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剑曲》 正文 第一回 无巧不成书 三月里的夜,总是来得那么快。晚风轻轻的吹着,头上的夜空被照的通红,都没见个星星。街上的人儿有的裹着大衣,有的短裤拖鞋,却见一些小姑娘穿着短裙,腿晃来晃去的迷人眼,也不知她们冷不冷。 夜市里的烧烤摊此时坐着稀稀落落的人,但见一少年,约摸二十一二,生的清秀。他挽着个发簪,身着短打汉服,却穿着个牛仔裤,模样很是怪异。 这少年名叫毕方,本是毕家村人,家传一本《浑元剑经》,乃是其祖毕坤所著。这毕坤是元末剑客,据说已达神剑之境,村里却传此人已修成剑仙,羽化而去。 这毕方乃是家中长子,剑经早已吃透,但少年人不想呆在村里清闲,竟不顾村里反对绝然出走,来见识这迷人的花花世界。 话说毕方慢悠悠的喝着啤酒,吃着烤串儿,眼睛还不住的往街上的腿打量,看完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真的好生惬意。忽听旁边烧烤摊一阵嘈杂,毕方抬眼望去,就见一花衬衣c花袜子c破洞短裤的青年带着四个大汉,正对一女子拉拉扯扯。这毕方生性有些薄凉,他便理也没理,继续喝酒吃串儿。 可这麻烦天上来,那女子竟从花衣青年的手中挣脱,踉跄地往毕方这里跑。花衣青年双腿轻点,几步跟上,抬起右腿,一个正蹬腿直中女子后心。那女子本就在跑,突觉身后巨力来袭,一个“恶狗扑食”直奔毕方而去。 毕方身形轻飘,飞快闪开。这女子撞翻了桌椅,打翻了酒瓶,就这样扑在地上。围观群众觉得甚是有趣,纷纷拿起手机疯狂拍照,或许这事儿又可以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那花衣青年对毕方拱了拱手,嘻嘻笑道:“兄弟,不好意思。” 毕方看也没看地上的女子,抬脚走开,看着青年说道:“那你把帐帮我结了。”说罢还拿了瓶啤酒,坐在一边,想看看这有趣的一幕。 花衣青年倒也爽快,直说道:“成!”他顿了顿,接着说:“老板你叫着隔壁的一起,这打烂的都算,去青龙帮报账。” 那老板似见识过这等场面,还风趣的比了个“一k”。 这花衣青年说罢就往那女子走去,人群中似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嚷道:“你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妹子算什么。” 花衣青年眯眼寻了寻出声的人,扭了扭脖子,朗声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也不是要干什么,就是叫这个女人还钱。这女人是本地的大学生,欠了我们20万,到现在了,还没还钱,你们说,我该不该来找她。”他清了清嗓子,恶狠狠的对着女人说:“下周再不还,就叫你全家,全校都晓得你的事,还让他们看看你的身材。” 人群似有动容,这烂事儿大家也不想惹得一身骚,都躲的远远的,也没见人报个警。 毕方见罢,拿起酒瓶拔腿就走,他本以为是抓小三或是求而不得心生恨这些类有趣的c极具有观赏性的事,没想却是这等烂事儿。他甩着酒瓶转过街角,忽有警觉,抬腿走了几步,突然回身。 “哟,小侄儿,反应这么大啊。” 毕方一见,原是自己的小舅项图。毕家村有个规矩,《浑元剑经》全村都可以学习,但剑经中所载身法“九凤朝阳”,飞仙剑法和刺猿剑法除毕家人外,都不能传。项图虽说能习得内功“浑元功”c步法“紫霄形化二十八式”和“浑元剑法”,但和“九凤朝阳”,飞仙刺猿二剑相比,差别何其大。所以这项图所求不得后,早年间已离村而走。 毕方心思急转:小舅能在此时遇见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无意倒是好说,有意的话,定是想从我这里套东西,先看看他的目的。想罢,毕方换了个笑脸,对项图说道:“小舅来找我的么?” “非也,非也。”项图的表情有些玩味,嘿嘿笑道:“我现在就是个帮人做事的,没想在这遇见侄儿,真令我开心。等和我侄儿交心长谈,再去做事也不迟。” 毕方见这种烂运气也会遇上,当下急思:不知他真假,先引开,免得打起来还被围观当猴儿看,打服了他再问。毕方转身便走,速度也不快。身后项图急急跟上,边追还边说:”小侄儿别走啊,我们去吃个饭如何?“ 风带起凉意,毕方专往没人的地方跑,待得见四下无人后,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公园里。这才悠悠回身,等着项图。这项图跟了毕方这么远,到毕方身前时脸也不红,气也不喘,内功定是修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听树声沙沙,公园里昏黄的灯映照着脚下的鹅卵石路。毕方这时才细看项图:见这项图一身黑色着装,背着一把剑,黑色的卫衣帽儿被他掀开,露出个寸板头,焦黄的牙齿似乎比那路灯还要耀眼。 毕方见那项图有剑在手,自己却空手空脚,当即心凉了半分。不过好在他冷静,并未露出怯意,而是一字一句沉稳的说道:“小舅看你这些年在外并不好,不如我们一起回村吧。” 项图没接他的话,嘿嘿笑道:“你从村里出来有几年了?” 毕方眼睛闪了闪似在思考对策,慢慢道:“三四年了吧。” “哦,哦,哦,难怪前些个日子我回去,没见着你,问你父母,他们也不说。” “你回去作甚?”毕方心下大惊,这项图可是实实在在的和全村人闹翻了,村里都下通缉了:见着了项图,腿砍了带回来。 “我啊,我啊,哈哈哈,你说我回去干什么,当然是完整的剑经咯。”项图哈哈大笑着,说这话好似一件十分好笑的事儿,他笑的都弯下了腰去。等得他笑饱了,这才抬起眼,幽幽的看着毕方,阴测测的说:“我回去啊,都不给我,都不给我,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哈哈哈。都杀了,都杀了,我把看见的都杀了。” 毕方听完他的话,心中焦急,却又觉得不对,试探的问道:“你武功还没高到那个地步吧?” 项图驮着背,从腰间竟拿出一把五四手枪,他摸了摸枪身,哈哈笑道:“武功再高又如何,还不是一枪就死,哈哈哈。” 毕方见他掏出这种玩意儿,心中巨浪滔天:不知他说的真假,必须马上回村看看。他手中有枪,不知真假,但我不敢赌,抓这罪人眼下定是没戏。先跑,回村后再定夺。 毕方想罢,趁着项图还在回味,身形一动,立即施展“九凤朝阳”飞身而去。纵是凉风拂面,也熄不了毕方心头的火。 飞身不知转过多少街角,毕方心中还在细细思索:先回屋拿东西,再定个飞机票,嗯,然后呢,然后呢。包个车,直接包个车去村里。现在还不知村里情况,回去看了再说。项图先前说帮人做事,那有很大的可能就在这所城市里帮人,不管村里如何,回来要找到他砍了他的腿,带回村祭天。 毕方身形飘进他租房的小区,向所在单元楼疾奔。这“九凤朝阳”练成后,不仅逃命时能“提膝追风”,对敌时还能“左右偏衫”。而“紫霄形化二十八式”只是对敌之时进退闪避的步法,孰强孰弱一见便知。 眼见就要到单元楼,忽闻一阵血腥味,毕方心下来不及细思,焦急的想到:村里来人了?项图来了? 他却不想村里找都找不到他,项图却是运气好,偶然遇见了而已。但这种时分,来不及他分辨,只得去看看。 待得近了,只见水池边的长椅上倒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光脚散发,一把银亮亮的匕首插在她心口。血早已流干,似乎死去多时。离这尸体五六米远,还有个二十三四的青年,短裤拖鞋,手上提着夜宵,穿着个大短袖,真是宅气逼人。 这青年拿着手机,开着闪光灯,对那尸体一阵猛拍。他听得身后有声儿,回身一看,见飘来个人,当即吓的半死,手机差点飞出去,定睛一看是个活人,才松口气。毕方见不是自己所想,见这情景也懒得过问,刚想走,却听那青年说道。 “大爷,你来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声儿,吓死人了。你刚才是什么,武功?修仙?” 毕方理也不想理,张口随意说道:“照着网上瞎练的。”说罢转身而去。 那青年见这人要走,知道要误会,急忙大叫道:“不是我杀的啊,我回来就看见了,我还打算报警呢。”话还没说完,就见那神人飘忽的没影儿了。这青年这才关了相机报警。 “我报警啊,我看见个死人。我叫叶明楼,在滨江花园小区,诶,对对对,快点啊,有个死人,吓死人了。”也不知是这死人吓了他,还是他自己吓了自己。 叶明楼只等了片刻,就见警察来了。忙打开手机电筒,大叫:“这里,这里。” 这两位警察见果真死了人,心下知晓事态严重,一人急忙汇报,一人了解现场,看住和询问叶明楼这个目击者。 天边初晓,城市中没有听得鸟雀的啼鸣,也没有雄鸡的报晓。只有或近或远的吆喝声儿,还有汽车的鸣笛。叶明楼此时才从警察局出来,虽说只是个目击者,但问的他头都大了,末了那警察小哥哥还给他说了句:“常联系哈。”气的他半死。也不知是话气人,还是感叹不是个小姐姐。 叶明楼回了小区,进了家门。他独自一人居住,父母健在。就是他父母过的潇洒,也不管这儿子,悠哉的在其他城市过着美好的二人生活。 叶明楼觉得困意来袭,肚子也有点饿。当下也不管肚子的死活,喝了杯水,澡也不洗,脸也不洗,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睡了。 他叶明楼这次做了个怪梦,梦中见自己武功高强,一掌打死一个小朋友。而后得道飞升,女仙满地。叶明楼刚要上去搂几个,却突然听的一声大叫。他惊奇的发现女仙不见了,只剩一地的女尸,吓的他醒了过来。 但这大叫声甚是真实,待他醒来后,变成了哭哭啼啼的声音。叶明楼脑子转了转,心想可能又是隔壁打小孩子了。当即撑着个睡眼,眯头就去猫眼看。 隔壁没关门,这猫眼倒是让叶明楼看的清晰。只见隔壁那少妇打着自己的女儿,边打边骂:“你个烂婆,你个批婆,气死老子了,气死老子了,老子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报应。” 叶明楼见又是这事儿,也不想多听了,眯着眼就要去睡个回笼觉。说来这邻居倒也奇怪,也没见个男人,想是小三或是离婚女子。这少妇脾气暴躁,一天心烦到黑,好似见什么都不对眼,心情不好就要打骂自己的女儿。这女儿九c十来岁,也不是个善茬。叶明楼才来时就发现这小女娃娃在楼道用蜡笔乱画,物业提醒了好几次,小女娃娃被她妈打了几次,才收了心。但这事不起另事起,这小女娃经常就用石头砸小区里的狗,神奇的是居然没被咬。 叶明楼躺在床上,想起昨晚的女尸,想整理思绪想想,又觉麻烦干脆不想。忽的记起昨夜那个神人,他说照着网上练的武功。叶明楼想想很是激动,自己有那身手,哈,该干什么呢?他抓了手机,在网上一顿乱搜,没想还真搜到了什么《易筋经》啊,《洗髓经》啊,《先天一气功》等等。 叶明楼心潮澎湃,心想这网络就是好,但仔细想想这等功法怎会如此轻易出现在网上。当即又觉得应当先好好研究,看看到底是真是假。想罢就要起身研究一通,又觉自己反正都搜到了,这东西它也跑不掉,等自己睡得饱饱的,睡得精精神神的;再洗个澡,泡壶茶好好研究。 叶明楼越想越开心,闭着眼慢慢想,慢慢睡。心里却道:睡醒了再起来。 慵懒蹉跎少年郎,何时才晓时金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回 世间朦胧意 太阳都要落山了,这晚起的鸟儿可没得虫吃。 叶明楼睡饱了觉,眯着睡眼抓起手机一看,发现已经是17点多。叶明楼这才睡意去了大半,不过他也不起来,就撑着眼睛c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叶明楼这人怪得很,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两年,这段时日便辞了职。他活的很宅,除了买点必要的东西,就窝在家里睡觉打游戏。可这人睡觉也不安稳,脑洞大开,就幻想自己在某某世界畅游,有娇妻无数云云。前些日子他辞职后,不知他父母怎的知晓他辞职的消息。老两口儿半夜打来电话,说别来打扰他们,要钱没得,自个儿想办法。 叶明楼也不是真想辞职,他就觉得自己悟了,悟透了。这世界不管公司白领c工厂工人c单位员工,都跟十九世纪那些被资本家榨压的劳苦人民是一样儿一样儿的。只不过以前是榨压劳动力,延长剩余劳动时间。而今还不是?包装着外衣,榨压着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隐晦的延长剩余劳动时间;上面的耍的潇洒,下面的忙的像狗。 所以他辞了职,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活,可自己也没想透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活。 叶明楼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忽觉自己饿的难受,口渴的厉害;这才拿起手机看时间,一看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19点多;当下翻身下床,喝了杯水,胡乱洗了个澡,泡好了两包泡面就开吃。也不知他哪根经搭错了,这时方才想起自己不是要练武功吗? 他吃完了泡面,准备洗碗,突的细细想到:等会儿我要学武功,学完了可能又饿了,这碗先放着,等下一起洗。这才擦了擦嘴,打开手机细细品味这些“绝世武功”。 叶明楼心中兴奋,自己可要好好选选武功来练,等练成了想打谁就打谁,再去美女面前装一装。心下越想越开心,不觉哈哈大笑起来。他边笑边翻着手机,觉得自己灵光一闪:都说《易筋经》厉害,这肯定要下一个来看看;还有什么呢,对,道家的内功不是听说练的可能成仙吗?这内功就选个道家的。他感到自己好生聪明,当下找了个听起来十分牛气的功法《清微丹决》,想这内功练成后定能飞升成仙。 叶明楼喜笑颜开,又觉自己下的都是内功功法,还当找个武功招式;选个剑法最好,提着剑,牛气。他在网页上细细搜索,终是没搜到所谓的剑法;他灵机一动,换了个搜法儿,去视频网站上一搜,果真搜到了些剑法。他细细看来,都感觉不详细,也没个讲解;终究不负他心意,还真搜到了个剑法讲解的老视频,这剑法名为《达摩剑法》。 这下叶明楼开心的不得了,想了一想,内功晚上睡觉练,现在就学学这剑法。 叶明楼取了个扫帚的塑料棍儿,把客厅的茶几移到阳台,这才觉得宽敞。这屋是他父母给他的,两室两厅,客厅饭厅连在一起;叶明楼也没什么家具,饭厅只有一张小餐桌儿,客厅却有电视cps4和一个小茶几;他把茶几移开,顿时宽敞了不少。 叶明楼一边看着视频,一边比划,到了23点多才把《达摩剑法》的招式学全。当下又慢悠悠的把剑法招式耍了一遍,他似觉才学剑法,精妙处自己不能体会,现今只学了个招式的样儿,须得把招式练熟c练快。想罢就要继续练剑,又觉自己练了这么久,应当去睡个觉休息休息。他便去洗了个澡,饭也没吃,碗也没洗,径直就要去睡了。 忽觉自己忽略了什么,顿时想起要练内功。他便依着《清微丹决》的法儿,盘腿而坐,五心朝天。但这叶明楼生性懒散,觉得自己盘腿坐着不舒服,想那功夫坐着也是练,躺着也是练,干脆躺着练吧。 他照着丹决中的方法呼吸,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心口有微微气旋,这下才相信了丹决的真假。当即好生兴奋,想依着丹决所说之法沉气于下丹田,但气旋弱小至极,根本听不得他使唤。叶明楼微微思量,静下心来继续聚气。这丹决所载,资质尚可之人,所习三天之内必有气感;每日静心修炼至少两个时辰,百日之内必定筑基。丹决中言明的筑基,乃是打通任督二脉,以通小周天。 这叶明楼能在短短几小时内获得气感,他资质倒是顶尖;不过这人过于懒散,想到自己已经获得气感,就先睡一觉,明天再练。 第二天又是周末,这鸟儿睡到下午,怕是没得虫吃了。 叶明楼下午14点26才悠悠醒来,洗了个澡,随意吃了些东西,准备继续练剑。他拿起塑料棍儿刚想耍几招,觉得用这玩意儿也不是个事儿,便在购物网站上定了一把八面汉剑。 这叶明楼越看自己定的剑越是兴奋,就联想到自己可能就是那万中无一的气运主角,要是去逛个古玩市场的话,说不定就能收获各种逆天的东西。 当即剑也不练了,胡乱穿了身衣服便出了门去,想要去所谓的古玩街碰碰运气。 这三月里的天儿,下午时分却是刚好的冷。 叶明楼出了小区,就去公交车站等车。不料被这冷风一吹,竟打了个大喷嚏。要是只是喷嚏倒还好,这可恶的鼻子似乎也与自己作对,晶莹的鼻涕居然流了出来。 叶明楼惊慌失措,连忙摸了摸口袋,口袋都摸遍了,就是没得纸。他可不想在大街上出丑,当下心一横,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鼻涕就要甩出去。 没想这鼻涕很是奸滑,被拉的晶莹剔透,细若游丝,竟然没断! 叶明楼反应迅速,趁着没人注意,用右手裹了裹,终于把鼻涕甩了出去,但他手中却残留着鼻涕的湿滑。只见这叶明楼摆了个骚包的动作,用右手撑着公交站牌,悄无声息间把鼻涕擦了干净。 古色古香浓,这古玩街虽说大多都是些假货,但街道的气质却是别有着一番韵味。 都已经是17点多了,叶明楼在古玩街浪荡这么久,也没见个什么神奇的玩意儿。他心灰意冷,就要坐车离去,忽然见到街边有个算命摊儿,摊儿上写道:天机神算。 叶明楼开心的不得了啊,他料定自己霸气一露,那算命的还不跪下叫自己“爷爷”。说不定还能收着个小弟。他张牙舞爪,飞快地跑到算命摊儿前。 就见这算命的是个道士,老的看不出年纪;他发簪高扬,白须轻飘,好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儿。 叶明楼跑到算命摊儿前,也不说话,就直瞪瞪的看着这道士。道士见这人好生奇怪,不像个有钱的主儿,大街上的也不好恶语赶他走,否则岂不毁了自己的形象。 这道士轻轻一捻胡须,故作深沉的说道:“小友有何事?” 叶明楼见道士没被自己的“霸气”折服,逛了许久的街也没得个神迹,只得心叹:没有左拥右抱的命啊! 想罢回身要走,不想这道士却出声挽留:“小友留步,贫道见你心中有似有烦恼,不如贫道帮你算算?” 叶明楼还道这人是不是被自己折服,当下喜滋滋的问道:“怎么个算法?” 道士轻弹衣身,说道:“五百一算!” 叶明楼想也不想,直接给了老道儿五百,还想这道士定会细细推算一翻。不想这贼老道儿,抓了烂桌椅,提着小卦旗就要跑。 叶明楼这才知晓上了当,伸手就要抓这贼老道儿。 可这贼老道儿身影很是怪异。叶明楼抓左边,他突然腾移到右边;叶明楼抓右边,他突然腾移到左边。左右挪移,叶明楼居然连一片儿衣角也没抓着。 贼老道儿跑得远了,叶明楼大吼道:“你他娘的居然敢骗我钱!” 贼老道儿边跑边喊:“贫道一见你傻气冲天,不骗你骗谁?” 声音未落,人就没影了。 叶明楼心中那个气啊,跑也跑不过,抓也抓不着,此时他才明白根本没得什么“奇遇”,没得“霸气外漏”。当下吸取了这次的教训,只得灰溜溜的回家去。 这天总是黑的快,叶明楼才到家门口时已经18点过。只见隔壁那暴躁少妇的屋门口,围了些警察,客厅里有人在咔咔的照着像。叶明楼心想:莫不是这女人把自己的女儿打死了? 叶明楼好奇心上涌,伸着头就围过去看。但见那暴躁的女人仰面倒在客厅,胯下有些水质,脖子被开了个大口,血喷洒了一地。叶明楼隔着这么远也能闻到血腥味和尿骚味,想是这女人脖子被砍时失禁了吧。 叶明楼还要够着脑袋去看。这时旁边的警察推了推他,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警察办案,瞎凑什么热闹。” 叶明楼转过头来,看清了这位警察不就是跟自己说“常联系”的那位吗?叶明楼当即转了个笑脸,贱笑道:“是是是。” 这警察也认清了叶明楼,晒笑道:“怎么死个人的地儿,都有你!” 叶明楼慌忙摆手解释:“我就住这隔壁,回家而已。看见这么多警察,就想来看看。” 忽的听见屋内一阵沉稳的声音传来:“隔壁的吗?小刘,问问情况。” 叶明楼只见是在客厅中四处打量的一个男子说的话,这男子身材高大异常,年约四五十许;叶明楼一米七五的个儿,怕是只能到他的下巴。 这“常联系”的小警察原来是叫“小刘”,他应了一声,说道:“要的,马队,我这就问。” 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叶明楼这才发现暴躁女人的女儿抱着个玩具熊龟缩在饭厅的餐桌下。这女娃娃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叶明楼,大叫道:“就是这个人杀的我妈妈。” 叶明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刘按倒在地。小刘笑嘻嘻的说道:“回来观望现场啊!” 叶明楼被按倒在地后才反应过来,心下焦急:这稀皮的小女娃真的狠毒,我又没招惹过她,干嘛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叶明楼想要争辩,感觉现在这情况不对,自己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怕是又要去警局走一回了;最坏的情况还是被这小女娃诬陷。他连忙观察四周,心中急思:这母女俩关系并不好,杀这女人的要么是女娃请的他人,要么就是这女娃;不过从以前的种种,和这个女娃的性格来看,十有就是这女娃杀的。如果我是这女娃,单凭十岁左右的身板,定是杀不到那女人的;肯定有帮手! 叶明楼的鼻中传来阵阵血腥味和尿骚味,他恍然大悟:没有帮手,没有帮手,这女娃定是先用电棒一类的东西电晕了那女人,再用利器捅脖子。如果是这样,这女娃应当是第一次杀人。电棒好处理,也不是能瞬间洗掉我罪名的东西;只有先找到这个凶器了。这女娃十岁左右,身高不够,情况紧急下把凶器放到高处的几率很小;她第一次作案,没得经验,要么扔出去,要么藏在她能够得着的地方。 小刘正要给叶明楼带上手铐。叶明楼见情况紧急,抬起头来对那个马队说道:“警察队长,我不是凶手,真不是。我晓得凶手把凶器藏在哪里了,我给你指,我给你指。” 马队长玩味的看着叶明楼,叶明楼心知可能要误会,当即就把自己下午的经过和自己的推理想法说了一遍。这马队长似乎被叶明楼说动了,他笑了笑,说道:“小刘,带着他去找。” 叶明楼进了客厅,但见卧室已经被搜过,正要往阳台走。却听这马队长说道:“阳台没有,楼下也没有,屋内外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 叶明楼回过身来,刚好看见了小女娃恶毒的眼睛,心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厨房和卫生间的垃圾桶一阵寻找,又在马桶里抠了抠。小刘实在看不下去,不耐烦的说道:“这些地方我们都检查过,你到底找的到不?” 叶明楼仿若未闻,又在厨房的下边橱柜里细细寻找。他看见两个泡菜坛子,心中明悟。转头急忙对小刘说道:“凶器肯定就在这泡菜坛子里。”说罢为了加深确定性,还用双手指着。 马队长见十分有趣,便对下属说道:“弄出来看看。” 两位警员按照现场处理规矩,小心翼翼的把两个坛子里的东西弄出来。没想真的在一个坛子里捞出把匕首。只见这匕首黑黝黝的,一体打造,刀背还有倒刺。 小女娃见事情败露,心中慌乱,连忙说道:“你们不可以抓我,我是未成年人,点哥说了,我是未成年人,你们不能抓我的。” 这匕首还没来得及验证,小女娃就自己暴露了。当下马队长转过身来,阴沉的说道:“杀人c放火c强奸c贩毒,就算是未成年人,一样论处。” 小女娃越来越慌乱,竟从玩具熊中掏出小巧的电棒,电倒了门口的警员,飞也似地跑了。 马队长和小刘急忙追出去,叶明楼想这女娃心性歹毒,又诬陷了自己,也拔起腿飞快地追了上去。 灯光伴着月色,纵然是夜晚降临,小区外的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这小女娃跑的倒是快,已溜到了大街上;但她怎么跑的过两个长期训练的警察,当下就被小刘反手按倒。 这女娃很是机灵,见自己被抓,急忙张嘴大叫道:“警察打人啦,警察欺负小朋友啦。” 这些路过的人也不管事情真假,人群推攘着把马队长和小刘拥开,等到叶明楼到时,女娃从人群中一溜烟儿地跑了。 小刘心中气恼,大吼道:“那小女孩是杀人犯,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 这些路人却也不信,居然还有人反驳道:“你们欺负一个小女孩,还有理了?” 小刘气的咬牙捏拳。马队长见情况不对,连忙拉开了小刘,对人群冷静的说道:“是也不是,你们自会知晓。”说罢拉起小刘就往小区走。 路人见警察走了,还道是小女孩真的被欺负,稀稀拉拉地说着“警察混饭吃”“警察没良心”一类难听的话儿。 叶明楼在人群中窃喜的旁观,也没见着他替马队长和小刘说说话儿,他见马队长和小刘不去追了,几步跟上他们,故作焦急的说道:“怎么不追了?” 马队长似乎在生那些路人的气,边掏烟边说道:“哼,我自有妙计。这女娃要是今天抓不到,我这刑警队长他娘的就不干了。”说罢理了理心情,对叶明楼嘿嘿笑道:“小子我见你还不错,来刑警队帮我如何?” 叶明楼惊愕,张嘴说:“我又不是警校的,也没去考你们单位,怎么这刑警说当就当。” 小刘连忙小声解释道:“又不是正式编制,就是个临时工,专门背黑锅的!” 叶明楼心道:我去了怕是会被你们挖些坑埋了吧!他正要答话,就听马队长说:“背什么黑锅,我就是见你聪明,脑子灵光。怎么样,来不来,工资一千五,破了案有奖金,其余的没有。你现在来的话,这“杀母案”的奖金也算上。” 叶明楼细细思量:我剩余的钱也不多了,去帮他有点钱拿,还能见识见识这些个有趣的事,动动脑子还好,要是碰上些事儿,我溜了便是。 当即叶明楼便答应了马队长的提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回 何时才能明 城市中的夜生活还未开始,但此时已是热闹非凡。有喝酒高谈论阔,大声骂娘的人儿;有男女成双,眉眼含波的人儿;就连小区外的广场上也是载歌载舞,为这城市的夜染上了一抹喧嚣。 叶明楼三人踩着夜色回了小区。叶明楼呼了呼气,对马队长试探性的问道:“那个,马队啊,嘿嘿,您是不是早盯上我了。怎么我在犯罪现场胡言乱语,您也不拦着我一些啊。” 马队长吸了口咽,缓缓地吐着烟气儿,不急不慢地说道:“你发现陈艳尸体的那晚,和小刘高兴的聊了个通宵。这事儿小刘也跟我说了。我寻思着哪天要来找你问问那案子的细节,不想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见了你的推理十分精彩,我这才爱惜人才,怎么,有什么问题?” 叶明楼心道:高兴个屁,这小刘简直把我当犯人看,搞得我脑壳都大了。当下也不露声色,对马队长贱笑道:“那是,那是,都在马队长您的掌握之下。诶,马队啊,这小女娃怎么抓啊。” 小刘似乎听不下去这叶明楼拍烂马屁的声音,张嘴接口道:“那小女孩先前说了‘点哥’,这叫‘点哥’的就只有老城区一个。那小女孩这么大的胆子杀她妈妈,以‘点哥’的尿性来看,定是教唆了小女孩不少。” 叶明楼心惊,怎么又冒出来个‘点哥’。当即不确定的问道:“这‘点哥’是个黑社会老大?” 没想小刘哈哈大笑:“黑社会老大,哈哈哈,你也太看的起他了。”小刘也不解释,直说:“等会儿去了你就晓得了。” “怎么能等会儿去啊,杀人犯呢,赶紧的啊。”叶明楼手舞足蹈地说着。 马队长见叶明楼的样子甚是搞笑,不由更加确定了让叶明楼当这‘背锅侠’的决定。马队长拍了拍叶明楼的肩膀,晒笑道:“女娃长着两条腿,等她到‘点哥’那里,我们再过去刚好。”说罢也不解释了,带着二人乘着电梯上了楼,回到了凶案现场。 等着马队长他们把现场工作做完,月儿已经上了梢头。 马队长又分配完余下的工作,这才带着叶明楼和小刘乘着电梯下楼来。 电梯里的失重感并没有让叶明楼的睡意离去。马队长见叶明楼无精打采的样儿,给了他和小刘各一只烟。三人点燃抽了几口,马队长幽幽叹道:“小叶你家里还是有钱哈,在这种小区都有房子,真羡慕。” 叶明楼听罢,睡意顿时去了大半,心中惊愕:自己的家底儿怕是早被这人查了个底朝天。当下也不敢接话,只得装模做样的说道:“好困啊,好久才能回家睡觉哟。” 小刘深深的抽了一口烟,说道:“又没强迫你去,你现在临时工都不是呢,想回去睡觉就回去睡呗。” “那可不行。”叶明楼连忙罢了罢手,“那小女娃坑我,我要亲眼看见她被抓了才甘心。” “哈哈哈,你这是小心眼儿。”小刘哈哈地笑着。 马队长踩灭了烟头儿,回过头来对二人说道:“好了,小叶跟着去。抓着人了再一起回警局,顺便把小叶的工作落实了。” 怎么招个临时工都这么急? 他带着二人出了电梯,坐上了车,警灯也不开;车儿悄然往夜色里使去。 老城区的路又小又窄,却也干净。在这老城区,新来的面孔c老辣的油条c清纯的站街女,各式各样的人应有尽有;想是这儿租房便宜,又鱼龙混杂,干些勾当应当没人知晓。 马队长的车在一间名为“飞跃网吧”的门前停下。叶明楼见这网吧牌匾老旧,门口的灯也熄了几盏,想是这网吧也有些个时日了。 小刘健步飞跃,对着网吧的门一阵大踹,向着里面大吼道:“小不点儿,给老子出来。” 网吧中各种各样打游戏的青年c少年愤怒的抬起头,想要发作,见是三个警察,便不作声儿了。小不点搂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后堂走出,大叫道:“是谁打扰老子。” 叶明楼见这个所谓的‘点哥’大约十四五岁,身材矮小,穿着校服,头发长乱,搂着两个少女。叶明楼见此情景心中一阵不平:我丫的连女人都没碰过,这小娃娃倒是一手一个,嘿,真是气死人。 小不点此时出来才看见原来是刘警官,身后是大领导马队长和一个陌生的小警官。当即独自屁颠屁颠地跟着刘警官出了网吧。 这小不点名叫王强,是这老城区本地人。小学时打架斗殴,才上初中时便课也不上,整天泡在网吧。他身材矮小,打架却是异常狠辣,专扣人鼻孔,挖眼睛;打不过就用刀扎别人大腿,打了这么久的架似有分寸,也到没出人命。他仗着自己是未成年人,在这老城区谁也不怕;惹恼了他,便扎人大腿,大不了进局子关些时日c被说教一番,出来后又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王强依着这些‘优势’,在老城区裹了一帮不想上学的少年,收了十几个打架的青年,霸占了别人的网吧;他在这老城区混的‘风生水起’,左拥右抱,日子很是滋润。 夜色清清,微风扑面,叶明楼闻着这老城区的空气,竟似有不一样的芬芳。 小不点跟着出来,点头哈腰,对三人每人递了支烟,嘻嘻笑道:“马哥,刘哥,还有这位警察小哥,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马队长脸也不抬,直说道:“杨秀秀那女娃子跑到你这里来了吧!” 小不点被烟呛了一呛,忙说道:“不在,不在,我都不认识这个人。” 马队长当即冷笑道:“杨秀秀杀了她妈,吱,这脖子上就是一刀。你可想好了说,她现在是杀人犯,你可就是协助杀人的帮凶,是重罪哦。” 小不点手里夹着的烟都掉了,半响才说道:“我也不是跟她很熟,只是在网上聊天认识的,就聊了几个月吧。她经常跟我说她妈打她,没想到她还真把她妈给杀了。”末了似乎有些不确定,“真杀了呀?” 马队长脸色含霜。小不点见这三人的表情做不得假,当下便在网吧里叫人,把杨秀秀从后堂拉了出来。 杨秀秀被四五人拉了出来,这十岁的小女孩竟双眼含泪,楚楚动人,对着小不点哭喊:“点哥,点哥,你说过要爱我一生一世的,怎么把我交给这些警察。你说过的,要爱我的。” 小不点厌恶的甩开了杨秀秀,对着叶明楼三人说:“警官,我真不晓得,只当她来找我耍而已。” 杨秀秀被四五人拉着,挣脱不得;小刘快步冲上,把她铐了起来。 杨秀秀左扭右摆,哭嚷着说:“点哥,点哥,你救我啊!我杀了我妈妈。他们抓我,要拉我去枪毙,你救我啊。” 小不点心想这人怎么比自己还狠,当即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就是网上认识的而已,才几个月,和你很熟吗?你毛都没长齐,晓得什么爱不爱的。” 叶明楼见这等荒谬之事,一顿头大:现在的小娃娃怎么这么会玩儿,长大了还的了。 杨秀秀心中绝望,她恶狠狠的盯着叶明楼三人,末了又转过头来,凶恶的看着小不点,似要把这些人记在心里。 小刘把杨秀秀压进了警车,叶明楼缓步跟上。马队长走时意味深长的对着小不点说:“睡了幼女又是重罪哦。” 小不点急忙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做不出这些事来。” 马队长笑了笑,开车便走。 老城区中安静异常,警车拉响了警笛,伴着轰鸣声而去。 城市中的灯光,划亮了整个夜空;警察局的灯,却是整夜不熄。 叶明楼抽着烟,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突觉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他转过头去,见是小刘。 “哟,刘哥,这么快就弄好啦!”叶明楼说着给小刘递了支烟。 小刘点燃了烟,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儿,缓缓地说:“没呢,小女孩交给二组处理了,马队要带我们组处理‘李砜案’呢。”他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踢了踢叶明楼,接着说:“你发现的那个陈艳,就是李砜的老婆。” 叶明楼心下惊异,说道:“灭门?” 小刘狠狠地抽了一口,咂咂嘴说:“不是嘞,到时候再跟你细说吧。这是你临时工的合同,给你一份。”说罢随意掏了几张纸给叶明楼,直蹬蹬地也坐在了台阶上,对叶明楼继续说道:“我叫刘云枫,虚长你几岁,你叫我枫哥或者组长都可以。马队叫马天鳞,是我们的队长,你跟着叫马队就是。” 叶明楼把纸弄平,仔细地看了看。看罢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就问道:“不用签字吗?” 刘云枫把烟踩灭,幽幽的说:“不用签,不用签。工资15号打你卡上,奖金破了案结算。” 叶明楼听罢,觉得还好:这哪来这么多案件啊,就是得小心点,免得莫名其妙的背了锅。 忽听身后脚步声传来,两人回头一看,见是马天鳞脸色阴沉的走来。刘云枫跟了马天鳞几年,见他脸色,心知定是出了什么事;当下便想上去问问。 马天鳞出门见着了两人,当即说:“跟我走。” 两人也不知何事,但也只得跟在马天鳞身后。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出得警局,见得大街上居然还有送外卖的小哥,真的是夜生活。 三人才出警局。叶明楼就见一女子等在门卫室。那女子带着个眼镜,生的乖巧,黑夜里看不出具体年纪,应该是和自身差不多的年岁。 那女子一见马天鳞便激动的跑来,语气凌乱的说着:“马警官,你救救我吧。那个人,那个人一直跟着我,每天都能看到,我怕他还要做出些过分的事。我没法,只能找你了。” 刘云枫凑了凑脑袋,手肘捅了捅马天鳞,问道:“啥事儿啊,马队。” 马天鳞四处望了望,见似乎真有个人影在对面街道上;他便对刘云枫说:“小刘,先把她带进局里,安排个女同志照看一下。” 刘云枫见事态有些蹊跷,也没多问。他马上领着女子进了局里。 叶明楼也不多事,闭着嘴。马天鳞见此,似有感慨。 “好些年了,不是刚刚这女孩跟我打电话,我都忘了。”马天鳞带着叶明楼边走边说,径直的往对街的人影走去,“我记得是个强奸案,女大学生半夜打车回学校,出租车司机见色起意,拉到僻静处便强了这个女学生。后来这司机坐牢,他老婆带着孩子跟着人跑了。” 马天鳞说完,两人已到那人影跟前。只见这人身形魁梧,剃着个大光头;这泛有凉意的天儿,他却只穿了个背心。 他见马天鳞二人走来,掩面大笑:“马警官啊,马警官,我出来了,哈哈,我出来了,我等今天等了好久。这么难,终于把你引出来了。”他边哭边笑,双手乱甩。呵,还道他是有何种的深仇大恨。 马天鳞并不慌乱,微微笑着说:“出来了好,出来了好,出来了好好做人吧。我记得你是叫赵国文吧?” 这叫赵国文的男子听了马天鳞说的这话,随即张嘴嗫笑,眉眼如钩。他疯疯癫癫,好似在向天哭泣,又似在对地诉说。只见他疯手乱摆,摇头晃脑,嗫嘴笑道:“你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你可不能忘记啊。我天天都记着你,都是因为你我老婆才跟别人跑了。我亲爱的老婆跑了,呜呜,都是你抓了我才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赵国文伏地而泣,用手拍打着脑袋,就似个孩童般。 叶明楼听了他的强盗逻辑,忍不住冷哼道:“你强了别人女子,毁了人清白,你老婆跑了正常不过,竟然还埋怨到他人身上。” 赵国文恍若未闻,双眼充血,大吼道:“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不抓我,我老婆就不会跑,就不会离开我了。”说罢瞪着个眼睛,死死盯着马天鳞。 可叹,可悲!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赵国文晃悠着起身,一双眼睛形似恶鬼,阴测测的说道:“我请来了人,来打断你的四肢。然后再去绑了你的妻女,嘿嘿嘿,哈哈哈。” 马天鳞见他威胁自己的妻女,心中愤恨,抬腿就往赵国文踢来。 这赵国文中了一记鞭腿,倒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儿;他赶忙忍着痛撑起身,对着空气叫道:“快快快,打死他,把他的手脚都给我打断!” 叶明楼还当这赵国文的失心疯又犯了,不料却从黑夜中闪出来了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这人身穿黑斗篷,带着个猪脸面具,手上拿着一根黑漆漆的短棍。 这猪脸人一句话也不说,提着短棍就往马天鳞打来。 马天鳞也是个中好手。猪脸人短棍未至,马天鳞劈腿已至。但这猪脸人并不慌乱,左手比个手刀,往马天鳞的右腿一拍;只听得“咔嚓”一声,马天鳞竟被打的向叶明楼飞去。猪脸人几步飘进,举起短棍就要打断马天鳞的左腿。 叶明楼见情况危机,想也没想,举起自己的左手就替马天鳞挡了一棍。 叶明楼此时才知晓这猪脸人究竟有多厉害。 叶明楼只觉被短棍击打之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短棍旧力用尽,但从短棍中竟然出现了一股新的劲力,打得叶明楼仰面倒地,胸口阵阵剧痛。 这猪脸人还要再打,突然听见“呔”的一声,原来是刘云枫急促赶到。 叶明楼恍惚间见刘云枫虎虎生威,打着一套拳法。 刘云枫拳拳打出,空气中就听得呼呼的拳风声。 刘云枫来得突然,猪脸人却应对的迅速。 猪脸人身若鬼魅。刘云枫一套拳法尽数打出,追逐厮打间,拳劲打断了小树c打翻了垃圾桶c打歪了栏杆,却没沾到这猪脸人分毫。 忽听一声“走”。猪脸人一晃,黑暗中不见了身影。 叶明楼见贼人退走,只感脑袋昏呼,眼皮沉重,当下却是昏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回 恍恍白驹隙 树影磅礴轻沙沙,夜中风儿舞流光。 叶明楼昏昏沉沉,脑袋c胸口c手臂阵阵的痛意把他逼醒了过来。他只觉眼冒金光,耳朵嗡鸣,呼吸似乎就要断了一般。 叶明楼张眼四望,见只有刘云枫蹲在他旁边抽烟,当下虚弱的说道:“人呢?怎么只有你?” “哟,醒啦,还以为你要在地上躺好一会儿呢。”刘云枫抽着烟,贼笑道:“赵国文和那黑衣人跑了。马队被打断了腿,送去医院了;他担心自己家人安全,兄弟们去了几个。” 叶明楼心中微凉,缓缓地说着:“怎么你们就把我扔在地上,也不送去医院。我现在浑身痛的很,拜托你把我送医院去吧。” 刘云枫帮他点了支烟,安慰道:“没得事,没得事,手又没断。你休息两天,然后来局里找我,这是我电话,我来教你武功。” 叶明楼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细细想来觉得不对劲,不由的问道:“教我武功?为什么?” 刘云枫的双眼深沉的望着远方,叹道:“赵国文只有你能收拾了。” 严格说来,赵国文并没有袭警,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喝醉了酒,不小心说了几句胡话;叫人袭警,没有的事儿,他还被警察无缘无故一脚踹倒了呢。所以要收拾这赵国文,叶明楼这个临时工再好不过。 叶明楼想明白了此中关键,也不作声,等到把武功骗到,再走不迟。 叶明楼全身无力,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他颤巍巍地拉着刘云枫说:“枫哥,枫哥,把我先送去医院看看吧。” 刘云枫这才把叶明楼扶进了警车,但却听刘云枫说道:“不用去医院,你这点伤回家睡一觉就好。想我以前受的伤,比你重多了。” 说罢刘云枫也不给叶明楼反驳的机会,开着车把叶明楼送回了家,把他扔在床上,临走时还说道:“好好休息,有力气了就跟我打电话。” 叶明楼只觉眼皮沉重,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有闲云野鹤,有稻谷青青,有桃花打着卷儿缓缓飘落。有清茶一盏,清甜异常。 不知睡了多久,叶明楼才悠悠转醒。他只觉周身疼痛,肚子饥饿,口渴难耐。他到也懒散,也不抓手机看时间,也不拿手机点个外卖,只是爬起来喝了一大杯水,又在床上继续躺着。 似觉自己想到了什么,叶明楼凝心聚气,全心催动“清微丹决”所载的聚气法门。聚气之法,舌抵上颚,只能用鼻子呼吸;这呼吸也有讲究,不能急,不能停,不能断。叶明楼依着这法儿聚气,只觉心窝处有微微重感,当下心中欢喜,没想自己竟有此天赋。 叶明楼躺着练到了夜幕降临才停,他左手酸麻,疼痛少了许多;胸口似有缓缓热流,十分畅快。他想这功法神奇,为何世人都不去练呢? 他下床喝水,又不想自己做饭吃,点了个外卖,在家饿着等。 这叶明楼好生懒散,只道他吃饱喝足,也不收拾,就这么去床上躺着了。他转头就要睡,又想自己要是练成了丹决的内功,岂不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况且那个猪脸人,哈,定要报左臂之仇。当即整整自己的心神,静心聚气来。 城市里的晨来的格外的早,风中带着一丝食物的香味。包子摊儿停在路旁,面馆里人儿络绎不绝;有人西装领带,眉语轩昂;有人卷发短裙,身姿妖娆;更有成群结队的学生,踩着希望上学去。 叶明楼这时才停止了练气,他练了一整晚的气,真气已经被他引导到了气海,此时浑身舒坦,没得半点疼痛。 这叶明楼当真天赋绝佳,寻常人要是沉气气海,怕是没有一两个周是不行的。之后引导真气过会阴c命门,上击十二天龙以通督,再还气入脑,才能打通任督二脉,开了小周天。 这十二天龙,乃是道家语言。腰阳关至大椎十二穴被道家命为十二天龙。道家全真一脉,讲究天人之法,体炼内丹,以达还虚合道,羽化成仙。 这能羽化成仙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道家的内丹功都是十分平气中和的内功。 叶明楼肚中饥饿,下楼吃了碗面。吃好了便在桌上慢慢回味,末了才想起刘云枫说要教自己武功,这才拿起手机打了电话过去。 滨江路旁有一个拳馆,名叫“小青龙健身会所”,明明是会所,但名儿颇有地气。 刘云枫叫叶明楼来此处见面。叶明楼才进会所,便有人来问了他的名儿,带着他去找刘云枫了。但见此间:器材琳琅,美女帅哥挥汗如雨;两三处拳台,人满为患。 这会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这“拳室”,里面虽说不是很大,但也器材齐全;就算里面怎么折腾,外面也是不晓得。 叶明楼在某处拳室见到了刘云枫。这刘云枫光着脚,穿着短裤背心,他见叶明楼进来,便招呼道:“这才两天啊,又生龙活虎的了。你小子真抗打。” 叶明楼心中却想:我他娘的当时都像要死了一样,也没见你关心关心。 刘云枫示意叶明楼对着他坐下,只听他说道:“今天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教你点武功,第二件就是把‘李砜案’的卷宗给你看看。” 叶明楼脑子没转过来,说道::“卷宗给我看,为什么?” 刘云枫像看白痴一样:“你现在是半个警务人员,当然是办事咯。” “哦,哦。”叶明楼慌忙点头说道。 刘云枫顿了顿,说:“我先得和你说明白了才能教你,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武功?” “相信,相信,那晚我都见识过了,怎么不信。” 刘云枫笑了笑,接着说:“现在的人,很多都不相信这些武功了。一是以前打着武功幌子的骗子太多,二是武功被改成了‘舞术’。这两种大原因结合之下,也就很少有人信了,大多人都跑去练跆拳道,散打之内的东西了。” 叶明楼听罢,觉得有道理;况且现在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很快,少有人去探寻这些缥缈的东西。他假装试探性的问道:“枫哥,那,有没有内功呢,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种。” “有,当然有,现在的内功功法,就只有佛家功法c道家内丹功和内家拳法了。”刘云枫说罢,叹了口气,“内家拳只要资质过关,基本没什么限制,持之以恒的练习个两三年,就会有真气入体,打通周天。” 叶明楼又问道:“那佛家功法,道家内丹功呢?” 刘云枫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说道:“那两家的功法很是厉害,资质还可以的人都能百日内必通小周天,而且其真气还比内家拳所得真气雄厚,哎。” 叶明楼接口:“那练道家或者佛家的功法,再加内家拳,这样岂不更好?” “佛道两家的功法要练的话必须保证是处子之身,这样才能固精生气,以采天地之气。在没通大周天以前,都不能破身。”刘云枫呼了口气,接着说,“若是破了身,或是破了身的人要练,必需用固精之法练个一两年,中间还不能有任何泄阳之事,否则又要重来。” 叶明楼听罢,心中暗暗记住。他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上网查看,对着刘云枫说:“枫哥,你看,我在网上都能查到这些道家的功法,怎么不见大街上高手遍地走啊?” 刘云枫很是无语,气急道:“如果我去大街上逮着个人,跟他说网上有道家的内功,练了能像那些武林高手一样,他信也不信。” “自是不信。” “对了啊,况且有些个年代,骗子多,骗人的功法也多,导致了人们的误会。再说现在生活节奏快,年轻人接受的教育,他们能静下心来信这些东西?”刘云枫点了支烟,“现在的小孩儿,十岁就破了身,有的还更早,晓得了个中的滋味,他能全心全意的练吗?” 当下刘云枫很是懊恼地抓着头发,过了良久,才对叶明楼说道:“来,我教你武功。” 只见刘云枫站起身来,字正腔圆的说:“我家传的拳法不能传你,只能教你一套‘梅花掌’,至于内功,看你这样儿,就不要想了。” 叶明楼也不解释,看着刘云枫等着他下文。 刘云枫接着说:“我先打给你看几遍,再一招一式的教你。” 说罢就在拳室中打起,只见得掌花纷飞,姿态美丽。 当下打完几遍,又一招一式的教着叶明楼。这叶明楼也学的快,没过一会儿便把招式学全。当即刘云枫又教他“梅花掌”的用法,直夸他很有天赋。 此时已经是晚餐时分,刘云枫带着叶明楼出了会所,寻了个餐馆的僻静处坐下。二人点了菜,这时刘云枫才说道:“‘梅花掌’都教了你了,你每天用心练便是,那个会所的老板是我朋友,你没有地方练掌,就去会所,这是我的卡,你拿好。” 当即摸了张卡出来,给了叶明楼。叶明楼收好,问道:“枫哥,不是还有一件事儿吗?” “是了,是了,差点忘了。”刘云枫拍了拍脑袋,从包里拿出卷宗,对着叶明楼说,“这是‘李砜案’的卷宗,你只能在这里看,看完我就拿回去。” 叶明楼接了卷宗,翻页细看。 李砜五十六岁,是个私企的老板,几年前结了个三十二岁的老婆,便是那个叶明楼发现的名为“陈艳”的女尸。李砜的原配卷宗上写着已故,他和原配有个二十六岁的儿子,名叫李华阳。 案发地点在李砜自家的别墅里,李砜倒在客厅,肚子上一共中了十八刀;保姆倒在一边,脖子上中了一刀,血喷地满地都是。 最后是陈艳,蹊跷的是她竟然死在滨江花园的小区里。 叶明楼看完,菜已上齐,他把卷宗还给了刘云枫,说道:“那个李砜的儿子呢?” “不见了。”刘云枫边吃菜边说,“现在是全城布控,他出不了城,应该在哪个角落里窝着。” “这么肯定是那个李华阳干的,不是被杀了?”叶明楼也拿起碗筷来吃。 刘云枫吃着菜,说:“是他干的几率很大,在陈艳的体内发现了李华阳的体液。” “我靠!”叶明楼菜都喷了出来,“这,这一家子,真会玩啊。” 叶明楼想了想,便说:“那个陈艳怎么死在我那个小区里了。” 刘云枫狼吞虎咽地吃着,嘴里包着菜,说:“李华阳在你那个小区有套房子。” 叶明楼几下吃完,对刘云枫说:“那,枫哥,你们都全城布控了,我来干嘛呀?” 刘云枫也吃好了,放了碗筷,给了叶明楼一支烟。两人吞云吐雾,只听刘云枫说:“你现在就两个任务选一个,一是跟着赵国文,防止他干坏事;二是帮我们到处找找李华阳。” 叶明楼心想:这赵国文这么危险,还是找李华阳安全点。当即就把想法说了。 刘云枫却道:“两个任务你都要选,第一个任务最重要,第二个随意。” “不是说只选一个吗!” “哈哈哈,你是临时工嘛!” 两人吃罢饭,各自散去。 落日伴着云儿,为在天边染上了一道霞光。这城市中竟然还有鸟儿,它们成群结队,轻轻啼鸣,似在唱着回家的喜悦。 叶明楼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见学生成双对,情侣又嬉戏。广场上,大妈们跳着舞,兴高采烈;茶馆里,牌友四座,眉飞色舞。又听吆喝声传来,有小摊儿买着煎饼,香味十足;有回家的人儿,疲惫异常。 叶明楼见此情此景,心中感慨:现在的社会,已经给我们划上了一条道儿。读书c工作c结婚c生子,然后便是等待晚年,等着死去。都为钱奔波,都拿命奔波,等到年老,才知晓活着的重要。但没钱,在这世上活着,又何其的艰难困苦。 叶明楼也不走了,点着了烟坐在广场上,见人来人往,嬉笑怒骂,便想:我自己不想这样活着,那又怎样的活着。我的道儿在哪? 父母带着小孩儿,吃着笑着;长椅上,情侣间你侬我侬。一曲方罢,大妈们换了个舞,继续跳着。 叶明楼抽完了烟,细细想来:或许,这是我的一次机会。不被世人认可的武功,可能是我打破这世间规则的机会。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尘土,目光坚定:改掉懒散,勤练武功! 叶明楼带着心思回了家,进了家门才想起刘云枫交代的事来。这下他仔细琢磨:李华阳这么多人都没找到,我就先不作考虑,看运气就是;赵国文的行踪刘云枫也没给我,这也不用理会,到时候我也有锅可以甩! 他洗了个澡,便在客厅中反复练习“梅花掌”,到了夜半,才洗了个澡,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六点就醒,上午练“梅花掌”,下午到晚上一直在练“达摩剑法”,睡觉时也是练着“清微丹决”睡去。 就这样在练习中过了一个多月,期间他定制的剑到了。 八面汉剑,入手颇沉。这种剑本是古时战场上厮杀用的双手剑,剑柄很长,剑尖沉重。后来骑马打仗发现刀更加方便,这种剑便作为礼仪之用,或是权利的象征。 这把剑到后,他便弃用塑料棍,改用此剑。他力气不大,用这种剑有些不顺手,有几日想着提高力气的法,便在网上找到了《易筋图说》中的“易筋十二力”的练力法门。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每日也按时向刘云枫汇报找不到人的情况,他在刘云枫的口气中也听了出来:李华阳没找到,赵国文还没有动马天鳞一家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回 心往何处去 五月的天儿,总是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候热的人心头烦闷,有时候冷的人寒入骨髓。 这早起的鸟儿,怕是有得虫吃了。 这一日傍晚,叶明楼还在练剑,忽听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原是刘云枫打来,当即接了电话:刘云枫叫他去第二人民医院,今天马天鳞出院。 叶明楼也干脆,洗了澡换了衣裳,下了楼,打了车就往医院赶去。 医院里的人儿络绎不绝,哭丧嚎叫的女人,头缠纱布的男子,坐着轮椅的老人;就连一些个小孩儿,满脸绝望。 叶明楼依着地址,找到了马天鳞的病房。但见病房里,只有两人,马天鳞和刘云枫。 二人见叶明楼进来,马天鳞坐在病床上,和蔼的对着叶明楼说:“那晚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双腿可能就没了。” 叶明楼也不矫情,笑着说:“当时情况急啊,我不挡,谁来挡。” 叶明楼话音未落,就见病房里进来了个人。只见来人是个女人,年约四五十许,衣着朴素,不施粉黛,竟也清丽异常。 她缓步走了进来,见病房中多了个人,便说道:“你就是老马的助手小叶吧,站着干嘛呀,快坐,快坐。”说着端了根凳子让叶明楼坐。 马天鳞见了妻子,连忙对叶明楼介绍道:“这是我妻子,姓谢。” 刘云枫叫了声“嫂子”,叶明楼也跟着叫道:“嫂子好。” 谢嫂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对着叶明楼说道:“小叶啊,这次谢谢你了,没了你,怕是我家老马要遭受不少罪。” 叶明楼微笑道:“马队长是领导,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谢嫂拉着马天鳞的手,对叶明楼接着说:“你是老马的助手,还麻烦你看着点他。” 叶明楼还未答话,就听刘云枫接口道:“那是,小叶可是马队的得力助手,红的发紫呢。” 谢嫂轻笑,对着刘云枫说:“你孩子都上一年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说话一样。” 刘云枫嘿嘿笑着,谢嫂又对叶明楼说着:“今天老马出院,你救了他,又是他助手,我在家里做了饭,请你去吃一顿,好好谢谢你。” 叶明楼看了看马天鳞和刘云枫的眼神,心下知晓怕是赵国文的事已经化解到了他的头上,便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这东西也没买。” “没得事,没得事,就是叫你去家中吃顿饭,买什么东西啊。”谢嫂笑着罢手,“手续都办完了,我们这收拾了东西就走。” 叶明楼脸皮也厚,不动声色的帮着收拾东西。 四人收拾完后,出了医院;刘云枫开着车,三人落坐,就往马天鳞家里驶去。 到了地儿,叶明楼才晓得这马天鳞住在个旧小区里。 四人上了楼,开了门,叶明楼见的马天鳞家中竟是十年代的装饰,虽说家中老旧,但却十分干净。想来这谢嫂是个爱干净,勤快的人。 三个男人在沙发上依次落坐,谢嫂给每人倒了杯茶。叶明楼在别人家中做客有些拘束,他连忙起身端着茶杯,说道:“谢谢嫂子了。” 谢嫂倒好了茶,转身对着厨房说道:“珂梦,做好了没?” 听得一声轻柔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好了,好了,妈,您搭把手,端下菜。” 只见从厨房中出来个二十一二的女子,真是: 青丝长,眉儿细,眼眸清黛流光。 身窈窕,语兰芳,一抿醉倾城。 叶明楼何时见过这等美女,当下心儿碰碰直跳,身子坐不稳了,茶也端不住了。 叶明楼脑子一抽,‘嫂子’也不叫了,只听他说道:“谢阿姨,我手脚利索,您坐着,我来端菜。” 刘c马二人听得叶明楼改了口,二人皆是聪明之辈,哪里还不明白这叶明楼的心思。就见刘云枫哈哈大笑,马天鳞却沉着个脸。 这叶明楼手脚还当真利索,在厨房和饭厅间跑来跑去,看的谢母捂嘴轻笑。 摆好了菜,倒满了酒。众人在餐桌上挨个儿落坐,谢母指着那女子对叶明楼介绍道:“这是我女儿,叫马珂梦。小叶不必拘束,就跟家里一样。” 叶明楼看着对面的马珂梦,心中紧张万分,脑子也转不过弯儿来。他举着酒杯说道:“谢谢,谢谢招待。” 刘云枫嘻嘻笑着,马c谢夫妻二人也没怪叶明楼失礼。谢母引着众人举杯,说道:“谢谢小叶救了老马。” 叶明楼尴尬还礼,在这饭局中如坐针毡,紧张异常。 饭罢,两个女人在厨房里洗着碗,马天鳞拉着叶明楼去了阳台。 马天鳞指着叶明楼,醉醺醺的说:“小子,别去打扰我女儿,听见没。” 叶明楼借着酒意,说道:“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 马天鳞气急,按着叶明楼的脸,说道:“你这个崽子,工作都没有,钱也没有,窝囊废一个。我女儿还在读书,你的心思离远点。” 叶明楼反驳道:“我是你助手。” 马天鳞气恼,直说:“助手个屁。” 叶明楼还想反驳,却听轻轻的声音传来:“爸,你们在干嘛?” 马天鳞回过头来见是自己女儿,笑道:“我们在谈案子。” 马珂梦把马天鳞推出了阳台,关了落地窗,她说道:“我和他说点事情,爸,你不许过来。” 这马天鳞还真听话! 叶明楼见得对面女子,脸上窘迫,心中却是涟漪荡起,怕是停不下来了。 马珂梦挽了挽秀发,笑道:“喂,你怎么这么害羞啊!” 叶明楼没经历过这种事,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说道:“我,我叫叶明楼。” “哎,不逗你了,说正事。”马珂梦捂着嘴,嘻嘻笑着,“你是我爸的助手吧。” 叶明楼刚想说道“助手个屁”,但见佳人在侧,也硬着头皮说:“是的。” “我知道你们的工作很危险,我和我妈都很担心我爸。”马珂梦口吐兰芳,语气清香,“你是他助手,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先通知我一声,免得我妈着急。” 叶明楼心潮澎湃,语气坚定的说:“我一定做到,一定保护你爸的安全。” 叶明楼被马珂梦看得心跳不止,两人当即交换了号码。马珂梦开门起身离去,叶明楼只觉手机中的号码似乎都带着一股香味。 马天鳞几步灌进阳台,揪着叶明楼的手,说道:“我女儿和你说了什么?” 叶明楼手被揪的剧痛,他假装诚恳的说:“她说,她说要我照顾好你。” 马天鳞冷哼一声,抬脚进了屋。 叶明楼不敢待了,他怕马天鳞撕了他。他走进屋里,对着在厨房弄吃食的谢母说:“谢阿姨,我先走了。” 谢母端着果盘走出,说道:“怎么吃了饭就要走,再坐一会儿,吃点水果再走。” 马天鳞立即接话儿:“是了,小叶还有个案子的报告没写,明天还要交给局长呢,快去,小叶,快回去写了。” 叶明楼屁都不敢放,连滚带爬地溜了。 谢母见这情景,瞪了瞪马天鳞;马天鳞却嘿嘿直笑。 叶明楼不知怎么回的家,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马珂梦的身影。又想到了什么:那赵国文是个隐患,必须废了。 第二日叶明楼起的很早,精神亢奋。他打通了刘云枫的电话,说道:“枫哥,那个赵国文,我都找了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您有没有什么建议啊?” 只听电话里刘云枫恼怒:“叫你小子办个屁大点事都搞不定,前两天我的人找到了,地址我发你,你去盯着,我们这儿忙得很,找个李华阳还没找到,没得时间了。要是你看见赵国文做什么危险的事,把他的腿给我打断咯。” 叶明楼心想:怕是打断了腿,我得背着。 刘云枫急急的挂了电话,叶明楼照着刘云枫发的地址,找到了赵国文所住之地。 这赵国文居然住在老城区,叶明楼心中思量,灵光一闪,已有了对策。 只见叶明楼打了车,去了小商品批发市场,买了个猪脸面具,一件黑斗篷,一根短棍。又去服装店买了黑衣黑裤黑鞋袜。 他等着天黑,把自己平时穿的衣物打了包,放到赵国文家的楼顶。穿着黑衣黑裤黑鞋袜,带着猪脸面具,身披斗篷,腰间别着短棍,竟与那晚的猪脸人十分相似。 叶明楼在赵国文的家门口理了理思绪,这才敲开了房门。只见这赵国文蓬头污面,精神颓废。 赵国文见得是‘猪脸人’,神情似有些激动,他颤巍巍的说道:“大哥,您不是说青龙帮欠我的一次人情还清了吗?怎么,怎么您。” 叶明楼心下惊奇:怎么又冒出个青龙帮来。 原来是这赵国文在狱中之时,替青龙帮帮主的儿子挨了一顿打,这帮主的儿子跟他说,出来了后可以找青龙帮答应他一次请求,没想这赵国文竟然用作所谓的报仇。 叶明楼不知此中关键,当即胡诌道:“我见你可怜,便叫帮里帮你查探了一番。你老婆没查到,倒是你儿子查到了。” 赵国文急忙跪下,拉着叶明楼的腿,说道:“大哥,求求你,告诉我,我儿子在哪?” 叶明楼心中五味杂陈,他狠了狠心,说道:“这老城区有个叫点哥的,帮里面查到你儿子好像被他骗到了什么地方,其余的你得自己去问。” 赵国文抓着救命稻草,哭嚷地说着:“大哥,大哥,求求你,在帮我一次,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叶明楼装作思考的模样,过了良久才说道:“好吧,最后一次。” 赵国文心中感激,对着叶明楼磕了几个头,拿着菜刀就跟叶明楼出了去。 二人在“飞跃网吧”寻点哥不得,又在附近细细寻找,终于在附近的一家烧烤摊见到了点哥。 烧烤摊里老板烤着东西,座位上只有点哥和他的一票兄弟。他们吃着喝着,叫骂着。 赵国文见这些孩子流里流气,自己的儿子定是被他们带坏了。他又见对面一共二十几人,自己怕是对付不过,当即哀求着叶明楼。 只见叶明楼指了指小不点,说:“人我帮你打倒,其余的我不管了,你自己问。” 赵国文连忙拜谢。 点哥一伙人正喝的开心,忽见一个带着猪脸面具的人提着短棍冲了过来,就像一只黑猪在黑夜中撒欢,样儿很是怪异。当下也来不及笑,提板凳的提板凳,拿酒瓶的拿酒瓶,气势汹汹,严阵以待。 叶明楼见此情景,却也不怕。他拿着短棍往人群里冲,用短棍反复使着“达摩剑法”中的‘定阳一剑’和‘横江飞渡’,连走带打,把这伙人打了个人仰马翻。 那小不点十分硬气,站起了身,摸出了把匕首,就往叶明楼捅来。叶明楼一招‘苏秦背剑’架开匕首,接着一招‘劈面剑’劈了小不点的手,又一招‘撩阴剑’直扑小不点下身。打得小不点匕首飞脱,再次倒下地来。 有些人爬起来要跑,叶明楼快步追上,一招‘一苇渡江’直刺他们的后心。 叶明楼站在场中,周遭二十几人倒了一地。他心中兴奋,自己这武功果真没有白练。 叶明楼奔到赵国文跟前,说:“我走了,其余的交给你了。”说罢便跑开,藏在阴影的角落里。 赵国文心中欢喜,提着菜刀往小不点冲去。这些人见猪脸人才走,又来了个提着菜刀的人,这下也管不的伤势,挣扎着努力爬起来就跑。 小不点也想跑,但被叶明楼撩了下阴,疼痛难忍,却是跑不得了。他见自己的兄弟都跑了个干净,烧烤摊的老板也不见了身影,当即捡起匕首,靠着板凳撑了起来。 赵国文冲到小不点面前,纠着小不点的衣领,大吼道:“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 小不点还想是哪个被自己欺负的学生,被打了不敢回家,这家长脾气暴躁,找上了自己。他心中狠辣,抓着匕首就往赵国文的大腿扎。 赵国文被扎了大腿,他满眼血红,举起菜刀就向小不点的左手砍。 小不点左手被砍,撕心裂肺,他拿着匕首就往赵国文的肚子捅。赵国文也是心狠,抬起菜刀就向小不点的脖子砍。两人你来我往,最后双双倒在了血泊中。 叶明楼在暗处见了这一幕,心中惊奇万分。他本想引这赵国文来找小不点,让赵国文给这小不点放点血,结个仇;之后小不点定是要找赵国文晦气,这样赵国文就没得闲心找马天鳞的妻女报仇了。 不想却发生了这样双双毙命的一幕。 叶明楼急思,他立马打了刘云枫的电话,焦急的说道:“枫哥,不好了,我现在在‘飞跃网吧’附近的烧烤摊边上。我跟踪赵国文,看见他和那晚的那个猪脸人见了面,两个人跑去找小不点,猪脸人打了人跑了,赵国文和那个小不点对砍,都倒了,不知道死没死。” 刘云枫听了这消息,心下也是惊愕,忙说:“你先打120,我马上带人过来。” 叶明楼打了120说明了情况。他估摸着120来,或者刘云枫带人赶到,最短的一个起码都要十分钟,自己跑去换衣裳,再回来,应该来得及。 当即叶明楼穿着“猪脸人一套”,隐于暗处,撒着丫子跑。他到了赵国文住处的楼顶,飞快地换回了平时穿的衣衫,抱着“猪脸人一套”在没得监控并且等会儿自己离开时肯定要经过的路边,找了个最近的垃圾桶,把“猪脸人一套”放了进去。末了,他又潜在暗处,撒丫子跑了回去。 到了事发地点,才听得警笛声和救护车声,远远的传来。 现场忙乱,叶明楼惊恐的对着刘云枫说:“枫哥,太吓人了,那个猪脸人,那个赵国文,太吓人了。我不想当临时工了,我辞职好不好。” 警察找到了小不点一伙儿的大多数人。烧烤摊老板也找到了,兴许是叶明楼运气好,也是这老板胆子小,看见那二人对砍时便跑回了家中,也没报个警。 刘云枫听着手下的汇报,也与叶明楼所说一般无二:先是猪脸人拿着棍子出来打人,人都全部打倒了,赵国文然后才出来和小不点对砍。 刘云枫觉得猪脸人和赵国文的做法蹊跷,听了叶明楼说的话,气道:“当时你在哪里?” 叶明楼带着刘云枫去了自己藏身的角落,只听叶明楼说着:“我,我当时都吓蒙了,那个猪脸人往这边跑,我还以为他发现我了。” “不是教了你武功吗?你都不拦一下?” 叶明楼张着个脸,苦苦的说:“我能怎么办嘛,看见了害怕,又没动过手。万一他把我打死了怎么办嘛。” “往哪边跑的?” 叶明楼当即指了个和赵国文家相反的方向的路口。 刘云枫气急,‘李砜案’还在找人,上面给的期限没几天了;这又冒出个这种案子,关键是猪脸人还跑了,老城区监控很少,挨着排查又要花费时间,问题是现在差的就是时间。 叶明楼弱弱的走到刘云枫面前,说:“枫哥,我,我。” 刘云枫吼道:“有屁快放。” 却听叶明楼一字一句的分析着:“我看见那个猪脸人和赵国文的做法有些奇怪,如果我是赵国文,有这样的高手做帮手,猪脸人亲自动手抓小不点最稳妥。可是,猪脸人把人打倒后就走了,赵国文是自己亲自动的手,所以” 刘云枫听见这叶明楼分析的和自己想的蹊跷处一样,觉得这人还是有点用的。他自己没想明白,想听听叶明楼的想法,便说:“所以什么?” “所以我觉得,赵国文和这个猪脸人不熟,上次我们遇袭时他也说了是‘请来的’,说明以前赵国文是不认识的。但是现在又认识了,说明他们之间有一个中间人和他们两个都有交集,赵国文坐过牢,这个中间人是坐牢时认识的几率很大。”叶明楼理了理思路,接着说,“下面是我的猜测了,因为中间人的原因,赵国文认识了猪脸人,但是两人不熟,赵国文请不动;但这个中间人能请动猪脸人,不过请动了也有限制,就像我们看到的一样。而这个中间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有势力。” “那你是觉得我们应该去监狱里查查这个中间人咯?” 叶明楼罢罢手,说道:“既去监狱查查这个中间人,又在路口的监控查看或者和住在路口的居民询问,查这个猪脸人跑的去向。” 刘云枫爽快一笑:“好,这居民的询问就交给你了,我帮你在监狱那边查查,这个猪脸人就交给你了。” “监控这么重要的,要查啊。” 刘云枫指着赵国文家的那个方向说:“那边没得监控。” 又指着猪脸人逃跑的方向:“这边也没得。” 最后指了指现在的这个地方:“这里的他娘的几年前就坏了,你让我哪里去查。” 叶明楼心下暗道这次自己运气好,不然可就栽了。 刘云枫对叶明楼扬了扬手,说道:“现场没得你事了,你从明天起就开始查那个猪脸人。” 叶明楼急忙点头,说道:“好,枫哥,没得事了,我回家睡觉了?” “快滚!” 叶明楼离了刘云枫的视线,还是依着暗处走,在垃圾桶里拿了装备,在老城区的大路上打车回了家。 他在家狠狠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静静思索:这次全是运气好,差点就栽了,下次做这种事之前必需要全部计划好。 他做了个噩梦,梦中哭泣的女鬼,啼血的婴儿,鬼怪阴司,恐怖万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回 悠悠小老道 次日,叶明楼起了身,拿着猪脸面具和黑斗篷在厕所里烧了,和着水一点一点的在马桶里冲下。这才洗净了身子,做了个早饭,慢慢地吃着,心中思索。 抓李华阳不关我事,眼下只有昨晚一事,还得去老城区装个样子。 想罢洗了碗筷,坐了个车就往老城区而去。 老城区的早上尽显繁华,挑担卖菜的,背娃买菜的,面包车拉装着卸货,上班的人儿愁眉苦脸;更有卖狗皮膏药的,假货一地,人声鼎沸。 叶明楼在这儿买了俩包子,皮厚馅少,食之无味。他倒也想得开,啃着包子慢悠悠的逛着。 胡乱逛着,居然逛到了“飞跃网吧”。就见网吧门口青少年二三十个,围着个胖子。那胖子三十来岁,被骂得浑身口水,也不还气,闭着嘴拉着脑袋站着,神似倔强。 叶明楼见着有趣,小不点昨儿才死,这又冒出个什么事儿来?他噎着包子,两脚一甩,晃悠着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才晓得原来是这种事:网吧老板一直被小不点压着,这伙人把网吧当成了据点。小不点昨夜身死,这老板便想脱离这伙人的纠缠,正正当当的营业。不想这伙人结了二三十个‘弟兄’,要来找个‘说法’。 叶明楼心中思量,只见他神色倨傲,嚣张异常,迈着个八字步走到这伙人跟前,仰着脑袋说:“干嘛呢,干嘛呢,聚众闹事啊?” 这伙人中,有的认出了这人是那晚和马警官c刘警官一同来找点哥的警察。只听有人谄媚着说:“警察哥哥,我们就是和老板聊聊天,没得事,没得事。” 叶明楼也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跟前做作,他抬着脑袋,低眼望着这些人,装作深沉的模样儿,嚣张的说:“聊天儿?聊什么天儿。今天我就是来收了你们。” 其实叶明楼很是紧张,他第一次在人前这么装,还怕露了馅,差点就说成“收了你们这些妖孽”。幸好反应快,收了口儿。 众人见他这么嚣张,又要抓他们,当即叽叽喳喳的说:“我们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抓我们。” 叶明楼心下有点慌,他本就是个假警察,一会儿要是再说下去岂不要暴露了。他装个凶恶的样子,吼道:“我想抓谁就抓谁,警察局里的领导是我岳父,怎么,抓你有问题啊?” 这些个人见他来头这么大,当场便奄了嘴。叶明楼见这情形,又生一计,扯着个嘴脸,趾高气扬的说:“今天说来收你们的,就是来收你们的。收你们干什么啊?当然是当我的门人。” 这伙人心中气急:我们本要自家争个大哥出来,就算你来头大,我们也没犯法,你不能用强不是?还‘门人’,脑壳被门夹了吧。 叶明楼见这些人不说话,还道是这些人看不起自己,他心中有气,划了个掌圈,一步踏出,使了招‘踏雪寻梅’,一掌打向离自己最近的青年。这青年中了掌,倒飞而去,撞着了同伙,啪啪滚了一地。 这伙人二三十个,见叶明楼居然敢打架,当即一拥而上,向叶明楼冲来。 叶明楼倒是不怕,心中兴奋。只见他掌影纷飞,如寒霜孤梅;边闪边打,一掌一个小朋友。待他把三十二招‘梅花掌’打完,场中就剩他和网吧老板还站着。 网吧老板见叶明楼如此凶悍,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老城区里打架斗殴的事儿可多了,都不敢围观,怕找自家晦气。 叶明楼背着手,仰着个脸,迈着八字步,围着这群人一步一拐地走着。只听叶明楼胡说道:“我是‘梅花门’的门主,今次来见你们资质还可以,特意收你们做外门弟子。” 忽听一人问道:“你不是警察么?” 那人趴在地上,叶明楼踢了踢那人的脑袋,接着乱说:“警察,只不过是我很多身份中的一个而已。我‘梅花门’传承千年,现今门中青黄不接,我身为这个门主,责任重大。” “你们入我‘梅花门’,就是外门弟子了,可以学习武功。”叶明楼越说越离谱,“就是我打你们的这套掌法,你们习成了,就可以像我一样,武功高强,没人打得过你。今后再做考核,入我内门,当我的内门弟子,获得绝世武功。” 这伙人骨碌骨碌地爬起身来,他们也没得法儿,只得依了,心想当个外门弟子也不错,还可以学武功,学成了,这片区,那学校,还不任我驰骋!当下都站直了身,对叶明楼恭敬的说:“大哥好。” 叶明楼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不开窍,纠正道:“叫什么大哥,我们又不是混社会的,叫我门主。” 众人“哦”了一声,改口道:“门主好。” 叶明楼缓缓度步,搂着网吧老板,挥着手对众人说道:“这老板以后就是我‘梅花门’外门的执事,你们还有什么异议没有?” 叶明楼不敢吹了,他怕自己再说一会儿,就要把自己吹成个落地的神仙,到时可就不美了。 叶明楼对着众人,正色道:“没读书了的,先到处耍耍,读书的快去读书,中午十二点半,在这里集合。” 众人应了,熙熙攘攘地离去。叶明楼这才转过身来,摸着网吧老板的头,说道:“执事长老,你叫什么名字啊。” 网吧老板摆了个笑脸,恭敬的回答:“我叫张俊,门主有什么吩咐。”这老板心中也有算盘:他见叶明楼勇猛,二三十人近不得身,又是门主又是警察,还有后台;说不定帮着他做事,少不了一些机缘。 叶明楼搂着张俊的肩进了网吧,就听叶明楼说道:“张老板啊,你这网吧生意怎样?” 张俊嘿嘿笑着说:“以前有点哥罩着,那些初中娃儿上网的多,还是进了些钱。” 叶明楼拍着张俊的肩,指着网吧的后堂说:“你这一条街我逛下来,也没见个照相复印的地方。你这里可以改一改,弄些打印复印的机器,弄点照证件的设备,在门口立个牌子,好叫人知晓。说不定又是一番收入。” 张俊听了他的主意,觉得不错,当即说道:“谢谢门主指点。” 叶明楼见张俊说着这些文绉绉的话儿,觉得好笑,但又不能点破。他又指着这些电脑,说:“这些电脑也慢慢换,有钱的话全部换了,门口的牌子也换换。” 叶明楼见张俊脸色有些难看,知晓他心中所想,晒笑道:“客源你不用担心,你价钱提高个几块钱。那些读书娃娃都没成年,我让他们只有你这里可以上网。” 叶明楼高谈论阔,牛都被他吹没了影儿;他脸皮倒是厚,也没红个脸,顿个字儿。他居然还十分自觉的在冰柜里拿了瓶水,悠哉游哉地喝起来。 张俊听了叶明楼的建议,觉得有些为难。不是不好,只是投资对他来说很大;收不回本可就不好玩了。但复又想了想,说不定这个来头大的门主会帮一帮自己,当下便横了心,听从了叶明楼的建议。 叶明楼心底哈哈大笑,自己这种馊主意这人还信了。他喝着水想了一下,便说:“老张啊,我们可先说好啊。你是我执事长老了,你这网吧每个月收入的三成可得贡献给门派里。” 张俊给叶明楼递了支烟,说道:“门主,要不要写个字条什么的?” “不用,不用。”叶明楼挥着手,“老张我信的过你,我每月月底来拿就是。” 叶明楼抽着烟,喝着水,发现自己被张俊盯着,便恼怒道:“看我干什么,你有这闲心还不如去规划规划你的新网吧。”张俊立即拱手笑着走了。 当时叶明楼在街上闲逛,吃着包子时,见小不点的手下人多,脑子里就蹦出个想法来:想那赵国文猫在这老城区,刘云枫的手下是好不容易找到;要是这李华阳也是这样,再躲偏一点,嘿嘿,说不定就在这老城区藏着。 他本想先把这伙人打服,再叫他们做事;不想自己玩心大起,自己给自己编了个故事。编着编着还把自己带入了角色,莫名其妙的把这个网吧老板也骗了去。这些人真的是,居然都信了。 叶明楼在这儿坐着,上着网。到了十二点半,就见网吧门口哗啦哗啦来了六七十人,个个神色紧张,站的笔直。 叶明楼出门一看,吓了一跳;他只得继续装着,迈着八字步,走出了门来。 只听叶明楼朗声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就听那学生群里有人说道:“门主,一些兄弟听我们说起您的英姿,都想来看看。” 叶明楼冷哼一声,翻飞起身,一掌把网吧的牌匾打了个稀烂。这些人见叶明楼果真神勇无比,立马说道:“求门主收我们为徒。” “人,有点多了,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个任务,就作为你们入门的考核。”叶明楼好似思量过一番,“有个人欠了我‘梅花门’的钱,跑到了这老城区躲了起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他,可以组队。谁先找到就被任命为内门弟子,得我真传。找到的人,就来网吧告诉我。” 叶明楼说完叫他们把手机拿出,传了张李华阳通缉的照片给他们。这些人见有此等好事,还能进入内门,获得真传。一个二个兴奋异常,得了照片,作鸟兽散去。 叶明楼见事情顺利,留了个电话给张俊,就去街边吃了碗面。肚子填饱,叼着根烟,晃悠着好似认真的在街上找猪脸人的踪迹。 忽见对面一个老道走来,胡须飘荡,身着个深蓝道袍,长发飘飘,真是仙风道骨。 叶明楼一见,这不是那日骗我五百块的贼倒是么。当下样子也不装了,拔腿就往贼老道冲来。这贼老道好似知晓叶明楼要如此,也不躲闪,负着手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 叶明楼跑到这贼老道跟前,左手旋掌,右手直掌,一招‘雪落梅花’全力向贼老道的胸口打去。 双掌打到贼老道胸口,这贼老道纹丝未动。叶明楼只觉一股真气从贼老道身体传来,穿进自己的双臂,涨得双臂疼痛难忍。贼老道一脚把叶明楼踹倒,提着他的后领,寻了个僻静处放下。 叶明楼的双臂好一会儿才消了胀痛,却听这老道说:“小子你急什么,老道又跑不了。” 叶明楼心想:你他娘的溜的比狗还快,还不跑? 贼老道高深莫测的说:“小子,我有一桩机缘给你,你要是不要?” 这贼老道哪里来高深莫测,他本是青城山的道士,十二岁上山修道,在山上待了五十三年;一身道家内丹功浑然天成,精深无比。但这贼老道别看他仙风道骨,仙气环身,却是个顽皮的主儿。他下得山来,手里没钱,学着人骗了点吃饭的钱;又觉无聊想要回山,又怕徒弟笑话他,这才忍着没有回山。 今次贼老道乱逛,见这傻小子居然用计把一帮人骗得团团转。当即心思灵动,依着葫芦画着瓢儿,学着叶明楼的法,要耍耍这个傻小子,顺便解决吃饭问题。 叶明楼想着贼老道武功高强,也不嘴硬,笑着说:“老仙长有什么机缘给我?” 就听这贼老道胡诌:“我是青城山驼云峰无涯观的观主。我天赋绝顶,四岁上山修道,一个月就通了小周天,五岁通了大周天,十六岁观后天返先天,现今已是一百余岁。我想我年岁已高,说不得哪天就先仙逝了,这才下山,想找个衣钵传人。” 叶明楼冷哼道:“你骗鬼呢。” 贼老道抬起右手,化作掌刀,真气在掌中呼呼流转,一掌把旁边的树儿砍成了两节。 叶明楼惊的说不出话来,只听这贼老道又说:“小子,我见你天赋虽不如我,但也可以。所以想收你作个传人,你应是不应?” 叶明楼爬起身来,仔细检查着断树,见果真是被巨力打断;他心中惊愕,立即拜下身来,说道:“求仙长收我为徒!” 老道儿摸着胡须,笑着说:“好,好,好,乖徒儿,我见你学了些把式,体有真气却不会用。走,去你家歇歇,待我慢慢教你。” 叶明楼在此情形,脑子居然没转过来,还是被这老道儿骗了去。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人儿归巢去,昏昏碌碌不明;学个体面人,哪有他般神情。纵是假颜笑,不得自清醒。 叶明楼恭敬的带着老道儿回了家,把老道儿供在沙发上,又是削水果,又是端茶递水。 老道儿也受着,他吃着苹果喝着牛奶,潇洒异常。 叶明楼削着水果,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我,这武功。” 老道儿吃得满嘴果汁,慢慢地说:“你都练了哪些把式?” 叶明楼也不胡诌,实话实说:“练了‘梅花掌’,练了‘达摩剑法’,学了点‘清微丹决’。” “这些把式都是哪里来的啊。”老道儿吱溜的喝着牛奶,“怎么还会我道家的功法。” 叶明楼只道他不喜自己练了别家的武功,恭敬的说道:“师父啊,以前也没人教,就网上学的,强身健体而已,胡乱练了些。” 老道儿心中好奇,便说:“你内功练到了什么层次了?” “才气沉丹田。” “通了任脉了啊,练了多久?” 叶明楼听老道儿语气,心想定是自己内功修为不够,惹了师父有些生气。老实的说:“四十八天左右。” 老道儿咂咂嘴,说:“四十八天气沉丹田,也是可以了。” 叶明楼不确定的说:“师父,您不教我您的内功吗?” 只听老道儿说:“你用‘清微丹决’来通小周天是可以了,等你通了小周天再学我的内功,学杂了不好。” 叶明楼心想也是,当即对老道儿拜道:“求师父指点。” 老道儿想着还要在这小子家里蹭些时日,慢慢的把这小子自身所学梳理一遍就是,细水长流嘛。至于教这小子自家武学,祖师也没叩,拜师礼也没行;不是自家徒儿,不可能教的。 老道儿拍拍起身,对着叶明楼说道:“那就先教你怎么用真气吧!” 叶明楼心中惊喜,连忙拜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回 踏踏入梦来 体内凝炼真气的功法,是为内功。 可炼化血气聚真气,可固精养神聚真气,可采阴补阳或采阳化阴聚真气。内功功法的不同,聚集真气的法门就不同。不过殊途同归,都是要打通小周天,以通大周天。谁的真气越多,谁就能瞬间爆发强大的劲力。 不过,炼化血气最伤经脉,采补之法最伤身体。固精养神虽说能延年益寿,但也限制多多,没通大周天以前,破不得身。 就有天赋异禀之人,自创出外家功夫。不炼精气神,只炼筋骨皮。铁布衫c硬气功c铁砂掌等,便在此列。 真气对敌用,有三法:一是直接灌入身体间提升力量;二是依招式的行气法门运真气,能让招式的力量最大化;三是可把真气打入敌人体内。 但,一法太浪费真气,二法必需知道运气路线,三法没通大周天不可用。 真气对已,也有三用:一用强身健体,二用五感灵敏,三用返观照己。 叶明楼听得老道儿说完,才知自己不过是个井底之蛙。 老道儿忽然变了一副嘴脸,笑嘻嘻的像个孩童。他起身又拿了瓶牛奶,哗啦哗啦的喝着。突然嘴脸一变,正色着说:“你小子以为你很厉害?不过是倚仗着招式精妙,打了些小朋友,真气练来都不会用,流都没入。就算是个三流的人都可以把你打得屁股尿流。” 叶明楼这才知晓了自家的实力,他还道自己已经登堂入室,没想却是个只能欺负小朋友的主儿。叶明楼对老道儿躬身说道:“请师父教我。” 这老道儿却说:“我先教你真气如何灌入身间,增强力量的法。至于你那‘梅花掌’c‘达摩剑法’,我不晓得招式的运气路线,没法教你。” 叶明楼诧异道:“师父,您不教我本门武功?” 老道儿支吾着说:“等你通了小周天再教,太垃圾的徒弟我不想教。” 老道儿说罢就教了叶明楼灌气的法儿,叶明楼倒也学的快,晚饭前就学会了。 叶明楼试着灌气于手,就觉气海处的重感少了些,手臂热乎乎的,很是舒服。不过不能用太久,真气一会儿就用完了,还得重新聚气。 晚饭时,这老道儿又作小孩儿般,吵闹着要吃‘黄焖鸡米饭’,叶明楼没得法,只得依了。 明日的事情总是比今日多。都说明日再做,那明日的事儿,怕是堆上了天,填满了海。 次日,叶明楼睡到中午才醒,武功也不练了。他倒是想的明白:‘梅花掌’和‘达摩剑法’只晓得招式,运气的法门也不知晓,何必再练;眼下只用通小周天便是。 他才帮老道儿做了些吃食,就有张俊的电话打来,说他的‘外门弟子’找到了欠钱的人。 叶明楼兴奋的连马天鳞和刘云枫也未通知,就自己打了车去。 叶明楼刚进“飞跃网吧”,见得网吧内挤攘着二三十人。众人见叶明楼进来,就有一领头儿的小青年对叶明楼说道:“门主,欠钱的人我们找到了,就在农贸市场的垃圾站里面。” 叶明楼心中暗喜,刚要说话,就听得网吧门口有人喊道:“叶明楼,叶明楼,叶明楼。” 叶明楼心中惊异,这老城区莫不是还有认识自己的人?他也未细想,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只见网吧外有个的青年领着六个大汉,神色嚣张,气焰熊熊。这青年白衣黄毛,梳着个大背头,手中一根黑棒儿耍得左右翻飞。 叶明楼出门来,见这黑棒似乎眼熟,忽的想起这棒儿就是那猪脸人的武器。叶明楼惊叫道:“你是那晚那个带猪脸面具的人!” 这青年笑道:“是也不是,打过再说。” 言罢青年飞身袭来,叶明楼灌气于手,正要使招‘踏雪寻梅’。不料这青年身法迅捷,叶明楼眼前一花,这青年就已到跟前。 这青年举起右腿,一招简单至极的劈腿直劈叶明楼的左肩。叶明楼架起双掌,就挡来腿。但这腿中似乎透着巨大的劲力,叶明楼只觉巨山压顶,就被一脚劈倒在地。 青年见叶明楼被劈倒在地,也不追击。他蹲下身来,按着叶明楼的头,说:“小子啊,是谁给你的勇气冒充我的?是你这个所谓的‘梅花门’门主?” 青年说罢用手拍着叶明楼的脸,不住冷笑。 叶明楼心中愕然:自己装作猪脸人,就连刘云枫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昨日才胡吹个‘梅花门’来,他又是怎么知晓的? 叶明楼思绪杂乱,理不出个头儿来。就听这青年接着嘲弄着说:“来,‘梅花门门主’,我们再过几招。”这青年使个力,就把叶明楼拉了起来。 这青年十分客气,居然帮叶明楼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他帮叶明楼拍了干净,笑着说:“来,别怕,再来打一打。” 叶明楼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他‘梅花掌’也不使了,像只疯狗般往青年打去。青年动也不动,手掌拍开来拳,反手一记手肘打得叶明楼鼻血长流。 叶明楼把鼻血一抹,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向青年扑去。青年抬起右腿,用力一蹬,又把叶明楼蹬倒在地。 青年看也不看叶明楼,抬着眼对所有人说:“这个人是个冒牌门主,还是个,假警察!” 叶明楼听他这话,想明白了一些关键,惊愕的说:“有内鬼!” 青年哈哈大笑。场中少年们见叶明楼居然哄骗他们,立刻张嘴破骂,羞得叶明楼低下头去。 这青年放声大笑。此间事了,他也不追究了,临走前说了句狠话:“小子,不是谁都可以冒充的。” 那二三十个少年见事情原来如此,都骂着叶明楼愤恨离去。 好半晌,叶明楼才晃悠着爬起身来。他周身疼痛,鼻子留着血;他慢慢地蹭到街角坐下,背靠在墙上,呼吸着,休息着。 就算鼻子的血流了出来,他也只是用手一抹,又在墙上把手擦干净。 叶明楼靠在墙上坐了好久,才大概理出来个思路:那个青年是青龙帮的人,自己那晚和赵国文一路,应该被他们发现了,从而盯上了自己。昨天又在此地装,他们肯定查明了自己的底细,才来寻晦气。至于我的底细,是个假警察,临时工,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有内鬼告诉他们的。咦,怎么只是打了一顿? 叶明楼想到此处,有些奇怪,怎么只是打了自己一顿就走了?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李华阳,莫不是这些人是冲着李华阳而来,自己只是顺带? 叶明楼立马咬牙起身,往农贸市场的垃圾站跑去。 农贸市场人声鼎沸,有蹦蹦跳跳卖鱼的主儿,有撕心裂肺宰猪的人儿,有生姜白面,有鸡鸭鱼肉,有瓜果蔬菜,有菜米油盐。不过,这儿却是屎尿横流,腥臭难闻。 垃圾站在农贸市场的最里面。这垃圾站估摸着两层楼高,边上立着个小屋子。但这里的味儿比外面浓了何止百倍,住那小屋的人不会被臭死? 叶明楼来到此地,只见垃圾都从垃圾站顶上满了出来,地上糊了一地,臭不可闻。就算叶明楼捂着鼻子和嘴,也挡不住这无孔不入的臭气。 叶明楼被熏得眼泪直流,他挣扎着跑去推开了小屋的门。就见屋内坐着个人,满脸黑渍,衣衫陋烂,欢快地吃着泡面。 叶明楼忍着臭,终是看清了这人。纵然脸上抹了黑污,但只要仔细看,李华阳的样儿是变不得的。 叶明楼冲上去就对着李华阳一顿踢打,似要把先前受的气,方才闻的臭都要在这李华阳身上还回来。 李华阳被打得泡面都吐了出来。叶明楼这才收了手,他想要用手抓李华阳的衣领,又觉得脏,想了想就又踹了李华阳一脚。 叶明楼捂着嘴,蹲下身来,说:“李华阳啊,你很会躲啊。居然找了个这么奇葩的地方。” 李华阳却不接叶明楼的话,只见他惊恐的睁着眼,颤着个嘴,小心翼翼的说:“不,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说着说着就把身体缩成了一团,只露了个眼睛出来。 叶明楼见他这般模样,心想可能另有隐情,当即连哄带骗,把事情的始末哄了出来。 李砜是本市的巨富,虽说不能和本省巨富相比,却也腰缠万贯。他三十岁时得了一子,取名李华阳。 不想天来横祸,李华阳读高中时生母出了车祸,离世而去。李砜念及亡妻,那些年却未再娶。 但,李砜五十四岁时,突娶一风尘女子入得家门来。这女子便是陈艳,她风流异常,背着李砜花天酒地。此女或不满足,竟和李华阳暗生私情。 那日夜晚,想是李砜出差,这李华阳和陈艳在家中行苟且之事。不料李砜突然回家来,二人被撞了个正着。 李华阳心中害怕,从厨房中抓出把水果刀,把他父亲活活捅死。而那保姆,刚好撞见这一幕。 李华阳恶向胆边生,也把这保姆给杀了。 二人准备逃跑,不想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人就是唐远图,其父是本省巨富。这唐远图却是个花花公子,就喜欢和已婚女子纠缠不清。 李华阳见犯罪现场又被撞见,便要杀了这唐远图。可陈艳尽心阻挠,李华阳就抓了唐远图作人质。 李华阳和陈艳慌乱无比,抓着唐远图居然晃悠到了滨江花园小区。唐远图好似力竭,要休息一番。李华阳六神无主,便依了他。 屁股才落地,唐远图突然发难,掏出把匕首就要捅李华阳。李华阳见这情景,吓得从长椅上滚倒在地。唐远图却刀锋一转,一刀插在了陈艳的心口。 李华阳被吓得头脑嗡鸣,眼睛昏花,半醒间飘荡到了这垃圾站躲了起来。 纵然是无情之人,也是有得情义;纵然是心狠手辣之辈,也有对家的眷念;纵然是蝼蚁,也想偷生。这李华阳,又是个什么? 叶明楼断断续续的听完了这一家子的故事。心下良久无语,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想什么。惊愕了许久,才跟刘云枫打了个电话。 叶明楼理了理心情,对着电话说:“枫哥,出大事了,快来老城区的农贸市场的垃圾站,有急事!” 电话中刘云枫不耐烦的说道:“什么急事,有屁快放。” 叶明楼怕有内鬼监听他的电话,焦急的说:“和猪脸人有关,你快来!” “好,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到。”说完,刘云枫就挂了电话。 叶明楼守着李华阳等了很久,才见刘云枫到了垃圾站。 刘云枫一见这情形,也没认出李华阳。他恼怒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叶明楼连忙把李华阳的头掰起来,激动着说:“枫哥,这是李华阳啊!” 刘云枫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立马赞许道:“好小子,厉害呀!”说罢立即拷了李华阳。 二人押着李华阳出了垃圾站,上了警车。叶明楼发现只有刘云枫一人,奇道:“枫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刘云枫开着车,笑着说:“我以为没什么事儿,就一个人过来了,没想你小子给我送了个大礼物!” 二人心情开心,哈哈的笑着。 警车慢悠悠地驶着,还未出老城区。忽然,天降一物,砸在车头,砸得警车车尾翘起,车头稀烂。 叶明楼在车中颠簸,撞了个头昏眼花;定睛一看,原是个身穿黑色卫衣的人,手提青钢长剑,带着大帽兜儿,看不清面容。 刘云枫面色惊恐,大叫道:“快,快出去。”说罢推开车门,翻身滚出。 叶明楼被撞的有些昏,但听得刘云枫的话语,拉着李华阳便出了警车。才出警车,忽觉胸口巨力传来,叶明楼还没回过神,就被黑衣人一掌打飞;他弯着腰躺在地上,把中午吃的东西都呕了出来。 只见黑衣人掐着李华阳的脖子提了起来,一剑刺穿李华阳的心口。 李华阳挣扎着,想要哭喊,但最终没了生息。黑衣人就像丢个破布袋一样,把李华阳扔在了一边。 此番血案瞬间完成,刘云枫才起身来,那李华阳就被丢在了一边。 刘云枫见这情景,举起双拳就向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踏近一步,剑身飘忽,往刘云枫脖颈一刺。刘云枫右脚斜移,左脚跟进,使了个‘猛虎出爪’向黑衣人脸上一抓。 黑衣人回身,剑削刘云枫手臂。刘云枫手臂画个圈,用一招‘鹤嘴擒龙’连点剑身。 黑衣人只觉剑上劲力传来,手中的剑似要脱手而去;当即转身下蹲,手拉长剑,就砍刘云枫的腿。 刘云枫反应迅速,后退两步,待黑衣人剑招一老,立马挺身而进,双手变幻,用招‘金蛇缠身’就要向黑衣人握剑的手缠去。 黑衣人怎能如他意。就见这黑衣人双腿拔地而起,身腾空中,借着下落之力右手一挥,力透剑尖,一剑劈向刘云枫的脑袋。 刘云枫只得侧身闪开。不料黑衣人落下地来,左足站稳,气灌双腿,借着腰力运着劲儿,一脚把刘云枫踢飞。黑衣人却不恋战,长剑一收,身形一晃,几步奔远,不见了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回 梦中飞花剑 这五月的天儿,当真鬼得很。 老城区的街上,热浪侵袭着人群;人们纵然大汗直流,也是把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毕竟这当街杀人,现场行凶,人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可要好好参观一番。 行凶现场,警员们汗流浃背,焦急的做着各种工作。 街道边,警车旁,叶明楼喝着冷饮;他方才中了一掌,吐了一地,肚子火辣辣的疼。这杯冷饮好似把他肚子中的火辣冲淡了许多。 刘云枫在叶明楼旁边愤恨的抽着烟。只见他吸了一大口,吐了个烟气儿,把烟头扔在地上,跺着脚用力地踩了踩。 叶明楼心中郁闷,怎么自己都是遇见些个烂事儿;他抬头望着天空,看着天上的白云在静静的飘着,忽然想起一事来,对着刘云枫惊恐的说:“枫哥,我见到那个带猪脸面具的人了,今天他还来找了我!” 刘云枫诧异的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来找你了?” 叶明楼当然不敢把他冒充‘猪脸人’的事说出来,但他也机灵,取了个重点说:“不知道,但是,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出来,好像,好像” 刘云枫见叶明楼半天憋不出来,紧张的追问道:“好像什么?” 叶明楼贼兮兮地看了看四周,靠在刘云枫耳前轻轻的说了句:“你们局里,好像有内鬼!” 刘云枫吓得烟都掉在了地上,惊讶的说:“局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内鬼,不可能的啊!” 叶明楼抓了抓脑袋,他有些个不确定,皱着眉说:“我也不敢确定,就是从他话里面听出来的。我觉得吧,枫哥你还是得查一查,以防万一嘛。” 刘云枫眉毛拧在了一起,他抽了口烟,似思索了良久。只听他说:“照你这么一说,还真得回去查一查。嗯,嗯,刚才那个黑衣剑客,我也有点头绪来。” 叶明楼喝完了冷饮,四处望了望,没见个垃圾桶,只得拿在手上。他听刘云枫这么一说,惊喜道:“哦?枫哥,怎么说?” 刘云枫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唐国强的儿子唐远图,身边好像就有这么一个用剑的保镖。” 叶明楼一听有这个唐远图,心想定是这个唐远图怕他杀人的事情暴露,叫了他的保镖来把李华阳杀了。 就听叶明楼说道:“枫哥,定是这唐远图没跑了。”说罢,他悄悄地把李华阳那晚的事儿,都说给了刘云枫听。 刘云枫听罢,当即拉了叶明楼上了警车,激动着说:“走,我们先去找唐远图。” 公园里的花儿,总是开的绚丽。就连桌椅上下棋的老头儿们,也是笑得灿烂。 这里的茶摊儿,在这时分,人是有些少了。 刘云枫带着叶明楼到了公园,叶明楼心中迷惑,问道:“枫哥,你怎么晓得这个唐远图在这公园里?” 刘云枫回答道:“我手下的弟兄一直监视着这个唐远图,当然知道他在这里了。哼,我还知道他在公园里的茶社喝茶呢!” 说罢,刘云枫就领着叶明楼寻到了这个茶社。 只见这茶社搭在一棵大榕树下,盖着个青瓦顶,用黄泥巴糊的墙,门口立着个匾,上面写着:清水茶社。 叶明楼见这茶社的样儿,心想:这哪里是个茶社,分明是个搭在树旁的烂茶摊儿。 刘云枫拉着叶明楼,找了个隔着茶摊远远的长椅坐下。待二人坐好,刘云枫分了支烟给叶明楼。两人点着,抽着。就听刘云枫说道:“我寻思着这么上去也问不出个名堂来,就想了个办法。” “哦?什么法子?”叶明楼接口。 “你想啊,我们就这么去问,人家也不承认;要带回去问话,没个正当的理由,也是不行。我寻思着,你去找他们闹个事儿,我依着这理由把他们带回去。” 听刘云枫说完,叶明楼想想这主意也不错,当即叼着根烟,迈着八字步就向茶摊走去。 待的近了,只见茶摊中只有两个人喝着茶。一人是个西装领带黑皮鞋的公子哥;另一人约摸中年,神情凶悍,身材高大,穿着白衣唐装,腰上别着把七星唐剑。 叶明楼见这公子哥生的俊俏,当下脑子转了转,走到他们的桌旁,神色嚣张,拍着桌子说道:“哟,这不是唐公子吗?昨夜耍了我们那儿的妹子,你还没给钱呢。” 唐远图见这人真是有趣,演个戏也演的这么搞笑。他接着叶明楼的话,戏谑道:“哎,这不是昨晚没带钱嘛,还想晚上给你送过来呢!” 叶明楼听了这话,立即觉得这事有问题。他心中慌张,却脸色沉稳的说道:“好,就知道唐公子不是个赖账的主儿。我这也是碰巧遇到唐公子,也就来问了一问,我晚上等着唐公子把钱送到。” 叶明楼说完话,立马躬身退开,就要走出茶社。 却听唐远图悠悠说道:“怎么就走了啊,钱还没拿呢?” 叶明楼立刻回身说道:“不急,不急,唐公子随时都可以还。” 唐远图喝了口茶,舔了舔嘴,说:“来了,就拿了钱再走!项先生!” 只见唐装大汉用手一弹茶杯,那茶杯竟带着风声,破空飞向叶明楼的脸。那茶杯飞得太快,叶明楼见自己躲不过去,只得用手一挡。 茶杯破裂,茶水溅了一地。 又见唐装大汉身子一闪,几步踏到叶明楼跟前。叶明楼反应倒是快,他灌气在腿,抬起右腿往前蹬去。 唐装大汉冷笑一声,手形一晃,居然抓住了叶明楼的右腿。大汉却不罢休,提着叶明楼的腿就往茶桌上砸。 叶明楼被砸的七荤八素,头眼昏花。他竟倔强的撑起身来,双掌灌气,使个‘霜梅斗雪’,一掌打向大汉的头,一掌打向大汉的小腹。 这大汉见得来掌,哂笑一声,‘浑元功’运转,抬起双掌就与叶明楼对了掌。 叶明楼只觉这大汉双掌真气翻涌,锐利异常,当即就被震倒在地。 这大汉一步踏进,右脚往叶明楼腰间穴位一踢。叶明楼就觉身体酸麻,使不上劲儿来。 忽听一声嗤笑从茶摊外传来:“哈哈,小舅,怎么如今当只狗,牙齿也不利索了?” 这唐装大汉居然是项图! 项图斜眼一看,茶摊外站着个人,这人正是毕方。但见毕方披头散发,穿个长袖汉服,蓝色牛仔裤,脚踩一双烂草鞋,手提一把黑鞘长剑;他脸色凶狠,眼中似带着光儿。 那日毕方回到村中,见村中白钱纸c白灯笼挂满了街。祖堂外,棺材二十几口;祖堂里,村民们神色悲愤,脸色凄凉。 毕方问清了来龙去脉,这才知晓:那天项图带着一帮人来到村中,直说要剑经全本,不然就屠村。村长毕行空哪里肯依,这项图又是村中叛徒,当即双方便打了起来。不想项图这帮人个个带着枪械,虽说只是仿照的五四手枪,村民们也身怀武学,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把项图打出了村。 毕方在祖堂中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毕行空。但毕行空已双手被废,脸色惨白。待人下葬后,依着祖训,毕方继承了村长。他命村民留守村中,自己出村来找项图寻仇。 项图见是毕方,他拍了拍手,笑道:“小侄儿千里迢迢的来,也不打声招呼,好让我这当舅舅的接待接待。” 毕方张嘴狠笑道:“小舅你可让我好找,你杀了村中二十来人,你连你爹妈都没放过,你怎么这么畜生。” 项图拔出腰间长剑,用剑指着毕方,说:“都是不想我好过的,都该杀!” 毕方右手把剑一拔,剑光出鞘。只见这把剑剑身蓝光流转,带着丝丝寒气。毕方挽了个剑花,剑斜身前,说:“现在我这个新任村长就要砍了你的腿,抓你回去祭祖。” “小侄儿,你这不是要感谢我把你爹手给废了。”项图神色阴沉,“不然,你可当不了村长呢!” “卑鄙之人,倚仗枪械之威罢了。”毕方说罢,‘九凤朝阳’一展,右手持剑,足尖点地,剑斜胸平,一招‘仙人挂影’就向项图砍去。 项图见毕方施展‘飞仙剑法’,不敢大意;他身伏而下,气运涌泉,用个‘紫霄形化二十八式’中‘低式’一躲,再贴身一剑,‘青龙戏水’往毕方的脖子削来。 毕方用个‘之字剑’,撇挡来剑,再撇砍向项图脖颈。 项图后退一步,也用了个‘之字剑’化开毕方的剑。 毕方身子一展,闪到项图左前方;右腿倚实,腰直臀折,使个‘仙人摘帽’,剑从左肩刺出,直刺项图的头。 项图见此剑来势汹汹,立马用了个‘远式’,就见他左蹲身,右足点地后退;待毕方剑招已老,立刻使招‘叶里含花’,斜刺毕方的心口。 毕方轻身一点,架开来剑,用个‘近式’近身,再使‘半字剑’直取项图双眼。 项图往左后方退了一步避开,‘闪式’一用,周身之气一出,提剑斜划来剑,再一招‘燕子穿林’进步刺向毕方的脖子。 毕方好似凤凰展翅,居然飘开了这一剑;他足尖才落地,只见项图身纵而出,持剑翻身砍来。毕方只得再次一飘,待落下地来,进步闪身上削项图的用剑之手。 项图此时步法c剑法均已用老,正是旧力用尽之时。项图见这招‘仙子钓鳌’已是避开不得;他周身真气一鼓,喷涌而出,把毕方弹了出去。 毕方翻滚落地,心下惊奇,问道:“这是什么武功?” 项图持剑回身,哈哈大笑,说道:“六壬神功!” 毕方听罢,张口大骂:“你竟然练这等邪功,今日留你不得。” 想这“六壬神功”本是中平气和,对男女双方皆有益的双修辅助功法。不想清朝之时,有一妖人,把这“六壬神功”改了,改成在寻欢之时能吸男子元阳或女子元阴,并且必定会把人活活吸死的邪功。 这妖人天资聪慧,发现这改良后的“六壬神功”不仅能让吸得的元阴元阳壮大自身真气,还能在对敌时把吸食的元阴或元阳化气喷涌而出,震开敌人。虽说仍旧是个辅助功法,但却邪异无比。 项图放声大笑,狂叫道:“练武都是为了变强,武功何来正邪之分。” 毕方凭空踏来,挽着剑花,刺向项图头c颈c心三处。 项图下压来剑,用个‘丁字剑’,撩向毕方下阴。 毕方踩剑横空,翻身回落,剑指项图,说道:“你练这邪功,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项图轻轻邪笑道:“我没害人哦,那些都是见钱自动送上门的可怜人。” 毕方听了项图这话愤怒无比,他也不搭话,浑身真气飘荡,气凝剑身,身影飞展,闪到项图身前,三十二剑一气刺出。 项图见此情形有些惊慌,但他却没失了神智,周身之气再次喷涌,又把毕方震了出去。 项图拄着剑,喘着气,说:“小侄儿你这‘刺猿剑法’还藏的深,我还以为你没练成呢。” 飞仙刺猿二剑,是《浑元剑经》中最高深的剑法。‘飞仙剑法’灵动飘逸,讲究一个灵;‘刺猿剑法’却没招式,只用气贯周身,气凝剑身,一气刺出;一气十六剑是为入门,理论上没有上限;讲究一个快字。 毕方微微喘息,方才‘一气三十二剑’消耗颇大,他定了定身,‘飞式’进得项图中门,又是‘一气三十二剑’全力刺出。 场中剑光乱闪,似要迷瞎了人的眼。 真是: 仙蝶寻香,游蜂入岩,伏虎探海擒龙。 风吹杼叶,雨打残花,剑身含光出匣。 点地近逐揭腕,蹲伏腾移,飞仙画剑。 纵叶里含花,燕子穿林,也得轻吟。 剑光临,风吹花影,斗转星移,妙手回春轻灵。 白鹤舞风,锦云铺地,九凤踏云朝阳。 谁是这般,一剑剑影迷醉,一剑痴情。 怎的满天星斗,归来春风相迎。 叶明楼躺在地上,见了这‘神仙’打架,才知晓什么是真正的武功。 剑光散开,叶明楼见那姓项的大汉身中数剑,但这大汉十分顽强,拼着重伤之躯飞也似的跑了。那个‘村长’寻着血迹,追了过去。 叶明楼想要爬走,但浑身酸麻,嘴也不能张,分毫不能动弹。但见那唐远图慢悠悠地走来,低头对叶明楼说:“我的好弟弟哟,嘿嘿,今后有的你玩的了。” 叶明楼就见他打了个电话,通了后话也不说,就挂了。 过了没一会儿,就见四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副担架走了过来。这四人向唐远图行了个礼,三人打开担架,一人往叶明楼脖子上扎了一针。 叶明楼就觉意识昏沉,眼皮沉重,竟昏了过去。 似有汽车鸣笛,似有人声吵杂。叶明楼不知昏了多久,他眼皮异常沉重,千辛万苦也睁不开。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他这个样子要睡多久?” 又听一个陌生的声音:“要不,弄醒他?” 再听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就弄醒他吧!” 那‘第二个声音’说:“怎么弄醒?” 这‘第一个声音’答道:“用尿吱醒他!” 就听得身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儿。 过了良久,只听那‘第二个声音’说道:“没尿啊,怎么办?” ‘第一个声音’说:“快,快快,喝水!” 朦朦胧胧,似乎听着喝水的声儿。 过了似乎好久,又听‘第二个声音’说:“还是没尿啊!” 那‘第一个声音’忽然大声说道:“我懂了,要跳一跳,把水跳下去,尿就出来了!” 咚咚咚,就听一阵跳跃的声音。 叶明楼害怕的不得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眼睛又睁不开,身体又动不了,似乎身旁还有三个奇怪的人。 他努力的想睁眼,想说话,想站起身来。终于,他的嘴打破了枷锁:“这是哪儿?” 突然,周遭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就听‘第三个声音’说:“这是贫道的仙云洞府!” 叶明楼心下欢喜,想到这种情况莫不是自己穿越了?他开心着c努力着,居然爬起了身,睁开了眼。但睁开眼来,见身处在一个病房之中,床边围了三个想要‘吱尿’的人,裤子都没提! 叶明楼心中又害怕起来,又问道:“这是哪儿?” 只见一个戴着眼镜,国字脸的人说:“这里是城西精神病医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回 亭台也楼阁 叶明楼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试探地问道:“精神病医院?” 这三人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样子各异:一个戴着眼镜,神色正常;一个长得清秀,模样正常;还有一个长发披肩,举止怪异。他们似乎觉得光着屁股也不好,就把裤子提上。只听那个戴眼镜的病人说:“就是城西精神病医院呐,你自己来的,你都不知道?” 叶明楼好似有了些力气,他挣扎着起身,惊慌地说:“我又不是神经病,我怎么会自己跑来。”说罢就要下床,但他双腿没力,‘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三个怪异的人看着叶明楼奇怪的样儿,他们有些慌乱,不知怎么办才好。长发的病人想要扶叶明楼起来,但叶明楼手在空中乱挥,近不得身。带眼镜的病人只得冲到走廊上,大喊:“秦医生,秦医生,那个小子醒了!” 走廊上脚步声四起,就见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领着三个护士进来。四人见叶明楼倒在地上,连忙把他按回了病床上。 叶明楼心中害怕,大叫道:“我不是精神病,你们怎么能把我关在这儿。”叶明楼还想挣扎,却被三个护士绑了手脚。 那个戴眼镜的秦医生端了把凳子,在叶明楼床边坐下,推了推眼镜,柔声说:“唐小明,你放心,我们这里是全省最权威,最有实力的私人精神病医院。不会做出分毫不人道的事情,你放心。” 叶明楼喘着气,说:“我不是唐小明,我不是,我叫叶明楼,叫叶明楼。你们肯定是弄错人了!” 秦医生接了叶明楼的话,解释道:“唐小明,你就叫唐小明。是你哥把你送来的,你有严重的妄想症。你家里人已经没有办法了,才把你送来,你要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明楼听罢,瞪大了眼,大吼道:“我是叶明楼,是叶明楼。不信你看我手机,看我的身份证!”叶明楼说完,想要拿出能证明自己的东西来。但他低头一看,自己身穿病服,自己的东西哪里还在。 秦医生安抚着叶明楼,轻声地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姓秦,你叫我秦医生就成。你这情况跟他们比起来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有轻微的妄想,不能分辨自己而已。我会采用心理疗法,我这把手脚给你松了,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叶明楼害怕地点了点头。他被松了手脚,靠坐在病床上,听秦医生说:“你不要怕,不要怕。我从明天开始给你心理辅导,今天我得仔细研究研究你的情况,好做出方案。我们治疗就像现在一样,说说话而已,你别怕。” 叶明楼似乎放松了许多。秦医生站起身来,轻声说:“一日三餐都有护士按时送来,你今天就先熟悉熟悉这里吧!”秦医生说完,带着三个护士走了。 叶明楼从未遇见过这等事情,心中即烦闷又害怕。忽听长头发的病人说道:“小友即来了我仙云洞府,怎么闷着个葫芦,也不介绍介绍自个儿。” 叶明楼无心回答,却也说了声:“叶明楼。” 那戴着眼镜的病人听罢,指着叶明楼说道:“你骗人,刚才秦医生明明说了你叫唐小明。” 叶明楼生着闷气,指着三人大吼道:“你们他娘的是不是脑壳里有屎,我自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这戴眼镜的病人也不生气,他摇了摇头,说:“看来你真是病的不轻啊,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长头发的病人接口道:“我们四人今后要住在一起,小友既然病情严重,那我们三人就先说。”他看了看其余两位病人,接着说:“好叫你知晓,贫道紫云仙尊,本是仙界的仙人,不想得罪了昊天上帝,这才被贬下界来,受人间疾苦。” 叶明楼听罢嘿嘿的笑,他讥讽道:“还是个仙人呢,那仙人大爷,您怎么不用法力把这里推平了?” 紫云仙尊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儿住的挺好的,为什么要毁了呢。” “是哇,是哇,这里挺好的,有吃有住,毁了干嘛?”那个戴着眼镜的人接口,“我叫杨科,是个万能的科学家。”说罢他还叉着腰,挺了挺身。 叶明楼又讥讽道:“科学家啊,得了诺贝尔奖没有啊?” 杨科好似气急,他捏紧了拳头,跺着脚,说:“我,我,我将来要发明的都是要造福全人类的东西,区区诺贝尔奖而已,区区诺贝尔奖而已。” 叶明楼心中冷笑,不想跟这些神经病说话。 又听那长的清秀的少年说道:“我是姚源,我能和植物说话!” 叶明楼呸了一口,又讥讽道:“那你说说,柜子上的那富贵竹,说了什么?” 姚源神情认真的走了过去,仔细的和瓶子里插着的富贵竹说着话儿。说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来,对叶明楼说:“它说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叶明楼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他不住讥讽:“真是傻子,脑壳有屎。” 紫云仙尊听不下去了,他气恼着说:“小友怎的如此,走,不和他耍了,我们出去耍。” 杨科和姚源也赞同道:“对,出去玩,这个人是疯子,有问题。” 叶明楼张口大骂:“你他娘的才是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三人恍若未闻,径直的出去了。 叶明楼只知晓是唐远图把自己害了,但其它的关键之处,却因身处这等环境,理不出头来。他心中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逃出这里。他又烦躁无比,只得推了门,走了出去。 但见,有走廊一条,一边是连着的病房,一边接着个大花园。房屋只有一层,走廊的左边有个大玻璃门隔了去路,右边也接着花园。 这花园颇大,水池边有两人在争论,草地上有个青年在画画。墙边有棵大榕树,树下有些长椅,一张长椅上坐着两人,下面一群人坐在地上听两人谈天说地。树荫里,有个青年,拿着根木棍,骑着个木马;有个黄皮肤汉子,蹲在地上,认真的折着纸。再过去便是院墙,这墙约有六七米高,修的倒是好看。 叶明楼心中烦闷,寻着水池边坐下,见那杨科和一少年激烈地争论着,还不时在纸上写着算着。叶明楼看着好奇,把头凑了过去,见纸上物理公式写得满满当当,那少年还拿着计算器边算边写。 叶明楼十分好奇,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杨科“哼”了一声,对那少年说:“宁杰,你跟他说。” 这叫宁杰的少年对着叶明楼欢喜地说:“我们在想,怎么能让可控核聚变实现。” 叶明楼听罢,甩手走开,还讥讽道:“真是神经病,脑壳有问题!” 宁杰听了,似不开心,他气恼着说:“我们能想实现可控核聚变的方法,你能干什么?” 叶明楼看着这少年,“嘿”了一声,说:“我能打死你。” 宁杰却不害怕,他对着那个骑着木马的年轻人大声说道:“沈将军,有人要打死我!” ‘沈将军’听了,木马也不骑了,提着木棍走了过来,对着宁杰问道:“谁要打死你?” 宁杰指着叶明楼说:“就是这个人!” ‘沈将军’转过身来,木棍斜指着叶明楼说道:“小子,我是镇守此地的沈括沈将军,你要打死小杰,先过我这关!” 叶明楼看着烦,张腿踢来,不想自己药性才过,此时身上力气似无。这一脚绵绵无力,沈括长棍一挥,就往叶明楼下盘打。叶明楼被打下盘,站不住脚,腿还没到就“啪”的一声被打倒在地。 沈括却不罢休,挥着木棍就往叶明楼身上招呼。叶明楼双手捂头,被打得哇哇直叫。 宁杰这才对着沈括说:“好了,沈将军,等会儿打死了!” 沈括听罢,“哼”了一声,扛着木棍又骑马去。 叶明楼站起身来,不住骂道:“神经病,神经病,你们这些龟儿就是一群疯子!” 宁杰生气地说:“疯子,天才都是疯子。不努力哪里能成才,不疯,哪里能成天才。” 叶明楼拍着身上的土,边走边骂:“狗屁,狗屁,放你龟儿的狗臭屁。” 叶明楼走到榕树下,坐在长椅上,却见旁边的长椅上紫云仙尊和一个光头的病人并排坐着,下面的地上坐了好些人。 却听这光头的病人说:“贫僧今日与仙尊在此讲道颇有感触。想这世间,人与人的交流中,只凭第一眼的印象,就为这人在自己心里写下谱,而且不管这人以后做得再好,也是改变不了这个印象。所以,以后你们不要从第一眼来观察一个人得出结论,应当长远的观察,注意细节,才能得出结论。” 紫云仙尊点了点头,接口说道:“慧真师傅说的对。而且,注意一个人不应当注意外表,是要注意内在。你们观察又不是找小媳妇,这个内在才更重要。毕竟,外表和内在矛盾的人很多。观察时就像慧真师傅说的,要长远,要注意细节。” 叶明楼本就心情杂乱,又听这两人在胡口乱吹,他撑起身来,破口骂道:“疯子,神经病,还学别个论道,还学别个开讲座。脑壳有屎,神经病,神经病!” 慧真却不生气,他笑着说:“施主,你现今灵台乱了方寸。待施主灵台清明后,贫僧再与你细说。” 叶明楼听了,胸中的气似乎散了些。他也不答,晃悠着走开了。 树荫下,一人认真的折着纸。叶明楼觉得这人应该正常些,想找他问问情况,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喂,兄弟,你这在干嘛呀!” 这人头也没转,低着头,折着纸,说:“折东西啊,你看不出来吗?” 叶明楼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你折的什么东西啊?” 这人转过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叶明楼,说:“你是傻吧,我都没折出来,我怎么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叶明楼“噌”的一下站起来,低头骂道:“神经病。” 这人也倔,回骂道:“傻子!” 叶明楼接着骂:“你龟儿的疯子。” 这人拿着纸跑开了,边跑边嘀咕:“脑子有问题吧,还这么傻,真是绝了!” 叶明楼真想把这群人给砍了!他估摸着草地上画画的人可能能正常交流,就走了过去,问道:“小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小画家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叶明楼。小画家看了看四周,确定的说:“这里是地球啊!” 叶明楼接着耐心的问:“我是说,详细点的,在市里的什么地方?” “哦,哦,哦,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是外星人呢!”小画家画着画说着,“在城西,城西的精神病院里。” 叶明楼有点不耐心了,又问道:“怎么出去啊?” “不知道呢,你问问医生吧,秦医生人很好,你问问他呗。”小画家把画拿起来,对着叶明楼说着,“你帮我看看我画的好不好?” 叶明楼往画上一看,吓的背脊发凉。只见这幅画阴暗无比,恶鬼飘荡,血腥异常。 叶明楼大骂:“你画这么吓人干什么,还给我看。” 小画家幽幽的说道:“我画的啊,都是我看到的哦!” 叶明楼听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惊叫的跑了开去。小画家看他的样儿,哈哈大笑。 叶明楼没得法子,只得在走廊边敲着玻璃门大喊:“医生,医生,秦医生!秦医生!” 杨科听的烦躁,大吼道:“别像只狗一样汪汪叫了,听着烦,只有到吃饭的时候才有人来,或者是医生护士有事才来。你这样叫,没人来,别叫了。”这杨科却故意漏说了一句,病房和走廊上有呼叫的按钮。他见叶明楼精神有问题,就没说。 叶明楼又恼火又绝望,他愤怒的大叫:“你们都是些神经病,都他娘的龟儿的疯子,老子才是正常的,老子才正常。”他骂着,喘着气坐在走廊上接着骂。 杨科忽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们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就是个疯子,才被送进来的。” 周围“哦”了一声,便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儿了。 这里的条件是极好的,病房条件好,环境好,饭食好,就连这些护士,也是好! 到了晚饭点,这群病人在花园里吃着饭,就见叶明楼拉着护士的手,急切地说:“秦医生,我要见秦医生!” 小护士被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实说道:“秦医生下班了,明天才来!” 那杨科似乎就是与叶明楼过不去,就听杨科说道:“小舒妹子,这小子是见你漂亮,起了色心,才找了个借口拉你的手。” 叶明楼慌忙松开了手,对着杨科怒目而视。杨科看了叶明楼的样子,不知怎的饭都笑喷了。 这小舒护士倒是好,对叶明楼说:“你先吃饭吧,毕竟不能饿着了不是?明天秦医生就来,我告诉他,你找他,好不?” 叶明楼没了办法,只能吃饱饭,等着明天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回 有青青桂子 昨日总比今日痛苦,明日又总比今日快乐。 叶明楼几次都想跑,但还是忍住了。这所精神病院的大门口有十来个手拿电棍的人,每个出那小院子的病人,都有两个大汉跟随,也是拿着电棍。叶明楼想着,看来要跑,还是得从花园那里翻出去。 都快要吃午饭了,秦医生才把叶明楼叫去了治疗室。 两人在长桌上相对而坐。秦医生拿着些资料,对叶明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昨儿不是说过了吗,我叫叶明楼。”叶明楼有些无奈,“医生,麻烦你去查一查,我真的叫叶明楼,唐远图骗了你们,我不是他弟弟,我没有精神病。” 秦医生头也不抬,翻着病历说道:“我研究了一下你的情况,看你昨天还有现在的表现,有些严重啊。我发现你除了有妄想症,还有点狂躁症!” 叶明楼听着心中不舒服,他说道:“医生,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怎么还给我弄些其它东西出来。” 却听秦医生说道:“我看昨日的监控,发现你无缘无故骂人,还和人打了一架。你说,你才来,就干这些事儿,不是有狂躁症是什么?” 叶明楼越听越气,他站起身来,拍着桌子,大叫道:“你来精神病医院,你看着这些疯子,还有可能晚上睡熟了,把你头当西瓜切了,你怕不怕?” 秦医生怜悯的看着叶明楼,叹着气说:“你看,你还说你没有狂躁症。妄想症也是越来越严重了,哎,我们来先说说你以前的情况吧。” “你七岁想象自己是奥特曼,打伤了邻居家的小孩。你十三岁想象自己是超人,结果被车撞了。你十九岁想象自己是杀人犯,差点杀了你哥和你爸。你这次又想象自己叫什么叶明楼,这叶明楼又是个什么东西?”秦医生说完,抬眼看着叶明楼。 叶明楼好像冷静了不少,他沉声说:“医生,秦医生,真的,麻烦你查一查,或者去警察局问一问,我真的叫叶明楼,不是唐小明。那个唐远图坑我的!” 秦医生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十九岁差点把你哥和你爸都杀了,他们也没对你不好。哎,你这问题啊,有点难办啊。” 秦医生抓着笔静静地思索,他又在纸上画了画,好似终于确定了一般。只听他说道:“这样吧,只能每天都找你聊聊了,每天都把你自己的事儿说给你听一遍。这样循序渐进,让你找到自己。” 秦医生说完,叫了小舒护士进来,对着叶明楼说:“她是我们这里比较好的护士了。由她来每天跟着你,讲你的事跟你听,我再每天观察你的情况,再做出改变。” 这时间好似被人偷走了般,精神病院里的生活过得格外的快。晃晃悠悠,就已经过去了七天。 由于院墙太高,叶明楼想了目前能想到的方法,都没能翻出去。他每天听着‘自己’的故事,都快把自己也当成了‘唐小明’。 这日,下午的天气有些闷热。但谁也阻止不了这些精神病人在花园里快乐的玩耍。 叶明楼坐在走廊边,又听完了一遍‘自己’的故事。他有些迷茫,就对着小舒护士说道:“喂,要不,你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呗,说不定对我的病情有帮助。”叶明楼说罢,指了指花园中那些戏耍的人。 小舒护士可能也觉得有理,她也蹲着身坐在走廊边,说道:“他们呐,在我来之前的,我不是很清楚,我就说说我知道的吧!” 叶明楼点了点头,说道:“快说,快说。” 只见小舒护士指着一个正在和姚源玩耍的人说:“这个人叫周游,嗯,只知道他说他能和动物沟通,他是被他家里人强迫着送来的。他们俩倒是配,一个能和植物说话,一个能和动物说话。” 叶明楼觉得有趣,嬉笑道:“一个植物方面的神经病,一个动物方面的神经病,嘿,真有趣!还有呢。” 小舒护士也嘻嘻的笑着,笑了好一阵,才指着宁杰说道:“那小子叫宁杰,从小就喜欢宇宙物理c量子物理之类的。他从小就聪明,就是一直喜欢看那类的书,他父母不让他看。” 她说着,语气似有点悲伤,“因为学生嘛,要上学,要把成绩考好才是乖孩子。等他到了初中的时候更入迷,上课看,下课看,吃饭看,睡觉看,还说些老师同学听不懂的话。他的父母觉得他精神肯定出了问题,就把他送到这里来了。” 叶明楼心下惊异,惊奇的说道:“不就看个书嘛,呵,还送这里来,你们也还收了!” 小舒护士吐了吐舌头,俏皮着说:“我只是个护士而已。” 说罢,她又指着正在骑木马的沈括说道:“比起宁杰来,他要惨的多。他叫沈括,高中时很喜欢玩手机c打游戏,他的父母觉得这是网瘾,这是病,得治。就把他送去了戒网瘾的机构。” 叶明楼听到这儿大叫道:“戒网瘾的机构?他父母是疯了吗?” 小舒护士把手撑在脸上,神情似有些悲伤,她接着说:“不知道啊,反正沈括从那里出来后,眼睛瞎了只,大小便经常失禁,就连”她说着,指着叶明楼的下身,“就连那个玩意儿的功能都没了。听说就是因为这样,他接受不了现实,就疯了,就被他父母送到这里来了。可笑的是,他进来后,他父母还生了个二胎!” 叶明楼听罢,觉得那沈括真的有些悲哀。他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呼吸都有些不畅快。 小舒护士不知叶明楼心中所想,她指着在草地上画画的青年,继续说:“他也是被自己父母送进来的。他喜欢画画,但是画的都是鬼一类的东西,还说自己能看见鬼。他父母觉得可怕,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就把他送来了。” 叶明楼从未听过如此奇葩的事,他冷笑道:“还有没有被自己父母送进来的?” “有啊,我知道的就还有那一个了。”小舒护士指着一个在草地上编花篮的青年,“他叫吴永明,他父母从小把他当女孩子养,导致了他后来发生了认知障碍,结果人格分裂了。分裂出了一个妹妹,一个哥哥。哎!” 叶明楼见她叹着气,又问道:“那其它的人呢?” 小舒护士似乎不想说了,但见叶明楼好像有了兴致,只得说道:“其余的我就知道两个了。” 她指着一个在草地上打坐的男子说:“这个人叫王锋,他认为人的身体有无限的潜能,他正在开发自己。” 她又指着一个和慧真聊天的男子说:“这个人叫孙喜,也是人格分裂,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说着就不说了,脸色有些难看,有些悲伤。叶明楼心口被堵,只觉有些悲凉。 忽见紫云仙尊端了杯茶,慢悠悠地也来走廊边坐下。仙尊看着叶明楼二人,轻轻笑道:“你们在谈情说爱?” 叶明楼鼻子有些酸楚。这人生就像一条路,有的在路上骑着车,有的在路上跑着,有的只是慢慢地走。但是你永远不知道,这些同行的人背后所经历的苦痛。 叶明楼轻声说:“哪里来情,哪里来爱?” 紫云仙尊答道:“世间有情,世间有爱!” 叶明楼反驳道:“我可没见着。” 紫云仙尊喝了口茶,望着远方,笑着说道:“小友你不能用眼去看,要把自己跳出来,再用心去看。每个人都会经历自己的苦痛,但只要活着,就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天,不是吗?” 叶明楼眯着眼,看着花园中正在玩耍的人们。他眼睛朦胧,似乎进了沙子。叶明楼悠悠叹道:“别人骑着车c开着车,而你却走着路,能找到那一天吗?” “人生的路再长,也有走完的一天。但只要你活着,就有无限的希望。”仙尊手晃着茶杯,又慢慢地喝了一口,“就算别人骑着车,就算你走着路,又如何呢。老夫心与游人异,不羡神仙羡少年。” “活着,就是好。自己有自己的路,只要尽心尽力去走了一遭,便无愧于己!”仙尊说着,眼中却落下泪来。泪珠在他的脸上翻涌,他的眼睛望着看不见的远方。只听他幽幽唱道: 总角泥丸言笑小。 豆蔻青梳,碧玉天成貌。 钗上流年执却少, 桃李落尽相思谣。 梅年把妆声厌傲。 眉丝清眸,曾记语声绕。 一剪盖头情难消, 醉破天道无情道。 叶明楼鼻子发酸,眼泪哗哗地流着。他满脸泪眼,却撑着个笑颜,拍手说道:“仙尊心里可是住着人?” 茶凉了,仙尊眼中的泪却是热着。他喝着泪茶,哈了口气,神色温柔的说:“都死啦,都死啦。” 在这五月的天里,竟然听得有知了在叫。花园里,这群人开心的玩耍,似乎这里面的世界才是他们的天堂。 树阴薄薄,孤影阑珊。在这里,似乎是不错的。 又一日,在治疗室里,叶明楼和秦医生又相对而坐。秦医生又对叶明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明楼回答:“唐小明!” “你可记得以前的事吗?” 叶明楼心中平静,依着‘唐小明’的故事说了。秦医生似觉得效果不错,他点了点头,说:“看来恢复的不错,小舒就不跟着你了。这段时日,我再观察观察你的情况。” “好!多谢秦医生。” 风儿带走了热浪,似乎就是这风儿把时间偷走了吧!这些时日,叶明楼总是快乐的。 叶明楼坐在草地上,和小画家说着:“你怎么画的鬼,都是吃人的呢?” 小画家说道:“我看见啊,每个人身上都有鬼,都是要吃人的!” “哦?”叶明楼心中好奇,“那我们这些呢?”说罢,他指着花园里的这些人。 “你们不一样。”小画家说着笑着,“我没有在你们身上看到鬼,就好像鬼怕你们一般。” 叶明楼拍着手,躺在草地上,说道:“是嘛,也可以说明,鬼是有好有坏的。你也应该画画好的鬼。” 小画家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是了,是了,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画画看。” 叶明楼或许觉得无聊,他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来耍游戏吧!” 这群人听着有意思,有人便问道:“怎么玩儿?” 就听叶明楼说道:“将军用棍儿来追我们,打到谁,就换谁来追其他人,耍不耍?要耍的举手。” 这些人觉得十分有意思,都高高的举起了手。叶明楼一见,便笑道:“开始啦,开始啦。” 沈括反应慢了半拍,他见众人都跑开了,才反应过来。这才拿着棍子向众人追去。 天空中的云儿飘着,地上的人儿笑着。 风儿真的把时间偷走了!在这里很开心,叶明楼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一日,就见仙尊和慧真在长椅上谈心论道,长椅下的树荫里坐了好些人,就连‘研究可控核聚变’的宁杰和杨科也来了。 只听仙尊说道:“我们接着上一次说,上次说道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只不过是客观事物在人脑中的反应。贫道觉得不对,这世界,这宇宙有很多东西我们是看不到的,感受不到的。而贫道觉得,但凡有生命的东西都具有意识,只是每种生命所表达的方式不同。比如这草,这树,这些鸟。物质和意识应当是各自独立存在的。” 宁杰举了举手,也说道:“我也认为物质和意识是同等公平的存在,这宇宙有物质实体和意识实体两种。” 叶明楼听着有些迷糊,他举着手说:“物质我能理解,那意识又是什么呢?” 仙尊回答道:“是生命的本源,物质有了这个本源,才能成为生命。意识是控制生命体在宇宙中活下去的动力,是让生命体存在的必要条件。有了意识这个本源附于物质,物质才具有生命。” 慧真接口道:“贫僧认为,本源一说还不贴切。应当说,这意识是某种能量,物质只有吸收了这种能量,才具有生命的特征,才能进化成更高级的生命体。在我们人体中,其它动物体内,还是植物或其余生物中,都会含有这种能量。这种能量就是意识,它给了我们和物质世界相互交换的条件。” 没想到那姚源也举手发话了,只听他说道:“也就是说,生命体所含这种能量越多,那这种生命体就越高等?” 仙尊点了点头,笑着说:“可以这么理解!” 榕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听懂了他们所说的话儿。草地上的草儿不住地点头,似乎也是认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回 十里桃花香 蝉儿吱吱叫,似乎这艳阳的天也挡不住它们兴奋的神情。叶儿唰唰响,就连轻轻的风儿也消除不了它们心中的炎热。 一群精神病人又坐在大树下谈天说地。这话题好似又说完了,这群人只得听着蝉儿的叫声打发此时的沉闷。 确实无聊,只见杨科抓着脑袋问道:“小明,唐小明。你说你叫叶明楼,他们又说你叫唐小明,那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叶明楼听着蝉声,轻轻地“啊”了一声,似乎杨科的话没让他反应过来。却听宁杰拍手说道:“好,好,好,这话题不错,我们今天来论一论小明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叶明楼听了嘿嘿直笑,他扯着宁杰的耳朵,笑道:“我是啥子玩意儿,我是要割你耳朵下酒的妖怪。”叶明楼说罢,还张大了嘴嗷嗷叫了几声。 宁杰耳朵被扯的生疼,他向沈括求救道:“哎哟,哎哟,沈将军,来救我,来救我!” 沈括看着宁杰,哈哈大笑。他指着宁杰的样儿说道:“小明可是我的参谋c大参谋,你活该,哈哈哈!”沈括说完也去扯着宁杰的另一个耳朵。这群精神病人嬉闹着,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紫云仙尊看着叶明楼略微苦涩的表情,似有所悟。只听紫云仙尊说道:“小明,快说说,快说说你的故事。” 叶明楼抬起眼,看着蔚蓝的天空,说道:“你们相信我吗?”慧真师傅接口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相信你。” 一群精神病人都能相信你,那所谓的正常人呢? 叶明楼眼中闪着泪花,强笑着说:“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吧!” 风静了,蝉儿也止住了啼鸣,似乎它们都在认真的听着叶明楼的述说。 一段名为‘叶明楼’的故事说完,空气中燥热了起来,杨科的笑声却是带来了一片清凉。 只听杨科笑着说道:“叶明楼也好,唐小明也好,都是小明,都是小明。” 却见宁杰摸着下巴,眉头紧皱,嘟着嘴说道:“我觉得吧,小明,你可能是被唐远图坑了啊。” 叶明楼想不通其中关键,反问道:“坑了?他坑我干啥子,我和他又没有瓜葛。” 杨科拍手笑道:“人家看你不顺眼呗!”宁杰却是歪着脑袋,不确定的说:“我感觉不是,应该和那个杀人案有关吧,可能是想陷害你。” “陷害我?”叶明楼抓着头说,“陷害我不应该把我弄成犯罪嫌疑人吗?怎么把我关到这里来。” 宁杰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说道:“可能吧,我觉得,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又不想你到处乱说话,就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沈括听得不舒服了,他举着拳头说:“我感觉杨科说的更有道理,人家就是看你不顺眼。”杨科听了,嬉笑着和沈括握了个手,开心的说道:“看吧,看吧,我说的更有道理。” 宁杰却是不服,拿了纸笔写写画画,和杨科争论了起来。这群精神病人看得高兴,也相继争论,说道兴奋处,叽叽呱呱,把这炎热的空气也驱散了不少。 叶明楼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他大声说道:“各位,各位,我想出去,我想出去,你们可以帮我吗?” 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有的人瞪大了眼睛,有的人满脸兴奋,有的人愁眉苦脸一群精神病人相互望着,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慧真师傅有见解,他微笑着说:“叶施主,竟然心不在此处,那就出去,我们都帮你!” 叶明楼听了很是激动,他站起身来,举起手高呼:“还有没有人想出去,我们一起出去!” 紫云仙尊c杨科c姚源c宁杰和沈括这几人听了,满眼带光,也想要一同出去,但宁杰却说道:“我们没有钱啊,出去会被饿死的。” 叶明楼拍着胸脯,大声说:“我养你们!”宁杰几人听了高兴地大叫。其余精神病人被气氛所感染,都站起了身,举着手高兴地欢呼着。蝉儿似乎也被感染,吱吱地叫着。风带着高兴的气息,飘向远方。 叶明楼跳着c叫着,忽然想到一事,大声问道:“我们怎么出去啊?” 安静的空气又弥漫开来,这群精神病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却是给不出个章程来。却听王锋说道:“我们这样,我们人多,可以这样。五个人站好,再用三个人踩着五人的肩膀,依次向上,两个人再踩着三人的肩膀,最后一个人就可以翻出去了!” 王锋似觉这主意不错,呼叫着一些精神病人靠墙演练去了。叶明楼觉得有些不妥,他说道:“这墙这么高,跳出去可能会有些危险啊。” 杨科却想出了一个办法来,他连手带脚比划着说:“我们把我们所有人床上的棉絮都在外边铺好,这样跳下去就不那么危险了。” 宁杰听了,笑着说:“谁去铺?” 杨科想了想,说:“小锋不是搭人梯去了吗,顶上的那个人把棉絮慢慢地丢出去不就行了?” 叶明楼几人觉得很有道理,欢叫着就去帮王锋完成这一项伟大的工程。 紫云仙尊看着这群人欢快的笑颜,轻声说道:“自由,永远都令人向往。” 慧真师傅笑着接口:“不,心的自由才是最终的自由。飞出去,海阔天空。” 这午后的热浪也拍打不倒这群人心中的向往! 晚饭过后,待护士离去,这群精神病人又在墙边操练,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时间飞逝,又过几日。 城市中的夜空看不见美丽的星空,只有明月高挂。被污染的星空中闪着几颗还算亮的星。 夜色下,一群精神病人出了房门,在院子里整齐的站好。有人还“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发出过响的声音。这群人也不说话,打着手势交流。就见王锋领着一些人在墙边搭出三角形的人梯;其余的人在各个病房中,拿出棉絮,在人梯下依次向上递。坐在墙头上的人把棉絮依依向外边丢,待得丢完,说了一句:“成了!” 院子里的人兴奋地跳着,叶明楼见此情景,说道:“还有和我们一起出去的吗?” 黑夜中,慧真师傅双手合十,轻声说:“想出去的人自然会出去。” 宁杰似乎很是兴奋,他爬上人梯,坐在墙头上,回身说了句:“小明,我在外边等你,各位,再见。”他挥着手,纵身跳下。 紫云仙尊c杨科c姚源和沈括向各位精神病人依依惜别,他们也照着样儿爬上墙头,挥手跳了出去。 叶明楼似有伤感,他和院子中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也搭上人梯,爬上墙头。叶明楼站在墙头上,望着下面的这些‘精神病人’,包着泪水,问道:“你们真不走吗?孙喜,吴永明,你们可以走啊!” 孙喜笑着看着站在墙上的叶明楼,缓缓地说道:“我自知我心中住着一个恶魔,我不能控制他。我待在慧真大师身旁,每日聆听教诲,心里好受了许多。我愿伴大师左右。” 吴永明也接口说道:“我也会伴大师左右。我以前不能明白自我,是大师让我找到了真我!” 眼泪打湿了叶明楼的脸。叶明楼拿手去擦,却是越擦越多。慧真师傅双手合十,眼眸清澈,对着叶明楼说道:“叶施主,此去纵然万般艰难,施主只要遵循本心便可,一切问询自身。” 叶明楼满脸泪光,他深深的看了看这群所谓的‘精神病人’,提脚纵身向墙外跳下。 悠悠的夜风,带来了幽幽的歌声: 花开花落花徘徊, 佛前叩首为仙哀。 我自孤身提剑来, 万丈莲花任我开。 叶明楼倒在棉絮堆里,缓缓地爬起身来。他望着和他一起出来的几人,蘸着泪水笑着说:“和我一起走吧!” 紫云仙尊的笑似乎把这哀伤的气氛冲淡了几分,他说道:“小明,你可是说好了要包吃包住的哦。” 叶明楼看着没有星河的夜空,说了句:“一直包吃包住。” 这几个逃出牢笼的人笑着c说着,却不料沈括打破了这种气氛,只听沈括说道:“大家,明哥,对不起,我现在是残废之人。我恨,我恨他们,我恨我没有良心的父母,我恨那个无良的戒网瘾机构,我恨那个无耻的医生。所以,所以” 沈括说着,面色狰狞,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他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说道:“所以,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我要杀了这所谓的父母,我要杀了那个险恶的医生,我要烧光那个害人的机构,我要还自己一个清净。” 叶明楼看着沈括的样子,回想起慧真师傅说的话,他痛苦的说:“你可想好了?” 沈括流着泪,回答道:“想好了,杀了他们,我就自杀。” 叶明楼拍了拍沈括的肩膀,笑着说:“你的路,你自己走。” 沈括满眼坚定,用力说:“我选的路,我不后悔!”他说罢,转过了身,似乎是不让他人看到自己坚强的泪水。 叶明楼几人看着沈括,久久说不出话来。沈括抬脚踏步,用力向前走去。姚源看着沈括的背影,似有所感,他扯着嗓子大叫道:“走好!” 月明星稀,启明星却指引不了这复仇少年的道路。背拔坚挺,纵然前头是黑暗,也要为自己向前走,走到自己的心自由的那一天。 今朝血路仰天行,来世再作欢笑颜。 叶明楼几人看着沈括的背影消失,才提了提精神。只听姚源说道:“这些棉絮怎么办?” 叶明楼‘嘿’了一声,说道:“放在这儿就是,反正我们跑了,能找到我们才怪。” 叶明楼潇洒的一挥手,说道:“走,回家。” 宁杰眨着眼睛,问道:“怎么回家?” 叶明楼忽的惊醒,大家都穿着病服,身无分文,怎么回去? “要不。”杨科说着,“我们走回去?” 叶明楼狠狠地踢了踢地上的棉絮,说道:“城西离我家很远,怎么走?” 紫云仙尊拉着叶明楼,说道:“先上大路,用脚走,肯定能走回去!” “当然肯定能走回去。”叶明楼踩着地上的棉絮,“可是。” 宁杰依着叶明楼的肩膀,笑着说:“走吧,我们几个,怕什么。” 五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是自由和回家的渴望赋予了他们这强大而又愚蠢的力量。 小区是老样子,路灯也是老样子,就连家门口还是老样子。 这五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还好终究是被他们走完了。叶明楼从门口的鞋柜的夹层中翻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叶明楼进门后一惊:怎么客厅中有人在看电视! 叶明楼三步并作两步,到客厅一看。原来是个老道儿翘着二郎腿,啃着西瓜,喝着牛奶,看着僵尸片。 叶明楼惊呼:“师父,你怎么没走?” 老道儿侧过身来,看着叶明楼,惊讶的说道:“你是谁?这是我家,你是谁,你进来干嘛?” 叶明楼大呼:“诶,诶,诶,这是我家啊。” 老道儿似乎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指着桌上的富贵竹说:“不信你问它,它知道,这是我家。” 此时宁杰等人进来,听了老道儿的话,却听姚源说道:“我听听。” 姚源走到富贵竹身旁悄悄地说了些话儿,他又细细听了听。末了,他直起身来说道:“它说这是小明的家啊!” 老道儿见此,震惊着说:“你,你也能和它们说话?” 姚源歪着脑袋,回答道:“是啊!” 老道儿面色涨红,他指着姚源说道:“你,你是谁,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能听懂。”他说着,痛苦的蹲下了身,抱着脑袋直晃悠。老道儿抬起头来,眼中似有灵光,他惊喜的说道:“是了,是了,我是青城山中的道士。怎么,怎么在此。” 叶明楼看老道儿痛苦的模样,似有所感。他蹲下身来,对着老道儿说:“师父,您是我师父啊。您收了我作徒弟,我请您回家来孝敬您。” 老道儿挣扎着起身,满脸恍惚,对着叶明楼说道:“诶,不对啊,你又没拜过祖师,不算我徒弟,不算,不算。” 却听紫云仙尊说道:“那就去拜。” 老道儿有些迷糊的看着紫云仙尊,只听紫云仙尊接着说:“道友是为何道?” 老道儿眼中有光,接口道:“仙道。” 紫云仙尊嗤笑一声,说:“那众生又为何道。” 老道儿低头沉思,想了半天也没蹦出个屁来。紫云仙尊又笑道:“众生自有众生道。” 老道儿听着有理,拍手笑道:“是了,是了,各自有各自的道。不争万物,不利万物,不争不利是谓自然。”老道儿很是兴奋,他拉着紫云仙尊的手,说:“道友怎么称呼?” 紫云仙尊也拉着老道儿的手,说:“贫道商紫云。” 老道儿听罢,惊异的说道:“天心派?” 商紫云笑着点了点头。老道儿也笑了,他紧紧的拉着商紫云的手,说道:“贫道目由,本姓一个陈。” 目由道长接着激动地说:“天心派都没了几十年了,想不到还有传人。紫云道友,不如随我回山论道,贫道也想见识见识天心派的高招。” 商紫云抚了抚并不存在的胡须,笑道:“我们几人说好了要一起包吃包住,可不能只走了我一个。”说罢他还指了指叶明楼等人。 目由道长想了想,说:“那就一起回山吧,反正我那徒弟勤快。” 这时姚源突然接口:“你不是说要收叶明楼为徒吗?还叫他跟你回山拜祖师呢!” 目由道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是吗?我说了的吗?” 却听姚源几人正色的说道:“是的,你方才说了的。” 目由道长听了,拍着手高兴的说:“那正好,一起回山!” 商紫云等人听罢哈哈大笑。宁杰搂着叶明楼的肩膀,说道:“怎么样,小明,给你找了个师父。快,快,买点东西来吃,庆祝一下。” 叶明楼见此情景,心中有些感动。纵然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多,他却去了房间,拿了银行卡,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等我,我这就去取钱买夜宵。”他伴着众人的欢笑声出了门去。 二十四小时自助银行的灯依旧亮着,可谁人又能二十四小时的守候呢。 叶明楼取了钱,正想要去哪里买夜宵。不料身后风声大起,叶明楼只觉脑袋“嗡”了一声,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回 有粼粼鱼儿 黑暗中似有人在轻轻地呼唤,呼唤年少蹉跎的时光,呼唤青葱的岁月,呼唤那留不住的学堂。 一盆冰水泼来,盆中还有冰块的碰撞声儿。叶明楼被这水一冻,模糊的醒了过来。他眼睛迷糊,挣扎了半晌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只见叶明楼坐在一根铁凳子上,双手被反绑,身处之地好像是一间大仓库,但四周空空荡荡没有货物,也不知晓这仓库究竟是用来装的啥。身前不远处站着个人,拿着个红色的塑料盆儿。 叶明楼努力的眨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仓库中的灯光,定睛一看那人的脸,呵,刘云枫。 刘云枫见叶明楼醒来,他拿着塑料盆,两步走近,用塑料盆用力的砸着叶明楼的脑袋。叶明楼的头本就昏沉,这被砸得眼冒金星,他颤抖着嘴,大叫道:“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塑料盆被砸成两半,刘云枫这才停了手,他抓着叶明楼的头,恶狠狠的说道:“你还真是活泼啊,啊,还跑啊,跑啊。居然还跑出来了,有本事啊你。” 叶明楼理了理思绪,说道:“呵,原来你是内鬼啊!” 刘云枫一脚踹向叶明楼的胸口。叶明楼疼的弓下了背,奈何被绑,只得在椅子上左右晃动,似乎这样减少了疼痛。刘云枫又是一耳光打来,顺手掐着叶明楼的脖子,大声说道:“你知道个屁,就是因为你,老子又被帮主骂了一顿。今天抓住了你,你就和姓马的一起下地狱吧。” “马?马警官不是内鬼?”叶明楼抬起头,看着刘云枫的眼睛,“呵,这又关我什么事呢。你放了我,刘哥,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真不会说出去的。” 刘云枫松开了手,搬了把椅子在叶明楼对面坐下,说道:“喉,你想的真好,今天你必须得死。你不是觉得马天鳞的女儿好看吗,死了我就把你们埋在一起,高兴不,是不是感激我!” 叶明楼心中思索着对策,但在此情景却是必死之局。他心头有些害怕,害怕就这么死了,只得想办法拖点时间,能晚死一秒也好。就听叶明楼说道:“刘哥,枫哥,好哥哥,大哥哥,死也让我死的明白不是?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哦,还想当个明白鬼?”刘云枫笑着,“你求我啊。” 叶明楼弓起背,对着刘云枫不住鞠躬,边点头边说:“求求你,求求你枫哥,刘哥,就让我当个明白鬼。” 刘云枫看着叶明楼的样儿,心中很是满足,他点了两支烟,在叶明楼嘴里塞了一支。自己却夹着一支,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地抽了起来。刘云枫抽着烟说道:“看你表现不错,老子就跟你说说。” 叶明楼急忙点头,说道:“对,对,是,枫哥,让我死的明白点。”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么贱呢?”刘云枫吐着烟圈说道。 叶明楼连忙陪笑,低声下气的说:“我就是贱,就是贱。” 刘云枫听了,哈哈笑了几声,抽了口烟,缓缓地说道:“第一呢,在陈艳的凶杀现场你应该及时报警,最好还要打电话跟你们小区物业说,这样人多,陷害你就有些难度。第二呢,你隔壁死了人,你不应该凑近来看,这样我就不会找到你这个替罪羊。” 叶明楼暗想,原是自己围观心思太重。他问道:“以你们的能力,弄成悬案就是,何必辛辛苦苦找我这只替罪羊呢?” 刘云枫吱着嘴,说道:“悬案始终都有破案的一天。而有你这只羊顶替,始终是翻不了案的。”他咋把着嘴,接着说:“本来呢,加上你陷害小不点一事,就更能让你伏法,没想到” 叶明楼听了大惊,颤声说:“有,有监控,还拍下了?” “是啊,以你那点小计量,怎么可能不被拍到。”刘云枫嘿了一声,“本来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李华阳,让这个不稳定因素彻底消失,然后李家的血案,全都让你背。嘿,没想到,你小子狗运气不错,居然先找到了李华阳。为了让李华阳吐不出半个字来,就只有迅速杀掉。” 刘云枫踩着烟头,又点了一支,继续说道:“这就便宜了你小子,为了让你闭口,也只有让你在精神病院了。” 叶明楼有些后怕,又问道:“怎么,怎么不杀了我?” 刘云枫又抽了一口烟,说道:“你有父母亲戚,杀了你,他们就会成为不稳定的因素。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这样事情闹大了,不好。哎,所以李家的血案,只有找帮里的一个小子去背了。” “怎么不一开始就让你们帮里的人去替罪?”叶明楼有些迷糊的说道。 “哈,你以为,这是命案啊。”刘云枫扭了扭脖子,“换成是你,你愿意?” 叶明楼摇了摇头。刘云枫看着叶明楼,又叹了口气,说道:“姓马的追查的紧,你又撞在了刀尖上,为了以绝后患。今天你和姓马的一家人,都得死。” 香烟上火光就像一道催命符,火光的熄灭预示着生命的终点。时间静了下来,只有香烟烧灼的声音和叶明楼脸上的冷汗。 安静的有些可怕,忽听仓库外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你看吧,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看不顺眼。这下你知道了吧,我猜对了,是陷害,是诬陷,你输了,你输了!”叽叽呱呱,又是一阵嬉闹声。 刘云枫有些意乱,他大喝道:“谁,滚出来!” 似乎刘云枫的这句话威力十足,紧张的空气中此时没有半点响动。 “嘣”的一声,仓库的门被撞开,地上四脚朝天的倒着一个人。叶明楼转过头一看,却是宁杰等人,连目由道长也跟来了。 刘云枫见了这突然出现的几人,立即摆出‘五形拳’中‘龙形’的起手式,问道:“你们是谁?” 地上的杨科望着站着的四人,宁杰四人也看着地上的杨科,他们大眼瞪着小眼,场面十分尴尬。过了良久,就听紫云道长说道:“要不,目由道友,你把那个小娃娃打发了?” 目由道长抬头望天,杨科看了,不确定的问道:“要不,我们用尿呲他?” 姚源抬起脚,狠狠地踩着杨科,说道:“都是你,都是你,不然我们不会被发现。” 刘云枫看着这几个奇怪的人,朗声道:“几位路过的话,就快走。”忽的一想,又不对,这片仓库是他们青龙帮的地盘,周围还有很多帮中好手。这几人,有问题! 刘云枫还未说话,就见目由道长慢步走来,边走边说:“好吧,好吧,我去打发他,那你们干什么呢?”紫云道长立马接口说:“我们给你加油!” 仓库中的灯光有些昏黄,可却比不上皓月的光辉。在阵阵呼啸的加油声中,目由道长走近刘云枫,提手就是一掌。 这一掌划破了空气,发出呼呼的啸声。刘云枫只觉周遭都被凝固了,庞大的真气流让他动也不能动。刘云枫胸口中掌,倒飞而去,撞在仓库的墙上,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目由道长看了看手掌,甩了甩手,说了句:“这么弱?”他却不想,别人才练武一二十年,他练了五十几年,这可是以大欺小了。 紫云道长几人欢呼着跑了进来,拉着手围成一圈,蹦跳着呼喊:“加油,加油,加加油!” 叶明楼被目由道长的武功所震撼,又被这几人给逗笑了。他大声说道:“喂,喂,喂,别跳了,快来放了我。”蹦跳着的四人欢快的跑来帮叶明楼松了绑。 目由道长摆了摆手,对叶明楼几人说道:“走了,走了,回去睡一觉,明天还要回山呢。” 一行人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地出了仓库。叶明楼突然想起刘云枫所说之话,他赶忙对目由道长说道:“师父,我有个朋友也被关在这里,我们去救一下,好吗?” 目由道长愣了一下,说道:“不行,不行,我又不是活菩萨。今天救了一个,明天就有更多的人要去救。不行,不行,我不担不了这因果。” 紫云道长向叶明楼使了个眼色,对目由道长说道:“命在人为,因果由天。好因好果,坏因烂果,只在道友的一念之间。” 目由道长似乎想通了,他拍了拍叶明楼的背,说道:“好好好,去救,去救。”几人说好,挨着仓库依次搜寻。 斑驳的树影没有挡去他们的身形,朦胧的灯光照不出他们身上的神情,就连四周的杂草也是悄悄地静了。 这几人在一间还算比较大的仓库中,发现了被抓的马天鳞一家人。只见马天鳞双手被缚,掉在空中;他的妻女如叶明楼般,被反绑在铁凳子上。场中有七人,唐远图坐在离马珂梦很近的椅子上,表情猥琐;有一和唐远图相似的青年,正在抽打着马天鳞。 听得抽打声停息,叶明楼几人在门缝中挤着观看。只见那和唐远图相似的青年指着马天鳞说:“马警官,你可想好了,你要么现在归顺于我们,要么把证据拿出来放了你妻女,你要是” 这青年还未说完,就听马天鳞叫道:“嘿嘿,唐远宏,你做梦。” 唐远宏右手掌撑着脸,疯狂大笑道:“哈哈哈哈,马警官,马队长诶,你是想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吗?啊!”他指着唐远图,接着说道:“我弟弟可是个好色的主儿,等会儿当着你的面,做了什么刺激的现场直播,你可不要怪我们哟,哈哈哈。” 宁杰听了,觉得好玩儿,对着叶明楼几人大声说:“什么现场直播,我也想看!” 在这仓库中,宁杰的声音十分耀眼。就见场中的十人,齐齐的转过头来,看着仓库的大门。 唐远宏朗声道:“什么人?” 叶明楼见被发现,有些惊慌,他回头问道:“怎么办?” 只见紫云道长飞起右脚,一脚踹向杨科的后背。“嘣”的一声,杨科背朝天倒在地上,仓库的门居然这样被踢开了! 扬起的尘土带着静谧的气氛,悄悄地漫延开来。只有破旧的铁门,发出“吱啦吱啦”的叫声。 叶明楼脑子转了转,握拳举起双手,高喊道:“加油,加油!”似乎这加油声感染了宁杰几人,他们也举起双手,对着目由道长兴奋的喊道:“加油,加油!” 目由道长扫了一眼这群‘精神病人’,甩了甩双手,漫步走进仓库,叉着腰大声说道:“你,你,你,快把他们放了!” 唐远图这些人愣了半晌,好一会儿,才见一提棍的大汉用棍指着目由道长说道:“哪里来的傻子?” 好像叶明楼的样儿过于显眼。就听唐远图说道:“嘿,这不是精神病院的叶小哥吗?”说完又觉不对,好似少了些什么。 唐远宏狠狠地拍了拍唐远图的头,气恼着说:“笨啊你,人家都跑出来了,你还在发蒙。”说罢,他命令道:“你们几个,把他们给我抓咯。” 那提棍大汉得到命令率先发难,飞步冲近目由道长,右足着力,斜踩腾空,扭身翻腰,双手握实棍身,一棍当头打来。 目由道长“哟哟”直叫,却不惊慌。他左手一牵,右手一引,真气流转,这当头一棍竟被他化到了一边。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棍子,提膝沉气,一腿就把那大汉踢飞。 目由道长握着棍子,往地上一立,朗声道:“哈,飞龙虎棍,你姓王?呵,要打的,都报上名儿来!” “在下邓康。” “在下孙生财,来领教前辈高招!” 这叫邓康的提着一把青钢长剑,围着目由道长游走。那叫孙生财的,急步逼近,飞身立肘,一肘敲向目由道长的胸口。 目由道长身子轻轻一转,让开来肘,左脚运气踢出,孙生财被踢倒在地。右脚再进,把孙生财踢的“咕噜咕噜”滚了好远。 加油声此起彼伏,目由道长在欢快的声浪中迎向邓康的剑。 邓康见孙生财被一招秒杀,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右腕为轴,剑圈平划,封得目由道长下盘。目由道长见剑光紧追双腿,只得点地后退。不想剑光如跗骨之蛆,就要缠腿而上。 目由道长见这情形,急忙深吸口气,嘴角紧闭,唇中微张,一口气从嘴中吹出,直吹邓康的眼睛。 邓康眼睛进风,不自觉的眨了眨眼。就是这一瞬间,邓康的剑式有些停滞,目由道长右脚踩住剑身,左腿翻起踢向邓康的下巴。邓康下巴中腿,在空中滚里几圈,“咚”的一声落下地来。 目由道长合着加油声,高举双手,“哦,哦,哦”的叫着,好似带着胜利的喜悦。他高兴的跳着,笑嘻嘻地说道:“哟,四象剑法,肘,邓家的,孙家的,有趣,有趣。还有没有其它世家的人呀,一起来玩儿吧!” 唐远宏看着这个神经病道士,虽说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但是武功却高,他连忙悄悄地打了个电话。这时,却听唐远图说:“骆刚,张示炎,快,你们去。” 叶明楼在仓库门口仔细一看,那叫骆刚的,不就是那个‘猪脸人’吗。就见骆刚拿着黑棒,身影飘忽,一棒刺向目由道长的头。 目由道长掌抚骆刚的手,刚要进步一肘打骆刚的脸。不料左后方张示炎一鞭缠向他的腰,拉的他一肘打空。 骆刚见此时机,竟从黑棒中拔出一把短刀来。他左手化掌刀,右手提着短刀,一左一右,向目由道长攻来。 目由道长身腰被缠,移动不得;正面危机,有双刀相攻。他右手掌心真气喷涌,似乎与几步外的青钢长剑相互呼应。长剑嗡鸣,在剑啸声中飞向目由道长的右手。 目由道长手握长剑,随意挽个剑花,逼退骆刚。长剑中真气流转,剑身轻轻啼鸣,它似乎很兴奋,就像这只手才是它真正的归宿。 目由道长用剑反身一削,削断长鞭。他头也没回,随手一剑刺穿张示炎的腿。 时间的流动仿佛静止了,只留下这把剑在低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回 碧波荡清凉 猩红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流下。目由道长提剑一拔,鲜血飞溅,疼的张示炎捂腿向后倒去。 血珠在剑尖汇聚,此时的仓库里,只听得血珠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就像那死神的垂怜。 目由道长握剑轻抖,剑上残留的血液在地上画成了一个圈儿。 张示炎双手撑地,缓慢地向角落爬去;骆刚拉起王c邓c孙三人,离着目由道长十米左右站好。目由道长看这几个小娃儿的模样很是搞笑,他用脚一铲长棍,踢向王家的小娃儿,说道:“你们几家都是大家族,怎么你们家长让你们出来做这些勾当?邓家的小娃儿,你的剑就先在贫道手上待着了。” 王溪接过长棍。邓康从身后的黑箱中拿出一把剑来,他拔出长剑,剑鞘一扔,沉着气说:“道长,我的剑可是要扎手的。” 目由道长嘿嘿一笑。骆刚看着这道人的样儿很是气恼,他把短刀的刀鞘一丢,用刀指着目由道长,说道:“小你大爷的小娃儿,疯道士,哥儿几个都是二三十岁的大好青年。你再小娃儿,小娃儿的叫。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目由道长听了,也不生气。他弹了弹剑身,嬉笑道:“贫道大你们几十岁,你们当然是小娃儿咯!” 骆刚听罢,闪身就向目由道长中门攻去。邓康包左,王溪流包右,孙生财紧随骆刚。目由道长见这阵势,哈哈笑道:“骆家的小娃儿,你的‘阴阳吸合刀’还没练到大成呢!” 这‘阴阳吸合刀’是骆家家传刀法。用短刀近身搏击,招式阴狠无比。右手短刀为阳,左手掌刀为阴;练至大成,可右手化阴,左手化阳,阴阳吸合,能牵动敌人周身真气而出,化作自身双刀的刀气。 而王溪的棍法为‘飞龙虎棍’,相传是少林中的武学,练至大成,可开石裂碑。邓康的剑法是‘四象剑法’,出自《四象剑经》,据说此《剑经》是仙人所授。孙家以肘法为武,‘肘’是至刚的外家拳法。 但张示炎的武功最是诡异,名为‘柳条子’。这武功能用鞭c用棒c用刀c用剑使;练得大成,还能模仿敌人的招式。虽说只有形,可意却在自身。 目由道长见刀光临身,左右又有人攻来。他左步后撤,剑尖前移,右腿提膝而起,手中的剑在空中挽出道道剑花。骆刚三人只觉自己的武器像打在泥潭中,进退不得分毫。 孙生财在目由道长身后突然发难,肘膝合一,打向目由道长的背。目由道长横剑旋身飞转。四人见剑气飘荡,急忙躬身退开,待目由道长剑式一老,又抽身攻进。 场中五人才斗几招,目由道长抓准时机撇开邓康的剑,腾空向孙生财飞踢。孙生财脸庞中腿,鼻血长流,昏倒在一边。 邓康挺剑直刺,骆刚又向下盘砍来,就连头顶上也有一根大棍招呼。目由道长气贯周身,长剑在他的牵引下,仿佛撕裂了空气。这剑来得太快,骆刚的短刀竟被齐根削断。目由道长蹲下身来,举剑向左撇开邓康来剑,再向右撇开王溪的当头一棍。这三人去势已旧,目由道长一脚一个,把他们蹬了开去。 灰尘起舞,洒了这三人满身。骆刚三人踉跄地站起身来,又去黑箱中拿出各自的武器。叶明楼见此,笑道:“嘿,你们的法宝还真多!” 骆刚紧盯着目由道长,大声叫道:“用神功,否则没胜算。”只见这三人突然周身真气喷涌,竟带出阵阵风声。 风儿呼呼,吹散了场中扬起的灰尘。 目由道长“咦”了一声,说道:“我好像见过你们这功法。” 骆刚三人却不答话,提着武器向目由道长攻来。目由道长举剑相迎。 叮叮当当,四人又斗了几十招。场中剑光闪现,棍身呼啸,还有一抹雪亮的刀光。 忽然,目由道长剑势一变。剑招相同,却变得又急又狠。 骆刚三人不料目由道长的剑势居然可以变换。他们的双腿纷纷中剑,栽向一旁。 剑的招式,又叫剑招或是剑式。它是剑法中固有的套路,虽说使用者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细微的变化,但招式的形却是变化不了的。而剑势,可以说成使用者用剑的气势。同一套剑法,有的人使的快,有的人使的狠,有的人使的柔。这是用剑之人的心性,是变不了的。 不想,这目由道长的剑势,居然可以变换! 这道人神情变的严肃又狠历,他翘着嘴说道:“你们这些大家族之人,居然用六壬邪功,也不知你们的家长知不知晓。” 淡淡的血腥味悄悄地弥漫开来,骆刚三人纵然双腿中剑,也是双手撑地,飞也似的向角落里爬。他们不敢说话,似要逃出这魔鬼的爪牙。 唐远图看着心惊:帮中的这五位好手就算合力之下,也不是这疯道士的对手。想那刘云枫,怕是早已栽了跟头。或许项图未死,合众人之力,还能和这疯道士斗上一斗。要是这疯道士杀向我兄弟二人,应当如何是好。 唐远图越想越慌,越想越恐怖,在滚滚的冷汗中从上衣兜儿里掏出一把手枪来。他用枪指目由道长,颤抖着声儿说:“你,你,你别过来。”他用力的跺着脚,就好像这样做能增加他的勇气。 目由道长一楞,反问道:“我过来干嘛?” 目由道长的这句话好似压断了唐远图的弦。唐远图惊恐的用枪瞄准目由道长,慌乱的扣下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响,枪口迸发出绚丽的火焰。一声剑鸣,划破了空气,盖住了枪声的嘹亮。目由道长手影纷飞,提剑向身前一撩。剑刃上火星四射,凶猛的子弹不知被这把剑砍到了哪里去。 唐远图还要再扣扳机,不料目由道长身影突然消失,手臂上一阵剧痛传来。这目由道长已近得身,用剑刺穿了他的手臂。 黝黑的手枪碰撞着青灰的地面,场外的所有人都未看出这目由道长是怎么闪过去的,就像是神明之技一般。紫云道长看着,不确定的说道:“步罡?是步罡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唐远图捂着手臂,退了几步坐倒在地。如红宝石般美丽的血液从他手臂上灿烂的开放。他惊恐的抬头,看着目由道长厉鬼般的样子,双腿连忙蹬地,不住后退。 唐远宏咽了咽口水,双手举过头顶,颤抖着说:“道,道长,您请便,您请便。” 目由道长哼了一声,回过身来对着叶明楼几人说道:“不是要救人吗?还不快点,磨蹭什么呢。” 加油声早已停止,叶明楼几人听了目由道长的话,大气也不敢出,轻手轻脚地就去为马天鳞一家人松了绑。马天鳞一家人目睹了这诡异的场景,也是轻声细语,就连呼吸声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叶明楼扶起马珂梦,说道:“还好吗?”马珂梦罢了罢手,却是去搀扶起自己的父母,转头对叶明楼说道:“没事。” 目由道长把手中长剑一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似又恢复了那顽皮的神情,对着众人说道:“走了,走了,磨叽个什么,还要回家睡一觉呢。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一行人屁都不敢放,跟着目由道长走了出去。叶明楼回身看了看唐远宏两兄弟,他们的眼中有些惊恐,有些平静,似乎是把这所谓的仇恨给掩盖了起来。 才出仓库门,就听四下有车鸣声传来。一辆辆黑色轿车依次停好,堵住了这行人的去路。车门打开,从车里稀稀拉拉的下来些身穿黑西装的大汉。人群分开站立,人群后走来两个及其相似的人。 这两人离着叶明楼一行人十来米站定,整了整衣衫,鹰眸般的眼睛打量着这行人。左手边那人对着目由道长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青城山的陈道长,久仰久仰。在下唐国富,这是我兄弟唐国强。陈道长想是来救人,却没问问我兄弟二人,这可有些不规矩。” 目由道长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认识你们啊。” 唐国强脸都笑烂了,他也拱了拱手,说道:“陈道长的大名可是在青城山中如雷贯耳啊。我兄弟无名小卒,陈道长当然不认识。” 却听目由道长说道:“你们的意思,就是要打一架咯?” 唐国富笑着说:“陈道长打赢了我兄弟二人,我身后这些小弟当然拦不住你们,你们可放心离去。要是输了,陈道长你们也可离去,就是得把这姓马的一家子留下来。” 目由道长斜眼看了看叶明楼,说道:“来,来,来,比划比划。” 唐国富攻左路,唐国强攻右路,两人飞身而来。目由道长翻起手掌,举身相迎。 唐国富双手成爪,抓向目由道长的脖颈;唐国强蹲伏身低,打向目由道长的下阴。目由道长右腿踢开唐国强的拳,双手格去唐国富的爪,说道:“你们的招式怎么这么阴险。” 两人却不回话,唐国强拳式被踢,他转身站起,扭腰翻胯,一腿踢向目由道长的腰眼;唐国富爪招被格,顺式低身而下,一爪抓向目由道长的下阴。 目由道长掌抚来腿,化去劲力,身子向右后方一踏,避开来爪。他右足微躬,左足踩实,一掌向唐国强打去。 场中掌花翻飞,利爪狠辣,腿鞭刁钻。只见目由道长欢步蹦跳,左右闪避。这三人顷刻间已斗了几十招。 黎明前的黑暗悄声袭来,这指明道路的光儿,究竟何时才能到。 目由道长瞅准时机,深吸一口气,向唐国强的眼睛一吹。唐国强眼睛被吹,顿时眯眼。目由道长再推掌一按,把唐国强一掌打开。目由道长又转过头来,对着唐国富的眼睛又是一吹。唐国富哪里能想到还有这等招数,也是被吹眯了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蹬开。 唐国富揉着眼睛,说道:“陈道长,嘿,你怎么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 目由道长哈哈笑了笑,说道:“你们的‘六步夺命杀’也是下三滥的招数,怎么还说起我来了。” 这‘六步夺命杀’是在民国时期发明的武功,已不可考究究竟是谁创造出来的。这武功不属内家拳,也不是外家拳。只是教人用最快的手法,击打敌人身上的薄弱之处。不管是抠鼻子挖眼睛钻耳朵也好,还是抓下阴踢下身也好,这些能想到的下流招式,都在这武功中。 唐国富c唐国强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他们兄弟二人心有灵犀,想到:这陈道长武功高强,我兄弟二人只有用神功护体,才能有胜算。 只见这两人气势一涨,浑身真气流转,踏步前移,又向目由道长攻来。 目由道长见此,哂笑一声,说道:“又是六壬邪功,以你两的气势,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说罢就和两兄弟斗了起来。 唐国富拆开目由道长的掌,接口说道:“有了钱,那些个女人就像狗一样往你怀里钻。是她们自己选择来成就我们,怪不得我。” 真气带起的风吹乱了叶明楼的发。风声呼啸,空气炸裂,场中人影腾飞,恍惚的看不清三人的模样儿。虫儿的叫声也停了,只能听到那厮斗的声儿。 三人又斗了百十来招。唐国富向唐国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向目由道长包去。目由道长刚要迎敌,不料这兄弟二人在他左右突然真气喷发而出。六壬神功所吸食的元阴之气在这两兄弟身上迸发,左右相互向目由道长夹来。 目由道长只觉左右两边有巨力推来,他动弹不得,鼻中溢出鲜血。巨力爆发,居然把目由道长震向了空中。目由道长被震飞几米高,“砰”的一声摔下地来。 叶明楼惊叫着跑去把目由道长扶起来,关心的问道:“师父,没事吧?” 目由道长拍了拍叶明楼的肩膀,站起身来,说道:“没得事。”他拍打着道袍上的灰尘,抹了抹鼻中的鲜血,抬起头来对着唐国富两兄弟说道:“你们还真是人才啊,真的是人才!这六壬邪功的震气居然还可以这么用。老道儿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他说着,神色变换,又是那严肃狠历的模样。 唐国强随口说道:“陈道长可是要认输了?” 目由道长嘿了一声,他沉腰曲腿,双手平举,如拖重物。仓库外的树木突然哗哗作响,树叶轻鸣,欢快异常,所有的叶尖儿都指向目由道长。杂草也是欢喜的,这一刻它们就像迸发出了生机,清清渺渺,伴着风儿向目由道长低声述说。 场中叶儿乱飞,尘土起舞,这时的目由道长恍若谪仙降世,美艳不可方物。 唐国富兄弟二人只是微微一愣神,便运起神功,向目由道长攻去。目由道长双手划圆,右掌斜步而出,一掌打向兄弟二人。 这兄弟二人只觉这一掌宛若天神之威,天地间好似就剩下了目由道长和四周的花草树木,还有这惊世的一掌。 兄弟二人双双中掌,倒飞而去,撞倒了黑衣保镖,撞破了车窗上的玻璃,撞倒在地,口吐鲜血,重伤不起。 目由道长甩了甩手,招呼着叶明楼等人,说了声:“走!” 一群黑衣人满脸惊恐,纷纷让出去路。唐国富擦着血,躺在地上说道:“马队长,陈道长是出家之人,最多保你一时。你和你妻女,最好还是小心点。” 目由道长头也没回,带着众人踏步离去。 黎明前的黑暗又悄悄地离开。众人出了仓库区,走在大路上。叶明楼和马珂梦掉在最后。 气氛有些暧昧,有些尴尬。叶明楼看着马珂梦清丽的模样,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他看着马珂梦,支支吾吾地说:“那个,那个,我,嗯” 身上的脏乱没有挡住马珂梦美丽的眼睛,她挤出一丝笑颜,说道:“那个,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叶明楼闻着清清的兰芳,有些慌乱的说:“啊?我,我” 马珂梦抿了抿嘴,笑着说道:“我知晓你的心意,但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所以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你会幸福的。” 叶明楼听罢,愣了愣,扣着脑袋,背着手向前走去。 叶明楼回到目由道长身旁,就听马天鳞对目由道长拱手说道:“那个,陈道长,我的妻女,您可不可以帮我照看一段时日。” 目由道长撇了一眼,说道:“关我屁事!” 马天鳞急忙陪笑道:“您,您是出家人啊。” 目由道长突然止步,回过头来对马天鳞说道:“我救你是看在我这个小徒儿的面子上,你还得寸进尺了你。你说吧,是谁规定的我这个出家人就要来照看你的妻女?” 马天鳞连忙向叶明楼使了使眼色。叶明楼刚想要说话,就被目由道长瞪了回去。又听目由道长对着叶明楼说道:“关你屁事!” 目由道长挥着手,说了一声“走”。他领着叶明楼几人离马天鳞一家人而去。 天的一边流露出了绚丽的光辉,橙黄的光芒中带着热浪,红润的光晕中夹杂着新生的喜悦。天的另一边却是黑沉沉的,只有一颗启明星在孤独的闪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回 我自青山来 青城天下幽。这座位于都江堰西南处的道教圣地,自古以来在道教之中,有着‘宝仙九室之天’的美誉。 青城山一曰丈人山,又曰清城山。全山树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绕,层层叠叠。有丹梯千级,曲径通幽;有翠湖荡漾,碧波清凉;有宫观林立,檀香缥缈。有绝壁深壑,断崖裂石;有三十六峰,八大洞,七十二小洞,一百零八景。古木满布山岭,合着蜿蜒的山道透出无尽的幽意。 这里是道教的‘第五洞天’。而青城山作为道教的发源之地,是四大道教名山之一,是五大仙山之一。山中世世代代有香火缭绕,又有文人墨客络绎不绝。生生不息,历久弥新。 这里又是旅游避暑的好去处。有着‘青城四绝’。 一绝‘洞天贡茶’,此茶品质优良,茶汤清澈,茶香味醇。 二绝‘白果炖鸡’,此菜是山中传统名菜,汤汁清香,鸡肉鲜美。 三绝‘青城泡菜’,又称‘青城道家老坛泡菜’;以山中黄瓜c豇豆c辣椒c萝卜c仔姜等为原料,放入清甜的山泉水c食盐c花椒配制而成的坛水中,爽脆鲜嫩,回味无穷。 四绝‘洞天乳酒’,此酒以山中猕猴桃为底,榨果取汁,再和醪糟水c冰糖水和曲酒混合酿造,酒味浓而不烈c甜而不腻。 朝霞为青城山的山门染上了一抹金黄;黑青的瓦,朱色的墙,为这里更添一分神秘。纵然有游客嬉闹,纵然是现代化的气息愈发的严重,但也挡不住虔诚的信仰,也挡不住山中清幽的模样。 目由道长领着叶明楼这几个‘神经病’到了山门前。叶明楼见目由道长背着手还在往前走,不由叫道:“诶,师父,师父,不买票吗?” 目由道长回过身来,把脸一抬,说道:“买个屁!”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要是谁敢收你门票,跟我说,我叫掌门打死他。”这疯癫的道士自从在昨日经过一番激斗后,竟然不再顽皮,背拔身挺,神色傲气,眼中严肃而又冷静。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目由道长带着几人闯进。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见这情景,连忙阻挠,厉声说道:“几位游客,麻烦请”这位工作人员话还没说完,就瞪大了眼睛,惊喜的说道:“陈,陈道长,你可算回来了。清风道长他们都找了你几个月了。” 目由道长斜眼看了看这个小年青,指了指叶明楼几人,负着手,票也不买,直挺挺的走进山门。 青松扎根,坚直挺拔;蝉声绕绕,凭添了一分乐趣。石阶青青,小草林林,路旁的苔藓为这段路程增加了一抹亮色。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射了进来,斑斑驳驳,秀美如画。就连那林中不知名的小树,也是为这幅画卷点上了一笔意境。 滴翠亭边绿树盛茂,天然阁下古色古香浓。这所天然阁以原木留皮为柱,以老木为依;三层亭阁,八卦骑檐而建;枝藤蔓绕,又以树根为凳。亭阁前附一对联,上书:烟霞怀旧侣,山月盼游人。 这种类型的亭阁散布在青城山上,与林相配,因山取势,与这山浑然一体,处处都流露出意趣相吸的味道。 再行往右,便到了月城湖。此湖在月城山旁,丈人峰下。湖因月城山而得名。湖水青翠,凉风习习,这水出自青城第一峰的山间溪水,甘甜异常。 湖边有一茶社,唤曰“清波堤”。这茶社形似长廊,以青瓦为顶,飞檐为盖,朱黑色的柱子撑起一片清凉。茶社边立了一个牌,上面写道:一茶一座。 这上午时分的游客是有些少了,但茶社中却有人依栏而坐,观景品茗。 湖水荡漾,有楼船开来。船身刷着朱漆,铺着绿瓦,雕龙画凤,清净淡雅。楼船停靠,一女子下船来,出尘脱俗,玲珑若仙。 远处有刀削般的山崖,崖下树木林立。在那树木的缝隙间,隐约可以看到有亭台楼阁。 叶明楼嗅着清新的空气,吐了口气,对着目由道长问道:“师父,我们坐缆车吗?” 目由道长翘了翘嘴,说道:“不坐,走路。” 宁杰蹲下身,揉了揉膝盖,说道:“哎哟,累的很,歇会儿吧。” 紫云道长见了,拉着宁杰的衣领就往前走,他边走边说:“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才走几步路就喊累,累什么累。” 宁杰被拉的倒在了地上,他慌忙摆着手,叫道:“哎哟,哎哟,仙尊,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目由道长领着几人,在松林间寻了条小路。小路上这群人的脚步声似有似无,林中鸟儿的叫声却是响亮。穿梭在这美景里,似乎满身的疲乏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出小路,踏上旧石阶,穿过林间,抬起头来,不远处一宫观在眼中出现。待的近了,只见宫观外的大墙上写着‘圆明宫’三个大字。字下有一‘日出傲松图’,图的右边题了四个字:万古常青。 这墙的左右也立着一副对联,上书:圆通有无长养万物,明察左右直达九霄。 这宫观坐落在丈人峰上,上下重叠,错落有致,并以三为建筑的核心,以体现道生一生二c二生三c三生万物的道学理念。建筑上布满了充满道家思想的绘画和浮雕装饰,这里的人想必是清静无为,长寿健康的。 叶明楼看这道观还不错,就向目由道长问道:“师父,师父,我们住这里吗?” 目由道长哈哈大笑,笑得蹲下了身,笑得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严肃的说道:“屁!”说罢,他在一旁又寻了条杂草丛生的小路,继续向前走去。 叶明楼几人摸不着头脑,只得跟上前去。 寒山转苍翠,流水日潺潺。这一路上很是幽静,满是碧树苍松,飞泉流瀑,宛若人间仙境。有小鸟飞过,叽叽喳喳,空灵而又狂野。 走了不知多久,才在依稀的树影中看见一个老旧的道观。 这道观掩在松林中。观前用青石铺了一个平台,平台后有一长满苔藓的石阶连着道观的大门。道观的墙是白的,上面画满了黑色的符咒;瓦是灰的,不知被雨水打过了多少岁月。道观门前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封妖观。这三个字苍劲有力,剑意四荡。 几人才上平台,就见道观的门突然打开,门里出来个身着深蓝道袍c头挽道簪的道人。这道人干净整洁,眼神清澈。他看见了目由道长,脸上迸出了花儿,急忙飞身迎来,边跑边说:“师父,呜呜,师父,你可算回来了。我和掌门,还有师侄们都找你好久了。”他说着说着,眼中竟流下泪来。 目由道长摸了摸这道人的头,摸完又狠狠地敲了一下,说道:“哭个屁,哭。”他侧过身来,指着叶明楼,向这道人介绍道:“这小子以后就是你师弟。”他又指着紫云道长等人,说道:“这是‘天心派’的道友,我请他们来住段时间。”他拍了拍这道人的肩膀,再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徒弟清风,俗姓一个杨。” 叶明楼脑子都没转过来,紫云道长几人笑着向那杨道长点了点头。 目由道长抓着叶明楼,敲着他的脑袋,说道:“发什么呆?” 叶明楼这才醒悟,对着杨清风说道:“师兄好。” 杨清风笑着拍了拍手,说道:“那感情好,以后有说话的人了。” 叶明楼又“啊”了一声,却听杨清风解释道:“观里只住着我和师父二人,如今你们来了,可热闹了许多。” 杨清风又拉着目由道长说道:“师父,你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想他这个三十多岁的人,竟然露出小孩般的神情。 目由道长说了句“不知道”,就见他拉着紫云道长进了道观,边拉边说:“来,来,来,紫云道友,我们来好好论论道。”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杨清风说道:“清风,快去煮一壶茶来。观里的规矩你慢慢跟你师弟说。哦,哦,对了,你师弟还没拜祖师爷,你等会儿选个黄道吉日,让你师弟行拜师礼。” 宁杰c杨科和姚源听着有讲座可以听,又有茶喝。他们蹦跳着步伐就追了进去。 杨清风看着目由道长的样儿,喃喃地说:“这,应该恢复正常了吧?” 叶明楼没听懂,问道:“什么?” 杨清风笑了笑,说道:“师弟,我们先去煮茶,再慢慢和你细说。” 青城山上特有的贡茶在茶碗里发出阵阵清香,茶叶在茶壶中沉沉浮浮。 这道观不大,进了观门就能看到供奉神仙的大殿。大殿和观门间连着一个院子,院子两旁分别种着桂花树和桃花树。在大殿的左边,有一个二层的小阁楼,楼下是厨房和厕所,楼上是起居室。大殿的右边有一条青砖铺成的小路,不知通向哪里去。 叶明楼和杨清风在阁楼下的长凳上坐着喝茶。院子里,目由道长等人边喝茶边论道。 只听杨清风说道:“师弟,我先说说这道观的起源,再说观里的规律。” 叶明楼喝了口茶,满嘴清香。他回答道:“好。” 杨清风端着茶碗,悠悠的说着:“你一来就是好,免得师父在时,我和师父大眼瞪小眼。有人陪着说话,也没得那么无聊。”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这观,据祖师爷的自传里说,是约东汉时期建立的。观名‘封妖观’,在祖师爷的自传里说,是用来镇封一个妖怪的。而我们这一脉的人,就负责镇守此地。” 叶明楼听了惊叫道:“妖怪?真有妖怪?” 杨清风看着叶明楼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有个屁,哎,就是因为这件事,师父就出了问题。”他说着,脸色有些哀伤。杨清风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大概十年前吧,那时我二十来岁。师父觉得传说不知真假,要去验证一下究竟是不是真有妖怪。我和师父就去把封妖的井打开了。”他说着,指着大殿一旁的小路,继续说道:“那里就是通向封妖井的路,哎。” 叶明楼越听越好奇,拉着杨清风,催着他接着说。 又听杨清风说道:“那日我和师父打开了井,里面虽说刻满了符咒,还有手臂粗的铜链。但,但井里是空的!” “空的!”叶明楼惊了惊,“会不会那个妖怪已经死了。” 杨清风又喝了口茶,似要压住他恐惧的心灵。他说道:“不可能啊,井里半具枯骨也没有。哎,不知道,不知道,反正从那天开始,师父就变的有些奇怪了。” 叶明楼听着有些害怕,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杨清风倒了一碗茶,接着说:“师父出来后,每天奇奇怪怪,神神叨叨,就对着树,对着花草说话。我看着害怕,就叫掌门来了几次,掌门也没有办法。后来吧,过了半年还是一年,师父他和那些花草说话的时间少了,但有时候变得像一个小孩子。起先只是半年左右才变得像个小孩子般玩闹,但在这几年时常都会这样。前段时间还失踪了,哎,幸好回来了。” 叶明楼听着,不知怎么接话。杨清风叹了口气,说:“这回来了就好。” 杨清风一口把茶喝完,擦了擦嘴,似要把这悲伤的故事抹到一边儿去。他定了定神,说:“师弟你的道录要等你行了拜师礼后,师父他去给你办理。但从明天起,你就得依着观里的规矩做事了。” 叶明楼也一口把茶喝完,说了声:“好。” 就听杨清风严肃的说道:“一,在没通大周天之前不能行房事c不能泄阳。二,每日五点左右就要起床做早课,然后是练武功。你现在不会,看师父的样子,就只有明儿我来教你了。三,每日十八点做晚课。其它的时间你自己安排。”他忽的又想起一事,对着叶明楼说:“你会烧火做饭不?” 叶明楼答道:“做饭会,烧火就是不会了。” 杨清风哈哈笑了笑,说道:“看来我都得教你了。哦,对了,我们还要每日打扫大殿和院子。每过几日就要出去领肉和菜,或者菜米油盐茶。” 叶明楼笑道:“还可以吃肉?还用领的?” 杨清风笑着答道:“当然,不吃肉怎么练武。再说我们观特殊,我们辈分又高,当然去领。” 两人笑着,这样安静祥和的环境冲淡了叶明楼对新生的恐惧。 或许以后的生活,朝朝暮暮,钟鼓拨磬,就如伴随着溪水的安详。 真是: 昔年浪途临天威,一始一生一人。 石阶青松无名观,朝暮寻长生,年岁伴星河。 一曲人生百年事,旧坟黄土怎归,甘苦辛酸何人悲。 留悲留喜留谁,不喜不悲不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回 颂经载道归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在这山中,凌晨十分的空气是格外的鲜美。叶明楼在自己的房间中起了身,和杨清风一同下楼来烧水做饭。这厨房很大,想是合着餐厅一并修了。楼上的房间有九间,虽说不大,但却个个精致。 热水烧好,灌入保温瓶中;稀饭煮好,就着锅中冷了。杨清风再带叶明楼到了大殿,殿中的香火隔了一夜还没熄,殿上供奉着一个白眉竖立,脚踩青龙的老神仙。 杨清风叫叶明楼学着他的样儿,续上烛火,点燃香火,拜了九拜。又给叶明楼拿了本破旧的老书,书面上用繁体字写着《太上老君常说清静经》。翻开书页,也是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字有剑意,笔力透纸。 杨清风拿出小编钟,说道:“观里的书,都是师父或是师祖们用手写的。” 叶明楼看着这本老旧的经书,有些发懵。看经书上的字的样子,大概是认识的。 杨清风见了叶明楼好笑的模样,笑道:“师弟,没事。你看着书,跟着我念。”他敲着小钟,钟音渺渺,恍若仙音;钟声传出了大殿,飘出了道观,飞上了初生的天地间。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而今的世人,又有多少人能存其心,去其欲呢? 早课做完,天边才泛出亮光。叶明楼去把目由道长等人叫醒。众人在阁楼下的院子里喝着稀饭,吃着泡菜。 宁杰吃得满嘴都是米粒,他边刨边说:“嗯,嗯,好吃,好吃。”他说着,把一碗泡黄瓜都倒进了自己的碗里。目由道长看的笑了,他急忙说道:“有三个大坛子的泡菜,要不你每顿都吃?” 宁杰把嘴边的米粒都舔了干净,他嘟囔着说:“我也想吃肉的!”一群人看着宁杰搞笑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欢乐的空气在院子中缓缓飘荡。 吃完了早饭,叶明楼和杨清风收拾了碗筷,打扫了厨房。杨清风上楼拿了两把剑,二人走到院中,就听杨清风说道:“来,师弟,我教你练剑。” 坐在阁楼下喝茶的目由道长听了,骂道:“练,练,练,练个屁练。你师弟的武功我自会教他。他书也没读,德也没学,练什么武功。” 叶明楼刚想说自己读过书的,不料又听目由道长说道:“清风,你给你师弟拿本《清静经》和《太上感应篇》来。” 清晨的空气中夹杂着小草的芬芳。目由道长见叶明楼接了两本经书,不由命令道:“好了,清风,你自个儿练去。小徒儿,你现在除了每日的功课和打扫之外,其余的时间你就给我读这两本经书,读到能背为止。哦,对了,晚间我还要考考你的理解。好,现在就去门口读经书,快去。” 叶明楼看着目由道长严厉的样儿,拿着经书就向道观外跑去。目由道长又对着杨清风说道:“兔崽子,你不能帮你师弟哈。道要自己悟,书要自己读。”杨清风听了,连忙点头说“好”。 目由道长把茶碗一放,朗声道:“紫云道友,要不要今日参观参观我青城山?” 紫云道长“哦”了一声,说道:“哦,目由道友,天还这么早,怎的今日有如此雅兴。哈,走吧!” 目由道长“哼”了一声,说道:“顺便帮我那小徒儿领些道服鞋袜。嘿,几个小娃儿,去不去?” 姚源c杨科和宁杰三人听了,也是跟了出去。目由道长突然回身骂道:“练剑就练剑,别东张西望,做事情认真点儿。还有,中午你就和你师弟自己吃了,不用等我们。”他说着走出了观门,看见叶明楼在平台上坐着读经书,也是骂道:“声音这么小,养蚊子啊你,大声点儿。”他踢了踢叶明楼的背,接着骂道:“坐着干什么,坐着干什么,站起来读。一直读到中午吃饭,敢坐一分钟,回来我打你十板子。” 初阳升起,松林中依稀听得鸟儿在叫。昏黄的光照着目由道长几人越走越远。 叶明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读了多久,嗓子干裂,声音沙哑。就见杨清风提了壶茶来。 杨清风把茶壶放到地上,说道:“师弟你自己看着休息一会儿,喝点水。” 叶明楼转过身来,说道:“师父说” 杨清风抬了抬眉毛,说道:“师父知道个屁。”他说完,又拍了拍叶明楼的肩膀,又说道:“中午的饭我就做了。” 叶明楼目送杨清风走远,他提着茶壶喝了几口,继续读着经书。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清风看着叶明楼像霜打腌的茄子,笑得喷了好几口饭。 晚霞带走了夏日的炎热,天边有一群鸟儿在“呱呱”的叫着。目由道长几人踩着霞光归来,宁杰手中还抱了一个大包袱。 晚饭吃过,这些人在院子中乘凉。目由道长摇着一把蒲扇,问道:“清风啊,你师弟今天有没有读到中午啊?” 杨清风给目由道长倒了一碗茶,答道:“有啊,师弟今天嗓子都读哑了。” 目由道长回过头来,对着叶明楼问道:“是吗?” 叶明楼急忙回答:“是的,是的。” 目由道长用蒲扇一拍叶明楼的脑袋,骂道:“是个屁,你肯定偷懒了的。” 叶明楼慌忙罢手,急急地说:“没有,师父,没有偷懒的。” 目由道长拿着蒲扇扇了几下,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答出来了就说明你没偷懒,答不出来就吃板子!”他端了茶,喝了几口,问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这句话当做何解?” 叶明楼支支吾吾,目由道长见了,骂道:“道是自己走的,每个人的理解都可能不同。用你自己的理解来说。” 只听叶明楼回答道:“人的神要清澈,但是有心或者说有杂念干扰。人的心要宁静,却有的勾引。” 目由道长点了点头,问道:“那怎样才能神清心静?” 叶明楼挠了挠头,答道:“去除自身的,心就自然宁静。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去除自身的杂念,人的神就会清澈。” 目由道长又问道:“为何众生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叶明楼答道:“众生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这样便会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目由道长再问道:“怎样脱离苦海,得其真道?” 叶明楼又答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 目由道长听了,用蒲扇的把手狠狠地敲了敲叶明楼的脑袋,说道:“不全面,没说完。” 叶明楼“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头。就听紫云道长接口道:“小明你先前都答了,这却忘了。除了要悟者自得外,还需悟者神清心静,常清静矣。” 目由道长摇晃着蒲扇,对叶明楼说道:“这一问便勉强算你过了。”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问道:“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这句话怎么说?” 叶明楼也端着茶喝了一口,答道:“福和祸都是人自己召来的。善与恶的报应,将会跟随着自身。” 目由道长用蒲扇轻轻地扇着,又问道:“如何避祸留福,积善去恶?” 叶明楼又答道:“不履邪径,不欺暗室。积德累功,慈心于物。忠孝友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怀幼。昆虫草木,犹不可伤。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遏恶扬善,推多取少。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 目由道长笑道:“不错,不错。”他顿了顿,再问道:“一日三善,当如何做?” 叶明楼再答道:“语善,视善,行善。” 夜空中点点繁星,银河的光芒划破了苍穹。目由道长看着夜空,说道:“小徒儿,你可要记好我今次问你的这些话儿。这些话儿要随着你的道,贯彻你一生。修得今世,修得长生。不求来世,只求今朝。” 夜空中的星点亮了叶明楼的心灵,他喃喃的说:“是,师父。” 茶汤有些凉了,人的心却是热的。又听目由道长说道:“清风,日子选好了没?” 杨清风答道:“选好了!” “好,到时候就叫些人来观礼。”目由道长扇着蒲扇,“从明天起,你教你师弟学礼。”他看了看叶明楼,说道:“你先把德学好,再学武。明日起,你每日除了跟你师兄学礼之外,还要把《清静经》和《太上感应篇》各抄三遍。哦,对了,必须用毛笔写。宁娃儿把包袱给他。明天开始穿道服,头发别剪了,留着。” 拜师吉日,叶明楼老早就起了床,沐浴更衣,焚香净身。杨清风见叶明楼有些紧张,便说道:“师弟,别紧张。等会儿我说什么,你依着做什么就是。还有,我们辈分大,掌门清玉师兄要叫你师弟,其余的都会叫你师叔,到时你可别惊讶。” 叶明楼笑了笑,似要冲淡他略微紧张的神情。只听他说道:“好!” 清晨的阳光洒进了观中,此时的院子里坐满了人。一个个道袍披身,淡雅异常。好一些清静的道人! 目由道长坐在首座,清玉掌门落坐次座,杨清风在一旁敲钟。 “咚”一声钟响,就听杨清风朗声唱道:“礼始,拜神灵!” 叶明楼躬身走进大殿,在神像前跪下,俯身拜了九拜。 “咚”又一声钟响,又听杨清风唱道:“拜祖师!”叶明楼站起身来,向祖师灵位行了大礼,又拜了三拜。 钟声再响,杨清风唱道:“拜恩师!”叶明楼在目由道长身前跪下,俯身一拜。 “噔”,钟声音色一变,却听杨清风唱道:“受戒!” 叶明楼跪在目由道长身前,摊开手掌,平举双手。目由道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玉尺,先向叶明楼左手一打,又向右手一打,再向头顶一打。目由道长打完,再听钟声响起,杨清风再唱道:“赐名!” 目由道长把玉尺放下,朗声道:“白鹤乘虚向目清,师资月圆皈志扎。我自目字辈,徒儿你当属清字辈。你命中缺木,为师愿你如参天大树般,便赐你‘清木’一名。” 叶清木连忙拜倒,朗声道:“清木谢过恩师。” 悠悠的钟声响来,杨清风唱道:“归礼!” 叶清木躬身退出大殿,向清玉掌门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师兄。”他又向院中抱了抱拳,说道:“多谢各位师侄。” 此间礼毕,清玉掌门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恭喜师弟入得仙门。”院子中的道士也纷纷站起,齐声道:“恭喜师叔入得仙门。” 叶清木看着此时的情景,有些激动,有些感动。他又向众人抱了抱拳。 清玉掌门拿来一个青黑色的剑匣,递给叶清木,说道:“此剑是我少年时的佩剑,唤作‘坎水’。这便送给师弟。”叶清木接过剑匣,对着清玉掌门还了一礼。 清玉掌门回过身来,对着目由道长拱手说道:“师叔,此间事了。我还要带诸位弟子回去操守事物,这便先走一步。” 目由道长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 就见清玉掌门领着众道士出了道观。 叶清木把剑匣打开,匣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把泛着流光的长剑。剑柄银灰,剑鞘青灰。拔出此剑,剑身雪白,流光亦转。剑鸣低吟,轻轻一挥,剑声呼啸。 目由道长走来,用玉尺敲了敲叶清木,对着杨清风说道:“清风,从今日起你便开始教你师弟读《道藏》。”他把玉尺背在身后,又对着叶清木说道:“几时通读《道藏》,便几时教你武功。” 杨清风走来,搂着叶清木的肩膀,笑着说道:“掌门师兄还真舍得,把‘坎水’剑送给了你。我们可说好了啊,这个月的碗都该你刷了哈!” 叶清木也有些高兴,他问道:“行,师兄,没问题。那你给我说说,这把剑有什么来头?” 杨清风拉着叶清木在院中坐好,看着正在打扫卫生的宁杰几人,说道:“故事倒是没有,不过这把剑以前是师伯的佩剑,嗯,就是掌门师兄的师父。师伯本来是有两把剑的,一把‘离火’,一把‘坎水’。我听师父说,师伯仙逝后,‘离火’剑就被盗了。只留给掌门师兄这把‘坎水’剑。”他说完,从长凳上起身,又说道:“走,走,走,师弟,一起去打扫。” 酷热的天气没有给这座山带来丝毫的炎热。听得蝉声叫了,声声绕绕;听得人儿笑了,欢快异常。凉风舞起波浪,剑声悄悄低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回 风中舞青衫 《道藏》收录着各种道教真集,分为三洞四辅十二类。 三洞分为洞真c洞玄c洞神三部;四辅为太清c太平c太玄和正一;又有十二类,分别为:本文类c神符类c玉诀类c灵图类c谱录类c戒律类c威仪类c方法类c众术类c记传类c赞颂类和章表类。 早课后的闲暇已成为叶清木一天中最开心的日子,可今天却有些不同,是要读书了。 叶清木看着每本半尺来厚,共三十六册的《道藏》,不免头大了几分。他脸色有些难看,向杨清风问道:“师兄,这,这要多久才能读完啊?” 杨清风哈哈笑着,他向叶清木说道:“师弟你只用把戒律类和威仪类看了就是,其他的慢慢看。” 叶清木疑惑的说道:“师父不是说要全部看完吗?” “你怕个屁,有师兄在这儿呢。”杨清风嬉笑着,“再说我们看这《道藏》只是拓展知识,又不是要炼丹,练上面的内功。” 叶清木惊道:“这上面还记载了内功?” 杨清风解释道:“嗯,怎么说呢。准确的说应该是内丹功。我们不用学习上面的内功,我们有更好的!” 叶清木高兴的嘴都咧开了,不由说道:“我们还有更好的!师兄,说说呗。” 杨清风去厨房里切了些西瓜,向院中正在下棋的目由道长和紫云道长送了些,剩下的才和叶清木在道观门口蹲着吃了,宁杰三人却是不知道跑去哪里疯玩了。就听杨清风接着说道:“没想象中那么高大上,只是我们道教四大山中的镇派内功功法,当然不会写到《道藏》里去。还有些民间的一些奇怪的符咒,《道藏》中也是没记的。” 叶清木把吃完的瓜皮装在垃圾篓里,问道:“四大山?哪四大山?” 杨清风吐了吐西瓜籽,笑道:“这你都不知道?”他咬了口瓜,继续说道:“有安徽齐云山,他们练的是《太上大洞真经》。有湖北武当山,他们练的是《玉清洞真经》。有江西龙虎山,他们练的是《太清洞神经》。而我们青城山,练的是《上清洞玄经》。这便是四大山中的镇派内功了。” 叶清木又问道:“那师兄,谁家的更厉害些呢?” 杨清风把瓜皮扔进垃圾篓里,用手擦了擦嘴,说道:“没有谁家的功夫厉害些,全看习武的人。习武的人厉害,用的功夫就厉害。”他又拿了瓣西瓜,吃了一口,嘴里包着西瓜汁说道:“这些经书里的内丹功,都是教我们怎么成仙的!” 叶清木惊呼:“还能成仙!” 杨清风哼道:“屁,仙是成不了,人却死了。” 叶清木觉得有些失落,便说道:“那岂不是没用了?” 杨清风把手中的西瓜皮扔向空中,隔空打了一掌,就见西瓜皮在空中寸寸碎裂。他转过头来,对着叶清木说道:“师弟,你觉得没用?” 叶清木嘴巴都张圆了,惊讶道:“好,好厉害。” 只听杨清风解释道:“本来我们道家的内丹功,经书上说是用来长生或是成仙的。但后来却用作习武的内功。哦,对了,你可别小瞧那些武林中其他门派的内功c内家拳的传人或是练外家功夫的人。他们练到高深处,也是非常的厉害。” 杨清风还想说,却听目由道长在院中骂道:“你两个崽子在嘀咕什么呢?要看书就认真看,别扯一些有的没的。” 叶清木赶忙拿起经书,找到戒律一类,认真看了起来。 山中的岁月想必是比外面流逝的快了。 这一日上午,叶清木打扫完大殿,就见目由道长递了几张纸给他。只听目由道长说道:“这是《上清洞玄经》,你今天的晚课不用做了,就把这经背熟。明天午时默写,写不出来不准吃饭。” 叶清木兴奋的问道:“师父你不是说要把《道藏》看完,才教我武功吗?” 目由道长一甩手,哼道:“你想学你师兄小时候那般傻?等你看完,猴年马月了,还练个屁。” 叶清木挠了挠头,又听目由道长说道:“还不快去背,背完了就烧了。快滚去背,磨蹭什么呢。” 山中时间的流逝确实是快了。 次日午时,叶清木在院子里坐好,身前的木桌上放着几张纸支毛笔和一个墨盘。宁杰c杨科和姚源围着叶清木。杨科笑嘻嘻的说道:“今天中午吃‘白果炖鸡’哦,杨道长特意出去买来的。哎,闻着都香。” 宁杰接口说道:“是啊,是啊,香的不得了耶。” 姚源也接口道:“哎哟,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哎,有人啊,可能是吃不上咯。” 叶清木看着这三个活宝,笑骂道:“滚开,快滚开,别来烦着老子。” 三人嘻嘻哈哈的跑开,宁杰还嗅着鼻子说道:“哎,有人吃不上,有人吃不上咯。” 杨清风在厨房里忙碌着,紫云道长提着三个活宝出了道观,目由道长端了碗茶在叶清木身旁坐好。就听目由道长问道:“准备好了吗?” 叶清木点了点头,目由道长便说道:“那写吧。” 山中的凉风没有吹散叶清木心中的热意。毛笔在雪白的纸上唰唰地写着,一个个字在纸上绽放,活灵活现。虽说字有些丑了,但却能看。 《上清洞玄经》默写完毕。叶清木吹了吹,递给了目由道长。目由道长翻看着,叶清木有些紧张,害怕出了错误吃不了饭。目由道长把纸放下,喝了口茶,说道:“不错,就是字不行。现在起,每天都抄三遍《清静经》,直到字写好为止。” 叶清木高兴的说道:“好的,师父。” 目由道长把纸一裹,点着烛火烧了。他把手一甩,说道:“先吃饭,下午教你练气。”他又向道观外喊道:“紫云道友,吃饭了!” 下午时分的天气是有些热了,但观中的院子里却有阵阵凉风,舒爽异常。 目由道长按着叶清木的气海,惊讶道:“你气沉丹田了?” 叶清木眨着眼,看着目由道长说道:“师父我不是跟您说过吗?” 目由道长愣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是吗?你说过吗?” “是啊。”叶清木挠了挠头,“我练的《清微丹诀》啊,跟您说过啊。” 目由道长眉头紧皱,抬头看着天。过了一会儿又捂着头蹲下,似乎他的头很是痛。叶清木见了,急忙想要扶起目由道长,关心的问道:“师父,师父,您没事吧?”但目由道长却是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喃喃的说:“说过吗?说过吗?我怎么忘了,我怎么忘了?”他神色有些狰狞,爬起身对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吼道:“你们说,你们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阵清风拂过,似乎这院子里的树在轻声的回答着目由道长的话语。过了良久,才见目由道长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揉着太阳穴,坐在凳子上,对叶清木说道:“没事,没事,练的‘清微派’的武功,没事。但今后不可再练了。”他说着,用蒲扇的把手点了点叶清木的会阴,继续说道:“这是会阴,你现在引着气到这个穴位。哎,去外面的林子里练,练好了再跟我说。我休息一会儿。”他似乎很是疲倦,摇着蒲扇就向阁楼上走去。 叶清木在林中盘腿坐好,依着法门引气向会阴流去。 又一日,天阴沉沉的,空气既闷热又湿润,好像暴雨就要来临。 目由道长满意的看着叶清木,说道:“不错,这么快你就依着《上清洞玄经》的法门通小周天了,不错。” 叶清木疑惑的问道:“师父,内功都是这么练的吗?” 目由道长答道:“不一样。大小周天是我们道家的说法。通小周天就是打通任督二脉,通大周天就是打通全身经脉。道家的派别不同,打通小周天和大周天的方法也就不同。不过都是先通小周天,再通大周天。” 叶清木挠着头,似要说什么。目由道长见了,骂道:“有屁快放。” 叶清木嘻嘻笑道:“师父,那别家呢?又是怎么练的?” 目由道长踢了叶清木一脚,说道:“嘿,你还真好奇!哼,佛家有只通一条经脉的法门,又有通全身经脉的法门,具体是怎么练的,我就不知道了。内家拳的话,不通则已,练到深处便直通大周天。外家功夫的话,嗯,你以后若是遇到了,小心些。” 叶清木有些迷惑,问道:“师父,为何?” 目由道长冷哼一声,说道:“那些外家功夫练的好的人,会把身体练到极致。你真气不足,劲力不够的话,还打不伤人家。你说你是不是该小心些。” 叶清木嘻嘻笑了笑,又听目由道长说道:“好了,以后你就依着《上清洞玄经》的方法打通大周天。记住通大周天不能急,慢慢来。明天起你师兄就开始教你练剑。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目由道长说完,又和紫云道长下棋去,似乎这下棋要比教叶清木武功快乐的多。 下午暴雨倾盆,晚上却是停了。但见夜空中高挂一轮金黄的圆月,却没半点繁星的影子。 月色下,叶清木和杨清风坐在院子里喝茶赏月。叶清木在怀中掏了掏,就见他从道袍中竟掏出一包烟来。杨清风见了,有些愕然,便问道:“师弟你哪里来得?” 叶清木点着了烟,惬意的抽了一口,嬉笑道:“下午宁杰他们回来时带给我的。” 呵,却是不知那三个活宝哪里来得钱。 杨清风捂着嘴咳了咳,说道:“师弟你如果想抽的话,每天只能抽一支哈,不然我就告诉师父,铁定打你板子。” 叶清木拍手说道:“是是是,听师兄的。” 昨日的那阵暴雨没有带走今日的艳阳,但空气中却弥漫着小草的芬芳,显得格外的清新。 院子里,叶清木和杨清风提着剑相对而站。只听杨清风说道:“师弟,我今日起开始教你练剑。你先把套路练好,再学每招用力的技巧,最后学每招用气的法门。” 杨清风拔出手中长剑,说了声:“这套‘归藏剑’,师弟你可看仔细了。”只见他回身一斩,再提剑一挥,身子轻展,似在风中飞舞。剑光扫起了尘土,荡起了落叶。清风中,剑气荡漾;桂树下,剑法飘逸,俊美异常。 要到了晚饭时间,叶清木才把这‘归藏剑法’的姿势学全,要把这剑法的套路练熟,恐怕要花上些时日了。 杨清风在厨房中忙碌,目由道长和紫云道长还在阁楼上下棋。忽听观门前一响,原是宁杰三人回来了。 只见三人回到观中,神神秘秘的拉着叶清木到角落里,悄悄地说:“来,小明,送给你一个大宝贝。”说着,就见杨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叶清木。 叶清木定睛一看,是个手机盒,崭新的都没拆开过。他不禁问道:“你们哪里来得钱?” 姚源有些神秘的说:“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惊天的大秘密!” 宁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对,惊天的大秘密。仙尊我们都没给他说呢。” “你们没给仙尊说?”叶清木说着拆开了盒子,拿出了手机。 杨科嘟着嘴,说道:“谁叫他一天到黑都和你师父玩儿,不和我们玩儿了。还是你好,还要陪我们玩儿。” 叶清木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问道:“到底是什么大秘密?” “我们发现啊。”姚源用手挡着嘴悄声说,“外面那些修的很好看的道观里,都有一个红色的大箱子!” 宁杰接口说道:“对对对,红色的大箱子!我们发现啊,有很多人往里面丢钱,丢啊丢。那个大箱子里有很多很多的钱。” 杨科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没人。他才回过头来自豪的说:“我们就拿了!” 叶清木猛然醒悟,这三货儿敢情是把人家的功德箱拆了。他有些生气的说:“你们怎么能拆人家的箱子呢?” 杨科笑了笑,说道:“不拆的话,打不开啊!” 宁杰点了点头说:“对,对,你那把剑快得很。轻轻一撬就开了。” 叶清木揪着头发站了起来,他叹着气说:“以后不准拿我的剑了,听到没。也不准再去拆人家箱子了。哦,对了,剩下的钱呢?” 宁杰舔了舔嘴巴,说道:“我们去吃了很多很多好吃的,又给你买了个手机。剩下的钱的话,我们都放进其他的红箱子里。” 叶清木拿起手机看了看,想到:敢情这手机是赃物啊,不行,这事儿得和师父说一说。 钟声幽幽的在山中回荡,又能带走几个人的思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回 井中窥日月 岁月不停地向前流去,天气渐渐的冷了起来。树上的蝉儿不见了身影,似乎是被秋风给吹散了,墙边的石缝里却留着蟋蟀的鸣叫。有些树儿只剩下几片黄叶,但松林却是依旧的青翠。 一道剑光从落叶中奔来,叶清木提着剑架开剑光,俯身下砍杨清风的腿。杨清风立剑一格,抬脚一走,平剑向叶清木的腰间削去。 叶清木哪里能如他意,只见他踏步转身,避开来剑,剑尖一低,刺向杨清风的腿。杨清风把腿一移,躲开这一刺,他又手腕一抬,一剑向叶清木的胸口刺去。叶清木点地后退,手挽剑花。杨清风只觉这一剑好似刺在泥潭中,他身子向右一动,剑尖朝前,使了一招‘流水沉沙’化开泥潭,再往左一蹭,用招‘落山归水’进得叶清木中门。 院子里落叶翻飞,只听得木剑的碰撞声儿。 两人斗了十几招,突然杨清风深吸口气,用力向叶清木的眼睛一吐。叶清木就觉眼中似有针刺,竟眯起了眼。这叶清木还未睁眼,就被杨清风一脚踹飞。 叶清木倒在地上呼喊:“师兄你怎么这么赖皮,吹别人的眼睛。” 杨清风把木剑一收,扶起叶清木,说道:“嘿嘿嘿,这是我小时候发明的招式。那时候和师父比剑,我斗不过师父,就吹他的眼睛。后来师父也学会了这招,有时候剑也不比了,站在那儿对着吹眼睛。” 一粒花生急速飞来,正中杨清风的额头。目由道长端着一盘花生站在阁楼下,骂道:“清木,你师兄比试不要脸皮,你别跟着他学。进他中门,砍他上盘就是,看他还怎么吹你眼睛。” 叶清木把木剑拿在手上,说道:“师兄,再来打过。” 杨清风把剑一平,摆了个起手式,笑道:“来,来,来!” 叶清木飞身奔来,剑向杨清风的胸口刺去,他斜步一扭,不等招式变老,拉剑砍向杨清风的腰。杨清风见剑向胸口刺来,刚要架开,不料这剑招一变,向他腰砍去。可杨清风却不慌乱,他真气运向涌泉,足尖一点,竟然躲开了这一剑;他左脚踩地,右腿向前曲成弓步,直挺挺的向叶清木刺来。 叶清木回剑一格,曲身一进,木剑从下向上刺出,直刺杨清风的下巴。眼见下巴就要中剑,杨清风双腿一蹬,提身跃开。叶清木握剑跟进,杨清风又一溜儿的躲开,却不还手。这杨清风很是滑溜,叶清木在院子里追了两圈都没追上。 只见叶清木把剑向地上一扔,向目由道长说道:“师父,师父,这师兄耍赖皮,明知我还不会身法,就躲着跑。” 目由道长扔出一颗花生,又中杨清风的额头,就听目由道长骂道:“清风你还偷奸耍滑,你再不努力,等你师弟通了大周天,你怕是都打不过了。” 杨清风哈哈一笑,走来搂着叶清木的肩膀,说道:“那就师弟罩着我呗,是吧,师弟。” 叶清木向杨清风的大腿踹了一脚,对目由道长问道:“师父,何时才能教我身法啊?” 目由道长向嘴里扔了一把花生,嚼了嚼,咕噜咕噜地吞下,咋着嘴说道:“等你剑法小成再教,爬都没学会,就想学跑了?”他起身把盘子放进厨房,擦了擦嘴,对着杨清风说道:“清风,走了,走了。” 武当山有一位医术高明的道医。想以前杨清风发现目由道长有点问题时,就和清玉掌门想拉他去武当山医治,可这目由道长不知怎的死活不去,最后还失踪了。但这次在紫云道长c杨清风和清玉掌门三人的连番轰炸下,终是说服了他。 今日便是去武当山的日子,但只有目由道长c紫云道长和杨清风三人去。叶清木,留着看家。 三人收拾妥当,在观门前向叶清木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这一日,天气突然热了起来,似乎那艳阳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师父和师兄的离开没有让他偷懒,他依旧是每日起床做早课c练剑c吃午饭,然后下午看《道藏》,吃了晚饭练气,最后睡觉。 临近中午,叶清木把大殿打扫干净,又不见宁杰三人,想这中午又只用做一个人的饭了。他把扫帚抹布一收,退出大殿。阳光洒进院子里,是有些热了。 叶清木不经意间瞥了瞥大殿一旁的小路。自从上次师兄给他说过师父的故事后,他就根本没有靠近过那条小路。今日观中只剩自己一人,何不去看看?他想着,有些犹豫,但步子却踏了过去。 这条路也使用青石铺的,和院子的地面是同一种材料。但走在这条路上,却没有院中的淡雅,只有诡异的安静。似乎连虫声和风声都停了。 一口井在眼中出现。只见井口高出地面一来米,四周长满了杂草。井口上压着个铜板,铜板的四角拉着铜链,长长的伸向地面。也不知砌井用的是什么石料,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霜却没有丝毫的破损。 叶清木在井边摸了摸,又去铜板上摸着,他想着:要不要把这井口打开了看一看?他想着,就坐在了铜板上。突听一个声音传来:“小明,你在这里做什么?”这声音来得急,把叶清木吓了一跳。 叶清木转过头来,见原是宁杰三人,杨科的手上还提着个食盒。他定了定神,说道:“你们走路怎么都没声儿,吓了我一跳。” 三人却不走进,听宁杰说道:“你师父和你师兄都说过,不要到这边来,我们快回去。” 叶清木挠了挠头,刚想说话,就听姚源说道:“要不,我们把这口井打开来看看?反正只有我们几人,也不怕他们发现。”叶清木本就有些好奇,听了这主意似乎也有些心动,他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打开来看看?” 宁杰好像也有些意动,他走进了井口,回头对着二人说道:“要不,打开?” 空气中沉默了半晌,几人也不说话,扒着铜板就想推开。叶清木见有铜链拉着铜板,井口打不开。他在铜链上细细摸索,就见其中有两根铜链上有缺口,顺着缺口把铜链取出,四人再合力一推,把井口推了开来。 四个脑袋凑着向井里望,井中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叶清木想了想,对杨科说道:“你把提的东西放回去,再找绳子和手电筒来,快。”杨科听罢,提着食盒就跑。 过了良久,才见杨科拿了捆绳子和两把手电筒来。 叶清木拿过一把手电筒,就对着三人说道:“你们,谁下去?” 这三人摇了摇头,宁杰害怕的说:“我,我怕,我怕里面有鬼。” 叶清木想到师父诡异的模样,又想这井中很是阴森。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强笑道:“怕个屁怕,哼,你们怕,我就下去看看。”说完,就把绳子的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他把绳子递给三人,叫他们慢慢放,自己沿着井壁慢慢地爬了进去。 这口井的井壁十分怪异,是用铜浇筑的。铜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的符咒,似乎这里曾经真的是关押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叶清木有些心慌,但他还是打着手电慢慢地向井底蹭去。 井底不似井口那般小,就像一个球形的空间连着上面的井壁。 叶清木踩着井底的地面,才发现这球形的井底也是用铜浇筑的,上面也是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的符咒。叶清木拿着手电筒四处望着,他有些不明白,在这平淡无奇的井中,究竟是什么让师父变的怪异。他心道:反正都下来了,不如仔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让师父变怪异的原因。他想着,照着铜壁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 在球形铜壁的一处,终是被他发现了不同的地方。铜壁上都刻着符咒,而这里却是刻着一些用小篆写的字。叶清木暗道庆幸,莫不是在山中努力学习,这些字怕是认不得的。他凝神细看,就见这壁上刻着“体命生源”四个大字,后面依次刻着“仙脉阐宗c贯气篇c聚神篇c归源篇”四个篇章。 在那“仙脉阐宗”里写道:繄自术之肇基也哉,得于天外,本乎先天之意,则乎本性之始,万物之锻炼,天地之清决。嗣传于神农氏,降之御龙氏,于汉初元年,御龙氏“仙脉阐宗”到了这里,后面却是被人给刮了,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 而“贯气c聚神c归源”三篇却是完好无损。 但见“贯气”一篇,大意是写如何把真气凝聚于上丹田。“聚神”一篇,是教如何把上丹田中的真气引向脑中。“归源”一篇最是神妙,其上说脑中结气聚神后,能和草木沟通,借草木精气充盈自身真气,玄妙无比。 叶清木看罢,想了想:想是师父练了这法门才能和草木说话的,但怎么会导致异常呢?他想着,有些奇怪。忽的发现“归源篇”后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咒,这符咒有些诡异,就见符咒下还写着几个小字:吾誓咒众生,若还未刻完,却是没了。 叶清木还想继续思索,井口的三人却是打断了他的思绪。就听杨科喊道:“小明,小明,下面是不是有鬼啊?” 叶清木抬头看着井口,喊道:“屁都没有,快拉我上去!”三人用力,叶清木出了井来。 宁杰似乎有些不死心,问道:“真的什么都没有?” 叶清木有些愣神,但却答道:“真的,不信你去看看?” 宁杰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不去,那地方看着吓人,我才不去。但怎么你师父和师兄都告诫我们不要到这里来?” 姚源想了想,说道:“想是这里比较重要吧!” 叶清木回过神来,向三人说道:“快,收拾好,别叫他们回来发现了。” 清冷的月色发出了银白的光辉,叶清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中尽是‘体命生源’的术法和那诡异的符咒。他想着,或许是那个符咒才导致师父的问题。他有些犹豫,又有些兴奋,要不要练一练那个术法。 他有些胆大,想着想着便练了起来。就觉真气引向上丹田后,上丹田一阵跳动,很是舒服。再依着法门,把真气向脑中引去。这过程十分顺利,他不禁有些欣喜的想:难不成自己真是天才? 真气引入脑中后,叶清木觉得脑中有轻微的重感,试着引动脑中的这团真气,却是毫无反应。他有些迷惑:难道是练错了?他想着想着就不想了,反正这法门以后也不会练了,想这些作甚。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睡梦间仿佛听到有铜链的响声,知啦知啦。叶清木迷糊的睁开眼,见一黑色的人影站在窗口。屋外月色隐退,黑漆漆的,这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脸。 叶清木吓了一跳,睡意去了半分,恼怒着说道:“宁杰你小子半夜不睡觉,跑来吓我干什么?” 那人影却不答话,拖着铜链进了叶清木的房门。铜链在地板上发出拖响,伴随着这诡异的夜色,这人影边走边说:“饿,饿,饿” 此时的情况处处透露着怪异,叶清木睡意全去,慌忙起身,想去桌上抓起‘坎水剑’。待他抓去,不由一呆,桌上空空荡荡,哪里有剑。那人影缓缓逼近,和着铜链的声响,沙哑的说:“饿,饿,饿” 叶清木汗毛竖立,吓得倒在柜子下,眼见人影逼近,在惊恐中向那人影踢了一脚。这人影嘿嘿笑着,如青烟般消散。 叶清木猛地睁眼,自己还躺在床上,被子被踢到了一边。窗外月色点点,桌上‘坎水剑’静静的躺着。叶清木摸了摸额头,庆幸的想到:原来是个梦啊!他才放下警觉,忽听一阵朦胧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饿,饿啊 叶清木翻身抓剑,拔出剑来,吼道:“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的?”凝神细听,却没有半点说话声,只有窗外树叶莎莎。才松一口气,模糊间又听见那诡异的声音传来:“水,水” 叶清木吓的提着剑出了房门,阁楼外哪里有半个人影。他十分害怕,拄着剑,睁着眼,在地上坐了一宿。 阳光从天边漫来,叶清木累的闭上眼想要睡去。睡意朦胧中又听得一阵阵好似小孩般欢快而又陌生的笑声,他惊愕的睁大了眼,站起了身。院子里,却没半个人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