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步尘》 序章 沉沙于阴江阳河,葬花于鬼山仙谷。风清清而不知美人言,路遥遥而不望英雄还。一花一木,一朝一世,乘舟于星辰云海,迷失于阴雨雾霭。瑰丽大河山川,异兽行走于大荒中,凶禽翱翔于九天上。万族共生,存于这世界上。神迹古地,分葬于星海各地,天哭天罚,在遗迹深处频繁发生。世人以修仙探知上苍,上苍以意志压制修仙者。 自古大能妄图洞悉上苍根本,与天共鸣,却不与天共生。将本心致死于大道飞升,何年风花雪月,皆抛于醉花烟雨后。古来仙者自傲,试图一人之力憾上苍,一人何惧上苍?,上苍不敌一人力。以一人力贯穿古今,外物皆为虚妄,本心方为根本。浮尘万世,一花一世界,一步一凡尘。 自古太阴与太阳便是相对,万物负阴而抱阳,聚阳而含阴。 万物无灵者视为灵根,山水草木,风雷雨电,天地玄黄,皆可视为灵根,而有灵者视为灵胎,飞禽鸟兽,沙虫江鱼,皆可视为灵胎。灵根自生灵气,灵胎化灵气为灵力,漫漫长路,以求长生之道,以探求天地根本。天地,是为万古灵气之根本,灵胎者既达万灵之气,又化五行之道,借外力而自恃。 然灵气为外物,借外力以满自身,只可使之龙跃与池潭之上,而不可行于江河之中。一方天地,一方灵气,假天地之力,却不可通世间百态,天地非统一,非有形,世人修仙,不可通一方天地,而达万世灵气,万古从未有之。 除了天地灵气之外,世间万族众生皆有魂根,天地灵气为外物之气,灵胎化其为己用,而魂根为有灵者本身生长,魂根,自古便有三六九等之分,在有灵者丹田处,为花为草,为树为木等等世间无灵物。魂根并非吸纳外界灵气,而是自身加持,以丹田为土,以魂根为根,以精血为气,养于肺腑之中。三六九等自有血脉之力,亦有机缘所致。古来大能大都可以用自身魂根,根须生藤蔓,缠灵躯,魂力化形可憾一方天地,便可触摸成仙契机。 而千万年前,年号天元,众族成仙者,日益增多,然最后却发生妖邪之事,成仙者中,有一部份人虽然勾动天地灵气的能力变得极强,但却神志不清。后来不仅局限于成仙者,这种情况逐渐扩散到普通的修行者,因为数量越来越多,最终发生众仙乱战万族相杀的情况,自此,修行路断,天地灵气在那一战之后急速骤减。后人再难知道其中详情,只有残留的古世家仍有部分残篇史记可以模糊知晓其中一部分内容。那件事情至今在一些古世家老古董眼中仍是一个迷。 千万颗星辰,一处孤寂的星辰界,日月晦暗,星辰冷淡,星球缓慢行驶,自上古仙战以后,便成了一片死地。一颗破旧的星辰,一群人族将这里变得繁华异常。千万年前,这里繁花似锦,千万年后,这里又重新开始从废墟中崛起而繁华。有车水马龙的都市,繁华的都市外都有伟岸的城墙,有些城墙甚至是用陨石铸成。古城周围雄山群立,这颗星球分王城,青城,墨城,玄城。 如今世人在那次仙战之后,修行之路断层,人们重新修行,古来万世只有寥寥几人到达登仙门槛却难以逾越,像是一座一座大山横陈在当世修行者前路上,压迫着他们。仙路莫非断了? 墨城外围有一条河,古名忘川,战难葬过血海尸山,不知何人在河边立一石碑,名曰昨非河,河水宽阔无比,云雾相绕,望不穿彼岸。河水蜿蜒曲折,绕着一个村庄流向一片界林,界林是一片黑竹,密密麻麻的连接着几座大山。界林里常有古兽嘶吼,飞禽振翅。昨非河旁边的村子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劳质朴,他们只是普通的修行者,既非神迹隐居者亦非城中大能隐藏世家。但却深处此城的城脉,城脉自古有两脉,一脉属阳,一脉属阴。阳脉为世人所知,聚灵气,众人共赴成城。阴脉隐于世,为山为水,灵气自隐,不为人知。 一切都平淡无奇,唯有昨非河常年奔腾汹涌,河水从未枯竭。经过时间的洗礼,昨非河褪去血迹,变得清澈无比。但总有隐隐的压力存在,这里无人可撼动水域,即便是修有水术绝学的人也不可动之分毫,匆匆的江水,拖着岁月奔腾,逝去于往昔,流动于今朝,映照于未来。 昨非河的源头是界林,尽头亦是界林。界林与昨非河相环绕便是那座孤村。 这一日,族中族长七十大寿,夜晚篝火通明,香芝美酒尽添桌上。村人圆桌而坐,约二十座人。大多数壮年男子的是兽皮禽羽制成的衣裳,而族中女子,则是清布秀衣。满场的欢声笑语。 坐在最中间便是族长,与族中几位祖老,和族中有名的猎户围坐一起。 族长,一身灰衣,头发散散的披着,并没有经过打理,笑哈哈的站在人群中,那如细草割的眼睛,贼咪咪的,与一桌人等聊得好不痛快,时不时用筷子倚着桌边,翘着头,就如那好事小儿般,东聊一句西聊一句,话语充斥着幽默。让围坐之人都是笑得合不拢嘴,而族长那长长的白胡须就在那桌上颤颤巍巍的跳着舞,让那桌上滴的油渍一扫而空。让人一阵喜气。 “你说谦龙那小子,今日我大寿,他倒好,在家接生,还是个爷们吗?“族长喝得有些多了,醉迷迷的说道。 “哪能啊,龙哥可是嗜酒如命啊,今日您七十大寿,他可是图您这杯酒图很久了啊?若不是今晚嫂子恰好临盆,他肯定第一个来“酒桌上这个是谦龙的兄弟,也是一猎户,名曰二虎,在那笑着说。 ”那可不,我今儿出门时,可是撞见他了,那可是想你这酒了,来得可早了。但半路谦少跑来告知,说是嫂子临盆了,他可像是火烧屁股般,火急火燎就回去了。“大壮粗声粗气的接着话,言语中无不透露着自己好兄弟即将当爹的喜悦,与他喝不到酒的嘲笑。 “一个大老爷们的,咋的了?长那么大,没见过别家生娃啊,他平时倒是喜看个热闹,如今到他了,倒是急起来了。听说王婆不是去帮忙接生了,他不来喝酒,就闲着在那瞎转悠。“族长笑哈哈的说道,手呀,又往胡须摸了摸,倒也不是为了擦去胡须上的油渍,只是兴奋之余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您还别说,龙哥平时啥事都不讲究,想干啥就干啥,但对嫂子童音,那可是粗中有细啊,两口子的感情那是好得不得了,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嘛。你现在叫他这样等着,那肯定也是狗头蒙面——不知所措啊。”二虎用筷子夹着肉边往嘴里塞边说着。之后又小酌一杯香酒,舒坦的伸了个懒腰说:“这酒味真的足,也难怪谦龙每日惦记着,都恨不得当贼了。” ”轰隆隆“ 突然,三声惊雷响起,雷声之大,响彻云霄,雷光一闪,天穹通明。寿宴上的人都被惊了一下。二虎正伸着懒腰,一个重心不稳,从板凳上掉了下来,心中惊疑不定。正要端起酒杯喝酒的大壮也不自主的往那惊雷方向看了看。族长脸上笑哈哈的神情逐渐消失,慢慢的变得严肃起来。望向那惊雷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入冬 夜晚,聚酒欢颜下,这突然的三声惊雷,确实是惊了众人一下,但那三声惊雷后,仿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那惊雷来得快,去得也快。惊雷过后,村中喝酒吃饭的人慢慢恢复过来。只留下族长在一旁极目远眺那天边,仿佛要把那天看透般。 “干啥呢?族长,您倒是坐下来喝酒啊,看着雷大的,都把你吓得一愣一愣。还能不能喝酒了啊。”大壮虎虎的说道,粗声粗气,话语里夹杂着酒气。大嘴巴子,在那砸吧砸吧的。“你看着二虎,一声惊雷,都吓得摔了,进山打猎可没见你被这么吓着,咋了,还成娘们了?怕雷?” “滚一边去,我就是伸个懒腰而已,没坐稳不正常吗?看刚才打雷,你那碗都差点没端平,咋了?人老了,手抖吗?”二虎也是不甘示弱,极力掩饰刚才的自己的丑行,倒是转守为攻了。 “瞎咋呼啥呢,给老子喝酒,喝少了呀,是娘们。”族长缓过劲来,又变得不正经了,笑嘻嘻说道,头还左右摆着,像极了喝醉了一般。“喝,快喝,今喝死一个,我赶明好挖个坑埋了,省的你两闹闹哄哄的。弄得村子鸡犬不宁的。”族长抱过酒坛子便向大壮和二虎推。 坐在族长旁的一老人,转头对族长小声说道:“应该是童音生了,那方向是谦龙家方向。” 族长眯着眼微微一望“我知道。“ 这宴席,惊雷过后并未受到太多影响,缓过神来后,大家也是煮茶温酒,一片欢声笑语传来,沉入这黑夜中。 一年后的初冬。 昨非河旁的谦村,村人自力更生,村中其乐融融,以在界林边缘处打猎为生,村中有两条祖训,一为不可踏入昨非,二为不可深入界林。村中人谨记祖训,千百年来,在村中劳作,自给自足。 晨光踏破清晨的雾霭,透照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家家户户冒起缕缕炊烟。一排排土石堆砌的土房,青砖灰瓦整整齐齐躺在房顶上。绝世的村庄,描绘着一片恬静与安然。 “童音,今儿天气好,暖洋洋的,看着要入冬了,难得这么好的天气,我去界林边缘打点东西回来,存储入冬。多余的去换些布料衣物,给你母子做身新衣。”谦龙柔声道,八尺大汉的男儿,也只有在对妻子时,才会如此温柔。 谦龙,谦族有名的猎人,豪迈的品格与不羁的风格,以及他强大的武力。让他在村中即使不为族长也有几分威望。 “谦龙,我知道你去打猎无关入冬,家中储粮已够我们一家三口过这个冬了,衣物也无需新添,家中有余下的布料棉絮,已足够我们过个暖冬了。你去打猎无非因为我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你好去弄些药材钱吧。不必多此一举了,这药一吃就是一年,药一直未断,病情却不见好转,只让你日渐消瘦,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呢。”童音颤声道,身子不禁往床沿倾了一倾。 “再来,每年入冬前夕,界林深处的凶奇古兽要到处找食,以填饱肚子,野物如人,也想过个暖冬,一去便是几番危难,何苦让我担心啊。” 童音,谦族才女。性情温淑。自从一年前儿子诞生的傍晚,天空连响三声惊雷,把当时赶赴族长七十大寿的村人都吓一跳,往惊雷处望去才知道是谦龙家的方向。自那以后,童音身体每况愈下,即使每日服药也只能勉强维持下床。村中郎中王老跟谦龙说过原因,应是惊雷在童音待产时伤了她的心神,怕是难愈了。 王老是族中有名的人,也是一年前那宴席上坐在族长旁边的老人。年轻的时候做了件错事,让他只得静心于养些花花草草,少言寡语的,但医术高明得很,虽没有达到悬壶济世的境界,但悬壶济村的境界还是绰绰有余的。就因为王老心好,即使少言寡语,但村中人人也是知道他有那一份名号,出了啥事,还是得找他。即使如今已是六十有几了,但也是鹤发童颜。时常在院中拿个小锄头,自言自语道;”若是朝得清雨露,可养良药千百副。锦山轻水葬玉壶,万事聚藏失一珠。”倒也是这般自娱自乐的。 “药材的事情,王老已经跟我说过了,药材我尽管拿,记账上,能在他活着的时候还他就行了,我看他每日养身的,肯定这账啊可以赊很久,所以药材的事情不着急,只是家中粮食我们不能嫌多啊,多放在家中,日子也过得安稳啊。界林的凶奇古兽这么多年来我可见多了,界林边缘处绝无荒兽,就是一些蛮力较大的普通野兽而已。”谦龙畅快的说道。而后转身对谦悠道“父亲今日去打猎,少则三日,多则七日,这几天你在家可要听话,不许哭闹。” 小谦悠奶声奶气答着“爹爹今日去打猎,可否为我带一株长青草回来。我听闻族长爷爷说,长青草是有灵性的,自引山水福泽,可以给母亲带来福气。或许母亲的病也因此好了呢。” 初满周岁,便可对答如流,行动敏捷。有这样一个儿子,一直都是谦龙在族中值得喝酒闲聊后吹牛的事情。只是经事未多,小谦悠说话仍是奶声奶气。 “听闻界林边缘处就有长青草,这次父亲进山打猎,若是见到,一定带两株回来,一株给你母亲,一株给你。” 童音不做声,她深知谦龙是个要强的人,自从在一起从未见他欠谁人情,如今又怎会亏欠王老。他又是个自信的人,对于常年打猎,被村人称为打猎一把手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害怕打猎。 “那父亲上山可要尽早回家,我与母亲在家中等你,回来之后我一定去族长爷爷那,给您讨要最好的酒。” 族中虽小孩不少,族长爷爷却独对谦悠溺爱有加,可能是族长后无子嗣,而恰好谦悠出生之日便是族长七十大寿,因而常常抱着谦悠绕村而行,登山看流水。白色的长胡须给谦悠留下了不小的印象,总是会呆呆的问,为什么族长爷爷有白色的长胡须,而父亲的却是黑色的短胡须。 “这世间尘埃万千,脸上总不免粘上点,日子久了也就洗不掉了。我活得比你父亲久,沾染得比你父亲多,当然就比你父亲的胡须白了啊。”族长总是笑着说,言语中尽是自嘲之情。 “行,就知道你老爹好这一口,族长那老头对我可是吝啬得很,防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单单对你是最大方的,无奈你这鳖孙是我儿子,他那老鬼给你的不就是给我的吗。哈哈。”说着谦龙拿着猎刀就往界林方向去了。 小谦悠愣了愣,转身奶声奶气的问:“母亲,我是父亲儿子,但父亲称我鳖孙,我何时又成了父亲的孙子啊,还望母亲教导。”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谦族男儿 “族长爷爷,族长爷爷,您在家吗?”小谦悠蹦蹦跳跳的来到族长家。 “哎哟,我的乖孙啊,又来找爷爷玩啊,你娘好些了吗?” “身子还是和往常一样,并未稍见好转,好在病情也未恶化。” “那也可以,你母亲知书达理,亲善族人,自有天佑。病呀,会好起来的!”族长温和的说着,漏风的嘴巴笑得像个抖动筛子一样。让小谦悠诧异他吃饭是否难以嚼碎从而直接吞的。 “肯定会好起来的啊,不过族长爷爷,我这次来可要向你讨点东西”小谦悠奶声奶气道。 “啥东西,你跟族长爷爷要东西,可从没说过讨字,一般就是要啥直接拿的,咋了,这次怎么变得这么乖了,你爹揍你了?这老鳖蛋,看我不去找他麻烦,看他以后还敢揍你不。” “别别别,族长爷爷,我爹倒是没揍我,我只是来找你谈点人生的。” “啥?人生,吃奶的娃哪来那么多人生,连胡须都没长出来,跟我这白花花的老头谈人生?”族长大笑着,笑这小屁娃娃人不大个,想法倒挺多。 “哼,想我谦村众少年,那个不是气吞山河,锋芒毕露的,少年便如鸿鹄将行,如今我也年满周岁,大好男儿,不怕前路难,唯怕前路无酒为伴,你说英姿少年是否应把酒言歌消愁?” “你把盏言歌我倒信,你举杯消愁又是何意不是来逗爷爷发笑的吗?”族长轻拈着胡须,望着小谦悠发笑道。 “我愁,我咋没愁,我愁我家母鸡咋不多下蛋,我愁我的裤衩咋洗不净,你看我愁的,胡须都快长出来了。”小谦悠边说边用手小心的摩擦着下巴。但无奈下巴光秃秃的,还有未擦净的奶渍。 “那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要点酒啊,要酒嘛,我倒是可以给你,去偏屋的木床下,拿几罐出来陪爷爷喝两杯。”族长微笑道。那笑容让小谦悠可是瘆得慌,他可是知道,族长爷爷每次露出这种微笑的时候就没憋什么好主意。但既然承诺了父亲,那还是必然要做到。“愣什么愣,还不快去,没喝过酒?今儿族长爷爷就教你怎么成为真正的男人。” “我才不要偏屋的酒,上次我爹来你这喝酒,说你在偏屋里拿出来的酒净是水货,还说你一年前您可是欠着他的,您七十大寿,他可是一口酒没喝上啊。他说还是你地窖的酒,味儿才正。所以你也别蒙我了,真男儿,要喝就喝地窖里的酒,谁喝你那水货。” 族长本就是村中酿酒酿得最正的人,偏屋的酒平时拿来招待客人已足以,即使是偏屋的”水酒“也是取自山上的珍草奇果加以酿制,平常村中普通男儿喝一口已是醉得不行,定要在家中昏睡上三天三夜。梦呓重复着两个字“佳酿,佳酿。”那地窖中的酒就更不用谈了,乃是族长的祖宗辈,探知界林深处时,以当中的梦龙果加以轻睡草相调剂,酿制之后存于地窖百年,当初因原料不足,只酿了三罐。如今两百年过去了。还存余一罐半,仅有族中举族共盛宴席上才会倒上几杯,并非族中人人可以喝,酒性太烈了,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每年只有族中嗜酒如命的几个老酒鬼,和最精壮的几名男子喝得下去,品出其中味道,其他人啊,都得往后挪挪。 “哟,小子你胃口倒不小,你先去拿一罐偏屋的酒,你能一口气喝下半罐,我便拿出地窖的酒给你带回家喝。如何?”村长以戏谑的口吻对着小谦悠说道。“到时候可别说自己不行了,真喝不下了。” 小谦悠脑门一转,飞快的跑到偏屋,迫不及待想去拿半罐酒来。一是父亲经常喝了酒在家重复着一句话“舒坦,舒坦。”红润的脸上,傻乎乎的笑着。他倒是也想尝试其中滋味。毕竟他觉得只要是族中比较有身份的人都能喝上两口,他也不想落下。待他成年,他可是想成为他父亲一般的猎人。二是想完成对父亲的承诺,待他打猎归来,回来解渴之物,定要这地窖中的酒,为他解乏。 小谦悠,抱着那半人高的半罐酒,说是半罐,其实半坛也不为过,只是对族长这样的老酒鬼,一坛便如一罐。 老族长家,离村口是最近的,毗邻昨非河,于是登上村口的高台,跟老族长对酒,一眼便将昨非河收入眼底。 谦族男儿,虽然大多性子猛烈,但却也颇有闲情雅致,若是闲下来,这高台便是他们欣赏昨非河的一个去处。 这高台早不知存了多少岁月,乃是谦族前贤所造,其意便在举族与世隔绝,希望族中之人以一颗平常心生活,放下修仙路上的名与利。村中像这样的高台不止一处,零零散散的倒有个七八处,分散在村外围。可观山,可望水。这也是族人茶余饭后,经常聚在一起聊天的地方。 但这些时日,因为临近冬日,日子冷了些,来的人也就少了。这个时间点上,只有恰逢节气,族中会有零零散散的人来燃些火木,取暖畅聊。而今日,未逢时节,这座高台,来的人也就只有谦悠与族长两人了。 “来,给爷喝两口,爷爷看你能不能喝完半罐。”说完便对着昨非河笑起来了,看着这昨非河眼神迷离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对酒当哥 昨非河的清风潇潇洒洒穿过河岸柳树嫩绿的枝丫,融进这烈酒的酒香中,钻进小谦悠和族长爷爷的鼻子里,青鸟在柳岸上鸣唱着,声音飘飘荡荡悬在这一老一少的耳朵中,柳枝垂在昨非河中,也垂在这一老一少的眼眸里。 族长一身灰衣,清风戏弄着长袖,让它不住的摆动着。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遮住了他乱蓬蓬的头发。谦悠穿着一身兽皮衣裳,黑色的小棉鞋包裹着他的小脚丫往石椅上抬了抬。不时有些落叶随风掠过两人的眼前,在他两的眼中定格出一幅幅田园江水图。喝下的每一杯酒,都是一副画卷。 昏昏沉沉的夕阳,像喝醉了般,往下斜了斜。一老一少坐在高台的石阶上,这场景在小谦悠将来纵情山河时总能想到如今的场景,总会感动于此时景好情好的时光。 “来,干了这半罐,地窖中老酒你能拿多少拿多少。行不,孙子。”族长用手爱惜的敲打了一下小谦悠的光头。小谦悠吃痛,“哼,也就欺负我光头,等我头发长得像爹爹一样长,我将我体质练强。你连我头发都敲不下去,看你还嘚瑟。”老族长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头发会变硬?你这没头发的小娃娃可别乱说话。我怎么不知道长老了头发会变得敲不动。” “这是当然,我爹爹跟我说的,他说体质越强,身体便会越发坚硬,可与猛兽硬憾,即使头发也是如此,你看我爹,大壮叔,二虎叔,还有您。稍微体质强一点,曾经或者是现在曾进山打过猎的人,那个头发不是硬邦邦的。你看王老,虽然鹤发童颜的,但气力太小了。还有我娘,气力也是羸弱。头发便柔顺许多。你说这是不是和练体有关?”谦悠一本正经的说完看着族长发亮且结块的头发。转身便扒开盖在坛口的布匹和塞子。,准备喝酒。 “额小孙子,你看,你还不是没长头发吗?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有洗头这个东西了。”族长尴尬一笑说,然后用手压了压斗笠,让斗笠往下遮了遮。然后瞬间又变得像个好事小儿般戏弄谦悠。举起右手,捏拳,弓起右手食指,就要敲打谦悠的小光头。“听你这意思,那还得趁现在你头发还未长长,我还得多占点你的便宜?” “别,老族长咱还是喝酒,真男儿,对酒岂能闲谈。” 老族长未等小谦悠说完,便拖着酒坛,一饮便是一大口,嘴中喃喃道,“好啊,好啊。”小谦悠闻着酒香,耐不住,拖着拿半坛酒也是一饮便一大口。突然,小谦悠顿时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一阵干呕,红红的脸蛋将平时的奶气掩盖,嘴角的奶渍也被香酒洗净。老族长一见,笑着说:“好男儿,够豪迈,一饮便是一阵天昏地暗啊。一吐气.全是奶气。哈哈。” “这酒啊,果然好东西。”小谦悠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难怪大人都喜欢喝,喝了之后浑身舒坦。就是晕沉沉的不好。” 可是旁边老村长虽然明面上笑着但心里以一种看怪物的样子看着他,居然没醉,这酒,就算仅一口,也只有村中少数人喝酒的老酒鬼,或者强健的壮汉才可一杯不倒。如今这一个奶娃,一大口,居然未醉,倒也是怪事儿。“来,再来两口。”小谦悠缓过劲,便连着喝了两大口,过了第一次的呛鼻,辣喉之后,让小谦悠感觉也开始享受佳酿带给他的满足,一身暖洋洋的,感觉浑身轻松。感觉像是要化在这晚风中。 灯火摇曳,这一喝,便从黄昏喝到了深夜。月光映在谦悠红脸蛋上。草中传来一阵一阵蝈蝈的叫声。“舒坦不。”族长呆呆的望着喝完半罐香酒的谦悠。“舒坦,舒坦。浑身舒坦,再来两半罐。”谦悠迷迷糊糊的说道 “啥,你还要喝一罐?”老族长拖着他被惊掉的下巴呆呆的问。 “啥一罐啊,我说的是两半罐,不是一罐。一罐是一罐,两半罐是两半罐,爷爷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爷爷肯定是醉了。原来村中说的老酒鬼这么差劲啊。”小谦悠鄙视的说道。 “哈哈,是啊,醉了醉了,添一杯新酒,醉一路颠簸,枯一株老木,放一朝清悠。谁不醉呢?活久了,谁都得醉。” “瞎磨磨啥呢,看来真的醉了。”小谦悠眯着眼,趴在石桌上说着。 “谦村男儿,喝酒岂能不当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你这奶娃懂不了。”老族长爷爷微微笑着。对这个小孙子是满满的溺爱。 “啥,对酒当哥?我知道,你看你这老酒鬼就醉了,我现在还没醉,也算是个老老酒鬼,老老酒鬼算不算老酒鬼哥哥?,我现在岂不是也是与爷爷对酒当哥?还不快叫声哥哥。”小谦悠胡言乱语。 族长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啥对酒当歌原来是这样解释的。 经过一阵“洽谈”最终老族长也是履行承诺,但并不是什么对酒当哥,而是叫谦悠去地窖中能拿多少拿多少老酒。虽然肉痛,但还是给了。 幽幽夜色中,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就是满身酒味,也盖不住他奶里奶气的模样。抱着齐人高的半坛子酒,说着“舒坦,舒坦。”像极了谦龙喝醉了之后,摇晃进家门,红烫烫的脸说着“舒坦,舒坦。” 身后,族长欣慰的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笑容。但转眼间,便是欲哭无泪的表情。“老子的半坛老酒啊,老子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啊。我滴乖乖啊。便宜谦龙那老鳖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惊变 第二日,小谦悠迷迷糊糊的从床上醒来,忘却了昨天的事,只迷迷糊糊记得昨天的昨非河,美丽异常,心灵仿佛都放空在昨非河上。当看见床边的酒坛子,便记得一些了,不由得傻乎乎的笑起来了。毕竟这样父亲回来一定会格外高兴,毕竟是梦龙花和轻睡草酿成的老酒,对父亲那样的酒鬼来说,无疑是人间佳酿。平时想喝也得每逢族中兴办盛宴才能小酌几杯,待父亲归来,完全不用小酌慢品,大可尽情畅饮,也省去他吃完宴席后,总也不是那么尽兴。 起床后,小谦悠惊异的发现自身身心空灵,随便一跳,便能十步开外。“难道是昨日族长爷爷的香酒所致?常听父亲说喝了酒力气大,胆儿也大。果然是这样的啊。”小谦悠心里这样想着。应是如此。但他岂会知道那香酒也是经过各种良药加以调剂的,不然不可能后劲十足,这也是一种滋补身体的良品,只不过看是否有福消受而已,但如今,无疑谦悠是有福消受的。 想着父亲出门打猎,说过少则三日,多则七日,便会归来。这几日时光,小谦悠便在族中等着,照顾着孱弱的母亲,日日清晨将王老拿来的养血草配上山头的补魂树的新发嫩叶加以各种小谦悠不认识的药草配上甘泉蒸煮两个时辰之久。小谦悠扶着药罐,养血草如他小手掌般大,布着丝丝暗红血迹,仿佛真的是某种生物的血液流在上面,经时间沉淀,凝固成暗红纹理。养血草对于谦村来说,还是比较易得的,只需在村东挨着界林的大山坡上便可以轻松采到。补血,养神的功效也是被村中人代代相传。 药的香味仿佛掩盖的生活的苦楚,这几日虽然辛劳,但谦悠每日都是春风拂面的样子,也就能看出这小娃并没有为生活而烦忧。将童音的照顾好之后,便会出门与族中少年玩耍,他是族中最年幼的,但谦村品性质朴,小谦悠也被各个哥哥姐姐们爱戴。 “谦少哥哥,我们去昨非河边玩吧。”小谦悠小声要求着。 谦少,是谦悠邻居大娘的儿子,如今已经年满七岁了,比谦悠高半截身体。在谦龙出去打猎的时间,谦少都会帮谦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常常把家中好吃的菜做好的时候分一部分拿给谦悠,待谦悠如亲弟弟一般。 谦少年满七岁,头发已经长得齐肩,将头发在头上梳成髻,用黑丝相绕,与大都村中少年不同,不喜欢穿肉皮衣裳,偏爱丝绸素布。从小并悉心听从长辈教导,不折不扣的乖娃娃。自谦悠出生,便于谦悠相伴,一年以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那可不行,族中有祖训,切不可踏入昨非。”谦少立马便想打消谦悠的念头。 “我并没说违背祖训,我俩不踏入,只是踏近观赏一番就好,绝不沾染半点水珠子。”谦悠也是油嘴滑舌,跟谦少在那磨字眼。因为那晚喝酒的时候,谦悠眼中的作非河太过引人入胜,他心里太想去看清作非河的情况。 “即使不踏入,仅仅只是踏进观赏也不行。族长说过,未加冠,即使踏近也不行。”谦少小声道,即使是他也有些心动,他离加冠还需十多年时光,但自小就被教导不可接近昨非河。但若说这世间什么最难控制,既非山水江河,亦非风雷雨电,晨露夕阳。最难控制的是那幼小孩童的天性,好奇心。 “但我昨日与族长在村口高台石桌上喝酒,一眼便将昨非河收入眼底。朦朦胧胧的雾霭挡住昨非河的另一岸,虽不知昨非河有多宽,但那景色确实我见过最美的景色了,可比界林那边的异兽好看多了。”小谦悠接着忽悠。但让谦少惊讶的并不是他说的昨非河之景,而是这小弟弟居然和村长喝酒了。刚满周岁,怎可能受得了村长家的酒。他可是记得五岁半时,族中大宴。村长从偏屋里拿出一罐酒,分予乡亲四邻,当时他出于好奇,仅是贴近罐口闻了一闻便昏睡到了第三日黄昏时分,后来还听家母说这是她去王老那拿来了醒神液给他服下,不然不知道昏睡多少时日呢。 “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看是村长在坛子里放的又是啥兽奶吧,欺骗你说是酒吧。” “那怎么可能,兽奶我也是喝了不少,从没喝过那么呛鼻和辣喉的兽奶呢。”小谦悠看着满脸不屑谦少说。那样子,让谦少心中感觉到了一种被重重的鄙夷的错觉。 就这样嘻哈中,谦悠一直缠着谦少带他去昨非河边玩。最终以谦悠的威胁取得成功。 “行,既然你不去,那我找个时间自己去,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踏入昨非。你如果今天陪我去,至少可以看着我,我们与河岸保持距离。”谦悠背着手,看着昨非河方向,一幅无所谓的神情。 谦少算是怕了他了,但也是由于自身好奇心的驱使,同意陪谦悠一起去。但需要黄昏时刻,那时候人少,不易被发现。并且也可减少夜太深而发生意外的情况。 昨非河波涛汹涌的声音并未随着太阳的西沉而落下帷幕,在几百米外,仍然可以听到水花翻滚的声音。 当两人来到昨非河岸,晚风凉飕飕的,昨非河奔腾着。昨非河每一日都在流动,即便是深冬也是浪花翻滚,不见一丝结冰的征兆。只是轻风常伴,如若是天气炎热,那风迎面而来,便如烈火烘烤一般,如若深冬,那风便如冰刀一般要割裂脸上的皮肉。恰好这晚秋时节,天气怡人,迎面而来的风也是凉爽的。 这只是因为昨非河是曾战乱的古河,天地可为灵根,这河也能为灵根,但自生的灵气气息与这方天地是一样的。 谦悠和谦少不知其中情况,村中仅有炼体的书籍,用于炼体打猎,自保于界林边缘。至于炼体方面,谦悠还是很有天赋的,一周岁时已经达到血海期,并且前几日,同族老喝酒,已经感觉自己到达了裂石期。 族中人炼体,分为血海期,让体内精血旺盛如海。裂石期,可轻易裂开巨石,并且加以灵力一拳开山也不为过,但谦族不修灵气只养自身。因此族中虽大都猎户都达到这一水平但一身蛮力,仍不能达到开山的功效。最后便是御体期,血海期打下精气基础,保持耐力。裂石期,便是增强自生蛮力将自身肉体蛮横程度达到凡人的最佳。而御体期则是让一身耐力和蛮力可以有身体灵活运用,自生敏捷程度得到增强,可以让蛮力,耐力还有明洁渡相融合。 虽然对灵力之事谦族少年少有知道的。毕竟世世代代与世无争。谦族祖上应也是为了他们淡出世俗,而烧毁如何修炼灵力书籍,不留一页遗篇。只有王老那,还留着一些如何识得灵气的书籍,因为种植与采摘良药,识得灵气也是必须要掌握的。 谦悠虽然也曾读过一些祖籍,但却难明白其中深意。只是囫囵吞枣,了解一点点而已。却不能深究其意。只是对灵气较为敏感,可以识得灵气浓郁程度和灵气独有的气息,这像是他与生俱来,因常常去王老那抓药,了解了一些罢了。然后便像被那一本祖籍内容点燃了本能而已。 谦悠与谦少走近一看,果然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昨非河水上的雾气更浓了,离河岸越近,雾气越浓,离河岸越远,雾气越稀薄。但当一定远的距离后便不再变化,但雾气仍是朦朦胧胧,掩住昨非河中的光景,让人望不透虚实。曾也有踏入昨非,但一走过几日,便能在河岸发现离开的那人迷迷糊糊睡在河岸。带回家后轻则昏睡几日,重则卧榻几年。 “谦少哥哥,这昨非河远观倒是挺美的,近看倒也没什么,一团一团的白气浮在水面上,像二叔家的蒸笼般。并且河水可以朦朦的看到河底,并非有多深。”谦悠看着这河岸,略显失望,他初以为若是临近,便能将昨非河的风光一览无余。奈何是这样的。 但突然,朦朦雾气中,突然传来一束火光,晃动在水面上。这昨非河从未听说还有这样的景象,家中长辈也未提及昨非河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紧接着村子的另一头,界林方向传来一声兽鸣,声音震耳欲聋,连昨非河的河水都距离晃动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界林另一边怎么会传来荒兽的声音?这么剧烈的兽鸣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村头的精壮成年人,嗖的一下,从屋子里跑出来,妇孺老人也都慌忙的开门窗看着界林方向。 到底是什么发生异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不可入界林 小谦悠和谦少趁乱,沿着小道往村中赶。他们可不想被族中大人发现,偷偷跑来了昨非河。毕竟有过先例,曾经就有想渡过昨非河的人,但第二天便会被发现躺在河岸,身子变得异常虚弱,无论是小病一场还是卧榻几年,总之之后再难登山打猎,不能再做重活。只有用不堪的余力在家中种植花草。 村中王老便是一个,曾经也是村中数一数二的壮年男儿。但就是在二十岁时,希求渡过昨非河,一睹河另一岸的风景。但自他渡河后怎么也无法出去,迷雾遍布着河水上,只听见滚滚的江水声,雾气将可见度缩小到不过两米。就这样漂浮在江水上,江水仿佛变成血红,江水浮现出腐肉,断指,残肢等,零零散散的骷髅挂在江水石礁上,与远视的昨非河完全不同,没有白日里安静和祥和,他惊恐万分,在竹筏上晕死过去。后来的事他也就不知道了。第二天被族人发现晕死在河岸边。自那以后,王老再难上山只得在家种植些草药。至于那晚的场景,仅是跟族长提起过,族长面无表情,说是他眼花了,以后别乱走了。昨非不可入,祖训是有原因的。 界林亦是通往外界,但似乎界林宽阔无比,仅是界林边缘处出现的异兽也仅只有族中数一数二的猎户才能走上两遭。其余人对上那种异兽无疑死路一条。更何况界林深处总有无形威压,给猎户心中阵阵悸动感,因此猎户一般都会止于距村十里之地而不再深入。因此从未有村人试图深入界林,因为那无疑自寻死路。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界林深处的荒兽暴动了,但曾经从未有这种事啊。”谦少担忧的说道 “我父亲还在界林里,可别出什么事儿,我去找族长爷爷,问问族长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小谦悠奶气的脸庞多了分恐慌,说完便向着族长家跑去。 “感觉不是界林深处啊,是界林边缘处的声音啊。怎么回事。”谦少在原地自言自语的思考。回过神来谦悠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了,只能见到小谦悠的背影在月色下匆匆的变换着位置。“小谦悠你等等我啊,族长爷爷现在可能不在家。”谦少在后面边追边喊着。 “族长爷爷,你在吗?族长爷爷,你在吗?”谦悠焦急的在族长门口喊着。看着村子中的人都打开门望向界林方向。界林深处的异动惊动了族中所有人,而族中人也没有发现,异动前,昨非河中发出一串火光的事情。 “玲姑,你可曾见过族长去哪了” “族长叫上二虎和大壮往界林方向去了。不清楚界林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们去看一下究竟什么原因让界林边缘处发生了异动。”谦悠一听,转身便往着界林方向跑过去了。只留下一脸担忧的青年妇女在原地。 “族长,我活这三十多年,还未见界林边缘处发生如今的异动,难道是界林深处的存在被什么惊动了。”大壮粗声说道。一脸横肉凶相毕露。 族长心中惊疑不定,要论说惊变那也只记得他幼年时候界林深处就曾发生异动,那时候族长爷爷辈有三位德高望重的人进入界林,然而只有他爷爷满身是血的出来,并且在祖训不可深入界林后加了一笔,若为生计,仅可踏足界林十里之内。要想到在曾经,只要不踏足百里深处便不会发生危险,在那次惊变之后,族中之人仅可踏足十里之地。 “不清楚,可能界林来日不可入了。”族长颤声道 “昔日是否发生过类似的事,此番缘故关系族中命运,还望村长告知。”二虎拜了拜手,疑声问。因为他能从族长眼神中看出来,其中应有几番过往。 “或许天命难违,我谦族在此地立根,祖上毁去修行之法,唯留炼体之术,寻求这一方绝地,同外世相隔。只为我谦家子孙可以平平凡凡,不涉尘世,归根于此。但早有某一先祖推演之后曾言,此虽一方绝地,可隔绝凡尘之扰,但此地毕竟却又像是一处遗址,虽可天然成为一界屏障保我谦家子孙,享静世安宁。然而乱与静如阴与阳。相存相依,万事不可违,天命自有定数,多静饶之地,那也定是掩藏着巨大的乱局。或许,当年只是初端,如今自界林深处蔓延至我谦村。” 族长将过去的事简短同大壮和二虎说了。“总之,界林以后不可踏入,即使边缘处也不可踏前一步,违背祖训者,放逐昨非河,。”族长大声说道。大壮和二虎都被震得一愣,他们自记事以来,从未见过族长语气如此强烈不容反驳。平日里族长虽为一族之长,但却经常和他们打着哈哈,今日如此慎重。惊了大壮和二虎。 “放逐昨非河?但那会让放逐之人丧失正常的行动能力啊。”大壮和二虎惊讶道。 “我重复一次,族中祖训加上一句话,不得踏入界林,违背祖训者,放逐昨非河,无一例外。”族长怒吼道,看是动了真怒。 “族人皆知,曾经祖上命后背与世隔绝,来到这最安全的地方,不修灵气,只修体质,但只要是猎户出生,应该都知道自生体质精力乃孕育于丹田,那生有魂根,而自那一战后,只要我族的魂根稍加修行,越过炼体期,将不被天地容纳,古籍中未言明这其中的缘由,但我族在这一方土地上,渡世千万年,也寻得了平安,但如今怕是不长久了。“族长转头对着二虎和大壮说着,背靠界林。 这些话,对于族中人来说,常人根本不知,顶多知道炼体罢了,却不知道体内魂根这一说。就算是大壮,二虎闻之也是一震,难怪族中炼体之后典籍不可寻,修行居然会被天地压制,难怪族中不修灵气,亦不修魂根。 或许曾经先祖前贤毁去修灵气的法门其中也藏着猫腻。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辛。 “族长爷爷,是你吗?我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谦悠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封山 “谦悠,你来作甚,还不快些回去。”族长不待谦悠回答,转身对大壮说:“将娃儿带回去,此处随时有危险,伤了孩子心神,落下病根该当如何。”族长虽言词强烈,但却也藏不住他对小谦悠的关怀和爱戴。 “可是,族长,谦龙五日前入界林打猎,至今未归,若是封山,新规祖训,谦龙下落不详,如何跟谦悠和童音交代。”大壮小声道。 “什么?时至初冬,为何要让他进山打猎,初冬乃是林中凶兽饥不择食之时,戾气也平添了几分。这时候进山,他可是凶险徒增数倍不止?”族长愤怒的摆了摆衣袖,转头呵斥着大壮二虎:“谦龙自幼与你们相亲如手足,这种事你们定然最先知道,为何当时不加以劝阻。” “族长可是龙哥什么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他家中童音整年卧病,小谦悠尚满周岁,也不会其他手艺,只能上山多打猎让母子二人过个暖冬。他既为谦村猎户一把手,早将四季之时凶兽习性摸得一清二楚。从未惧怕过山间猛兽。当年一人便擒住巨蟒回村,迎来满村喝彩。我们当然也是对他放心,怎难料,如今界林出了这般变故。”大壮急忙回答。言语急切,肥肥的大肚子跟着他的语速晃动着 二虎则牵着谦悠往村里赶。“走,侄子,跟叔回家。”二虎哄着谦悠“过两天你爹就回来了。族中猎户,出行只要不出七日,便一般不会发生意外,你父亲不才离开五日。别担心,你爹没事的。他打猎可是行家,你叔我啊,都佩服得不行。”二虎说着,不自觉竖起了大拇指。 “真的吗?可是里面方才界林里异兽嘶鸣,应是发生了什么事,爹爹不会有事吧?”小谦悠红着眼眶,牵着二虎的手,强忍着眼泪。 当二虎带走小谦悠后,大壮低声问:“族长,这山还封吗?若封山,此后族人可能再无猎户用武之地,村中食物再无法自界林中获得。或许让某些人家生计堪忧。”转头看向族长,又看看二虎谦悠走的方向。 族长眉毛也不眨一下:“封山,祖训必须添上这一笔,谁都改不了。将以往猎到的野禽凶兽加以驯化,族中自养。我族不靠天地,自给自足亦可生活。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族长说着对大壮摆了摆手。大壮叹了口气,转身往村里赶去。 “封山的事,缓两天吧,两日之后,封山之事便不可再拖。”大壮听后,顿时喜上眉梢,乐开了花。“族长,果然还是为龙哥着想啊。”族长未语,仅是摆了摆手,大壮头也不回的跑回村子,心里想着就算族长再叫他,他也装作没听到,生怕族长改变心意。 “祸乱将至,看你造化了,谦龙。”族长一个人站在界林边缘处,自言自语道。 二虎将小谦悠带回家中,却只见童音晕倒在地上,看样子似乎是想看当时的发生了什么动静,然后下床的时候体力不支晕倒了。 “母亲,母亲,醒醒,您怎么了?虎叔,我母亲这是怎么了”小谦悠扶着母亲,焦急的问着虎叔。“怕是刚才的兽鸣惊了你母亲的心神,你出生那日,三声惊雷给你母亲落下了病根。先扶她休息一下,我去请王老。”话一说完二虎便往王老家中赶。 王老到来,给童音把了把脉,说应该不是兽鸣惊了心神,而是心中担忧,堵塞心血,让其病情加重了。“难不成是念及谦龙,担忧所致,界林一声兽鸣,定是让他放心不下进山的谦龙。” 王老急忙忙回去拿药,交给谦悠蒸煮,这些药材都是稳固心神的药材。应该不出三日方可安好。王老将药材递给小谦悠:“望你母亲醒来,切勿再劳神担忧,否则过度伤神,病至心肺,难得安好,恐发生意外。” 谦悠看着躺在床上毫无意识的母亲。“医师爷爷,谨遵您的吩咐。”谦悠眨了眨眼,看着床柜上的药碗,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大壮来寻二虎商讨事宜,叫上二虎便出了门外,谦悠急忙追了出去,被门槛绊倒了也未在意,因为谦悠当时未走时,听到族长说“封山”二字,可自己父亲还未回来岂能封山,心中多添了几分焦虑。 “龙哥去界林已有足足五日,还未见回来,我担心..”二虎望了望界林方向。 “龙哥是村里有名的猎户,绝活手艺放在那,应该不会出事。而且龙哥平日里,虽说话脾气大了点,但全族人都知道谦龙心肠好,做人做事也痛快得很。相信他会吉人自有天相。”大壮未等二虎说完,便插嘴道。 “两位叔叔,刚才我听见族长爷爷同你们讨论封山的事,还望告知。”谦悠早慧,如今周岁便可步行自如,对这些事,一联想便已知个七七八八。虽平常奶里奶气的,但如今这番紧要关头,谦悠也认真起来,掩去了他平时的奶气。 “封山之事,两日之后再做商议,龙哥出行五日,按族中猎人不成文的规定,还有两日之余,所以你在家大可不必”大壮摸着谦悠的头,安慰道。 “那倘若两日后,父亲未归,是否会封山断了父亲后路,只留绝路给父亲吗?”小谦悠一语便将大壮问得说不话来。“两日后,我父亲定会归家。”像是赌气般,接着说了句。 村中的气氛在那一声兽鸣之后又渐渐恢复下来,就如一年前那三声惊雷般,初闻时,那一瞬间,惊心动魄。但是不过多久,便恢复常态了。 只有族长和王老心中起了担忧,谦悠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虽然早慧,未经世事,还是没有王老和族长的那一份稳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孤身入界林 大壮和二虎对小谦悠赌气的话语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嘱咐谦悠早些回家,然后开始讨论今日的变故。 变故后第二天,谦悠在家中坐立难安,不时往界林方向望去,虽然尚年幼,却已经知道父亲的重要性,他一人不仅需要担起外出打猎的任务,还是要担起家中各项杂事,照顾他们母子,至亲至爱,虽平时对谦悠言语不是很柔和,但说着粗话表达的却是温情。 屋外的莲池,是父亲在母亲重病后特意栽种的,听闻王老说母亲是心神所惊,可能还需心药。五大三粗的父亲,竟向王老学会了呵护莲池。不足一年,这年夏天时,整片莲池便花开如火,一朵挨着一朵的遍布在莲池中,屋内往窗外一瞥,便是一片粉红与青绿的颜色映入眼帘。如今屋外莲池中的莲花,因到深秋,莲花早谢了个七零八落,只留着干扁的莲枝在水中弯着腰,沉沉的戏着池水。不过想到父亲与母亲坐在屋外木椅上共赏荷花,谦悠自己在池水边用手拨着流水,转起一圈一圈的小漩涡的时光,他不知道当在这种境况下,想这些事情的感觉称为什么,毕竟未经世事,表达不出情绪变化,但总之不好受。 希望父亲可以早些回来,或许就在今天,童音还在屋内昏睡着。 “母亲,母亲,您醒了吗?”谦悠在屋外尝试性的问了句。并没有得到屋内任何答复。 谦悠心一横,往界林深处去了,他不怕凶奇异兽,亦不怕族中训诫,怕的是来年莲花再开时,却见不到父亲同母亲共赏荷花的时候。 界林边缘处,参天古木数不胜数,听闻老人说,界林深处的古木是边缘的几倍大,数十人绕树环抱都不一定可以抱完。往里走,便是界林正式边界,黑竹,仅是竹子,粗细便如边缘处的林树一般。谦悠一走进界林,便感觉身体受到压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压着胸口。 族中古籍有记载“承天地灵气,葬万物魂根。阴者行于白,阳者步于黑。灵气始于天地,魂力源于本真。”谦族虽没有修习之法,但却也有一些阐述天地灵气与自身魂根的古籍放在族长家中。听闻在那次尽毁修行之法时,不知有多少典籍。但自那以后便几乎绝本了。但好像是曾经书籍过多,而并没有尽毁,留下了些常人识天文地理,万物灵气的书籍,方便于族人耕种劳作。这不免也留下了暗喻的残篇。 族长倒也对这些东西不在意,时常乱放。谦悠虽常常去族长家玩,因好奇而读了一些古籍,但古籍之意晦涩难懂,谦龙又是个二愣子,哪知道书中古文之意,童音懂是懂一些,倒是学了一些识文断字,但奈何谦悠出生,便卧病在床。没有精力多教习谦悠识别。每当谦悠问族长,族长打着哈哈:“这些啊,都是老祖宗拿来吹牛胡说的,你想它是何意,它便是何意。到了一定年岁,自然就懂了。” 一靠近黑竹,压力便增大,其实谦悠不知,黑竹只是将灵气化为力量压迫出来,就像人的呼吸一般,有所规律,但他从没有学习过灵气灵力方面的知识,只是对魂力于灵力天生有些敏感,再加以残篇启示便可推演出一些来。上次于谦少共赴昨非河时,谦悠心里便隐隐能够感受到。 而对于族人来,那些讲述如何修习灵气灵力的书籍都被烧毁了,只留下炼体之书,给族人生活自立的能力。他们并不知道修行之后的世界,因此对修行也并没有那么向往,只需要平时劳作所用,每日过着平凡的生活。他的父亲,便是在族中炼体术最强的了,总听父亲吹牛,是什么炼体期中的御体境后期的修士。他父亲曾说,他可是天生的猎户,成年之后,便将体术练到这一境界,只是修行之法断了,因此只能一直在这个境界巩固而已。 炼体期分为,血海期,让自身血气旺盛如海,耐力得到提升,例如在水下,都可以自行控制身体呼吸,即使一天一夜也没有关系。,裂石境,让自身力量可裂石开山,一圈便可击碎一米见方的石头,功力高了后,也达到开山地步。但事实上只有极少数天才,能在裂石境,不依靠灵力和魂力,仅凭一身蛮力便可开山,那种天才只存在于古书,前贤手札上。古代大能的后代,应该也有可以完成。而御体期,便是驾驭自身蛮力,将身体各项灵活性都开发到最强,在不勾动灵力和魂力的状态仍然可以一跃百步,若是条件适宜,即使从一座山跃到另一座山也不为过。 虽说不知道灵力和魂力的事情,但小谦悠在族中小孩中,虽年岁最小仅有一岁,但却超过了许多少年,在那次于族长喝酒前,他便是血海后期,身体上的耐力值完全可以跟裂石期的猎户相比,那次喝酒之后,谦悠第二天醒来,便浑身轻盈,感觉体力血海奔腾化为身体蛮力。现如今,他已是裂石初期的炼体人了,足以和族中较为年轻的猎户相提并论了。 “这里有股莫名的能量压制着我,是怎么回事儿”谦悠心里疑惑着,虽然在这压力下,但谦悠勉强可以坚持住自身正常行走,料想这还是界林最边缘处,才刚踏足一步,便遇到这种情况。“莫非这就是灵力,古籍中有记载,化有形为无形方为灵力。灵力取之外物。如万物相生,呼吸交替。灵气便夹杂在空气中,石头上。”谦悠万分疑惑,族中有关如何修习灵力和魂力书籍早已销毁,他也仅是凭借族长家的孤本才推测为灵力。 这黑竹究竟为何会自发散出灵力,是人为的,还是环境所致,天然孕育灵力。谦悠也只得呆呆的看着黑竹。不能懂得其中主要的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灵气宝地 界林中,比腰还粗的黑竹将界林内团团围住,中间的山脉一座盖着一座,谦悠顶着压力进入界林登上上头,一眼望去,层层山脉与雾气相交,山林中有断壁残垣,带着厚重的历史气息,甚至有有断岩连绵出数十里,这仅是目测,谦悠在没有灵力与魂力的状态下,仅是一望,被惊了一下。须知山高不知路远,凡人的视角又怎可度量自然山水的鬼斧神工。如果有一位灵气出众的大能,看到远处深谷中的景象定会又惊又喜,因为山中灵气自然液化,结成水雾飘荡在山谷中,这里是聚灵气修灵体的难得宝地,找却世间也难寻几处。 山崖上有光滑的石壁,像是被利剑一剑切开,漏出白色的石壁。放眼望去,林中的山木,随着灵风飘荡,一座山的树木飘荡得极其有规律,虽然在动,却给人一直静止的感觉。 “吼!” 突然一声巨响,山崖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巨吼,分不清是虎是熊还是其他何物。只是声音听着是从至少数十里外的山崖里传出来的。虽相隔数十里,但这声巨响也快将谦悠震得心神剧烈,身体仿佛要炸碎般。这一吼声,打破这界林的宁静。引来其他走兽飞禽的叫声。一下子,谦悠仿佛心中看到万兽来朝的错觉。 “这叫声到底是何物发出的,从未在村子里听到过这种声音。不对,这声音虽然洪亮,但却比不得那晚的怪声,那怪声是直插人的心魂,现在这声音应该只是表层的。但这种声音应该还是算平常的了,但却在族中却为听闻过这种嘶吼。难道是黑竹可以吸收界林深处的能量波动,再将这种能量稀释,变成古籍中微弱的灵力散出来。就如人一吸一呼般。这才让即使在村外也未曾频繁听到过走兽飞禽的嘶鸣。可那晚的异吼难道是界林更深处的荒兽发出来的?竟穿过了黑竹林。”谦悠暗自思索着。 虽亲身接触过灵力,但灵气浓郁之处,给凡人的感觉亦是洗涤灵魂的。一进山,呼吸这方空气,身子都仿佛轻灵了。“无论如何,还是快些找到爹爹,这里虽然貌似灵气十足之地,但也是大凶之地。”说话间,谦悠便在山岩奔行起来,即使是裂石初期,但依靠天生的敏捷度,他仍然可以在山岩间如履平地。那日族长的酒直接让谦悠身体机能产生巨大的变化,但也是只有他这般年幼便能受得住那酒的烈性,忍受得了越多,自然得到的也就越多。那晚的酒,也自然成了一份福气。 “嗖!嗖!嗖!” 谦悠跃下山崖,在山崖下的林中寻找着父亲的身影。 “我已经将离村五里之地的界林都找了个遍,还是未发现父亲的身影。”谦悠眼睛到处张望着,双脚不停的奔行,堪比一直飞鸟在树上的枝丫上跳动着。心灵放空,找寻着父亲的位置。 一路上,谦悠也看见了许多的飞禽鸟兽,但心中并不惧怕,这些飞禽鸟兽都是父亲平日里都可以猎回来的,父亲也教过他去掌握这些生灵的习性,因此谦悠按照它们的习性,以敏捷的身法巧妙的躲了过去。现在让谦悠同这些走兽飞禽较量,即使为裂石初期那也完全不够看,即使是像谦龙一般御体后期的炼体人,也需要通过走兽飞禽的习性加以捕捉,不然正面出击,定也是两败俱伤,鹿死谁手不得知。 “轰轰轰.” 远处传来巨大的瀑布的声音,谦悠寻声而去,早听闻王老说过“长青草,独具福泽,集山水灵气而生。” “这林中一般飞禽走兽,岂能让父亲受困,或许是那长青草的缘故。”谦悠如有所思,往瀑布方向寻声而去。 不知不觉谦悠以远出十里为界的地方。临近瀑布,瀑布沿着数千尺的巨山上滚落下来,敲打着山崖上的白石,山崖上还有许多石头,因常年受瀑布的敲击,早已形成坑坑洼洼的小窝,然而湖中的巨石光滑无比,未然半点青苔,灰色,黑色,白色的巨石交错在崖底。仿佛经过千万年未变一般,瀑布下的清泉清澈无比,一看便能看见水下的各色斑石。这里灵气虽浓郁万分,但水中的鱼类却与这瀑布截然相反,这些鱼与村中之鱼习性相同,或在水中缓缓打着转,或呆呆的附在暗壁下的水中,只有瀑布最下方。偶尔会出现一两只另类的,跃出水面,翻滚一番落入水中。 “这瀑布虽看似平常,但我总感觉隐隐往外冒着丝丝灵气,并且一点也不压迫人。难道是其中有几分古怪。”谦悠望着这瀑布,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疑虑。若非谦悠天生对灵气敏感,一般人一定难以找到。突然谦悠眼中看到一缕缕白气浮现,从瀑布内冒出,那是灵气所化,皆为光雾,往外投射出来。虽然光雾很稀疏,而且灵气也难以察觉,但就在那白气沉浮的一瞬间被谦悠恰好捕捉到了。 谦悠心里思索,父亲常年打猎,如果来到此地应该也是能看出一些东西来,常出入界林,若是常人应该是看不透的。 “这瀑布里面莫非还有洞天福地,往外溢出灵气?”谦悠不假思索,便往洞中赶去,他虽未修灵力,但古籍中的介绍历历在目,或许这里便有长青草呢,山水福泽,这里应该是个适合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怪禽 谦悠往瀑布赶去,临近一看,才发现其中有一个山洞,极其隐蔽,远视,只能看到滚滚白瀑。若非谦悠天生敏捷异常,观感也高于常人,必然注意不到。即便是村中有名的老猎户单是像他这般年岁的时候恐怕也难以发现异常,也就见不到这里还有处洞天福地。 “父亲可能为寻找这长青草进了这洞中,这山水灵气皆宜。无论如何,先进洞一探究竟,希望没有什么异兽守护,我可以好好在这洞穴中找一翻。”谦悠在瀑布外驻足了一会儿,便奋力一跳,穿过瀑布进入洞中。 “什么,这么多支道。”一进洞中,谦悠便沉默了,一进洞发现三个支道,不知该走哪一条路。他不知道这三条道路的尽头是相通的还是各自通向不同的地方。但现在由不得他犹豫了。今天已是第六日,第七日黄昏,族长便会行封山之举。必须早些找到父亲,他直接从左手边第一个路口进入。 从洞口进入,步行不远,那瀑布的声音便依稀不可闻了,只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那是洞上方的石壁渗出的水滴,低落在壁沿的石头上。再往前走,他发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壁画,似乎是用手指强行灌输灵力,以血为魂,以手为力造就的一幅幅壁画。 沿途之画,最开始有人族劳作的普通画面,还有腾空而起的麒麟,天龙和朱雀等等壁画,还能见到有些人同他们一同飞行。不知画中人是自己御体飞行,还是炼体大成,一跃便可隔绝山河。谦悠就在洞中行走中,一幅幅壁画仿佛便是一代历史。然后壁画在谦悠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便不再出现了。 那些画,是谦族的始祖们吗?当中竟然有仅凭蛮力便行开山之举的画面,多少年了,谦族村子中再难出现这样的人了。还有各种凶奇古兽竟然只是拿来拉车出行的。甚至聚灵气于山河大川,呼吸间便能一步万里。谦悠看着回想着壁画幻想着曾经始祖的生活。但为何灵力如此多的妙用,后来某一先祖竟将灵气舍去了呢?“那壁画中的凶兽,我闻所未闻,甚至连古籍中也难以查阅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壁画中的场景不是如今的谦村,那当年始祖生活在何处,难道是界林深处?”一连串的疑问在谦悠脑海中产生。 又步行了半个时辰,谦悠心中感慨,这个洞绵延不绝,竟能达到如此深的程度。“应该快到底了吧。洞中已经变得极其昏暗,谦悠即使五官敏锐,但如今视力也只可目视三步距离。 忽然,前方一阵异动,往外冲出一个不知名的飞禽,那飞禽电光火石间便飞到谦悠面前,单看外表像是蝙蝠,但手脚却如婴儿般,尾部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一看便凶性极强。 “嗖!” 突然,那飞禽向谦悠飞来,张开如婴儿般的手臂,露出藏在肉缝中尖利的指爪。嘴巴发出斯斯斯的声音,像极了蛇吐信的样子。拍动着黑色的翅膀,攻击速度让常人难以反应。俯冲朝着谦悠眼睛便抓了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间,谦悠一个侧身,惊险的躲了过去,若是反应慢上半拍,定会被那畜生将脸上血肉撕裂,眼睛可能会就此失明。 “什么孽畜,这般凶悍,在这洞中它占了体型优势,这洞口狭窄,纠缠下去我必然吃亏。”谦悠心里发毛。接连躲避那怪禽的攻击。 谦悠躲过之后,那畜生并没有罢手,红着眼,野性十足,带着骇人的戾气对谦悠在此迅猛出击。谦悠在洞中狼狈躲避,被这畜生压得喘不过气了。这些事,过程之快,连续的攻击,加上洞口的狭窄,那畜生与谦悠身体优势在这里根本不成正比,洞口的狭窄大大的限制了谦悠的灵活度,却并不妨碍飞禽对谦悠造成的攻击。 “啊!” 谦悠一声惊叫,在几个呼吸间,便被这飞禽用利爪的倒勾,勾走了一块手臂上的血肉。谦悠吃痛,往洞口快速后退,那飞禽一震翅,拦住了谦悠的退路,将那块血肉用嘴快速的啃食,如狼似虎般,张大血口,吃着那块血肉。 但这并不是让谦悠最惊恐的事情,让谦悠难以置信的是,那畜生在吃了那块血肉后,竟然以一种有意识的眼神邪性的看着谦悠。然后又以飞快的速度向谦悠飞来,因刚堵住了洞口,谦悠只得往更深处,跑去。手扶着洞壁,躲避着怪禽的追杀。 但那怪禽似乎并未像刚才那么迅捷了,像是猫抓老鼠,想要戏耍一样。并没有下重手,只是在迫使谦悠往洞中跑。 洞中的碎石让谦悠走得磕磕绊绊,谦悠真的很憋屈,想在外面拉开阵势好好和这怪禽斗上一斗,非把这怪禽烤来吃了,这怪禽一直占着便宜,紧追着谦悠。谦悠被刚才抓下的血肉还在往外渗着血。只得狼狈不堪的往洞中奔行,无奈因脚下有碎石,并且可见度又低,让他重重的摔了几跤。内心苦楚,但也找不到人说,从小被村人爱戴,哪受过这样的罪。 在他眼中即使长辈经常跟他们说界林凶兽繁多,戾气骇人,弱肉强食。但即便听得再多,没有亲生经历过,也不会有这般真实的感觉。我想起刚才那怪禽邪乎的眼神,心里便发毛。感觉生命受到威胁,只得亡命奔跑。 谦悠未修灵力,不可让身体的伤快速复原,手上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流在壁墙上。跑了约一刻钟,谦悠发现前方是一条死路,转身回望,那怪禽莫名的消失了,它像是没出现过般。 “那怪禽,可真是戾气够重,竟然这么凶猛,可是它并未使用灵力,我总感觉它仅是在随意戏耍我呢?”谦悠拖着受伤的手,心中存有疑虑。就在谦悠思虑间,受伤的手,血液滴在那面死路的石壁上,石壁顿时金光大作,又开始出现壁画。 “这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三幅壁画 只见那面洞壁金光闪烁,自动出现裂纹,纹路自壁底开始延伸到上方,一丝一丝的纹路浮现,一股史前气息扑面而来。待金光消失,壁洞中,出现三幅壁画,这壁画绝不和前面所见壁画一样,前方壁画虽像是灵力加持,给人精神冲击,但这三幅画,却像解释着大道本真,壁画天然生成道蕴。一成型,便给人肉体和精神上强烈的冲击,身心俱震。 “这是万界星辰图,谦族古籍中虽有记载,但却只是一角星辰,规模远没有如此宏大,可能族中所记载得远没有这壁画的十分之一,这难道才是真正的万界星辰图。”。谦悠心中自语,壁画仿佛勾动天地,恢弘的星河,沉浮转动。这着实让谦悠心中震撼。 壁画中,每一个星球,都沉浮飘动,仿佛就在谦悠眼前移动,万界星辰中自带一条蛇形银河,银河两面黑白分明。谦悠,一眼看去,一股熟悉的气息让谦悠觉察。 “什么?这壁画中的万界星辰竟然可将每一星晨的特有气质描绘出来。那是我的母星。,古籍中的残篇也仅是勾勒出母星周围的景象,而这壁画应该是完整的。”母星的气质从壁画间透出来,浮现在眼前,给了谦悠最直观的感受。一下子便知道母星的位置了。 谦悠看着他的母星的位置处在蛇形银河的右上方。每一颗星辰都仿佛跟随某种规律有序的排列着。“这到底是何人所作之画。难道是天地灵气刻画而成,还是一位史前巨手在操控?竟然可以看见万界星辰。但是谦悠如今还年幼,不能将其中深奥的意思明白,只能浅浅的记住这画中的情景。并且这画自生灵力,压制观者的感官,让人看不透,望不穿。但即使这样,这壁画仍然让他感觉恢弘无比,心中大吃一惊。 谦悠惊叹之后,迫不及待便看向第二幅壁画,第一幅画已经给了他十足的震撼,不知第二幅又是什么样的大手笔,会描绘怎样的奇景。 第二幅壁画余光为散,往外溢着能量,激荡着周围的空气产生余波。被这股能量压迫,壁画前的尘埃也四散开了。 “这能量不是灵力,而是某人残留的魂力。或者不是这一方天地的灵气。”谦悠感受周围的空气被这魂力激荡而产生的余波而自语着。“但这能量虽然威力极强,造成周围气息震颤,但却未伤及我,这是何意?”虽然谦悠从未用过灵力,但自小便对这一方山河的灵气有些敏感,他不能道出灵气究竟为何物,但却能隐隐感觉到一些东西。 灵气从天地勾起,为人所用,然一方天地,一方灵气,每一人在同一片天地勾动的灵气气息是一样的,只是勾动能量的强弱有区别而已。而魂力则是万灵自生存有的,万灵皆有魂根,魂根孕育魂力。每一人的魂根不相同,魂力气息也不可能完全一致,就如同世界上存在无法计量的绿叶,却难找一片纹理完全相同的。 只见余光散去,整片壁画逐渐晦暗下来,只见一男子独立于血海尸山上,一袭白衣负手,手腕上戴着一串黑色珠链。谦悠只能望见这人的背影,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血海翻滚,尸山流骨,天地昏暗,然而自身却伫立远视,不曾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他的头略微抬起,仿佛在眺望,给人一种末世之下,一人之力,泯灭上天意志。刺亮的天雷在他头上压制着他,天雷中,有一条巨型的黑鱼,用白色的眼珠凝视着那人,在天雷中翻滚。但他却未有惧怕,对眼前之景全是漠视与泰然。他似乎一眼可望穿古今,一手便可压制天道,一人便可沉浮万古。 “咦?那人的手腕上有一个刻有“谦”字的的珠子,难道是谦族祖上。”谦悠发现那人手腕部分魂力最为强烈,魂力往外溢出,将手腕那处隐藏起来。让谦悠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谦”字。这人是谁,仅是作出他的壁画,壁画的能量仿佛都增强了,被那背影源源不断的提供着能量,天地可生灵力,为何仅是他的壁画便可天然生成一股魂力。难道他可与天地相抗衡。 这是记载的什么?又是何人记载?这是谦悠最疑惑的事情,第二幅画,他从未听过有过这样一位谦族,戴着“谦”字的黑珠。一人独立于乱世之上,独抗诸天。 谦悠就在那看着第二副壁画,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谦悠仍然没回过神来,他不知道是自身沉浸在画中末世,还是被那魂力所压制,不能尽早脱身。 谦悠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震撼的心情平复下来,虽然在看到的可能是藏着密辛的壁画,但他却不想因此乱了心神,失了判断。 他现在还在界林中,只是在这洞府中,仿佛有什么将这个洞口的灵力压制下来,在洞外时,便是那一缕浓郁灵气,吸引住谦悠的目光。但他现在恍然,洞中的灵气绝对不止那么一点,但这洞会自隐灵气,将灵气溢出的情况压制到最低。果然天宝自晦,不可以常理度之。 谦悠思虑中,看向最后一幅壁画。最后一块壁画,是一个圆形。但谦悠一眼便认出这一壁画,但他感觉这壁画少了一部分。因为他在谦族古籍上看过,这画的内容太过正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谦族遗物 这是一幅太极双鱼图,在谦族古籍可以轻松翻阅到,因此谦悠并不惊讶,相反,只是疑问,为何前两幅壁画都是惊世之作,而最后一把却是可以轻松看到的画。 自古有言,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相辅相成,造就世间万物,世间万物本归一,却化有形以相离。相离难合自相移,当是天地化形齐。万物负阴而抱阳,聚阳而含阴。阴阳古道,乃求天地平衡,一阴一阳,如世间一纵一横。一善一恶。可阴阳交逆,善即是恶,纵即是横,阴即是阳。 这副壁画,虽然流动着天地本源的气息,但这太极双鱼图,仅留一只白鱼那边。空洞洞的另一边黑雾弥漫,填补那一片空白。这幅画貌似并没有新奇的地方,并且还没有其他两幅画卷完美,黑鱼未显。 “难道是在暗示什么?不然前两幅画完成得如此波澜壮阔,而最后一幅画却留下如此大的瑕疵。”但谦悠突然否定了这一看法。“前面两幅画,多添一笔,仿佛都是累赘,少画一笔,却又减少灵性。完成得仿佛滴水不漏,这最后一幅画不该如此,应该是我还未了解其中深意。”谦悠自语道。 谦悠转头开始从第一幅画重新开始观察,万界星辰,还有力抗诸天之图。一遍一遍在他眼中掠过。 “万界星辰,蛇形银河,独抗诸天,黑眼白鱼。”莫非是这样的,谦悠恍然大悟。 蛇形银河,是太极两仪的分界线,两界星辰黑白分明,如同双鱼一般。谦悠母星便在黑眼白鱼的眼睛位置。力抗诸天,惊雷中的白眼黑鱼,白衣挥玄的成仙者加上印有谦字的黑珠,喻示黑眼白鱼与白眼黑鱼的争斗。都是太极中的东西,前两幅画被太极牢牢锁住,这是什么样的惊天大手笔,竟将这天地勾动成太极,让那独抗诸天的一战,竟成了太极双鱼图的伏笔。谦悠未踏足修行之路,但却已经对修行满怀憧憬。 但谦悠从未在任何祖籍上听闻过双鱼之争,难道谦族千万年来与世隔绝,已不知外世是何情况,莫非如今便是那天上惊雷中的黑鱼执掌天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谦悠脑中浮现出一串一串的问号。 “天地阴阳,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能深知那一层次的东西,自身推演不出什么。”谦悠未踏足尘世,年岁尚幼,不知尘世间人情冷暖,也不知尘世间万物进化的轨迹。只能凭三幅画,了解到阴阳或许超脱天地,人之上为天地,天地之上,方为阴阳,阴阳无形,固为无极。或许史上曾有人可超脱天地,但却难抗衡阴阳。 谦悠细细的观察着第三幅壁画,那空洞洞的石壁一边,黑雾并未减少分毫,在虚空中流动着,谦悠按捺不住他的好奇心,试图拨开迷雾见其真相。 “什么,黑雾竟然更加浓烈了。”当谦悠用接触到黑雾的一瞬间,迷雾不散,反而更加浓烈起来,这黑雾不断的变化流动,竟然生出丝丝缕缕的白气混杂在其中,随着黑雾流动。谦悠在看壁画另一侧,太极的阳极并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是一只黑眼白鱼。“但却冒出丝丝缕缕的白气,让这石壁仿佛道韵天成。”谦悠扶着这他流血的手,轻轻向另一侧石壁移动。 “轰隆隆!” 当谦悠将手移至那白鱼的黑眼位置时,惊变发生了,这面石壁开始往上升起。 当这石壁完全升起时,谦悠看到里面的场景,宽大如一间卧室,,原本漆黑一片,一眼看过去漆黑一片,但隐隐能看到一人坐在前方。 谦悠心里打着鼓,那人是谁,为何这界林的山洞里会有一人坐在那。 突然出现了灯盏,灯盏分布于房间四角。照亮了房间中的情况。那是一具尸体,坐在靠墙角的位置,身体向前倾斜,头颅低垂,至今干扁,根根肋骨都可以清晰看到骨痕走向。谦悠心惊,被眼前这具尸体吓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一副尸体。但同时心里也生出诸多疑问。 这到底是凡人还是修仙者,至少族中前数百年都只有踏足昨非河的人较多,因为界林处异兽奇多,而村中真正的猎户本来就少,普通百姓自然不敢入,确实有死在界林的,但尸体一般都可以找到。而猎户中惜命的也不再少数,因此基本不会单独深入界林,大都结伴成群方才敢稍入界林。他与他父亲这种单刀直入的也仅是特例。 现如今前方躺着的尸体,绝非近千百年来的族中人,若是修仙者,那死后本应尸骨不朽,如今竟也肉身干扁,血气干枯,那又是多少年前的修仙者。这尸体无棺木,亦没有穿寿衣,应当是在这里横死之人。尸体脸上的皮已经完全凹陷下去,已经分不清男女了。身上裸露的肌肤布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这让谦悠不得不怀疑,他是中毒身亡,中毒症状若是真如这样留存至今,那又是怎样一种毒。 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他想起前面的壁画,那壁画便是此人所留吗?若是此人所留,那万界星辰图,力抗诸天图,除了最后那半壁白鱼图没有一幅图是被外界所熟知的,那万界星辰图谦族古籍也只有一角,力抗诸天图闻所未闻,太极双鱼图,族中有,但却绝不会仅画白鱼图。这个人到底具体想表达什么,他又知道多少密辛。 他是来自界林深处想要出界林,还是来自外界想入界林而倒在这交口处。为何界林纵横万里,他却恰好出现在谦族与界林交界的地方。 谦悠倒也想不到那么多,只是在远处看着这尸体发毛,但是他突然有一丝兴奋,因为他好像看到一个熟悉之物。 那尸体,肤色暗淡,静静地坐在那,背靠墙角。一只手垂在地上,然而他的另一只手上,却有一颗黑色的珠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出洞 那布着密密麻麻黑色斑点的尸体,身旁竟会出现一个黑色珠子,但那人谦悠敢肯定绝对不是那画中人,那画中人敢力抗诸天岂会在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并且周身气质也不相同,那壁画中人,仿若天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那尸体面部却夹杂痛苦的表情。并且身形也不一致。但那为何这黑色石珠会在这,谦悠虽不敢确定这就是那画中石珠,但凭直觉这石珠绝对与那画中有关联。 谦悠快速动身,以极快的速度将那滚落在尸体旁的石珠拿过来,不敢多留半步,亦不敢发生任何声响,呼吸都放慢了。 这尸体被剧毒或者诡异致死,谁也不敢肯定那尸体身上的毒性散去或者是诡异消失。并且这尸体不知存了多少岁月,然而并未腐朽,鬼才知道会不会诞生什么神识,由尸成魔。毕竟古来大能难以揣度,他如今还并不了解其中因果,未知即是恐惧。还是少沾染好些。 谦悠小心的将那石珠拿回来后,反复观察,竟未见谦族的字样,如一块正常的石珠般,未溢出灵气,没有半点特殊。但谦悠总感觉这石珠不同寻常,绝不是凡物。不然岂会在无穷岁月后仍不沾染半点尘埃,只有一种可能,天宝自灵,免去世俗尘埃。天宝自晦,隐去自身灵气。 “应该是需要一种契机,才能看清它的全貌。”谦悠心里猜测着。“我如今境界还是太低了,即便它是天宝,我也难以运用。”谦悠不敢久留,拿到这颗珠子后,心中总感觉隐隐不安,特别是那死尸,死不瞑目,直直的眼睛看着刚才那黑珠的位置。谦悠没有犹豫,他不想出现不测,转身便往洞外跑去。 半个时辰后,谦悠到了那三个洞口前。因为进去时,已经熟悉了第一个洞,并且那些壁画也都消失了,他直接一股脑的往外跑,出来的时间也就快上了许多。 眼前还有两个洞谦悠并没有深入,最右边那个漆黑如墨,并且往外冒着丝丝冷气,谦悠不敢进入,因为最右边的那个洞给他心灵一种恐慌。唯有中间的那个洞,仿佛与这山水灵气相近可以让人切身感受到。 谦悠现在没得选,他只能进去赌一赌了,看一看父亲是否在里面,毕竟他都快将界林边缘处找尽了,也仅发现这一处山水福泽之地,唯一有可能生有长青草的地方,他坚信父亲一定会为了母亲和他的福泽而进洞寻找长青草。 谦悠进入洞口,沿着洞壁走了约一刻钟,便发现洞壁的水气变多了,洞顶丝丝缕缕的水气化成水珠缓缓滴落下来。山水灵气汇聚之处一般都会如此。越往前走,这洞口越窄,但谦悠身形不大,因此并没有对谦悠造成影响,直到一个狭窄处,谦悠看到一个让他熟悉的东西,那是虎皮兽衣的一角,他可以肯定是父亲那日出门打猎所穿的。 “应当是这个洞口实在太过狭小,步行到此处,我倒是可以轻松自如的通过,但父亲可未必了,这石头刮下一角兽衣,也是情理之中,父亲应该就在前面了。”谦悠心头自语,因为终于有了父亲的踪迹,步伐也快了几许。 一过这个狭窄的洞口,谦悠便立身在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前方有一处灵池,灵水自洞壁向下缓缓汇聚,那灵池旁的土质也与方才走过的路径中的土质不同,泛着点点绿光,自那土壤中蔓延开来,灵池中央有一块凸起,那土壤的绿色光芒就属那里最为强烈。 谦悠走进一看,便注意到那土壤中稀松,一看便是被人挖掘过,当注意到这些后,谦悠再低头看了看握在手中的兽衣一角,一下子就明了了。 “这应该就是长青草的扎根处,长青草应该被父亲带走了。但我来时并没有找到父亲,父亲应该是往深处走了,前面应该还有路。”谦悠看着这土壤,琢磨道、 谦悠想带走一些灵池中的灵水,但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天地灵气,灵水最为特殊,必须有相应装填灵水的法宝才可完成,水既有形,又为无形。每当谦悠用普通的器皿装填那灵水时,灵水像打了油般从器皿底部点点滴滴流出来。谦悠纳闷,但却不敢胡乱饮用,最终不得不放弃。 谦悠心里推测前方应该有路,于是开始继续向前走。当再走半个时辰后,转过一个拐角,看到了前方出现白光, “这山洞,仿佛另一方土地,在其中竟走了这么久,我即使直接翻山越岭过来应该也比这直接穿过山脚的山洞快上许多。”谦悠如今还并不了解灵气的运用,因此以常理揣度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越往山洞外走,开始听到一些琐碎的声音,开始谦悠分辨不清,但声音越来越清晰,谦悠十步当五步走,速度极快,出了山洞,声音可以分辨出来了,是什么异兽的呻吟声,仿佛受了重伤在挣扎。 谦悠速度迈向声源方向,谦悠听着这声音,总感觉心里一阵焦虑,即使他现在身体因快速奔行而气喘吁吁也没有让他停下脚步。 当走进声源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生死何人别 谦悠循着声音,快速奔行,如今裂石期的他加上自身敏捷异常,在山峦横石中如履平地。不一会儿,便到达了声源处。 谦悠站在山坡上,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一头巨大的异虎,满身黑灰色条纹,侧身躺在地上,四肢无力的平放着。最瞩目的是异虎肚子那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一直往外流着,那异虎仿佛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看来是受了重伤,已经是快要死了。只剩最后的苟延残喘,难忍疼痛而一直呻吟。 谦悠跳下山坡,让谦悠心中隐隐不安的感觉变为现实出现在他的眼前。 “父亲,父亲.”谦悠慢慢走近异虎,看见另一边,相隔约不足五十米处,便是一具穿着虎皮兽衣的尸体。那身形谦悠怎么会不熟悉,那便是自己的父亲。 一头蓬勃的黑发,健硕的体格,还有一把猎刀在旁格外引人注目。 父亲一生要强,入这界林也是不想徒添人情,也是自己猎人的自傲。即使在外,言语粗鲁,性格不羁,但当一回到家待母亲时也是温柔百般,不像是个猎户,倒像是个书生。 对谦悠,即使也是放荡不羁,常常用手敲他的脑袋,与谦悠交流大多说的粗话,但关心却是无微不至的,从来不让谦悠受委屈。曾经一只野犬在村外伤了谦悠,谦悠受了惊吓,哭成鼻涕娃回到家中。被父亲训斥了一顿,“流个屁的马尿,不就想吃狗肉吗?”当天晚上,谦悠就笑着吃起了狗肉。 谦悠看着躺在地上的父亲,气息已止,身上斑斑血迹,分不清是父亲的还是那异虎的,谦龙右手还拿着那把他最爱的猎刀,而左手却不在身体上,而是在离尸体三十米的地方。 左手即使被撕裂下来,仍然紧握着两株草。血已经流干了,他看着父亲这样,眼泪有些止不住了,抱着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 “孽畜,还要苟延残喘。还我父亲命来。”谦悠流着眼泪痛声说道,拿过父亲手中留着血迹的猎刀,他要彻底结果这畜生的性命,不会留给它半点活着的希望。 “咔!” 谦悠用尽全身力气,将猎刀插入这黑色眼珠的异虎脖子处,异虎吃痛尽最后的余力用前掌想要将谦悠拍死在这,无奈自生精力耗尽,血气干枯,挥掌虽不慢,但却也绝对不算快。 谦悠一个身形躲过,便将那掌躲过,然后再下重刀,汇聚他裂石期的所有力量一刀将异虎的脖子斩断,虽没有灵力加持,但这一刀却激起千层石浪,重重的敲击声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周围呼吸声都没有,连鸟鸣也消失了,落针可闻。 谦悠擦干眼泪,一语不发,背上谦龙,拿起那远处的左臂将长青草含在口中,向着黑竹林方向去了,谦悠即使心中知道父亲应已归天命,但却不想放下一分一秒,他潜意识里还有几分期许,盼望早些回去,王老有办法可以医治父亲,早回去一分,就多一分的希望, 现在已经是第七日,黑竹林外。 “看。黑竹林里有个身影再往外赶,那速度怕不是谦龙回来了。”大壮喜出望外,这几日族中几位都在为谦龙担忧。 “我看不像,那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幼年背着一个人,什么?是谦悠。快叫族长。快!”二虎心细,当细看注意一番,立马推测出,大叫道。 “应该是谦悠去寻他父亲谦龙了。快跟我去接应,若非谦龙出了什么事,岂会让谦悠背着他回来。你们两个给我快去找王老,给老子十万火急把王老抬过来。”大壮一听二虎说,顿时反应过来,招呼两个人去把王老也找来。 村中猎户平时虽大大咧咧,但反应也是极快,不然何以在布满危险的界林夹缝中求生。 大壮二虎话音未落,却见谦悠已到身前,未说一句话,径直往王老家方向去了。 “刚才那个速度,你与我能达到吗?”大壮被这身影惊得呆在原地。 “快,咱两快去王老家,龙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谦悠如此拼命踏行。”二虎倒不理会大壮,转身快速的追去。“等会儿族长若来,就说在王老家,龙哥出事了。”二虎朝后面的人说。 “等等我,我也去。”大壮在后喊着,也快速动身。 王老家。 “王老,王老,不得了了,谦龙大哥好像受重伤了,大壮哥叫我两来抬您去界林边缘处。情况紧急,王老快些动身吧。” “什么?谦龙出事了,他回来了?” “是小谦悠进山找的他父亲,刚才二虎和大壮看着的,谦悠背着他父亲就在黑竹林里往外赶。” 话音未落。只见谦悠背着父亲踏过土墙,直接落在王老门外。谦悠手上,赫然握着一只手臂。断臂上布着凝固的血液。,谦悠抬起头,红红的眼眶即使刚才擦了眼泪,依然是湿润的。 “你父亲遇到了什么了,一只手臂竟被撕断了。”王老急匆匆往谦悠走去。 “被一只恶虎撕裂了,父亲与那恶虎两败俱伤。您快救救我父亲吧。”谦悠稚嫩的眼神焦虑万分,急声道。 “快,你们两个将谦龙扶进房间里。”王老对着前面来的两个人说。 同时将谦悠手上的断臂拿了来,看到上面深陷的齿印,两个大窟窿被尖牙穿破,一个窟窿正好在靠近肩膀处,被活生生撕裂开来。心中沉思了一番,变得有些担忧起来。 王老自身医术肯定是有的,在看那凝固的血液,已经发黑了。王老便知这血至少流出体外也得有两个时辰了,心中已经猜到了大半。越发不安起来。 王老俯下身来,将手放在谦龙的脖子处,虽然他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接触到谦龙的一瞬间,还是一声叹息。 果然,谦龙已经死去,身体无半点生命特征,脉搏已经静止了,尸体都开始发寒了。就这样平躺在床上, 这时,大壮,二虎,族长,也陆陆续续来了。玲姑,王婆等也闻讯而来。一股脑进入房间。 “王老,龙哥怎么了。严重吗?” “王老,龙哥这人全族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平时虽粗犷了,但对人真的没的说的。还望王老快快救治啊。” “童音还在家等他父子两呢,谁都不能有出现什么意外啊。” “龙儿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谦悠是我接生的,而龙儿也是我接生的,赶快给谦龙疗伤吧。” “药罐子,谦龙能不能救?不能救,老子今天非把你弄到昨非河去洗澡。” . 最后王老无奈地摆摆手,让房间里的人都出去,只留下族长和谦悠。顿时房间安静了下来, “没救了,气息已经断了,并且身上血气不足,失血过去,谦龙断臂之后应该还在与恶虎争斗,直到死去。”王老转过头看着族长,用手拍了拍谦悠的肩膀。看向族长说:“办理后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荷池浅浅赠离别 “办理后事吧!“王老对着族老说道,一声叹息,即使他平日里可悬壶济村,但却也无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让人活着简单,但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即使有神鬼之术,但未修灵力魂根,仍不过一介凡夫,即使救活,亦不过行尸走肉罢了。 “难道真的........”族长上前,也不顾他那乱糟糟的头发遮住眼睛,急切上前询问。 未等族长说完,王老对着族长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魂归九霄,无力回天。” 然后转身牵起谦悠的手,想要带他回家,自己亲口与童音说,童音卧病在床,至少自己还是个郎中,若是童音得知消息,发生不测,自己还可以帮点忙。 “我去告知童音,谦悠尚年幼,与你又有缘,以后还得多照料照料啊。”说着便牵走那看着床边怔怔出神的谦悠。 一路上,谦悠一语不发,王老平时少言寡语的,此时也更沉闷了,他不善言辞,不像族长一般什么时候都可以聊出话来,但族中之人都是亲善和睦的,他只得将拉着谦悠的手紧紧地握着。直到谦悠家门前才俯身下来,对谦悠说:“等会儿进门,见着母亲了,可别哭鼻子,她在房间里可是担心着呢,见不得你哭。” 谦悠回应了一声,答应了。谦悠虽然心中有泪,但却也不知道从何哭起,难道是看着卧病在床的母亲,然后跪着边哭边告知父亲的死讯?还是哭着以此希望得到母亲的安慰? 就在这一刻,在自己的家门前,看着屋内,虽脸庞稚嫩,但眼神却少了些天真无邪,多了分迷离。他现在知道人会死,人死了就没了,不会说话,不会动作,就像消失了般,那尸体停在那与花草山石有何异处?与昨非河和界林有何异处?不会笑,不会哭,不会发脾气,不会喝酒,连说粗话的能力都没了。只是融于世间的枯景罢了。最终归于黄土,成为山石的一部分。 谦悠与王老踏进屋门,房梁上挂着的一张张兽皮,彰显着谦龙这一猎户的身份,也是他凶悍无比的标志。墙角的药罐已经被烧的发黑,这也是这一年来谦龙为童音蒸煮草药时用的药罐。即使平时大大咧咧的,但蒸煮药材的手艺可是能赶上王老的,每一分火候他都能拿捏得死死的。 当谦悠和王老进入房间时,童音正靠着床头,往窗外看去,那是一片莲池,即使如今已只剩枯枝烂叶,但却也让童音看得怔怔出神。 “母亲”谦悠松开了王老的手,走到床前。王老急忙上前,对童音说:”谦龙时运不济,在界林遭遇恶虎,与恶虎缠斗致死,谦龙生性纯良,这般死去,每个人都感到惋惜,但如今回天乏术,还希望你节哀。“ “选择了做猎人,自然有这一份危险,死在界林的先祖不在少数,亦不唯独他独特一些。何况在这入冬时节,进山险恶,他也自知,既然如今去了,我也不应怨天尤人。”童音望着那莲池,缓缓说道。 “但我又不得不怨啊,为何要先我这垂死之人离去,我如此这般羸弱多病,料想着能先他死去,也是一份幸运,无奈这样的要求都难以奢望。”童音的手紧紧地握着床被,眼角的泪珠再难停留,缓缓或落下来。秀发亦被那窗外的风吹得几许凌乱,两眼含情,长长的睫毛微波流转。 缓缓转过头,面色苍白的看着谦悠。“罢了,如今也只能接受了,只是这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寄托了。这般年幼,还不知道冷暖。”童音说着,眼神中不免多了一分落寞与担忧。 王老本以为童音本来就身子弱,心力憔悴,若是再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因此刻意来亲口告知,以防出现什么差错。想不到,虽然童音身体羸弱,但性子却刚毅,丈夫死去,她接受得还是有几分坦然,转而担忧谦悠的情况。让王老心中添了几分敬佩之情。 “童音,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也无力回天,恕老生无能。”王老看到这般情形,内疚道:“此后我与族长会好好照顾谦悠的,此子天生早慧,根骨也上佳,我和族长定会好好培养他。” “那就先谢过王老与族长了,谦龙既然已经走了。那就早些入土为安吧。劳烦您挑选个时日,趁早安葬吧。”童音轻声道,掩去了眼角的泪水。 几日后,谦族举行葬礼,正是谦龙的,族中人亲善和睦,红白喜事聚为一家,街坊四邻都来了,送这谦龙的最后一程。 童音将谦龙最爱穿的兽皮虎衣放在了灵柩上,桌上供着那谦悠讨来的酒和平日里谦龙打猎的肉类。香烛插在供桌中央的纸灰罐中。 桌下两侧放着的是一卷一卷的黄色冥纸,桌前放着的火盆不时有人向里递着纸钱焚烧。 钟鼓之鸣,唢呐之音,欢送着谦龙登往极乐。披麻戴孝的后生们,跪在院前,为方形,谦悠在前排,侧跪着,一跪亡父,二跪来此祭奠之人。坐在棺木旁的童音潸然泪下。泪水洒在冷冰冰的石板上,纸灰在天空中打着转,飘飘洒洒的,也不知究竟是纸灰还是那枯荷残叶。 谦村,族中之人仍是凡人,即使处在阴脉上,但却不知晓,他们未修法术,未踏红尘,如果村中有人遭遇不测而横死,那也是痛心疾首。 他们看重这生离死别,也寄情思于亡魂,以这种方式来悼念,并不像那外世修仙者们,视人命如草芥般,只为长生,而不亲人性贵贱。在这一方土地上,谦族只是凡人,如今的他们,没有江湖险恶,也不知道何为仙路称尊,仅仅只是过着白发渔樵,蓑衣斗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静生活。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传来,紧接着,族长走到棺木前,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卷,点了三根香火弯腰拜了三拜,转身对着来祭奠的人们。 “加冠之初入界林,一生铁血葬孤影。悲风欲渡冬不尽,恐将柔情入棺灵。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悼!“族长说着挽联,带头鞠躬以示敬意,满村人,皆披麻戴孝,或跪或站,长辈鞠躬,晚辈行跪拜礼,众人哀悼,完成这最后的仪式,也是放下最后的悲伤,将谦龙送去极乐。 晨之初,村中人便背负棺材,大壮燃以爆竹,二虎插以香火黄纸。最前方谦悠将灵牌抱于胸往坟处走去。三步一叩礼,五步一拜礼。 纸钱撒在路途上,将青草掩盖,被露水沾湿。那香火也随着晨风将过往轻轻带走,天空中不留一缕纸灰,亦不留下一片残荷,只有那香火气久久不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炼体 谦龙下葬后,披麻戴孝者,将孝布脱下,放在那坟前烧成灰烬。 这件事结束后,谦悠心中悄然坚定了一个决心。他想要修炼,不局限于炼体,那黑色石珠被他紧紧捏在手里,他想要变强,至少不用惧怕那些猛兽。 界林中那只恶虎,瞳孔发黑,与往日父亲猎回来的兽禽完全不一样,那只虎戾气十足,这还仅是界林边缘处,若是深究,那界林深处又还有哪些荒兽变得如那恶虎般。当日寻找父亲,那恶虎即使生命垂危,依然戾气骇人,最后临死那股发疯发狂的模样让谦悠至今想来也有几分心悸。 父亲找回来的两株长青草,被种于那莲池旁。与莲池相伴,莲池虽不及山水福泽,但那长青草也未曾有半点衰败的迹象。长青草乃山水灵物,掩于山水,不为人知,而那日谦龙将其带出山洞,自然修有灵力的恶虎便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又因深藏戾气,一见谦龙之后便想要争夺他手中的长青草。 一只修有灵气的恶虎同一个只是炼体的凡人争斗,本应摧枯拉朽,但谦龙自傲便有他自傲的资本,即使不修灵气,以一身蛮力仍可与那恶虎斗得两败俱伤,但实际上也是那恶虎占了上乘,谦龙争斗至死,一只手臂被撕裂开了,而那只恶虎也还有一丝生还的余力。 每当谦悠想到父亲那血迹斑斑的断臂和横陈的尸体,他便暗下决心,自身要修行,要越过炼体。至少可以存活在猛兽的齿牙前,而不是一遇到强大的野兽便如同待宰羔羊一般,无力反击。 过了些时日,某一天清晨。 谦悠早早的起床,将童音的药材蒸煮好,便跑到了族长家中,他知道族长是族中知道修行最多的人,希望族长教习,但族长说过魂根之法断了,灵气之法也尽毁,但这已经足够了。他如今裂石期,想要将身体炼至御体期,没有先贤指导,前路太难。 “族长爷爷,教我炼体之术吧,我想尽早达到御体期,自身越强,越有安全感。”自那件事之后,谦龙之死的事情已经过去,即使谦悠心中记着的,但回到当下,更多的是对族长爷爷依赖。 说话也并未故作深沉,还是笑着对族长爷爷说道,因为族中之人,他尽可嬉笑怒骂,毫无戒备。 “小孙子,讲真的,我可是真不知道怎么修习炼体之术,当年我修行时,就是每天打猎,炼体,可没什么一蹴而成的法子。”族长心细,一眼便看出这小娃心中的想法。但嘴中喝着香酒,顾不得多说,尽想着品他的美酒。 “我并未想一蹴而就,一步登天,我只想知道你当年是如何到达御体期的而已,这点小事儿你还害怕告诉我然后我偷学了去?”谦悠在那故意激族长。不屑的眼神看着族长。 “你这不引我发笑吗?你要学我教你便是,但确实无具体之法,我当年也只是跟着父辈进山打猎,每日打回来的猎物,都是我背着回来,几百斤哩,我要一个人背几里地,还是崎岖的山路,别提多累了,那时我也是村中的娇娇子,还是村中的俊郎儿。”族长摸着胡须回忆着曾经意气风发的时候,不免有几分快意,不自觉地笑了。 “当年即使每日背着那几百斤的猎物,踏过那尖石断崖,走过齐人高的杂草和泥泞的沼泽,赶路时还少有休息,一奔走便是一天,毕竟寻找猎物其中有些麻烦,太大乎的家伙咱不敢惹,太小了的又不好抓,还得找个适合的猎物。在界林中度日几天,又风尘仆仆的回来,满身的泥巴,可村中那些与我同龄的小姑娘们对我可是好着呢,便在自家古井中,打着新鲜的井水为我解渴哩。当时啊,可是浑身发热,下了山,定要到那村边的水池中泡个半天,整个身子都软在水里。“村长没言明具体的炼体之法,倒是继续捋着胡须,在那自我陶醉,跟谦悠吹着牛皮。 “对对对,看爷爷您如今这气质,年轻时也是必然是村中的俊后生,但咱先别聊这有的没的了。还是告诉我炼体的具体之法吧。“谦悠对着族长浅浅的假笑着,白白的牙齿都快跳出嘴巴了。努力装作自己相信的模样。 “你还是得告知一番我啊,免得我少走些弯路。难不成我也去找村中小姑娘每日给我打两碗水,那样修行的?”谦悠嘴上笑着说,心中腹诽,还同龄小姑娘呢,村中除了他,最老的王老王婆那一辈人也得比他小个二十来岁。 “修行之法,就这些啊,炼体没有捷径,实打实的走好每一步便是秘诀,就比如乖乖喝掉那小姑娘们带来的井水,品味几分甘甜。“ 族长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躺在那摇椅上,将石桌上的酒杯拿在手中,转着那酒杯接着说。“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爷爷喝得有些醉了,想早些休息了。”说完,扯了摇椅桌旁的一张布,盖住他那轻笑的脸庞,沉沉睡去了。 谦悠望着这老不正经的族长,心里回想着刚刚族长爷爷对他说的话。族长虽平时给人感觉糊里糊涂的,但谦悠相信,族长爷爷肯定是会教他的。 族长偏爱谦悠,当然是会教的,但他更乐意于谦悠自己去思考,而非自己一步一步循规蹈矩的说出来,更多的是希望他自己去发现。 谦悠心里思索着,人之炼体,不过血海,裂石,御体三段,刚才族长说的话,背负几百斤的巨石,穿梭于险恶的山峦中,少有休息,一走便是一天两天的。再加一下山后,去池水中,调节劳累之后的呼吸节奏。 谦悠恍然大悟,进山打猎少有休息,便是在磨练耐力,将气血熔炼,是在将血海期的根基牢牢打下。背负几百斤的猎物,则是在增长自生蛮力,是在使肉体蛮横,这便是裂石期,最后穿梭于险恶山峦,那便是御体期,自身敏捷度与平衡性将精血与蛮力相融合,使自己的血海期和裂石期更加稳定。最后在池塘中调节呼吸,扫去疲劳,这样便不至于过度修习还造成自身受损,过盛而衰。同时还能平衡身体的各项机能。 如今界林不可入,虽然村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山峰并不及界林中雄奇伟岸的山峦,但给凡人炼体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我也去踏险恶的悬崖峭壁,族长年轻时背着几百斤的猎物,如今我便要抗上千斤的巨石,不为其他,只为变强。”谦悠望向界林方向,心中发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少儿情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生活恢复平常,谦悠已经在族长那知道如何在荒山上炼体筑基了,不敢丝毫懈怠,如今以快年满两岁,便开始竭力炼体,去找谦少玩了的时间也少了许多,他自认为也算了天赋异禀,对自己有着强大的自信,可是修炼起来,并不容易。 “这两百来斤的巨石为何如此压迫人,感觉骨骼都快被压变形了,身体都要撕裂般,体内气血翻涌。”谦悠背负一块巨石,正在一处荒崖上行走,两耳轰鸣,头昏脑涨,”开始还以为挺简单的,为何这般难,这样修习下去,何时才可背负千斤巨石行于悬崖峭壁之上“ 谦悠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用兽皮制成的绳索将巨石绑在后背,双手攀着悬岩,一步一步的在悬崖峭壁上艰难爬着。 这一年来,他一直修行着,一年前,只可搬动百来斤巨石在平地上行走,如今已经开始背负两百来斤的巨石在山崖上攀岩。虽当初他已经是裂石期,但大部分原因是自身骨骼强硬,可硬撼巨石。可是如今负重穿行,那完全是两码事,这不能单借自身骨骼硬度,还是得靠蛮力负重前行。但骨骼的强硬的程度,也为他省去不少麻烦,至少初时负重在山崖上攀行,总不免摔下去,所幸其抗击打能力强得离谱,骨骼硬度堪比山石。因此一年来虽摔伤无数但还是没有摔死在峭壁下。 “突然感觉老族长那鳖蛋在骗我。”谦悠口中咒骂着,“他如果年轻的时候背负几百斤的巨石穿行悬崖峭壁,我现在当场掉下这悬崖摔个半死不活。”他如今也开始修炼,方知其中难度,心中总感觉那族长说话肯定添了几分吹牛皮的味道,于是自言自语道。 但恰在这时,谦悠刚把话说完,谦悠感觉右手一阵松动,那岩石从峭壁中滑了出来。 “啊!” 若是没有重物还好,可如今谦悠可是背负着两百斤的巨石,这峭壁上的岩石一滑,身后巨石一晃,失了平衡,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只留下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全村,连族长家蹲在窝棚的孵着蛋的老母鸡都抖了一下,翘了翘屁股,那尾毛也跟着晃动了一番。 族长用一块黑布盖在脸上,睡在那摇椅上,听到这声音,砸吧嘴,侧了侧身又继续睡下了。 “去我屋里把那放在柜子上的止疼药拿出来。送去吧。“王老正在院中锄着花花草草,听闻到了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那山脉方向,转身对谦少冷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如同喝水一般的平常事般。说完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他刚锄的花草上面去了。 “嗯,遵命,师傅,谦悠弟弟就是好动,这一年来也没少摔。这药罐中的止疼药都快被他耗完了。”谦少在旁回答着,谦少依然身着一身布衣,在院子中晾晒草药。 因为谦少自小不好于争斗,十分文静,平时乖巧的让村子都觉得是个小女子般。 而他心中则是认为修行炼体太过乏味,偏好于山间灵药,喜欢医术,愿意继承王老的衣钵,将来悬壶济村。当一个医师。 ”那膏药拿去给他,如平常一样,不可偷懒欺骗我。“王老话不多言,依然摆弄着自己手中的花草。 ”但那篇百草经您可是半月前才给他的,记载草药繁多,单论精血方面的药草便不下百种,还有其他关于骨骼,去疲,养神等等的药草。还有各种草药的外貌及生长地,记载繁多。那本药书名为百草,实则不然,里面分藏上千种不同药草,及药引需求等。虽是随意抽查几门药草,但要需要全部答对,那还是有几分难度的,我曾经背那百草经,三更眠五更起,也是花了近半年才背熟的,虽说谦悠这一年背的药经不在少数,但这篇百草经未免难度大了些,还是过些天再让谦悠弟弟背诵吧。“谦少自然知道王老的意思,这一年来,王老也是对谦悠格外严格,谦悠每每修行炼体,总不免浑身是伤地回来,因此还需要师傅的止痛膏药外敷,身体痊愈得才快。但王老立下过规定,要想用他的药。必须得背出他给的经文。 “谦少啊,你生性乖巧,但医者心静,莫要太多担忧。照我说的做便是。“王老不喜欢多语,对谦少摆了摆手,低着头继续注意着自己的药草。 “是........”谦少小声回应了,便去屋中取药了。然后快步跑去那悬崖峭壁下。 快要临近时,谦少小心翼翼的,身形并不敏捷,因而走起来也小心地避着那些磕磕绊绊处。 那悬崖下便是一处小溪,溪水中乱石横陈,旁边一片小小的绿竹林。 谦少穿过灌木丛,在小溪乱石上尽量保持着平衡,身上拿着一个小瓶被如视珍宝般拿在手中。那便是从师父那药罐中装进去的止疼药。 “哎哟哟,哎哟哟。我的腰啊。”谦少一走近,便听到谦悠一阵呻吟声,便快步找到了谦悠。谦悠此时正躺在一颗巨石上,那巨石便是被谦悠以绳索绑在自己背上的。 “这次还好些,不比上次被背上的巨石压在泥土中。”谦少看到这般景象,也就放下心来。上次谦悠从山崖上跌落,背上的巨石沉沉的压在谦悠身上。那次让谦悠半月下不得床来。 “好啥呢,我都快爬到顶了,硬生生给我摔下来了。可疼死我了。”谦悠在旁呻吟到,手一直揉着自己的腰部。 “什么,你背着这二百斤的巨石,快爬到顶了?这可是悬崖峭壁啊,并且至少也得有五百米的高度啊。可算是没摔死。“谦少望着这悬崖峭壁,惊讶道。 “你别愣神了,快给我敷药吧,别叫我背什么药文了,我都快死了,还背什么药文啊。”谦悠看着谦少在那发呆,心中急切道。装成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可.......”谦少文质彬彬的,虽已经八岁了,比谦悠还年长六岁,但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感觉如那邻家小姑娘般。刚想说话,便被谦悠打住了。 “可爱,是吧?我知道我可爱,但你也别老提啊,你总不能天天把这话挂在嘴边啊,让村中那些小姑娘听着,心里惦记,哪天将我拐了去,我找谁说理去?”谦悠一脸正经的训斥着谦少,稚嫩的脸蛋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 “可是”谦少在旁,虽比谦悠年长六岁,但却少了分威严,多了分斯文,以及做事巨细无遗的风格。清秀的脸面,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求你了,别可是了,我给哥哥你跪下了。我都快疼死了,你还要我背那些烂文。什么植药千里,恰取其一,汲以晨露,养之肺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快吐了,你可否先让我敷了药再背如何?回去咱两瞒着王老,不会出什么差错的,现在真的别耽误事儿。真疼死我了。“谦悠双手抱头在那哀呼,虽然从山崖掉下,伤了外体,但他是能忍受的,只是对那些药文什么的,感觉太过枯燥无味,虽然背下了,但却不想浪费时间,所以现在表情动作都做得很到位。 “师父之命,必须遵从,以前师父有言在先,即使看到你快要摔得濒临死境也必须按他说的话来做。该背的还是得背。一切都需要按照规定行事。”谦少看看谦悠的模样,心中其实已经放下担忧了,虽然谦悠在呻吟,但刚才的对话中谦少已经能够感受到谦悠中气十足,如今即使谦悠哀怨连连,但他也知道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 “真是个呆子,一点儿也不近人情。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真的是炼体还需背药文。”谦悠抱怨着,解下肩上的绳索,坐了起来,开始让谦少抽背百草经的内容。直至谦少抽了十余种不同类型的草药之后,被谦悠全然答对之后。 即使谦少知道这弟弟记忆力过人,但当他听到这从百草经抽问的十余种药材悉数答对时,内心仍然是震撼不已。 “竟全答对了,有这般天赋,应该悉心学医,将来肯定可以悬壶济村。”谦少走到谦悠身前,也坐在那巨石上,衷心的说道。 “我恰好就背了这十余种,没想到竟被你这呆子哥哥一一点中。”谦悠立身起来准备敷药,同时也取笑着谦少。 这青竹伴着这流水,敷好药之后,谦悠谦少躺在那两百斤的大石上,看着群鸟飞过,感受着山风,在那青竹林下闲聊着,和这个乖巧的呆子在一起,总会激起谦悠那颗赤子之心,无暇无垢,静心于山水。 当与族长待在一起时,谦悠心中总是会不禁想着修行练体,总有一种紧迫感,即使族长并未强迫他练体。而与王老待在一起时,一本一本厚厚的药文又接踵而至,让谦悠避不可及。而当在家中与母亲待在一起时,看着母亲羸弱的身体,每日受着病痛的折磨,心中既心酸又无奈。 独独与谦少待在一起,在这山水中,才可以静下心来,畅聊许多,安静的享受山水,将所有的事都放下。 直到太阳西沉,隐约可见星辰,两人才踏着溪水上的青石归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采药 就这样,谦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行,一晃便又是三年过去了。他每日清晨便去采集露水用于熬药,下午便是修行,在悬崖峭壁上负重奔行,太阳西落,便点燃烛火在家中背诵王老吩咐谦少拿来的药书。每隔三日,便去村外的清池中调理呼吸,放松自己。 族长和王老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生出喜悦。 当谦悠能将王老给王老的药书倒背如流,熟知各种天地灵草的时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少言寡语的王老加以称赞。 当谦悠扛着千斤巨石的在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之时,族长便站在那山间,捋着胡须轻笑。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日月如梭。亦如那昨非河的流水般,从不停息。 如今的谦悠,背负千斤巨石已然不在话下,三年时光,他逐渐增加巨石的重量,两百斤,五百斤,八百斤,一千斤。当他踩落了无数悬崖峭壁上的青石,摔倒在山下无数次后,曾被膏药涂满全身。从最初缓慢攀爬到如今,终于能够熟练的找到每一块可以承受千斤重量的垫脚石,身轻如燕的上山。即使如今让他闭着眼,不负重物,他亦能快步攀上那座山峰,中间不做一丝停息。因为这比过自己家门都要熟悉。 “如今终于可扛起这千斤巨石了,想来这巨石也是伴了许多岁月了。”如今的谦悠已经五岁了,背负的巨石,早已褪去他那奶里奶气的模样,有了几分少年气质,不过仍然脸庞稚嫩,眉清目秀,水灵灵的眼睛,仅一米高的身体时常背负千斤巨石蹲坐在崖边四处观望,此时谦悠正躺在那巨石上,依然在那山崖下的小溪边,叼着一株狗尾草,双手枕着脑袋,看着远方蔚蓝的天空。 其实谦悠不知道,如今他炼体已经算是大成,千斤巨力,加上骨骼强硬,只需一拳,便可将山壁重击出裂纹。 他只是以为如今虽然到达御体期,但却貌似炼体之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在族老眼中,五岁便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他自记事起也是闻所未闻。 并且在外世,即使是大部分族中天才不依靠灵气魂根而拖起千斤巨石,至少要十八岁才行。并且这还需要他们不断的稳固自身体质才可。即使他们大部分都可在十岁便达到御体期,但这不可与谦悠相比,因为外界善修行之法,族中长辈会借天地灵气和自身魂根促进炼体的进程,加以培养。虽然这样炼体进展极快,但却掺了水分,根基不牢,像谦悠这般实打实纯靠武力,千锤百炼让自身肉体强硬,力量蛮横而达到负重千斤,飞驰于悬崖峭壁的御体境,少之又少。 炼体是修行最为关键的一步,这直接关乎到后来身体能量的承受限度,固本培元,是修行中必须做到滴水不漏的。 这便是为何修行时,炼体可能充斥着整个童年,当步入少年,正式修行时,若是对灵气魂根敏感,一年跨一大境界也是有可能的。但这些,村里人都是不知道的。 谦悠一个翻身,卸去肩上的绳索,简单的起跳,便越过那溪河。他要去办些事。 “王老,家中的药材不多了,我准备去那临近界林处的小山坡上采些母亲需要的补魂树的嫩芽和一些养血草回来,你这少些什么药材,我可以顺路去找找看,若是有,便一起采摘回来。“谦悠来到王老家,蹲坐在王老家外的梧桐树上,对正在院子中给花草浇水的王老说着。 王老教习谦悠识草认花,传授医术。正是因为如此,他每日繁星相随时,看着那莲池旁的长青草,研习医术中的药方。为了报答王老的恩情,现在上山采药的活大多是谦悠干的。 “大部分药材,院子中都种着有,你不必劳心,去那山上采些养血草便好,补魂树山上没有,只有我后院才有,当年可是先辈们自界林深处采摘而来的,如今再难寻第二株了。切记采摘补魂树的嫩芽后,须在黄昏时分加以晾晒,不可让烈午时分的阳气,耗尽补魂树的药性。”王老说道,本想进屋休息的,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道“那座山离界林太近,你可别误入进去了。”王老双目炯烁的看着谦悠,即使王老如今已是差不多六十来岁了,可鹤发童颜,拥有一股处事不惊的气质,每件事都看得很平淡。但唯独对界林和作非河敬而远之,不会多提。 “族长爷爷自那年封山后,再没人登过界林,当时年幼倒是去了几番,感觉里面的山石草木,确实与外界的不太一样。”谦悠坐在梧桐树上,摇着轻垂的双腿,漫不经心的说道。“里面确实多有宝地,但也凶险得很。“ 谦悠说完,便从树上如灵猿般矫健,敏捷地跃到房墙上,再落到院子里,拿着一采药的背篓。便往界林方向去了。此时王老还未进门,转头一看,谦悠已经不见了踪影。摇了摇头,心想着,小娃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 谦悠奔行去那界林外的小山坡上,速度极快,一跃十步,穿梭于灌草林木中,犹如那水中的锦鲤般轻快。 这么多年的修习炼体,谦悠早习惯了这山间的林木,每一步都迈得不紧不慢,但速度却不减分毫。只是这生着养血草的山坡因毗邻界林,少有村中人来,只有每每需要养血草时才来此地采药。这里变得十分荒凉,杂草丛生。弯曲的枝丫遍布在山坡下。 谦悠奔行至这小山坡,后背上的小背篓比起那千斤巨石就宛如清风般无力,因谦悠速度极快,那背篓也悬空浮动着,只剩那两条系带用力的拉扯着谦悠的双肩。 ”果然还是此处的养血草,生得密集,其他地方只是零零散散的长着,连熬一次药的量都不足。“谦悠看着那遍布满山坡养血草,藤蔓交错,覆盖了此处,染红了整片山坡,不由地感叹道。 山坡上便能看到那一片一片的黑竹林,有些齐人腰粗,有些一眼看去,感觉即使众人环抱可能也不能抱住哪黑竹。谦悠望着那界林怔怔出神,情不自禁地想起四年前的过往。 但就在此时,一只黑红条纹,长约两米,宽约人手两指大小的细蛇在养血草枝叶的掩护下急速向谦悠蜿蜒爬行而来,在那养血草的藤蔓上留下一条弯曲的波痕。 谦悠刚回过神来,那细蛇便已爬至身前,前身跃起,宽大的腹鳞依次竖立,微微翘起。张开暗红口子吐着蛇信,两颗尖牙在此时裸露在外。 但谦悠如今已是炼体大成之人,简单一个后迈步,便轻松躲过。谦悠虽已躲闪开来,但还是心中诧异,为何这蛇鼠会攻击人族,一般蛇鼠面对人时,避之不及,除非生命受到威胁不然绝不会反扑,一般都是悻悻逃离。今日怎会见着这样发疯般的狂蛇。 未待谦悠细思,那蛇扑空后,并不放弃,鳞片在粗糙的泥土上交替伸缩,前身与后身配合。 “斯斯斯。”那蛇吐着信子,发出重重的嘶嘶声,眨眼间,便快速发起第二次进攻,这次仿佛那蛇用尽全身力气,想将谦悠致死。 但谦悠临空一脚,将那蛇重重踢飞起来,未等那蛇落地,急速跟上蛇被踢飞的方向,然后重重一脚落下,将那蛇头踩得深陷泥土中,骨骼发出咯咯咯的断裂响声。 那黑红条纹相间的尾巴在后面急速摆动,而蛇头却被谦悠的一脚压得动弹不得,做完这些,谦悠并未慌神,并且谦悠还是把握好分寸,并未想将蛇头踩得血肉模糊。因为如今的反应力和蛮力值已经可以随随便便对付未修灵力魂根的生物,若是用尽蛮力,这蛇没有灵力或者魂根支持身体,难以抗击千斤巨力,肯定会立马崩碎。 谦悠拿出背篓里用于采摘草药的刀具,一刀将蛇头狠狠地割下,让那蛇首尾分离,即使这样,那蛇的尾部依然在泥土里翻滚着,摇晃着,当谦悠抬起脚,仍然看到这蛇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毒牙上渗着点点晶莹的毒液,显得有些可怖。 但谦悠此时并未注意这些,他现在只想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当他松开脚以后,仔细观察蛇头时。他忽然想到了很多。 “这眼睛全是黑色的,没有半点白仁。如当年那恶虎般,不仅眼睛颜色完全一致,并且戾气都同样骇人,一只小蛇,竟然敢主动袭击人族。”那蛇第一次攻击谦悠时,谦悠只是本能反应,躲闪开来,第二次时,谦悠注意到这蛇眼睛似有异常。现在细细观察蛇的眼睛,这不禁让谦悠背脊发冷,生出阵阵寒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过往 谦悠迅速地采集完草药,急匆匆回到了王老家。这是他心中的疑问,并且也是一种担心。 古树巨藤,谦悠一掠而过,没有一丝停留,如今已是黄昏,谦悠想今天便了解一些事情。 ”谦少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王老呢?“谦悠一进院门,便看见谦少正在院子里晾晒着补魂树的嫩芽。 “王老刚去后院将补魂树的嫩芽采摘下来后,便命我趁着黄昏,太阳未落,好生拿出来晾晒一番。”谦少抬了抬头,答着谦悠,手上的工作却没放下,仍然细心晾晒着嫩芽。“听闻族长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筋骨疼得厉害,当是为族中操劳过度了,王老便去看看,帮些忙。应该还需等上一炷香的时间才可回来。” ”嗯,这是今日采的养血草,你一并晒一晒,我明早好同那补魂树嫩芽拿回家去。我有事找王老和族长,一炷香的时间太久了,恰好他俩也在一起,我直接去寻他们,也省去分别询问而来回跑路的麻烦。”谦悠说完,便将那药草放在了院子中,关上院门便离开了。 谦悠离开王老家后,首先回了家一趟,然后便风驰电掣地向族长家方向去了。 “老了,身体如今可不比当年了,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毛病从身体各处钻出来,看来是真的有些后遗症啊。”族长现在正躺在院中那摇椅上,对着正为他把脉的王老说。 如今的族长,脸上渐渐多了许多老年斑,即使上山也是需要一副拐杖,身体大不如曾经了,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啊,就是平日里太操劳了。族中自从封了界林,有些事情也就变了,你时常去界林外看那一片黑竹林,太过担忧了。注意每日的休息便好了。“王老边从药箱中拿着药边安慰着王老。 “因为什么,我自然有自知之明,只怪我当时年少无知。意气用事,太过偏执了。“族长眼神出现几分落寞。仿佛是在悔恨,又像是不甘,说着,便拿起旁边的酒壶,想要小酌一口。完全看不出平时族长嬉笑怒骂的神情了。 “不可,如今你身子已经有些走下坡路了,这酒太烈了,恐怕你的肺腑受不住,还是将这酒戒了,每日用药草加以调理,方有痊愈的可能。”还未等族长将酒壶倒上一杯,王老便急忙拦下,轻声道。 “这些年来,或许没这酒啊,我还活不到如今这年月,可能那年便死去了。”族长未在意王老的阻拦,将那酒杯拿过,倒上一杯,一饮而尽。“你虽然当年也犯了些错,可比起我,你也算是幸运的了。看来一切先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族长说完便苦笑了起来。 “咣当!” 院子中的木门被重重地一下子推开,谦悠火急火燎地拿着拿着一个兽皮袋冲进院中。 “族长爷爷,王老,您们看,这是什么。”谦悠右手高高的提着那兽皮袋,在空中晃着,三步做两步的跑到两位老人身前。 族长一看谦悠这般火急火燎便笑道:”怎么了,又发现什么新东西了?这般急切?“ ”同你说了多少遍,做事莫要毛毛躁躁,凡是缓缓道来即可,也不差那分毫时间。“王老面露不悦,轻声训斥着。 谦悠来不及多语,直接将手中的兽皮袋子打开,一颗蛇头赫然掉到地上,蛇口仍然一张一合的。让人不免觉得有几分可怖。 “一条野蛇残躯,弃在荒山中即可,何必带到家院中来。”那蛇头滚落到王老脚下,不免让王老一惊,皱了皱眉头,不由加重了语气对着谦悠说道,也来不及注意身旁嘴角下沉的族长。 “你进界林了?”久久未语的族长突然质问道。 “族长,你四年前,便已经封山了,族中之人再无一人可入界林。”谦悠眨着大眼,急声说道。 王老是个细心的人,缓过神来后,在听闻二人的对话后,便多看了那蛇头几眼,不由发问:”为何这蛇的眼睛是这样的。“说完王老蹲下身来,从药箱中取出一根药枝,将那蛇头翻转。 ”嘎吱“ 那药枝一放到蛇口便被那药枝死死地咬住,王老的手立刻便将药枝松开。对族长说:“为何这蛇眼睛是黑色,戾气也比正常蛇骇人几倍。” 未等族长说话,谦悠便迫不及待的回答了王老,并将四年前入界林看到那恶虎黑眼的情况说了出来,并且那恶虎也是戾气比寻常山虎重上几倍不止。 ”这是界林深处的一些生物,但为何如今可以出入界林了?“族长在旁思衬,情不自禁地说道。 ”什么?难道界林中的生物皆不可自由出入界林?”谦悠在旁发出疑问,对着界林中的事,谦悠知道的事情肯定是不及族长的,毕竟曾经族长在界林中打猎,一去可能便是几天几夜,在山中度日的情况不在少数。因此,谦悠很希冀能够从族长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曾经我们的村子这方地界也是属于界林中的,当不知哪位先祖在界林外植了一排黑竹林,与昨非河连接,围成如今这一方天地,成了谦村。”族长喝了一口,细细品尝之后,长呼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曾经我年轻时,曾出入界林,也曾有次去过较深处的密林中,越往深处走,这黑眼的畜生便越多,戾气也越重,当时险些葬身于一发疯的灵猿。当时跟我进界林的有五名猎户,当时因对界林好奇,便远出了那十里地界,但最后只有两人走出来,我们两九死一生的逃到边缘处,那灵猿便不再继续追了,仿佛被那黑竹隔绝了我们这个村子的气息,那灵猿久久难以寻到我们气息,便回去了。料想应该是有几分因果。”族长一口气说了许多,仿佛将心中忧虑之事都好好说一番。 即使如今族长一想到那灵猿也是阵阵心悸,那灵猿体型巨大,同时敏捷异常,五人当时深入界林时,听到界林深处竟有巨大的敲击声传来。 咚!咚!咚....... 他们翻过一座巨山,才看到一面五百余尺的峭壁,一个巨型灵猿正在用头不停的敲打着山石,而族长那五人,即使是当时村中出名的猎户,却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胆战心惊,因为他们的身形相较灵猿无异于蝼蚁相较于他们。 即使他们当时炼体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还是难以正视这灵猿,被吓得落荒而逃,狼狈不堪地四散奔向界林,不敢多留半刻。 因为那灵猿自生一股灵压,阵阵微波荡漾在周围,让族长一行人难以忍受,同时那灵猿一身戾气未有丝毫掩饰,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一看,便知若是惊扰到那灵猿必然毫无生还的余地。 但那灵猿突然转身,黑色的瞳孔不显丝毫白色。空洞的看向族长一行人的方向。 那灵猿必然修有灵力,不然不可能一下子便感应到族长一行人的气息。那灵猿瞬间从山崖中拉出一块和它手一般大的巨石,向族长他们方向砸来。 那一刻,如天崩地裂般,虚空泛起丝丝裂纹。 这五人只见那巨石飞来,即使一开始便已四散逃离,但还是有一人当场被那巨石砸中。巨石将他当场砸成一滩肉泥,四肢难以分辨。 那灵猿一声大吼,向族长一行人大跨步奔来,将一个速度稍慢的猎人当场一手捏爆。转身极速追向一个单独逃离的倒霉人。 族长背着一个垂死之人,飞奔在山林沟壑间。背上的人被灵猿摔出的那块巨石碎屑砸到的背部,瞬间碎屑便洞穿他的腹部,筋骨根根断裂,族长艰难的背负他逃到黑竹林处。 那畜生已经快追来了,它已经将那第三人踏死在一山坡上,尸体被他随意一扔,被那尖利的山石直接刺穿头颅,惊悚至极。 当族长逃到黑竹林时,转身却见那灵猿只是在原地木然不动,四周张望,仿佛一下子寻不到族长和背上垂死之人的气息了。 最后苟延残喘地逃回村子,而族长背上的人亦不治而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隐瞒 ”族长爷爷,族长爷爷,你在想什么呢?“谦悠在旁看着族长一语不发,出神地看着界林方向,不免有些着急,因为他迫切想知道一些答案。 ”没什么,这蛇虽然有些不同寻常,应是界林中的生物,但应也是侥幸出了界林,等会儿,你将这蛇头置于后山烧毁即可,无需担忧过多。“族长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安慰着谦悠,吩咐道。 族长深知,他们并无退路,不可出昨非河,亦没有能力入界林,族中并无修习之法,修行之法断了,难以自保,只得将希望寄予那一片黑竹林,希望可以保得族中平安,于是出言稳住谦悠,希望他别多想。 “但我总觉得有些怪异,如果您知道,还请告知。“谦悠满脸稚气,却又有满心疑问,他估计即使族长不能完全知晓其中因果,应该也隐藏一些密闻。 ”二位老人请看,我从界林中带回来的一个东西。“谦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石珠,漆黑如玉,一尘不染,泛着点点光泽,顿时引来族长和王老的眼光。 但却并无灵气或者魂气外溢,终归是一件凡物罢了。 “只是个普通的石珠,色泽鲜艳了些,但只是凡物罢了,你若喜欢,留着便是。”族长注视良久,将那石珠拿在手中看了个仔细,仍发现不出异常,便直言道。 而身旁的王老却看得入神,一时间也没注意族长的话语,冷不丁冒了句:”有几分相似。“ “与什么相似?”王老一出此话,族老还未反应过来,谦悠已经接着问道。 王老眼睛一眨,像是回过神来了。沉默了一会儿,将那石珠从族长手中拿了过来,用手掌仔细摩擦,并来回翻转。”方才未注意,有几分看错了,并不像,我以为是一种灵树的果实,原来并不是,只是普通的一颗石珠罢了。“王老看着谦悠的眼神,坦诚地说道。 ”不过既然你能得到此物,好生保管便是了,应是有几分缘分因果在其中。“王老将那石珠递给谦悠,看见谦悠失落的表情又补充道。 族长眼皮子深,一眼便看出王老知道一些详情,但并不想谦悠深知,只看缘分如何罢了。 “你先回去吧,这些事莫要记在心头,好生炼体便是。”族长开口,委婉地下了一番逐客令,看来是想与王老单独详谈。 “但族长我总感觉.......”谦悠涉世未深,当然看不出这几句潜台词,仍然想要追问。 “这些事,我们两个老人也不比你多知几分,还是待我和王老慢慢商议,理清其中因由,在全盘告知你吧。”还未等谦悠话完,便打断道。平时轻松的神情也收了起来,眼神有些复杂。 ”那我就先离去了,待二老探讨完之后再来询问。“谦悠心无城府,也未有深思,将地上的蛇头裹在兽皮袋中便去了后山。 嘎吱!传来谦悠关闭院门的声音。 “那物价跟昨非河有几分关联?”族长待谦悠离去后,便立马直言询问,因为族长比王老年长二十来岁,王老也未曾入过界林,只有曾经少年情怀,意气风发,想要渡过昨非河,去寻外界一方天地时踏足了昨非。 也只有这一处去处族长是没去过的,因此族长心中也有几分肯定,敏锐的猜测到,应该是与昨非河有渊源。 “是的,那石珠我曾在昨非河中看过一件相似之物,但却只是虚影,可望而不可即。“王老思衬了一番,仿佛心神又被带到了那昨非河的血海江流中,满江残骨伴着滚滚尸河,平日间河水上方的雾气也凝成丝丝寒气,冻得筋骨发寒,五脏六腑却又如业火焚烧,撕裂血肉。 特别是那丹田一处,受冲击最盛,仿若被那万古尸骸淹没,灵魂被绞杀般,王老当时年轻,虽不入界林但身子却也比常人气力强横,然后在那昨非河中,却如蝼蚁一般,生死不可自控,只得随着江河任那煞气摆布。 王老身心俱疲,神志已然有些模糊,眼皮似有无形的双手在轻拂。王老此时精疲力竭,眼神迷离,在那孤舟中,静静等待死亡。 当是时,一串流光在河上出现,那虚影若即若离,像是珠物,王老看不真切,亦不敢确定,最后神识恍惚,便昏迷在那孤舟上,次日清晨被族中之人在岸边救起,但却魂根破碎,再无痊愈可能。 酿下的苦果便是如今不可行于蛮力,时常以药养身。一生只得情植于百草间,思动于土石中。情不得已,做了村中的一名医师。 王老将这些对族长缓缓道来,语气并未有几分后悔,早已适应了如今的生活,说得云淡风轻,像是那件事完全无关自己一样。 “那蛇的异样想必你也知晓一些,应是关乎界林的吧。”王老缓过神来,直言不讳,对族长说道,“之所以不向谦悠道明,应该也是如我一样,并不想他与昨非河或者界林产生任何因果,免得酿下大祸。” “嗯,无论是界林还是昨非绝非我们人力可以深究的,如今谦族已无自保能力,只得将存亡寄托于先祖,希望他们找的这一方土地,让我们绝世,而不会成为我族的绝地。”族长微眯着眼,本就如细草相割的眼睛也再难找到他的眼神。 ”其实将生死寄托于外物,而不是本身何尝不是另一种死亡,近年来,异变频频,方为多事之秋,还是要寻些法子,以求安宁啊。“王老看着躺在摇椅上沉闷的族长,自言自语道,说完便提起药箱想要离开。 “自寻活路大部分情况也是自寻死路,一意孤行不可啊。我当年若是不寄生死于本身,何苦至如今这般境地。”族长在旁,看着手中的酒杯,语气满是落寞与怅然。 日落西山,族长看着那星空入了神,发生一些疑问,也不知是自问还是问王老。 “天,到底是头上那薄云淡雾处的虚空是天,还是那星石银河上的昏暗处是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欲修灵气魂根 夜很沉,仿佛要沉进这昨非河的水色里,漫漫的夜色中,星河涌动,剪一串月影,飘一缕柳絮。 谦村也沉在这般夜色里,融进这般月色中,窸窸窣窣的蝈蝈声和那夜莺与青蛙的浅唱声,断断续续的,每种声音亦不交合,只是你方唱完我上台般,轮番鸣叫。 次日清晨,谦悠起得很早,心中对昨日之事仍有些疑虑,他当然不知道,有些密辛从王老和族长的角度出发,不给谦悠说其实是在保护他。 ”既然我不能深知一些事情,那就专心修炼吧。“谦悠在院中熬药,手上的小扇子不急不缓地煽动着,把握着火候, “母亲,您的药已经熬好了,您在床上等一会儿,待这药凉些了,再喝。”谦悠将那药盛在碗中,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道,如今倒是显得有几分成熟。 自那长青草植于那莲池中后,每日都有异香混杂着那莲叶的气息飘进屋子中,经过这结有山水福泽的灵草每日以气息调节童音的身体,加上每日晨露熬的灵药,四年之久,如今童音终于可以自己下床来了。 随着童音日渐恢复的身体,面色也红润了不少,不再如曾经般形同枯槁。肤色也变得白皙起来,逐渐恢复了活力。有了一股出尘的气质,眼眸的深邃让人难以看透。唯一的爱好便是看着窗外长青草,欣赏那莲池。无论那莲池是否枯荷凋零,亦或青莲含芳,都时常看得出神。 自童音恢复后,便教习谦悠识文断字之能,虽谦悠早慧,对平常字句早已熟记,但一些生僻语句还需要母亲教导,毕竟童音曾经也是谦村的淑人才女。 “看你眼神像是有些心事,说吧。”童音看了看谦悠,在旁询问道,语气不急不缓,并没有一丝担忧谦悠隐瞒之意。身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是非常了解的,随意看谦悠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像是看透了谦悠般。 “孩儿想要修行。”谦悠想有一丝隐瞒,因此并没有将话说完,是说了一部分。 ”你想修灵气魂根?“童音美眸微转,拢了拢额前的秀发,轻声微语,一语便道中谦悠心中之事。“你自小便心性纯良,我身为你母亲,你又岂能瞒过我。可族中没有修习之法,你如何修习?天道自有因果,祖上毁去修习之法是有原因的,其中几番危难,你不怕解下因果?“童音不想询问谦悠为何极力希求修行的原因,因为并不在意这个,只是直接询问现在谦悠面前最大的难题。 “修行之路,并非天地自养,而是由人感悟,如今路断了。我自己摸索便是了。”谦悠诚然答道,只想说出心中所想,但也有些心虚,不自觉手指相绕以此掩盖自己的紧张。 “那便去做吧,但前路未知,后果难料,还需你自行斟酌。”童音不了解修行的危难,但既然谦悠已经决定了,也只能用几句微薄言语支持他了。 谦悠听后,内心却起来波涛,在最艰难的时候是最受不得否定的,能得到母亲这样的支持,无疑大受触动。 “孩儿谨记,孩儿不怕天地因果,只怕若有一天被天命克制,自身毫无还手之力,只得顺应天命,不可控自身前路。岂不悲哉?”谦悠当即跪在童音床前。“来日若是出现因果,还望母亲照顾好自己。“ “去吧......”童音数年来,每日便看着窗外长青草和莲池,早已忘记喜忧,如今听闻谦悠这般话语,竟露出一丝微笑。 断崖山,此山便是谦悠炼体常来的那座高山,如今谦悠正在那山崖上打坐,希求勾动天地灵气。 自幼谦悠便能看出灵气有形化,曾经也尝试过勾动天地灵气。那时也曾幼稚地将手扬指青天,缓慢挥动,像是指挥着天地灵气的走向,可惜天地灵气自有定数,并未因为谦悠的指点而改变轨迹。 如今谦悠正在入神打坐,感受天地灵气的存在,天空中,白云间,林木层上皆有灵气魂绕,那花草砂石间,灵气飘荡,谦悠看得真切,丝丝白雾状,但比起曾经去界林那次所见可是稀薄了不少。 谦悠用心感悟着天地灵气,想要勾动天地灵气,却见那灵气丝丝震颤,并未被谦悠勾动,但却比平常流动得更为剧烈,如此反复,并未被谦悠所影响。 谦悠心有疑问,为何如此,难道真的需要特定的修行之法才可以勾动天地灵气,如今我炼体已然不弱为何对灵气操纵还这般无力? 在接下来这几日,每当日出东山,直到沉落夕阳,谦悠都在那座山上试图勾动灵力,但却始终不得成功,最后他连深夜都去修炼,天地阴阳,日月星辰,他以为是时辰不对,于是做了这般调整,可是仍然没有效果。 “难道真的必须要用修行之法?但那最初的修行之法又是何人所作?”谦悠经过近半月的失败后,终于有些怀疑自己了。“难道是真的自身实力不济,连修行的门槛都没有触摸到?” “不对,事在人为,天命难改人命,不可吸纳灵气,那我便自修魂根,天地皆为外物,魂根才是根本。”谦悠如今已经是御体期的炼体人,只要炼体到了御体期,便可自视丹田,看见自身魂根,直到御体期大成,便可自修魂根。 毫无疑问,如今谦悠单手便有千斤巨力,何止大成,早已算是另类的突破了。 谦悠自视丹田,只见自身魂根只是一个圆形种子,还未生根发芽,漆黑如墨,但却像是蒙上了层层尘埃般,在丹田中一动不动。 谦悠尝试与自身魂根达成感应,但却仿佛难以突破那层层尘埃,那圆形种子像是死物般,沉在丹田中。 谦悠试图用自身精血浇灌,但发现仅是炼体,未修灵力魂根,难以控制自身精血,只是将精血化成蛮力施于外,却不可作用于体内。 “那我尝试用天地灵气勾动魂根,抹除那层层尘埃,试试可行不可行。”谦悠自语,他如今别无他法,单独的勾动天气或者是魂根都不可成,何不将两者相融,看是否有希望。 就在谦悠开始试图勾动天地灵气冲击魂根的那一刻,天地异变,似有千般尸骨在天空哭泣,本来碧空如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开始落下毛毛小雨,单一细看,才发现是一滴一滴的血雨,天上开始出现天雷,谦悠的举动像是触怒了上天,仿佛立刻便要降下天罚般。 如今谦悠已经入道,即使头上惊雷不止仍未察觉,只是沉浸于勾动天地冲击丹田的那个种子,每击穿一层尘埃,谦悠都仿佛褪去一层老皮般。 “到底是谁,在勾动天地灵气以修魂根?”族长在院中突然看到乌云密布,仿若末世。“这天变的剧烈程度比六十年前更胜,可能这番因果不止牵涉个人,还可能牵涉族运。必须得立刻阻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族长心中焦急,直接动身便往天雷处行去。步伐极快,一无往日处事不惊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一角真相 山崖上,山虫鸟兽都藏了起来,只有天空的乌云愈聚愈浓,四周飘荡着丝丝血雨,那黑云中的阵阵闷雷,仿佛在宣告谦悠再不停止下一刻便将有倾盆血雨。 谦悠在崖头闭目打坐,对周围的事情已经感应不到了,一心一意的自视丹田,看那如种子般的圆形黑物,让周围灵气与魂根产生感应,让灵气一团团袭来,冲击那层层尘埃。 谦悠自视,当他多次尝试后,丹田处终于有了几分起色,那层层尘埃开始化为黑色魂气与天地灵气想缠绕。 “什么?”当层层尘埃被天地灵气冲击后,开始看到那魂根模糊的样貌,竟是如一个眼睛般,全然黑色,但却未有一丝白仁,只有眼球中心有一灰点,比那戾虎凶蛇的眼睛有过之而不及,让谦悠内心一阵森然。 突然间,天地灵气猛然狂暴起来,快速凝聚冲击,如三千利刃般直插那眼珠,亦如九天业火般在焚烧此物。 就是不想这诡物藏于这世间,谦悠被这突然的异变冲击而心神不稳,嘴角溢血,那黑色眼珠又开始蒙上层层尘埃,又如一颗种子一样死死地沉在丹田,毫无动静。 谦悠则在山崖上,虚弱得难以再让天地灵气与魂根产生感应。不仅如此,谦悠自身也濒临死境。 ”那座山,是谦悠经常修行的山,难道是他?”族长正在赶去那山峰的路上,不竟沉思着。 随着谦悠晕过去,那天边的乌云也逐渐散去,天空慢慢地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晴空万里,碧空如洗。 当谦悠到达那山峰时,一眼便看到谦悠在山崖间打坐,不过看似出了大问题,上衣尽是他的血迹,并且双眼紧闭,昏死过去了。 “谦悠,你醒醒。“族长到谦悠身前,极其担忧,这一刻族长对谦悠那一份溺爱,溢于言表。 族长见谦悠不回复,将谦悠背在身后,直接带回了家。 族长一进屋,便发疯般跑到地窖,心急如焚地找到那老酒,提起酒坛直接便倒上一整大碗,直接灌入谦悠口中。立马将谦悠背往王老家。 “快,看看谦悠出什么意外了。”族长话不多语,急切道。王老一听没有犹豫,也不管是何事,立刻开始为谦悠医治。 王老也不深究何事,只是族长这般急匆匆赶来找他,料想是出了大事,更何况刚才天空异变,下起丝丝血雨,他在院中看得真切。 “刚才天变是因为他?”王老坐在床边,见谦悠上衣丝丝血迹,着实心中一跳。 “我有件事瞒着族人,只有你才知道其中几分缘由,但你也知道我身体有旧疾,但却不知道病根为何。你可知道昨日我同你和谦悠说过我在界林深处见过一只灵猿,我未说得详细,并且也未把后面的一些事情说出来。”族长像是下了决心般,道出当年的因果,脸上露出深深的悔恨之情,同时话语却又有一丝不甘和无可奈何之情。 “当年见那灵猿后,我深知那必然是修有灵气魂根才有那般惊天破石的伟力,而仅是炼体的凡人在这种生物面前太过不堪,那灵猿在我眼中,我的斗志仿佛都被他碾碎了,面对它时,心中生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不敢与之争锋,因为那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族长顿了顿,叹了口气,即是如今他仍然心有余悸。 “后来我也想要修炼,我年轻时也是村中最好的猎人,那时候我年轻气盛,不甘人后。于是我找了一个时间,到了界林中去,想要独自修行。“族长在那感叹道,仿佛又回到那年轻气盛时,少年意气风发,自信堪比天高,而当下长长的白须在空中摇曳,仿佛又在诉说他如今的年迈不堪。 “你想修灵气魂根?可是族中之人,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方面的事情,也就只有那少数几名猎人可以自视魂根,但却难以与自身魂根产生感应。”王老一听便道出关键,眼神中露出好奇之色。 “是的,族中修行之法断层,有关灵气之书尽然烧毁,而天地阴阳相生相长,亦如灵气魂根相生相长,没有修行灵气之法便无从修行魂根,同样魂根不全,亦难以勾动灵气。”族长缓缓说道,眼神深沉。“但当时,我太自信了,妄图随意勾动天地灵气,但当勾动灵气冲击的魂根的同时,却发生了意外。也正因为如此,我也付出惨痛的代价。如你所知,我的身体其实深藏旧疾,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那一日,族长胸有成竹进入界林,一袭灰衣,秀发齐肩,一副少年英豪模样,弹指一挥,仿若隔世。 他要修行天地灵气,不用惧怕界林深处中的生物,并且若有意外发生,可以担起保护族人的重担。 当时的他,二十出头,正值大好年华,不惧前路坎坷,瞒住村人,孤生在界林中勾动天地灵气以养自身魂根,希求步入修仙的路途。 但事与愿违,天地灵气强烈压制着族长的魂根,虽不及今日谦悠修行而造成的天哭,但当时也是雷霆万钧,界林深处,异兽齐吼,就当他以为成功时,魂根却被天地灵气洞穿,落下旧疾。 最后狼狈不堪的回到族中,又因为当时年轻的自傲,不容许自身半点失败,自身魂根半废,身残志损,无颜面对族中父老,便拖着自己伤体,将自己关在屋中。 那时候,族长的心仿佛被抽空了般,时常在房间中发疯咆哮,因为自身不仅因为魂根破碎,再没有修行的能力,并且连自己是猎人的能力也没有了,那无疑强制的剥夺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豪。 族长那句类似玩笑话的戏言,其实是真真确确的,当年他十八岁初进界林,见到凶奇古兽,并没有像是一个刚刚出世的小儿,在众猎人中,他的能力也是鹤立鸡群,那村中的小姑娘也是为他打着一碗古井水静静地在界林外等着他。 可是他,因为想要变得更强,而将自己所有值得自己引以为豪的东西都输掉了。每日在屋子中,时而沉静,那种沉静是静得可怕的,仿佛世界无一活着的灵物,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风声和树叶轻弄得沙沙声。 有时又突然发疯,对着四壁指骂,然后扬天大哭。因为那次天罚,天地灵气造成的伤,竟完完全全毁了他,若不是当时罢手,他深知他有生命危险,可能继续尝试,不仅魂根破碎,同时还会身死道消。 突然有一天,他发疯般跑到地窖,将那酒一口一口的灌入自己嘴中,每日醉生梦死的在床榻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族长发怒 族长喝着那地窖中的老酒,每日都神志不清。后来族长发现那老酒慢慢的在治愈自己的魂根让自身恢复猎人的能力,但却留下隐疾。不定时地发作。 族长的头发自那以后逐渐凌乱,眼神逐渐少了几分少年英气,多了几分落寞。每日说话,从一个挥毫指点江山的沉着青年变得嬉皮笑脸,常常自嘲,莫名其妙就哈哈大笑起来。 村中人最初觉得有些异常,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他从没说过这个秘密,只有村中的医师才知道一点,但却也并不详细。 因为族长留了旧疾,每过一段时间都需要细心调理。而王老是不知情的,他仅知道族长有旧疾,并且族长未多言,他也未多问,这习惯也是上一任医师教导王老的。毕竟族长当年出事,王老才刚呱呱落地。 “谦悠伤得如何,魂根是否受损?”族长从回忆中抽了出来,回过神了转身问着王老,话语急切,尽显关怀之情。 “我虽可用医术来探查伤者,但谦悠的魂根不与你的一样,我看不透,被层层尘埃掩住了,观不真切。“王老语气中有些疑惑,自己行医这么多年,族中猎户身体若生了病,定是他诊治的,即使未修灵力魂根,也并没炼体,但可凭借神鬼医术看透猎户本身的魂根异样。 “不过好像并未大碍,只是伤了气血,魂根处仍有股魂力在丹田荡漾,并没有受损。”王老接着把了把脉,语气肯定地说道。 “开些药,待他伤好,告诉我一声。”族长一听谦悠并无大碍,那颗沉在心头的石头也就落下了,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开始心神不定,现在也放下心来了。便平静地说道,说完转身便消失在夜色里,如同他的过往消失在岁月里。 千重孤风未语,一枝寒梅先至,流水繁花出尘,过隙白驹无痕。 次日清晨,谦悠醒了过来,恢复得极快,除了自身建强外,还有王老悉心照料的缘故。 “你等会儿去找找族长吧,昨天他可是急坏了,背着昏迷的你,火急火燎地来找我。”王老看谦悠醒过神,平静的说道。 “是族长带我来这的?难怪,我明明记得我昨日在那断崖崖头。”谦悠刚醒时有些疑惑,但听到王老说的话,便知晓了,但面色有些发白,看样子伤势还未痊愈,血气不足。 “算了,你还未痊愈,我同你去吧。”王老说完话,并收拾了一下,准备同谦悠去找族长。 “你们要去族长爷爷家吗?我也许久未去了,不如我同你们一道去,也算拜访一番族长爷爷了。”谦少在院子中,见谦悠和王老说着要去族长家,便提出了一道同去的意愿。 昨日村中天变,族中常人不知道事情详情,但谦少今早来王老家,得知谦悠昏迷在床,不免心中联想一番,起了担忧。 “行啊,我们今天就去族长家蹭一蹭饭。你可得多吃些。”谦悠逗着谦少,取着乐子。 清晨走在村子中,鸡犬相闻,村头一树寒梅开得如火般,空气融合着那绿树的芬芳,沉落到每一片砖瓦上。待到村长家外,一眼望着昨非河,方知水天一色是何美景。,山水相随是何快意。 “身子好些了?“族长依旧躺在那摇椅上,但与往日不同的是,桌上放了两个杯子,平日间,族长喝酒仅仅只会放自己的一个杯子在那。 “好多了,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但孙儿没想到任意勾动天地灵气竟然大伤己身。”谦悠有些心虚,说话间低着的头偷偷地看了眼族长。 “把这杯酒喝了吧,你应该需要这酒。”族长缓声说道,脸色并不好看,语言也并未有关切之情,但自己的手却还是主动的倒上了酒递到谦悠面前。 谦少在旁,闻着酒味,不免有些头晕,说道:“快将这酒喝了吧,酒香味太浓烈了,让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谦悠看着这酒,内心有些疑虑,为何族长说他可能需要这酒,但并未多想,族长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定然不会害他。于是应了声,将酒一饮而尽。 但当谦悠一喝下这酒,顿时体内还残留的伤竟在以谦悠肉身可感的情况恢复,但魂根仿佛在被熔浆浇灌,体内火热不堪,但一会儿之后,那魂根处便传来阵阵暖意,魂根外的层层尘埃也与酒气相融,谦悠顿时感觉舒畅无比,体内魂根在自愈。 可是那酒气与魂根相融后,虽谦悠能感觉到自身在恢复,并且肉体似乎比以前更加强健了,灵觉亦比往日更加敏锐,可是丹田魂根外的层层尘埃仿佛更重了,被迷雾所掩去了踪影,连谦悠自己内视都难以看透了。 “以后不得再修行灵气魂根,古来自有天道,族中已无现存古籍让你参悟,还是稳稳的炼体才可。”族长看谦悠气血逐渐强盛,面部也红润了不少,恢复了往日稚嫩的模样,便温言相劝道。 “但我觉得不修灵力魂根难以自保,若是前路断了,自己续上就好,纵然身死,孙儿亦不后悔,孙儿无惧生死,怕只怕受制于外物,同时将生死寄予外物而不是本身。”谦悠一听族长让他不要修炼,顿时急上眉头,直接便言出自己的心头语。因为他心中总是隐隐的不安,特别是想到那蛇虎的眼睛,心中就有些发怵。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不是建议,而是族令,我今为族长,自有资格在族令中添上一笔,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族长话语中有了些许怒气,似乎被平时乖巧听话的谦悠所忤逆,内心有些不快,开始用族令来镇住谦悠。 “但我只是修行灵气魂根,做我自己想做,未曾想过伤害族中之人,孙儿未存恶意,仅是单纯地跟随本心,有何不可?”谦悠理直气壮的说道,未有半分惧意。 “那你可知随意修行的后果,容易自身遭劫,留下隐疾,祸你一生?若是强行修行,性命不保。”族长话语并不平静,言语强烈,不容置疑。似乎说这话时,又想起了六十年他那醉卧床榻的模样。 “但孙儿不怕,留下身体的隐疾总比留下心中的悔意强百倍千倍,我如今就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谦悠见族长有些怒意,但却也并未服软,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修行会牵涉族运我大可深入界林,一方天地,一方灵气,孙儿自断因果,不染族中,愿孤身深入界林修行。” “荒唐,人命关天岂可儿戏?谦悠你年岁尚幼,不知天道不可违,古来万事自有天定,人力岂能阻之,你若一意孤行别怪族长不念情分。”族长勃然大怒,一声大喝,声音如雷,震得谦悠身形不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放逐昨非 院中的火药味冲淡了原本的酒香,院中静了下来,落针可闻,只有那老木院门吱呀吱呀的声响回荡在整个院子中。 “这件事,如今尚不明情况,还是改日再议吧。“王老在旁,看着这一老一少话语夹火,不免出言相劝。 “还有什么商议的?此子天骨奇佳,若是在这般修行灵气魂根岂不葬送自己?这件事今日就需说个明白,何须改日。”族长看着谦悠颇有些盛气凌人,话语间也是咄咄逼人。并未理会王老的劝阻。“界林中的生物可以修行灵气魂根,但我族中人,不可修行灵气魂根,这可能是祖上为何毁去修行的之法的根本原因。” “刚才族长说我天骨奇佳,但族长说错了,我的骨不是天赐,而是凡躯所生,无关天地,族长认为天命自有定数,但我只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谦悠心中委屈,但却仍旧话语铿锵,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如此劝你,只是对你好,你为何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意。”族长有股火气,认为谦悠年岁尚幼,无法体谅他的心情。 “我知道族长怕我出现什么意外,但修行之路,定然不会平稳,但孙儿愿意踏足。”谦悠跪下对族长拱了拱手,行了拜礼。 “无论是我恶语相加,亦或好言相劝你皆不想回头,那你是在违背族令,你可知违背族令的后果?“族长沉声道,心中痛心,但语气却丝毫不弱。 “孙儿不知,族人多年来静静生活在这世外桃源,族令当是一呼百应,族中之人,应当谨记。但族中和睦相融,未曾有人生有恶意,少有人违背族令。因此族中也并未有违背族令后具体的惩戒之法。”谦悠跪在地上,并未起身,抬头对族长诚然道。 “违背族令,惩戒由族长决定,今日我千般言,万般语相劝你,可是你仍要一意孤行,莫怪族长不慈,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族长定了定心神,话语间情绪复杂。“放逐昨非,毁以躯壳之力,焚以丹田之根。” “望族长三思啊,谦悠弟弟仅是脑袋发热,说了一些糊涂话罢了。还请族长收回刚才的话,念在谦悠弟弟这些年来,每日背负那千斤巨石,跌落山崖不下百次,时常遍体鳞伤地回来,如今若是毁去他的体格,废了他,以后难道不会后悔吗?还望族长先别惩戒谦悠弟弟,待谦悠冷静下来再说这件事如何。“谦少在旁听闻谦悠要被放逐昨非,急忙上前在族长面前跪下,内心着急,连忙劝道。“族长又是看着谦悠弟弟长大的,还望念些情分,在宽容两天,让谦悠弟弟好好思考一番权衡利弊再做抉择,那时候族长再下令也不迟啊。” 族长一听谦少这般说,默思良久,脸上的怒气也散了不少,倒了杯酒,慢慢地品了一口,转头看了一下谦悠,眼神多了几分期许。 “不必了,我心意已决,若不修行灵气魂根,只是单单以肉体相抗界林中的危险,将自身生死把控置于天地外物,岂不悲哀,与死何异?还不如废了我,让我失去修行的能力。没那个能力也就没那个念想。”谦悠眼睛盯着族长,未有半点躲闪,眉头皱下,脸上毫无稚气,甚至相较平日竟徒添了几分英气。 族长听到谦悠这般话语,突然大袖一挥,将手中酒杯猛烈地丢置在地,传来清脆的破裂声,刚要手指谦悠发作心中怒火。 “谦少,将谦悠带走,我与族长商议些事情,这件事明日再议。”王老见状,察觉局势难以控制,起身立马对着谦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谦少刚才被族长与谦悠的对话吓得愣在那里,王老突然出言,才让谦少回过神了,急忙道:“遵......遵命师父,徒弟这就带谦悠走。”谦少因为着急,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 “我不走,这事今日就要说个明白,做个决断。”谦悠气势如虹,声势不减分毫。跪在原地任谦少如何拉扯都无动于衷,如今谦悠千斤之力,跪在地上,若是执意不起,根本不是谦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医师可以撼动的。 “莫要胡语,你母亲童音还在家中等你,事关重大,岂能由你自作主张。”王老见谦悠这般执傲,便将谦悠心头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声训斥道。 谦悠闻言,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一会儿,对族长和王老行了拜礼,便和谦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你刚才言辞是不是太强烈了些?放逐昨非你确定要这么做?”王老深知,昨非河是村中两处大恐怖地之一,只要踏足昨非,无一例外,定然遭劫。 “但是前路艰险,他这次渡劫还算幸运未伤及魂根,若是下次勾动天地灵气伤及魂根并且害他性命让他死于非命该当如何。”王老话语轻颤,再无刚才言词强烈的模样,他深知其中险恶。“虽然昨非河也是一处绝地,但族中除了你,亦有人曾踏足,毕竟千万年,想踏足昨非河不可能仅你一个,还有其他误入的,但第二天都会在河岸找到,虽然魂根如你一样,会出现大问题,但至少还可有一息尚存,但若是执意修行他的性命不可自控。” “自古人之行,天之道,但万事都有因果,缘分所至,福祸相依,就看他造化了。我想也谦悠知道你这番苦心,但是都各有志,若他执意如此,我们也拦不住,静观其变吧。”王老说完,也离去了。 在谦悠回家的路上,谦少一直陪着,心中担忧着,但自己无力相助,无可奈何。 ”修灵气魂根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已经很厉害了,千斤臂力,可撼动山石,为何还要强求更多呢,在族中这样生活也是过得无忧无虑的,每日可纵情山水,为何要去走那条路。”谦少心中疑惑,不免出言问道。 “你也想和族长一样劝我?”谦悠抬着头看那苍天,白鸟掠过,轻云浮沉。“我的路,我自己走,至于为什么我要走这条路,无关其他,仅仅是因为我想走而已。”说完,看着谦少傻笑了起来。“族长是老古董了,你也是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踏足昨非 谦少见谦悠笑了起来,心中也舒服了许多,至少知道谦悠并没有消极,至少仍然笑对前路。 “那以后你修行成功,可要帮我采些珍草奇花回来,我学医,对那方面的东西在意得很,可是自小对修行炼体没有兴趣,一些存于奇崖峭壁的植物我也无从得到,到时候你可要帮些忙啊。“谦少对笑着的谦悠要求道,语气并不是请求,而仅仅只是在说一件平常事般,带着笑颜。 ”那是自然,到时候你若是想要天地灵根都可,给你采一背篓回来,你拿来养猪都行。“谦悠如今与谦少单独相处,又恢复了往日毫不拘泥的模样,无拘无束地开着玩笑话。 但谦悠心中仍有一个顾虑,回到家应该如何同母亲道明情况呢,若是母亲不答应难道还要一意孤行吗?屋外的土泥筑成的墙垒挂着片片落叶,那屋顶支出来的茅草在风中摇曳,那莲池中的长青草不染半点尘埃,不时有蜻蜓蝴蝶在那驻足,仿佛要划去时间的痕迹。 谦悠进了屋中,见母亲正在裁剪一件青丝白布,看来是想给自己做一件衣裳。应该是见谦悠穿兽皮衣裳不好看,想要做件布衣看着俊俏一些。 ”母亲,孩儿有些事要同母亲说,这件事孩儿已有决断,还望母亲同意。“谦悠叫了声母亲,并将前因后果都同母亲说了,料想着母亲可能大发雷霆,并且极力阻止。但没想到,谦悠在诉说这件事情时,一直很平静一心做着手中的针线活。 即使听到谦悠说到与族长起了争执时仍然面色不起波澜,不然半点烟火气。 “说完了?说完了就试试这件青丝白衣如何,你穿兽皮衣裳许多年了,这些年来,你就自己将兽皮胡乱缝制,随意穿上便是,我多年患病,也来不及给你做件布衣。”童音话语平静,并未提刚才谦悠所在意的事情。只是看着布衣,有一丝愧疚。 “母亲多年患病,因我出生,而三声惊雷扰您心神,是孩儿的过错。又岂敢要求母亲为我做这些杂活。”谦悠急忙安慰道。“只是孩儿真的想要修行灵气魂根,族长不同意,我也甘愿踏足昨非河,承担后果。” “我同意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爹当年也是这个性格,你同他一般无二,当年他入界林找到那长青草便可知道,他若是决定的事情无论前路多难都难以让他回心转意,如今你也和你父亲一样做了决定,我又何必多言。”童音放下手中的针线,终于语气有了一些变化,但却并没有发作。“你如今若是愿意接受族中惩罚,也是你的选择,若是踏足昨非,不知有何变故,但应该不会关悠性命,看你抉择了。” “孩儿愿意孤身入昨非河,若是昨非河断我魂根,我便一心一意跟王老学医,从此在家中好生照顾您。”谦悠将那青丝布衣拿在手中。“但若是昨非河未伤我魂根,那我便在界林中寻一处地,单独修炼灵气魂根。”谦悠心中早有打算,若是不能在村中修行,便去界林中那一处灵气宝地中的山洞孤身修行。 次日,清晨的露水将周围青草点缀,晨光将村中的每一间屋子都串联起来,连结成片。日光照射在谦悠的脸颊上,谦悠将那新衣穿上,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石珠异常醒目,步着晨光便去了族长那。 “我不愿放弃修行灵气魂根,因此前来受罚,先踏足昨非河。”谦悠见到族长,简单几句话表达自己对修行路的坚定。 “你可想好了,若是魂根受损,不仅不可以修灵气魂根连如今你这千斤巨力也会被抹除,你可知道?” 族长话语缓慢,希望可以多留分毫时间让谦悠回心转意。 “孙儿心意已决,族长爷爷不用多说了。孙儿与您道别之后,便去踏足昨非河。”谦悠语气坚定。 二虎,大壮,王婆,玲姑,谦少一行人都来了,那天天变,自然大壮二虎也算半个明眼人,觉察到了异样,再从王老那得知事情真相,不免心中焦急,赶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迷途 昨非河水波滔滔,岸旁的柳梢轻轻浮动,看似平淡无奇的外表下,却不知藏了多少秘密。若是不知晓昨非河的恐怖之处,想来涉水玩沙,亦是一种乐趣。 昨非河一如往昔,但岸边却并不寻常。 族长和王老与谦少立于那高台之上,王老极目远眺,而族长则正在石桌上一心一意的喝着酒,谦少在一旁添着酒,一双眼睛却难以离开昨非河半步,确切地说是河岸的前奏,甚至酒撒了亦不自知。 大壮和二虎则位于岸边一颗柳树之下,大壮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想同谦悠说话,而二虎靠在那柳树的树身,看着昨非河的光景。 玲姑和王婆则在稍远处的小山坡上,内心有些着急,但却也帮不上忙。 谦悠站在二虎旁,几枝柳梢弯下腰,轻轻的拨弄着谦悠的一头黑发,谦悠身穿那身青丝布衣似乎也融进这番景色里。 天空中赤霞让昨非河波光粼粼,水中每一枝柳梢的倒影都指引着昨非河流去的方向。 “侄儿此番动身,已是做了细致的思考,两位叔叔莫要担忧,这其中事情两位叔叔我已巨细无遗地告知,并且从族长爷爷那,您们也应该知道了一些事情,因此我心意已决,待我从昨非河归来,再同两位叔叔喝上一杯。”谦悠拜了拜手,对两位叔叔恭敬的说道。 “不愧是龙哥的儿子,这种险恶之事,亦能坚持本心,果断抉择,你今日若是想不踏足昨非,你大壮叔第一个支持你,你若想修行,大壮叔同你一道入界林,我们避开这一方天地,去另一方天地修行。生死自知便可,何必听天由命?”大壮虎背熊腰,说话也非常直率,虎里虎气的对谦悠说到,身着一件紫血鹿皮,身材高大,说这话时也是半蹲着说的,像沙包大的手掌搭在谦悠的背上。 “侄儿愿意先踏足昨非,因为侄儿修行之心难以动摇,但自我父亲走后,族长一直伴我长大,是我的爷爷,也是我的老师,现在我违背族令,逆反他的自愿,自当受罚。”谦悠抬起来,看着大壮叔答道。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便去吧,既然难以动摇,那就只能看着你踏入昨非了,答应两位叔叔,若是明日归来,千万别回来一个废人。”二虎相较大壮便瘦弱多了,但却也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也曾跟随谦龙出生入死,如今想到谦悠踏足昨非,应该也是几番危难。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谦少从高台奔跑过来,在谦悠身旁止下脚步。 “若是河中有什么危险,我愿意在这里点燃一盏灯火,你可以寻着灯火回来,或者是从大壮叔家抓一只长鸣鸟过来,你也可以寻着声音回来。”谦少如今说着,那斯文的气息也没了。 “好呀,到时候回来你一定要是第一个来接我的,如何?”谦悠说完便直接往昨非河去了。 昨非河旁有一个竹筏,存了不知多久,就如那黑竹林存在于界林边缘处般,就在河边界上,搁浅在砂石浅水处。 即使前人曾登上竹筏踏足昨非,但过不了多久时间,它便会自主出现在河岸,仿佛冥冥中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 谦悠踏上竹筏的那一刻,本坐在高台一心喝酒的族长看到谦悠如此决绝,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亦有些后悔。 谦悠踏上昨非河之后,撑一支竹篙,往后一看,初时可以看清站在岸上的人,每个人熟悉的脸庞,脸上神情各不相一,有关切,有担忧,有期待,有无奈......他们就像融进这河岸的风景中一般,像一幅画印在了谦悠的脑海中。 这些熟悉的脸孔,这熟悉的景色,在接下来的路途上将要陪伴谦悠整个人生。 但不一会儿,谦悠感觉自身并未行多远,但再往后看时,那些人影便逐渐缩小,仿佛相隔万里,层层迷雾掩住了谦悠的视线,他如今已经看不真切了,只有迷迷糊糊的豆大影子。 谦悠回身远望,心中突然隐隐作痛的,但并没有持续多久,那种隐痛便消失了,只是心中有股不安的心绪。 谦悠手撑竹篙,以前看不清河中间的情况,本以为河水岸边浅,河中深,可是待谦悠划了不知多久,谦悠发现这河的深度顶多也就到他的胸口,但他却并不敢随意下水,他不知这是幻象还是真实的深浅,透过白雾可以看日光的余辉,想来如今还未到正午,白昼初始,昨非河应当没有异常。 谦悠曾听王老说过,白日间的昨非完全不可与黑夜间的昨非相较。因为那仿佛是两条不一样的河,像是一条来自九天,风景秀丽。一条来自地狱,尸山血海。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极端。 当谦悠远离岸边后,竹筏便不可控了,初始河边河水滔滔,但却也是可以人力以竹篙控制竹筏,但越往河中央赶,河水变得越湍急,如今谦悠即使千斤巨力已然不可控,只得任那河水滔滔,竹筏随波逐流。 “白日里倒也没什么异常,只是越往河心,河水越湍急,雾气更重了些。”谦悠站在竹筏上,看着滚滚长河,波澜壮阔,但心中却又波澜不惊。因为他心中也深知还未到黑夜,那所谓的大恐怖还在赶来的路上。 这河雾气缭绕,在岸边是看不真切的,谦悠曾想这河到底有宽,但今日他已在河中驶了近一炷香亦没有抵达彼岸,心中也没有底了。 “大壮叔,我去您家把那长鸣鸟带来如何,就是你时常的在院中戏耍的那只。”谦少看见谦悠消失在雾霭中后,转身对着大壮说。 ”我与你一道回去拿吧。“大壮说完便同谦少一同离去了,二虎则还在原地等着。 玲姑与王婆早已被族长叫走,只是命令大壮和二虎留在这里等待,一见到谦悠在河岸出现便立马通知他,其他无关人等皆要避退。 族长也喝完带来的酒和王老一同离去了,至于谦少,族长并未多言,既然谦悠与谦少自小相伴,那便留他在这等待谦悠。 大壮回家拿来了长鸣鸟,而谦少也回家拿来一盏灯火,静放在河岸,长鸣鸟倒也是受过大壮的训练,大壮如今可以自如的命令那鸟,只需一个手势,那鸟便会无休无止的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声。 但他们不知,界林边的黑竹林,有着许多的爬虫蛇鼠在那徘徊,不时有一只两只从其中钻了出来。 若是走过黑竹林,登上一个山崖,便能看到界林中许多飞禽鸟兽正在互相攻击,像着了魔般。虚空中,悬崖上,山石里,林梢间都有各种各样的奇兽爬虫遍布在界林边缘处,蠢蠢欲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初端 日落西沉,高台上的石桌仍有白日中的余温,黄昏的残光给那河岸的每个人穿上一件浅红浅黄的衣裳,同时亦将整个村子放置到了一个甜蜜的糖罐中,每间屋子都是一个糖糕,人们享受着落日余晖赠来的静谧。 谦悠仍在河中乘着竹筏荡漾在水面上,村中的景象他曾看过千百次,他随便一想,便能将这落日西沉的景象在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他望着这白雾,感觉应该是快到晚上了,不知前路如何。 谦悠心中还是有些惧怕,若是说不惧怕那是不可能的,一人置身于这危险的境地,又不曾修炼灵气魂根,单凭一身蛮力在这族中禁河上漂泊,心中还是没有底。 河中还偶尔会出现礁石,裸露在水面上。 谦悠已经能感受到黑夜的来临,即使雾气缭绕,但光强逐渐在减弱,周围逐渐暗了下来。或许昨非河这才开始慢慢地露出它的真实样貌。 丝丝寒气传来,那水花的拍打声敲击着谦悠的心神,那寒气亦不停地铺面而来。 这寒气不止伤人外体,更严重的是渗透进肌肤,流入骨髓。 谦悠打了个寒颤,青丝布衣的衣袖亦随风摇晃,水花的声音如同一声声丧钟般在敲鸣,那河水上的白雾亦如坟墓洞穴的尸气千年未见过朝阳般冲出来。 谦悠没想到昨非河晚上这般冷,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为何不多穿件兽皮虎衣。但谦悠根本不知道,若是寻常衣物岂能抵御这寒气,他炼体这般强盛都要被这寒气所伤,这寒气伤的是内体,损的是神魂。 河岸点燃了一盏灯火,几声清脆的鸟鸣的传来。但是雾气重重,这灯火即使照亮了整个昨非河岸,亦难照透这白雾,这鸟鸣即使响彻云霄,亦难以穿过河上的层层云霭。 昨非河被这白雾所隔,自成一方小世界,难以被外物所破,因此谦悠已难以看到昨非河岸的情况。 谦悠坐在竹筏上,他有些疲了,寒气迫人,他强忍着寒气,往四周看着,他现在已经分辨不清方向了。 让他感到惊异的是,昨非河中的水逐渐从透明转向漆黑一片,融进这沉沉的夜色里。但并不仅止于此,昨非河上开始泛起点点光芒,光芒微弱,仿佛风中烛火下一秒便会熄灭般。 但这点点微光也让他看见这河水的颜色,竟然并非黑色,而是血红一片,仅仅是因为融在夜色里,让他产生了错误的视觉效果,滚滚河水,谦悠似乎能闻到那血水的腥味。 “这河水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森然无比。”谦悠内心震撼,深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他想尝试控制竹筏的方向,双手用力将竹篙插入水中,因为河水不深,一下便插到泥土中,谦悠用尽全力往岸边方向一推,却难以抵消这河水的波涛伟力,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千斤巨力在这里如蚍蜉撼树,根本无法与这波涛之力相憾。 “啊!” 谦悠将竹篙从水中抽起来,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赫然穿插在那根竹篙末端,血肉被这江水泡得腐烂发臭,遍布细小的黑虫在那头颅的五孔中乱窜,谦悠一甩手,将竹篙一并丢入昨非河中,因为那头颅太可怖,不仅是那血肉伴着泥沙正在往下流动,同时那甚至能看到那头颅的表情,面露诡异的笑容,眼睛看不真切,但能隐约看见一片黑色,一眼过去让人毛骨悚然。 谦悠惊魂未定,如今冷静下来,更是后悔不迭,为何把那竹篙丢了,自己如今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了。只能任这波涛汹涌而不可自控前路。 “算了,丢了就丢了,反正即使有我也未必可以控制这竹筏的方向。”谦悠这般自我安慰道,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使有那竹篙,他也控制不了方向。 “只是刚才那头颅为什么那般诡异,沉入昨非河中,却未泡成枯骨,仍有血肉,他们到底是什么层次的生物,竟能抵抗岁月与自然的力量。”谦悠回想起刚才那头颅,即使心有余悸亦不竟猜想起来。 而此时,村子中家家烛火已然熄灭,常人已然沉入梦乡。 砰!砰!砰! 一声声撞击声传来,每一声撞击声响起后都会传来树枝吱呀吱呀的声音,就如那族长的老摇椅,本大壮的虎背熊腰一屁股坐下般,让太师椅传来呻吟声。 王老听见声音,立马开门出来,族长此时已经来到王老家门口,族长灵觉异常灵敏,这声惊闹一开始,他便立马察觉到了,直接叫了村中一个寻常村民去叫大壮和二虎赶来界林边缘处,而自身起身立马来到王老家。 “界林那发生什么了?”王老一开院门见到族长,大半夜的突然有一个人就在自家门前站着,比那界林外传来的声音更为吓人。但王老并没有太多表情,因为已经察觉了事情不简单,可能有大事情将要发生了。 “可能是异兽,那黑竹林像是出问题了,并不能隔绝界林中的猛兽了。”王老直言道,因为上次族长已经跟王老说过一些详情,所以王老对现在的情况一思考,便有些明白了。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族人已经有其他人发现了异常,有些开门出来看情况。 “你去先安抚一下族人,我还有大壮二虎带上族中其余几名猎人,先去界林外边缘处看看什么情况。”族长直接就吩咐到。 因为此刻族中危难之际,他是族长,他有绝对的话语权和指挥权。下巴的白胡须仿佛都精神抖擞了,直挺挺的垂落在下巴上。 “族长,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大壮二虎两人齐齐赶到,他们在昨非河边缘处便已经听到声音,又有一个村民来找他们,他们便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 界林外每传来一声巨响,便会光芒大作,像极了金属互相敲打而产生的火花,但其实是灵气化力而产生的灵光。 “你们两个别再问了,没时间跟你们一五一十的解释了,快回家拿上猎刀跟我去界林外,只要是猎人都给老子带过来,拿锄头握镰刀都得给老子十万火急赶来。族中有难,可能关乎存亡。”族长转身大喝道,界林那的光芒大作,给了他强烈的不安。 大壮二虎一听到关乎族中存亡,不敢多语,转身快速消失在夜色里,族中的人开点燃灯火,开门望向界林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河林动 “界林处惊变,可能今日是我族存亡之秋,族中猎户,皆拿上猎刀,与我等共赴界林外集结。快!”二虎沿途大喊,对着族中猎户传达消息。 “快都起来,今儿有大活儿,锤子东西,老子们四年没打猎了,憋得老子受不了了,快跟老子来,不论界林边缘处是何怪物,杀了吃肉,回村喝酒。”大壮已经拿了猎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进界林大杀一番了。 族中猎户手持大刀,在月下被月光所照,明晃晃的。即使族长四年前下令封山不可入界林,但作为猎人的自豪,便是那把猎刀,是猎人的左膀右臂。 因此族中猎人,即使不用,仍然时常打磨,如今猎刀锋利骇人,早想杀一杀生吃吃野味了。 “跟我来!“大壮激动得不行,他已经好久没和兄弟们打猎了,这点燃了他这几年压在心中的那一份渴望。 界林处,族长眉头紧皱,因为他近看之后,发现黑竹林中有许多异兽在往外冲击,但却被一个无形的屏障阻拦。 族长心中惊讶,这些走兽如今已经可以看到界林了,察觉界林这方还有一处古地,但过去是不可以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察觉到界林的存在,仿佛界林这一处对于界林中的生物来说是灯下黑。虽如邻居却又难以发现。 但如今要变天了。 黑竹林中,有血蟒,巨虎,还有恶狼,山猿和雷犀牛...... 这群畜生正在猛烈撞击着界林,传来一阵阵声响,有些生物即使已经自身血迹斑斑,仍要奋力撞来,似乎那屏障不仅是防护还有强大的杀伤力,若是生物用力越猛,那杀伤力变越大,但不知道那屏障的阈值究竟是多少,到底能承受多大的能量加以反击。 “族长,村中猎户集结完毕了,那界林中的畜生春叫个什么,我今晚便去杀了。”大壮五大三粗的,说话也不讲究,杀气十足。 ”族长您安排吧,我等愿意赴死听从。“二虎在旁跟族长行了个礼,明晃晃的猎刀,拿在手中,眼神坚毅无比。因为一到界林边缘,他就已经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让界林中的荒兽怪禽跑到村子中来,后果不堪设想。 “祖上留下的黑竹林自成一方屏障护我谦族千万年,如今祖上界林仿佛难以在支持住了,应由我等护住身后族人,留下血脉。”族长回头,看着站得整整齐齐的族中猎户,大声说道。 凌乱的头难以掩住他坚定的眼神一丝一毫,族长话语铿锵有力,让前来的猎人精神一震,打起万分精神来。 族长曾经未曾说出这些话,只希望谦族可以在这绝世之外安然生活,不惊扰半分世俗,静享这简单的快乐。但如今他们已经准备好护族身死的准备。 因为那界林外的猛兽不是一只,而是像一窝蚂蚁一般的数量在黑竹林那里发疯。 谦悠飘荡在血河上,难以控制竹筏方向,突然前方出现一处巨大石礁,谦悠不可自控,竹筏像是找对了方向般,竟直直王那石礁上撞去。 谦悠不仅是担心撞在那石礁上竹筏瞬间支离破碎,他会掉入这滚滚江河。而且也是因为当竹筏临近之后,他看到那并非石礁,而是一具具尸体乱陈堆叠的小尸山,有白色的骷髅,也有血肉模糊的残肢,暗红的血液比这昨非河更盛。 咚! 竹筏撞击到那尸山上,谦悠一个踉跄,跌进那尸堆中,满身是血,沾湿他的青丝布衣,丝丝流动得血液滑落到他颈部挂着的那颗石珠上。 他才发现周围的一处处石礁都如身下这个石礁般变成了一座座的尸山,甚至他能听到喊杀震天的声音,还能听见金属激烈相撞的声音,那是刀剑兵器的撞击声,还有虎啸龙吟的声音,一同钻进谦悠的耳朵,让谦悠耳朵像是要炸开般。 “天道不可违。” 谦悠捂着耳朵,因为要被这声音弄得心神裂开,五脏肺腑具有丝丝裂碎的痕迹,魂根处层层尘埃不作,让谦悠苦不堪言,跪倒在地,陷入疯狂,敲打着尸山,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被这昨非河蛊惑了心神。 尸山血水,被谦悠一拳拳砸下,那血水溅在那石珠上,泛着点点乌光,突然石珠光芒大盛,波涛转向,浪花大作,河水倒流。 谦悠周围的声音也慢慢消失了,周围恢复平静,只是江水滚滚,一条线性光芒在江河中划过。 谦悠登山尸山,他看见这一具具尸体,横陈在旁,但有一点引起了他的注意,有些尸体的身上布着点点黑斑,如四年前在那洞中看到的尸体上的黑斑一般无二。相当密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昨非河与界林中的那具尸体特征毫无二致。”谦悠见到眼前这般景象心中惊讶之余还有深深的疑问,到底昨非河与界林是何关联,竟有一般无二的尸体。 更重要的是他脖子上的石珠竟能与昨非河生出感应。还有这江河为何倒流,这石珠到底与这昨非河有什么联系。 谦悠站在尸山之上,那河水转向,突然其中出现一个漩涡,那石珠在谦悠脖子悬浮起来,像是要飘向那漩涡中,那漩涡中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河面上挣脱。 那漩涡大作,一股巨大的引力吸附着那石珠,带动着谦悠往那漩涡处下沉,谦悠不敢任由这漩涡牵引,抓着乱尸中的死躯,稳住自己的身体,因为他不知道那河水中有什么东西,不敢深入其中。 那漩涡中突然引出一件物件,布着河中的血水凝结成珠滴答滴答的滴在河水中。 “是块手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石珠 眼珠 不对,确切的来说那不是完整的手链而一根断裂的黑绳,围绕成圆,并且黑绳中心垂吊两个小珠子,同时黑绳首尾两端亦连着另外另个黑珠,因此给人第一感觉便是手链。 但那个四个黑珠都非常小,但让谦悠格外注意的是,那四个石珠简直就是自己脖子上石珠的缩小版。 那根黑绳在挣脱水面之后,平静了一会儿,但突然谦悠脖子上石珠乌光大作,那黑绳亦然,震落掉自身的黑血,落到谦悠手上,那黑珠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直接挣脱掉了谦悠脖子上的绳索,仿佛那石珠看不起谦悠脖子的绳索而极力飘向那黑绳。 两者相融,断裂的黑绳连接起来,那颗较大的黑色石珠在断裂处将绳的首尾相连,变成一个完整的手链。 瞬间昨非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满江血水往谦悠这处翻滚而来,那血水腾起,似有万潮海浪般想将谦悠重重压下,重重浪花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噬谦悠。这是感应到什么逆天之物了。 谦悠心中大骇,难道这就是昨非河的诡异?如今谦悠未修灵气魂根对于这江河的咆哮并且伴着强大的灵压而来,谦悠岂能力敌,那血浪冲击过来,谦悠无从躲避,就要与那血海交融。 可是谦悠手中的手链并不答应,生出一股黑色屏障,将血海隔绝在外,但那灵压似乎仍有渗透进来,一股一股的撞击着谦悠魂根外的层层尘埃,谦悠心神不稳,体内精血倒流,七窍流血,他深知魂根在受损,在被强行撕裂。 谦悠手中有手链在手心,他难以发力,于是将那手链戴在右手上,准备以蛮力撼动这股灵压。 这股灵压,是天地本源。 但蛮力岂可与灵压相比,一丝天地本源的灵压便可压垮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股天地本源的灵压便可压倒一界星河,如今九成九的灵压都被那手链隔绝在外,但余下的亦不是谦悠所能承受的。他的蛮力在这一丝灵压下显得脆弱不堪。 谦悠双耳轰鸣,像是背负一座巨山,而那血水中的尸气亦不停地撼动着谦悠的丹田,百丈高的江河血水在屏障外与手链对峙,一串手链像是无惧整条昨非河般,在谦悠手中发出阵阵乌光。 谦悠见到如今的景象,心中惊恐但却也并未退缩,他突然想要勾动灵气魂根,他必须要这样做,这里灵气制约着他,但他如今也身处绝境,何不尝试一番。 他极力想让自身魂根起反应,于是并未像刚才那般抵触渗透进那黑色屏障的灵压,而是顺势操纵丹田处的灵压冲击自己的魂根,每一次魂根收到撞击,谦悠都如万虫噬心,承受锥心之痛。 谦悠身体受灵压的压制,因为未曾动用体能相抗,身体根根筋骨被压得濒临断裂,骨骼传来清脆骨折声。但他不想就此止步,他不想将自身性命留给这昨非河和手链所决定。 他要自救。 谦悠身形不稳,那江水变为血海,一浪接着一浪的携着灵压而来,谦悠气力已经透支了,身体骨骼关节都断裂开来,谦悠挡不住这灵压,被生生地压得跪在脚下的尸山之上。 但就在他被压得跪下那一刻,丹田处的层层尘埃凝结起来,裸露出谦悠的魂根,那颗种子发生异常,那凝结起来的尘埃,化为一道乌光冲入那种子中,瞬间那种子的种皮便如眼皮般从中间撕裂开来,留着丝丝血迹,但即使是一丝,却比昨非河的浪涛更为骇人,一股魂气便从谦悠丹田处散发出来,谦悠血气亦开始恢复正常流动得方向。 谦悠手上的手链被这魂气与血气浇灌,像是感应到谦悠的凡躯被这昨非河强大的灵压压制得跪倒下去般,顿时丝丝血迹从那手链的石珠上蔓延开来,一开始石珠本是黑色的,但如今却又像是刚从昨非河中挣脱出来般,布着丝丝血迹。 但那血不是昨非河的,而是谦悠体内魂根的。 不跪天地,不跪万族活物,只跪先祖与亡人。 那手链散发出阵阵魂力,将那浪涛压制下来,谦悠逐渐可以起身站立。谦悠如今才感觉好了些,慢慢恢复过来,但却一脸冷漠的看着昨非河,他不跪天地,只跪过村中族长与母亲还有亡父,他赶踏足昨非,就是不信天命又岂会心甘情愿对苍天下跪。 他独立于尸山血海之上,青丝布衣随着孤风相垂,右手戴着一串手链,看着这昨非河,亦看着这天,心中有些不甘心,若不是自身难以修行魂根,不然绝不会这般无力, 但他不知,他如今的模样与他当年看到那画中人一般无二。独立尸山血海,满江尸骨流动,独望苍天。 那手链发出的光芒压制着了昨非河的惊涛骇浪,昨非河逐渐趋于恢复原状,尸山亦逐渐变回白昼的石礁,河水的血色慢慢褪去,只是这浓雾却不减分毫,河水依然湍急,波涛依然汹涌。 谦悠右手隐隐作痛,手链在强行吸取谦悠的魂力,勾动昨非河,眼前的昨非河已如白昼一样。 谦悠丹田处的那颗眼睛亦缓慢的闭上了眼睛,丝丝血迹顺着那裂缝融进眼睛中,最后变成一颗种子的模样。但那手链仍在强行勾动谦悠的魂力,谦悠已经有些虚脱了,这样更加遭受不住。但他却深知若是这手链想要加害于他,刚刚昨非河的灵压将他压制得跪下的时候便不会有那般感应,他也没有反抗,然而事实是即使他反抗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如今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与这手链相提并论。 谦悠眼前出现虚影,人影攒动,周围的景与人谦悠都异常熟悉,那是谦族的村子,他可以看到王老家后院的补魂树,亦可看到自家的莲池,还可看到昨非河的高台,他仿佛身处村子的上空,俯视着村落。 那一道道虚影融进昨非河中,谦悠看得真切,看到界林中的猛兽在那黑竹林附近在撞击那一道屏障,甚至还可听到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族灭 “族长,那些怪物像是不死不休啊,还在撞击着那黑竹林的屏障,我们人力稀少,若是那层屏障破裂我等很难护住族中百姓的安全。”二虎在旁,脸色并不好看,手中的猎刀轻颤。 “谁怕谁,不就是些发春的杂碎吗,一股脑的在界林中叫唤,它们若是过来了,杀了便是。”大壮在旁,背着一把齐腰高的大刀闷声说道。他心中也自知二虎说的是对的,但如今情况紧急,他只得粗声粗语,想盖住在场人的担忧,鼓舞士气。 族长坐在一青石上默不作声,青石旁边放着一把猎刀,即使岁月催人老,但那把猎刀仍然光泽明亮。族长静静地等待着,他不敢带族人踏入昨非,因为他找不到出路,每个踏入昨非河的人都变成了一个废人。 他如今仍念着谦悠,希望他能幸运的到达昨非河彼岸。 他如今已经不再意气风发,不像当年一样敢赌了。他怕他们一入昨非河变成一群废人回到河岸,到时候毫无还手之力,还不如在这静观其变,若是那界林中的生物冲了出来,大可拼上全力,不留遗憾。 谦悠在那河上看得真切,能够清除的看到界林外族中猎人站成一列,二虎叔在旁边踱着步子,大壮则在列队旁拿着酒碗分给众人。 族长已经将自己的酒全部拿了出来,今夜谁能喝便多喝些。 “想喝的自己倒,别拘束着,但不能喝的也别给老子多喝了,免得等会儿醉了,老子要背着一个草包上阵。”大壮分着碗,让他们自行去倒酒,因为每个人喝酒的量都不一样,一般的猎人也就只能喝一小口,只有极个别的猎人才能将那酒多喝两杯。 而族长则在青石盛了满碗烈酒一饮而尽。 砰! 突然,界林一声巨响传来,这声音比刚才那些荒兽撞击界林的声音更胜。那声响大作之后,界林中的猛兽更加躁动了,那血蟒缠住根根黑竹,竟然一摆尾黑竹林跟根断裂,那凶虎在对着谦村一声呼啸,满村可闻,那灵猿在粗大的黑竹林中敏捷跳跃,身形矫健,如履平地,那火犀牛一头蛮横冲撞,沿途黑竹被他巨大的犀牛角撞得根根断裂...... “这群畜生还真的就将这界壁撞破了,也不怕把自己给撞碎了。”大壮提着刀,已经准备上前厮杀。 “唉!” 族长一声叹息,喝尽他碗中的最后一滴酒,提起刀,与众猎人站成一起,白发胡须在这一行猎人中尤为瞩目。 谦悠在河面上看得真切,那界壁根本不是界林中的生物所撞破的,而是一只翻天之手,一掌推来,硬生生将那发光的界壁轰得粉碎,但那一掌并未被族长一行人发现,族长一行人像是看不见那手掌一般, 也就在那界林破碎的同时谦悠便看不真切那河中的虚影了。只是仍能听到嘈杂的声音,听到土石碎裂的声音,听到一阵喊杀震天的声音,还有那黑竹林被不停踩踏的声音,竹子发出地吱呀声。 然而如今村中已然乱成一团,不止有那些凶大的猛兽,还有蛇鼠异虫,这些东西才是最难让人防范的,但族中猎人仍有一丝反抗的余力,可是当那些生物散发出阵阵灵力之后,这场战争便朝着一边倒的格局发展了,凡人根本不可力敌一个修有灵气的生物,无论那个修有灵力的生物境界有多低,都不可力敌。 那虚影中,开始传来尖叫声,哭泣声,咆哮声...... 这个夜晚并不宁静,谦悠处在河中的浓雾中,突然右手边传来阵阵灵压,有大恐怖从界林方向传来,谦悠看着这河水的流向,猜测那股灵压传来的方向便是村子的方向,应该是界林中的什么东西过来了,村子中绝不可能有这种灵压。 谦悠如今根本不知道那些凶兽怪禽有多可怕,他根本对灵气魂根的境界一无所知,但他很想回去,他觉得族中需要他,但滔滔江河他岂能渡之。 谦悠心一横,跳入昨非河中,想要回到村子,可是河水不可控,虽不再是血水,也没有刚才的异象,但河水的湍急程度依然不减分毫,谦悠刚跳入昨非河中刚踩到底,就被河水冲走了,即使这河水深度仅齐他腰而已,但就是难以在河水中站稳步子。 谦族百姓凄惨的呻吟声与求救声不停地响起,童音靠着墙角,没了往日的冷静,嘴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别再回来了,别再回来了,别再回来了......” 谦悠如今已经晕死在昨非河中,只是那手链护着谦悠,让他不至于窒息身亡,但谦悠的脑海中却能听到一句话便是别再回来了。 而谦族中,已经有猎户不停的死去,每一个猎户的死去都表示着谦族的老弱妇孺又离死亡近了一步。 突然,界林处涌来一股强大的能量,像是要将这方天地抹杀个干净般,那是一个星辰,自界林方向的天空急速滑下,就是冲着谦村来的,一块陨石,砸在谦族的村子中,顿时死伤超过九成,那些荒兽猛禽被砸死的亦不在少数。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像是踏裂山河,一个比山还高的巨型生物踏足谦村,不对,它的目标不是谦村,而是昨非河,它想要渡河,那生物融在夜色里根本看不清样貌形状,只知道体型一脚便可将谦村踏平。谦族再无半点生命的气息。 那开始冲进谦村的猛兽不是在进攻谦村,而是在躲避这个生物,刚才他们无惧生死的冲击那界壁亦是在躲避这界林中的强大生物,只是眼珠全无白仁,尽是癫狂,但求生的本来让它们极力避着那个庞然大物,因此不顾一切往这方向跑来,路途中被那界壁所阻隔而已。 那生物一脚将谦村踏平,连同着那些猛兽,他仅是随意的一脚便杀死众多生灵,顿时谦村毫无声息。 但那生物根本毫无波澜,一心向前踏步,但刚涉及昨非河,便被那河水相阻,难以逾越半步。那个生物不甘,想要一脚迈过昨非河,却发现昨非河亦如汪洋大海般,根本一望无尽。 即使昏迷之际,有些迷糊的感知到,昨非河村子那边的岸上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脊背发寒,却难以移动自己身体,它能够感觉到,族中发生祸事了,但他帮不了,他如今自身生死亦不可控。 那河水逐渐放缓,谦村亦静了下来。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悄悄是界林的树梢,沉默是昨非的浪滔。 次日,清晨。 一个昏迷的孩童晕死在河岸,几重山影映照在那河面,河岸的青草长得极为茂盛,若是不细看定然注意不到那里有个孩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