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执念》 《罪之执念》正文 第一章 极恶 正月十五,西边关界刘家村。 夜黑风高,血月当空,猩红的月光洒落,映照出刘家村此刻地狱修罗般景象,鲜血如流水汩汩不息,四处流散,村民的尸首随处可见,无一完整齐全,整片村庄笼罩在浓的化不开的月夜当中,冲不开,逃不掉,悲恸、绝望、压抑的气息令人近乎窒息,村口零散几名活着的村民如筛糠一般颤栗不已,其中两人更是被今日遭遇与眼前景象吓得大小便失禁,却似乎被空气中的血腥味完全掩盖,丝毫没有影响到行凶之人。 “找到了!”一个带着青色鬼脸面具的矮胖汉子由远至近飞掠,手里赫然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面目狰狞,似有天大的不甘与愤恨。 领头之人身形魁梧,带着黑色鬼脸面具,完全看不清面具下是何种情绪,随后翻看了一下手下递上的人头,领头人冷哼一声:“不错!是他!”而后冷冷望向仅存的几名村民,眸中杀意渐盛,杀人的快感在五脏六腑翻腾不息,所有被杀之人临死前的哭诉、呐喊、求饶、咒骂一一在眼前浮现,杀人于他成瘾,难以自抑,正欲挥手斩杀村民,蓦地心有所感,抽刀指向村尾处,喝道:“谁?”众杀手闻声一震,皆是小心戒备。 “呼—”风声夹杂着众人似有若无的心跳声在血色的村庄里这沉寂的刹那显得格外地清晰。 领头人向众杀手示意,众人心领神会,隐匿于黑暗中摸索而去,领头人自己则是屏息凝神,寻找着敌人一丝丝微弱的气息,关键时给予致命一击。 安静!诡异的安静令杀手头子心中一凛,手下众人配合磨炼多年,身手如何他最清楚,便是面对当世超一流高手也不应当如此毫无声息,下意识地便欲退去,蓦地身后一道声音飘来,杀手头子如遭雷击,面具下依旧看不清是何种表情,唯有露出的双眸中隐隐泛起阵阵猩红,下巴尖一滴冷汗悬在那里,却久不落下。“杀人是种恶习,你似乎已经深陷其中。”神秘人慢慢地从黑暗之中走来,身后地狱修罗般弥散着恐怖绝望的气息,饶是领头人杀人如麻、忘却生死,心头亦是不禁泛起阵阵恐惧。 来人一袭玄衫,眉开八方,眸若星辰,面如白莲,竟是一个十足的美男子,只是皮相之下若隐若现的青丝映着一头披散的银发说不出的诡异,领头人眸光一敛,沉声道:“你很强!强的很像某个人!”声音之中夹杂着恐惧与丝丝的兴奋,银发男子反问道:“那你呢?”似乎对领头人起了兴致,领头人沉默不语,银发转而笑道:“你很好,我很中意,放心,我会慢慢地扒出你心底所有的一切。”话音才落,数道黑影飞掠而出,将领头人团团围住,银发说完自顾自地找了一处地方坐下,随意地欣赏起周边的夜色与血腥。领头人心中一寒,是血腥味引来了此人吗?心头的疑惑还未及多想,几道黑影纷纷挺身而来,脸上的青色鬼脸面具一刻之前还那么熟悉,此刻却如此地陌生,煞气如潮水涌来,领头人本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长啸一声,抽刀断水,刀气大开大合,出招势大力沉,竟将众人一时间压制,银发似不甚在意,好似痴迷于今晚的月色不能自拔。百招过后领头人在众人围攻之下渐露疲态,身上伤痕不断,而众人却好似越战越勇,眸中血色渐盛,如同今晚地月色一般,亮的渗人,领头人深知久战必败,但更知此地最大地威胁并不是围攻众人,而是端坐在那里的银发,身上伤痕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领头人殊死一搏,长刀如虹,击退身前两人,循着空档飞身而出,再不停留,余光却丝毫不敢离开银发的身影。 “你的秘密可带不走!”银发声音响起,领头人心中骇然,此刻自己恰好飞掠至十余丈高空,而银发竟然一瞬之间从村口消失,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前,凭空而立,淡淡地看着自己。“凭风凌绝!”领头人喃喃道,丝毫没有意识到一股气息悬而不散,于半空之中托住了自己,银发笑道:“他们可以替我打杂,你可以替我杀人,你们的秘密都归我了!”领头人还未及多言,忽觉一阵浑噩,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从前,第一次练刀,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任务,还有第一次见到那人。一个可震慑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武道至极之人,于回忆中也不可见、不得想之人,模模糊糊,渐渐地连同所有关于那人的音容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最终所有地一切归于浓浓的黑暗,终不可见。 “圣主?有意思。”银发放开领头人,任其直直坠落地上,良久不语,地上领头人身躯一阵蠕动,而后缓慢地站起来,好似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眸子里地猩红愈发地亮,好似烧红的木炭一般,银发笑道:“赐名,屠。”领头人摘下黑色鬼脸,露出刚毅的面庞,右脸一道长疤十分醒目,领头人起头,众人随后,单膝而跪,银发望着边关之内,道:“那我们就先去欣赏一下这边关城的风景吧!”言罢一步步凭风而去,众杀手随后飞掠而上,月色渐淡,黎明前的黑暗越发地浓烈,终于黑暗吞噬了大地、所有。 三日后,清晨,边关城内,正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茶摊之上,银发与屠相对而坐,品一杯茶,笑众生痴,昨夜月色于他们而言似梦如幻,良久,银发放下茶杯笑问:“何谓极恶?”屠思忖片刻,回道:“人心。”银发洒然一笑:“人心?”正此时,数匹快马由城外飞奔而入,似有军情急报,大街上众人四散逃逸,慌乱间一名牵着小女孩的妇人被绊倒在大街之上,眼看便要丧生于马蹄之下,说时迟那时快,众骑手提缰勒马,堪堪避开妇人,也不停留,直奔城主府而去,妇人似惊吓过度,良久方能起身,众人一阵安抚,好一阵妇人才恢复过来,牵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似呆傻一般,矗立不动,众人只当女娃儿受了惊吓,又是一阵安慰,妇人感激不已,而后牵着小女孩入了巷子,不见踪影。 银发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径直起身,直奔妇人与小女孩消失的巷子而去,屠亦不多问,紧随其后。二人尾随妇人至巷尾一偏僻破烂处,隐匿身形向屋内望去,只见屋内两个魁梧壮汉凶神恶煞地呼呼喝喝,一群七八岁甚至更小的孩子缩挤在角落,衣衫褴褛,瑟瑟发抖,小女孩便在其中,与其他小孩不同,小女孩面无惧色,甚至可以说毫无情绪可言,那妇人将小女孩交与两名大汉,交代一番,便向外走来,正此时,外面进来一精瘦小胡子,脚下生风,竟是一个行家高手,见了妇人,仔细交代道:“这女娃儿可得卖个好价钱,切记不可让旁人知晓她的身份,不然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妇人小心回道:“九爷放心,肯定将她卖的远远的,价格必定让您满意。”小胡子九爷见妇人如此,毕竟合作多年,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妇人进去又交代了一番,特别嘱咐两名糙汉子好生照看,也不多话出门而去,银发二人现出身形,未及多言,屠心领神会,便要动作,银发却道:“不急,晚一点,咱们明早赶路,”沉默片刻又道,“救人即可。”屠颔首领命,便随银发原路返回,眨眼便消失在巷子尽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章 玫瑰 边关城,城主府。 城外飞奔而来的数名信使马不停蹄终于到达城主府,领头信使不及多言,便携包而入,径直奔向正厅,正厅之上端坐数人,皆身披甲胄,精壮挺拔,手上各执一张长卷画像,面色凝重,长卷上赫然映画着刘家村凄惨景象,正中一人见领头信使沉声道:“东西带来了吗?”信使急忙呈上包裹,那人打开一看,颔首道:“下去吧。”信使急忙退下,那人问道:“诸位可看出什么?”众人皆是摇头,那人见状吩咐道:“李将军,刘家村的事交给你去善后,自行处置。”被称为李将军之人应声领命而去,几人又商议片刻,那人道:“此事不再多提,你等且退下。”众人应声告退,那人提着包裹便入了后堂,后堂之内端坐着一秀才模样白净书生,那人忙不迭呈上包裹,口中颂道:“大人!”话音方落,白净书生问道:“善后之事可安排妥当?”那人应声道:“属下侄儿亲自去办,大人放心。”书生笑道:“李将军,你在这边关城待了十余年,为王上分忧,王上不会定不会亏待你,赏赐明日就到,你自行退下吧。”李将军不敢多言,称谢退去,书生查看了包裹,喃喃道:“黑面青面他们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竟没有丝毫痕迹,此事蹊跷,得尽快回禀圣主。”至于所谓的王上,一个傀儡的王,书生根本不放在眼里。不多停留,书生出了后门坐上备好的马车出了城主府,向东而去。 东行大道上,银发二人买了一辆马车,慢慢悠悠、不急不缓向东而去,只是此趟车上却是多了一人,正是那名小女孩,小女孩依旧那样,无甚情绪,似乎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银发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也不言语,屠则是尽职尽责地驾着马车,稳稳当当地行进在大道上。 “驾—”车轱辘与粗犷地声音由远至近,白净书生马车后发先至,眼看便要超过银发马车,说时快,那时慢,一阵轻风拂过,两辆马车交替一瞬相对着的帘布竟同时飘起,一切似冥冥之中安排,只一瞬眼神交错,周遭景象好似定住了一般,风也停下了脚步,于半空中不可见地颤栗,整片天地此刻似乎只有云没失去自由,四处飘散,化作烟、化作雾,银发与白净书生眸光交汇那一点空间此刻好似远古地战场一般,兽性地咆哮,野蛮地厮杀,雄浑地战鼓,煞气地凶兵,一切的一切那么真实,却又如同虚幻,令人难以置信。终于,眼神交错,书生的马车似从远古时空中逃窜一般疾驰而去。“停,回去。”银发地眸光依旧淡然,好似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小女孩更是毫无知觉,唯有屠背后的冷汗昭示着那一瞬的的确确发生地事情。屠领命驾车掉头,只听见马车里银发喃喃自语:“圣主,我们一定会见面的。”方才凭借着屠的记忆那一瞬银发便认出了马车里的书生便是所谓圣主的贴身侍奉,地位崇高,实力超群,一番试探后便他深知那所谓的圣主实力之强恐不弱于自己,这才下令回返,静待时机,如此强大的人物银发心底已经涌起了强烈的渴望和占有欲,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马车之上,一向面无情绪地小女孩此刻竟是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银发情绪的一时激荡引发的恐怖气息连驾车地屠都不堪忍受,更何况一个孱弱地小女孩,小女孩痛苦地呻吟传到银发耳中,慑人地气息刹那间消散无踪,银发望着角落里咬碎银牙、苦苦支撑的小女孩那倔强地神情,不由喃喃道:“真像!”屠于车外则是依旧尽职尽责地驾着马车,依旧地稳稳当当,只不过这次却是向西而行。 凤阳城外。 众守卫官分排两列,细细查验着来往行人车辆,无一遗漏,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疑犯,官兵呼呼喝喝检查之时,一名大腹便便的校官走了过来,径直对着一对年轻夫妇而去,眼中闪烁着怪异的光芒,“你们,尤其是你,我一看你就有很重大地嫌疑,说你是不是同党?”校官嘴上威严十足地恐吓着男子,却是双手紧紧握着那小娘子地手,不停地揉搓着,脸上一副享受地表情,小娘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女子,哪里经得住如此调戏,只在那里哭哭啼啼,宣称冤枉,男人也只在那里不停地喊冤,却深知今日恐难逃一劫,校官哪里管的他们,吩咐道:“带走,本将军要仔细审查。”男人急不可耐,却又无可奈何,毕竟眼前之人可是凤阳城城主的亲弟弟,出了名的横,每次封城搜查,这阎王爷便会请命来此剥削一番,城内外百信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视若无睹,如以往一般接受着各种奇怪的盘查审问要求。眼看着小娘子便要被官兵带走,正此时,书生的马车疾驰至此,便要进城,“哪里走!”校官当头一喝,命众人拦住马车,上前道:“车上何人?”驾车的汉子回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车上是我家公子,大人通融通融。”说罢递上一锭金宝,本以为可以大通其行,今日却碰上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校官收了一锭金宝,心思活络起来,暗呼走运,只想捞得更多,“哦,商人,那也得查验查验。”便要上车查看,那成想一只脚刚踏上车栏,便被一股无形的气息震飞了出去,众人皆暗里笑话,胖校官气急败坏,命众人团团围住围住马车,吩咐如有异动,就地格杀,城门前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起来,一不小心可就要弄出人命了。 “住手!”一声娇喝不知从何传出,众人极力寻找来人时,一道魅红娇影从天而降,一袭红裳,细眉凤眸,竟是一个娇艳无双地大美人。“姐姐!”胖校官见到来人,忙迎了上去,众人皆是惊得合不拢嘴,一是惊凤阳城城主竟是一个如此娇艳美人,二则是惊这姐弟二人生相差别也太大了。“胡闹!”美人嗔怒,众男人一时痴迷不已,便是那自家娘子要被夺走地男子也是面露痴相,六神无主,娇艳女子对此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呵,男人!”众男子面露愧色,却又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美人却又转向马车,欲言又止,胖校官急急忙道:“姐,他们不肯接受检查,还打我。”说着还露出委屈地模样,美人城主凤眸一横,道:“还不是你贪,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今日亲眼所见,你还敢恶人先告状,还不放行!”话音落久,见众官兵竟推推诿诿、毫无动作,城主眸中煞气一瞬,围堵马车众官兵纷纷倒地不起,手折骨断,痛苦地翻滚呻吟,众人见状不禁心中一寒,念叨果然是亲姐弟,凶恶起来如出一辙。 “玫瑰,算了。”马车中书生淡淡道,声音之中竟有隐隐作痛,一般人可听不出来,却没有逃过玫瑰地耳力,玫瑰关切上前:“大人!”书生道:“走!”玫瑰不再多言,回头瞥了一眼弟弟,道:“回去再教训你!”胖校官哪里还敢说话,只得自认倒霉,谁让自己遇到了狠茬子,连自己地姐姐都站在别人那边。 受了一通教训地胖校官此刻没了兴致,懒懒散散、骂骂咧咧地跟着马车而去,临行前吩咐剩下地官兵几人将受伤地兄弟送去医治,其余的人留守城门仔细盘查,眸子的余光却一直未曾离开过那小娘子离开地方向,眼中如野兽一般的红光一闪即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三章 少年 凤阳城城主府内。 玫瑰领着刚下马车的书生进了厢房,厢房不大,却显朴素典雅,与书生地气质倒是相得益彰,玫瑰笑道:“大人,寒舍简陋,委屈您在此将就一下。”书生望了一眼这厢房,道:“哪里,玫瑰城主,你有心了。”玫瑰凤眸一瞥,嗔道:“大人,跟我何必那么生分,叫我玫瑰就好。”话音才落,书生便咳嗽了两声,隐隐有出血症状,玫瑰忙上前扶住,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大人!”美人在侧,软如温玉、香似玫瑰,人如其名,常人哪里消受得住?书生又咳了两声,玫瑰才扶着书生上了榻,书生见玫瑰情意渐盛,忙找了个话题分散一下其注意力:“玫瑰城主,你这城中可是出了什么贼人?”玫瑰心知书生所想,不以为然地道:“一个小毛贼而已,大人无需担忧。”窗外夜色渐浓,屋内情意渐暖,玫瑰对书生本就倾慕已久,哪里会放过如此机会,正欲献上火辣红唇,门外响起了胖校官地声音:“姐姐!姐姐!”玫瑰凤眸中寒芒一闪,转向书生道:“大人,等我!”而后款款而去,出了房门好好训斥了亲弟弟一番,不多时便将弟弟打发转向回了厢房,“大人!”刚关上房门,玫瑰便自行开始解开了身上红裳,由上而下,露出温软细腻的脖颈,往下再看两分便是那傲人地所在。 “玫瑰城主,别再胡闹,我虽有伤,但你我还是应付得了。”书生闭目轻语,对玫瑰一番香艳挑逗毫不在意,玫瑰闻言收起衣袖,媚笑道:“大人,属下哪敢!”转而又问道:“不过属下有些好奇,天下间除了圣主,还有何人竟能伤到大人?”从入城以来玫瑰就心生疑惑,眼前之人虽看上去年轻柔弱,实际上却是圣主亲传弟子,实力之强足以跻身当世前十,除了想圣主那样地老怪物,自己已知的人物中没有几个能轻易伤到他,书生闻言叹道:“圣主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玫瑰又问:“那大人可知对方是何方神圣?”书生眸光微阖,一道青色精气从额间疾射而出,玫瑰惊了一瞬,书生眼疾手快右掌出力,真气如海,生生将这股精气托在掌上,那精气在书生掌上游离不定,像有了生命一般,玫瑰哪里见过如此手段,好奇地正要上前观望,“小心!”书生大喝一声,刹那间带着玫瑰破窗而出,身后一股沛然气息炸裂开来,如平地惊雷一般,整个厢房为中心十余丈内瞬间化为劫灰,几名下人来不及躲闪,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凄惨,玫瑰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抬头望着那俊秀白净令自己朝思暮想地脸庞,痴痴地靠在书生胸膛,书生见状,放下玫瑰,道:“玫瑰城主,对不住,我也是方才运功才发现身上这股气息。”玫瑰笑道:“哪里哪里,你不是也救了我吗?只是死伤了几个下人而已,我马上安排别的厢房,让大人好好休息。”书生摆手道:“不必了,我的伤好差不多了,对方手段骇人听闻,恐不弱于圣主,我必须马上赶回去向圣主细禀此事,对了,此人也是奔凤阳城方向而来,你可要多加小心。”玫瑰闻言花容失色,道:“大人,不如你带上我一起,我一个弱女子哪里应付得来如此人物?”书生无暇与她纠缠,道:“若真有难,你可自行处置,不过我猜想此人志不在我等,恐是奔圣主而来。”玫瑰一惊,不再多言,书生唤了车夫,片刻也不停留,直奔东方而去,只留下懊恼的美人城主嗔怒不已。 远方西行大道上,银发的马车中途没有在任何地方歇脚,在月色下缓缓地行进着,马车上小女孩早已安然地睡去,在书生逼出青色精气地一瞬,银发似有所感:“有意思,我竟看走了眼,送给圣主地见面礼竟能被你发现。”而后望向小女孩,看着小女孩此刻恬静地面容,银发淡然一笑,向帘外地屠问道:“屠,为何人会憎恶自己,却总是停留在原地?”帘外地屠沉默良久,银发飒然一笑:“我倒是忘了,你也还在那里,不曾超脱。”话音才落,屠便回道:“害怕与恐惧总会让人渐行渐远,难以回头。”银发轻抚了一下小女孩地面庞,喃喃道:“也许你会是我的救赎。” 凤阳城内,街尾小巷一民居内。“畜生,你不得好死!”一名男子被几名壮汉按倒在地,亲眼看着自家娘子被人侮辱,女子则是凄厉地呼喊着、叫骂着,尖锐的指甲在身上之人拼命地挠着,本以为白日城门逃过一劫,不曾想这恶霸竟然半夜强闯民宅,做出如此之事,女子此刻只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他的血,奈何柔弱女子如何对抗数百斤地胖校官,且自家男人被几人按倒在侧,真可谓喊天不应、叫地不灵。胖校官白日受气,回去又受了姐姐好一顿训斥,心火难消,叫了几位弟兄便直奔小娘子家门而来,见了小娘子容颜,更觉气盛,这才有了如此景象。几名壮汉在一旁看的过瘾,不禁加油喝彩,突觉一阵麻痹,手上脚上气力全失,纷纷瘫倒在地,男人突觉异变,抡起身旁木凳砸了上去,胖校官受了一顿,刚要转身,便和几名壮汉一样瘫倒在地,男人见状狠狠踹了几脚,女子则是起身拿起了床边刀剪,奔着胖校官要害刺去,男人见状忙不迭拉着女人,害怕她真的杀死这城主地亲弟弟,女人如疯了一般,只想将手中地刀剪刺进这畜生地血肉,疯癫之下竟挣脱了男人,一刀刺进了胖校官脖颈,鲜血如泉水汩汩流淌,铺散开来,女人尚不解恨,又多刺了几刀,嘴里恨恨地骂着:“畜生!”男人见状一时间竟呆立当场,良久后才反应过来,此时胖校官早已变成了布满血窟窿地冰冷尸体,男人拉住女人:“你疯了,你杀了他?”女人怒骂;“他该死!他该死!”说完丢开了刀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男人一时间也是慌乱不已,拿不定主意,正这时一名黑衣蒙面男子闯入,二人皆是吓了一跳,如惊弓之鸟,蒙面人道:“还等什么,你们还不快逃?等着被抓?”一语惊醒梦中人,男人女人不再迟疑,谢过大恩,收拾了细软,便要出城,蒙面人丢下一枚令牌,道:“拿着,不然你们可出不去。”二人再谢大恩,慌忙出逃。 蒙面人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余人了结,而后将众人尸体藏匿在民居地窖之中,清扫一番便飞身隐于黑暗之中,于屋檐上行走,如履平地,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老宅子,仔细探查了一番,便落了下去,直奔西面厢房而去。进了门,蒙面人摘下面巾,露出真容,竟是一个十三、四岁小少年,模样清秀,稚气未脱,难以想象方才民居老练地杀人藏尸竟是一名如此少年,少年进屋点了灯,蓦地发现客椅上躺着一名黑衣长眉老者,嘴角溢出鲜血,好似受伤不轻,少年关切上前,道:“老家伙,你怎么了?老家伙。”长眉老者听到声音,睁开双眼,笑道:“小东西,倒霉倒霉啊!”说着便将自己为何至此一一道来,原来二人凤阳城通缉犯,白日官兵搜罗地犯人便是因二人偷了城主府一件宝贝,老家伙隐匿功夫了得,于城门处跟随书生马车入了城主府,想瞧瞧是何许人物,躲藏在那厢房之外,本来窃听正鼾,却不料天降奇祸,于厢房外遭受无辜波及,也幸亏动静大,惊动了城主府所有人前往救护,不然老家伙拖着伤痛之躯还不知能否活着出来。“我看了一下,受了点内伤,虽然有点严重,但不致命,明天我去抓点药给你就好了。”少年顺道查看了一下老者伤势,打趣道:“叫你跑去听人墙角,遭报应了吧!”长眉老者呲牙咧嘴道:“你个小兔崽子,老夫我捡你回来”“捡我回来,教我做人,请我吃饭,带我飞嘛,啰啰嗦嗦,我都腻了。”少年大剌剌往床边一坐,不知何时拿了个鲜果啃了起来,老家伙问道:“大半夜你出去干嘛?”少年来了兴致,便将自己先前所为一一道来,老家伙听到城主亲弟弟死了,惊呼:“这下那蛇美人不得翻了天了,最近你可要小心点,别出去惹事。”“知道,知道。”少年见老家伙对自己的英雄事迹毫无赞扬,又啰啰嗦嗦,不由得没了趣味,往床上一趟,呼呼便睡了过去,“这小子!”老家伙受了内伤,但行动无碍,自行回了房间,,吃了点药丸,也沉沉睡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四章 圣主 一夜无话,终至清晨,清晨的光亮照进房间,小少年睁开双眼,撑了个大大地懒腰,打了个长长地哈欠,又放了一个响亮地臭屁,竟然不小心惊醒了对面地老家伙,老家伙怒骂道:“小东西,一天天的,叫你爷爷起床呢?”少年嘿嘿一笑,不甚在意,简单收拾洗漱了一番,出门而去,到了街上,发现搜查的力度尚未加强,看来城主弟弟的失踪还没有被人知晓,少年也不多想,吃了早点直奔药店而去照着方子拿了药正要离去,无意中听见药铺里面两个药材贩子窃窃私语,少年凝神探了过去,也不靠太近,勉强听了个七七八八,竟然是关于传说中的麒麟籽出世的征兆,少年嘿嘿一笑,抛了抛手中药袋:“这消息比药更管用。”也不再多留,直奔老宅而去。 回到老宅,果不其然,老家伙听到消息,蹭地窜起来,激动不已,眼珠子竟全通红通红,饶是少年早有准备,但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老家伙一个人神神叨叨半天,一会哭一会笑,少年莫名其妙,一个人去煎药,回来时却见老家伙无精打采地半躺在客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少年奇道:“老家伙,你怎么突然这?突然那?又怎么了?”老家伙白了少年一眼,:“我倒是想去,可惜没有帮手。”少年指着自己不满道:“我呢?”老家伙嗤笑道:“你?一个半吊子,老人家的点穴功夫勉强学了七分,逃命和隐匿的功夫五分都不到,麒麟籽可是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圣药,多少人惦记着?若是此时恰好出世,咱们还可以去搏一搏,现在嘛,”老家伙摆摆手,“老人家倒是可以去看看,见识见识,至于你,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少年虽深知老家伙所言非虚,却是少年气盛,道:“谁说我不行?你个老家伙,你能说我不行吗?再说了,不是还没出吗?小爷天资聪慧,说不定这段时间苦练一番,就超过你了,到时候别说我不带你去涨涨见识。”老家伙扣了扣鼻,不耐烦地道:“别废话,快去看看药好了没有,早日恢复实力,早日去探查一番。”少年转念一想:“不过话说回来,老家伙你没病没灾,怎么老是对这些奇药感兴趣,也没见你卖几个钱。”老家伙嘿嘿一笑:“小屁孩懂什么,去去去。”神情不禁有些怪异,少年见怪不怪,毕竟这些年每次提到这老家伙都是这样,少年相信老家伙心有苦衷,更相信老家伙不会害了自己,毕竟自己幼时流落街头,父母亲人不知所踪,是老家伙收养了自己,命都是老家伙给的,就算要也只是拿回去而已。 老家伙看着少年的背影,想起方才所提,不由得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恍惚又回到多年前,那时天下间还没有盗圣这号人物,有的只是三个义结金兰、浪迹天涯的结义少年,大哥人称刀狂,擅使长刀,其刀法凌厉霸道,与当世一流高手相比不遑多让,于天下间也算小有名气,二哥自称鬼手,擅长点穴、逃命功夫,和三妹紫桐皆是不为人知的小人物,三妹则擅长医术、毒术,三人结伴闯荡,不在乎名声大小,不在乎钱财多少,不生恶事,不杀无辜,却也不惧恶人,不怕祸事,三人结拜时便立志同闯天下,走遍奇山异境,览尽人间风光,时光匆匆,一晃十多年过去,三人也逐渐褪去稚气,步入中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名声也大了起来,多少人追求一生,只为扬名天下,立不世之功,一将功成万骨枯岂是虚言,三人虽不在意,然而声名在外,多少人想踩着他们爬上更高处,多年的仇杀追堵,令三人渐生厌倦,萌生退隐之心,然而世人便是如此,世事亦是如此,江湖这个大染缸进来了又岂容你说退就退,鲜血、厮杀,越来越强的对手、仇家令三人疲于应付,然而最可怕的不是世人的所为,而是人心的变化,大哥刀狂多年来杀人成魔,心性渐变,而后竟被一狐媚女子施计诱惑,并挑拨三人,一年之后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猜疑令人变得陌生甚至疯狂,结义的情谊在破碎的一刹那显得如此伤人,二弟与三妹远走他乡,而两年后二弟多番打听才知晓大哥刀狂已命丧他手,三妹则是心碎难堪,吃了毒药,变成了活死人,二弟沿着三妹留下的线索找到了三妹,却怎么也唤不醒伊人,流连数月后二弟终于决定改头换面,走遍天涯,誓要寻求奇药,救回三妹,奈何多年以来所得奇药皆无效用,索性便将无用的药草施与穷苦人家治疗病痛,盗窃富贵,救济穷困,兼之神出鬼没,于是便得了这盗圣的称号。如今这传说中的麒麟籽现世,老家伙心动是在所难免的,毕竟麒麟籽据说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功效,可解百毒,起死回生。 “喂!老家伙!”再醒来时只见少年戳着自己的鼻子好奇不已,老家伙一手甩开少年的手,道:“没大没小!”少年眼疾手快躲闪了一下,笑道:“老家伙,小心点,要是把药打洒了我可不会再煮第二碗。”老家伙看着端药的少年,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暖流,小娃儿虽然嘴臭,但还是很关心自己,自己此次前去抢夺麒麟籽生死未可知,留这娃儿一个半吊子好不可怜,况且这娃儿虽然嘴上不饶人,到时定会想尽法子跟着自己,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对他来说,自己就是他最亲的人了,与其一个人孤单地活在世上,不如跟着自己一同去了。老家伙想至此,将药接过来一饮而尽,吧唧了一下,道:“老人家决定了带你去见识见识,”少年还没来得及高兴,老家伙说道:“但是是有条件的,过两天我伤好点得看看你的功夫学的如何了,顺便传点保命绝技给你,临行前必须进行考核,要是不及格,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了。”少年神采飞扬,信心满满道:“老家伙,那你等着小爷带你飞吧!”说完窜出房门,不多时又端了一碗药过来,老家伙拿起药碗一饮而尽,看着兴致勃勃的少年心里定了主意。 大陆极东,再往前便是浩瀚无垠的东海,海岸边一座俊秀奇异的山峰矗立,山峰不高,约莫百丈,整片山峰笼罩在淡淡的紫雾之中,若隐若现,神秘异常,峰台不大,仅容下一座正殿与几处偏房,与外面的神秘相比,里面则显得异常平庸、简单,难以想象这里竟是当世巅峰强者圣主的居所。书生一路由山脚而上,沿途弟子皆垂首行礼,书生行至正殿外,数名弟子正有条不紊地做着日常功课,见到书生,垂首行礼道:“大师兄!”书生颔首回礼,而后进了正殿,却未见圣主尊驾,喃喃道:“圣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在。”急切之时,突然一个女子慵懒感性的声音:“何事?”不知何时正殿之上竟端坐着一名黑裳女子,七分清秀中揉着三分妩媚,多一分太过妖娆,少一分太多英气,倾城容颜,可谓当世无双,书生闻声拜倒:“圣主!”而后便将自己于凤阳城外所遇一一道来,又将最新得关于麒麟籽出世的消息禀上,随后呈上包裹,“麒麟籽!?”圣主轻挥衣袖,只见那包裹凭空化为齑粉,眨眼消失无踪,“麒麟籽和一个叛徒一样,于我而言,不打紧,你去拿回来,为师助你炼就灵药。”书生朗声拜谢:“谢师傅!”“至于那个神秘人我倒是很感兴趣。”圣主说完竟然整个化作一束紫电眨眼冲破天际杳无踪迹,殿外众弟子无一人发现异常,殿内书生则是再拜:“恭送师傅!”至始至终都不曾抬头,似是害怕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五章 盗圣 凤阳城,胖校官丧命民宅,玫瑰看着自己亲弟弟凄惨死状,一双凤眸明灭不定,煞气如潮水向四周喷涌而出,几名随行壮汉打手在一旁个个吓得噤若寒蝉,如同婴孩一般,玫瑰又瞧了瞧其他几人,寒声道:“将我弟弟带回去,其他人,尸体高挂城外,发出追杀令,我玫瑰誓要缉拿真凶,所有害我弟弟的人都不得好死。”几名壮汉不禁周身一寒,女魔王果然心狠手辣,可怜带着她弟弟出来瞎混的随行官兵死了都不得安生。几人应声允诺,便动作起来,其中一人去向周边民众打听此间民居主人家身份样貌,另几人便将地上尸体全部抬走,玫瑰望着弟弟那好似不甘悔恨的扭曲模样,回忆起当初带着弟弟闯荡天下的景象,不由得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多年,终于有了今日的光景,如今弟弟惨死,只有抓住这家民居的主人才能知道谁是真凶,以玫瑰的性格,恐怕追至天涯海角,也会找到那对夫妇。 白日无话,夜晚老宅处老家伙叫了少年神神秘秘,一路翻越腾挪,躲过了巡夜的士兵和城门的守卫,轻身出了城,脚刚落下,少年突然一惊,险些叫出了声,幸好老家伙眼疾手快,捂住了少年,原来二人落脚处恰好是玫瑰命人悬尸之处,二人白天便听闻玫瑰城主因亲弟弟死亡,一怒之下将随行官兵悬尸城外,却没想到刚好在此,而且那几人死状竟与白日完全不同,模样凄惨,周身被戳了十几个大口子,早已成了干尸,不可谓不渗人,也难怪少年一落脚被吓得如此,少年看着疑惑的老家伙,轻声道:“这可不是我干的。”老家伙又看了看城门外平时深夜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官兵,此刻竟然是尽忠职守、不敢懈怠,叹道:“这女魔头虽心狠手辣,却也颇有手段。”少年附和道:“这玫瑰是我见过天下间最恶毒的女人,不过你说手段?是指那些人身上的窟窿眼?”老家伙使了个眼色,少年会意,二人黑暗里摸着向西而去,路上老家伙嘿嘿笑道:“你懂什么,你以为她这是为了泄私愤,实则是为了攻人心,”见少年一头雾水,老家伙无奈,“看见那些守卫了吗?与平日有什么不同?”少年一听,机灵道:“今天站得特别直!”老家伙陡然停了下来,少年不明所以,跟着落脚,正要上前询问究竟,冷不丁老家伙一个指崩敲了上来,少年躲闪不及,疼得呲牙咧嘴,此时二人离城门已有百余丈,少年边哭边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干什么打我?”老家伙双手捋开自己的长眉,露出浑浊的双眼,道:“这叫震慑,震慑你懂吗?小兔崽子一天天的。”见少年似懂非懂,懒得多做解释,二人又向前行了百余丈,而后落在了一片荒地。 荒地举目望去尽是青葱野草,四下无人,安静异常,少年摸着红肿的额头,忿忿不已,老家伙嘿嘿笑道:“最毒妇人心,小东西,老人家这是帮你涨涨记性,”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有句话你可说错了,天下最毒的女人可不是玫瑰,”少年一听来了兴趣,忙追问道:“那是谁?世上还有比她更狠、更恶的?”老人家故作神秘一番,见少年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笑道:“天下间最狠的女人莫过于当世最强者圣主。”老者话音才落,天际一道紫电似流星划过,二人却未曾注意,“圣主?”少年惊讶不已:“圣主是女人?”见老家伙一副神秘莫测模样,少年鄙夷道:“你怎么知道?我看都是你瞎编的吧。”老家伙气乐了:“老人家虽然功夫地位不是当世一流,但怎么说也是盗圣,名声还是有的,机缘巧合听一个朋友说过,得得得,小子,今日教你绝活之前先教教你这天下大势,武学之道千千万万,纵览古今,下至强身健体,上至破碎飞升”“飞升?真有人能飞升?飞到哪?”少年睁大了眼睛,好奇不已,老家伙不乐意了:“能不能听我说完?”见少年终于消停了下去,却道:“我刚说到哪?”少年白了一眼:“破碎飞升”老家伙教训道:“你小子,积点口德,对老人家没有尊重,还打断插嘴,这是老人家脾气好,要是换了别人,哼!”话音才落却见少年不停地打着眼色,好似见到了什么鬼怪一般,老家伙顿觉不妙,五感大开,却丝毫察觉不到身后异样,心中不禁一凉,需知老家伙名号盗圣,擅隐匿、轻身功夫,灵觉过人,来人竟能在自己毫无觉察之下来到身后,只有一种可能,其武道修为远在自己之上,逃?可是小家伙还在这?老家伙心知此刻唯有寻求刹那机会,佯装不知,继续和少年说话,少年心有灵犀,继续装模作样,老家伙则劲力暗生,寻求给予身后之人致命一击的机会。便是此刻,就在此时,终于,老家伙电光火石之间向后出手,使出了毕生最强点穴手法,不求伤人,只求寻得机会逃脱。“咦?”那人见老家伙出手之快,露出一丝惊讶,声音清脆,老家伙方知身后竟是一名女子,出手之时,隐约间见到女人嘴角一丝讥讽,脑海中刹那千万念头,只见老家伙出手快收手更快,转身间老家伙竟忙不跌拱手道:“敢问尊驾大名?小老儿似有得罪之处,望请见谅。”抬头望去,便见一黑裳女子婷婷而立,倾城绝世,那一方黑夜竟都亮了起来,老家伙如此做派,女子和少年一时竟怔住了,仿佛方才刹那气息若浮生一梦,女子轻笑道:“尊驾不敢,得罪也谈不上,只是想问问阁下对当今圣主为人有何高见以及方才提起的如何积口德之说。”老家伙心里发苦,却见少年偷着发笑,心中好不气恼,小子小子,莫看这女人好似和颜悦色,说不定今晚你我二人就得命丧当场,慌忙赔礼:“小老儿多有失言,敢问尊驾是圣主座下何方高人?”天下间高手强者如云,诸多隐士高手不世出,圣主力压当世天下,手下高人众多,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出则以,一出便是震慑一方的超一流好手,老家伙实力顶天与玫瑰相当,较一流尚弱两分,面对这神秘女子,自然语气上弱了不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女子声音中似透着淡淡不耐,老家伙此刻却是两难,若是只得自己一人,尚有一拼的勇气,可是少年在侧,老家伙投鼠忌器,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正此时,少年上前道:“美人姐姐,我师傅说了圣主可是当世最强!”老家伙背后冷汗都吓了出来,小子小子,别看这女子模样年轻,说不定是几十上百岁的老妖怪,老家伙一方面感叹少年童言无忌,一方面却是暗里做好准备,誓死也要拖住此人,保全少年,女子见老人家动作气息,隐隐护住身后少年,便知其心中所想,轻笑道:“我换一个问题,你答出来我就不为难你。”老家伙抱拳道:“但请相问!”女子问道:“面具下的你是何人?”老家伙心头一震,灼灼地盯着眼前之人,而后懒声道:“一个活死人而已。”女子展颜一笑:“原来如此,世人皆传盗圣有点穴隐匿轻身三大绝技,未曾想还有这第四门绝技,”盗圣低头不语,女子转向少年道:“至于你,小弟弟,姐姐带你去见一个有趣的人。”“有趣的人?”老盗圣和少年尚未反应过来,女子便化身一道紫电携着哇哇乱叫的少年轻声飞上半空,说时迟那时快,盗圣情急之下整个人拔地而起,生生追了上去,口中喝道:“哪里走?”变掌为指,真气由指尖打出,去势惊人,击在神秘女子身上,却丝毫不起涟漪,盗圣心头一惊,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萌生,此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圣主!?女子不知盗圣此刻心中所想,朗声道:“跟得上你就试试!”说罢提气运劲,更快了几分,眼看便要将盗圣甩开,少年被女子一手提着,哇哇乱叫:“老东西,别追了,小爷命大不会死的。”女子轻笑一声,不经意间却发现身后盗圣踪影若隐若现,竟追将上来,不由感叹一声:“好轻功!”后方盗圣面色异样通红,拼尽全力追赶,心中实在放不下少年的安危,三人于黑夜月下辗转腾挪,你追我赶,渐行渐远,不见踪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六章 初见 凤阳城近日因麒麟籽即将出世城内客栈生意火爆,供不应求。江湖人物,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秉性不齐,因为客栈一两间客房时常发生争斗,有时还弄出人命,一般的官差哪里管得住这些事,一时间弄得城内人心惶惶,虽然江湖恩怨不轻易祸及百姓,奈何天有不测风云,这种时候,小老百姓一不小心遭了殃,找谁说理去。这种光景持续了两日,终于得到了缓解,四个名唤“崂山四虎”不只是久居山中还是色迷心窍,竟然公然调戏千里追凶刚回城的凤阳城城主玫瑰,结果可想而知,四人被玫瑰当场击毙,下令悬尸城门,以儆效尤,之后总算消停了一段时间,只是这凤阳城明里暗里冲着麒麟籽来了多少人物尚未可知,需知麒麟籽虽对圣主、银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其他人就大不一样了,一旦得到,提炼药灵,服下可实力大增,便是常伴圣主左右多年,见多识广的书生对麒麟籽也是势在必得,便可知其诱惑之大。凤阳城一时间风起云涌,玫瑰见此,不由心头担忧,以自己的实力恐怕镇不住现在的局势,届时自己运筹多年的势力恐怕因此不保,然而她的这种担忧不久便烟消云散。这天清晨玫瑰刚起身更衣便听得下人来报,说有几位紫山来的大人到访,几位大人?虽心知近日紫山圣主会派人过来,只是想不到除却书生外还有其他人,看来此事非同小可,玫瑰一时间不由好奇跟随而来的是何许人物,毕竟紫山长年隐世不出,山中英豪潜心修行,仅书生一人在朝为官,实则是监视那所谓的傀儡王上有无异动,权利之毒,蛊惑人心,哪怕是最善良的人也会被侵蚀,不可小觑。玫瑰匆匆赶至正堂,果不其然,来的几人中当先一人便是数日前才见过的书生,其他几人面生的很,看上去年岁不大,功夫底子不错,书生见到玫瑰,颔首道:“玫瑰城主,此次又要叨扰了。” 普天之下,除了关内江湖势力以及关外势力,便有“九关十八城”之说,其中十八城城主皆是当世一流高手,实力强横,九关关首更是当世豪杰,除却圣主此等人物,几无敌手,书生虽贵为朝中太师,与他们却也只是平起平坐,城主虽然略逊一筹,但相差不大,而玫瑰之所以对书生俯首称臣、恭敬有加,无外乎书生另一重身份,圣主亲传弟子!只是这消息普通之下知道的恐怕没有几个。玫瑰见书生如此,心知其余人等恐有朝廷中人,虽然圣主是至强者,这片大地的主宰者,凌驾于王的存在,却也不敢公然称王,毕竟她是女儿身,不合纲常,朝中所谓的王虽只是一个傀儡,却需要有起码的尊重。“太师说哪里话,来人啊,快快准备几间上房,”玫瑰打着官腔,又作势望了一眼书生背后几人,好奇道:“太师,不知其余众位是?”书生闻言让出一人,道:“玫瑰城主,容我介绍,这位是当今四王子,此番随我过来见识一番,感受一下江湖气息。”玫瑰佯作惊呼:“哎呀呀,原来是四王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可别怪罪奴家!”四王子模样普通,气度但是不凡,上前一步道:“玫瑰城主客气了,早就听说玫瑰城主容貌倾城绝世,今日一见,顿觉闻名不如见面啊!”玫瑰笑道:“四王子气度不凡,令奴家好生钦佩!”书生见二人你来我往,好不有趣,道:“四王子,玫瑰城主,二人一见如故,日后可多多亲近,言归正传,咱们还是商讨一下眼前之事。”玫瑰被书生打断了兴致,凤眸一瞥,万种风情尽在不言中,书生不甚在意,礼请四王子入内堂相商,玫瑰随后入内,其余人等则尽忠职守,防止闲杂人等闯入。 凤阳城西远方西行大道上,银发的马车依旧慢悠悠地行进着,似有意在等待着什么。“到哪了?”马车内的银发漫不经心地问道,“西边关界。”屠沉声应答,“九关十八城!?”银发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马车又行进了一段,银发突然令屠停了马车,帘子掀开,小女孩从里面窜了出来,跑到数十丈远遮挡方便起来,却不料被远处一人正好瞧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西边关关首乌蛮侄儿乌志,话说这西边关乃分割关内关外疆域军事要塞,且地域辽阔,故此关设有西边关关首府与边关城城主府协力镇守,亦有相互监督之意,毕竟西边关离朝廷与紫山太过遥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且关首乌蛮实力超出城主李将军一头,故此乌蛮这侄儿从未将关内任何人放在眼里,欺行霸市,是关内远近闻名的小霸王,好色滥情,尤其喜好女童,仗着叔叔的关系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家,要说乌志此时并不是闲来无事饭后瞎逛,皆是因为前段时间西边关界内刘家村惨遭灭村惨案以及近日凤阳城麒麟籽出世传闻两桩大事,刘家村惨案边关城李将军虽倾力掩盖,不料还是被乌蛮知晓,并插了一脚,西边关关首又见这侄儿整日无所事事,便借此机会想磨练一番,便派了几名高手随行,让乌志调查凶杀案,顺便巡视边关,防止关外势力入关抢夺麒麟籽,其中用意不为人知。乌志终日便带着这几名高手四处闲逛,查凶案没怎么查,坏事可没少干,这不,又盯上银发救出的小女孩,小女孩虽然稚嫩,但模样水灵、可人,乌志一见便不可收拾,乌拉拉唤上几名好手骑着骏马直奔马车而来,看着明显生人勿近的屠,乌志却是丝毫不惧,对身边几人实力信心满满,立于马上,趾高气扬,气势汹汹问:“喂喂,车里是什么人?”说着便使了眼色,随行高手便团团围住马车,令得马车无法前行。 “普通人!”屠随口道,乌志蛮横一笑:“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凶神恶煞的,我怀疑你与刘家村的灭村惨案有关,你还有马车里的人都得跟我们走一趟。”屠咧嘴一笑:“你怎么知道?刘家村的人就是我杀的。”这话屠说出来明明是在陈述事实,却不想乌志竟听成了辩解,不耐烦道:“费什么话,不走可就抬你们走了!”屠不为所动,眸中泛点猩红,杀意渐起,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银发的授意下,而银发从乌志看光小女孩身体的瞬间便决定了乌志今晚将是一个死人。不多时,车外乌志的叫骂声变成了恐惧、呼救,毕竟屠再生之后实力无限接近所谓九关关首,这几人虽然实力不错,但奈何只能欺凌弱小,面对屠,不过是一场屠杀而已,车外连续传来数声惨叫,而后便再无声息,静得出奇,良久,屠的声音传了进来:“主人!”银发宠溺地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给了她两个圆滚滚的小玩意,温温的,有点滑,淡淡道:“弱小就是一种罪!”马车徐徐动了起来,缓缓前行,只留下不远处几人七零八落的尸体,而其中唯独乌志尸身完好,只是一对眼珠子却是不知所踪。 不多时,马车竟来到了刘家村外,此时的刘家村一片破败景象,无人问津,屠驾着马车从村口经过,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过了刘家村,银发令屠寻了一处旅站,便打算歇歇脚,二人修为极高,本不在乎这点颠簸,奈何车上的小女孩纵然意志过人,身子骨却已是吃不消,发起病来,银发本就不随性而行,索性停车休憩一番。屠停了马车待二人下车便去寻停放,银发抱着小女孩悠悠地走进旅店,此时渐入深夜,旅店内外掌起了灯,光影畴错,映出店内景象,几桌江湖侠客好汉拼酒猜拳,好不热闹。小二哥上前相问,屠正好停了马车甩给小二哥一锭钱银,吩咐小二哥安排两间上房,小二哥拿了银锭,喜不胜收,忙道:“里面情!里面情!”店内几名黑脸大汉见来人出手阔绰,相视一眼,面上隐隐露出贪婪,却被屠尽数收在眼中,屠一声低喝,雄浑内家真气如排山倒海一般涌向几人,几名黑脸大汉虽练就些许本领,却哪里是屠的对手,被震得纷纷吐出一口鲜血,不敢再望过来一眼,银发望着虚弱不堪、面目通红的小女孩,似在告诫一般:“弱肉强食,天下之道。”小女孩病的开始有些胡言乱语,银发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小女孩听了银发的声音竟缓缓安静了下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银发笑了一笑,便要上楼,刚踏几步,蓦地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觉察到什么,而此时店内一名黑裳女子带着一名少年正好进来,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位长眉老者,却正是盗圣三人,黑裳女子进店时眸光有意无意在屠与银发身上停顿了一刹,这惊鸿一瞥屠毫无察觉,却令得银发停了下来,银发将小女孩交与屠带上了房间,自己则是返身坐到了进了店门正好落座的黑裳女子相对一桌,点了一壶好差,旁边几桌皆是边关老油子,实力不高,江湖经验老到,见苗头不对,纷纷结账走人,尤其几名黑脸大汉溜得最快,最后店内只留下银发、黑裳女子、少年与盗圣,小二哥送完茶点也不知去向,店内一时间静的出奇,少年一路下来深知黑裳女子可怕,再也不敢胡乱说话,悻悻然望了盗圣一眼,盗圣摇了摇头,并不言语,旅店之内几个人行事轻描淡写,氛围却越发诡异、凝重,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七章 绝世 西边关界旅店内,气氛凝重异常,大战一触即发,正此时,一阵糜乱的声音从楼上传出,男子的喘息声、女子的呻吟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堂内四人除却少年有些面红耳赤外,其他三人却是无动于衷,只是端坐原处。不多时楼上传来一女子娇媚声音:“李将军,可说好了,以后可要多多照看小店啊!”酥媚入骨,令人销魂,脚步声由上而下,一玄衣公子搂着一名风情万种的青衣女子下楼而来,方才便是女子对那玄衣公子撒娇,玄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边关城城主李将军之侄,之前被派往刘家村善后的小李将军,小李将军假意调查刘家村惨案,巡查方圆,却在这旅店之内勾搭上这美艳老板娘,生逢乱世,老板娘得知小李将军身份便趁机献媚,唯求搭上这一方势力,在乱世中求得生存,青衣老板娘得了小李将军允诺,自然喜不胜收,下楼却见店内生意惨淡,小二哥也不见踪影,老板娘惊呼道:“该杀的小二,跑哪里去了?还不出来招呼客人!”老板娘急急忙忙向银发几人道了声歉,却不知自己与小李将军方才所为早已被众人听见,一连呼喊了几遍,终于传来小二哥的回应,小二哥竟然从柜台下爬起,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甚清醒,老板娘上去便是一顿好骂,小二哥解释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晕了过去,老板娘教训了一顿,让小二哥好好招待客人,小二哥晃了晃脑袋,终于清醒过来,赶忙去后面忙了起来。 另一头小李将军甫一下楼便瞧见堂下几人,眼珠子至此再没有从黑裳女子身上离开过,久居关塞,本以为老板娘风骚入骨,已是极品,却没想到世上更有如此美人,七分清秀中揉着三分妩媚,令人痴迷,可怜小李将军不知前面已有数名江湖好手被堂下几人吓破了胆,落荒而逃,若是知晓,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小李将军大方上前,向老板娘要了几个小菜和几壶好酒,便自顾自坐在黑裳女子右侧,自以为风度不凡,相邀道:“姑娘,可否赏脸共饮一杯?”却发现黑裳女子正眼都没瞧自己一下,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对座银发男子身上,心中不由得醋意大发,大剌剌往银发那边一坐,便要打发银发离去,不曾想还未坐定,却被银发那惨白面容下游走的丝丝青光摄了魂魄一般,木然地自己走出了旅店,一直走一直走,最后没于黑暗中没了踪迹。 “有趣,你竟然放了他?”黑裳女子先开了口,方才刹那自己便要出手不想银发竟然抢先一步,手段诡异,却未伤人性命,银发淡然道:“你怎么知道活着不会比死了更痛苦?”黑裳女子闻言顿了片刻,往楼上瞟了一眼,道:“你的手段不错,他竟然会跟了你。”银发自信满满:“所有人的秘密中都隐藏着他的弱点,其中也包括你!”目光灼灼,令人不敢逼视,黑裳女子冷笑一声:“你很强,但还差了一步!”银发朗声道:“未请教!”二人一阵的沉默,黑裳女子左掌化拳却是将少年与盗圣以真气困在一起,而后化作紫电冲上云霄,黑夜之中竟隐隐化出一条巨大无匹的紫色真龙,于黑夜云端若隐若现,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真实,银发亦是随后冲天而起,气势如虹,如一道青色流泉倒卷破入天际,声势之强,骇人听闻,二人皆当世至强,于云端天际交手,一时间方圆千里晴朗月夜竟变了天道,乌云滚滚,紫色电光与青色雾雨洒落天际,地上百姓见状无不惊恐失措,二人交手声势之强,震撼万里,东方极远处凤阳城内诸多因麒麟籽而聚集于此的隐士高人莫不现身观望,下至跑腿凡夫,上至关首城主之流皆是惊骇莫名,此种威势非人力不可为之,纷纷猜疑莫非西边关界有何惊世奇珍现世,一时间纷纷犹疑是过去探查还是留守麒麟籽,城主府内玫瑰与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缘由,而书生则是心中明了,毕竟圣主说过要去找一个有趣之人,现在看来应是二者相逢,脑海中不禁想起曾经那惊鸿一瞥,难道那人已经和圣主一般突破武道极限?书生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此种景象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终于紫电消散,青云退去,一夜之间此景传遍天下,亲眼见过者、听人口述者、添油加醋者、不怀好意者各有其人,种种猜测疑惑由此相生,有人说是远古宝藏现世,也有人说是真龙显灵,只有少部分人从一些老妖怪口中得知那是圣主神兵“紫貂”的威势,圣主震慑当世,靠的不仅是自己强横无双的绝世修为,神兵“紫貂”也是尤为重要。不管如何,西边关界此夜天地变幻景象一夜之间已闻名天下,成为江湖朝廷普通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后不多日,令天下英豪期盼已久的麒麟籽终于现世,凤阳城内一时间人去城空,繁华城镇竟有了萧条景象,令人不禁啧啧称奇,明里暗里到底来了多少人物如今尚未可知。书生与四王子带着玫瑰奔着城外而去,出城后直奔麒麟籽出世地牛蛮山而去,牛蛮山是凤阳城与西边关界中途一座荒山,占地方圆百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平常无人问津的荒山突然之间涌入无尽人潮,一路下来实力弱小的早已被驱逐或者清除,能够留下的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至于传说中的老妖怪级别来了多少不得而知,毕竟老妖怪可是仅弱于圣主的存在,神龙见首不见尾,平常哪里看得到踪迹,也许早已经守候多时,而在老妖怪之下便是当世超一流高手类似九关关首之辈,再往下便是一流高手十八城城主级别,这两种皆是寻求运道,渴求麒麟籽,尚有希望与老妖怪们一争长短,毕竟打不过还可以跑,实在得不到麒麟籽,捞点其他好处也是不错,要知道但凡稀世奇珍现世必出异象祥瑞,且有伴生宝物,或是神兵利器,或是异兽灵宠,皆是不同寻常,所以更多的人本就不是冲着麒麟籽而去,除非有天道相助,否则在一群老妖怪面前根本没有丝毫机会,故此大多数人一是瞧瞧热闹,增长见识,二则是冲着伴生宝物而去。众江湖豪杰奔至牛蛮山,只见青天白日里山间冲起一道紫色光柱,破入天际,炫彩夺目,果然是异宝出世征兆,众人各自沿着山势摸索,按照自己推理的线路行进,人潮不多时便如水流分支散开来,最后全部隐于牛蛮山中,好似如潮人众被一张巨口吞噬了一般。 书生一行四人随人众进入大山,书生不疾不徐,带领几人细细查看了紫色光柱周围山势景象,四王子久居朝堂,疑惑不已,玫瑰则是笑道:“王子有所不知,异宝出世,不仅有天大的好处,却更有无尽的危机。”见四王子疑惑未解,玫瑰拿出一副准备好的地图,上面竟是牛蛮山山势分布图,注解细腻详尽,令人一目了然,四王子自小受朝中大将指导,自然知道如何识别图中内容,指着其中一处道,道:“这是何处?”玫瑰笑道:“王子,便是此处。”四王子惊讶不已:“可此处山势与地图上截然不同。”玫瑰道:“这便是所谓的危机,但凡异宝出世,不仅有祥瑞异象,而且会篡改运势天道,天地草木,皆有运道,异宝现世,有改天换命之说,难免会出现一些奇异的变化,这牛蛮山山势变化只是其一,恐怕还有其他不可知的危险,故此太师便以阴阳五行推演,方便行事。”四王子豁然,而后望着周围络绎不绝众人,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不其然。”玫瑰凤眸一瞥道:“可不是谁都有四王子的福气,自小就生在帝王家,应有尽有。”四王子闻言苦笑:“玫瑰城主哪里话,帝王之家亦非自由之身。”玫瑰便知四王子早已知晓当今朝廷不过是紫山的傀儡工具而已,也不再多言,一阵沉默,四王子命那名随从拿出些清水食物分给书生与玫瑰,书生接过清水食物,道:“不错不错,四王子,玫瑰城主,咱们稍事休憩,一个时辰后行动。”玫瑰对书生颇为信服,也不多问,四王子则是被玫瑰一番话点醒,此刻也是跟随书生行动,四人寻了处洞穴,书生、玫瑰、四王子三人进入洞内休憩,那名随从则是守在洞外,打发闲杂人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八章 花妖 凤阳城隐晦巷尾,几名衣衫褴褛乞丐外出乞讨归来,如往常一般插科打诨,满嘴碎语,进了常驻的破房子,准备休息,养好精神,明日奋战,其中一长发乞丐道:“老大,这几日城里人好像少了很多啊,咱们生意惨淡。”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漆黑破碗,被称为老大的乞丐扣了扣鼻:“没办法,好像他们都去了什么牛蛮山,找什么宝贝。”长发乞丐上前献媚道:“老大,要不咱们也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浑水里摸点鱼虾。”乞丐老大敲了长发乞丐一顿道:“就凭你?没车没马,武功也不行,跑到那里连汤都没有了,咱们乞丐要有乞丐的样子,想翻身做什么乞丐?”众乞丐一听大为赞同,纷纷指责长发乞丐异想天开,长发乞丐则是尴尬赔笑,冷不防脚下踢中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只手,一时间惊慌失措,道:“老大,手!手!”乞丐老大甩手敲了长发乞丐一下,道:“慌什么?我来看看。”言罢掀开地上遮挡杂物,众乞丐睁眼望去,确是一赤裸男子,不着寸缕,且全身光光溜溜,众人查看一番,发现那人只是晕厥,身上连一样值钱的行当都没有,只道是哪里的醉鬼醉倒在此被人偷了精光,连呼晦气,乞丐们各自寻了个地方躺下,呼呼大睡,长发乞丐见地上之人赤身裸地,好心地加了些掩盖杂物,也去休息了,只是那人的脸相不知为何竟与牛蛮山书生、四王子身边那名随从一模一样,分毫无差。 牛蛮山,洞穴内,书生三人正商讨接下来的行进路线,陡地外面一阵杂乱的喧闹声与咆哮声惊动了三人,随从慌不迭奔跑进来道:“三位大人,不知何处出了一头凶兽,凶恶残暴,已经有多位江湖好手丢了性命。”三人一听,面色一沉,要知道从凤阳城到牛蛮山一路下来竞争筛选,如今能呆在牛蛮山继续寻宝不是一流的好手,便是有特殊看家的绝活,如今竟然纷纷丧命于一只畜生,可见这畜生着实不凡,书生道:“看来这麒麟籽果真不凡,竟有异兽守护,恐怕只有那些老妖怪们能降住这个畜生。”玫瑰嗤笑,道:“那些老妖怪恐怕早就进了麒麟籽所在,哪里会管这里的闲事。”四王子惊呼道:“太师、城主,那我们如何还有机会?”而后又向书生提出疑虑,“太师,我一直有个疑惑,此刻不知当问否?”书生躬身道:“四王子但请相问!”四王子道:“太师多年来广游天下,江湖之事了然于胸,敢问太师可曾知晓紫山圣主是否会来此?”书生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道:“紫山圣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纵有天大的本事,却哪里知晓他的行踪。”书生故意将紫山圣主说成“他”,以免四王子心生疑虑,转而又追问四王子:“四王子此次莫非是冲着那紫山圣主而来?”四王子见书生相问,笑道:“哎,说来是父王爱才,欲招揽紫山圣主入朝拜相。”书生与玫瑰皆是心头冷笑,却是道:“此举恐怕不易,那紫山圣主乃当世绝顶强者,功名利禄恐难入他眼。”四王子苦笑一声道:“我也知道,只是父王之命,实难违背,方才听你说老妖怪们齐聚一堂,所以想问问圣主是否也在其中。”书生与玫瑰相视一眼,道:“恐怕到时候才知道,不过眼前我们还需打发了这畜生。”玫瑰颔首道:“这畜生恐怕是有人故意引诱至此。”书生应声道:“不错,但凡异宝守护凶兽,必徘徊于异宝方圆十里之内,我们此刻只在此山外围,断不可能,定是有人欲搅起风波。”三人亦不再多说,齐齐出了洞穴,随从紧随其后,只是眸子里一闪而逝的精光令人诧异。 洞穴外,几名好手将数丈高的庞大凶兽团团围住,凶兽样貌像极了远古异兽貔貅,身上泛着青色的焰火,令人不敢轻易靠近,周围零散着的残肢碎肉展示着残酷的死亡,书生一眼望去,喃喃道:“藏金谷五妖!”玫瑰一听心中也是一紧,这五妖乃大陆南荒出了名的恶人,作恶多端,心狠手辣,曾一夜之间屠尽万人城,臭名昭著,仇家不少,奈何这五大妖人个个本领不凡,尤其大谷主实力已近老妖怪级别,兼之藏金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江湖中人极少能进得其内,故此五大妖人虽为恶多年,却仗着藏金谷这一宝地令仇家与江湖正义之士奈何不得,却不想今日竟不惜犯险出谷现身至此,可见这麒麟籽对他们而言诱惑之大,,只是其中却没有大谷主和二谷主身影,不知去往何处,书生见三妖人欲活活耗尽凶兽气力,摆手示意静观其变,玫瑰与四王子见状也不愿趟这浑水。场中三妖人着实有些本事,老三擅使奇毒,且轻功了得,不时以迅疾身法缠斗凶兽,伺机抛洒些颜色怪异的毒药粉末,凶兽体型庞大,自然难挡,而粉末随风飘散,难免波及周遭,书生挥手驱散飘来点点毒粉,眸光一震,道:“这妖人真是无所顾忌。”老四力大无穷,不时掀起土浪石块砸向凶兽,老五则使的一手夺命追魂箭,成名箭技“六魂夺命”袭向凶兽眼睛与肚皮等要害,三人配合默契,出手间章法十足,无怪于五大妖人之名。书生蓦地瞥见妖人老五一声冷笑,似有意无意瞥了一眼,顿觉不妥,刹那真气尽放,灵觉全开,大喝一声:“退!”四人齐齐飞身退出十余丈,眨眼之间四人方才所处洞穴便化作飞灰碎石散落无影,书生便要发作,蓦地向后出手,挡住一人偷袭,那人生的丑陋,出手却凌厉刁钻,时机拿捏恰当,正是五大妖人老二,原来这老二并未走远只是隐匿在四周击杀那些欲坐收渔翁之利之人,恐怕那些地上的尸体不少都是丧命于此人之手,此刻若不是书生实力超群,灵觉过人,恐怕此贼一招之下已有人重伤丧命。 二谷主一招不成便抽身退去,落在离四人十余丈外,冷冷地盯着玫瑰,饶是玫瑰久经风浪、阅历过人,亦是心头发怵,书生这时打趣道:“玫瑰城主,看来有人想带你回去做压寨夫人。”玫瑰横了书生一眼,还未来的及说话,便见书生以电光之势奔向二谷主,十余丈眨眼即到,二谷主只来得及伸出双臂挥挡,便被一股沛然之力击飞了出去,心中骇然:“此人究竟是谁,如此样貌年纪,实力竟恐怖至此?”飞至半空便被一只手掌接住,那手掌只在二谷主背上轻旋,便化去了所有劲力,二谷主回头一望,道:“老大!”来人正是藏金谷大谷主,南荒恶人之首“花妖”,花妖模样清秀,却与书生清秀之气不同,多了几分妖媚,男儿身,女儿心便是如此。花妖掩嘴笑道:“老二,你可踩到硬茬子了。”又转向书生道:“哪里来的小哥哥,好生厉害!”又看了看玫瑰,不屑道,“哪里来的狐狸精,勾引我家二弟?”玫瑰嫣然一笑道:“狐狸精?比你美!”花妖脸色一变,便要出手,突觉书生气势越发凌厉,气机完全锁定自己,心中暗自惊道:“这美男子不知是何来历,竟然如此恐怖,与我不相伯仲,不宜与他们多做纠缠。”脸色黑云顿时化为晴天,对书生笑道:“你若是志在此兽,人家可以让给你,何必动手动脚?”一幅泫然欲泣模样,我见犹怜,书生朗声道:“既然大谷主如此大方,倒显得我等小家子气,这就告辞!”书生示意三人便一同奔牛蛮山深处而去,花妖望着书生离去方向,久久不语,二谷主这时上前道:“老大,这小子难道是哪里来的老妖怪?”花妖正色道:“非也非也。”二谷主大吃一惊,道:“如此厉害的年轻后生为何在江湖上却无人知晓。”花妖瞧了一眼老二道:“若是来自那个地方,就不足为奇了!”二谷主惊讶道:“你是说‘紫山’?”花妖也不作答,与二谷主回头一起加入了围攻凶兽的行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九章 小妹 书生一行人离了花妖,行至山道,四王子赞道:“想不到太师竟有如此实力,实乃我朝之福!”显然方才书生出手惊艳到了众人,哪怕是玫瑰也惊讶不已,与书生相识多年,虽知他实力超凡,却久未亲眼佐证,今日一见,果然实力更进一步,若是此番能够得到麒麟籽,炼得灵药,届时恐怕与那些隐世的老妖怪相比也不遑多让,如此强大的男人怎能让玫瑰不为之着迷。书生随口应付几句,蓦地花妖方向传来一阵凶兽凄厉哀嚎,声传千里,书生料想便是花妖得手,降服了那凶兽,便要同三人沿计划路线行进。正此时,一声更加苍莽凄厉的啸声从牛蛮山深处传出,接下来牛蛮山所有人便见到了自己一生之中难以忘却的场景,一只巨兽从天际云海雾空处飞来,遮天蔽日,数百丈的身躯犹如移动黑夜,周身升腾着青色的火焰,异常耀眼,身上清晰的肉纹与粗大的关节以及那摄魂夺魄的兽爪从上方划过时,人的魂魄好似被巨大的兽影同时带走,怔在原地,惊骇莫名,这种只在古籍上记载的远古巨兽此刻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世人眼前,众人呼天抢地地四散逃开,狼狈不堪,异兽沿途刮起的飓风卷起几人,愤怒地一口吞下,青色的兽眸腾起无尽火焰,死死地盯着正在对凶兽抽血拔筋的藏金谷五大妖人,发出一声怒啸,震得众人头昏耳聩,面对如此巨兽,五大妖人亦是惊骇不已,花妖拖着老二飞身而去,正在抽血拔筋的老三老五被啸声震住,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巨兽当场一抓,化作几摊血泥抛洒长空,老四虽神力过人,奈何轻功一般,跑了两步,便被异兽按在爪下,异兽低下头去,毫无感情的眸子冷冷的望着藏金谷老四,老四被按在原地,动弹不得,临危之际,却也不害怕,反而冲着异兽失声咆哮,奈何胯下的湿润还是暴露了他内心不自禁的恐惧,异兽舌头光电伸缩之间,藏金谷老四便整个成为了异兽腹中食粮,异兽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小不点,哀声悲鸣,而后咆哮一声,衔起小不点腾空而起,眨眼便消逝在深山中。 牛蛮山众人劫后余生,望着牛蛮山深处,更觉似一张巨大无匹的怪兽巨口,等待着吞噬所有人。书生一行人皆是冷汗直流,心中震惊此刻不能静息,玫瑰惊魂未定:“太师,四王子,这”书生望着深山里面,沉思不语,四王子则是眉头紧蹙,玫瑰一时无人搭话,望了望吓瘫在地上的随从,蓦地瞥见两人,正是藏金谷仅存的大谷主与二谷主,二人此时虽有些狼狈,却没什么伤势,皆因动手抽血拔筋是其他三妖所为,这二妖方才逃过一劫。大谷主花妖走上前来,凄声道:“我要你们为我三弟四弟五弟偿命。”玫瑰冷声道:“伤你兄弟性命的是那远古异兽,你找我们偿哪门子命?”全因有书生在旁,且如今藏金谷仅剩两人,实力大减,玫瑰故此丝毫不惧。花妖指着装模作样瘫在地上的随从,对书生道:“便是他不知何处故意引来那小兽,如若不然我等弟兄怎会围杀,又怎会遭此灾祸?”书生见花妖声色俱厉,且方才死了兄弟,不应作假,寒声向那名随从问道:“你是何人?”随从倒在地上却是一言不发,玫瑰上前道:“让我看看你是谁?”书生大喝一声:“小心!”话音未落,地上随从翻身而起,顺手点了玫瑰几处大穴,同时避开书生掌风,飞身退出数十丈,“好俊的轻功,好快的手法。”书生眸光微阖,也不再追赶,替玫瑰解了穴道,向正要出手的花妖寒声道:“你应该清楚你此时的敌人是谁!?”花妖与二谷主相视一眼,便向随从逃窜方向而去,临行前花妖向书生道:“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耍诈,不论你是紫山中人还是圣主亲临,我都不会放过你!”说罢冷哼一声,书生见四王子面上异色一闪即逝,心道不妙,正此时,一声慵懒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哦,是吗?”众人四处查探,却始终不见人影,远处隐匿的那名“随从”并未走远,听到声音心有余悸道:“花妖啊花妖,你说什么不好偏偏提她的名号!”显然是深有感触,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 书生听到此声,心头一震:“她来了?”玫瑰与四王子则直觉得声音入耳,竟有一种缠绵之感,令人回味无尽。花妖失了弟兄,心智未失,知晓来人武道修为之高超凡脱俗,只当是紫山来的老妖怪,歉声道:“前辈息怒,晚辈只因失了弟兄,报仇心切,若有对紫山不敬之处,忘请见谅!”“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黑裳女子一步一步踏空而来,而后定在众人前方数十丈高空,映着太阳光辉,真容不得见。“凭风凌绝!?”众人皆是惊骇不已,心中泛起阵阵惊涛,花妖与二谷主苦不堪言,此人如此实力,惊世骇俗,已不是恐怖得以形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花妖心中懊悔不已,嘴上却是朗声道:“前辈如要责罚,但请吩咐,若要晚辈性命,请前辈高抬贵手,待晚辈杀了仇敌,再来赴死。”死了兄弟,花妖竟然恢复了男子气概一般,说话竟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心中料想自己如此说道,高人前辈总不好再对自己追究了吧?本想着能逃过一劫,却不想上方女子冷声笑道:“他之所为不过是引来凶兽,欲浑水摸鱼,凭你们的本事,若不是贪心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五妖杀的人还少吗?”花妖一听心头一震,料想今日难逃一劫,与二谷主相视一眼,道:“前辈今日是管定这闲事了?”女子轻声道:“管定了你当如何?”花妖怒道:“那就别怪晚辈不客气!”作势便要出手,其余三人只当二妖要如何,却不料二人大喝一声,分散开来撒腿开溜,一时间惊呆了众人,连暗处观察的“随从”都震惊不已:“这也行!?”上空女子怒道:“想走!?”挥手间只见两道紫色气芒眨眼追上两人,二谷主瞬间毙命,化为血雨结束了罪恶的一声,大谷主周身泛起一阵土黄色光晕,挡住了致命一击,女子轻咦一声,也不再出手,花妖趁此机会,一路飞奔,连滚带爬,竟逃出了生天,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两道紫色气芒化作一只紫色小貂歇在女子肩头,因日光太盛,地上几人却未曾看见,女子隐隐间向“随从”藏身处随意瞟了一眼,“随从”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黑裳女子似乎觉得兴致索然,向书生几人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莫不是也要替你们的随从报仇?”眼前神秘女子性格怪异,杀人无情,四王子哪里敢提报仇的事,深深望了书生一眼,三人便齐齐退走,只是临行前神秘女子的传音入密却令书生心头一紧。 三人走后不多时,“随从”从暗处走了出来,拜首道:“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女子似有不悦,假随从忙改口道:“谢谢小姐姐救命之恩!”心里却是一阵恶寒,只当是眼前这老妖怪的恶趣味。女子应了一声,自半空落下,露出精致无双面容,七分清秀中揉着三分妩媚,不是圣主又是何人,而这名假随从自然便是擅长易容的盗圣,只是至今盗圣尚不知身前之人便是当世至强紫山圣主,这也难怪,紫山自上古时期便长存于世,乃大陆第一势力,其中实力强横的老妖怪不乏其人,盗圣也只当眼前之人是紫山老妖怪之一,毕竟紫山圣主常年不现人世,数十年难得一见,常人也许一辈子难见真容,更别说亲眼见到圣主出手。西边关界旅店一战,银发与圣主皆当世强者,打得天昏地暗,二人竟不相伯仲,银发胜在神性强大,圣主则胜在武道天赋,两人惺惺相惜,不为朋友,不作敌人,银发对圣主肉身志在必得,圣主则是相信银发终有臣服的一天,二人皆是坚信自己能够力压当世无敌,实际上以二人的实力来说确实如此,之后二人畅谈天下,从关内到关外,从南荒到北疆,甚至还有一些二人去过的世人未知的地方,银发指出关内紫山过于强势以及傀儡朝廷的弊端,圣主则羡慕关外民俗风化洒脱自由,两人一时间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至于少年,盗圣也不再执着,毕竟圣主与银发都不屑伤他,只要他不再乱说惹人发怒的话,少年没有生命危险,于是盗圣便只身一人赶回凤阳城,监察了那几名随从,最后易容混入了书生身边,因为他清楚书生的身份,自己一人势单力薄,不如借着书生接近麒麟籽,方能有所斩获,却不想惹出远古异兽,还被拆穿了身份。见盗圣一副欲言又止小心翼翼模样,圣主嗤笑道:“放心,你那徒儿连同那名小女孩一起交与屠已经送往紫山学院,他们年纪尚幼,不适合关外风情,他也同意了五年之后来带回小女孩。”盗圣明白“他”便是银发,还未来的及相问,圣主又道:“你很疑惑?”盗圣拜首,圣主却道:“因为一个活死人!?”心中最深处的秘密被人轻易说出,盗圣不禁心头一震,惊疑不定,周身气息凝而不发、久而未散,显然是心绪所致真气无法控制自如,然而望着身前之人却最终平静下来道:“你究竟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章 银发 牛蛮山下山道上,花妖衣衫破烂,狼狈不堪,与之前书生相对时意气风发模样简直天差地别,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口气,花妖惊魂未定地翻开胸前衣裳,露出一件黄色软甲,泛着淡淡土黄色光晕,一看便知不凡,花妖想起老二暴毙的景象,心有余悸,幸好此番出谷前得了件防身的异宝,这才逃过一劫,否则哪还有命活到现在。至于那个神秘女子,花妖甚至丝毫兴不起报仇的念头,对方的强大超乎想象,轻描淡写的一击迅疾异常,令人无处可逃,气机锁定下的巨大压迫旁人丝毫无法察觉,磅礴真气,收放随心所欲,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花妖此刻只想逃回藏金谷,永生永世不再出谷,无奈天不遂人愿,不知是因为花妖作恶多端还是运道不济,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冷不防在花妖身前响起:“你的记忆有牠的影子!”花妖惊慌之下奋力向前一扑,五指之间闪烁着漆黑的光芒,显然涂满了剧毒,却不料来人只是冷哼一声,花妖整个身子便软了下来,痴痴地跪倒在地,来人一袭玄衫,眉开八方,眸若星辰,面如白莲,白发披肩,白皙的皮肤下青色光丝若隐若现,正是恰好赶来的银发。银发只望向身前陷入迷茫的花妖,便对谷中发生之事一清二楚,更在花妖的记忆中清晰地看见了那只远古异兽的庞然身躯,同时也发现了花妖带领弟兄围攻小兽的景象,银发笑道:“正好你可以作为我的见面礼!”花妖蓦地从虚无中醒来,便看见银发那闪烁着淡淡青光的眸子,想起方才一阵的失神,花妖顿时直呼倒霉,甚至一度有些怀疑自己的实力,不然怎么随便跳出来一个都可以随手镇压自己?银发似乎看出了花妖的疑惑,也不多言,瞥了一眼花妖,而后不急不缓向上古异兽消失方向走去,步伐看似缓慢,眨眼人却移至百丈开外,花妖松了一口气,便要赶紧离去,此地不宜久留,诡异的是无论如何却迈不出那一步,仿佛回谷之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试了多遍无果,花妖心颤地试着跟上银发的方向,却发现丝毫没有影响,心中不由骇然,这是什么妖术?心知自己在那人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却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高人,最终无可奈何之下花妖只得奔向银发,心里痛声疾呼:我再也不出谷了。 牛蛮山外,四王子与玫瑰有些疑惑书生为何在见到那神秘女子之后便放弃了麒麟籽,转而返程凤阳城,书生似看出二人疑惑,道:“你们是不是很疑惑为何要返程”四王子与玫瑰相视颔首,书生道:“其实在那远古异兽出现后我便知此地不宜久留,天道不仁,人道难兴,凡有异种,必有灾祸。”玫瑰与四王子皆是聪慧之人,心中了然,天大的机缘往往伴随着无尽的凶险,麒麟籽出世不久便引出一只远古异兽,此事明显不简单,只是又有几人能看透“祸福相依”这简单的道理呢,不由得对书生更多了几分敬佩,对书生五行之术赞叹不已,书生虽面不改色,心中暗道,若不是临行前圣主传音入密嘱咐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告知此地根本不是所谓的麒麟籽现世,不过是一个百年前的陷阱,仅凭自己是断不可能知晓其中缘由的,要知道阴阳五行推演之术实则是窥探天机,弱如草木鸟虫,强如紫山圣主,皆有其运道,推演时关联到越强的人或物或事,付出的代价便越强,牛蛮山麒麟籽一事目前看来已不是自己可以窥视的,如强行推演,恐怕自己性命堪虞,所以圣主这才阻止自己继续探寻,强行窥视天机,以免枉送了性命。念及此,书生远远凝视着牛蛮山圣主所在方向,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牛蛮山深处,盗圣听完圣主所言一脸震惊,方知自己的结拜三妹竟然是紫山中人,且是圣主曾经最喜爱的弟子,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出走紫山,隐姓埋名。圣主道:“你来此地是为了拿麒麟籽去救她,可惜就算让你拿到麒麟籽又如何,以你的实力,并不足以提炼出麒麟籽的药灵,再说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麒麟籽。”盗圣的脸色随着圣主言语阴晴不定,最后更是陷入震惊,圣主却丝毫不在意,道:“我可以救她,不过有一个条件。”盗圣听的女子说可以救她不禁喜形于色,忙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圣主见盗圣毫不犹豫答应,赞许道:“她没有看错人,你们三人倒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大哥刀狂虽说心性大变,却是心魔所致,未曾想过伤害你们分毫。”盗圣如今对此已丝毫不感到惊讶,面前女子不仅神秘、强大,而且对自己当年之事了如指掌,最重要的是她能够救回三妹。圣主称赞一番后道:“我的条件就是我救她之事你必须对她保密,且日后若有需要,你必须为我办三件事。”见盗圣犹疑不定,讥讽道:“怎么,方才不是说付出性命在所不惜?这会就犹豫起来了,呵,男人。”盗圣表情一阵扭曲而后沉声道:“我答应你!”圣主笑道:“放心,不会叫你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我若要谁的命,根本不用我自己出手,至于你,武功一般,也就轻功和易容之术还勉强可以。”盗圣受了一番打击,直觉和眼前女子说话完全摸不透路数,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神秘女子见盗圣面有窘色,不再逗他,香肩不知何时出现一只紫色小貂,模样精巧可爱,紫色的眸子灵气十足,不似凡间之物,圣主轻轻瞥了一眼,紫貂与圣主心意相通,瞬间化为一道紫光,在盗圣目瞪口呆下体型竟凭空大了数十倍,眨眼间一只高约五丈、长约八丈的巨型紫貂,体型变大之后,盗圣才发现这通灵紫貂双肋竟然生有一对肉翅,周身上下覆盖紫色的皮毛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高贵的光芒,超然不可侵犯,与眼前神秘女子竟有几分相似,紫貂亲昵地蹭了一下女子,而后瞥了盗圣一眼,紫色的眸子似无尽的漩涡一般慑人心魄,盗圣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迷蒙恍惚,圣主轻唤一声,盗圣回过神来,顿觉不可思议,人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通灵奇兽,圣主道:“靠你的脚力不知何时能到,我让紫儿带你一程,你指明方位即可。”盗圣顿觉了然,也不多言翻身上了紫貂背上,顿觉一股无形的气息托住了自己,竟有一种无法动弹之感,圣主笑吟吟道:“紫儿不习惯与他人接触,你可不要乱动,若是惹她生气,我也保不住你。”似真似假,盗圣如坐针毡,背后冷汗不禁流了下来。圣主轻笑一声,当先掠空而去,紫貂清啸一声,随着圣主眨眼消逝在天际。 正此时银发与花妖恰好来到方才圣主二人所处之地,银发若有所感望向天际,天际肉眼不可见处一道眸光似有若无,银发轻笑一声,喃喃道:“远古异兽,有趣!”而后不再理会,依旧踏着那不急不缓的步伐向深山而去,花妖则是疑惑地望着天边,最后啥也没看见,悻悻然跟着银发向深山处而去。二人方至深山山谷口,陡的听见山谷深处一声咆哮声震万里,山谷内一波接一波涛然声浪扑面而来,飞沙走石,掀起气浪滔天,银发护体真气自主蓬发,整个人如定海神针一般,纹丝不动,而花妖则被这磅礴巨浪整个倒卷飞了出去,撞在身后谷口石壁上,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银发瞥见,眸中青光一闪,花妖整个人便被一道青色光晕裹住回到银发身边,而后望着谷内道:“竟然有人先我一步!”便带着花妖向谷内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一章 黑手 牛蛮山深处山谷,山谷内宽阔辽广,只见山谷中心乱石纷飞,夹杂着一声声愤怒的咆哮,却是那数百丈的庞然远古异兽被七名年龄样貌各异的怪人围攻发出的忿忿怒啸,远古异兽脚下一只小兽奄奄一息,围攻众人胆敢挑战这远古异兽,实力眼界自然不凡,看准异兽弱点,出手间皆是奔着地上小兽而去,异兽则因为护犊心切,不敢躲闪,只能生生挡下所有攻击,异兽虽然肉身超凡,却也渐渐耐不住如此攻势,眸间渐渐生出疲惫之色,照此下去,迟早要倒在众人手下。众人眼见攻势起效,气势大涨,其中一黑衣老者道:“真乃天助我也,没想此行老夫竟有如此机缘,若是能降服这远古异兽,可谓是天大斩获。”另一位灰衣老婆子笑道:“若不是这异兽护犊,不肯轻易离去,我等哪有如此机会。”老婆子身旁一青衣少妇媚笑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诸位可要再加把劲,这畜生就快不行了。”而青衣少妇右侧一粗犷魁梧汉子对黑衣老者讥讽道:“哼,天玑子,听你的口气好似这远古异兽已是你囊中之物?”黑衣老者望了一眼众人,冷哼一声:“班钺,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大汉班钺则是冷笑一声,不再言语,众人闻言一时间面色各异,心头纷纷打起了小算盘,正这时,银发带着花妖来到谷内,花妖恰好听见众人对话,待看清场下众人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雷岛天玑子、北疆班钺、南荒狐咀这些老妖怪竟然都在?还有四人不曾见过,但能够和那三人一起出现在此,想来也是隐世的老妖怪,虽然想到麒麟籽会引来隐世高手,却不想一下子竟来了七人,这下”花妖回头瞥了一眼淡然冷寂的银发,见银发依旧信心十足,心中不解,要知道这可是七名老妖怪级别的隐世高手,数十年前便是名躁当世超一流高手,兼之隐世修行多年,如今实力之强不可估量,恐怕只有紫山圣主亲临才能震慑住场下众人。 “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蓦地其中一名带着半片血色面具的男子怒喝道,心中对于银发却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那里见过,银发望着血面男子,沉默不语。众人似乎对此人实力颇为信服,也不再争吵,同时眸光瞥向刚入谷的银发与花妖,在他们看来此刻看到谷中如此局势还敢如此淡然,不是疯子便是对自身实力足够自信,而对方能够无视异兽声浪攻势,进得谷来,显然便是后者。七人皆当世豪强,此番结盟取宝,势力超群,且领头男子实力更是不凡,此刻便是紫山圣主亲临,众人也丝毫不惧,因此只是心中好奇此人身份,却并不担忧。 银发盯着血面男子,回忆起数日前与紫山圣主于西边关界一战后畅谈天下时二人曾谈及这麒麟籽一事,而后二人更是亲自探查了牛蛮山方圆千里,最后得知所谓的麒麟籽根本是一个陷阱,只是为了吸引一众江湖高手至此,虽然掩盖一切的表象与真正麒麟籽出世一般无二,奈何二人眼界修为超然凡尘,一眼便看出此地不过是一场阴谋,而后二人探查牛蛮山时更是发现有人竟然以牛蛮山为基,造阴阳,幻五行,布置一处天然的解灵阵,目的便是夺取牛蛮山为中心方圆百里内天地精气造化,而这其中那些死伤江湖人士的血肉精气更是关键,布局之人便是眼前这血面男子,银发此刻不禁赞叹道:“好手段,将牠交与我,你的事我不予干涉。”血面男子半边脸色变幻不息,阴声道:“你是谁?”银发笑道:“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还是不给?” “好大的口气,我来会会你。”大汉班钺见银发嚣张至极,怒喝一声,双手齐拍,沛然真气携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来,掀起身前数块巨石破空,声势好不惊人,花妖见班钺出手,来势汹汹,暗呼不妙,这班钺是北疆出了名的莽夫,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兼之修行日久,护体罡气强劲无匹,虽说轻身功夫较之其他老妖怪弱了几分,但一身蛮力与真气修为却是强横异常,没有几个老妖怪愿意轻易与之相敌。花妖心思翻转刹那,班钺攻势便已至银发身前,花妖并不担忧银发能否挡下,毕竟银发的实力他也有所领教,诡异神秘,不可估量,而自己真正担心的是这浩荡攻势殃及池鱼,银发是否会护住自己尚未可知,便要躲闪,却不料周身被一层淡淡青光裹住,动弹不得,眼见真气滔然如巨浪拍岸滚滚而来,花妖不禁闭上眼睛,自认倒霉。只听银发冷笑一声:“无聊的试探!?”单手在身前虚握,凭空搅出一道青色漩涡,青色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胀大,不多时竟长成了一个直径数十丈的庞然大物,漩涡中心一点青光妖异异常,将班钺所有攻势刹那间全部吸入漩涡,不见踪影,而后整个青色漩涡以更快的速度消逝于空气之中,若不是场下众人神色变化,旁人恐以为方才一切只是一场梦幻,而数十丈开外班钺则是屏息凝神,严阵以待,好似变了一个人,完全不似方才出手时莽夫模样。“咦?”银发不知怎么起了兴趣,道:“世人皆道北疆班钺是个不擅轻功只知蛮干的莽夫,却不知原来你还藏了一手,果然能活这么久的怪物都不简单。”班钺背后则是一阵冷汗,刚才自己故露愤怒出手,而自身则是隐藏在这浩大攻势之中,只待贴近对手出其不意给予致命一击,班钺深知自己弱点,却也更清楚自己的强势,若能近身一击,便可出奇制胜。却不料对手好似早已看穿这一切,只一招便险些将隐藏的班钺也吸了进去,若不是反应得当,恐怕一招之下自己已然败北,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可捉摸。 银发话音刚落,班钺整个身子竟放松下来,道:“你很强,班钺甘拜下风,不过此地我们有七个人,一对七,你没有胜算的,”说了一半瞥了一眼银发身旁的花妖,嘲笑道,“藏金谷的花妖可帮不了你!”银发不以为然,见那异兽在其余六人攻势下伤痕累累,疲态尽显,寒声向血面男子道:“你的事我没有兴趣,我要的只是那只异兽,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血面男子冷哼一声道:“凭你?”而后示意天玑子与狐咀还有另一名丑恶男子一同上前与班钺呈夹击之势,银发见四人便要出手,道:“给你们看点好东西,也许你们会明白谁才是你们的敌人。”只见银发右手并出两指,在身前丈余处一阵划动,不多时竟在地上画出一副简易地势图,众人凝神望去,惊呼道:“解灵阵!?”银发笑道:“你们猜猜这阵在哪里?”众人脸色一阵变幻,其中天玑子凭空拔地而起,升上数百丈高空,似定在画中的人物一般停在空中,似在观望什么。“凭风凌绝?”花妖与众人皆是一阵惊叹,这可是轻身功夫修行到极致才能施展的绝顶身法,轻如落叶,凭风凌绝,花妖闯荡江湖数十载也才亲眼见过两个人施展此等功夫,一个便是那黑裳神秘女子,一个便是这天玑子,只是隐隐间花妖觉得那黑裳女子施展显得更加自如,而后又瞥了瞥身前银发,心里嘀咕这家伙应该不会吧?花妖思绪之间,天玑子已然落了下来,道:“哪有什么解灵阵?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一起上,不要给他拖延时间。”银发一时间愕然,无意中瞥见天玑子嘴角那若隐若现的笑意,而后向血面道:“好手段!你们可以试试。” 银发后半句却是对围住自己四人所言,四人除却天玑子外其他三人一时间竟有些犹疑起来,七人本就是为利益而联盟,如今事出怪异,虽然天玑子表明无碍,但众人皆是当世活了百余年的老妖怪,眼界心思皆远超常人,深觉此地不宜久留,犹疑片刻也不多言,三人回身取了些许异兽身上洒落的血液,而后深深望了血面一眼,便要离去,银发见血面嘴角扬起一丝杀意,心道不妙,果不其然,那三人才走出几步,刚要腾空而去,顿觉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瘫在原地,便知自己恐遭了暗算,血面阴恻恻道:“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杀了他!要么你们死!”而后便示意天玑子上前,随意准备出手灭杀三人,三人反应过来,班钺破口骂道:“天玑子,想不到你竟然甘做他人鹰犬?”天玑子闻言面色一沉,当场挥剑将班钺人头斩下,出手干净利落,鲜血不曾喷洒一丝,只由断颈汩汩流下,一代高手班钺就这样殒命于此,青衣少妇狐咀与丑恶男子面色一变,想不到天玑子对班钺说杀就杀,而后却见到班钺倒下的尸身与鲜血精气化作丝丝白光汇入大地,不细细查看根本无法察觉,天玑子转向青衣少妇,捏了一下少妇那细腻嫩滑的脸蛋,道:“狐咀,放心,我不会杀你!”而后剑光寒芒指向丑恶男子,丑恶男子低头道:“我愿出手。”天玑子大笑一声,扔给丑恶男子一个药瓶,又转向青衣少妇道:“狐咀,你呢?”狐咀点头不语,场下另外两人则是脸色一阵阴沉望着血面,而后选择继续出手围攻异兽,显然已经知晓利害。银发眸光闪烁,血面笑道:“现在你该如何?”银发长笑一声,周身青色光气涌动,玄衫无风自起,一改之前酷冷风范,霸气十足:“那就试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二章 悸动 牛蛮山外晴空万里,雾海云端处,异兽紫貂背上圣主站立在前,盗圣端坐在后,二人此时离牛蛮山不觉已有百里之遥,紫貂按着盗圣的指引方向疾速飞行,直至此刻,盗圣依旧如在梦中,虽然早有听闻天下间有奇珍异兽夺天地造化,可飞天遁地、吞云吐雾,强横无匹,却从未亲眼见过,如今坐在紫貂背上,也难怪盗圣失态。圣主瞥见盗圣模样,道:“你要这个模样去见她?”盗圣情知女子早已看穿自己,也不矫情,便除去易容之术,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庞,身形亦是一阵蠕动变幻,竟从一名老者变为一名中年男子,剑眉星目,面容刚毅不凡,颇有几分魅力。圣主打量了一番,赞叹道:“你的易容术确实独到!模样也不错,倒是配得上她。”盗圣一时愕然,而后窘迫道:“你说哪里话?我对三妹只有结拜之情,莫要乱讲。”圣主不置可否。 蓦地一声巨响如平地之上落下九天玄雷,伴随着一声雄浑凄厉的咆哮,以牛蛮山为中心滚滚声浪浩浩荡荡向四周席卷而去,从天空望去,整个牛蛮山凭空晃动起来,山坍地陷,便是圣主二人离牛蛮山百里高空,声浪巨响却如身处其境一般,盗圣更是惊疑不定,暗道那只异兽怎么又发疯了,如此声势好不惊人?圣主神色一正,喃喃道:“那血面人倒是有些手段。”原来圣主与银发一起探查牛蛮山时便暗里见过血面,虽然对血面所行之事已然知晓,二人本不打算过问,至于为何出现在牛蛮山,圣主是因为提醒书生早些抽身而退,银发则是奔着那突然出现的异兽而去,至于那血面所为,尚不足以让二人出手干涉。“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小瞧那血面的手段了,不过有他在,一切就未可知了。”圣主思绪间,却未曾令紫貂停留片刻,紫貂轻啸一声,更快了几分,不多时二人竟越过了凤阳城,奔极东之地而去,牛蛮山尘雾浩荡、浓烟滚滚,几不可见。 “咦!是你的小徒弟?”圣主突然轻声道,盗圣一听,问道:“小东西?在哪?”奈何身子却被一股气流紧紧锁住,动弹不得,圣主让紫貂下落了数十丈,盘旋在高空,盗圣终于瞧见一辆马车缓缓行进在东行大道上,是不是有人掀开车帘鬼头鬼脑查看四周,而驾车的人模样依稀可见,正是银发身边的高手屠。圣主向盗圣道:“放心,你们还会再见的!”盗圣自从与小东西与西边关界旅店一别,竟有些思念,如今见少年依旧精灵古怪,顿觉心头大石落下,便放心与圣主越过马车上空直奔极东而去。下方马车上,少年打开帘布,望着天空,却不知想些什么,这时屠的声音传了过来:“回去!”少年嘟囔一声,缩回马车,望着对面久坐不语的小女孩,喃喃道:“一个话都不说一句,一个一说就那一句,好无聊啊,老家伙,你在哪,怎么还不接我?” 三人一行不急不缓进到了九关十八城之一的垚关。屠寻了一处酒楼,里外三层,装修富丽,来往食客络绎不绝,生意好不兴隆。屠将马车交与酒楼车夫,便领了少年与小女孩进去,小二上前招呼,屠甩手给了一锭钱银,道:“寻一安静地。”小二朗声道:“楼上包厢,客官您楼上请!”屠三人上楼进了包厢,包厢窗外便是街亭风光,从上往下望去,如车水马如龙,一派繁荣热闹景象,凤阳城与之相比亦逊色不少,少年趴在窗头,惊呼热闹有趣,屠沉声道:“坐好!”少年撇了撇嘴,不甘心地坐回位子,过了一会,小二陆陆续续端上饭菜,糖醋里脊,红烧猪蹄,手板酱鸭,五菜一汤,好不丰盛,少年口水差点留了下来,屠道:“饿了就吃。”少年也不客气,大剌剌地添上饭,又帮屠添了一碗,看了小女孩一眼,也帮她添了一碗,小女孩万年不变的面容轻微变幻了一下,也不说话,默默端起碗筷,夹了两根青菜,少年碗里嘴里满满一刻不停,不停称赞好吃,看见小女孩秀气模样,夹了一个大鸡腿到小女孩碗里,道:“吃这么点菜哪里够?来来来,多吃点。”又给屠夹了几块肉,“大叔,你也多吃点,赶车辛苦了。”屠望着积极活泼的少年,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又望了一眼心绪微妙的小女孩,渐渐明白主人为何同意那神秘女子的想法,将二人一同送至紫山学院。三人吃饱喝好后,也不着急离开,屠唤了小二,打听这垚关紫山学院所在,小二却是不知,称道从未听过紫山学院,屠打发了小二,思忖道:“这倒奇了。”转念想起临行前神秘女子说过紫山学院不是谁都能进的,看来这紫山学院和这女子一样颇为神秘,望了一眼少年与小女孩,便明白了神秘女子心思。 “紫山学院是什么?”少年突然大声问道,一下打断了屠的思绪,屠也不恼,平静道:“就是你们将要去的地方。”少年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不会是让我去读书吧?我最讨厌读书了,咿咿呀呀,叽里呱啦。”屠脸色却是阴沉下来:“我的任务就是送你们去紫山学院。”少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不料身旁小女孩竟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少年识趣地停了下来,对屠做了个鬼脸,屠不再理会,道:“我们在此留宿,你们有什么需要跟小二招呼便是。”而后唤来小二开了两间相邻客房,屠与少年一间,小女孩则是单独一间,少年虽然极不情愿与屠共处一室,却也无可奈何。三人最终离了酒桌各回房间,相邻包厢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的样貌普通,额头宽厚,女的容貌姣好,眼角纹有一只蝴蝶,颇有几分姿色。女子道:“大哥,他们方才说的可是紫山学院?”男子道:“正是!他们手上应有举荐信物。”女子笑道:“若是我们能得到信物,不就可以进得紫山学院!?”男子沉声道:“小妹莫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先打探一下对方实力,别栽了跟头。”女子应声允诺,二人又喝了几杯,下了包厢出了酒楼不知去向何处。 房间内,屠唤来小女孩与少年,拿出两枚雕工精致的紫色戒指,道:“这是紫山学院的信物,你们各自收好,明天开始你们需要靠自己的本事找到紫山学院。”“啊?大叔,你不是说要送我们到紫山学院吗?”少年惊呼问道。屠正色问道:“那你找还是不找?”少年嘀嘀咕咕,嘴上哪里敢说不去,屠看了一眼二人道:“你的师傅会在紫山学院等你,若是你找不到,这一辈子也许就见不到他了。”“老家伙?”少年一惊,道:“你不会是骗我吧?”见屠面色不善,想到西边关界那对神秘男女,忙改口道:“去去,我肯定能找到。”屠看着小女孩道:“进了紫山学院你才能亲手血刃仇敌。”小女孩面色一震,难得的眸光亮了起来,接过戒指,不久便又恢复原样,少年望了一眼小女孩,也接了戒指,打量一番,屠缓声道:“今日早些休息,明天出发,我会在酒楼等你们,若是你们不是凭本事找到紫山学院,那人说不定要收回戒指。”少年知道那人便是那名神秘女子,将戒指揣在怀里,道:“为了见师傅,我一定可以。”望着沉默不语的小女孩,不知为何脑海闪过小女孩方才神色变幻的刹那,竟有一丝丝心疼,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比自己还小了几岁,心里却好像藏着无尽的痛苦,念及此少年不禁握住小女孩的手,信心十足地道:“我们一定能找到!”小女孩望着少年周身一震,慌忙抽开手掌,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少年望着小女孩慌乱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一阵地悸动,这是方才握住小女孩时都没有的感觉,也是自己从小到大也不曾有过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三章 六道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少年与小女孩同屠招呼了一声便双双出了酒楼去打听紫山书院的事,二人刚出酒楼不远处一茶摊上三名江湖人士大清早便在那闲聊,其中一人神神秘秘道:“你们知道吗?那传说中的麒麟籽出世竟是一个幌子,牛蛮山昨日一场血战,那叫一个惨啊,大山内外尸横遍野,山的颜色都被鲜血染红了,有些是自相残杀,有些是因那场大战突起,逃脱不及,冤死在那里,据说连南荒藏金谷五大妖人皆死于当场,尸骨无存,甚至还有人说在牛蛮山还看到了老妖怪的身影,却是不知如何。”另一人冷笑道:“藏金谷妖人为恶多年,该死!不过你说其他人冤死?可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贪心前往,就应当做好搏命的打算。”却是一名糙脸大汉,凶神恶煞,生人勿进。少年一听三人提及牛蛮山、麒麟籽如此这般,不由起了兴致,与小女孩在邻桌点了些茶点,边吃边听。另二人一听点头称是,最后一人说道:“好险我等没去,不然今日哪里还能坐在这里闲聊。”打头之人又道:“这便是江湖,为名与利,趋之若鹜,最终不管如何,还不只是后世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哪像朝廷权政,可万世不朽。”糙脸大汉一听讥讽道:“孤陋寡闻,政权之势由古至今早已若衰,尤其当今朝廷,不过是傀儡罢了。”二人一听,奉茶道:“愿闻其详。”糙脸大汉有些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朝廷与江湖从来都是不可分割的,江湖之人入朝为官,朝廷之人利用江湖便宜行事,二者就像杆秤的两端,相互制约、利用,不过是追寻一个平衡罢了,如今,这平衡早已倾向于江湖,”停顿一下故作神秘道,“而这平衡的打破者便是紫山书院。”“紫山书院?”另外二人皆是一惊,相视一眼,觉得不可置信,其中一人疑惑道:“这紫山书院不过是一个读书习武的书院,虽说名气不小,何以能左右天下大势?况且紫山书院中大部分学子将来可都是入朝为官的,当今太师便是紫山书院出身。” 糙脸汉子抿了口茶,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两个人畜无害的小娃儿,低声道:“因为紫山书院背后便是传说中圣主所在的紫山。”“紫山?”三人皆是走南闯北的江湖跑马,偶尔聚在垚关闲聊江湖朝堂之事,消息也算灵通,其中一人笑道:“我道你神神秘秘有些干货,却说这几百年前的消息,当初紫山书院初建时朝廷便已说明是为了表念紫山圣主多年辅佐朝堂之功,朝廷出资建立,如今你如此说道,难道你以为紫山真的已经大过了朝廷?”糙脸汉子不屑道:“妇人之见,势力之争,金戈铁马在外,虚与委蛇在内,虚虚实实,朝廷的说辞不过是块遮羞布而已。”那人红了脸道:“实际如何,你怎得知道,我看不过也是你一番猜测而已。”糙脸汉子面有愠色,第三人见状慌忙解围道:“这话说的,不管是朝廷还是紫山,这紫山书院看来确实不凡,也难怪其信物如此抢手,”拉着二人低声道,“书院信物向来炙手可热,多少王公贵胄江湖豪侠趋之若鹜,二位,我这有笔买卖,不知有没有兴趣?”三人说到这嘀嘀咕咕声音竟越发小了,便是坐在邻桌的少年拉长了耳朵也听不清说的什么,无奈与小女孩唤来茶摊老板结了账便回了酒楼。 少年与小女孩一前一后进了小女孩房间,少年拉着小女孩一屁股坐下,嘱咐道:“冰歆,咱们消化一下,等会再出去探探。”竟是不知何时套出了小女孩姓名,冰歆颔首,面色微红,扯出自己被少年握着的手,少年悻悻然,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小冰歆害羞的样子倒挺好看的,将来讨作媳妇也挺不错,嘿嘿!”拿出自己那枚紫色戒指,正色道:“方才听他们所言,这戒指应当是那所谓的紫山书院信物,想不到这东西这么抢手,”不禁又想到那神秘女子的实力与身份,道,“你说咱们要是把这戒指卖给刚才那几个人值多少钱?他们可说了好多大人物抢着要呢!”冰歆不知为何与少年一起相处虽时日不多,却觉亲近,与旁人时完全不同,不然也不会今早被他骗了姓名,瞥了一眼道:“你刚才怎么不说?”少年一副计谋得逞的笑容,冰歆顿时明了,少年总是故意引自己答话,对此似乎颇有成就感。闲聊片刻,二人最终决定将冰歆手上的戒指存放在房间内,毕竟这里有屠坐镇,不会轻易丢失,二人在外打探,纵使不慎丢失了少年那枚,留有一枚,尚有机会。另一房间内,屠于榻上正襟危坐,气息吞吐,打坐运功,少年与冰歆的对话尽收耳中,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倒是有模有样。忽而屠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淡淡杀气,双眸微阖,望了望冰歆房间方向,思忖片刻,不再理会。 冰歆邻间客房内,一名中年男子贴着墙壁细细探听着动静,片刻后,中年男子出了房间,沿着楼道行至对面一间客房,轻敲三下,重敲一下,房门应声而开,男子闪身进了房间,房内坐有三人,其中一男一女正是昨日包厢内那对男女,另一人则是一位老妇人模样,面容慈祥,叫人亲近,见了男子,老妇人问道:“如何?”男子点了点头,老妇人向那一男一女道:“这单生意我们接了,定金六千两,余下的一万两事成之后结清,两位意下如何?”男子爽快递上六张银票,道:“事成之后,如数奉上。”女子则是奉承道:“金婆婆的实力毋庸置疑,我们可就等着婆婆的好消息了。”中年男子接过银票,确认无误,老妇人笑道:“两位出手阔绰,三日之内必定有好消息,老婆子先行告辞了!”说罢便与中年男子齐齐出了房门,老妇人佯作咳嗽,男子扶着老妇人,二人向冰歆邻间客房而去。 二人走后,女子道:“大哥,为何我们不直接出手,两个小娃儿何足挂齿?凭我们的实力,对付他们,轻而易举。”男子沉声道:“星儿,此地可不是天门关,我们出来时父亲嘱咐不得轻易生事,若是惹了祸事,可不会轻饶。”顿了顿道,“要知道紫山书院信物向来一物难求,据传书院内也仅有寥寥数人有权授予外人,所以能得到信物之人非富即贵,绝不简单,如今咱们要强取这紫山书院信物,自然不能出了纰漏,更不能亲自出手,由他们出手,一可以隐藏咱们身份,二可以让他们去探探虚实,如若不行,可另行行事,一举两得。”星儿称叹道:“大哥想的真周到,难怪爹一听这次有你作陪就答应放我出来了。”男子笑道:“你啊你,总想着往外跑,江湖之事哪有这么简单,可不要以貌取人,不然最后吃亏的总是你。”“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还有大哥你吗?”女子撒娇道。二人闲聊一阵,女子便回了自己房间,男子则是面色凝重,脑海中一道倩影挥之不去:“很快,我就可以再见到你!” 西边关界,牛蛮山。 浓浓的血雾笼罩着大战的山谷,山谷内石壁上,巨大的爪痕和坑洞随处可见,整片山谷混杂着异兽与人类的血液,血气升腾,便有了这血雾景象。山谷中,血面男子与天玑子众人拜倒在地,身前便是一团浓的化不开的血雾,整座牛蛮山血气隐隐间向此聚集而来,血雾中隐约可见是一名青年男子,面容俊异,眉心一道赤纹若有生命一般跳动不息,男子凌空盘坐,呼吸均匀,好似陷入沉睡一般,场下众人却是屏息凝神,不敢露一丝不耐之色。终于,男子睁开双眸,眸光开合间射出一道赤色精光,深深吸了口气,山谷内血雾一下子鲜活了起来,四面八方钻入了男子身体,不多时,山谷内便只剩下干瘪的尸体与微弱的清风。 血面见男子醒来,激动道:“恭迎师尊!”男子随意道:“起来吧!”血面与天玑子等缓缓起身,却不料男子冷哼一声,血面整个身子如同炮仗飞了出去,落在远处,血面踉跄起身,跪倒在地,道:“师尊恕罪!”天玑子等不觉冷汗直冒,只觉六道魔尊果真如传闻一般性情怪异,喜怒无常,躬身众人一旁,不敢言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四章 仆役 原来这神秘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两百多年前江湖赫赫有名的魔道尊者——六道。传闻魔尊六道天资聪颖,却心性怪异,少年成名,而后拜入天山玉虚道人门下,与紫山相比,那时天山虽是江湖后期之秀,但崛起之势惊人,天山玉虚道人更是超凡卓绝,传言其武道修为已不弱于当时紫山圣主,六道本就聪慧过人,又拜入名师门下,修为一日千里,二十五岁那年便打败了傲剑山庄庄主,名列江湖榜十大高手之首,然而六道要的根本不是所谓的虚名,所追求的只是武道的巅峰,而后六道更是四处挑战隐世高手,惨被击败,六道回到天山,闭关不出三年有余,出关之日便自创了六种惊世武学,再次前往挑战,一战成名,却因招式过于狠毒,失手错杀了老前辈,被师尊玉虚道人带回天山面壁思过十年,十年的时间内,魔尊六道心性随着武学的精进越发怪异,十年后,出关的第一件事便是挑战自己的师尊,天山玉虚道人,据传,玉虚道人为此心痛不已,最终决心与魔尊在天山之巅一决胜负,不让任何人观战,且无论胜败不允许门下任何人追究此事,那一战天山门人不曾亲眼见到,只听得声势浩荡,若天雷滚滚,惊世骇俗,七天之后,魔尊步履踉跄地下了山,而玉虚道人却没了踪迹,天山门人愤怒不已,纷纷追剿魔尊,奈何实力悬殊,最终不过成为刀下冤魂,偌大的天山一日之间凋零碧落,断壁残垣,一时间天下震惊,兼之其拥有六种武道绝学,行事成魔,江湖人便称其为六道魔头,而他自己听闻之后则是宣告天下自封六道魔尊,万世不朽。数月后六道魔尊伤势大好,便剑指紫山,扬言要击败紫山圣主,成就当世最强,而江湖中不乏有心人冒称魔尊仰慕者声势浩荡征讨紫山,与紫山的拥护者在江湖之上针锋相对,一时间掀起无尽腥风血雨,最后一战魔尊败阵,拖着虚弱的身子下山,却不料遭人暗算,而后千方百计将其封印在这远古异兽体内,静待他日。却不想今时今日被这魔尊弟子以万人血肉为引,以解灵阵破开封印,对于天玑子等活了一百年的老妖怪来说,这六道魔尊才是真正的老妖怪,哪里敢有丝毫不敬。 六道望着踉跄起身的血面,一字字道:“你确是得了本尊传承,但师尊二字你还不配?”血面嘴角溢出丝丝鲜血,闻言却不敢有丝毫不敬之色,陡觉一股无形吸力,整个人便被六道摄了过去,六道手掌覆在血面头顶百会穴,血面脑海中众人与银发大战景象清晰呈现在六道眼前,而一旁的天玑子等却丝毫看不见。顷刻,六道喃喃道:“竟不是紫山圣主?”瞟了一眼天玑子等人,又转向血面道,“罢了,总算你有心,助本尊破除封印,本尊一向恩怨分明。”说罢指尖凝聚一颗血色气丸,隔空打入血面体内,血面面色一震,整个身形被一股血气环绕拉扯,周而复始,良久,恢复了平静,天玑子等虽瞧不出其中蹊跷,却感觉到血面气息竟凭空提升了一大截,不由得对魔尊六道手段惊叹不已。 “老家伙,没想到本尊能提前破除封印,希望你还没有死!”六道一步迈出,人已在数百丈开外,众人眨眼间望去,魔尊六道已是没了踪影。天玑子上前道:“门主?”血面面色一沉,道:“你等且回门中镇守,没我命令,不要轻易出手。”而后让天玑子附耳,将血蛊法门告知,而后追随六道方向而去,天玑子回身向众人道:“我们走!”其余众人如今受制于人,只得与天玑子一同离去。 西边关界高空。 数百丈的远古异兽肉翅扑腾,瞬息百里,不多时整个西边关界由上而下望去仅有一方锦盒大小。异兽背上小兽昏沉,气息微弱,花妖盘坐一旁,用周身真气护住小兽身躯,以免高空受寒,银发望着身下异兽,回想起山谷一战,从异兽血肉内破体而出之人,面有异色,喃喃道:“关内看来有得热闹了,想不到这异兽体内竟然封印着一位大人物。”异兽似听到银发言语,清啸一声,似催促,似不满。银发笑道:“放心,我既答应救牠,自然有十足把握,不过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异兽巨大眸子转动,似听懂了一般,长啸一声,更快了几分。一个时辰后,异兽按着银发指引落在一处山谷内,谷内空旷辽阔,花林草木,好不茂盛,右侧一条磅礴河流湍湍不息,数百丈的巨兽在也不过占了这山谷十分之一。银发落了下来,命花妖将小兽扛下来,放在平整草地上,花妖心中哀嚎:想我藏金谷大谷主花妖在南荒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竟然沦落到搬运打杂,可悲可叹!花妖埋怨间,突见远处一座木屋内一名男子端着几个药瓶走了过来,见到这数百丈的异兽竟视若无睹,花妖定睛望去,只见此人面容僵硬,双目呆滞,样貌倒是有几分熟悉,细想之下,不由大惊失色,这人不就是数年前神秘失踪的江湖榜排行第三的独孤天月,此人年纪轻轻,武道修为便已臻大成,不弱于那些隐世的老妖怪,数年前此人秘密前往关外,之后便神秘失踪,江湖传闻,有人说是隐世修行,有人说是遭人暗算,总之就是数年不在江湖出现,不想竟然在此处。一时间花妖心绪万千,难道自己一辈子也要呆在这里端茶递水,不见天日。 “当然不是!”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花妖愁绪正浓,闻言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忽然反应过来,顿觉周身汗毛根根竖立,一时间定在原地,惊骇莫名。银发望着花妖道:“你不用端茶递水,那是他的任务,你以后的任务是那些花草树木,而现在则是这只小兽,如果牠死了,你会死的更惨。”花妖周身一凛,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对银发不禁多了几分恐惧,哪敢不从,以周身真气护住小兽心脉,配合银发撒落药粉,小兽身上伤口慢慢开始愈合,口鼻间呼出一团白雾,异兽见此长啸一声,亲昵地蹭了蹭小兽,小兽慢慢地睁开了双眸,发出微弱的声音。 “这几日你的任务就是照看这只小兽,这些药粉,每日早中晚三次涂抹在小兽伤口,若出了差错,牠可不会放过你。”银发指了指头顶数百丈的异兽,异兽巨大的头颅缓缓贴近,花妖不由得想起自己弟兄惨死景象,慌忙允诺,银发又对异兽道:“七日内你就待在此处,待牠痊愈之日,便是你履行诺言之时。”异兽晃动巨大头颅,表示应允,而后就近轻轻趴在小兽一旁,饶是如此,庞大的身躯还是让整个地面震颤不已,花妖额头冷汗直冒,尽心尽力将周身真气打进小兽体内,只盼着小兽快些复原,结束这煎熬的时刻。 银发安排妥当,不再理会,返身回了木屋,命独孤天月帮小兽与花妖造个棚子,遮风挡雨,以免伤势恶化,自己则是盘膝而坐,凝神屏息,周身青光升腾,神游万里,找到了万里之外的屠。万里之外,垚关酒楼房间内同样盘膝而坐的屠陡然睁开双目,周身泛起阵阵青光,道:“主人!”二人竟是相隔万里传音交谈,此等手段简直骇人听闻。银发听完屠所言,道:“也好,冰歆虽小,也需要磨练,且静观其变,除非冰歆有生命危险,否则你不得出手。”屠应声允诺,而后周身青光褪去,一切恢复正常。知道少年与小女孩如今关系日渐亲密,银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道:“正好成为冰歆的第一块磨刀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五章 交易 大陆极东,海浪翻涌,不断地拍击着海岸,咸湿的海水掺杂在空气中,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圣主随着盗圣二人沿着海岸亦步亦趋,盗圣在前口中喃喃,似在掐算什么,丈量一番,盗圣脚步一顿,道:“是这里了!”圣主心中一惊,而后似陷入回忆,叹道:“师姐,你终究还是舍不得师尊。”回首望去,身后一座紫气环绕山峰高空耸立,似凭空长在那里一般,圣主眸中泛起淡淡紫气,与山峰隐隐间竟有相互呼应之感,此地竟是紫山所在,不知为何盗圣方才却对那奇异山峰视若无睹,完全看不见一般,只一心带着圣主奔海岸而下,二人脚踏七星,步走阴阳,不多时,面前结实的海岸壁竟然凭空现出了一处洞口,圣主叹道:“师尊常常夸赞师姐奇门之术,今日一见,果真不凡。”盗圣领着圣主进了洞口,盗圣对着右手边成人腰椎位石壁强弱各敲几下,洞穴内凭空出现了亮光,圣主一眼望去,便知那亮光并不是火把,而是一颗颗夜明珠,只是平常被奇门阴阳之术遮住了光亮,洞穴因靠近海岸,地上有些潮湿,二人皆非常人,自然不会有不慎滑倒之事,只是盗圣无意之间回头望去,却见女子在这潮湿的道路上脚下步步生莲,不着地分毫,离地半尺凭空踏步而行,盗圣不由得对女子实力愈发敬畏,心中更多了几分猜测。 终于,二人沿着石路至洞穴深处,面前便是一道石门,石门两侧深深嵌在石壁之中。盗圣停下脚步,向女子躬身道:“前辈!”还未来的及相问,圣主便道:“此间事了,记住你的承诺,最重要的不是她吗?”盗圣心中愈发确信眼前之人恐怕便是传说中的当世至强者紫山圣主,只是任谁也未曾想到紫山圣主看上去竟如此年轻,虽然相传武道大成者可延缓生命衰老,驻颜芳华,可面前女子实在太过年轻,也难怪盗圣从一开始便未敢猜想。女子正色道:“姓与名不过一种称谓,凡夫俗子始终跳脱不开。”又嘱咐道,“活死人虽为一种假死状态,但意识却是清醒的,常人若是进入此种,只隐约听见声音,而心神强大之人则会保留完整意识,进去之后当我完全不存在,至于你承诺之事,这有三件锦囊,从她醒来开始,做完一件方可拆解下一件。”圣主递过三件锦囊,却见盗圣面色微红,心间一转,便知所以然,打趣道:“看来你才知道里面那人是听得到的,看来你说了不少心里话。”盗圣尴尬不已,圣主却又嘲笑道:“大好男儿,敢爱敢恨,可笑!”而后不再理睬,只见圣主莲指轻点几处,石门应声而起,门内与门外潮湿狭窄不同,倒别有一番天地,十分宽敞亮堂,正中一石台之上,一名婀娜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面色红润,好似睡的正香,女子身子周边还有些许奇花异草发出阵阵异香,效用非常。圣主打量一女子番,心道:“师姐,也算此人有心了。”而后示意盗圣,盗圣与往日一般坐在一旁,与台上女子自顾自说起了话,说的便是自己又找到了什么奇药,以及自己有趣的江湖经历,不经意间发现女子眼角几不可见触动一下,盗圣顿觉圣主所言果然不假,想起自己往日诉说情肠,不由得脸色微红,心中却是有些激动不安。圣主右掌悬空覆在女子面门,真气由上至下将女子团团裹住以温润静养,女子面色涌起一阵短暂的潮红,而后一切便恢复了原状。 垚关,屠三人所宿酒楼内。一大清早屠便尾随少年与小女孩出了酒楼,金婆婆与中年男子紧随其后,二人相谈,假装抓药,出了酒楼,中年男子小心翼翼跟上屠的身影,老妇人金婆婆则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一处茶楼,径自进了一处包厢,包厢内一名糙脸大汉正独自品茶,却正是昨日清晨少年偷听谈话那三人中的那人。金婆婆与糙脸大汉明显相熟,也不客套,相对坐下后便递出两张银票,嘿嘿笑道:“老婆子累死累活,你倒好,嘴巴一张就是两千两,喏,这次的佣金。”糙脸大汉接过银票,道:“金婆婆,这些年来给你拉的活你赚的还少?你吃肉我不过是跟着喝汤而已。”话锋一转,谨慎道:“这次的金主身份不凡,别说我没提醒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金婆婆笑道:“老婆子明白,放心,绝不砸了你胡汉三的招牌。”糙脸汉子便要离去,行至门口,似想起什么,道:“听说紫山书院近几年派了精英弟子追查信物之事,此番行事小心谨慎些!”金婆婆一听,笑道:“多谢提醒!”目送着糙脸大汉离去,金婆婆将手中茶一饮而尽,道:“紫山书院!这倒是个麻烦。”想起糙脸大汉所言,道:“嘿嘿,看来得加点价钱才行。”金婆婆整理了思绪,便出了茶楼循着同伴的暗号标记追去。 茶楼大堂内,金婆婆才出茶楼,角落里两男一女三人相视一眼,各有异色。三人模样倒是年轻,领头男子容貌俊异,锦衣玉帛,气度着实不凡,女子则是小家碧玉,秀丽可人,余下那名青衣男子模样倒是不错,不过与领头男子一比不免逊色不少。女子对青衣男子道:“叶师弟,方才险些被那人发现,你能不能沉住气,毛毛躁躁,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叶师弟反驳道:“我是怕他们跑了,他们脚力不弱,慢一分可就追不上了。”女子笑道:“放心,我在那茶楼口洒了些香引,有我的小宝贝在,他们跑得了?”不知何时女子手上一只紫蝶翩翩飞舞,叶师弟笑道:“白师姐,那么多人中了你的香引,你这宝贝能分清楚哪跟哪?”白师姐白了叶师弟一眼:“常人与高手的脚力是不一样的,笨死了!”锦衣男子打断二人道:“叶师弟,白师妹说得对,你还是沉着一些,那金婆婆是杀手榜排名第九的人物,实力不俗,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白师姐道:“是啊是啊,小师弟,金婆婆可是暗杀过一流高手的杀手,对付你这样的,两根手指头就够了。”叶师弟忿忿,便要反驳,白师姐忽而对锦衣男子道:“陆师兄,羽心凌呢?”锦衣男子与青衣男子听到这个名字,神色间皆是有些异样,白师姐见状酸酸道:“陆师兄,她是不是又擅自行动了?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多厉害似的。”锦衣男子咳嗽两声,缓解尴尬,叶师弟却反驳道:“羽师姐的实力你比得过吗?”“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被美色迷得云里雾里,不跟你计较。”“好了,别吵了,”锦衣男子怒喝一声,二人皆是一震,不敢多言,锦衣男子道:“羽师妹行事向来自有分寸,她只是不擅于团队合作,我们还是速速跟上那金婆婆,白师妹,此事就拜托你了。”白师妹嘟囔一声,便让掌上紫蝶自行飞舞,紫蝶盘旋一阵,径自对着茶楼外而去,三人则是紧随其后,出了茶楼,奔西而去。 一晃五个时辰过去,日落斜阳,渐入黄昏,屠暗中跟着冰歆与少年几乎逛遍了整个垚关西部,却有些猜不透少年意图,五个时辰内少年领着冰歆不是吃就是逛,偶尔喝点小茶,打个盹,好似已经忘记了紫山书院这回事,这会又领着冰歆上了一处高楼,欣赏起夕阳与晚霞。饶是如此,杀手出身的屠并没有失去耐心,静匿一旁,身后不远处两名杀手的气息游离不散,显然一直跟到现在,而更远处多了几股不明身份的气息,屠不禁起了兴致,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越来越热闹了。”只是这笑容不知为何竟与银发有几分相似,诡异非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六章 拍卖 垚关西部高楼之上,少年与冰歆并列而坐,望着远方红如火的夕阳与晚霞,少年突然问道:“你不奇怪为什么我带你闲逛了一天?”冰歆摇了摇头,道:“你有你的想法。”少年定定地看着冰歆,左看一番,右看一番,看的冰歆脸有些发红,少年啧啧道:“之前见你面无表情以为你是个傻子,你一句话不爱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现在看来你很聪明嘛!”而后不经意斜睨了一下高楼下方,轻声道:“紫山信物如此贵重,恐怕被贼人盯上,今日咱们四处瞎逛,试探一番,果不其然”冰歆问道:“发现什么?”少年嘿嘿一笑,而后故作神秘道:“我发现你不仅长得漂亮,还很聪明。”冰歆一下子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年拍手道:“就是嘛,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冰歆心中感动,道:“谢谢你!我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了,”抬起头望着天空,脑海中却不断闪过灭门惨祸的记忆碎片,心头喃喃道:“但是我忘不了那一切,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只剩下仇恨。”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女孩,少年对面色痛苦的女孩轻声道:“傻丫头,就算心中如何痛苦,但是还是要努力笑着活下去啊!”冰歆侧过脸望着少年,却说不出一句话,眼眶泪水忍不住滴落,一股暖流在心底激荡,温温的,很贴心。良久,冰歆情绪渐缓,却是慌忙抽离了手掌,冷冰冰地道:“你懂什么?”好似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只有微微发颤的手指昭示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少年看在眼里,也不揭穿,更不辩驳,自顾自沉声道:“很小的时候我就被丢弃在凤阳城街头,饿了哇哇大叫,是老家伙把我捡了回去,照顾我,把我养大,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是在我心里,老家伙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有一天老家伙离开了我,我想我不会孤单一人活在这世上,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失去了很重要的人,这感觉就像我无数次回忆起自己被抛弃的景象和无数次幻想老家伙离我而去二者相互交错的滋味,那是恐惧、孤独、不安和绝望的滋味。”少年深沉地低下头,冰歆听了少年的诉说只觉句句砸在心头,少女的心灵终究这一刻撕下了伪装的外壳,冰歆主动握住了少年的手,两颗伤痕累累的心此刻紧紧地靠在了一起。“所以啊,”少年恢复了笑容,对女孩道:“以后要多笑一笑,为了我!”女孩望着少年灿烂笑脸,轻而缓地点头道:“嗯!”这一刻,夕阳的余晖洒落高楼之上,二人的背影好似印在这一方天空,成为一幅永恒的画卷。 西边关界关外,神秘山谷。 花妖正孜孜不倦地以真气温养小兽,独孤天月则是木讷地搭起棚子,巨兽这会也打起了盹,整片山谷一派祥和宁静景象。蓦地,整片山谷一阵剧震,远处,木屋内银发一声痛苦的咆哮,整个木屋瞬间土崩瓦解,木屑横梁飞散开来,银发盘状若癫狂,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双手不停地抓着空气,与之前冷酷模样简直判若两人,青色真气不断从银发体内喷涌而出,周遭一切花草树木尽皆化作乌有,花妖真气运转正到关键时刻,动弹不得,独孤天月傻愣愣被气浪掀翻在地,眼看要命的青色气芒便要波及此处,巨兽第一时间挡了上来,仰天发出一声巨啸,颤动的山谷顿了一刹,身下独孤天月与花妖二人直接被震晕过去,银发受此一击,竟逐渐恢复神智,静立良久,对巨兽道:“这一次是我欠你的。”巨兽口鼻间呼出一口热气,眸子瞟了瞟地上的小兽与花妖二人,眼神似有不满。银发手掌将两道青光分别打入花妖与独孤天月体内,二人昏昏沉沉醒来,银发上前对小兽查看一番,而后单掌覆在小兽心脉处,以自身真气稳住小兽伤势,巨兽见银发亲自出手,这才罢休,趴在一旁,却再也不敢分神打盹,生怕眼前这个人类再度失控,醒来的花妖面有惧色地望着银发与巨兽,心中呐喊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垚关高楼下,隐匿暗处的屠从见到女孩冰歆与少年主动握手一刻突然失控,一代高手,如爬虫一般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抽搐起来,还好地方隐蔽,不然早就一大群人围观过来。屠身后金婆婆与中年男子见屠气息突然凌乱不堪,便要下手,惊觉身后竟有不明气息隐匿,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屠从地上爬了起来,逐渐恢复了正常。后方锦衣公子等三人也是莫名其妙,这看上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说发疯就发疯,叶姓弟子被吓了一跳,险些露了身形,锦衣男子与白姓女弟子皆是愠怒地看了一眼叶姓弟子,显然是责怪他露了气机,叶姓弟子自知理亏,低下头去,再抬头望去屠早已恢复正常,只是隐隐间屠的眸光望向三人所在,叶姓弟子只觉被一头饥渴嗜血的野兽盯住一般,浑身发毛,锦衣男子与白姓女弟子虽然强作镇定,但眼神中的慌乱还是暴露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好强的杀气!”金婆婆在屠起身回眸的瞬间便感受到一股凌厉至极的杀气,显然是对方恢复意识瞬间不自主散发出的气机,如今前有强敌,后有伏兵,此地人多眼杂,金婆婆心道不妙,示意中年男子,二人悄然退去,静待时机。 高楼上少年完全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几多风波,拉着女孩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此刻女孩明显与少年更亲了几分,随少年下了高楼,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一个拍卖场,拍卖场外贴着告示,写着部分拍卖物品以及拍卖时间,少年带着女孩便要进去瞧瞧热闹,不料被看门的拦了下来,挥手赶道:“去去去,小屁孩,一边玩去。”少年大剌剌地道:“你当小爷是要饭的?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说罢偷偷拿出紫山书院信物戒指,只让那守门的一人瞧见,守门人一看,戒指材质不凡,做工精致,忙换了笑脸,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少年见守门人换了嘴脸,心头却嘀咕道:“这么大的拍卖会所,守门人也不知道这戒指来历,只能希望里面有识货的人了。”脸上却是呵斥道:“小爷不与你计较,下次招子放亮点。”女孩在一旁见少年装模作样,好不可笑,少年差点破了功,拉着女孩顺着人潮进了拍卖场。 屠随后而至,也不啰嗦,甩给守门人一锭钱银,大步走了进去,守门人刚挨了一顿训,突然又得了赏钱,喜不自胜,拜谢不已。远处,绕了一圈的金婆婆与中年男子发现屠三人进了拍卖场,二人江湖经验老道,深知此等规模拍卖会所靠山必定势力惊人,且有高手坐镇,自然不敢尾随入内,万一被发现大打出手,到时候恐对自己不利。不过一路下来,二人倒是试探出身后三人大概身法实力,便于拍卖场斜对门寻了一处茶摊,进了内堂,寻一绝佳角落,即可监视拍卖场,又可观望大街左右,二人眼色交汇,静待时机,一是等待那三人从拍卖场出来伺机出手,二则是解决一路追过来的尾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七章 血脉 拍卖场内人潮拥挤,摩肩接踵,好不热闹。一眼望去,非富即贵,人潮之中,少年与女孩因衣着格外普通而引人注目,尤其是女孩虽年岁尚有,稍显稚嫩,但着实是一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一时间,二人倒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少年领着女孩左绕右绕来到靠内一隐蔽处,外有两名守卫,偶尔对进入之人查验着什么,少年对女孩道:“等我会。”而后径直走了上去,女孩见守卫先是拦住了少年,少年神秘向二人展示了什么,二人便放了行,少年进去之前还不忘回头对女孩眨了眨眼。良久,女孩一个人在外面静静地等着,少年却还未出来,正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隐隐听见有人在那里喊叫:“外面打起来了”“怎么回事,那么远,嚷嚷什么呀”一时间人头攒动,不少人向大门口而去,争相观望。女孩如今一颗心只系在少年与报仇之上,自然不会去凑那热闹,身边陆陆续续走了些人,女孩倒觉得轻松了不少。忽然身后一只手掌伸出,轻轻拍了女孩一下,女孩却丝毫不慌,仿佛早已知晓身后之人是谁,转身问道:“你怎么从后面出来了?”手掌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少年,少年倒是一脸惊讶:“你怎么只道是我,你后面难道长了眼睛?”女孩嗔怒,道:“去你的!”而后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就这样,好像总能亲眼看到自己身后一样,不过太远就不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是不是有暗门?”少年不禁赞叹:“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哎,外面怎么回事?”女孩随意道:“说是有人打起来了,这不,好多人去看热闹。”少年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一声铜锣响起,回荡在整个拍卖场,少年拉着女孩便进了拍卖会堂。 拍卖会堂外有几名小厮发放号码牌,众人领了牌子才能入内,少年与女孩领了两张,进了会堂。会堂比外面宽敞了十倍有余,中间是一个直径二十丈的台子,台子后面是拍卖品出入通道,四周环绕设立了层层座席,一眼望去,可接纳三千人左右,坐席之上分八个方位设有包厢,明显是给身份地位显赫的人准备的。人影绰绰,众人纷纷入座,少年按着手中的牌子与女孩坐了下来,少年望了一眼下方台子,道:“这敢情好,看的清清楚楚。”人潮之中,少年一眼便看见一名中年男子,少年指着那中年男子问道:“冰歆,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女孩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去,不觉有异,却也问道:“谁啊?”其实若在旁人看来这个问题是不是傻,素昧平生,哪知道是谁啊,要是换做以前,女孩肯定是嗤之以鼻,不会理睬,不过如今二人关系日渐亲密,这男女之事,无非你情我愿,当然也就不存在傻的问题了。少年神秘道:“那是看场子的,”又胡乱指了一通,念叨道:“一c二c三c四c五c六c七c八,厉害,果然是大场子,八个隐藏高手坐镇,敢闹事那是找死。”口中啧啧感叹不已,,女孩打断了他的思绪,问道:“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少年大剌剌道:“那是,老家伙带我多少回了,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子。”女孩见少年仿佛还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问道:“那你们是买东西的还是卖东西的?”少年环顾四周,挥手道:“不是,”突然好似回了神,讪讪道:“我们只是帮他们送东西的,偶尔拿点。”女孩好气又好笑,敢情少年是毛病犯了,想起以前跟着老家伙做的“好事”了。 铜锣再次响起,会堂内嘈杂的声音瞬间被这锣声盖过,一名紫衣年轻女子走上台来,宣读了一下会堂拍卖的规则,然后形容了一番拍卖品的大小c材质,说得似是而非,吊人胃口。终于,第一件拍卖品端了上来,九品雪参,巴掌大小,晶莹剔透,底价五百两,一百两起拍,少年饶有兴致望着女孩,道:“冰歆,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听到这台上报价,吓得我手都抖了,这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两,平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女孩随口问道:“那他们挣多少啊?”少年左看右看,啧啧道:“看不出来,冰歆,你以前是个小富婆吧!?”女孩白了少年一眼,懒得理睬,少年嘿嘿一笑。“借过!借过!”突然,身前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走过,女的一身锦缎玄衣,年轻貌美,气质出众,令人为之侧目,男子年龄稍长,相貌普通,而且浑身酒气逼人,引的周遭人议论纷纷,女子则是一直向众人道歉,美人当前,众人也不好深究,只得纷纷让开道路,二人径直走到少年与女孩左侧坐了下来,周围人众赶忙找了其他空位,如避瘟神,一时间偌大一片只坐了他们四人,玄衣女子诧异地望了少年与女孩一眼,道:“你们”少年忙摆手道:“我们俩懒得动!”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到那邋遢男子少年莫明地心中悸动,少年不动,冰歆自然也不动,玄衣女子见此,不再理会,关切地问那男子:“胡大哥,你怎么样?”邋遢男子也不答话,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酒瓶,咕咚痛饮两口,似乎周遭所有一切于他而言毫无干系,少年正好奇这会堂竟无人干涉此事,猛地隐约听见旁人嘀咕:“这不是关首的千金顾大小姐吗?那酒鬼是何许人物,竟能让顾大小姐如此?”“你没听说啊,这顾大小姐三年前从哪里捡了一个烂酒鬼,还带回了垚关关首府,视若珍宝。”“天啊,竟有此事,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嘘,你们小声点,不知道这是哪儿,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不由一惊,想不到眼前这玄衣女子竟然就是垚关关首顾啸天的女儿,却不明白为何如此身份的人物放着包厢不呆,跑到这里来找不痛快,想来是那男子的缘故,少年深深望了男子一眼,无独有偶,无意之中男子眸光也瞟向这边,二人眼神交汇,少年不禁周身一震,那是一双充斥着无尽的空洞的眼睛,少年记得老家伙说过,这种眼神只会出现在一种人身上,那便是生不如死c生无可恋之人,与女孩之前不同,那时女孩心中尚有仇恨支撑着自己,而这双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一个人心死了,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说的大抵便是此人吧。 台下拍卖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九品雪参最终以一千五百两被人拍下,第二件拍卖品是一副古画,紫衣女子宣称此画既是名作也是某宝藏的地图所在,拍卖场声誉不凡,虽然时有夸大,但却不会做假,众人一时间纷纷举牌,欲拍回家一窥究竟。“你是谁?”邋遢男子忽然盯着少年问道,玄衣女子惊讶不已,盯着少年若有所思,少年一惊,故作镇定道:“那你又是谁?”二人心中皆有些异样,玄衣女子与女孩则是有些不知所云,倒是玄衣女子不愧是大家千金,道:“小公子,看来你与我这位大哥倒是有些投缘,不知可否上去共饮一杯?”少年一时间有些茫然,冰歆见状,便要回绝,少年却回道:“当然!”冰歆察觉少年有些异样,却也不再多说,陪着少年随玄衣女子一齐上了楼上包厢。包厢内,四人相对分坐,玄衣女子屏退下人,望了面色异样的男子,而后给少年斟上一杯水酒随意问道:“小公子是哪里人?”少年一路上来心绪恢复不少,道:“江湖人!”玄衣女子嫣然一笑:“小公子别误会,我们只是想与小公子交个朋友。”少年一副受宠若惊模样道:“岂敢岂敢,能与顾大小姐交朋友,荣幸之至!”冰歆在一旁看二人你来我往,好不有趣,不禁笑了出来,而此时,台下第五件拍卖品已经端上台来,紫衣女子神秘介绍一番,宣称此物是第一次出现在拍卖场所,单这一项便吸引了众人目光,要知道这偌大的拍卖场多年各种奇珍异宝c神兵利器,什么没拍卖过,今日却说此物是第一次出现在拍卖场,如何不叫人注目。玄衣女子似乎也起了兴趣,向下望去,少年则望着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心头暗笑:“乡巴佬,小爷给你们涨涨见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八章 出手 冰歆见少年一副得意洋洋模样,暗地里掐了少年一下,少年这才收住。玄衣女子见两人情义不凡,两小无猜,不禁心有所感,望了男子一眼,奈何男子此刻除了喝酒便是偶尔打量少年,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没在意伊人心意。台下紫衣女子终于掀开了遮挡,玄衣女子定睛望去,竟是一枚雕工精致的紫色戒指,颇为惊讶,道:“竟然是此物!”少年听在耳里,心中一动,假意问:“顾姐姐,不知此物是何名堂?”玄衣女子道:“紫山书院的信物戒指——幻戒。”“幻戒?”少年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毕竟他与冰歆虽知是紫山书院信物,却不知名头,冰歆见到幻戒先是一惊,而后便明白了少年心中所想,玄衣女子笑意盈盈道:“小公子你没听过幻戒,那你应该知道紫山书院吧?”少年不知为何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强作镇定道:“确实不知。”玄衣女子则道:“那小公子你可要拍下来好好看看,到时我再替小公子好好介绍一番,想来小公子不会让那幻戒落到他人之手吧?”少年心中嘀咕:“这女人莫非早知道那戒指本来就是我拿去拍卖的?奇怪奇怪!”却见玄衣女子独饮一杯,少年举杯道:“那是自然,顾姐姐怎么一个人喝酒,来,我陪姐姐喝一杯。” 垚关关首府,厅堂之上,一浓眉男子仰望天际,愁绪渐浓,身后一美貌妇人上前道:“啸天,你还是管管月儿,她一个清白姑娘跟着那人三年,外人说了多少闲话,关键是那人早已心如死灰,月儿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顾啸天叹了口气,道:“夫人,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但是咱们的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看起来知书达理,但是性子死倔,认准了就不会回头。”妇人急眼了:“不行,啸天,你得想想办法,让那人消失一段时间,月儿找不着他,过个几年,说不定就回心转意了,哪有这样耗费大好青春在一个废人身上的。”啸天沉默不语,纵然他身为垚关关首,一方诸侯,权势在握,对自己的女儿却深感头痛,无计可施。正此时,府外忽然来报:“有两人人强闯关首府,已经伤了好多守卫,连岳总管也受了重伤。”顾啸天一听,心中一惊,岳总管怎么说也是江湖一流的好手,竟然这会通报的功夫就受了重创,来人恐怕不简单,顾啸天嘱咐妻子一番,而后大步向府门外走去。 关首府外,两名男子傲然而立,当头一人面容俊异,眉心一道赤纹若有生命一般跳动不息,后一人则是带着半截血面的青年男子,二人四周里里外外围了数十名精锐守卫,地上零散还躺着十来名守卫,翻滚哀嚎不已,府门阶梯之间,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踉跄不已,强忍着伤痛被两名守卫扶着,眸孔开阖,惊骇不已,一招,自己竟然在那血面男子手上撑不过一招,而且当头一人虽未出手,仅是站在那里,无形的威势却压得众人几乎窒息,似一个无尽的漩涡摄取掠夺所有人的心神,深不可测,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破除封印出世的魔尊六道与追随者血面。顾啸天出了府门,被身前两股强大气机吸引,抬眼望去,只觉当头一人模样有些熟悉,却始终记不起来,后面那人却是陌生的很,又见府门前惨状,怒道:“你们是何人,敢到这里撒野?”六道轻抬下巴,问道:“你可是顾世昌的后人?”顾啸天大惊失色,顾世昌不是别人,正是顾啸天家族老祖,老祖云游四海,隐世多年,早已不知行踪,如今不知是否在世,顾啸天实在猜不出眼前这人与老祖有何仇怨,要知道老祖若健在已是年近三百,而眼前这人就算武道有成,驻颜有术,顶多也就百来岁,完全搭不上边,六道将顾啸天神色尽收眼底,道:“说出顾世昌的下落,否则”顾啸天虽不知对方深浅,却不能失了威风,道:“伤我府兵,还敢大言不惭?”身若游龙,右手虚探,一名府兵随身长刀应声而出,顾啸天单臂朝前虚斩,一道十余丈的气芒与刀光一闪而过,声势惊人,电光火石间,六道摆手制止了血面,单掌探出,将顾啸天所有攻势虚握在手中,顾啸天惊觉不对,便要撒手,却发现手与长刀好像长在一起了,无法脱手,六道轻笑一声,真气一震,顾啸天便凭空被人掐住了一般扔上了高空,顾啸天心中骇然,方知对手恐怖,周身真气尽数运转,好不容易挣脱了长刀,气力不继,重重坠落在地,起身之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惊怒问道:“你是谁?”六道诧异地望了顾啸天一眼,睥睨道:“魔尊六道!”顾啸天惊骇难当:“不可能!魔尊六道两百年前已经死了,就算活到现在,也不可能如此年轻,你究竟是谁?” “死?顾世昌那几个老不死的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六道冷笑一声,单掌虚空一抓,顾啸天只觉一股巨大无匹的吸力,控制不住身形向六道滑去,饶是顾啸天年过半百,跻身江湖超一流高手,在此人面前却觉得自己好似婴孩一般,无力反抗。六道单手拿住顾啸天肩头,便要施展,顾啸天心中惊怒,却无可奈何,老祖曾经教诲,武道修行越强,则心神越强,若然被人强行施展搜魂之术,轻则功力大损,重则心神受挫,再难登巅峰。罢了罢了,命也!正当顾啸天闭目哀叹之际,陡然一颗小石子破空流星之势划过,连血面竟也未来得及阻拦,石子直直冲向六道面门,六道面色微变,以左掌在身前虚引,只见小石子在六道掌心飞速转动,发出嗡嗡声响,而后化为粉末,只剩下一道丸子大小的黑色雷气在六道掌心跳动,六道见到石子覆盖下诡异黑气,心道不妙,弃了顾啸天,飞身后撤,却不想那黑色丸子紧追不舍,六道面色愠怒,双手握住黑色气丸,以雄浑真气裹住,只见黑色气丸在六道两手之间翻转跳跃,四处飞窜,终而化为一道黑烟消散。血面见魔尊险些吃亏,大吃一惊,顺着魔尊六道视线望去,只见一名相貌普通,衣衫邋遢的男子相对而立,神色间似有些诧异,男子身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两名女子,却正是顾啸天妻子与女儿,劫后余生的顾啸天见到相救之人大惊失色,竟然是女儿收留多年的酒鬼,但是三年来自己从未在此人身上感受到武道气机,而此刻眼前事实却不由得他不相信。 玄衣女子顾轻月与母亲上前扶住顾啸天退回至邋遢男子身后,关切问道:“爹,你没事吧?”顾啸天反而责怪道:“月儿,你怎么回来了?”又对妻子道:“夫人,不是让你与月儿先躲避一阵吗?”原来出事之际,顾啸天心觉不安,便让妻子由后门去通知女儿,娘俩先寻个安全之所躲避一阵,免得让自己分心,不曾想顾轻月一听强敌上门,便要回来与父亲共同承担,旁人哪里拦得住,邋遢男子也跟了回来,在临近关首府时,邋遢男子突然凭空消失,再相见便已是此番景象。顾啸天与夫人相视一眼,皆是万万想不到邋遢男子实力竟如此高强,却偏偏在江湖上无名无姓,二人不由感叹此番得救还得多亏女儿眼光过人,顾轻月见父亲无恙,对邋遢男子道:“胡大哥!”却见胡大哥面色凝重,不由心中一惊,邋遢男子沉声道:“走!”说罢豪饮一口,周身升起黑色雷光,大步向前,一改酒鬼颓靡模样,霸道无匹,慑人心魄。血面正要说什么,却被六道制止,“有意思!想不到还没找到那几个老家伙,竟然先遇到了一个如此厉害的年轻后生,报上名来!本尊不斩无名之辈。”六道隐隐间兴奋起来,随着情绪变化,真气飞速高涨,尚未出手,气势便已将周遭众人吹飞,仅有几人能勉强站立,邋遢男子却浑然不觉,气势随之越来越强,眸间隐隐闪动着黑色雷光,喃喃道:“一个死人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十九章 羽心凌 垚关西部拍卖场门前,顾轻月与邋遢男子被一妇人唤走之后,少年与冰歆也跟着出来,少年望了望三人离去的方向,遗憾道:“可惜还没来得及问紫山书院在哪?”冰歆也是觉得可惜,本来少年拍回了自己的戒指,并从谈话中得知拍卖场就是垚关关首名下产业,而后聊到戒指来历,少年便要借势打听紫山书院所在,顾轻月却神色匆匆地随着那妇人走了,少年无奈耸了耸肩,对冰歆道:“至少今天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而且这顾大小姐人好像不错,还说下次给我们请酒赔罪呢。”冰歆望着少年道:“你认识那个酒鬼?”少年脸色微变,神色黯然道:“你看出来了?”而后望了一眼那个方向,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没有见过他,却不知为何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冰歆趁机道:“不如我们直接去问问他,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说不定他知道你的身世。”少年闻言整个身子一震,转头低声道:“那种事,我没兴趣。”冰歆见少年神色犹豫,假装不在意,道:“那随你便,可别后悔。”少年不满道:“你怎么不多劝我两句,说不定我就去了。”冰歆笑道:“如果你想去,不用我说,如果你不想去,我说再多也没用。”少年打量了女孩一番,道:“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啰嗦!”女孩却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他,越是如此,少年心间越是发毛,好像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了一般,终于,少年憋不住了,道:“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吗?”女孩俏皮一笑,似计谋得逞后的得意洋洋,少年却低声道:“谢谢你,冰歆!”女孩拉着少年的手,道:“啰嗦,走啦!” 拍卖场不远处隐秘巷尾,人迹罕至,金婆婆与中年男子与那陆姓锦衣男子与白姓女子相对而立,地上叶姓男弟子躺在那里,不知生死,左侧则是一名陌生白衣女子,身若柳絮婀娜,眉似明月弯弯,眼若桃花醉人,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人却让金婆婆与同伴忌惮不已。本来金婆婆与同伴埋伏在茶茶馆内堂,暗里钻了个极小墙洞,计划待锦衣男子三人由茶馆后墙过内堂之时破墙出手,先重创两人,这金婆婆二人确实江湖经验老到,一路下来早已知晓对方必然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以便追踪,故而特地选了茶馆内堂,浓厚的茶叶香气盖住了二人身上的香引,兼之二人身处内堂与三人仅一墙之隔,退一步说,就算躲不开对方追踪手段,对方一时间也无法确定自己准确位置,不敢贸然行动,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就此转换,金婆婆二人便由墙洞确定三人具体身位,出手偷袭,叶姓男弟子率先中招,不知生死,陆姓男弟子倒是警觉,竟躲过了致命一击,不过也受了内伤,三人急忙后撤,金婆婆二人算着那拍卖会一时半会不会结束,眼下对方三人阵脚全乱,正是绝佳良机,便与同伴偷偷尾随,二人皆是成名已久的杀手,隐匿功夫自然不弱,逃亡途中,那白姓女弟子惊觉彩蝶失去了效用,与陆姓弟子相视一眼,决心先找一处地方查看二人伤势,于是一方追,一方逃,便来到了这巷尾,金婆婆自然不会轻易出手,作为杀手,追求的是一击必杀,金婆婆与同伴很有耐心,对方此刻阵脚打乱,明显意志不定,身受重伤,却也只能简单处理伤势,金婆婆瞄准了对方服药的一刹那与同伴齐齐出手,直取要害,却不想关键时刻眼前的白衣女子出现,挡下了二人攻势,二人暴露了身形,便要退去,却被白衣女子一番缠斗,难以抽身,而这时间内陆姓男弟子服了丹药与白姓女弟子也加入了攻势,金婆婆二人一时间更难退去,于是便有了眼前这番景象。 五人分向而立,陆姓男弟子道:“金婆婆,你作恶多端,数次杀害紫山书院记名弟子,夺取信物幻戒,如今又伤我叶师弟,今日断不会放过你。”金婆婆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的黄牙,不屑道:“紫山书院内院弟子不过如此,要不是这女娃儿出手,凭你们几个,哼!还是回去多练几年吧。”陆姓弟子与白姓弟子面色微红,白衣女子则不为所动,道:“陆师兄,白师姐,我攻金婆婆,你们攻那人,速战速决。”话音才落,如惊鸿翩舞,身形飞掠,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雪白晶莹的长剑刺向金婆婆,寒光乍现,金婆婆丝毫不惊,道:“来得好!”手中双刀挥舞,迎了上去,中年男子便要出手偷袭,却被陆姓弟子与白姓弟子封了行动,场上分两处战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胜负,只是那中年男子在二人围攻之下颇为吃力,败象渐露,白衣女子与金婆婆则不相伯仲,金婆婆眼见同伴势弱,一会功夫,身上已添了不少伤痕,心中不由有些急躁,出手间尽是搏命的招式,一时间竟压制住了白衣女子,奈何白衣女子眼光毒辣,偏偏不让她去救援同伴,眼看那中年男子便要丧命在陆白二人剑下,蓦地,垚关关首府方向传来一声滔天巨响,隐隐间众人感觉地面都震颤了一下,高手过招,时机把握便在刹那,金婆婆趁机击退白衣女子,飞身落在另三人之间,双刀齐发,迫开陆白二人,救了同伴抽身退去,说起来慢,实则只在一瞬间,金婆婆与中年男子便已没入高低屋檐,不见踪影。 白姓女弟子忿忿上前,道:“羽心凌,你?”陆姓弟子忙拦住道:“白师妹,刚才一声异动,大家都分了神,这可怪不得羽师妹,今日若不是羽师妹,我等危矣!你还是去看看叶师弟吧。”白姓女弟子冷哼一声,嘟囔两句,也不再多说,陆姓弟子上前道:“羽师妹,今日多亏了你!”羽心凌道:“师兄哪里话,内院弟子本就该守望相助,不过”陆姓弟子正疑惑不已,羽心凌对着右侧某处道:“阁下在旁边看了那么久,喝不下来凑凑热闹。”陆姓弟子与白姓弟子皆是一惊,只见一名面容刚毅,右脸一道长疤的男子飞身出来,道:“姑娘好耳力。”陆白二人惊道:“是你!?”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屠。屠道:“放心,我不是你们的敌人。”陆白二人对羽心凌道:“他就是鬼鬼祟祟跟着那两个少年的人。”羽心凌却道:“他可不是鬼鬼祟祟,”转向屠道:“以阁下的本领,要避开我们轻而易举,只是不知为何要跟踪那两名少年,他们可是手持紫山书院信物的书院记名弟子。”屠道:“受人之托。”白姓女弟子今日本就一肚子气,怒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屠不屑一顾,周身真气一震,无形煞气直冲三人面门,三人皆是一惊,屠道:“我说过,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要做什么事我不会干涉,如果要打,可以试试。”陆白二人望着羽心凌,毕竟她的武道修为最高,羽心凌道:“希望前辈下次不要随意窥视他人。”屠轻笑一声,也不答话,径自离去,白姓女弟子望着屠的身影,道:“真是个怪人。”陆姓男弟子道:“虽然不是朋友,但看来应该也不是敌人。”羽心凌则是低头沉思不语,陆姓弟子查看一番,道:“还好,叶师弟只是昏了过去,伤势不重。”羽心凌道:“先回客栈,你们再帮他仔细疗伤。”陆姓弟子道:“也好,小心那金婆婆杀个回马枪。”白姓女弟子道:“我看是羽师妹害怕叶师弟醒过来纠缠她。”羽心凌不置可否,陆姓弟子道:“白师妹,你少说两句。”白姓弟子别过头,不再多说,陆姓弟子疑惑道:“方才一声异动,声势不小,好像是从关首府那边传过来的,不知发生了何事?”见羽心凌若有所思,便知呆会必然会独自前去查探,也不再多说,三人收拾一番,齐齐回了客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章 平手 垚关关首府后街小巷,少年与冰歆奔着异动方向抄小路赶来,远远望去,只见关首府前几人在那里对峙,隔得太远,并不能看清相貌,但凭借衣着少年还是隐约看见了酒鬼男子正护着顾轻月与另外两人,场上另有两人天上地下,打得如火如荼,难舍难分,出手之快,匪夷所思,少年与冰歆有时完全看不见两人身影。冰歆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少年道:“再等等!”一动不动紧盯着酒鬼男子,冰歆也不再多言,屏息观战。关首府门前,交手二人互对一掌,分而落地,血面上前道:“魔尊!”六道盯着眼前这不速之客,问道:“你又是何人?”原来此时与六道交手之人并不是酒鬼男子,而是一名须发皆白c身广体胖的老者,老者轻抚了一下长须,笑道:“想不到过了两百年,魔尊六道竟然还是如此模样?”六道颇为惊讶道:“你认识我?”老者道:“不止认识,我还知道你与顾世昌之间的恩怨,不过当年之事,也不怪他们,毕竟你煞气过盛,那几个老头也是惜才,所以才将你封印起来,并没有取你性命。”而后又指着顾啸天道:“这个小辈虽然是顾世昌的后人,但可惜连自家老祖宗的面都没见过,你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六道上前一步,眼眸微阖,道:“那你应该知道些什么!”老者道:“魔尊,老头子是来劝架的,当年之事难道你没有错?遥想当年天山何等气派,玉虚道人更是天下景仰的高人,因为你追求所谓的武道极致一切化作乌有,你竟然还不知错?”六道闻言仰天长笑,道:“错?错就错在他们的弱小,弱肉强食,亘古不变的道理,这片天地只有一人能登顶武道巅峰,那就是我,魔尊六道。”老者长叹一声,道:“天地之道,道法万千,六道,你已经着了魔。”六道不屑道:“何谓魔?何谓佛?可笑!待我成就武道至尊,凡夫俗子自然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魔!” 话音才落,陡然出手,打出数道血色漩涡封住老者四周,身形如电,眨眼便至,六道突然出手,老者颇为惊怒,却并不慌张,周身凭空现出数百道一尺有余青色剑气,剑气有灵,直奔六道而去,六道轻蔑一笑,来的好:“鬼道!”只见六道掌心打出一道艳红鬼脸,鬼脸一出现便将数十道剑气吞了进去,而后张开血口一吸,竟将所有剑气尽皆吸入,老者见状道:“小心吃坏肚子!”双手在身前虚划,只见那鬼脸面露痛苦之色,而后被数百道剑气破体而出,化为一道血雾不甘消散,剑气再次直奔六道而去,六道冷笑一声:“魔道!”周身泛起一阵血色光晕,空手便将冲过来的剑气拿住,其余剑气虽然贴近六道身形,却再难进一分,老者心中大惊:“好厉害的肉身!”指尖搓动,无数剑气汇聚在六道上空,不断变幻,最终,一把十余丈粗的庞然剑气重重落下,剑气分合,眨眼即至,气机索引之下六道竟避无可避,威势浩荡,耀得众人睁不开眼,只听六道大喝一声,身形凭空胀大三分,然而在这巨大剑气下还是显得过于渺小。剑气落下,以魔尊六道为中心方圆百丈房屋建筑化为飞灰尘土,地面尽数龟裂塌陷,好不容易风浪停歇,众人睁眼望去,只见整个关首府凭空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废墟狼藉的巨大坑洞。 “哈哈!”坑洞中心六道的癫狂笑声传来,众人皆是震惊不已,如此攻势,单是气息便可镇压一代豪强,此人受此全力一击,竟然还能存活,实在难以置信。“还差一点,可惜!”魔尊六道一步步走上来,众人望见此时模样,纷纷大惊,只见此时的六道整个身形凭空大了三分,衣衫褴褛,露出部分结实的肉身,额头处赤色血纹跳动不息,血色的纹路由额间走遍全身,一对血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像极了传授中地狱里的阿修罗。六道的气息随着脚步越来越强,就连老者与酒鬼男子眉宇间都有些难以置信,老者喃喃道:“想不到这个家伙被封印了近两百年,实力不退反进,越来越可怕了,这下不妙。”蓦地,老者神色一松,道:“你们两个老家伙,还在那里看好戏,再不出来老头子我可撒手不管了。”场上众人除了六道与酒鬼男子外皆是一惊,颇有些不知所云。 “薛兄果然宝刀未老!我等佩服佩服!”只见两名皆身着白袍的老者从冰歆与少年上空飘出,落地后也不见二人如何动作,身形似电,瞬移一般掠至胖老者身旁。两名老者一高一瘦,童颜鹤发,精神矍铄,高老者额间颧骨微凸,略显凶恶,瘦老者脸颊有些婴儿肥,倒是和蔼可亲模样,二人与胖老者相互招呼一番,远处少年与冰歆惊魂未定,嘀咕道:“哪里冒出来的老妖怪!?”而近处顾啸天见到高老者,脸色剧变,忙不迭上前恭敬道:“拜见老祖!”原来这高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顾氏老祖。高老者瞥了一眼,应了一声道:“没你的事了。”顾啸天也不敢多扰,便退了下去。六道见到两名老者,兴致愈浓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那个老不死呢?”瘦老者斥道:“大言不惭,我们两个便足以收拾你了。”胖老者低声道:“你们行不行啊?这家伙可比以前更厉害了。”瘦老者白了一眼道:“你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白活的吗?我和顾老头先上,你帮我们掠阵。”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酒鬼男子,却见其正独自灌酒,便不再理会,与高老者相视一眼,左右齐攻,上来便出尽全力,二人身形化作青白两道剑光,迅疾如电,声势虽不如胖老者巨型剑气浩荡,但凌厉之势有过之而无不及。六道重踩一脚,飞身而上,青白剑光如影随形,三人在高空之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青白剑光攻势凌厉,灵活迅疾,六道则是肉身强横,力贯四方,一时间双方难分伯仲,战况愈烈,渐而青白红三种颜色染遍了整片天空,整个垚关无论是江湖豪侠还是平民百姓皆是面色惊惧地望着天空,惊颤不已。 少年与冰歆毕竟见识过圣主与银发交手景象,看着顾啸天等人惊骇模样,少年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一丝优越感:“还垚关关首呢,这种小场面吓成这样。”冰歆不忍白了少年一眼,懒得戳穿少年虚荣心,二人正要继续观战,却不料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正是酒鬼男子,少年见酒鬼男子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发毛,酒鬼男子二话不说将二人脱离战场,少年口中犹自喊着:“我还没看完呢”远处,顾轻月望着酒鬼男子与少年三人离去的身影,犹疑不决,顾啸天见状道:“月儿,去吧,有老祖和两位前辈高人在,你不用担心我们。”话音才落,猛听得天空一声巨响,一道身影狠狠地砸向地面,而空中高老者与六道随后落下,高老者扶起瘦老者道:“闫老鬼,你怎么样?”瘦老者道:“死不了,想不到他的肉身竟然恐怖至此,连我们修行多年的合击剑气也奈何不得。”胖老者走过来道:“闫老鬼,这可未必!”闫老鬼与顾老头闻言望去,只见六道落地之后定立良久,肩头隐隐渗出血丝,顾老头道:“这六道刚破除封印,心神未稳,实力难以发挥,不然凭我们两个还真挡不住,还得加上薛兄的青阙剑气。”胖老者道:“我只是来劝架的,可不是来拼命的。”顾老头道:“薛兄,这魔尊六道封印至今,心魔愈盛,已难回头,今日不除,日后定为祸江湖,届时紫山也会受到牵连,紫山圣主恐怕也不是对手。”胖老者笑呵呵道:“江湖的事自由江湖人了,老头子退隐多年,乐得悠闲自在,况且凭六道如今实力与圣主相比,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老头子此番不过是顺道出手救人,免得顾老头日后找茬。”高瘦老者见胖老者不愿理会,也不再多言,胖老者见局势已定,告辞一声,便化作一道青色剑光消失在天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一章 师徒 垚关昔日的关首府已化作一片废墟,大战过后,胖老者突然离去,顾啸天等小辈及一众府兵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见识过魔尊六道的恐怖实力之后,全指望着三位老祖级高人抵挡魔人,突然少了一人,心里难免不踏实。远处魔尊六道终于似恢复过来,深深望了一眼高瘦二老,一字一句道:“本尊倒是小瞧你们两个老东西了,替本尊带话那老不死,本尊迟早会去找他!”经历了酒鬼男子c胖老者加上高瘦二老轮番激战,兼之自身出世未久,心神未定,不足以发挥全部实力,显然今日事不可为,魔尊六道留下这句话正要离去,只见闫老头周身真气澎湃,便要出手阻拦,却被顾老头拦了下来,摇头示意,六道头也不回轻蔑笑道:“虽然杀不了你们,但是本尊要走,天下谁可阻拦!?”一句话也扯出了场上众人心中疑惑:如此人物,天下间谁能镇压?只能目送着六道与血面大步离去。 瘦瘦的闫老头待六道完全没了踪影,道:“薛老头所言你怎么看?”顾老头道:“瞧他神色,所言不虚。”闫老头惊道:“难道紫山那女娃儿实力竟已强横至此?”顾老头瞭望远望,道:“恐怕不止于此,那薛老头明显也看出魔尊未尽全力,却依旧相信圣主可敌,明显是知道当代圣主实力。”闫老头道:“我们速速回去,将此事告知玉天才好。”顾老头道:“那是自然,”继而沉声道:“圣主当道,魔尊出世,听闻关外也出了位绝世人物,前段时间还与圣主在西边关界交手,不知真假,加上玉天老头,这天恐怕是要变了。”闫老头点头称是,顾老头唤来顾啸天,道:“那魔尊见了我等,以他脾气秉性,定不屑于再来此地,你且安心修行,替家族分忧!”顾啸天躬身应允,闫老总笑呵呵道:“顾老鬼,咱们跟随玉天潜心修行多年,只求得道,这些凡尘俗事想不到你还放在心上?”顾老头则是冷静反驳道:“你难道已是了无牵挂?”闫老头讪讪道:“恐怕只有玉天才是如此。”顾老头又问了顾啸天两句关于酒鬼男子来历,而后二人不再多言,飞身离去。顾啸天待此间事了,便着手重建府邸与安抚民心,毕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整个关首府化为乌有,难免人心惶惶。 垚关界外六道与血面飞身离去,胖老者目送二人远处,从一旁隐蔽处现身,道:“这魔尊六道着实厉害,顾老头想拿我当枪使,想得挺美,这魔尊既然有心,便让他去揭开那所谓的玉天之谜,倒也不错,只是这圣主近几日不在紫山,到底去了哪里?”蓦地胖老者似听到什么,随意道:“别藏了,出来吧!”胖老者话音刚落,身后远处一道倩影飞掠而至,身形婀娜,眼若桃花,正是独自前来探查的羽心凌,羽心凌见了胖老者拜首道:“师尊!”胖老者见了来人,道:“免了免了,心凌丫头,你怎么不在书院修行,反而跑到这里?”羽心凌回道:“师尊,是院长吩咐我与陆师兄几人一齐出院历练,追查书院信物幻戒一事。”便将四人出院一路跟踪金婆婆及交手过程如实告知,胖老者听完道:“金婆婆?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诡计多端,你们行事可得小心,老头子可不想临了还为你这个宝贝徒弟流泪,要是你出事,我就找羽碎那小子再生一个宝贝徒弟给我。”羽心凌虽知胖老者是玩笑话,闻言心中却是感动,不料还来不及说话,胖老者突然出手,道:“来,让老头子瞧瞧你的青闕剑气练得如何!”羽心凌慌而不乱,抽出宝剑横在身前,而后一划,剑身清鸣,一道青色剑光直逼胖老者面门,与老者之前的剑气不同,此剑光锐利不减,却多了几分凛冽寒意,攻人心神,奈何二人实力悬殊,胖老者只两指一夹,青色剑光便在老者指尖化为碎影,消失无踪,摸底之后,胖老者便要按例训诫一番,冷不防瞥见羽心凌嘴角笑意,惊道:“小丫头骗子。”原来那青色剑光化为碎影之后竟生出微弱寒气,凝结成迷你剑意,轻轻扎在胖老头鼻头,化作几滴水渍由鼻尖滴落,胖老者摸了摸湿润鼻尖,赞叹道:“小丫头,这一招不错,什么时候学会的?”羽心凌则是道:“回师尊,方才偶然所得。”胖老者一时间受了打击,想到年纪轻轻实力超凡卓绝的圣主,望了望眼前这灵性过人的徒儿,颓然道:“现在果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头子老了。”羽心凌不知胖老者为何如此,有些不知所措,胖老者见状咳嗽两声,道:“心凌啊,办完了事回书院后山,老头子教你几招绝学,防身之用。”羽心凌闻言欠身道:“多谢师尊!”却看不出有任何的激动之色,胖老者知徒儿生来心性如此,换了旁人,以自己身份地位,早就感激涕零,跪倒拜恩了,对于羽心凌,胖老者已是见怪不怪,羽心凌抬起头,却只见即将消失在天际的一道青光,胖老头一走,羽心凌也不作停留,转身回了垚关。 大陆极东,神秘紫山。正殿之内,书生在紫山守候了一天,却依旧不见圣主倩影,如今天下风云变幻,暗潮汹涌,书生收到消息玉天坐下二仙神秘出山,牛蛮山蹦出来一个绝世魔头,而那远古异兽则是飞遁关外,不知所踪,偏偏圣主自从当日匆忙一见之后便再无音讯,眉头紧蹙,心道:“圣主到底去了哪里?”最终书生思虑良久,决意前往紫山书院,向那位老祖宗求教。殊不知心心念念的紫山圣主便在紫山脚下,海岸隐蔽洞穴之内。此时的圣主周身紫色真气如化不开的浓雾,额间鼻间隐隐有些许汗珠渗出,配着绝世倾城容颜,别有一番滋味,只可惜洞穴之内只有一个尚未苏醒的活死人以及一个一心只有活死人的痴情男子盗圣,无人欣赏。台上女子面色安详,在圣主真气多日温养之下面色越发红润细腻,盗圣知晓正是关键时刻,不敢打扰,不知从何处默默拿出些食物水果,放在二人一旁,便退了回去,心中念道:“小妹,很快我们就可以再相聚了。”蓦地,圣主睁开双眼,双手在身前虚按,而后对盗圣道:“过来!”盗圣忙上前一步,圣主叮嘱道:“虽然经我温养多日,她的身体已然恢复如初,但如今她的体内却是阴柔内力过盛,阴阳失调,你且将全部功力打入她体内,待阴阳调和,再辅以灵药滋养,便可清醒。”盗圣闻言喜自胜,便运功将真气打出,却被圣主阻拦,道:“急什么?我且传你两套法门,一是运功法门,而是待日我走后解封她五感的法门。”盗圣初时心情激荡,倒是忘了圣主为何毫无顾忌与自己说话,此刻才想起来,圣主将两道要诀交授盗圣,而后叮嘱道:“切记切记!”盗圣点头应允,便按着圣主传授要诀运功,气走全身,而后以自身真气缓缓裹住台上女子周身,圣主望了一眼台上女子,心中念道:“师姐,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希望你醒来之后如师尊所愿过的幸福。”而后转身便出了洞穴,石门升起落下,最终洞穴内只剩下盗圣与女子二人,盗圣一心救人,却不曾注意到圣主走后女子眼角滴落一滴泪水,没入石台,不见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二章 父子 圣主出了洞穴,整理了思绪,便径直返回紫山,一路下来无人察觉,圣主回到正殿,却见座前留有信封,圣主一看笔迹,便知何人所留,阅览之后,道:“看来这几天倒是发生了不少事,当务之急,得尽快恢复功力,不变应万变。”而后转入正殿后内堂,圣主打出一道气诀击在右侧一隐蔽处,整片墙壁“轰隆”翻转过来,圣主轻车熟路进了密室,关了石墙,沿着过道进了一间内室,内室光线昏暗,装饰简朴,但是干净异常,显然经常清扫,内室正中蒲团之上一名中年女子面色红润,闭目凝神,却连丝毫气息都难以察觉,诡异非常。圣主跪倒在女子面前,道:“师尊,我见到师姐了,她很好,很快就会醒来,有一个很爱她的男人,相信她会过的开心幸福!”原来这中年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上一代紫山圣主,早已仙逝多年,只是不知为何肉身不朽。圣主在中年女子面前似变了个人一般,将自己近几日所闻所见统统讲给中年女子听,虽然知道得不到回复,但登临绝顶,高处不胜寒的滋味更与何人说。圣主犹记得当年师尊亲身教诲:“灵儿,当接受传承,你便不再是自己,必须习惯他人敬畏c疏远,独自忍受漫长的孤独,切记身上的责任,紫山圣主从来不是一份荣耀,而是一种莫大的担当。” “师尊,灵儿好想你,灵儿好想再听到您的声音。”圣主独自一人跪在中年女子身前,神色黯然,尽管贵为紫山圣主,尽管拥有绝世神功,尽管麾下万千高手,此刻的圣主却似乎被盗圣对师姐之情牵动了心绪,终于在师尊面前,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展现了自身的软弱。孤独是可怕的毒药,再强的人也会深受其害,何况就年龄而言,外人不知,与那些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老妖怪相比,当代的圣主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小丫头,阅历实在太浅,心性虽强,却仍需磨练。 紫山往北千里之外,天门关,王宫之内。天下百姓集权的象征,正统的王室,整片王宫建筑气势恢宏,磅礴浩大,充分展现了王权的威严。北殿书房之内,四王子向一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详细回禀牛蛮山一行所获,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王上,黎民共主。王上眯着双眼,静静地听着,不知想些什么。终于,四王子躬身道:“父王,这便是儿臣此番收获。”王上沉声道:“看来牛蛮山之事不简单,王儿此番以身涉险,着实难得,孤前几日得了一株千年泣血珊瑚,便赏赐于你。”四王子拜首谢赏,王上面露困乏之意,道:“孤有些乏了,王儿且先退下,择日孤与王儿相谈。”四王子道:“父王保重龙体!儿臣告退!”王上见四王子退下,道:“徐卿家,你怎么看?”帘后一名中年男子闻声走了出来,道:“王上,垚关那边已传来消息,魔尊六道现世,而且那神秘玉天座下二老也在垚关出现,还有紫山书院的老祖以及一名身份神秘,实力高强的邋遢男子。”王上对此一惊,道:“魔尊六道?那可是两百年前的人物,”而后颇为急切问道:“凡人真的能活两百多岁?”徐姓男子笑道:“若武道大成,灵台通明,可神游天地,说是陆地上的神仙也不为过,不过当今天下能有如此境界实力之人应该不过五指之数。”王上又问:“那紫山圣主也在其内。”徐姓男子笑道:“自然在内!”王上眸中艳羡不已,忽觉失态,咳嗽两声,道:“那件事你查的如何?”徐姓男子回禀道:“王上,紫山圣主武功盖世,神龙见首不见尾,且紫山向来神秘难测,常人根本找不到登山之路,实在难以入手。”王上喃喃道:“近几年紫山不知为何对朝廷的把控松懈了不少,不然孤也没有机会将你升为天门关关首,以前这可都是紫山指派的。”徐姓男子也是疑惑道:“属下也觉奇异,不过听闻数日前圣主在西边关界与人交手,江湖皆知。”王上面色一正,道:“可知与圣主交手之人是谁?”徐姓男子笑道:“听闻不是关内之人。”王上一下子没了兴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过若是他能对付圣主倒是可以合作一番。”徐姓男子面色不变,心中嗤笑:“只怕别人未必看得上你这个傀儡朝廷。”王上不知徐姓男子心中所想,与之相谈一番,对江湖之事大概了解,便让徐姓男子退去,而后一个人沉思喃喃道:“这圣主到底在想些什么?” 垚关冰歆与少年宿夜酒楼包厢之内。酒鬼男子一杯又一杯,酒杯一直未空过,偶尔停顿片刻却是神色异常地望着少年,懊悔c愤恨c痛苦纠缠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冰歆与少年感觉到男子身上一丝淡淡的杀气。怎么回事?这人难道不是故人,是敌人?少年心中忐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敢问前辈是不是”话还未说完,男子便突然问道:“这位姑娘是?”少年一时间云里雾里,倒是冰歆反应过来,回道:“我是他的朋友。”酒鬼男子对冰歆打量一番,冰歆一想到此人可能是少年旧故长辈,不禁正了睁身子,少年见两人模样,愈加不解,男子点了点头,斟满一杯,道:“不错!”却不知是对谁说的,而后问道:“你们还有一位朋友?”冰歆一下想到了屠,对冰歆而言,虽然银发与屠确有救命之恩,但是行事狠辣c诡异,尤其是银发并不是关内人士,诡秘莫测,而屠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明显算不上“朋友”,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回道:“确有一位。”然后却被酒鬼男子眸光看透一般,浑身颇为不自在,酒鬼男子却低声道:“朋友?朋友可不会对你下蛊?”少年与冰歆皆是一惊,关外蛊术千万种,诡异神秘,杀人于无形,看男子脸色不似玩笑,二人相视一眼,少年发觉男子竟是望着冰歆,想到银发与沉默寡言的屠,关切问道:“前辈,确有此事?”酒鬼男子眸中精光一闪,道:“连我也看不出是什么蛊,这下蛊之人蛊术造诣倒是不凡。”冰歆回想一路银发与屠并未接触过自己,实在想不出何时身中蛊毒,酒鬼男子观其神色,道:“相传关外有炼蛊之人,会将蛊养在自己身体里面,是为命蛊,之前我也怀疑过,不过现在看来以这位小姑娘的年纪并不足以控制如此神秘的命蛊,想来是他人所为,不过这蛊术有好也有坏,也许是某种救命蛊也未可知。” 少年见冰歆神色变幻,关切问道:“前辈可有办法?”酒鬼男子摇摇头,道:“我也不确信这蛊是好还是坏,手法如何,不知底细,轻易查探,恐怕不妥,只不过是好心提醒小姑娘,江湖凶险,且多留一个心眼。”冰歆聪慧过人,自然明白,道:“谢前辈提醒!”而后却是见少年久久不为己事发一言,便直接问道:“前辈与他的亲生父母可是故识?”少年平日里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此刻不由神色紧张望着酒鬼男子,酒鬼男子望了少年一眼,问道:“你左腿跟部是不是有犬牙印?”少年身形一震,说不出话,冰歆见状,心中亦是了然,少年虽然早有期盼,此刻却颇有些难以置信,怔怔问道:“你是?”酒鬼男子神色复杂道:“我的确与你的亲生父母是旧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少年起身问道:“为什么?”酒鬼男子道:“因为现在他们还不想见你。”少年跌坐,喃喃道:“不想见我,哈哈,”而后突然神色狰狞对酒鬼男子道,“你告诉他们我永远也不想见他们。”说罢疯一般奔出了酒楼,酒鬼男子面色似有不忍,冰歆看在眼里,道:“前辈,您恐怕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吧?”酒鬼男子盯着冰歆片刻,缓缓道:“小姑娘,敢问从何得知?”冰歆道:“但凡至亲,必有血脉之源,更有甚者,血脉奇异之人,至亲之间能产生神秘感应,就像您和他第一眼相见,便知道对方是自己最亲的人。”酒鬼男子神色异样,道:“小姑娘,看来是我小瞧了你,能被那般蛊术高手看重,你的身份看来并不简单。”冰歆不以为意,道:“我相信天下间没有为人父母愿意抛弃自己的孩子,更没有不认亲人的,您有苦衷,但是却并不了解他,既然不想让他知晓真相,希望您以后别再出现在他面前,我不愿看到他痛苦。”说完不理男子向酒楼外追去,酒鬼男子愣在那里,望着冰歆离去的身影,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笑意:“馨儿,她和你真像,不过她不明白,我比谁都了解他。”面色沉痛,回忆起多年前少年出生时景象往事,低声道:“生来就伴随着罪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三章 灵儿 酒楼外某处,屠暗中看着少年与冰歆前后从酒楼出,少年神色凄怆,冰歆则是担忧追上,不多时,那神秘男子慢慢走了出来,似有意无意望了屠所在一眼,一瞬间,屠竟然有一种无处可藏的错觉,酒鬼男子回身接了伙计打满的酒壶,而后大步离去。屠好不容易见男子走远,道:“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思忖良久却实在不记得江湖上有这号人物,终觉多思无益,便追寻冰歆二人而去。 垚关东部关界十里之外,胖老者从远方踏空而来,以胖老者如今身法修为,一瞬百丈,常人只觉一阵轻风掠过,全然不见其身形。蓦地,胖老者顿住身形,道:“小子,来了还不现身。”话音才落,书生便从一旁出现,向老者行礼道:“前辈!”胖老者摆手道:“免了免了,你来找我是为了圣主那?”书生道:“前辈慧见!圣主一向来去无踪,晚辈又听闻前辈现身垚关,所以晚辈只能前来叨扰,在此守候!”胖老者道:“老头子虽然长年待在书院,但偶尔还是会去探望圣主,真别说,去了几趟也没见,所以你来问我也没用,”见书生面色异样,叹道:“紫山今时不同往日,圣主和上一任圣主也不一样,以圣主的权势,天下大事尽在掌控,我看圣主只不过是不想管而已。”书生却道:“紫山贵为天下之首,执掌风云,江湖朝堂之事责无旁贷。”胖老者嘿嘿一笑:“小子,你还尊我一声前辈,老头子多说两句,知道为什么圣主虽然收你为亲传弟子,却很少亲自指点你吗?”书生道:“前辈不吝赐教!”“野心!”胖老者一语中的,书生却是不动声色,胖老者继续道:“年轻人有野心不错,但是要明白紫山永远是圣主为峰,你我不过是紫山的守护者,仅此而已,并不能借紫山之威逞一己之快!”书生躬身道:“晚辈受教!”胖老者有意无意向天际瞟了一眼,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老头子转述,老头子见圣主机会可比你们大得多。”书生拜首道:“该说的前辈已经说了,晚辈不便多扰,告辞!”老者望着书生远去的身影,道:“明明有心却不敢说出口,可悲!”而后大步踏入一片绿林之中,打出几道手决,周围景色草木一阵幻动,老者身前凭空出现一道门户,阴阳五行之术布置的结界,外人着实难以察觉。 胖老者身形消失在结界刹那,此处一切便又恢复了原状。结界内,一片青山葱郁,群峰叠峦,丛林鸟木,生机磅礴,与垚关相比少了市井气息,多了几分灵气,倒是一个隐世的世外桃源所在。群峰之间隐约点缀着亭台楼阁,人影绰绰,好不热闹。此种景象虽然看了近两百年,胖老者却似乎看不厌,身处高空,纵览群山万景,望着下方众多身影,轻抚长须,颇感欣慰,而后便直奔西方而去,以老者身法修为,眨眼间便移形换位一般来到一座清幽山谷,谷外立着偌大一块石碑,上书“禁地”二字,不过显然这对于老者身份地位而言并不奏效。胖老者径自入内,果不其然,见谷内一黑裳女子亭亭而立,似等候良久。胖老者忙上前一步道:“恭迎圣主!”正是那紫山圣主。圣主转身笑道:“薛老,我早说过,以您的辈分毋须行此大礼。”薛老拱手道:“礼数不可轻废!”圣主知其秉性,问道:“薛老此番出手,有何感想?”薛老面色沉凝,道:“顾世昌与闫泽海两个老鬼实力虽然进步不少,尚不为惧,倒是那魔尊六道功法奇异,修为超凡,且此人一心证道,欲登顶巅峰,两百年前败于当时圣主之手,日后必定会与紫山为难。”圣主道:“魔尊六道天资聪敏,自创六门奇术,确实不凡,不过目前来说他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薛老附声道:“六道出世,一心寻找玉天报仇,但是当年顾闫二人在明,玉天在暗,将六道封印在异兽血肉之中,却不取他性命,着实令人费解。” 圣主闻言,沉吟片刻,妙目轻扬,道:“也许只有玉天自己才知道答案!”忽而话锋一转,问道:“最近有没有一男一女两名少年入院?”薛老颇为尴尬道:“说来惭愧,自从书院交由羽碎那小子打理之后,老头子这些年乐得清闲自在,对入院弟子审查不似从前了,不过老头子倒有些好奇,不知那两名少年是何许人物,竟让圣主如此重视?”圣主道:“一个是先天灵女,一个是罪之执念。”薛老纵然阅历超凡,不由神色一变道:“罪之执念?相传只有神罚家族后代才会出现的恶之体?”圣主颔首道:“我也是偶然在紫山历届圣主藏书中阅览得知,”轻叹一声道:“这天下本不是常人看到的那样,还有很多未知的人与事,玉天如此,神罚家族亦是如此,隐世人间,左右天下大势。”薛老点头称是,而后神色担忧道:“圣主,这‘罪之执念’相传生来为极恶之身,一旦觉醒完全,便会陷入无休止的疯狂与杀戮,如此人物进了书院恐怕”圣主道:“薛老有所不知,‘罪之执念’确为极恶,但世间万物,皆有例外,书中另有记载,上古时期曾出现一名‘罪之执念’,修为超凡,掌控己身,最终并没有疯魔陨灭,而是成为正与邪之间的存在——阿修罗!”薛老面色沉重,道:“尽管先例在前,但是此事风险实在太大。”圣主则是轻笑道:“‘罪之执念’天下间知晓此事且能够一眼看破的寥寥数人而已,再者说,便是完全觉醒,没有杀戮与岁月的洗礼尚不成气候,以薛老的实力应可镇压。”薛老试探道:“圣主的意思是?”圣主美眸寒光一闪,道:“必要时候薛老可自行裁断。”薛老心间一跳,不动声色,圣主又道:“近日会有一对中年男女前来书院任教,虽然以他们的实力应当无碍,不过还是请薛老多多照看才是。”薛老躬身应允,而后将与书生相遇之事说道,圣主随意道:“薛老倒是有心了!”薛老对此刻的圣主有些摸不透,不敢答话,只得讪讪一笑,圣主与薛老闲聊两句便化身紫电消失在天际。 薛老望着圣主消逝身影,沉吟良久,突然道:“小子,都听见了吧?”只见一旁飞身窜出一人,头戴紫冠,一身玄衣,眸光灿若星辰,令人不敢逼视,来人上前躬身道:“薛老,灵儿她?”话音未落便被薛老疾声打断:“这个世上已没有灵儿,只有圣主!”来人面露痛苦之色,不做应答,薛老语气一缓道:“羽碎小子,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她,但是你也知道圣主之位向来是老圣主亲自指定,秘密传承,只传女不传男,新圣主受了传承后不久便会因紫山功法奇异以致忘情断念,圣主现在仅对紫山与老圣主之事有一份记忆,你自己应该感觉到了,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紫山书院当代院长——羽碎。薛老继续道:“正所谓天下之道,祸福相依,有得必有失,当初你夫妻二人既然作此选择,便应该想到今日之果,只是可怜了心凌那丫头,从小到大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纵然羽碎尊为紫山书院院长,当世一代强者,对薛老所言却丝毫不敢辩驳,薛老道:“你听到了,那两名前来任教之人就交由你处理了,小子,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守护圣主与心凌,这不正是你来到紫山书院的初心吗?好了,老头子跑了一天,腿也乏了,你下去自行领悟吧。”羽碎吃了一顿教训,却获益良多,拜首躬身退去,老者望着羽碎远去背影,心中还有些话却未说出口,圣主虽然忘情断念,但与以往圣主不同,少了霸道与戮伐之心,却是一个变数,羽碎若然知晓恐怕多生事端,小命不保,薛老叹了口气道:“随缘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四章 相邀 夕阳西下,日落黄昏,垚关笼罩在一片红火的晚霞余晖中,映衬着雄伟壮阔的垚关,说不出的苍莽豪迈之感。少年与冰歆二人坐在屋檐之上,少年此刻情绪渐缓,眼角的泪痕清晰犹在,抬头望着西边半截残阳,泣声道:“冰歆,你知道吗?从小到大老家伙对我很好,从来不让我觉得孤单,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当我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的父母,我从没奢望过什么,但是听到那样的话却好难过,老家伙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要笑话我了,”少年抹了一把眼泪,望了一眼冰歆,见其温柔地看着自己,心中悲伤大减,继续道:“不见就不见,反正有老家伙陪着我就好了,对了还有你,冰歆!”冰歆知道此刻的少年不过是佯作坚强,也不拆穿,温柔道:“不管什么理由,你就是你自己,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再说了,你还有你的老家伙呢!”冰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语让得少年心中温暖,少年情绪恢复,道:“冰歆,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以后谁娶了你不是连家门都不敢出?什么你都知道。”冰歆却盯着少年道:“你真的这么觉得?”少年望着此刻女孩,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异样情愫,尴尬收嘴道:“谁娶了你肯定是他的福气。”冰歆转身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瓦檐下方酒鬼男子听着二人对话,当听见少年说出只要老家伙和女孩陪在身边时心头泛起一阵酸意,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他虽然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但是始终还是个孩子,让他从小承受那样的痛苦,馨儿难道就能活过来?自己难道就能得到解脱?酒鬼男子面色痛苦,心头涌起千万思绪,最终深深望了一眼少年与女孩一眼,如多年来一样寻醉离去。瓦檐上少年不经意往下看了一眼,好似感觉到什么,却捉摸不住,正此时,看见下方屠的身影,与女孩相视一眼,双双飞身落下,女孩一见到屠有变回冰冷模样,少年也不拆穿,屠望了两人一眼道:“正事不做,在这里干什么?”少年道:“打听消息啊,再说,大叔,这垚关可不太平,你是没亲眼见到关首府一战整个关首府邸都没了,我两吓坏了,在这看看风景,压压惊!”屠寒声道:“记住,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耗,再过两日你们再找不着紫山书院,我只能带着丫头回关外了。” 屠神色凝重,不似玩笑,少年与女孩皆是一惊,一道声音从天际飘来,道:“不用回不用回!”几乎听到声音同时,一名须发皆白的胖老者几瞬之间由天际掠至,眨眼便站在三人面前,仙风道骨,气派不凡,周围零散路人皆以为神仙下凡,争相膜拜,少年惊呼:“你不是那时的老爷爷?”想到来人的恐怖实力,少年不禁咽了咽口水,如此人物,之前在关首府也不过是远观,如今活生生站在近前,少年更觉不凡,屠见到来人则是心头一跳,记忆中以前书生曾提起过紫山书院除却现任院长羽碎之外,尚有一隐世高人,容貌衣着与眼前之人一般无二,不可轻易招惹。薛老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屠的气息竟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惊讶道:“我们在哪见过?”屠见识过主人与圣主的手段,深知此等人物灵觉超凡,即使不如主人与圣主,却也惊世骇俗,虽然自己以前都是蒙面行事,连书生也不清楚自己真实样貌,此刻却不敢笃定老者是否知晓自己身份,面上不动声色道:“老前辈说笑了,以老前辈如此武道修为,晚辈何曾有缘得见。”说话间屠背后的冷汗不禁冒了出来,此时的屠只觉得眼前的薛老如一把傲气冲天的神剑,剑意之势压得屠有些喘不过气,而一旁的少年女孩与路人却丝毫没有察觉,薛老站得越久,屠觉得身子越来越沉,好似要陷进地底。 薛老始终觉得屠有些古怪,却查探不出,最终不再难为他,收了剑意,向少年与冰歆道:“你们可是带了紫山书院的信物?”少年与冰歆见屠神色异样,不知为何,听薛老相问,不敢欺瞒,如实道:“是!”说罢少年递过紫山幻戒,老者瞟了一眼,颔首道:“怎么只有一枚?”少年与冰歆便将二人因担忧幻戒遭人抢夺所以只带一枚出门之事相告,薛老笑道:“还是两个小机灵鬼。”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少年,少年像炸毛的刺猬,浑身一抖,心里嘀咕道:“乖乖!一个眼神就这么厉害,真不敢相信那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不禁想起关首府前薛老那庞然剑气与霸道无双的六道。 “师尊!?”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只见来人身若柳絮婀娜,眉似明月弯弯,眼若桃花醉人,可谓人比花俏,倾国倾城,只是眉宇间带着三分寒意,着实叫人不敢轻易靠近。薛老闻声便知来人,道:“心凌丫头,你怎么来了?”羽心凌深深望了一眼屠,指着少年与女孩回道:“师尊,他们就是此次我们要保护的对象。”薛老轻抚长须,笑道:“你倒是尽心尽力,既如此,你与为师便一起回书院吧。”羽心凌为难道:“师尊,有一位师弟受了伤,伤势不轻,正在住处休养。”薛老正色道:“既是书院弟子,为师也当尽一份力,且带为师去瞧瞧。”又转向屠三人道:“你们也一起来。”少年不傻,听二人对话便知眼前老者明显是紫山书院中绝世高人,自己与冰歆为了找紫山书院奔波数日,想不到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自然欣然应允,羽心凌听闻薛老要亲自前往救人,也不会拒绝,一行五人便向羽心凌落脚处而去。 暗中一男一女两双眼睛盯着五人离去身影,女的嘀咕道:“这金婆婆怎么办事的?拖到现在出来这么一尊大神,这下完了。”男子道:“事不可为,如今我们只能撇清与此事关系。”女子虽然心中不满,却对男子言听计从,自然不会反驳,男子话音刚落,二人陡觉一阵轻风拂面,视线之内不见了薛老的身影,突然薛老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徐家的两个小家伙,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二人身形一震,惊恐回头,果不其然,薛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轻描淡写地问道,男子倒是胆魄不凡,躬身道:“徐子期见过前辈!”扯了身旁妹妹一眼,女子忙不迭拱手道:“徐子眉见过前辈。”见薛老面有愠色,徐子期忙道:“前辈,我兄妹二人只是恰巧路过此地,不想得见前辈高人,若有得罪之处望请见谅。”薛老神色一缓,嗤笑道:“徐天过那小家伙倒是把你们教的‘不错’。”徐子期再次拜首道:“家父曾多次提及紫山书院‘剑神’威名,我兄妹二人游历山水,今日得见真人,终生无憾。”薛老自然不会被他一套说辞敷衍,道:“游山玩水不错,小心走错了路,可回不了头。”徐子期躬身道:“谨记前辈教诲!”薛老懒得再与他们纠缠,想来自己一番敲打此二人应当再无他心,瞬身又回到羽心凌等身旁,薛老走后,徐子期二人颇有些虚脱,尤其是徐子眉惊恐不定问道:“哥,这老”望了一眼薛老离去方向,悻悻道:“这老前辈什么人啊?”徐子期面色沉重道:“一个不可招惹之人,走,我们速回天门关。”徐子眉欣然应允,方才不过片刻经历,却让她终身难忘,全然失了胆气与兴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五章 约定 薛老一行五人来到羽心凌等人住处,薛老抬头望去,楼牌上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薛老打趣道:“心凌丫头,这醉仙楼可不便宜,你们出趟公差,对自己倒是不错。”羽心凌面色微红,刹那风情万种,难以言喻,又见四面八方投来异样目光,羽心凌眨眼恢复冷冰冰模样,嗔怒地瞥了薛老一眼,少年虽然觉得羽心凌确实美丽过人,但是长年跟随老家伙混迹于凤阳城,见惯了城主玫瑰美貌,后来又见到了圣主倾城绝世容颜,加上身边的冰歆虽然还未长开,稍显稚嫩,但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几人各有千秋,少年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却对薛老起了兴趣,此刻的薛老全然没了高手风范,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农家老头,怎么说呢,硬要说的话,此刻的薛老给少年的感觉好像好家伙在身边的感觉一样,薛老见羽心凌不理会自己,又见少年痴痴然望着自己,道:“小家伙,你这样盯着老头子是什么意思?”少年被薛老从思绪中扯回,想到好久没见到老家伙,不知道他怎么样,道:“前辈,您很像老家伙。”薛老长眉一扬,又好气又好笑道:“老头子本来就是个老家伙。”少年见薛老神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前辈,您误会了,我说的老家伙是把我养大的人,他是我最亲的人,只是好久没见他了,方才见到前辈模样,想到他,所以才望前辈见谅!”薛老神色稍缓,问道:“看来你和那位‘老家伙’感情真的很好,他去了哪?”少年神色黯然,道:“我也不知道,”停顿片刻,抬头道,“不过老家伙说了我去了紫山书院就能再见到他。”薛老见少年欣喜模样,情真意切,心中暗道:“如此重情之人怎么偏偏会是‘罪之执念’,可悲可叹!” “拜见前辈!”二人说话功夫,羽心凌领了陆姓男弟子与白姓女弟子二人前来,陆白二人皆是书院内院精英弟子,自然识得薛老身份,见薛老摆手,二人知晓不宜声张,便将众人请入楼上西侧包厢之内,此包厢几乎有一般酒楼四个包厢大小,分内外室与接客厅,装饰豪华,少年嘟囔道:“这么好的住处,一天起码得花掉常人一个月的饭钱,有钱人真是奢侈。”想起自己与冰歆住处,一经比较,顿受打击,冰歆在一旁见少年四处打量,趁众人不注意之时附耳道:“土包子!”少年一听,佯作忿忿,却不敢造次。内室床榻之上叶姓男弟子面色苍白,嘴唇紧紧抿住,神色痛苦,受伤不轻,薛老上前查探一番,道:“外伤倒是其次,内毒才是麻烦,你等且退下,心凌丫头留下。”薛老发话,众人哪敢不从,便是屠也丝毫不敢反驳,乖乖出了内室,众人在接待厅之上分列而坐,陆白二人对屠忌惮不已,对少年与冰歆不甚熟悉,大厅之上一时间沉默无话,突然少年肚子“咕噜咕噜”想起,少年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我饿了。”氛围一时轻松不少,陆姓弟子笑道:“我去让人准备点酒菜,小兄弟稍等片刻。”少年见陆姓弟子出口气度不凡,忙道谢一番,又见白姓女弟子也是气质卓越,想到羽心凌更是玄女下凡,心道:“乖乖,这紫山书院的人出的都是帅哥美女啊。”望了望冰歆一眼,又望了望自己一眼,不禁泄气地低下头,冰歆也不知道少年在想些什么,只道是他饿坏了,也不理他。 不多时,接待厅右侧外室之内,圆桌上摆了十余道酒菜,少年呼喊着众人上桌,自己迫不及待拿起一个鸡腿就要下嘴,却被屠一声咳嗽打断,少年望了一眼面色不喜的屠,又望了一眼余下众人,见除了自己无一人上桌,只有冰歆体谅地看着自己,少年望内室方向瞟了一眼,想到薛老还没出来,只得放下鸡腿,悻悻然退了回去,白姓女弟子见少年还算知趣,到嘴边的教训也没说出口,正当少年尴尬坐回时,薛老与羽心凌从内室出来,薛老道:“那小家伙没事了。”又见外室中景象,尤其少年手指头油渍未干,一下子就明白了,道:“老头子也馋了,你们也别拘束,该吃吃,该喝喝。”少年赶紧上前将薛老扶上座位,又为薛老斟满美酒,道:“前辈辛苦了,来,先喝一杯!”薛老也不推脱,一杯饮尽,让众人入座,薛老发话,众人自然照办,少年与冰歆坐于末位,薛老上桌之后,众人气氛与之前完全不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一番闲谈,酒足饭饱之后,薛老称自己有些乏了,陆姓弟子便替薛老在隔壁开了间上房休息,薛老懒得推脱,便独自回房休憩,陆姓弟子倒是面面俱到,替屠三人分别开了三间上房以供休憩,自己独自照顾叶姓弟子,羽心凌与白姓弟子也分别回房休憩。 少年回了房间,实在不自在,想找个人说说话,便跑到隔壁冰歆房间,果然冰歆并未休憩,冰歆白了一眼少年道:“你自己不是有房间吗?还是我的房间比较大?”少年倒了一杯茶,仰头饮尽,道:“乖乖,我以前与老家伙一起多自在,想吃吃,想睡睡,刚才不知怎么浑身不自在。”冰歆知他心性,无拘无束惯了,与这些人放在一起,着实委屈,打趣道:“又说不知,还不是乖乖放下鸡腿。”少年瞥了冰歆一眼,却不说话,冰歆缓声道:“这就是江湖,看似逍遥自在,但与朝堂一般无二,实力至上,强者为尊,你一向野惯了,怎么受的了?”少年却是无奈道:“我也不想,但是大叔说了不去紫山书院就见不到老家伙了。”冰歆闻言突然问道:“那我呢?”少年一脸懵状,而后似明白过来,道:“那还用说,你是我很重要的好朋友!”冰歆听着少年截然话语,心花怒放,安慰道:“为了老人家,你也得忍耐一下。”少年与冰歆一番交谈,心中压抑大减,道:“没错,为了老家伙,这点委屈算什么。”而后开门而出,回身向冰歆道:“冰歆,有你真好,跟你说什么你都明白。”冰歆脸色微红道:“我也有些累了,你快回去,别打扰我休息。”少年悻悻然关了门回了自己房间,冰歆见少年离去,喃喃道:“要是能一辈子这样该多好。”自古女娃多早熟,女孩的心思永远比男孩成熟得早,且冰歆出身不凡,见识远超常人,虽然对少年敞开心扉,但是却更明白家仇未报,且自己如今处境微妙,神秘银发窥视在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能与少年一起进入紫山书院相伴,冰歆便已深感知足。 关外神秘山谷内,远古巨兽望着恢复如初的小兽欢快的奔走,眼眸中尽是宠溺之色,连续数日传功,花妖一脸疲惫地沉沉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银发令仆役独孤天月将花妖安置休憩,对巨兽道:“我已兑现承诺,现在是你实现约定的时候了。”巨兽吼叫了几声赶走小兽,与银发独处,巨大的头颅低了下来,一对硕大的眼眸正对着银发,口鼻中呼出的热气吹的地面都空了一块,银发见巨兽模样,道:“放心,我只是对你记忆中的秘密感兴趣,我已经表现出十足的诚意,否则,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巨兽明显知晓眼前之人恐怖实力,若是毁约,恐怕自己与小兽性命难保,见银发渐渐失了耐心,也不再反抗,头颅正中额间一点晶亮白光浮现,灿烂夺目,令人不敢直视,银发见此,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如此,就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六章 记忆 银发于巨兽正前盘膝而坐,缓缓闭上双眼,一点晶莹通透绿光从银发额间浮现,并缓缓向巨兽额间白光飘去,最终融入其中。青光融入白光刹那,银发直觉巨兽额间晶莹白光陡然无限放大,将整片天地照亮,亮的晃眼,一阵刺眼白光之后,银发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未知的蛮荒世界之中,天地初开,万物混沌,电闪雷鸣,大地一片苍凉荒莽,数不清的飞禽走兽从混沌中诞生,在这蛮荒世界中,银发如一个飘荡的幽魂一般,四处游荡,见证了各种生命的形成,山川的起伏,河流的奔涌都在大地龟裂的一刹那间呈现在眼前,各类蛮荒异兽之间的捕食c厮杀,原始而狂暴的气息充斥着整片天地,天地间混沌的力量磨练并淘汰着弱小的种族生命,弱肉强食的生存之道在这个世界体现得淋漓尽致。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地间混沌的力量消散,蛮荒世界趋于稳定,开始出现了花草虫鱼这些微弱生命,大地持续的震颤龟裂,部分陆地沉入海底,部分海面凸现一片大陆,慢慢地,有些陆地上的生命渐渐变化成适应海洋生存的生命,而有些海洋里的生命渐渐变化成大陆上的生命,或是四肢着地,或是双脚着地,或是无肢爬行,皆是体型庞大。而后,岁月蹉跎,时代更迭,蛮荒生命之中出现了一些灵性卓越的存在,大陆海洋天空之中出现了各自的霸主,统治着各自所在的区域,山谷中的异兽便是天空霸主的后裔,牠的记忆都是来源于种族的传承,蛮荒世界自此进入远古时期,银发看着大陆之上衍生孵化出现了各种小型的动物,忽然银发望着大地丛林某处,只见一个两脚着地的小型类人生命诞生,眸子中闪烁着异常的灵性与警惕,纵使银发身为一代强者,此刻也难以掩饰心绪,自己追寻多年,终于亲眼得见,银发一个人情难自抑在天地间疯狂地大笑:“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银发实在想不到山谷中的异兽记忆之中竟然有如此景象,正欣喜若狂之际,却见类人生命被一道巨大黑影掠走,发出阵阵惨烈嚎叫,银发抬头望去,便见到一只十余丈高的丑恶巨兽,嘴角兀自咀嚼着新鲜美味,而后突兀地一只异兽从高空俯冲而过,将丑恶巨兽捉上万里高空,而后直直摔落,化作一堆碎肉,异兽盘旋落下,独自享受着大餐,银发一眼便看出这异兽与山谷中异兽正是同一只。 眼见那类人生命惨死,银发情绪反而渐缓,他相信自己从异兽记忆必然还能看到心中所愿,果不其然,异兽的记忆中,又多次出现了类人生命,通过这些记忆碎片,银发看见类人生命凭借着自己超凡的智慧与灵觉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小心翼翼地生存着,繁衍生息,最终形成了族群,族群信奉天神,祭拜天地,出现了祭祀行为。为了行动更为迅速,便于隐藏,体型进一步变小,渐渐地与人相差无几,在异兽记忆中“人”这种弱小族群对自己毫无威胁,但却很有意思,所以不时地异兽会从天空观察人类族群,当然偶尔也会捕食一些。与异兽天空霸主不同,人这样的弱势生命凭着高超的智慧和族群合作狩猎巨兽与飞禽,竟得以生存,随着族群的壮大,有些族群不得不寻求更为广阔的生存天地,或出于偶然,有人发现了海洋,也有人发现了海洋遥远那头的新大陆,于是他们利用自己的智慧开始征服大海,探索远方,漫长的探索过程是惨烈而残酷的,最终少部分族群成功来到新的大陆,本以为可以在新大陆繁衍生息,却不料遇见了新大陆本土族群,因为言语不通,难以交流,只得沦为新大陆族群的奴隶,从异兽的记忆中,银发看到无数次人类族群之间的厮杀c掠夺c奴役,周而复始,经久不息,与异兽族群团结不同,人类族群因为超凡智慧族群之间或族群之内极易出现异端,反抗族群,甚至屠杀同胞,一般都是被族群祭祀上天宣告死亡,直至后来最大的族群之中一个强大的氏族举族叛逃,不尊神灵,欲逆天改命,族中大祭司联合所有祭司对这一族进行诅咒,宣称他们是被天神抛弃的人,也就是后世所谓的神罚一族,至此,神罚一族举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没有任何一个大陆的族群愿意收容这样一个不详的族群,渐渐地神罚一族在各大陆流传的书籍之中被世人遗忘,有人说他们已经举族灭亡,也有人说他们生活在一个世人未知的地方。 眨眼千年之后,银发从异兽的记忆中看到一名黑衣神秘男子出现,对异兽说道:“我需要你的一条化龙筋。”要知道龙一直都是混沌传说中最强大的生物,上天入地,翻江倒海,可媲美神灵,无论何种飞禽走兽,只要修为圆满,得天道垂青,皆有化龙的可能,虽然至始至终无人见过真正的神龙,但是却有无数先例在前,诸多强大的生命体内皆衍生出化龙的征兆,而这征兆便是化龙筋。异兽辛苦修行两千余年,在当时已是至强霸主,身上也只得衍生四条龙筋,听闻此人竟要取走自己一条龙筋,勃然大怒,与黑衣神秘男子展开一场旷世大战,一人一兽从天上打到低下,那一战,直打的江海翻腾c山崩地裂c风云变色,最终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异兽竟然败了,被神秘男子抽走一条龙筋,诡异的是神秘男子抽走龙筋之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向银发所在瞟了一眼,轻笑一声,最终扬长而去,银发修为超凡,灵觉通神,十分清楚神秘男子确实看到了自己,只是心中着实难以置信,毕竟自己是从异兽的记忆之中窥视,竟然被此人发现,难道人的修为真的可以强到贯通古今c神台不朽?银发望着神秘男子离去身影,渐而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笑道:“这不正是我所追寻的吗!?”可惜银发只能看到异兽记忆中的片段,无法亲自跟随神秘男子,纵然有心,却是无力。 异兽被神秘男子抽取一条龙筋之后,神台受损,修为再无寸进,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对于异兽来说,无异于慢性死亡,异兽也从此再无争霸之心,只愿早日解脱。但是那一日,天上突现九只惊世巨禽,周身散发着炽热烈焰炙烤大地,从记忆的情绪中银发感受到异兽的惊恐不安,因为此刻的牠虽然实力受损,但短时间内依旧是天空的霸主,不可超越,牠很确信之前从没有见过那九只火焰巨禽,不禁回忆起人类族群中祭祀召唤之法,有些难以置信,如此强大的生物难道是那渺小不堪的人类召唤而至?银发望着天际九只巨禽,亦是沉思不解,巨禽的身躯太过庞大,周身的火焰耀眼炽热,每一只巨禽就好像一个小太阳一般,散发光热,天地之间仿佛回到了蛮荒之前的混沌,只不过这一次是化为火海。万物焦灼,世间生机寥寥,也曾有奇禽异兽欲挑战九只巨禽,均已惨烈收场,银发望着天际九只巨禽,道:“难道这就是古籍中上古时代之前的未知末日?”银发话音才落,异兽记忆转换,却不知过了多久,大地之上一道惊世奇光冲天而起,天上一只巨禽应声落地,化为炎火灰烬,而后,奇光接二连三将天上巨禽一一击落,还世间以太平,相隔万里,异兽不知道是何人出手,只是天上九只火焰巨禽陨落,异兽也是松了一口气,一年之后,神秘男子再次找上异兽,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异兽吃亏在前,无心反抗,闭目等死,神秘男子长笑一声道:“别这么小气,我是来还你龙筋的!”可惜纵然神秘男子神通绝世,却也不知道龙筋一旦被抽出,便再无法恢复,毕竟无先例在前,最终神秘男子道:“可惜连我的命也不是自己的,无法还你,若日后事了,再来赔罪!”而后愧疚离去,至此异兽再也没有见过神秘男子,不久世间多了一个神秘的名号——罪之执念阿修罗。 “罪之执念阿修罗!?”银发默念两遍,虽然不曾亲身经历,但却坚信神秘男子就是阿修罗,只是异兽记忆有限,无法得知全部事实。异兽虽然因失去龙筋实力止步不前,但一两百年之内依旧是霸主级别,而后的日子里异兽因怀上了小兽,实力更减三分,不得已开始逃亡之旅,从异兽的记忆中银发看到了异兽多年的逃亡之旅,有惊却无险,期间曾经被一名叫玉天的神秘人困住并将魔尊六道封印在异兽血肉之内随异兽游荡天地两百年,银发看见玉天出手之势,想到被封印在异兽血肉之中破封而出的魔尊六道,喃喃道:“玉天c魔尊c神罚一族c阿修罗,看来要知道所有真相,必须先找到神罚一族或者当时所谓最强大族群的后裔。” 银发在异兽神识之中寻求多时,见再无自己所求,便化作一道青光跳出异兽识海,回归己身,白光一闪,山谷中异兽竟是神色复杂地望着缓缓起身的银发,银发笑道:“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带着你的孩子走的越远越好。”异兽轻嚎一声,小兽欢快地跑了过来,亲昵地蹭着异兽的巨爪,异兽将小兽一口衔住,放在自己宽阔的背脊上,望了银发一眼,而后化作一阵飓风冲入天际,破开云层,最终不见踪影,银发望着异兽离去方向,沉吟良久,独孤天月木偶一般呆立一旁,而木屋内花妖因元气受损尚未清醒,天空突然风云变幻,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点纷纷好似长了眼睛,落在银发周身,偏偏绕开了银发,银发喃喃道:“这天竟是说变就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七章 调兵 关外山谷阴雨绵绵,万里之外极北天门关却是一片晴朗。与垚关平原地带不同,天门关内多是高山险峰,就连关界城门也是依山势而建,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占据天险,易守难攻,兼之王宫朝廷便在天门关内,天门关的军力配设之强实为九关之之首,关于天门自古有一种说法,便是天下大势尽九十九不惜,唯天门关足矣,道尽了天门关天险地利,不愧“天门”二字。 当然,天门关虽然多为山势,但亦有平原,只是占地较少,王宫便建在最大的一块平原之上,而其他的平原地界珍稀无比,一般都是王宫贵族才能享有。因地势特色,天门关自古骑兵强盛,借助山势出击,如洪涛巨浪,摧枯拉朽,势不可挡,以一敌百,轻而易举,天门关关首府设立并不在繁华平原,而是在一座百丈险峰半山腰山台之上,虽欠缺几分恢弘壮阔,但借助险峰之势,却更多了几分神秘,不可窥探。往常那些达官贵人没一个愿意来关首府,皆因地势险要,奔波过于劳累,今日却意外来了两名贵客。关首府正殿大厅之上,四王子与书生相对而座,各自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此时一青衣中年男子从侧旁步入,正是在王宫出现在王上身边的徐姓男子,天门关关首徐天过,徐天过相貌粗犷,身材伟岸魁梧,颇具大将风范,向二人拱手赔罪道:“王子c太师大驾,徐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四王子与书生起身道:“徐将军客气,是我等冒昧叨扰了才是。”一番客套自不多说,徐天过请二人入座,自己则落座主位,毕竟四王子如今也只是一个王子,单论地位也不过与关首太师平起平坐而已,若是有朝一日成为太子,这主位徐天过可就坐不得。 闲聊两句后,徐天过单刀直入道:“不知王子与太师来此有何指教?”四王子与书生相视一眼,道:“本王欲向徐将军借调五千精兵!”徐天过闻言道:“哦?不知王子借这五千精兵所为何事?”四王子泰然回道:“不瞒将军,南荒北疆虽臣服我朝多年,但其中亦有不少心怀不轨之辈,本王近日听闻北疆出现叛乱,欲扰我疆土,故而请将军借兵,助本王平乱。”徐天过哈哈一笑,遗憾道:“王子相信徐某,徐某自然愿意相助,奈何这调兵一事不是徐某一人可以独断,还须请示王上。”四王子与书生相视一眼,书生接口道:“将军有所不知,王子此番借兵平乱实则是为尽孝道。”徐天过惊讶不已,道:“愿闻其详!”书生道:“徐将军莫不知再过两个月便是王上寿诞?”徐天过虽然五大三粗,却不是愚笨之人,向四王子道:“王子果真有心,竟想到如此寿礼,不枉王上对王子一直宠信有加。”四王子起身拜首道:“望将军成全。”徐天过豪爽道:“既如此,徐某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说罢下座递给四王子一枚虎符,道:“王子可持此虎符前往军营自行调配!徐某公事繁忙,无暇相伴,只能烦请太师相陪了。”军营离关首府尚有一段距离,二人见徐天过神色沉肃,确有急事,书生道:“徐将军军机要事,自然重要,就由本官随王子前往,到时候将军可别怪本官把好的都挑走了。”徐天过笑道:“太师一向眼光毒辣,徐某早有耳闻,不过徐某自信手下尽是强兵悍将,太师随便挑。”书生道:“将军治兵之道本官亦颇为敬仰,倒是本官失言了。”三人最终相视一笑,四王子与书生离了关首府,下山奔军营而去,路上碰上恰好回府的徐子期二人,又是一番寒暄。 徐天过望着山下与徐子期二人分别之后离去的四王子与书生,沉吟不语。不多时,徐子期二人上来正殿,徐子眉躲在徐子期背后,显然是惧怕父亲责骂,没想到徐天过只是沉声道:“回来了?”徐子期拜首道:“是!父亲!”徐子眉听父亲语气平缓本以为逃过一劫,不料徐子期才回完话徐天过便厉声道:“眉儿,你先下去,待会再找你算账!”徐子眉闻声躬身行礼忙不迭抛开。徐天过见徐子眉跑远,眼中闪过一丝溺爱与无奈,叹道:“眉儿和她的娘亲真像,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徐子期闻言神色一黯,也不说话,徐天过情绪一变,问道:“这次可见识到什么?”徐子期便将自己在垚关所见所闻所为一一告知,无一遗漏,当听到徐子期二人与紫山书院剑神相遇时徐天过眉头紧蹙,沉默不语,徐子期说话见父亲神色凝重,躬立一旁,也不言语。 正此时,一个老者的声音从正殿后方传来:“薛金山那老家伙还是那么小家子气,和小辈也斤斤计较。”徐子期循声望去,只见一高一瘦两位老者大步而来,正是垚关关首府出现过的顾老头与闫老头,徐子期见到二老也不意外,拜首道:“晚辈见过两位尊使!”徐天过躬身道:“原来两位尊使与剑神还有一番渊源,徐某失敬!”心头却是泛起惊涛骇浪,以往只知道这二老实力超凡c神秘难测,想不到竟然与剑神相识,要知道剑神成名已久,已是活了两百多年的老神仙,徐天过与二老虽相识多年,猜测万千,也不曾猜想眼前二老竟有如此身份背景,念及此,不由心头活泛,望了徐子期一眼,心道:“若是能让期儿拜二人为师,前途不可限量!” “剑神!?”顾老头哼哼一声,似有不屑,闫老头却道:“薛老头的青闕剑气确实不凡!”徐天过见二老模样,道:“徐某虽然不曾见过剑神出手,但却见识过二位尊使绝世神通,想来比剑神也不差毫分,只是晚辈更想不到二位尊使竟是老神仙在世。”顾老头闻言神色稍缓,闫老头望了一眼顾老头模样,心中低叹一声一声:“顾老鬼啊顾老鬼,你若是能去了这份自负,今日成就也不比薛老头差。”又见徐天过模样,闫老头活了两百多年,一眼便看穿徐天过心思,自己是定然不会上当,只是顾老头明显对徐天过话语很受用。徐子期适时上前道:“晚辈也觉得那剑神与二位尊使相比,风采也略逊一筹。”顾老头为人孤傲自负,只冷哼一声以表同意,多年来徐天过对二位尊使如上宾一般供着,对这顾老头性情早已摸透,便知有戏,闫老头摇了摇头,打断徐天过道:“方才那名书生就是朝廷的太师?”徐天过道:“正是!”心中却有些好奇为何瘦尊使会对书生感兴趣,闫老头又转而对顾老头道:“顾老鬼,你觉得呢?”顾老头收起方才模样,道:“不一般。”闫老头沉吟道:“借兵之事总感觉有蹊跷!”徐天过神色肃然,问道:“尊使何出此言?”闫老头却不理睬与顾老头相视一眼,径自离去,只留下一句话语何时再来,徐天过与徐子期一时间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只能感叹老前辈一个个果然都是难以捉摸。 顾阎二人离了关首府,直奔军营而去,以二人身法修为,自然无人察觉,二人远远地看着书生与四王子正在军营之中调兵选将,顾老头看着书生调兵自有一番章法,赞叹道:“不错!”闫老头喃喃道:“想不到这朝堂无能,一个小小太师倒是不俗,年纪轻轻,博学多精,连兵法也颇有造诣。”见二人只是专心调派兵士,确是为了平乱配备,又向顾老头道:“莫非真是巧合,是我们多虑了?”顾老头一时间也是捉摸不定,闫老头最终拿了主意,截然道:“无论如何,北疆是玉天所在,还是小心为妙,我看我们还是知会下面人一声,提高警惕,随机应变。”顾老头颔首称是,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原处,下方军营中书生与四王子查看军事,书生回身疑惑望了一眼二老离开方位,四处张望片刻,终无所获,只道是自己一时错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八章 布局 王宫大殿之上,今日群臣退朝之后,王上独留徐天过与书生二人,一文一武,皆是一代俊杰。王上简单询问了四王子调兵一事,徐天过与书生如实回禀,王上听完叹道:“孤众多王儿之中,老四可谓尽忠尽孝c勤勉砥砺,如今只带五千精兵前往北疆平乱,孤颇为担忧,徐将军镇守天门关,抽身乏术,太师此行就由爱卿陪同前往,望太师不辞辛劳,多多教导王儿。”书生躬身道:“臣谨遵王命!”王上颇为满意,道:“今日留两位卿家,实则有两件要事相商。”徐天过与书生位极人臣,皆是心思聪敏之人,也猜到大概,齐声道:“愿为大王分忧!”王上道:“这一来再过两月就是孤的五十寿诞,按照往例帝王每隔十年寿诞,一个月内必亲自前往神山还愿,奈何去年天灾连连,百姓收成欠缺,赋税收纳困难,孤的寿诞好说,可以精简,可这神山还愿之行却是让孤发愁啊,不知两位爱卿可有良策?” 徐天过皱眉道:“大王体恤百姓疾苦,臣深感圣恩,只是这神山还愿之行关系帝王声名,一个不慎恐落天下人口实,质疑帝王威权,臣愿前往紫山以求商谈。”书生见王上有意无意望着自己,上前一步道:“大王,臣有一良策!”王上眼色一亮,道:“快快说来。”书生道:“据臣所知,去年虽天灾连连,却未波及所有,小部分城关一如往年,收成颇丰,臣觉得大王还愿之行可下旨令这些城关将军关首相陪,臣相信能陪同天子帝王前往神山还愿,那些将军关首定深感圣恩,愿为大王分忧!” “这”王上沉吟片刻,似心动,却有几分犹豫,徐天过道:“大王,臣认为略有不妥,众臣一向深感隆恩浩荡,只要大王金口一开,我相信将军关首们愿意倾力而为,只是借助这神山之事,届时恐寒了人心。”书生却道:“徐将军言重了,往例虽在前,但神山还愿之事不可轻怠!我相信那些将军关首们也能体谅大王难处。”大殿之上,二人言语交锋,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最终王上打断二人道:“两位卿家,既如此,孤意已决,暂遣徐爱卿携户部礼部大臣秘密前往神山交涉,根绝商谈结果,孤会在寿诞三日之内有所决策,二位卿家为孤分忧,孤深感欣慰,此事便如此,还有一事不知二位卿家有何看法。” 书生见状,明白言多必失,当即缄默不言,沉着以待。王上道:“便是这立储之事,不知二位卿家有何看法?”虽然早已想到,听见王上亲自说出,书生与徐天过还是佯作震惊道:“大王!”王上端坐王位,将二人情绪尽收眼底,摆手叹气道:“不知不觉郑已年近四十,说出来不怕两位爱卿笑话,偶尔也有力不从心之感,想来也是天意如此,早些立储,也可稳定朝纲。”大笑一声道:“两位爱卿不必拘束,孤单独留爱卿商谈,不要诸多顾忌,大胆直言。” 王上如此说道,再不表态可谓不敬,徐天过抢先一步上前道:“大王,臣认为四王子年少英雄,聪慧过人,不仅书画双绝,而且精通兵法,这些年来对朝堂之事也是尽心尽力,实是太子首选。”书生上前附道:“大王,臣也认为四王子心思细腻,章法有度,确有担当。”王上哈哈一笑,道:“孤之前还奇怪为何太师愿意与王儿一起前往凤阳城,看来是对王儿颇为认同,想不到你们在这件事上竟如此统一,看来老四没少给你们灌汤啊!?”徐天过与书生皆是神色惶恐,拜首道:“臣等惶恐!请大王恕罪!”王上走下来将二人扶起,道:“孤说了不会计较,两位爱卿衷心直言,孤高兴还来不及呢,看来这老四确实值得期待,连你们二位对他都如此赞赏,好!好!好!”王上显然心中赞赏,君臣三人闲谈一阵,徐天过退下便去寻礼部与户部商谈神山一行之事,而书生则是独自前往王宫外四王子居所。 四王子居所占地虽大,但庭院之内修饰简单,颇为淡雅,以四王子自身书画居多。管家领着书生绕过前庭后院来到一座湖心凉亭之内,四王子正凝神作画,如一只猛虎跃然纸上,栩栩如生。管家正要通报,却被书生打断,管家识趣示意下人退下,仅留下为四王子研墨之人在此服侍。终于四王子心满意足盖上印戳,命小厮将画收起,回身见到书生惊了一下,怒道:“太师前来,为何不通报?”书生笑道:“臣见四王子醉心于作画,不愿打扰,便让他们都退下了。”四王子忙道:“太师请坐,看茶!”小厮收好画卷,便至岸边端上早已备好热茶奉上,四王子摆摆手,小厮与众人应声退去,亭中只留得书生与四王子两人。二人各抿了一口茶,四下无人,书生突然道:“恭喜四王子,大王已有立储之意。”“四王子”见只得自己与书生二人,神色异常恭敬道:“托太师鸿福。”书生笑道:“在这王府待得还算习惯!?”“四王子”道:“已然熟悉了七八分了。”书生正色道:“看来你已经融入其中,但是,千万仔细些,可别坏了我的大事!”“四王子”面色惶恐道:“小人不敢!”书生沉声道:“记住,气度!”“四王子”刹那正襟危坐,恢复面色,书生满意地放下茶杯,而后与“四王子”秘密商谈一番,便离了王府,直奔太师府而去。 太师府与王宫宫门间隔三条大街,与四王子府邸却是南北相望,书生马不停蹄由南至北回到府邸,打发管家下人,一人独坐厅堂之上,沉思良久。一道火红身影携着娇柔软香而来,正是多日未见的玫瑰城主,玫瑰半倚着书生侧旁,道:“大人,如何?”书生似乎早已知晓玫瑰会出现,道:“一切顺利!不过目前看来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当然对于你来说却是易如反掌。”玫瑰不是愚笨之人,佯怒道:“奴家好不容易弃了城主之位,只想一直陪在大人身边。”书生正色道:“虽然徐天过与我皆是推举四王子,大王也颇为赞许,但是大王一向疼小,九王子司马空恐是一个变数,玫瑰,这件事我身边也只有你能去做,就当是为了我。”玫瑰媚眼一横,不忿道:“难道大人愿意看着奴家失身于他人?”书生缓声道:“当然不愿意,但是我相信以你的魅惑之术,九王子司马空碰都碰不到你,除非你自己投怀送抱。”玫瑰娇声不依,虽然知道书生是为了利用自己,但是玫瑰还是义无反顾,念及此,玫瑰柔声道:“那大人能先给奴家一点小小的奖励吗?”此刻的玫瑰娇躯尽入书生怀抱,温香软玉,书生将玫瑰一把抱起,深情道:“当然,这是你应得的!”便抱着玫瑰双双入了内堂。 三日后,王宫宫门处,戒备森严,常人难以进出,一名公公模样小厮驾着一辆奢华马车缓缓而来,守卫显然认得马车,未敢阻拦,马车行出宫门数十丈,数名衣着不凡的锦衣公子正躬身相迎,车帘掀开,一名华服俊俏公子走下车来,众人显然不是第一次相见,称呼道:“九公子!”九公子随口道:“真如信中所言如此不凡?”一名锦衣公子迫不及待上前道:“九公子,绝对不凡!”九公子轻笑一声道:“那我可得见识见识!”又向随行小厮道:“回去知道怎么回话吗?”小厮拜首称是,九公子道:“本公子难得出来一趟,要是说漏了嘴,让我娘知道,你可没有好果子吃!”虽然知道小厮不会拆穿自己,但是一番敲打自然免不了,九公子随手甩给小厮一张银票,小厮瞟了一眼数目,喜不自胜,慌忙谢恩,九公子却是毫不在意,与众好友混入人群朝西而去,远处惜春楼的牌子赫然可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之执念》正文 第二十九章 花魁 九公子一众人来到惜春楼前,只见左右写着一副对联,左边写的是“醇香迷迭惹人醉”,右边写的是“百花争艳为君开”,中间楼牌之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惜春楼”。一名锦衣公子笑道:“想不到半年前九公子酒后佳作竟然被这惜春楼作了门联。”九公子则是笑道:“偶得偶得!”门前龟公姑娘见众公子仪表气度皆是不凡,岂敢怠慢,赶忙迎入楼内,路上九公子便听到有人闲谈:“听说这惜春露新来的花魁婀娜多姿,风骚入骨,技艺不凡,男人被她看一上一眼,魂都没了。”另一人道:“真有这么神?”有一个声音道:“别说,我真见过,那笑容,那腰肢,看的我浑身发抖。”最先一人又道:“听说这花魁卖艺不卖身,只愿陪自己相中之人,要是让我能一亲芳泽,哪怕短寿十年也愿意。”另一人不屑道:“卖艺不卖身?看老子今天用钱砸到她躺下来。”显然最后一人财大气粗,之前几个声音都弱弱地附和,九公子听着众人谈论,起了兴致,一众公子包下台下左侧最好的包厢,一名锦衣公子扔给小厮赏钱,小厮赶忙谢恩打点。 众人入座,未到花魁出场,台上正演着戏曲,众公子皆是王侯贵胄,自有气度,也不着急,欣赏戏曲,谈古论今。不料突然三名富家公子模样小生闯入,小厮一脸无奈,表示拦不住,九公子不愿暴露身份,便让一人起身交涉,那三人见状直截了当,道:“别跟爷废话,看你们衣着不凡,也是性情中人,给你们三千两,将这地方给爷腾出来。”交涉之人望着那人递过的银票,不屑笑道:“三千两便想让我们挪座,再加二十倍还差不多。”九公子打量三人一番,又见周遭围观人众窃窃私语,似乎对这三人颇为惧怕,不敢让他们听见,就连小厮龟公也一副避之不及模样,九公子看出端倪,交涉之人拿出六张银票,道:“给你们六千两,马上从我们眼前消失!”那三人神色间贪婪之色一闪而逝,脸色变幻极快,却不料被九公子尽收眼底,将好友拦住,见好友神色不解,朗声笑道:“聂兄,君子有成人之美,这三位兄台既如此大方,我们若是不领情倒显得自家小气了。”将好友银票截回,顺手将那三人银票收上,转身恭请,笑意渐浓,道:“三位兄台,请!”聂姓公子见九公子起身说话,便知道九公子有所打算,众公子纷纷起身应和,那三人一时间脸色涨成猪红色,周遭人众见那三人吃瘪,皆是暗里称赞。 三人一时间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最终其中一人道:“好家伙,倒是有两把刷子,爷几个突然没了兴致,这座不要了。”伸手便要将银票夺回,九公子自幼在宫廷习武,身手不俗,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夺回,戏耍一番,令三人抢得摔了个狗吃屎,笑道:“三位兄台倒是性急。”众人一阵哄笑,三人起身不知从何处抽出凶器逼向九公子,九公子神色镇定,反而回身落座,聂姓公子将腰牌亮出,那三人见到腰牌皆是身形一震,不敢动弹分毫,聂姓公子见震慑住三人,趁余下众人还未看清便将腰牌收起,问道:“现在你们还要这座吗?”三人慌忙摇头,聂姓公子追问:“那钱呢?”三人又是摇头,其中一人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该死!该死!”便欲抽身退去,却听九公子道:“扰了我们的雅兴,就这样一走了之?”三人闻言当机顿住,战战兢兢回身哭声道:“公子但请责罚!”九公子笑道:“责罚就免了,方才我的朋友差点被你们骗了六千两,那你们就赔他一样的数目就好。”围观众人一时轰然,平常哪里见得到如此场面皆是争相观望,九公子出尽风头却是泰然自若,不急不躁,三人哑巴吃黄连,真是有苦难言,最终互相望了一眼,咬咬牙,凑出三千两,九公子道:“还差三千两!”其中一人道:“不是还有三千两在公子您手上。”九公子却正色道:“这可是你们买座的钱,钱我收了,是你们自己不坐了而已,要是手上没有,可以差人送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三人面色发白,在身上一阵翻找,凑出三千两递上,道:“公子,这下您可满意?”九公子神色一缓,笑道:“满意,当然满意,不过这惜春楼本是风流快活c寻欢作乐之地,你们如此面相若是从惜春楼出去,恐怕惹来猜忌,坏了惜春楼的招牌,这样吧,你们三个要欢笑着出去,不能让外面的人觉得你们在惜春楼受了委屈。”三人直呼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这么个祖宗,但是顾忌此人身份,却不得不从,最终笑中带泪出了惜春楼,围观人众一阵叫好,对九公子称赞有加,一众公子亦是围上前来,道:“九公子,你可真厉害!” 热闹过后,人众散开,各回各座,九公子将九千两银票收下,轻笑着向楼上某处望了一眼,众公子跟着望去,却只见到一个婀娜火热背影,聂姓公子打趣道:“九公子,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心仪之人?”九公子却笑而不语,想起方才惊鸿一瞥,犹自震撼:“果真不凡!” 正此时,老鸨大喊一声:“花魁来了!”台上戏班不知何时早已撤去,垂下一条大红长布束,众人皆是拉长了脖子争相望去,欲一睹花魁风采,随着一阵花香,无数花瓣飞舞,惜春楼内奏起了情深意浓的曲子,花魁顺着布束缓缓落下,一袭红裳,半遮半掩,腰身不堪一握,婀娜身姿c万种风情在红裳之下若隐若现,场下不时有人咽起了口水,花魁终而落在铺满花瓣的地毯上,一双凤眸魅惑无限c轻眺众人,舞姿时而优雅,时而放浪,拍击在男人魂魄的最深处,掀起惊涛骇浪,就连九公子见多识广,也一时失了神,更不要说普通男子。花魁见众人模样,轻笑一声,酥媚轻柔,回身摆柳,衣袖轻扬,夹杂着美人体香与花香的空气令人沉沉陶醉,不可自拔,终于,花魁一曲舞罢,以衣袖半遮面,只露出凤眸细眉,又更添几分神秘,场下众人痴痴然,矗立良久,不知是谁第一个冲上舞台,欲将花魁揽入怀中,一亲芳泽,众人皆是清醒过来,叫骂不断,跟着冲上去,场面混乱不堪,浑水摸鱼者c痴心护花者比比皆是,花魁受了惊吓,在人群之中慌乱躲闪,衣带险些被人扯下,香肩半露,令人群更加疯狂。 突然,一道身影拔地而起,蜻蜓点水将花魁一把抱住,飞身抓住红布束,二人高高悬空,下方众人皆是争相跳跃,却怎么也够不着,原来那人将下方一截布束拉起盖在花魁肩头,挡住无限春光。花魁见那人一身华服,气度不凡,贵相十足,自己被此人抱在怀中,一时间难免摩擦碰撞,却也得娇羞轻声道:“多谢公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九公子。九公子近前细嗅,佯作风流道:“花香人更香!”见花魁娇羞模样,不再玩笑,弃了布束,与花魁落于楼上,反手将之前所得银票尽数扔给老鸨,道:“花魁姑娘今晚与我作陪!”便搂着花魁进了香闺。楼下老鸨接住银票,却向楼上道:“公子,所谓价高者得,场下各位客官还没给价呢!”九公子却不回话,一同前来的好友上前道:“老鸨,别坏了公子雅兴,我们哥几个在这里,不信还有谁能比我们更高!”聂姓公子随手抽出十张银票,塞给老鸨,众人与老鸨这才念及这一众公子身份,虽说场下有人能出的起价,却不一定惹得起人,老鸨转念一想,一万九千两已不是小数目。当即笑嘻嘻向场下众人赔礼,并令小厮为众公子安排妥当,聂姓公子苦笑道:“九公子果然是九公子,一来便拔得头筹,我等望尘莫及。”众公子皆是一阵哄笑,跟着老鸨安排的一众美人花前月下,亦是快哉! 香闺之内,花魁离了九公子怀抱,道:“方才多谢公子搭救!”九公子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敢问姑娘芳名?”花魁回眸道:“风尘女子,姓名有何重要,公子所求也不过是一夜快活罢了!”九公子却是正色道:“对我很重要!”花魁轻笑道:“公子倒是会哄人。”九公子却道:“这不是哄,若是不知道姑娘芳名,又如何将姑娘记在心中呢!?”花魁闻言,看着九公子灼灼目光,一阵情动,转身背向道:“小女子名唤月儿。”九公子却念道:“玫瑰花前月当空,如梦亦如幻,人如其名!”花魁听九公子吟诵,道:“公子喜好诗文?”九公子笑道:“略懂一二。”花魁月儿沉吟偏刻不语,而后道:“奴家要更衣,公子可否暂行回避。”九公子这才想起花魁衣裳被拉扯破损,背过身去,道:“出去可不行,放心,月儿姑娘,你早晚是我的人,在下不会急于一时!”花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隔着凭风更换衣裳,窸窸窣窣,听着那细微的响动,九公子心头一阵异样,欲见还休,情难自抑,终于花魁出声道:“公子可以转身了。”九公子转身望去,见花魁换了一身杏黄衣裳,少了几分性感火热,多了几分端庄贤良,不一样的风情,不一样的味道。花魁低声道:“尚未请教公子尊名?”九公子道:“九公子?”花魁神色一黯,道:“公子方才还说要把奴家记在心头,怎的现在就开始打发奴家?”九公子尴尬一笑,道:“月儿姑娘,在下实有苦衷,但请见谅,在下对姑娘一片痴心,明月清风皆可见。”花魁笑道:“那都是虚的?”九公子道:“实的我已经交给老鸨了。”花魁被他逗乐,笑意嫣然,月光之下,绝世容颜,九公子一时也看得痴了,柔声向花魁道:“月儿姑娘放心,今日我俩只谈风月,不论其他,待日后时机成熟,在下定然告知姑娘原委,届时还请姑娘不忘今日之约!”花魁听的感动,嘴上却道:“公子既有苦衷,那我们便静待日后吧!”窗外明月高悬,二人相对而坐,杯盏交错,似多年故友,相见恨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