤,你千万别动。” 月媚儿挣扎着,晃了一下手臂,甩开了渭宁的手掌,一脸焦急地摇头叫道:“阿宁,停下来,你快停下来,你听我说,你这样是没用的。” 渭宁焦急地叫道:“月姐姐,你不是说这个法子可行吗,你别动,你且放心,耗不了我多少仙力的,你且忍忍,待我将你体内的阴熐之气剔除干净,你就没事了。”但他见月媚儿不停挣扎,传度难以为继,只得放弃,搂住向自己怀中仆倒的月媚儿,柔声问道:“月姐姐,你不是说这个法子有用吗?怎么又没用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月媚儿双臂抱着渭宁,摇头苦笑道:“阿宁,阴冥之气乃是妖器之中三大煞气之一,最是厉害了得,人神一旦沾上,附骨入髓,不死不休,若想将其清除,除非能给患者洗髓锻骨,经血再造,而要想给人洗髓锻骨,重造经血,非得有无上神通与无极仙力不可,否则,休想动他分毫。” “怪不得刚才我在传送仙力之时,我感觉自己的仙力进入你的身体便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原来竟是这么一个原因呀!“ 渭宁一怔,即而,神色尴尬,一脸歉意地喃喃道:”月姐姐,真是对不起了,只怪渭宁学艺不精,仙力有限,帮不了你了。” 月媚儿双臂穿过渭宁的腋下,紧紧地搂着渭宁,下颚搭在渭宁的肩膀上,脸颊贴着渭宁的脸,轻轻摩挲,感激地道:“阿宁,你虽然法力有限,一时帮不了姐姐,但你有这一份心,姐姐就已经很感动,很满足了,你对姐姐真好,姐姐谢谢你!” 渭宁脸颊感知着月媚儿脸颊的粉嫩,察觉了月媚儿举动有些暧昧,甚觉不妥,但他心里其实并不讨厌排斥月眉儿的行为,反而有些喜欢,所以,他的身子只是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推开月眉儿,反而轻轻地搂住了月媚儿,口中轻轻问道:”月姐姐,我虽然无法清除你体内的阴冥之气,但此事你终究不能知之任之,须得想个法子解决才行,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月媚儿无奈地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想在这里再养一阵子,待的身体恢复一些力气,姐姐就离开这里,四处访仙求神,若是命不该绝,自会有人救我,若是觅不得机缘,也就只能听天由命,自生自灭了。“ 渭宁见月媚儿说的凄惨,心里莫名一痛,有些不舍,搂着月眉儿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一紧,脱口而出:”月姐姐,你不会有事的,你若去觅仙求神,我陪你去!“ 月媚儿闻言,连忙面对面地瞅着渭宁,目光痴痴,蓄满泪光,呆了一会,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阿宁,姐姐现在身子痛,你快去把宁神香点上,多挂几圈,那香是我亲自配制的,有凝神镇痛的功效,我闻着舒服。“ 渭宁便起身在月媚儿的卧室内的四角成排地挂上了蒲扇般大的檀香,足有十四圈,再一一点燃,一时室内青烟袅袅,浓香沁鼻,然后,走至床边,与月媚儿闲话几句,本想向月媚儿告辞,哪知月媚儿双手一把握住渭宁的左手手腕,轻轻摇晃,仰起脸来,用娇媚的声音,央求道:”阿宁弟弟,姐姐身子痛,不知几时,方的安宁,姐姐心里惊惶,有些害怕,有你在这里,姐姐安心,所以,姐姐求你留下来,陪陪姐姐,你说好不好嘛!“ 渭宁见月媚儿目光勾勾地凝视着他,就像一个迷途的孩子一般,一脸的央求的表情,让人心生怜爱,不忍拒绝,他迟疑一下,便点点头,拿来一条凳子,坐在了床头。 月媚儿躺下身子,盖上被子,稍顿,她往床内挪了挪,然后,拍着空出来的床位,脸颊晕红,冲着渭宁轻声地叫喊:“阿宁,躺到姐姐身边来,姐姐想跟你说说话儿。”见渭宁一愣一愣的,便起身主动拉着渭宁挨着自己躺下。 渭宁这时就像被迷了心窍,提线木偶一般,被月媚儿拽到了床上,老老实实地躺在她的身边,由于他总觉得这样不妥,心中甚是不安,便背对着月媚儿躺着,心里又是害怕,又有一些喜欢,紧张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月媚儿伸手摸过来,找到渭宁的手掌,捏住他的手掌,拇指指肚轻轻地摩挲着渭宁的掌心,用腻腻的声音,柔声叫道:“阿宁,干嘛背对着姐姐,快将身子转过来,姐姐想跟你说说话儿。“见渭宁身子动了一动,却没有转过身来,便哂笑着道:“阿宁,你若再不转过身来,那姐姐可就要抱你了。” ”别!“ 渭宁身子又是一颤,连忙颤声阻止,即而,便慢吞吞地转过身来,脸朝着月媚儿,只是他闭着眼睛,那里还敢瞅着月媚儿。 月媚儿轻笑道:”阿宁,干嘛闭着眼睛,不敢看姐姐,姐姐又不会吃人,不用这么紧张呀?“说着,一只手掌轻轻地摩挲着渭宁的手臂,一只手伸过去,中指指肚轻佻地顶挑着渭宁的下颚,将脸挨近渭宁的脸,吐气如兰,冲着渭宁的脸吹了一口气,用略显沙哑而又飘渺的嗓音,笑问道:”阿宁,看着姐姐,姐姐问你,姐姐美吗?“ 渭宁这时不知为何,心神竟恍惚起来,耳中所听到的乃是屋檐下那正摇晃着的铜铃所发出的晃荡的铃声,鼻孔里所嗅到的乃是月媚儿身上幽幽的体香,脑海里印现的全是月眉儿的画像,月媚儿在画轴里,竟活动了起来,扭动身躯四肢,跳起了舞蹈,而且一面媚笑着舞蹈,一面脱着衣服,片刻,便身无寸缕,春光尽泄,登时激起了他心中无尽的来,而他脑海里之所以尚能保持一丝清明,乃是在他意识深处还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上官怜儿来,想起上官怜儿,他心里便一阵焦躁慌乱,忐忑不安,但在那磅礴的的吞噬下,此刻上官怜儿的影像渐渐地开始被稀释了,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惊涛骇浪之中的小木船,渐渐地沉没,彻底被汹涌的波涛吞噬。 月媚儿见渭宁双眼紧闭,满头大汗,双拳紧握,身子僵硬,一副天神交战,垂死挣扎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腻,娇嗔道:”阿宁,看着姐姐,姐姐问你话呢,姐姐问你,姐姐的身子美吗?“ 渭宁闭着眼睛,颤抖着身子,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 月媚儿又问:”姐姐的身子既然那么美,那你喜欢吗?“ 渭宁又木讷地点点头。 月媚儿嘻嘻一笑,道:”阿宁,既然你喜欢姐姐的身子,那你想不想享受一下姐姐的身子?” 渭宁先是摇了摇头,即而,犹豫一下,却又点点头,而且,这回态度笃定。 ”嗯!真是一个好孩子!“ 月媚儿又是娇媚地一笑,一脸的得意,她微仰起脸来,将嘴伸过去,毫不犹豫地封住了渭宁的嘴唇,轻吻起来。 渭宁在月眉儿的挑逗之下,本就高涨,难以自己,此刻,当他的嘴唇被月媚儿的红唇给覆盖了,嘴中尝到了月媚儿嫩唇的温软与甜香,意志终于崩溃,陡然睁开眼眸,定定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玉容,开始回吻着月媚儿,而且,越吻越是激动,愈发的热情,近于疯狂。 渭宁与月媚儿激吻着,直待的过足了嘴瘾,呼吸不畅了,方才进行了暂时。 渭宁气喘吁吁地仔细地端详着月媚儿,这当口,他才发现,不但自己此刻赤身,便是月媚儿也是一丝不挂的,而且,自己的双掌被月媚儿捉住,按在她那高挺滑腻的胸乳上,不停地揉捏着。 月媚儿脸颊绯红,神态羞涩,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柔声问道:“阿宁,姐姐也喜欢你,姐姐要做你的女人,你就一一一一要了姐姐吧!” 渭宁吞咽着口水,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贪婪地在月媚儿那玲珑有致,山水无限的身上,来回逡巡,神志恍惚,似火,原本想寻思着要将这个魅惑的女人压在身下,肆意蹂躏一番,方才解气,因此,何须月媚儿邀请,他低吼一声,翻身压住月媚儿,又亲又啃,又掐又捏,转瞬,略显粗暴地占据了月媚儿白嫩的身子,二人顿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尽情,缠绵恩爱。 这时,室内是春光无限,温馨甜蜜。 但是,在楼外却是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狂风拂过,卷落树梢上的鸟巢,一只尚不能飞翔的雏鸟,在地上哀鸣挣扎着,一条赤体白斑的长蛇,吐着红信,缓缓地游近,然后瞅准机会,一口将雏鸟囫囵吞下。 渭宁高涨,精力充沛,与月媚儿在床上好一番折腾,又与月眉儿调笑一番,方才在满足与疲惫的喘息之中,沉沉睡去。 渭宁虽然睡去,但却梦魇不断,不得安生,先是梦见与月媚儿欢好,甜蜜快乐,后来却梦见上官怜儿跪在雨中,掩面哭泣,口中喃喃自语,不知所云,再后来,上官怜儿便在幽暗的树林里哭泣着狂奔,决绝地纵身跃下万丈悬崖,任凭渭宁在她身后追赶呼叫,跪在崖边,撕心裂肺,痛苦哀嚎。 “怜儿!!!一一一一 渭宁’啊‘的一声,吼叫着,猛地坐起身来,一时惊的身子瑟瑟发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凝了凝神,察觉乃是做了恶梦,便长吁了一口气,他四下一瞅,待得瞥见月媚儿面朝床内,裸着身子,酣睡如泥,顿时大惊失色,脑袋里‘嗡’的一声,有些发懵,方知梦中与月媚儿之事,竟在现实之中发生过,实在是匪夷所思,出人意料,他的精神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心中慌乱惶惑,愣了一下,连忙下了床,穿好衣服,再拽过被子,遮住月媚儿裸露的身子,然后,猫着身子,一溜烟地跑出了三秋园。 渭宁回到自己的住所,亦是子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时神思不宁,甚是苦恼,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内疚,既觉得自己稀里糊涂地睡了月媚儿,实在对不住人家,又觉得上官怜儿与自己二情相悦,芳心暗许,自己却与别的女人睡觉,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一种情感上的背叛,实在是太过下贱无耻了。 渭宁躺了一会,心潮澎湃,胡思乱想着,实在是睡不着,干脆起身下床,来到井边,打了一桶凉水,就着月色,冲洗了一番,再回屋睡觉,如此,一直熬到东方鱼白,方才入眠。 渭宁半梦半醒地睡着,不知几时几许,便被敲门声给惊醒了,他迷迷糊糊之中不满地嘀咕一句:“谁呀?”便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开门一瞅,却见上官怜儿正蹙眉嘟嘴,双手负背地在院子里来回渡步。 渭宁瞅见了上官怜儿,一丝愧疚涌上心头,暗生怯意,但他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强笑道:“怜儿,是你呀?” ”不是我,还会有谁?“ 上官怜儿瞅见渭宁,一笑,随即神色一敛,挨近渭宁,仔细地盯着他的略显浮肿的眼脸,皱着眉头,微讶地问道:”宁哥哥,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总有些怪怪的?“ 渭宁心里一紧,剧跳不已,迟疑一下,将声音尽量保持自然地反问道:”我、我能吃能睡,一切平安,有什么奇怪的,你休要疑神疑鬼的,胡说八道?“ 上官怜儿嘻嘻一笑,道:”宁哥哥,你别怪我多心,以前你总是早睡早起,可最近却老是睡懒觉,没精打采的,你说,晚上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去了?“ 渭宁见了上官怜儿一脸的调笑,暗松了一口气,但他心中有鬼,浑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下去,便翻了一个白眼,兀自走出院子,嘟咙道:”你就爱东拉西扯,懒得理你!“ 上官怜儿追了上去,牵住渭宁的手,笑道:”宁哥哥,干嘛做了亏心事似的,这么慌乱?哎呀!你慢点走,我跟不上了。哦!对了,严师兄又来信了,你想不想听听?“ 渭宁立即放慢了步伐,侧头问道:”信上怎么说?我爹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上官怜儿道:”信上说,师父他们想四处走走,现在要去龙虎山,要几个月之后才会回来。“ 渭宁笑道:”他们倒有雅兴,能四处看看,只苦了我们,孤守安然山,哪里也不能去,真是腻烦死了!“ 上官怜儿笑道:”是呀,是呀!天天呆在家里,的确有些枯燥,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吧,宁哥哥,要不,下次咱们也找个借口,溜出去走走,看看?“ 渭宁仔细地瞅着上官怜儿那明媚艳丽的笑靥,失了一下神,即而,点头爽快地应道:”好!” 当夜,渭宁没有进三秋园,这并不是他不想去看月媚儿,而是,他又是胆怯,又是惧怕,胆怯的是,此种情况下,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月媚儿,而惧怕的则是,他若再去找月媚儿,一旦把持不住,再跟月媚儿做出越轨之事,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再也回不了头了,此生休想娶上真正心仪的女人上官怜儿为妻了。 渭宁一连几日,白天都在陪着上官怜儿,晚上没有去找月媚儿,他对上官怜儿是加倍的温柔与疼爱,似要补偿上官怜儿什么一般,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一下,好集聚勇气,去跟月媚儿说明情况,撇清关系。 渭宁没有去找月媚儿,但并不等于他不想念,他虽然身在上官怜儿的身边,有时心里却在想念着月媚儿,开始是淡淡的,断续地想,渐渐的是浓浓的,连续地想,他想念月媚儿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气味,以及,她那山山水水,风光旖旎的身子。 渭宁一想起月媚儿那白嫩晶莹的身子,便欲念横生,犹如潮汐。 唉!这也难怪,他只不过是一个单纯浮躁,没有经历过挫折与沧桑的无知少年,更是一个血气方刚,满怀春情的少年,当他面对月媚儿这种魅惑如妖的女人时,一旦与其尝到了床笫之欢,那便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那里还有一丝的定力来,他就像那掉入蛛网的猎物,只有安然的等待着对方的吞食而已。 渭宁一面陪着上官怜儿,享受着彼此的柔情与甜蜜,一面却惴惴不安,牵肠挂肚地想念着月媚儿。 如此,又过了数日。 渭宁在某一个夜里,在床上,他对月媚儿是思念若狂,欲火焚身,失魂落魄的,蹍转反侧,一会,实在是熬不住了,便霍地自床上坐起,变了一个替身,又步履匆匆地跑进了三秋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八章 噩耗 渭宁火急火燎地跑进了三秋园,但当他瞅见了月媚儿所居的小楼时,脑海里立马又印现出上官怜儿明媚的笑靥来,他的心头一颤,又是内疚,又是痛苦,暗暗地咒骂起自己来,身子一顿,哪里还能向前迈上一步,他愣愣地站在楼下,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好一阵犹豫,好一阵纠结,一会,他暗自一叹,便咬咬牙,毅然转身,便要折回住所,不再来招惹月媚儿了。 但是,亦就在渭宁将要走出院子时,铮的一声,自楼内传来了琴声,先是一声,即而,又是数声,都是单音,显是有人在调试琴弦,如此,连响了数十声之后,琴声静寂了片刻,方才又重新响了起来,只是这一回琴声演奏出的乃是一曲完整的曲子,同时,有一个女声合着琴侓,开始咏唱起来: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女声清雅柔媚,带着一丝哽咽,和着悠扬舒缓的琴声,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曲声缠绵浓郁,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怨与忧伤,尤如黄莺夜啼,声透雨林。 渭宁听得月眉儿的哀绵之音,感知到曲子之中蕴含的相思之情,心头一颤,整个人登时都痴了,心中那压抑着的对月眉儿的思念与,就像着火的油脂一般,嘭的燃烧了起来,无法熄灭,他心情激动亢奋,连忙转身,魔症了似的,精神有些恍惚地,缓缓地踏上了月媚儿的楼阁,推开虚掩的楼门,站在门口,其意怯怯地向屋内瞥了一眼。 此刻,月媚儿薄施脂粉,一袭白衣,正侧坐在窗前,手指灵动,拨动琴弦,一面弹琴,一面歌咏,阳光自窗外斜照在她的身上,微风拂过,吹扬起她一头如瀑青丝,琴头还燃着檀香,白烟袅袅,此情此景,映衬的她,飘飘若仙,颇有出尘之意。 渭宁凝了凝神,轻咳一声,缓缓地渡步进屋,倒了一杯热茶,搁在月媚儿身边的茶几上,再盘腿坐在月眉儿的身侧,斜仰着脸,定定地盯着月媚儿略显消瘦憔悴的玉脸,一阵心痛,待其一曲唱罢,连忙将茶水递在月眉儿的面前,讪讪一笑,柔声说道:“媚儿,口渴了吧,喝茶、喝茶!” 月媚儿并没有接渭宁递过来的茶水,目不斜视,冷哼一声,起身便进内屋去了。 渭宁碰了一个大冷脸,神色有些尴尬,他愣了一会,便鼓起勇气,起身跟着进了月眉儿的闺房。 月媚儿已经躺下,外衫褪去,仅系肚兜,由于她面朝床内,侧身而卧,被褥仅仅盖住下半身,大片的背脊便裸露出来,只见她肌肤雪腻,嫩滑如玉,端的诱人。 渭宁走近床边,附身一瞅,见月媚儿的玉脸被手掌盖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便嘻嘻一笑,轻声问道:“媚儿,你睡啦!” 月媚儿又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渭宁又赔笑道:“媚儿,你生气啦,其实,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想来看你,只是最近太忙了,抽不出时间,这不,我一得空闲,不就来找你了吗?” 月媚儿依然不吭声。 渭宁便脱下鞋子,也侧躺在月眉儿的身边,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月媚儿,便腆着脸,陪起软话来,无师自通地说着甜言蜜语,一会,还低头亲吻其光洁的香肩来。 月媚儿手肘向后一撞,顶住了渭宁的下颚,轻声叱道:“流氓!” 渭宁不知月眉儿的真实想法,害怕事与愿违,弄巧成拙,连忙停止了轻薄,不敢放肆,又在其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笑着,发动柔情攻势,可又过了一会,见月媚儿不言不语,毫无反应,甚觉无趣,心中温怒,突地闭口不言了,杵了一会,轻叹一声,一脸落寞地喃喃道:“一一一一你、你既然困了,那就睡吧,等你气消了,回头我有空再来看你。“便下床穿鞋,准备离开,但随即却听得月媚儿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渭宁一怔,心中一软,回转身来,站在床边,冲着月媚儿苦恼地道:”媚儿,你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哭呀,你这是干什么嘛?“ 月媚儿闻言,心中更是委屈,哭得更凶了。 “好啦、好啦!我不走了,我陪着你,你别哭了,好吗?“ 渭宁心慈,见不得女人哭,尤直是喜欢的女人,他见月眉儿哭得愈发厉害,心里更加慌乱,连忙又躺回了床上,搂住月媚儿,柔声道:“媚儿,我这几天没来看你,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向你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嘛,难道你还想要我抽自己的耳光不成?” 月媚儿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泣,转过身来,面对着渭宁,用有些浮肿的眼睛盯着渭宁,眉头紧蹙,余怒未消地,幽怨地道:“渭宁,我月媚儿虽然不是什么豪门闺秀,金枝玉叶,但好歹也是一个冰清玉洁的正经女子,你利用人家对你的一腔柔情,玩弄了人家的身子,事后却不想承担责任,对我避而不见,你说,你是不是太不应该了,你既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承你所言,你便当着我面,抽自己三个耳光,作为处罚,如此,我方才信你。” 渭宁一怔,笑着问道:“真的要打吗?” 月媚儿表情严肃,非常笃定地缓缓点头:“嗯!要打,而且要打重一些。” ”桃花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博美人一笑,别说三个耳光,便是将我千刀万剐,我也心甘。“ 渭宁见月媚儿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很认真的样子,一愣之下,便欣然一笑,拍着胸脯,点点头,调侃着,豪迈地道:“好吧,好吧!打就打吧,谁叫我对不起你来;再说了,打二下又不会死人,只要你解气,开心就好!“说罢,果真抡起手掌便给自己甩了一个耳光子,为了表达诚意,这一掌抡的倒也瓷实,一掌过后,随着‘啪’的一声,白净的脸颊,立马显出红色。 渭宁甩完一个耳光,接着又是一个,但是,第二个耳光还没有待到击上脸颊,他的手腕便被月媚儿捉住了。 渭宁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柔声问道:”不打啦!舍不得啦?“ 月媚儿脸颊登时一片晕红,羞涩之极,猛地甩下渭宁的手腕,瞪了渭宁一眼,又翻身躺下,面朝床内,口中嘟咙着叱道:”蠢货!谁稀罕呢!“ 渭宁呵呵一笑,跟着侧身躺下,搂着月媚儿,问道:”不生气啦!“ 月媚儿哼哼地道:”生气!” 渭宁笑道:“那你还想怎样处罚我呀?” 月媚儿用鼻音长长地嗯了一声,思忖一下,便转过身来,将脑袋卷缩在胸口,愣了一下,方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脸红如霞,神色忸怩,眼弯如月,眸光似水,盯着渭宁,娇羞无限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渭宁的耳边,吐气若兰,一字一顿地,拖着尾音说道:“现在,我、只想、罚你,好好、爱、爱、我!” 渭宁见月媚儿上身系着一片红肚兜,背脊全裸,酥胸半露,下身仅围着一条红色浴巾,裸露出小腹与半截的大腿,身子端的是优美妙曼,他的内心早就蠢蠢欲动,欲火暗涌,只是不知月眉儿的心思,不敢造次,现在听得对方主动求欢,真是欣喜若狂,大逞所愿,嘿嘿一笑,连忙三两下脱去自己的衣服,接着又急切地扯去月媚儿身上的遮挡物,然后重重地压在月媚儿的身上,与其缠绵起来。 渭宁与月媚儿突然发生了关系,本来心中惶恐,有些挣扎,但现在在月眉儿的欲擒故纵的手腕,以及肉欲的挑逗下,又再次尝到了男女之情的玄妙与肉欲的甜头,便真正地爱上了月媚儿,虽然有时他躺在月眉儿编织的温柔乡里,也会因为想念上官怜儿而遗憾忧伤,但他沉溺在月眉儿的柔情与肉欲之中,已经无发自拔,他明知他与月眉儿的这种没有名分的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有些不妥,但他像被灌了汤似的,就是离不开月媚儿,一刻也不想离开,后来,他在脑海里干脆将上官怜儿给藏了起来,拒绝去想她,他有时跟月媚儿欢好之后,满足地搂着香艳的月媚儿,心中突然萌生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堕落感,即惴惴不安,又满心喜欢。 渭宁与月媚儿男情妾意,缠绵恩爱,每晚都要腻味一阵子,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这般的,二个月过去。 这一夜,渭宁来到三秋园,与月媚儿见面闲聊了一句,搂住对方在床上打了一个翻滚,便向其求欢。 这一次,面对渭宁的索取,月媚儿竟一反常态,扭扭捏捏的不肯答应,后来被渭宁实在是磨得没法了,方才同意,并且,千叮嘱万叮嘱,请求渭宁欢爱的时候,动作千万要温柔一些。 渭宁见月媚儿啰啰嗦嗦,勉勉强强的,一副好像要被人强奸的样子,心生不快,索然无味,便停止了脱衣,眉头一蹙,问道:“媚儿,你怎么回事,你现在身子干净,平日里又素来喜欢我粗暴激烈,为何今日却扭扭捏捏,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难道你厌烦腻味了,不喜欢我了?” 月媚儿见渭宁恼了,连忙扑过去,搂住了渭宁,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嫣然一笑,腻腻地道:“哎呀!宝贝,没顺你的意,你还生气了。其实呢,我是非常喜欢跟你亲热的,也是非常喜欢你的粗暴激烈的,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你若在床上依然像往日那般待我,我虽然受得了,可是,有人却受不住了。“ ”你是担心我吗?” 渭宁贱贱地一笑,即而,见月媚儿翻着白眼,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便讶然问:“媚儿,这里除了你我,就没别人了,你说这话,究竟什么意思嘛?” ”唉!真是一个榆木疙瘩,我月媚儿好歹也算是一个聪明人,怎的偏偏就喜欢上你这个傻瓜呢?“ 月媚儿苦笑着,摇头感慨,说着,便将手掌伸进了肚兜里,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再抬头瞅着渭宁,笑问道:”夯货,难道你现在还不懂吗?“ 渭宁见月媚儿瞅向自己的肚子时,笑容甜蜜,目光如水,透着母性的柔情,他脸色数变,愣了一下,突地就像屁股被火烫了一下似的,跳了起来,他指着月媚儿的肚子,声音颤抖地问:”你、你是说,我们一一一一一“ 月媚儿盯着渭宁,双眼发着异样的光彩,满脸兴奋地点点头。 渭宁瞠目结舌地瞪着月媚儿,愣了一会,待得回过神来,啊的一声尖叫,便扑上前去,双掌捧着跪坐在床上的月眉儿的微微仰着的玉脸,狠狠地亲吻了几下,然后,将其紧紧地搂在怀里,兴奋不已,嘿嘿笑着,喃喃叫道:”哈哈!我有儿子了,哈哈哈哈!媚儿,我有儿子啦!谢谢你,媚儿,我有儿子啦!我渭宁有儿子啦!“ 月媚儿也紧紧地搂着渭宁,眼中含着热泪,点点头,也喃喃地道:”阿宁,你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你就要当父亲了。“ 自从月媚儿怀了渭宁的骨肉之后,渭宁对她是千依百顺,愈发的温柔体贴,只要能使她快乐,要他干什么都行,以前,他只是晚上偷偷的溜进三秋园,现在呢,便是那大白天,有时他都会寻找机会,去找月媚儿厮混,享受那人伦之乐。 某天,亦就在月媚儿告知渭宁有了孩子的消息的第九天,渭宁在三秋园逗留了一夜,(在三秋园里,世界是颠倒的,园外的白昼,就是三秋园内的黑夜,同理,三秋园内的白昼在园外,就是黑夜。)清早回到自己的住所,为了防止露出马脚,他不敢休息,便跟着同门一起劳作,忙了几个时辰,实在是熬不住了,寻了一个理由,便溜回家补觉去了,如此,亦不知睡了多久,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渭宁睡的正香,被人打扰,不满地轻哼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满吞吞地穿上衣服,开门一瞅,门口站的乃是瘦得就似一根竹竿一般的五师兄顾怀民,便打着哈欠问道:“顾师兄,什么事,这么焦急呀?” 顾怀民双眼赤红,一脸悲伤,强忍着悲痛,哽咽着道:“掌门师弟,不好了,出大事了!”话音未落,永安堂大殿方向便传来了钟声,钟声沉重悠长,就像一个老人负重爬山一般,迈上一步,要歇一下,再迈第二步,铜钟敲出的居然是哀乐。 渭宁见了顾怀民的异样,即而,听得钟声,方才彻底自尚自有些迷糊中清醒过来,身子一震,颤声着问:“出什么事了,谁死了?” 顾怀民咬了咬嘴唇,带着哭音,嗫嚅着说道:“宁师弟,你要撑住,是、是师父他老人家一一一一。”一时眼泪就像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渭宁听了顾怀民之言,犹如惊天霹雳,当头一击,登时眼眸暴瞪,脸色苍白,身子颤抖,脑袋一阵发懵,愣了一下,突地将挡在他面前的顾怀民一把推开,也不顾跌倒在地的顾怀民,表情呆滞,魔症了似的,踉踉跄跄地冲出院子。 渭宁头重脚轻,摇摇晃晃的向永安堂大殿跑去,一会,便瞅见大殿门口聚集了不少的门人,殿内传来女人的哭泣之声,大家都戴着孝,双眼赤红,一脸悲色,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有的拿着东西在搭设灵堂,干着与丧事以及与生活有关的琐事来,只有几个懵懂的小孩,在大人的旁边,稀奇地看着,打闹嬉笑。 有人瞅见了失魂落魄的赶来的渭宁,立马围了上来,女人瞅见渭宁那傻愣愣的样子则压抑着声音哭泣了起来,连忙七手八脚的给渭宁戴上孝帽,套上孝服,脱了他的鞋子,一个年长的男人搂了搂渭宁,一面安慰着,一面拽着渭宁走进了大殿。 渭宁精神恍惚,脑中一片空白,提线木偶似的跟着别人进了大殿,在大殿中央一站,抬眼一望,却见大殿上首的紫檀案桌上放置了一个纯白色的瓷罐,瓷罐旁竖着一个灵牌,灵牌上霍然写着渭公清河之灵位几个朱赤红字。 上官怜儿一身白衣,跪在案桌边的藤垫上,趴伏着身子,埋头轻泣,当她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瞥,瞅见了渭宁,便站起身来,冲过来,扑在渭宁的怀里,大哭了起来,一面哭着,一面抽噎着叫道:”呜呜呜!一一一一,宁哥哥,师父、师父一一一一,呜呜呜!一一一一,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被人害死了,呜呜呜呜!一一一一“ 渭宁原本被巨大的噩耗与痛楚冲击得变得有些麻木呆滞的脑袋,此刻在上官怜儿的哭诉之下,方才一个激灵,恢复了神志,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了父亲的仙逝,一时心痛如绞,悲不自禁,搂着上官怜儿,啊啊二声空吼之后,便泪如雨下,哭出声来。 上官怜儿本就够难过了,见渭宁痛哭,兴许是受到渭宁的牵引,她便愈发地伤心,哭的也更是厉害,转瞬,双眼一闭,身子一软,竟晕厥了过去,害得几个妇人上前将她跑进屋内救治去了。 渭宁见上官怜儿晕厥,本想跟进内室,看看情况,但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拉住了,他回头一瞥,便瞅见拉住他的乃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的容貌与渭清河极极相近,身材相等,只是脸型略显黑瘦罢了。 中年男子双眼红肿,冲着渭宁微微额首,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只是笑容之中,却含着一丝苦涩与歉疚来。 渭宁一愣,定定地瞪着中年男子,稍顿,才惊诧地喊了一声:”二叔!“ 渭清源慈祥地一笑,盯着渭宁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叹了一声,感慨着喃喃道:”宁儿,十年不见,你都长成大人了,二叔都有点快不认识你了!“ 渭宁凝视着渭清源,脑海中想起与二叔有关的事情来,记忆里二叔对他非常怜爱宠溺,极好极好,好过父亲,小时候他因此还臆想过自己是不是二叔的儿子,后来,二叔离山修行,一别十年,但时间非但没有冲淡叔侄之情,反而因为思念与牵挂,使他对对方的感情愈发浓郁,而现在,此时此境,当他骤然见到阔别已久的亲人之时,欣喜若狂,激动万分,有了依靠的感觉,他立即又痛苦起来,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哭诉道:”二叔,你终于回来了,我爹他一一一一!“ 渭清源点点头,搂住渭宁,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渭宁的背脊,泪流满面,喃喃地道:”宁儿,对不起,都是叔叔的错,都是叔叔的错一一一一“ 渭宁哭了一会,情绪稍安,离开渭清源的怀抱,汲着鼻子,哽咽着问道:”二叔,前阵子我爹收到了求救玉佩,那玉佩是你的吗?后来我爹离山找你,你们又是怎么碰上的?我爹为什么会遭遇不测,谁是凶手?“ 渭清源被渭宁急促的一番追问,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便苦涩地摇摇头,沉声道:“宁儿,此事说来话长,叔叔以后自会跟你详说,今日家里来了几位客人,你先去见见吧!“说罢,便迈步先行。 渭宁跟在渭清源后面,问道:”什么客人?“ ”都是一些在玄门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待会叔叔自会给你一一引见的。“ 渭清源叮嘱道:”宁儿,尊照渭门的惯例,你是长房嫡子,按照顺序,这掌门之位就是你的,现在你爹不在了,你就是渭门新任掌门,你的一言一行,无不代表着渭门,你待会见着客人,千万不要失了礼数。“ 渭宁哦了一声,即而,心念一动,说道:“二叔,其实,我不想当什么掌门,也当不来,不如这掌门之位,就由你来接任吧?” ”胡闹!这掌门之位是何等贵重,又不是那小孩子的玩具,岂能任由你让来让去的,按照祖制与神谕,你是长房嫡子,上任掌门退位或仙逝之后,掌门之位会自动移交到你的手中,这是无法更改之事,你休要胡思乱想,乱作安排!“ 渭清源显然被渭宁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身子一顿,回头瞪了渭宁一眼,眉头一蹙,不悦地低声斥责起来,随即,亦觉自己的态度有些严厉,立马神色一缓,柔声说道:”宁儿,路是走出来的,事业是干出来的,哪个人天生就会干这个干那个的,任何事业,还不是边学边做,边做边学,只要诚心诚意,埋头苦干,你什么事情干不了?什么事业会干不成?现在你爹走了,这保护渭门,看守圣物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你切不可畏难避重,裹足不前。宁儿呀,你好好干,你放心吧,有二叔与诸位同门的拥戴与协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一定会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掌门的,二叔相信你,大家也都相信你!“ 渭宁见了渭清源那殷殷的目光,听了其语重心长的教诲,心中一振,登时有了信心,便露齿一笑,嗯的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渭清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鼓励地拍拍渭宁的肩膀。 片刻,渭清源叔侄二人,来到严瑞的住所,只见院子里有四个人,或坐或站的,一个身材高大,白须飘飘,五官清,虽鸡皮鹤发,有些苍老,但仙风道骨,风采卓越,有离尘之意;一个圆头大耳的和尚;一个个头短小,面目俊秀的中年男子,另一个人就是一身重孝的严瑞了。 严瑞与三位客人轻声说着话儿,见到渭宁,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然后,正了正衣冠,上前一跪,行起大礼,神色严正,恭敬地叫道:“严瑞,拜见掌门!” 渭宁与严瑞是平辈的师兄弟,且严瑞是大师兄,年龄为长,渭宁一向敬重,亲昵,现在他见严瑞对他行施大礼,不由一愣,直待的渭清源在身侧咳嗽一声,才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不伦不类地道:“大师兄好!” 严瑞礼毕,闪身一旁。 渭清源连忙将渭宁拉到客人面前,彼此介绍一下。 白须老人叫叶乘一,是茅山长老,也是严瑞的舅舅。 和尚叫无花禅师,是龙虎山流云寺的大持事。 瘦削男子叫鲁虹飞,是一个散仙,位列玄门逍遥榜的三十六名,仙法了得,名声响亮,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 渭宁向叶乘一等人逐一执行了晚辈礼。 叶乘一与无花和尚见渭宁虽然年轻浅薄,但终究是一门之主,身份地位摆着,便和蔼地回礼,而鲁虹飞却面无表情,哼哼一声,算是回应了。 渭宁请叶乘一等人坐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无话可说了,找个借口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九章 原由 渭宁回到大殿,半趴在案桌上,搂着装着父亲渭清河骨灰的瓷罐,又伤心痛哭起来,然后,被跟在身后的严瑞给劝开了,待得渭清源自内室出来,他便懵懵懂懂地被渭清源领着做着这个,做着那个,都是一些与丧事有关的活动与事情,总之,就是给渭清河尽一些为人子的人事来。 接下来,安然山便被悲戚、哀伤、苦闷、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日子一天天地过着。 如此,七日过去,为渭清河送灵的日子到了,那天,渭清源遵照兄长遗愿,领着痛哭的渭宁、上官怜儿等人,逶迤着来到东面的临海的悬崖边上,将渭清河的骨灰撒进了大海。 叶乘一、无花禅师、鲁虹飞三个客人,哀送好友渭清河入海为安,下午,安慰了渭清源、渭宁几句,便离开了。 渭清河之死,给渭宁等人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加上劳累,渭宁与上官怜儿接连病倒,待得二人病愈,在上官怜儿的提议与坚持下,渭宁寻了一个由头,将渭清源请到了他的住所,意在在闲聊之中,旁敲侧击地想向渭清源询问渭清河死亡的原因。 是啊!事关至亲之人的枉死,尽管渭宁与上官怜儿早就自严瑞闪烁的讲述中,得知了渭清河遇难的大慨,但心中尚有诸多疑惑,无法解答,须得向渭清源这个整个事情的第一当事人,问个清楚,弄个明白,如此,方能心安。 上官怜儿给渭清源等人奉上热茶,笑容满面地跟渭清源说着闲话,甚是好奇地询问着山外的事情,稍顿,便不着痕迹地看似随意地笑问道:“二叔,听您讲了这么多的宗门的事情,那我想问问您,回魂阁在江湖之中,其实力应该算得上几流呀?” 渭清源一愣,道:“二流。” 上官怜儿又问:“与蜀山相比如何?” 渭清源冷冷地道:“仲伯之间。” 上官怜儿眉头一蹙,语中含怨地道:“啊!与蜀山相当,这么大的势力,二叔应该对其避之不及才是,那您为何要招惹它呢?” 渭清源见上官怜儿语中含责,眉头一拧,神色不悦,但随即收敛心神,眉头一舒,苦笑道:“阿瑞、阿宁、怜儿,二叔知道,我大哥的死,皆因我而起,所以,你们一直对我心存不满,暗自怨恨。唉!好吧!前阵子太忙,我也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趁着今天有空,我就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你们详述一下,已释你们心中的疑惑,免得你们疑神疑鬼、胡思乱想的,弄得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的,都不痛快。” 严瑞连忙陪笑道:“二叔,您也别怪怜儿,怜儿是孤儿,被师父捡上山来,悉心养大,二人关系,亲如父女,现在师父出了意外,怜儿想要将事情问个明白,弄个清楚,也是理所应当,希望您不要多心,误会了她。” 渭宁也跟着点点头,嘿嘿笑道:“对对对!二叔,您可别多心,怜儿没有恶意的,只是随口问问,您若不想说,也就算了,我们都相信您的,真的!” 渭清源摆摆手,道:“阿宁,其实有些话,即使你们不问,二叔也会说的,否则,我便如鲠在喉,憋屈难受,其实,其实一一一一。” 上官怜儿与严瑞见渭清源欲言又止的,眉头暗挑,对视了一眼。 渭清源脸有愧色,愣了一下,方才叹息一声,道:“其实,二叔之所以得罪回魂阁,并不是什么行侠仗义,抱打不平,而是我在聊城里面看上了一个女子,与她好上了,谁知那女子竟是回魂阁少主独孤玥在外面包养的一个情人,后来,此事被独孤玥知道了,独孤玥不但将小倩活埋了,而且,还抓捕了我,将我关在地牢里,百般折磨,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后来,一个心善的牢卒,见我可怜,就给了我一个传递讯息,寻人救命的机会,所以,就有后来的事情了。” 上官怜儿与严瑞听了渭清源闯祸的原由,心中又是鄙视,又是苦笑,稍顿,上官怜儿又问:“二叔,你也知道,我们渭门人单力薄,根本不能跟回魂阁这样的大门派相抗衡,你为何不去向你的师门蜀山剑派求救呢?如此岂不更加的稳妥吗?“ 渭清源苦笑道:“我也给蜀山传递了讯息,只是没有什么作用,一来,理不再我,蜀山救人其意不坚;二来,回魂阁与蜀山实力相当,蜀山不可能为了一个弟子跟对方倾尽全力,拼死搏杀;三来,回魂阁很是狡猾,等蜀山找上门去,他早就把我藏起来了,蜀山见不着人,不能贸然行事,只能拖着,无所作为了。” ”我没办法,只得给兄长传信,兄长便邀请了五花禅师、鲁虹飞,还有一些道上的好友,在那个好心的狱卒的帮助下,自回魂阁的地牢里救出了我,只是,我们在撤退的时候却被对方发现了,双方进行了恶战,不幸的是,我们虽然杀了对方不少人,但兄长却中了回魂阁的阁主独孤宇的黑骨钉,后来的事情,不必我说,想必你们也猜到了。“ 严瑞、渭宁、上官怜儿听了渭清源的述说,心中闪过很多念头,但却又无话可说,一时,都沉默着。 稍顿,上官怜儿勉强一笑,道:”大师兄、宁哥哥,你们陪陪二叔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便走了。 渭清源与严瑞、渭宁二人又说了一会闲话,也散了。 严瑞走在渭宁的身后,沉思着,一会,叫住渭宁,问道:”宁师弟,你,你相信二叔的解释吗?” ”相信!当然相信了,他可是我的亲叔叔,我爹的亲弟弟,他难道还会残害自己的亲人不成!“ 渭宁一愣,笃定地点点头,即而瞪着严瑞,讶然道:“大师兄,你、你不会怀疑是我二叔存心加害我爹的吧,嘿,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可是亲兄弟啊,哎!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更不能乱说,要是被我二叔知道了,一定怨恨愤懑,心存芥蒂,这样不利大家的相处,对大家都不好。” 严瑞沉呤一下,淡然道:“我倒不是怀疑二叔存心加害师父,只是、只是我一想起是因为二叔的行为不检,引来了祸端,害了师父,我心里就不痛快。” 渭宁迟疑一下,摇了摇头,苦涩地一笑,喃喃地道:“大师兄,我心里何尝痛快,但是,我二叔也是为人所欺,才引来祸事的,至于我爹的死,完全是一个意外,亦非二叔所愿,他现在已经够内疚,够伤心了,咱们就别再埋怨他了,好吗?” 严瑞眉头一舒,长于了一口气,淡然一笑,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师父与二叔乃是亲兄弟,世上最亲近的人,二叔怎么可能会去加害自己的兄长呢?唉!我的确不该去怀疑他,现在他不但是你的二叔,也是我的二叔,我应该相信他,孝敬他才是。” 渭宁拍了一下严瑞的肩膀,笑道:“哎!大师兄,你这样想就对了嘛!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和和睦睦,开开心心的,千万不要整的彼此关系紧张,像个仇人似的,那多没意思呀!”然后,与严瑞说了几句闲话,彼此就散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十章 东窗事泄 渭清源护送兄长骨灰回到安然山,转眼,又是半月过去。 此日上午,渭清源教授严瑞与上官怜儿仙法之时,许久,才见渭宁拖着沉重的步伐,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他见了渭宁那无精打采,甚是疲惫的样子,皱起眉头,心中不快,脸色一沉,微斥道:“阿宁,你是怎么搞的,最近教你练功,你总是迟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是不是不想学?你若是不想学,叔叔也不勉强你,那你就回去休息去吧!” 渭宁一向醉心仙法,对学习仙法,很有热情,只是昨天晚上,他又到三秋园里,与月媚儿恩爱缠绵去了,耽误了休息,方才如此萎蔫不振的,此刻,他见渭清源动怒,心里一颤,精神一振,连忙叫道:“叔叔,我没事,你就教吧,我一定认真学习。” 渭清源若有所思地盯着渭宁一下,冷哼一声,道:“好吧!你既然想学,那就跟着我的动作,好好学习吧!”言毕,便站在院子中央,演示了一套蜀山剑法,然后,一一解释了一番,待得严瑞三人记住了口诀与招式之后,一会,严瑞与上官怜儿离去,他却将渭宁留了下来。 渭宁见渭清源将他单独留下,便思忖着,二叔一定是对他近日精神不济,练功有些懈怠,心存不满,而想要训诫他来,便站在一旁,不吭一声。 渭清源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凉茶,便定定的盯着渭宁,稍顿,长叹一声,说道:“阿宁,你爹爹不在了,二叔就是你的长辈,你的至亲,我有教导你的人品,监督你的学业的责任,二叔不指望你它日能纵横四海,睥睨天下,但也希望你能勤勉好学,奋进坚毅,知道吗?” 渭宁点点头。 渭清源又苦口婆心地跟渭宁说了一些做人的道理,二人闲聊了一会,渭宁方才离开。 渭清源瞅着渭宁的背影,微微摇头。 是夜,严瑞正要卧床休息,却听得渭清源的叫喊。 渭清源伫立在院子里,板着脸,手握佩剑,见到严瑞便吩咐道:“去把怜儿也喊来。” 严瑞心想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这半夜三更的还要把人家自睡梦中拽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妥呀,但他见渭清源拧紧眉头,神色凝重,一愣,不敢异议,连忙去把上官怜儿喊来。 上官怜儿一身黑色劲装,手提佩剑,见到渭清源,讶然问道:二叔,出了什么事了?” 渭清源面无表情地道:“你们先别问,都跟我来,待会就知道了。”便领着严瑞、上官怜儿二人,走进了渭宁的院子,又吩咐上官怜儿:“你去瞅瞅你宁哥哥在没在屋里睡觉?” 上官怜儿见渭清源整出这么一处来,居然只是想要确知渭宁有没有在屋里睡觉,心中不快,撇了撇嘴,但渭清源是长辈,她也好违逆他来,便走到渭宁的窗下,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内一瞅,然后,回到严瑞的身边,压低了声音,笑道:“正在睡觉,而且,睡的正香,还打呼噜呢!” 渭清源道:“你去把他叫醒,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说。” 有事不能明天说吗,干嘛非得半夜三更扰人清梦,什么毛病? 上官怜儿暗自嘀咕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敲击渭宁的房门,但叫喊了一会,渭宁也没有醒来。 严瑞眉头一蹙,讶然道:“二叔,不对劲呀,宁师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嗜睡了。” 渭清源也不搭话,上前一脚踹开渭宁的房门,冲了进去。 严瑞与上官怜儿也连忙跟了进去。 上官怜儿见躺在床上的渭宁面目俊朗,唇角含笑,鼾声如雷,睡得好不香甜,连忙上前,推了推渭宁的肩膀,叫喊起来:“宁哥哥,别睡了,你快起来,快起来呀!”见渭宁毫无反应,用手背在渭宁的额头上轻轻一探,不禁咦了一声,冲着渭清源惊讶地叫道:“哎呀!二叔,宁哥哥怎么也叫不醒,他额头冰凉冰凉的,他是不是病啦?” 渭清源道:“怜儿,你们让开一些,让我来瞅瞅。”便上前摸了摸渭宁的额头、胸脯、手心,探了探筋脉,再微眯着双眼,俯身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渭宁的面目,稍顿,他拧紧的眉头便舒展开来,直起身子,冷哼一声,恼怒道:“小畜生,竟敢跟我耍移花接木、瞒天过海的花招,看老子破了你的法术来。”说罢,气惯丹田,力聚手臂,抡起手掌,冲着渭宁的脸容重重砸下,掌风猎猎,竟将衣袖都鼓涨了起来。 “不要!” 上官怜儿大吃一惊,尖叫着,连忙要上前制止,但却被严瑞拉住了。 严瑞摇摇头,劝道:“师妹,稍安勿躁,且看清楚了再说。” 上官怜儿一愣,回过神来,便仔细地瞅着床上的渭宁,随即,眼眸圆睁,双掌捂住了嘴唇,震惊的差点惊呼起来。 只见床上的渭宁虽然受了渭清源的重力一击,但却依旧完好无损,只是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却随即瞬间縮小,变成一个只有一掌大小的没有面目的玉人来,然后,玉人身上呈现出密密麻麻的网状的裂纹来,接着,便碎成了粉末。 上官怜儿见了面前诡吊的一幕,更是惊诧,指着床上,愣愣地叫问:“二叔,这是怎么回事呀,宁哥哥,他!?一一一一“ 渭清源摇头道:”怜儿,你不要着急,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你们跟着我,很快我们就会知晓真相的。“他一面说着,一面仔细地嗅了嗅床上的玉屑,辨别了一下气味,然后,汲着鼻子,在空中嗅着,出了渭宁的房子,领着严瑞与上官怜儿去找渭宁。 一一一一渭宁与月媚儿赤身的在床上翻滚蠕动抵死缠绵,一会,方才云收雨歇,归于平静。 月媚儿脸上露出满足的笑靥,待得呼吸变得匀顺了,便躺在渭宁的臂弯里,微仰着脸,媚眼如丝,宛若眉月,盯着渭宁,浅笑着,慵懒地道:”阿宁,你怎么还是这么好色,一见着人家就一一一一,而且,还那么粗暴,你只顾着自己舒服,你就不怕伤着咱们的孩子吗?“说着,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嫩滑微隆的小腹。 渭宁怜爱地在月眉儿的额头上一吻,嘿嘿笑着,柔声说道:“哎!都怪你太迷人了,就像个妖精似的,能吸人魂魄,我一挨着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月媚儿中指指肚点了一下渭宁的额头,娇嗔道:“但你也不能不管不顾呀!“ 渭宁点头笑道:”其实,我比谁都在乎我们的孩子,不是你说只有三个月,没事的吗?“ ”笨蛋,我说什么你都信呀!“ 月媚儿娇媚地笑着,即而,突地脸色大变,霍地坐了起来,惊惶地叫道:”快、快、快!快穿衣服,快穿衣服!“ 渭宁一怔,讶然叫道:”好好的,干嘛穿什么衣服,我还想睡一会呢?“ 月媚儿推推渭宁,愈发着急地叫道:”哎呀!有人闯园,你不穿上衣服,难道你想用这种羞耻的样子去示人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十一章 解释 渭宁听了月媚儿之言,一愣之后,大吃一惊,屁股就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自床上弹跃而起,连忙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来,口里叫道:“糟了,一定是我二叔找来了,最近我老是睡懒觉,在他面前老是走神,他一定是起了疑心了。”但他还刚刚套上了一身内衣,随着,嘭的一声,楼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响起之后,他便见渭清源脸笼寒霜,气势汹汹地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严瑞与上官怜儿二人。 月媚儿衣服还未穿戴齐整,见渭清源等人冲了进来,尖叫一声,连忙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个严实,巻缩在床内角。 上官怜儿见渭宁与月媚儿衣衫不整的,瞅其之状,其关系自然不言而明了,一时,脑中嗡的一声,一阵发懵,随即,心头剧痛,脸色苍白,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渭宁自上官怜儿进了屋子,眼睛便一直勾勾地瞅着上官怜儿,于上官怜儿的任何表情都尽收眼里,他瞅见上官怜儿瞅见了月媚儿之后,那眼中的对他的惊诧、失望与悲痛,令他心头一颤,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紧紧地裹住了他,令他难以呼吸。 严瑞狠狠地瞪了渭宁一眼,便在上官怜儿的耳边,柔声道:“怜儿,咱们到外面去。”便扶着失魂落魄的上官怜儿先走出了月媚儿的卧室。 渭清源定定地逼视着渭宁,一脸的怒意,稍顿,又瞥了月媚儿一眼,手指点了点渭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沉声喝道:“你们二人都给我滚出来!”说罢,出了卧室,大刺刺地在椅子上一坐,愤愤不已。 渭宁一时被渭清源等人的突然袭击给吓懵了,愣了一愣,回过神来,连忙一把拉住月媚儿,惊惶地叫道:“媚儿,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呀?” ”看把你急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有什么好怕的!“ 月媚儿一面整理衣衫,神色淡定,见了渭宁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嗤的一笑,转念一想,眉头一蹙,说道:”哎!我说渭宁,咱们男未婚,女未嫁,二情相悦,你情我愿的,有什么好怕的,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让你丢脸,你有些后悔了?“ 渭宁摇摇头,急躁地道”哎呀!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咱们孩子都有了,难道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我、我只是一一一一“ 月媚儿冷笑道:”你只是见到心仪的上官怜儿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又是尴尬,又是痛苦,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吧!“ 渭宁被月媚儿戳穿了心思,脸颊微红,支吾着道:”你、你瞎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咱们虽然彼此喜欢,但在一起终究不是什么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咱们现在这个样子去跟他们见面,莫免会让他们轻瞧了,与你名声有污,甚是不利。“ ”咱们现在睡也睡在一起了,连孩子也有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所谓媳妇再丑也得见公婆,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放开心襟,坦然面对吧!“ 月媚儿撇撇嘴,不屑地道:“好啦!做人要有决断,最忌瞻前顾后,犹疑不决,你就别东想西想了,他们都等急了,咱们快出去吧!”说着,便推着渭宁往外走。 渭宁见月媚儿所言有理,事已至此,不管愿不愿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直面渭清源等人了,便在月眉儿的推搡之下,犹犹疑疑地走出了卧室,偷瞥了上官怜儿一眼之后,便垂头低眉地站在渭清源面前,怯怯懦懦地问道:“二叔,你们、怎么来了?” “哼!我们若再不来,不知你这金屋藏娇的把戏究竟还想要玩多久呢!” 渭清源冷哼一声,黑着脸,微怒着喝道:“说罢,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渭宁略略思忖,便鼓起勇气,说道:“二叔,其实,事情是一一一一” 渭清源挥挥手,打断了渭宁的言语,指着紧挨着渭宁的月媚儿,瞪着眼,沉声叫道:“我要你说!” 渭宁见渭清源要为难月媚儿,本有一些不愿,但与渭清源那凌厉的目光的一触,心中一怯,不敢吭声了。 月媚儿倒也神色淡定,宁静如故,她上前先向渭清源行了一个大礼,又对严瑞与上官怜儿福了福,算是见礼,然后,眉目含笑,亲切温柔地缓缓说道:“小女子,月氏媚儿,见过二叔。” 渭清源眉头一蹙,挥挥手臂,沉声道:“等等,月姑娘,你可先别急着认亲,你还是先将你跟我侄儿的事情说个清楚再说吧!” 月媚儿一愣,即而,笑容一敛,面淡如水,点点头,便不徐不疾地,将她是如何的出身,她是如何地被荒淫的师父玉金子暗算,她是如何地被师姐救出逃到安然山,她是如何地向外呼救,引得渭宁现身救她,她是如何地血蛊发作,迫不得已地躲进了三秋园内疗伤,她是如何地在与渭宁相处期间,彼此欣赏,倾心相爱的故事,向渭清源等人娓娓道来,她语句平和,字字清晰,加之,声音柔媚温婉,就像一个说书人似的,将整个事情讲的是跌荡起伏、千转百回,有细节,有情景,有心思,有情绪,真的是引人入胜,动人心魂。 月媚儿讲罢她与渭宁的故事,便后退数步,挨紧渭宁站着,她垂头低眉,屏声静息,一脸的羞怯与忐忑。 渭清源听完月眉儿的讲述,脸色缓和了一些,思忖一下,逼视着月媚儿,问道:“你没有撒谎?” 月媚儿点点头,娇柔地道:“不添不减,句句属实,二叔若是不信,大可找人到外面去问问,真伪一探便知。” 渭清源又逼视着渭宁,沉声问道:“她没有撒谎?” 渭宁点点头,笃定地回道:“没有!” 渭清源下意识地点点头,盯着月媚儿,道:“月媚儿,渭某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既然你没有说谎,那我也不为难你来,请你走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十二章 世事无常 月媚儿粉唇微张,一脸愕然。 渭宁吃了一惊,愣了一下,即儿,追问一句:“二叔,你说什么?” 渭清源道:“阿宁,根据渭门门规,安然山不得长期留宿外人,既然月姑娘身体已无大碍,在安然山也住了很长一段日子了,怎么说,现在也应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吧!” 渭宁摇头道:“二叔,渭门虽然有这样的门规,但媚儿却不是外人。” 渭清源轻蔑地瞥了月媚儿一眼,冷哼一声,依然强硬地道:“阿宁,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说,你与月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吗?嘿嘿!那又怎样,想当年,叔叔年轻之时,也曾留恋烟花之地,与很多青楼女子有过之欢,照你的意思,难道二叔也要将那些荡娃娶回家,做老婆吗?” 渭清源此语出口,不仅仅是失礼,简直就是对月媚儿的人身攻击,将对方与娼妓作比,还有比这更恶毒的羞辱吗? 严瑞与上官怜儿善良敦厚,此刻虽然因为渭宁而嫌恶月媚儿,但见渭清源如此辱骂月媚儿,亦自觉得有些过份,神色颇有一些尴尬。 月媚儿见渭清源不喜欢自己,竟表现得如此露骨,秀眉一蹙,神色微变,眼中含泪,脸有怒容,她本欲反驳,但略一思忖,咬咬下嘴唇,还是忍住了。 渭宁是一个有责任心,有道德的男人,他对月媚儿有了感情,二人有了肌肤之亲,还有了孩子,月媚儿于他而言,就是妻子,就是亲人,他见渭清源如此羞辱月媚儿,心中也是愤懑,极不痛快,他虽然不敢直接向渭清源宣泄不满,进行驳斥,但还是眉头一拧,脸色一黯,哼哼一声,嘟咙着大声叫道:“二叔,你这样说,其实对媚儿不公,媚儿,她比不得别人,她一一一一”他偷偷瞥了脸色苍白的上官怜儿一眼,欲言又止。 渭清源冷着脸,不耐烦地叫道:“怎么不同了?”见渭宁神色闪烁,难以启齿,不禁喝道:“你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有什么丑事不可言说的,说!” 渭宁在渭清源的逼问下,又瞅了一脸哀怨凄苦地凝视着他的月媚儿,思忖一下,终究鼓起勇气,叫道:“一一一一媚儿,她、有我的骨肉了。”说罢,暗舒了一口气,不管好坏,亦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上官怜儿脑中就似被东西重击了一般,剧痛无比,她闷哼一声,身子一颤,连着椅子翻倒在地,双眼一闭,登时晕厥过去。 严瑞惊呼一声,连忙起身附身抱起上官怜儿,又是给她喂水,又是掐她人中,手忙脚乱中将上官怜儿救醒。 上官怜儿睁开眼脸,眼神有那么一刻散乱,待得醒过神来,便神色凄苦,泪流满面,冲着严瑞轻声喃喃喊道:“大师兄,他一一一一”一时说不下去了,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严瑞见到上官怜儿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由心痛如绞,眼含泪水,柔声道:“怜儿,咱们走吧!”便半搂着摇摇欲坠的上官怜儿走出了三秋园。 渭宁眼勾勾地瞅着伤心落寞的上官怜儿走了,还被严瑞搂得那么紧,那一刻,他心里又愧又痛又妒,有一种想一脚踹飞严瑞,由他保护上官怜儿的冲动,但是,此刻,他不敢,更是不能,他不仅害怕惹月媚儿生气伤心,更重要的是,他在上官怜儿面前,他就是一个感情的背叛者,一个不洁之人,现在,由他去保护上官怜儿,他不配。 渭清源也被渭宁的消息给镇住了,目光直视前方,一动不动,心里转过千般念头,杵了一会,便叹息一声,无精打采的,一言不发地也走出了三秋园。 渭清源本来很是排斥月媚儿的,想要将她赶出安然山,但是,亦见月媚儿怀了渭家的骨肉,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也就不好再坚持了,第二日,待得渭宁将月媚儿护送出三秋园,回到了渭门的住所,他便使人将渭门最好的房子装饰打扫一下,让给渭宁与月媚儿二人居住,并且,还让月媚儿在渭门的妇人之中自己挑选了二个伶俐的作为佣人使唤,方便照顾,总之,渭清源就算不乐意,但他将前辈对待晚辈,叔叔对待侄媳的表面上的,该尽的礼数与关心,都尽到了。 渭宁与上官怜儿青梅竹马,二情相悦,是渭门中人眼中的一对璧人,乃有姻缘之份,而如今却突见渭宁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回来,渭门之人,尽皆大吃一惊,他们虽然见渭宁很是宠爱月媚儿,渭清源也在有意识地维护这个女人,但他们表面上对月媚儿恭敬有加,暗地里却依旧心向上官怜儿,很为渭宁的糊涂,不识好歹而可惜。 上官怜儿遭到了心上人渭宁的感情上的背叛,深受打击,心力交瘁,又病倒了,躺了好几日,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此日,上官怜儿一个人坐在西山的崖壁上,手肘支膝,手掌托腮,一双明亮的大眼眸,定定地凝视着远处的赤红如血的夕阳,此刻,她一袭粉妆,净面素容,山风吹拂,撩起青丝,她神情落寞而又空灵,婉约而又凄美,略显憔悴的脸笼,透着一股病态之美。 严瑞来找上官怜儿,遥遥地瞅着她,一时痴了,稍顿,才回过神来,便缓缓走近,咳嗽一声,柔声问道:“怜儿,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呀!“ 上官怜儿回头冲着严瑞亦是一个明媚的笑脸,问道:”大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严瑞思忖一下,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上官怜儿问道:”什么问题?“ 严瑞道:”有一只美丽而又可爱的金凤凰,它不小心掉进了坑里,她一直也没有爬出那个坑,不知是她无力爬出那个坑呢,还是她原本自己能够爬出那个坑,却偏偏心存幻想,却不肯爬出那个坑来?“ ”世事无常,唯悲伤尔,大师兄,为什么有些事情明明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一切便都变了呢?“上官怜儿一愣,神色一黯,稍顿,幽幽一叹,喃喃地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感伤与无奈。 严瑞淡然一笑,道:”怜儿,世事虽然变化无常,但结果未必尽是悲伤;你所认为的好,时间久了未必是好,你所认为的不好,未必就是不好;好与坏的判定,其实全凭你的对世界的感悟与胸襟;比如说,我们此刻面前所看见的夕阳,有人见了,只会发出“夕阳无限好,只惜近黄昏”的对昭华逝去的哀叹,但我却想着,啊!夕阳西下,黑夜来临,累了一天了,是该休息了,做个好梦,明天又会是崭新的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十三章 妒火 上官怜儿淡笑道:“大师兄,你的想法也太俗气了吧!” 严瑞笑道:“怜儿,师兄我就是一湾水,喜欢顺势而为,随遇而安,我若不喜欢什么,我就尽力去改变,若是改变不了,我就听天由命,顺其自然,若环境需要让我做什么样的人,我就做什么的人,而且,我会很仔细很虔诚地去做这个人,说白了,我就是一个俗人,但俗有俗的爱憎,俗有俗的苦乐,俗有俗的跌宕,俗有俗的归途;俗人有时会执拗不屈,勇往直前,俗人有时也会趋利避害,自得其乐,俗是师兄的道,也是师兄的魂,正因如此,师兄便从来不会为难自己,更不会轻贱自己。” 上官怜儿听了严瑞之言,大有深意,甚有颖悟,心念一闪,感激里地瞥了严瑞一眼,她沉思一下,长吁了一口气,仰起脸来,点点头,轻轻地道:“大师兄,你的意思我懂,你就放心吧,我上官怜儿不是一个多愁善感,自寻烦恼的人,我想通了,人活着不都是为了追寻幸福与快乐吗,而不是去留恋烦恼与悲伤,生活中总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会有挫折,会有遗憾,会有不如意,但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如何,人活着,就应该积极一些,阳光一些,我想,就算世人都背叛了我,伤害了我,但至少这头顶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是温暖的,它没有背叛我吧!我还年轻,我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这世上还有很多的美食等着我去品尝,还有很多的漂亮的衣衫等着我去穿戴,有很多的神奇的风景等着我去欣赏,我会去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我也会找一个真正心疼我的我也爱着的男人把自己嫁了,我会生很多很多可爱的宝宝,我会得享天伦,我会平安终老,我相信,我上官怜儿的一生一定会是美满的,大师兄,你想想看,这未来居然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我去追求,去体验,都享受,我忙都忙不过来,那里还有时间为一个不在乎我的人,去痛苦,去伤心呢?” 上官怜儿喃喃地说着,遥望远方,唇角微笑,含着泪水的大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严瑞听的上官怜儿如此一说,并不觉得她言语之中,会有一丝的天真与傻气,而是一个青春少女,一颗美好的灵魂,对未来的美好向往,以及对幸福的希翼,他丰富的情感与灵魂,立即被上官怜儿的热情给感染了,感动了,他心头微微一颤,凝视着上官怜儿,眼眸中蓄满了爱慕,不禁流下来怜惜的泪水。 上官怜儿俏立在悬崖边上,周身被一层淡淡的夕阳的金光笼罩中,迎着微热的海风,裙裾飘飘,玉容恬淡,端的是风姿卓绝,宛若仙子,稍顿,她侧过脸来,见严瑞目光痴痴,柔情似水地盯着她,她微微一愣,即而,心头一颤,俏脸微红,凝了凝神,灿烂一笑,道:“大师兄,你最近御剑飞行之术,愈发厉害了,不过,小妹这几日也偶有心得,我很想找人试试深浅,不如,咱们来比比吧!“说罢,抽出青鸾剑,向空中一抛,然后纵身一跃,轻盈地站在青鸾剑上,眉目含笑,挑衅地瞅着严瑞。 严瑞见上官怜儿又恢复了她那活泼戏谑的性子来,心中大喜,笑着叫道:”好!“抽出碧血剑,祭在空中,纵身跃上。 上官怜儿笑道:”走啰!“念起剑诀,便御剑先行起来。 严瑞叫道:”怜儿,你慢点,别摔着了!“也连忙御剑追了过去。 严瑞与上官怜儿刚一离开,自崖后的一块巨石背后,便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只见他涨红着脸,咬着嘴唇,眼中含泪,双手捏拳,他赤红着眼睛勾勾地瞅着上官怜儿与严瑞那渐渐远去的身影,耳中聆听着远处上官怜儿那久违的铜铃一样的欢笑,锥心之极,心中是又悔又愧,又妒又恨,对上官怜儿是爱潮翻涌,伤心欲绝,情难自禁。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事已至此,这又是何苦呢!“ 渭宁吃了一惊,连忙回转身来,却见渭清源站在他的身后,眉头皱着,一脸怜惜地瞅着他。 渭宁愣了一下,连忙神色一敛,嗫嚅着问道:”二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渭清源盯着渭宁,问道:”是不是看到怜儿跟严瑞在一起,心里一时难以接受,非常痛苦呀?“ 渭宁点点头,但随即又连忙摇摇头。 渭清源又问:”你是不是对怜儿难以忘情,还在爱着她?“ 渭宁眼睛一下就红了,滴下泪来,先是摇摇头,接着,又迟疑着点点头。 渭清源见到渭宁伤心的样子,心里也不痛快,但又不知怎样安慰他来,稍顿,便拍拍渭宁的肩膀,轻叹一声,苦笑着道:”傻孩子,世间没有后悔药,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再胡思乱想,伤心难过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自找不痛快吗,你还是回去,跟媚儿好好地过日子吧!“说罢,便拉着渭宁回去了。 上官怜儿虽然受到渭宁移情别恋的感情打击,但在严瑞悉心的照顾与安慰之下,加之,她本就生性豁达,没过多久,她就放下了,恢复了开朗明艳的性格,又开心快乐了起来。 这般的,又是一段日子过去。 这一天,是渭门的老寿星韩老太婆的九十大寿。 严瑞早早地带着几个师弟上山挖取蕨根,将蕨根洗净,放进杵槽里,捣碎淘汁,淀汁凝粉,再制作长寿蕨糕,给韩老太婆祝寿庆生。 上官怜儿厨艺精湛,手段高超,掌勺的重任她自是自告奋勇,当仁不让了。 翌夜,渭流门的大院里,灯火通明,碗筷齐备,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说话的说话,嬉闹的嬉闹,帮忙的帮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透着一股喜庆的气氛。 上官怜儿正在厨房里挥刀如风,勺舞如抡,秀鼻翕合,香汗淋淋地烹制爆炒着各种美味佳肴。 严瑞在一旁当帮厨,打下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十四章 寿宴 上官怜儿翻炒着红烧肉,乜了一眼身旁瞅着自己傻笑的严瑞,嫣然一笑,娇嗔着道:“瑞哥哥,我都忙死了,你別只闲着,还不帮我的忙,你去瞅瞅蕨糕蒸好了没?” 严瑞应了一声,欢天喜地地去查看蕨糕,道:“还差一些火候。”回头见红烧肉出锅,色泽鲜艳,浓香四溢,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嘿嘿笑道:“真香!” 上官怜儿见了严瑞瞅着红烧肉那眼热的样子,噗嗤一笑,道:“瞧你这个馋嘴的样子,你想吃,可以先尝一口嘛!” 严瑞一笑,便用手指去碗里夹肉。 上官怜儿见了,用筷子敲了一下严瑞的手背,将筷子递给严瑞,叱道:“用筷子,别人还得吃呢!” 严瑞不好意思地一笑,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咽食,将筷子还给上官怜儿,竖起大拇指,赞道:“酥软粘香,肥而不腻,好吃,好吃!” 上官怜儿受到夸赞,心情大好,脸上乐开了花。 严瑞思忖一下,一笑,意有所指地感慨道:“怜儿,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谁若娶你为妻,那可真是有口福了?” 上官怜儿笑而不语。 严瑞微顿,鼓起勇气,轻声问道:“怜儿,不知我有没有这种口福?” 上官怜儿斜睨了严瑞一眼,脸颊微热,略一思忖,浅浅一笑,红着脸轻声回道:“瑞哥哥,幸福是靠奋斗得来的,你还得努力。” 严瑞见上官怜儿的回答,虽然意思不够明确,但却并没有拒绝他追求她的意思,只要努力,就有希望,一时心花怒放,喜不自禁,便憨厚地一笑,重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但是,亦就在此刻,他的背后却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 严瑞回头一瞥,却见渭宁站在门口,冷着一张脸,眉头拧巴,定定地瞪着他,眼眸里要喷出火来。 严瑞一愣,笑道:“宁师弟,是不是饿了?” 渭宁瞥了一眼拢拢鬓发的上官怜儿,道:“没有!”转身欲走。 上官怜儿回过脸来,瞅着渭宁,嫣然一笑,轻快地道:“宁哥哥,可以开席了,你现在就帮我传菜吧!” 渭宁脸色登时便缓和了下来,点点头,连忙出屋摆席布菜,一时忙活起来。 酒菜上席,渭门中人围在一起,欢天喜地,准备开吃。 渭清源给韩老太婆切了一块蕨糕,斟了一杯甜酒,代表众人向韩老太婆献词祝寿。 韩老太婆神思清明,耳聪目明,她点点头,四下一瞥,用漏风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问道:“我的怜儿小宝贝呢?”待见上官怜儿换了一身干净鲜艳的衣衫在严瑞的陪伴下走进了大厅,便连忙向她招手,叫道:“小丫头,快到太婆这里来!” 上官怜儿便快步走了过去,站在韩老太婆的身边,笑盈盈地,附身在韩老太婆的耳边脆脆地叫道:“太婆,怜儿祝你身体健康,吃好睡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 韩老太婆柚子皮似的沧桑的脸容绽放出菊花一样灿烂的笑容,双手捏住上官怜儿的手掌,轻轻摩挲,连连点头,声音柔情地问道:”丫头,今天又累坏你了吧!“ ”没有!“ 上官怜儿摇头笑道:”太婆,怜儿喜欢煮菜,只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是不会累的。” 韩老太婆夹了一块蕨糕喂给上官怜儿,笑道:“丫头,吃一块太婆的蕨糕,沾沾太婆的寿气吧!” 上官怜儿便张口接过蕨糕,嚼着咽下,点头笑道:“好吃,谢谢太婆!” 韩老太婆点头夸赞道:“丫头,什么话自你口里说出来,总是那么中听,唉!我家怜儿,又聪明,又能干,又善良,又体贴,天仙似的,谁要是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啰!” 上官怜儿被韩老太婆夸得粉脸微红,颇有一些不好意思。 韩老太婆摩挲着上官怜儿的手掌,怜爱地瞅着对方,稍顿,又对严瑞招手,唤道:“瑞小子,你走近一点,太婆有话要跟你说。” 严瑞便憨笑着走到韩老太婆的跟前。 韩老太婆颤抖着自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红手帕,翻开手帕,取出一个玉手镯,镯子碧绿透亮,色泽纯净,一瞅亦知是上等物品。 韩老太婆将镯子塞在严瑞的手中,笑道:“瑞小子,这是太婆年轻时候买的,本想传给自己的孙媳的,可惜太婆没有姻缘之份,这个东西再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今日我就送给你这傻小子了,你若是喜欢谁,就送给她吧,这也算是物尽所用,全了太婆的一番心意了。” 严瑞犹豫一下,嘿嘿一笑,便坦然收下韩老太婆的手镯,躬身拜了一拜,谢道:“谢谢太婆!” 韩涛太婆瞅了瞅上官怜儿,对严瑞意味深长地叮嘱道:“瑞小子,怜儿丫头是个老实人,你也是一个老实人,你们要好好的,知道吗?” 严瑞自然能听出韩老太婆的弦外之音,便深情地瞥了上官怜儿一眼,重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上官怜儿脸颊登时一片绯红,神态羞涩扭捏起来。 渭宁听了韩老太婆对严瑞的叮嘱,又瞅着上官怜儿那有些暧昧的表情,心头一震,脸色变得苍白,恨恨地瞪着严瑞,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月媚儿于一旁见了渭宁的反常的表现,哂了一声,在渭宁的手臂上轻轻一掐,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叱道:“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在看着呢,你也不嫌丢人!” 渭宁被月媚儿提醒,神色一敛,脸色立即缓和了下来,连忙端起酒碗,假装喝酒,掩饰一下。 萌萌等小孩子见面前摆着这么多好吃的,早就馋水横流,忍无可忍了,想吃父母又不让,便撅起嘴巴,冲着韩老太婆带着哭腔地叫嚷起来:“太太太婆,我好饿,我们快吃吧!” 韩老太婆一愣,便对渭清源等人招招手,嘿嘿笑道:“呵呵!我老婆子只顾着啰啰嗦嗦的,倒把这茬事给忘了,大家快开吃吧!”便夹了一块蕨糕塞进口中,率先开吃。 萌萌等孩子大叫一声,欢呼起来,便手筷并用,对面前的美食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桃花赋之一裹儿传》正文 第十五章 情孽 渭清源等人对同桌之人客气了几句,挥动筷勺,也吃了起来。 月媚儿现在已经肚子隆起,显出胎型来,由于害怕发胖,她不顾渭宁的劝解,却执意节食,每天多餐少食,因此,她在酒席上只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菜肴吃了一些,也不要渭宁护送,独自退席,回去了。 在酒席上,渭门中人人人都是喜悦高兴的,但唯有渭宁见到严瑞与上官怜儿紧挨着,共处一席,有说有笑,举止亲昵,他是又羞又愧,又妒又恨,真是心如刀割,痛苦不堪,他想走,又不愿走,便坐在一角,也不食饭菜,只是一味地闷头喝酒,恨不得把自己灌醉,眼不见心不烦。 渭宁心事重重的,酒水喝得又急又快,一会,一坛美酒下肚,有些醉了,便站起身来,推开要扶送他回屋的同门,一个人醉醺醺地出了门。 渭宁出了酒席大厅,也没有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摇摇晃晃地去了父亲经常修炼的后山,坐在父亲常坐的那块露天石上,脑子里满是严瑞与上官怜儿说笑时亲昵的样子,心里大痛,一阵抽搐,一会,实在是憋屈塞堵,便霍然起身,大吼道: ”人生无常,唯悲伤尔! ”一失足成千古恨! ”天作孽尤可怨,自作孽不可活! ”啊!一一一一“ 他大喊大叫着,泪流满面,其情其状,似癫若狂,令人瞅之心碎。 渭宁大喊大叫着,胸里便舒坦了一些,喊罢,又萎顿地在石头上一座,一时双掌捂面,轻轻泣涕。 渭清源走至渭宁的身边,在渭宁的肩上安慰地拍了拍,随即,长叹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默然。 渭宁霍然转过头来,见是二叔渭清源,便站起身来,扑在渭清源的怀中,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哭了起来,且越哭越是伤心,越哭越是大声。 渭清源紧搂着渭宁,手掌轻抚着渭宁的背脊,双目含泪,轻叹一声,喃喃地道:“孩子,是不是见到严瑞与怜儿在一起,心里不好受呀!” 渭宁点点头,哭着问道:“二叔,怜儿与严瑞,他们、他们二人是不是好上了?” 渭清源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否定道:“没有。他们、他们只是关系和睦的兄妹而已。” 渭宁摇头,叫道:“二叔,你就别骗我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好上了,他们就是好上了。” 渭清源见了渭宁哭哭啼啼的这没出息的样子,心头窜出来一股火苗来,眉头一蹙,不快地反问道:“他们就算好上了又怎样,难道他们不能相好吗?” 渭宁一把推开渭清源,泪水飞溅,冲着渭清源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不!怜儿是我的,怜儿是我的,谁也休想夺走她,谁也休想夺走她!” 渭清源近日已来因为对渭宁在感情上的软弱与迷糊而积聚的不满终于爆发了,不禁抽了渭宁一个耳光,冲着渭宁反吼起来:“混蛋!渭氏怎么会有你这样在感情上如此轻浮的子孙,你现在跟月媚儿连孩子都有了,你不是很爱月媚儿吗,你怎么还能觊觎怜儿呢,你不觉得你太无耻了吗?你这样想,即对不起月媚儿,更对不起严瑞与怜儿他们,知道吗?“ “不!无耻也好,下贱也好,我都不管,我只要怜儿。从小到大,我就爱着怜儿。我爱怜儿,超过所有人。我只要跟怜儿在一起,我就会开心,就会快乐;是,我是跟媚儿好上了,但那是只是我一时为色所迷所做的错事,我曾想过要跟媚儿断绝关系,可我不知怎么的,我一见到媚儿的身子,我就抵挡不住她的诱惑,一错再错,等我们有了孩子,就一切都晚了;媚儿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想找一个实诚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所以她才会勾引我的,她没错,有错的人是我,是我把持不住自己,一再玩弄了她,现在木已成舟,我也曾想破罐子破摔,跟媚儿好好地过日子,把怜儿忘了,可是、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忘不了怜儿;我想念怜儿,我想着怜儿的美,想着怜儿的好,我日日想,夜夜想,连做梦也在想;我听说怜儿与严瑞好上了,二叔,你知道吗,尽管很不应该,每当我瞅见严瑞那讨好怜儿的样子,每当看到怜儿对严瑞笑脸相待,我就嫉妒的发狂,愤怒的发狂,我恨不得冲过去将严瑞千刀万剐,碎死万段,以泄心头只恨;真的,二叔,我知道我这样想是不对的,但那一刻,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我一一一一。” 渭宁此刻酒意醺醺的,自持力尽失,摸了摸被渭清源抽痛的脸,一时反而没了顾忌,无意识地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手臂乱舞,泪如雨下地哭诉起来,样子甚是凄厉哀伤,说着说着,却突然双膝一跪,双臂抱住渭清源的双腿,摇晃着渭清源,仰脸望着渭清源,哭着哀求道:“二叔,我喜欢怜儿,我不能没有她,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求求你,你快给我想想办法,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渭清源见侄儿为情所困,悲痛欲狂,居然跪在他面前向他哀求,像个撒泼的孩子似的,又是恼怒,又是怜悯,不由的摇头苦笑,滴下泪来,拉着渭宁,沉声呵斥道:“宁儿,你这是干什么,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起来,快给我起来!” 渭宁就是赖着不起身,依旧抱住渭清源摇晃着,流着眼泪,苦苦哀求:“二叔,求求你,我真的很爱很爱怜儿,没有怜儿,我此生都不会幸福的,我不能没有怜儿,我求求你,你脑子一向灵活,你快给我想想办法,你再不想出办法来,否则就来不及了,求求你,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吧!” ”唉!孩子,一个人有没有出息,除了他有没有志向目标,才能与品德,还要看他是否意志坚毅,心无旁骛,他既要砥砺向前,百折不回,还要能抵挡住沿途的各种诱惑,世间诱惑这么多,如果你遇到了诱惑,而没有自持力,那是很容易让你迷失心智,丧失初心,最终一事无成的。“ 渭清源喃喃地告诫道:”以前,月媚儿是你的诱惑,现在怜儿也是你的诱惑,你知道吗?“ 渭宁点点头,依旧哀求道:“二叔,你说的都对,只是,你现在快给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怜儿留下来,要不然等怜儿与严瑞生米煮成饭了,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渭清源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渭宁,思忖一下,叹息一声,无奈地点点头,道;“唉!冤孽啊!谁叫你是我的侄子呢,好吧!我就给你想想办法,至于成与不成,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渭宁见渭清源答应,转悲为喜,破涕为笑,连忙站起身来,急切问道:“二叔,你快说说,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吗?” 渭清源苦涩地一笑,点点头,却闪电一般,挥掌在渭宁的脖颈上砍了一下,将其击晕,然后,将其扛回了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