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难!》 正文 第1章 爱蕊初绽 摘要 6 虽说只是戏言,可未必不一语成谶。当然这且是后话。但眼前黄镖甚为得意,说完继续和俩女生嬉戏追逐而去。而阿真却愕然望着他的背影,仿佛真会带来什么后患! 同时,许久都呆若木鸡的更生,望着刚才的情形,也很是惊愕着 惊愕着的更生,其实他的内心正翻江倒海,除对眼前黄镖的轻佻行径感到不可理喻;同时,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与阿真之间所建立的友情和恋情—— 他想起了一段往事,或者说是他和阿真的首次邂逅。 阿真原本来自偏远一座县城,个性洒脱,且聪慧灵秀,活泼开朗。因为有天赋,再加上勤奋,在家乡中学就名声蜚然,以至于中考成绩出类拔萃,名标榜首。她是以名列前茅的成绩从县中学一举考入了市重点。 虽说桃花中学地处郊区,却也是市属著名一所重点中学,所以她报考这里也是遂了心愿。可谈起她与更生的认识和深交,便缘于几年前高中部新学期开学报名的第一天。 那时更生作为桃花本地老生,母校给他派了一个任务,就是负责接待新生来报到,即担当义务引导员。恰是这天,刘阿真刚下长途客车,旅途劳顿,来到校园站台,却也难辨东西方向。正在她犯愁时,刚好见更生臂膊上戴一个黄袖章,手里还支着一面小旗帜,一看便知是来服务新生的。于是阿真迫不及待,竟主动向他招手了。 阿真喊:“喂,那位男同学,快来帮帮我!” 当时由于下车的人特多,或许更生傻乎乎地还不知要接谁。而阿真偏拎了两个大行李,有一个连被子都装里面了,故而艰难下车,拖沓背后,很不方便。 幸亏她看到更生,故又说:“喂,同学,你是在校老生吧,这去学校高中部报到怎么走?” “你跟我来吧。”更生回答说。 阿真本来很要强,也没喊他帮忙提东西。但更生不由分说,伸手就夺了一个大包甩到背上去,用肩膊扛着就往前走了。 更生说:“刚才不是你唤我,我还盯上了别人呢,可谁知她不是学生。我想帮她提包,她还以为我是打劫的呢。” 阿真“扑火”一笑:“哪有这么笨的打劫的。在人海里打劫,不是抢到了也跑不掉嘛!我倒但愿你打劫我;——这不?一个大包都让你给抢走了,我倒轻松了。” 说得两个人相视而笑。但很快更生又把眼光缩回去,避开了。因为他看到眼前这个女生,十分清秀漂亮,仿佛有一种魅力!尤其她那灵动的眼神,让与她对视的人都会感到一种压力,俨然能榨出自己身上的“小”来。于是刹时更生不由紧张了,脸面也涨红了。 阿真继说:“看桃花中学校园环境倒不错嘛。只是这么多树影,遮住了路标,让人看不见教学大楼在哪里?” 更生说:“我们先不去教学大楼,我要送你去女生宿舍,且把行李放下,等一切安顿好了,再领你去报到吧。” 阿真很感动。心想这位男生,原以为很鲁莽笨拙,却不想也有心细的地方,甚许还会体贴人呢。于是她对他颇有好印象。 同时她也听从他引领,先去了一趟女生宿舍。只是更生放下包袱又退出来在外面等候,直至阿真选定了床铺,放下包裹,还拿出毛巾去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不想出来他还在一旁候着呢。 阿真反有点嗔怪说:“喂,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干嘛不走,或许你走了我也能寻得去。” 更生憨笑:“你不说看不见教学大楼在哪吗?由我领你去多方便呀!” 阿真终于开心一笑,夸赞说:“哎哟,你为人真诚恳呀,这可让我初来乍到就体会到一种在家的感觉。我感到很温暖。真是太感谢你了!” 更生的脸蛋又红了,但竟没吱声,只是又引着阿真穿梭在校园林荫小道上。 这之后更生总显得局促不安,估计是见了大姑娘就腼腆。但阿真始终从容大方。她想同他多交流几句,可他每每是有问才答,有时当某个问题解释不清时,甚至还逼得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更有趣的是,一路上阿真都很乐观大方地审视他,而他却胆怯得愈来愈不敢抬头望她了。大概也是阿真出落得如盈水芙蓉,光彩照人,要瞄一眼她都似乎能闪眼睛。 有时更生也故作沉稳,想壮着胆子偷眸过她一眼,可立马又别转脸去不敢直视。这样子倒引得阿真觉得好笑。心想时下的男子汉都怎么了?竟没有半点豪气!她甚至想把把他和一些偷香窃玉之徒联系起来,可即便那样也应该大大方方啊!她有心想鼓励他! 7 也就打那一次,算是俩人的初次相逢,彼此也都记住了对方。随后他们又分在同一个班级,天天学习和生活在一起,这样也就加深了了解,成为“熟人”兼同学了。 本来这一切仍在按常规常理进行,偏偏事有凑巧,不久又发生一件推波助澜的事,才将俩人的学友情谊更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那是一次课余,同学们正当自由活动,一些人去了操场。更生稍为落后,但也呆坐不住,便独自踟蹰地走出教室。 在一个球场上,只见几对男女学生正在投球嬉戏,生龙活虎。其中一个女生活泼娇健,英姿飒爽,便是阿真。 突然,一个刁钻怪球异乎寻常地扑向阿真。阿真不曾预防,若不是两手挡住,险些被打面门。但球并没弹远,而是直接滑到腿上,直拌得她打个趔趄,险些又要摔倒。而旁边恰是一条污水沟,沟虽不深,却脏得要命 正可谓千钧一发,阿真失去控制,正要一足踩空,偏是这时,更生迅疾冲来,一个箭步扑到她身后,居然将她托住了。而她或有惯性,身子前倨后恭,屁股往后一顶,反不由又将他顶下了沟 当时惹得制造这恶作剧的黄镖(投球人)和另一个叫许钱生的男生竟在纵声大笑。 而此刻阿真绯红满面,一边赶忙去拉更生,一边连连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多亏是你托住了我,而我反把你顶下了沟” “这没什么?一点关系也没有!”岂料更生非常谦恭,一脸温和,虽满身污泥,不仅没有介意,反而微笑说,“我摔一跤倒没事,只要你没摔下来!” 仅此一个多么憨厚的微笑和回答,让阿真倍受感动。当下她好一阵地抓着他的手,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直至周围投来不少惊奇的目光,她仍忘情地牵着他的手,以至于同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原本在高中阶段,同学们虽锦瑟年华,可学习任务繁重,也无遐顾及私情。再说男女授受不亲,相互间总有些距离和阻碍。但仅因为这次牵手,似乎那道屏障已被打破,俩人的关系就明显不同起来。 大凡在教室c在课外,俩人时常还会聚在一块,或聊天,或学习。有时走在路上也会相遇,但每次更生总会脸红c胆怯,不敢看她,而阿真每次都那么从容自如,主动向他靠拢。或许阿真的主动恰恰表示无杂念,但俩人毕竟相处久了,心里总有那么一种异常特别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恐怕一时也说不清c道不明 记得某一天,班主任易老师命擅长绘画的徐更生出橱窗专栏,画一幅《鹏鹍展翅》,借以喻比应届毕业生矢志腾飞,鹏程万里。 更生先用彩笔标题,然后便绘彩图。偏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女生的嘻笑声,更有一双多情明媚的大眼睛,正冲着自己微微地笑呢 下意识告诉他,那莫不是刘阿真!他偷眼瞥回头—— 果然,在那群女生当中,正是阿真在注视着自己绘画,眼神里充诉一种期待和鼓励。而当俩人目光对视时,阿真嫣然一笑,更生却开始紧张c胆怯,手足无措。由此一幅《鹏鹍展翅》也仅勾勒出线条轮廓而已 又一次,在学校大礼堂正举行一场颁奖典礼!掌声雷动。这时只见阿真精神抖擞地走上领奖台,接受由校长先生亲手颁发的“优秀学生”荣誉奖状 显然台上的阿真享有无尚光荣和骄傲。随后台上还有几位获奖学生,但在更生的心目中,惟有阿真最亮丽c最光彩c最夺目 更生便一直驻足台下观望c鼓掌c喝彩!同时,在他的脑海里,似乎还酝酿着一首歌谣在荡漾c在唱响。 附《爱蕊初绽》一首: 何以让你倾心, 何以让你痴情, 何以让你失神, 何以让你销魂? 七情六欲实际是一个本的孩子难耐母乳诱引。 何以让你倾心, 何以让你痴情, 何以让你失神, 何以让你销魂? 这是青春两性奇妙的吸引, 少男少女初绽爱恋的花蕊。 又附《愿得伊人心》一首: 是谁让你沉迷, 是谁让你忧思; 愿得伊人心憔悴, 昨夜梦依稀 那是一时的困倦, 又或是长期积郁。 今晨早已醒来, 却总也回不到现实 若说发生在校园里的爱恋原本是那么地微妙,两个并不用卿卿我我c搂搂抱抱 但值得一提的是阿真同学原本是个非常出色的人物。她不仅学习优异,品德高尚,加之美丽容貌,无不让人钦佩和爱慕啊!勿容置疑,这次高考她一定会名标榜首,相反更生却有些自惭形秽,自暴自弃。一个是多么骄傲,一个却不已惭愧!她曾对他赠言:事业与爱情,这于她可能是两个饱含哲理的名词,而于他却恐怕是四个无法逻辑的单字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何为命运 摘要 4 在中学里一般不允许男女学生谈恋爱,但却杜绝不了那种异性之间的情感交流。也许这种情感很微妙,但它却可能不是一般情况下的友谊,甚许已经超越为爱情! 蓝天上飘着白云,同时是季风吹拂。校园里不停摇曳的绿色树梢,让那为数不少的枯萎发黄的叶片儿,终于凋零飘落变作地上的尘埃了。 桃花中学校园,绿树掩荫红墙。 就在校园这般静谧的环境里,只见一棵垂枝万千的杨柳树下,一对男女正掩饰不住激动的情怀。 女的姓刘名阿真。她落落大方,且神韵和美貌光彩照人。男的叫徐更生,此刻未免黯然神伤,面对她反而害怕强光似地垂着头。 只听阿真说:“更生同学,眼看高考在即,在此我可希望大家同努一把力,争取携手共进啊!” 她有一双晶莹透彻的慧眼,一直注视着更生,这让后者有点不能自已。但后者主要不是紧张,而是一脸的无奈和无状。 更生不禁苦恼地说:“哎,我可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我原不像你那样成绩好,在学校里是个佼佼者,优秀生;这次高考你一定会名标榜首,相反我我却怕会名落孙山啊!” 阿真说:“据我所知,你一惯的成绩并不差,只是最近总见你提不起精神来学习,致使成绩有所下滑。——喂,更生,莫非你有什么苦衷埋在心里么?” 阿真的目光依然闪烁多情,仿佛能看穿别人的心事,以使当时的他都不敢直视她,只把头垂得更低了。 若说更生有啥苦衷?的确,最近他家里正出了一件大事。母亲突发重病,已是卧床不起,眼见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可家中居然还筹不到钱给她治病呢。因为给母亲治病,家里的钱全花光了,以使自己在学校里的生活费时常短缺,有几顿曾饿着肚子在读书呢,这也正是他成绩下滑的原因之一。“屋漏偏遭连阴雨”,这阵子他真是忧心忡忡,焦头烂额, 于是他又叹了一口气,不禁摇头晃脑说:“唉,在这里我自是有些苦衷,只是不便明言。难道我个人的困苦自己承受不了,反要连累你来同我一起受累吗?——不,我做人的原则是既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别人负责!” 阿真嗔怪道:“哎哟,你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苦衷总是憋在心里,苦了自己。但你这也称得上是对自己负责吗?在此我可要提醒你,高考对于一个人至关重要,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要轻言放弃,否则务必影响你今后的前程。” “我也知道若放弃高考这个人生机会,自己从此会变得一蹶不振,没有出息!可是,——何为命运?也许各人的解释不尽相同,但我却以为它就是让人无所适从c无从选择啊!” 他最终给命运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可阿真很不认同。她说:“这却是什么话?你这简直是颓废丧志,自暴自弃!你要振作起来才对啊!你应该不是没有理想的人!在此我可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和我都考出好成绩,以期比翼双飞啊!你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说完这话阿真眼眶里充满向往,而脸上都挂起一团红晕。 可更生呆若木鸡,反叹一口气说:“唉,现实社会为什么要让一个人的成败系于一场高考?而假如我高考失败了呢!虽然我听了你的鼓舞和激励,肯定也会用功学习,努力把这次高考考好。但是,现实往往与理想相差甚远,有些事情往往是力所而不能及的,最起码于我是这样。” “这又是从何谈起?”阿真依然不解。 阿真可能忙于学业,根本没发现更生藏在心里的事情。她哪里会知道,其实更生说这种话,无非还是对高考没信心。而他对高考没信心,还不全在于他的成绩有差距。前面已经讲到,更生母亲患病,家庭贫困,故此他内心的苦闷和隐忧,还不只是在于是否能考上,而是考上了又如何?他正担心考上了也会因为没钱去读而辍学,这等于说他还没高考就可预知结果了。所以他的消极悲观可想而知。只是他也不便把情况都挑明。 但阿真偏在批评他,也鼓励他。她只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怯弱和气馁,不由指斥道:“哎呀,我看你总是对自己没信心,这样做人也太失败了。莫非你竟是个懦夫?但我可不希望你是这样一个人!——喂,更生同学,感情我们同窗多载,互相尊重理解,在此我有一句话相赠,就是:人生追求两样,理想爱情至上,哪怕徒劳幻想,务要矢志不忘!当然,另要补充一句,假使你在追求理想和爱情,也不知是做强者还是做懦夫?做强者,可能会不遣余力c排除万难地去追求;而若做懦夫,恐怕一旦遭遇挫折和困难,却会选择逃避和放弃!” 显然,在阿真的话语中,一定期望更生做一个强者。可岂料更生却说:“不!弱者同样会追求理想和事业,甚至懦夫也还有懦夫的爱嘛!” “懦夫的爱?什么意思?”阿真大惑不解。 更生解释:“懦夫的爱,大概也就是想爱而不敢爱。不会游泳会怕翻船溺死悬河,我双手笨拙更怕会捧坏花朵!正如我一向倾慕你c敬佩你,你原是一个多么出色的人物,德才兼备,品貌出众,但你又像是一幅画,在我心中却是只能仰慕而不可触摸啊!” 阿真说:“你未免把我捧得太高而贬低了自己吧,谁说的我只能被仰慕而不可触摸?你眼下不就触摸着我的手吗?你说我像画中的人物,而刚好你是会绘画的嘛,你就送我一幅画如何?” 阿真说着激动起来,不由主动伸手一把抓住了更生的手。 可更生说:“我早有这个愿望,就是想把你的美丽容貌c高尚情操用诗c用画表现出来啊!但我更恐怕拙手捧坏了花朵,实在拿不出令人满意的作品来。” “不!你仍是缺乏自信啊!你既有这个愿望,便不要犹豫不决嘛。当然,假使你真在为我画像,我也希望你能够画好。我唯期待你的成功之作啊!” 刘阿真话尤未完—— 5 忽然,从树荫下的一条叉道口,猛蹿出一个男生和两个女生。他们嬉戏追逐而来,不觉背后撞上了刘阿真。 男生叫黄镖,他是个瘦高个,高举的手里扬着一串闪光铮亮的黄金项链,有时还像玩小蛇一样弄几个花样。他本是故意用它来招惹女生,而她们争宠卖俏,也有意与他逗玩。 有一个女生,还在树荫后,便听她淘气地喊:“喂,黄镖,你手里拿得什么宝贝?别躲躲闪闪地不给我看。原说毕业临别你还许诺送我一件礼物的嘛,可怎么如今又故弄玄虚?你再不给我们看还不稀罕了!” 又一个女生不屑说:“哼,你还真稀罕他给的东西!俗话说‘宁相信会放屁的鬼,别相信男人那张嘴。’现今的黄镖也大男生了,只怕那张嘴早学得油嘴滑舌,骗你没商量。” 可前面的女生仍矫情说::“喂,难道你黄镖真是个感情骗子?可你曾亲口对我说,在班上就和我是最要好的了,毕竟往日我们坐过同一桌,记得我还拿作业给你抄呢,如此大恩大德,难道你不该好好回报我吗?” 可黄镖吐吐舌头c扮个怪相道:“我的同学,抄作业的事就别提了,如今我最羞于启齿的就是成绩差,不怪当初被你坑了,你反据此来索‘回扣’,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嘿哈!” 那女生啐一口:“呸!你跟谁讲道理?你本身是讲道理的人吗?” 却说黄镖手里攥着一串项链,为何出尔反尔,既招惹女生又藏藏掖掖,不敢给他们看呢,原来竟有见不得光的地方。 偏偏一个女生就猜疑道:“喂,我猜黄镖手里攥的东西,为何在我们面前虚晃一枪又藏掖起来,恐怕是一件假货,是赝品。听说他妈妈在洪城大市场倒腾生意,与人走私,或许这东西就从那里弄得来,肯定真不了。” “莫非他还真拿假东西来骗我们?这样我可更要夺过来瞧个仔细戳穿他。” 偏是这时,几个女生都往前赶,而黄镖耍赖,偏一边躲一边苦心,不觉背后撞上了刘阿真。 黄镖回身瞧了瞧阿真,见她被自己撞了个踉跄,不是道歉,反而嬉皮笑脸。 黄镖笑道:“嘿嘿,瞧我两个美眉,你们是‘摘不到葡萄才嫌葡萄酸’吧,也罢,既然嫌葡萄酸,我也就不给你们了。可巧身边正来了一位‘校花’c女神,她可是全校都闻名的才女,论姿色c论才能你们比得过她吗?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然我刚才不小心碰到她身上,那作为赔礼道歉,也该送一件东西给她。想我黄镖游戏人生,也不谈崇高理想,却有二大嗜好,其一是喜欢金钱,其二便是喜欢美女。眼前巧遇这样一位天资玉质,亮丽无比的美女,不由得让人心羡着迷啊!所以我臆想,巧物配佳人,如能将一件礼物馈赠她,也不枉我黄镖青春有此艳遇啊!” 众女生讥讽:“什么?见异思迁。可她会接受你的礼物吗?” “她怎么不接受?”黄镖自信地说。 这时他对阿真倍感兴趣,却对一直在场的更生视而不见。同时他一边信口雌黄,一边举起手中那串项链,顺势就想往阿真的胫脖上套。 他原本有着身高优势,所以那么比划一下也轻而易举。可阿真遭他戏弄,不仅别扭和难堪,而且很是急了,不由一边缩头躲避,一边恼怒地反伸手去夺那项链;——可不料那还真是一串镀金项链,经不住扯拉竟“咯嘣”一下断掉了。 阿真生气地喊:“哎呀,黄镖,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竟是这样一个不知自重c举止轻佻的人!对谁都信口馈赠礼物,可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说你瞧瞧,你这是什么礼物?一条镀金项链吧。它拣份量这么轻,且质地这么脆,经不住扯拉竟断掉了。这原是一条镀金项链!——喂,你就用这种假东西来胡弄诱惑我们女生的感情吗?” “哟,果然是镀金项链?幸亏谁也没上他的当。”两个女生见状戏谑说,“其实我们早料想黄镖就像这镀金项链一样,决不是什么真货色!” 黄镖尴尬了,承认道:“哎,我承认,这的确是一条镀金项链,原是从我母亲开的首饰店里随手拿来的。当然那所谓首饰店,免不了总有这样的赝品,店家原图得是一本万利,而我不过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嘛,有真有假;而偏是你们,倒不好胡弄。尤其是刘阿真,她慧眼识金,看穿它是假的,并一语道破。罢了,既然‘洋相’出了,我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不过,几位美眉,尤其是阿真小姐,看来你倒是够骄傲的,嫌这条镀金项链份量轻不值钱吗,那等这场高考过后,我黄镖纵然考不上大学,也很快走上社会去挣钱,到时候我发了财,便来送你一条货真价实的金项链呀!” 阿真调侃说:“哼,人各有志,看来你也志气不小嘛。但愿你日后走上社会果然是发了财。如果可能,等日后有缘,我们这许多同学还会再度重逢的,当然那时的情景怎么样便不得而知了。” “喂,有缘的话,我可一定不忘了拿着一串真金项链去找你呀,你可也一定别忘了我在这里许下的诺言吧!” 这时候阿真可有点着慌地说:“哎呀,黄镖,这不一定是诺言,我和你仅仅是戏言,可不必当真啊!” 虽说这是戏言,可未必不一语成谶。当然这且是后话。但眼前黄镖甚为得意,说完继续和俩女生嬉戏追逐而去。而阿真却愕然望着他的背影,仿佛真会带来什么后患! 同时,许久都呆若木鸡的更生,望着刚才的情形,也很是惊愕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颛顼断梯 摘要 1 蓝天罩着大地,白云点缀其间,阳光吹送暖风,万物异彩纷呈。 一切原本那么地和煦协调 一切原本沐浴在春天绚丽的光辉里 可江南气候多变,赣江之滨忽一阵阴风乍起,白云竟簇拥成团逐渐变得苍白而灰暗,阳光和蓝天竟搁不住“晴”面暂时藏住了 大地上因此有了一片暗影,赣江水面的波澜里似乎还隐藏着不少凶象和阴霾 前不久,只因一个恶劣天气,一场特大洪灾在赣江之滨恣肆泛滥。虽然当初人们组织了一支支“青年突击队”英勇奋战在抗洪抢险第一线,可不慎仍有几处圩堤决了口子,更不幸有几条生命被洪魔吞噬 当然,其中不乏有牺牲者,因为某些原因,竟惹来人们不少的议论。有人赞其是英雄;可也有人贬之是“孬种”。是英雄,当之无愧地因其面对洪魔肆虐,能够勇敢向前,奋不顾身,舍生取义;而讥之为“孬种”,却因为其人除了牺牲才被人们所知,在生时竟默默无闻,决不是什么“弄潮儿”,也莫谈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件;乃至于在这场抗洪抢险的斗争中,他都不够格充当一名突击队员,偏偏也自告奋勇c自不量力,以至于白白赶来送掉一条命 像他这类人,活着时其实很平淡c低调;同时命途多舛,屡遭挫败,留给社会是一个弱者形象;但他懦弱而不易志,尽自己所能,仍然在为社会作牺牲(这便不说“贡献”吧)。在社会上,“懦夫”往往被人唾弃,但他的懦弱却代表当今竞争社会除了强者之外的另一种人的疾苦和呼声,他也需要社会和人们的理解和鼓励啊!也许正是在这种理解和鼓励下,他才能不断拚搏,终于实现其人生的最大追求和意义! 2 且讲两个神话故事。传说女娲补天c女娲造人在常人眼里,女娲娘娘那真是救世主,功高盖世。可谁又曾想,当初女娲娘娘却未必是完人,甚至也犯过“错误”。就谈她捏泥造人,可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女娲较德焯勤,亲自用手捏制泥人。显然这样制作出来的人物后来都卓尔不群,成为社会的精英和主宰,乃至成为统治阶级和上层贵族。但第二阶段女娲捏泥觉得手软力乏,且嫌这样造人太慢,顿生倦怠,便采取了一种粗暴而简易的办法,干脆用树枝抽打泥浆,让溅起的泥点即为人类。虽然这批人也五官俱全,有手有脚,会跑会动,但毕竟是“粗加工”的产品,其能耐和地位都远打折扣,远逊前者,这也即形成了社会的劣等阶层和弱势群体。却不知当初女娲娘娘一腔热情,只为人类兴旺,何又曾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啊! 又讲一个传说,自从盘古开天地,他用躯干和臂力一边往上撑,一边往下踩,使得天和地相距九万里。但随着女娲创造并繁衍了人类,一些人遥望苍穹,充满幻想,便期望登天过神仙的生活。有些人还真如愿以偿,他们借助“天梯”真登上天了。同时,在天上的神仙也有难耐寂寞或不安分守已的,继而纷纷奔赴凡间。这可就是乱了“三界”(除了天上人间,恐怕还包括地狱),不成规矩c不成体统了。 当然,要说神仙会变化,能腾云驾雾,偶尔下到凡尘并不难。但凡人凭双腿想上天就非得依赖“天梯”。当时有些人知道昆仑山便是天帝的“下都”,最高处直达天庭(即“天梯”),由此不顾山下谷深,猛兽齐集,水土不服,洪峰凶险,仍然要冒险前往,乃至惊动天帝。估计他们是搅了天帝的午寝及游幸“下都”的兴致,终于引发龙颜大怒。 当时的天帝是黄帝之孙颛顼,正当少年气盛,因而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他吼道:“怎么什么人都想奔天上来?直弄得天庭乌烟瘴气!而偏偏还有不知好歹c迷失本性的神仙,非得留恋凡尘,非得弄出什么《天仙配》之类,这原不是正常交往,有必要赶快给我禁止!” 天帝颛顼何出此言?原来那时思凡下界的多是瑶池仙女,而企图一步登天或幻想鸳鸯戏梦的却是山野樵夫。用老封建的眼光看,这完全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如此一对男女,如何能让他们鹊桥相会?为此天帝断然下令,并派了两个大力神即重和黎,一面命截断天梯,一面命守住天门。就这样,从此使天地阻绝,乃至斗转星移,几千年几万年过去,人们再想梦回《三姐下凡》和《宝莲灯》之类的传说,恐怕已遥不可及了 以上讲的是神话传说。这时或有人怀疑,下文故事是不是在围绕虚无缥缈的远古神话去编排内容啊?其实不然。本文即将要讲的,恰恰是现当代社会实实在在发生的人和事。那么这二者有何关联吗?要说有,它还真似有;要说没,它竟又风马牛不相及吧 倒是记得曹雪芹在名著《红楼梦》里有一首开头诗,且借用过来诠释一下写作人的那种无奈和困窘。这正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3 上述阐明文章假谈神仙故事做引子,继而剖析发生在现当代的人和事,显然现当代有一个根本命题就是改革开放,就是发展繁荣。那么不妨就又我国改革开放和发展这个大趋势c大背景赘述一点个人见知。 偶然读到这样一篇文章,暨已故某位领导人在一次中央理论务虚会上的讲话。现摘录部分内容如下: 有一个同志做了一个梦:他说梦到中国遍地是贪官。胡扯!我们的干部都是有思想觉悟的人,是我们亲手提拔的,即使有点官僚主义,也到不了贪官的份上,再说,还有公检法么。如果真是那样,我们的改革就出了问题了。 他还说:他梦到了中国会有资产阶级。不能!我们解放初就消灭了资产阶级,搞社会主义建设,怎么会有资产阶级呢?难道阶级斗争还没有搞完?这是十年动乱思想! 我们应该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他们会去帮助落后的人们,最后达到共同富裕。咱们孩子们都是从小受优良社会思想教育的,他们会去帮助别人的。我放心! 那个同志还梦到:中国有了黑社会。荒唐!香港,台湾才会有呢。我们消灭黑社会几十年了,中国现在不会有,将来富裕了也不会有。否则,我们的改革真就出了问题了。 那个同志还梦到:有钱人杀人,逍遥法外,穷人有苦无处诉。干群关系紧张。不可能!我们一惯主张走群众路线,不脱离群众,才会使工作越来越好。实践会检验这点的。 那个同志又梦到:工人失业了,下岗了。资本家回来了搞剥削。农民没有地种。人民受二茬罪。这不荒唐吗?我们现在的工作是太多,还怕工人不够呢。粮食都不够,农民怎么没有地种呢?要是真这样,我们的改革就走上邪路了。 最可笑的是那个同志还梦到:中国到处是妓女,性病,穷人把女儿送进地狱。我看,他太过分了。 纵观上文,不能不说这位领导人敢于在会上驳斥他人,剖析自己,直面问题,满怀信心,尤为令人敬仰!只是或许他的确没有看到,当初如上述所谈及的问题,到后来还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出现或碰到了。可即便这样,难道说真预示着改革失败了吗?不,答案仍有待商榷。或者只能说,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单凭这股精神和勇气,谁要不尊重他都不行! 现在有一种思潮,让人们对几十年改革的成果提出怀疑,甚至借此而否定某位中央领导人。其实也太可不必。毕竟人无完人,何况他敢于“吃螃蟹”,不就为了让人们的餐桌上有美味佳肴吗?只要是他的动机是好的,又何必纠结于其间一些过失呢!而况改革无尽期,道路仍崎岖,以后的历程还靠继任者前赴后继c星火相传嘛! 话题未免聊得太远了。那么言归正传,我们再来着重谈谈发展。 发展,这在当今社会可谓是个永恒话题。似乎可以这样说,任何人c任何事若脱离了发展这个主题都不现实;而若不是它营造的大环境,恐怕也演绎不了其中的小故事—— 天,总是靜谧而蔚蓝,既便有时飘来云朵,可仍挡不住阳光普照。这正是自然现象。 在江南洪城都市,一个高度文明发达的花园城市的建设初见端倪。这里不仅有鳞次栉比的大厦楼盘c琳琅满目的店面商铺c车水马龙的街道桥梁c人声熙攘的贸易市场;还有到处清新怡人的自然空气和优化亮化的人文设施;小鸟在天空中自由飞翔,人们在出行中彬彬有礼 然而,城市的建设绝不仅是在宁静中创造奇迹和辉煌,这里有一个地方似乎更能见证这座城市的发展步伐。——它,便是与都市接壤而尤其在近几年发展极其迅猛的郊区桃花乡镇。 郊区桃花乡镇,只因一个偶然机遇从天而降,省市政府毅然决然在这儿兴建一座洪城大市场,由此一个闻名遐迩的穷乡僻壤,霎时像下了一场金雨,竟然遍地开花c遍地黄金了。 因为一座现代化的大型贸易市场——即洪城大市场在桃花境内破土动工,这里曾经一度是车轮滚滚c机声隆隆c销烟弥漫c尘土飞扬;到处只见各种类型的推土机在开疆掘土;到处只见像蜘蛛网般的脚手架攀墙附壁;高楼大厦往往彰显决策者们绘制的宏伟蓝图;而残垣断壁和废墟上尤其浸透着劳动者所挥洒的辛勤汗水 在桃花镇政府附近,隐约闻听到广播喇叭里在播放唱流行歌曲《春天的故事》,而旁边广场上竖立一堵大型广告墙,上面赫然醒目地隽刻着一位伟人的巨幅头像和他的南巡讲话—— “胆子更放大一点,步子更迈快一点。——发展才是硬道理。” 那时,因为阳光照射,广告墙上金光灿烂;而镇政府大楼楼体高大,背光的地方竟也投下一抹暗影呢。 日光与投影。纵览省城都市及郊区桃花镇全境,从赣江大堤的绵延婉长到洪都大桥的彩虹飞架;从洪城路立交桥上的车水马龙直至洪城大市场的开发规模;除此再回眸邻近大市场的桃花镇各乡村,那些由开发带来的富裕的高楼大厦,便已经在原本贫穷的低檐矮瓦中崛起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亵渎高考 摘要 8 高考前的备战原很紧张。即使是课余,在校园里每个角落,都留下同学们孜孜不倦地复习功课的身影 那时候却见更生手抓课本,竟无心用功。他很忧郁,也很烦恼,不时地叹息。渐渐地他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猛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幸亏这地方并不偏僻,不久有人发现了晕倒在地的徐更生,赶紧拨打了120。但闻一阵救护车的鸣笛之声远远而来,又远远而去 而待更生苏醒过来,却已经是在几个小时之后。这时他仍意识模糊,从那白色的墙壁和邻床一位打吊针的病友身上看出,这可是在镇上桃花医院,显然他也正躺在医院的一张病床上。可他突然挣扎着想坐起来。 他猛又看到一直守护在病床边上的一个人,竟是阿真。可他的注意力并不全在她身上,还如同梦游一般,竟回首四顾,不住地嘟哝说:“阿真,阿真同学,这是在哪儿?这是在医院吧,可我母亲是不是在医院里?她究竟怎么样啊?” 阿真当时拿着书本,闻听莫名其妙,只好抚慰他说:“喂,几个小时前你竟晕倒在学校一座花坛边,被我们偶然发现,才赶紧送到这桃花医院来救治。幸亏你并无大碍。医生说你主要是饿晕过去,加之这阵子学习紧张,心力疲惫憔悴,故有此祸。但问题不大,只要你往后好好调养,注意休息就行!对此我们并没有通知你的家属来医院看你,当然你的母亲又怎么会在医院呢?” 更生仍疑惑说:“我母亲不在医院?可我竟好像是自己叫了120救护车,一直将母亲送到医院来的,这莫非是一场梦?在梦里我还似看见了医生,看见他给我母亲治病,我还将许多钱作为医疗费给了他” 阿真打断他的话,说:“哎,你这大概真是做了一个梦!其实是我们叫了120救护车将你送到这医院里,并付了医疗费给院方,现在病人是你,而不是别人!” 更生方才醒悟过来。 “哦,是这样原来是我自己病啦。好在你倒没有将这事告诉我的家人,千万也不能告诉他们,不然倒让他们为我操心,于心何安?唉,其实我病一场也没什么,只要躺一躺,睡一觉,不就好了吗?” 阿真冲他微笑说:“当然,这不错,你能不好吗?你可知道这是非常时期,马上就要高考,你可不能带着病态疲惫的身体去应试啊!现在你是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能想,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争取打好高考这场仗!” 更生点点头,并虚乏地回答:“那是,我争取,我努力!” 9 高考的铃声终于敲响。 这时候的校园情形与往日不同。原先许多在操场上c花坛边c树荫下能见到的学生们的身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们正顶着炎炎酷暑,烈日暴晒,个个是踮脚直腰c翘首以盼。 却说高考事关重大,学校和政府都非常重视。校园内外正打出各种宣传条幅,并由穿制服的交警保驾护航,专门为考场和群众设置了隔离带。由此看那些酷暑下煎熬的家长们,虽然内心焦虑万分,可对考场上的学子们仍于事无补,甚至反将这氛围渲染得异常紧张而严肃了。 在某考区考场上,一位监考老师戴着一副老花镜,乍看他深邃的眼神似被遮挡着,可其实他的目光往往从镜框底下瞄向考生,更让人捉摸不透。 考场肃穆。同学们无不认真地进行着每个题目的解答。这是一场外国语(英语)考试。 因为是考外语,更生平时偏科,独这门无能为力,眼下真是一筹莫展。时光在不停地流逝,而他看着满卷的洋文字母,开始急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 此时外面正当骄阳似火,夏日炎炎,而室里尽管安装了几台吊扇,可都高悬空中明显吹不到他。故此他的样子除了闷热和焦躁,还有懊恼和沮丧—— 曾经听信社会上流传的一句谣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其实很荒谬。如今他就吃了这种亏。如果说他的语文c数学等科目尚有些基础,满可以对付一下,而独这一门外语实在一窍不通,很是令人头痛。前面选择题只好乱蒙乱填,稍后中译英c英译中就无从下笔,更到后面图解作文,那真是一个句子也造不出,等于是要交白卷 他忽而想,过去读小学的时候,因一些村干部安排自己的媳妇或子女当老师,那真是小学生教小学生的水平啊!致使连普通话和中文拼音都没教自己学会。后来上了初中,又遇到一位脾气暴臊的老师,因为英语成绩差,动辄被撕烂作业本,有时还要挨耳光。如今只怕是自己的一只耳朵被打蒙了,使得听力有障碍。当然,也许这冤枉了老师,而是另有原因。譬如自己生长在农村,又处在赣江岸边,打小帮家里干农活时,除了汗湿衣襟还总滚一身泥巴,这样就常到赣江去泅泳玩水。也可能是泡多了水,致使一只耳朵曾患上中耳炎,使得听力受了影响,结果依赖单耳听力,学英语音标时,说是听得进,实际听不准,致使这一门功课成绩一落千丈,练习是不及格,考试常交白卷 “唉!”更生暗自忖度:“像张铁生(‘文革’人物)交白卷的劣行早已被历史尘封,可为何如今的我,仍然会蒙受这般耻辱呢?或许我的天赋原不如人,加之庸人自扰,或而一心多用啊” 那时,监考老师在提醒注意,考试时间已不多啦,请大家抓紧做题!更生闻听此讯,顿觉大势已去,不禁又发出一声叹息。 缘因他的叹息,致使许多考生将目光投来。这一刻,他望见了前排座位上的阿真,而阿真也正回头瞟了他一眼;恰是这一瞟,使更生感到空前压力,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而额头的汗水又多了,并直接流淌到下巴,最终挂不住而滴到试卷上。 更生失声惊呼:“糟糕!” 他因怕汗水滴落浸透桌面上的卷纸,赶忙用手擦拭,不想手上也多汗水污渍,使得卷子更加一塌糊涂。而这时脸颊下颌又在集结汗珠将往下滴,他慌不择手,忽一摸口袋,竟掏出一团纸来。他下意识地想用这团纸去擦拭汗水,可忽而又迟疑地打住了 恰在这时,他的细微动作都被监考老师逮个正着。 “喂,你在干什么?莫非你想舞弊c抄袭吗?请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别动!” 老师说着跨步冲到身边,并命令他,要将那团纸收缴上去。起初更生还想不给,可监考老师已挥手便夺。随即他要检查这是什么东西,便扶正鼻梁上的镜框,睁大眼睛,一脸严肃地仔细审视纸团。——可那原非简单的一团纸,并不是用来抄袭的试题,而是一幅画,上面赫然画着一位女生肖像,居然是刘阿真。 阿真肖像特写——侧身顾首,神韵绰约;一个鼻梁高兀,一对慧眼传情 这是一幅素描,也是一幅速写,虽不比油彩凝重c水彩淡雅,可也浓墨淡笔,粗细有致,人物刻画,堪称维妙维肖。 当下监考老师躬背驼腰,定睛定神地瞧了好一会儿,并嘟哝说:“嗯,莫非你有绘画天赋?乍看还有点形象,这可画的是谁呀?为什么在考场上,要带这样一幅画进来呢?” 因为他拿画的手放得很低,且总在纠结这幅画的由来,使得邻座一位高个大眼睛的女生趁机好奇地瞟上一眼。而她偏认得画中图像,不由小声乍呼:“喔,那上面画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刘阿真同学。嗤嗤,肯定是她!” 她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考场足以让许多人听见。这一下让坐在不远的阿真闻听生愕,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很大。只是她很沉着,也很冷静,始终没说什么,竟扭头又瞟了更生一眼,似艾似怨,便仍然埋头做她的试题。 “怎么会是这样?”可监考老师说,“这简直是胡闹!在高考时刻严禁考生带不相干的东西进考场,可你偏带来这么一幅画像,究竟意欲何为我先将它收缴了!” 更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反从老师手里夺下画,说:“不,你要将它还给我!” 老师震怒作恼道:“什么?你私下带违禁的东西进考场,我没告你抄袭c舞弊,你反要拿回去。你还想不想考试?不然我将终止你的考试资格。” 更生说:“我绝对没有抄袭和舞弊!您或许看到,这并不是习题答案,它只是一幅画,因昨天晚上我焦虑空虚,才想到画这幅画,目的是给自己来个精神支持c图个精神慰藉吧。可结果因为熬夜疲惫,画完又怕丢失,便折好放进了口袋。今早因为赶考也忘了此事,致使才带进了考场,不巧刚才我满头汗水,还险些拿来当汗巾擦拭呢。” 监考老师说:“这简直是扯蛋,这事多么荒唐!我且不管你怎么说,它已经涉嫌违规,这东西可得收缴了。” 更生说:“不,不,老师,请原谅我这一回。我刚说过,它可是我的精神依赖和寄托,是我精神和心灵空虚时寻找的一种慰藉和填充。我可不能没有它它也不可能让您收缴去。” 监考老师说:“我不拿它便要收缴你的试卷。” 更生立马坚定说:“这行!本来发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么这样,我现在就交出卷子。我退场不考了,也就没有抄袭的嫌疑了,对吧?” 当即,更生果把试卷交给老师,然后从容地收拾了一下桌面,带着那幅画,悄然无声地走出了考场。 考场,那里当120分钟进行到最后时刻,校方猛敲响一阵铃铛,抑扬顿挫。 仍在专注考试的阿真,猛然受惊似地抬头望时,但见更生的那个座位空空如也。后来,考生们一个个捧着卷子都交到讲台上去;而阿真也茫然地混在人群里一起往外走。 随后大家都出了考场,直至铃声消逝,高考终成往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医者仁心 摘要 10 高考,原本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事情。自打中国古代王朝兴起科举制度,恐怕就可定义为“高考”,如今也已历经一千三百年以上,然而人们每谈起它必以“范进中举”嘲讽,既表明它能文章魁首,进身选仕,可也表明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往把人逼成疯子。所以说我国自改革开放同期恢复高考,不要说大家都是欢呼,恐怕忌惮c抱怨它的人也不少呢。事物都有两面性。 继说考试过后,学校即是放暑期长假,农村的学生大都回家从事农忙耕种。更生自不例外,放下书包,即同家人在田间地头忙乎开了。 有一阵他对于高考似乎已经淡忘,也不关心成绩,而当别人问起,他只是摇头叹息,顶多回答一句:“我考得并不好,结果难以预料,所以我也不去想它。但凡听天由命吧!” 他当时大概自己都不抱希望,由于偏科拖了“后腿”,而且英语考试出了状况,被监考老师缴了卷子,至于会怎么处理他简直不敢去想像。他自认是一切都完蛋了。而偏是他这种消极态度,难免也引来人们的猜测。不少人就判定他考砸了,并冷言冷语地挖苦说:“哎呀,莫非你也就是这种命,那么就认命吧。也许你不考上也有益处,因为就你家目前的状况,生活那么困难,就此辍学反省了学费,不然你考上也供不起c读不起呀!” 这句话可谓道出了更生的内心隐忧。其实他真正愁的也就是考得上也不一定读得起,故此自暴自弃。加上这阵子正值农耕高峰,俗称“双抢”,于是他任凭别人胡乱猜疑,自己却一心向内,除了和家人扑在田间地头,早出晚归,收稻谷,种蔬菜,每每累得和牛一样,精疲力竭,才会坐下来小憩或者回家躺床上瘫睡 谈起家里的状况也是满目苍夷,一片狼藉。因为农村实行包产到户,残破狭小的家庭从里到外可都堆满了农作物。有的仍是半成品,所以回来除非累得实在动不了,不然还得收拾,躺一躺起来还得继续劳作。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更生有父母,还有一个姓邓名丽萍的妹妹。这个异性女孩,是家里早年抱养的。父亲徐老庚年近花甲,胡子拉茬,倒也精瘦健康,而母亲龚氏却已病入膏肓,面色苍黄,躺在房里一张床上,时常还听见传来呻吟 更生比丽萍约大两岁,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耕作劳动,可能前者有些书生习气,久居校园,疏于农耕。而丽萍没读过书,从小务农,反而熟悉农耕时令,心灵手巧,处处比他干练c主动,时常还带动他干呢。这些且暂搁不谈。 再说自改革开放,农村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也会出现各种不同的生活格局。譬如漫长暑期更生便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田种地,而同在农村c同样经历高考之后回到家的许钱生同学,他却不用干农活。由于其父许世仁是乡村医生,正可谓生财有道c率先富裕,故把包产到户(因户口分得)的耕地反又转包给了别人,即花钱雇工代劳,自已俨然成了“地主”,他们家也便坐享其成c坐收谷子了。 同时许世仁行医多年,考虑到这行业在社会上很“吃香”,很挣钱,故鼓动儿子许钱生也学起医来。在月池村,他家率先富裕盖起了楼房,而楼房高大除了用于住宅,恰好诊所也开在里面,这样父子两个也就在家里授业,同时给病人接诊。 然而当病人稀少或安顿妥当,父子独处时,许世仁便时常念叨:“现在社会变化很大,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虽说没有人剥削人,可‘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无论干啥都要能赚钱才行。而我选择的最好的职业就是行医。” 许钱生自嘲说:“你总夸医生好,可好在哪里呢?人们讲‘医者仁心’才叫好!但我们的最终目的却是为了弄钱c发财,您己算小有成就,所以非得也给我铺这条路走。我可是自小在您身边学医c行医,耳濡目染,如今穿上白大褂也可称为医生了!” 许世仁却摇头说:“哎,虽说我给你规划的路不会错,但也要看你努不努力!我们还是要把目光望远点。对了,这次高考你填了什么志愿?考得又怎么样呢?” 许钱生说:“还能怎么样?我按您的要求,将全部志愿都填报了医科大学或医学院。但志愿是好的,却未必能考取,我估算过自己的综合成绩,恐怕希望不大呀!” 许世仁说:“你若说希望不大,那麻烦就大了。你不知道这里的关键。现在干哪行哪业都要凭文凭,讲技术,不然就是‘癞蛤蟆腿短——迈不出门坎’。就像眼前,即便你跟了我学过一些行医手段,甚至说你也能给病人把脉治疗,可若没考取学校深造,没拿学历和文凭,只怕医疗行政单位不给你发行医执照,你仍然无有资格行医啊!所以说当初我一味鼓励你报考医科大学,就为这个原因啊!” 许钱生忽叹道:“唉,老爸,您光知道念叨,也不打听如今高考有多难,有人比喻高考就像上战场,那残酷程度夸张地讲几乎是你死我活的。就说这次我报考医学院,可在本村就有多人报考了这个专业。愈是热门专业报考的人愈多,而录取是按比例的,这样若差一分,恐怕我就被人排挤下去了。” 许世仁说:“是呀,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人们说高考无情,无情也就在这儿。近期你可得多多打听考试信息,留意公榜结果,一旦出现不利情况,只怕还得采取办法补救。但依我想,虽说高考全国统一,公平c公正,可哪里又不刮不正之风?哪里又没有腐败之人?届时我们便是以钱开道,也要为你求取功名才好啊!这可又要谈到钱的好处。” 许钱生嘀咕道:“您不就是想说金钱万能吗?” “对,”许世仁肯定道,“就是这意思,人们都讲‘金钱社会’,腐蚀人的思想,可谁又少得了钱呢。人若没钱只怕寸步难行,而有了钱才好办事啊!正如你现在的处境,你面临高考大关,一旦此路不通,只怕还得用钱去买通。要知道现在人的身价c地位和前途,往往是可花钱买的,而等你买来了身价c地位和前途,转而你又可去挣钱了!” 许钱生一时没回话。对于父亲的这种说教,他怕不知听过多少回了。虽说其中不乏陈词滥调,可细听哪句又不现实c哪句又不切要害呢?所以他反而默认地点了点头。 11 忽然有一天,只见一位邮递员蹬着一辆28型绿色自行车,非常吃力地行驶在月池村一条主干道路上。 因为天气陡变,老天爷正酝酿着一场雷阵雨,故此先刮起了风。 邮递员一路上斗着风势走,显得非常吃力。好不容易来到月池村委会大门前,且不等在墙跟停稳车子,便忙不迭地从车后架绿色邮递包里,拿出大攥地包裹和信件往里面送。 原本传达室有个李师傅在岗,但那个李老头,老态龙钟地帮不上忙。邮递员只好独自怀抱着许多信件,急冲冲地赶往里面。偏遇此时,一股旋风突袭,使他慌了一下神。他似乎感觉手中吹掉了什么,可待回头寻觅,竟不见有东西在飘,故此也是将信将疑。 倒是忽然间瞧见两个光着膀子c穿着短裤叉c腰系鱼篓c手中各执一副擒鱼网的小青年打此匆匆经过。大概都是因为惧怕暴风雨来临吧,邮递员并没太在意他们,只是赶紧将怀里满抱的邮件送进了传达室;而那两个小青年仍是一路奔跑,逃得飞快一会儿只见大街小巷里的行人都在自顾奔逃,而酝酿已久的暴风骤雨也才“噼里啪啦”地下起来 却说那两个小青年,其实是一对小兄弟,分别叫长犬和细犬。他们逃了一阵,可来不及回家,正逢着那阵雨倾盆而下,险点儿淋成了一对“落汤鸡”。 为了躲风避雨,长犬带头钻到一幢高楼大户的屋檐下,细犬自然也跟着钻进来。因为他们出门时所穿的衣服不多,突遇变天,这样两人便蜷缩在一起打哆嗦。 忽然,长犬意外发现擒鱼网中竟有一封牛皮纸信件,不由捡到手上瞧起来。 “喂,这是什么东西?莫非这回我没能擒到鱼,倒擒到一封信。”长犬说。 细犬却也凑上脸瞧瞧说:“哎,你我可都是少读书的人,斗大字不识几个,又管它信不信?这种东西于我们就像卫生纸一样,只可拿去擦屁股。” “哎呀,你莫是吃饱了撑的,连说话都‘拉稀’,带臭味!可我的想法就和你不一样。” “那你想怎么样?” 长犬开始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继而说:“我可想拆开信封瞧一瞧里面装什么?或者有些钞票装在里面多好啊!” 长犬说完不由得拈量信件的份量,并撕了角,用一只眼睛窥探里面。偏是这时,忽从大楼里走出一个小伙,伸手拍他的后脑,继儿将信也夺过去。他竟是许钱生。 原本长犬c细犬躲雨的地方,正是许家大楼,也即“许氏诊所”楼下,头顶上还悬挂着十字招牌呢。 “喂,你手里拿的啥玩意?快给我看看。”许钱生不容分说便将信夺了过去。 长犬还要些焦急,想往回夺。这时许钱生又笑道:“嘿嘿,刚听你们言谈,还希望里面夹钞票,甚至还拿眼睛往里瞄,你不觉得天真吗?两个小屁孩,大概没读过书吧,怎么没有一点文化素质?殊不知这是信笺,而寄信是不可以夹寄钱币的,岂妄想里面有钞票?——哎,别妄想啦!倒是这封信笺从哪里弄来的?莫非是捡来的?哼哼,既然是捡来的,那见者有份,自然得给我瞧瞧。” 他分明有点以大欺小,强势地将信笺夺在手里。而长犬见东西都归他了,还争什么,不由地说:“既然里面没夹钱,那我还要它干嘛,你想要便给你瞧去吧。” 继说那封信,其实因淋到雨水有些透湿,而许钱生操在手上,先还伸长胳膊掸了掸滚落的水珠,然后才拿回眼前观瞻。然而恰是他那么注目,才不由得又傻愣了—— 那么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李代桃僵 摘要 12 事情或可重提高考。原来许钱生从长犬手上夺过的信件,发现寄件人落款竟是几个大红铅印字:南大医学院!这让他心头顿时绷紧了一根弦。关于“南大医学院”,光这名称就让他魂牵梦绕千百回,如今一见,那滋味真不一样。可待仔细瞧,却又愣住了。 原本寄件人是南大医学院,而收件人赫然醒目地冒出一个名字,却是徐更生!——徐更生,这可不是他许钱生啊!为此他瞠目结舌,许久都转不过神来。 其实对于这种结果,他也并非完全没有预想。时下正值高考“公榜”的日子,可他受父亲催促,曾去打听过成绩,得知自己的综合总分离本科录取线竟差那么几分。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仅仅几分之差,便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让他既气恼,又不服气,他原还和父亲商量,准备托人去查卷,怀疑是不是阅卷老师缺心眼给少批了分,如果能查出漏分就好了。那时他也听闻高考录取分数线有往下降的先例,这也是他踮脚盼望的。总之他就想在自己身上出现奇迹。可有这种奇迹出现吗? 且莫说,事情总怕人计较,“虔心”或能感动上天。偏偏眼前一件意外就让他撞上了—— 这不他正拿到一封来自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吗?但又可惜被录取人不是自己,而是徐更生。 “徐更生,怎么会是他?”原本许钱生认为徐更生也会落榜的。故此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反复看了一遍信封。然而确信无疑,这的确是寄给徐更生的一封信件。那信封邮戳表明它还是一封挂号信呢。 虽说是挂号信,却怎么会遗失被人捡到,许钱生却不问原委。此刻他正烦闷地看着信封上的收件人,心里早已不平衡,甚至头颅都在发热c膨胀。他嫉妒这个徐更生,不相信他会如此幸运,同时又为自己感到悲哀和酸楚,于是一时激动,眼眶都有几分湿润了。 他忽儿背转身去,似乎是怕身旁的长犬和细犬会看出他的困窘和羞赧,同时他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他打算拆开信封瞧详细。 却说许钱生为人,光对别人谈素质,可明知别人的信件是不可以拆开看的,他却没有了道德观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撕开信封,掏出信笺,一边心犯狐疑,一边想探究竟。他开始默默地读着来信,渐渐地脸上的表情也由红转白,最后都变得僵硬了。 本来对于信函内容,他未拆开就能揣度到八九分,如今展开一看更是一目了然。这果然是一封由高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寄件人是南大医学院,而收件人铁定无疑:徐更生。 他不禁感叹:“哎,徐更生,真是他!可据了解,他当初不是有一科考砸了吗?可怎么仍能被录取呢?” 他忽顾忌身边有人,忙又噤声不语。随后平复了一下情绪,却将双目深邃地直视前方,仿佛要穿透雨中那层迷雾而看清一切。 他不禁想起这个徐更生来—— 许钱生和徐更生,俩人倒是多年学友,彼此情况都很熟悉。更生其貌不扬,身材适中,脑袋瓜并不特别灵敏,只是学习比较勤奋。他有一大爱好,喜欢舞文弄墨,搞些文学和绘画创作,因此学习多偏文科,却又有一门外语不行。他曾自曝第一志愿想报考华东师大中文系,立志将来成为作家呢。可他第一志愿没有实现,却怎么会被南大医学院录取了呢?原来现实情况是,他放弃了第一志愿,而是直接填报了南大医学院。 事出有因,更生原有个长期患病c受病痛折磨的母亲,每当听到母亲在病榻上呻吟,且犯愁付不起大小医院那昂贵的医药费时,心里便萌生自己想当医生的念头。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或逼上梁山吧,故此他在填报高考志愿时,竟违心地全档都填上医学院。他当时想法很天真,完全不顾自己的兴趣取向,其实自己是不是做医生那块料,他都没有想清楚。 只因一时冲动,他便填报了医学专业,这或许就能解释他为何会被南大医学院录取了。但这里还有个成绩问题。不是说此次更生出师不利,考英语时还出了状况吗?可其实即便那样,监考老师手下留情,仍没完全取消他的英语成绩,让他退场时该做的题目已做了,余下本就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影响并不大。倒是他独外语差一些,而其它几门功课相当扎实,颇有优势,总的成绩还算不错。这样说来他是不幸中万幸,仍然能够考上也不足为奇。只是别人没有料到,只怕他自己都不曾去想。 再说徐更生能考上,而许钱生又怎样呢此刻他正捧着别人的录取通知书踟蹰徘徊,心里可谓五味杂陈。他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平素好高骛远,空有理想,不务实际,最终耽误了学业。如今结果出来,可谓经纬分明,虽说是意料中的事,可换谁谁也又接受不了! 他忽儿想:这可真是憋气啊!要谈考医学院,在这方面谁也比不了自己的理由充分;他可打小就受父亲的手把手教育,听父亲灌输了不少医学知识,直到如今,父亲还一味地怂恿他非考进医科大学去深造呢。然而事与愿违,这真叫‘希望愈大c失望愈大’呀,偏偏他就没有考取。于是气得他又要骂老天爷不长眼睛,怎么让想考的人没考上,而不想考的人倒考上了呢,简直是阴差阳错啊! 于是他又觉得不甘心,乃至仍在诅咒老天爷不公道。然而,转念又想,虽说这老天爷偏心眼,可自己也没得罪它呀,或者这件事还会有转机。于是动起了歪脑筋。 “唉!”他不由得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这要怨还真怨自己不争气呀!不过,要说我不争气,而他(指更生)很侥幸吧,可命运之神也又给他开了个玩笑,让这份高校录取通知书,竟没有送到他手上,而是误打误撞地被我拿到,这也是天意!那么,既然是天意,我可也得好好把握c珍惜,好好利用利用啊!” 由此他打起了坏主意。他再次认真而谨慎地看了一眼那封信,末了,似乎不是兴奋,而是有着一种坏心情,眼珠子转一转,竟盯着天花板发了呆。 他忽而又想:“哎呀,这也真是‘造化’弄人。试想想,这个徐更生,不仅和我是同窗同乡,甚至同村,而且俩人名字谐音——徐更生!许钱生!在学校里有的同学咬不准音,还不知道他在呼唤谁呢。现在可好,正因为这俩名字谐音,那我就来个将错就错,大错特错,我这回可要让他错个彻底!” 他正有些感叹,忽而想旁边有人,便煞有介事地回身瞧了瞧。偏那时那对小兄弟见一阵大雨过去,趁雨儿停歇的空档,提起各自的擒鱼网,早已溜得没影没踪了 13 继说许钱生心事重重,手里攥着那封信仍在那儿发愣。偏是这时,屋内又走出一个人来。这人面部轮廓跟他十分相像,只是年纪长一个辈份。此人正是他的父亲许世仁。 老许是个医生,早年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和农村合作医疗政策,受过初级文化教育的他便应征当了一名村办卫生院医护人员,并由外调来的老医生教了点医术。后来受改革开放形势影响,公办医院被私有化,原来外调来的医生都回城走了,而他便第一个大胆承包了诊所。虽说他的医术还算个“半桶水”,可那时桃花和月池都属于农村,有他这样的医生也不错了。而且他是“独门独户”,一直阻拦和劝离别的医务人员来“搅局”,这样凡是病人不出远门求医,还都得依赖他。这样他也就发了财了,每日患者盈门,应接不暇。 如今他早已成为老医师了,而且挣钱盖了楼房,将楼房又开设诊所,继续发展和扩大化。然而他还不满足,他还想子承父志。 平时看许大夫都在诊所,身穿白大褂,胸前挂听诊器。他还有个职业习惯,瞧人爱贴到脸上去。这时因瞥见许钱生站在门口,神情异样,似在发怔,手里还拿着信纸,便问:“喂,钱儿,发生了啥事情?刚听你嘀咕的,什么南大医学院?什么通知书?莫非你高考有了新消息?“ 只听许钱生长叹一声:“唉呀,医学院倒是医学院,通知书也是通知书,但上面录取的对象不是叫许钱生,而是叫徐更生的啊!” 老许问:“许钱生?徐更生?这究竟是怎回事?这两个名字谐音,他便不是你?” 许钱生说:“他怎么会是我?徐更生,这个人原和我是同学,而且同乡同村,倒都是桃花月池村人。但如今他能考取了南大医学院而我却望尘莫及,望洋兴叹啊!” 老许脸上陡然变了颜色,惊讶地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叫徐更生的人考取了南大医学院,而你却名落孙山?——哎呀,这可不行!” 他的语气似很气愤,同时充满霸道。他心里想,自己本是医生,在月池村吃惯了“独食”,如今岂容得村里又出个学医的人?将来不是要跟自己争饭碗吗?说句不地道的话,他这个医生可是做得有些心胸狭窄,故而当听到有同村人考取了医学院,他是说什么都接受不了,第一反应就是排斥和阻止。 可许钱生颇显无奈地说:“我知道老爸的意思,你怕别人来行医学医,将来成为竞争对手,同时又希望我走你的老路,能守住这份家业。但事与愿违,这有什么办法呢?” “这事还真怨你不争气啊!”老许不由又责备道,同时禁不住叹息,“唉,为这事这阵子我可真没少操心!我早知道,你在校成绩一般,便担心你会落榜了怎么办?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毁了前程吗?不!我可得为你想办法,哪怕花多少钱能买得你去读大学也成啊!但可惜这高考竟是有钱也难买的呀!” “不,阿爸,万般都靠机缘,”许钱生忽然兴奋说,“诸事还有个转变!如果你真肯为我花钱,或许眼下就有一个天赐良机呢。” 这话可把老许说蒙了。他一时不明白他儿子胡芦里埋的什么药,故而很吃惊地睁眼望着他—— 老许惊愕问:“此话怎讲?你什么意思?” 于是许钱生也不含糊,便谈起了他的打算。原来,他了解徐更生其人,包括他的家庭状况和目前处境都熟悉。他是这样分析的—— 更生生长在桃花月池转湾村,其父是个赤足兽医,刚好与老许有相似又有不同。他同样也受当年政府合作医疗的号召,加入了乡镇集体兽医工作站。毕竟兽医和人医有区别,因此制度也有差异。后来当村办医院改制时,兽医站却还被以大集体名誉保留着,而当像许世仁这样的自开诊所都发财了,而一度以工薪存在的兽医站却又支撑不下去,最终宣告解体了。如今的徐老伯竟然失业下岗,回家务农。 正所谓“赤脚兽医”,原本徐老伯在单位就是半工半农,既一面行医就一面种地,如今下岗回家等于是重操旧业。只是家里田地不多,光靠它收入极其微薄。可偏是这样一个处境,却还又逢多事之秋。 家里原有一个长期患病的病人,即是更生的母亲。她早年因为丈夫属于“半劳力”(即户口在农村,却还要顾工作),便将多少重担都压在她肩上。她也是操劳过度,致使身染重病。如今为给她治病,求医问药,早使得入不敷出,几乎把家里的钱全部花光。以前更生上学就捉襟见肘,弄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而这还在次要,更主要是母亲不时发病,更生便多次携扶她来到许氏诊所看病,他那愁苦不堪和付不起医药费的窘态仍给人留下印象呢 更生家庭就是这种情况,而当许钱生摘要把这些讲给老许听时,不由问父亲:“您大概也会认识更生这个人吧?” 这话勾起了许世仁的记忆。 “哦,是他?”许世仁说,“这个人我记起来了。他时常地携扶他的母亲来看病,却时常地因付不起医药费而讨价还价。他家里原本一贫如洗,加上一个长年患病的病人,免不了还到处靠赊贷欠帐过日子。若让我找寻一个账本,翻出来分明还记着他母子曾欠我一笔医药费呢。那等下次他来,我可要叫他全部清偿了!” 许钱生灵机一动说:“喂,你还等他下次来,叫他清偿了,可他有钱偿还吗?不过,他没有钱偿还也未必是件坏事。刚好我倒想拿他这点来做文章呢。” 原来他打的歪主意也就在这里。他想徐更生家不是很穷吗?他穷得没米下锅,穷得没钱给母亲看病,更穷得没钱去读大学呀!而他既没钱去读大学,那这场高考让他考取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一个名额吗?与其白白浪费,倒不如逼他让“贤”。许钱生突发奇想,才想了个偷梁换柱,或者说偷桃换李的主意。 许钱生说:“我要逼他把名额让给我,或者说我想来个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老许问,“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说他读不起大学,没钱去交学费,而将由你取而代之。这行得通么?” 许钱生狠下决心说:“行不通也得行!我知道他这个人的软肋,他现在正面临两难抉择,一是要给母亲看病,一是自己还想读书。可据我所知,徐更生为人厚道,是个孝子,假如有一笔钱放在这里让他抉择,是给母亲治病?还是给自己读书?我想他肯定会选择前者。可他母亲那病简直是个‘无底洞’,所以我想他今生今世是再也读不起书c读不起大学的了。” 老许兴致来了,忙又问:“按你的意思莫非说他读不起大学,而你正可冒名顶替;而他因为是被逼无奈地放弃,所以你便占用他这个名额似乎还理所当然,能让他无话可说?但这事我仍怕以后会‘穿帮’,所谓纸包不住火,这事最终还怕真相败露啊!” 许钱生说:“其实便‘穿帮’c败露真相也无大碍。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原欠我们一笔医药费,而据估计,时隔不久他还会携同他母亲来我们许家诊所看病的。而等他来,你虚开药价,让他再次无力承受,使其旧欠未了,又添新债。而他救母心切,这时我们只管提条件,只怕让他下跪求我们都会呢!何况说我们也没有过高条件,不就是想借用一下他的名额和这份录取通知书吗?——嘿哼,不久将来,在南大医学院仍然会有一个叫徐更生的人在就读,但这个人的真实姓名却叫许钱生,依我说这两个姓名谐音多好!” “嘿哈哈,这个主意真不错!”老许顿时心花怒放,陪着他的儿子笑起来。 至于下一步怎么办?那就等看行动看结果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母亲悬望 摘要 14 话有凑巧!却说许氏父子正在那儿商量,内容都围绕一个人展开,可“说曹操,曹操到”,不知谁不经意地朝门外瞧了瞧,却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几乎让人始料未及—— 原来,就在他们偶尔一瞥,却见一条通往许氏诊所的水泥道上,正走来一个人。而这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徐更生! 仔细瞧他,一路上走得很匆忙,虽然刚下那阵大雨已然停歇,而毛毛细雨仍飘飘扬扬,淋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裳,而他只撩衣角抹一把脸,甩甩头上的水珠,便冲着许世仁悬挂了一块十字招牌的诊所赶过来。 当时诊所大门完全敞开,而他来到门前,也不迟疑,径直抬腿就往里面闯,刚好还与许氏父子弄了个面面相觑。 而说徐更生进入大楼诊所,顿觉浑身匮乏,竟倚靠在一堵墙上,气喘吁吁,悲情涌动地喊:“哎呀,许医生c许医生,不好啦,我母亲的病情愈来愈严重,眼见得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啦!” 老许先是莫名其妙,继而漫不经心地说:“我瞧你这人好象十万火急似地赶来,以为出了啥大事,却原来只是为了你母亲的病情。可你母亲那病不是经常会发着的吗?干吗这样大惊小怪嘛?” 更生焦急地说:“这回我母亲的病非同一般,症状明显严重。若像往日我母亲体衰多病,那样时不时地发着也不稀奇,但这回我真担心她有什么不测。许医生呀,我只求你快随我一同去救救她吧!” 许世仁说:“救救她?怎么救?莫非你想求我去出诊。可我出诊有出诊费,治疗有治疗费,这样算起来,恐怕收费不少啊!然而我翻旧账本,记得你和你那多病的母亲原欠我一笔医疗费还未付清呢。关于那笔旧帐,不知你有记性么?” 更生顿时面红耳赤说:“唉,许医生,我们欠你这笔医药费,我没忘记。这是上星期我携扶我母亲来治病,你给她打点滴,用了几瓶生理盐水,花去医药费总计几百元,当时我们倾尽家当c掏空腰包全付给你仍不够,尚欠下那一个帐尾未结清嘛。” 许世仁冷哼一声:“记得就好!可光记得,总也要有个了断。你可别嫌我多收了你的费用,现在物价上涨,医药费原就有那么贵哟!” 更生忙说:“嗯,医药费贵,这我知道,可也无可奈何。只是想起我欠你的,实也面上难堪。不过请你放心,等这一阵子过去,我一旦有了钱,马上便来结清帐。” 许世仁稍为缓和了一些态度,但仍然说:“这些旧欠还等你日后来归还吗?那么说这次请我去,是现金还是赊帐呢?” “老实说这次恐怕还得是赊帐。”更生是老实人,丝毫不说谎。同时心里愧疚,目光都抬不起来。可许医生却又扳起了面孔。 他说:“这怎么行?莫非说你又没有钱付我的帐啦!既然没有钱,却还又来请这不明摆着旧欠未了,又要添新债吗?这我可不肯答应。” “哎呀,许医生,”更生的样子十分焦虑而悲苦。他分明想求他,但停顿了一下,忽想自己的难处,如哽在喉,实在也不好说出来。 “哎呀,许医生,”他又重复喊了一遍,分明就是要求人,“我家里眼下的状况大概你也略知一二。父亲下岗,母亲长期患病得不到医治,同时我还面临着要辍学的尴尬境地,这不都因为缺钱吗?因为缺钱,老实说今后我读不读书c上不上大学都无所谓,而主要是救我母亲的性命要紧呀!我母亲的性命究竟不同,如今哪怕倾家荡产,问人借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还是希望能竭力救救她的啊!” 一直站在旁边许久没有说话的许钱生,这时像逮住了机会,终于开腔说:“喂,更生同学,这么说你是要省钱给你母亲看病,宁愿放弃去读大学的机会了,这么说在你读书和为母亲治病的问题上,你是宁愿作出自我牺牲的了?由此可见你真不是个自私的人。从某些方面讲,我对你的为人气节还真有些钦佩!” 更生说:“为人儿女,当尽孝道。现在母亲病危,我已是万念俱灰。我不读书就此辍学虽然事大,可恐怕事情再大,也抵不过做人的良心!要说我眼前是什么都可以放弃,唯不能放弃的就是人间这份亲情啊!许医生,唯求你快去救救我母亲的性命吧!” 更生情绪比较激动,说着说着眼泪已是夺眶而出。 可不料许世仁那做医生的样子,真是没病的人会被他急出病来。只见他仍慢条斯里地应酬道:“哎呀,我说了这种事不要着急嘛。你母亲那样子,也不是三回二回了,要急也急不来。凡事都得从长计议,慢慢考虑!” 可这时,门外偏又闯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这女孩便是邓丽萍。她一进门也不顾许氏父子在场,却直指更生的鼻子嚷起来:“哎呀,阿哥,让你来请医生,怎么老半天还不见有回讯你倒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眼瞧着耽误了时辰,阿妈的病情都快不行啦!” 这女孩显然是个急性子。也许不是她急,而是事情正让她心急火燎。她这一趟来,或许也不是在催徐更生,而实是在催促许医生呀。 当时更生好像整个人都懵了,哑了半晌才缓过一口气,继而才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哎呀,许许医生呀,刚才我妹妹的话你都听见了?在此我再一次恳求你,我母亲的病情怕是病入膏肓,唯求你无论如何去救救她呀!还有你,许钱生同学,请念在我们是多年的学友情份上,求你来帮忙劝一劝你父亲,请他背起医药箱,快随我们走一趟吧。” 许钱生见徐更生求他,其情着实可悯可怜,方才说:“哎,这事也真被我料中了。我知道徐更生为了母亲的病几乎可以下跪求人的,现在果不其然!老爸,姑念我这位同学家中的确困难,委实拿不出钱给他母亲治病。他刚才甚至讲到,他都宁愿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而去救他的母亲,你难道不为他的行为感动吗?——哎呀,就当这回是同情他,你倒随他们去出诊吧,仅此一回,他也能记住你我的恩德嘛!” 老许听了儿子这么说,方才大度地表示愿意去出诊。 随后他把诊所事务交待给许钱生,便打点行装,准备出发。他吩咐女孩子去背负一个医药箱,而让更生提了几大瓶预备打吊针的生理盐水。轮到他自己则“两袖清风”,什么也没拿。仨人终于出了诊所,才一起沿刚才那俩人的来路奔去。 15 一幢由泥砖石瓦加几根圆木柱子撑起的小房子,这便是徐更生的家。 矮屋三间,分东西厢房和堂屋。堂屋门前是一块场地,另辟了一间灶房。 因为房子狭小,加之徐更生和邓丽萍请来了许医生,这时候里面尤其显得拥挤不堪。 在东厢房里,一张病榻占居了大半个房间。而病榻上,正见一位白巾扎头c面黄肌瘦的中年妇人躺卧不起,并不住地在呻吟。而许医生刚到,要了把椅子坐下后,便开始给病人把手脉c量口温 同时他说:“哎,我请是被你们请来了。但有一句话先要申明,就是我虽然来的目的是治病救人,但谁知道你母亲龚氏得的是啥疑难杂症?既然那么长时间都没法治好,我这一时半刻的也只是给她把把血脉c量量体温。当然也会给她打针下药,可究竟能不能让她康复,却还要看她的‘造化’啊!” 更生说:“可怜的母亲,我们是没钱送她上大医院治疗了。但只要请得你许医生来,哪怕能减轻她一丝一毫的痛苦,延续她一时一刻的生命,也算尽了我们做儿女的一份心意吧。其实我也知道,我母亲得的病不好医治。” 许医生便不多说,继续他的工作。瞧他,一会儿给病人把手脉c量体温,一会儿还翻开病人的眼皮子,让病人吐出舌头来让他瞧。他真可谓做到了望闻问切,但却不用开处方,便叫徐更生就地取材支起一个木支架,将刚提来的几大瓶500l生理盐水逐个挂上去,再掸掸衣服拍拍手,总算给病人看完了一回病。 要说许医生这一趟也算辛苦了,最终还得离去。因嫌弃徐家的穷困和卫生,他甚至连一口茶水都没喝。 但他临走时还告诫徐家人要如何将余下的几瓶生理盐水给病人输下去。谁都知道这打点滴的工作是很漫长的。徐家人不能占用许医生太多的时间,故接下来的许多事务只好自己来承担。 那之后更生和丽萍便一直守护在病人旁边。更生时常站着,默不作声。而丽萍则坐上许医生曾坐过的那个篙椅,一边守望着悬在病人头顶的那个输液吊瓶,一边又望望摆在一张旧桌子上还有那同样容量的几大瓶生理盐水,显然也是未吭一声。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吹起了风,风吹花谢,落叶凋零。而当光阴似乎有了一个更替,显然这其间只见那位受病魔困扰的妇人还有过几次非常痛苦的挣扎,但最后好象都归于平静了 16 忽然一个傍晚,更生仍守在病榻边彷徨无措,而丽萍因为熬不住正想打个盹时,却见母亲在昏睡中竟长叹了一口气,睁开眼来。这一奇迹,不由得让在场的儿女们都有些兴奋不已。 可恰在此时,门外隐约传来一阵燃放鞭炮的声音。昏睡了太久的母亲忽似对声音感兴趣,竟想寻找它的出处。她扭转头来,也顾不得手腕上正在打吊针,竟挣扎着想坐起来。而丽萍赶忙帮她在背上垫上一块软棉絮垫子。 母亲正虚乏地问:“我我似乎听见哪儿燃放鞭炮?这这莫非是谁人家燃鞭炮报喜讯吧?” 丽萍说:“是哟。阿妈,听说村西许医生——即是那个经常来给您看病的许医生,他的儿子许钱生已考取医科大学啦。此刻他家里正喜气洋洋,燃鞭炮,摆宴席呢。” 母亲愕了一会,声音愈加颤抖得厉害:“许钱生许钱生,这名字听起来多么像是我们家的徐更生一样啊!——哎呀,许钱生c徐更生他俩该是同考的人吧?可是人家能考上,而我们家的更生呢?我们家的更生呢?” 她一度扭头想拿一双暗淡而绝望的目光询问正在一旁侍立的更生。而谁料更生面对病重的母亲无言以对,甚至都不敢直面母亲,反而只是苦不堪言地摇了摇头。 这下子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朝天上翻,继而大口地咯血,连着嘴角还溢出白色泡沫。显然此时她是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了 更生等人预感大事不妙,慌忙扶住母亲,大声疾呼:“哎呀,阿妈,阿妈,你究竟是怎么了?你究竟是怎么了啊?” 母亲痛苦地大概还想说什么,但是已经说不出来。就这样她还待了半晌,终于长息一口气,瞳孔逐渐放大,脑袋耷拉一边,不幸气绝身亡。 这时,更生等人见母亲病情恶化,惊惶失措之余,忙又去请许世仁大夫来。 而待许医生来后,他的习惯手法仍是给病人把脉c量温,但这次测得病人的体温超低地下降,而一摸心跳也已经停止了。 显然,至此病人已经变成了死人。许医生纵有回天医术,也已经不能把躺在他面前的人唤醒了。而况他并没有什么高明医术,余下来要做的工作倒是得帮死人把原扎在手腕上的吊针拔掉,同时还该把死人睁着的双目合上 许医生最后宣布说:“哎呀,我早说过,像她这种病,几乎是判了死刑的没得医。果不其然吧,不久前你们还见她打起精神,满以为她会好转,可其实那是回光返照,不久也就命归黄泉。——哎,也许黄泉路上,不去是福,去了也是福啊!你们只等着为她料理后事吧!” 噩耗传开,徐家顿时一片哀恸。更生是悲痛地搂住母亲的遗体不肯撒手,而丽萍也已哭成了泪人儿。 倒是一位邻居大娘闻到这不幸的消息,赶来想帮帮这两个过度悲哀的孩子,便吩咐说:“哎呀,孩子,人死不得复生。最要紧你们还得把这噩耗传出去,通知所有亲戚朋友,也好让他们都来送送这个可怜的女人啊!” 丽萍不由擦擦眼泪说:“嗯,这事现在连我阿爸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吩咐我们守着母亲的病榻,他却独自牵牛扛犁地到田野去了。这回儿待我去田埂上先把阿爸找回来。” 大娘说:“对哟。这个徐老庚也是,这种时候他还在田地里赶牛犁地,生怕荒了那几亩几分土地不成。他倒不知这一瞬间会出什么大事,恐怕连自己已成孤老头子了都不知觉呢。——唉,丽萍,你快去唤他回来,就说家里出大变故,还待他回来料理后事呢。你快去快回吧。” 于是丽萍抹着眼泪地离开了。 稍待一会儿,果然还见丽萍赶着一条大黄牛走前,后面跟来了一位弓背弯腰c扛着一把铁犁的老伯。这老伯年近花甲,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虽说他个子小,但腿足矫健,迈起步子还飞快。 可是,只待他赶过丽萍和黄牛,来到自家门前,屋里的动静早让他傻了眼。一忽而铁犁从他肩头滑下来都不知道,而一双腿足似乎注入了铅,竟沉重得迈也迈不动了。就这样他也不知自己是怎样挪进自家门坎的,直到见到了那个正毕挺躺在床上的病人已经没了气息,可怜这个苍暮老人,才不禁老泪纵横啊! 只听他好不悲怆地哭喊道:“哎呀,我的女人呵你究竟怎么啦?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你怎么也不等等我这个老朽,我们应该约好一同上路的啊!可是你不守信,怎么先走一步呢?” 后来徐家来了众多邻居和亲戚,他们同样感到悲哀,也禁不住悲悲切切地喊:“哎呀,更生妈,丽萍妈呀,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怎么就这样轻易地走了?你怎么舍得下这些左邻右舍c亲朋好友?尤其是你的老伴和孩子,还有你的家你都舍得别下吗?” 徐家上下顿时是一片哀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祸福鬼知 摘要 17 忽一通“噼里啪啦”鞭炮声,平常人听了会认为是喜事,但此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分明是在报丧啊! 敲锣打铍,喇叭哭丧。徐更生的母亲病逝,遗体已从房内搬进堂屋,一张冰凉浸骨的竹板床上直挺挺地躺着那一副骨瘦如柴且穿得破衣烂衫的躯体,让铁石心肠的人瞅着都会为之落泪不止啊! 而此刻,徐更生正疲惫地坐在一旁守尸护灵。可只要他瞅一眼母亲的遗容,那眼泪便像断线的珠儿潸潸而下! 一会儿他已是泣不成声,一会儿也强忍泪水,终将模糊泪眼从母亲遗体上移开,却注视着一盏点在尸身头边的煤油灯,而随着那油灯忽明忽暗地闪烁跳跃,不由得满脑子荤绕幻现的都是母亲活灵活现的身影—— 回忆。一个五更天,鸡在啼鸣,天色很暗,气候很冷。 在一间灶房里,面容憔悴的母亲强撑病体在灶头为更生做带去上学的菜。这多半是保质期长的咸卤菜,如腌萝卜干c腌大白菜,甚至是腌咸鱼等 母亲叹息说:“唉,我儿去学校念书又是一个星期,这菜弄少了不够你吃,弄多了也不行,怕你带去学校,吃久了会霉变。在此我可嘱咐你,若真发现这菜不堪时日长毛发霉了,你可千万要舍得弃掉,千万不要去吃啊!吃霉变的食物容易损害身体,而人最可宝贵的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更生只是唯唯诺诺。 墙头漏风只扑得一盏灯(煤油灯)忽明忽暗。更生默然垂手提起书包在等候着。母亲后来在盛装菜罐子。装罢,让更生一手都提了。 母子俩随后都没有言语,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更生毅然转身走出家门,而母亲是多么艰难地追向门口 夜茫茫,路漫漫,母亲还在倚门而望,直至黎明来临 回忆。这是一个阴霾天气。在徐家堂屋外,他的母亲龚氏和邓丽萍正在扬着禾草打谷子。 一会儿门前又转出徐老伯。他分明是从外面行医来。这是他的职业决定的,当时还没下岗,但离下岗也为期不远,所以仍有人请他。而那会儿他卸下肩挂背驼的一个棕色皮革的兽医药箱,马上又赤着双脚,卷起裤腿,似是要去下地干活呢。 他且绕打禾草脱谷子的母女转了一圈,随即牵出一条耕牛,并用肩膀去扛一把铁犁。不过,终因他年纪大了,即便把犁扛上肩,可那条老牛仍不好使唤,故使老人老牛在原地打磨蹭。 而这时,他实因负荷太重,心里又憋闷,才借着与牛兜圈子,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别人说了一番话。 他说:“唉,这世道真是变得大不一样啦,穷人和富人有区别。你瞧我这样累死累活一天干两头,也难以维持生计。可常听人讲,一个贪官贪一回就是百万千万,还有那些大腕明星,就在台上蹦跶一回或为商家做个虚假广告代言,出场费竟是天文数字,你说这社会有公道c能公平吗?还有一件奇事让你们闻所未闻,猜想我刚背医药箱从哪儿来?那是现任桃花镇胡大头书记的公子,一个叫胡菲的人,因豢养一条大狼狗,不慎误食了氰化物,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咽气时还非得叫我去救治。可我虽给它注射了大量阿托品,结果仍一命呜呼。本来一条狗死了也就罢了,可他财大气粗地说非要厚葬它,并吩咐人去为它买地建墓立碑,甚至扬言要组建治丧委员会,一场葬礼可办得比死了人还隆重呢。” 丽萍插话说:“阿爸,这种事都是你当场听到见到的吗?这真是稀罕事!” 徐老伯说:“有些事是亲眼所见,有些事还只管拿耳朵去听。” 母亲龚氏原是一副病态加愁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忧虑得很。她接茬说:“唉,耳朵长在你们胫上,所以听来的稀奇事多。只是我说,如今有钱人家死了一条狗都得好棺好墓地安葬它,可穷人家恐怕是人死了,还不知葬身何处呢。” 丽萍又问:“喂,阿爸,对了,既然那胡书记c胡公子的那么有钱,而你去给他家宠物犬看病,是不是能多拿些出诊费呀?” 徐老伯却气恨恨地说:“这事就别提了!豪门家养狼狗,本身就让人战战兢兢。我也是斗胆去为他们家服务。如果当时能把那狼犬治活了,或许也会多施舍点打发我,可由于最终没抢救过来,那胡菲大发雷霆,竟一脚把我的医药箱都踢飞了,反怪我医术不精,救治不力呢。就这样我哪敢去问他要医药费,反倒像负罪似的退走了。” 丽萍说:“这可真是欺侮人!那样岂不还赔了他了,依我说就不服气,还得问他要。” 这时龚氏又说话了。她说:“算了吧,你倒看与谁争强?历来社会都讲‘权势’二字,那种以强凌弱的事情还会少吗?我想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所以遇到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还是自求平安吧。——哎呀,我刚想多说几句话,却感到头晕得很,胸口也憋得慌咳咳,这是哪儿又飘来一股烟雾?” 却说龚氏咳嗽,除了自身虚弱,却原来天空飘来一团烟霾,直呛得她胸闷气短。她只好连连咳嗽不止,到最后更剧烈地咯出一口血痰。而这一现象似乎在徐家人眼里司空见惯。 徐老伯看在眼里并没安慰,反而说:“哎,早叮嘱你要少说话c静呼吸,你不见这该死的雾霾一阵一阵地随风飘来嘛,你得用湿毛巾捂隹鼻子。唉,想你这妇人那病也是被它坑害了。” 丽萍用手捂着鼻子问:“哎哟,这有风都驱不散的雾霾,遮天蔽日,讨厌死了。可也不知它的根源在哪呀” 徐老伯说:“论源头,它不就是从离我们几公里外的长陵水泥厂飘来的吗?这可又得提及那个贪官胡大头和他的儿子,是他父子勾结外商合伙创办了一家水泥厂,才弄得到处尘土飞扬,烟尘弥漫,那真是祸害一方啊!” 徐老伯边说边挣力使劲地扛稳了铁犁,牵住了耕牛,打算走呢,却又听龚氏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唉,我这捂住鼻子不呼吸哪又行啊?现在要怪真怪那些贪官,他们凭借自己手里有权利,想办啥就办啥。他只管个人图利益,才不管咱老百姓的死活呢。” 在她面前,原本一大堆的稻禾已打得所剩不多。而徐老伯见她说话,以为正常,才顾自牵牛扛犁走出院落,走向村口而哪料又一阵雾霾,又引起她剧烈咳喘。 突然,她实在支撑不住,被迫停止手中的活,反不觉气血倒流,大脑缺氧,顿时天旋地转,竟一屁股坐跌地上。 丽萍见状赶忙过去扶住母亲,口里呼喊不停:“哎呀,阿妈c阿妈,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你快醒醒呀——” 母亲闻听呼唤,倒也苏醒过来。只是神情已很恍惚,一边想挣扎着爬起来,一边还自言自语:“唉,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啦?刚只咳了几声,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抹黑,腿上软乏,结果就倒地上了。看来这回该是大限将至,劫数难逃吧!” 母亲是个勤劳c顽强的人,只见她挺立起来仍想寻活干。但毕竟已是风烛残年,病魔缠身,正如一盏被风吹得冥冥欲息的煤油灯,恐怕再也闪烁跳跃不了多长时间 18 时至今日,一场悲剧如期发生。天上已然下起潇潇淫雨,无休无止。风声c雨声,一并掩没人生哀鸣! 低檐矮瓦。一副黑漆棺柩沉重地压在两条长凳上。办丧事的悲哀真是让这个家庭苦不堪言,难以承受。 徐更生c邓丽萍各自倚门哭戚,檐下泪雨滴泣 出殡这天,雨似乎下小了,可天依然很阴霉。 徐家是个穷家,家徒四壁,而办丧事的场面更添惨淡和悲凉,由此一些亲戚实在看不下去,便东凑西借地帮弄了点钱来买棺椁c置寿衣 有位亲戚还帮请来了一位会做道场的法师。要说这法师道士可真有一套,凉尸三天,设灵堂祭坛,从给死人化妆,到将尸身装殓入棺,一切由他安排。他还鬼画桃符做了一个招魂幡,并感叹说,死者灵位上还缺一幅用黑边框住的遗像。 这时他问家属:“死者生前可有照片?” 众人说:“这个女人一生清苦节俭,平常连新衣服都没穿过,更莫谈照过相。” 可当人们都在惋惜c哀叹之时,不意更生却主动请樱说:“喂,这位法师和众乡亲,可能你们不知道,我可会画像啊!往日里只道母亲那副病容,不忍相看,竟疏于给她留下照片或画下一幅肖像。而今她已离世,趁此最后一面,便由我来给她好好画上一幅遗像,以作永久纪念啊!” 于是事不迟疑,大家便催促更生画像。而待他回书房拿出一套简易的绘画工具,并借用法师在用的毛笔和墨汁,照着母亲被化妆过的安祥样子,当即也就含泪含悲地描纂了一幅速写。 而那时免不了有人感叹更生的才华,同时却又感叹这妇人死得早,不然有这样的儿子,将来定会有福享啦。但法师是个冷酷的人,竟听他冷冰冰地说:“哼,享福c享福!——黄泉路上不去是福,阴曹地府去也是福啊!” 随着遗像画成,继被法师挂上祭坛。而法师当作众人的面,再度拿过墨笔,大手一挥,居然还将他的话拼成一幅挽联:黄泉路上不去是福,阴曹地府去也是福!并题横幅:福祸鬼知! 打从尸身装殓入棺,由法师引领徐家大小族人团棺祭奠,然后安排守灵守夜,直至天明出嫔。刚好这时雨又小了,将棺椁抬出门外,再让大伙儿面棺跪拜死者,作最后诀别。终于一声吆喝,由八条汉子——即民俗中的所谓“八仙”,齐心齐力,扛起灵柩迈步向前 一路上仍由法师举幡招魂,又安排摆路祭,迢迢路远,时走时歇。直至出了村口,再不能停歇,一直沿着一条田间公路,朝着一座荒山丘陵迈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鬼冥堂多 摘要 19 渐渐地当这支送葬队伍靠近一座荒山丘陵,忽然出人意料地碰见一件咄咄怪事。 原本荒凉幽寂的山丘,这时却冒出一伙人影,因为天气晦暗,加之山中雾大,那人影颇像是鬼影魑魅,时隐时现 只待人们走近细看,才知道这里原本来了一批建筑工人,他们正在砌一堵围墙。而围墙内圈住一大片沙洲丘陵,其中有一个地方,居然就有传闻中胡菲其人为一条死狼狗立起的坟茔和石碑。石碑上且有铭文:人分贵贱,犬享尊荣。 对于这幅碑文,不由激起人们一腔义愤。有人说:“太不像话了!人和犬怎么能比较?这分明是以犬讽人嘛!这种碑帖应该推倒它,铲除它。” 可又有人说:“谁敢?分明是狗仗人势,狗主人没有势力,它也不会在这儿占一块地修墓立碑。” 这话一语中的。现在问题倒不是一座犬茔,两句碑文,而是人在作祟。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这里就不谈犬,而是有些人似乎生下来就命好命歹,要不承认都不行。就像为这条狗厚葬并立碑的人吧,他叫胡菲,原是“官二代”,养尊处优,倚权仗势。可别说他为一条爱犬之死哭天抹泪,甚至大动干火,最后为它墓葬,其实他借葬一条狗却把整个一座沙丘霸占了。 对他来讲霸占这块荒丘可有目的,他还扬言要开发这里,所以眼下吩咐一批工人在砌那堵围墙,而他还亲自开车停在现场,并带领几个“喽啰”,正沿着丘陵山坳到处去观摩地形呢。 再说那堵围墙,显然也没砌多久,可进度很快,有两段正像八字腿分开延伸,中间留一个门户,两旁竖立两个石礅,同时便由几个泥工利用支架c轱辘和绳索等工具,吊起一块巨石作为横梁搭在石墩上。而横梁和石礅上更有华文新魏体雕刻的楹联,上书:“阎王判官掌管福俦,黑白无常不让消受!”横批“鬼冥[名]堂多!” 这种事可把刚扶柩扛棺来的大伙儿弄懵了。正当众人大惑不解c迟滞不前时,忽听一个工程负责人已在大声吆喝送葬队伍不要越过门礅,就地停下来。 那位包工头嚷:“喂,别过来,别过来,这里正在施工呢。你们瞧这石雕碑刻,该知道这里在干什么。如今这块丘地可是被人买断承包了。承包人要建一座大型陵园公墓,从今往后,若是谁家里老了人,而想到这儿来下葬掩埋,只怕得向承包人缴交安葬费和管理费啊!” 送葬队伍中有人反驳:“此处不是见狗死了,都有一块地儿建墓立碑吗?怎么人死了反不能安葬在这里?” 包工头说:“现在的人未必就能和狗比?这条狗可是有钱人家的狗。当然,狗也有贱种,人也分富贵。人只要有了钱,只要缴得上费用,同样可以和这条狗一般进入陵园公墓安葬嘛!” 那人气得痛斥:“你讲这话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侮辱人格嘛!” 可包工头还委屈呢。他说:“话粗理不粗,我讲的也是事实呀!” 这时更生从人流中走出来,沙哑着嗓子问:“那些人和狗的话题就不必争论了,倒是我想请问,既如你所讲,如今要入陵园安葬亡灵,非得缴纳费用,那么该缴纳多少费用c哪些费用呢?” 包工头说:“这可就多了去,我数都数不过来。不过有一条就像当年林冲上梁山,先要交‘投名状’。‘投名状’也即入园门票费,其后选址另要分级别定差价,再是安葬后仍须长期保管护理,如栽花种草c森林绿化c风水占卦等等,总之名目繁多,都是要收取费用的。” 这时“八仙”中有一位曹某(别人送他雅号曹国舅),早嫌扛棺椁累坏了,便带头放下肩上的抬杠,第一个憋气地冲过围墙怒吼道:“哼,真是‘半道上杀出程咬金’,要想打此过,还非得留下买路钱!可依我说,我们就不吃这一套,等大家稍事歇一歇,然后照样将棺椁抬进去,就地将死者掩埋了,看他又能奈我何?” 这时大伙儿都在想,曹某的话很在理,死者必然要入土为安,让僵在这儿总不是事。于是群情激愤,众人嚷嚷起来。 见这势头,这可吓坏了包工头。他怕拦不住,忙又说:“喂,各位乡亲,这事原不归我们管。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差。不过,你们真要扛过来,可稍等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霸占这块土地的主儿胡菲,他刚好来到现场。瞧那儿不是停着他们开来的几辆轿车吗?他已带来一大帮子人,先还在此指手划足,继而转过山丘,跑到那一带察看地形去了呢。现在且等我去唤他来,这里的事情倒是看他怎么同你们交涉吧。” 包工头说着旋即转身,拔腿跑向山坡另一边。而让那些送葬队伍中的人,权且憋屈无奈地等待着 20 继说包工头去传话后,功夫不大,果见一帮人就冲这边赶过来。而领头的一位,正是胡菲。 胡菲此人,绰号“胡公子”,原是个纨绔子弟。此人长一副驴下巴,脸颊狭长,眼睛不大,嘴巴较阔,头发理成一绺一绺,还扎个马尾辫。手拿大哥大,胳膊上有刺青,青面獠牙的,而浑身穿戴都是高档奢侈品,既奇特又怪异。如胫脖上佩戴金项链,耳朵上挂金耳环,连鼻孔上还穿金钩呢。这时他带领一帮人赶到近前,脾气很大,一声吆喝,且使得垂沫横飞。 胡菲嚷道:“喂喂,不许乱来!这是谁在捣乱,难道不知道这里新订了规矩吗?先瞧瞧这几个字,‘鬼冥[名]堂多’,——阎王判官掌管福俦,黑白无常不让消受!正所谓阎罗都怕见上帝,小鬼还不都得去!看谁敢在这儿胡闹?难道都想见鬼去!” 众人似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可他继又说:“现在我庄重宣布,如今这儿正在建造一座大型陵园公墓,即‘鬼冥[名]堂多’,这便是陵园的招牌。从即日起,凡是谁家里老人死人了,而想入陵园安葬,须先预交一万元收管费,否则别想迈进这门坎。” 大伙儿听了无不咂舌说:“动辄开口收费一万元,且是入园门票,这可真是‘鬼名堂’多哟!” 当时更生手捧灵牌跟法师走在一起,法师好像是专管阴间鬼,却不问阳间事,他退缩一旁,这事便由更生来交涉。 更生面对胡菲,个头似就矮他一截,可想厉声质问他,却因这两天哭丧嗓子发炎,声音嘶哑,便竭斯底里地喊出来也显得很没底气。 只听他用沙哑的嗓门问:“你们还要不要讲道理?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规矩?这块地方原本是村里的一块荒洲,以前正是埋人的地方。而有你这种人,如今霸着这块地方,竟将一条死狗葬在这里,反不让来葬人了?” 胡菲说:“我也不是说这里不让葬人。只是如今整座山丘被我买断承包,再想葬人可得交钱缴费呀。” 更生忽而想,就在前天他冒雨陪法师曾来过这儿选坟地,可也没听谁说这里要交钱缴费的?于是又请问胡菲。 更生说:“你可真是霸道,说繳费就缴费吗?可前天我来这里看过,怎么也不见有此规矩。当时好像都不见有谁出来阻拦!” 可胡菲得意地说:“前天的事到昨天就不一样了,而况今天。” 他反问更生:“试问前天你来这儿选坟地,是不是见这儿已经堆放着许多砖石和沙土?那时原就预备着要砌起这道围墙的,只因天气原因,当时搁浅着没开工。如今雨在变小,又逢着你家里正办丧事,事不迟疑,我才强令泥水匠们赶紧给我开工砌起来。现在谁都瞧见了,工程已开工,围墙砌出来,石墩坚起来,横梁架起来,眼看由我一手包揽承建的这座大型陵园公墓已经初具雏形了。既如此,从即日起,我便宣布这里开始挂牌营业啦。——哎,说句不恭维的话,也许前天甚或昨天你同法师来这里,而假如不是看墓地,倒是直接来埋人,那所谓占到即得到,可能这一万元入门收管费倒可能减免了呢。但而今却是迟了,这里已宣布营业,从而谁家死人想安葬在陵园里的话,非得就是交钱。——哎,这怨还怨你那位亲人,是不是晚死了一天啊!” 这话真是气人,几乎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这还像是人话吗?”终于更生平复了一下心情,强抑怒火和悲伤,继续质问道,“喂,我再问你,你们凭啥说这儿被你们承包了?你们不会是凭空霸占,公然在这里乱收费吧?” 胡菲示意他身边一个戴眼镜的人出来替他说话。 只见那个“小四眼”竟轻蔑地笑了笑,说:“嘿,凭啥?凭我们可是有依据的。我们办了土地所有权证和经营许可证,现在营业执照也办下来了,新办下来的。你瞧,这蓝红二色的本儿都在这儿,上面的法人代表正是眼前的胡菲公子,所以说这儿已归我们承包,并且是挂牌营业。如果再问为何要收费?显然是时代不同啦!所谓‘寸土寸金’,每一寸土地都要有价值。我们这也是顺应形势搞开发利用。原先这里确实是一块荒洲,埋在这里也都是些荒坟野鬼,可如今经我们公司创意开发,投资经营,务必将它改建成一座最具现代化的陵园公墓,这里也就成了风水宝地。不出多久,预计一些有钱的人家若办丧葬,一定会争着出高价钱购买这有级别的墓穴呢。岂像你家里穷,出不起钱,却抬了棺椁往这儿赶,也想沾了这儿的风水,真是痴心妄想啊!——喂,还须我们更多解释吗?” 送葬队伍中有一位亲戚不禁感慨道:“这真是朗朗乾坤,却遇到黑白无常。常日里我们穷人只愁活艰难,可岂料临死也躲不了一个‘难’字呀!当一个人若愁活不成还能说‘那就大不了一死’,可当一个人到死时却因为买不起棺椁,买不起墓地,最终没处葬尸,可难道她还能说‘退回去’吗?” “她(指棺材里的死人)要能说话那真是活鬼现形了。”又听一位亲戚接茬说,“人死了退是退不回去,可总得寻地方将她安葬。原说这山丘上固然风水好,自古以来也是埋人的首选地,但而今既然被人强占,他硬是不许我们将死人葬这儿,我们能不换过地址吗?但依我看,有一个地方仍可以葬这位女人的,那就是赣堤足下。那里不曾也是个埋人所在吗,我想那里暂时还不会收安葬费c管理费吧。” 因为这个亲戚的提议,大家才都别转脸去望赣江大堤。它距这儿并不远,只须绕过山丘,再跨过几亩农田和沙洲地就能到达。当时更生也想,既然眼前这座山丘已经被胡菲霸占,可要同其争论,他们居然还亮出了承包经营这块土地的盖着政府印章的证件,也就是他们竟披着“合法”的外衣,这种时候谁还斗得过法?而谁又敢跟法抗衡呢?而况眼下考虑到自己重孝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道是“埋骨何须梓桑地,神州处处皆青山”,因此潜意识里倒想听从那位亲戚的劝说,正准备将丧葬队伍领向赣江堤足 可偏在此时,却见一个人冲了出来,他情绪激动,竟又跟胡菲等人吵嚷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人妖孽障 摘要 21 话说那个突然冲到胡菲面前的人,竟是徐老伯。他在众亲戚与更生商议打算引领送葬队伍改道而行时,竟然得到讯息,非常恼怒,忽从后面冲到前面来。 他先一把拨开更生,径直对着胡菲呵斥:“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这帮‘土匪’,平时横行霸道,别人惹不起你;可如今实在是欺到头上来了,逼得人不得不反呀!有句话说得好,‘好狗不挡道’,可眼前你是连死人的道都要挡,真是猪狗不如啊!”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胡菲。他不由血管青筋暴涨,暴眼环珠说:“你骂谁是猪狗?莫非你是来找茬的?” 徐老伯说:“究竟是谁找茬可得问天理?这里我倒还想问,你们这样大白天闹鬼似的阻着一支丧葬队伍,不让上山,是何道理?有王法吗?” 胡菲说:“你敢跟我讲王法?我且解释多少遍了,如今这块土地被我承包,所有权已属于我的,所以我不让你上山去殡葬,是我的权利!” 徐老伯说:“哼,可你别忘了,这权利是谁给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通过非法手段,贿赂村干部才拿下这块土地,等于是公为私用,强行霸占。如今筑起一道围墙,立块牌坊,建什么陵园公墓;可既然是建陵园公墓,为何又不让我们出殡葬人呢?” 胡菲说:“我再重申,我可没说这里不让你们来葬人,只是要葬人,须得向我缴纳一笔管理费嘛。” 徐老伯激愤说:“可我也说过,这原是公家的土地,你不过是把手伸得太长,巧取豪夺。你倒也问问自己,你现在管理的是什么?这可是死人的尸骨,是死人的坟墓。你们这样做,无异于‘在死人的口里掐饭食’,真是卑鄙透顶啊!” 胡菲可也忍耐有限,不由恼羞成怒,目露凶光,猛用手中的手提电话直戳老人的面额说:“念你年纪大,可别给脸不要脸,事情都给你解释几遍了。你这老东西,少罗嗦,要没钱交,请早点滚蛋,否则倒想找死!大概你这把年纪也活得不耐烦,居然敢跟我叫嚣,惹恼了我,让我挥挥手叫一帮人,还不收拾了你这把老骨头。哼,到那时,恐怕眼前这口现成的棺椁盛装的就不止是一个死人了。” 徐老伯也不示弱说:“你别吓唬我,以为我真怕你!倒是你说的不错,有现成的棺椁在这里,这回我索性跟你拚了性命,倒省得一副棺材!” 于是两人对恃起来。虽说胡菲凶狠,可毕竟送葬队伍也有一大群人,于是剑拔弩张。偏是这时,只见公路上开来一辆警车,从上面下来几个民警。其中一个秃顶穿制服c边走边摘大盖帽用手挠头皮的人,竟然是桃花镇派出所所长罗文平,外号“罗秃子”。而他一出面,竟然选边站队,帮着胡菲在呵叱徐老伯等人了。 罗秃子吓唬:“什么刁民在这里聚众闹事?统统地给我抓起来。” 他装腔作势地喊了一声,带着几个民警冲到了众人中间。偏是胡菲拿他当后援,更得势了,反一把抓住徐老伯的胸,往前猛力一推,使得老人踉跄后退。幸得身旁几位亲戚赶忙上前又把他扶住了。 胡菲说:“就是这老头,胡搅蛮缠!这块地是我承包了的,偏他还在这里跟我对峙!罗所长,你来得正好,可帮我铐了他。” 众亲戚挺身而出,齐声嚷:“喂,有话可得好好讲,你既不能打人,他也不能铐人!当着这么多人面,难道还容得你胡作非为?” 又有人嘀咕道:“原希望派出所来人会主持公道,却不料竟来一帮黑恶势力的帮凶和鹰犬!” 罗秃子听这话有些收敛,且见人多不好对付,忙又假意息事宁人。他仍护着胡菲说:“哎呀,我也不是非得要铐人。可你们听到了吗?这块土地是人家办了使用权证的,已经属于私属土地,如若你们再无理取闹,反是你们侵权。到时可就别怪我依法逮人了。” 这时徐老伯不服气,冲过来仍要寻胡菲撕斗。倒是亲戚们比较理智又把他劝住了。 徐老伯喊:“这孽障推了我一把,我可要跟他闹拼命啊!” 有位亲戚劝道:“哎,徐老伯,你怎么这样冲动加糊涂?眼前的死人还没入土,怎么总扯到‘拚命’二字?难道大家都不想活了?” 又有亲戚赶紧将徐老伯扯到一边,悄声说:“哎呀,老哥呀,我瞧你已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年青人逞什么能?你斗得过他们吗?而况,你看派出所所长都护着他,可见这个胡菲是有来历的,他后面的背景和靠山硬着呢。所以像我们这样的贫民老百姓,最好别惹他,惹他就是自讨苦吃啊!” 徐老伯心里憋屈,仍骂骂咧咧:“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背景?他原不过仗着父亲胡大头当镇书记,就狐假虎威,胡作非为罢了。而我更且知道,这小仔原不过是胡大头大老婆生c二老婆养的一个小仔,是个没有教养的孽种啊!” 徐老伯气愤之极,竟然口出脏话。可亲戚又劝道:“既然知道他没教养,干嘛还要招惹他呢?难道不知道,没有教养的人,最是蛮横不讲道理的。” 这话可有深意。所谓话里有话,是不是胡菲此人还真有什么料让他们掌握呢? 22 其实对于胡菲,很多人都不陌生,在桃花地区也算鼎鼎大名。只是他的出名不是什么光彩,而是劣迹斑斑。人们不谈他则已,若谈起来简直罄竹难书。 却说胡菲其人,原傍着是“官二代”身份,一向骄宠无比。其父胡大头历任桃花镇书记,原娶了一门马氏而生下胡菲。可胡大头好色成性,不久因与小姨子铜奸,倒把马氏活活气死。这样胡菲才便成了他大老婆生c二老婆养的儿子哟。 话说当初胡菲初生在襁褓中,他的生母马氏因产期“坐月子”便请来胞妹服侍。可谁知好色的胡大头见了漂亮的小姨子,竟当着马氏的面就敢越轨调戏c轻薄。而突然有一天,马氏病卧床榻,却闻得隔壁房里有动静。待强撑身子过门一瞧,竟见胡大头与小姨子在一张席梦思床上相拥而卧,颠鸾倒凤呢。当即马氏便被气晕倒地。随后马氏即被送入医院救治,然而也是既妒又恨,受伤最深,一段时间之后,居然没有好转,反而病情加重,不久香消玉殒,一命归天。而待接到医生开具的死亡通知单,这时胡大头才有些悔意,尤其那位小姨子,竟带孝扶棺哭泣了好一阵,对胞姐的死还是有些愧疚和懊悔的。但事过半年,胡大头仍经不住情色诱惑,而小姨子仍贪恋胡大头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最终披上了红盖头,反正式嫁给了胡大头做续房,时人戏称“马二奶”。 据说这位胡大头书记,不仅娶了小姨子,他原像电影《鹿鼎记》中的韦小宝,共有八大夫人。当初他大老婆马氏也就是嫉恨他生活作风腐败才被活活气死。马氏死后,马二奶因内心歉疚,又兼自己没有生育,便将胡菲视如已出,打算替胞姐将他抚育成人。不过她可不懂得教育,只是一味地怂恿c溺爱罢了。 据说这期间又发生许多离奇古怪的事。当年胡大头新娶小姨子,正是干柴烈火,有些龌龊行为,竟对少不更事的胡菲也不避嫌。但不久马二奶这碗”黄花菜”又要歇汤了,因为胡大头花心难改,又好上了别的女人,有的在外面开房,有的干脆还带回家里厮混。而有的女人厮混几回,便不把自己当外人,干脆就留在家里不走,企图与马二奶平分秋色。这可让马二奶妒火焚心呀!而刚好此时胡菲已长成懵懂少年,有时也青春萌动,于是马二奶为了报复那些女人,竟怂恿c鼓动胡菲去对她们动手动脚,恣行非礼,到最后还真把一些女人逼得狼狈不堪,只好远远逃遁一旁 试想胡菲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又受这样的女人教育,其品行还能好吗果然后来这小仔变得性格乖戾,放荡不拘,以至于违法犯罪,也无所忌惮。小从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大到简淫偷盗,杀人放火,竟然无所不作。再后来胡菲成年了,曾也想闯一番“事业”,便纠集一帮人结成团伙,成立公司。而他所谓的公司,因为不走正道,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竟与“黑社会”无异 对于这样一个劣迹斑斑c搞“黑社会”的人,显然很少有人敢去惹他,谁见了都是避之不及。可不料这回徐老伯偏去惹他,所以众亲戚是连拽带劝,只好叫他不要冲动,以免吃亏上当。 有的亲戚便这样劝导徐老伯说:“哎,眼前这个人(指胡菲)可是‘人妖孽障’,是个惹不起的人。” 而这时更生也很冷静。他听了亲戚们的陈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思虑再三,也不由沉稳地上前劝导父亲说:“哎呀,阿爸,我劝你遇事可得忍一忍啊!干嘛要跟这种人逞强斗狠呢,若斗起来务必两败俱伤,反使我们刚刚瞑目的亲人不得安息地下啊!——唉,这都怨我!母亲因我积劳成疾而死,而我偏不能给她选一块好地方安葬。但依我想,这里不准她入陵园公墓,而赣江堤足下的确也可以安葬母亲嘛!那里曾经也是一块坟墩凸现的旧墓地。” 徐老伯见大家都在妥协,不由顿足叹息说:“唉,真是‘钱短英雄气’啊!可是我的儿哟,照你这样没有骨气,遇事总是妥协退让,往后还如何在这个社会上安身立命嘛!” 更生说:“这个社会怎么啦?难道都像他们这样横行霸道c为非作歹吗?可我总以为社会自有公理在。也许社会有时会显露不公平,可敢于承受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孬种啊!倒是我自有做人的原则。对于这种流盲c恶棍c暴徒,虽也谓深恶痛绝,但同他们斗务必合情合理,还要依法。我们可要相信政府,依赖法律,而不能意气用事,逞一时之勇呀!” 这时又有亲戚感叹道:“对于坏人是该拿起法律的武器,只是有时法律也很脆弱,甚至不知道它在保护谁!就像眼前的罗秃子——” 亲戚压低嗓音,生怕被人听到。可其实他完全不必忌惮,现在谈司法和司法人,像罗秃子之流,恐怕还是小巫见大巫,真要罗列起来,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譬如最近有个恶徒,因小过节在大白天简杀少女,并残忍摔死一个三岁大的儿童,可竟因为杀人后往派出所跑,就有了自首情节,某省高院便判他死缓。这所谓“死缓”,也即等于免死啊!还有更离奇的案例,有个叫王书金的人,因简杀三名妇女理当判处死刑,可他却自供曾简杀第四名女性,这也算自首情节,弄不好也得给他减刑。为此人们觉得法律是不是欠缺公允?是不是出现了漏洞?当然还有许多案例。比如还有一类犯人就极其危险,在河南曝出某地有个老师,曾隐瞒精神病史,可一旦发作竟在校园里大开杀戒,造成多名小学生伤亡,可法院认定精神病杀人属于无意识犯罪,应该免于刑事起诉。由此上述众多恶徒,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法律往往拿他们没办法,这实在等于是纵恶行凶啊!而偏偏这些恶人往往又钻法律的空子,从而有恃无恐地变本加厉! 更生似乎对上述案例也有耳闻,但他仍激愤说:“不,公道自在人心,法律终归会保护善良的人们,而恶人c坏人即使猖獗一时,也不可得逞一世。但等办完母亲的丧事吧,我便去写一篇文章,用于揭批这些有违常理c有悖道义的事情!” 徐老伯听了却挖苦说:“什么?眼前正受他人的欺负得不到伸张,却等事后你去写文章,做那种‘纸上谈兵’的事儿,简直是自欺欺人啊!而况,你说你回去写文章,你能写什么文章?这里我可仍怀疑你的能力。你有这种能力吗?你要真有这种能力和本领,干嘛不早拿去考取大学呢?现在你连大学都考不上,还谈什么本领,除非是夸夸其谈!罢了罢了,算我不贬你。倒是眼前停着你母亲的这副棺椁灵柩,终须拿出一个安葬办法啊!——唉,当然,这事怨你也怨我,而今让你母亲死不安寝,说白了不仅你没本领没出息,倒是我这几十年也因为没挣到钱,在生没让她过好日子,而死后竟也寒碜地没钱给她买一块好地方安葬啊!” 由于徐老伯一席话说得悲悲切切,感染得许多人都在拭眼泪。这状况有些残忍。于是一些人急忙劝住徐老伯,又在同更生合计。最终大家决定将丧葬队伍移师赣江堤足,由此大队人马便又在田间公路上蠕动了。 23 待来到了赣江之滨,人们才发现这里倒颇具风景。大堤外是赣江洪水,波涛汹涌;大堤内是沙洲绿地,一派葱荣。而大堤本身婉延绵长,恰似一条卧龙蛰伏 村民们因有的在堤内开垦荒地,种植庄稼和蔬菜,致使这里嫩绿一片。然而仔细瞧附近,这里正毗邻一座荒废日久的东郭窑场。东郭窑场占地面积很宽阔,所以尽管那一带草丛茂密,可也掩盖不住它的颓废景象 这时候人们仅为丧葬而来,也无暇浏览山光水色,只是赶紧选择了一块空地,挖坑掘土,先将母亲的灵柩掩埋了事。 当一座新坟墩最终耸立起来的时候,徐更生却又在墓碑前跪下了。 他虔心祷告:“如果说真有什么风水宝地的话,我想这赣江之滨风更盛c水更足;当然而今能让母亲躺在这里,也唯求她能够安息!善良的母亲,原本为了家庭和儿女们的幸福,操劳过度,积劳成疾而终,而今她撒手人寰,难道不出息的儿女们还能让她死不安寝吗?这里权且将我所有的内疚和谴责,化作最后一声深深地祝福和祈祷!——啊!母亲,愿您抛弃了家庭和儿女们这个沉重的包袱,在黄泉路上乃至阴曹地府,才真正得到了解脱和安定!” 更生再一次泣不成声,作了最后诀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童养媳儿 [哎,‘童养媳’算什么关系?阿爸,我和丽萍完全就是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哎呀,这事要我怎么说呢?我且不跟你们谈论这么多!] 24 月池村,一个平淡无奇却是有些柳树掩荫的古老而美丽村庄。古朴之风尚存,可发展在改变着一切,这里的人们开始向“钱”看。从前僻静的小巷,如今竟有人在吆嚷叫卖;原先用于住人的居室,而今也多辟成可以经商的铺面 从毗邻村旁的赣江流域瞧岸上,村里村外到处开设着茶楼饭馆c洗浴发廊c卡啦歌厅乃至华联超市等等。新修的马路上人潮如涌,也不乏一些小摊小贩占道为市,这一切倒都迎合着发展趋势。 由于洪城大市场的开发,给这里带来了富裕。要数月池村里的楼房建筑已是参差不齐,然而瞧那村头巷尾,那些垂杨柳仍遮掩不住成大片的低檐矮瓦。月池村里的贫民窟,依稀都露暗影。 视线回到徐更生家,它便座落在贫民窟,也可叫作“棚户区”。此时丧事办完,亲戚们都散去,一切正恢复到原先的凄清状态。 在大门口,办丧事的凌乱场面还待收拾。此时徐老伯却感到疲惫不堪,不由坐憩在门坎边抽起烟来。 他叹道:“唉,真是命不由人!我家原是个穷家,不怕人笑话,可谓家徒四壁,偏又逢丧事,弄得连埋死人的钱都没有。死人是没有知觉的,草草地将她掩埋下去,也算有个完结;可我更愁这些活人还怎样重新安排过日子啊!” “难道活人还怕一瓢尿憋死!”正在收拾一对桌椅的丽萍接茬说,“阿爸,你莫发愁,总会有办法的。” 她说这话的同时不由拿眼睛瞟到同在清理场面的更生身上,见他一直默不作声,干脆又说:“喂,阿哥,我们会有办法,你说是吗?” 更生好像言不由衷地回答:“嗯,是。” “可是,我倒有个问题想问你。”丽萍趁机问,“就是这次高考的事情,怎么没听你谈谈情况?有一点我就不明白,干嘛像许医生的儿子许钱生都能考上大学,而你的成绩向来比他好,怎么反倒落榜了呢?” 更生低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近乎自言自语道:“这次高考我出了些状况,所以结果难以预料。再说高考成绩是一回事,是否被录取又是一回事,这与报考学校c填报志愿还有关系,中间尚有许多机缘巧合。” 确实,高考就是这样,有的分数高却因填报志愿不适当,同样会被淘汰的。而况此次高考更生误认为出了差错,老师会判他舞弊,取消他的成绩,所以早对自己没信心。同时换过一个角度想,就眼下家里的状况,母亲过世,家贫如洗,他本就担心被录取也没钱去读大学,倒是落榜了反死心塌地,免了许多烦恼啊!由此他便不作多想,也不做任何考虑了。 但丽萍替他忧虑说:“这么说你原对高考就失去信心,甚至是早就认命啦!可我倒担心你一个读书人,大学没考上,前途而渺茫。而你没有前途,连累我们这个家庭也就困难了。” 这时徐老伯稍显兴奋地说:“哎,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丽萍这孩子颇聪颖,瞻前顾后,知道困难的症结。其实问题就在更生身上,他要没出息,恐怕连累着这个家,尤其还连累着你啊!” “哎呀,干嘛他尤其连累着我?”丽萍不解问。 徐老伯说:“当然缘因你和他的关系。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干嘛姓邓,而不是姓徐呢?这里就要讲讲你的身世了。” 丽萍正也困惑呢,早听闻自己有不一样的身世,可终究不知详细。好在徐老伯也没打算瞒她,便又讲起下面的故事来。 25 却说徐老伯不紧不慢的一句话,突然把丽萍听得眼睛都睁大了,而同时更生也闻听生愕,都竖起耳朵聆听详情—— 且听徐老伯继而叹道:“唉,丽萍,或许你早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那么现在就来告诉你详细。刚讲到你姓邓而不姓徐,其实你原是一户邓姓人家抛弃的孩子啊!当年政府‘计划生育’抓得紧,像你这样被遗弃的女婴多得很。记得有一天晚上” 徐老伯开始绘声绘色地娓娓道来。那是十几年前的一天晚上,有一户邓姓人家,因媳妇待产,忙于照顾,却放任一条耕牛去误食庄稼地里的红花草而胀气,肚皮鼓得像大圆桶,便请徐老伯去医治。徐老伯不仅是兽医,惯用西药,尤其懂得一套针灸术,这对医治牛病特有效,待他忙活了整个晚上,果然还把牛救活了。可恰在这时,忽听一个婴儿的啼哭,这家媳妇倒生下一个女婴本来这也算喜讯吧,可谁料这家人反老大不痛快。 丈夫和公婆都说媳妇怀胎十月,原寄望生个男孩,却不料是个丫头片子。现在计划生育不准生多胎,有了她以后就怕抓去“上环”或“结扎”,不能再生小仔了。这家人重男轻女,故对于她的出生没有喜悦反而恨得要命,甚至将那条牛误食中毒生病,险点剐肉卖钱都怨到她身上,认为她的降生不吉利,由此正打算将她打个包袱扔掉或干脆塞进尿桶里溺死呢 也就在这家人愁眉苦脸地议论时,徐老伯忽站出来讲了一句话:“原本我倒很希望收养一个女孩的,因为我家正育有一个男孩,男孩而且体质虚弱,我正担心他长大讨不到媳妇呢。那么这个女婴,不如舍给我抱养,也好给他配个‘童养媳’吧。” 闻听这样的话,邓家人自认为再好不过,给她一条生路总比弄死强,这可少作一回孽呀,于是完全同意,两边一拍即合。后来女婴就这样抱回了徐家。说来也怪,当时徐家正有个两岁大的男孩,非常瘦小,好象营养不良。可他见母亲拿喂新抱养的女婴,方才触动食欲,反抢着又去吮母亲另一个,这样俩人倒都健康地长大成人 徐老伯接着说:“显然,这个男孩即是更生,女孩便是你丽萍。当时我趁着夜色把你抱回家抚养,原是预定配给更生做‘童养媳’的啊!” 丽萍自艾自叹道:“哎呀,原来我的身世竟有这么可怜啊!” “那时你是可怜,但现在也不可怜吧,毕竟已经长大成人了。” “我长大了?”丽萍正放下手中的活,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说,“可有些事情更让我迷惑,即是我跟更生哥的关系,我们原不是兄妹吗?” 徐老伯说:“怎么是兄妹?你是他的‘童养媳’!” 更生忽然涨红脸说:“哎,‘童养媳’算什么关系?阿爸,我和丽萍完全就是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哎呀,这事要我怎么说呢?我且不跟你们谈论这么多!” 他说着似乎又急又气,也想回避问题,故转身跨过堂屋,直冲一间厢房里走去。 这时丽萍却重复更生的话:“是呀,‘童养媳’算什么关系?没有结婚,不能算夫妻。而况将来的事情变化大着呢。” 她说完,也似有怨情,撇下徐老伯奔稍远的灶房那边走去。 短暂的寂静,大家一时都没了言语。而在灶房边一个牛棚里正系着一条耕牛,一声哞叫,忽将这里的寂静打破了。只见丽萍又从灶房里抱出一些禾草来让牛嚼 26 且说那条耕牛,在徐家可算个角色,不可或缺。 徐家在郊外原有一块自留地即包产田,农忙季节全家人会赶着那条耕牛在田地里忙活一阵。但郊区地方土地贫瘠欠收,土地又少,所以收入不多。另外地分两片,一片是水稻田,一片是沙洲地,水稻田可打谷子,而沙洲地常能种些瓜果蔬菜,所以一年下来,若值地里收获谷子时,除了缴公粮,剩下的还能糊口吧。而当地里种出瓜果蔬菜来,常常又因舍不得吃,便由丽萍提篮或担筐地拿到集市上去卖,以此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 这一天黎明,天刚濛濛亮,丽萍伸了个懒腰,便早早地起了床。当时她见东西厢房都一片漆黑和平静,以为别人还在睡觉呢。可待她草草洗刷完,担着一副簸箕赶往菜园,发现徐老伯已早早地拔了一垄地的菜在等她呢。可看那些菜青翠嫩绿c满含露水,极其新鲜,她也便装进簸箕兴高采烈地挑往集市上去卖了。 待她走后,天空才见放亮。尔后徐老伯又回了家,他本想再牵牛去犁地,却因铁犁头松脱不牢,只好坐在门坎边用木梢加固。而这功夫,旭日东升,大地一片晴明,阳光正照进徐家门前的院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见丽萍挑一担箕筐摇摇晃晃地又从外面归来。 徐老伯见状,抬头望望日光投影,便问:“丽萍呀,打从大清早你挑一担蔬菜出门,也就过了二三个时辰吧,眼前还是半晌午,便见你卖空箕筐回来了。我猜今儿的菜市行情不错吧?” 丽萍有些兴奋,又有一脸不屑,说:“阿爸,您只看表面现象。谁都知道我是急性子,总嫌挣钱还不够受累的。要说市场行情是不错,有蔬菜原不愁卖,满箩筐的新鲜蔬菜刚进市场便被人抢购一空,但就是价格便宜,等算总帐可也没卖到几个钱呀。” 徐老伯说:“不管卖多少钱,生意是细水长流,财富是聚少成多。想想我们家的日常收入与开支,要不是你每天不间断地担些蔬菜去卖,恐怕还应付不下来呢。当然,这也难为你了,地里垄头种菜的活离不了你,而种出来担去卖又非你不可,我想这中间你应该使唤更生去帮你嘛。” 丽萍忽问:“哎,对啦,阿爸,我更生哥呢?他怎么半晌午尚不见人影呢?” 徐老伯说:“谁能知道他在干什么?据我所知他好像一晚没睡,始终呆坐在房里,他这是要犯傻呀!” 丽萍说:“哦,他竟一夜未睡,我还以为他没睡起呢。哎呀,自从阿妈过世,丧事办完,怎么好像阿哥倒躲起来了,时常总见他在书房里不出来呢。” “他没出息反闯了祸,”徐老伯说,“母亲算是被他气死了;他自羞自惭,如今大概是躲在书房里闭门思过吧!” 丽萍说:“闭门思过?他可也没什么过错。母亲是病死的,也不怪他呀!倒是他没考上大学,如今的处境相当困难,甚至还不知将来如何打算呢?我倒想去瞧瞧他。” 她说完,放下担子,便从徐老伯身边跨过门坎,进入堂屋,继又朝着西厢房里走去。 从院落入门过堂屋,再进西厢房,即是更生的卧室,也是一间书房。 一个足见简陋和鄙屑的房间。蜘蛛网满布了四周围,角落里是大床,床边安置了一张旧桌子。此刻更生就身侧面坐在那张桌子边,正是何等地颓唐和惆怅啊! 当丽萍跨过门坎,进入书房,见到更生时,他仍是一副没有反应的样子,甚许不知道她进来。 可丽萍出于礼貌,先打招呼:“更生,阿哥——” 更生闻声慢慢回头。他望见丽萍,也冲她点点头。他问:“丽萍,有事吗?” 丽萍快言快语地说:“我没事,不过我来想知道你在干什么?我甚至想关心地问问你,你现在高考落榜了,仍坐在书房里,究竟有什么打算?” 更生有些感动,又有些忧伤。他说:“哎,眼下我还正愁干什么好呢?只是我的将来,又如何能让你们担忧和牵挂?” 丽萍说:“你的事情就是家里的事情,谁不为你牵挂和操心;而况,再乐观的人也知道忧虑,你现在没考取大学,将来想找工作和挣钱都困难啦!尤其像你一个落榜的读书人,‘农不农,秀不秀’,高不成,低不就,你会寸步难行的。你且说说,自己究竟如何打算吧?” 更生沉吟半晌,忽似下定一个决心说:“或许你说得对,我是个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虽功不成名不就,但我仍然有理想和抱负。我正决定走一条自学成才之路啊!” 自学成才之路!这于没读过书的丽萍来说,简直一窍不通。但是她说:“走自学成才之路?这于我似乎不太懂。不过我有个意见,这年头大家都在为钱奔忙,无论干啥都要能挣钱才行,否则,受穷的日子可不好过。” “受穷的日子?”更生不由得有点迷茫,仿佛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开宗明义 摘要 27 继说更生的自学成才之路,其实即是一条文学探索之路。他自小喜欢听寓言故事,上学后爱看白话小说,其中就包括四大古典名著,不过他真正崇拜的是中国现代文化旗手鲁迅先生,以至于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句名言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也许正是自小培养的性格以及受这些文化巨匠和书籍的影响,不知从何时始,他也爱上了文学,甚至也梦想当作家,并潜移默化地总想写一些东西。 然而理想很远大,现实却严酷。万事开头难,起先他遇到的问题就是创作源头和创作方向在哪里?也即作品应该反映谁和为谁服务的问题可得搞清楚。不过,好在有一条定律,作品来源于生活,大概个人的遭遇往往决定文章的思路,于是顺乎自然地将反映人们的现实生活状态以及代言群众的抱怨和诉求当作了作品的主旨要务,由此日常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大都成了笔下的素材。 只是这里务必涉及到一个歌颂与批评(主题)。显然歌颂是大流,是正统,但这类文章司空见惯,以至于见得多了而流于鄙俗,他也就不想去凑这份子;而恰恰批评又是冒“牛角尖”,是走冷门,是逆潮流而动,恐怕别人都不敢为,而他偏要逞能,这行得通吗?这对他无疑是个挑战和考验。 可能“初生牛犊不畏虎”吧,他当初甚至都没想过后果,只认为自己执意要做的事情,也就义无反顾,无怨无悔。他开始用笔杆子抨击社会上一些不公c不平之事;乃至见到社会阴暗面和一切糜腐秽气c藏污纳垢的地方,都必然进行无情的揭露和鞭笞。而这时有一件事,正是首当其冲。 他的首篇文章竟是揭露胡大头书记以权谋私,利用镇长之职,在桃花镇投股创办水泥厂,此举可是造成了相当范围的环境污染。他甚至将它与母亲的病情联系起来,认为水泥厂的雾霾就是造成母亲龚氏早逝的祸害。由此他在文章中开宗明义,满腔激愤,奋笔疾书。待完稿后又赶紧从旧杂志上抄到一个编辑部地址,满怀希望地将作品寄了出去。 可接下来的情况怎样呢起初他很天真,以为当天投稿不出几日报社就会有反馈或回复,故而心中忐忑还激动了好多天。可左等右等,并没有等到寄望中的消息,倒是水泥厂的雾霾仍在漫天飘舞,也没有因为他的文章而消散或叫停。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于是尝试着又写,写完又投。当然,在写此一篇文章以及等待结果的过程中,不觉又经历许多事,而有些事又会触动他的心灵,让他又有灵感,于是彼此呼应,前后串联,他将许多事情都合并起来想,往往透过一些表面现象,而又发现更深刻的问题。这样他的素材也丰富了,而文章也愈写愈长c愈写愈多了。只是没有料到,写归写了,可投出去仍像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报社那边始终是没有回音,这让他热情过头,不觉被浇了一盆凉水。他开始产生了疑惑,可也无可奈何。他原本是个执著的人,并不会因为受点挫折而放弃,由此一如既往,励志不渝,经过一段时期,在他那狭窄的书房里,竟也堆积起很厚的一叠文稿。而他仍契而不舍地静坐文案,或而思考问题,或而笔耕不止 他给自己的作品拟了一个大题目《见事论事》,副题:论当前社会多少人事有违常理甚至伤天害理!显然,他的文章最多反映的都是社会现实问题,有的甚至可说是负面问题 28 却说社会自改革开放,人们正欢呼新时代的到来,可总也觉得失去了什么。譬如前些年虽然物质生活匮乏,可风清气正,没有投机,没有贪腐,人心素洁,自得其乐。可如今,似乎一切不正之风都泛滥成灾,人性变得贪婪自私,互相失去了信任,尤其干群关系变得极其紧张。于是在这种大背影下,更生似乎就有得文章写了,有时甚至都顾不得去歌颂真善美,而连篇累牍地竟都是对假恶丑的鞭笞和揭批。由此他的笔锋变得犀利,而思想也陷于困顿和矛盾。 他正不知这个社会都发生了什么?可偏偏又一件事触动人的神经,让他克制不住,甚至激愤不已。这可还是一件发生在眼皮底下,可谓赤裸裸地损害到人们群众利益的事情,以至包括他自己就是直接受害人。这样他哪能保持沉默,简直是义愤填膺。 事情是这样的。却说在桃花月池村,由于邻近洪城大市场开发区,使得这里原有的土地陡然升值,变得异常珍贵。可当村民们正企盼通过这些祖辈留下来的土地改善生活时,殊不知有些人却在中饱私囊,徇私枉法。其中有一人即是村委会主任魏肥。 当初胡菲等人非法买下村里一座山丘用于营造陵园公墓,便是贿赂了魏肥村长。这里有段插叙,即是当那座陵园公墓竣工,魏肥等村干部还接受了胡菲的高规格邀请,亲赴陵园参加了庆祝典礼。可当魏肥胸佩嘉宾牌,兴高采烈,沿着陵园浏览一番时,忽生贪念说:“嘿嘿,这可真是个好地方,虽说是一座陵园,可也像进了大观园一样,青山环抱,绿水长流,环境极其优美!我想只要规划得好,何止是造墓窟,只怕便是搞房地产建住宅别墅群,都有人来入住啊!现在的人们虽不相信鬼神,却很迷信宝地,等我老魏哪一日赋闲退休,便想来山中造一幢别墅,过几年神仙的日子啊!”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笑。可陪同随行的胡菲听出弦外有音,猛悟商机来了,马上表示建完陵园,正想再搞房地产呢。不过,他转即又提出请求,说在陵园丘地周围,便是大片的农民耕地,如果要搞房地产开发,必然扩充疆域,所以届时又要从魏村长手里廉价购地哟。那魏肥怎么答复呢? 却见魏肥纵声大笑道:“嘿哈哈,我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你倒真有‘野心’,一双脚居然欲跨阴阳二界啊!不过年青人有能力c有闯劲我欣赏,也支持!再说你胡菲是何许人?胡大头书记的公子!单凭你父亲与我的交情,或者说是上下级关系,凡是你所提要求,我也没有推辞的道理啊!哈哈!” 当时他们把话也就谈到这里。但谁知后来事情又出了一些变故。大概胡菲也是太过自信,以为魏肥己满口答应了的事情,那就是铁板钉钉!可谁知“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 原来,关于那片农民的耕地,村民听说要租赁c出让搞房地产,起初是说啥不同意的。这样就造成民怨沸腾。而魏村长为了仍把土地出让,也为了安抚c欺骗群众,竟搭台唱了一出戏。 那么他们是怎样操作的呢?这也就是接上要讲的故事。 首先,他们利用高音喇叭和各种宣传,喊出了诱人的口号:“利用土地资源,快速将月池村建成小康村。”这的确有诱惑性,致使许多村民相信村委会卖地是合情合理的。而这时,在月池村凡是成年人都接到一份通知,说是村委会要将大家所关心的那块土地公开拍卖,且请大家勇跃参与。这可搞得冠冕堂皇。 然而人们却不知魏肥他们正在用计。他们起初是这样预想的。既然是村里土地租赁拍卖,设个先决条件就是请外地人“靠边站”,即凡是本村村民才享有优先竞买权。同时附加一个条件,就是有实力的人才可以竞买,因为参与者一旦中标就必须现场支付所有租金。这无疑就给绝大多数的村民出了难题。因为本村村民目前还不富裕,尤其也没几个懂房地产开发,如此一来,胡菲甚至魏肥都预估村民们会措手不及,知难而退,没有一个敢于竞标。而恰恰胡菲等人事先作好准备,筹措了一笔资金,并利用助手“小四眼”是本村村民身份,决定由他出面举牌,而暗中又有魏村长配合,必然万无一失。他们原计划以最低价甚至起拍价而一槌定音。 事情便又回到拍卖现场。当时他们还假模假样地弄了个“民主c公平”模式,即在群众聚集的竞标大会上,魏村长作为落槌人竟精力充备地侃侃而谈。他说:“现时国家政策主张地方政府利用土地资源,搞活经济,所以月池村搞土地公开租赁c出售也是合理合法。但关于这块土地,有人说它价值几千万,可光长嘴巴顶屁用,谁又出得起那几千万呢?所以价码多少姑且不论,且从最低标价开始,实行公开竞投。这样也就不要怨我贱卖了。现在我当众宣布,开始竞标,谁要举牌都行,但要求一点,凡竞投中标者必须当场付清现款才算数,这也叫现购现得,以落槌为准!否则乱了规矩,也即举了牌又拿不出钱,到时可得加倍惩罚。那么即行开始,先从一百万起拍。” 果然,在拍卖现场,村民们都成了看客。他们压根就没这个资金实力,即使来到现场也只是凑热闹,或者心里盘算等结果下来可算算自己一家几口人能有多少“分红”。于是大量群众还真没谁敢于举牌。但出乎意料的是,现场也未必就小四眼唱独角戏,突然冒出一个伍姓村民,谁知他举牌的劲头居然比谁都强烈。 “一百万。”这是小四眼举牌。 “一百五十万。”伍某就像半路杀出了程咬金。 “二百万。”小四眼又举牌。 “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五百万。” 小四眼惊呆了,不由又嗫嚅着报了个价:“六六百万。” “八百万。”伍某可步步紧逼,更带劲了。 且说伍某为什么这么大的声音和气概。原来他也是有备而来。他早先在村里算是个混混,可后来闯江湖浪迹天涯,因一个偶然机遇结识了一位福建老板。这位福建老板专搞房地产,多处都有建筑,曾认为伍某的莽撞蛮横正好可以看家护院,因此对他也比较重视。如今获悉月池村出卖土地,他便把伍某推上前台,自己只是站在幕后操纵。由于他资金雄厚,原就给伍某交了底牌,哪是无论多少钱非得拿下这块土地不可了。由此伍某豪气冲天,可也把小四眼逼红了眼,他抓耳挠腮地正在想办法。 幸亏小四眼还有伙伴在身旁。这时伙伴出主意说:“喂,这伍某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跟我们抢单。要不让我冲上去砸了他的牌,直接扇他两个嘴巴子,让他学乖点。” 小四眼却忙制止说:“这可不行,不可莽撞,大庭广众,且有保安维持秩序,最好还是收敛些。——喂,你快去请示一下胡菲公子,告诉他价码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算,我已准备弃权了!” 谁知小四眼话尤未完,忽见一个人从场边蹿了出来。他一扬手臂,口出脏话,大骂伍某说:“他妈的,你什么角色,难道是要跟我拚财力?那好吧,我出二千万!” 这人是谁呀?不用说,正是胡菲。由于他报的价太高,而且突然,一下子打乱了现场秩序。 小四眼却忙起身制止说:“喂,这可不算,他(指胡菲)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既没举牌,凭空口叫的不算数,而且他原本也不是本村人。算了,这回我权作个主,我宣布放弃了!” 这阵势看来是要让伍某以八百万成交了。而台上魏村长迟疑片刻,见小四眼猛拽胡菲,直使眼色,不知葫芦里装得什么药,只能落了槌。就这样,伍某可高兴了,而福建老板也兴高采烈。随后他交给伍某一张银行卡,让他上台去跟村委会把土地租赁合同书签了。当时在场还有相关的公证处的人员做了见证。 可这里又说小四眼为何要阻止胡菲竞标?胡菲正责备他呢。而听小四眼这样解释:“你不知道,你报了多少钱,那是要当场兑现的。可有公证处的人在场监督呢。” 胡菲骂道:“什么?你小仔跟了我这么久,莫非还担心我没有钱?二千万又算什么?你以为这点钱能难住我吗?” 小四眼忙又说:“我不是这意思,我知道你有经济实力,肯定不缺钱,甚至说这块土地也足可抵二千万。但为什么我要阻止出这个价,是因为成本价出得太高,以后开发利用的价值就少了。而让那小仔先以八百万中标,你以为那就是他的吗?等日后我们可以如此这般岂不闹得他鸡犬不宁,最终让他也开发不成,只好被迫退出。那他这中标价岂不还是帮我们投的吗?” 胡菲终于开心大笑:“我说呢,你小四眼竟敢替我作主?原来是早有谋划。哈哈,还是你这戴眼睛的人老谋深算,也不亏我一惯提携你!” 事已至此,似乎拍卖会该有个结场。可谁知那些原作为看客的村民又议论纷纷。他们开始忖度这土地卖得太不值价钱。 有村民便说,原本价值二千万的土地,怎么八百万就让人拍走了呢。现在算算这八百万,究竟平均每人每户能分得多少年终“红利”啊!至于“红利”或“分红”一说,也即这些村民被迫接受这块土地出让的事实,从此不用劳作,或能拿到那几百万元承租款除以全村人口万余,即每年人均八百元左右的福利了。 对此显然村民们多有抱怨,觉得这是贱卖,但似乎一切又都走了正规程序,合理合法,岂不让大家有冤无处诉,有状无处告吗?对此更生也是亲历者和受害者,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他提起了笔,他只是想通过自己手中的笔杆,将魏肥等人的行贿受贿,贪污腐化,以及官商勾搭,鱼肉百姓的事实公署于公。他深信,谁若做了罪恶,天知c地知,人也未必不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白面书生 摘要 29 话说更生一心在做文章,目的为了揭露和批判那些贪官污吏和奸商的沆瀣一气c无耻伎俩;以及想为平民百姓代言申诉,为那些受了蒙蔽的村民讨个说法。 可是,或许他又忘了,自己正位卑言微,对于他的申诉意见和抗辩文章,恐怕谁都不去理会。他曾亲身找过有关部门反映情况,可遭遇的结果要么是“踢皮球”不解决,要么干脆让他坐“冷板凳”等着;而他万般无奈,心想此路不通,或许还有别的路可走。他继又想到了新闻媒体,或许借助媒体去曝光,使那些有丑行的人先暴露在阳光下,能接受人们的审判也好了。 他正是这样想的,所以又将写好的文章投给报社。然而,报社什么反映?同样是让他吃“闭门羹”。有的报社自认“正统”,反愈是对他的文章噤若寒蝉,根本就不敢接稿。由于他反映的问题太过辛辣,有些刊物和编辑还怕因它背负政治责任呢,故此常常是收稿了也会置若罔闻,会扔进仓库或废纸娄,继而被某个内急的员工拿去上厕所,扔在了卫生间 可叹当初更生写作这样的文章,一般都激情澎湃c热血沸腾,压根儿没想到下场会如此不堪。什么“锦绣文章”,却原来一文不值c垃圾不如! 光阴荏苒。有一阵子,更生勉励自己,面对挫折,不要妥协,故此仍坐在书房,不停地写呀c画呀!他的文章和绘画内容除了对当前社会现实及方方面面的不公不平抒发不满情绪,加以鞭笞和批评,当然有恨也有爱!他原不否认社会的大趋势,那就是发展和繁荣。当前的社会突出强者,褒奖强者,当然也歌颂强者,但问题是还有很多弱势群体需要社会同情和关怀,需要有人为他们的疾苦诉求而呼吁。也许更生所作的努力,就想承载这一使命。尤其他本人也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自身的艰难处境就有待社会的怜悯和同情,试想他哪又能沉默得下去啊! 然而心愿是好的,现实却无情。忽一天他又有了新题材,正在伏案命笔,可渐渐地手中钢笔墨水用尽,急得他几乎划破了纸张仍写不出一个字来。显然那时他很有创作灵感,非得写下去不可,便找来旧笔头又写,但只写了几个字,最终怎么也写不出来了。 这时他便起身,懊恼地走出书房。他想像外面超市里一定有笔和墨,可临出门时一摸口袋,发现身无分文,不由又折转回来。他犯愁了,正急得在屋里屋外打团转 他忽见堂屋里徐老伯独自在忙活,只不见邓丽萍,不由问道:“阿爸,丽萍妹呢?她刚不是上街卖菜回来了吗?怎么又不见人影了呢?” 却说丽萍卖菜,她倒从不懈怠,往往是肩挑两筐箕蔬菜来到集市上,没有固定位置,随便拣地为摊。好在自家地里种的东西,咋看都嫩绿鲜活,价钱又适宜,所以也不愁卖。一会儿功夫便能将两簸箕菜卖空回家去。 但就在她回家的路上,必须途经一个叫潘金莲开的茶馆旁,这很招惹她的兴趣。于是每次卖完回来也不闲着,往往又去光顾茶馆,所以这次回家不久,早待不住,扔下箕筐,便溜了个影儿不见 现在她是否又去了茶馆姑且不论。倒是她因为卖菜,身上常会有些零碎钱,这样让更生想起她。更生此时正想问她讨钱买笔墨,然而丽萍没见着,却遭到徐老伯冷不丁地一声哼。 “你找她干嘛?我知道你转转悠悠地又想买什么,也才掂记她刚卖菜换取的几个零钱吧。——哼,你也真不像是一个男子汉,这都什么时候,还老发呆地坐在家里,坐在书房,怎不想办法出去挣钱呢?” 更生说:“原先家里有几亩水稻田还够大家忙一阵,现在可连这些田地都被村干部卖掉了,你不觉得气愤吗?除了气愤,实际上我们的生活,也被他们弄得一团糟,甚至过不下去了。为此我可正在写文章,要揭发他们的罪恶勾当和非法行径呢。” 徐老伯说:“写写写你就知道写,可写了有用吗?殊不知古人言,‘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不就是嘲讽那些文人吗?再说文人写文章也有忠奸,奸者阿谀奉承,四面玲珑;忠者揭人长短,到处碰壁,甚至引祸上身。试想古代多少文人墨客,就因为写文章被放逐或惹上牢狱之灾,而偏你还自不量力,非得去干这种得罪人又不讨好的事。我倒劝你应早死了这条心,绝了这条路吧!要相信这条路你是不会有多大出息的。” 更生无奈说:“哎呀,阿爸,我并不图它有什么大出息,但做人总得有良心,讲责任。我也是看不惯某些人的所作所为才会严词谴责。也许我写文章会得罪一些人,可不得罪某些人,怎么去改良社会风气,怎么能推动社会发展和进步?又怎么让老百姓享受应得利益而不受愚弄?或许我写文章的意义也全在这里。” 徐老伯气得直喊:“哼,好话你不听劝,大道理你又懂得比谁都多!还叫我怎么说你呢,你就等着撞了南墙才回头吧!” 更生颇为固执,这也是文人的风骨。他也不想同父亲争辨,但仍想买笔墨,故又问:“阿爸,你别生气,我自有分寸。你可知道丽萍妹这会儿在哪儿吗?” 徐老伯爱理不理地便说:“刚挑了一担菜上农贸市场去卖,估计身上卖得几个零碎钱,她便不得安分啊!想是途经潘金莲的茶馆时,闻听里面的喧嚣声,早禁不住也想进去赌一把。——唉,要说这女娃子啥都好,就是从小见钱心痒痒c手痒痒,爱跟别人赌一回。” 更生焦急说:“阿爸,你是说丽萍她会进了潘金莲的茶馆里?莫非她还染上了赌博习气么,这怎么行?我可非得去把她拉回来。” 徐老伯没理会。于是更生说完,转身奔出家门和院落,循着丽萍的踪迹找去了。 30 当更生走出家门,拐了一道弯,再进一条巷子,便听隐约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嚣声。而循着这声音找去,便来到了一家茶馆门前。 这是一家旧式茶馆。从外面看,一间偌大的铺面用了多块门板封死,唯留一扇小门供人进出,而且虚挂门帘。当更生掀门帘进入里面,却见这家茶馆其实设备极其简陋,唯桌子摆了不少,里面几乎没有专为来喝茶的人,更多地都是在赌博。 且说这时在一张桌子边,围赌的人特别多,正可谓里外三层,人垒人高。当更生来到外围,几乎看不见里面在干什么。但忽然一阵喧嚷过后,却见丽萍正从里面钻出来,手里扬着二张钞票,脸上且是笑嘻嘻的。 更生不由拦住说:“喂,丽萍,你在干什么?” 丽萍脸上的笑容稍有收敛,可对于更生的到场却未必很在意。她冷冷地反问:“哥,你怎么也到这儿来,干什么?” “现在是我问你在干什么?”更生板着脸说,“难道你在参与赌博?” 丽萍不以为然,反佯作笑道:“嘿,这回我还没开始赌呢,不过已有了收成。你瞧,这是我刚接到的20元‘吃红’。这钱来得多容易。” 更生说:“‘吃红’?这可不是好事情。容易的钱我们要不得。你现在跟我回去。” 丽萍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并没有赌。只是刚才里面一位大哥‘封赃’赢了钱,他高兴我给他喝彩,便给了我这20元。一下20元呀,这钱足够我整那一垄地卖那一担菜的呢,有啥要不得!” “我说要不得便要不得,你得听我说。”更生坚持已见。 丽萍可耐心有限,反而来了气,叫道:“我凭啥要听你说?” 她甚至还有潜台词没说出来。她心想:“像你这样一个终日不知道如何去弄钱的人,动辄还来教训我?有道是‘若听穷瞎话,家里便没米过夜’。” 于是她没答理他。 更生顿时怔住了,也气哑了。而这时一个半老徐娘刁着香烟走过来,冲更生上下打量一遍,不由阴阳怪气地说:“哎,常言道:‘在家干坐,不如出外消磨’,你瞧丽萍丫头,刚来到茶铺里就有了收入,她这是不赌都赢了钱;偏偏又来你个白面书生,还劝她走呢,也不想想这等美差若换个地方能碰得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开茶馆的潘金莲。当然“潘金莲”是外号,但叫习惯了反使人不知道她的真名。此人虽年过四十,可搽眉弄粉,风骚诱人。 丽萍便说:“所以我才不听他的话。” 潘金莲问:“哎唷,那那这个寒酸书生是谁嘛?莫非是你男朋友?” 丽萍刹时红了脸,赶忙说:“不,他是我哥。哎呀,哥,你瞧自己身上穿的两件旧衣服,衣领都有破洞,难怪别人会笑话咱寒酸。你还愣在这里干嘛?简直是丢我的脸。喂,你先回去,我玩一玩自然也会回去的。” 丽萍说完仍顾玩她的去了,丢下更生却在犯痴犯傻。他本是来拉丽萍回去的,可不想反被她赶了出来。 要说这场合他的确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自己瞧着自己,也真是一种丢脸啊!衣衫褴褛c身无分文此时他确有一种窘迫和羞愧,很在脸上挂不住。 他再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只好先退出了茶馆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茶馆赌徒 摘要 31 继说在潘金莲的茶馆里,一群人还在喧嚣豪赌。 更生走了,可丽萍仍留在那儿。再说那张最热闹聚满了人群的赌桌上,其实中间有一位特殊人物,他就是胡菲。胡菲财大气粗,凡是赌赢一把,瞧面前胡乱堆积的钞票,都会拿其中的零钞逗弄一些趴到他身上的眼馋嘴乖的女人玩。 丽萍仅是其中之一,她因得了二十元便逃。可开茶铺的潘金莲还没得惠呢,她生怕漏掉一次“红利”,赶紧又往他的身边挤。 潘嫂说:“哎哟,刚才胡公子‘封赃’,怎么发‘红利’也没我一份呢?” “你?潘嫂,嘿哈,怎么会少你的?你不就是要钱吗?可你离我近点c到我怀里来取呀!”胡菲戏谑说。他回头见是搽眉弄粉c颇有几分姿色的店婆子,知道她贪心不足,索性一把搂住她。而潘嫂虽涨红着脸,可也放胆说:“怀里就怀里,只要你给我钱,难道我还怕你吃了不成。” 于是胡菲得意了,反拧她的脸,调戏说:“嘿哟,看来钱真是好东西,有了钱女人情愿投怀送抱呢。瞧这位潘嫂,便像一只虱子,直钻到我的胳肘窝里痒痒啊!” 他一边说,一边想抽一张二十或五十元的钞票打发她。可潘嫂不放过,早从他面前抓取一张百元大钞便逃。可逃也逃不脱,反拧一把他粗壮的胳膊说:“哎哟,就你胡公子肉肥肌厚嘛。你把我比作虱子,我干脆噬你几滴血,让你知道点痛痒才好呢。” 她这一拧说痛不痛,其实都是嬉戏。于是胡菲又装疯卖傻,更不由张开胳膊,猛力地将她当胸抱住了。 而潘嫂羞怯地落入了他的怀抱,便缩着身子,“咯咯咯”地笑起来。这时,桌旁有一个专为赌客递茶送水的侏儒式的男人,绰号“武大郎”,刚好瞅着这一幕,故意哼了一声,才使潘嫂忍住笑又挣扎着往外逃。 然而胡菲见她拿了钱逃,仍想追着她玩,且叫住了武大郎,调侃道:“嘿,好你个‘武大’,哼哼什么,你单瞧你老婆跟我调情,却不见她拿我那么多钱跑了。你或许不怪她贪财,却怪我好色,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可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咳哼c咳哼!”武大郎故意又假咳两声,且憨笑说,“这些我都没看见,也不想看。俗话说‘不闻不问,才不欺心’!” “哎哟,你倒蛮能装蒜!”胡菲说一声,便又去追逐潘金莲。由此引得一直站旁边帮胡菲赌博的小四眼打趣说:“哎,武大郎娶了水性扬花的潘金莲,偏偏又遇上风流成性的西门庆,难免不弄出一点事情来。籍此我倒劝慰一些男人们注意了,就是娶媳妇别图太漂亮,俗话说‘漂亮的媳妇守不住’啊!” 他的话引得众人哄笑。可当时胡菲离席,让赌桌上也暂停。便有人催赌,让小四眼顶上去。这样胡菲倒腾出功夫,又可纠缠潘嫂胡闹了。但矮子机灵,为了解围,他却提着茶壶给胡菲冲了一杯茶水迎上来说:“哎呀,胡公子,你倒也消停消停,赌博赌累了吧,那么我泡了一杯好茶,倒请你喝茶哟。” 这使胡菲有点没办法,只好放过潘金莲而去接茶喝。但矮子的举止又引得旁人挖苦说:“哎呀,武大,你倒也是窝囊,胡菲调戏你老婆,你反去泡茶侍候他,瞧这世道都成啥样子了?即便当年看《金瓶梅》里卖炊饼的武大郎,也忍不住一口怒火,要叫兄弟‘反水’杀人复仇呀!” “喂,我可没有这个胆量,也没这样的兄弟帮我!”武大郎连连摆手摇头。 且说这个矮墩的男人,被取绰号“武大郎”或“武大”,其实都因他妻子姓潘,被人戏称“潘金莲”,而他又身材矮胖,故常被人取笑,取外号也就不稀奇。但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鸣冤。 这时他又叹道:“唉,我也就是这种命,被人欺侮惯了。有啥办法呢。这世道恶心的事多呢,俗话说‘眼不见为净’,睁一眼闭一只眼,不也过去吗?” 这时潘嫂赞成并鼓励丈夫说:“对,我们弱势,别求争一口气,而去惹祸上身。你们也不要唆教他去与强人争强,他也不是那块料c那个种。倒是就这样没棱没角c服软服输的,不也过一天是一天吗?倒是我最愁的是每天挣多少钱啊!” 谁知旁边有点文化的人,竟又笑话说:“依我瞧你潘嫂,虽然贪利,却性格泼辣,也不吃男人的亏。但武大郎是个男人,却有些性格皮软,可可用一个人做比喻,那就是鲁迅小说《阿q正传》里的‘阿q’,他就是这样软骨头而又自欺欺人c蒙昧无知还能自娱自乐,总图个精神上的愉快哟。” 武大郎听了没反驳,却也只好说:“你们一会儿取笑我是‘武大’,一会儿讥嘲我是‘阿q’,再一会儿便把我比作‘王八c乌龟’,我也都忍受了!” 这话可把胡菲逗乐了。他不由居高临下拍拍武大朗肩膀说:“哈哈,‘乌龟c王八’,这且差不多!其实你并不是个老实人,表面顺溜,爱说违心话,可根本原因就是怕老婆。或许这年头怕老婆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有时候男人靠吃‘软饭’也能过得很自在嘛。” “自在个屁!”这时潘嫂嗓门高,又插进一张嘴巴说:“我刚说了,我正愁夫妻俩守一个茶铺没收入呢。你让他吃‘软饭’也要我供得起。为此我都有个想法和请求,就是你胡公子不是开公司搞企业吗,同时我每见你都像黑社会老大,身边跟那么多‘马仔’,这时我想问你还招人么,若招人的话请帮我把武大也收去。免得他在我身边被人讥笑弱男人c窝囊废。其次我也希望他能跟你胡公子去干,可为我增添一些收入也好哟。” “这个想法不错!”胡菲当即表态说,“你若让他跟我干,我敢保证他能赚大钱!虽说我身边本不缺人手,但看你潘嫂比盆还大的面子,我是破格提携他来身边做‘屌刀’(有种贴身护卫的意思)了!只是有个要求,凡是跟我干的人,都要鞍前马后听我调遣,凡是我命令干的,是从不准打折扣的!” “这刚好符合武大的性格,他不就是这种听命于人的人吗?”由此潘嫂拍掌大笑,喜出望外:“哎哟,这么说事情一下子就谈妥了!哈哈,平日里我只道胡公子是个流氓没正经,可原来还给我三分情,答应我的请求。想我夫妻开这个茶馆,穷挣苦守,若不是得益于你和朋友们时常来捧场和保护,恐怕都早已关闭。而今甚好,你又关照我武大郎,亲口答应带他闯江湖,去淘金,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要谈钱不是眼睛放亮呢。那么就这样说定了,看在钱份上,往后他就跟定你去干。” 胡菲却又调戏道:“喂,潘嫂,单凭他跟定我还不够,我可还要你这位嫂夫人也跟定我啊!” 说着他欺矮子懦弱,不会有反应,趋势搂着潘嫂又想亲嘴摸胸的。但旁边毕竟众目睽睽,潘嫂可有些羞得无地自容,只好逃避说:“哎哟,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嘛没有长进,而另一个嘛得寸进尺,‘拿胳膊给他摸,他反想拧大腿’,真是羞煞人了。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她说着才往远去逃去。 32 话说潘金莲开茶馆,跟客人打情骂俏是常有的事。这样别人不稀奇,她也难往心里去。倒是她躲开了胡菲的纠缠,在外围又碰到两个刚来茶馆里寻赌的人。他们是长犬和细犬兄弟。 长犬嚷道:“潘嫂,既来到这茶馆里,也不见啥招待,你倒也介绍几个人来跟我们赌一赌呀,当然我们是赌‘小’。” 潘金莲随即唱和:“哟,赌大钱伤神,赌小钱开心。赌小钱也是玩。来,我立即给你们找几个人聚拢来。” 果然她眼尖,又寻到了丽萍。 潘金莲忙说:“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在茶铺里不愁找不到玩牌赌博的人。瞧丽萍丫头还拿着那二十元吃‘红利’扬在手里呢,先找她凑一方。” 丽萍欣然应允:“行!反正‘捡来的孩子不怕噎死’,我有这二十元,还怕跟谁赌?” 潘金莲说:“那好。可是,我再找一位。哎哟,刚来了‘南瓜’,又见到‘北瓜’,这不正来一位吗?——他叫黄镖,原是邻居黄凤美的儿子,大学没考上,倒先来我茶铺里报了到。这刚好,凑足四位聚拢来,岂不又一桌!” 丽萍瞟了初来乍到的那位瘦高个一眼,问:“潘嫂,他是你邻居的儿子吗?长得好高好帅啊!可是他会玩牌吗?要玩牌我可希望赢钱。倘若他是生手,便不配做我的‘搭挡’。” 不料黄镖一听,很不服气说:“哎呀,‘一回生二回熟’嘛!干嘛你初次见面就小觑我,以为我真不会赌博?其实我这人一向好赌,我甚至认为人生都是一场赌博,‘爱拼才会赢’嘛!所以这位俏妹,请相信我,这回便让我主动邀你做搭挡,且保证你会赢钱,你乐意吗?” 丽萍高兴地说:“能赢钱我当然乐意!只是刚才听你说的,你这人也爱拼爱赌,有点像我的性格,看来我们合得来,便搭挡一回吧!” 于是潘金莲为他们准备了赌博工具,几个人才开始坐下来围着桌子赌。 可赌局才开,忽又见茶馆里走进一位中年妇女,竟是黄镖的母亲黄凤美。 黄凤美身着旗袍,手挽小包,身材高挑,气质优雅,当然免不了还是浓妆艳抹。这次她来茶铺,却是在找儿子。 她正四处寻觅,口中念念叨叨:“哎,真不听话,我那镖儿肯定又到这茶铺里来了。可是人在哪儿呢?” 她朝几张桌子望了望,终于发现了黄镖。 她径直走过来喊:“哎呀,阿镖啊,你真是赌性不改,我料想会到茶铺里来,果然也就在这儿找到了你。但今天委实不是玩牌赌博的时候,你可先得随我去办一件紧要的事情,快随我走吧!” 黄镖说:“老妈,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是要带我去见魏村长,你和他约好见面了吗?” 黄凤美说:“正是哟,为了给你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只好出卖你老妈这张厚脸。我也不是爱拿自己热面孔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但为了儿子的前途有啥办法呢?而今倒好,遇到了魏村长这么个大好人,他倒满口答应会帮你,所以你得赶快随我去觐见他。” 于是黄镖只好摊牌起身要辞别。但他倒不忘了丽萍,故而自作多情地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因有点私事要办,只好先行告退。只是第一次和这位俏妹做搭挡,还来不及好好玩一玩,中途正扫了你的兴,都怨我!不过你我后会有期,我记住了俏妹子这张稚嫩漂亮的脸蛋儿啊!” 丽萍不由红着脸说:“哎哟,看你一张薄嘴皮倒很会说话!可也别逗了,办事情总是紧要的。只是你这一走,果真日后还认识我吗?” 黄镖说:“那肯定会认识你!我不打妄语,我这人除了钱,恐怕就认识女孩子!” 他边说边离去,甚至还给丽萍弄了个飞吻,直使小女孩既感到羞涩,还有些惴惴不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母子行贿 摘要 33 一幢建于民国时期的地主老宅,解放后收归人民政府,风雨几十年,如今也难掩破败。这可是个大房子,墙高院深,内里有厢房很多间,大厅堂有“天井”可以采光和沐风浴雨。临大门是传达室,再外面而竖挂门牌标志:月池村居委会。 这天,魏肥村长悠然自得,特意搬一把藤椅坐在天井边晒太阳,并召唤女儿魏妍来给他捶肩揉背呢。 忽见大门外进来两个人,传达室李老头问了一下,也没阻拦,很快就走到厅堂了。魏妍猛然抬头,兴奋地告诉父亲说:“喂,爸爸,那边黄阿姨和黄镖来啦。” 随即又招呼:“喂,黄阿姨,您来啦!我去给搬椅子来。” 说着她便到旁边搬椅子去了。魏肥闻声,转脸去望,见那母子俩手里拎着东西,不由逗乐道:“呵,时下桃花经济发展了,大概桃花人的精神面貌也改观啦!原先黄凤美来串门,身上除了散发香水味,恐怕就别无长物;可如今莫非是挣了钱,神采依然飞扬,而手里更开始拎东西啦!” 黄凤美一脸欢笑,忽又很神神秘秘,凑到魏肥跟前,悄声细语说:“哎哟,这旁边没有外人,我也就不打诳语。这可是两条进口高档香烟,还有名酒,专门拿来孝敬您魏村长的,不成敬意,望能笑纳啊!当然,老魏,可别挖苦笑话我这个女人呀,这多年间我过来得可不容易。我丈夫死的早,还要养大一个儿子,虽然我奋力拼搏,可女人讨生活多难,即便是终日不停地忙挣钱,可仍嫌挣钱不够使的呀!” 魏肥笑道:“挣钱能有满足的吗?——呵,暂不聊这个。妍妍,我的女儿,椅子搬来了吗,先请你黄阿姨坐,让她坐下和我谈。” 魏妍随即搬来了一把椅子,招呼说:“黄阿姨,请坐吧!” 可黄凤美暂没落坐,却打量着这个姑娘,夸道:“哎呀,好俊俏乖乖的闺女儿。要说生女孩子其实比生男孩子好哇!” 魏肥又笑道:“此话怎讲?我生女儿,你生儿子,现在两个都在跟前,怎么比好歹呢?” 黄凤美说:“不比怎么知道我生儿子不争气!你大概不知道,我儿阿镖,因为在学校里吊儿郎当,不求上进,待到参加高考,便已不抱希望,如今果然是落榜辍学,待业在家,还不知今后该干什么?所以,此次我特地领他来拜谒魏村长,倒想请您帮他安排一份好差事啊!” 魏村长略一沉吟,说:“他高考落榜,待业在家,按理说你又来求我,我自然要帮他。但细想呀;——喂,黄凤美,最近可听说你傍上了一位大款,叫什么丁老板来着?是做烟草生意的。做烟草生意可是大买卖,很挣钱,可你干嘛不让阿镖跟他一块去干呢?” 黄凤美面有羞愧和难处,反叹了一口气道:“哎,你是指那个叫丁贵的烟贩吧,他现在是和我相处得很好,但不瞒你说,阿镖的事若让我去找他,毕竟有些隔阂。你也知道,那丁贵虽跟我是相好,可毕竟没结婚,不是我丈夫,更不是孩子他爸。如今我一个女人倚着他已惹来许多非议,若是再带个儿子傍他去也不成体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希望阿镖能够另辟蹊径去生活c去工作c去挣钱。他毕竟也是男子汉,应该独挡一面嘛!” 魏村长说:“那么说你们此次是专程找我来,非要我给安排的了。但究竟安排他干什么合适呢?也不知事先你们自己有没有什么考量和想法?” 黄凤美说:“这事我和阿镖的确事先还商量过。那么且让他自己来跟您细谈吧。” 这时候且说黄镖,手里因拎了东西,看见隔壁一个厢房,猜测是魏肥的居室,也便机灵地往里面拎进去放下了,然后出来,又忙着掏烟点火恭维魏村长。而这位魏村长便开始吞云吐雾,乐得如神仙一般。 魏肥不禁快慰地说:“瞧蛮灵活的一个小伙子嘛,且让他自己说,他都有什么好的筹划呀?” 黄镖不失时机,凑到魏肥跟前,恭敬而急迫地说:“魏村长c魏伯伯,我可对您坦言,我早瞄准一个岗位,很适合我去干。如果干得好,必然就是一次机遇。” 魏村长笑道:“看你说得那么激动,莫非你酝酿己久,胸有成竹?” 黄镖点点头,肯定说:“事情是这样的。据我所知,在月池村原有一座东郭窑场,长期处于瘫痪状态,而随着当前桃花发展之机,我倒想重新把它搞活来。赶这个时机,如果由您撑腰,派我去当窑场长,到时我发挥才能,便让大家有利可图啦!” 魏妍原很清秀文静,对于大人的交往也不想参与,所以退到边上,只是出于礼貌的恭听着。而这时听了黄镖的话,却禁不住打茬说:“哟,黄镖,你这人动辄说有利可图,这利是指一己私利吧!瞧他(仍指黄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能有长进吗?可别怂恿他去胡作非为。” 魏妍说这话,感情她早熟悉黄镖这个人。可黄镖反驳说:“哎,魏小姐,什么叫做有长进?依我看,当今社会,莫不是谁能挣到钱谁就有长进。” 魏妍说:“光知道为挣钱,这种指导思想就不对,我怕你会误入歧途。人的观念分两种,一者是不择手段聚敛钱财,使自己暴富起来,你恐怕就是这种人。二者是能树立崇高的理想和道德,视社会责任为己任,虽然物质上困苦一点,但精神很充实。我崇尚后者!” 黄镖急了,争辨道:“瞧这是什么话?你这分明是瞅不起我,这可让人不服气!既如你所说的后者,如果他穷得没米下锅,我看他连肚皮都得不到充实,还拿什么去充实精神?或许这种人根本就因为穷,没本事挣钱,反而会唱高调。但是现在唱这种高调已经过时啦,社会已经在倡导富裕,像我这种人一心想聚敛钱财本没有错。我这人就看重前者,认为钱财才是好东西,‘金钱万能’嘛!当然要说理想我也有。我的理想就是假如能当上东郭窑场长,以后就有办法去挣钱和发财,在不久将来,我还希望能为家里建起一幢高楼大厦才风光c才气派嘛!” 黄凤美乐了,忙举赞成票说:“对对对,我也赞成阿镖说的话,在月池村先富起来建高楼大厦的可不在少数,就像人穿衣服一样赶时髦c赶新潮,而我家阿镖若有能耐,老妈我还真盼望有这一天呢!” 魏妍说:“都听他的油腔滑调!我只怕他心术不正,求富裕却不走正道,以为金钱万能就糟了!” 魏肥这时打断他们的话,说:“喂喂,话题不要扯得太远。言归正传,我倒想听听黄镖为什么要去东郭窑场当场长?又如何能让窑场发展?如何能使我们从中获利?” 黄镖继说:“我是这样考虑的,窑场以前荒废不景气,那是以前的桃花没发展,地方上较穷,建筑业不发达,窑场的砖瓦也就没有市场。现在可不一样,桃花招商引资,开发洪城大市场,人们富裕后都在大兴土木搞建筑。缘因这一切,不也就是窑场发展的大好前景吗?然而窑场发展了,也就是窑场挣了钱,自然我们都有好处在里面。” 魏肥赞许说:“讲得不错,凭你这番话,我便支持你去当窑场场长,改革东郭窑场。不过,你光想去当窑场长,恐怕还是个‘光杆司令’。偌大的窑场要发展,恐怕需要强大的资金做后盾,这资金却从哪里来?在此我再提醒你母子俩,你们最好要去桃花镇上走一趟,去找一找镇里胡大头书记。这个人当前在桃花可是位高权重,一手抓。而若你们想成事,非得请他出马帮助一下,那才叫大功告成了。” 黄凤美稍显迟疑地说:“可胡书记是个大人物,要想请他出面帮我们,这恐怕有些难。以往我们跟他并不熟,非亲非故呀!” 魏村长却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前你认识我不也是由生到熟吗?——哎呀,黄凤美,你是什么人难道我不知道吗?想当年,多少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经不住你的糖衣炮弹轰击,现在这攀关系c走‘后门’的事情难道还要别人来教吗?” 黄凤美不禁胀红脸说:“教是无须教!——如法炮制吧,免不了我母子俩改日又拎些礼物找到胡书记家里去。” 34 在桃花镇政府后面有一条胡同路,这一天果见那母子俩手拎一个大提包,匆匆忙忙地走进了胡同里。 忽然,他们兜头碰上一个人。——乍看不是别人,却是许钱生。 黄镖好生奇怪地问:“喂,许钱生——原说你考取了南大医学院,在读大学嘛,怎么今日却来这里?” 许钱生也乍呼:“哈哈,黄镖,老同学!干嘛这样问?瞧这条胡同道,莫非只允许你走,不允许我来吗?” “你岂拿我比?”黄镖很坦率地说,“莫非你也和我一样,是拎了东西来贿赂谁?” 许钱生挤眉弄眼告诉他:“正是呀,这又怎么了?” 黄镖接着说:“但我仍不明白,你已是一个大学生,将来有文凭有学历,无论找前途和工作,都比我们这些没文凭没学历的人略胜一筹吧,何故还要走这条胡同道呢?” 许钱生说:“现在大学生也未必就能前程似锦。社会教育人,任何人都没有坦途。相反,为了适应社会,为了达到个人目的,有时候谁都难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这也叫圆滑处世。事情说多了总不太好听,这次且说我是得父亲的授意,先来拜拜门神,以后才多一条路走啊!” 黄镖大笑道:“哈哈,彼此彼此,这次我们也是得他人指点,先来给灶王爷上香,以后才不愁饭吃。” 黄凤美老于世故,反显机警地说:“喂,别到处胡说八道。其实这次我们来串胡书记的家门,倒是转弯抹角跟他攀得上亲戚,我们沾亲带故呢。当然,这里不是细谈的地方。我们且不用耽搁,待会儿拜见过胡书记,一切便见分晓。——走,我们立即前往胡同深处,找到那第一单元头号楼宅,那儿便是胡大头书记的家。” 之后许钱生自往胡同口走了。可另一端,黄凤美前面引领,黄镖随后跟进,当认清第一单元第1号门楼,正要掀门而入,却不料从里面反蹿出一男一女两个人,险点撞上鼻子。黄镖顿时生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胡同车震 摘要 35 且说黄镖在胡同里邂逅许钱生,聊了几句便分手了。而在黄凤美催促下,他刚要再迈步,不想又撞上两个人,待定睛细看,发现男的原是胡菲;女的却很陌生,但打扮时兴,穿戴略显暴露。 黄镖分明认识胡菲,但好奇那个美艳的女子,便多瞅了几眼。偏是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却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原来胡菲在送女子出门时,并未留意黄镖,而是一门心思在女孩身上。忽然,他还见色起意地动起了“咸猪手”,毛手毛脚地一拍女孩光裸的后背呢。 由此惹得女子十分恼怒,并大声呵叱:“哎,胡菲,你干嘛,请放尊重点。看来我认识你们父子真够倒霉。那边嘛一个老的为老不尊,垂涎女色;这边嘛又一个少的花心萝卜,不学正经。” 胡菲嘻皮笑脸:“嘿嘿,你这样说我,我也不否认。不过,你也不是‘豆腐西施’,就这样拍一下c碰一下也不会让你少一块。倒是,你好像一惯厌恶我,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我如此年青,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干瘪老头儿?谁都知道你和我父亲便有一腿,可难道他能得到你c占有你,我偏不能?” 此话一出,弄得女子面红耳赤。她姓林名娜,年龄二十多,不算很大,却有些成熟味道。她怒嗔道:“去,讨厌!你什么德性难道我不知道?你能比的也就是你父亲,可两个都是坏坯子,没一个好角色!” “不,”胡菲突然又说,“你光说我,我仍不服气!可依我说还有一个人更是令人不齿。这人恰恰是你以前的男友——现在的丈夫!想当初,他可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竟不惜把你出卖给老头子(指胡大头),难道你还能原谅他?” 林娜像是被人点了穴位,或者说是揭了伤疤,顿觉内心痛楚,有苦难言。她颇显无奈地说:“哎哟,你可真是无聊!干嘛非提这些?” 胡菲忽像占了上风,竟又凑上一张脸直抵姑娘的胸口,得意说:“其实有些事我都了解,我甚至还打听到,由于你一次次的付出,用美色诱惑老头,最近他还让你那个丈夫在单位提干了呢。可你丈夫春风得意,却未必就有你的好日子哟。只怕对于男人你还是不了解。” 林娜又羞又气,不由得委屈道:“我怎么不了解!我只知道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好男人,个个都是卑鄙无耻,自私自利。包括我那个男人,他也是昧了良心的人。当初我的确是被他出卖了,可我竟为了他,一直死心踏地。最后被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钞票,这就是我的下场!” “哎哟,林小姐,”胡菲接着又说,“我这人口无遮拦,有些话可能伤害了你。但我仍想说,或许在这件事上,你也不是圣女,你也有过错,甚至你原就是有意而为之。不然你明白男人什么德性,干吗还要去付出,一次次地仍去侍候老头子,这其中也让你获利不少吧。” 这话激起了林娜的愤恨。她不禁悲愤地说:“女人就是命苦,干什么好像都是错误。可你哪里知道,许多事情,她都是身不由已c别无选择。这就像一个破瓦罐,再补都有裂痕,倒不如摔了干净!” 林娜说着似有无穷冤屈,可也没谁能为她伸张。由此,她顿觉有几粒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只有自己坚强,仍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她又说:“哼,在所谓男人的世界,似乎永远受欺凌c受伤害的都是这些女人。但女人也想翻身,也想争一口气,也非得要那些不检点自己行为的男人付出代价,这又有何不可呢?” 她忽然觉得很迷茫,甚至说完这话又后悔,心想这还是自己吗?但没办法,事已至此,好像再无回头路了。同时她心里还有一幕难以抹去的记忆,让她回忆起来—— 36 事情要追溯到一二年前。当时林娜和学友兼恋人蒋某大学毕业,双双携手来到桃花镇政府应聘工作。面试时胡大头书记瞟见林娜长得漂亮c性感,当即拍板表示录取,还兴奋地夸赞了她。可临到蒋某面孔时,他却扳着面孔,而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事后林娜如愿上岗,可蒋某被淘汰却不甘心担心。这时他获悉胡老头好色成性,又见林娜就在书记办公室工作,竟唆使她主动去给领导献媚套近乎,目的是为他也争取一份工作。终于有一天,蒋某再次获得胡书记的召见。待他面试回来,竟兴奋地告诉林娜完全通过,由镇政府某直属机关虚位以待,只等他去报到。 但事情并没有完。随即他又告诉林娜,为答谢胡书记的提携恩情,当晚务必要在五星级宾馆设宴酬谢。而胡书记还特别提出,非得要林娜作陪。 这事看来也合乎情理。林娜想,为了男友顺利工作,自己便豁出去,去陪领导喝几杯酒又何妨?而况蒋某说届时他也会出席。果然,临近夜晚,华灯初上,三人如约还都同时来到了某酒店。但蒋某仅是安排了一下包厢等事宜,便借故离开了。 之后房间里只剩下胡大头和林娜两个人,孤男寡女对斟对酌,好像连服务生都很少进出。 酒宴似乎还在进行。而瞧包厢设施豪华,内有卧房和卫生间,似是怕客人喝醉,能够方便休息。当时蒋某不在,林娜稍有些拘谨,可也没去多想。倒是见餐桌上菜肴丰盛,而胡大头反客为主,反成了他在请林娜喝酒似的。 他打开了一瓶名贵红酒,用高足玻璃杯给两人斟满,颇为煽情地说:“瞧窗外月亮迤逦,莫非有月老牵线,让我能和眼前美女独处,这可多有情调啊!老实讲蒋某请我吃喝,他嫌他还不够资格。如今我来赴宴,完全是看你林小姐好大的情面哟。” 林娜听了受宠若惊,却又禁不住打个颤栗。她弄不懂蒋某为何要久去不来,而胡老头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扫视,颇让人不自在。可她也没办法,只能“舍命陪君子”吧。 然而胡老头早不是正人君子,他明知林娜不胜酒力,偏要一杯接一杯地逼着她喝。林娜待喝了两杯,已经满面通红,待想推诿,可胡大头仍不放过。 本来喝酒的人就很兴奋,也或糊涂,不知不觉她又喝了几杯,由此醉眼惺忪,不久烂醉如泥。胡大头见时机来了,竟开始挪动屁股,稍稍坐到了林娜身边。他见林娜那副醉态,实在口水都流下来,突然,他用双手搂住了林娜,并托起她的下巴又亲又吻。 这把林娜惊醒了一半,她忙用手臂推脱说:“喂,胡c胡书记,你要干嘛?” 胡大头急火难耐,毫不掩饰:“我要干嘛难道你心里没数吗?可能你喝醉了,但里面就是寝室,我抱你到床上去休息呀!” “不,胡书记,我要休息,应该叫我男友来接我回家休息。” 胡大头狞笑:“哼,这时候你还提男友?你不觉得这个局都是他特意为我俩安排的吗?现在你家是回不了了,倒是就在这内室的床上,让我好好陪你睡一觉吧。” 林娜顿时把酒全吓醒了,但要挣扎却感觉乏力。而这时胡大头凭着一股酒劲,竟将个头不小且体态丰盈的林娜一下子弄进了包厢内室,并像甩麻袋似往床上扔去。可林娜还反应迟钝,一片茫然呢。 她说:“怎么会是这样?那姓蒋的呢,莫非是他把我出卖了?这不应该呀!他怎么能干这种事,他不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吗?我可是一片真情,付水东流啊!” 胡大头冷笑说:“哼,你认为这世间还有真情真爱吗?如果有也都过时啦!现代人更多考虑的是金钱利益和私欲贪念,一旦有厉害关系,便出卖亲情c爱情也在所不惜。难道你还痴迷不悟!” 他说着便不顾一切地往林娜身上扑。可林娜边躲边抗拒说:“喂,不不,胡书记,我清醒了,你可别这样。想当初我初次见你,你像一个长者,还说喜欢我就像是你的女儿,你正要收我为义女。同时还说你有个儿子叫胡菲,与我年龄相当,如果我能同意,你还想娶我做儿媳。但当时是因我有男友才作罢。但这些话仍言犹在耳,让我好生感动。可如今,你怎么竟忘了一切,居然还想侮辱我c强暴我,这不是有悖人伦道德吗?” 胡大头猛地把脸一沉,喝道:“胡扯!什么人伦道德,那些原都是扯蛋。我想收你做义女c做儿媳,这些都不过是幌子,目的还是为了男盗女娼。你想想,而今你最信任的男友都把你出卖了,难道你还能相信几句骗人的话。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你已经落入了我魔掌,且已经逃不脱了。你就等着好好受用吧!” “不不不,胡书记,你别这样对我你这样可会毁了我的人生c前程乃至一切,我仍求求你能放过我?” “不,”胡大头却很坚定地说,“也许你今晚不屈从我,倒真毁了你的人生和前程,还有你未婚夫的一切也完蛋。但相反,假如你能顺从听话,一切听任我摆布,或许日后我也不亏待你,但凡你再有什么需求和愿望,我也都能帮助你。难道这些利害关系你还考虑不清吗?” 就这样,林娜在胡大头的威逼利诱下,最终选择了妥协和屈服。 有一句话或许让她想反了,“以其玉碎,不如瓦全,”如今已入狼口,要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即便拚命挣扎c反抗,也会弄个遍体鳞伤。由此她深受屈辱,却没哼声,任由胡大头再次扑来,趴在她身上,撕扯她的衣服,在啃食那肥肉嫩骨 37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由于自身的软弱和缺点,没有抵制住侵害,致使林娜便好像置身泥潭,既污了身子,且难以自拔。后来,胡大头动辄还会凌辱她c玩弄她,而她慑于他的权势淫威,又不能不逆来顺受。不过,这时她的人生观可发生很大变化。她告诫自己,为什么世人都讲男人玩弄女人,可女人一旦坚强,又何尝不能玩男人于股掌之中呢。于是她动了一门心思,反决定以自己的方式从泥潭中站起来。她反过头来用“性贿赂”而逼迫胡大头就范,要挟他为自己所用。她由此也问他索取不少,以作为对自己肉体伤害的“回报”。 那时候她问他要钱c要房c要车,而胡大头家资雄厚,完全不在乎这些。到后来,她看准机会,还要求胡大头将一个卖青岛双星旅游鞋的销售公司股权给她,从此她便辞去工作,下海经商。然而要达到这个愿望,还必须让她有所“付出”。——怎不?她今天正为此事来求胡大头呢,可不巧偏撞着胡大头又有新欢,而后者还嫌她在场也碍事,反催促老胡快替她办了打发她走——这不因祸得福,她正高兴地办完此事出来呢,却不想又遇到一个难缠的人。他就是胡菲。 由于林娜与胡大头长期的暧昧关系,自然与胡菲也常打照面并显得熟络。而胡菲以为林娜被胡大头欺侮过,他也鬼鬼祟祟想打她的坏主意,故而见了她又追上来,并以言语相戏。 他接上前面的话题,又开始调戏说:“喂,林小姐,我可 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就是眼下我家老头子喜新厌旧又换了女人,对你也怕冷淡了吧;而听说你和未婚夫——呵,不,现在你们已经结婚,但关系却大不如从前,时常还吵吵闹闹。这不让你孤独寂寞吗?那你接下去怎么办?” 林娜明知他话里有话,可也拿他没办法,不由气急喊:“这又关你什么事?” 胡菲笑着说:“呵,我这意思,不还就是怕你寂寞,让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林娜这次一反常态,干脆问:“那你想要什么机会?” 胡菲吱唔了两声,才胆怯而又贪婪说:“嘿嘿,当然,你知道我对你倾慕已久,要么c要么我们也来谈一次交易?” 林娜大声喝道:“谈什么交易?你若是爷们,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可别再在我面前吞吞吐吐?” 这时,胡菲猛瞥见胡同里停着一辆宝马香车,不由手指说:“喂,对了,这辆宝马车听说是我父亲送你的。而如果你能和我谈交易,我也可以送你这些呀!要知道对待女人,我可比老头子更大方。” 林娜明知受到了污辱,却不觉冷笑:“真的吗?原来你所谓的交易,还是要我卖身换取利益。莫非你们有钱人就这么任性,而我又惹谁怕谁?你且说你现在有什么东西给我?” 胡菲环顾自身,唯见脖子上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比较值钱,便不由用手托着说:“莫非你真答应我了!如果这样,那我身上有的所有东西都给你。只是,你是真答应吗?” 胡菲见林娜答应得爽快,反有些不自信。可林娜说:“我还有什么不答应?俗话说,人跪都跪了,还在乎一拜!你不就是想得到我吗?那来吧,我们现在就到车上去谈交易!” 林娜忽然眼里冒出怒火,且疯狂一般地扯住胡菲脖子上的金项链,就像拽宠物狗一样直接往车上提。当时胡菲反傻了,他不及反应就被林娜推上车去了。 这突发情况也让另一个人感到震惊。这就是黄镖。当时他还好奇地站在一旁观望,可他见到一个温柔女人发起怒来也是如火一般。随后他仍没有收敛目光,继续观望,却又见到前面的宝马车并未启动,而已经非正常的出现所谓“车震”现象,但那两人究竟是在里面吵架还是在干什么?也让人不得而知了。 当时车窗都是贴了防爆膜的,里面什么情景实在看不清楚,但黄镖仍然犯傻,许久竟伫立在那儿一动未动。 倒是黄凤美忽回身催促说:“喂,镖儿,你看够了没有?还发什么愣呢?” 黄镖方觉有点失态,才不由感慨道:“唉呀,莫非走这条胡同道儿的人还真不少!有男人,有女人。男人嘛,拎来东西;女人嘛,恐怕就是出卖色相” 黄凤美听了,忙阻止说:“阿镖,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你别忘了你老娘也是个女人!你最好少管闲事!——喂,走走,快随我来掀开胡书记家的大门进去。” 黄镖故此又愣了半晌,也没再言语。待最终省过神来,才同黄凤美重新审视门牌号码,然后轻轻掀开一道铁门栅栏,侧身而进。 稍后,倒见那辆宝马轿车却又启动,且由排气管放了一个炮,载着两人绝尘而去。 再之后胡同里便出现少许的静寂。而在这静寂中,倒见两只硕大的老鼠趁机出来觅食,相互并不断地追逐嘶咬直至又有一点什么动静,它们才各自在黑暗中又藏起来。 胡同里仍归于平静。大概过了一阵功夫,猛见由黄镖打头,黄凤美跟后竟出来了。 黄镖原拎手里的包裹显然被放下,他这时不仅感到了轻松,而且异常兴奋。待稍离开那道铁门栅栏时,忽像中了六合彩似地向前一步跨进,学了个青蛙跳,蹦得老高,并张开双臂,仰天长笑道:“哈哈哈,这算不算大功告成?老娘,我真想不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 黄凤美说:“多亏我会说话,我翻遍几代人的家谱,总算还真与胡书记攀得上亲戚。” 黄镖却又摆手,嘲讽说:“嘿哈,所谓‘沾亲带故’都是假的,‘认钱为亲’才是真的呢。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趟可不白来,由魏村长举荐,由胡书记首肯,我黄镖摇身一变便将当上东郭窑场的场长。而场长场长,一场之长,大小也将是个官,而做官得权,有权谋利,所谓‘权利权利’嘛!我信奉的就是这个信条!哈哈哈!” 黄镖十分得意忘形,那样子简直连黄凤美都感到陌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