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山之金戈铁马》 正文 第1章 金戈铁马入梦来 由于本小说是为纯历史架空小说,仅供读者作茶饭之余的笑谈,所以其间牵扯到的国名,希望读者不要与历史上的朝代相挂钩。 好了,我们开始讲一讲本小说中的故事。 我们作为人类,所看到的c听到的,实在是太渺小了,因为我们的时空实在太大了,即使科技再发达,仍然有许多我们不知道或许根本难以接受的事情,我们自以为我们自己是唯一的人类,我们生活着的是唯一的大陆。可是,或许,在某一个时空里,或许还有着无数的我们根本想不到的大陆,生活着和我们差不多的人类,拥有着和我们曾经一样的文明,他们看不到我们,我们也触及不到他们。他们发生的故事和我们曾经发生的故事,实在是太像了,看见他们,就如梦境一般,像是回到了过去。 现在,就让我们穿过时空,透过那些碎片,进入这拥有着和我们曾经一样的文明的如梦一般的大陆! 这是一片战火纷飞的大陆,很让我们联想几千年前战国时代,与那个时代一样,这片广袤的大陆上,群雄割据,战火不断,一直上演着我们习以为常的弱肉强食的悲剧。 大陆的西边,是西南地域,这里是强国林立的地区,西秦与西魏两国便是这强国之中的强国;大陆的北边。是域外地区,这里有着许多未开化的民族,有着许多民风彪悍的国家,诸如胡国c羌国和燕国,大陆的东南,是富饶的南疆地区,这里山水宜人c经济发达,富庶之国比比皆是,如晋国c齐国和吴国,最为弱小的是两河地区,分为河内河外,两河国家由于国弱民贫,很少参与争霸,一直是被侵犯的对象,河内地区共有四国,杨c姜c梁c清,姜清两国最弱,梁国的实力在四国中则首屈一指。 不巧,我们的故事却要这弱小的清国讲起(再申明一下,此清国并非历史上皇太极建立的清王朝,仅为作者对“清”这个国名的喜欢),这个小国处于河内地区,靠着两河的滋养,国土还算富饶。但是当时的国君废帝陆科对于政事从不过问,只顾享乐,国家的实际运行都是靠国内几个庞大家族支撑。出于对国君荒淫误国的不满,趁着陆科病重,徐氏家族联合王氏家族,悄悄发动了京州事变,将陆科杀死。当时徐太后作为徐家的长姐,一下子掌握了清国的权力,在她的强势推动下,她的儿子皇四子陆稷被推上了帝位,改年号为祥兴。年轻稚嫩的他由于这个偶然的机会,登上了皇帝的宝座,面对腐败颓废的国家,他立志要励精图治,做一代明君。在皇太后的呵护和徐氏一族的支持下,他大胆启用了一批青年才俊,替这个小国注入了新鲜活力。 这一日,陆稷的老师,当时的中枢大臣佟多伦正在给陆稷讲治国之道。佟多伦已经年近五十,却是老当益壮,格外精神,略带银丝的头发整齐地梳着发髻,套在一个银色的木质发冠里,颚下黑里杂白的胡须被他摸来摸去,显得十分柔顺,他发出洪亮如钟的声音,对陆稷说道:“治国,最重要的就是顺应民意,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他的面前坐着的是陆稷,发髻用一个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刻有龙图腾的发冠套着,身上穿着白色的绘有蟠龙图腾的紧身龙袍,一张稚嫩却充满志气的脸看着他的老师,他对他读的书并不感兴趣,毕竟这些道理他都懂,他感兴趣的是他的老师,这个一直被别人称为“老狐狸”的老臣。 这时,一名甲士冲了进来,禀报道:“陛下,徐丞相请你立即前往议政殿,众臣们都在那里候着您!” 陆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进了议政殿,看着众臣们议论纷纷,再看看徐寅c王泽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也意识到出事了。 等到陆稷坐稳了,徐寅急忙上奏道:“据宁州府来报,晋国起兵三十万北上,其先锋徐超c曹冉势如破竹,梁国c姜国纷纷献降,如今,晋军已经逼向我国国境!” 陆稷也有些惊讶,他还没听说过这么多的兵马,但是他也听老师说过,为君者,即使大厦将倾,也要泰然自若,所以故作镇静地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如此,你们这些大臣且说说,如何应敌?” 一位大臣上奏道:“如论国力,梁国胜于我国,陛下试想,梁国都敌不过晋军,我们又如何是他的对手?与其兵败城破被俘,倒不如主动献降!” 徐寅指着大臣,呵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一战未打,你就在这里怂恿陛下献降,你是何居心?” 说完,他上奏道:“陛下,臣坚持与晋军一战,即使我全国上下全部战死,也绝不屈服于晋国!” 陆稷点了点头,道:“朕与丞相的意思是一样,那就是与晋军一战,晋军劳师远行,又是骄兵,我清国虽弱,只要有必死之心,可与之一战!” 就在这时,一位甲士急急忙忙进入大殿,大声喊着“大将军五百里急奏”给陆稷递呈上了大将军奏折。这位大将军是何许人呢?他是陆稷的亲信,一位青年将军,因为他饱读兵书,智谋过人,陆稷称帝后被拜为大将军,总揽军务。为了平定青州的叛乱,他率军前往,故而不在京内,这才有了这五百里加急。 陆稷看了看王宇呈上奏章,说道:“王宇劝朕不要妄动兵马,与晋军决战,而应当避其锋芒,保存实力,等待战机。你们以为呢?” 徐寅上奏道:“臣以为,大将军所言,虽说道理上可行,但如果一味避其锋芒,难道要让晋军逐渐蚕食我国吗?” 徐泰也跟着说道:“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我军如果反应无力,晋军会更加疯狂地侵犯我国,避其锋芒只会加快晋军的进军速度!” 陆稷听了这番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朕意已决,发兵宁州,与晋军决战!”那些反对的大臣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陆稷这么坚决的态度,也就只好闭嘴了。 就这样,祥兴元年春,陆稷以李仲c文聘两位青年将军为先锋,自己亲率大军,发兵五万,打算在宁州与晋军决战。 文聘作为先锋,率先赶到宁州,与宁州守军合兵一处,准备固守宁州城,而晋军的人马确实是神速,文聘到后没过几天,晋军便大军压境了。由于晋军多是骑兵,几十里急行军,前不久还在姜国收拾残局,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了。 城下是黑压压的晋军人马,约有四五万左右,一个个战甲整肃,手握兵戈,蓄势待发。晋军的大旗在风中肆意地飘扬,预示着大战将至。为首的奔出一将,只见他头戴黑缨盔,身穿黑金甲,肩披一袭黑袍,面色黝黑瘦削,双眼灼热如炬,冷冷地看着宁州城,那神色,不怒自威。他身后紧跟着,还有一名将军,同穿军装,但他面色红润,脸庞肥大,神色温和,由于本身体态宽大,再裹上战甲,显得大腹便便,多了几分和气。那位黑脸将军是晋国上将军徐超,作为晋武帝元骅的亲信,他素以作战果敢c骁勇蛮横闻名于世,手上一杆长枪,杀人无数,他身后是他的副将军——曹冉,为人谦和,很少发脾气,素以谨慎著称。晋武帝让两人统掌军权,是为了相互弥补c取长补短。 徐超一杆长枪,指向宁州城关,喊道:“城楼上的将领们听着,限你们一个时辰内下城献降,否则的话,我三军而上,必将这里夷为平地!” 文聘对着楼下的徐超,大声回答道:“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清军势必与宁州共存亡,战至最后一人c最后一刻!待我拿你!”说完,便下了城,单枪匹马来战徐超。 徐超只见城门大开,一位青年将军,头戴白缨盔,身穿灰金甲,肩上一袭白袍随风而动,目光如剑,直指他徐超,随着战马飞快地冲到他面前,那锐利的枪尖刺了过来。他直觉一道寒光袭来,连忙闪躲开。 那青年将军便是文聘了,也是清国的悍将。徐超闪躲开后,握紧长枪,朗声说道:“好小子,兵贵神速啊!你若是能杀了我,这宁州城你就算保住了!”说完,大叫一声“来吧”,朝文聘挥出长枪,文聘也不是等闲之辈,奋力招架。两人你来我往,你一枪刺来,我闪过,再刺向你一枪,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只见徐超先由掌心发力,奋力将长枪推了出去,继而手指发力,握住长枪,横向劈向文聘的脖子,文聘反应更是飞快,一把抽出利剑,竟然斩断了长枪。趁着徐超大惊,文聘立即朝他刺出一枪,谁知道徐超突然以手臂发力,愣是将他的长枪格开了老远,直插在地上。没了长枪,按道理,两人都应该停战了,可是两人竟然拔出宝剑,在那里打了起来,又打了一百多回合,仍然分不出胜负。 恰在两人大战正酣之时,晋军后方的阵脚却乱了起来,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初来乍到,随笔小作,还请各位书友赏脸,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民怨深深深几重 且说徐超与文聘大战正酣,晋军的后方阵脚却乱了起来,曹冉正要察看是怎么回事,却见晋军的旗帜后方有清国的战旗闪动,后方的厮杀声和马蹄声也传了过来,他料定是清国的铁骑在后方偷袭晋军了,可是,文聘的守军被团团围住,哪来的清军。 不管怎样,曹冉知道,晋军必须尽快撤离才行,否则腹背受敌会军心大乱的,他连忙对正在大战的徐超喊道:“上将军,莫要恋战!赶快回来,清军偷袭我军后方了!” 徐超一听,哪还有心思和文聘打斗,一把将他的剑推开,大骂道:“你这贼将,骗我与你打斗,你好趁机派人偷袭我!”说完,拨马赶快回去。文聘也有些奇怪,按说袭扰晋军后方确实是个好方法,可惜自己并没有派出兵马去袭扰晋军呀。 只见晋军后方,尘土飞扬,为首一将,单枪匹马,与后方的铁骑虽然相距甚远,却是毫无惧色,径直冲向晋军。那些晋军士兵正要举起长矛刺杀他,谁知那将轻轻一挥枪,将这一概士兵全部推倒。后面的士兵刚要架起盾牌来,却被他挑开。但见他冲入晋军阵中,丝毫不在意身边的晋军士兵,只管横冲直撞,晋军士兵虽然人多,却愣是不敢近前。没多久,后面的铁骑也跟了上来,晋军的后方阵脚一下子被这些铁骑给冲散了。 徐超眼力好,遥遥看去,只见那为首的将军身穿着清军将领特有的灰甲白袍,手中挥舞着长枪,身姿矫健,脸庞瘦削如刀,面色呈古铜色,双眼里充满着煞气,毫无惧色地四处冲杀。一旁看着的文聘也看到了那将,可不正是李仲,虽然他昨日得知李仲的军队在距离宁州有三百多里的洪城就地驻扎,约定几日后才会到,但是这时候也容不得他去想这些问题,他立即命令城门大开,所有守军出城迎敌,夹击晋国军队。 面对两股军队的夹击,徐超也只能听从曹冉的意见,命令晋军迅速撤离。他的命令下达以后,却已经很难执行,因为清军的铁骑两面都在冲杀,晋军的方寸大乱,哪里还能有秩序的撤离。一个个丢盔弃甲,争相逃窜,丢旗的丢旗,扔兵器的扔兵器,践踏而死者无数。有一些晋军士兵虽然打算抗击,无奈猝不及防,或被清军的战马撞翻,或被清军的兵刃杀死。最后随徐超和曹冉杀出来的晋军不过十之二三,经此一败,晋军朝东南方向撤去,与晋武帝会和。 击退了晋军,文聘和李仲两人相视而笑,两人下马而来,携手进城。文聘笑道:“我本以为兄长数日之后才会到,谁料到今日便到,还解了宁州之围啊!”李仲点了点头,说道:“这都是陛下之功啊,我本来也打算就在洪城将歇一晚,谁知道陛下军令让我迅速开拔,我这才急急忙忙往这里赶,见晋军围住了宁州城,后方又十分空虚,我便率军绕道敌后,这才能和你里应外合呀!”李仲看了看这里的城防由于连年失修,已经老化了,女墙甚至有多处已经损毁,连忙问文聘道:“这宁州城城防老化,怕是快守不住了吧?”文聘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若不是今日兄长的解围,我恐怕宁州城就不保了!”李仲当即做了决定,建议文聘趁着晋军新败,赶紧带着粮草和军队立即撤离,退入范阳山脉。文聘有些为难,说道:“范阳山脉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但是这城中的百姓可怎么办?”李仲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他们四处逃命去吧,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清军这个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了,总不能被百姓拖累吧?下决定吧!”文聘咬了咬牙,也只能如此了,立即命令手底下的人马转移粮草和军队。 在文聘的命令下,清军将宁州的仓库内的粮食一袋一袋地搬了出来,准备往范阳山上运去。见文聘站在一旁,满面愁容,默默不语,李仲连忙走了上去,将一块大饼递给他,说道:“别想了,吃点吧,从早上到现在你一口还没吃呢。”文聘接过大饼,咬了一口,只觉得有点干,便不想吃了,说道:“让晋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拿下宁州,我实在是心有不甘。”李仲自己也拿着一块饼,将上面的一些灰掸掉之后,吃了起来,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将嘴里的饼咽了下去,似笑非笑地说:“宁州早晚都是守不住的,你难不成想再多搭上几千人的性命?”文聘转过身来,说道:“话是这话,可是城里的老百姓,他们,他们怎么办?”说到这里,他的情绪已经很激动了。 李仲看着他这样,又好气又好笑,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吃着饼,末了还将自己的腰间酒囊解开,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文聘看他这样,一把夺过他的酒囊,猛喝了几口,说道:“我也知道,军队的生死高于这些百姓,可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李仲笑道:“不舒服就再喝几口,今天我请客!” 这时,一名甲士走了过来,告诉他们,宁州府外聚集着一大群百姓在闹事。文聘将酒囊往地上一扔,没好气地对李仲说道:“这下你看到了吧,这些老百姓知道咱们要撤离,讨说法来了!”李仲连忙去捡地上的酒囊,心里别提多心疼,连忙说道:“这是我的酒囊,你怎么说扔就扔呐?”文聘也不顾他,接着说道:“你提的建议,你得和我一起去跟老百姓解释!”李仲耸了耸肩,往粮车上一靠,好像没事人一样,说道:“我不去,你是主将,你去说,我帮你押送粮草就行了。”文聘哪里还管他答不答应,直接上去,拖着他就往府外走。 一出府门,可把他们吓了一跳,门口挤满了百姓,沸沸扬扬地吵闹着。 “你们清军刚打了胜仗,怎么就走了?” “你们走了,我们可怎么办才好?” “我们是大清的臣民,难道清军没有义务保护我们吗?”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在责问清军为什么撤军。文聘和他们解释城防多年失修,已经守不住了,可是百姓们哪里肯听啊,愣是不让清军走。李仲靠在门柱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意思是说文聘和这时候的百姓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文聘见自己说服不了,反而更加激起百姓的情绪,连忙把目光投向李仲,说道:“撤兵是李将军首先想出来的,你们有什么就问他吧”说完,还朝他眨了眨呀。 李仲见他这样,也只能勉强清了清嗓子,刚准备说话,一颗大蒜已经砸到他脸上,紧接着就有人骂他“是个懦夫,畏敌不前”,接着更多的人骂了起来,场面一度失控,好几个百姓甚至都想冲上来打他。这可把李仲给气坏了,辛辛苦苦杀敌,还被骂成懦夫,他猛地一拔剑,大声呵斥道:“给你们脸了是不是,我也懒得和你们解释什么了,反正阻拦我们撤军的,一律杀无赦,其余的人都可以领到两斗米!” 按说人的天性是欺软怕硬,老百姓听他这么一喊,也确实是安静了一下。可是哪里料想又有人在人群中喊道“你们以为这么一点小利就可以弥补的了我们吗?我们毁掉的可是自己的家园!”刚刚安静的人群又如死灰复燃,又吵了起来。文聘是不堪他们的吵闹,依着府门,闭着眼睛,紧锁眉头,手臂支着头,只觉得头疼,一旁的士兵也在那里看戏,就看这两位将军如何对付这些讨说法的百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负甲百战 试问君知? 满门的百姓越吵越凶,文聘无可奈何地靠着门柱一言不发,看戏的士兵也打算看将军们怎么应付,李仲憋了半天气,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他径直走到百姓跟前,狠狠地将剑往地上一掷,由于他满肚子的怒气,再加上他本身就力大无穷,剑锋竟然直接插进了地面,剑柄再猛烈地左右摇摆。看着他两眼充满煞气,那目光看着就要杀人,百姓们一下子噤若寒蝉,不敢靠近他。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懦夫,只敢跟我们狠,有种去打晋军呀?”循着声音,李仲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小生,吵得最凶。 “是你喊的?”李仲看着他,硬生生地吐出这几个字。那个书生有些害怕,朝后退了几步,但仍然硬着脖子,“是我怎么了?”看到李仲突然卸了战甲,撸起袖子,小生以为要揍他,连连向后面退了几步,谁知道,李仲露出了自己的手臂,古铜色的手臂,满是如铜铁一般的肌肉,却分布着大小不一的疤痕,他一字一顿地向那些百姓介绍着自己的疤痕是在那一场战争为什么留下的,末了,扒开自己的衣服,健硕的胸肌和腹肌上同样有着条条伤痕,看得百姓们哑口无言。 “那些士兵们也一样,他们谁的身上没有几十c几百道疤痕!”李仲一步一步逼向那个小生,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说我们是懦夫,你自己呢,你要是真有胆,你就拿起武器,你就去杀敌去!”那个小生被逼得退无可退,用了吃奶的力气,拔出了李仲摔在地上的宝剑,朝后退了几步,用宝剑护着自己的身体,毫无底气地说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先杀了你这个,这个懦夫!”李仲丝毫不为他所动,反而将上身的战袍直接脱了,秀出了满身的肌肉,朝那个小生加快了步伐,大笑道:“你杀呀,你朝我这砍呀!我借你十个胆你都不敢,你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也好意思说我们清军是懦夫,你才是懦夫!”小生吓得两个手直发抖,不敢去看李仲那对直勾勾的眼睛。李仲一个快步上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那个小生又羞又怕,也顾不上拿剑,一步一瘸地,连滚带爬地溜了。李仲这一招“杀鸡儆猴”,吓得老百姓一个个面面相觑,既不敢讲话,也不敢散去,生怕惹怒了清军。李仲转过身,目光扫视了周围的百姓,大声说道:“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说什么,还是那句话,挡我者死,顺我者活!” 百姓们连连叩首,“全凭将军做主!” 看着领完粮逐渐散去的百姓,文聘心里总算如释重负,捶了一下李仲的胸口,将一壶酒递给他,笑道:“想不到啊,这么多百姓,被你三言两语给打发了!”李仲接过酒壶,喝了一口,看了看走过去的百姓,冷笑着说道:“人嘛,都是这样,欺软怕硬,你跟他讲道理,不对他狠一点,他才懒得听你说什么呢!”文聘点了点头,说道:“等这些老百姓拿完粮食之后,必须赶紧撤走,我估计这两天里晋军就要来了。”李仲猛喝了一口酒,把酒壶还给他,笑着说道:“你这酒真心不错,比我的酒好多了,等战事结束,记得请我大喝一场!”文聘笑道:“别说一场,就是百场我也请啊!” 第二天黎明时分,天还只有点蒙蒙亮,安静的街道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还混杂着浑厚的人的声音。仔细一看,原来是清军的士兵正押送着最后一批粮草,准备从宁州撤出。李仲和文聘两人,随行护送着这批粮草。看着街道上已经十分安静了,李仲对文聘说道:“百姓们都四处逃难去了。”文聘点了点头,叹道:“战争年代,大难来临各处飞嘛!”正说着,一道火光飞过,声音就如打雷一般,在两人的头顶上方炸开。接着,就听到有士兵大喊“晋军杀来了!” 李仲和文聘两人惊讶地对视着,文聘急急忙忙说道:“晋军用兵神速啊,按说得有一两天才会到,怎么今天就杀来了?”李仲也顾不上回答他了,提起长枪,跨上战马,便往城门那边赶。文聘在他身后大喊道:“李仲,你干什么?”李仲调转马头,对他说道:“我去抵挡晋军,你赶快带着粮草撤退!”说完,便疾驰而去。文聘这时候也顾不上拦他了,连忙招呼着士兵们加紧步伐,迅速撤出。 一路上,文聘忧心忡忡,既担心李仲出什么意外,又担心晋军追了过来。好在上天保佑,最后一批清军最终顺利到达范阳山脉。先前到达的清军已经在范阳山脉上根据范阳山脉原有的关防建立了新的大营,前前后后一共八十余座,根据山脉的间隔又分为五座关卡。趁着等李仲的时间,文聘到各个军营里视察一番,看望军士们的伤势,也鼓舞一下军心斗志,之后,也察看了清军的水源情况。 渐渐地,太阳落山,范阳山脉夜幕降临,一弯月升上了天空。等了一天仍然没有李仲的消息,文聘有些担心了,一个人在营帐内闷闷地喝着酒,外面十分安静,只有守夜的清军相互搭话的声音,时不时也传来一阵风声和鸟叫。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吵闹和夹杂不齐的马鸣,听这声音,像是山脉下来了不少人,正在和山脉上的守军交涉。文聘赶忙掀开军帐,走了出来,正要汇报的甲士跟他迎面撞上,“来人说是陛下的兵马。”文聘一听,赶忙让甲士带路,来到关防上。依着女墙往下看,一片漆黑,看不清楚人形,只能看见许许多多的火把,听见山脉下嘈杂的马蹄声。 “是文聘吗?”山脉下首先发话了,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文聘就知道是陛下,连忙大声道:“是末将,末将这就打开关防,让陛下进关!”说完,他连忙下令开关,山脉下的清军这才徐徐地进入了范阳山脉。 文聘连忙来迎陆稷,只见陆稷一身戎装,见到他,才摘了连帽斗篷,交给身边的甲士,头上依旧梳着整齐的发髻,用白玉冠套着,里面是一身紧束的白袍(清国人崇尚白色,就连陆稷也不例外),外面罩着一副灰色的镶有蟠龙花纹的战甲,肩上是一袭白袍,腰间配着天子剑。文聘连忙冲着陆稷跪拜,被陆稷扶了起来。文聘说道:“末将正打算通知陛下,没想到陛下竟然来了!”陆稷笑道:“开始朕也不知道,结果路上遇到了宁州城撤下来的士兵,一问才知道,你到了这里。”说完,还指了指身后的那几个满脸是灰c衣衫不整的士兵。 文聘一听是宁州城的士兵,连忙问道:“李仲呢?”陆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朕看见他时,他已经昏倒在地,太医给他检查伤势,发现他中了十几支箭,箭头已深入体内,受的伤不轻啊!”文聘一听,心中万分悲痛,连忙拉住陆稷,说道:“陛下,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呀,李仲将军可是为了掩护我清军撤离才受的伤呀!”陆稷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这是自然,他既是你的兄弟,也是朕的兄弟,朕就算把这个太医院都搬过来,也要救活他!”文聘说道:“我想见见李仲?”陆稷转过身,指着后面的担架,说道:“李仲将军就在那里!” 担架上的李仲,脸已经被擦拭过了,战甲也被拖了,身上各处的伤口都被绷带扎了起来,但是绷带上的血迹仍然可见,他健硕的身体上几乎已经一处是没伤的了。文聘放声哭道:“兄长,你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都是我文聘的错,早知道如此,就由我文聘来殿后了!”陆稷连忙上前,扶起他,说道:“别说这种话,怎么是你的错,都是晋军的错,李仲是为了掩护我大清的士兵才被晋军伤成这样的!”他连忙让士兵把李仲抬到床榻上,让那些太医们赶紧进去伺候着。 初来乍到,还请各位书友赏脸指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千里狼烟 一触而发 陆稷让人将李仲安顿好,又叫来太医日夜守着。文聘这才算是有点放心,陆稷连忙拉着他进入营帐。一进入营帐,文聘突然间“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给陆稷叩了一首,说道:“末将有罪!”陆稷连忙去扶他,问道:“你有什么罪呀?”文聘回答道:“末将其罪有二,一则弃守宁州,二则让李仲将军负伤。”陆稷一把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朕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宁州多年失修,放弃宁州,保存实力,是明智之举,李仲将军受伤,朕方才已经说了,是晋军干的,与你无关,这笔债应该算到晋军的头上!”文聘气愤地说道:“我一定要让晋军血债血偿!” 陆稷点了点头,几步走上了帅案,说道:“晋军数倍于我军,朕虽然熟读兵书,但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朕打算让王宇大将军前来助阵,信使朕早先已经派出去了,估摸着,明日王宇将军就应该到了。”文聘有些不解,说道:“举国之内,莫非王土,陛下乾纲独断,不必告诉臣下的。”陆稷有些为难地说道:“你也知道大将军是锱铢必较的,朕怕他会对你们弃守宁州有些微词,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不要和他计较。”文聘这下子明白了,陆稷这是在给他打预防针,防止局面不可收拾,连忙回答道:“末将明白,不会和王宇将军起争执的!” 正如陆稷所料,第二天上午,王宇便率军赶来了。为了迎接王宇,陆稷还特地替他准备了宏大的迎接仪式。只听大营外传来一声“大将军到!”,顿时号角声吹响,锣鼓喧天,战旗飘扬。十几名甲士率先走进大营,列队成为两排。接着,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骑着战马进了营门,后面是一众将军紧跟着他。只见那位青年将军梳着发髻,用一个铜制的刻有虎纹的发冠套着,内穿镶有虎纹的白色紧身袍,外面罩着一副闪着银光的灰色战甲,肩上披着一袭白袍,腰间配着帅剑,悠哉悠哉地骑着战马,踏着已经铺好的红毯徐徐前进。随着迎接的佟多伦大喊一声“众将军跪迎大将军!”两旁的将军纷纷跪了下来。在军中,将军们对于皇帝行的是叩首礼,而这种只跪拜不叩首的礼仪,也是对十分有威望的大将才会有的。 见佟多伦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王宇这才下了战马,将战马交给了身旁的将军,朝佟多伦躬了躬身子。佟多伦朝他行了个礼,笑道:“老夫奉陛下的旨意,在此恭候大将军多时了!你瞧瞧,陛下给你布置了这么大的排场,对你是十分器重啊!”王宇笑了笑,没有顾及那些跪着的将军,径直便向陆稷的中军大帐走了去。佟多伦连忙拦他,说道:“还是容老夫去禀报陛下,大将军再进去也不迟呀!”王宇大笑道:“哎,我与陛下是亲如兄弟,这点虚礼就免了吧!”说完,就加快了步伐,直接带着甲士们就进了大帐。 他掀开帐门,进了大帐,只见大帐里面,两边分别站着文聘c康超c普匡c张顺四位将军,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他。陆稷穿着甲胄,连忙起了身,笑着迎他,道:“朕日盼夜盼,总算把王兄给盼来了!”王宇也笑着,快步走了上来,拉着陆稷的手,说道:“我一去青州,多日不见陛下,真的是想你啊,一收到陛下的信,我是马不停蹄地往这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才好!”陆稷看着他身后的甲士,连忙对他们说道:“朕和大将军还有事情说,你们都退下吧!”本来以为这些甲士会安然退下,谁知这些甲士竟然纹丝不动。陆稷一下子陷入尴尬之中,王宇连忙转过头,大骂这些甲士,说道:“你们聋了吗!陛下让你们退下!”这些甲士经他这么一骂,一下子软了下来,纷纷退出了大帐。 陆稷对于这一幕,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一群小小的甲士,竟然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却对王宇言听计从,这简直是对皇权的羞辱,但又想想,王宇和自己相交多年,同甘共苦,一直是自己的生死弟兄,自己也一直把他当兄长看待,有什么不懂的都会问他,他虽然有一点点傲慢,但是对于自己还是很忠诚的,也只能是一笑了之。王宇顿了顿,走到了文聘的面前,说道:“我想问问文聘将军,为什么要弃守宁州!”文聘心里有愧,低下了头,说道:“因为宁州城失修,难以把守”王宇当即打断他,厉声说道:“宁州失修,难道就不能加紧固防吗?你们这么做,拱手把宁州让给晋军,不仅不能为我军日后赢得时间,还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文聘闭上眼睛,低着头,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王宇冷冷地笑了笑,说道:“还有李仲呢,我听说是他建议你撤的军,他人呢?”说完,还扫视了一下站着的将军。“他为了掩护撤离,身中十几箭,生死未卜。”一阵沉默后,传来了陆稷很低沉的声音。接着,是更长的一阵沉默,王宇也一下子愣住了,半晌都没说话,良久,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文聘的肩说道:“罢了罢了,你们也算是尽力了,刚才是我的错!”陆稷说道:“这一切都是晋军欠我们的,我们会让他血债血偿的!”众人一时间群情激愤,大声说道:“我等一定要将晋军斩尽杀绝,替李仲将军报仇!”王宇走上前来,对着陆稷一个抱拳,说道:“陛下等着吧,我一定要让晋军也尝尝我清军的厉害!” 且说晋军在打退李仲的守军后,顺利进驻了宁州城。时下的宁州城,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已经是断垣残壁。城中的百姓已经四处逃生了,只剩下些孤寡老幼独守家园。晋军的铁骑一波接着一波地往城里涌,一时间是人满为患,不得已,晋武帝下令,允许晋军可以四处劫掠民财。晋军士兵们没有了约束,一下子疯狂地洗劫百姓的家产。在徐超等人的陪同下,晋武帝一身戎装,在宁州的街道上走着,看着这数万的人马在街道上到处烧杀抢掠,搞得一片狼藉,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看着我数万大军像匪寇一样胡作非为,寡人心里也难受啊,可是军粮一路运来还需要好几日的时间,不抢这些百姓的,我晋军就得饿死!”徐超在一旁,建议道:“皇上,我军长时间驻守在宁州,这样既会激起老百姓的不满,也会让士兵们懈怠下来,我们应当尽快找到清军,与他们决战,通过击败他们增加咱们的补给!”晋武帝一听,这是个好办法,点了点头,说道:“寡人以为可以,宁州的粮仓都被清军清空了,他们现在是富得流油啊,传令全军,让将士们饱餐一顿,然后全军北上,攻打范阳山!”说完,他转过头,看着宁州城上刻的牌匾,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们晋c清两家是时候较量较量了!” 晋武帝元骅下达命令后,晋军饱餐了一顿。之后,全军于傍晚十分集结完毕,在众将军的陪同下,晋武帝元骅检阅军队并做战前动员,只见他头上梳着发髻,套上一个圆筒形镶有红色翡翠的发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凌厉的眉宇,配上浓密而微卷的髯毛,霸气十足,身上穿着红色的战袍,外面套着一副黑色的战甲,肩上披着红色的战袍,由于他本身身体高大魁梧,显得特别得威武。众将士都将眼睛聚集到他的身上,等待他下达指示。元骅看着众人,大声说道:“清军不足五万,我军有四十几万,他们想要阻挡我们,完全是螳臂当车,我们只要以泰山压低之势攻打范阳山脉,就一定能踏平一切,等打败了清军,会有千坛美酒c万斤猪肉,等着你们!”晋军士兵一听到后面的赏赐,一个个地都开始想象着打败清军后喝酒吃肉的情景,更有小一点的士兵,都流出了口水。这些士兵也都是从家乡征调而来,由于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一年到头也没吃过几回肉,酒肉对他们的诱惑还是很大的。士兵们是群情高涨,恨不得马上打败清军,一个个地高声呐喊“必胜!必胜!”这既是对武帝的回应,也是对自己的鼓舞。随着元骅骑上战马,拔剑高呼,晋军的士兵连夜启程了。 整个通向范阳山脉的宽阔路上,到处都传来晋军士兵赶路的细碎脚步声和铁器的浑厚的马蹄声。借着月色,可以勉强看见晋军飘扬的战旗和那些鲜亮的兵刃。元骅问身旁的徐超,道:“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达范阳山脉?”徐超说道:“我估计着,得有好几个时辰!”元骅一挥马鞭,狠狠抽了一下战马,大声说道:“让将士们都快点,快速前进,打清军个措手不及!”徐超连忙点头,高举长枪,对身后的晋军喊道:“快速前进,如果有怠慢不前者,杀无赦!”携带辎重的晋军本来就走不快,军令如山,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拼了命的前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长枪所向 何惜百死报旧恩 元骅此时麾下有四十几万人马,又是凯旋之师,斗志正盛,又推算着日子,发现暑热将至,时间有利于清军不利于晋军,所以急于寻找清军决战。在他的督促下,晋军连夜疯狂前进,甚至将一些难以携带的辎重尽数抛弃,轻装急行,将原本四五个时辰才能走的路程,缩短成了两三个时辰。晋国的军队赶到范阳山下时,一个个地都已经是气喘吁吁,别说士兵,就连战马都累死了几十匹。徐超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地东倒西歪,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连忙向元骅建议道:“皇上,咱们还是原地驻扎,休整一段时间,再攻打清军大营吧,兄弟们一路奔波,累得也够呛!”元骅连忙摆手,坚决拒绝,说道:“不成,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我们就是要趁清军休息的时候,攻其不备,传令下去,全军立即攻打清军阵营!”徐超点了点头,立刻集结兵马,朝清军大营发起进攻。 且说陆稷正在中军大帐里休息,突然间外面鼓声大躁,一下子把他惊醒了。这时候,就听到帐外士兵的喊声“不好了,晋军攻打我们了!”透过白色的帐子,陆稷就见外面火光冲天,不断地有甲士奔来跑去,一片嘈杂声。他也顾不得去穿战甲了,提着剑就打算出去,却与众将军们迎头撞上。王宇率先说道:“陛下,晋军趁着夜色,正在攻打我军!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您必须赶快撤离此地,转移到后方的营寨!”陆稷站起身来,哪里答应,说道:“朕身为国君,应该身先士卒,怎么能弃将士们于不顾!”此时,外面的战事已经很激烈了,杀声已经传到了中军大帐这边。王宇急忙拿起斗篷给陆稷套上,大家连推带劝将陆稷推上车驾。王宇猛地拿起鞭子,一抽车驾的马,也不等陆稷反应过来,那几匹马已经飞奔起来,后面的甲士们连忙跟了上去。看着车驾走远,王宇这才缓了一口气,连忙命令张顺将粮草全部运走,运不走的就地焚烧,又让康超率领一支人马抵挡晋军的进攻步伐。等众将军都下去了,王宇对文聘说道:“文将军,我知道,李仲将军在宁州救过你,现在他身受重伤,陛下原本打算着人将他带回朝中救治,现在看来怕是来不及了,我希望你能带着他,把他送到后方去!”文聘一口答应,说道:“末将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好李仲!”说完,立即拜别王宇,一把将意识还不是很清楚的李仲背起,将战袍扯下,揉成条状,将自己和他牢牢地绑在一起,爬上战马,看了看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的营寨,他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大喊一声“驾!”,飞马而走。 文聘的战马刚刚奔出营寨不久,就碰上了晋军的铁骑,他大叫不好,想要拨马往回走,已经是来不及了,晋军的铁骑已经发现了他,朝他杀了过来。文聘自知眼下只能殊死一拼了,于是握紧长枪,紧紧盯着冲了过来的晋军铁骑。冲在最前面的一将挥起长刀就朝他砍了过来,文聘眼疾手快,一枪挑开他的长刀,接着,又刺出一枪,穿过那将的马镫子,那将连忙将脚拔开,谁知,文聘趁着他坐姿不稳,迅速将他挑起,离了马鞍,那将一下子跌倒在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后面的铁骑也一个个冲了过来,全都被文聘一一刺落。就在他在和铁骑打斗时,更多的晋军也涌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只见徐超领着曹冉c朱恒c章明等数位将军站在晋军中央,徐超大声喊道:“文聘,我敬你是个英雄,你下马投降吧,我可以向皇上推荐你,保你荣华富贵!”文聘哪里管他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围着他的晋军士兵,眼中布满血丝,充满着煞气,他解开李仲腰间的酒囊,猛地喝了一口,对李仲说道:“兄长,借你的酒!”说完,将酒囊一扔,提起那七尺长枪,怒喊一声,道:“你们都来吧,我不怕你们!”喊完,直接一枪刺翻眼前的一片晋军士兵。徐超见他死不愿降,当即命令手下的士兵和将军一起上。 只见文聘一杆长枪,一匹战马,仿佛就像杀神附体,一路砍杀,所到之处,无不是血流成河,晋军的士兵被他杀得愣是不敢近前。但那些将军可不怕,都想着斩杀文聘,好让自己一举成名,纷纷冲向文聘。文聘也是毫不惧怕,迎面杀来。曹冉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朝他挥了过来,文聘连忙闪开,反手一枪刺向他,曹冉连忙拿刀招架住,后面的朱恒见势,抡起战斧,就朝文聘照面劈来。文聘连忙抽回长枪,两手绕至脑后,握住长枪,奋力击出,将战斧推了开来。章明见他忙着应付曹冉c朱恒,对着他的背后刺出一枪。文聘生怕李仲有失,也不顾曹冉和朱恒,立即转过身,挑开章明的枪,又一枪对着他穿喉而过,章明顿时身亡。而他自己的头盔也被曹冉的长刀打掉,露出了用头巾包裹着的发髻。文聘连忙一回身,一枪从上至下挥向朱恒,朱恒连忙握起战斧,却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了下来,压得自己手麻得狠,就连他的脸都因为这股力量变形了。曹冉感到不妙,连忙一刀再次挥向文聘,文聘低头闪过,一手压着枪,另一手拔出腰中宝剑,照着曹冉的战马就是一刀,曹冉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文聘这时候腾过手来,大吼一声,甩开长枪,扯开腰上系的战袍,一个腾空翻,将全部力量集中双腿,照着朱恒的后脑就是重重地一踹,朱恒顿时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上。而落地的文聘已经是杀红了眼,几个回合连败三将,挥起剑,见到晋军士兵就砍,根本就不顾这些士兵的兵刃,他的耳中只听见晋军士兵的惨叫声。 一旁看着的徐超见他七八个回合就杀了自己两员上将,又杀了这么多士兵,大怒,抄起长枪,便朝着文聘杀了过来,文聘正在疯狂的厮杀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下子被他的战马撞倒。徐超对着跌倒在地的文聘说道:“我本不想杀你,谁知,你杀了我两员大将和我这么多弟兄,今天,我就要你血债血偿,拿命来!”说完,举起长枪,便杀向文聘。眼看着长枪刺了过来,文聘一把握住,死死地拽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徐超。周围的士兵一看,文聘此时已经是精疲力竭了,无力再战,连忙去杀趴在马上c昏迷不醒的李仲。文聘一看,大喊“不要!”,一下子浑身有了力气,一把夺过徐超的长枪,也顾不上手下汩汩流出的鲜血,直接将长枪掷了出去,正中那名最接近李仲的士兵,接着,他三步并作一步,拿起宝剑,将一众士兵拦腰砍杀,吓得其他的士兵连忙倒退了几步。这一招使出后,文聘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直接瘫倒在地上。 徐超可没打算给他留活口,直接下了战马,拔出宝剑,将面前的晋军士兵直接推开,瘦削的脸上,凌厉的眼神,写满了杀字,他说道:“文聘,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文聘此时满脸血迹,头发散乱,战甲已经破损不堪,身上也有了不少伤痕,只能喘着粗气,看着徐超一步一步靠近他。徐超大吼一声“你去死吧!”举起长剑对着他照面劈来,文聘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来临的一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听“嗖——”地一声,一支箭穿透了徐超的手臂,“哐当”一声,他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左右的将士连忙将他扶住。文聘大难不死,定眼一看,徐超所中的箭不是别的,而是大雕羽,是徐宁的箭羽,他料定徐宁来救他了!徐超握住伤臂,抬眼一瞧,就见远处一名青年将领,一身清军的戎装,没有戴头盔,却梳了整齐的发髻,用一个白玉冠套着,后面披散着头发,脸上似笑非笑,手上竖着握着一杆长枪,马鞍上左边是鲜明闪亮的大雕弓,右边则是大雕羽,身后大约有一千铁骑左右,他大声道:“怎么?想以多欺少,让你尝尝你徐宁爷爷的大雕羽的厉害!”徐超真的恨自己只顾着杀文聘,却忘了清国的援军,大骂道:“小子,你偷袭我!”不服输的他一把折断手臂上的大雕羽,咬牙切齿,爬上战马,左手提起长枪便要来杀徐宁。徐宁哪里还想跟他缠斗,拿起大雕羽,又放出一箭,又是“嗖——”地一声,徐超战马中箭,直接人仰马翻,徐超跌倒在地上。晋军的士兵连忙冲上去,将徐超抢了回来。受了伤的曹冉拉住还想再冲上去的徐超,劝道:“上将军,撤军吧!”徐超哪里肯撤,对他说道:“我们将文聘团团围住,死了那么多弟兄,怎么能轻易放他走!”曹冉也容不得他再逗留,硬是将他拉上一匹战马,一拍马尾,那马也通灵性,一下子便撤了,徐超回头看着文聘和徐宁,咬紧牙关,攥紧了拳头,发誓一定要将这两人千刀万剐。 待晋军撤下,徐宁飞马冲来,扶起文聘,文聘总算喘了一口气,接过徐宁递来的酒囊,拼命地喝了几口,擦了擦脸,大笑道:“这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的是畅快!”说完,将酒囊扔给徐宁。徐宁一把接过,笑道:“陛下知道你爱喝酒,特地让我给你带了这些酒!”文聘心中奇怪,问道:“陛下?是陛下派你过来的?”徐宁笑道:“可不是,我刚率着豫州的人马赶到,陛下就让我前来助你,料定你们会遇到晋军的堵截!”文聘是感激涕零,说道:“每逢有难,陛下都能救我一命,我文聘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陛下大恩呀!”这时,一边却传来了李仲虚弱的声音“酒,酒,我也要喝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范阳战火几时休(1) 文聘一句话刚说完,就听见一旁传来了李仲的声音“酒,酒,我也要喝酒——”,心里是激动万分,这么长时间了,李仲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他和徐宁连忙走过去看李仲。此时,李仲正趴在战马上,脸色发白,神情还很虚弱,微微地张了张嘴。文聘握着他的手,笑道:“你总算是醒了,你要是死了,我得愧疚一辈子!”李仲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还欠我一顿酒,我才不会死呢!”文聘点了点头,说道:“等兄长好了,我一定天天请你喝最好的酒!”李仲用手指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又把我酒囊扔地上了,这可是我随身带着的宝贝!”文聘一听,连忙将地上的酒囊拾起来,给李仲再次系上。徐宁生怕晋军再杀回来,于是几个人连忙率着清军撤退。 再说徐超狼狈地回到军营,禀告了实情。元骅听了,勃然大怒,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人围一个文聘,不但让他逃了,还死了那么多人!”徐超此时又羞又愧,抽出宝剑,说了一句“我无能,我无颜面对晋国的父老!”,便要自刎。曹冉拼了命地将他拦下,跪在地上,哭着对原画说道:“皇上,上将军他虽然没能杀死文聘,但请您念在多年来战功显赫,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求您不要再骂了!”元骅听了,再看看徐超的伤臂,这才缓了缓脾气,冷冷地说道:“这事就算了,你找个军医把你的手臂好好看看。”见徐超一言不发地看着元骅,曹冉生怕他再冲动,连忙将他拖了下去。两人出了帐门,曹冉扶着徐超,说道:“您呀,也别跟皇上较劲了,我听说,攻打营寨的情况也不是很顺利,皇上心里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呢。”徐超摇了摇头,说道:“我哪里是对皇上不满,我是恨徐宁,放我冷箭,不然我早杀了文聘!”说到这里,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攥紧了拳头,狠狠地挥了一下。 原来昨日,晋军攻打清军大营并不是很顺利。数万的晋军士兵虽然在起初势如破竹,清军被打的猝不及防。但是后来,康超带着几千人马赶了过来,两军在寨门又展开了厮杀。晋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由于连夜急行,气力不支,竟然丝毫不占上风。两军的士兵兵刃相接,拼命扭打在一起,有的甚至肉搏,打得是杀声震天c血流成河。最后,还是元骅亲自带人上阵,这才打垮了清军,占领了清军的第一座关防,而康超带着残军后撤到了后方的关防。 虽然失去了第一座关防,王宇丝毫未减斗志,指着地图上剩下的四座关防,说道:“眼下已经逐渐进入夏季,时间有利于我。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一位将军都必须要死死地咬住关防,拖住晋军。康超,你负责守住第二道关防,张顺,你守第三道,普匡第四道”正说着,外面传来喊声“文将军他们回来了!”众将军一听,十分高兴,纷纷议论了起来,只有王宇,面无表情,继续看着地图,一言不发。等到文聘他们进了大帐,众将军都拥了上去,一个个嘘寒问暖。文聘看见王宇站在地图前,低着头看着图纸,并没有看他,连忙走上前去,抱拳道:“大将军,我带着李仲将军回来了!”王宇抬头看了看他,稍稍抬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说道:“回来的好。”文聘看了看四周,问道:“陛下呢?”王宇说道:“陛下怕你们出事,昨天一夜没睡,后来收到徐宁的信,这才安心地睡下了。”文聘心中颇为感动,说道:“我文聘一介庸人,何劳陛下挂念?”王宇说道:“陛下是不会放弃每一位将军的。”待众人安定了一些,王宇又接着布置完命令。 晋军攻下一座没有积粮的关防,自然是不会罢休,没多时,又集结了兵马,开始攻打清军的第二座关卡。这第二座关防横向绵延七八里,地势高峻,易守难攻,但是一心想要雪耻的徐超也顾不上什么了,在他的一声令下,晋军士兵涌向了第二座关防。见黑压压的晋军冲了过来,清军也毫无示弱,直接将晋军士兵当成活靶子,放箭射杀。一时间,箭如雨下,晋军士兵前仆后继,顶着箭雨,硬着头皮向前冲。待到有晋军士兵快要接近关下,清军立即扔起巨木和巨石,砸的下面的晋军惨叫声不断。晋军毕竟人数众多,依靠着人海战术,不断地有士兵冲到关防下,架起云梯,就向关上攀爬。清军也自有办法,拿起刀枪就挑开云梯,或者拿起火罐火盆,直接顺着云梯砸下去,见到有晋军士兵爬上来就疯狂刺杀。在清军的积极防御下,晋军十几次进攻全部被打退了。尽管晋军伤亡了不少将士,徐超并没有停止进攻,仍然组织大量的人马坚持不懈地攻打关防。 这场攻坚战一直持续到第十五天,陆稷集中所有将军议会。在军议上,康超禀报道:“徐超连续攻我十五日,伤亡过半,愣是没进寸步,被我们死死地堵在了关外!”陆稷笑道:“朕知道了,康将军稳稳地守住第二道关防,真是功不可没呀!”说完,又顿了顿,收了笑容,说道:“不过朕觉得康将军也是够累的,朕打算撤出第二道关防。”康超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满是疑惑和惊讶,问道:“陛下,这关防守得好好的,怎么又要撤下来?”这时候,王宇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看了你们的伤亡情况,阵亡了两千七百四十三人,伤了了一千二百一十五人,伤亡不小,若是再守下去,伤亡会更大,对我们日后决战不利。” 康超听了,很不高兴,站起身来,愤愤地说道:“对面的晋军伤亡了几万人马,而且我们稳稳地守住了关防,若是现在这么撤下去,对不起我那些死去的弟兄们!”说完,还拍着桌子,大声说道:“我不撤!”还没等陆稷说话,王宇猛地一拍桌子,横眉怒视康超,厉声骂道:“你懂个屁!我这是在为日后决战做准备,你目光短浅,你懂什么叫战略,只知道看着眼前这点小利,死死地不放!今天,你就是撤也得撤,不撤也得撤!”陆稷看着两人,一言不发,意思也已经很明确,必须撤!倒是佟多伦连忙上来,拉住蓄势待发的康超,笑着说道:“上将军,您消消气,大将军这也是处于大局考虑,让你的弟兄少流点血,等到大决战的时候多杀点敌人,多建点功劳。上将军也知道,您手下的弟兄都不容易,乱世之下,也是多给他们一条生路嘛!”康超这才缓了缓气,哼了一声。佟多伦接着笑嘻嘻地对王宇也说道:“大将军也请息怒,你们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王宇没有说话,康超指着王宇,瞪着他,说道:“既然是陛下让我撤军,让我撤!但是,王宇,老子不服你!”说完,一甩战袍,径直走出了大帐。剩下众将军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陆稷站了起来,说道:“大家都累了,今天的军议就到此结束吧。”众人这才如释重负,都三三两两地下去了。陆稷也知道王宇的脾气,孤傲蛮横c不可一世,但是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清国,也不便多说什么。 清军在坚守十五日之后,主动放弃第二道关防。晋军迅速涌上,立即占领了第二道关防,却发现关防各处已被清军破坏,粮仓里的粮食也全部被运走,只留下一片空营寨。对于此事,元骅很是不爽,不仅没能和清军决战,就连粮食也全被清军运走了。这时,一名甲士搜到放在帅案上的纸条,递了过来。元骅一看,上面是王宇用毛笔写的一行字:王某见贵军辛苦作战,伤亡惨重,特奉上关防,以慰军心!他顿时勃然,将纸条直接揉碎,,狠狠地摔在地上,吼道:“败军之将,辱我太甚!我一定要杀尽清军,将这个王宇千刀万剐!”徐超当即跪下,抱拳道:“皇上,下令吧,末将这就率领弟兄们将剩下的营寨全部拔掉,将清军斩尽杀绝!”这时,甲士又传来喜讯,国内的粮草已经从宁州运了过来。于是,元骅当即同意,让徐超继续率军攻打清军的第三道关防,而这座关防由张顺率军驻守。这座关防像第二道关防一样,都十分难啃。 再说晋军的粮车在从宁州往范阳山脉运送的路上悠悠荡荡地走着。“俊俏的小阿妹——想着出征的情郎——哟——”为首的粮官往马车上一躺,喝着小酒,唱着小曲,时而转过身来,催促一下押粮士兵快点走,好不快活。走着走着,突然“嗖——”地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箭,对着其中一名士兵穿喉而过。粮官一看,吓得脸色发白,只觉得两腿发软,连滚带爬,躲到了马车下面,大声喊道:“护粮——”谁知,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马鸣,路的前方闪出一将,那将一身清军的戎装,手握一杆长枪,看着晋军的押粮兵,嘴角微微上扬,一言不发。粮官见他只有单枪匹马一人,连忙站了起来,趾高气扬地说道:“好大的胆子,敢挡你爷爷的道,弟兄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那些押粮兵闻令,立即杀向那将。那位清国将军满是不屑,欠了欠身子,微微一笑,当即由下往上划出一枪,只见那冲过来的押粮兵面额被划出一道裂痕,当即倒在了地上。他又迅速刺倒一名士兵,其余的士兵吓得一怔一怔的,连忙四处逃命了。那将高举长枪,路的两边立即杀出大片的清军,将粮官一把擒下,并接管了粮草。那将军对着粮官笑道:“告诉你家皇上,我是清国上将徐宁,你们的粮食我家陛下征用了!”说完,便让人放了粮官,立即遣军从小路运送粮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范阳战火几时休(2) 粮官狼狈地逃回晋军大营,将被劫粮的事前前后后向元骅叙述了一遍,元骅听完后,冷笑几声,转过身,走到粮官面前,突然,一拔宝剑,当即将粮官砍倒在地上,朝他啐了一口痰,骂道:“呸!你还有脸回来!”徐超上前请命,问道:“末将要不要率领一支兵马,把粮草追回来?”元骅摆了摆手,回答道:“清军走的是小路,蜿蜒曲折,错综复杂,你是追不上的。”徐超又问道;“那要不要增派兵马,护卫粮道?”元骅沉思了一下,突然念头一闪,说道:“寡人突然在想,清军自己粮草充足,为什么要冒险来抢我们的军粮?他们是不是想诱使我们分兵后方,以此来削弱我们前方的力量?如果真是这样,寡人就绝不能上他的当,寡人更应该集中优势兵力攻打清军!”徐超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圣明,清军确实有这样的想法。”顿了顿,又有些难色,说道:“可是军中粮草已经日渐匮乏,支撑不了几日了,对面的清军却固守不战,长此下去,我们会被活活饿死的!”元骅答道:“清军固守不战,咱们就逼他们出战,你每天派人到清军关前叫骂,寡人相信,总会有几个受不了的出战的。” 徐超听从元骅的命令,每天都派一些晋军的士兵在清军关前喝着酒,大声叫骂,挑衅关上的清军。关内的清军将领听着晋军士兵的百般辱骂,恨不得立即冲下关去,将这些晋兵剁成肉酱。但是,大将军王宇掷下严令,所有将士必须固守关防,不得出战,凡擅自出战者,均以军法论处,这些将领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每天对晋军的叫骂充耳不闻。终于有一日,张顺的副将富荣吵着说自己实在受不了,来向张顺请命,道:“上将军,关下的晋军整日叫骂,说咱们是缩头乌龟,声声叫骂,不堪入耳,我是个血性男儿,受不了这个气,我要出去杀敌!”张顺连忙说道:“兄弟啊,你素来知道我的脾气,我早就想出去砍了那帮畜生,只是大将军有令在先,让我等固守关防,凡擅自出战者,杀无赦,我看咱们还是再等等吧。”富荣连忙说道:“王宇算个什么东西,居功自傲,上将军怎么会怕他?既然上将军怕他,那末将自己去杀敌。”张顺拉住他,说道:“兄弟,你不怕大将军怪罪下来吗?”富荣挣脱开他,径直便要走,说道:“我才不怕他怪罪,一人做事一人当,砍头也不过碗大个疤!”张顺思忖了一下,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大声说道:“站下!既然你要去,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我跟你一起去!”富荣转过身来,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哥哥!” 在富荣的一再怂恿下,张顺率军倾巢而出。那些叫骂的晋军士兵见清军杀将出来,吓得丢盔弃甲,连忙向后方逃跑。清军一路追杀,可是越追越不对劲,道路越来越窄。正在张顺发觉不妙,准备撤军的时候,只听一声炮响,四周竖起来晋军的战旗。晋军的士兵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徐超骑着战马,得意洋洋地笑道:“上将军,别来无恙啊?”张顺自知自己中了埋伏,指着徐超,大声痛骂道:“贼将诱我出关,卑鄙无耻!”徐超大笑道:“兵不厌诈这道理还要本将军教你吗?”张顺大怒,便要来取他首级,却被乱箭射回。清军士兵猝不及防,阵脚大乱,被晋军射翻者十中有六。最终,在张顺奋力拼杀下,带着不足两千的铁骑冲出重围,向大营撤去。而当他回到大营,让守军开门,却发现关内拉起警报,闭门不开。他定眼一看,才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晋军在他出关后,已经占领了关防。他进退两难,只能引军撤回后方,向王宇谢罪。 张顺回到后方军营,立即要来粗绳将自己捆绑起来,跪在帐外,向王宇谢罪。而在这时,徐宁正在向王宇汇报劫粮后晋军的反应,“晋军在粮草被劫后,既没有派人追回,也没有去增派兵马,保护粮道。”王宇答道:“元骅这是想孤注一掷,一定要灭了我军。可是他们的粮草已经撑不了几日了,不保护粮道,他们就得活活饿死!”顿了顿,他继续对徐宁说道:“在晋军的后方,你不能只是单纯地劫粮,还要试着破坏辎重c袭击兵马,凡是可以干扰晋军的事你都可以做。”就在这时,甲士冲了进来,禀报道:“大将军,张顺将军正跪在外面,他说自己轻敌冒进,丢了第三道关防,向您谢罪!”这消息恍如一个晴天霹雳,在王宇的脑海里炸开。他一把推开甲士,冲了出去,大骂道:“张顺在哪里?我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 见张顺自缚请罪,王宇并没有动恻隐之心,而是几步冲了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张顺被他这一踢,当即整个人趴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王宇抓着他的衣领,斥问道:“我千叮万嘱,让你死守第三道关防,你为什么擅自出战?”接着,又骂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出战,晋军辛辛苦苦连攻数日都攻不下的关防一下子变得唾手可得,你害死我了!”张顺哭着说道:“末将有罪,末将误了大将军,害了我那些战死的弟兄!大将军,你杀了我吧!”王宇松开他的衣领,站起身来,背过身去,说道:“好!我曾掷下严令,凡擅自出战者,杀无赦!来人,就地斩首,以正视听!” 就在这时,传来一句响亮有力的声音“慢——”。王宇抬头一看,陆稷正在徐宁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原来,徐宁见王宇听说失了关防后勃然大怒,生怕他一时冲动,杀了张顺,所以请陆稷前来。陆稷走上前来,对王宇说道:“这件事朕已经听说了,不过朕打算好好盘查审问一下张将军,那时候,再杀他也不迟。大将军你看呢?”王宇脸色暗沉,没好气地说道:“既然陛下想留他一命,那末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法不正,则军心不稳,若是陛下徇私舞弊,就这么饶了他,那日后再想让将士有令必行就难了。”说完,也不搭理众人,径直离开了。陆稷知道王宇的脾气,此时劝他,无异于火上浇油,便任由他去了,自己则让甲士把张顺带到中军大帐,亲自审问。 张顺被带到中军大帐内,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续向陆稷扣了好几回首,直到颅门出血才停下来。陆稷看着也不忍心,连忙让他起身,问道:“你擅自出战了?”张顺点了点头,说道:“我定力不够,受不了晋军的挑衅,所以出战了。”陆稷问道:“你没有什么隐瞒的吗?”张顺答道:“末将回答句句属实,一切罪责末将一人承担。”陆稷没说话,让人将张顺带了下去。徐宁见陆稷沉默不语,问道:“陛下是要杀张顺吗?”陆稷点了点头,说道:“若是真如张顺所说,那么为了整顿军心,他只有死路一条。”徐宁急忙说道:“末将以为此间必有隐情,还请陛下宽限几日,容末将查明真相,再行定夺。”陆稷同意了他的请求。 而晋军兵不血刃拿下了第三道关防,士气大振,更加坚定了打败清军的信念。徐超走上前来,笑道:“皇上,我军轻轻松松占领第三道关防,缴获粮草无数,这一切都是皇上您的神机妙算呀!”元骅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次我们的胜利,还是仰仗了某位将军的功劳。”众将军面面相觑,不知道元骅指的是谁。只见元骅轻轻地拍了拍手,从军帐外走出一人。那人朝各位将军一一地行了礼,又给元骅叩了一首。徐超大惊,问道:“这不是张顺的副将富荣吗?”元骅让富荣平身,对徐超笑道:“没错,他就是张顺的副将,不过在不久前他已经投靠我们晋军了。”富荣朝徐超谄媚一笑,说道:“末将早闻上将军大名,久仰,久仰!”徐超不屑地一笑,别过脸去,说道:“既然已是我晋军麾下,那就要忠心耿耿,不要朝三暮四!”富荣连连点头。元骅对富荣说道:“你立此大功,寡人就封你为前军将军,赏银千两!”富荣连忙跪下,叩首谢恩,说道:“皇上对末将恩同再造,末将定会竭诚效忠皇上,赴汤蹈火,再所”元骅听厌了这些陈词滥调,连忙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好了,好了,今儿个是个喜庆日子,你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平身吧!”富荣“哎”了一声,便小心翼翼地回到众将军的行列中。元骅接着站起身来,对众将军说道:“现如今,我们粮草充足,士气大振,寡人就是要趁此机会,集中兵力,平定范阳山脉,一举歼灭清军所部!”众将军们一起上前,争着要打第四道关防。元骅打断他们,说道:“都不用,寡人要亲自率军攻打,一定要踏平范阳山脉!” 第二日早晨,原本平静的第四道关防响起了阵阵警报,关下,元骅亲自率领五万晋军逼近关防。只见元骅头上梳着整齐的发髻,套于一白玉冠之中,内穿一件黑色紧身袍,外置一副黑色战甲,肩披一袭绣有龙图腾的红袍,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晋军,经历了上次的大胜,士兵们一个个士气正盛,高声呐喊,并随着号角声响彻天宇。元骅轻轻竖起手掌,晋军立刻停止了呐喊,他看着关防,笑道:“城上的清军听着,你们不是我晋军的对手,还是望天归顺,免得破关后生灵涂炭!”关上传来普匡不卑不亢的声音“多谢皇上的美意,可是我普匡食主俸禄,就应为国分忧,有我在,您拿下关防的!”元骅见他没有丝毫投降之意,一挥马鞭,振臂喊道:“弟兄们,给清军一点颜色瞧瞧!”他这一声令下,晋军十几架的投石器一齐登场,只见成千上万的火球不断地冲向清军的关内,这道关防虽然绵延数里,也成了一片火海。趁着清军在火海中挣扎,晋军在攻城车的掩护下,全线出击,冲向关防。清军在普匡的督促下,不顾身边灼热的火舌,拼命地射杀进攻的晋军。城上城下都是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在攻城车士兵放箭和投石器的掩护下,不少晋军冲到了关防之下,架起云梯向关上攀爬。清军也是杀红了眼,冒着攻城车射来的箭雨,挑开晋军的云梯,或者搬起巨木c巨石砸向晋军。普匡在清军身后从容走过,大声喊道:“都给我拼命地守城,把晋军都给我杀光!”其神态不像是置身于千钧一发的战场,更像是于闲庭之间漫步。这场攻坚战持续了五天五夜,双方均伤亡惨重,但清军仍死死咬住关防,晋军多次集团冲锋都被清军打退下来。见第四道关防多日仍未攻下,晋军又陷入粮食危机,元骅不得不停战休整,命令国内运粮到范阳山脉,却得知粮道已经毁坏殆尽,他只能征调工匠去修粮道。 可是,粮道的总督建曹冉却告诉他,清军每每在工匠们修筑好一节粮道,就全军冲杀,焚毁粮道,杀死工匠,粮道废了建,建了废,根本建不起来。徐超再次建议他派兵保护粮道,元骅虽然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为了粮草,也只能分割兵力,在各个粮线上驻守兵马,防止清军破坏粮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范阳战火几时休(3) 这场耗时长久的大战,在两军的对峙中,相持数月,暑气渐渐加重,酷热难当。元骅为了降低暑热,将原有的军寨相继散开,使得军营前后纵深数百里,各营相距甚远。此外,为了尽快结束战争,元骅将前方所有兵力全部投入到攻打关防的战役上。面对晋军疯狂的攻势,清军也只能坚守顽抗,伤亡惨烈,普匡部各营均伤亡过半。 普匡生怕兵马折损过重,飞骑禀报王宇,询问他战守大计。王宇对来人说道:“告诉普匡将军,让他必须再坚守十日!”来人有点为难,说道:“大将军,再这么打下去,我们的清军就要打光了!”王宇脸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无论如何,你们必须挡住晋军十日,告诉上将军,决不能在十天之内,放晋军一兵一卒,人马打光了,就让他自己上!”又叫人给来使换了战马,让他火速赶回复命。一旁的文聘问道:“今天已经是十二日了,按大将军原来所说,十二日后后撤,怎么您还让普将军再坚守十日?”王宇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先算好,是在大暑之日决战,共设四道关防,每道关防只需守十二日。然而我们第三道关防却仅仅守了两日,便被攻破,故而这第四道关防的压力就重了,也是难为普匡将军了!”文聘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默默不语。王宇突然问道:“张顺怎么样了?”文聘答道:“被陛下囚禁起来了,说是等大战结束后再按军法处置。”王宇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那天也是气话,当今非常时期,急需将才,若是斩了他,倒是可惜了。” 再说张顺被囚禁在营帐之中,内心愧疚,每日茶饭不思,只是披头散发,默默地坐在地上,低头不语。狱卒们也不敢怠慢于他,每日都以美酒好菜好生侍候着他。这一日,他的帐门被推开,徐宁带着甲士们走了进来。他见张顺默默不语,大声喊道:“陛下口谕,张顺接旨!”张顺一听,抬头一看,连忙俯身叩首。徐宁大声念道:“陛下说了,张将军虽听信谗言,对部下约束不严,贸然出击,以致兵败。其罪虽大,但念在其劳苦功高,又值国家非常之时,故而减免刑法,杖责一百军棍,贬为副将,以观后效!”张顺顿生疑惑,问道:“末将轻敌冒进,借我一人之责,何以听信谗言?”徐宁笑着扶起他,说道:“张将军仁义为先,自然不愿意说。但是末将从你手下的几位副将口中得知,您是听信了副将富荣的话,才贸然出击。末将于是将此事奏明陛下,陛下圣明,故而下次口谕。”张顺朝徐宁抱拳道:“在下多谢徐将军洗白之恩,日后必定厚报!”又请求道:“我那副将富荣虽然鲁莽,但为人刚烈,他既已然战死,还请陛下不要再追究其过。”徐宁说道:“他如果真的为国捐躯了,也没什么还说的了,陛下自是不会追究。”于是,徐宁带着他去见陆稷。 而此时,陆稷正在与众将军商议战事,见徐宁带着张顺来见他,便停了下来,朝他俩微微一笑。张顺见到陆稷,连忙跪下叩首,一连三次,哭道:“罪将多谢陛下不杀之恩!”陆稷抬起手,笑道:“不是朕不杀你,而是你不该死,起来吧。”张顺感激涕零,这才颤颤巍巍地起身。陆稷接着对众将军说道:“目前已经进入暑热,再有几日便是大暑,更为炎热。晋人在我国土作战已有月余,如今士气疲惫,又不堪暑热,我们反攻的日子就要来了!”将军们一个个精神大振,兴高采烈,七嘴八舌地相视而语“总算是要反攻了,天天缩在关内,都快憋坏了!”“是啊,忍了这么多天,总算要决战了!”王宇上前,示意众将安静,说道:“此次决战,决定我大清的生死存亡,胜了,从此我们威震天下,再无强敌寇边,败了,我们将身败名裂,继而国破家亡。”众将军一听这话,都安静下来,静静聆听。 王宇指着地图,说道:“晋军,北达我范阳山脉,南至宁州城,前后绵延数百里,其兵虽然众多,然洋洋洒洒c互有间隙,若遇我军攻袭,仓促间难以首尾相顾。宁州与范阳山脉以跃马河相隔,此河呈东西流向,河宽且浪急,我们可派人伏于河岸,伺机拆毁桥梁,切断两岸晋军的联系,而一时间晋军是无法准备渡船渡河的。则范阳山脉的晋军约有七万,而我军加上各处新添兵马约有九万,且晋军多是疲惫之师,其战力大大降低。我会让普匡将军于十日后弃守第四道关防,元骅经过数月的征战,那时候已经是既骄且躁,一定会全力向前推进,以求尽快攻破我最后防线。如此,晋军的战线会愈拉愈长,前后间隙愈来愈大。文聘和陆温两位将军各率三万清军由小路穿插至晋军空隙处,将晋军之间切断联系,康超将军率军两万,绕道至跃马河北岸,扼守该地,既防止援军强行渡河,也要阻止范阳山脉的晋军南撤。徐宁将军所率一万人马负责继续骚扰南岸敌军,若是见敌军溃散,可伺机攻取宁州。其余将军可随陛下与本将全线反攻,歼灭晋军的中枢力量。”众将军一听,大将军已经将行军方略了然于胸,顿时信心十足,纷纷依计行事。待众将军散去,陆稷问道:“大将军有几成把握?”王宇摇了摇头,说道:“大战未开,难言成败啊!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稍有差池,可能会满盘皆输。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普匡将军,他若是坚守不了十日,晋军破关,我最后防线就完全暴露在晋军攻势之下,而那时将军们的兵马未达到约定之地,情况就会有利于敌。” 正如王宇所说,第四道关防遭遇到晋军猛烈地攻打,晋军集结了最为精锐的四万大军昼夜猛攻关防。关内的清军在普匡的亲自率领下,浴血奋战,战斗极为惨烈。双方在关上拼命厮杀,扭打在一起,而关下仍源源不断的有晋军往上攀爬。普匡一人斩杀数位敌将,不顾身上创痕,大声喊道:“弟兄们,大丈夫马革裹尸还,决不能让晋军拿下关防!”说完,大喊一声,又卷入到与晋军的厮杀当中。战争持续到第九日,普匡身边只剩下两百多将士,晋军虽然伤亡严重,仍在补充兵力,继续攻打关防。普匡身中十几处剑创,喘着粗气,坐在一旁的石阶上,看着源源不断冲上来的晋军,和那些正在生死拼杀的将士,他知道,今天是第九日,还要再坚守一天,他们这些人注定是为国捐躯了,心里便也坦然了,他用手擦了擦血迹斑斑的脸,拿起已经砍折了的刀,大吼一声,一脚将一个晋兵推开,又抱过一名晋军军士,照着脖子就抹了一刀。在他的一阵亡命般地砍杀下,置生死于不顾的清军竟然打退了这一轮冲锋的晋军。普匡知道下一轮晋军不久之后也会冲上来,他将仅剩下的一百多名清军军士叫到自己的身边,啐了一口唾沫,说道:“弟兄们,怕不怕?”大家齐声答道:“不怕!”普匡对着将士们点了点头,笑道:“好!弟兄们,马革裹尸还,为国洒热血!”说完,站起身来,搬起地上的巨木巨石便打算砸向冲向关防的晋军。就在此刻,清军后方的哨骑赶来了,大喊道:“将军!大将军有令,令你撤出关防!”普匡初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哨骑再次重复,这才相信王宇命他撤军。他放开了巨木巨石,喜极而泣,与将士们抱头痛哭。哨骑连忙喊道:“上将军赶快撤离,晋军就要上来了!”普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让军士们离开,临走时还将火盆推翻,将整个关防变成一片火海。 清军撤离后,晋军立刻攻占了第四道关防,元骅知道容许晋军作战的时间不多了,立即命令晋军继续前进。徐超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向元骅建议道:“皇上,末将感觉到一丝诡异,清军一直败退,其主力却从未显山露水,这其中怕是有诈,末将请皇上仔细斟酌,千万不要贸然进军!”元骅此时果如王宇所料,内心骄躁,驳斥道:“什么没有显山露水?你这几天打的不是清军吗!寡人看你是被清军打怕了,既然你怕,那你就在此地驻扎吧!”徐超连忙答道:“既然皇上决意进军,那末将愿誓死追随!” 时年清祥兴元年大暑c晋建武六年大暑,元骅率领晋军轻军急行,直取清军第五道关防,遭到关防内的清军的强烈阻击。就在两军僵持之际。文聘c陆温两将各率三万大军从左右两面杀出,切断了晋军与后方的联系。与此同时,康超率人拆毁了跃马河的桥梁,扼守着北岸。 王宇当机立断,命令关内的清军倾巢出动,合围元骅部的晋军。徐超打算向后突围,却被文聘部死死咬住,清军从四面八方杀来,在不断地冲杀中,缩小对晋军的包围圈。 看着四面八方杀来的清军,看着晋军的清军的铁蹄下痛苦挣扎,看着一路冲杀的清军不断残杀晋军士兵,再看看晋军慌作一团,无心再战c相互践踏,元骅仰天长叹道:“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待我晋国?”一旁的曹冉急忙答道:“皇上,我们中计了,被清军包围了!”元骅指着清军,大骂道:“清军不敢与我们正面交锋,竟然使出这等奸计害寡人!”曹冉建议道:“兵不厌诈,不如我们假降,等清军放松警惕,再伺机偷袭他们?”元骅看着清军如狼似虎的攻势,冷笑了几声,说道:“你以为清军会让我们降吗?他们就没打算放寡人活着回去!”曹冉听了,说道:“皇上莫要气馁,末将护送你杀出去!”说完,便带着身边的将士一路砍杀冲来的清军,欲为元骅杀出一条血路。就在这时,清军丛中,杀出一将,脸庞瘦削如刀,古铜色肤色,手执一杆长枪,笑道:“曹冉,还认得你爷爷吗?”曹冉一见他,大惊失色,问道:“李仲?你不是被射死了吗?”那将便是李仲,经过调养,身体刚刚痊愈,闻听清军与晋军大决战,便不愿将息,提着一杆长枪,请命杀敌。他笑道:“曹冉将军,我李仲睚眦必报,你当日射我十几箭,我今天也要刺你十几枪!”曹冉有些力怯,但身后是元骅,也只能硬着头皮,挥起长刀就杀向李仲。李仲侧身闪过,径直挥出一枪,直中曹冉后背。还未待曹冉回过神,他反手又是一枪,刺入曹冉的肋下。曹冉连中两枪,仍然力战,挥起长刀就要劈向李仲。李仲迅速刺出一枪,对着他穿喉而过。只听“哐当”一声,长刀落地,李仲拔出长枪,曹冉倒在了地上。元骅看着曹冉倒在地上,突然痴笑了起来,先是摇头苦笑,之后放声大笑,最后笑中带哭,默默地念叨“愚忠啊,愚忠啊!”其余晋军将士也冲了上来,被李仲一一刺杀,他一枪指着元骅,笑道:“皇上,你是自己下马受俘还是要末将请你下马?”元骅冷笑数声,说道:“你们不配俘虏寡人!”说完,拔出了龙剑,便要自刎。千钧一发之际,徐超飞马杀来,一枪挑开元骅的剑,喊道:“我皇快点离开,末将替你断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君王死社稷 凯旋遇佳人 元骅见徐超赶来,连忙调转马头,闪过李仲,挥鞭狂奔。李仲本想追他,却见徐超飞马杀到,连忙持枪招架。徐超竭尽全力,极力压制李仲,为元骅撤退争取时间。这时,文聘从后面也杀了过来,喊道:“徐超,拿命来!”徐超连忙推开李仲的长枪,反手一枪,招架住了文聘的长枪。李仲哪里愿罢休,趁着徐超慌乱,长枪再次刺出,徐超连忙招架。三杆长枪交织在一起,三人也陷入了混战。大约战了一百多回合,徐超力乏,虚晃一枪,趁两人走神,拨马便走。 再说王宇站在关防上,看着关下十几万人的混战,由于地势极高,加上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也是将战场形势看得清清楚楚。见元骅率残部一阵冲杀,打算冲出东南部防守最为薄弱的包围圈,王宇连忙叫来普匡,指着关下,对他说道:“你看,元骅部正在极力猛攻我东南防守最为薄弱地区。”普匡一看,晋军由于四面合围,唯抱有必死之心,做困兽之斗,已经渐渐冲破包围圈,大惊道:“大将军,晋军快要冲破我们的包围圈了!”王宇点了点头,说道:“东南通往第四道关防只有一条谷地小路,道路狭窄且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你速速前往设伏,千万不要让元骅活着出去!”普匡抱拳道:“喏!只是我们还有多少兵马?”王宇说道:“陛下说了,万急时刻,陛下的虎贲军你可以悉数带走,大约有四千甲士!”普匡大惊道:“这可是陛下的亲军,是要保护陛下的!”王宇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知道就好,陛下把生死系于你身上了,你一定要不辱使命,一定要全歼晋军,把晋军斩尽杀绝,一个不留!”普匡立即领命前往两面山壁设伏。 正如王宇所料,晋军背水一战,最终突破清军在东南的防线,一路狂奔,东南防线的清军多是步军,根本追不上晋军的轻骑。元骅一路率晋军狂奔,冲到谷地小路,便感觉此处阴气沉沉,一片寂静,有不祥之感。一声马嘶,元骅驻马停下,刚刚冲破包围圈的随身副将连忙问他道:“皇上,咱们好不容易杀出包围圈,为何不走了?”元骅看着四周,一脸凝重的表情,说道:“寡人见这里一片阴森之气,鸟兽无声,安静得可怕。”就在这时,山壁上的清军正埋伏在山石之后,以草木为掩体,偷偷地观察着晋军。元骅突然大笑道:“王宇打仗,滴水不漏,怕是这里又有埋伏的清军,都出来吧,出来吧!没想到寡人会死在这荒山野谷,寡人死不瞑目啊!”说道这里,声音已几近绝望。他身旁的将士还感觉奇怪,两面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清军,普匡也站了起来,说道:“皇上,末将送你一程,走好!”说完,一声令下,两面的山壁上万箭齐发。晋军的士兵毫无防备,纷纷中箭落马。元骅仰天大笑,道:“天既要亡晋,寡人又何惧一死?”大笑间,身中三十余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当即死亡。一代帝王晋武帝元骅,在位六年,对内整饬贪污腐败,对外极力扩张,一度使晋国成为东方霸主,但因其孤傲自大,急于扩张,一步一步陷入王宇为他设计的战争泥潭,最终出师未捷身先死,驾崩于范阳山脉,享年三十五岁。 元骅一死,晋军大乱,清军趁势收复范阳山脉各处失地,而南岸晋军群龙无首,不能相顾,均投降了清军,南岸清军相继收复宁州各地,斩获敌军无数,军力大增。持续了数月的清晋拉锯战就此,以清军的胜利告终。战后,元气大伤的晋国不得不与清军签订停战协议,将其在两河地区的邓州c兴州两地尽数割让给清国,并奉还其在两河所占领之土地。元骅的长子元启继位,称晋成帝。 清军经历了多日的苦战,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全军上下,是一片喜气洋洋。陆稷为了慰劳将士们,在宁州府开了庆功宴。庆功宴伊始,在宁州府的大殿外,号角声和鼓声相辅相成,惊天动地。随着大殿外林立的将士们的高声呐喊,在甲士的簇拥下,只见陆稷头戴十八旒冠冕,内置白色紧身袍,外罩红色镶边绣有蟠龙纹饰的黑色龙袍,一步一步地踏着红色长毯,进入大殿,登上龙案。大殿内的众将军并殿外的士兵均俯身叩拜,直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陆稷抬了抬手,示意众将士平身。待将军们坐定,陆稷身旁的帝师佟多伦宣诏道:“陛下有旨:此次抗晋,我军共斩杀敌十万五千多,俘获敌十余万,斩获粮草军械无数,除徐超部率残军撤回国内,其余均落入我军之手,我军共伤亡六万余将士,朕体恤其家属,凡有战场阵亡者,每户馈粮两升,免赋税一年。王宇大将军统兵有方c战功显著,加封为显侯c柱国大将军,封邑邓州十三郡,文聘c李仲c康超c普匡c徐宁几位将军杀敌勇猛c骁勇善战,封为五大夫上将军,张顺,虽然失守第三道关防,但此后将功赎罪,杀敌上万,故功过相抵,仍为上将军。其余诸将士均论功行赏,众将士自今日起可畅饮美酒三日,才行撤军!”一时间,殿内殿外沸扬,将士们高声呼喊“万岁!” 陆稷笑着对张顺说道:“张将军,你虽然没得到封赏,不过,朕还是要给你送上一份大礼!来人,带上来!”说完,拍了拍手。张顺莫名其妙,却见两名甲士押着一个身着晋军戎装c蓬头垢面的男子进来了。张顺上前定睛一看,可不正是自己的副将富荣。陆稷站起身来,走了过来,说道:“这就是你的副将富荣,那个劝你出战的好兄弟。根据俘获的晋军口供,他早已被晋军重金收买,之后还做了晋军的前军将军。”张顺听了,又惊又怒,指着富荣,骂道:“畜生!我待你亲如兄弟,你竟然行此悖逆之事!”富荣慌忙说道:“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投敌,他们陷害我!”陆稷笑道:“事到如今,晋军的戎装都穿在身上了,你还想抵赖?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是想诈降,然后和我清军里应外合?”富荣跪着爬向陆稷,抓住他的龙袍,说道:“对!末将就是,就是诈降!陛下饶命!”陆稷一脚将他踢开,冷笑道:“你该死!千刀万剐,任凭张将军自行处理!”说完,便转身回到龙案。突然,富荣猛地跳起,一手掐住陆稷的脖子,一手夹住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谁敢动我!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杀了陛下!”众将军一下子慌了,纷纷让他冷静。陆稷也骂道:“畜生,你竟敢要挟朕!”富荣冷笑道:“我自知打不过诸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只能拿下您了!我也是无奈之举,还望陛下恕罪!你们都给我准备好银两和马匹,送我五六里,我自会放了陛下!”佟多伦连忙陪笑道:“富将军,您冷静点,我们这就准备银两和马匹,你切莫伤了陛下!”说完,朝文聘使了个眼色。文聘此时正站在富荣身后,他立马会意,悄悄拔出宝剑。富荣由于作战多年,听觉灵敏,一听见宝剑出鞘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将陆稷掐得更紧,对文聘说道:“把剑放下,否则我现在就杀了陛下!”文聘只得把剑放下。这时,张顺却朝他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富荣,你这个懦夫!你敢杀陛下吗?你杀了陛下,觉得你可能活着出去吗?”富荣连忙后退一步,张顺又向前迈了一步,大声说道:“你已经为了金钱,出卖了国家,做了不忠之事,还想为了个人的安危,做出牵连家人的事情吗?我知道,你家中有老母,你想让她到了晚年,还因为自己儿子叛国,而蒙羞耻辱吗?!”富荣的手在颤抖,又向后退了一步。张顺伸出手,说道:“回头是岸,你放开陛下,我们绝不牵连你的家人,我一定像亲生儿子一样侍奉老母!”富荣心里有些动摇,就在这时徐宁一个健步跃上,飞身抢下陆稷。富荣没了掩护,王宇大喊一声“来人,将他砍成肉泥!”他一声令下,将军们拔起剑,直接将他乱刀砍杀。 看着富荣被看成肉泥,陆稷兴致一扫而光,余怒未消,立马传令将富荣满门抄斩,在张顺的一再求情下,这才作罢。 这里是清国的国都——普昌,这里是清国最繁华的地方,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行人,哟喝声c谈笑声不绝入耳。两个姑娘正在路边一个小摊贩那里挑选饰物,依两人之间的态度,可以看出是主仆关系。比较娇小的姑娘看上去约莫只有十三四岁,体态微丰,肌肤嫩白,脸蛋绯红,双眼水灵清澈,长发披下,微微梳了个发髻,配了一朵小花,穿着一袭红镶白衣,十分清纯可爱。稍长的姑娘,秀发披至背心,微微盘了个发髻,配了一根金簪,身着一袭白衣,仿如从天而来,似有仙气缠绕,体态瘦弱,身姿却是凹凸有致,再一睹其芳容,肤色嫩白如玉,峨眉粉黛,琼鼻红唇,细腻的耳旁垂着白玉石吊坠,一切仿如天生完美,不可少一笔,不可多一分,生的是倾国倾城,惹得路人都不觉多看一眼。那娇小的姑娘拿起一串翡翠吊坠,绿莹莹的,翠色可滴,默默手感,嫩华细腻,连忙对稍长的姑娘说道:“小姐,你看这个吊坠确实不错!”那小姐轻启红唇,笑道:“小丫头,你这个颜色太嫩了,我们是买给奶奶做寿礼的,你难不成送个吊坠?也太单薄不成?”小丫鬟连忙吐了吐舌头,说道:“不做寿礼,自己戴也好!”那小姐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想自己戴,古灵精怪的,姐姐给你买!”两人正聊着,街道上聒噪了起来。 只听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两队清军铁骑快速通过普昌城门,奔驰在普昌的街道上。这些清军一路驱赶百姓,让开道路。后面紧随着的是礼兵,这些礼兵有的吹着号角,有的擂着战鼓,号角声c鼓声顿时在街道上交织起来。站在路边的丫鬟看这阵势,连忙问身旁的小姐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小姐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时,旁边的路人却议论起来了。 “听说了没,我们在范阳山大胜了!” “可不是,这些应该就是凯旋归来的清军!可了不得,他们都是咱大清的英雄!” “我听宫里的人说,陛下好像也去了前线,应该也会和这些将士一起回来!” “是嘛!我可还没见过陛下,这次可千万不能错过!” 小丫鬟听了路人的议论,也十分好奇,对小姐说道:“小姐,你见过陛下吗?我可从来没看过陛下,我以前听人说,皇帝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从来不会笑,想杀谁就杀谁的!”那小姐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陛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陛下不是你说的那样,陛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年轻的时候,自然也会笑。至于你说的想杀谁就杀谁,那些都是暴君,不是所有皇帝都是这样的。”说到这里,她心里也很期待,大清国的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真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她看着礼兵一个接着一个慢慢地走了过去,接着是高举着旌旗的清军军士,那舞动的旌旗随风飘扬,遮挡着人们的视野,更为皇权增添了几分神秘。不仅是她,周围的路人也焦急地等待着,都想亲眼目睹自己的皇帝。 待到数以千计的清军军士慢慢地走了过去,突然,就听走在前面的上将军文聘大喊道:“陛下驾到,众人跪拜!”他这大喊一声,吓得两边的百姓纷纷跪了下来,哪里还敢抬头。唯有这两位姑娘还在执着地等待目睹皇帝的那一刻,完全忽视了文聘的叫喊。 在众军士的簇拥下,陆稷慢慢地骑着马,低头看着长长的街道上跪拜的百姓,心中自然是十分得意。而那两位姑娘也看见了他,见他一脸稚嫩的模样,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镶有盘龙花纹的发冠,内穿一身白色紧身蟠龙花纹袍,外面罩着一副战甲,肩披白袍,得意洋洋地看着百姓。小丫鬟悄悄地对小姐说道:“他就是陛下吗?看起来跟小姐你一般大!好威风啊,一点不像个老头子!”小姐也点了点头,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慢慢骑马而来的陆稷。 陆稷见满街的百姓都跪了下来,只有两个人仍然站着,不禁心生疑惑,这两人不敬畏皇权吗,他不觉多看了一眼,见小丫鬟虽然清纯可爱,但是相比宫里的宫女们也不过是一般般,又看了看那小姐,却一下子呆住了,瞧着她的美貌,不觉叹道:“世间还有如此倾国倾城之人!”他的双眼也目不转睛看着那小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倾城一梦俏佳人 见陆稷看得出神,身旁的帝师佟多伦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是那位姑娘,顿时看出其中端倪,附耳对陆稷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姑娘,陛下若是看上了,大可纳入房中。” 陆稷听了这话,也有些羞愧,自己的所作所为怕是有愧于平日自诩的圣君形象。至今以来,虽然宫中佳丽万千,他却是茕茕一人,一心为国,满腔热血都在为国政操劳。尽管大臣屡次劝他立后,他都严词拒绝,因为他熟读经史,深知美色误国的教训,故而他一直以来都未亲近过美色。但是今日,自己却对一个姑娘目不转睛,如此想与她亲近,这令他有些恼羞不悦。他连忙答道:“功未建,国未强,朕身为君主,岂可有一丝怠慢,去想这些儿女情长!”说完,赶忙一挥马鞭,加快了速度。 佟多伦见他走了,知道自己言中其实,连忙叫来身旁的甲士,指着那位姑娘,吩咐道:“你去,查一下那个姑娘的来历,速速来报!”甲士“喏”一声答应。 那两位姑娘也意识到佟多伦在说着她们,小丫鬟有些害怕,凑到小姐身旁,抓住她的手,问道:“小姐,他们会不会是要杀我们?”那小姐倒还镇静,安慰她道:“怎么会?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意杀人的。”她再仔细看,佟多伦的言行举止不像是要伤害她们,而且自己与他们无仇无怨,这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趁着大家都起身喧哗,一睹皇帝的背影的时候,她赶忙拉起小丫鬟就走,边走边对她说道:“咱们还是快点走吧,不要再停留在这是非之地,表哥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小丫鬟“哎”了一声,便随她去了。 迷迷糊糊间,陆稷感觉到一阵芬芳之味,他飘飘忽忽之间,却发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桃花林之中,满眼望去,尽是一片粉红妖娆,鼻尖一嗅,便是醉人的妩媚之气。他只感觉浑身松软无力,一簇妖娆的桃枝悄然映入他的眼帘,粉红的桃花瓣绽放如杜鹃一般,微风吹过,花枝轻颤,落花之雨飘然而至,飘的是妖娆,闻的是妩媚。随着落花雨而动,眼前浮现了一个女子的形象,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与他白天见到的姑娘简直就如一人,她的那对清澈妩媚而又暗含蹙色的眼眸勾魂摄魄,她的一平一笑令他魂牵梦绕。陆稷想伸出手去抚摸她细腻嫩滑的肌肤,想去喊她一声仙女姐姐,可是却动不得,说不得。突然,境况一转,一切都霎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狼烟c战火,是万千战死的将士那一张张恐惧c哀伤的脸,吓得陆稷一声惊呼。 他睁眼一看,周围是一片昏暗,他摸了摸周围,自己确实躺在床榻上,原来是一场梦,他总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宫女闻声进来了,都是约莫十有八九的女子,梳着统一的发髻,穿着一身淡白色的衣裙,一个捧着一盏蜡烛,另外两个捧着毛巾和脸盆。 一个宫女点好烛灯,细声问道:“陛下做噩梦了吗?” 陆稷接过另一个宫女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摇了摇头,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掌灯的宫女回答道:“才过三更,离早朝还早。” 她走到陆稷身边,想给他揉揉肩,舒缓一下神经。方才一下,陆稷便有些反感,连忙让她停手,说道:“去把占卜师叫来,朕要周公解梦。” 其中一名宫女调笑道:“陛下只是做了噩梦,有什么好解梦的?” 陆稷有些不悦,心想一个宫女竟然顶撞自己,不过他也不便对女子发火,连忙撇了撇嘴,说道:“小丫头,看来平日里朕是太惯着你们了,怎么跟主子说话呢!”吓得这几名宫女连忙跪地求饶,陆稷也不理她们,自己套了件红镶边黑色蟠龙袍,径直走出了寝宫。 这几名宫女也吓得不轻,见陆稷没治她们的罪,这才放了心。要说她们为什么敢跟陆稷说话,还是因为此前的事。因为陆稷一直克制自己不近女色,但他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祖宗香火不可废,于是徐太后便从一大批京州秀女中,挑选出一些颇有姿色c通晓音律诗书的女子,作为宫女,伺候皇帝。虽然陆稷至今都没召她们侍寝,但她们自觉自己颇有些姿色,又是陆稷比较亲近的女子,自然腰杆子也就直了。 占卜师连夜被召进宫内,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匆匆给陆稷叩了首。陆稷坐下,对他说道:“朕今夜偶得一梦,梦到万千战死的将士痛苦地挣扎c嘶喊!朕想问问,占卜师你以为此梦何解?” 占卜师问道:“陛下只是梦到这些?” 陆稷重重地咳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的。” 占卜师收起了卜卦,笑道:“这怕是陛下心魔所致,无甚征兆。陛下只须为亡灵们立一祠堂,奉香上供,好生安抚其家属。” 陆稷点了点头,说道:“朕明白了,朕不仅要为他们立祠堂,还要用晋人的首级祭奠他们的英魂。” 占卜师一听,连忙劝道:“陛下,范阳一役,已经使得生灵涂炭,两国百姓无不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还望陛下念及上苍之德,万勿再造杀孽!”但陆稷却听不进去,摆手道:“卜师不必再劝,朕只杀那些不愿归降的晋军将佐!我清国士兵浴血奋战,英魂不散,朕必须告慰一下他们的在天之灵。” 第二日正午,十余名晋国伍长以上不愿归降的将官尽数被押往太庙,跪在地上。由陆稷率文武大臣亲自捧着阵亡英烈的牌位,入住太庙。陆稷上完香后,佟多伦即宣读诏书,道:“陛下圣谕:当即国家危亡之时,我族儿郎手把吴钩,浴血疆场,无数英烈许身疆场,壮烈殉国。朕念及其恩,护佑黎民,念及其功,配享太庙,故朕请示列祖列宗,将众英烈之牌位入住太庙,以贼将之首级祭奠英灵,昭宣日月!”文武大臣均叩首高呼“陛下圣明!”看管敌将的甲士们当即拔刀,手起刀落,将十几名晋军将官的头颅砍下,用一缸酒接上流下的血,与酒参杂在一起,之后拿来小碗,一一为君臣众人打酒。 陆稷捧起碗,说道:“朕知道你们有些是读书人,会觉得喝这种酒有辱身份。朕和你们一样是读书人,起初朕也不屑于喝这种血酒,但自从朕经历了范阳山,看到无数的士兵,他们饮血解渴,啃食树皮草根,朕心痛啊!朕身为皇帝,却不能和他们同甘共苦,那就不配做大清的王,你们也一样,你们不能和这些将士同甘共苦,你们就不配做大清的臣!”说完,将血酒一饮而尽。众臣见状,也纷纷将血酒喝下。 陆稷将碗递给身旁的甲士,说道:“喝了这碗酒,就算是告慰那些殉国的英灵!朕深知,国孱弱,则敌来犯,国之不强,则国民不安。我大清世居狭隘,饱受列国欺侮,自今日起,朕告诉你们,我大清绝不会再是那个列国歧视的蛮邦小国,朕愿与你们同甘共苦,振兴大清,将我大清缔造成雄视古今的强国!”他一说完,众将士们齐声呐喊“万岁!万岁!”那些文臣们也纷纷附和。 祭祀结束后,徐寅与徐泰两人前往太后宫中议事。两人给徐太后行了礼,便坐了下来。徐太后问道:“你们来找本宫何事?”徐寅给徐泰使了个眼色,徐泰连忙对太后说道:“姐,你可知道咱大清要生变故了。”太后有点奇怪,问道:“如何这么说?”徐泰说道:“陛下年轻气盛,自从范阳一役后,掌握了咱们大清的兵权。虽说这陛下本是一国之主,理应乾纲独断,可是偏偏身边又有谗言迷惑,臣怕陛下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利于大清的事。”太后见徐寅默默不语,说道:“什么利不利于大清,我看呐,你们是舍不得那点权力,生怕陛下起用他人,削弱你们的利益!” 徐寅起身,给太后再次行礼,悠悠的说道:“姐,臣确实也有这番顾虑,可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权力握在自家人手里不是更安全吗?臣也不是吝惜那点权力,只是陛下尚年幼,还需历练,方能掌权。” 徐太后点了点,笑道:“好呐,徐家在豫州握着大清一半的兵马,你们又是陛下的舅舅,陛下不用你们用谁?你们且宽心,陛下若是有什么出格的,本宫自会阻止。” 就在这时,宫女来报“陛下在门外候着!”徐寅c徐泰连忙起身,给太后请了安,从后门离去。徐太后也没拦他们,只让人叫陆稷请进来。陆稷一进来,徐太后就走上前来,拉着他的手,看了又看,笑道:“我儿瘦了,黑了,在军中收了不少苦吧?你不在的时候,娘生怕你擦着碰着,整日提心吊胆的,好在上天成全,把我的稷儿安安全全地送回来了。” 陆稷笑道:“儿让母后担心了,不过,儿此次亲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也是收获颇丰,儿如今方知战场险恶,瞬息万变,一国若无国防之力,众必辱之!” 徐太后笑道:“你能明白这些,我大清的先祖披荆斩棘,才有了这方寸土,你一定不能学你的父皇,你要学你的高祖c曾祖,励精图治,把我大清推向强盛。” 陆稷点了点头,说道:“儿一定不辱先王使命,不愧母后重托,一心为国,许身国门。” 徐太后握着他的手,坐了下来,说道:“你还年轻稚嫩,还需要历练,一国之君,不仅要懂得治军,还要学会理政,王不知兵可,但王不懂政就不行。你呀,还要好生向大臣们学习,韬光养晦,不可过于锋芒毕露。”陆稷点了点头。 徐太后继续说道:“这国家大事固然重要,你需向大臣们好好学习,可是这个人琐事也不可荒废,娘琢磨着,再有月余,就是你的生辰了,咱们得举国欢庆,宴请诸国,一则与他们互通有无,二则嘛,也彰扬我大清的国威。” 陆稷摇了摇头,道:“儿不愿铺张浪费,还是一切从简,节省资费,供养军需。” 徐太后皱了皱眉,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傻儿子,这该省的咱得省,可是这是你加冠之年,你代表我们大清,你的生辰宴的好坏就代表我大清的强弱,听娘的,这事我会让徐寅着手去办,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陆稷听完,也不好再辩驳,便应允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秉烛夜谈当时情 由于大战结束不久,为了恢复生产,清国奉行了与民休养生息的政策,大举放权于地方,故而政务轻简。陆稷离开太后宫,也无甚大事,便带着文聘c康超两人并几个随从出了承天门,去了普昌城的街头游逛一番。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断,吆喝声混着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陆稷深深吸了一口街头的市井气息,对众人笑道:“朕自从出了这承天门,便觉一股清流扑面而来,百姓谈笑风生,不似皇宫内那般死气沉沉呀!” 文聘笑道:“主子只说这宫外谈笑风生,却不知多少人挤破了头要进这承天门。主子是久居深宫,操劳政务,今天偶尔得闲出来一游,自然觉得这下里巴人较阳春白雪更显清流,我等则不同,比如在下,日常事务办完之后,都会在街头逛一番,随意找个落脚的地儿歇上一歇,也就不觉得清流不清流了。” 陆稷一听,笑道:“你既然这么说,那今天就有劳你请客,带我们去吃一杯酒,顺便尝一尝这市井小民的手艺。” 文聘听完,大笑道:“主子可算是问对人了,我文聘平生有三好,一好兵书,二好习武,这三好嘛,就是美酒。我在京多年,不清楚什么高官门第,却对这方圆百里有多少酒楼了如指掌,我这就带诸位去尝尝醉仙居的美酒,走!”说完,他便拉着众人直奔醉仙居去。 来到酒楼,三人顺着酒桌坐了下来,要了一坛酒,让店小二炒几个菜,便在那里闲聊。 陆稷看着周围的酒客,时而放声大笑c吟诗作对,时而谈古论今c针砭时弊,倒是起了兴趣,问文聘道:“怎么这的酒客都不像是市井小民?” 文聘顿了顿,小声笑道:“主子有所不知了,这些酒客可不是一般的市井乡民,他们都是些文人墨客,时常聚集此地,或是畅意抒怀,或是谈古论今。” 陆稷点了点头,却见其中一个面目清秀俊朗,两条锦带裹着发髻c身穿淡蓝色锦袍的男子开口道:“我听说,前些日子,我清廷以被俘的晋军将官的首级祭奠那些已死的军士。” 众人均点了点头,附和着表示自己也听说过。那男子顿了顿,提高了音量,接着说道:“不是我宁宇妄议时政,而是这清廷所作所为,却是有违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蝼蚁有尺寸之命,两国刀兵,已是生灵涂炭,朝廷不思抚恤生者,减少杀孽,反而将俘兵斩首,喋血成性,枉为我大清生民之榜样啊!”其余的文人墨客一听,先是一怔,接着都纷纷鼓掌。 康超听了他的言论,有些按捺不住,想要站起来呵斥众人,陆稷一把将他按住,小声说道:“稍安勿躁!” “说得好!那阁下以为对于那些死劝不降的将官应当如何处置?”陆稷陡然冒出这一句,一下子打破了众人的七嘴八舌。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到坐在就桌旁的这个身着白色锦袍,头戴白玉冠的青年身上。陆稷丝毫没有羞惭之色,正眼看着那个叫宁宇的书生。 那书生微笑着打量了一下陆稷,朝他作了作揖,说道:“我看公子这神情服饰,恐怕是经纶事务缠身之人吧。我是闲云散鹤的酒徒,没有官场的包袱,可能有些话难入阁下之耳。但公子既然问了,在下也就献丑了。”接着,他捧起酒杯,以袖掩面,饮了一杯,继续说道:“纵观前朝,天下公祖纪公以德服人,西征成国,三擒其主,劝而不降,故三放之,成主感其仁义,情愿归附。如今天下,之所以大乱,不过是仁义不存c欺瞒横行,当今朝廷要想成为堂堂正正之国,就应该行仁义c仿先贤,对待俘虏应该以诚感化其心,如其不愿,亦可放之,列国闻听,必交赞我国之仁义!” 看着他娓娓道来,陆稷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听着,康超却是忍不住,破口骂道:“穷书生,满口酸文,你懂什么叫治国,凭你满嘴的仁义道德能赶得走如狼似虎的晋军吗?还不是我家主子”文聘一看他要说漏嘴,连忙将一碗酒灌到他的嘴里,朝众人笑笑,道:“我这兄弟脾气大,上不得高雅之堂,还请诸位见谅。” 宁宇公子朝陆稷他们又行了礼,说道:“这位兄弟也有他自己的见解,我也不便说他什么。” 陆稷看他翩翩公子的模样,倒也是彬彬有礼,心想此人德行仁厚c温文尔雅,自己也不便去驳斥,不然倒显得自己粗野,他既然答了,自己也听了,既然各执己见,那就作罢,也起身行礼道:“我们偶经此处,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行告辞了。”说完,便带着众人向大门走去。 就在他准备跨步离开时,一袭粉纱在他眼前飘然而至,他眼一瞥,是前些天在街头看到的两位姑娘,心里突然涌起一番兴奋,但出于内心的尊严,刻意不去看那位小姐。那小姐也没在意他,径直走进酒楼,娇声喊道:“宁宇表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陆稷虽然并未回头,但听到了后面那些文人墨客的唏嘘声,知道这位小姐的美貌惹来众人对宁宇的羡慕,他的心里却油然而生一股醋意,心下恼怒,疾步走上了街道。康超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对着陆稷说道:“想不到这个书生说话酸酸的,娘们倒是长得不错!”却被陆稷突然一斥道:“别说了!” 康超被他一骂,有点懵,看着文聘,耸了耸肩。文聘朝他神秘一笑,又对陆稷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主子手掌天下,连那宁宇都是主子的奴才,还有什么不是主子的。” 陆稷并不理睬,一头闷气直往承天门去。 “表哥,你在这做什么呀?”还在醉仙居的那位小姐对着宁宇公子问道。 宁宇笑道:“刚才有位公子听我针砭时弊后,有些疑问,我便给他一一道来。” 那位小姐这才反应过来,问道:“是刚刚走出去的那位公子吗?我看他的背影倒有几分熟悉。”小丫鬟也插嘴道:“不错呢,不光小姐看得眼熟,我看的也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宁宇笑道:“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省得伤了神,我们还是回去吧。”说完,起身向众酒客一一行了礼,说道:“在下先行告辞,咱们改日在此地再续情怀。”众酒客只顾看着那位小姐的美貌,只是草草回了礼,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三人离开酒楼。 陆稷回到宫中,满腔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搬起案桌上的奏折就往地上砸,吓得那三名宫女连忙躬下身子去捡那些折子。为首的那名宫女叫洛川,是京州刺史巴尔赫的女儿,不仅生得俊俏,还性情果敢,前些日子就是她替陆稷掌灯,她突然发声问道:“陛下,你有什么不顺心就说出来,为什么要摔这些折子?”陆稷理都不理,喊道:“来人,给朕抄了醉仙居!” “我儿发这么大脾气?这是谁惹着咱们的王了?”万事贵在巧,恰在这时,徐太后来看望陆稷,在御书房外就听见他大发雷霆,便走进来瞧瞧。 三名宫女连忙起身给太后行礼,徐太后摆了摆手,让她们免礼,继续问道:“我可从来没见过陛下发这么大火,究竟是怎么了?” 康超有点沉不住气,站出来,说道:“这事末将知道,陛下今日去醉仙居赏光,谁知道不知哪来的一个书生,妄议国政,说我大清是喋血之国,这才惹怒了陛下。” 徐太后就着龙座坐了下来,笑道:“就为这事呀?我的稷儿是王,王怎么会跟一个满口诳语c百无一用的酸书生计较呢?” 见陆稷闭眼不语,文聘赶忙上前,抱拳道:“末将或许更明晓其间的曲折,那书生有一个表妹,可能是他的青梅竹马,但她毫无礼数,对陛下视而不见,此等无礼之事,怕是惹陛下不高兴了。”他囫囵吞枣地说着,心里早已明了。 徐太后听了,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儿大了,怎么还这么耍小孩子脾气?”身旁的两位宫女都笑了,唯有洛川并没有笑,只是静静看着陆稷。 是夜,冷静了的陆稷懒懒散散地躺在床榻上,两手托着后脑,看着床边燃烧的残烛,久久不能入眠。他只感觉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位小姐的一颦一笑。而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谁?”陆稷一阵惊觉,这时候不应该有人敢打扰他。 他再一看,是那个叫洛川的宫女捧着新烛,走了进来,在红艳的烛光的衬托下,她的脸显得娇艳欲滴,凹凸有致的身姿裹着淡紫色的衣裙。 可是此时的陆稷,心里填满了那位小姐,更无心去看她,只是挪了挪身子,淡淡地说道:“把这残烛收了吧。” “陛下睡不着,有心事吗?”洛川突然柔声问道,这一问让陆稷一惊,他顿时怀疑起来,她连日来的一举一动根本不像是个宫女,倒是像个颇有教养的千金小姐,莫非是太后的主意。他连忙坐起身来,上下打量了洛川,皱了皱眉,问道:“看你的姿色,不像是个宫女,你的眉宇间流淌出的是千金小姐的娇贵,你究竟是谁?” 洛川连忙跪了下来,答道:“我是巴尔赫的女儿,受太后娘娘之命,来侍奉陛下。” 陆稷听了,顿时明白了这前后的曲折,想必这其余两位宫女也同样出自名门,他本想让她出去,却看她两眼满是柔情,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不忍,连忙抬了抬手,说道:“你起来吧,这里也没有别人,朕想和你聊聊心事,你搬个凳子坐吧。” “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就是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一个人,做梦会梦见她,看到她就有说不出的高兴?”陆稷双眼看着远方,痴痴地说着。 洛川喃喃地说道:“我有过,我有一个故事想讲给陛下听。” 陆稷没想到她如此说,又为自己刚刚的唐突感到羞愧,连忙说道:“但说无妨。”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阿玛只有我一个女儿,因膝下无子,便寄希望于我身上,让我去读四书五经c去学歌舞弹唱,我不愿,他就逼着我c让老管家时刻看着我,而我是多么渴望外面的世界。终于,有一天,阿玛不在家,我就背着老管家悄悄溜了出去。可是我不熟悉周围的环境,不小心就走入了一片猎场。当时我心里害怕得不得了,想我阿玛,后悔自己不该跑出来。正当我惊慌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一个骑马背弓的少年经过。他见我在那里哭,便下了马,问我是哪里人,家在哪里,我不知道,他也没有不耐烦,还一直陪着我,哄着我,让我别哭,后来来一群大人,才把我带出猎场。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就一直住着这么一个少年。我时不时地去那片猎场,期盼能再见到他,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后来改朝换代,那片猎场再次焕发生机,而我再一次见到了我心中的少年,虽然他变了,变得高不可攀,但我还是可以认出他来。”洛川一边说着,一边抬一抬眼眸,那双清澈的眼珠时不时地看一眼陆稷。 陆稷见她戛然而止,连忙问道:“后来呢,你们见面了吗?” “见了。”洛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是他已经忘了我。” 陆稷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太可惜了,你不妨告诉朕他是谁。能在猎场围猎的,除了皇亲国戚,就是那些将领,你只管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洛川情绪一激动,不禁蹙了蹙眉,脱口说道:“陛下”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改口说道:“算了,看缘分吧,如今他或许心有所属,我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陆稷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感觉此时的气氛愈发沉重,也就不愿意再聊下去,只是说道:“朕累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洛川知趣地起身离开了,临别时还是回首看了一眼背过身躺着的陆稷,眼中含着柔情和幽怨。她知道,这个少年在日复一日的金戈铁马之中沉浮,岁月将他儿时的记忆洗刷殆尽,如今的他哪里还记得那时的她,更何况,自己或许只是他人生的过客,匆匆一面,没有留下任何波澜。可是,他却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世界,自己赖以生存的世界。看着他似睡未睡的背影,她轻叹一口气,关上了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委曲求全 城下之盟 自清立国以来,是三日一朝,陆稷初登帝位时,政务繁杂,故而一日一朝,自范阳大战后,陆稷大败晋军,众皆咸服,国内安定,再加上与民休养生息的国策,廷议再次变更为三日一朝。没了廷议,陆稷早间有了空暇,吃了一点绿豆糕,便来到御花园赏光。 看着满园的奇花异草争芳斗艳,陆稷也是一时兴起,让甲士拿来天子剑,舞起剑来。陆稷虽说武艺不精,但是自幼习剑,也堪称剑法一绝。却见他出剑如白蛇吐信,丝丝凌风而动,步伐轻盈,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身姿灵动,一步三转,好似舞动一般。剑锋轻点枝头,便似秋风扫落叶,缤纷如雨下。众人在一旁都大声叫好,陆稷微微一笑,继续舞着剑。 这时,佟多伦却赶了过来,看他的脸色,写满了焦急,可是见陆稷正在舞剑,他又不便打断,只能在那里焦急地等着,时不时地走两步,好让陆稷看到自己。陆稷沉醉于自己的剑法之中,却好似周身无人,一点没注意到佟多伦。 终于,佟多伦实在忍不住了,径直走上前去,喊道:“陛下”谁知,陆稷一剑刺了过来,吓得他周身是汗,所幸陆稷迅速收剑,这才未伤及到他。 陆稷一手接过甲士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问道:“老师,你这么早来找朕所谓何事?” 佟多伦提了提神,正色说道:“陛下难道没看到今日云州呈上来的折子吗?” “朕昨夜睡得迟,今日又起的不早,还未看,怎么了?” 佟多伦一下子急了,说道:“陛下,你这真的是万万不该呀,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身为君主,岂可有一丝怠慢?陛下,您可知道,就在昨日,燕国起兵三十万南下,其兵锋现已直至武关,距离云州城不足百里呀!” “哐当”一声,天子剑一下子从陆稷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陆稷大惊失色,指着佟多伦问道:“你,你是说,燕国要图谋我大清?!” 佟多伦摇了摇头,说道:“目前形势还不明朗,不过照燕军的行军路线,怕是这么一回事。” 这一说对于陆稷简直就是睛天霹雳,他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天哪!燕军多是北方铁骑,喋血成性c骁勇善战,燕国又是北方第一大国,我清国如何能与之一战呐?” 佟多伦连忙说道:“臣建议,立即批复云州府,动员其辖下一切可用之兵,全城戒备,以防不测!” 陆稷点了点头,说道:“对,你赶紧去办,云州万不可有失!”佟多伦“喏”一声,连忙下去。 佟多伦走后,陆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手足无措,连忙对甲士吩咐道:“你速去秘密召集众将军,前往御书房议事,朕去一下太后宫。”甲士连忙“喏”一声便要走,却被陆稷一声“慢着”止住,他又说道:“朕就不去太后宫了,迅速摆驾城外大营,所有在京将军全部到齐!” “陛下,出了什么事吗?”面对陆稷突如其来的召集,众将军都有些疑惑,康超心急口快,首先问道。 陆稷提了提自己的黑色蟠龙斗篷,咳了一声,将云州的加急密奏递给王宇,说道:“今日一早,朕接到云州的急报,燕国集结了三十万之众,挥师南下,今兵锋已至武关!” 众将军一听是燕军,都有些心惊肉跳,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发声。陆稷看着众将军的脸色都有些许暗淡,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怕了?”说这话的意思,他自己也有些忐忑,不但将军们怕,自己也怕。 一位将军上前说道:“陛下,您难道忘了?当年燕人南下,仅凭六千铁骑,跨燕山c入两河,势如破竹,其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我河内诸国六万联军与之相遇,一触即溃,丧城失地,高祖爷若是侍卫拼死相保,险些丧生燕人旗下。如今燕人再度南下,气势汹汹,而我军刚经大战,军民厌战,万不可与之匹敌!” 王宇看完了陆稷递来的奏折,冷冷地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要降了?” 那将军说道:“除了屈身降燕,以图后事,别无他法!” 王宇脸色大变,转身指着那将军,骂道:“放肆!大敌当前,我军未经一战,你却以旧时之事为托,畏战请降!大丈夫自当战死疆场,岂可委曲求全,更何况今日大清已非昨日之大清,今日燕国也非昨日燕国,两国较量,孰胜孰败,谁能知晓?”那将军自知羞愧,一时语塞,退回行列。 王宇上前说道:“陛下放心,我国虽然脱离战火不久,但范阳一役,我豫州c青州c云州各处兵马均建制完整,且上苍护佑,风调雨顺,军粮充裕。若是燕国来犯,我清军可与之一战。” 陆稷点了点头,仍然有些担忧,说道:“朕的意思,尽量避免与之一战,保存国本。但他若是真来犯,朕必定以举国之力,痛击燕军。” 这时,一名甲士进来禀报道:“陛下,燕国使臣前来大营,请求觐见陛下!” 众将军一听,哗然而起,议论纷纷。 “燕国使臣怎么来了?难不成是来劝降的?” “这大战在即,使臣怎么来了?” 陆稷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些不耐烦,重重地咳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让甲士带燕使觐见。 甲士下去不久,便带着燕国的使臣上来了。只见那使臣挽着整齐的发髻,戴着黑色的发冠,身穿一袭黑色的纱衣,内置白色衬衣,面目清秀c步伐稳健,有股子仙风道骨的意韵,全然不似燕人那般的骁勇蛮横c喋血成性之气。那使臣微微一笑,朝陆稷行了礼,说道:“燕国使臣李苏拜见陛下,特带来我主一封书信,与贵国交好。” “与我国交好?”陆稷一阵冷笑,接过他的书信,道,“你们燕军都已经快兵临城下了,还谈什么交好?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左右将军认为李苏这是在有意羞辱清国,纷纷拔剑。 李苏摇了摇头,朝众将军行了礼,笑道:“这全然是误会,请将军们不要生气,我燕军南下,绝不是行征伐屠戮之事,而是替天行道。想那齐国,霸占着三江富庶之地,然齐国国君整日沉醉于声色犬马之中,不问朝政,鱼肉百姓,我燕国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不愿眼睁睁看着齐国臣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故不辞辛劳,率军南下,惩治昏君。” 陆稷听了他这一番话,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有些疑惑道:“贵国不是想图谋我大清?那为何驻兵武关,虎视云州?” 李苏笑道:“陛下是圣君,美名传扬海内,我主也是敬佩之至,只愿与贵国互为友邦,怎么会与贵国为敌?我燕国断不会侵犯贵国一寸土地,请陛下放心。另外,我主为了表达与贵国交好之诚,特命在下带来良马三千匹,黄金五十箱,亡齐之后,将临江九郡尽数交与贵国治理,还请陛下笑纳。”说完,再一次给陆稷行了礼。 将军们听他这一番话,得知燕军不会伐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见到这如此厚礼,不禁心动。他们深知清国虽然马匹众多,但确实缺乏精良的战马,这使得惯以骑兵作战的清军的战力大打折扣,如今这些精良的战马对于他们真是如获至宝。 陆稷听着这么多厚礼,也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无功不受禄,自己身为堂堂正正之君,一旦受人馈赠,必然留口舌与人,索性咬咬牙,说道:“贵国好意,朕心领。贵国不犯我大清,朕已知贵国诚意,至于这些馈赠,朕深知,贵国大战在即,战马c钱粮都是战争之中至关重要的部分,还是有劳贵使带回,以慰劳燕军。” 李苏点了点头,笑道:“人言陛下信义为本,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无功不受禄,来使敬佩!那在下就开诚而谈了,我主是怕战端一起,齐主会求援于贵国,当然贵主深明大义,自是不会助纣为虐,只是生怕一些小人逆臣从中作梗,故我主命在下携带着这些微薄之物敬献陛下,一则是表交好之意,二则也是请陛下莫要插手燕与齐之间的战端。” 陆稷看着他,问道:“若是朕执意不愿接受呢?” 李苏微笑着说道:“那贵国就是执意不愿与我国为友,那我国也只能忍痛割爱,由武关发兵两处,一处取云州,一处取京州,那时候战端一开,你我两国就再无友好之意了。”言语之中满含着杀气,他的灼灼眼光直逼陆稷,其意已是十分坚定。 陆稷虽然满脸的平静,内心却是十分愤怒,这简直就是在逼宫,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说道:“看来朕是不得不收这些赠礼了,还烦请回禀贵国国主,朕接受他的友好之意!” 来使李苏笑眯眯地向陆稷行了礼,在甲士的带领下离开了大营。 王宇见李苏一走,连忙上前询问道:“陛下为何要答应他?齐国一旦被燕国吞并,我清国便似梗骨在喉,燕国迟早也会吞并我们!” 陆稷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何尝不知,可是我清国刚刚休整,经不起大战,只能委屈求全于燕国,只希望齐国能够拖住燕国一段时间,也算是给咱们更多的时间经营这片土地,好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 王宇也明白了其间的意思,他也只能沉默接受。如今的清国,虽然范阳一役取得胜利,仍然只是一方小国,难以去抗衡强国。身为小国,或许只能委曲求全,耻辱的活下来,在韬光养晦之间,在漫长的黑夜中等待,才能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事后,陆稷便去给太后请安,见太后正在对着一尊菩萨像诵经念佛,微闭双眼,神态端庄,虽然上了年纪,却未显得老态龙钟。他知道这是母后的日常,也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对着菩萨闭上双眼,默默念叨着。 太后念完了一段,睁开了眼,问道:“稷儿来了?”陆稷连忙睁开眼,起身搀扶着太后,笑道:“是儿臣,儿臣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笑道:“你可算没忘记我这个娘,每天都记得来看我。” 陆稷将她扶着坐下,给她揉了揉肩,笑道:“儿子怎么会忘了娘,每天来看您不是应该的吗?”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笑道:“瞧这嘴,可真的是甜,也不枉娘把你扶上皇位这番苦心。” 陆稷继续揉着肩,说道:“今天燕国使臣来了,逼着儿臣收下赠礼,让儿臣不要插手齐国之事,儿不得已,只能答应了。” 太后听完,先是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这事儿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对,咱们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强国,只能向燕人低头。但是你要记住,我们的低头不是为了低头,而是为了韬光养晦,等待破茧而出的那一刻,终有一天,我们的大清会利剑出鞘,问鼎苍穹,那时候我们大清的铁骑一定能够使天下人都惧怕!” 陆稷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儿明白,儿一定会让我大清扬眉吐气,将我大清变成雄视古今c傲视天下的一等一的大国!” 徐太后欣慰地笑道:“我的儿是真正的王,娘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天下的王。” 陆稷突然斜眼一瞥,看见太后身旁的一幅美女画像,连忙拿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下一惊,这不是那位小姐的画像吗?他连忙问道:“母后,这幅画您是哪来的?” 徐太后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那幅画,说道:“你说那幅啊,那幅画是我闺中蜜友年轻时的画像,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后来嫁到了王家。这近来有些想她,我又不便出宫,她又忙着家长里短,便托人送了这幅画给我。” 陆稷一听,难道那位小姐是娘的闺中密友的女儿,那她应该姓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满城风雨疑重重 陆稷看着那幅画出了神,眼中满是欣喜,徐太后有些奇怪,拿过他手里的画,也仔细看了看,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陆稷自知失态,连忙笑了笑,问道:“母后,这位姨母是不是有个女儿?” 徐太后一听,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你呀,你在想些什么哟,怎么着,还想打人家闺女的主意?” 陆稷有些羞臊,解释道:“儿只是出于好奇问问,母后这说的哪里话?” 徐太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她好像有个小女儿,跟你一般大。” 陆稷点了点头,也不敢确定,灵机一转,对徐太后说道:“母后,你们闺中蜜友也是多年人海茫茫,未得相见,何不趁着儿的生辰宴请她,也算是了了您一桩心愿。” 徐太后听了,满是欣慰,拉着他的手,笑道:“我的稷儿长大了,知道处处为娘着想了。好吧,既然王都说了,那母后自然是要宴请的,让她一大家子全都过来。” 陆稷与徐太后谈罢,便出了太后宫,前往御书房。就在途中,撞见了急急忙忙的佟多伦,他一见陆稷,连忙说道:“陛下,陛下,臣正要找你,普昌街头出现大批乱民暴动,抗议您与燕国媾和!” 陆稷一拍脑门,本来的欢喜一扫而光,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朕与燕国媾和,也是无奈之举,他们抗议什么?”说完,他也不等佟多伦回答,急急忙忙往议政殿赶去,佟多伦紧跟其后。 他一跨进议政殿,群臣都围了上来,纷纷诉苦。 陆稷摆了摆手,示意群臣让开,坐上龙椅之后,方才说道:“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一道来!” 一名大臣上前说道:“臣当时正在家中看书,突然一群百姓冲了进来,斥责我们媾和燕国,丧权辱国,失了大清的血性,然后就开始疯狂打砸烧掠,臣的家人不少还被他们打伤,陛下请您做主啊?” 另一名大臣也上前说道:“陛下,臣也是坐着轿子前往府邸,却被一群乱民围攻,说朝廷的不是,若不是侍卫们拼死保护,臣怕是见不到陛下了。” 徐寅上前说道:“陛下,如今这普昌街头是动荡不安,乱民四起呀,朝中官员都是经常遭受突袭,长此以往,国中岂不是大乱?” 陆稷点了点头,说道:“说得不错,为了朝廷的长治久安,为了朝中的威信,必须派兵镇压,来人,立即调出虎贲军,如遇乱民,格杀勿论!”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佟多伦走上前来,说道:“陛下,派兵镇压固然重要,但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出动乱的源头,不然这动乱就会如星星野火,越是镇压,越是旺盛,很可能在我国内燎起一片熊熊烈火呀!” 王泽一听,也上前说道:“臣完全赞同佟大人所说,屠戮残杀只是匹夫所为!”说完,还看了一眼徐寅,继续说道,“血腥镇压只能是扬汤止沸,陛下是圣明之君,应当找出动乱的源头,斩草除根,就定能釜底抽薪,彻底止住暴动!” 陆稷听了佟多伦和王泽所说,觉得十分有道理,连忙命令道:“虎贲军继续镇压动民,此外,在普昌城内各个角落安插耳目,彻夜盘查各家各户,若发现有丝毫蛛丝马迹,迅速奏报与朕!” 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管是谁在推波助澜,朕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宫内命令一下,立即闹得满城风雨,日夜有虎贲军在街道上巡逻,各家各户时刻都有被盘查的可能,清军的耳目遍布各处,使得百姓都只能三缄其口。 就在这一日夜晚,陆稷用了晚膳,正打算看一看近日来呈报上的普昌各处的情报。洛川端着一盆热水,将毛巾浸了浸水,又挤掉其中的水,蹭到脸上感受了一下温度,感觉温度适宜,这才递给陆稷擦脸。陆稷擦了擦脸,又重新递给她。正在这时,康超提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书生,领着数名甲士,进入了陆稷的御书房。 陆稷看了看那个书生,见他脸色苍白,头发散乱c衣衫不整,皱了皱眉,问康超道:“他是谁?” 康超将那个书生摔在地上,禀报道:“陛下,末将受命便服巡逻街道,在一个酒馆喝了几碗酒,正打算找个地方出宫,路过客房,听到了这个狗文人在那里大放厥词,妄议我大清与燕国的国事!末将立即将他擒住,想他也是个软骨头,在末将一阵威慑下,终于承认自己曾参与策划煽动暴乱!” 陆稷看着他颤抖着双手,连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同伙有哪些人?” 那个书生连连磕头,重复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陛下饶命!” “这样吧,你要是供出你的那些同伙,朕不杀你!” 书生看着陆稷,拼命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陆稷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你以为朕就会放过你了吗?你要是不说,朕现在就将你凌迟处死!” 书生见陆稷的口气并非说话,心下害怕,周身颤抖,突然大喊一声,冲了过来。康超以为他要放手一搏,挟持陆稷,谁知他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陆稷看着书生瘫倒在血泊里颤抖,连忙让人换太医来。甲士还未出门,书生便翻了白眼,没了气息,陆稷见了大怒,生气地将奏折摔在地上,说道:“朕多日周折,好不容易捉到一个乱党,一句话没问的出来,还让他死了,是什么让他放弃生的希望,也不愿供出同伙!” “陛下,小女认识他。”这时一旁的洛川凑了上来,看了看书生的模样,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稷一听,连忙转身问道:“哦,你知道他是谁?” 洛川点了点头,说道:“我未入宫前,经常去王家做客,此人我见过多次,是王家表公子宁宇的幕客!” 陆稷听见“宁宇”,顿时想起,他可不正是前些日子与自己萍水相逢于酒楼的文士,虽然自己不是很亲近他,但看他风度翩翩,堂堂正气溢于言表,言辞灼灼,多是忧国忧民之语,绝非背主乱国之徒,有点不信,又问了一遍,道:“你当真他是宁公子的幕客?” 洛川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多次见他,怎么会认错人,陛下难道以为洛川撒谎不成?” 陆稷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王家是大清望族,怎么会自毁长城,煽动动乱?” 洛川说道:“奴婢只知道他是王表公子的幕客,其他就不知了,或许他是背着王表公子行此悖逆之事。” 陆稷踱了几步,对康超说道:“这样,你立刻暗中安排人手,在王家各个角落安排耳目,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素来报我。记住,万不可走漏了风声,以免打草惊蛇!” 康超“喏”一声下去了。 陆稷继续踱了几步,沉思一下,问洛川道:“你了解宁宇这个人吗?” 洛川点了点头,说道:“奴婢与王家小姐王子姈是闺中蜜友,宁宇是姈妹妹仰慕的男子,我自然是听她谈起,我也亲眼见过。” 陆稷“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洛川顿了顿,说道:“宁宇公子,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不仅生的器宇轩昂,而且琴棋诗画,无所不精,谈吐不凡,为人坦荡,深受族人的喜爱。只可惜他幼年丧母,虽然如此,但他严于律己,丝毫未沾染纨绔子弟的习气。” 陆稷听了,心中满是深沉,坐在龙椅上,半晌未言一语,突然说道:“那朕何不试他一试?” 洛川“嗯?”了一声,陆稷摆了摆手,说道:“你且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洛川连忙劝道:“陛下若是累了,何不回寝宫歇息,这里没有床榻,不利于您将息。我替您把这些折子整理好,您回寝宫吧。”说完,便要伸手去替他整理折子。 陆稷刚要斥责她,用手去按住折子,谁知一下子摸上了她的手,顿时,一股丝滑温润之感麻木了他的手臂,使得他顿时酥软了下来,竟忘了收手。 两人四目相对,只感觉一切都处在停滞之中。洛川回了神,连忙抽回了手,脸臊的通红,低着头,却是一言不发。 陆稷也十分尴尬,男女授受不亲,她虽名曰侍女,终究有一日也要嫁人,自己刚才的轻薄之举实属不该,连忙比划着双手,却一时语塞。 “陛下,奴婢不该冒犯。”洛川终于开了口。陆稷也是打着哈哈,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个,朕确实是累了,朕,朕先走了,刚刚,刚刚的事,朕,朕是一时不留神。”说完,立刻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洛川看着陆稷匆匆消失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埋怨道:“你摸了我的手又如何,我又何必在意你是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用一生去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视你为一生相陪,你又何必如此拒我于千里之外?” 她看着满桌的奏折,只能将他们一卷一卷地放在一起,其中有一卷用金丝捆束好的褶子,与其它折子卓尔不群,她本想打开瞧瞧,无奈想起陆稷曾经严令非在朝之臣,虽至亲不得随意翻阅奏折,自己也不是他至亲之人,如何敢大意,也就将这份褶子重新塞进了其他折子里。 且说这京城王家共有王泽c王涣两家,王泽家有三子,名曰王雍c王腾c王和,其中雍c腾二人均为朝中将军,王和为户部理事,王涣出镇青州,为青州刺史,其共有四子,四子王宇为当朝赫赫有名的柱国大将军,其余三子虽不及第,也是京城勋贵。王家世居清国,祖上多出名相宰臣,族系发达,其族人遍布清国各地,其党羽根深蒂固于各朝各代,与徐家并称清国两大家族。 这一日早晨,王涣长子王盈家正在安详地吃着早点,王盈不似其父其弟,不好兵斗,不好经纶,却爱文墨,热衷于吟诗作对。此时的他正坐在席上,看着自己的晚辈吃着早点,叹道:“一锅清粥,两碟小菜,浮华一世可堪比?” 那位王家小姐也在席间,便是他的女儿王子姈,她笑道:“爹,你又感叹人生了?” 他的夫人刘氏是太后的闺中蜜友,虽然年近半百,却也是风韵犹存,她也笑道:“是啊,你爹哪一日没有那么多的人生感悟。” 王盈也不理他们,对正在走神的宁宇说道:“爱侄,你觉得我说的如何?”在他眼里,宁宇平日里见解非凡,不爱浮华,固守清节,确实是自己的知己。 却在这时,家丁冲进来,急报道:“老爷,不,不好了,陛下驾到了!” “在哪里?”王盈一听,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我与朝中之事素无瓜葛,陛下怎么亲临?莫非是为乱民暴动之事,我们王家与大清联成一体,怎么会煽动乱民?” 刘氏也不管他的慌张之色,撺掇着他说道:“你还想什么?接驾要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意有余情难尽 王盈在刘氏的撺掇下,慌忙率着举家五十余口人前往正门接驾。众人刚到,还未下跪,便见两列甲士由大门冲入,迅速列成两排。待甲士列好阵势,便见陆稷挽着发髻,套着银色发冠,身着白色紧身袍,外置战甲,肩披白袍,一身戎装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两位将军,一个面部清秀c面骨瘦削,一个肤色古铜,凶神恶煞,他们均冷面相对,一言不发。 王盈看着这一切,心中胆寒,连忙跪下,叩首道:“草民王盈率家人拜见陛下!” 陆稷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扶起,笑道:“晚辈不才,素知王先生才华出众,博古通今,早想拜访,今日才算有幸,一睹真容!”顿了顿,他又说道:“晚辈知道,王夫人是家母幼时闺中蜜友,恰逢晚辈生辰,家母特让晚辈给您全家带个话,让你们全家参加宴席,也算是她老人家和王夫人叙叙旧。” 刘氏一听,原是太后的邀请,并无恶意,这才放下心,连忙赔笑道:“既是太后娘娘盛情相邀,那我们全家老小一定前去,一定前去!” 陆稷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一直低头不抬的宁宇,走到他身边,笑道:“这位就是宁表公子吧,王家真的是世出丹青,朕听臣下说,您也是一等一的大才子。” 宁宇仍然低着头,沉着声音,说道:“陛下谬赞,小生不敢当。” 陆稷笑着围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他,忽然变了脸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问道:“宁公子为什么一直低着头,是为暴乱的事一直吗?” 此话一出,宁宇连忙答道:“在下确实是为暴乱之事,在下认为陛下对‘所谓的乱民,真正的忠民’不该行此不义之事,大肆屠杀本国百姓,非人君所为。在下生怕陛下您听了会不高兴,本想烂在肚中,故而低头,如今陛下既然问了,那在下只能冒死触犯圣颜了。” 陆稷听完他一片陈词,低头看了看他脸色,说道:“宁公子的教诲朕记下了,朕不会再杀乱民了,毕竟真凶已经落网。” 宁宇朝他行了礼,说道:“既是真凶落网,那在下也是欣慰不已。” 陆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朕暂时将他打入牢房,待刑部审理,再行判处!”说完,朝众人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众人正要上前恭送,谁知他临门一脚,又折了回来,扫视了一下众人,咳了一声,笑道:“朕听说贵府有一位千金,为何没见她出来啊?” 刘氏连忙笑道:“小女不懂规矩,顽皮任性,我怕她出来多有不便,故而没让她见您,要不,我让她出来?”说完,作势便要去喊王子姈。 陆稷当下拦住,说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劳小姐出来了,朕有公务在身,诸位不必远送!”说完,率先一步走出大门,跨上战马,便扬长而去,后面的两位将军文聘c康超并一群甲士连忙跟了上去。 是夜,一轮弯月已经升上半空,高院深墙的宫城也显得十分安静,一切都笼罩在昏暗之中,偶尔有几名甲士提着灯笼来来回回巡逻着。在陆稷的寝宫外,洛川正迈着轻微的碎步,悄悄地走进去,打算替陆稷换上新烛。 她打开门进来,便是一阵惊叫,幸好及时捂住了自己的秀口,她眼前一片昏暗,蜡烛熄了,陆稷正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目光深邃,一言不发。定了定神,她走上前来,细声问道:“陛下为何还不睡?” 陆稷沉着声音,说道:“朕在捉鬼!” “啊?”洛川一听,满脸惊讶,问道,“这昌盛时代,哪来的邪鬼之说?” 陆稷冷笑道:“虽说世间无鬼,可人心有鬼,朕就是等着这人心之鬼。” 洛川一脸茫然,拿来一件斗篷,为他披上。陆稷看着她,也不似之前那般难以接受,问道:“另外两个宫女都已经睡了,你为什么不睡?” 洛川小声说道:“陛下厌黑,一般都是明灯入眠,我怕陛下的旧烛烧尽,所以来给您换烛。” 陆稷听了,也是感动,说道:“也是难为你了,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累,要不,你先回去睡吧。” 洛川摇了摇头,说道:“既然陛下还未入眠,那奴婢应该侍奉着你,知道你睡下。” 陆稷点了点头,说道:“你既然有这份心,朕也就让你留在这里,和朕一起等。” 洛川满脸疑惑,问道:“什么鬼?” 陆稷冲她微微一笑,说道:“等,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洛川点了点头,笑道:“奴婢陪陛下一起等!” 这里是牢房,由于是在黑夜,加之牢中光线微弱,整个环境都显得一片昏暗。看守牢房的狱卒都有点倦怠,迷迷糊糊地打着盹。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步伐声,这些狱卒看守牢房多年,心中自是有些警备,连忙睁眼,厉声喊道:“是谁?” 这时,从墙角钻出一只黑色的耗子,又飞快地窜上房顶。狱卒们这才放心,松了一口气,继续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就在他们闭上眼不久,从一角落闪出几彪人影,手起刀落,将狱卒抹杀了。 那些黑影人蒙上了眼,一个个手掌着朴刀,四下打量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终于他们在一间牢房前停住了脚步,看着牢房里那个背对着他们,披散着头发,有着书生背影的人。他们连忙用刀劈开锁链,冲到那人面前,拉着他说道:“先生,宁公子让我们来救你了!”突然,那人头一转,露出了清秀的面庞,冲他们笑道:“你们是在跟我说话吗?” 其中黑衣人一见,连续后退几步,说道:“不好,是文聘!快走!”那些黑衣人立即朝门外后退。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正是文聘,他拨了拨散乱的头发,冷笑道:“逃?你往哪逃啊!”说完,振臂一呼,喊道:“拿下!” 他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立即涌入数千甲士,文聘站起身来,笑道:“陛下真是神机妙算,就料到你们会劫营,故意把地方透入给你们!” 为首黑衣人一听,见左右都是清军的甲士,对众人说道:“既然逃不出,就与我拼个你死我活,先杀了文聘!”说完,立即带着黑衣人朝文聘杀来。 文聘也不含糊,一个侧身,闪过劈来的朴刀,又以手为刀,打落了为首的黑衣人的刀,继而转身一个擒拿手,按住了为首的黑衣人,其余的黑衣人群龙无首,没了主张,被文聘一声怒喝,只能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文聘立即押着这一众黑衣人进入了宫里,交给了陆稷发落。洛川看着这些黑衣人,先是一脸惊讶和疑惑,但她毕竟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缓了一会儿,立即明白过来,笑道:“奴婢明白了,陛下白天掷下诱饵,引贼子们上钩。” 陆稷对她也是刮目相看,一个弱女子能在短短一会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是十分了得,他笑道:“不错,这就是朕为什么今晚醒着却不掌灯的原因了。” 说完,他命人摘了这些黑衣人的面罩,却见他们的神态言行并不是清人,而更像是晋人。这令陆稷立即起了疑惑,他连忙问道:“你们是晋人?是不是宁宇指派你们的?” 那为首的黑衣人冷笑着啐了一口唾沫,骂道:“清蛮子,爷爷是晋人,你们屠杀我四十万大军,杀我国君,我们晋人与你们不共戴天,没错,暴乱是我暗中操纵的,你有胆就杀了爷爷!” 文聘上前按住他,厉声呵斥道:“你不要在这里掩人耳目,我在牢房里亲耳听见你说宁宇!” 那黑衣人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宁宇,我听都没听说过!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爷爷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陆稷摆了摆手,说道:“把他带下去,让人严加看守,绝不允许他自杀!”文聘“喏”一声,让甲士将这几个黑衣人带了下去。 “文聘,你留下!”陆稷当即补充道。待黑衣人都下去,文聘问道:“陛下,怎么了?” 陆稷皱着眉头,问文聘道:“他们几个都不是清人,而是晋人,可是宁宇是清人,怎么会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文聘回答道:“或许是利诱,这人心难测,谁说得准。”陆稷点了点,对他说道:“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待文聘下去,陆稷靠在床榻上,扶着脑袋,皱着眉头,说道:“朕真的是猜不透,这些黑衣人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假,宁宇是清人,总不会自毁长城,如果是真,可是朕白天对宁宇说完地点,为何他们夜间就出现在那里,这其中一节,朕实在是想不明白!” 洛川上前说道:“或许奴婢可以替陛下解释这些,陛下所谓大清之民难道就一直是清人吗?在奴婢看来,清人可能会成为晋人,晋人也可能会成为清人,这一切都是会随着时间而变动的,这一切变动都源于利益二字,只要有利可图,敌即是友,若是利益相争,友便是敌。奴婢想陛下心里早有了答案,只是被族人情怀所牵绊。” 陆稷突然转愁为喜,笑道:“你看得穿朕的心思?”眼里充满着笑意。 洛川答道:“我看的穿陛下,是因为奴婢无时不刻不看着陛下,所以对陛下有所理解。”说完,朝陆稷微微一个媚笑。 陆稷年轻气盛,见她秀色可餐,经不起她的撩拨,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将她压在身下,调笑道:“那今天朕就让你不了解!”说完,便要吻上她的唇。洛川只是感觉浑身无力,心跳加快,只能紧紧闭上了眼眸,这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陆稷的耳边响起了老清王的话:“稷儿,你千万要记住,为君者必须割舍一切情欲,许身国门,一心为国!”这句话在他脑中不断回响,一遍又一遍,他顿时失了兴趣,翻身坐起,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洛川见他又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有些轻松,又有些失落,也起身坐了起来,瞥了陆稷一眼,抿着嘴唇。 陆稷叹了一口气,说道:“朕这几天有些心情不顺,朕,朕不想碰你,如果朕过了这阵子,你还是愿意,朕,再说吧!”说完,站了起来,走出了寝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抗命 “陛下——”身后传来洛川的呼唤,她轻轻地说道,“陛下,我愿意等,一直等到陛下愿意碰我!”陆稷没有回头,只是回道:“朕谢谢你说这样的话,如果过了今晚,你反悔了,朕也不会怪罪于你。”说完,继续走出了寝宫。 第二日清晨,徐寅带着前方战报急急忙忙进入御书房,打算先呈上去,结果他一进门,便见陆稷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按着奏折,双眼微闭,穿着红镶边黑色蟠龙花纹锦袍,精神不振。他连忙轻轻地递上战报,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陆稷被他轻声唤起,揉了揉迷糊的双眼,微微伸了伸懒腰,见是徐寅,忙问道:“嗯?出什么事了?” 徐寅连忙禀报道:“前方战报,燕军与齐军在大江沿线展开激战,齐军被燕军合围,恐有全军覆没之虞。” 陆稷一听,十分惊讶,叹道:“这齐国也算是南方强国,怎么这战未多时,便陷入了包围?燕人厉害啊!” 徐寅答道:“齐国虽南方强国,富庶一方,然其国内文恬武嬉,齐军军纪涣散,而北方的燕军多是日夜喋血的铁骑,骁勇善战。齐军此败,也是合乎常理之事,陛下不必奇怪。” 陆稷点了点头,而后郑重地问道:“那丞相觉得如果我清军和燕军一战,胜负如何?” 徐寅对着陆稷行了礼,说道:“臣不敢妄言,我清军如遇燕军,怕也是败多胜少,燕军的铁骑闻名于天下,其战马多是北方烈马,其将士多是北方蛮族,我清军的战马不精,将士虽有扩充,然多是新兵,难有胜算。” 陆稷叹了一口气,说道:“丞相说的切中利弊啊,我清国要想崛起,必须要有强大的铁骑作为支撑!” 徐寅上前说道:“臣听说凉州之地,多产良马,然而为纪相赵秀所把持,其人坐拥凉州,却不思扶持宗室,平定战乱,收复天下,却只知纵欲享乐,以图暮年安乐,真是可惜了这大批优良的战马!既然如此,陛下不如自取!” “当年纪氏南征北战,将一盘散沙的天下捏成一团,可谓是一方英雄!”陆稷想起往事,不禁有所感叹,接着说道,“朕听说,然而后世子孙不肖,多无治世之才,纪氏死后,纪氏天下立刻土崩瓦解,各部首领纷纷自立,割地称雄,纪氏屈居凉地,这才有了乱世,也有了我大清。要说这纪氏天下也算是走到了日暮之时,谁也无力挽回,但纪氏毕竟仍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我们若是对他们咄咄相逼,侵占土地,必然会招致天下人非议!” 徐寅连忙力劝道:“陛下,正如您所说,纪氏已经到了日暮之年,您万不可为了虚假名节,弃之不取啊!” 陆稷摆手打断了他,说道:“这是后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这民乱!” 徐寅问道:“陛下有眉目了吗?” 陆稷皱了皱眉,说道:“朕确实有些眉目了,朕近日抓住了几名潜伏在境内的晋人,得知他们参与了此事。朕在怀疑,晋人是不是已经渗透入我国?” 徐寅听了,也是惊讶无比,失声说道:“天哪!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我大清岂不是有如头悬利剑,一举一动都在晋人掌控之中,并且随时都有为晋人所乱!” 陆稷走了龙椅,走到徐寅身边,说道:“晋人经过范阳之战,伤亡惨重c国之重器俱毁,对我大清一直耿耿于怀,必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摧毁我国国力!朕决不能纵容晋人毁了大清。” 徐寅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放心,臣这就命令全城搜捕,一旦发现晋人,格杀勿论!” “慢——”陆稷当即制止住他,说道,“擒贼先擒王,全城各部兵马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朕要等着贼首出现,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徐寅点了点头,又上下打量了陆稷,问道:“陛下今日在御书房打盹,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陆稷朝他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批奏折批得晚了!” 徐寅对陆稷关切了一番,便行礼告退了。 陆稷见徐寅走后,立即叫来了康超,问道:“朕命你暗中窥视王家一举一动,有什么情况吗?” 康超摇了摇头,说道:“王家人一切正常,就连那位宁宇公子多日来也只是吟诗作赋,并为露出什么反常,只是有一件事在下觉得蹊跷。” 陆稷上前问道:“何事觉得蹊跷?” 康超连忙回答道:“那位宁公子这几日一直没有去酒楼,经常就呆在自己的书房里,且一呆就是半日或是整日。” 陆稷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有什么蹊跷,读书人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并不算什么异常,你继续暗中观察,千万不要泄露了风声,明白吗?”康超“喏”一声领命下去了。 待康超走出御书房,陆稷静静地看着远方,斩钉截铁地说道:“宁宇,朕一定会找到你谋逆的证据,一定会让你死得明白!”说完,重重地捶了一下案桌。 这里是大江几百里沿线,在这里,燕军和齐军刚刚展开了一场激战。齐军陷入了燕军的重重围困,弹尽粮绝,士兵们都疲惫不堪,或靠着军帐无力地打盹,或是在地上捂着伤口呻吟,时而会因为一些食物引起一番拼命的争斗,齐军的大帐内也是一片狼藉,齐军的上将军王奋披头散发,满身血迹,按着利剑,一声不吭地看着两边垂头丧气的将军们。 一位将军突然轻声说道:“上将军,既然朝廷救不了我们,我们不如向清军求救吧,清军离我们这不足二十里,只要他们肯出兵,我们就有救了。” 王奋听了,苦笑道:“燕军已然与清军结盟,更何况我们已是弹尽粮绝,拿什么来换清军出兵援助?” 这时他身旁的副将王猛却建议道:“将军,清国大将军王宇不是您的儿时玩伴吗?您何不求救于他,他说不准能念及游戏之情,出兵援助。” 王奋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又担心多年未见,怕是两人感情早已淡漠,只是说道:“或可一试,只是行与不行,本将也不敢保证啊!” 王猛上前抱拳道:“上将军,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好,如今情势急迫,请您不必犹豫,写就是了,末将派人亲自传信。” 王奋点了点头,当即写了一封求援信让王猛派了一员亲信将军亲自押送,冲破燕军防线,向王宇求援。 而此时的王宇正在距离青州的滨江驻防,防止燕军偷袭。他此时正在营中读着兵书,卸了战甲,穿了一身布麻白色紧身衣,头上裹着黑色的头巾,深邃的眼睛紧盯着兵书,一丝不苟。就在他聚精会神之时,甲士捧着书信进来了,禀报道:“大将军,您的故人王奋给您写了一封信。” 王宇一听“王奋”二字,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兵书,连忙接过甲士递来的书信,打开一看,确实是王奋的亲笔书信: 长兄如晤,愚弟拜上!自幼时一别,多年未见,愚弟无时无刻不挂念兄长,朝思暮想,冀盼一日,能与兄长再相见!然而愚弟命途多舛,沉浮数载,今数十万燕军向我猛扑而来,愚弟自知大限将至,难与兄长再见,故令人书信一封,以表深情,愚弟虽在九泉之下,也愿兄长年命久远,一切安好! 王宇看完,已是热泪盈眶,重重地放下书信,叹了一口气,对甲士说道:“王奋是我故友,如今他祸及生死,我决不可以袖手旁观,你立即召集众将军,我要率军救援。” 甲士虽有些不愿,也只能“喏”一声下去照办。 甲士下去没多久,众将军便一个接着一个进了大帐,李仲率先问道:“大将军,你召我等入帐议事,出什么事了吗?” 王宇说道:“齐军被围,向我军求援,念及邻邦之情,我打算发兵解围。” 李仲等人一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张顺站起身来,问道:“大将军,清燕已然结盟,我军怎么能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呢?末将不知这是陛下的旨意,还是大将军行专断之权?”言辞间多含怀疑之意。 王宇看着他,冷笑了笑,指着张顺,说道:“是不是陛下旨意不重要,在这座营盘里,本大将军还是有专断之权的。” 张顺抱拳道:“大将军,既然陛下没有下达旨意,且此举有悖我大清信义之本,恕在下难以从命!”他这一说,连续几名将军都起身呼应,抵抗军令。 王宇一拍案桌,呵斥道:“军令如山,你们不懂吗?你们身为将领,不听统帅之言,便是重罪,来人,将这些违抗军令者立即压下去!”话下,他振臂一呼,十几名甲士立即冲入营帐,奋力按住几位将军。张顺有点不服气,狠狠地瞪着王宇,大声喊道:“大将军,你这样蛮横专断,以国家公器为个人私情,会害了我大清的,陛下也不会饶了你的!” 李仲见势,连忙上前求情道:“大将军,张将军虽然鲁莽,但他所言却也有些道理,末将也请大将军能否解释出兵缘由!”言辞间十分恳切,眼神看着王宇,满是恳求。 王宇看了,也不便发怒,摆了摆手,让人将张顺带下去,对李仲说道:“本将到时自会解释其中缘由,此时事出突然,我也不便解释什么,不过你们放心,我王宇绝不是假公济私之人,这一节你们大可放心!”众人见大将军如此这般说,也只能缄默不言。王宇当即吩咐各将领各领兵马,各行其是,解围齐军。 而此事迅速被军中将领写成密折,转呈到陆稷手中。陆稷此时正在与徐寅c王泽c佟多伦等重臣研究燕齐的战事,徐寅看着齐军不断战败的地图,说道:“看齐军目前的形势,是节节败退,先败于江北,如今又被围江城,燕军则是势如破竹,一路破关斩将,齐国怕是有灭顶之灾呀!” 王泽摇了摇头,说道:“丞相此言差矣,丞相只是看到了地图上的战事,却忽略了地利人和,齐国幅员辽阔,人丁兴盛,虽然战力不如燕国,然一旦众志成城,燕人未必能灭齐,我料齐国断不会灭亡,只会落得败而不亡的结局。” 佟多伦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议论,却是端坐着一言不发。陆稷看着他,笑问道:“老师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有什么不对的吗?” 佟多伦作了作揖,笑道:“两位大人所言均是各有千秋,老臣听了,觉得均有理有据。老臣愚钝,不敢胡乱猜测,只能洗耳恭听。” 陆稷看着三人,心中也有些清楚这其中曲折,王泽c徐寅两人针锋相对,佟多伦却是明哲保身c左右逢源,不禁苦笑,暗暗叹息党争复杂。正想着这些事,甲士托着军中密呈,交到了他手上。陆稷将密呈展开一看,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神色严峻,将奏折奋力扔在地上,大声说道:“王宇误国,陷我清国于万劫不复之境呀!” 徐寅看着疑惑,连忙微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密呈,另外两人均凑了过来,阅览密呈。三人看完,均大惊失色。 徐寅拿着奏折,走到陆稷身边,神色郑重地说道:“陛下,王宇此举,必然引起燕国的刀戈相向,给我大清带来灾难。臣奏请陛下,立即罢撤王宇一切兵权,严令清军回营!” 陆稷一脸的无奈,咬牙切齿地对徐寅说道:“现在罢撤他还有什么用?从这里到青州,快马急行,也要一天时间,说不定现在两军已经打起来了,现在朕也没办法了,若是燕清真的开战,那也得等战事了结再摘掉王宇的项上人头!” 一旁仍在看着奏折的佟多伦却突然面带喜色,说道:“陛下,大将军此举,并不是误国之举呀!” “都这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陆稷险些呛住,接着说道,“现在我们无信在先,燕军必然对我们倒戈相向,这如何不是误国之举?” 佟多伦将密呈重新递给陆稷,说道:“臣虽不知兵,但在行伍也呆过一阵,大将军若是真的意在援助齐国,则是越快越好,应当是直插燕军包围圈,突破其薄弱之处,而大将军却相反,攻打燕军防守最为严密之处。此一节兵家大忌,普通士卒尚知,大将军素来知兵,断不会不知,我料大将军之意,不在解围,而是意在他处。” 陆稷拿过密呈再一看,突然有些明白,仍在密呈,对着地图一阵观察,转过身来,对众臣说道:“朕明白了!王宇之意,是在临江,他是想大量地引出临江的燕军,好趁虚拿下临江。” 徐寅对陆稷行了礼,说道:“陛下圣明,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可是我军若是趁虚夺取临江,不是更加激怒燕军吗?” 陆稷摆了摆手,笑道:“不,不,我们一旦拿下了临江,就直接扼守了燕军的粮道,掌握了燕军的命脉,燕军若是敢倒戈相向,则是自取灭亡!” “若是燕军前来责问呢?”徐寅继续问道。 陆稷说道:“若是燕军前来责问,朕就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王宇意气用事,违抗朕的旨意,朕再三严令,他均视而不理,充耳不闻!王宇替朕已经编好了借口,朕自然要用。”他心里也算释怀了,王宇一向待人冷酷少恩,他的眼中只有利益二字,不可能为了一个幼时玩伴,行无益之事。如今见他假意解围,意在临江,也算是合乎他的个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君与臣 恩与怨 见陆稷对王宇所举已然表示默许,徐寅虽然觉得有所不妥,也只得暂时作罢,与王泽c佟多伦等重臣给陆稷叩了首,离开了议政殿,只留下陆稷独自一人在大殿内。陆稷仍然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看,宽大的红镶边绣黑色蟠龙花纹的袖袍背在了身后。看着燕军的分布,各城池之间的犬牙交错,他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既然王宇已然发兵,其意便是袭取临江,自己身为君王,自是要多加支持,也不能横加阻拦。 然而,就在当晚,夜深人静之时,陆稷正在批阅有关宁州田亩改制的奏折,甲士来报道:“陛下,丞相徐寅请求觐见陛下。”陆稷解了披在身上的虎皮纹裘衣,放下奏折,说道:“让他进来吧。” 甲士刚下去不一会儿,徐寅便上来了,首先给陆稷叩了首,表深夜打扰之冒失。陆稷也不怪他,让他起身,问道:“丞相有什么事情吗?” 徐寅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陆稷,问道:“陛下,你真打算放任王宇袭取临江?” 陆稷一脸疑惑,连忙答道:“白天的朝议,朕已然说了,朕已然默许了王宇袭取临江!” 徐寅进一步上前,劝道:“陛下,王宇将军这样,看似天衣无缝,于两国争端中,轻取临江,可其中,却是暗藏祸端呀!” 陆稷一听,心下一惊,急忙问道:“丞相快说,是什么祸端?” 徐寅见陆稷如此这般,接着说道:“陛下请想,王宇扼守了临江,据险而守,燕军自是对他无可奈何。然而,若是燕军弃临江不顾,调转兵锋,攻打我大清疆域呢?陛下想想,燕人多是死士,一旦陷入绝境,必然拼命攻打我领土,若是他们采用以战养战的战术,即使节制住他们的粮道,他们照样可以从我国国境里取。如此一来,燕军攻打我国,一路势如破竹,王宇将军若是有不臣之心,拥兵固守临江,坐观成败,那陛下您可就危险了!” 陆稷一听,冷汗直出于项背,摇了摇头,略有无力地说道:“王宇和朕亲如兄弟,朕待他恩遇有加,他应该不会背叛朕吧!” 徐寅顺着陆稷的话茬,说道:“陛下也说了应该,这利字当头,人心难测呀!更何况王宇,王宇他刻薄少恩,恃才傲物,到那时他若是想居山为王,陛下能奈他何?陛下,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陆稷当即拍案,说道:“丞相提醒的是,你速草拟一道旨意,罢撤王宇一切兵权,令他回京养病,所有清军全部撤回滨江大营,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出战!” 徐寅试探性地问道:“若是王宇他不听呢?” 陆稷即下决定,斩钉截铁地说道:“他若是不听,你就立即将他军前正法!” 徐寅点了点头,答了一声“喏”,便下殿拟了旨意,命徐泰带着旨意,星夜赶往滨江大营。 徐泰连续换了几匹良马,马不停蹄地,终于在翌日傍晚赶到了滨江大营。而此时的战况,清军佯攻燕军,燕军从临江抽调了大量燕军铁骑,堵截清军,临江的守备极度空虚。 傍晚的滨江大营,冉冉升起一阵阵炊烟,清军宰杀了几头军中的猪,烹饪了几大锅的猪肉。清军的数万铁骑集结于军中校场,放眼看去,战甲林立,旌旗飘扬。王宇一身清军戎装,头戴镶有盘龙花纹的白玉发冠,按着将军剑,领着十几名将军走出了军帐,大声喊道:“众将士,晚饭罢,立即发兵临江,袭取城池!”全副武装c白缨黑甲的清军齐声呐喊道:“必胜!”士兵们整齐地挥动着刀戈,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大将军且慢——”这时,从清军的行列中传出一阵嘶哑而苍老的叫声,王宇顺着喊声看了过去,一个捧着圣旨,挽着发髻,身着一身褐色锦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几步并作一步,匆忙走了过来,那人便是徐泰,他喊道:“大将军,且慢!陛下旨意,令你立即停止进军!”王宇看了他一眼,很是不在意,手一挥,身边的几名甲士立即上前,拿下了徐泰手中的旨文。 王宇接过圣旨,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一声不吭,回了军帐,众将军均十分纳闷,只得遣散军队,跟着王宇一同进入大帐。 王宇进入营帐后,将圣旨放在案桌一边,问徐泰道:“这道旨意果真是陛下的意思?” 徐泰点了点头,笑道:“千真万确,陛下亲自拟旨要大将军停止进军,并回京养病,旨到即行,还请大将军速速移交兵权,由微臣暂代滨江大营的总督大臣。” 看着他趾高气扬的样子,王宇愈发感觉内心不快,冷笑道:“由你执掌滨江大营?你知兵吗?你了解滨江的地势吗?你知道于何处伏兵,于何处据守,添兵几何,钱粮分配,行军布阵吗?” 徐泰听他这番羞辱,心下不快,说道:“微臣知道,大将军治兵有方c百战百胜,我万不能与大将军相媲美,但是这是陛下的旨意,还请大将军体谅,莫要坏了大清的君臣规矩。” 王宇没有理睬他,将虎符往案桌上一扔,起身便离开中军大帐,只掷下一句“本将今晚车驾回京养病,准备车驾!” 王宇乘车驾当晚赶往普昌,军中一切事务交由徐泰掌领,他立即命令滨江大营的清军按兵不动,不得擅自出兵援齐,并致信燕军,此事均为误会,燕军忙于与齐军交战,也就暂时选择原谅清军,两军再次进入和平。 再说王宇满肚苦水地回到了普昌,却见陆稷一身戎装,穿着清军的军装,亲自站在承天门迎候,他的身后是一众穿戴整齐的臣子,一个个都躬着身子,不敢抬头。四处都是整齐排列的清军甲士,甲士身后,清军的号兵吹着号角,擂起战鼓。王宇一路走过,两旁的甲士都行叩拜之礼,均呼喊“恭迎大将军!”王宇看得出来,陆稷为他准备的是国礼,这令他有些惊讶。 陆稷笑着上前拉住他,说道:“大将军一路辛苦,朕已在此等候多时。” 王宇连忙跪下,说道:“末将有罪,多谢陛下厚爱!” 陆稷连忙去拉他,笑问道:“大将军今日怎么如此多礼了?” 王宇冷冷地说道:“因为末将接下来要问的事可能会触怒龙颜,故提前向陛下请罪!” 陆稷收敛了笑容,放开了他的手,说道:“有些事,你不该问。” 王宇当即站了起来,坚定地说道:“可末将必须要问,末将不是替自己问,而是替三军将士问!末将想问陛下,为何不让末将发病临江?” 陆稷回答道:“那是因为朕担心燕军一旦切断粮道,会背水一战,侵犯我国境,毕竟燕军离青州c云州很近。” 王宇紧追不放,继续问道:“那陛下为什么要用一个根本不懂兵的文臣去接替末将?!”话语间语气十分激烈,像是在逼问陆稷。 陆稷被他一怔,没有言语,走了几步,突然回首呵斥道:“王宇,你是在质疑朕吗?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清是朕说了算,朕想用谁就用谁,需要理由吗?” 王宇并没有畏惧,而是迎刃而上,说道:“自古以来,圣君多广开言路,唯有昏君才独断专行!” 陆稷顿时怒火攻心,平身自诩为勤政为民的他自登基以来一直致力于改革弊政c富国强兵,自认为忝列明君之列,未想到王宇当众骂他是昏君,他尽量压住火气,仍然遏制不住,呵斥道:“王宇,你这般侮辱朕,罪当立斩不赦,朕念及你有功于社稷,朕不杀你,你自去!” 王宇也不说话,对着陆稷抱了抱拳,说道:“末将告退!”说完,立刻转身离去,留下陆稷与众臣尴尬收场。陆稷被王宇当众羞辱,又难奈他何,一时间抑制不住心绪,竟有点站立不住,只觉得心血澎湃,幸好左右的甲士上前扶着他,他这才站稳脚跟,被搀扶着回到寝宫。 进入寝宫后,见陆稷精神不振,站立不住,宫女们手忙脚乱地为他铺好床褥,端来热水,洛川作为当值宫女之首,也只有她碰到了陆稷,她干了热毛巾,替陆稷擦了擦脸。陆稷有些清醒,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王宇他气死朕了,朕不想再用他了。” 洛川在一旁替他拍了拍后背,说道:“陛下,您且消消气,人一冲动,就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你与王将军都静一静,再做出决定。” 陆稷对身旁的一众人说道:“朕今天的事,都不要告诉皇太后,这没几天就是朕的生辰,她老人家里里外外张罗,已经够忙了,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众人均“喏”一声应和。 陆稷让众臣子退下,留下徐寅一人,他指着徐寅问道:“是不是你让徐泰接替王宇,掌领滨江大营的?” 徐寅连忙叩首,答道:“臣觉得滨江大营事关重大,应当由自家人统领,才方便中央管辖。徐泰作为陛下的舅公,担此重任,是出于为陛下您着想啊!” 陆稷一时激动,咳了出来,指着徐寅,说道:“你这哪是为朕着想啊,你这分明是为你徐家着想!” 徐寅慌忙给陆稷连叩几首,说道:“臣哪里敢有私情啊,臣一切都是为陛下着想,陛下若是不想用徐泰,臣立即将他撤换回京!” 陆稷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徐泰也算是朕的亲信大臣,也算是让他上阵历练历练吧。” 徐寅点了点头,对陆稷说道:“陛下大可放心,徐泰虽然未在行伍之间待过,但他此前饱读兵书,胸有韬晦,即使不能攻城略地,做个守成将军倒也没什么不妥。” 陆稷也有点乏了,示意让他退下,自己翻身躺下,小憩了一会儿。 适逢陆稷生辰礼的前三天,清宫内忙于准备礼宴,大小宫人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几位甲士挑着云州上贡的陈酿美酒,正在赶往御膳房。而在这时,从一旁角落闪出几名黑衣人,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将甲士们抹杀了。面对着甲士们的尸体,这些黑衣人当中的首领连忙对其余人等说道:“你们赶快换上这些甲士的战甲!”几名黑衣人当即换上甲士们的军装,担起陈酿美酒继续向御膳房走去。 而在宫城的小门,也潜伏着一众黑衣人,他们蒙着面,穿着黑衣,趁着守卫松懈之时,攀着钩索登上城墙,跳进了宫城,又迅速躲进了宫城的仓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