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劫纪》 第一章 困兽少年 炎炎烈日下,一个小山谷内,数百名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的壮硕大汉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黑色大锤,反复敲打着山谷内的黑色巨石。 山谷四面环山,山壁陡峭,难以攀爬,山谷中央有一个幽静的小道,不知通往何处。 谷内寸草不生,地面凹凸不平,巨石林立,这些巨石漆黑如墨,底部与地面之间完全看不出一丝缝隙,仿佛是从地面上长出来的一般。 那些大汉们每一次都用尽全身力气去挥舞那柄大锤,而每当那看起来声势惊人的大锤敲击在巨石上的时候,巨石都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但是巨石却犹如钢铁一般纹丝不动,甚至连石屑也没落下一丝,这些大汉们往往要全力敲打数十次才能敲掉一块巴掌大小的碎石块。 “奶奶的,老子受不了了,这么热的天还要敲‘墨心石’,搞得老子又累又饿,再这么敲下去,老子不是被饿死就是被累死,要不就是被晒成人干,老子不干了。” 一个长相凶恶的光头大汉说着,就把手中的黑色大锤扔在一边,坐在地上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喘着粗气。强壮的身躯被毒辣的日光晒的通红,汗水如雨,不停的往下滴落,模样狼狈至极。 大汉的这般举动并未影响到其他人,这些大汉们依旧沉默的卖力敲打着墨心石,只有大汉身旁的一个皮肤黝黑面容古朴的壮硕汉子犹豫片刻劝道:“老段快起来,不要休息了,敲不到足够的‘墨心石’可是会挨饿的,在这种地方饿着肚子就是找死啊。” 另一个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须的粗实汉子专注的敲打着巨石,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挖苦道:“他想找死就随他去,像这种货色死了也是活该。” “韩老实你个怂货,整天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能干点啥?真不知道当初你怎么会被抓进这里的。周胡子你皮又痒痒了是吧?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要不咱俩比比谁先死?老子在这里这么多年,见过的恶人恐怕比你吃的饭都多,也就老子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不然老子早就掐吧死你了。” 光头大汉瘫坐在地上,头也不抬,一脸不屑的哼道。 壮硕汉子听到段横的话语,被噎的说不出话,于是再不吭声,只顾敲打墨心石。果然不愧他韩老实的名字,就是不知是真老实,还是假实诚。 “随你怎么胡吹乱侃。真有本事,你就去把九室的‘凶兽’那个小家伙给干了,我就天天把你当亲爹一样伺候。” 周胡子可不像韩老实那般怯弱,大声的回了一句,可是当他说完这句话,谷中忽然变得寂静起来,周胡子抬头,发现众大汉都用着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周胡子见此状况,不禁纳闷,难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休息够了,起来敲石头咯,不然今天就填不饱肚子喽。”段横楞了一下,起身哈哈笑道,说完瞪着一双凶目扫视着众大汉。而段横在这里显然也有着一些地位,看到他这幅举动,众大汉又都低头闷声敲起身前的石头来。 段横走过周胡子身边,瞥了他一眼,一脸狰狞的小声说道,“以后在这里不要再说刚才那种话,你想死我管不着,但是别连累到其他人。” 周胡子默然的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凶兽’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他是五十三室的人,三天前才来到这里敲打墨心石,虽然没见过那个九室里的那头‘凶兽’,可是关于他的传言却听过不少,一个小孩子能在短短十年间坐到九室室主的位置,并且被冠以兽名,即便对方只是个少年,他的名字也足以成为这个地方的禁忌。 “嘿,老段,你在这里这么久了,有没有见过那个家伙?给我说说他长啥样呗,他真有那么厉害?” 段横回头一看,韩老实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段横冷冷瞪了他一眼,“哪那么多废话,不该问的别问。” 段横说完,提起黑色石锤,一下一下的敲起身前的巨石。周胡子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韩老实的眼中也尽是不屑,显然对这个韩老实也并无好感,随即低头跟自己身前两人多高的巨石战斗起来。 韩老实只是嘿嘿笑着挠挠头,低下头时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咚,咚,咚。 正当韩老实要去干活的时候,山谷内的小道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如同战鼓一般。听到这阵脚步声,山谷的内的大汉们都放下了手中的大锤,看着山谷内唯一的出口,脸上不自然的流露出恐惧的表情,而有些大汉虽然继续敲打着眼前的石头,动作却也逐渐变的迟缓。 能够引起这样的动静,对方即使不是以兽为名的强者,至少也是排名前十那些室里的强者吧,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所以看不看都没什么分别,再说,若是因为好奇而被对方看不顺眼杀掉,那样真就是太亏了。 不多时,道口处就出现了一个雄壮的身影。 超过两米的身高,一块块强横之极的肌肉堆叠在赤裸的上身,疤痕道道,筋脉凸显,看上去充满了无尽的爆发力,在烈阳的照射下如同金铜浇铸而成一般。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场中诸人毫不怀疑,这只手可以像掐小鸡一般把自己随意的捏死。 同样只是穿着一条过膝短裤,可是粗壮的小腿如同两根木桩,比一般人的大腿还要粗,赤着的大脚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沉闷的声响,来人单以体格就给在场这些大汉们极大的压迫感。 强悍无匹,凶悍绝伦。这是在场诸人唯一的想法。 来人越来越近,此时众人已经能看清他的相貌,却与他们想象中的凶横暴戾大汉形象完全不同。短发凌乱,浓眉大眼,看起来憨厚正直,最让人惊讶的还是那张脸上的青涩稚嫩,这种凶悍人物,竟然只是一名少年!?这也太打击人了 “嘿,熊,我就知道是你来了,不过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早?五天前你不是刚带走一大块墨心石么?兑换的食物这么快就吃完了?”不同于其他大汉的畏惧或者是好奇,段横见到少年的到来,却是主动向对方招呼,看起来很是熟稔的样子。 名为熊的少年闻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声道:“最近我跟阿鲤吃的有点多” 段横闻言干笑道,“毕竟你们正在长身体嘛,能吃是好事..”说着又打量了一下看起来比上次又要壮硕少许的熊,接下来的话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本来这次阿鲤打算过来的,他说最近闷的慌想出来转转,但是走到墨石林那里,他忽然就犯困了,于是我就来了。”说完这番话,熊又嘿嘿憨笑起来:“其实我觉得阿鲤平时已经那么累了,多休息一下也是好的,这种小事让我来做就够了。” 段横闻言,低头想了想,仿佛又看到了那名终日无精打采懒散之极的少年,心中暗想恐怕他不是累而是懒吧,可是那么懒的一个少年,杀起人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有精神呢想到这里,段横就觉得手心凉凉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谷中诸人虽说该干嘛干嘛,但其实都在留心着二人的交谈。段横倒没什么感觉,毕竟跟了这两个少年多年,当然是比较熟识,说话比较随意。可是落在诸人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感受,即便是在大荒,身体能长成这样的少年也不多见,更何况是在这‘困兽’? 看着这名跟身躯有着匹配名字的少年,众人心中纷纷猜测,他现在还在长身体?这少年难道是那些宗族的人不成?可看样子也不像啊,再说了,以那些宗族的强横霸道,又怎么会允许他们的血脉流落在这种地方 忽然,有些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段横是九室的人,而他又跟这个少年认识,少年九室的那个凶兽不也是个少年么,这里的少年本就不多见,而能活下来的更是稀少,这个少年难道是那个凶名赫赫的凶兽?! 想到关于九室凶兽的传闻,这些大汉们的脸上不由露出恐惧和绝望的神情。 只是听到两人接下来的对话,他们又恢复了一点生气,看这个少年这么好说话的样子,也不像是脾性凶残的人,大概不是凶兽吧,再说,以九室室主那等身份,凶兽怎么可能亲自来这里敲石头,想到这里,大汉们心中渐渐松了一口气。 天上的那轮红日依然在无休止的散发着它的火热威严,而大汉们自以为是的猜测,让心情大起大落,在他们心情放松下来的时候,竟然有人控制不住,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正在跟段横交谈的熊听到这个声音,抬头望去,才发现一众大汉都在盯着他看,熊挠着头,看上去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心凉了半截:“我是一个很怕生的人,我很不喜欢你们这么看着我,所以,如果你们要是再这么看我,我就把你们全部撕碎。” 熊说完,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满的小声嘀咕道:“该死的,阿鲤总是说我太老实,可是我能跟他那种怪物比么,但是总被人当成好欺负的小孩子,我很不喜欢,嗯要不干脆把他们都杀了吧” 看着眼中忽然充满了狰狞杀气,一脸跃跃欲试的熊,段横默然无语,老实?小孩子?你自己撒泡尿照照,你哪里小了?你现在这样子又哪里老实了?虽然熊长的确实挺无害,年龄也不大,但是只看他的体格就知道,他怎么也不像是个好惹的主呀。 但是话说回来,要跟他口中的阿鲤比起来,熊确实是很老实了,可是从某种程度来说,熊其实比阿鲤还要可怕,比如这种稍微有一点不满,就变得破坏欲望极其强烈的憨直的熊孩子心态 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熊,这些大汉们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也顾不得瞎猜了,立刻散开继续去敲石头,就连瘫坐在地上的那人也两只手支撑着身体,爬到附近的一块石头旁,举起双拳对着石头一通乱砸,只是每当那气势十足的拳头快落到石头上的时候,都变的软绵绵的,就跟抚摸情人的脸一样,这货倒也不傻,要真是用力砸下去,把手给砸坏了,可就跟自杀没两样了。 这倒不是他们胆小,能来这里的人没几个是懦弱胆小之辈,只是长期的实力压制,枯燥的牢狱生活把他们的凶戾之气早就磨的精光,而且眼光老辣的他们也能够看出来,面前这位少年的这番话可不是随便说着吓吓他们而已,就凭他那恐怖的身躯,真动起手来,这里的人恐怕没几个人能活下来。 周胡子虽然也如同众人那样猜测,可是曾经在军中经历过战火的他心理终究还是比较强一点,在知道对方不是那个凶兽以后,心中的畏惧已然所剩无几,在敲打石头的时候,不禁又回头瞥了熊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个少年看起来是挺强的没错,可是看样子脑子恐怕不大好使啊 熊见这些大汉没有一个人敢反抗自己,觉得非常满意却又有些无趣的他正打算去敲石头,然后早点回去交差,可是他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周胡子眼中不屑,熊的心里顿时不高兴了,你长的没我高,身体又没我壮,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于是熊对着周胡子咧嘴一笑,也不见怎么用力,大脚一蹬,在熊站立的地面上碎石四溅的同时,熊已然跨越了十多米的距离,来到了周胡子的跟前,抬起那蒲扇一般的大手向前抓去。 看着那只迎面而来的大手,周胡子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熊给抓住了脑袋,从那只手上传来的恐怖握力,直让周胡子头疼欲裂,瞬间就昏死过去。 “给我留点面子,好歹留条小命给他...成不?” 熊一只手抓着周胡子的脑袋,如同拎着一只小鸡崽子,仿佛随手就能抓爆他的脑袋。这幅凶横模样的熊,显然把众人吓得不轻,一个个更加卖力的敲起墨心石,仿佛与眼前的石头有深仇大恨,生怕熊觉得自己在看他。段横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凑到熊的身边小声说道,只是听那语气,很显然他心里没有多少底气。 听到段横这么说,熊的眉头不禁皱成了一团。从心里上说,熊是很想把手上的这个对自己放肆的家伙给撕了,可是想起阿鲤以前对他的叮嘱,再加上段横终究同是九室里寥寥无几的室友之一,思想单纯的熊就开始为难了。 熊思考了一会,似苦恼似幽怨的看了段横一眼,手臂用力一甩,把已经晕死过去的周胡子扔了出去。 一名汉子正在卖力的敲打墨心石,耳中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就看见自己身旁的巨石上忽然绽放出一朵红白相间的花朵,可是他却连看都不敢看在巨石上慢慢滑落的已经没有人形,却还在不停抽搐的周胡子,继续埋头敲着他面前的石头,可是那苍白的脸色和不停颤抖的双腿却暴露了他的内心已经何等恐惧。 仿佛只是随手丢弃了一件垃圾一般,熊憨笑着对段横解释道:“我没有杀他,真的,不信你去看看,他现在还没有死咧。” 段横无言以对,看着在那块巨石上苟延残喘的周胡子,心道一声可惜了,好不容易这几天遇见一个能和自己说说话的人,虽然现在还没死,可是看这样子,周胡子的死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不过死也就死了吧,自己顶多也就是再多无聊一段时间,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想到这点,段横对着熊笑了笑,然后再也不看熊,连墨心石也懒得敲打,干脆躺在地上顶着太阳打起盹来,好似刚才抱怨天气热的人不是他一般。 熊则是继续在山谷内扫视了一圈,看着战战兢兢的众人,发现再也没人敢挑衅自己以后,满意之中又有点失望的摇了摇头,真是太无趣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熊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一块与比他高出了近两米的墨心石前。 只见熊向后小退了一步,左脚猛的踏出,竟然把比钢铁还要坚硬几分的地面给踏出了一个小坑,右腿崩的笔直,接着熊的腰身一拧,右手猛的按在地上,左拳举过头顶,与右肩同时撞上黑色巨石。 熊的动作一气呵成,那如同小山丘一般的身躯瞬间就撞在了黑色巨石上。接着,被熊撞击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缝,然后裂缝迅速蔓延,只听咔嚓一声,巨石应声倒地,断裂处光滑如镜。 在场诸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轰然倒地的墨心石,默然无语。 墨心石很硬,同等大小的墨心石甚至比精钢还要坚硬和沉重,想要将墨心石敲掉或击碎,只有用相同材质的墨心石才能办到。这些大汉们凭借手中的墨心石大锤反复敲击数次才能敲下巴掌大一块,而熊仅靠肉身就能将整块墨心石撞断,使他们感到了深深震撼的同时,内心的恐惧更盛,对熊的恐怖身躯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在外界的话,这些大汉们的身体每个都堪比墨心石,甚至超过墨心石的也大有人在,但是这里是‘困兽’,每个进来的人都会受到困兽内的阵法影响,使他们的经脉堵塞,筋骨软化,让身体只能发挥出自身五分之一或者更少的实力。 虽说这个阵法只对三十岁以上的人才有效,而以熊的年龄当然不会受到阵法的压制,但是即便如此,在这个年纪就能拥有这种实力,也未免太过于可怕但是也太可惜了,若是在外界,给他足够的时间,以熊的天赋恐怕可以成为一个门派的砥石,可惜他一辈子也出不去这里,只能在这里老死,或者,被人杀死,想到这里,众人却又有些幸灾乐祸。 熊倒是不知道众人的复杂心思,当然,若是他知道的话,除了段横,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下去。 熊起身走到断裂的墨心石前,双手对着墨心石比划了一下大小,蹲在墨心石前,双臂紧紧环抱住墨心石,腰身一拧,便将那块重逾万斤的墨心石扛在了肩膀上。接着想起来之前阿鲤的交代,想要算一下墨心石的重量,算了一会却把自己算的头疼,只好晃了晃脑袋向出口走去。 看到熊随便的这么一撞一扛,就弄到了他们也许敲数月也敲不到的墨心石,众人心中不无感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竟然连个少年也比不过,虽然熊的身体已经超出少年的范围了,可毕竟也是少年啊。 扛着墨心石的熊走到出口处,又扫视了一下周围,对段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嘿嘿笑着向小道走去,不多时已经消失在了众大汉的视线中。 在那些大汉中,身材壮硕的韩老实似是无意的抬头,目光扫过熊的背影与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周胡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色彩,随即消失不见。 熊走后,山谷中的众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熊的到来虽然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震撼,但是他们却不能浪费分毫的时间,毕竟如果敲不到足够的墨心石,那他们可就要挨饿,今天挨饿,明天肯定没力气继续敲石头,如此反复,即使不被别人杀死也要被累死或是饿死了。 熊扛着墨心石从蜿蜒的小道中走出以后,眼前陡然一暗,犹如忽然进入了黑夜。 天空中的烈日忽然消失不见,显得异常灰暗,虽然没有任何的发光体,却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见四周的情形。一棵棵数百米高的巨树扎根在灰褐色的干涸大地上,巨树那光秃秃的枝桠上没有一片树叶,在天空中纵横交错,如同在这片灰暗的天际布下了一张无边的大网。 这些巨树的树枝上虽然没有树叶,在枝头却长了一颗颗黑色的球状果实,果实呈黑褐色,从树下看去只有拳头大小,但若是到了跟前恐怕比熊还要大出不少。果实的表皮上长满了一颗颗黑色的尖刺,时不时还如同心脏一般微微震动,看起来异常诡异。 而巨树那凸出地面的粗大根须,有些甚至比扛着墨心石的熊还要高,这些粗大的根须扭曲纠缠,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巨大迷宫,熊奔行于其中,每当肩上的墨心石碰到这些根须时,都会发出犹如金铁交鸣的声响。 熊在这些根须的空隙中快速的穿梭着,轻松的腾转挪移,显然对这片地形已经非常熟悉。 熊时不时的抬头,看着那些枝桠上悬挂着的狰狞果实,一脸的认真。每当熊看到一个果实,便在心里默记下来,接着继续低头狂奔。 终于,在熊感到些许疲倦时,他终于走出了这片由巨树组成的森林迷宫,眼前的灰暗陡然消失,金色的强光突兀的冒出,若不是熊及时的把眼睛闭上,恐怕这时他的眼睛已经被刺瞎了。 眯眼片刻后,熊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由于天空中挂着三个金色的太阳的缘故,使整个天空都被渲染成了金色,仿佛容不下其他的色彩,而他的身前则有着一条三米多宽的黑色道路,左右看去,尽是这种道路,这些道路向上或向下延伸,蜿蜒看不到尽头,或宽或窄,相互交叉,让人眼花缭乱。 在道路下面,则是一片无比广阔的黑色平原,地面漆黑,一根根粗大的石柱矗立在平原之上,一眼望去,这片密密麻麻的石柱群也是同样无边无际。 不知多远的平原尽头,一座黑色大山突兀的进入视线之中。这座顶天立地的巨大山峰每次都是这样霸道的挤入来人的眼中,让每个见到它的人心中只剩下‘大’这一个字。 环顾左右看不到其边际,举目上下看不到其峰顶,大山就像是一堵世界之墙,隔绝了整个世界。就连空中的三个太阳,在大山面前也显得异常渺小,也不知它们悬挂的高度处于大山的哪个位置。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座大山,但是熊的心情每次都如第一次见到时那般,憧憬且敬畏着。 熊深吸几口气,再次看了一眼那直入天际的黑山,进入身前的道路狂奔而下。奔跑了约有近百里,双腿有些酸痛的熊冲下了道路,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由着惯性冲进了那片石柱群之中。 这些石柱通体漆黑,显然也是墨心石,随便一根便有数十人合抱,最矮的一根也有数十米高,这些石柱紧密的扎根在地面,在这片石柱群里面转悠十天半个月出不去恐怕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每根石柱上都时不时有人从上面掉落下来,掉落下来的人大多都是躺在地上就不再动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少数人则是挣扎起身继续向石柱上攀爬,让人好奇石柱的顶部到底有着什么东西能如此的吸引他们。 熊不屑的看着那些仿佛不要命一般,往石柱上攀爬的人群,暗道一声‘傻货’,便继续向里奔跑。 终于,当熊已经汗如雨下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目标。 在熊面前的这根石柱有近百米高,而在这根石柱的方圆数百米内,竟然没有一根石柱的存在,空出了一大片区域。几十个人零零散散的横躺在石柱周围,姿态各异,却皆是两眼凸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熊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脚踢开身前的一具尸体,却是毫无对死者的尊敬,当然,在这里生存的人也确实不值得怎样尊敬。 走到石柱跟前,熊忽然将肩上的墨心石高高的抛向了空中,接着熊蹲下身体,双腿发力,高高的跳起,当熊的身体超过他抛向空中的墨心石的时候,熊的双脚又猛的在墨心石上用力一蹬,瞬间跃上了石柱。 而那块被熊蹬下的墨心石下坠的速度更快,轰的一声深深的嵌入了地面之中。随着这种巨响,远处,数道或狠厉或漠然或兴奋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归于静寂。 而熊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当然,也许是他察觉到了却不在乎而已。此时的熊,他的目光正在石柱之上认真的寻找着。 光滑平整的墨心石柱顶部,足可容纳数百人,而此时的平台上,却只有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断肢,残尸,石柱顶部被早已干涸的鲜血变成了一个暗红色的修罗场,场面极度血腥。 平台上虽是一片狼藉,可是中央地区却异常干净,因为那里躺着一个四肢大张,酣睡如泥的少年,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熊慢慢的向少年走去,随着熊的走近,少年的面容映入眼中。 少年大概十五六岁,长的极其秀气,皮肤苍白,黑色的长发散在石柱上,胸前戴着一串黑红相间的兽牙链子,此时熟睡的样子如同孩童一般纯真,却不给人柔弱的感觉,因为无论是少年的眉眼之间弥漫着的那股凶戾之气,还是赤裸的上半身那些如同图腾一样的伤痕,都在证明着少年的凶悍。特别是那一道从少年的左肩直至腹部的恐怖伤疤,更是让人诧异他当时受到这种伤势是怎样活下来的。 少年的胸膛轻微的鼓动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随着熊离少年越来越近,这种声响越来越大,犹如雷鸣一般,而熊的脚步也越来越轻,似乎是怕惊扰到少年一般。 当熊小心翼翼的用近乎挪动的方式走到少年身前时,他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想了一会,蹲下身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少年的肩膀,随之,少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少年用那漠然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就这样平静的盯着熊,双瞳漆黑,眼神空洞,让熊不禁头皮发麻,站在那里不敢有丝毫动作。 也不怪熊会这么紧张,熟知少年习性的熊知道,刚睡醒的阿鲤可是很吓人的,所以熊才会这么的小心翼翼,虽然他早就决定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阿鲤的手上,但是如果死在阿鲤手上,那也就有点憋屈了。 熊知道,现在的阿鲤虽然意识还没有醒转,但是只要不对他流露出恶意,过一会阿鲤就会慢慢清醒的,果然,过了一会,少年的眼中渐渐回复了清明。 少年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全身劈啪作响,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熊那副谨慎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可是眉眼之间依然给人一种凶戾狂暴的感觉。 阿鲤走到熊的身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日,伸手拍了怕熊的腰部,因为少年的手臂抬起来只能够到熊的腰部。笑着在周围扫视了一下,阿鲤轻声问道:“今天弄到多少墨心石?巨铁树上的果子怎么样了?” 熊挠挠头,憨声回道:“我不知道..不过比上次要重一些.树上的果子颜色越来越深了,看样子十天内大概就能成熟了。” “上次有一万七千八百斤,那这次就按两万斤算好了,十斤墨心石可以换到一斤‘晶牙米’,咱们再分给几个老家伙五百斤,剩下一千五百斤,大概还够我们两个吃七八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鸟潮’来临之前足够吃了” 阿鲤轻唔一声,心中盘算好以后,慢慢的走到平台边缘,忽的从石柱上跳了下去,落地时强大的冲力让他的双腿一弯,却又立即爆射出去,眼中杀气暴涨,嘴角噙着血腥笑意,身影消失在附件的石柱群中。 感受到这股暴烈的杀气,熊似乎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也跟着跳下石柱,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后,慢吞吞的爬了出来,找到那块被自己踩进地面的墨心石前等待。而石柱群中的一些石柱上的人却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阿鲤的方向,或冷漠或战意盎然,目光停留在阿鲤所在的区域。 吴德站在一根石柱前,平静的看着那些被不断落下又不断攀爬的人群,当石柱上掉落的人越来越少时,他终于向前轻轻踏出一步。 “上面的人越来越少了,想来他们消耗的力气也差不多了,是时候上去了,再吸收一次‘阳火’,我就能再打通一处穴窍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也可以争一争这室主的位置了。” 正当吴德盘算好准备付诸行动时,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思绪,吴德回头一看,也顾不得攀爬石柱了,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在这片墨心石柱群里摸爬滚打了五年,无论是传闻还是眼见的事实,都说明着凶兽的可怕,遇到凶兽,要么战,要么死。吴德不算是弱者,弱者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可即使如此,凭他连八十七室的室主都还要去苦苦争夺的实力,又怎么能敌得过有着‘凶兽’之名的九室室主? 但是吴德又不想就这么等死,只好赌一把,发了疯的跑。可是他刚跑出百米远,身体却猛的一震,随后如同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接着一阵剧痛袭来,意识慢慢的消散。 “就这种实力还想当室主,与其被别人杀死不如被我打死。”一脚把吴德的全身骨骼震碎之后,阿鲤依然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仿似只是踢开了挡路的石子,双眸开合间,却充斥着无比暴虐的杀气,身形消失在原地,继续无目标的击杀眼前所见到的任何人。 在离阿鲤不远的一根墨心石柱上,有两名汉子一直注视着阿鲤的举动,当少年再次活生生撕裂了一个人之后,那名身材矮小的汉子目光炯炯:“大哥,你说咱俩联手能杀死这只小崽子么?” 另一名大汉身材极其高大,即使坐在那里,也比矮瘦汉子还要高出不少,如果他站起身,恐怕比熊还要高大。大汉没有回答矮瘦汉子的话,只是用比寻常人大腿还粗的左臂抚摸着自己齐根而断的右臂伤痕,粗犷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色,似恐惧似怨恨又似感激。 “不要招惹他,他不是你我可以对付的。” 矮瘦汉子闻言,八字眉轻轻一挑,心中却是有点不屑,自己的这个大哥实力极为强横,脾气却是有点太‘好’了,缺乏强者的意志,这个小娃虽然狠戾,但是合自己二人之力,倒也不会弱他多少,如果真的能杀了他,那便是一步登天了,九室室主的位子可比二十七室室主的名头大多了,再说,即使杀不了,难道也逃不了么? 矮瘦汉子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杀死凶兽以后的各种好处,终于忍不住诱惑,对着阿鲤大喊了一声:“小子,只杀那些怂货算什么本事,有种来跟大爷比划比划。” 只是喊归喊,矮瘦汉子却并明显没有下去找阿鲤比试的打算,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之所有敢挑衅凶兽的底气全在于他的这位大哥,若自己真就这么下去跟凶兽比划,下场恐怕跟那些被凶兽杀死的人没什么区别。而他站在这里等,无非是想等凶兽自己送上门来,若凶兽真的上来,他就不信大哥不动手。 矮瘦汉子这一喊,顿时把周围石柱上的人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可是却都对其投以嘲讽鄙视的目光,凭他这种货色也想诛杀凶兽,这个家伙的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么,连自己与凶兽的实力差距都看不出来么? 正在四处搜寻猎物的阿鲤忽然听到矮瘦汉子的喊声,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随手把面前恶徒的脖子给生生的捏爆,头颅飞射,鲜血四溅。阿鲤对着矮瘦汉子咧嘴一笑,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看到阿鲤的笑容,矮瘦汉子的心里不禁涌上一股寒意。 可是阿鲤却并没有上去找两人麻烦,只是抓起身边尸体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对着矮瘦汉子的方向挥了挥手便转身走了。 阿鲤的这种举动让矮瘦汉子一愣,而那些准备看热闹的人也都一头雾水,在他们的印象中,凶兽虽然不像五室的‘暴兽’那样一点就着,可也并不是这种受到挑衅无动于衷的角色,可是今天怎么如此反常?难道是因为那个一直稳坐不动的高大汉子?还是说,他今天身体不适?可是看他刚才那龙精虎猛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呀 凶兽嗜杀,这是困兽中所有人的共识,在他们心中,阿鲤简直就是一个为了杀戮而生的怪物,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残忍嗜杀的阿鲤其实也很苦恼,因为阿鲤的心里时常会产生一股莫名的杀意,刚睡醒的那个时候杀意最为浓郁,虽然阿鲤隐隐能猜到这股杀意的源头所在,可是却也控制不了这股杀意,面对这种情况,阿鲤想的很简单,既然控制不了,那就去发泄吧,比起自己被这股杀意逼疯,变成真正的凶兽,发泄杀意明显是更好的选择。 至于那些被他杀死的人,阿鲤的心中可没有一丝愧疚,因为在这里,他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他。也许刚刚还跪在地上对你求饶的人,会在你转身的那一刻断送你的性命,正在和你开怀大笑的伙伴,会突然出手掐断你的喉咙,这样的事情,他在这里见到的太多了。 想要在这里生存,就要抛弃所有善良怜悯,不能有半点仁慈,要想活下去,只有比他们更恶,更凶。再说,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有罪的恶人,即使有好人,也早就死完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鲤这么做其实还算是除恶。 阿鲤慢悠悠的走到刚才睡觉的那根石柱前时,看到扛着墨心石一脸憨笑等待自己的熊,轻道一声‘走了’便径直向前走去,熊挠挠头,老实的跟在少年的身后。 “阿鲤,你刚刚为什么不去打死那两个人?那个矮子真烦人” “因为他旁边的那个大个子很难打啊。” “那上次那个人呢?” “那个人打起来也很麻烦的啊,我干嘛要打他?不如下次再遇见他的时候,你去打打看?我在旁边给你鼓劲”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的对了,阿鲤,你说咱们啥时候能出去啊?” “我哪知道,去问你师傅去。” 没有人敢不开眼的招惹两人,而两人随意的一问一答着,路途倒也不算枯燥,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走到了那座黑色大山前。 站在山脚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条锯齿状的黑色道路,围绕在黑色的山体上,这些如同缠绕在黑山上的黑色道路,密密麻麻,繁琐之极,往上看去,那无数的道路如同一缕缕的细丝,依附在黑山上面,若是静下心神仔细看,那些细丝仿佛还在缓缓游动着,不停的更迭纠缠,一望之下便让人头昏脑胀。 这些道路又如同山体的铠甲,把山包裹的严严实实。站在这座山的面前,左右看不到边,抬头望不见顶,它如同天与地之间的壁障,把天地硬生生的隔绝。 这里,是蛮荒最神秘的断罪之地,无法无天的国度,困兽之地。 而这座山,就是困兽的中心地域,有着一个很俗气的名字的山——大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困兽内的规矩 困兽被外界称为四域之内最神秘的断罪之地,没有人知道困兽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更没有人知道困兽内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曾经有一些人靠着运气或者实力逃离了困兽,但是这些人对困兽依然是敬畏至极,对困兽内的事物绝口不提,讳之莫深,这也就使得困兽在人们眼中更加的神秘强大。 在困兽内,镇压了无数的凶名赫赫或作恶无名的恶人,也有从外界各地搜寻的孩童,甚至还有那么一小撮想要磨练自己,或是意图挑战困兽权威而自愿前来的强者和狂人,因为几乎每一个从困兽内出来的人,最后都成为了知名的强者。不管是为名,还是为了变强,或者其他原因,总之,困兽内什么人都有,混乱不堪。 而困兽的底气也非常充足,管你什么宗族,教派还是皇朝,只要是想进困兽,来者不拒。可是要想出来,那就自己想办法吧,能逃出来算你有本事,困兽也懒得搭理你。而出不去那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若是谁想要凭着武力来这里要人,倒也有门-------灭门。 曾经有数个雄霸一方的宗派的弟子被抓进困兽,这些宗派自持底蕴不够强大,便联合起来准备向困兽要人,倒也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引起了一些大势力的瞩目,结果困兽只派出一个人,就将那前来要人的十三名强者一瞬击杀,接着孤身前往各个宗派,一天之内辗转东西两大域,将前来要人的几个宗派的山门铲平,而那些宗派里的残存者,也全部被封印了修为尽数丢进了困兽里。 经此一役,观望的各个势力全部安静了。因为被灭的那几个宗派虽然不入流,却也是各自方圆数万里内的霸主存在,却被困兽内出来的一个人随意的覆灭,有一个这样的人,或许也能再出现两个三个十个,谁知道困兽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强者? 后来有人事后总结,这几个联合起来的宗派的掌教的脑子大概已经烂在海里了,动手之前也不知道打听打听就瞎嚷嚷,没看到即使是那些个存在久远的顶尖势力,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跟困兽发生过冲突么,甚至有几个大势力的宝贝儿子得意弟子被抓进来了,也没见他们跟困兽红过脸,这代表了什么还用想么? 如此神秘却又如此强大的困兽,也就成为了一些人心目中的圣地,他们或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或是为了变强,想方设法的来到困兽,可是到了以后他们才发现困兽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在外界,修行有成的人就可以不吃不喝多年,搬山蹈海不在话下,飞天遁地也是信手拈来。可是谁能想到困兽内有封禁阵法的存在,他们的实力被压制的惨不忍睹,饥饿倒成为了生存的最大障碍。 困兽内到处充满了凶险,有能瞬间把人晒成肉干的的烈阳,有能瞬间把人冻成冰棍的极冷,也有在外界闻所未闻的凶悍物种,还有数不尽的恶人。日常厮杀,凶境寻宝,这都是体力活,没个强壮的身体还真是不行,可是,不填饱肚子哪有力气?而没有力气的话,那就离死不远了。 在困兽内获取食物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墨心石去换,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食物掌握在那些强大的执法者手中,想要强抢也是行不通。虽然这些人早就接受了自己在这里早晚会被杀这一事实,但是饿死这种死法是很憋屈很窝囊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所以这些恶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去敲墨心石,也有一些人会投机取巧的去夺取别人的墨心石,可是也难保踢到铁板,夺石不成反被杀的例子比比皆是,而且实力强大的人也根本无需抢夺,所以行此道的人毕竟不多。 在困兽内,所有的人都居住在大山的洞窟里,一千个洞窟被定为一室,洞窟里面居住的人数不定,一人可以独占一个洞窟,只要不怕被人背后捅刀子,百人千人也可以共同居住在一个洞窟。 室与室之间划分了排名,因为困兽内的墨心石产地是有限的,所以在这些室之间为了争夺那些出产墨心石的山谷低洼,经常会大打出手。 室的排名越靠前,里面的恶人也就越强大,抢到的山谷也就越多,能兑换的食物也就越多,力气也就更大,也就变的更强。虽说这样会导致强者越强,弱者越弱,却也不是完全无解,实力不够气运来补,得到奇遇忽然变的强大的人却也不少,当然,为了寻求奇遇而死去的人更多。 大山不知有多大,在困兽内,每一千个室便有十名执法者看管,而到底有多少执法者,谁也不知道。说是执法者,其实除了收取墨心石与分发食物,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他们执法的地方,毕竟困兽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 阿鲤与熊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两人本属于排在末尾的小室内,两个孩童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其艰难程度更甚。不过有着吃饱肚子不被人杀的这种信念,他们二人倒也是自强不息,随着两人一路的摸爬滚打,他们所处的室排名也越来越靠前。从末尾的小室到现在称霸第九室,两人这一路上到底充满了多少次的血腥杀戮,多少次的死里逃生,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记得了。 交错纵横的黑色道路上,阿鲤手中把玩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珠子,一言不发,看都不看偶尔出现在他面前的分叉路口,低着头随意的走进一条条道路,扛着墨心石的熊默默的跟在阿鲤的身后,脸上憨笑依旧,丝毫不在意这沉闷无聊的气氛,紧跟在阿鲤身后。 左拐,右转,向上走,往下行,也不知走了多久,阿鲤和熊终于来到了眼前这条道路的终点,也是他们的目的地,与十八条道路连接着以至于看起来像是悬浮着的石台上,那间用石头搭建起来的灰色小屋。 石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七八米长宽,七八米高低,四四方方,在外围那一条条黑色道路的包裹下,如同一个灰色的小盒子。 石屋没有一丝出奇的地方,只是墙壁上那斑驳的裂纹让石屋看起来有一种历经岁月的沧桑感。 石屋前有两名大汉分别立于两侧,大汉脸戴黑色虎豹脸谱,只露出一双猩红双目,黝黑的铁甲覆盖全身,腰间悬挂三尺长刀,手扶刀柄,一动不动如同石人,可是这两个如同石人一般的大汉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让所有来此的人都心悸不已。 他们就是负责看管困兽的执法者,以冷血无情而著称,以强横无匹而闻名,让困兽内所有恶徒闻风丧胆的‘铁甲兽卫’。而这间石屋,就是换取困兽内的唯一食物‘晶牙米’的场所。 “虎头豹头,今天又是你们两个守门啊。”走到近前,阿鲤对着两人笑了笑,将圆珠塞回胸前的兽齿的缺口中,向门口的两名铁甲兽卫招呼道,显然跟两人已经极为熟识。 带着豹头面具的铁甲兽卫轻微的点头,眼中及其罕见的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友善,虎头兽卫则是一声不吭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着的厚重石门。 随着石门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吱呀’声,一片黑色薄雾弥漫在门口处,朦朦胧胧,使人对屋内的情景看不真切。 见到门已经被打开,阿鲤笑着向虎头豹头摆了摆手,抬脚就走进了那片薄雾中,熊对着两人点点头,嘿嘿笑了一声跟着踏进了雾中。 穿过薄雾,阿鲤与熊两人眼前陡然一亮。 一条由白色的宽广道路出现在两人面前,道路两旁分别树立着一根根巨大的白色石柱,路面散发着微微荧光,石柱上不时有流光闪过,依稀可看到石柱内有人影晃动。石柱后面则是一片漆黑,如同无尽的虚无。 道路尽头有三层阶梯,每层阶梯两侧各有一名铁甲兽卫扶刀而立,身上发出的凛冽杀机让这片空间内愈发阴冷。阶梯上方的石台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白玉桌子,一名青衣男子在桌前端坐。 阿鲤与熊进来后看到,正有数百名手拿墨心石的大汉在阶梯处等候,每有一名大汉从石台上走下,便有下一位走上石台对着青衣男子点头哈腰,青衣男子嘴唇张合,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显然石台周围有着一种隔音的阵法。 阶梯下那些等候换取食物的的大汉们也是形态不一,有的在地上躺着,有的坐着却时不时起身去观摩一下各个石柱,还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这些大汉看起来虽然杂乱无章,却无一人敢发出太大动静。 阿鲤与熊的到来瞬间引起了这些大汉们的注意,倒不是认出了凶名在外的两人,而是因为熊肩上扛着的墨心石实在太过巨大,深知墨心石有多难获取的大汉们当然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又很快的收回视线。毕竟能得到这么大一块墨心石的人物极为少见,而看熊那扛着墨心石毫不费力的样子,实力恐怕极为强悍,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招惹,虽说在这里也不怕他会怎样,但是出去以后就很难说了。 困兽本来就大无边际,那些以兽为名的强者又不是随处可见,认出两人的倒也不多,若不是阿鲤走在熊的前面,甚至会有人将他当做熊的跟班。更有些人见到熊如此强悍的样子,还想上前套套近乎,却被身边那些认出来两人的大汉慌忙拉住,与他小声耳语几句,让那人一阵后怕,低下头再也不敢乱瞧,像凶兽这种人物平时躲还来不及,哪有眼巴巴往上凑的? “唷,今天人还真是不少啊,看来有的等了,我先去睡会,小熊你自己先去等吧。”阿鲤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眉头一挑,转头对着身后的熊说了一声后便自顾自的走到一根无人的石柱前,随即干脆的坐在地上靠着石柱闭上了眼。 熊看着已经酣睡过去的阿鲤,心里则是有些担心,希望没有人不开眼的去招惹阿鲤,不然今天就有的忙了...这样想着,肩扛墨心石的熊已然走到排在末尾的大汉后面,弯下腰把肩上的墨心石往地上一杵,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让那些看到这一幕的大汉们眼神猛的一缩,熊的动作虽然简单,可若是没有数万斤的力气绝对做不出来。 阿鲤与熊的到来对此地来说只是个小插曲,其他人还是该干嘛干嘛,有人进来排队等候,有人换取到食物以后离开。只是排在熊前面的那个汉子有些坐立不安,他生怕熊每次放下墨心石又扛起墨心石的动作打到自己,那么大一块墨心石,但凡擦着一下恐怕也会伤的不轻。 等待的时间总是枯燥乏味的,虽然排在熊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可是熊的情绪依然有些烦躁起来,而熊的这种暴躁情绪,排在熊前面的汉子感受最深,这一点从这个汉子已经变得血淋淋的后背就可以看的出来。 “小兄弟,要不咱俩换个位子吧,你站我前面行不?”终于,这个汉子忍不住回身近乎哀求的对熊说道。 熊听到后一愣,接着义正言辞的拒绝道:“那不成,阿鲤跟师傅常说,做人要讲规矩。你比我来的早,你就站我前面,我比你来的晚,我就得站你后面。虽然你比我弱,但是我也不能打死你然后站在你前面,这是规矩,不能变。” 虽然这孩子讲的很有道理,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且既然你这么讲规矩,那你能不能别每次扛起那个大石块的时候朝我背上撞?我觉得我不能跟一个孩子讲道理,不然恐怕我今天没命回去.. 那汉子听到熊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正想再说点什么,忽然看到石屋入口的薄雾处一阵涌动,接着,一块比熊肩上扛着的墨心石也毫不逊色的巨大石块从中飞射而出。 那块巨石带起呼呼风声,瞬间就飞过这些排队的恶人们的头顶,一声巨响过后,便已经落在了石台上的桌子前,接着,一道灰影从薄雾中冲出,在空中一掠而过,还没当众人从那声巨响中回过神,这道灰色人影便已经落在了巨石上。 “暮悲!” 发愣的众人还没看清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如此嚣张,熊已经怒吼一声向着那道身影扑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凶兽出闸 “暮悲!” 安静的大殿内,众人还未看清来人的身影,熊的一声怒吼显得格外刺耳,接着只见熊那巨大的身躯已经向灰影扑了过去,而熊的怒吼则是让众人心中的猜测直接有了答案。 暮悲,十三室的室主,是困兽内为数不多的可以与九室的凶兽相提并论的人,被好事者称为凶兽最有力的竞争者,也是目前最有可能将凶兽干掉顶替他的人。毕竟这两人同样都是少年,又同样的武力超群,与凶兽不同的是,暮悲此人行事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到极点,也许正因如此,使得两人向来不对付,一见面就拳脚相向,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真要论起战力,暮悲虽然不如凶兽却也不至于逊色太多,可是凶兽身边还有一位与他形影不离,被称为‘小蛮兽’的熊,所以每次到最后都会被两人围殴的暮悲自然是只输不胜,仓皇而逃。 虽然暮悲也有过数次四处寻人去围杀凶兽,却次次都是近乎全军覆没,找的帮手非死即残,最后只剩下他自己遍体鳞伤的逃出生天,如此数次之后,暮悲在困兽内霉名远播,但凡有点实力的都离他远远的,实力弱的他又看不上人家,他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不说,还衬托了凶兽的凶名,被传为一时笑谈。然而暮悲却依然我行我素,嚣张依旧,明面上虽然无人去招惹他,不过背地里也不知被多少人骂了多少句大概是脑子被凶兽打残了之类的话。 知道了来人是暮悲后,殿中诸人的心中忽然就产生了一种看戏的心态,毕竟暮悲与九室凶兽的恩怨虽说是人尽皆知,可是真正见过两人交手的却是不多,虽说这次与其交手的不是凶兽,不过作为凶兽手下头号打手的熊,实力也是相当不弱,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熊如同一只狂暴巨兽,身上散发着凛然杀气,数十丈的距离一跃而过,人还在空中悬浮,双臂青筋凸显,双拳合握成锤,已经向着巨石上的暮悲砸了下去。熊的手锤还未砸下,产生的无形气压已经将暮悲身上的衣衫压迫的啪啪作响,更有几个刚躲开巨石的大汉甚至被这股气压压在地上起不了身。 刚进来便大出风头的暮悲大概也没想到殿中居然有着自己的老对头,刚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便看到一个巨大人影已经出现在自己头顶,面对头顶那狂暴的一击,他不假思索的双腿一蹬,向后弹射了过去。 熊的手锤落在巨石上,只听轰的一声,巨石应声而碎,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碎石块向四周飞射而出。巨石离石台已经很近,飞向石台的碎石如同遇到一道无形的火墙,还没飞到石台上便已经化作飞灰消融不见,而周围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大汉们却顿时死伤一片,他们有的被碎石射穿身体,有的被砸的皮开肉绽,殿内一时间哀嚎连连,血肉纷飞。 暮悲站定,对遍地哀嚎的大汉们听而不闻视若不见,他看着面前从一地的石渣中站起身的熊,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想怎么死。” 暮悲身材健硕,一头灰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眉飞入鬓,相貌英挺,只是眼中却没有眼珠的存在,两团小小的黑色漩涡取代了眼珠的位置,正应了别人对他那句‘目中无人’的评价,毕竟连目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倒映出人。 此时暮悲眼中的漩涡迅速转动着,如同一个黑色的转轮,一道道黑色的气丝从眼中的转轮中延伸出来,在他的身上游走缠绕,看起来异常诡异。 熊一声不吭,起身后对着暮悲怒目而视,向前踏出一步,挥出拳头便砸了过去,拳风呼啸,竟发出破空之声。 面对这狂暴的一拳,已有准备的暮悲摊开布满黑色气丝的左手硬接了下来,却还是后退了半步,显然在力气上比熊逊色不少。接着暮悲身形忽然一矮,右手竖直,如利剑一般插向熊的心口。 暮悲的这一击虽然刁钻,可是熊却也显露出与强壮的身躯形成强烈反差的灵活,只见熊迅速收回拳头,身形似是向后翻转的同时,抬腿屈膝向上顶了过去,膝盖撞向暮悲手掌的同时,小腿向前划去,脚尖向着暮悲的胯下点了过去。 面对熊这一连串的攻击,暮悲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右手反转,向着熊的膝盖拍了下去,同时双腿用力夹住了熊的小腿,整个人撞进熊的怀里,左手伸出拇指与食指,向熊的双眼插去的同时,另外的三根手指轻轻勾动,三根比发丝还要细小的黑线从他的手指游出,钻向熊的双耳与眉心。 熊一手撑地,对暮悲的阴损攻击不管不顾,另一只手由上而下照着暮悲的脸上劈去,竟是选择两败俱伤的打法,暮悲无法之下只好松开双腿,放开熊那粗壮的小腿,然后双脚在熊的身上一蹬,向后退去。 两人这番交手一触即分,虽然凶险万分,但是殿中诸人打滚的打滚,哀嚎的哀嚎,剩下完好无损的人则大都是一脸迷茫不知所谓,各自站定的两人将周围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熊的脸上出现一丝尴尬,暮悲眼中的漩涡也是停顿了少许。 熊似有意似无意的的向阿鲤的方向瞟了一眼,暮悲顺着熊的目光看去,眼中的漩涡忽然急速转动,接着两人又冲向了对方,这是这次两人的交手动静却大了许多,你一拳我一脚,拳脚碰撞之间,劲气四溢,发出沉闷的抨击声。只是两人看似打的激烈无比,论危险程度却远不如之前的交手。 两人这一次的交手终于勾起了殿中诸人的兴致,殿中诸人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一般,见石桌前的男子也不发话,看上去并无动怒的意思,周围的铁甲兽卫也都没有任何动作,耐不住的众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厉害,真是厉害,早就听闻凶兽跟那暮悲年纪不大却武力超群,现在看来传闻果然不假。” “你懂个屁,那根本就不是凶兽,那只是凶兽身边的跟班,不过看这实力,比凶兽怕也弱不到哪去了。” “说起来,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修行的,以我看来,他们恐怕还没进入开窍境吧?在铸体期内,即便是已经开始提炼精髓,恐怕也没有这么强吧?拥有这样夯实的根基,在外界至少也是一方大教的嫡传弟子了吧?”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方大教的嫡传弟子?你想的太多了,那种人物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咱们这千室之中都不见得会有一个。以我看,他们根本就是两个在这困兽内得到奇遇的小崽子,若我也能得到奇遇,实力不会比他们差了。” “奇遇倒是不一定,那个大个子应该是拥有某种蛮族血脉,虽说应该不会太高等,不过若是能把他的血脉提炼出来,倒也可以极大的增强实力吧..而那个暮悲,铸体期可以修炼出气,而且还不是寻常的五行之气,修炼的功法怕是不简单啊,说不定会是一部王级功法?” 这些大汉们越讨论越是兴奋,所谓财帛动人心,要不是实力不够,恐怕这些大汉们已经开始向还在激战的两人动手了。饶是如此,有几名大汉看向两人的眼神中已经开始散发出些许杀气,这股杀气隐藏的极好,可是巧也不巧的是,这几名大汉离酣睡的阿鲤只有数米之距,于是,阿鲤醒了。 只见阿鲤不知何时已经半蹲在地上,双手垂地,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一个个细小的咒文,这些黑白相间的咒文旋转游动着,如同一道道锁链捆绑在阿鲤身上,一道漆黑的虚影在阿鲤背上浮现,挣扎着想要冲出来,却屡屡被那些黑白锁链给拉回阿鲤体内。 阿鲤的双眼缓缓睁开,只见他的双眼一只纯黑一只纯白,没有瞳孔,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漠然注视着将他吵醒的那几名汉子。阿鲤的身上没有一丝杀气,不仅如此,阿鲤似乎封闭了自身所有的气息,若不是看到他,甚至根本都感觉不到阿鲤的存在,也正因如此,那几名大汉依然看着激战的熊和暮悲在悄声讨论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唤醒了在困兽内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兽。 注意到阿鲤的倒也不是没有,最起码,殿内的那几名铁甲兽卫在阿鲤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便感应到了,只是没有上面的命令,他们也无法有任何动作,而且他们也不觉得一个少年在他们面前能翻起什么风浪。若是此时他们抬头,那么他们就可以发现,坐在桌前的那名男子,一直淡然的脸上,此时注视着阿鲤的眼神中的疑惑和震惊有多么浓烈,随即陷入了沉思。 在青衣男子与六名铁甲兽卫的注视下,阿鲤忽然的消失不见,这让几人猛然一惊,他们都已经结成了自己的灵源,在外界虽然不算什么,可是在这里他们就是当之无愧的强者,随手一击都可以断人生死,可是如今一个还没有开窍的少年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接着这几名铁甲兽卫注意到,殿中的大汉们接连的倒下,这些倒下的大汉们死状极其恐怖,四肢断裂,被人开膛破肚,眉心处皆有一个手指大小的洞。更可怕的是,这些大汉们脸上的表情各式各样,却无一人脸上有痛苦的表情,说明他们是在一瞬间就被人击杀,然后才被打断四肢。 数息之内,阿鲤就已经连杀十几人,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几个被碎石射穿身躯躲在角落里的人,这种状况很快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一时间,殿中的大汉们也无心再去看熊和暮悲,可是他们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能怒吼连连,却掩饰不住他们心中的恐惧。 石台附近,熊与暮悲也已经各自停手,两人中间,不知何时出现的阿鲤正蹲在那里。熊看向阿鲤的眼神中有些慌乱甚至惊恐,暮悲虽然一脸木然,额头却渗出丝丝冷汗。 “这次真的糟了,阿鲤的兽化又提前了,师傅他们几个又不在这里,这次我们俩大概都会死在这里吧...” 熊看着阿鲤,又转头看了看石桌前的青衣男子,嘴里小声嘟囔着。听到熊的自言自语,暮悲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下来。 阿鲤再次消失在原地,熊与暮悲一惊,立刻向后退去,接着,两人打斗许久也未曾有半点损坏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爪痕,虽然地面在阵法的加持下迅速的恢复原状,却也可见阿鲤这一击的力量有多大。 阿鲤一击不中,立即再次追击,只见阿鲤带起一道道残影,分别攻向两人,熊与暮悲两人虽然实力不弱,可是速度却比现在的阿鲤差了不止一筹,只能且战且退,苦苦抵挡,即便如此,两人的身上也不断的出现一道道伤口,有的伤口处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在三人打斗的过程中,战斗的余波将殿内许多人卷了进来,三人如同一个绞肉机一般,在不停的绞杀着殿内诸人,只见三人过处,血肉横飞,断肢四起,流淌出的鲜血将白玉地板染的殷红片片,如同一朵朵红花在地面盛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