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域秘境》 正文 第1章 飞毛腿 旧时年间北垣城出过这么一位奇人,怎么个奇呢?据说这人出生时天有异象,有颗星宿划落,恰好一阴阳先生经过,他掐指一算嘴里念叨道:“九星人言有三吉,三吉之余有辅弼。不知星曜定镏铢,祸福之门教君识。” 这家老爷喜得贵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出门时碰见了这位仙风道骨的阴阳先生,一看就是不凡之辈,于是请他给孩子批命格起名字。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孩子乃贼星下凡,以后必成大患,留不得。”老爷子一听气得暴跳如雷,他老来得子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金贵,岂能容阴阳先生胡说八道,“你这神棍信口雌黄,你家孩子才是贼呢,你家八辈儿全是贼人。”把阴阳先生好一顿数落,阴阳先生摇摇头转身离去。老爷子回到家抱起孩子一看不得了,这孩子倒也正常,只是脚板心长着一撮黑毛。老爷子纳闷,拿来剪刀要把黑毛剪掉,没曾想到一剪子下去这孩子嚎啕大哭,就像是伤到了他的皮肉,老爷子只好作罢。 瞧着孩子的脚板心老爷子琢磨得给孩子起个名字,老爷子姓毛,他嘴里念叨“脚心有毛,毛c毛”“毛有有”他脱口而出,于是这孩子就有了这么个大名——毛有有。 毛家在当地是大户,占着房躺着地,还有不少大买卖,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毛老爷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求得一子,偌大的家业算是有了继承人。对这个独子更是溺爱有加,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什么给买什么。 偏偏毛有有生来就是个怪胎,正应了那阴阳先生的话,他真是贼星下凡,老爷子给他买来的东西一概不要,喜欢什么偷什么,且本事了得。他一岁会走,俩岁能跑,岁就能爬树掏鸟上屋揭瓦,上蹿下跳反正就是坐不住。毛老爷子无奈叹道:“我这是养了个娃还是养了只猴啊。” 等长大了本事更加空前绝后。翻梁越脊来去自如,他的轻功天授而成,但他的贼性也变本加厉,把整个北垣城搅得鸡犬不宁。 有一次有家大户给儿子娶媳妇,迎亲那天,八抬大轿,锣鼓喧天,浩浩荡荡,新娘子坐在花轿中,盖头遮面,唇红齿白。毛有有游手好闲,在街上晃荡,瞧这迎亲队伍好不阔气。他动起了歪脑筋,心想要是拜堂的时候新娘子不见了那就好玩了,他趁人不备一溜烟藏到了轿子底。 杠夫们纳闷,怎么轿子越来越重,走了一段路程突然又觉得花轿轻飘飘的。待到新郎官掀开轿帘时,新娘子不翼而飞了,新郎官又惊又气,愤然找上女方家要人。 女方家人一听,惊得够呛,明明是爹娘含着热泪亲自把女儿送上花轿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殊不知新娘子早被毛有有抱回了家,把新娘子放下他又出去开逛了。新娘子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以为是进了夫家的门,心中忐忑羞涩,期待夫君来掀盖头。 毛老爷子从外地跑商回来发现家中坐了这么一位凤冠霞帔的大姑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难不成是我那玩泼的儿子娶了媳妇? 问明了缘由可把毛老爷子气坏了,给人家又赔礼又道歉,还赔了不少银俩。 毛有有到处偷盗惹祸,他爹怕他吃了官司,常常把偷来的东西加钱翻倍还回去。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么祸祸,没过几年所有家当赔了个底儿朝天,毛老爷子一口老气没上来一命呜呼了,转过年来夫人也撒手人寰。毛有有无家可归流落街头,他这才幡然醒悟,想起了爹娘对自己是多么的好,抱头痛哭一场发誓再不偷盗。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毛有有饥一顿饱一顿,四处晃荡。寻思得找个营生糊口,可他从小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无一技,五谷不分,根本不知能干了啥,一天转转悠悠瞧见一群军民在推土夯城墙,一打听原来最近不知从哪流窜过来几路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衙门呼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要筑一堵城墙拦住土匪。 毛有有爱瞧热闹,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歪头斜脑,一步三晃的走过来指着数丈高的土城墙啧啧道:“就这土坯子墙,还想拦住土匪?这叫什么来着,武大郎的身子——不够尺寸啊。” “我看你是二流子骂街——胡言乱语。”这时走过来一人身穿官服,原来是知县大人在此监工。 毛有有一看是知县大老爷嘿嘿一笑,“大人说的对,小人胡言乱语。”转身要走。 “慢着,你这毛头小斯,你倒是说说这堵城墙何以拦不住土匪?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老爷嘿嘿,抓你回衙门吃板子。”知县大人绕有兴致说道。 这叫什么来着?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毛有有后悔也晚了,支吾半天道:“这土墙子连我都拦不住岂能拦住土匪?” 知县大人一听脸色一变随即开口大笑,“你这小斯,我看你是母牛上了树——吹上去的吧。你若能徒手爬上这城墙,本大人就敢从上面跳下来。” 毛有有心想这知县老儿是蛤蟆观天——没见识,让你瞧瞧毛爷的厉害,心中得意但面上表现出一副难为状,“大人这太为难小人了,不过倒可一试。” 说完话但见一条黑影向上窜去,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毛有有已经圪蹴在了墙头上。知县大人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过了半晌双手不由自主的拍掌起来,“真是英雄出少年,此乃飞毛腿啊!” 飞毛腿的名号一炮打响,知县大人见毛有有本事了的,收了他做了捕快。毛有有正愁没地方吃饭,这下吃上了皇粮,对知县大人是感恩戴德。 毛有有摇身一变成了捕快,高头大马一骑,身旁跟几个衙役小斯好不威风。可衙门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你得做事,这不没风光几天就遇上了大案子,而且还是一桩奇案,当中的故事曲折离奇特勾人腮帮子,您接着往下听。 话说城南有这么一个土贼,没有大号小名土耗子。其实他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用句老话说叫鸟屁一个,不值一提。 可还有这么一句老话——鸟屁成精,气死老鹰。土耗子就有那么点意思。 何为土贼?顾名思义干的是土里的营生,他也没别的手艺,早年不知跟哪个二老道学会了掏土打洞的技艺干起了掏坟挖墓的勾当,见了坟头就挖,不管老坟新坟,一个不放过。 损阴德的事让他干绝了,曾有人当面咒骂他,“你他娘的就是坟头插冰棍——损阴冒凉气儿,别人是为发财掏坟,你他娘的不管坟里头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只要埋了死人就掏,早晚碰上恶鬼把你个小王八蛋吓死。” 土耗子却一副泼皮像,自有一番歪理邪说,“你懂个鸟屁,二爷我挖不到宝贝挖个死人,不图有用就图个热闹呗!” 无利不起早,土耗子也是猴精猴精的,得不到好处他也不挖坟。坟头里掏到明器当然能换钱,可要是碰上穷苦人的土坟啥值钱玩意儿也没有不就脱裤子放屁——白费手续吗? 可别小看了土耗子,这怂贼着呢。在他这里死人也能换钱。有人会问,死人不能吃不能喝的,能值啥钱? 稍安勿躁,咱接着往下说。 这死人也是分男女的,有男尸女尸。在晋冀蒙一带有配阴婚的习俗。 都是男子未婚亡故,家人花钱买来女尸合葬。但给未婚亡故的女子配阴婚的罕见。用现在的话说,想娶个倒贴的白富美门儿都没有。 听到这里大伙儿有点明白了,原来这土耗子是掏出死人卖给配阴婚的主。 可若是掏出男尸没人要不就白瞎了吗?难不成真有倒贴的白富美? 还别说真有人要男尸,当然不是配阴婚,作为何用?咱暂且不表。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有一天晚上土耗子去孩儿沟一带准备干他的勾当,还真就碰上了鬼。 孩儿沟以前是清水河的一条支流,后来闹旱灾,河水也干涸了,年久荒废,成了一条荒草杂生的臭水阴沟。 老年间家家户户生的孩子又多,能养活的却很少,连饿带病,年年有不少孩子夭折,穷苦人家活人都顾不过来,死的孩子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图省事直接把死孩子扔臭水沟里。 久而久之,人们把那叫俗了,称为孩儿沟。那天晚上月黑风高,阴风飕飕,土耗子总感觉后背发凉,打起口哨给自己壮胆,又哼起了荤曲儿。 前天把钱输了个精光,一天没吃饭,他肚子早饿坏了,寻思赶紧倒个斗吃饭,完事了再去翠花楼找个小娘们儿快活一番。 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他也是馋虫上脑,鬼迷心窍,寻着香味一直走,发现不远处的树林子里有堆篝火,火上架着一口大铁锅。 锅里冒着香气,土耗子早垂涎欲滴,心想该着二爷走运。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掀开了锅盖。不掀则已,您猜怎么着? 锅中赫然煮着几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小子。土耗子当时头皮子发炸,头发直竖,又惊恐又恶心,差点把苦胆吐出来。 土耗子走南闯北挖坟掘墓,遇到过的怪事多了去了,可眼前这景象他是前所未闻,着实吓的够呛。 等他缓过了神正要逃离此地,一转身撞到了一个怪物,抬头一看,我的个亲娘舅姥爷,把他骇的真叫是丢了顶上三魂,失了脚下七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红毛恶鬼 土耗子被骇得差点魂飞魄散,他到底撞到了什么怪物 他抬头一看,面前是一张红杂杂的脸,呲牙怒目瞪着他,身上散着尸臭味。 这是个什么怪物?土耗子抓破头皮子也想不出来。只能用红毛恶鬼来形容。他俩条腿筛糠不听使唤,裤裆里湿了一大片。 这时红毛恶鬼一双毛茸茸的大爪铁钳子般掐住了他的脖子,怪力无边。 土耗子平时吃喝嫖赌抽,身体早就被掏空,手上也没多大力气,好在这斯会缩骨功,身子一紧脑袋一缩,像个泥鳅似的脱了身。 跌跌撞撞地拔腿就跑,红毛恶鬼的速度出奇地快,几欲把他抓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土耗子眼看就要虚脱,募地闻见了那股让人作呕的尸臭味,骇得肝儿颤,回头一看那红毛恶鬼向他扑来。 土耗子心想这下完蛋子了,二爷在道上也是有名号的,今儿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真是世事无常。 也是该着他命不该绝,发现身旁是一坟头,坟头有一盗洞。 命悬一线之际,土耗子溜身钻进了盗洞。盗洞不大,成年人根本容不下身,除了会缩骨功的土贼。红毛恶鬼身躯庞大,嗷嗷怪叫着伸进爪子掏抓,奈何土耗子早没影了。 等到鸡叫天明土耗子才从坟头里爬出来,惊魂未定地闯进了衙门,脸色惨白,颠三倒四把昨晚遇到事情说了一遍。 毛有有一听这还了得,带着几个胆大的衙役按土耗子说的地点搜查但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连烧过火的痕迹都没有。 心想这就怪了,莫不是那土耗子胡编乱造蛊惑人心? 回去把土耗子打了二百鞋底子,土耗子死活说这是他亲眼所见,在官老爷威严之下不敢半句虚言。 这件事很快传开,北垣城内人心惶惶。 万事讲究个理字,不合常理则为妖。难不成真有妖怪作祟? 这事还真是邪乎,衙门接到了好几起孩子失踪的报案,看来土耗子所言非虚,毛有有见他有点本事,让其跟在身边协助破案。 一天晚上毛有有带着衙役们夜巡布防,他轻功了得,飞梁越脊,监视着城内动向。家家户户闭门息灯,城内一片漆黑,只见夜巡灯笼的点点光亮。 毛有有蹲在屋脊上歇脚,一阵阴风吹来,冷飕飕的。他浑身不自在,总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惨淡的月光下一条黑影越过,划出一道黑弧线。 毛有有大惊,动如脱兔,燕子抄水般追了上去。那黑物速度也非一般,几个兔起鹘落在屋脊间穿梭自如。 此物难不成就是土耗子所说的红毛恶鬼?抓住它是破案的关键。毛有有口吹呼哨召集众人围捕的同时,脚底生风,紧追不舍。 黑物跃下屋脊,掉进了包围圈,被众人逼迫到了一处死角。 毛有有从远处一个筋斗翻越过来,腰间的佩刀“嗖”的一声也顺势出鞘,落地直逼黑物。 当他看清黑物时吃惊不已,更多的是失望。眼前此物也不是别的,只是一条野狗。跟土耗子遇到的红毛恶鬼相去甚远。 但此狗也非一般野狗,但见身形高大,不比牛犊子小多少,皮毛缎子一般,又黑又亮。 毛有有听老人说过,关外有种巨獒可敌群狼猛虎,游牧民族常用来牧羊。后来几乎就绝迹了,当地人俗称鞑子犬。 没想到关内也有这种鞑子犬。众人面面相觑,只是一条无关紧要的野狗该当如何处置? 毛有有挠挠头皮子啐了口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辛苦半天抓到一条野狗,罢了罢了,放狗走人。” 抓拿红毛恶鬼要紧,他顾不上跟一条狗计较。见众人没有抓拿它的意思,鞑子犬纵身一跃逃出了人群。 说来也怪,在鞑子犬逃出人群时毛有有无意间瞥见了这么一幕。 那鞑子犬竟然冲他诡异地奸笑,含有一丝嘲讽和得意。心想可能是眼花了,狗怎么可能会笑。 事后土耗子说他以前见过这条鞑子犬。 这得从大镜门外活剐邬黑脸说起。邬黑脸没有大号,只是他的脸漆黑,因此得了这么个绰号。 据说这斯掏了座老坟,挖出了棺椁,打开棺材后但见棺中古尸腰间缠着条金丝玉带,邬黑脸起了贪念去解玉带,捣鼓了半天就是弄不开。 他就想了个办法,解下自己的麻绳腰带套在古尸的脖子上,把古尸拉坐起来面对面去解金丝玉带。 没曾想到古尸嘴里冒出一股黑血,正好吐在了他的脸上。至此以后他的脸就变的乌黑,怎么也洗不掉。 邬黑脸贼胆包天,后来去盗皇陵,此事非同小可惊动了朝廷。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你想想当朝皇帝还在你去挖人家祖坟那不是茅坑里点蜡——找死。 皇帝龙颜大怒,处以极刑——凌迟活剐。 活剐邬黑脸那天大镜门外人山人海,都想见识见识“千刀万剐”。邬黑脸的手脚脖颈被绑在十字架上,他不求偷生只求快死。活剐要足足割上一千刀才叫你断气,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比下地狱还可怕。 古往今来只对罪大恶极者处以活剐的极刑,因为这种刑法太惨无人道。 活剐对于刽子手的要求也极高,刀数要够不能多也不能少,且还不能中途把犯人割死。 北垣城内也就侩子手屠彪有这手艺。屠彪艺高人胆大,辫子盘头,脸比鹅肝还紫,袒胸露乳大摇大摆走上刑台,抖落开一个大皮囊,里边尽是些“带勾c带刺c麻花拧转儿c长刀短剑”的刑刀法刃。 午时三刻一到,屠彪手握刑刀,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前三百刀唤作“龙鳞剐”刀削面似的把周身皮肉削下去一层,中间四百刀是“剜肉剐”最后二百九十九刀称为“剔骨剐”,堪堪数到九百九十九刀,邬黑脸就成了副骨头架子,可他还没断气,还差一刀“断魂剐”,恰好是第一千刀,屠彪一刀下去剜出一颗血淋淋颤巍巍的人心。 邬黑脸死无全尸,血流满地。此时忽的阴风大作乌云盖顶,远处尘土飞扬杀出一群野狗有万马奔腾之势。 野狗群闯入刑场带头的正是那鞑子犬。群狗流着大串馋涎子虎视眈眈盯着刑台上的死尸。 人们明白这群恶狗是来啃尸的,没人敢阻拦。任由它们吞噬骨肉。顷刻之间邬黑脸的死尸滴血不剩。群狗扬长而去。 土耗子吐沫星子横飞,讲得绘声绘色,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唏嘘不已,他不去做说书先生白瞎了这块料了。几个衙役听上了瘾,怂恿土耗子再讲一段。土耗子眼珠子一转,干咳了几声道:“二爷嗓子都冒烟了,肚子也在叫哪有力气讲。” 那会儿毛有有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更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掏出几文钱丢给一个衙役,“去打壶酒来。” 土耗子眉开眼笑道:“毛爷讲究!” 毛有有迫不及待圪蹴在了凳子上,“土爷快快再讲一段,讲好了毛爷请你到贵仙楼开洋荤。” “好嘞。”土耗子袖子一卷颇有说书先生的模样准备来这么一段,刚要开口却打住了话头。 毛有有急了,“你他娘的便秘呢?没等拉出来就堵住了。” 土耗子一脸作难样想了想道:“毛爷不是小人不讲,只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毛有有道。 土耗子嗫嚅道:“这个故事也是小人的亲身经历,当中涉及些以往的不法勾当,但小人绝没干过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勾当,发的全是死人的财,但求毛爷到时不要治罪于小人。” 毛有有大手一挥道:“但说无妨,你要是说不好毛爷可要治你的罪。” 于是土耗子说出了这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前文咱们提到土耗子盗尸卖钱,女尸卖给配阴婚的主,男尸作何处理?您仔细听。 土耗子结识了一位江湖郎中王麻子。王麻子常在大镜门摆摊卖药,卖的都是些“蛇鼠蚁虫c草药兽鞭”泡的药酒,治不了病要不了命,成天糊弄欺骗乡下憨民对付混饭吃。 有一天王麻子硬拉着土耗子去喝酒,这俩人是王八兔子大眼贼没一个好东西,很快尿到了一壶。 酒过三巡,王麻子告诉土耗子让其帮忙弄些男尸过来,价钱好商量。 土耗子再三追问要男尸有何用,王麻子只是敷衍说做药引子。 王麻子是王麻子不叫王麻子——王坑人,他说的话土耗子可不敢当真,就当是放屁。 直到王麻子又请他逛了趟窑子,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睡人的心暖,土耗子挖了几具男尸倒腾给了王麻子,王麻子倒也没骗他,如数付了钱。 收到了男尸王麻子用破席子一裹就要消失几天,回来后卖药的营生也搁置不做,成天花天酒地好不快活。 树大招风,土耗子见王麻子什么营生也不做每天大手大脚的花钱心生嫉妒不禁好奇。 转念一想,明白过来好你个王麻子定是倒卖男尸赚了大钱,二爷还蒙在鼓里。 他虽然也卖到些钱,但心有不甘,王麻子一倒手赚的可是自己的好几十倍。 土耗子寻思肯定是有下家肯出大价钱买男尸,二爷何不顺藤摸瓜找到这个下家跳过王麻子直接交易岂不赚了大钱。 他又挖来一具男尸卖给王麻子,暗地里跟踪他看他要把尸体倒腾去哪。 王麻子租了辆马车拉着男尸七拐八绕穿沟过山走了大半天的路程,来到一处慌山。 土耗子一路跟来躲在山石后头倒要看看这个出手阔绰的下家是何方神圣。 王麻子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见周围没人,手指放在嘴里打了声呼哨。 过了盏茶功夫但见走出一头毛驴,毛驴背上横担着一口破麻袋,麻袋鼓囊囊沉甸甸。 毛驴走到王麻子跟前“当啷”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锭金子。 王麻子贪婪的捡起金子捧在手里又闻又咬,脸上喜笑颜开 土耗子吃惊不已,他挠着头皮做梦也想不到下家竟然是头驴,这也太他娘的离谱了。 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倒卖死尸不合法规,见不得人。或许是主家怕人发现自己的勾当,训练了一头毛驴用来交易。 金子在手里把玩了半刻,王麻子抬起死尸要给主家放在毛驴背上拖走。 无意间他瞥见毛驴背上的麻袋有一破洞,透过洞口里边金光闪闪,他也是吃了一惊,抬尸的同时他用手掂量了一下,心中狂喜,麻袋里全是黄金! 王麻子贪欲大发,心想麻袋里的金子够自己花一辈子,这得倒腾多少死尸才能挣够,该着麻爷我走运,何不来个一劳永逸。 每次交易王麻子都是跟这头毛驴碰面,真正的主家他也没见过。 买男尸的主家到底是谁?没人知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杀人的驴 王麻子起了贪念想侵吞了毛驴背上麻袋里的金子,起初他犹豫不决,想到这么多的金子主家不大可能交给一头毛驴保管,虽然他从未见过主家的庐山真面目,但能感觉到主家就在他身边,时刻监视着他。没准在哪个阴暗角落里操控着一切。 也摸不清主家到底有几个人是干什么的,他也不敢冒然把金子抢走。 四下环顾,周围一片死寂也不见个人影。王麻子看了看那麻袋金子实在是舍不得走,暗下思忖自己腰间有一把尖刀,袍子里还有一包迷魂粉,主家若是一个人也别怪麻爷我心狠手辣,一刀要了他的命,荒山野岭的没人知道。主家若是多个人麻爷我不怕,趁他们不备朝他们面门一撒迷魂粉保证他们睡个个时辰,到时候麻爷我早远走高飞了。 王麻子打着如意算盘,心中得意。摸了摸腰间的尖刀胆从心生,一把扯下了毛驴背上的麻袋。毛驴只是头牲口也不懂钱财的价值只顾着低头用前蹄刨地。 土耗子看出了王麻子的意图,心中得意,好你个王麻子够狡猾的,二爷给你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也下了歹心要把王麻子黑了。 王麻子背起麻袋,毕竟是做贼心虚,探头探脑地眼观四方怕有人来阻拦。 过了半晌也不见个动静,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挺直了腰杆,看来除了这头驴没别人,心里乐开了花,真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嘴里自编小曲哼道:“主家是个棒槌,是个大棒槌,又傻又楞的大棒槌” 殊不知他是寡妇梦汉子——一场空,到头来丢了身家性命。 起初土耗子下了歹心,想来个黑吃黑,趁王麻子不备给他来一闷棍。 他刚要出手,但见王麻子身后的那头毛驴悄没声儿的跟了上去,搭起前蹄子狠狠刨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王麻子没来的急发出声音脑袋瓜就进了腔子里,脑浆鲜血顿时迸射出来。 毛驴用嘴叼住麻袋一甩很巧妙地放在了后背上。又用嘴把他的尸体拉到男尸跟前扯下了王麻子的腰带,用腰带把俩尸的双腿捆在一起,这一系列动作都是用驴嘴完成的,土耗子看得眼都直了。驴头探到俩尸中间贴地把俩尸滚到了背上。 但见俩尸倒挂在驴背上,毛驴临走时又用嘴叼走了王麻子掉在地上的金子。 土耗子狠劲儿揉了揉眼睛,惊得肝儿颤,暗忖这简直就是毛驴成精了,眼睁睁看着王麻子丢了性命他也打消了图财的念头。 事后土耗子一来怕摊上官司,二来怕惹上毛驴主人的报复,只能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不敢声张。 今天他把这件事当成了评书,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毛有有其实并不是不务正业听他说书消遣,他贼着呐,他知道土耗子人如其名,属耗子的到处乱蹿,小道消息灵通,从他嘴里或许能挖到线索。 他心中早就暗自做了分析,红毛恶鬼c鞑子犬c怪异的毛驴三物都不是寻常之物,处处透着诡秘,它们唯一的联系就是都与死尸有关。 案子越发得复杂,衙门又接到报案有小孩儿失踪。那红毛恶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到现在还没眉目。毛有有彻夜难眠,真叫是张天师被娘打——有法无用。 说巧不巧,过了些时日事情还就有了转机,那天恰逢赶庙会街上好生热闹,耍猴斗狗武枪弄棒的江湖艺人们使出浑身解数换得阵阵喝彩。还有卖冰糖葫芦甜口梨c绫罗绸缎粗布衣,胭脂水粉雪花膏c瓷盆瓷碗瓷花瓶c珍珠玛瑙千足金的,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熙攘,毛有有也来瞧个热闹,挤进人群但见一个精壮汉子脚踏金钢刀背负大磨石口吐“神龙火”,技艺炉火纯青,直看得他拍手称快叫声好生了得! 旁观者也是满堂喝彩,叫嚷着师傅再露一手。跑江湖的师傅们也是靠功夫混饭吃,哪能叫你白看,表演到最精彩的时候就戛然而止,拱手抱拳开始“拉钱子”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什么初来贵宝地多么的不容易之类的套口就开始了。 之后就拿个破铜锣背过面来“打圈”收钱,看官们也熟悉了他们的套路,热闹完了做鸟兽散,真掏钱的寥寥无几。 就在人群散开之时毛有有冷不丁地看到了一个妇人,这妇人身穿粗布灰卦头上裹着块花头巾,手挽竹篮,低着头行色匆匆。 这也就是个普通妇人,扔到人堆里找不见的主。毛有有心思缜密,他注意到妇人的一双脚硕大无比,那个年月哪有大脚妇女,女人从小得裹脚习得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要想嫁得出去需得“七寸金莲”。 再看她那走路的步伐根本不是小脚妇人所能走出来的。 超乎常理必有鬼,毛有有悄没声儿地一路跟踪到了马家大宅。马家祖辈“一门三进士”辈辈为官,这处老宅子也传了好几辈,有几百年的历史,明末年间传到马文才这一辈家道中落,马家得罪了宦官被诬陷落了个满门抄斩。 传说马家老小家眷含冤而死阴魂不散,冤魂一直住在宅子里,夜半深更时经常有人听到有女鬼号哭。白天也没人敢去那地方。 宅子荒废已久,有外地不了解情况的跑商的为省钱夜宿在此,全都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这是处凶宅。 宅子大门口矗着俩石狮子,久经风雨狮身蚀琢严重,红漆大门早已脱皮斑驳不堪。一把大锁锈迹斑斑,沉封了过去马家的辉煌。 妇人绕过府邸大门专捡小胡同走,毛有有一路跟随七拐八绕不敢走得太近。 绕到了府邸后院一处破旧围墙,围墙根底长满杂草,扒开草丛是一个坍塌了的狗洞,但见妇人俯身钻了进去。马家府邸罕见人迹,这诡异妇人钻进去意欲何为? 毛有有跟了进去,那妇人穿过几落套院,以前大户人家的府邸套院颇多,俗称“深宅大院”,妇人鬼鬼祟祟地走到了后花园,后花园里的池塘早已干枯荒草杂生,草长过人,不时有野猫子蛤蟆叫传出来。 妇人好似发觉了有人跟踪,突然顿住,猛地回头,与此同时毛有有闪身躲进了假山后头没看到她的面目。 待毛有有探出脑袋那妇人却不见了踪影,转眼功夫妇人就凭空消失了。 毛有有琢磨着不能打草惊蛇,待回去多配些人手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诡妇挖出来。 等到夜半深更时马家大宅更显得阴森可怖,好在毛有有调来大批人马把大宅团团围住,火把照得灯火通明,人多阳气足倒也不怕。 设好外围毛有有只带了土耗子摸进了大院,他的功夫在“天”而土耗子的功夫在“地”,任凭妖魔鬼怪上天入地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二人穿过几落套院,土耗子突然惊呼又捂住了嘴把声音压了回去,噌地一下闪到毛有有身后,手指颤抖指着厢房道:“毛毛爷,那那是是什么东西?”毛有有顺着指向看去,厢房里竟然亮着灯,微弱的灯光下一个长毛大脑袋晃来晃去。这叫王母娘娘让阎王睡了——有了鬼。 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月光朦胧,厢房里的灯光突然灭了,那长毛大脑袋也不见了。 毛有有后背发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厢房里的东西是人是鬼不明,此时又没了光亮,端的是诡异莫测。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退缩不是办法,即使是龙潭虎穴也得进去一探究竟。 土耗子之前被红毛恶鬼吓破了胆,留下了恐惧的阴影,此时打起了退堂鼓,毛有有拔出腰间佩刀摸了过去,土耗子打了个寒颤看看四周黑漆漆的,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嘎吱”一声,毛有有推开厢房的门,灰尘蛛网挂了一脸,他胡乱扑掉脸上的尘土凝神环顾四周,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土耗子扑在了他的怀里。 毛有有一把将他推开,回头一看半空中吊着个黑乎乎的长毛事物,他吃了一惊,那分明就是刚才灯光下的长毛大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毛有有手中的佩刀“仓啷啷”一声劈去,当啷一声那大脑袋掉在了地上。 毛有有划着火折子一照,掉在地上的东西原来是一个舞狮用的“狮子头”虚惊一场,土耗子气地跳起来狠脚把“狮子头”踩了个粉碎,“破逼玩意儿吓死二爷差点。”,毛有有点燃了蜡烛,厢房里敞亮了起来,床榻上堆放着包袱行李,却不见有人。墙上挂着些“舞狮”用的道具,在灯影下怪吓人的,不明究竟的以为是鬼怪作祟。 看来有跑江湖的舞狮艺人在此留宿,但也没见有人出来,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纳闷之际忽听屋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二人骇然,没想到接下来的更吓人,头顶传出一阵低吼的呻吟声,仿佛恶鬼索命,毛有有和土耗子的身子顿时一冷,头皮发麻,牙口作对儿打颤,屋顶上有什么鬼怪要爬下来? 但见屋顶开始龟裂,墙皮簌簌落下,迷了他俩的眼睛,毛有有双手遮挡,呛得大咳不止。 墙皮落尽时抬头一看,俩人同时哇的一声尖叫骇的腿肚子发软脊梁骨上直冒凉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凶宅捉妖 屋顶上赫然趴着一个罗刹恶鬼,青面獠牙眼如铜铃,恶狠狠地瞪着他俩。土耗子全身哆嗦,脸都绿了,指着屋顶颤声道:“血,血,鲜血” 毛有有定睛一看,罗刹恶鬼嘴里渗出鲜血,顺着獠牙“滴c滴”往下滴,鲜血滴在了他脑门上,残留余温。 他骇地退后几步,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无法解释,难不成屋顶上的这怪物就是土耗子遇到的红毛恶鬼? 土耗子早已吓得心神无主,毛有有问他这怪物是否就是他在孩儿沟遇到的。土耗子只是发楞地点头摇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凝固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厢房里只听到滴血的声音,这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寒肌澈骨。 俩人一怪就这么僵持着,毛有有心想遇到了妖怪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跟它拼个你死我活,没准儿还有生还的希望。 一狠心举起腰刀要把罗刹恶鬼捅个稀烂,他脚底用气,身子上蹿,“一飞冲天”向罗刹恶鬼刺去。 就在他接近屋顶时突然收回了刀,一个翻转平稳落地。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收回了刀? 在他将要刺到罗刹恶鬼时,他才看清那罗刹恶鬼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副古画,可能是屋主糊屋顶的时候糊上去的,完事又抹了层墙灰。不知怎么的墙灰脱落才显现出了“罗刹恶鬼”,古画色彩鲜艳惟妙惟肖,画中之物呼之欲出,加上厢房里的气氛紧张二人才误以为是鬼怪作祟。 原来是副古画,俩人松了口气,转念一想也不对,那刚才的声音怎么回事?还有滴下来的鲜血,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绝不是幻觉,毛有有脑门上还残留着血迹。 难道是古画成精?老年间民间迷信流传说物事年头久了会有灵性成精。据说北垣城以前有棵百年老树,有六人合抱粗形如龙爪。有个土财主看上了老树的料子好,想开了方子打一口上好的寿木百年之后享用。 土财主叫来几个长工砍树,谁知一斧子下去老树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有一个长工好奇用手蘸着舔了舔瞬间化成了血水,尸骨无存。众人愕然,纷纷下跪膜拜把老树奉为神树。 屋顶的古画莫不是年久成精化作了恶兽,难怪不见舞狮艺人,肯定是被这恶兽吃了,看这阵势它还要吃人,想到这里毛有有后背发凉。 这时屋顶又发出响动声,那罗刹恶鬼的脸鼓了起来,慢慢地竟然开裂,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突然从它脸里钻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 毛有有一怔,被骇得魂不附体,突然又扑通一声屋顶掉下一个大物,像个面口袋子一样掉在地上。 俩人定睛一看,这分明是个人,双手捂着脖颈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原来这人就是留宿在此的“舞狮艺人”不知被什么扭断了喉咙又藏到了屋顶上。 舞狮艺人落地后还没断气,气若游丝,想要开口说话却叫不出声来,嘴里冒着血泡,拼了最后一口气用手指向一处。 所指之处是一个屏风,屏风上绘着仕女图。毛有有猛然醒悟,屏风后头藏有东西。他一刀朝屏风劈去,屏风一分为二,屏风后头果然站起一个怪物,身穿灰卦,头裹花巾,正是那庙会所遇妇人。 这才看清了她的面目,不看则已,毛有有骇得差点瘫坐在地。 这妇人的脸根本不是一张人脸,脸上长满红毛,有鼻子有眼倒有几分人像,可这张脸比人脸长驴脸短,嘴大过腮。 土耗子也看到了此物,失声惊呼道:“红毛恶鬼!”毛有有愣住了,红毛恶鬼纵身一跃撞破窗户逃出了厢房。 看来红毛恶鬼的老窝就在这马家大宅里,以前有夜宿在此的外地商人定是撞到了此怪物丢了性命,舞狮艺人同样如此,点蜡夜宿在此,不料看到了红毛恶鬼,被它扭断了喉咙,此时红毛恶鬼发现有人闯进宅子,急忙把舞狮艺人的尸首藏到屋顶上灭了蜡烛掩人耳目,趁机悄然逃跑。 没曾想到自己被堵在了厢房里,舞狮艺人也没死透,在屋顶上发出响动,压得屋顶墙灰脱落露出了罗刹恶鬼的古画,鲜血浸透古画滴落下来,恰好被毛有有和土耗子撞到,二人以为是鬼怪作祟,吓了个半死。 毛有有回过神追了出去,几个兔起鹘落飞到了屋脊上,但见红毛恶鬼跑到了后花园的池塘里,此时土耗子见舞狮艺人断了气,已没得救,也跟了出去。 土耗子怕的要死,硬着头皮追到了池塘,那红毛恶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毛有有飞身落到池塘边却发现土耗子也不见了踪影。 他扒开杂草除了干裂的淤泥什么也没有,心中疑惑之际突然脚下踏空身子掉了下去。 噗通一声毛有有掉在了一口枯井里,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枯井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毛有有揉揉脑袋划着火折子一照身下压着一个人,手上粘糊糊的,一看全是粘稠的血液。旁边跌落着一颗脑袋,毛有有惊骇无比,这脑袋正是土耗子的。 土耗子被红毛恶鬼扭断了脑袋,一命呜呼。毛有有也顾不了死人,势必要把红毛恶鬼抓住。 枯井里横挖着一个土洞,红毛恶鬼肯定是钻进了土洞。 土洞里黑灯瞎火也不知通向何处,毛有有定了定神又看了看惨死的土耗子,他之前虽然干尽了坏事但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难免有些感情,毛有有悲愤交加,一股怒火袭上心头,钻进了土洞。 土洞里布满尸骨,阴森可怖,毛有有晃着火折子摸爬了一段距离,发现前方同时出现了七个洞口,他一下懵了,不知作何选择。用火折子每个洞口照了照都看不到尽头。 毛有有暗自把挖这土洞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他就近选了个洞口钻了进去,爬行了一段距离前方又出现了七个洞口,发现每个洞口的尽头同时出现七个洞口,也就是说由“一个”裂变成“七个”,七个当中的之一又裂变成七个,以此循环往复形成了个纵横交错复杂难辨的迷宫。 他明白自己被困在这迷魂洞里了,红毛恶鬼没抓住自己反而困在这土洞里,他有些欲哭无泪。 处于进退为难之际,毛有有索性坐在原地不动了,静了静神想着来龙去脉。 每个洞的尽头都出现七个洞口,其中的一洞尽头又是七个洞口,七七四十九。毛有有恍然大悟!他想起以前听一个算命瞎子念叨过,有一种“迷魂阵”叫做“乾坤四十九迷魂阵”。 城南有一位摆摊算命的瞎子,以前毛有有流落街头时没事就蹲在旁边听瞎子念叨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奇闻异事,也算是瞎子的半个徒弟。 这“乾坤四十九迷魂阵”旁观者清,但陷入其中的人会晕头转向,辨别不清方位,直到困死其中。有些类似于“九连环”的原理,环环相扣,错综复杂,但懂行的人很容易就能解开。 辛亏他记性好,记得瞎子说过要破此阵需得脚踏“天罡步”闭眼进入空无状态,默念秘咒才能走出困境。 毛有有双眼紧闭,心中默念:“妖物乱乾坤,乾坤在心中,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脚下迈的是阴阳八卦步也就是瞎子说的天罡步。 等秘咒念完毛有有睁开了眼睛,但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又出现七个诡异的洞口。暗下吃惊,瞎子的破解之术怎么失灵了? 这时七个洞口深处出现了点点蓝光,伴随着“嘶嘶”的响声,仿若蛇鸣。毛有有惊恐万分,这诡异的土洞里有什么怪物?那蓝色的幽光越来越近,像是幽灵。“幽灵洞”他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全身开始发凉。 困在这诡异的迷魂洞里现在又出现了幽灵,毛有有乱了阵脚,扭头慌不择路的乱钻,但那诡异的幽灵蓝光又出现在前方,阴魂不散。 他闭眼又把瞎子教的“天罡步”试了一遍,突然有东西擦耳飞过,他顿感脸颊疼痛,仿佛伤口上撒了把盐,热辣辣的尖疼。他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破了道口子,有温热的鲜血流出,暗叫一声不妙,猛地睁开了眼睛,忽见眼前扑来一大物,两眼冒着蓝光,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他举起火折子向那大物戳去,这才看清这大物猪头鼠耳,脸上长满黑色的茸毛,爪子尖利像是挠钩,刚才脸上的口子就是被这利爪挠的。 这大物原来是生活在洞里的土蝙蝠,毛有有以前见过蝙蝠,但都是麻雀大小,三伏天夜晚天上飞的这东西多了去了,那时人们常常脱了鞋巴子抛向夜空,蝙蝠就会钻进鞋里头随着鞋掉下来,孩童们捡来玩耍。 可这洞里的土蝙蝠不是一般的大,展开来像是个大簸箕,脑袋有猪娃子大。再怎么大也是畜生不是什么幽灵,毛有有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数不清的土蝙蝠接踵而来,但这些畜生怕火光,毛有有举着火折子,土蝙蝠都绕道飞了过去。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毛有有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咯咯咯”的诡笑声,这声音尖锐刺耳,仿佛铁器划玻璃听得人牙齿发酸,耳膜生疼。 漆黑如墨的迷魂洞里发出诡异莫测的笑声端的是叫人毛骨悚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齐天大圣 诡异的笑声时远时近,回荡在土洞里久久不散,听的人心烦意乱,毛有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面对无形无质的笑声毫无对策。 这笑声十有八九是那红毛恶鬼发出来的,想把毛爷吓死在洞里,毛有有暗自想到,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红毛恶鬼既然逃进了土洞里定是有所忌惮,不敢现身,故弄玄虚吓唬人。毛爷怎能上了他的套。 他捂住耳朵尽量不听刺耳的笑声,心中念起了秘咒以分散注意力免得被这笑声迷乱了心智。 随着口中所念秘咒,脚底生风,他足足踏出四十九次天罡步,这时突听得头顶传来吵杂的脚步声,毛有有吃惊地睁开双眼,脚步声听得愈发清晰,他豁然开朗,已经走出了迷魂阵,出口就在头顶。 看来并不是瞎子的破解之法失灵,这迷魂洞不是单一的“乾坤四十九迷魂阵”而是由四十九个“乾坤四十九迷魂阵”组成的庞大迷魂阵群。 毛有有使劲用双手向上一托,一丝光亮照了下来晃得有些眼晕,上头是一块木板,毛有有顶开木板爬了上来,这时他手下的衙役们发现了他个个吃惊不已,一拥而上把他扶了起来。 他喘了口气,心有余悸,发现所处位置又回到了厢房,那舞狮艺人还挺尸在地。土洞是一条密道,连同着厢房和枯井。 目前只知土洞只有这两个出口,他半刻不敢怠慢,这次要是让它跑了,再想找到比登天还难。他也顾不了探究红毛恶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抓住了再说。 可土洞里纵横交错,红毛恶鬼藏在暗处,很有可能会有其他的危险,派人下去无异于送死。毛有有琢磨着得想个法子把它逼出来。 他挠着头皮子踱步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以前挨饿的时候抓来田鼠烤着吃。毛有有抓田鼠有一套自己的法子,百试不爽,要不他早饿死街头了。 抓田鼠最头疼的就是田鼠钻进洞里不出来,任你手法再灵敏也无济于事,毛有有就想了个法子,拿烟熏。田鼠被烟一呛就待不住了,必定会钻出来透气,毛有有在洞口早就设置好了绳套,田鼠一露脑袋正好套个正着,只要一提绳套田鼠轻而易举就抓到了。 这法子正好用到此处,毛有有命人在厢房的出口处设置了大绳套,自己带了些人来到了池塘枯井边,揪来许多蒿草,蒿草有些干燥,不易生烟,他命众人脱了裤子,大家都不明所以,这是闹哪样? 毛有有叫他们往蒿草上嗤尿,大家明白过来卖命的往出尿,一阵稀里哗啦,有人不尽兴,提臀挺腹卯足了劲儿做最后冲刺,这时毛有有看了看蒿草忙喊停。大家伙儿是“覆水难收”根本停不下来。 毛有有急了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再浇就点不着了”连踹带踢制止了“水攻”,大家伙儿乱作一团相互尿了一身,埋怨谩骂声一片。 把蒿草扔进枯井里才想起来土耗子的尸首还在井底,毛有有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罢了罢了,你的江湖本来就在洞里,这就算是你的归宿吧,顺便把你火葬了。” 点燃了蒿草顷刻之间烟雾弥漫开来,毛有有命人不断朝枯井里添蒿草,枯井里的土洞四通八达,可也困不住烟雾,浓烟顺着土洞直往里冒,不怕红毛恶鬼不出来。 回到了厢房,已有些许浓烟从出口冒了出来,没过了多久听到有扑棱扑棱的响声。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高度戒备,手中的兵器蓄势待发,突然洞口飞出了好几只大土蝙蝠,胡飞乱蹿,撞到墙上掉在了地上,众人吃惊不已。 土蝙蝠被烟呛的失去了方向感,撞得半死不活,毛有有示意衙役们莫管这些畜生,围住出口准备抓拿红毛恶鬼。 又飞出几只土蝙蝠就没动静了,毛有有心急如焚,突然想到红毛恶鬼虽然不确定是何方妖孽,但这怪物通人性,颇为狡猾。他捏手捏脚的把出口的木板轻轻放了回去,免得让其识破陷阱。 众人开始焦躁起来,拿兵器的手开始发麻,但就是不见动静,毛有有纳闷,莫不是红毛恶鬼从其他出口逃走了? 烦燥之际突听得一声咳嗽,声音尖锐刺耳。毛有有身子一震,示意大伙儿不要轻举妄动。 咳嗽声突然戛然而止,红毛恶鬼给硬生生憋了回去,毛有有的手背青筋爆突握紧手中的腰刀,凝神闭气不敢生出半点动静。 过了半晌,出口的木板轻微地颤动了几下,然后就又没动静了,毛有有心想这怪物狡猾至极,这是在试探。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厢房里没有任何动静,只听到人们微弱的呼吸声。 木板又开始颤动了,“嘎巴嘎巴”响了几声,木板突然啪的一声被顶开,此时已是浓烟滚滚,烟雾当中探出一个黑乎乎的长脑袋,正是那红毛恶鬼。 红毛恶鬼被烟呛得够呛,发现地面上没什么动静放松了警惕,呼哧喘气地往上爬,大咳不止,就在它探出半截身子时毛有有大喊一声“拉”众人使出吃奶的劲儿猛拉绳套,红毛恶鬼被拦腰套了个正着,这次它是插翅难逃。 可这怪物力大无穷,发现上了当,猛地跳出了出口蹦到了地面上,带着绳套撞开人群往出逃,众人猝不及防,红毛恶鬼撞破了木门逃出厢房,好在绳套的一头还在众人手里,离它最近的一个衙役小斯被他拉带着撞到了破碎木门的断木上,断木插进了他的脑腔里一命呜呼,惨不忍睹。 其他人的手心也被绳索磨破了皮,血淋淋的,毛有有大惊,这怪物的力气大的可怕。他猛然醒悟,猛地把绳索缠绕到了梁柱上才拉住了红毛恶鬼。 一伙儿人追了出去,红毛恶鬼气力用尽,加上被绳套这么一抻,跌倒在地嗷嗷怪叫。众人一拥而上,叠罗汉把它死死压住。 晨曦渐亮,转眼已是第二天,众人把红毛恶鬼五花大绑捆绑起来,这怪物似猴非猴,全身长满红毛,散发着一股尸臭味。 有人说这是“红吼”也有人说这是旱魃,更有甚者说此乃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反正是众说纷纭,没个定夺。 毛有有一脚把那“造谣者”踢翻,“放你妈狗屁,还齐天大圣,你咋不说这他娘的是玉帝老儿。”“造谣者”悻悻的不敢再多嘴。毛有有不管这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先给它来了一顿胖揍。 狠脚踢在红毛恶鬼的肚子上,它的肚子硬邦邦的,毛有有还不解恨,接连踢出好几脚,红毛恶鬼吃疼,嗷嗷惨叫,一双诡异的眼睛怨毒地瞪着他。 “还敢瞪你毛爷,我日你三娘舅姥姥。”毛有有骂道,卯足了劲儿,一记飞脚直捣它的心窝,红毛恶鬼叫了一下,哇的一声,嘴里吐出一团秽物,气味恶心至极,墨绿色的团团秽物中有一个白色物体。一衙役好奇,捏着鼻子用棍子划拉开一看,忍不住也哇的一声吐了满地。 那白色物体是一只没消化完的小手,众人无不惊骇,不一而同捂住了嘴巴。 红毛恶鬼嗜吃孩童,人神共愤,押回衙门关进了铁笼。孩童失踪案算是告破了。 案子虽说是破了,可红毛恶鬼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为什么要吞吃小孩儿?由此引出了一件更加离奇的案子。咱接着往下说。 抓到了红毛恶鬼,知县大人有些头痛,历来刑法只对犯人实施,可眼前这活物不是人,如何审理,如何判刑,没有先例,真有些棘手。 知县大人琢磨了半天一拍桌子骂道:“他奶奶的,直接剐了。” 讲到这里各位看官可能会问这红毛恶鬼到底嘛玩意? 活剐红毛恶鬼还得请屠彪屠八爷出马,屠八爷只从料理了邬黑脸就再未出山。这一次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他执刀多年,死在他的刀下之鬼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他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死囚。 北垣城内百姓一来对这怪物恨之入骨,二来好瞧热闹,听说大镜门外要活剐偷吃小孩的红毛恶鬼,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放下手头的营生都来围观。 万人空巷,空前绝后,人们把大镜门围得水泄不通,个头小的直急地蹦高,腿脚好的爬上房顶树头,非得瞧个过瘾。 围观者中有一上了岁数的老头,老头自称认得这妖物。这红毛恶鬼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旱魃僵尸,而是一只大马猴。毛有有却觉的事情没这么简单,马猴怎么可能通人性,会乔装成人形。 马猴是介于猿跟猴之间的一种灵长类动物,面目丑陋狰狞形如鬼怪。大人们常用来吓唬小孩,谁家孩子不听话就说让马猴把你抓走吃了,小孩就被吓住了。 这当然是人们杜撰出来吓唬小孩子的,谁能想到还真的有马猴抓孩子来吃。 面对满身是毛的大马猴屠八爷有些懵,这该如何下刀?他术业有专攻,杀的是人,从未宰过猴。 屠八爷想了个法子,先拿开水浇灌,脱了它的毛,见着皮肉就好下刀了。 没曾想到,猴毛剃光之时发生了惨案,死伤无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恶狗屠人 刑台上架起了大锅,加了柴火烧水。不明所以的以为是要杀猪过年。屠八爷的俩个小徒弟用葫芦瓢舀起滚烫的开水浇在大马猴的脑袋上,大马猴疼地直叫,嘴里叽里咕噜喊着听不懂的恶咒。 屠八爷趁热刮毛,手拿青锋短刀,从头到脚片刻就把马猴剃了个精光。 马猴脱了毛,全身光秃秃的,样子别扭丑陋,它的皮肉成酱紫色,又干又硬,就像是干尸。 屠八爷疑惑地瞧了瞧,刚要动刀,突然围观的人群躁动起来,乱做一团,有人喊叫,有人逃跑,炸开了锅,人群裂开一道口子,杀出一片黑压压的野狗,带头的又是那鞑子犬。 人们大惊,眼睁睁看着群狗杀进人群,都噤若寒蝉,各自逃命,毛有有听土耗子说过这鞑子犬嗜吃死尸,虽然古怪但也不怎么害怕,毕竟只是一群野狗而已。 屠八爷行刑多年,多次与鞑子犬碰面,也没怎么吃惊,每次刑罢鞑子犬都会带领群狗来啃尸,他和鞑子犬形成了一种莫名的默契。 这次鞑子犬来得似乎有些早,还没动刀就杀了过来,以往没有这种情况,都是剐完犯人群狗才来的。 屠八爷也没多想,寻思来早了就等着吧,他自顾自地拿刀开始行刑,一刀削去,没曾想到大马猴的皮肉结实的很,竟然刀枪不入。 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正纳闷,突然鞑子犬奋起越来,照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下,屠八爷顿时血涌如注,他一辈子玩鹰却被鹰啄了眼。 身旁的俩个小徒弟傻了眼,明明是师傅活剐大马猴,怎么转眼功夫他却被一条野狗咬死,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俩根本反应不过来。 鞑子犬没有继续啃食屠八爷的尸首,继而转身咬断了捆绑马猴的绳索,马猴从刑架上挣脱下来,一狗一猴居高临下“藐视群雄”。 其它野狗排出一条道来,仰天长啸,阵势诡异威风,众人都被惊呆了。 毛有有反应过来,这他娘的是劫法场来的。忙不迭喊道:“把这群妖畜拿住。”说着自己率先拔刀飞身向马猴和鞑子犬劈去。 不曾料到大马猴武功了得,它竟然捡起了屠八爷的断头刀格挡,发出一声清脆的铁器撞击声,毛有有的腰刀硬生生劈出一个豁口。紧接着大马猴手中的断头刀带着一股疾风横扫过来,毛有有惊骇不已,急忙闪身后退躲过了这一刀,否则就变成两节了。 大马猴并不恋战,找着空子转身急逃,鞑子犬跟在它的后边不停地顾头低吼,面露凶相。众人呆若木鸡,一头雾水,这景象太难以理解了,狗怎么能劫法场? 这时毛有有追了上去,他不信人斗不过狗,衙役小斯们也一拥而上,包抄过去。鞑子犬发现情况不妙,突然仰天长啸,像是在发号施令。群狗听到号令,同时狂吠起来,嘴里流着馋涎子,向毛有有他们扑来。 毛有有一刀砍去,一颗狗头飞落在地,狗血喷泉般涌出。但后面的野狗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踏着前面的狗尸又飞扑过来。毛有有暗叫一声不妙,又是一刀劈去,砍死一条野狗,野狗接二连三扑来,他足足砍死六七条。 其他衙役也跟群狗厮打在一起,人狗乱做一团,直打得血肉模糊,血流满地,也分不清人血还是狗血。毛有有看这阵势继续下去必定死伤无数,他命众人撤出厮打,叫弓箭手上。 此时鞑子犬识破了他的意图,又是一声长啸,群狗扭头杀进了围观人群当中,跟人群混作一团。 弓箭手们根本无法放箭,否则会误伤无辜。毛有有急地直蹦高,眼睁睁看着大马猴和鞑子逃离了人群。 群狗逃离后刑场一片狼藉,看热闹的无辜百姓也死伤无数,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劫法场。毛有有百思不得其解,大马猴c鞑子犬都是通人性的,奸诈狡猾,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等畜生? 目前所能确定的是大马猴和鞑子犬是一伙儿的。但谁也说不出它们的来历。动物能“通人性”其实也不足为奇,江湖上耍猴逗狗的艺人们通过对动物的长期训练能指使它们做出各种动作取乐观众,比如翻跟头,钻火圈。严格的说这不能叫通人性,其实是一种条件反射。 大马猴和鞑子犬绝不是这种训练出来的“灵物”,它们跟人一样,有自己的思想,计谋,有时候甚至比人还聪明。 经过这么一闹,北垣城人人自危,谁也解释不清这事情,旧时年间老百姓明智不开加上迷信思想重,就有人开始造谣了,说那鞑子犬是二郎真君的哮天犬下凡,而那大马猴则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这话虽听来可笑,但在当时还真有不少人信了。这件事传得满城风雨。 后来这俩“妖物”好长时间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说在乱坟滩撞见过鞑子犬,鞑子犬刨坟掏尸撞见了人就逃之夭夭了。 再后来就再无音讯,人们似乎把这件事给忘了,加上土匪肆虐,衙门也顾不上查。但这件事一直压在毛有有的心头,他一直惦记着。 转过年来开春季节,天已转暖,匪患仍旧不断,那时土匪都有自己的探子,探子们经常乔装打扮成百姓混进城里打探衙门的风吹草动。 有一天毛有有奉命暗中调查城中的探子,那天天气出奇的热,毛有有汗流浃背,找了个凉茶摊子坐下喝茶,几碗凉茶下肚顿感凉爽多了,他旁边也坐了几个人喝茶,无意间听到这几个人提起了鞑子犬大马猴的事情。 那几个人也是闲扯顺带着骂几句衙门的不作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毛有有心中郁闷又不好插嘴反驳。 这时走来一人坐在了毛有有的对面借着话头道:“抓条野狗有什么难的,衙门那群吃干饭的都是草包,连条狗都对付不了。” 毛有有气得脸红脖子粗,那边的人又接了话头道:“刘一刀,别吹你妈牛逼,就跟你能抓住似的。” “嘿,别你妈狗眼看人低,刘爷是不出手,出手便知有没有。”刘一刀辩道。 “你一个臭刀匠儿要有那本事还你妈干搧猪阉驴的营生?”对方笑骂道。 刘一刀怒了,骂道:“二狗子,你他妈再逼叨,信不信刘爷一刀阉了你的狗蛋子。” 这俩人你一句他一句骂得不可开交。毛有有站起来道:“二位莫要争辩了,听这位刘爷说有法子抓住鞑子犬?” 这俩位也认出了毛有有,他飞毛腿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谁也得给几分薄面。 “哎呀,这不是毛爷嘛,小人眼拙,刚才就顾着跟二狗子斗嘴都没认出您来,失敬失敬。”刘一刀道。 毛有有没心思跟他闲扯直奔主题,“你要是有法子抓住那恶狗,衙门大大有赏。” 刘一刀一听大乐,先是一顿胡吹,“毛爷,不是我刘一刀吹牛逼,俺们老刘家可是受过皇封的” 原来刘一刀祖上三辈都是干“刀匠儿”的,何为刀匠儿?并不是烧铁铸刀造剑的铁匠。 刀匠儿是给太监净身的手艺人。这个行当传到刘一刀这儿就没了,但手艺还在。朝代更迭,清王朝也到了末期人们都开始闹革命了,现在也没太监这个职业了,刘一刀也干不了别的,重操旧业,干起了搧猪阉驴的营生。 以前刀匠儿可是个好营生,受朝廷的俸禄不说还能挣得份净身之人的钱。有人会问,好端端的男人不做为啥非要做太监? 其实太监也是些可怜之人,多数是七八岁的孩子家穷养不起,送进宫谋条生路。当然也有成年之人由于种种原因甘愿当阉人。净身之后进了宫混好的话也能出人头地,比如说大太监李莲英。 太监进宫大多数是干些低等的杂活,也有少数经过多年拼搏位高权重的,据说他们有了钱在宫外置地盖房还娶了妻。 当他们告老还乡时会回到当初的“净身房”取回自己的宝贝。中国人的传统文化里讲究身体发肤于父母,一件也不能少,活着做不了完整的男人,但死后得落个全尸。 净身房就是刀匠儿的铺子,铺子里放着净身椅,被阉之人半躺在上面,手脚用牛皮带缚住,先灌一碗麻汤,接着是观看“引刀戏”。 什么是“引刀戏”?说白了就是皮影戏,演出的戏目很多,有“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常山赵子龙” 有人会问都要断命根了还有心思看皮影戏?那得多大的心呢! 说来其实这也是好无奈的事情,那会儿的医疗条件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没有正经麻醉剂,只是喝一碗草药熬的“麻汤”起不了多大作用,碰上割皮破肉的手术能把人活活疼死。动刀之前看“引刀戏”一来是舒缓人的紧张情绪,二来是分散人的注意力,刀匠儿趁其不备一刀下去,骨肉分离,男人就不是男人了,然后插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麦杆儿利尿,再撒一把草灰止血,净身算是完成了。 俗话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刘一刀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否抓住那消失了的鞑子犬,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玉姬 前文咱们说到刘一刀自称有法子抓拿住鞑子犬,毛有有半信半疑,要说抓住一条野狗倒也不难,难得是找不见它的行踪,你有张良计也是无济于事。 刘一刀先是“讹”了一顿毛有有的酒饭,面红耳赤之际说出了他的法子,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俩人约好三天之后到玉宝墩抓拿鞑子犬。玉宝墩地处北垣城西南郊外的一片荒草野地,地名的来历源于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丘。 在这片广阔无垠的荒地当中兀自拔地而起了一座山丘,这座山丘不属于任一山脉,是座“独山”。据说山底下埋着无数珠宝美玉。山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草墩子,因此得了玉宝墩这个地名。 关于玉宝墩有这么一个传说:以前有一个穷酸书生,寒窗苦读数十年,指望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谁知进京赶考后名落孙山,书生心灰意冷,想寻了短见,转念一想家中还有老母,悲叹一声“苟延残喘,荒度余生罢了。” 转过天来书生收拾了行囊往家赶,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风餐露宿,天黑时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走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方,荒郊野外的无处夜宿。 书生冒雨前行,走了不多时看见了一座古庙,古庙年久失修早已断了香火,泥胎神像破败不堪,也看不出供奉的是哪路神佛。 书生铺了些稻草席地而坐,掏出干馍啃了几口充饥,触景伤情,他作了首酸诗:“路遥千里急行雨,孤村破庙夜鬼啼,壮志未酬心难离,恍然一梦庙堂迷。”他心情低落,作罢诗有了点自我欣赏的意思,为自己的这首诗作暗自叫好。 他正值得意忽然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清脆悦耳,听得人心痒难耐,说不出得舒服,你听了一声就想听第二声,书生的心情顿时大好,顾头一看,惊得呆在那里动弹不得。 但见一位风姿卓越的女子迎门施施然走了进来,约摸二十左右,轻纱薄衣,身姿曼妙,她的身体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夺人光彩,她的皮肤用肤若凝脂这个词形容都是对她的亵渎,她全身泛着珠宝美玉的光泽,绝非人间所有。 书生的魂早被勾到九霄云外去了,直勾勾地看着女子。女子朱唇微启甜腻腻地说道:“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小女子被公子所作之诗感动,情难抑止才冒然来访,望公子莫怪。” 一听如此尤物被自己的才华所倾倒书生心中一阵狂喜,心想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看上了我的才华他开始想入非非,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囧像,提了提嗓子一本正经道:“在下不敢,只是触景伤情随便作了一首,谈不上什么佳作。” 女子倾慕道:“小女子觉得杜甫李白也不过如此,公子才华横溢如此这般谦虚,此乃真君子。小女子玉姬,是堡子里员外家的大小姐,奈何爹爹非要逼奴家嫁于一家大户,奴家誓死不从这才从家逃离出来,与公子巧遇于此,实乃天意,公子若不嫌弃,奴家愿以身相许。” 玉姬的这番话正中书生的下怀,他早就兴奋不已,心想:有如此美貌女子为妻,夫复何求,不中功名也罢。虽然心中一万个愿意,但面上假装一副读书人的正人君子模样,“姑娘如此恐怕有些唐突,再说” 没等书生说完玉姬就打断了他的话道:“难道公子看不上奴家?若真如此奴家只好回家嫁于那大户人家的傻儿子了。” 书生这下急了,忙道:“不,不,在下愿娶姑娘为妻,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说着他忍不住一把将玉姬揽入怀中,玉姬的身体柔弱无骨,体香怡人,书生全身颤抖,如梦如痴。 玉姬无意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道:“公子,今后你我就是夫妻了,奴家愿与公子远走高飞离开爹娘,奴家的后半生就交与相公了。” 书生点头如捣蒜,“娘子放心,在下定不会辜负你。” 玉姬忽然轻轻推开书生,黛眉微蹙,略带愁容低头叹了口气。 书生见状问道:“娘子有何心事?” 玉姬道:“奴家离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携带细软,今后与相公何以为生?” 书生如当头棒喝,刚才只顾卿卿我我忘了自己身无分文,过日子得柴米油盐,自己一贫如洗没有来钱的营生,连私奔的盘缠都没有,谈什么天长地久。 想到这些书生不免垂头丧气,唉声叹气一番。玉姬把身子靠过来柔声道:“相公不必气馁,奴家自有办法。” 书生一听精神大振,只要有法子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 玉姬附在他的耳旁吐气如兰说道:“相公莫要为了钱财愁苦,奴家知道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丘,山丘下埋有无数珠宝美玉,价值连城,相公若是得了那些财宝,你我二人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书生听得俩眼直冒精光,咽了口吐沫,转念一想财宝是好,但埋在山丘底下,要想取得谈何容易,自己也没有开山拔地的本领。 玉姬接着道:“若想取得那些宝藏,相公按奴家的法子必能成功。打开那座山丘需一把钥匙”说着玉姬递给书生一粒种子,书生接过看了看不明所以。 玉姬道:“这是量业宝葫芦的种子,相公需将此种种于那座山丘的山石之中,每日灌以露水,待到种子生根发芽,结出果实,再到葫芦瓜熟蒂落之时拿着宝葫芦爬上山顶,山顶有一石洞,到时相公只要把量业宝葫芦插于石洞当中,山体就会裂开,取那些宝藏就如囊中探物般容易。但相公切记一定要用露水浇灌,务必等瓜熟蒂落时才能开山取宝。奴家就此别过,待相公取宝成功时就是你我二人相聚之时,切记切记。” 书生听完这些怔在那里,待他缓过了神,玉姬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怅然若失。 第二天书生按玉姬所说,凿开山石种下了宝葫芦的种子,灌以露水,没几日就长出了藤蔓。书生喜出望外,看来玉姬所说的千真万确,不久就能取得宝藏抱得美人归,前不久他还抱怨老天对自己的不公平,现在看来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数月之后,藤蔓上结出的宝葫芦已有瓮大,书生受穷隔不了夜,贪色过不了月,想到那无数珍宝和美人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贪财好色心切,竟忘了这句老话——强扭的瓜不甜。没等瓜熟蒂落就摘下了葫芦,抱着葫芦爬上山顶,山顶果然有一石洞,书生迫不及待地把葫芦插了进去。刹那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山体轰隆隆裂开了一道缝隙,霎时间金光万射,山体内部藏满无尽宝藏,光芒璀璨。 书生瞬间发了疯,狂笑着向宝藏摸去,没等他下到山底,那量业宝葫芦突然碎裂,紧接着山体合二为一岿然不动,书生活生生给包了饺子。 玉姬的计划也毁于一旦,她本来是山石底下的一块古玉,年头久了有了道行,“玉灵”挣脱山体幻化成人形,又得了开启山体的秘术,但她需要一个人来帮自己打开山石,这才一步步诱骗书生。 她虽然得了道行,但“玉灵”只能脱离玉体一天,否则会灰飞烟灭,所以交代完书生就消失了,一旦书生开启山体就能将她的玉体带出来,这样她能得了大道,谁料百密一疏,让这书生毁了她等待了千年的机会。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着她有次劫数。 这个传说是人们口耳相传留下来的,真假不得而知,您就当听个乐子解闷,不必深究。 话头拉回来,且说毛有有与刘一刀计划活擒鞑子犬,三天之后毛有有早早地来到玉宝墩。到了晌午刘一刀才慢慢悠悠地走来,身后拉着一条母狗。 刘一刀是瞎子摸钱——有套数,他将母狗拴在了一颗大树下,又给母狗灌了大盆药汤,加上天干地燥,不多时母狗就开始哼哼唧唧地发情。 二人爬上了大树,藏于浓密的树桠间。毛有有悄声道:“刘爷这他娘的狗屁法子到底行不行?” 刘一刀半躺在树桠上悠悠道:“毛爷您就瞧好吧,咱这叫夜壶里尿尿——没准儿不露活儿!” 大树枝繁叶茂,二人久藏于间,腿脚麻酸,加上蚊虫小咬的叮袭苦不堪言。一直待到太阳快要落山时,荒草丛中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刘一刀眼珠子一亮悄声道:“毛爷,来了来了,我说什么来着”突然草丛中蹿出一只兔子,毛有有泄了气,“爷不陪你玩了,你这人是唱戏敲铜盆——不着调。”说着要爬下树去。 刘一刀说出了大话没办成事有些尴尬,“毛,毛爷别介,您再等等”他话没说完草丛中一阵响动,毛有有也瞧见了动静,赶紧爬回了树上隐蔽起来。 荒草当中猛然探出一颗狗头,二人又惊又喜,正是苦苦等待的鞑子犬,只要抓住了鞑子犬就不愁抓住大马猴。毛有有摩拳擦掌,屏住了呼吸生怕惊跑了鞑子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畜教 鞑子犬贼头贼脑万分警觉,一步三回头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除了荒草什么也没有,鞑子犬这才加快了步伐猫着身躯蹿到了母狗跟前。 老话说钱能催人命色能迷人眼,看来畜生也不例外,鞑子犬眼冒精光口流哈喇子,迫不及待地扑上去趴在了母狗背上,正准备快活一番突然从天而降下来一个索套,堪堪把它套了个正着。 刘一刀和毛有有俩人抓着绳索从树上落下的同时将鞑子犬吊了起来。鞑子犬发觉上了当顿时狂吠起来,纵使它身躯矫健但脱离了地面没了着力点也是王八肚朝天——干蹬腿。 二人走到鞑子犬跟前打量了一番,鞑子犬困兽犹斗,呼呼喘着气吠叫。毛有有琢磨着如何从它身上挖出大马猴的下落。 刘一刀摸着狗身道:“毛爷,您瞧,这畜生全身都是宝啊!看这皮毛,看这家伙什!待我阉了它去去它的势就不凶了。” 说着刘一刀摸出了俩块小竹板,坏笑着道:“毛爷您知道天下之最疼是什么疼吗?” 毛有有道:“莫过于活剐了。” 刘一刀道:“错,天下之最疼乃蛋疼!待我夹碎了它的狗蛋子再阉掉它的狗鞭咱哥俩拿去下酒岂不快哉!” 毛有有道:“这畜生吃死尸的,您要是想尝尝鲜请便。” 刘一刀道:“得了,看来没这口福咯。”刘一刀是屁股上长脓包——尽是坏水儿,鞑子犬落在他手上算是倒了大霉。他一手托了托鞑子犬的家活什儿“好大一秃噜,怪不得如此凶恶,待刘爷去了你的势看你还能称雄到何时”一手握着竹板准备去夹鞑子犬的狗蛋子。 毛有有在一旁瞧着不禁呲牙紧腿倒吸了一口凉气,瞧着都感觉蛋疼。 刘一刀刚要动手突听有人喊道:“住手,尔等凡胎憋孙胆敢坏了本郎君的真身不得好死。”四下都是旷野除了他二人没别人,是谁在说话? 二人吓了一个激灵,面面相觑。毛有有道:“刚才谁在说话?”刘一刀停下手中的活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四下望了望色厉内荏喊道:“是人是鬼现个身,藏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毛有有脑子飞转,猛然反应过来这里除了自己和刘一刀就是这条狗了,难道刚才是这条狗在讲人话?鹦鹉八哥会说话那叫效鸣实则他们根本不懂所说的意思,且不说狗会不会效鸣,单能说出有逻辑的人话就不得了了,就好比看见一个人的鼻子上突然长出一朵花来,简直不可思议。 毛有有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用手戳了戳鞑子犬道:“狗东西,刚才是不是你在说话?”鞑子犬吠叫了几声显然说不出人话。 毛有有想了想对刘一刀道:“刘爷,夹碎它的狗蛋子。” 刘一刀手法娴熟,竹板刚接触到鞑子犬,突听又有人说话了:“住手,尔等登扣扣哐当扣扣上”一连串叽里呱啦含糊不清的话语从狗嘴里吐出来。这回二人听的真切看得也清楚,这话确实是鞑子犬说出来的。 毛有有大惊,大白天的岂非活见了鬼,狗怎么能讲人话?这样也好,既然能说话就能审问。可不论毛有有如何问,鞑子犬不再开口了,开始装疯卖傻嗷嗷乱叫。 毛有有心想狗东西不动大刑看来是不行,“刘爷,动手。”刘一刀手中的两块竹板巧妙地夹住它的狗蛋子,用力一捏,砰的一声捏了个稀碎。鞑子犬疼得哭天喊地,一会儿是狗叫声一会儿是人叫声,全身开始抽搐。 “狗东西,你要是再不交代毛爷可要阉了你的狗鞭下酒。”毛有有喝道。 鞑子犬经不住严刑逼供,终于开口说话了:“二位爷爷饶命,我这里有仙丹妙药可长生不老,二位爷爷若放过本郎君,愿奉上仙丹。” 毛有有一听吃惊不已,长生不老仙丹?世间果真有这等仙药?以前他不信,但狗都能开口讲人话他还真有点动摇了。不过他还没想过要长生不老,先得把事情弄清楚,“狗东西,那红毛大马猴是不是你的的同党?现在在哪里?” 鞑子犬眼看是插翅难逃,为了少受皮肉之苦交代了它的同党,它的同党一共有俩,一个是大马猴,另一个就是杀死王麻子的毛驴。 毛有有派人很快把大马猴毛驴抓拿归案。没想到这俩妖物同样能开口说人话。 这就怪了?难道动物真的能通人性说人话?经过一再审问鞑子犬终于交代了始末。 这三个怪物根本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是大活人。鞑子犬自称为狗郎君,大马猴是猴太保,而毛驴自称为驴仙姑。 他们是“畜教”的余孽。有人会问了“畜教”是什么教? 据鞑子犬交代,他们信奉的畜教源于西域的“魔轮道”基本教理是“一世二道”打破“六道轮回”的秩序,来世可以逃出轮回羽化成仙。 何为“一世二道”?咱先得弄清楚六道轮回是哪六道? 六道轮回是指万物的生老病死均是轮回,轮回当中分为六道,即天道c人道c畜道c阿修罗道c饿鬼道,地狱道。一世对应一道,而“畜教”认为一世二道能打破一世一道的秩序,怎么个一世二道? 畜教的余孽以一种极其残酷的修行方式苦修即“修畜”,也就是说此生既为人道也为畜道。所以他们找来跟自己体型相匹配的动物活扒了皮套在自己身上,长年累月动物的皮毛跟他们的肉身长在了一起。 他们的生活习性,行为习惯均要和所“扮演”的畜生一样。狗郎君精通“狗语”,能统领群狗。久而久之根本分不出来是人还是畜。且他们还有一种古怪的修炼方式——吃人尸。据他们说能增加道行。猴太保也就是最开始的那红毛恶鬼喜欢吃小孩,狗郎君属于“杂食”只要是死尸就吃,而那驴仙姑本来是位妇人最爱吃男尸,可见她心理有多么扭曲。 把三个畜教余孽扒掉了兽皮均是丑陋不堪的活人,然后拉到大镜门斩首示众,这一系列诡异案件算是有了个了结。 世间本无妖,心怀“妖念”的人多了便成了妖。 后来爆发了轰轰烈烈的辛亥革命,清王朝彻底灭亡,袁大头窃取了革命果实复辟帝制,没当几天皇帝就嗝屁了。再后来就是军阀混战,中华大地战火连天,横尸遍野,乱世当中根本没什么活头。 毛有有生不逢时,赶上了改朝换代的乱世,生活又没了着落。他拉拢了昔日的一帮手下衙役小斯在清水河码头干起了脚夫。 什么是脚夫?说白了就是码头上扛大包的苦力。活儿往死里累人不说还挣不了几个大子儿。但就这很多人都是抢着干,否则会活活饿死。 干脚夫的全是拉帮结派,那会儿有河南帮的,山东帮的,福建帮的几个帮派为了争地盘经常打的头破血流,死人是常有的事。老死人也不是个办法,各个帮派派出了代表谈判,要划出个道道来。 都是活命的营生,谁也不让步,这可咋闹?于是有人出了个馊主意,各个帮派比狠,谁狠地盘就归谁。怎么个比法? 各帮抽签选一个人,谁抽到签自认倒霉。这个人就代表本帮跟其他帮比狠,一开始有人朝自己大腿刺刀子,鲜血直冒。对方一看,来了招更狠的,直接拿菜刀剁手指。双方一招比一招狠,谁也不服谁。 毛有有脑子活络,心想这群瘪三虽然狠但也是怕死的,毛爷给你来个绝的。他提出了要比就比“下油锅”。怎么个比法? 两口油锅旁支起架子,把双方的人倒吊起来,底下是滚烫的热油,有一个喊话的逐一问:“服不服?”一方人若说服即算输,若说不服吊着他的绳子就放下一尺,直到把人的脑袋放进油锅里。 各个帮派为了挣饭吃头皮一个比一个硬,刚开始没一个说服的,但等到头发碰到热油时就吓尿了裤子大喊“服”。 毛有有鬼精,他在油锅里做了手脚,热油里加了白醋,即使是烧的滚烫也死不了人。凭此法打败了众多帮,收了不少地盘。 有了地盘他带领着一群兄弟不用干活了,把地盘转租给其他帮派坐地收租,小日子过得倒也滋润。成天喝酒吃肉下馆子。 乱世之中能有口饱饭吃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还能喝酒吃肉,可好景不长,好日子谁也想过,来了一帮外地逃荒的,当中有几个不要命的带头来砸他们的场子。 那天毛有有正在“盛源楼”吃涮肉,闯进来一个呼哧喘气的小斯,“把把头,不好了不,打起来了” 毛有有一听出事了,急匆匆赶到了码头。码头上的脚夫早已打成一锅粥,残肢断臂横飞,血流满地,染红了河水。 人们早已打红了眼发了疯,谁来了也制止不了。巡捕房的警察朝天鸣枪都无济于事,然后朝厮打的人群连开几枪打死了几个。 但厮杀仍在继续,毛有有的心一沉,“不妙,要出大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起尸 混战一直持续到黄昏,人们死的死伤的伤精疲力竭时势头才退下来,慢慢的结束了这场恶斗。 恶斗之后码头横尸遍野,足足死了不下百十来条人命。那会儿的巡捕房只是负责收拾残局,至于其他一概不管,让各帮派自行解决。 帮派内部的人由本帮出钱,伤了的治伤,死了的给安葬费。 残缺不全的尸块儿对不上号的通通装进麻袋扔到了野沟里掩埋。经过盘点,落下全尸的就有一百有八。摆放成一排,盖上稻草帘子,等待家人来认领。 收拾完这些已是半夜,大伙儿又累又饿,毛有有自掏腰包请大伙儿去吃羊杂碎,留下了一个人看尸。以免被野狗叼了去。 人群散去,运河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汽笛声,风灯渐渐消失,月朗星稀,码头上蒙了层死亡的气息。 看尸者坐在麻袋大包上点了支烟给自己壮胆,河风清冽,吹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怕由心生。为了安心他站起来给这一排死人烧了些纸钱,自言自语念叨:“冤有头债有主,千万别来找我。” 待到烧完纸钱看尸者刚一抬头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吓得跌倒在地,嗓子眼儿直冒冷气想叫却叫不出声来。原本躺在地上的死尸一个个全都坐了起来,直挺挺排成一排。 看尸者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就跑,后面的死尸突然都蹦了起来朝他追来,他拼了命的跑,以前听说过诈尸可从来没见过,今晚可是看了个真儿。 跑回羊杂摊子,众人见他脸色惨白不禁吃惊。他颠三倒四说了个大概,毛有有一听随即带领大伙儿往码头赶。 赶到码头却发现死去的一百零八具死尸都不见了,这可奇怪了,他不相信什么诈尸之类的迷信谣言。飞身蹿上了灯塔要看个究竟。 他刚落脚瞧见货仓里冲出一片黑压压的人来,这些人横冲直撞,遇到障碍物也不避开,直撞到站不起来方罢。碰到前面的人就用手摸对方的头顶,随即被摸过头顶的人身子一僵变得跟他们一样,义无反顾的向前跑去,碰到活人就摸顶,一个传一个,下面的所有人都变成了这样,好似着了魔。 毛有有又一个飞身落在码头上,他拦住一个向他冲来的着魔者想要问个究竟,却不料来者伸手要摸他头顶,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来只要被摸了顶就会变得跟他们一样,旋即一个后空翻向后掠去。 事态完全超出他的预料,带来的几个人也变成了“着魔者”,这该如何是好。夜更深了,死亡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码头。现在只剩他一人是正常的,心想待到天亮或许还有办法,他们多半是得了某种传染病。目前尚能这样解释的通。 想到这些一个恐怖的念头冒了出来,这些着魔者若冲进城里,整个北垣城的人岂不都要被“感染”?到那时他不敢朝下想了。 现在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这些“感染者”控制住,他想到了货仓。旋即朝货仓掠去,站在货仓里大喊大叫引起它们的注意。 果然这群“感染者”疯狂地向他冲去,把它们引进货仓毛有有几个兔起鹘落掠了出来,把仓门插死,又堆放了好几麻袋货物堵住。 感染者们似乎能闻到活人的气息,登时一拥而上朝外撞门。仓门被撞得哐哐直响,眼看就要撞开,毛有有用尽全力顶了上去。 奈何它势单力薄不及群尸的力道,咣的一下连带仓门被撞飞出去。毛有有顿感头昏脑涨,嗓子眼发甜,一口老血涌出。 眼看群尸闯出仓门,他挣扎地爬起来,抬头一看眼前出现一个黑影,向他伸手过来。毛有有的心一下沉到了底,心想这回完蛋了,看来毛爷大限已到也要成为活死人了。 没想到黑影说了句话“后生莫怕,余是活人。”毛有有一下懵了,反应过来却见群尸眼看就要扑来。 那黑影不急不忙地扭头看了看,突然念起了咒语,手舞足蹈跳起了大神。身后的群尸竟也跟着僵硬地开跳。 毛有有诧然,但见黑影动作古怪领着群尸向大桥边跳边走去。他听人说过湘西赶尸匠,这黑影难道是赶尸的? 细想也不对,僵尸是蹦着走的,见人就咬脖颈吸血。赶尸匠赶尸要给僵尸脑门儿上贴符。这显然对不上号。 黑影把群尸引到桥上突然脱掉披风抛进了河里,群尸见状不一而同地跟着披风跳到河里。 毛有有心想这是遇到方外高人了,要不后果不堪设想。他点了盏马灯上前答谢高人的救命之恩。 这才看清了他的面目,这人五十来岁,个头不高,生的贼眉鼠眼,留着八字胡,下巴上有颗豆大的黑痣。前清时期的辫子剪断了一半,脑袋上扣一瓜瓢帽。上身是短打小褂,下身却是一条洋裤,脚上套着开口的洋皮鞋。脖子上挂着一串草药做成的药饼子。 整个人洋不洋土不土的,咋看也不像是个方外高人。老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毛有有不敢怠慢,拱手向前道:“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多谢救命之恩!” 这人自称姓孙名大憋。孙大憋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毛有有,那双鼠眼贼亮,就像是把蘸了油的刷子,在他身上刷来刷去。 毛有有被他瞧得心里发毛,“孙先生莫非小人腚上长了花?” 孙大憋收回了眼神捋一捋狗油胡子道:“呵呵,腚上长花有什么好看的,余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那您?”毛有有不知说什么好了,话峰一转问道:“孙老先生您一看就是方外高人,刚才那群怪物到底是人是尸?” 孙大憋道:“是人也不是人。” 毛有有被他说的懵逼了,“怎讲?” 孙大憋道:“它们叫弱郎,关内叫起尸,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它们是邪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故异致死后起尸去完成邪恶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眼珠子也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这种离奇而可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毛有有听得心惊肉跳,奇也怪哉问道:“您刚才使得是什么道术降服了起尸?” 孙大憋道:“道术算不上,只不过余见多识广,听人说过起尸好模仿活人的动作且怕水,一遇水便再也起不来了。” 毛有有诧然道:“孙先生谦虚了,不会道术哪能念出咒语来。” 孙大憋呵呵一笑道:“余方才是秃子念经。” 毛有有道:“怎讲?” 孙大憋道:“装模作样。”他倒是实诚。毛有有揶揄道:“敢情您是坟头铺褥子啊。” 孙大憋一听这词新鲜问道:“怎讲?” 毛有有道:“蒙鬼呗!” 二人一来二去相谈甚欢,很快熟络起来。孙大憋执意要收毛有有为徒,承诺每月还给他几块大洋,保证他吃香喝辣。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孙大憋跟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为何厚待于他?这叫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您先记着这个扣子。 咱们且说这个孙大憋是何许人也?为何能跟毛有有巧遇于此? 原来此人是个憋宝的。憋宝属于旧社会的外八行,是我们当代人极少听说过的一个职业名称,但是它的确流传于民间,憋宝人寻找常人不知道的宝贝东西。凡是风清水秀,风水上佳的地方,大多都有“天灵地宝”所藏。这些人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游走于名山大川之中,或是流连于郊岭荒原之外,行踪飘忽不定,行事神秘诡异,而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那些“天灵地宝”。 孙大憋生来有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能明察秋毫,通过天象c气候,周遭环境识宝。他寻着异像来到这里,果然发现了一件宝贝,而这件宝贝恰好就在毛有有身上。 所以他千方百计接近毛有有收他为徒,为的就是得了这件宝贝。至于是什么宝贝?这又是个扣子。暂且不表。 毛有有比鬼都精,哪能想不到其中的蹊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不垫本的买卖。要说收个徒弟倒也可信,可孙大憋急于取宝做了上赶的买卖露了底。 二人都是聪明人,毛有有一再推辞,孙大憋只好交了三分实底。 原来孙大憋得了一件“天外之宝”,说白了这宝贝不是地球上的,来自外太空。他利用这件宝贝企图取一件更加珍贵的宝物,而毛有有身上的东西是孙大憋取宝的一个勾头。 毛有有打死不信,他跟孙大憋没做成师徒说话也没大没小,“看把你能的,还外太空来的,不是两颗蛋坠着你你还真上天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鬼城 孙大憋也不生气从羊皮包里掏出了一团东西,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好几层油布。剥开油布里面是一块形状奇丑的石头,黝黑锃亮。“小子你还别不信,这真是外太空来的,百年不遇的奇宝!” 毛有有诧然道:“老孙莫非您真的拖着蛋上过天?” 孙大憋摆摆手道:“小子甭跟余在这儿裤裆里拉二胡——扯蛋,呸呸,怎么又说到蛋上了。听余给你说完你小子就信了。 他的这个“天外之宝”来之不易。这得从“鬼城”说起。 话说有这么一年孙大憋去了关外,他得到消息关外有牧民抓到了老狐狸,从狐狸肚子里掏出了“火云丹”。 火云丹为何物?这东西是狐狸肚子里因异变结出的结石。是极其珍贵的药材,据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孙大憋寻思着凭自己的眼力去关外找火云丹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穿沙漠过草原,千辛万苦,风餐露宿,找寻长了火云丹的狐狸。一连好几天狐狸没找到倒是碰到不少草原狼,险些丢了性命。 晃荡了半月之久仍一无所获,他也不甘心,走着走着忘了时辰,不知不觉太阳落了山,草原上昼夜温差大,白天艳阳高照晚上能把人冻死。 他寻思得赶紧往回赶,走着走着竟然迷了路。孙大憋抬头瞅了瞅想寻着北斗星的位置辨别方向。 没想到夜空黑漆漆的,不见星辰也看不见月亮。整个夜空仿佛泼了墨,伸手不见五指。 孙大憋的心一沉,切算一番,此刻正是阴时阴刻,阴浊之气遮蔽了星月,乃孤魂野鬼,恶禽猛兽出没之时。 没了方向再怎么走也是徒劳,他索性找了个低洼之地休息,掏出“七里香”也就是那草药饼子挂于脖子上,可以驱蚊避害。又掏出“千尺雪”点燃,千尺雪是用晒干的牛粪混合特殊秘药制成得,一来可以照明取暖,二来可以熏赶猛兽。这两样东西乃憋宝人必备之物。 长途劳累,孙大憋很快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白天喝了不少马奶酒,睡到半夜做了个梦,梦见身处闹市当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他没心思逛街看热闹,因为他憋着一泡尿呢,急于找个茅房或隐蔽场所放水。可不论他走到哪都没有茅房,而且处处有人,大庭广众之下叫他如何放水。 把他给憋得小肚子发麻,满头大汗。眼看是憋不住了,他猛然醒过来,出了一身汗,还真就是尿急了。老话说梦见捡钱捡不到,找到茅房尿一炕。这,人呢要是梦到捡钱发财指定发不了财,要是梦里尿急找茅房,可别找到,一旦找到了,等你醒来保准尿了床。 孙大憋半睡半醒地起来放水,眼眯嘴拧五官挤到了一块儿,放完水舒坦不少,准备回窝继续睡,恍惚间他看到远处一片光亮,犹如万家灯火。 他猛然使劲揉揉眼,以为还在做梦,等他清醒过来,确实是在草原深处有灯火,咋一看应该是座城池。他纳闷不已,收拾了东西要去看个究竟。 寻着灯火走了好几个时辰,孙大憋发现无论他走了多少路,那座城池始终离他不远不近,但就是走不过去。 他暗下吃惊,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莫非是撞见了鬼城?阳间有城阴间也有城,只不过阴间的城池有形无质飘忽不定。以前有个走夜路的酒鬼,走到荒郊野外就碰见过一座灯火辉煌的鬼城,酒鬼迷迷糊糊地进了城,城里人来人往好生热闹。他看到一家堵坊,酒鬼好堵,于是进了堵坊跟一群陌生人堵了一夜钱。 酒鬼手气颇好赢了不少,鸡叫天明时出了城往家赶,此时他也醒了酒,兴奋地掏出昨晚赢的钱点点有多少。掏出一看傻了眼,全都是冥币。他回头再瞧那座城早已荡然无存,而是一片荒草萋萋的乱葬岗。酒鬼吓了个半死,回到家病了好几个月。 孙大憋长年游走在荒郊野外,对神鬼之说根本不放在眼里,否则吃不了他这碗饭。憋宝人凡是遇到奇异怪像定会去一探究竟,因为奇异怪像下往往藏有奇宝。 他思来想去,不管是鬼城还是魔都进去了才能弄明白。现在的难处是近不了城,他突然想到莫不是自己的阳气足所以鬼城有意避之。 所谓阴阳有界,阳界人轻易去不了阴界,同样阴界鬼也轻易来不到阳界。民间有通灵之人俗称“下阴的”据说可以通往阴阳两界,谁家若想得知故去亲人的状况就请通灵之人“下阴”也就是去到阴界问话。 孙大憋当然不会通灵之术,但他有一样宝贝些许能配得上用场。他掏出了“定风珠”吞下。“定风珠”性寒味苦,属阴寒之物。有治风湿痛骨的奇效,还有就是能压住活人身上的阳气。 这粒“定风珠”还是前些年孙大憋在河南所得,那年他走到了河南开封府,那有一家卖猪肉的,老板人称“猪肉王”,一来因为这老板姓王,二来他的手艺确实是一绝。猪肉王世代好几辈都是卖猪肉的,他卖肉从来不用秤。您要是要二斤肉,他一刀子切下来的,不多不少正好二斤。您要是要肉馅,只要您说出个大小尺寸保准给你剁出来的一样大,如有偏差绝不收钱。 买肉的人那叫个络绎不绝,孙大憋路过这个肉摊时瞧出了“蛛丝马迹”,盯着猪肉摊久久不走。 猪肉王以为他要买肉乐呵呵招呼道:“兄台要几斤,肉馅还是肉块?” 孙大憋的两颗绿豆眼珠子一转捋了捋狗油胡子道:“你这一共有多少猪肉,余全要了。”猪肉王一听这敢情好,“今儿个现宰了三头肥猪,连下水带骨头不下四百斤。” “好,余全买了。你算算多少钱。”孙大憋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猪肉王转念一想有些为难“兄台,这肉不能全卖给你。” “为何?余也少不了你的钱。” “您要是全买了,这开封府的其他老少爷们儿今天可就吃不上肉了。”猪肉王道。 孙大憋一听来气了,“我说你这个做买卖的,咋死脑筋,死了你王屠夫也不吃带毛的猪,没你难道人还吃不到猪肉了?这偌大的开封府也不止你一家卖肉。” 猪肉王被他一顿数落终于答应把肉全卖给他,“行吧,权当交您这个朋友了,猪肉都是整扇的,给您割开还是怎么的?” 孙大憋道:“不用割,直接装车就行。东家要摆流水席,专门从京城请了名厨,人家做菜那叫一个绝,在猪肉上都能雕出花来,你给割坏了料余怎么交代。” 猪肉王连连点头道:“那敢情好” 孙大憋付了钱临走时四下瞧了瞧道:“哎呀,差点忘了,这么多猪肉回去做菜剁肉的案板也不够用啊,这样,把你剁肉的案板借余用几天可否?” 猪肉王是个实诚厚道之人摆了摆手道:“嘿,麻雀放屁——多大点儿事,案板送你了。这案板打我爷爷开始卖猪肉就用上了,岁数比我都大,早想置办套新的,平时买卖忙得顾不上,今个正好猪肉也卖完了我去置办套新的,您要是不嫌弃拿去用就是了。” 孙大憋狡黠地一笑,“那敢情好,余就拿走了,以后少不了照顾你的买卖。” 猪肉王的剁肉案板可有些年头了,上面沾满了肉星子,油腻污秽,是用一根整木横切成圆形的木墩子,有的地方早已开裂,外边箍了一道铁箍。 孙大憋找了个僻静处将一车猪肉抛之不理,单拿起案板瞧个不停,眼睛里蹦射出精光,傻傻发笑。这剁肉案板原来是一件宝贝,当中的价值猪肉王卖一辈子猪肉都赚不到。 有人会问了,一块破旧油秽的案板怎么可能是个宝贝,脏了吧唧的,扔到街上都没人捡,除了能当柴火烧有鸟用?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憋宝人憋宝憋的就是常人所发现不了的宝贝。 孙大憋找来斧头将案板劈开,当中赫然藏着一条手指粗筷子长的老蜈蚣!这条蜈蚣可有些年头了,案板成树的时候就钻进了里头,不料树被人锯断做成了案板,蜈蚣恰巧就在这一截里,常年吸食血肉长得越来越大,最终钻不出来了,年岁久远加上吸收了日月山泽之精气有了道行,体内结出了宝贝。 孙大憋剖开老蜈蚣的肚子,取出一粒半透明的丹丸,正是“定风珠”,这宝贝可遇不可求,几十年才能形成。 孙大憋夜经草原,撞到了鬼城,欲一探究竟,却因自身阳气进去不得,吞了定风珠避住了阳气,他顿觉全身精神一震,这么些天的劳累一扫而空,身体轻飘飘的,走路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眼看那鬼城愈来愈近,他不禁诧异,原来这不是阴界城池,而是一群成千上万的萤火虫! 萤火虫泛着青光,由于数量过多,远远地一看犹如万家灯火,这些昆虫喜欢阴寒的地方,觉察到活人的阳气就会远远地避开,所以最开始孙大憋怎么也走不过去。 孙大憋的绿豆眼贼亮,他断定此地必有奇宝,否则不会吸引如此之多的萤火虫聚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天盗 孙大憋置身群虫当中,萤光璀璨,恍若梦境。他发现所有萤火虫都围绕着一个巨大光柱盘旋,光柱成漩涡状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这光柱是由更多的萤火虫密集而成,孙大憋的直觉告诉他这光柱底下必有百年不遇的奇宝。 果然,他爬到光柱底下扒开草丛一看,草根下半埋着一块黝黑的石头。他一眼看出这不是一般的石头,是一块陨石。 毛有有听完唏嘘不已,啧啧道:“故事倒是精彩,可我也看不出这破石头有什么神奇?当摆设太丑,压咸菜太小,有鸟用?” 孙大憋肃然道:“可不敢乱讲,余憋宝这么多年,什么宝贝没见过,唯独这件真的是百年不遇千年难寻。” 毛有有道:“说来说去您倒是说说哪里珍贵?” 孙大憋道:“这块陨石当中蕴藏着‘天水’只要用这天水洗过眼睛就能看到所看不到秘密。” “能看到鬼不成?”毛有有讶异道。 孙大憋接着道:“传说在凤凰山上空有一座隐形的天宫,只有用天水开了天眼才能看到,天宫里有一卷天书,上面记载着撒豆成兵点石成金的奇术,若得了这天书,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是得了这天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想想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宝贝是什么?” 听他说得神乎其神,毛有有不大相信,心想孙大憋多半是妄想成疾,又想发财又想当皇帝的。 怎么可能有天宫的存在?毛有有不想听他再胡扯拱手抱拳道:“老孙大恩不言谢,我得回家睡觉了。” 孙大憋一把拉住他身怕他消失了似的,“哎吆,小祖宗你可不能走,你走了余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毛有有忽然想起开始孙大憋说他身上有一件宝贝来着,他全身看了个遍,除了一身行头就剩几块大洋了,莫不是这孙大忽悠盘缠不够想要这几块银元?这可是自己吃饭续命的钱,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衣兜道:“老孙,不带你这么玩的,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但这钱也不能给你,我现在穷的屁股还得用瓦遮呢。” 孙大憋抓耳挠腮,“谁稀罕你那几个破钱,余可是皇上逛窑子。” 毛有有道:“嘛意思?” 孙大憋傲然道:“不差钱。” 毛有有暗忖:“不要钱要啥?莫非是想要我的这身行头?难道行头当中暗藏有宝贝?”他又接着道:“不要钱你到底要啥?” 孙大憋道:“余虽然不差钱但余又是太监逛窑子。” 毛有有被他说懵了,一会儿是皇上逛窑子一会儿是太监逛窑子,敢情皇宫里的都爱逛窑子吗? 孙大憋解释道:“余现在是太监逛窑子——有钱无用。” 毛有有被他绕得云里雾里摆了摆手道:“您也别扯那些没用的,不就是想要我这身行头吗,给你就是了,但您得把裤头给我留下遮羞。”说着他作势要脱衣服。 孙大憋连忙按住他,“别介,余要你这臭汗衣服有什么用。” 毛有有道:“你一不要大洋二不要衣服,你到底要啥?”他是又好奇又好气。 孙大憋压低声音道:“余说的你身上的这件宝贝也不是别的,是你这个人。” 毛有有一听讶异道:“我这个人?” 孙大憋道:“没错,余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你乃天盗星转世,天授轻功了得,若取得那卷天书少了你不可。有了我这块陨石再加上你这个勾头方能取得那宝贝。” 毛有有明白过来原来这老滑头绕来绕去是让自己帮他去偷东西,他忙不迭摇头道:“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我早已发过毒誓不再偷盗,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孙大憋道:“这怎么能叫偷呢?走千家过百户拿别人东西才叫偷。” 毛有有道:“这有区别吗?” 孙大憋道:“区别大着呢,偷是拿了有主的东西,而那卷天书是件没主的宝贝,只要有本事就可拿得。” 毛有有细想一番倒也是这么个理,眼珠子一转道:“帮你取得天书有什么好处?咱们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丑话说在前头,赔本的买卖咱可不做。”他也是有意试探孙大憋说的这些是否属实,毕竟这事太匪夷所思了。 孙大憋一拍大腿兴奋不已,“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事成之后你要什么余都答应你,除了那卷天书。喏,余先付你两千大洋算是定金,余宝贝多着呢,随便你要什么。”说着他真的塞给毛有有两千大洋。 毛有有暗下吃惊,看来孙大憋所说千真万确,他要是没把握也不会真金白银的给自己钱。 孙大憋早已算好了日子,阴历六月十二,天上将出现两个太阳,那天就是取得天书的日子。 天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太阳?老早以前据说天上有十个太阳,被后羿射掉九个,但这只是个传说,听孙大憋这么一说毛有有更加难以置信。 其实孙大憋所说的天上出现两个太阳是日晕,由于光的折射形成的,是一种光学现象,并不是真的有两个太阳。 书要简言,转眼到了阴历六月十二,二人爬上了凤凰山顶,烈日当空,毛有有抬头一看果然出现了两个太阳,晃得人眼晕,他用手遮着眼瞧了老半天也看不出天空有什么异样,哪有什么天宫,除了云彩,就是几只大雁打头顶飞过。 孙大憋掏出陨石,心中万分激动,他小心翼翼地用铁凿子将陨石凿开,陨石当中出现一个神奇的东西,毛有有瞧得吃惊不已,这东西是一个圆球状的透明胶状物,晶莹剔透,里面有液体流转。 毛有有暗惊:“这就是天水?” 但见孙大憋痴痴地捧起“天水球”:“徒弟快快过来,这就是天水。” 毛有有心想你倒是会套近乎,毛爷啥时成了你的徒弟,他也是好奇,走了过来。 孙大憋的双手不断颤抖,“憋宝人中传说了几百年的天书今天就要落在余的手上了”他激动过度开始语无伦次。 毛有有拍了拍他肩膀,“嗨,老孙,别高兴得太早了,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只是个传说,有没有天宫还不一定,就算有天宫里面不一定有天书,就算有天书咱们也不一定能取得到”他说了一连串打击的话语也是想让孙大憋做好心里准备,毕竟八字还没一撇。 孙大憋缓过了神,“徒弟快快抬头,余这就给你开天眼取宝。”毛有有抬起了头,孙大憋取出一根银针刺破天水球,里面流出了琼浆玉液滴在了他的眼睛里,毛有有顿感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说不出的舒服,脑子里空空的,瞬间进入了空灵状态,眨眼间眼前出现了几道炫目彩光,他朝天空瞧去,心猛地咯噔一下,他做梦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空中赫然悬浮着一座宫阙。 但见宫阙雕梁画栋,周围紫气氲氤环绕,宫阙全是用水晶搭建,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但不是幻影,因为这座宫阙有形有质,实实在在悬浮在空中,宫阙延伸下来一段阶梯,离凤凰山顶数十丈高,毛有有看得呆住了。 孙大憋急不可耐,可他什么也看不到,天空还是之前的天空,“徒弟,看到没?” 毛有有痴痴的点头,“天宫,我看到了,这” 孙大憋急道:“赶快飞上去取天书,一旦过了时辰天宫就再也找不到了。” 毛有有脚底凝气,身子下俯,使出了天授的本事,但他心里也没底,因为那阶梯实在是太高,姑且只能一试,突然他的身子向上蹿去,犹如蹿天猴一飞冲天! 眼看天阶最后一阶近在咫尺,可他已力不从心,使出了最后一丝气力,终于摸到了阶梯,他手臂上用力勉强爬了上去。 孙大憋在山顶仰着脖子眼睛一动不动瞧着,看着毛有有渐渐消失在了空中。 毛有有顺着阶梯一直朝上走去,阶梯尽头是一座大殿,大殿内部窗明几净,整个大殿一尘不染,殿堂中央放着一个桌几,桌几中央摆放有一卷兽皮装订而成的古书,想必这就是孙大憋所说的天书!天书左边是一个兽骨制成的算盘,右边却是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阴阳八卦状砚台。 他四下瞧了个遍,除这三件东西别无他物。他拿起天书正要翻开瞧上几眼,突然看到那桌几的一角开始融化渐渐消失,他猛然醒悟,想起孙大憋说过,过了时辰天宫就会消失,现在已近开始了,天宫一旦消失,那自己是否也会一起消失?想到这他来不及翻看天书,卷了天书向外跑去。 跑上阶梯回头再看,宫阙已近消失了一半,他赶紧跑到阶梯的最后一阶,纵身向下跃去,孙大憋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他直勾勾地瞧着。 毛有有落地后,脸色惨白,吐出一口老血,虽然他身具天授轻功,矫健敏捷如狸猫,但这宫阙实在太高,他用力过度,落地时摔得也不轻,换做普通人早已粉身碎骨。 孙大憋却不管他的死活,眼里蹦射着贪婪的精光,“老徒弟天书取到没?”毛有有费力地从怀中掏出那卷天书交给了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师傅和师弟 孙大憋接过天书,全身颤抖起来,可见他等这件宝贝等了不知多少年,比他的命都金贵,他嘴里念念有词,目不转睛地开始翻看天书,他刚揭开头一页,天空中突然“轰”的一声,一道炸雷打将下来,堪堪劈在了他的头顶上,穿透他的肚肠,孙大憋被烧了个里焦外焦,当场丧命。 毛有有也被炸雷震晕过去,等他醒来孙大憋早已成为一堆焦炭,再看那卷天书已被雷火烧掉一半。他捡起天书残卷翻开看了看,里边记载的尽是些观风望水,相形度势的风水秘术。 他望着天空想了老久,心说:“孙大憋看来是命浅担不住,被天雷所击,他梦寐以求的宝贝刚到手就一命呜呼了唉” 至于孙大憋所说的,天书里有撒豆成兵点石成金的奇术也已被天火烧所烧,或许天机不可泄露孙大憋一介凡夫俗子岂能窥得天机?才招以雷火。 毛有有这一次用尽了天授本事,他的轻功也莫名消失了,变得跟普通人无异,至于是因为摔坏了腿脚还是他盗取天书上天收回了他的奇技作为惩罚,这些都不得而知。 后来他细心研读天书残卷,学得些本领,云游四海,以此为生 毛有有的一生经历极富传奇色彩,这些都是我师傅毛老道讲给我和师弟听的,至于那卷天书残卷只听其名不见其物,毛老道也从未让我们瞧过,我一直持怀疑态度,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天宫?那都是神话传说中的,岂可当真?现在要说天宫那就是空间站了,但那个时候难道也有人造了空间站?每当毛老道念叨这事儿时,我就嗤之以鼻,“师傅您就是织女纺布——能编。”毛老道只是呵呵一笑也不解释。 毛老道自称是毛有有的后人,其实他也不是个道人,只是因为他懂得些风水,算命相面也不在话下,白事儿的一套他也懂,反正是迷信的勾当他全会,人们习惯管他叫毛老道。 白事儿就是给死人忙活的事,毛老道不仅会看风水选阴宅,还扎的一手好纸活儿,纸人纸马c纸房纸车,只要主家说得出来的他都能扎,并且惟妙惟肖,远的一看好似真的一样。 他还有一手好绝活——画金龙,以往死了人穿了殓袍入棺,停棺第三天要糊裱棺材,棺材脸正中要用绿豆泥描出一个“寿”字,贴上金箔,两边要画八仙过海图,棺材檐上是祥云图,最重要的是棺材梆子上的图案,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金龙。 这条金龙可不是随便一个画匠所能干了得活儿,要求技术含量极高,怎么个高? 金龙不但要绘得活灵活现,且绘制途中不能“断笔离龙”否则会破了风水坏了祖上荫福。 怎么个“断笔离龙”?是指绘制的时候工笔要蘸饱了金粉墨,一旦绘制开始绝不能中途断笔离开龙身续墨,要一笔画完整条金龙,否则就成了“断龙”意为断了龙脉,最后笔留之处恰是龙睛,谓之画龙点睛。 你想想要一笔一气呵成画出一条龙,哪得多难,所以干这个活儿的不是一般人能为,要是给主家画断了龙,工钱拿不到不说,轻则挨顿骂重则得打断你的腿。 毛老道就有这个手艺,艺高人胆大,十里八乡的谁家办白事准得请他去。 我还有一个师弟人送外号“侃爷”,善于胡吹乱侃,懂得不懂得的知道不知道的事他都能给你说叨一番,不了解他的人经常被他忽悠的晕头转向,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嘴里叼支烟,歪头斜脑晃肩膀,走路外迈八字步,要是留个中分活脱脱一副汉奸模样。 侃爷是狗掀门帘——就靠嘴,四肢不勤,不学无术,没事就蹲在胡同口给人们说书,尤其以那段“岳飞与霍元甲决战紫禁之巅”说得好,那天正说得起劲忽然有个明白人提出了质疑:“我说侃爷,你他娘的尽胡说,那岳飞和霍元甲是一个时代的人吗?” 侃爷鄙夷道:“球你也不懂,知道啥叫穿越吗?”“明白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悻然离去。侃爷是越说越离谱,吐沫星子横飞手脚也不闲着连带比划,一口气说到了中午,人们都渐渐散去回家吃饭,可侃爷的好多包袱还没抖完,心中很是不爽。 一个人点了支烟郁闷地抽着,恰巧看到隔壁老王从胡同里走过来,他是闲得蛋疼调侃道:“老王干啥去呢大中午的,不怕嫂子一个人在家偷人?” 老王借着话头过来对了个火,“干你妹去,我去丽丽理发店逛一趟。” 侃爷道:“准不是去干正经事,是不又去瞅那娘们儿的腚去?” 老王四下瞅了瞅悄声道:“草,可别让你嫂子听到,要不我就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成屎了。” 侃爷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你本来就是一坨屎。” 老王抽掉了最后一口烟吼了口浓痰啐到地上,“不跟你侃了,理发去。” 侃爷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好张罗事儿,但又常把事情搞砸,用句方言土语说就是典型的扑逼虎,一听老王真是去理发他这毛病又犯了,“嘿,理发你算是寡妇喊光棍儿——找对人了,哥们儿给你理得了,不收你一分钱。” 老王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就你?鸡仔下坡——滚一边去。” 侃爷不爽了,“草,爷正经蓝翔技校学过的,轻易不出山,要不是跟你熟爷才懒得跟你说。” 老王道:“你上过蓝翔技校我咋不知道?” 侃爷道:“看把你能的,天地下的事儿难道都得让你知道?你老婆偷汉子你知道不?剪不剪?剪的话别磨叽,爷这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老王也是想省两钱,“行吧,你可得给弄好了,就给我弄那个朝鲜子的发型,太他妈拉风了,那叫什么头来着?” “意气风发头!” “对对对,意气风发头。” 侃爷“艺高人胆大”咔擦咔擦三下五除二就给老王整出个发型来。 完事老王一照镜子差点哭出来,“马勒戈壁的,你确定学的是美容美发不是挖掘机?看把我头给刨得坑坑洼洼,跟你妈被狗啃过一样。” 侃爷强词夺理,“这,这叫凹凸有致” 我和侃爷既是师兄弟也是发小还是同学,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上学那会儿我俩就难分伯仲,学习成绩不是他第一就是我第一,倒数的。 每回考完试成绩一直就没突破过两位数,为这事经常挨爹妈的打,我爹对我是望子成龙,希望我好好念书,为这给我起了个霸气侧漏的名字——张学良!所以人们都管我叫少帅,这可不是尊称,更多的是戏谑。我俩琢磨着得想个法子,去找了老师商议看能不能四舍五入,勉强给我们打个十分,多了我们也不奢求,阅卷的时候您不用看直接写分数就行,我们体谅您的辛苦。 在我俩的软磨硬泡下老师最终答应了,为什么只要十分?这样后面自己再加个零妥妥的就是个满分,便于篡改。 后来这事东窗事发,回家免不了一顿毒打,我和侃爷一商量家指定是不能回暂时,先找个地方躲几天再从长计议,于是想到了胡同西边的毛老道,毛老道孤老头子一个,平时就是个热心肠,去他那躲几天最合适不过了,听人说经常有省城里的权贵请他去看风水,家里藏了不少特供的香烟好酒,顺便能蹭点。 网吧里把最后几块钱花完已是半夜,我俩溜达着去了毛老道家,推开门时吓了个半死,面前站着几个鬼,长发披肩,脸上没有血色,脸蛋子上涂抹着腮红,这不是女鬼是什么? 毛老道听到惊呼声从南房拿着个手电筒走出来,他以为是家里闹贼了,一看是我俩疑惑道:“你俩龟孙大半夜的来这里做甚?” 我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毛老道听完痛心疾首,“龟孙,不好好上学以后连老婆也讨不到。” 我俩刚才撞到的原来是毛老道扎的纸人,毛老道好客,翻箱倒柜找出了好烟好酒,又弄来一碟五香花生米,酱牛肉c水煮蚕豆,爷仨把酒言欢,我俩是卖炊饼不带干粮——吃货,片刻把下酒菜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就这么一来二去,我俩没事就搁毛老道家跑,时间久了便以师徒相称,毛老道知道的奇闻轶事不少,我俩爱听,他也讲的好,没事就给我们说上一段。 平时帮毛老道打打杂,他也传授些风水给我们,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多多少少学了些皮毛,侃爷却无心于此,叫嚷着要跟师傅学画金龙扎纸活的手艺,毛老道却道:“龟孙,现在火箭都上天了,学了这手艺也不顶用喽,你还是去学个厨子比较靠谱。” 侃爷却不这么认为,他志向远大,说要传承中国的传统手艺,学会了还要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毛老道经不住他的死缠烂打,先教了他画艺,没学几天侃爷就觉得学成了,要展示一番,笔走龙蛇画出了一条加大版的蚯蚓。 侃爷泄气了,说画画太难,他要学纸扎,头脑一热学了半个多月,我也不明白他哪来的那么大自信,又说自己可以出师了。 这次他说要给他故去的爷爷扎一个“”烧过去做小三!我道:“就不怕你奶奶爬出来掐死你?”侃爷道:“我爷爷是地主,娶个三妻四妾无可厚非。” 捣鼓了半天侃爷把“”扎成了一个楞头楞脑四仰八叉的变形金刚,我也是醉了,毛老道一看痛心疾首,“龟孙,你这是弄了个啥?汽车鬼?糟蹋了爷爷多少好料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三条光棍儿 我和侃爷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没个正经营生,整天无所事事,跟毛老道厮混在一起,难免被外人说闲话,街坊邻居们都说我们是俩条小光棍儿和一条老光棍儿,不会有什么出息。 尤其是赖老师,每次碰面都对我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只因我跟她家闺女苏萌萌处过对象,苏萌萌后来上了大学,渐渐的不怎么联系了。 赖老师逢人便说要不是我招惹他们家苏萌萌早就考上清华北大了,也不至于上了个三本院校。我心说这哪跟哪啊,爷们儿那会儿连手都没牵过,说是处对象,实则比一般朋友要好一些罢了。 可这赖老师腿不行怨路不平,硬生生让我背了这个黑锅,若是他们家闺女以后找不见好工作是不也要怪我? 毛老道八十大寿那天,他没一个亲人,最亲近的就是我和侃爷这俩个徒弟,我和侃爷准备给他过个寿辰,早早的来到师傅家,和面给他做碗长寿面。 我正撸着袖子揉面听到门外吵吵嚷嚷的走进来一个人,“张学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要是再骚扰我们家萌萌老娘打断你的腿” 我一听这大嗓门就知道是赖老师找上门了,我有些纳闷,这娘们儿是不更年期了,我都大半年没跟苏萌萌联系过了,她唱的这是哪一出? 赖老师骂骂咧咧地推门进来,劈头盖脸就骂,我师傅见状忙上前陪着笑脸道:“赖老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 赖老师白了他一眼道:“跟你没关系,甭管闲事。”扭过头自言自语,“为老不尊,教的什么东西。” 这句话恰巧被我听到了,一股怒火冲上顶梁门,“你骂我可以,但不能说我师傅。”碍于苏萌萌的面子我尽量把话说得客气。 赖老师却不依不饶,“张学良,你瞎子瞅秤星——不知道自己斤俩,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说你,一没学历,二没工作,家里穷的叮当响,就你这样也想配上我闺女?我们家可是书香门第” “呵呵,笑死二爷了,就你们家还书香门第,谁不知你以前是在学校打扫卫生的,跑到校长办公室脱了裤子非说校长非礼你,逼着校长给你安排成了老师,顶着老师的名不干老师的事儿。”侃爷拎着两瓶“牛二”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赖老师被他顶冲得哑口无言,“你你,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侃爷一副无赖像,他不像我中间有个苏萌萌,骂起人来口无遮拦,“我不算个东西,二爷裤裆里倒是有个东西,莫非你要瞧瞧?” 赖老师气得摔门而走,侃爷啐道:“跟二爷比什么不好,偏比耍王八蛋,关公门前耍大刀,迈克尔面前说嘿嘿,你还嫩点” 侃爷放下酒坏笑着凑过来道:“师哥是不又干亏心事了?看那娘们儿恨不得把你吃了,我早说过你跟苏萌萌没戏。” 我没好气道:“我他妈半年没和她联系过了,鬼知道那娘们儿抽的哪门子筋,莫名其妙跑来臭骂我一顿,我招谁惹谁了。” 侃爷道:“要我看你就应该把那妮子就地正法了,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能奈何你,把那老娘们儿气死才好呢。” 我俩骂骂咧咧地张罗酒菜,把师傅请上正席,倒酒敬酒,毛老道一杯酒下肚,砸吧砸吧嘴叹了口气道:“师傅老了,没几天活头了,有你们这俩个调皮捣蛋的徒弟倒也开心,刚才那赖老师说话是难听些,但也不无道理,你俩没个正经工作以后怎么立足,为师仅有这么一点本事今天就传授给你俩,虽不能保你们封侯拜相,但学会了这本事挣得一份富贵倒也不难。” 说着毛老道起身进了里屋,片刻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落座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这东西外边包着块黑布,毛老道剥开黑布里面是一本泛黄非纸质的残破古书,古书的前半部分留有火烧过的碳化痕迹,我的心猛地一震,这,这难道就是师傅说过的天书残卷? 我简直不敢相信,目瞪口呆,毛老道颤巍巍地拿起古书道:“这就是我祖上留下的天书残卷,上卷为天机卷已被雷火所烧,只剩地秘的残卷,上面是寻龙断脉的秘术,今日师傅就交与你俩,你俩习得书上秘术发财致富轻而易举。”我接过天书残卷翻开一看,头一页开篇写着:须猕山是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如人背脊与项梁,生出四肢龙突兀。 我不解问道:“师傅这句是什么意思?” 毛老道解释道:“须弥山也就是昆仑山是天地的骨架,是居中镇擎天地的巨物,象人的后背脊梁和颈脖子,生出四大枝脚,山龙高高耸立。 我瞬间明白这是研究山川地脉的风水奇书。 毛老道接着道:“风水学实际上就是地理学c地质学c星象学c气象学c景观学c建筑学c生态学以及人体生命信息学等多种学科综合一体的一门自然科学。其宗旨是审慎周密地考察c了解自然环境,顺应自然,有节制地利用和改造自然,赢得最佳的天时地利与人和,达到天人合一的至善境界。” 天书残卷上全是晦涩难懂的文字,我逐字逐句的研读,不明白的地方就请师傅解释,侃爷毛毛躁躁,对这一看就头疼,没看几眼就烦躁了,“我不是读书的料,师哥你自己瞧吧,你学会了我给你跑腿就行了。”他又出去开逛了。 慢慢的我竟被上面相形度势的秘术吸引不能自拔,原来山河大川当中蕴藏着无尽秘密,而天书残卷就是解开秘密的一把钥匙 毛老道把天书残卷传给了我,又教了些识宝鉴宝的方法于我,我这才知道师傅是隐藏在民间的奇人,他无所不知,无所不会,只是他不说罢了,别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卖弄迷信的糟老头子。 我问师傅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本事不去某得份富贵,师傅就说命里福浅担不住,本事用得多了不但谋不得大富大贵还会招来横祸。 我好奇自己的命格到底怎么样,学了这套本事是福是祸?师傅说我的命格中注定有大富大贵,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即可享得。 听完师傅的这番话,我顿感人生迎来了春天,闭门不闻窗外事,埋头研读天书残卷 侃爷一如既往在外边说书吹牛消遣,我劝他要不去天津找郭老师学相声得了,他却不屑一顾,“哥们儿才不去呢,那郭师傅尽和徒弟撕逼,那能比得了咱毛师傅,好烟好酒管够。” 也就是侃爷的这张臭嘴,后来惹来了麻烦,从此我俩走上了一条“非凡”之路。 那天我和侃爷在师傅家喝酒,胡同里风驰电掣般开来一辆奥迪a6,车上下来俩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这俩人径直进了师傅家,我们都有些错愕,没听说过师傅有什么朋友亲戚,看这俩人的穿着打扮像是有钱人。 这俩人面无表情,指着师傅冷冷道:“你就是毛老道?跟我们走一趟。”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气了,侃爷更是急脾气撸胳膊要动手,“马勒戈壁的,还没人敢跟我师傅这么说话的,你他妈的哪个部门的?有搜查令和逮捕令吗?” 我拦住侃爷,“说什么屁话,师傅又没犯法,什么搜查逮捕的。” 侃爷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呸,瞧我这张臭嘴。”转过头怒指着那人道:“你们干啥的?” 那俩人也不解释,仍冷冷道:“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老板要见毛老爷子。” 我道:“你们老板?蛤蟆腚上插鸡毛——什么鸟?” 那俩人就像是机器人,面无表情,然后从皮包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子扔到桌子上,“看看这个你们就知道了。” 我拿起袋子拆开一看,里面是几万块钱,明白过来原来是有求于我们,瞬间腰杆硬了,把钱丢给了他们,“别来这一套。” 这时毛老道开口道:“既然你们找上门来,想必不会善罢甘休的,老汉年事已高腿脚不便,有什么事让我这俩徒弟跟你们走一趟吧。” 我讶异地看了师傅一眼,师傅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走一趟。 随后我和侃爷跟着这俩个陌生男子上了车 车子来到了威尼斯大酒店,是家五星级酒店,在门童的迎接下我们进了一间包房。 这是间总统套房,装修豪华,配套设施齐全,沙发上坐着一位四十多岁,身穿中山装的男人,他的一旁站着一位跟他年龄相仿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中山装男人自称姓黎,让我们管他叫黎叔,黎叔倒也客气,请我们入座后介绍他旁边的眼镜男人,“这位是方易方教授,他是风水研究协会的主席,今天请你们二位来主要是想探讨一下风水知识,据我所知你们师傅手上有一卷古风水残卷?” 我一听他们是冲着天书残卷来的,心里骂道,侃爷这张臭嘴肯定是他在外边把这些事说出去的。我干咳几声道:“什么残卷?我怎么不知道?” 侃爷明白我的意思帮腔道:“嘿,二爷现场直编的故事你们也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神秘女人 黎叔直勾勾地看着我俩忽然呵呵一笑,“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对风水秘术感兴趣,你们二位若不懂这些就请回吧。” 一旁的方易开口道:“黎先生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俩个毛头小子懂什么风水。” 我年轻气盛一疏忽上了他们激将法的套,“有胆比划比划?” 方易绕有兴致笑了笑,“黄河九曲为大肠,川江屈曲为膀胱。” 我道:“高山须认星峰起,平地龙行别有名。” 方易错愕地看着我竟怔了半晌,我拉着侃爷起身道:“后会无期。” 我俩起身走出了包房,他们倒也没阻拦。我俩走后方易喃喃道:“他,他竟然懂得天星风水学?这连我也只略知皮毛,看来天书残卷真地现世了” 回去我把这些跟师傅一说,师傅若有所思过了半晌道:“天书残卷留不得迟早会招来麻烦,大徒弟上面的秘术你掌握了多少?” 我道:“图解和文字我早已熟记于心,只是还没有融会贯通,还需些时日。” 毛老道道:“好,赶快把残卷烧掉。” 我吃惊道:“师傅,这可是祖师爷留下来的,怎么能轻易烧掉?” 毛老道摆了摆手道:“现在你即是天书残卷,天书残卷即是你,烧掉也无妨,留着只怕引起纷争。” 我听从师傅的意思,拿出天书残卷扔进了灶坑烧掉,残卷烧掉的以后几天,黎叔和方易多次登门拜访,愿出重金购得天书残卷,我把烧掉残卷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当然我没告诉他们残卷上的内容早已烙在自己心里,他们悻然而退。 这些天我梦里都是山川河流的形势,各种山有各种势,各条河有各条河的形,按照天书残卷的记载这些都是有章可寻的 “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这是我自己设定的手机来电铃声,随着手机铃响,我从睡梦中醒来,一看表已经中午了,手机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以为是卖理财保险的推销电话,随即挂了电话,手机接着又响了,我又挂断,又响,我烦躁地接起,“有完没完?” 手机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张学良,是我,苏萌萌。” 我错愕,心咯噔一下,难免有些小激动,“哦,哦,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骚扰电话。” 苏萌萌道:“上次我妈找你有些误会,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吃个饭解释一下也算是道歉。” 我道:“没,没什么,我早忘了这事了。” “你现在就动身吧,我定了位子,景江饭店” 我有些犹豫,虽然喜欢过苏萌萌但那也是过去了的事情,我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再说她那个妈一般人惹不起。 我一琢磨,见个面比较妥些,当面跟她把话说清楚,免得留有后患,我动身去了景江饭店 苏萌萌坐在位子上玩着手机,令我错愕的是她旁边坐着一位男人,手里拿着本《马云论互联网的未来》装模作样地看着。 见我来了苏萌萌收好手机笑道:“你来了。” 我嗯了一声,落座,苏萌萌的手挽住了那男人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男朋友孔政策!” 我细细打量了一番孔政策,这人穿着一套古板西装,还尼玛打着领带,领带结歪歪扭扭,肩膀上落着一层头皮屑,头发油腻腻的一片一片的,我还以为是个卖保险的,孔政策“恃才傲物”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看他的书。 苏萌萌接着介绍道:“政策这是我同学张学良。” 我出于礼节伸出手来跟他握手,孔政策都没抬头,我有些尴尬,坐回了原位。 苏萌萌打圆场,“呵呵,政策平时就喜欢看书,你不要见怪,哦对了,上次我妈是偷看了我和政策的微信聊天记录,以为是你的,所以才有了误会。” 我心想你们聊的得多龌蹉把那老娘们儿气成那样,还让我背黑锅。 苏萌萌接着道:“政策现在是公务员,我妈特别满意,他爸爸是前洌县的副县长。”孔政策抬头补充了一句,“现在是正县长!” 我一听前列腺?差点笑出来,揶揄道:“令尊是不还在羊尾村当过村长?” 孔政策抬头扶了一下眼镜,不苟言笑错愕了一下,“没有。”接着低头看书。 苏萌萌一副关心的样子,“张学良,不是我打击你,你连大学也没上,现在还没工作,没车没房没钱,你说你可咋闹?”说着他又挽住了孔政策的胳膊,赤裸裸的炫耀,“我们家政策可是公务员,家里三套房”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没想到苏萌萌几年不见变成这幅嘴脸,我也不是嫉妒诋毁他们,本来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用不着给别人指手画脚。 这时我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水味,抬头一看惊呆了,迎面走来一位风姿卓越的女子,长发飘飘,一身名牌,她纤瘦不显骨,丰腴而不多肉,脸庞轮廓精致,五官单拿出来都像是精雕而成的,女子径直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挽住了我的胳膊,娇嗔道:“打你电话都不接人家的,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她身上的香味沁人心脾,绝不是苏萌萌的那种劣质香水味所能比的。 我有些错愕,我根本就不认识她,索性顺着她演下去,“哦,手机没电了,跟朋友吃个饭而已。”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一种带你装逼带你飞的感觉! 对面的孔政策此时手里的书放低了些露出一双猥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苏萌萌的脸色变了变干笑几声,“你,你好,我叫苏萌萌,学良的同学。” 女子哦了一声,随手将一把车钥匙放在桌子上,那是一把带“叉子”标志的钥匙,玛莎拉蒂!对面的苏萌萌看到钥匙怔了怔,脸上极其的不自然,“亲爱的,清河湾的项目有眉目了,毕竟是十多亿的大项目,我不敢做主,还得你定,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急死人家了。”女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说道。 我听得差点吐血,心说姑娘这个装得有点过了吧,还十几个亿的大项目,我倒是跟侃爷做过十几亿的大项目,不过那是清明节卖冥币,面值都是几亿的,我顿了顿,“哦,这种小事你说了算。” 女子开心地扑上来吻了我一下,我怕再这样下去非露馅不可起身道:“我们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苏萌萌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欲言又止,分明有一丝自惭形秽,旁边他的公务员男友嘴角早就挂上了哈喇子 出了饭店,我狐疑地瞅着她,“你是什么鬼?” 女子道:“你不觉的应该谢谢我?” 我道:“你索走了爷们儿的初吻,两平。” 女子道:“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你得还!” 我挠挠头皮子,“好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就行。” 女子狡黠地一笑,扭头上了她那辆玛莎拉蒂,风驰电掣般一股青烟消失了 饭店里苏萌萌拿着化妆镜左照右照,好像很怀疑自己的长相,“老公,我漂亮吗?”一旁的孔政策敷衍道:“嗯嗯,好看。” 我溜达着朝师傅家走,半道碰上侃爷又在说书,围观的人还不少,有盘腿席地而坐的,有蹲在地上的,有抻着脖子瞭望的,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 不得不佩服侃爷的口才,但见他口若悬河,指点江山,我也无聊,驻足且听他胡吹。 这次他讲的是“美人肝”,这个故事我听师傅说过,侃爷又添油加醋地进行了演绎,别说比师傅说得精彩。 侃爷手拿板砖,面前是个水泥板台子,板砖一落台子故事正式开始:话说老早以前有这么一位打柴为生的樵夫,一次上山打柴,半道捡到一块鲜红的肉块,樵夫好奇仔细瞧了半天,原来是一个肝脏,可能是豺狼虎豹吃剩的。 樵夫大喜,平时都是吃糠咽菜,一年到头来见不得半点油星子,这下可以拿回家开开洋荤。 他柴也不打了,包好肝脏早早地回了家,他老婆见他半根柴没有就回来了,怒骂,你个挨千刀的,不打柴喝西北风去。 樵夫得意洋洋,你个傻老娘们儿知道个球,今个儿你就跟着我享福吧,别磨叽了,去后山挖些野山椒回来,她老婆不明所以,挨千刀的不打柴只能吃野山椒了。 樵夫掏出肝脏让他老婆瞧了瞧,今个儿给你开洋荤,还你妈叨逼个球,赶紧去,他老婆走后樵夫将肝脏放在水盆里泡着。 他一抬头惊了个半死,水盆里的肝脏不翼而飞了,里面却站起一个光溜溜的美貌女子。 女子开口道:“相公莫怕,我是肝脏的主人,你若能细心保护好我的肝脏,我能保你一世富贵。” 樵夫错愕地点头,女子附在他耳旁道:“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第二天樵夫带着美人肝来到闹市当中,挂起了幡幌,上面写着大变美人! 看热闹的好奇慢慢地围观了不少人,等人围观的差不多时,樵夫开始他的戏法,将一个木盆倒满水,接着掏出美人肝放进水里罩一块儿黑布,片刻水盆里就站起一位风华绝代的妙龄女子! 人们无不惊叹,纷纷掏钱打赏,樵夫如法炮制,赚了不少钱,渐渐地富了起来。 可樵夫天生就是个穷命,这富贵没享几天就变成了横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合法盗墓集团 发财遇贵人,倒霉遇小人,樵夫每天赚得盆盈钵满,引起了人们的嫉妒,其中就有一个叫康小二的无赖,康小二自己穷光棍一条,见不得别人发财,那天樵夫变完戏法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他一时疏忽把美人肝放在了地上,此时康小二领着条土狗摸过来,他放开土狗,土狗扑上去叼走了美人肝,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 樵夫发现后气的差点晕过去,缓过了劲儿拎起菜刀去砍康小二,康小二抱头鼠窜,樵夫又去追土狗,逮住土狗一刀将它砍死,开膛破肚找他的美人肝,奈何美人肝早已消化殆尽。 樵夫从此得了失心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以前打柴为生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自从得了美人肝,吃穿不愁不说,还攒了不少财富。 这下断了财路,再让他去打柴比登天都难,樵夫什么也不做,整天想着他的美人肝,看到他老婆做饭他着了魔,竟然抢过他老婆的菜刀一刀砍死了他老婆,开膛破肚掏出肝脏,他迫不及待地倒了盆水,将他老婆的肝脏放进去,叫喊着:老婆,老婆,快快出来 奈何他喊破了喉咙也没再看到他老婆的身影,直到肝脏被水泡得发臭。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侃爷颇为得意,有人递烟有人递水,怂恿他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个故事到此为止了,侃爷却吊人胃口,“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咣地一声,板砖落台,侃爷结束了故事。我俩一起朝师傅家走去 快到家门口时远远地看到一个人满脸堆笑朝我们招手,我觉得这人很面熟,走近一看原来是赖老师,她今天好似中了邪,完全换了副嘴脸,对我学良长学良短的,甭提多客气了,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敷衍一番不再搭理她,和侃爷一起进了屋,没想到赖老师也跟了进来,师傅的八仙桌上放着牛奶,脑白金各种补品,我纳闷不已,赖老师恬不知耻地凑过来,“学良这些都是阿姨买给你师傅的,前几天的事都怪阿姨,这不给你陪不是了。” 我知道赖老师是得理不饶人,无理不认账,指望她赔礼道歉没门儿,定是有其他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赖老师套了半天近乎终于开始说正事了,“学良阿姨听萌萌说那清河湾的项目是你开发的?阿姨早就说过你不是一般人,脑子好使的呢,听说那的房价一万多呢,你看看能不能帮阿姨弄个内部价,就咱们这关系,你没事多约约萌萌” 我暗自好笑,赖老师见利忘义,翻脸不认人,有奶便是娘,我打心底瞧不上她,以前对苏萌萌的一点好感也荡然无存,我敷衍道:“那个项目八字还没一撇,以后再说吧。” 赖老师点头如捣蒜,“好,好,有消息了你一定要通知阿姨,没事多联系萌萌”她低头哈腰地出了门,顺手拔走了门口瓦盆里的一根葱。 侃爷不解地瞧着我,“我说少帅同志,半天不见刮目相看啊,啥时候开发了清河湾?我咋不知道,你赶紧如实招来,带我一起装逼一起飞” 我把经过简单说了一下,侃爷挠挠头皮子道:“敢情您是耗子屁股上插扫把——冒充大尾巴狼呢。” 我道:“爷们儿是小母牛坐电锯——牛逼带闪电!” 俩人笑得前俯后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俩人,我一看,这不是上次请我去见黎叔的俩人吗?我狐疑问道:“你们来干啥?” 其中一人道:“我们大老板有请。” 我道:“你们老板都亲自来过几次了,你回去告诉他这事没戏,别来烦我。” 那人道:“我们大老板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我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人道:“大老板说你欠她一个人情必须还。” 我怔住了,原来那女子才是他们的大老板,难怪能开得起玛莎拉蒂,这事我早应该想到,否则那女子不会无缘无故帮我解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我已近答应了人家,再反悔恐怕有些难。 我把这事告诉了侃爷,征求他的意见,侃爷大手一挥,“犹豫个屁,有漂亮娘们儿找你怕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何况不用你死。” 我俩主意一定,且去瞧瞧对方要搞什么幺蛾子 威尼斯大酒店总统套房内,一位扎着马尾辫身穿皮衣的女人低头用苹果笔记本电脑整理资料,她的两旁站着的分别是黎叔和方易。 黎叔俯身低声提醒那女人,“沈总,他们来了。” 女人抬起了头,我有些错愕,虽然猜到是她,也难免眼前一亮,她现在的装扮只能用惊艳来形容,颇有《古墓丽影》里安吉丽娜朱莉出场时的风范。 女人起身请我们入座,问道:“喝什么?”侃爷俩眼直冒精光抢着道:“咖啡!” 女人耸耸肩膀示意黎叔去倒饮料,她又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沈婉儿,博古文物发掘有限公司董事长。 我纳闷,听过跑腿公司,婚庆公司,可从来没听过文物发掘公司,按字面意思理解不就是个盗墓集团吗? 我脱口而出,“这不是盗墓公司吗?” 沈婉儿怔了怔,“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不过我们是合法的,我们公司受国家特殊部门委托专门从事文物的发掘保护工作,获得一定的报酬,我们在国外也有业务,当年打捞泰坦尼克号就有我们公司的参与” 我道:“谁信呢,这年头挖坟的土贼都说自己是考古的。”侃爷这张臭嘴也帮腔道:“谁说不是呢,现在干个啥不得有个名头,ktv里的小姐还叫公主呢。” 沈婉儿愠怒道:“简直不可理喻,要不是算了”她没说下去。 一旁的黎叔不动声色,呵呵一笑,“咱们说正事,这次请你们来,我也不饶弯子,我们公司需要你们这样精通古风水的人才,待遇相当可观,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我怔了怔,“你们不是有方教授嘛,他的风水知识不在我之下。”我是有意试探一下方易到底有多大本事。 显然方易对我这句话很是受用,表面上很是谦虚但骨子里透着股傲劲儿,摆了摆手道:“不敢不敢,我也是略懂皮毛,不过要论现代风水学的话我也算那么一号人物。” 我道:“有方教授这样的人才,我看就没必要拉我们了。” 沈婉儿道:“方教授虽然精通现代风水学,但我们发掘的多是埋葬地底的古老遗迹,有时候套用现代风水学寻龙并不奏效,只有古风水学才能寻得真龙。” 我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想让我们去盗墓,这事非同小可,我一时做不了决定,“我们考虑一下。” 说完我拉着侃爷就走,回到师傅家,把这事对师傅说了,师傅想了半晌道:“这姑娘姓沈?我推断没错的话她应该是土地爷——沈土行的后人,沈土行是民国年间有名的摸金校尉,生平盗过无数大墓,后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去了海外,那时国内盗墓猖獗,屡禁不止,新中国成立后有关部门为了保护国家文物专门成立了文物发掘保护机构,相关业务开始外包,想必沈土行在海外成立了此类公司,也算是名正言顺地干起了老本行。” 我最关心的是这活儿咱能不能接,师傅道:“这样也好,你俩也算是找到了个对口专业,挖掘出来的宝贝也不至于流落到海外,也算是为国家做点贡献。” 我的世界观瞬间颠覆了,以往盗墓是违法乱纪的事情,经过有关部门一运作竟成了为国家做贡献!侃爷啧啧道:“咱们是持证上岗的盗墓贼!” 毛老道不知啥时候拿出了一个雕花檀木箱子,“你俩要想吃这碗饭,哪能没有家伙什!”说着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把精钢伞,一把旋风铲,还有飞虎爪,我俩瞧着大跌眼镜异口同声问道:“师傅你怎么会有这些玩意儿?” 毛老道老脸泛红,有些难为情,“这,这,其实师傅也是个摸金倒斗的” 我俩瞬间明白了,看来没咱师傅没干过的事情,毛老道接着道:“徒弟们,倒斗可不是好干的,其中的艰辛危险不必为师多说你们也明白,你们谨记莫贪,得不了手的东西绝不拿,多少盗墓高手死在贪上。” 我俩连连点头,记着师傅的话。转过天来沈婉儿亲自来找我们,她本来有意劝说我们入伙儿,看到我和侃爷摆弄师傅传给的三件东西,会心一笑,她是盗墓世家出生,哪能认不得这东西。 沈婉儿直奔主题,掏出了地图,指着上面道:“我们的第一趟活儿是去内蒙古的野狐岭,据说那有一座契丹古墓” 我问道:“具体位置知道不?” 沈婉儿摇摇头道:“不知道,寻龙定穴得你出马。” 我苦笑道:“您太抬举我了,若是我找不到岂不白跑一趟?” 沈婉儿耸耸肩膀道:“不去试怎么知道,好了你们准备一下,一个星期以后出发,哦对了,这是合同你们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这是预付你们的订金。”她连合同和钱塞过来,我接过合同,侃爷迫不及待地接过钱,“哎呦我去,没干活先得领上工钱了,这敢情好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打野味 我们购买齐全了物资,一个星期以后黎叔开着辆牧马人拉着我和侃爷还有沈婉儿从张家口出发,到了北京转乘去兴安岭的火车,我以为这次是黎叔跟我俩一同出山,没想到他把我们送到火车站就开车走了,留下来的却是沈婉儿,我不解问道:“我说沈大老板,这一线工作您还得出马呢?” 沈婉儿不以为然,“他们都是对接相关业务的工作,寻墓探宝的事情我得亲力亲为。” 侃爷插嘴道:“沈总乃女中豪杰!” 我道:“我们去的是荒山野岭,你确定你吃得了这个苦?” 沈婉儿嗤之以鼻,“本小姐吃过的苦遇到的危险比你吃的盐都多。” 我无言以对,“好吧,别到时候哭鼻子。” 沈婉儿白了我一眼,“切。” 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实在是漫长,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见的又是些山川河流,天书残卷上的图解 到达兴安岭,我们先找了家饭店祭了祭五脏庙,东北这边的吃喝讲究实惠,大盘的菜,大盆的乱炖,米饭免费管够,吃得老舒坦了。 临走时师傅交代他有个结拜兄弟在这边,我们可以先去投奔他,他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或许能帮助我们。 他的这个结拜兄弟人称“山神爷”姓图,是满族正黄旗人,祖上是打官围的,就是给皇宫里打猎的,对深山老林里的地形熟悉,所以人们管他叫山神爷。 山神爷住在木营子屯,我们按地址又换乘去林场拉木头的卡车到了木营子屯,图老爷子见了我们无比热情,老师侄长老师侄短的问个不停。 我跟图老爷子说明了来意,图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旱烟道:“野狐岭那地方凶险得狠,我劝你们不要去得好。” 沈婉儿急着插嘴道:“老爷子我们必须得去。”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我问道:“能有什么凶险?” 图老爷子道:“那地方连我都没去过,据老一辈挖参人说那野狐岭有吃人的麻子鬼。” 我们仨错愕地互相看了看同时问道:“麻子鬼是什么东西?” 世上有酒鬼c赌鬼c色鬼,可没听过麻子鬼。 图老爷子道:“据说那怪物满脸满身都长满了麻子,就像是得了麻风病,专吃活人。” 我一寻思,可能是某种野兽,乡下人喜欢把奇怪的事物神鬼化,以讹传讹越传越邪乎罢了,“这毕竟是传说,不见的真有。” 沈婉儿也同意我的看法,侃爷到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悠悠道:“真有这怪物才好呢,二爷回去说书就有素材喽。” 图老爷子摆摆手道:“这可作不得耍,你师傅交代我务必保证你们的安全,咋能让你们去犯险。” 沈婉儿执意要去,我和侃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在女人面前不能露怯犯怂掉了面。 图老爷子拗不过我们叹了口气,“早知就不让你们来,罢了罢了,此去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师叔腿脚不便不能陪你们一起去。你们朝西南方向走,过了黄岗梁,再穿过一片老林,就不远了,具体位置我也不大清楚。” 在木营子屯过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就匆匆上路,图老爷子给我们拿了两把猎枪防身,还把他养了多年的一条猎狗送给了我们。 深山老林里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用,只能靠俩条腿走,从木营子屯出发大概走了俩个多小时我们进了密林,落叶松c樟子松c红皮云杉c白桦c蒙古栎c山杨等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脚下是松软的落叶层,深一脚浅一脚异常吃力。 蚊虫小咬成群结队地盘旋,时不时扑上来叮咬,沈婉儿点燃了一把艾草拿烟熏才逼退了这群阴魂不散的东西。 我暗暗佩服她的野外生存经验,我和侃爷其实是俩生瓜蛋子。 沈婉儿拿出地图看了看,又看了看指南针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地图上没有标记,方向大致是对的,看来还得走至少两天的行程。” 侃爷早就累地迈不动脚步,摸摸猎狗的脑袋道:“哥们现在累成你了。”猎狗仿佛能听懂他的话汪汪冲他叫了几声,“我说二位咱们该歇歇脚了,连四条腿的狗兄都走不动了。” 我抬头看了看上空,阳光从树桠缝隙间投射下来形成一道道细碎光柱,密林中时不时传来林鸟猛禽的叫声打破了静谧,平添了几分诡秘。 我们找了片草地休整,沈婉儿拿出酒精灶煮咖啡,我点了支烟解乏,沈婉儿见状忙道:“你抽烟小心些,引起林火可就麻烦了。” 我道:“您放一百二十个心,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待会抽完哥们儿一泡尿嗤灭保证万无一失。”沈婉儿嫌弃地白了我一眼。 侃爷叫嚷着喝咖啡就压缩饼干太对不起自己的五脏庙,说要去打些野味回来给大伙儿解馋。我和沈婉儿没搭理他,只要他不惹祸我俩就烧高香了。 侃爷自己扛着猎枪,领了猎狗朝密林深处走去 也就是一只烟的功夫,我和沈婉儿听到砰的一声枪响,接着是狗吠声。心想看来是侃爷打到猎物了,他做别的事情不靠谱,但枪法那可是没的说,百步穿杨弹无虚发。 我把俩条腿伸展舒服地躺在草地上,吐掉了嘴里的压缩饼干,等待着侃爷的珍馐美馔! 我正美滋滋地寻思侃爷打到了野鸡还是野兔,就听到侃爷大声喊叫,“妈呀,师哥快跑,快,快跑”我一个猛子爬起来,朝他望去,侃爷跌跌撞撞地向我们跑来,他生后的猎犬狂吠着断后。 我和沈婉儿讶异不已,心想侃爷遇到了什么?但见他身后撵上来一只又高又壮黑漆马虎的人熊,我大惊,是熊瞎子!这东西力大无穷,一巴掌能把人的头盖骨拍碎,舌头上长有倒刺,被它舔一下就得掉层皮肉。 侃爷是真怕了,拼了命地跑,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到,一个狗吃屎向前爬去,身后的熊瞎子眼看追来,好在猎狗与它对峙,拖延了些时间,我跑过去拉起侃爷往回跑,侃爷吐掉嘴里的树叶,呼哧喘气地道:“他奶奶的,我还以为是打到了一只大黑兔子!” 我边跑边骂道:“你瞎啊,你见过比牛犊子大的兔子吗?” 侃爷道:“哥们儿没看全,只看到熊瞎子的半个屁股以为是只兔子,没想到是这孙子撅着屁股在掏蜂蜜吃,哥们儿一枪就搂过去了,把这孙子给激怒了” 沈婉儿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聊天,你俩不要命了?快上树。” 我俩一回头,熊瞎子就在几米开外,我瞬间冒了一头冷汗,拉着侃爷向一颗大树跑去,沈婉儿先爬了上去,侃爷跑脱了力,我在下面托,沈婉儿在上面拉,才把他弄上去,我断后爬了上去,此时熊瞎子已近追到树下,一双熊掌拍来,我猛地向上拉脚,熊掌拍在树干上树皮被拍得粉碎。 猎狗扑上去咬熊瞎子,不料被它一巴掌掴了出去,掉在地上滚了几滚,挣扎着爬起来抖了抖身子又扑来,图老爷子养出来的猎犬真是神勇无比,这次它照着熊瞎子屁股上的伤口咬去,一口撕下来一大块皮肉,熊瞎子吃疼暴怒,咆哮起来,犹如出笼猛兽,一把掌拍在猎狗的脑袋上,我清晰地听到咔的一声头骨碎裂声。 我的心一沉,涌上了来的是悲伤,狗兄这回是凶多吉少了,猎狗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身子软了下去,但它仍死死咬住熊瞎子的皮肉不放,狗尚且如此,对自己的主人忠贞不渝,反观人类,朋友之间的背叛夫妻之间的背叛比比皆是,有几个愿意拿生命去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这一点上人是不如狗的。 我们三个都沉默了一时忘记了树下还有熊瞎子,沈婉儿眼里噙着泪珠,侃爷狠狠抽自己嘴巴子,“狗兄哥们儿对不起你,是哥们儿害死了你。”他要为猎狗报仇,举起猎枪对准树下的熊瞎子扣动扳机,咔咔,撞针空响,忘了枪里没了子弹,这种猎枪每次只能激发一颗子弹,剩下的子弹和另一把猎枪还在我们的休息处的背包里,危机时刻我们都给忘了。 树底下的熊瞎子拨弄开猎狗的尸体,咆哮着笨拙地要爬树,我大惊,这畜生是要爬上来报仇,奈何它身体笨重,试了几次爬上一段距离就掉下去了,树皮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仨爬上了树顶,离地面足有十多米高,熊瞎子变得更加暴躁,用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撞树,大树被它撞得直晃,我险些掉下去,紧紧抓住树桠,熊瞎子锲而不舍,仿佛要把树撞断才罢休,我突然听到“咔”的一声,沈婉儿所在的树桠折了,树枝成弯曲的弧度慢慢向下沉。 沈婉儿的身手也非一般,极速顺着还没断裂的树叉往其他树桠上爬,树底下的熊瞎子再次撞来,大树一颤,她身下的树枝又发出咔的一声,我放稳身子伸手拉她,“快,树枝要断了。” 沈婉儿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眼看就要向我爬来,不料她的背包带被树枝挂住了,她根本腾不出手来解背包,试图用脚蹬开树枝,她刚一用力,突然咔嚓一声,树桠这次彻底断了,只见沈婉儿的身子猛地下跌,与此同时,我也顾不了自己掉下树去,出于本能一只脚勾在树叉间,身体向沈婉儿扑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巨蟒 沈婉儿从断枝上突然下跌,即使是摔不死也得被熊瞎子吃了,我来不及多想,向她扑去,就在沈婉儿命悬一线之际我抓住了她的手,俩人吊在半空,熊瞎子不断地撞树,我俩就像是个钟摆,晃来晃去,我的脚腕子被拉扯得疼痛难忍,有一种五马分尸的感觉,侃爷紧紧抓住我的腿,试图把我俩拉上去,由于没有着力点也无济于事。 我的手和沈婉儿的手反扣着拉着,也不知是她的手出了汗还是我的手出了汗,俩手之间开始滑脱,我牙关紧咬,手上使尽了全力,可似乎我越用力反而滑脱地越快。 沈婉儿的手慢慢滑脱,我却无能为力,就在她的手指滑至我的手指时我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最后充满了绝望,她抬着头看着我无意识地摇了摇头,那是对生命的最后眷恋。 我心如刀绞,绝不能让她掉下去,猛的一脚蹬开侃爷的手,另一只脚挣脱开树叉,我的身子下坠,我再次握紧了她的手,沈婉儿错愕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实则这样我也救不了她,两个人同时坠了下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说死就死吧,几秒之后我却没感觉到粉身碎骨的疼痛,身子被一个巨物巻住横甩出去,我用手摸了摸这巨物冰凉柔软,再看沈婉儿和我紧紧抱在一起,也被这巨物巻住。 惊魂疑惑之际我才看清这巨物是一条桶粗的花麟巨蟒,它的尾巴缠在树上,用它那巨龙般的身躯把我俩巻住,一颗三角大脑袋足有小型挖掘机的挖头那么大,血盆大口里吐出牛舌粗的信子。 我惊骇无比,这巨蟒能吞下一头野猪,我俩在它眼里只是一碟小菜,巨蟒吐着信子弓起脑袋蓄势待发要把我俩吞掉,我试着挣脱蟒身,越是挣扎越是被束得紧,我俩几乎要窒息,突然蟒口向沈婉儿咬去,我急中生智,抽出了军靴中的匕首刺到它的下颚上,顿时冒出一股腥臭的蛇血。 巨蟒吃疼,三角大脑袋左右狂甩,我手中的匕首在它的下颚当中也来回搅动,把它的下颚割搅得稀烂,缠巻着我俩的蟒身松了一下,我俩的身子向下滑落了一截,我们离地面还有好几米高,掉下去的话也得摔个半死,我抱紧了蟒蛇,沈婉儿又紧抱着我,蟒蛇卷着我俩盘绕着大树向下蹿去。 接近地面时我猛力刺巨蟒的身躯,挣脱开来连同沈婉儿掉在了地上,滚了几滚,此时熊瞎子见状扑了上来,巨蟒似乎发了疯也不分敌我,见有活物靠近一甩它那粗壮有力的尾巴抽在熊瞎子的身躯上。 熊瞎子也不是善茬,爬起来跟巨蟒厮打在一起,滚作一团,最后巨蟒不敌熊瞎子被他把脑袋拍了个稀碎,渐渐松开了身子,熊瞎子也精疲力尽,笨重地爬起来看到一旁的我和沈婉儿再次扑来,我的心一沉,拉起沈婉儿要跑,突听砰的一声枪响,熊瞎子应声倒地,眉心上多了个弹孔,原来是侃爷开的枪,我顿时松了口气。 我全身疼痛,挣扎着爬起来道,“关键时刻还得靠咱们侃爷。”侃爷吹了吹枪口的硝烟一副孤胆英雄的模样,“必须的。” 此时沈婉儿也爬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眼睛湿润,突然啪的一声,她给了我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你不要命了?死我一个人总比死俩个人好些,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坠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怔了怔,看到沈婉儿的头发上粘着一片树叶,伸手帮她拨了下去,撇撇嘴道:“你要死了,剩下的工钱我找谁要去。” 沈婉儿破涕为笑,紧紧地抱住了我。不料侃爷焚琴煮鸡,大煞风景,“我说少帅同志,您玩殉情也不要拉我殉葬啊,您那一脚差点把哥们儿踹下树去,” 我松开沈婉儿骂道:“滚犊子,这还不是你惹的祸。” 惊魂稍定,我们把猎狗的尸体刨了坑掩埋,心中都有些沉重,它虽然是条狗,可救了我们的命。 熊瞎子和蟒蛇也气绝身亡,尸体庞大,血气冲天,招来许多嗜血的蝇虫,沈婉儿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尸体的血腥味会招来其他猛兽,到时就麻烦了。” 我们收拾了行囊,继续穿梭在老林中 行至傍晚时分,丛林里闷热得令人窒息,我们汗流浃背,不得不驻脚休息,支起帐篷,点了篝火,我在帐篷四周插了一圈树枝,在树枝上围了几道细线,细线上挂了铃铛,若有猛兽侵袭我们能第一时间觉察到。 忙完了这些,我让沈婉儿,侃爷先休息,我拿了猎枪值夜放哨。 侃爷死活要抢着他先值夜,“哥们儿这次必须得给组织做点贡献,以弥补白天惹的麻烦。” 我心说让他值夜放哨也不至于出什么漏子,随了他我先钻进了帐篷,嘱咐道:“师弟,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给我看好,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紧急呼叫。” 侃爷摆了摆手,“放心吧,哥们儿有枪在手,任何危险的苗头哥们儿都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沈婉儿也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我实在是太累了,倒头便睡着了。 丛林里静谧的很,偶尔传来猫头鹰的咕咕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一个神秘的人钻进了我的帐篷,这人向我扑来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打开手电筒一照,原来是沈婉儿,她满脸的惊恐,咬了咬嘴唇道:“我,我” 我讶异道:“怎么了?” 沈婉儿道:“我一闭眼就看到有一个满脸满身长满麻子的人钻进了帐篷掐我的脖子。” 我坐了起来安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听了图老爷子说有麻子鬼,再加上劳累肯定是做噩梦了。”沈婉儿遇到危险沉着冷静,但她也怕一些神鬼的东西。 我腾开自己的位子示意她:“你睡在这儿,我就坐在帐篷口处守着你,没事的。” 沈婉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躺了过去。她眨眨眼看着我,我朝她点点头,“安心地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嗯”沈婉儿闭上了眼睛,她那长长的睫毛低垂,脸颊精美,胸膛轻微地起伏,呼出的气都是香的,她渐渐入睡,我点了支烟 眯瞪了一会儿,我揉揉眼睛,一看表已近后半夜了,我得把侃爷换下来让他休息。 我出了帐篷,打了个哈欠道:“师弟你去睡觉吧,我来盯会儿。” 没人答应我,我心想,这货又不靠谱了,定是睡着了,我四下瞅了瞅侃爷不见了踪影,我暗下吃惊,他去哪了?可能是去放茅了。 我等了快半个小时侃爷还是没回来,放茅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回来了,我的心一沉,不好,出事了。 我怕惊醒沈婉儿,压低了声音道:“师弟,师弟,你死哪去了?” 我喊了好几声还是没任何反应,我想不到侃爷大半夜会去哪,打野味?放茅?这些都排除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消失了。莫不是这货梦游走丢了吧? 但我和他从小到大混在一起,知道他也没有梦游的毛病,他会去哪? 我有些不知所措,在这片广袤的老林里,又是深更半夜,去哪找他去,大家要是走散了,后果不堪设想,我心想侃爷他不傻,别管他去了哪终究会回来的。 于是我又等了他几十分钟,还是不见人影,我心说坏了,指定是出事了。我返回帐篷,拿起另一把猎枪, 想了想还是把猎枪放在了沈婉儿的头旁,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不忍心叫醒她,这把猎枪得留给她防身,我拿了飞虎爪和匕首准备去寻找侃爷。 出了帐篷我照着手电筒仔细寻找侃爷的足迹,由于地上多是落叶层,足迹难寻,辛亏侃爷走路迈的是外八字,他走过之处落叶的分布有些不同。 我寻着痕迹一直朝密林深处摸去,我边走边喊,侃爷这货也不知死哪去了,走着走着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味,这香味闻着上瘾,我竟不由自主地寻着香味一直往前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走着走着忽然隐约听到有人喊:“师哥不要闻这味道,快捂住鼻子。” 我猛然清醒过来,捏住了鼻子,听这喊声是侃爷,我寻着声音望去,却看不见他。 我捏着鼻子嗡生嗡气地喊道:“师弟,是你吗?你在哪?” “我,我,我在,啊啊啊”侃爷好像被什么扼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了。 我疾步向前跑去,前方不远处是一株老树,盘根错节,甚是粗壮,我拿手电到处照了照还是不见侃爷,正纳闷之际忽听头顶传来喊声,“师哥快离开,这老树要吃人啊啊啊。”声音喘急,戛然而止。 我大惊,这分明是侃爷的声音,我拿手电照去,但见侃爷吊在老树的半空中,表情痛苦,好像被什么缠住了,挣脱不开。 我急喊道:“师弟你咋了?让藤蔓缠住了?” 侃爷胡乱地挥手就是说不出话来,我急忙向老树爬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吃人的老树 老树上缠满藤蔓,我攀着藤条一直朝上爬,奇异的香味愈发的浓烈,叫人欲罢不能,我莫名兴奋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蹭蹭地直往上爬,内心深处竟然忘了去救侃爷的事情,想着的是尽可能地多嗅到那香味。 我发了疯似地一直朝上爬,突然听到:“师哥,不要爬了,停下来” 我的意识还没彻底模糊,隐约分辨出这是侃爷的声音,我猛地摇摇脑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发现自己快要爬到了树顶。 侃爷已近到了我的下面,但见他被一根藤条缠着悬在半空中,被藤条缠住应该是垂下去的,可侃爷就像是被鱼竿挑着,这藤条不断地蠕动,仿佛有肌肉一般。 我疑惑不解,“师弟,你赶紧下来。”侃爷喘着气道:“哥们儿下不去,这东西要吃我。” 我更加疑惑,什么东西要吃他?这时我感觉到有个物体从脖子后边绕过来,没等我做出反应面前出现了一张人脸,披头散发,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嘴里吐出气体,气味奇香,刚才的香味原来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虽然这张脸吐气如兰,但我也吓了个半死险些掉下去,这张脸奇丑无比,就像是戴了张树皮面具,干巴巴的,眼睛泛着妖异血光,面目狰狞,我屏住了呼吸,但见这脑袋没有四肢,它的身躯是一根树藤,就像是藤条末端结出了颗脑袋。 我骇然,怪脸用藤条缠住了我,张开大口咬我的脖颈,说时迟那时快,我用匕首削在它的藤条上,藤条断开,冒出一股奇臭的液体,怪脸掉了下去。 侃爷双手掐着怪脸的脖颈垂死挣扎,我腾出手来将飞虎爪抛向他,侃爷抓住了飞虎爪,我喊道:“抓稳!”又把飞虎爪的索链缠绕在树杆上,从根底削断了缠住他的树藤,同样冒出了液体,臭气熏天。 侃爷挣脱开了怪脸抓着飞虎爪荡了过来爬在树杆上,我解开飞虎抓向侃爷爬去,“赶紧下树。”我边向下爬边喊道。 我俩极速攀着树藤朝下爬,不料这些树藤都活了过来,开始蠕动,无数张怪脸向我们伸过来,我俩大惊,这大树到底是什么怪物?难道是千年树精黑山老妖吗? 我来不及多想,猛地挥动匕首,擦的一声劈开了一张伸过来的怪脸,怪脸一分为二,直冒臭水。 怪脸接二连三扑来,连带着无数条树藤仿佛群魔乱舞,我一把匕首根本应付不过来。 这么多张怪脸被它们每咬上一口,我们就成血筛子了。我将飞虎爪向另一株大树抛去,和侃爷一起抓着索链双脚猛地蹬树向另一株大树荡去,身后的树藤怪脸嗖嗖追来。 我俩将要着树时,侃爷的脚脖子突然被追来的怪脸缠住,我俩被抻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眼看其他怪脸也伸将过来,我心急如焚,挥手用匕首去劈缠住侃爷的树藤,奈何匕首太短,我劈了个空。 侃爷双脚乱蹬,欲摆脱怪脸,但他越是挣扎越是被缠得紧。 我俩吊在半空中,没有任何着力点无计可施,焦急之际我看到侃爷身上背着猎枪,我用脚极其艰难地去勾猎枪,猎枪的挎带刚被我勾住挑起突然伸过来另一张怪脸将猎枪巻了去。 这下我俩看来是没有一线生机了,我听到嘁嘁喳喳的响动,原来那张怪脸开始啃食侃爷的脚脖子,好在他穿了一双高筒牛皮军靴,暂时咬不着皮肉,但侃爷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大喊,“师哥快想办法,它要吃我的脚,我的腿,妈呀,你快想办法” 我冷汗直冒,脑子一片空白,这可如何是好,这时一道光柱照来晃得我睁不开眼,突听砰的一声枪响,侃爷脚底的怪脸顿时开花臭水四溅,缠住他脚脖子的藤条登时松开了,我俩荡回了大树。 只听砰c砰c身后的怪脸一个接一个被子弹击得稀碎,枪法百发百中。 我俩攀着另一株大树落了地,原来是沈婉儿开的枪,关键时刻是她救了我们的命要不然我俩可就让那怪脸咬死了。 我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沈婉儿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离开。”侃爷接着道:“肯定是嗅到了那奇异的香味,哥们儿就是被那见鬼的香味引诱过来的,莫名爬上了吃人的老树” 沈婉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端着猎枪边走边警戒,三人摸黑往休息的地方逃,只要离开这里就安全了,老树也不可能会移动追过来。 但情况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我们仨人跑了老久,以为安全了,谁料脚底下的落叶层下面穿出无数条根须,犹如无数条毒蛇,铺天盖地地把我们包围起来,纵横交错织成一张大网。 我们插翅难逃,我扑上去用匕首砍伐根须,奈何砍断一条又补过来一条,根本就砍不完。 仨人就像是笼中之鸟,沈婉儿四下看了看急道:“我们返回老树去。” 我错愕道:“什么?”侃爷紧接着道:“那老树吃人,返回去不是送死吗?” 沈婉儿道:“只有返回去捣毁它的老巢才能脱困,否则咱们根本逃不出去。” 我瞬间明白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仨人冒险朝老树方向奔去 夜空中“酷擦”一声炸响,打将下来一道闷雷,接着下起滂沱大雨,雨水浸透落叶层,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逃命,身后无数根须席卷而来。 在我们逼近老树时,有三张怪脸同时迎面咬来,我们根本来不及给枪装弹,我手中的匕首也招架不住,我们无处遁身,眼看命丧树口,突听“嘣”得一声,是沈婉儿打开了金钢伞,我们以伞面阻挡住了那三张怪脸,怪脸咔咔嘁嘁地啃咬伞面,声音尖锐刺耳。 仨人背靠背成防御阵势,沈婉儿用金钢伞挡着开路,我和侃爷左右开攻,挥刀抡枪击碎了左右伸过来的根须。 过了半晌我挥刀之际忽然觉得背后空然,回头一看,只剩我一个人在与怪树战斗,沈婉儿和侃爷不见了,我大惊,他俩莫不是被怪脸叼了去? 我朝树顶照去,黑压压的夜空中悬浮着密密麻麻的嗜血怪脸,随时会伸将下来。在怪脸当中我极目寻找侃爷和沈婉儿,奈何根本看不到他们。 我的心沉到了底,悲伤瞬间代替了恐惧,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一个是我倾慕的女人,不明不白地消失在诡异老林中,十有八九是被那无数怪脸啃食殆尽了。 我面对伸将过来的怪脸没有丝毫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仇恨与愤怒,我的怒吼声响彻整个雨夜,也不知身上哪来的力气,犹如暴怒的狮子,挥刀乱砍,直把好几张怪脸砍得血肉模糊。 可猛虎难敌群狼,无数张怪脸同时向我攻来,我的手臂被左右伸将过来的根须缠住了,动弹不得,我歇斯底里怒吼挣扎,眼睛里存满血丝,奈何即使我有天大的愤怒也挣脱不开。 唯一能动的就是自己的脑袋,我扭头猛地一口朝根须咬去,心里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也会咬,“咔擦”,“呲呲”,我咬断了根须,兹出了恶臭的液体喷进了嘴里,恶心至极,我也顾不了这些又扭头咬断了另一条根须,满嘴都是粘稠恶心的臭液,我的手臂脱了困,挥刀劈断了脚上的根须,此时已精疲力竭,几乎要瘫坐在地。 没等我缓过劲儿打头顶扑来一颗大脑袋,我猛地招架,这颗脑袋足有斗大,不是人头而是虎头,张着血盆大口,尖牙上挂着粘稠液体,我心想这难道是它们的脸王 我一刀挥去,不料匕首被虎脸一口咬住,我奋力夺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拔出了匕首,低头一看匕首少了一截,是被化掉的,虎脸嘴里的粘稠液体是强酸,能把铁器瞬间腐蚀掉,若是被它咬住尸骨无存。 我出了一身冷汗,眼看虎脸近在咫尺,我却无计可施,这时脚脖子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猛地向下拉去,我的身子踏空,被这东西拉进了一个地洞滚落下去。 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个洞口,我被不明生物抓着脚脖子拉了进去,土洞竖着有三四米深,底部是一个斜向下的坡道,里边漆黑一片,我身下压着个物体,和这物体滚作一团一起滚下了坡道。 “啊呀,压死本少爷了。”我突然听到了侃爷的声音,又惊又喜,原来是侃爷把我从地面上拉了下来,否则我会被那虎头怪脸吃掉。 我打开手电筒,所处的地方原来是一条墓道,我左右扭了扭脖子忙问:“沈婉儿呢?”侃爷揉了揉脚道:“她不是跟你在上面吗?” 我愕然道:“你俩不是一块掉进这里的吗?”侃爷道:“没有啊,就我自己。”沈婉儿没掉下这墓道去了哪里?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而且还是在我的身旁消失,这太匪夷所思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铁甲怪兽 我起身要爬出去找沈婉儿,却不料被侃爷死死拉住,“你不要命了?上面全是吃人的树藤怪脸” 我急得一拳头砸在墙壁上,侃爷见我痛苦万分劝道:“事已至此,你上去无异于送死,沈婉儿说不定早在你我之前掉下来了。” 我心里明白沈婉儿不可能先掉下来,她若先掉下来必会爬上来搭救我们,她不可能一走了之。我心如死灰,呆在了那里。 正当这时,墓道里隐约传出来了一阵“诵经”的声音,确切的说是“念咒”,我以前听过尼姑和尚诵经,虽然听不懂,但能感觉到那种大慈大悲,此刻的“诵经声”分明透着股子诡异的邪恶。 我和侃爷不禁吃惊,墓道里边有什么东西?这千年古墓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念咒语? 恶鬼念咒?我突然冒出来了这个念头,以前听师傅说过有的墓里,墓主人死后阴魂不散,会在陵寝里念恶杀咒,闯入者会被恶杀咒缠身而亡。 想到这里我出了一身冷汗,侃爷对这些知之甚少,也不知害怕,挠着头皮子道:“师哥,这应该是座和尚的墓,里头有和尚念经呢!” 我道:“谁告诉你念经的一定是和尚?”侃爷想了想道:“也对,长翅膀的还不一定是天使呢,可能是鸟人。” 我没心思跟他胡侃,唯一关心的是沈婉儿的下落,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俩照着手电筒寻着声音向墓道尽头摸去,墓道全是大青砖所砌,青砖上阴刻着飞禽走兽图,我俩也没心思研究这些,走到头却是一道石门堵住了去路。 石门上镌刻着的不是龙凤图也不是其他兽图而是一连串看不懂的咒文,我无暇顾及这些,一脚踹在石门上,我的脚脖子差点折了,但石门纹丝不动。 我这才回过味儿来,心里骂道刚才自己太傻逼了,要是一脚能踹开,还修这石门干嘛。 侃爷拿着手电筒四处瞎照想找出打开石门的机括,这时那“恶杀咒”听得愈来愈清晰,在石门之内分明是有人在念咒,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在这千年古墓里念咒? 吃惊之际忽听石门发出“隆隆”的颤动声,石门不知被什么东西从底部慢慢顶起。 我俩骇然大惊,极速后退,千斤重的大石门竟然离开了地面出现一条缝隙,冒出了呛鼻的灰尘,我俩捂着口鼻,用手电一照,同时一声尖叫,吓出一身冷汗。 从缝隙当中钻出来了一个怪物!脑袋正中长着一个巨大犄角,像是犀牛,它用犄角将石门顶起,身体贴地滚了出来,与石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但见这怪兽生有四爪,头长犄角,尾巴又长又粗,看上去就像是个长了犄角的大蜥蜴,怪兽笨拙地爬出石门,身躯与墙壁摩擦间激发出了耀眼的火花。 我不禁吃惊,用手电照去,原来这怪兽身穿铁甲,依稀可以看到暗红色的铁锈。我目瞪口呆,这,这完全出乎我的认知范围了,千年古墓里有这么一个活物已近够匪夷所思的了,这活物还身披铁甲,太难以理解了。 怪兽嗅到了我俩的“活气”,拖着笨重的身躯“吧嗒吧嗒”地朝我们爬来,铁甲铛锒作响,我反应过来踢了一脚侃爷,“快跑”。 我俩顺着墓道跑,我边跑边想着如何脱身,往回跑就回到了掉下来的地方,且不说逃得逃不出去,即使逃出去也得被怪脸吃掉,真叫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横竖都得死。 身后的怪兽加快了速度,“吧嗒吧嗒吧嗒“撵了上来,带着一股阴风,它那巨大的犄角也裹着铁甲,能把墙壁戳穿,更何况是我俩的血肉之躯,若被它戳中就成“洞人“了。 求生的欲望使得我最后拼命一搏,我大喊道:“跳到它背上。“我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弹跳力,在犄角将要戳到我后背时,猛然转身抓住犄角跃身跳到了它的后背上,此时侃爷也爬来,我一把将他拉上来,我俩骑马一样骑在了怪兽的身体上。 怪兽怒吼一声,声音说不出的难听,像是蛤蟆学驴叫,身体疯狂地扭动起来,我俩险些掉下去,我抠住了铁甲鳞片,掏出匕首猛刺它的后背,“铮“的一声,火花四溅,虎口疼痛,这怪物刀枪不入。 怪兽的铁甲尾巴重重甩打在墓道墙壁上,墙壁顿时开裂砖屑横飞,我手里的手电筒随着身体猛烈晃动,光柱乱晃,照得墓道里忽明忽暗,我也看不清身下这怪物的全貌。 只感觉到铁甲的冰冷,就像是骑在一台猛烈启动的机器上面,我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任何活物在暗无天日的古墓里待得时间久了眼睛都会退化,也就是说这铁甲怪兽根本看不见东西,它靠听觉或者嗅觉捕猎活物,刚才或许我用脚踢石门,才惊动了它。 那么是不是只要我俩不发出动静这怪兽就找不到我们?反正要是想杀死它根本就不可能,唯一的活路就是逃,我只能姑且一试。 我朝侃爷做了个手势,我慢慢地起身,双手托住墓道两壁,臂膀用力把身体撑了起来,双腿岔开蹬在两壁上,墓道很宽,我勉强把身体支撑在了上面,侃爷看了看悄声道:“师哥,你那样容易扯蛋。“我无语道:“扯蛋总比完蛋好,别废话不想死就赶紧上来。“ 此时铁甲怪兽再次发力暴怒起来,侃爷被颠了起来,这货的身手倒也敏捷,借着颠势跃起,双手托住了墓道壁,学着我岔开双腿踏在墓道壁上。 我俩慢慢地挪动身体,到了墓道顶端,尽量离怪兽远些,我示意侃爷莫发出任何声音。我俩在墓道顶端苦苦支撑着,眼看是坚持不住了,腿脚手臂早已麻木,身下的怪兽感觉到“猎物“不见了,四只铁爪猛地抓地,地面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抓痕,铁尾不断“啪啪啪“抽打在墓道壁上,整个墙壁都在震动。 我俩牙关紧咬,不敢发出半个响屁,但身体实在是快支撑不住了,掉下去必死无疑,我额头豆大的汗珠直掉,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早已失去了知觉。 身下的怪兽翻江倒海般发泄着愤怒,忽听“噗通“一声,洞口掉下来了一个东西,滚下了墓道,翻腾了几下四处乱蹿,正好惊动了怪兽,怪兽抖了抖铁甲瞬间扑去,咔的一声咬住了那活物,紧接着那活物“吱哇“大叫,我不禁好奇,拿手电照去,原来是一只失足掉下来的野猪。 我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唯一的逃生机会,双脚一松掉了下来,侃爷也看出这是活命的时刻跳了下来,我俩腿脚麻木身子发软根本走不了路,连滚带爬朝石门移动,好在怪兽此刻无暇顾及我俩正在撕咬野猪,等我俩爬了一半距离时,怪兽突然丢开咬死的野猪调转身躯向我俩追来。 这种场景以前只在我的梦魇中出现过,噩梦中身在幽闭的陌生地方被饿狼或猛鬼追着,自己拼了命地跑可就是跑不快,没想到现在却是真实发生的,我的身体不听使唤,猛兽就在身后,我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腿脚的麻木感缓过来些,我猛然起身的同时拉起侃爷跌跌撞撞地向石门跑去,好在石门已近被怪兽顶起,我俩俯身挤了进去,脑袋上磕了个大包,与此同时怪兽杀了过来,慌乱中我的手摸到了一个圆形石纽,我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咔”的一声,石门竟然落了下来,接着“咚”的一声,怪兽撞在了石门上。 我喘着粗气,心脏“通通”乱跳,心有余悸,暗叹:看来是命不该绝。缓了一阵儿才想到那恶兽能把石门顶开,这里并不安全,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石门的外边“咯吱”作响,怪兽在用犄角撬门,我吓出一身冷汗,慌乱中想找东西把门顶住,随手在地上摸了摸捡起来了一件圆球状的东西,心想这管个鸟用,这时我凭手感摸出了这东西是个骷髅头,忙不迭扔了出去,“当啷”一声骷髅头掉在了地上,回音缭绕不绝于耳,我们所处的地方看来是间大殿,应该是墓室。 侃爷道:“师哥这可咋闹,那东西要进来了。”我故作镇定,“兵来将挡。”侃爷吓得声音都带颤音,“咱们毛都不剩几根了,拿什么挡?” 我明白现在是在劫难逃了,这石门就算有工具也顶不住,石门是左右滑槽上下开的,而不是里外开的,根本就没法子顶。 石门外的“咯吱”声越来越大,但石门固若磐石,并没有被顶上去,怪兽开始换做用身体撞击石门,“咚”的一声接着一声,我能感觉到石门微弱地震动,我明白过来了,这石门里边有机括,只有扭动机括的按钮才能开启,从外面根本就撬不开,想到这里我的心咯噔一下,也就是说那怪兽是扭动了石钮,石门自动开启的,并不是它用犄角撬开顶起的,它是有智力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移形幻影 怪兽具备智商,我也不知道它会想到什么办法撞开石门,这里绝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赶紧找到逃生的出口,我打开手电筒一照,果然是一间大殿,走了几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照是一大堆森森白骨,不免吓了一跳,胡乱将白骨踢开。 大殿很大,手电筒的光照不全,我四处乱照,灯光恍惚间我无意看到了一个人一闪而过,我又惊又喜,松了一口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婉儿。 我细想也不对,刚才那人虽然是沈婉儿但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凤冠,咋看咋不像现代人的装扮,还有她是怎么进到这里的?她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种种疑团我解释不通,我喊道:“沈总是你吗?”侃爷奇怪道:“师哥你喊谁呢?”我悄声道:“刚才我看到沈婉儿了,可总觉得有些奇怪。” 侃爷道:“你别吓唬我,这里除了白骨什么也没有,沈老板要是在这里难道还不和我们汇合吗?你眼花了吧。” 我狐疑地摇摇头,“不是,我很确定看到她的脸了,只是”我还没说完突听“哞咪哈伦塔格吧挞啂陀陀”那“恶杀咒”又开始念了,在整个墓室里回绕,听得人心烦意乱,头疼欲裂。 我捂着耳朵心想先得搞清楚刚才看到的是不是沈婉儿,用手电一处一处地照,并没有再看到她,我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幻觉,手电筒的光忽然闪了闪突然灭了,整个墓室恢复了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使劲晃了晃手电筒仍然不亮,可能是电池没电了,我让侃爷赶紧找电池换上,自己掏出打火机“吧吧”按了两下,火机窜起了火苗,勉强能照见小范围的空间,我把火调到最大,烧得我的拇指灼烫,我举着火机四下里照,一阵阴风袭来,火苗抖了抖,忽明忽暗间我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那人影对我回眸一笑,带着一丝诡异,我的心咯噔一下,说不上害怕还是惊喜,那分明就是沈婉儿,我情不自禁地追上去拉她的手,却仿佛抓到了空气,沈婉儿怎么变得有形无质了? 我的脑子暂时短路,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打火机的火苗烧疼了我的手指,同时闻到一股呛鼻子的烧塑料味我才晃过神来,拇指松开打火机的按键,顿时墓室暗了下来。 侃爷换好了电池,打开手电筒,我接过手电筒迫不及待地慌乱寻找沈婉儿的身影,可就是再也找不到了。我停了下来,脑子里把刚才遇到的怪事捋了一遍,沈婉儿不可能进到墓室里,因为墓门只有从里边才能打开,也就说刚才看到的人影绝不是真正的沈婉儿,那她到底是谁? 我极力思考着,那人影有形无质,我根本触碰不到,也就说那只是个幻影,为什么会出现沈婉儿的幻影?我突然想到因为这千年墓室里空气不流通缺少氧气,所以我产生了幻觉。 细想一番也不对,若是缺氧,打火机也点不了那么长时间,火苗应该会立马熄灭的,而刚才我明明用火机照了好几分钟,直到烧疼了我的拇指才灭掉的。这一条排除了,还有一种可能同时也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那就是沈婉儿真地遇难了,那幻影就是她的魂魄。 人死后到底有没有魂魄,这个问题很难说清,以前我们那死过一个老头,头七那天,也就是死后的第七天,有一个赤脚医生半夜出门行医,那会儿还没有社区门诊,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叫赤脚医生上门打针输液,那晚风高月黑,赤脚医生骑一辆破旧飞鸽自行车,挎着行医箱,他走着走着突然车前冒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去路,赤脚医生猛地捏车闸,自行车来了个急刹车他差点飞出去,他又惊又气,下车大骂:“大半夜走路不看路找死啊?”那人却道:“我早死了。” 赤脚医生听成“我找死了。”疑惑不解心想这人是不有毛病,黑灯瞎火他看不清这人的面目也不想跟他扯皮,跨上自行车要走,那人却捉着他的车把不让他走。赤脚医生毛了,“你这人是不神经病,你想干啥?”那人道:“给我支烟抽,我在下面憋的慌。” 赤脚医生也没多想掏出香烟给他散了一支,喃喃道:“原来你也是个烟鬼。”那人叹了口气道:“以前是烟鬼现在却是个死鬼。” 赤脚医生觉得这人说话怪里怪气莫名其妙,他也给自己点了支烟,点火的时候那人把脸凑过来对火,借着打火机的光他看到了一张熟悉惨白的脸,登时吓得汗毛直竖,头皮子发麻,那人是已经死去七天的老头,在他弥留之际赤脚医生还给他输液来着,他张口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不是张大爷吗?” 老头淡淡道:“嗯,是我。”它的这句回答吓地赤脚医生拔腿就跑 这件事传开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人们根本就不敢走夜路。 而我遇到了沈婉儿的魂魄并没有害怕,只是无力地瘫坐在地,喃喃自语:“好好的老板不做,非要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图个什么,这下可好,香消玉陨了,多么好的姑娘哎,你放心吧,回去我会烧最漂亮的衣服给你,还有车子,香水” “噗通”一声紧接着是一声刺耳的尖叫把我从悲恸中拉了回来,我一震,原来是侃爷,他不知被什么东西吓着了,我用手电筒照去,但见他脸色惨白没了血色,牙口作对儿打颤:“鬼,鬼” 我也是大吃一惊,古墓里怪事连连,说不定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我强作镇定压低声音:“哪里有鬼?” 侃爷低头用眼努了努,我猛地朝他脚下照去,但见一具枯尸张牙舞爪着抓着他的腿慢慢爬起,说时迟那时快,我也顾不了别的,冲上去一脚踹在枯尸上,将它踢飞,侃爷心有余悸,颤声道:“这里太他妈邪乎了,咱们赶紧离开吧。” 我道:“要离开这鬼地方谈何容易,我们连出口都找不到怎么离开?” 这时那枯尸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仿佛在活动筋骨,我俩大惊失色,这枯尸是要爬起来? 我喊道先下手为强,旋即掏出匕首向它刺去,一顿猛刺乱砍,枯尸没了动静,我照着手电筒察看一番吃惊不已,这枯尸穿的衣服是现代的,背上还有背包,腰间别着一把手枪,再看他的脸,虽然形如枯槁但绝不是由于腐化风干形成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吸干了血肉剩下了皮包骨头。 我瞬间明白过来,“树藤怪脸”!对,一定是被树藤怪脸吸食了血肉所以成了这副模样,刚才他还没死透可能是回光返照,抓住了侃爷的腿欲爬起来,把我俩吓了个半死。 我拔下枯尸腰间的手枪瞧了瞧是一把仿五四,在这地方手枪可是硬通货,比钱都有用,我将手枪别在自己腰间,有了武器便多了一分胆气,我又翻开他的背包,里面塞着不少绳索,一把工兵铲,还有狼眼手电,不少食品,装备要比我们的精良得多。 侃爷摆弄着这些物资喜出望外,“师哥这下咱们有救了,最起码饿不死。”我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些上面,很多事情我还没搞明白,根据枯尸所带的装备不难判断出他就是一个盗墓贼,应该是被怪脸吸食了血肉然后抛弃在这里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震,枯尸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说明必有通往外界的通道,我用狼眼手电到处寻找,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穹顶墓室,但墓室里没有棺椁更没有陪葬品,却堆满了不少白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我又想到了那铁甲怪兽,它是从这个墓室里跑出去的,也就是说这里是它的老巢,那么枯尸就是它的食物,这些白骨就是它吃剩的,长年累月积了不少。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帧一帧的画面仿佛电影一般,一株缠满藤条的巨大老树上,伸着无数张狰狞面孔,每张面孔都吐出诱人的香气,弥漫在丛林里,有活物经过就被这香气吸引迷惑到老树跟前,然后怪脸张开大口将这些活物的鲜血瞬间吸干,剩下的皮包骨头就留给了铁甲怪兽啃食。 我被自己的分析判断吓出一身冷汗,这么看来那树藤怪脸与铁甲怪兽存在着某种关系,换句话说就是老树用枯尸供养着铁甲怪兽。 那铁甲怪兽常年啃食枯尸过活,也不知在这幽暗墓室里存活了几百年几千年,我突然猜到了这怪物是什么东西了,天书残卷上有一段关于镇墓兽的记载,镇墓兽有两种,一种是无生命的,经过能工巧匠做出来的,多用青铜铸造,里面装有发条齿轮,还有机括暗器,用于对付盗墓贼,还有一种就是活的镇墓兽,把活物圈养在墓室里镇墓,但用活物镇墓的少之又少,因为能活千百年的活物几乎没有,再者没有异术控制它不但起不到镇墓的作用,还会对墓主人及墓室造成极大破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水晶血棺 少并不代表绝对没有,有一种生物可以长生不死,千万年活着,因为它是雌雄世代同体,也就是说它能自我繁殖,当一代躯体老去时就会以一种类似头皮屑的物质脱落,新的躯体会代替,难怪墓室里有许多糟糠物质,这种活物天书残卷上称其为“幽虫”俗称“土龙”。墓主将土龙圈养在墓室里给它装了铁甲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活体镇墓兽,可见墓主人颇有手段。 那么土龙是为谁在镇墓?还有那恶杀咒是谁在念?吃人的老树与墓主人有什么联系?沈婉儿是死是活?种种疑团困扰着我,我们稍微整顿了一下,开始寻找出口,墓室大到几乎没有边际,我和侃爷分头朝不同的方向行动,我贴着墓室墙壁摸进,过了老久跟侃爷撞了个满怀,二人惊讶不已,整个墓室是一个大圆,我们每人转了半圈最后又撞在了一起,这里根本没有出口。 我和侃爷顿时没了找下去的信心,索性坐在了地上,各自点了支烟抽了起来,侃爷焦虑不安,“师哥接下来咋办?”其实我也没什么主意,猛吸了几口烟,“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拔下腰间的仿五四手枪把玩了一会儿丢给侃爷,“你的枪法好,枪给你用,把工兵铲给我。”侃爷接过手枪掂量一番又试着瞄了瞄,“手感还可以。” 我拿着工兵铲挥了挥挺趁手的,作为武器很是不错,这时我们又听到了“恶杀咒”,这次声如洪钟,仿佛是扩音器放出来的,我霍地站起来,手握工兵铲蓄势待发,心想管你妈什么妖魔鬼怪,先吃小爷一铲。 侃爷的手枪也上了膛,我俩背靠背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恶杀咒的声源来自我们的头顶,我用狼眼手电照去,发现穹顶正中央有一个圆洞,离地面三四米高,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看来那盗墓贼的枯尸也是从这个洞口抛下来的,这是一个“尸洞”!同时也是我们逃出墓室的出口。 我站在穹顶底下仰着脖子瞧了瞧,这么高的距离没有任何攀爬物根本上不去,我们有绳索和飞虎爪,我先将飞虎爪抛了上去,但没东西可抓,一拉索链,爪头就揪了下来,我又想了个办法,将绳索一头绑了工兵铲抛进“尸洞”口,想用工兵铲架在洞口边缘上承力,不料工兵铲的长度太短卡不住也掉了下来。 这时侃爷推开了我,“你的法子不行看我的吧。”说着他将身子半蹲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手臂上卯足了劲儿,“来,我把你顶上去!” 我不禁失笑,“我说侃爷同志您特种兵电影看多了吧,真把自己个儿当特种兵了?我担心一脚把你踩死。”侃爷有些不耐烦,“您就甭老奶奶上炕头——磨叽了。” 我想了想目前似乎只有这个法子能试一试,聊胜于无,我只能姑且一试,后退了几步借着跑势一脚踏在侃爷的双手上,于此同时侃爷向上一托,我的整个身子向上跃起,我也没想到侃爷这货手上的力气这么大,但没用到点子上,我一头撞在了穹顶上,啊呀一声掉了下来,尾巴根差点摔断。 侃爷不明所以挠着头皮子道:“师哥你怎么下来了?莫非我的力道差点?”我捂着脑袋揉着屁股,“滚犊子,你发力之前能不能先对准了洞口?把我给射歪了。” “哦,没问题,这次保证把你射进洞里。”侃爷呲着牙直笑,他移到了“尸洞”的正下方,我如法炮制再次发力踏出,借着侃爷的托势一跃而上,我的半截身子进入了洞里双臂猛地撑开,爬了上去,洞口上边空间也不小,我来不及查看把绳索放了下去,将侃爷拉上来。 爬进了尸洞里二人气喘吁吁,刚缓过劲儿,一阵声波差点把我俩的耳膜震破,恶杀咒的声源就在我俩的眼前,突然声音戛然而止,这恶杀咒一阵一阵的,并不连续,否则我俩早被震晕过去了。 我还搞不明白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地方,只感觉到空间很大,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诡异,我用狼眼手电向前方照去,突然一道红光射来,甚是耀眼,我俩大惊,前方有什么东西?会发出耀眼红光,突听“啪”的一声,侃爷开了一枪,紧接着“铮”的一声,子弹打在了坚硬的物体上“咻”的一声反弹回来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彭”的一声像是飞嵌进了木头里,我摸了摸脸颊破了一道口子有鲜血流出,“我没被吓死先得被你打死。”我又气又急骂道。 侃爷嘿嘿笑着,“失误失误。”我再次用狼眼手电照去,那红光仍是耀眼,我立马关掉手电红光随之也灭了。 我悄声道:“不要轻易开枪,否则会反弹打到咱们自己。”侃爷点点头,我拿着工兵铲慢慢向前摸去,那发出红光的东西越来越近,我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块红宝石吗? 但见不远处是一个方形物体用手电照去反射出一片红光,走近了一看原来此物是一尊水晶棺材!水晶棺材怎么会反射出红光?因为水晶棺材里装满了红色液体,我猛然想到里边装的是血液,“血棺”,棺材里都是装死人的,怎么有人会在里面装血液? 我试着用工兵铲戳了戳水晶棺,“铮铮”作响,甚是坚硬。 我们把所有的照明设备全都打开了,所处的地方也是一间大殿,不过没有尸洞下面穹顶墓室大,这个墓室整体却是方形的,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奇奇怪怪的蝌蚪鬼纹,而那尊水晶血棺的棺床让人不寒而栗,棺床四周是木雕而成的五个小鬼,五鬼双手将水晶棺捧起,看到这棺床我不禁猛地后退了几步,侃爷见状不屑道:“师哥看把你给吓的,不就是几个木雕玩意吗?”说着他还用手去摸了摸小鬼的脑袋,“别说,这玩意儿雕工真不错,拿到大漠古玩城能卖不少钱哩!” 其实侃爷不知其中的原委,把我吓到的并不是这五个造型奇丑的小鬼,而是这个阵势,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凶煞摆阵,称作“五鬼供王” 传说人死去安葬摆出“五鬼供王”的阵势灵魂会永不得超生,会化作“鬼王”,“五鬼供王”是风水上最忌讳的形势,无论是选墓还是下葬都会避开的,怎么还有人专门摆出这样的阵势? 我们只看到了水晶血棺,并没有墓主的尸骨,难道说墓主人早已化作成了一摊血水?我的脑子一团乱。 这时水晶棺的一侧传来一阵“当当”声,我寻声瞧去,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是害怕,地上赫然放着一个黄金人形棺,在手电光束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黄金棺价值连城,侃爷瞧得眼都直了,“师哥咱们发财了!” “当当”黄金人形棺里传出了敲击声,里面分明是有东西,我俩骇地后退几步,“当当”声变得越来越急促,我俩惊得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过了半晌我听出了这声音有异样,细听一番原来声音是有节奏的,我猛然反应过来,这是一组波斯密码,是求救的信号! 难道黄金人形棺里的老粽子活了过来,想要爬出来?简直是粽子成精了,都会发波斯密码。 我诧异不已,侃爷紧握着手枪随时要开枪的样子,我有些犹豫,是否要打开黄金人形棺一探究竟,侃爷朝我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要打开这棺材。 我明白侃爷这货是想得了这黄金棺,要不他才不会冒这个险,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侃爷就是属于这类人。 黄金人形棺侧面有四道鱼头形状的锁扣,我一一打开,棺材裂开了一道缝隙,我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突然啪的一声,棺盖不知被什么东西顶开了,我手中的工兵铲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黄金人形棺里赫然坐起了一个人,我跟侃爷惊得节节后退,腿肚子发软差点瘫坐在地,我定睛一看,又是一惊,那人分明是沈婉儿,但见她蓬头垢面,大咳不止。 我俩呆在原地,嘴张得都能塞下鹅蛋了,沈婉儿从棺材里走出来看了看一脸惊疑的我俩开口道:“幸好你俩赶来的及时,要不然我就憋死在里面了。” 我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心想定是又撞见鬼了,就像刚才在穹顶墓室里遇到的幻影一样,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道:“沈,沈大老板,您别吓唬我,回去我肯定会给你烧很多很多钱” 沈婉儿忽然噗嗤一笑,“说什么呢你?遇到这么点事就把你吓傻了?” 我更加疑惑了,沈婉儿的魂魄会讲话?这时沈婉儿朝我走来,我不禁朝后退,沈婉儿也疑惑地瞧着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我知道你遇难了,你,你就安息吧,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侃爷举着手枪,“沈大老板,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们哥俩不客气了,我会开枪的。” 沈婉儿显得极其无奈,揉着太阳穴,“你俩疯了吧,说话颠三倒四,怎么回事?” 我试探着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沈婉儿没好气道:“当然是人了,你才是鬼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侏儒鬼王 我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壮着胆子走上前,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沈婉儿的脸上写满疑惑,“我说张学良同志你被什么东西吓傻了吧?” 我怔了怔,小心翼翼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很有实感绝不是幻影,我又捏捏她的脸颊,肉嘟嘟的,沈婉儿脸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你到底怎么了?” 她确实是正真的沈婉儿,她还活着,我激动不已,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把她失踪后我和侃爷遇到的怪事说了一遍,沈婉儿若有所思,但她也想不明白那长得像自己的幻影到底是什么。 沈婉儿又将她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在我们仨与树藤怪脸对抗时,侃爷掉进了墓道,她却被一张怪脸巻起带到了老树上,她殊死搏斗挣脱开来,在树杆上发现一个树洞,为了逃命就钻了进去,没想到树洞直通这间墓室,于是她就进了墓室,惊魂未定之际却遇到了五个木头小鬼的攻击,情急之下她躲进了黄金人形棺中,待到外面没了动静她推开棺盖时却怎么也推不动,殊不知木头鬼将黄金人形棺朝外边给锁了,要把她憋死在棺中。 听到这里我和侃爷吓了一跳,那五个木鬼怎么可能会动?侃爷打死也不相信,“沈老板这绝对不可能,那五个木头鬼只是几个木雕玩意儿,怎么可能把你锁进棺里。” 沈婉儿道:“虽然我解释不通,但这是真的。” 我心想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是我们的认知范围所能理解的,这时水晶血棺发出了震动声,里边的血液震起了波纹,紧接着发出恶杀咒,到这时我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作祟都来源于这个水晶血棺,我们必须毁掉它。 我来不及多想用工兵铲劈去,铛的一声,震得虎口发麻,那水晶棺却完好无损。我瞧了瞧,发现水晶棺的棺盖接合处有一层胶状物,我用铲头将胶状物刮开,用工兵铲开始撬,“砰”的一声,棺盖开了,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这时不知谁抱住了我的腿,低头一看,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那五个木头鬼在扯我的身体,我冷汗直冒,心想,“这他妈的是五鬼分尸的节奏。” 我猛地挥铲,梆c梆c梆c将五鬼击飞,没想到这木头鬼流出了血液,难道它们都是活物吗?我细看一番不得了,原来木头鬼的下体都连着一根藤条,类似它们的血管,而藤条的另一端连接着血棺,藤条已经断裂,血液不断从血棺里往出冒,我将棺盖推开,里边的血液开始下降,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小孩浮现出来。 此时侃爷和沈婉儿也围上来,手里都拿着武器,慢慢的那小孩越来越清晰,我们瞪着眼睛一动不动,棺中的血液不断减少但后来不知怎么地又开始上涨,这么地来来回回下降上升,原来那小孩的嘴里在往出吐血,但到最后它吐出来的不及血棺流出去的多,最终它终于浮了出来,我们仨的眼睛都直了,这根本就不是个小孩,全身皱巴巴的,五官挤在了一块,鱼鳃雕嘴,脑门很大,头发稀疏,扎成了一个朝天辫,嘴角还有一撇胡子,样子丑陋不堪,是一个成年侏儒。 原来是这个东西在作祟,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侏儒鬼王,侏儒鬼王竟然朝我们挤眉弄眼,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它突然开口咯咯地笑起来,露出一排锯齿般的尖牙,尖牙上挂着血,“草,老子打掉你的牙齿看你还能笑的出来。”“啪”的一声,侃爷开了一枪,子弹打进了侏儒鬼王的嘴里,可子弹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侏儒鬼王冲我挤挤眉,“噗”的一声,嘴里吐出一颗子弹向我飞来,我猛地挥铲将子弹打飞。 侏儒鬼王咯咯地直笑,声音听得人汗毛直竖,我一铲子向它脑袋拍去,没想到这鬼东西速度出奇地快,行如鬼魅,我没看清楚它是怎么躲开的,工兵铲拍空,我咬了咬牙卯足了劲儿接着挥铲,不料侏儒鬼王张开嘴咬住了我的工兵铲,咔擦咔擦开始啃食,我猛地抽铲,连带着把这侏儒拎了起来,没想到它的后背上连着一条蠕动的肉柱,肉柱一端连接着棺材底部不知伸向何处。 我将工兵铲甩来甩去,可侏儒鬼王怎么也甩不下去,我急中生智,啪的一声将侏儒鬼王拍在地上,没想到这东西就像是个皮球,弹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背上的肉柱将它撑起。 侏儒鬼王就像是个打不烂摔不坏的肉疙瘩在我们头顶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忽哭忽笑,那样子说不出来的诡异。 侃爷啐道,“妈的,死侏儒二爷请你吃枣。”说着他“啪啪啪”连开几枪,侏儒鬼王的脑袋左甩右甩把子弹全都用嘴叼住了,腮帮子鼓了鼓“噗噗”吐了出来,子弹“当啷啷”掉了一地,侏儒鬼王更兴奋了,咯咯大笑起来,仿佛在嘲笑我们一样。 看着侏儒鬼王的样子我想起了一个“妖怪”,它就像是个“老年红孩儿”没有孩童的可爱而是猥琐,样子让人看了极度不舒服。 它刀枪不入,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它,我上下瞅了瞅猛然想到攻它的命门或许有效,“打它的肉柱。”我忙喊到,侃爷瞅准了又是连开几枪,果然肉柱顿时多了几个窟窿,冒出了血柱,悬在半空中的侏儒鬼王此时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身子晃了晃失去了平衡,侃爷接着开枪“啪啪啪”,肉柱上又多了些窟窿,鲜血直冒,看来这法子奏效。 我恨恨地咬着牙,“把你孙子打成肉泥。”但结果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侃爷把一梭子子弹全都打光了,侏儒鬼王仍然悬在我们头顶。 再看它的肉柱并没有被子弹打烂,上面的单孔反而自行愈合了,我吃惊不已,难道它是杀不死的?此刻侃爷换了弹夹,又是一顿猛轰,毕竟侏儒鬼王伤口愈合的速度再快也没有子弹的速度快,它的身体受到了影响,从空中掉下了一段距离,趁此机会我一跃而起手中的工兵铲向它拍去,就像是运动员扣杀羽毛球,旋即将它拍在了地上。 我一脚将它踩在地上,没给它半点喘气的机会,“咔咔咔”直砍它身上的肉柱,将它砍了下来。肉柱断口处涌出了大量血液,腥臭难闻。 侏儒鬼王在我的脚下“吱哇”乱叫,就像是一只被夹断了尾巴的大耗子,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把它踩成肉泥,没想到这怪物就像是橡胶做成的,我一使劲儿,脚反而被弹了回来,侏儒鬼王从我脚底溜掉,四肢着地速度极快,爬上了墙壁,朝我们呲牙咧嘴,眼睛异常的恐怖。 侏儒鬼王突然向我扑来,我猝不及防,“彭”的一声,侏儒鬼王撞在了沈婉儿打开的金钢伞上弹出了老远。 在地上滚了滚翻身向我们这边蹿来,速度很快,但他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迫不及待地向那断了的肉柱爬去,我反应过来,它这是想把身体接上去,我必须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它爬近肉柱时,我来了一记临门一射,踢足球般将它一脚踢飞,侏儒鬼王弹了出去,重重拍在了墙上,我忙不迭狂砍肉柱,片刻成了一堆肉泥,侏儒鬼王见状歇斯底里地尖吼,没过了多久它的速度慢了下来,就像是垂死的一条狗,慢慢的没了动静,最后竟然化作了一堆腐肉。 看来肉柱是它的供血系统,没了肉柱它是活不成的,一切归于平静,我刚给自己点了支烟压惊,不曾想到轰然一声,整个墓室坍塌了下来,我的眼前一黑,没反应过来就葬身于这里了。 墓室的突然坍塌将我们全部埋葬,眼前一片黑暗,这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阴间或者地狱吧,我什么也看不见,身体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口鼻里灌满了草灰,我试着动了动,发觉身处的地方全是松软的物质,我双手扒了扒,霍地站起来,我意识到自己还没死,拼了命地扒,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一道曙光射来,照得我睁不开眼。 那是正午的阳光,“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振臂高呼,此刻我真正体会到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只要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此刻侃爷和沈婉儿也爬了出来,我们相视一笑都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愉悦。 我们莫名其妙地逃出了墓室,并没有被埋葬,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时墓室轰然崩塌,我们失去了意识,现在逃出生天发现埋葬我们的是一大堆草灰似的物质,所以我们才能爬出来。 我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从我们闻到异香被迷惑,与树藤怪脸对抗,而后我和侃爷掉进了墓道遇到铁甲怪兽,逃到了穹顶墓室,又从穹顶墓室通过尸洞进了水晶棺的墓,遇到沈婉儿,与侏儒鬼王恶斗,最后墓室坍塌 我猜想的不错的话,侏儒鬼王生前应该是一位身怀异术的邪恶之人,死后以树为墓,也就是说他的墓室实际上就在老树的树体内,他又修建了底下墓室也就是穹顶墓室用于圈养土龙,树墓与底下墓室通过尸洞连通,他的身体通过肉柱与老树相连接,施以邪术能控制老树以及树藤怪脸和木头小鬼,那树藤怪脸也是它用邪术将人头或其他动物的头嫁接上去的,树藤怪脸负责迷惑捕猎活物吸血供给侏儒鬼王,就这样动物和植物嫁接通过供血形成了一个整的生命体,侏儒鬼王就是这个“生命体”的心脏和大脑,它能控制“生命体”的活动,当它死亡时,“生命体”自然也不复存在了,所以整颗老树一瞬间死亡,化作了草灰,将我们埋葬,而后我们从草灰中逃出。 这些若不是我们亲身经历,我根本想不到更不会相信,然而看着正午的阳光这些都恍若一梦,是真是假都已不再重要,我喃喃道:“活着就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