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珏》 正文 荒宅诡墓 和黎煦分手后,到了报社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白天还好好的,傍晚时天气忽然变得有些阴冷,这会儿竟然飘起了毛毛细雨。 浓黑的夜空没有一点星光,仿佛一张无边的墨色幕布,要把整个世界吞没,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渺小与无助。 一出饭店没走多远,刚才在饭店吃馄饨的暖意已经被寒气吹得荡然无存,还好,报社不算太远,我紧走了几步,尽量让身上暖和起来。 这样冷的天气在安溪这座南方城市是很少见的,刚进十一月,就穿上了厚棉衣,往年这时候还穿毛衣呢。专家们总是说全球气候变暖,可是这里却正好相反,也许这正是环境恶化的表现吧。 报社的院子里黑漆漆的,透过电动门,一座五层楼正对着门口,那就是我们的办公楼,此刻,它像一个乌黑的大盒子立在那里,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它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里面藏着诡异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被吞进去。 透过窗户,门卫室里有些光亮,我拍了几下门,屋子里没有动静,我又使劲拍了几下,力的反作用震得我的手心生疼。 一声“吱呀”的响声,门开了。 “谁呀?” 是门卫老张那有些沙哑的嗓子。 “我,小莫。”我大声回应。 没了声响,门卫室的灯亮了,一会儿老张拿着钥匙,“踢踏踢踏”的趿拉着鞋子走了过来,开了小门。 “莫记者,怎么这么晚还来呀?”老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嘴里一股浓浓的劣质烟草味儿。 我笑笑,也觉得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张师傅,打搅你的好梦了,实在是主编催的急,明天就要看到样稿,没办法,打扰你了。” “没什么,我还没睡呢。” 进了门,我朝办公楼走去,楼道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上台阶时差点绊倒。我大声咳了一下,感应灯亮了。 办公室在三楼。 办公桌上放着我早上倒的开水,不过现在早就凉透了。 早上,我刚端上杯子,主编就进来了,说老姚的腰椎间盘犯了,来不了了,看谁愿意和黎煦一起到流云镇做那个系列采访。 主编的八百度近视眼镜在办公室里滴溜了三圈,没人吭声。 主编胖乎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我站起来准备去倒水。 “看看,看看,还是年轻人有上进心,你们这些老油条呀。”主编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站起来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主编推推眼镜,走到我跟前,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如今这个世界是你们的,我看好你哟。”说着,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回了办公室。 “哦,对了,明天我就要看到样稿。”主编走到门口时,回过头又撂下了一句。 我张张嘴,想解释,可是转念一想,又咽了回去,不然,话一出口,主编非气得吐血不可。 “我看好你哟。”刘胖阴阳怪气儿的学着主编的话,冲我不怀好意的笑。 黎煦走过来,安慰我:“有我呢,什么也别怕,没他们说的那么邪性。” 刘胖凑了过来,眼珠子从镜片后翻了出来,“哎,我认识一个大师,据说是武当山天衍道长的关门弟子,得了真传的,法术高强,要不,我给你们请两张符咒避避邪?” 黎煦不屑的说:“去,我才不信那个邪呢。” “不信拉倒,人家可是大师,多少高官显贵排队等着见一面都难呢。我要是去求人家,还得提前三天预定呢。” “那我们也赶不上呀,你去了不是吃饱了撑的,放心,我们去的是新镇。”黎旭拍了一下刘胖的脑袋。 于是,在同事们略带戏谑的祈祷声中,我和黎煦去了流云镇。 采访的是一个现在很常见的事件——拆迁,流云镇的老镇子因为住户日渐减少,已经基本成了空镇了,但是那里自然风光很好,还有一些明清时期的建筑保存的不错,市政府决定把老镇子进行开发,建成旅游景点,可是,因为拆迁补偿一直谈不拢,政府c开发商和居民产生了冲突,一个老太太在冲突中猝死,家属不依不饶,说政府和开发商打死了人,抬着棺材到镇政府门前闹事。这是时下最为轰动的新闻,几家媒体都派出记者进行了采访。这件事本来是安排老姚和黎煦一块儿去的,可是老姚下不了床,只好另外找人,没想到,我一个欠考虑的动作竟然被主编认为成了积极上进。 其实,其他人不愿意去是另有原因——那地方邪性。 流云镇距离城区一百多里,老镇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很多年轻人陆续搬离了老镇,到更为方便的镇外生活,渐渐成了新镇,老镇就在如潮水般的经济发展中日益没落,没了人气,久而久之,竟然有了闹鬼的传闻,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越传越邪乎。 万幸,我们去的是位于新镇的镇政府。 我和黎煦赶到流云镇镇政府的时候,死者家属已经抬着棺材冲到了镇政府大院,两股势力闹得不可开交,大有一触即打的阵势,市政府派来了警察,以防事态恶化。我们来的有点晚了,为了能完成采访任务,我和黎煦只好拼命往前挤,差点没把摄像机摔坏。那是我从业近两年来见过的最激烈的场面。 然而,事态急转,就在众人怀着唯恐天下不乱之心隔岸观火时,下午,死者家属和镇政府达成了协议,当然,内容是保密的。而我们,只是看了一场不花钱的热闹,为人们提供了一阵子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 托黎煦的福,下午回来时,我们坐了警车。 这辆警车是来这里维持秩序的,以免事态恶化。领头的是市里刑侦队的队长老铁,他是黎煦的发小。 这种地方动用刑警警力,真是让人感慨。 虽然称呼他老铁,其实他并不老,只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皮肤黝黑粗糙,加上长得有点着急,看上去确实要比黎旭大几岁。 “哎,铁头,最近在忙什么呢?给哥们儿透露点内幕呗。” 一上车,黎煦就递给老铁一根中华,虽然他自己并不抽烟。 老铁夹着烟笑笑,“哟,你都抽这个了,还是你这当记者的好,档次就是不一样。” “别跟我贫,”黎煦白了老铁一眼,“快给我爆点料,这几天,老孟一直催着我要稿子,我都躲着他呢。” 老铁歪着身子,扭过来一张黝黑的脸,说:“我说你们这些记者,天天就盼着出事儿,天下太平不好吗?” 黎煦满脸堆笑,给老铁点上烟:“我当然想天下太平了,可是你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没有爆点,怎么生存?” 老铁吐了一口烟,慢悠悠地说:“我说你好歹也是本市十大名记呢,连点新闻都挖不到,天天让我给你整新闻,我都成了你的探子了。不是我说你,都是媒体人,你看人家那些娱乐记者,怎么天天都有新闻上头条呢?我说你干脆也去当娱乐记者算了。” 黎煦鼻子里“切”了一声,一脸不屑:“别跟我提那些娱乐记者,我压根儿就看不上他们,天天跟在那些明星屁股后面,跟苍蝇一样轰都轰不走,半夜三更的还趴在人家门口蹲着,连人家放个屁都得分析个一二三来,整天挖空心思制造新闻,都心里变态了。我认识一娱记,天天蹲在明星家门口偷拍,有一回,让人家的狗发现了,追出去二里地,差点小命不保,后来就成习惯了,逮住谁都想打探,弄得跟个间谍似的。不是猜测今天这个明星穿着平底鞋怀孕了,就是明天哪个明星跟谁劈腿了,社会风气都被他们给传播坏了,男人女人都梦想着当明星赚大钱。我们可是主流媒体,高大上,满满的都是正能量。能比吗?” “可大家不爱看你们呀。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老铁毫不客气,一针见血。 “哎,社会的悲哀呀。这就是太平盛世人性的堕落。”黎煦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得了得了,”老铁打断黎煦。“就见不得你这悲世嫉俗的样儿。” “铁头,刚才在流云镇政府门口时,我怎么听人说闹事儿的路小利他们那儿闹鬼呢?有这事儿?” 黎煦问。 老铁怔了一下,没吭声。 “真有这事儿?”黎煦比猴儿还精,继续追问。 “这种事儿,信则有,不信则无。闹鬼的事儿都传了这么多年了,谁见着了?我说,你是跑新闻的人,也受无神论教育多年,还信这种鬼神的传闻。”老铁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黎煦却不见黄河不死心:“可我怎么听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好像还疯了几个人。” 老铁否认,一脸的正经:“哪那么邪乎?这俗话说得好,三里没真信儿,老百姓以讹传讹罢了。你可不要信谣传谣啊。” “我哪能干那事儿?这也就是我们私底下的话儿。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也不会是空穴来风。谣言止于智者,要想让谣言灭亡,教化民众,那就要让人知道真相,不然只会越传越玄。而据科学测试,人们对谣言的信任度比对真相的信任度高19个百分点”黎煦不死心。 老铁咳了一声,说:“是有这些传闻,我们也到现场去看了,可是没查出什么鬼神。” 老铁的犹疑没有躲过黎煦的火眼金睛。 “那发现了什么?” 老铁半晌没吭声,黎煦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铁的嘴,那样子恨不得从老铁的嘴里抠出一条新闻来。 “发现了有人盗墓。” 半晌,老铁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和黎煦惊的“啊”的一声。 “有古墓?哪个年代的?” “什么古墓,《盗墓笔记》看多了吧?哪儿那么多古墓?” “抓着人了吗?” 我和黎煦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老铁眯着眼枕着靠背,不愿多说。 “哎,你铁头也有失手的时候啊!”黎煦阴阳怪气的说。 老铁歪歪头,没睁眼,“别激我,激也没用。你黎大记者不是人称黎大胆吗?哎,你忘了,我们上学的时候,你可是半夜在坟堆里睡过一夜的。那时候,我们都说你是钟馗转世,没想到,最后改行了。” 我一听,精神更高了,“黎哥,你真有这样的本事?快说给我听听。” 黎煦推了我一把,“别听他吹,其实吧,那天我考试卷纸发下来,不及格,卷纸又弄丢了,怕回家挨打,不敢回去,想着躲一阵等天黑了再回家,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一片坟地里,靠着坟堆迷迷糊糊睡着了。” “老铁,咱都是光屁股长大的,这消息你还不能给我透露一点?” 黎煦继续刚才的问题,打起了感情牌。 老铁回过头,盯着黎煦半天没吭声。 我和黎煦都给他看的有些发毛。 “别呀,铁头,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别这么瘆人好不好?” 黎煦捅捅老铁的胳膊。 老铁终于开口了。 “发现两个盗墓嫌疑犯,可是已经疯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我和黎煦张开嘴半天合不住。 还是黎煦反应快,“那墓葬里发现什么没有,比如陪葬品,猫眼c宝石c长明灯,装裹完好的女尸什么的?” 老铁伸着三根粗壮的手指,轻声说:“三座坟全是空的。” “空坟?”我和黎煦更惊呆了。 “东西都被盗走了?”我追问。 老铁看看我,笑得有点瘆人,“你见过连尸骨都不剩下的盗墓贼吗?” 我无法接话,我确实没听说过哪个盗墓贼连尸骨都不放过的。 “空的,而且这三座坟都是埋在一个宅子的后花园里的。是现代墓葬,不是古墓。” 我好奇的追问:“那这三座坟有主吗?” 老铁摇摇头:“查不出,连墓碑也没有。那里都是一些很破旧的民宅,至少有有两百年了,这个宅子看上去还是有些规模的,不过中间经历过战争和g,风吹雨淋的,早就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当地的县志在一场大火中烧掉了,老百姓口口相传,据说是一个大户人家,可是已经无从考察了。” “黎大记者,新闻点我可是给你提供了,你们要是能挖出这条新闻来,老孟都能给你加官进爵了!”老铁调侃。 “你还别激我,我这人就不信这些!”黎煦回头看看我,“小莫,有没有兴趣?” “去调查挖墓的事儿?”我有些胆怯。 黎煦这家伙眼就是毒,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些不屑:“年轻人,怎么这么胆小,没准儿我们调查过后也能写出一部惊世骇俗的《盗墓笔记》呢。” 别看黎煦比我大不了多少,可在我面前总是以长者自居。 老铁笑了,露出一排有些发黄的牙,“你要是写盗墓笔记,我连笔名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北派四爷,要是火了,你也能上富豪作家排行榜呢。没准儿还能做个莫言第二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夜半来客 身上的暖意正一点点的恢复,冻得僵硬的手指神经末梢开始变得灵活了,稿子很快就写了一大半。 寂静的的办公室浸在无声的暗夜里,只能听见我敲击键盘的声音。 “一k,啊——”终于敲完了最后一个字,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肩膀的肌肉已经变得麻木僵硬了,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五分了。 我站起身来,关掉电脑,收拾好东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刚才吃的混沌汤有点咸,我已经喝了大半杯了。 “砰砰!” 一阵沉闷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像平静的湖面忽的坠入一颗石块,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噙在嘴里的水跑偏了位置,冲到了气管里,呛得我大声咳嗽起来。 准是老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有什么事? “咳咳,什么事,张师傅?”我咳着边拉开门边问,一股寒气随之挟裹进来。我张开的嘴忽然停住了,心怦怦的乱跳,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老张。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什什么事?”蓦然出现的陌生人让我的舌头变得有些僵硬,伶俐的嘴巴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哦,我我来登一个寻人启事。”那男子看见我,似乎也愣了一下。 “太晚了,负责的人也不在,你明天再来吧。”也不知是因为工作的时间太长了,还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我有些莫名的心慌,我拒绝了他。 “可是明天我要离开这里,只能这时候过来了。”他并没有打算接受我的拒绝,“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他的语气十分平和,可是却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承认,我这个人就是心太软,现在,我又犯了心太软的毛病,让他进了办公室。后来我才明白,这真的是一个不太好的事情。 我递给他一杯水,暗暗打量着他。 毫不夸张的说,他实在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儒雅英挺,眉如墨画,唇若桃瓣,一张俊朗的脸棱角分明,只是有些过于苍白,过于清瘦了。两只眼睛不大,看上去显得很深邃,乌黑的眼眸如千年的寒潭般清澈冷郁,让人寒彻。 我靠,只这么稍稍的一打量,就帅的这么惨绝人寰,一向以“帅哥”自居的我顿时倍受打击。 “找什么人?姓名?年龄?”不忍直视呀,我扭过头找出本子,一边问,准备记录。 “莫青山,年纪“他想了想,“生于1910年,今年应该118岁了。” 从桃瓣般温润的唇间发出的声音,也如那双深邃的眼眸般冰冷,没有温度,北冰洋飘来的。 什么?有没有搞错?118岁了,这人还能活着吗? 我惊愕的看着他,他倒是一脸镇定,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他们家人都很长寿的。” “哦。”我对自己刚才的武断感到不好意思,阎王爷也不能凭年纪判人生死的,我只好照实记录,再说了,世界上最长寿的李青云据传活了265岁,广西巴马长寿村百岁老人比比皆是,都进了世界吉尼斯纪录呢,人家118岁那就是小意思了。 “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了,恐怕不大好找,有没有照片,有照片的话会好找一些的。”我问。 男子迟疑了片刻,摇摇头。 我有些好奇,问:“是你什么人?” 他迟疑了一下:“亲戚。” “大概什么时候失散的?” “很多年前了。” 很多年前?看样子他也不大呀。 “118岁,就算找到了,失散这么多年,容貌也会发生很大变化,你怎么认出他呢?而且,看样子,失散的时候你应该还是小孩子。”我问。 男子沉吟了片刻,说:“他左边眉毛处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褐色胎记,右耳朵上多出了一块。” 好歹算是一点信息吧,我赶紧记录下来。 “能找到吗?”他问,显得有些担心。 信息量太少,我心里估计这事儿有点悬。可是嘴上却安慰他:“找找看吧,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对了,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我过一段时间我会来找你的。”男子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什么人呀,这么晚来找人,肯定很着急,却竟然连电话也没有,真是怪! “那就留下你的名字吧,失散的亲人看到名字后好对上号。” “阮伊泽。”他轻声说。 “你叫莫俊林?”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盯着我办公桌上的名牌,问。 我点点头。 他定定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叫莫俊林怎么了?这名字可是我们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七叔公给起的,为这,我爸给人送了家里最值钱的那头羊呢。 他忽然叹了口气,拉开门走了。 “怎么这么冷?”关上门,我摸着胳膊,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钻了出来。 莫青山,118岁,跟我爷爷差不多,五百年前一家呢。姓莫的果然都很长寿,嘿嘿,我也姓莫的。 我拿起刚才做记录的本子,笑着摇摇头,能找得着吗? 脑子里又冒出了那个男子的脸,我忽然明白了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他穿着一件中山装,这年头,哪里还有年轻人穿这样的衣服?就是年纪大一些的人,也很少穿了。而且,天气这么冷,他穿的竟然那么单薄。 脑子里随即又跳出一个问题:刚才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要是从大门进来,老张怎么没有给我打个电话? 糟了,刚才光顾着问了,竟然没有问他收费。 我赶紧推开窗户往外看,楼前的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雨滴连成了丝,淅淅沥沥的下着,除了几棵香樟树,院子里什么都没有,隐约看到大门是关着的,门卫室没有亮灯。远处星星点点的昏黄路灯,在雨气中朦朦胧胧的, 走得还挺快的。 关上窗户,不经意回头看到了地面,竟然是干的,一滴水也没有。 刚才那个人身上好像也没有被雨淋湿的样子,但是我分明记得,他的手里并没有雨具。 我身上刚刚潜伏下去的鸡皮疙瘩倏的冒了出来。 我拉开门,大声咳了一声,走廊里的灯亮了,然而,恐惧的感觉并没有随着光明消失,反而陡然剧增——走廊的地面上只有一行向这边的不太清晰的湿鞋印,有点外八字,那是我的。 我呆了半天,感觉这个雨夜是如此的诡异。 蔓延在黑夜里的,不只是寒冷,更有恐惧。 我心里一阵慌乱,突突的跳个不停,还好稿子已经整理好了,还是赶紧走吧。 像要逃掉一般的到了门口,我拍了拍老张的门,半天没动静。 “张师傅!” 里面悉悉索索的一阵声音,亮光从窗户透了出来。 “莫记者,走啊?”老张一边系着裤子,一边打着哈欠给我开门。 “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好梦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走出门口,我扭过头问:“张师傅,今天晚上有人来吗?” “有啊。”老张笑着说。 我悬着的心好像一下子放了下去。 “那怎么也没见你往办公室给我打个电话?“ 老张呵呵笑着:“你自己来的,我还打什么电话?真逗。” 这个夜晚,如此诡异。 “小莫,发什么呆呀?”黎煦捅了捅我的胳膊,他的早点已经吃完了。 我吓了一跳,一脸惊惧。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就是叫你一声,吓成这样?”黎煦笑着说。 我赶紧说:“没什么,怎么了,有事儿吗?” “哎,你这人年纪轻轻的忘性这么大,赶快吃。” 我一脸迷茫:“上哪儿去呀?” 黎煦摸摸我的额头,“没烧呀,你这孩子,怎么了,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去流云镇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昨天从流云镇回来,黎煦软磨硬泡的跟老铁打听盗墓的情况,老铁搁不住他磨,最后答应给他开个绿灯,让我们俩去被挖的古宅墓地探访,但是,因为流云镇一直有鬼怪的传闻,为避免引起恐慌,盗墓的消息被封锁了,我们去,也只能是看,不能采访c拍照,更不准消息外传。 一路上,我还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诡异。 我这人脸上藏不住事儿,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出门就被黎煦捅破了。 与其一个人担惊受怕,还不如说出来,或许我是杞人忧天了。 “哈哈,你小子,我说今天怎么蔫蔫儿的,别听刘胖吓唬你,哪那么多鬼怪,还道士,符咒,那大师的底细我清楚,据说以前就是一街上的混混,跟着大哥打架,打断人家小兄弟一条腿,关了几年,出来后害怕人家追杀他,就跑到武当山避难去了,没想到成了精,两年后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大师,打着天衍大师关门弟子的旗号招摇撞骗,狗屁,武当山根本没有什么天衍大师,纯粹是胡说八道。”黎煦一边开车,一边跟我爆料。 “那你说,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行,哥们儿给你分析分析,昨天那个人进了办公室你看见地上有影子吗?” 我仔细回忆,好像是有。 “那就是人,鬼是没有影子的。我看,那小子八成是贼。故意吓唬你,好在你走了后在办公室下手。”黎煦肯定的说。 “可是下着雨呢,他从头到脚怎么没有湿呢?” “脚上可以套塑料袋,身上可以穿雨衣。还能防止留下脚印呢。” 可是那身奇怪的中山装呢?这种衣服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会穿的,在年轻人眼里早就成老古董了。 黎煦拍拍我的肩膀:“穿什么衣服是人家的爱好,没有谁规定小偷一定要穿西装打领带。也说不定是从哪儿顺来的呢。” 我怎么没想到呢?心里顿时释然了。 “那赶紧打个电话让张师傅看看吧。”我有些懊悔,昨天晚上光顾着害怕了,没想到这层。 “你急什么,今天有人值班。” 我拍拍脑袋,真是急晕了。 车子慢慢驶离了市区,通往了去流云镇的路上。 过了新镇,路上行人车辆变得稀少,视野却逐渐开阔了。 “喂,怎么开的车!”黎煦忽然一声怒吼。 一辆路虎神行者2从旁边斜插着风驰而过,差点刮到黎煦的车。 还好黎煦反应快,方向盘往左边打了过去。 “靠,牛什么牛,以为开个路虎就是老虎了!哥们儿也不是吃素的。坐稳了。” 黎煦加大了油门,往前边冲去。 “黎煦,冷静冷静!”我抓住车顶的把手,大声向黎煦说。 尼桑憋足了劲往前冲,可是还是跑不过路虎,一阵腾起的黄尘中,路虎消失在了视野外。 “妈的。别让老子再看见你,否则非给你曝光,扣你十分不可。”黎煦锤了一下方向盘,骂道。 路怒族的典型症状。 拐过几条不宽的乡间公路,已经接近流云镇老镇了。路边的风景与城市里完全不同,别具一番天然风格。 黎煦忽然放慢了速度。 路边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正是刚才那辆狂傲的路虎。 “哎哎,那女的,看那女的!”黎煦指着不远处的林荫处。 开车色心还这么大,我拍了黎煦一下,要他好好开车,不然我就告诉他女朋友柳艺。 “想什么呢你?我是说,那女孩儿,好像是哪个明星。”黎煦把车停了下来。 明星,这可稀罕,我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伸头往窗外看。 黎煦拿出包里的望远镜。 “没错,是那个明星,好像叫,叫,叫什么来着。”黎煦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 我接过望远镜,镜头里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孩子正在草地上摆出各种妩媚的姿态,一个男子正对着她拍照。 “尹承恩!是尹承恩!”我激动的喊着。 忽然,那女孩指了指我们,随即,那个人停下了拍照,朝我们走来。 糟了,把我们当做跟踪的狗仔队了! 快跑! 黎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往事如烟 一辆银灰色的宝马缓缓地驶入了盛华居别墅区,在3号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司机殷勤的拉开车门,一只酒红色的高跟鞋踏了出来,紧接着是另一只。 水亦清摘下墨镜,说:“下午两点来接我。” “是。”司机毕恭毕敬的说。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就从里面匆匆忙忙的小跑了出来,打开了门,是家里的阿姨陈姐,从里面看到了水亦清。 “太太。”陈姐恭敬的打着招呼,接过水亦清递过来的包,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盛华居是本市最豪华的欧式别墅区,在这里住的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富即贵。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但是却是本市房价最高的地方。环境极好,依山傍水,天然的氧吧,通往市区的路宽敞平坦,且人车稀少,边开车边欣赏路上的风景,别有一番味道。别墅取于天然的地势,依势而建,每一栋都各有千秋,水亦清住的这座别墅里,平坦的草坪,与院子里的平台c泳池c宽大的落地窗形成和谐的一体, 水亦清就是本市叱咤风云的女企业家,著名的女强人,与这个别墅很是匹配。 别墅里面和外面的风格是一样的,都是欧式的,灿烂的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洒落进来,一片明亮。 水亦清疏懒的坐在沙发上,陈姐及时的端过来一杯卡布奇诺。 水亦清优雅的搅动着咖啡,袅袅升起的雾气伴随着一种香甜中透着微苦的味道飘到鼻翼,她小小的撮了一口,香气由舌尖缓缓向后弥漫游弋。 水亦清虽然已经年近五十,可是保养得宜,匀称的身材c平展白皙的皮肤将她的年龄减掉了七八岁,她身上并没有这个年龄的家庭女人的油腻感,富家太太的庸俗感,相反,因为征战商场,她的身上少了些女人的柔美,多了几分英姿飒爽,当她取下墨镜时,你就会从她的眼眸中看到那种凌厉c果毅,刚与美在她身上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小楚呢?”她轻声问。 “哦,小楚”陈姐犹疑了一下,拿不准要不要说,欲言又止。 水亦清不禁秀眉微蹙:“怎么,他还没起来?” 陈姐抬抬眼皮又低下,算是承认。 咖啡是没有心思喝了,水亦清闭了闭眼,让自己心情平复一下,“昨天晚上他几点回来的?” “早上五点多。” 陈姐来自江浙乡下,一腔的吴侬软语,甚是好听。 “他竟然又是一夜未归。”水亦清自语道。 屋子里一片寂然,让人呼吸起来都觉得是一种打扰。 “太太,开饭吗?” 陈姐试探着问。 水亦清叹口气,说:“去吧小楚叫起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陈姐答应着,得了圣旨一般,拐向楼梯。 不一会儿,一阵慵懒的踢踏声由远及近。 辛楚裹着一件卡其色睡衣,踢踏着拖鞋,眼皮低垂,来到客厅,一下子就把自己扔进了宽大的沙发里。 灿烂的阳光给辛楚年轻英俊的面庞上涂上了一层光亮的油彩,使他看起来更加英气逼人。 水亦清嘬了一口咖啡,看着卧在沙发里的辛楚,袅袅升起的雾气中,辛楚英俊的面庞忽然变得虚幻起来,意识错乱中,幻化成了另一张脸。 一样的年轻,一样的英俊,只是一直以来在水亦清的脑海中存在于某个遥远的角落,而且愈来愈远,已经有些模糊了,今天,此刻,突然毫无征兆的跳了出来。 那张脸,不知是否依然年轻如故。 有时她想,正如“人生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人生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然而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就像幽魂一样,一直幽居在她最隐秘的伤口上不曾离去,尽管她曾刻意去忘记。 “妈,看够了没?你儿子就是再帅,也不用一直这么盯着看吧?” 辛楚别过头,半睁开慵懒的眼睛,露出一脸坏笑。 “坏小子!原来你没睡啊。” 水亦清漫无边际的思绪忽然被打断,吓了一跳。 辛楚伸开双臂,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死了!” 眼睛又闭上了。 “昨天晚上你又上哪儿玩儿去了?早上才回来。”水亦清一边柔声问着,一边爱抚的摸着辛楚的头,仿佛他还是一个小孩子。 “去玩儿了。”辛楚回答的倒是干脆。 “又是和你那些朋友?”水亦清有些不满,语重心长的说,“你回来这些日子,这些朋友也都见过了,以后去玩儿可不要这么通宵,身体还是要注意的,不要仗着年轻太过放纵了。” 辛楚来回搓了几下眼皮,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算是回应。 “阿离,开饭吧。” 陈姐答应了一声。 餐厅里面立刻香气缭绕,诱人食欲,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 “快吃饭吧,阿离做了你最爱吃的粉蒸肉。” 辛楚洗了脸,换了衣服,坐在桌边夹了一口,shuanghua酥嫩,禁不住“啧啧”称赞。 “陈姐,这么多年了,我就最想吃你做的粉蒸肉,还是老味道,肥美不减胡羊酥,比“皇家”请的特级大厨做的还地道。” 陈姐受到夸奖,满脸堆笑:“就知道你爱吃这个,你不在的这几年,每次做这道菜,太太都会念叨你呢。” 陈姐盛了一小碗的炖鱼递给辛楚。 辛楚嘬了一口鱼汤,鲜美异常,“这道西湖醋鱼好像和我以前吃的有点不太一样,你新学的?” “是的,这道菜是跟我叔公学的。不过我可没他做的好吃。” “这已经很不错了。”水亦清尝了一口鱼汤,笑着说,“阿离的手艺是越发长进了,上次在家里举行了一个小型宴会,她做的菜让那些尝过天下百味的几个老总都赞不绝口呢。” “是吗?”辛楚又尝了一口鱼,啧啧称赞,“不错,真是鲜美,美国那些中餐馆弄得土不土,洋不洋,还说是中西合璧,简直就是在糊弄人。” 寂然的客厅里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连孤独的空气都变的温暖了些。 母子两个吃着饭,说着闲话。 “辛楚,吃过饭,下午两点和我去参加一个活动。”水亦清声音轻柔的说。 “什么会议?又是你们那些精英们的聚会?” “不是,是云光集团的三十五周年庆。参加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已经回来了,公司迟早都是要交给你的,多和这些人接触,积累人脉,对今后公司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你虽然在国外留学了这么多年,可是美国的那一套理论在中国有些是行不通的,水土不服,中国有中国的游戏规则,你要尽快适应这里才行。” “好吧。”辛楚嘴里噙着饭,有些含混不清。 “对了小楚,你前段时间说投资电影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是吗?挺有效率的。不过,这是你回国后做的第一件事,有把握吗?” 辛楚笑笑,说:“妈,你放心好了,你以为你儿子这些天尽在外面花天酒地了?我已经通过朋友找到了一家可靠的影视信托公司进行了咨询,熠辉那边的剧本已经通过审查了,光剧本就改了半年,导演c演员已经定下来了,都是很靠谱的,过段时间就开拍。” “不错嘛,做事情还是很有谱的。”水亦清赞许的看着辛楚,“你还瞒着妈妈,我还以为你整天在外面玩儿呢。” “怎么,你以为你儿子就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呀?再说了,玩儿也是工作的一种状态。” “什么时候开拍?” “本来准备开拍的,遇到点小麻烦。” “怎么了?” “拍摄地在咱们这里的流云镇,可是前段时间流云镇强拆出了人命,又传闻闹鬼,这事儿暂时停下来了。” “流云镇?”水亦清轻声念叨,若有所思。 “是呀,对了,妈,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公司准备在那儿投资的,这事儿你没听说呀?” “投资的事儿前期我做的,定下来后主要是你米叔叔在交涉细节,我过问过几回,不过你说的我还真是不知道。对你的投资有影响吗?” “应该不会,熠辉那边一直在打探消息,听说事情已经压下来了,只是这闹鬼的传闻听着倒是真假难辨,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我的投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大的投资商们会去想办法的,不过就是缓几天开机罢了。” “闹什么鬼?世上哪有鬼?不过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罢了。我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流云镇闹鬼的事,这都传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谁真的见过。”她忽然眉头一蹙,似乎想起了什么,“流云镇,好像阿离就是流云镇的。” “是吗?陈姐——”辛楚朝外面喊道。 陈姐应声而到。 辛楚问道:“陈姐,你家是流云镇的?” 陈姐点点头。 辛楚来了兴致:“你们那儿闹鬼,你知道吗?” 陈姐楞了一下,随即笑笑,两只手来回搓着,不知该不该说,。 “怕什么?有没有你倒是说啊!”辛楚催促道。 陈姐笑笑,眯成一道缝的眼睛很带喜感:“传了好多年了,我爷爷小的时候就听人说了,说是有一家的宅子闹鬼,后来镇子空了,我们搬到了新镇,这么多年除了逢年过节回去给先人烧纸,其他时候都没有回去过,大伙都是这么说的。” 辛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到底有没有鬼?你爷爷见过吗?” “啊?”陈姐勉强笑了笑,“这种事情,我爷爷怎么会见过?” “无风不起浪,总会有些影子吧。最近传闻说,又出现了闹鬼的事儿,还疯了几个人呢。” 陈姐呆了呆,“真的?” 辛楚点点头。 “其实吧”陈姐欲言又止。 “怎么,你爷爷真遇到过鬼?”辛楚的表情变得有些好奇而又凝重。 “也不是啦,那时候,我爷爷还小,记得都不太清楚了,他说有一天晚上,他跟几个村子里的孩子在外面玩儿,不知怎么进了一个空宅子,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家里人说是在河边的树下发现他的,爷爷醒来后,跟家里人说他在宅子里看见了一个人,两眼放光,家里人都说他给吓着了,请了神婆给他看,还不让他乱说,后来爷爷给我讲过这件事,他说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真的看见了一个两眼放光的人。可是,他记不清是在哪个宅子里了,怪怕人的,他也不敢去找。” “难道真有这种事?”辛楚轻声自语道,顿时显得心事凝重。 “怎么了小楚?”觉察到儿子的情绪变化,水亦清打断了陈姐。 “哦,没什么。”辛楚回过神来。 “别说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吧,如果真是有这事,恐怕也不会只有你爷爷一个人看到。而且我小时候听说的也没有会眼睛放光的鬼。想来是小偷吧,带着手电什么的,小孩子害怕,自然说不清。” 陈姐识趣的点点头,随声附和着,不敢再讲。 水亦清喝了一口汤,看着辛楚,语重心长的说:“小楚,以后公司就全靠你了。投资娱乐业我觉得风险还是比较大的,玩玩儿就算了,重心还是应该放到公司的业务上。我们集团旗下的业务众多,安排你到酒店,就是想让你干几年积累些经验,主要是熟悉国内的状况,以后慢慢全面接手公司就顺利了,毕竟,你在美国这些年,对商业领域的事情也不是完全的一个新手,我再让你米叔叔从旁协助,你上手应该很快的。” 辛楚夹了一口菜,头也不抬,“米叔还在公司啊?” 水亦清小小的嘬了一口鱼汤,脸上的笑急速的凝固了一下,又迅速的绽开了:“瞧你这孩子说的,你米叔叔可是公司的元老,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公司能有今天的成绩,他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他不在公司还能去哪呢?” 辛楚只顾埋头吃饭,没有接话。 “对了,听说米格最近也要回来了,她在法国进修的时候你们没见过吗?” “哦,见过一面。” “米格是个好姑娘,很有能力,当时在公司的时候,我就很看好她,所以才让她到法国进修的,她学的就是酒店管理,想让她回来后到酒店工作,也是希望以后她能在工作上成为你的好帮手。”水亦清有些意味深长的说。 “嗯。”辛楚假装没听懂,头也没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米奇山 市郊,一幢并不起眼的三层灰色小楼。 四周没有霓虹中灯红酒绿的喧嚣,也没有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然而,它的名声并没有因此被湮没,反而在人们的眼里显得更加神秘,更加高贵。 这里,就是金利泰高级综合休闲会所。 正如“富在深山有远亲”之说,这里并不缺少人气,而且绝对是一个名流云集之地,集贵气与豪气于一体。 这个外表看起来极不起眼的地方,四周自然风光极好,比起充满商业化的市区,这里更显出一番天然的韵味,视野也更开阔,是那些在商场里征战的统帅们理想的社交之地。 水亦清和辛楚到的时候,停车场里已经是豪车云集。 荣晟公司的总经理米奇山早就在门口恭候多时,他今天一如往常的精神,高级西服一丝不苟的笔挺着,锃亮的皮鞋上没有一丝灰尘,他两手搭在身前,在门口不停的踱来踱去,时不时的抬腕看表,偶尔有一两个其他公司的人过来,他便嘴巴微张,露出热情又职业化的笑容,上前打招呼。 米奇山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保养得宜,又经常做健身运动,脸上的皱纹乍一看并不多,身材也管理的很好,健壮但不肥硕,并没有那些到了这个年龄的男人常见的啤酒肚和油腻感,相反,更多的是一种成熟与干练,良好的物质生活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五六岁,精锐矍铄的眼睛里透露出性格中的精明机变。单凭相貌,这个男人还是很招女人喜欢的,然而,这样的男人常常有一个通病,对于女人来讲,这样的男人又是极其危险的,因为没有谁能把控他。 只有水亦清是个例外。 这个男人和她一直保持着一种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的第三种感情,他一直忠心的为她工作,做她开疆拓土的左膀右臂,但却始终又游离于感情之外。但是,真是这样,才让人对他越发着迷和信任。 望眼欲穿的看见水亦清和辛楚朝这里走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 “水总,您来了。”热情又不焦急的问候,保养得宜的脸上,溢的太满的笑容瞬间将他伪装的年龄暴露出来,眼角细小的褶皱堆得像千层饼,也是,男人总不会在这些细节上多花功夫的,而且,岁月,究竟是要有痕迹的。 “哟,这不是小楚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奇山往水亦清身后看着,夸张的叫了一声,仿佛看见了活宝。 明明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居然还能装的这么像,这演技也真是无敌了! 辛楚正环顾四周风景,听见这一声咋呼,便礼节性的点点头,“米叔好。” 说完,自顾欣赏会所里的风光。 米奇山见惯了这种公子哥儿,倒不觉得尴尬,只管满脸堆笑的送话。 “哎呀,小楚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说一声,米叔好给你接个风啊。” “他回来有快一个月了,小孩子家,接什么风呀。” “董事长这就是看不起我了,我可是看着小楚长大的,这几年没见他,总是想着呢,上回到美国出差,原想着顺道到旧金山去看看他,没成想他去瑞典旅行了,没见着,我还感到遗憾呢。这下可好,终于学成回国了,子承母业,您的心也可以放放了。” 米奇山一边说着,一边引着水亦清往楼上走。 “不行,他还嫩着呢,要想接手,道行还且得修炼呢。” “瞧董事长说的,后生可畏。咱们小楚人聪明,又有学问见识,在美国华尔街做过事,还有您这样一位睿智的母亲亲手调教,不用多久就会大展拳脚的。董事长您可不能太累着了,虽然能者多劳,可是您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您得为公司掌舵,指点江山呢。” 说的虽然是恭维话,却又句句都是事实,戳中核心,不显山不露水,听得水亦清心里很是受用,嘴上嗔怪着“就你嘴甜”,可是那种满足却是溢于言表。 米奇山就这样一迭声的恭维着将母子俩引入了会所大厅。 “马屁精!”跟在后面的辛楚眼中满是鄙夷。 “米三!”一个保安站在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向上喊道,声音不高。 走上楼的人中并没有人回头看。 那个保安眯着眼盯着走上楼的米奇山的背景,死劲的看着。 “哎,李全儿,看啥呢?”另一个保安走过来,问。 “哦,好像看见我一老乡。”叫李全儿的保安头也不回的说。 那个保安一脸不信,说:“啥?你老乡?看花眼了吧?这里边儿的都是什么人?也没听你说过你有这么发达的老乡啊!” “看错了?”李全儿将信将疑的自言自语道。 “快去那边站,待会让老板看见了要骂的。”说着,两个人站到了门口处。 金利泰会所外表简朴,内里却是大有不同,大厅内别有洞天,与外表完全是两个世界。 上到二楼,金碧辉煌又不失情调的大厅中精英云集,悠扬悦耳的大提琴声中,各路的头面人物觥筹交错,或低头交耳,或初见寒暄,都是一脸的睿智。 水亦清端着一杯红酒和这些人碰杯寒暄,不失时机的将辛楚介绍给这些人,米奇山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帮衬着,一圈下来,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热闹的交谈中,忽然从前面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掷地有声,会所里瞬间停止了寒暄,一片安静。 是会所的主人——云光集团的李凯来。 “各位朋友,谢谢各位赏光,很高兴大家能参加这次活动,今天我们公司不仅仅是举行一个简单的周年庆,大家在一起聚会,而且为了这次周年庆更有意义,还有一个小小的拍卖活动,今天拍卖的物品所得将全部捐给本市的福利院,作为回馈社会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家踊跃参加。” 话音刚落,几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子就将拍卖品端了上来,由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儿进行介绍。 众人一阵骚动,纷纷朝中间聚拢过来。 辛楚对古董不感兴趣,自顾端着一杯香槟,拿了几颗鱼食逗着豪华鱼缸里那几条七彩神仙。 一股寒气从背后扑了过来,脖子后面凉嗖嗖的。 “怎么还有冷气?” 辛楚回过头,并没有什么冷气吹过来。 “水总,这个明代的万历青花瓷蟋蟀罐倒是不错,如果是真品,应该还是有收藏价值的。” 米奇山盯着展台上的瓷罐,附在水亦清耳边悄声耳语。 “古董这东西,现在仿造的技术越来越高明,很容易看走眼的。”水亦清小声说。 米奇山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件宋代青釉倒流壶看样子倒是真品,不过看起来做工不够精细,应该是后期的作品,收藏价值应该不是很大的。”米奇山眯着眼看着展桌上的拍卖品,小声说。 “奇山,这些年还对古董有研究?现在还收藏吗?”水亦清笑着说。 米奇山笑笑:“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只是平时爱看这些东西罢了。这些年忙着工作,倒没有进行什么收藏了,眼光都有些生疏了。” “哪里来的冷气?”米奇山缩了一下脖子。 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神情专注的看着展台上的展品。 “今天天怎么这么冷,进到大厅了冷气还没散呢。”米奇山想着,继续和水亦清谈着古董,已经有几个买家叫价了。 趁着水亦清看古董的功夫,米奇山转过头来,看了看年轻人。 刚才在大厅里并没有看到这个年轻人。 是哪家公司的?继承者还是高级打工仔?看样子很有书卷气,那一身的儒雅之气不是久在商场上的人所有的,那些人,头发丝上都长着眼睛呢。 年轻人显然发现有人在注意他,扭过头看了米奇山一眼,礼节性的点点头,复又看着前面。那深邃的眼睛里没有温度,寒澈入骨,看的米奇山身上骤然一凛。 拍卖会上的物件并不是十分昂贵,对于这些腰缠万贯的富豪们来说,给了李凯来一个面子,自己也并没有吃多大亏,还落了好名声,而且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捧场才能把生意做的长久,因此,很快就拍卖完了。 “谢谢各位捧场,承大家给我李凯来几分薄面,今天拍卖会上所得都将捐给市福利院,促进我市福利事业的发展。各位都是有爱心人士,下面,让我们举杯感谢各位的爱心。” 一片热闹中,米奇山发现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并没有端着酒杯。 他不禁好奇心大增。 “请问,您是哪家公司的?” 年轻人闭口不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年轻人还真是傲慢!”米奇山嘀咕着。 “奇山,看什么呢?”水亦清问。 “没什么,一个年轻人。”米奇山说。 咦,人呢? 米奇山回过头,那个年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米奇山摇摇头。 “小楚呢?”水亦清环顾四周。 “在那儿呢,水总。” 辛楚端着一杯香槟,正在欣赏墙上的那幅《潇湘图》。 “这是当代画家临摹的,原画是五代时期的董源画的。这虽然是临摹,可是还是很有些功力的。” 米奇山看辛楚看得投入,便投其所好的发表看法。 辛楚笑笑,端起杯子,算是敬米奇山。 “记得小时候,米叔就对古董很有研究,没想到对这些古画也这么懂行。” 米奇山谦恭的笑笑,说:“过奖了过奖了,我也是懂得些皮毛而已。你看这幅画,山峦连绵,云雾晦暗,山水树石都笼罩于空灵朦胧之中,平淡而幽深,苍茫而深厚,只是以淡点代染的功力还欠那么一点火候,这潮湿温润的烟云气候就难免弱了些。不过,作为临摹的,也算是上乘之作了。” “米叔是书画世家吗?怎么如此精通?”辛楚笑着问。 米奇山愣了一下,笑道:“我不过是年轻时看过一些书画作品,也拜师学过一些,闲暇时也爱些古董收藏之类的,经常看一些鉴宝节目,所以就通了一些道行,不登大雅之堂的。” 辛楚笑笑,回过头继续欣赏。 米奇山看辛楚不再顾及他,暗自嘘了一口气,迎着水亦清过去了。 “奇山,米格什么时候从法国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米奇山受宠若惊般,脸上已经是灿然开放:“承蒙董事长挂念,米格大概后天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聚聚,这孩子,那天还打电话怪我怎么没给小楚接风呢。” 水亦清笑道:“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女孩子就是心细,比小楚强多了。” “哪里哪里,董事长可别夸她,不然,我的话她越发不听了。” 水亦清抿了一口红酒,笑道:“米格是个聪明姑娘,又上进。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留学回来后,我想让她到荣熙酒店给小楚做助手,你看怎么样? 米奇山一听,心内一阵大喜,只是面上还保持着应有的谦逊:“董事长,您对这孩子真是太好了,不过,您打算让小楚接手酒店的工作吗?” 水亦清点点头。 “可是,前段时间,您不是说小楚要忙着开办影视公司吗?” “他是有投资,他是拉我作赞助商的,并没有要去开办影视公司,虽然对这块我不懂,但这是他回国后做的第一次投资,我不想打击他。而且听他说的,前期的准备工作做的还是满充分谨慎的,找的信托公司和影视公司也靠谱,剧本和编剧也是经过一再谨慎挑选的,就算赚不了什么应该也不会赔的。所以我才答应的。” 米奇山点着头:“是这样,什么事情都离不开董事长掌舵呀,看来,我们的荣晟集团要注入新鲜血液了。” 水亦清点点头,饮了一口红酒,脸上绽开了舒心的笑。 两个小时后,活动散场了。 “米三儿,真是你呀!” 米奇山刚打开车门,一个尖嘴猴腮的保安站在了他面前。 米奇山愣住了。 这个人有点面熟,可是脑子里仔细搜寻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米三儿,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怎么,连你的老搭档都想不起来了?”保安阴阳怪气,上下打量着米奇山,两眼放光,一脸艳羡。 “你是”米奇山皱着眉问。 “我是李全儿呀!”李全儿等不及米奇山再这么想下去,绷不住,自报了家门。 米奇山记忆的闸门忽然间打开了。 他看着眼前的李全儿,还是三十多年前的那副精瘦的模样,这些年只涨年纪和皱纹了,尖嘴猴腮的脸却没有一丝圆润的意思,反而越发的干吧,本来精神的保安服穿在他身上,愣是给穿出一副神经的感觉。 “滴滴”,不远处响起几声清脆的喇叭声。 米奇山回头看看,是水亦清的车。 “你认错人了!”米奇山一脸冷峻,果断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李全儿一腔热情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那叫一个透心凉,他呆愣在原地,满脸蒙圈儿。 米奇山一加油门,打了个弯儿,迅速的离开了,抛出一股突突的白烟向后腾起。 “哎!”李全儿回过神来,扬起手挥舞着。 车子跑远了,很快驶上了大路。李全儿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妈的,换了张皮,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李全儿朝地上恨恨的吐了口唾沫,骂道。 “李全儿,那人是谁呀?是不是你老乡?”刚才会所里的那个保安凑了过来。 “嗯。”李全儿点点头。 “切!”那个保安一脸不屑,“别蒙我了,要是你老乡,人家怎么不搭理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李全儿吸吸鼻子,吐了口痰,问。 那个保安一脸嘚瑟的说:“他是荣晟集团的米总,米奇山,什么你老乡。” 米奇山?什么时候米三儿改了名儿了? 扬长而去的车子里,米奇山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却盯着后视镜,一脸阴郁,让人不寒而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鬼宅 流云镇的老镇早已荒废,道路难走,我们只能把车停在镇外,然后徒步进入,所以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报了老铁的名号,我们很容易的就进到了传说中的“鬼宅”。 这是一座荒废了很久的园子,当年的粉墙黛瓦早已成了残垣断壁,大门上漆面斑驳,已经很难辨认出原本的颜色,门环上锈迹斑斑,两只石狮子也在岁月的风吹日晒中变得苍老颓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其中一只眼睛被砸坏,另一只底座缺了一小半,虽然风采不复,可是仍然能从外观的规模中想象出这座宅子当年应该也是昌明鼎盛之家,门口的一棵合欢树倒是十分粗壮,枝叶密密仄仄的遮天蔽日,得五六个人才能围拢起来。 我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从前在什么地方也见过一棵这样的合欢树,这样的粉墙黛瓦。 可能南方的旧居多是这样的格局吧,看多了倒是一个模子。 绕过塌了一多半的影壁墙,是一座宽敞的院子,高墙深院,飞檐翘角,遥想当年华丽之时,也应该是“艳曲醉歌金缕,朱门高耸铜环。中天楼观共跻攀。”的景象吧。平坦的甬路上铺满了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枯枝落叶,踩在脚下“咔嚓咔嚓”的响。前面是一个宽敞的厅堂,应该就是这座宅子的主房了,只是里面的摆设已经落满经年的尘灰,破败不堪,两扇门横躺在甬路上,早已糟朽。正厅上悬挂的中堂画只剩下了一个巴掌大皱巴巴的发黄褪色的纸片,两张太师椅已经成了残废,可是上面竟然没有一丝灰尘,像是经常有人擦拭。 正厅前面很安静,只有两名守卫的警察,其他几名警察正在后院里进行更为仔细的勘察。 我们往后花园走去,园子里面荒草肆虐,一人多高的野草由于无人修剪,生命力显得异常蓬勃,虽然天气已经转冷,但它们仍然四处野蛮的伸展着肢体,湮没了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矮墙上全爬满了暗绿干涩的常春藤。从远处看,就是一片枯叶的堆积。在这片恣意放纵的荒草丛中,居然还有几株茶花,几朵微绽的花瓣被前几天的那场雨打落下来,落红满地,正应了那句“雨径绿芜合,霜园红叶多”的凄凉。 废园的后花园就是发现空坟的地方。我们很激动的赶过去,可是很失望,这宅子除了是一座被荒废了很久的院子外,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什么机关暗道统统没有,园子里确实有三座坟,就像老铁说的那样,真的是三座空坟,连墓碑也没有。但是,其中的一座坟比较大,警方推测应该是夫妻冢,这倒是很少见的。坟边不远处有一棵相思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相思树,整个树硕大的枝叶密密麻麻,连成了一个巨大的绿伞。 警察已经断定,坟墓是最近被挖的。但是因为前几天下过雨,只在附近找到了几个模糊不清的脚印,勘察价值并不大。 我和黎旭正围着被挖开的坟墓观看,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干什么的,你们俩?” 我和黎旭赶快直起身,只见一个面色有些黑的警察一脸严肃的站在面前,上下打量着我们,两只眼睛犀利有神,仿佛能穿透人的心脏,让人望之胆寒。 “那个,我们是报社的记者,跟你们铁队长说过的,他同意我们来的。”黎旭赶紧解释。 那个警察上下打量着我们,似乎想凭火眼金睛验证这话的真伪。 “钟队,周围都勘查过了,没什么发现。”一个小警察跑过来报告。 那个被称为钟队的警察点了点头,向正在勘察的几名警察喊道:“再扩大范围,小王,小柳,你们两个到前面去继续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说完,又转过身看着我和黎旭:“你们两个,只准看,不准拍照,也不能把在这里看到的登在报上。” “知道知道。”我和黎旭赶紧点头。 “请问,您怎么称呼?”黎旭给那个警察递过一根烟。 他摆摆手,依旧黑着一张脸。 “钟毅。” 看了快两个小时了,纵然我们瞪大了眼睛,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发现古墓宝藏的想法烟消云散。 “为什么?要是挖走棺材里的金银珠宝,这倒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连死人骨头都不放过?偷的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这么变态!” 黎旭坐在石凳上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嘴里叼着一根枯了的狗尾草在晃着,好像是一休在开动脑筋,希望狗尾草能助他脑洞大开。 “会不会是配阴婚?”我盯着不远处池塘边的一棵相思树看着,脑子里忽然一动。 “你说什么?” “配阴婚。”我重复了一遍。 配阴婚,就是未成家而死亡的人,家人会觉得他(她)在阴间里是个孤魂野鬼,通常都会找一个也是未成家而死亡的,将两人的尸骨合葬,算是结婚,这两家人也算是亲家了,据说,配阴婚的花费不比活人结婚少,有些人花不起钱,又不想让死去的亲人在阴间孤单,就干起了盗尸的勾当,而这个行当也是地下交易,很隐蔽的,极损阴德,不过据说网上居然有这种买卖。 黎旭晃着狗尾草,很快指出这个推测不太可能,摇摇头说:“我小时候听说过配阴婚,可是配阴婚也不会一下子盗走四副骨殖吧,而且光剩下骨头了,也辨别不出男女,怎么配?总要知道男女,要是找人鉴定,不是露馅儿了吗?若是配错了,亡者的阴魂还不搅的活人不得安宁?而且,配阴婚一般都是死亡不久的,像这种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拿回去用,太少见了。若是专门做这门生意的,那可就缺八辈子德了。” 我也觉得有些牵强,但也实在想不出原因来,而且这也不是我能做的事情,本来,我对这种事情就没多大兴趣,听听也就算了,真的让我到“鬼宅”里探险,我自叹没有这样的胆量。 望着不远处忙碌的警察,我叹了口气:“这种无主坟,本来就没有亲人祭奠,还要遭这样的厄运,真是够倒霉的。” 看来今天是一无所获了,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想拍几张照。 天气有些阴霾,远远的天边压下来一大片暗色的云,快要下雨了。 镜头里,池边的那棵相思树,高高的枝头上挂了一些果子,殷红色的,像血一样,仿佛要滴下来。 这棵树给我一种诡异的感觉。 “黎旭,这个季节相思树还结果子吗?”我问。 “相思树大多9c10月份果子成熟,像现在这时候一般都没有了,不过这里人迹罕至,没人采摘,所以才把胜利果实保存到了现在。” 我皱皱眉,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你有没有觉得,那棵相思树的果子好像特别红,比我们平时看到的要红的多?” “是吗?”黎旭眯着眼将信将疑的朝那棵树望去。 “你别说,还真是比别的地方的要红一些哦。” “我们来的时候,感觉那些果子还没有这么红,那时候太阳还好,现在天暗了,按说果子颜色应该发暗,可是我怎么觉得更红了呢?” “别自己吓自己了,果子还能变来变去的?大概是品种问题吧。”黎旭一脸不屑,嘲笑我的多疑。 可是,我的感觉却是那么怪异。 盯着看了半天,我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事情,手机镜头里,那些红红的小果子竟然组成了一个扁扁的的心形。 “干什么呢?不许拍照!”一个警察冲我喊道。 我赶紧把手机揣到裤兜里,朝黎旭吐了吐舌头,起身朝那棵树走去。 “哎,干什么去?”黎旭在身后叫道。 “到那边看看。”我头也不回。 到了池塘那边,一个凉亭已经塌掉,变成了一堆瓦砾,绕过瓦砾,就是那棵树了。 然而等我到了跟前才发现,这不是一棵树,而是两棵。 一棵高一些,另一棵矮一些,两棵树紧紧挨着,枝条互相缠绕,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棵树。 一个规则的鲜红欲滴的心形正对着那三座空坟。 “夫妻树!” “小莫,要走了!”黎旭朝我喊道。 我答应一声,眼睛仍留在这两棵树上,我曾经在家乡的山上看到过一棵这样的树,老人们说,那叫“夫妻树”。传说是一对恩爱的男女被封建礼教棒打鸳鸯,含恨双双殉情,死后变作了两棵树,生生世世也要在一起,有点“化蝶”的味道。 几滴雨点落在脸上,下雨了。 江南就是多雨,今年雨水尤其的多。 我回身准备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差点摔倒,低头一看,瓦砾中露出一个深色的角。 刨开瓦砾,是一块三尺长c两尺宽的牌子,上面积满了泥土,我把那些泥土刮掉,牌子的底色已经无法分辨,上面隐约有“听雨轩”三个字,应该是这个倒塌的亭子的名字吧。 我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这座园子,园子里的那座假山,“听雨轩”,还有那浑浊的池子,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包括刚才在门口时见到的合欢树,我觉得绝不是因为相同的房屋结构的原因,而是我真的见过这个地方。 可是,我从出生到高中毕业,一直都是在南岭的乡下老家,大学才来到这座城市,毕业后来到了报社,在记忆中,我并没有去过类似于这座园子一样的地方。 但是,我为什么对这座园子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走,小莫,我们到别的地方转转。” 黎旭拍拍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们在园子里漫无目的的到处边走边看,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是除了满院子的荒草外,什么都没有,发现了几个洞,也是死胡同的那种。 不过从整个园子的布局来看,设计上还是很独具匠心的,典型的园林建筑。 “失误了,我们应该带一个罗盘来的。” 出来园子到大门外,黎旭若有所思的说。 我看看身后的两个警察,拉拉黎旭:“小声点,人家还以为我们是盗墓的呢。” “鬼啊——”一阵尖利的叫声传了过来,那声音让人心脏猛地一抽。 随即,一个人朝这边冲了过来。 路边几个泥水坑,前几天下雨时积的水还没有晒干,那个人慌不择路的冲过来,接连跳进几个坑里,泥水四溅,那人脚下打滑,“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我和黎旭跑过去扶他,那人抬起头,脸上都是泥水,额头处还有一个带着血印的大包,看到我们,两眼发直,一脸惊恐的推开我们。 我猝不及防,摔坐在地上,手上沾满了泥水。 “鬼啊,鬼啊,别杀我别杀我” 那个人嘴里喊叫着,一把推开我和黎旭,踉踉跄跄的朝前跑去。 凄厉的尖叫声直刺心脏。 剩下身后发呆的我和黎旭。 “路小利!他是路小利!”黎旭大声说。 我和黎旭赶快追过去,可是路小利早已不知所踪。 黎旭给一个警察递了根烟,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原来,路小利就是两个疯掉的嫌疑人之一,另外一个嫌疑人,在我们来之前落进村前的水塘里溺水而亡。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警察已经把“鬼宅”封锁,准备离开。 我和黎旭赶紧往车边跑去。 “这事儿透着邪性。”车子驶上大路后,黎旭皱着眉说,两条浓眉都拧到一块儿去了。 我也觉得后背发凉,“是呀,那天路小利还好好的呢,怎么说疯就疯了?他还说什么“鬼”,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见到什么了?” 黎旭拿起矿泉水瓶子,“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 “路小利肯定看到了什么,可是他现在疯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难道”我欲言又止,“黎哥,难道这宅子里真有鬼?” 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我觉得我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黎旭瞟了我一眼,嘲笑道:“怎么,怕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要自己吓自己。”黎旭安慰道,“尤其是咱们干记者这一行的,更应该有点冒险精神才行,不然怎么挖到新闻材料?” 黎旭的话似乎给我壮了点胆,我点了点头。 “你们俩,走啦,说你们呢。”姓钟的警察站在警车边冲我们喊,又回过头喊:“小柳,记得把门锁住!” 回到市区,我和黎旭在路边吃了点饭,黎旭把我送到路口,就回去了。 市区的雨下的比流云镇的还大,我撑着伞捡着好地儿走,可不一会儿,我的鞋子还是湿透了,袜子湿乎乎的粘在脚上,一走就吸一脚板水,难受极了。 路上的人很少,偶尔从身边过来的也都是行色匆匆,疾驰而过的汽车溅起的水落在我身上,风一吹,冷气顺着脖子往里钻。 走到巷口,雨已经成了倾盆之势,我的眼镜片上都是水汽,看什么都是一片迷茫。 我跳到路边窄窄的马路沿上,因为路上已经成了一条河。 一个身影从我身边一闪而过,可能是走的太着急了,他的伞猛地撞了我的伞一下,我差点没握住。 “着什么急呀,也不看路!”我嘴里不满的嘟囔着。 回过头,那个人已经走出五六步远了。 不高而且有点微驼的背影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是的,很熟悉。 我父亲! 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但是那个人已经走远,瓢泼的雨声将我的声音降低了几个高度,他并没有听见。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了,父亲在南岭的家乡种田,怎么会在这里? 天底下容貌相似的人尚且很多,更何况一个相似的背影? 由此断定那个人是我父亲,真是有点可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噩梦惊醒 “伊泽!伊泽!”一个幽怨的声音从远远的天际传过来,在我耳边回荡,声音很特别,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喘不过气来。 声音那么细,那么娇弱,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呜呜” 渐渐地没有了呼喊,低声的啜泣变成了持续不断的呜咽,时高时低,飘飘荡荡,忽远忽近,被阻挡在乌墨般的云里无法诉出,就像被困在一个没有门窗的暗房里。虽然声音很低,可是却极其悲伤,穿透了我的耳朵,我的心脏,让人听了汗毛倒竖。 荒野上空寂无人,天似穹庐,地若蛮荒,目之所及,是天与地相交一处,狂风肆虐的吹着,如怪兽般呼啸而过,而我,却在这狂暴之中奋力前行,我在向着那个无名的悲音而去,她就在我的前面,我的头顶,我在荒野上狂奔,可是我却捉不住她。我登上一块巨石,拼命地望着那片厚厚的乌墨般的云,天地之间的距离变得极近,那云,越聚越大,翻卷着压下来,似乎要把大地吞没,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我真想一伸手把它拽下来。 “谁?你是谁?”我自然是够不着那朵云的,只能大声地喊着,拼命地伸长了脖子,想看到云里的人。 没有回答,四周一眼望不到边际,我听到了自己传向很远处的声音在旷野上回荡。 还有那幽怨的哭声。 “伊泽呜呜” 乌云想要把我吞没,哭声牢牢地抓住我的心脏,我的灵魂就要出窍了,我要逃掉这个鬼地方,我拼命的奔跑,想离开这里,可是那朵无边的云在我的头顶翻卷着,追赶着,越来越重,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能把我吞掉。 一颗红色的东西从空旷无边的天际迅疾的落下来,猝不及防,不偏不倚,“啪”的一声打落在我的额头上,我一阵眩晕,我看清楚了,是一颗相思豆,很大很大,殷红色的,像血一样,碎开了,缓缓的滑下来,湿湿的,粘在每一寸肌肤上,渐渐的蔓延,我的脸上c脖子上c身上全是黏糊糊的,一股血腥味刺入鼻孔。 相思豆变成了一滩血,越来越多,往上涌着,旷野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血海,渐渐的,我的身体在下沉,血在上升,漫过了我的双腿,我的腰,我的脖子,我的鼻孔。我快要窒息了。 乌云忽的一下子扑了下来,四周骤然变成了一片漆黑,哭泣声没有了,血海上却绽开了一望无际的白色的花朵,晶莹透亮,一簇挨着一簇,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海面。漆黑的夜空变成了耀眼刺目的闪亮。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想张开嘴呼喊,可是嘴巴刚一张开,一股浓浓的腥味冲进了咽喉,我的嘴里瞬间灌满了血。 我无法叫喊,无法呼吸,耳朵里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拼命的扑腾着双手,企图挣扎上来,可是有什么东西拽着我,越挣扎,沉的越快。 在一片殷红色和白色的缠绕中,我慢慢的闭上了眼 “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中,隐约中你已浮现” 一阵刺耳的声音穿透了黏黏的血,猛然在我耳边响起。 “啊——”一声惊叫,我醒了过来,头上身上全是汗,连枕头都潮潮的。 我想当时我的心跳一定超过了人类的极限220次。 我大口的拼命喘着气,我从来没有觉得顺畅的呼吸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刚才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仍然在我急促的喘息中惶惶的潜伏着。 我摸摸额头,还好,是一个梦,掀开被子那一瞬间的凉意清醒的提醒我,我没被淹死,还活着,还能呼吸c喘气。 没有血,没有乌云,没有晶莹剔透的花,也没有那怪异的哭喊声,只有冰凉的汗。 还有手机发出的刺眼的亮光。 打开灯,明亮的灯光带来的温暖让我的心脏稍稍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不停的闪烁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我拿起手机,是陆明辉打来的。 我松了口气。 “对不起啊,老同学,这时候给你打电话,没惊扰了你的好梦吧?” 电话那头,陆明辉的声音里永远充满愉悦的调侃。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极力平静心情。 “出什么事了,大陆?怎么三更半夜的打电话?” 大概听出了我的声音里的不寻常,陆明辉以为他的电话吓着我了:“大记者,都什么时候了,还三更半夜呢,人家祖逖还闻鸡起舞,只争朝夕呢,你这新时代的新青年总不能输给古人吧。” 陆明辉永远改不了他那张贫嘴。 我看看表,还真不是三更半夜,差五分就六点了,我竟然睡得这么沉。 “大才子,猜猜,我给你打电话是什么事?”陆明辉故意吊我胃口。 我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期待的兴奋:“大陆,别贫了,什么事儿快说吧,是不是要开拍了?” “咔!” 电话那头传过来一记响指,“猜对了,告诉你,后天剧组就要进场了,你的大作就要搬上荧幕了。”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我不禁一阵振奋,刚才的惊吓也忘到爪哇国去了。 “哎,怎么,这事儿你真不知道啊?前段时间的前期宣传你没看啊?”陆明辉一副不相信的语气。 “哎呦,我这段时间都快忙晕了,哪有时间看宣传啊?”我赶紧解释。 陆明辉一副多管闲事受委屈的语气:“嘿,您这心可真够大的,这话怎么说的,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自己的作品,你都顾不上看,我倒比你还上心。” “我不是还有这儿的工作的吗?忙着改完剧本就回来了,端着人家的饭碗呢。不像你,就是那个圈子的。而且谁叫咱们是睡在上下铺的兄弟呢?你的情意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你是有名的热心肠嘛。再说了,你在那边人头熟,交给你我放心。”我只管把大帽子隔着电话扣过去。 “算了算了,谁叫我这人心善呢?怎么样,这个消息值不值得半夜三更打电话呀?”他把“半夜三更”这几个字拖长了音说的特别重。 我马上安抚他:“值值值,多亏你老兄帮忙了,你的大恩大德这辈子我都不会忘的,心里头记着呢。你要是觉着我诚意不够,不然,我把您供起来,天天烧香磕头拜拜,遥表谢意?” “去你的,咒我呢?” “哎,哥们儿,在哪儿拍呢?” “咳咳!”陆明辉又卖起了关子,“这就是要你猜的第二个迷。” “我不猜,在哪儿拍不一样?我也看不出最后的效果有什么不同。”对大陆吊人胃口的把戏我早已熟悉,根本不上套。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我“喂”了几声,以为大陆的电话出了故障。 “错——”陆明辉故意拖长了声音,得意的说:“这可不一样,挑选拍摄地也是很重要的,要符合故事的气氛,告诉你吧,当初定的三个地方都没用,剧组找了个新地方,离你很近的。” 我心中疑惑,离我很近的?安溪这个地方环境倒是不错,许多影视剧也都会来选景,可那都是风景区,离我住的地方还都挺远的,我住的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和作品中描写的也不相符。 见我半天没有回音,陆明辉那头绷不住了,“告诉你吧,你们那儿是不是有个叫流云镇的地方?” 我心里“咯噔”一下,自从那天和黎旭去了流云镇后,我的心里总是莫名其妙的疙疙瘩瘩的,可又说不出什么原因。 难道要在流云镇拍戏? 全中国那么多地方,怎么偏偏选中了这里? “哎,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特高兴?”陆明辉问。 我闷闷的问:“为什么选那里呀?” “导演选的呗,他好像是在网上看到了一些有关流云镇的事情,几年前还去过那里一次,所以选来选去最后就定了那里,因为一直在接洽中,最后才确定的。离你近你还不高兴啊?你还别说,我最近拜读了你的大作,你是不是到过那个地方,以那个地方为原本来写的?” 我奇怪的问:“我没有啊,我没去过那个地方。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你没去过?我在一个灵异网上看了一些有关流云镇的图片,听说那个地方很邪门的,一直有闹鬼的传闻。” “就算有闹鬼的传闻,可是流云镇那么大,我的小说写的是一个家庭里的故事,你怎么知道故事里写的和选的地方一样?” “哥们儿,你没上网看啊?拍摄选的主要地点跟你的小说里描写的简直一模一样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陆明辉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电话那边,陆明辉继续说着:“导演说到时候让你也进剧组,这样方便和演员沟通。” “可是”我想和陆明辉说流云镇的确是个邪性的地方,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我毕竟没有什么证据,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知道,老兄,你放心,江导已经最大程度的尊重原著了,可也不能全按着你写的来拍吧,虽然你是作者兼编剧之一。江导是年轻导演,可毕竟人家也是科班出身,导过几部文艺片和微电影,后起之秀,虽然这次他是第一次拍恐怖片,可是功底还是有的,保证没问题。” 陆明辉还以为我在担心导演的水平,赶紧拼命给我吃定心丸。 也是,小说虽然是我的,可是拍戏却是导演说了算,我也并没有想凭着这本小说就能够一夜爆红,跻身文坛,只要文字变成了影像,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女主角定了吗?” “定了,尹承恩。” 我心里一动,半晌没吭声。 “哎呀,我说大才子,别这么挑剔了,如今网络小说多如牛毛,可是真正能拍成电视剧和电影的有几个?是,尹承恩这两年是口碑不佳,号称“票房毒药”,可是,人家以前毕竟也是拿过影后奖的,演技还是在线的。票房毒药也不是她造成的,不过点背背了锅,但是人家自带流量,话题度高,有了这两样,就足够引起关注了。在这个圈子里混,谁没有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骂的越厉害,名气越大,免费做宣传呢。你以为那些影帝影后们都是一炮而红的?名气是怎么维持的?全靠作品的能有几个?人前欢笑,人后流泪,必备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是这么练出来的,这都是人生经历,再说了,最近网上的消息对她都挺有利的,一个侧犁式瑜伽就让她圈了那么多粉,几次机场秀也越来越对路了,好评如潮,没准儿你这部作品就让她咸鱼翻身了,你也就扬名立万了呢。最重要的是,她的粉丝团力量太大,随随便便一个广告就能带来几千万的点击率。” 我苦笑着:“还扬名立万呢,大陆,江导真是看上了尹承恩的演技?不会又是什么潜规则吧?只怕作品还没出来,绯闻就满天飞了。”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如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恕我直言,你对娱乐圈存有很大的偏见,如今哪儿没有潜规则呀?实话告诉你吧,这次尹承恩是带着投资进剧组的。” 果不其然呀!这个圈子里的水真不是一般的深。没有最深,只有更深。 “谁这么不开眼来捧她呀?一个绯闻这么多的女星。” “你可别这么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看不上,有人看得上,尹承恩背后的金主听说挺有来头的,只是不知庐山真面目。” “大陆,到时候你也来吗?” “当然,老同学的作品我当然得去捧场了。别忘了,你的作品还是我推荐的呢,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伯乐吧。”大陆一点也不谦虚的说,这自我封赏的毛病倒是一点没改。 “是是是,你是当代伯乐,回头哥们儿给你树碑立传怎么样,保证给你写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传记流芳百世。” “你小子,又咒我呢。” “不过,大才子,听说流云镇有个醉云楼,做的菜很不错,你去过吗?” “听说过,是挺有名的,百年老店,我没进去过,你要是来了,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挂了电话,已经快七点了。 今天是周末,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先是想着我的小说终于要拍成电影了,兴奋的劲头还没有完。 接着脑子里又冒出那个奇怪恐怖的梦。 出现在我梦里的是谁?在叫着什么? 我很用力的回想着,可是好像瞬间失忆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声音叫着的名字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有血海c晶莹剔透的花,还有恐惧感还残存在每个毛孔里。 还好,天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夜探鬼宅 陆明辉没有骗我,江导选择的拍摄地就在流云镇,这个消息在我知道的第二天一大早便人尽皆知了。 “哎,你们说,这导演也真是大胆,竟然在流云镇这个地方拍电影,也不怕出现灵异事件。”刘胖推推眼镜,喝了口茶,悠闲地说。 黎旭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什么好怕的,世界上本没有鬼神,都是人想出来吓自己的。” 刘胖子吞了口热茶,大概烫着喉咙了,“嘶嘶”的吸着气。 “黎编,这世上的事儿真难说,就说这鬼神的事儿吧,你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不信,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事儿,总不会全是空穴来风吧?” 说完,刘胖子“哧溜”一下,把座椅滑到了我旁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听说,那个鬼宅里有古墓,还有人去盗墓了呢。” 看着刘胖子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和黎旭对视了一下,没吭声。这种消息,总是传的最快的,任凭你怎么防范,它们还是会像空气和水一样,只要有一丝缝隙,就会挤出去,因为人们总是对恐惧刺激的东西充满向往和想象。 “既然是这样,那拍鬼片再合适不过了。”美术编辑王美婧人还没过来,熟悉的香气却捷足先登了,“京城81号不就是在一个鬼宅里拍的吗?这样的地方拍鬼片最合适不过了。说不定,这电影拍完,流云镇就闻名天下了。到时候,做旅游景点都不用宣传了。” “听说女主是尹承恩呢。宣传海报看上去还是蛮不错的。” “我看看我看看。”刘胖子又“哧溜”一下滑到了王云的电脑前。 “哦,y g一d!”刘胖子发出一声暧昧的嗲叫,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的恩恩!瞧这眼神,这额头,这身段,妥妥的民国名媛范儿!换了谁都没有这味道。” 美婧推了他一把,:“去去!好恶心,瞧你那样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恨不得吃了人家!” “怎么了?嫉妒呀?恩恩就是我的梦中情人!作为恩恩的超级粉丝,这次我一定要去探班,顺便给她送一份我妈妈亲手做的虾饺。上次在上海粉丝见面会上人太多,我都没机会。” “切,一张整过容的脸,也值得你这样?” “谁说恩恩整容了?你这是诽谤,网上都爆出了她从小到大的照片。她的脸就是原生态的,皮相美,骨相更美。完美的黄金比例。” 刘胖子和王美婧还在打嘴仗,孟主编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胖刘,过来一下,你这个稿子是怎么回事啊?”孟主编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个闲聊的同仁们立刻做鸟兽散,撤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我说同志们。“孟主编翘着兰花指推推高度近视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点心好不好,不要整天散布八卦,我们是主流媒体,不是对面的娱乐周刊,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学学人家,给我挖出点有爆点的社会新闻,爆点,知道吗?提高点击量,上面可是说了,点击量和销售量要是再下滑,我这个主编的位置保不住,你们也都得回家喝西北风了。” 孟主编发表完痛心疾首的训话后,胖刘就低着脑袋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进了主编室。 “主编今天怎么了?这么大火气?”我低声问。 旁边的张逸撇撇嘴,小声的说:“还能为什么?对面的刘主编刚刚拉来了三百万的广告,得到了上司的夸奖,今天晚上人家要去开庆功会呢,孟主编当然不好受,这不,心里打翻了醋坛子了。” 我暗暗吁了口气。 “小莫,我还是觉得,流云镇那宅子有问题。” 黎旭目送孟主编扭动着身影进了办公室,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我不解的看着黎旭:“你什么意思?” 黎旭贼亮的小眼睛迅疾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没有人注意他,就把嘴巴凑到了我耳朵边。 “我的意思是,咱们再去趟流云镇。”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我觉得黎旭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黎旭似乎早有防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捂住了我,我才没有叫出来。 “那天回来后,我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奇怪。没有道理呀,盗墓的干嘛要把死了那么多年的骨殖盗走?又不是古墓,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陪葬品,可是,路小利是怎么疯的?好像撞见了鬼。” “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黎旭拧着眉自言自语了半天,突然向我发问。 “唔唔——”我一边吭吭哧哧,一边用手指指嘴巴。 黎旭这才发现他一直捂着我的嘴呢,赶紧放开。 我喘了口气,“你问我,我哪知道?” “所以呀,咱们来个夜探鬼宅,怎么样?” 我下巴快惊掉了:“你不要命了?” “常言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哎,你不想评优秀记者了?告诉你啊,可快到年终考核了,领导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重要的,如果挖出了这条新闻,你明年就是妥妥的优秀记者——金眼奖的获得者了,这可是我们新闻记者的最高荣誉了。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自己把握。” 黎旭看看我,端起茶杯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家伙就是眼毒嘴毒,专挑软肋下手。 我最恨他这个样子,把人的软肋击中,然后让你自己挣扎挑选。 但是我心里确实打起了鼓,两个声音在不停的打架。 去?不去? 去,可能送死。 不去,看样子黎旭是不会放过我的。 思忖了半天,我还是很没有骨气但又装作很壮士的样子凑了过去,我不能鄙视我自己,这年头,饭碗重要。尤其是对我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来说。 “您有什么具体计划吗?黎哥。” 黎旭咽了口茶,热气伴着一滴水星子喷到了我脸上,神秘兮兮的说:“正在进行。” “我靠,去送死呀?”我瞪着他,提高的音量引来了同事们的侧目。 “嘘——”黎旭把食指放在我嘴边,极力的压低声音,那样子,像极了电影里接头的地下工作者。 “送什么死呀?有那么严重吗?” “怎么没有,路小利不是疯了吗这可是你亲眼看见的,你那警察哥们儿不是说了,还死了一个呢。” “行行行,我尽快做好详细的计划,准备好东西,明天咱们就去,别怕,到时候我冲在头里,你见势不妙就赶快跑,哎,你去年元旦长跑不是还拿了名次吗?” “这么急?我知道,您想一鸣惊人名垂千古,成为中国第一名记,可你得做好详细的准备,不然提前壮烈了就什么都完了,只能成为一个笑话流传千古。” “乌鸦嘴,你变性啊?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快点能行吗?没听说那地方要拍电影了?呼啦来那么一大堆人,痕迹就会被破坏,到时候什么都找不着了,再说了,要真是有奖,给你,年轻人嘛。” 还痕迹呢,连警察都找不到,就凭我们俩? 被黎旭连蒙带忽悠,到了半下午,我们俩找了理由一前一后出了办公楼。 可是到了地方我才知道,黎旭所谓的精心准备其实很简单。 两顶带探照灯的帽子,两把手电筒,一个索尼高清摄像机,两根细铁棍,仅此而已。 我脸上一副上了贼船的表情,他吸了一下鼻子,假装没看到:“这就够了,带那么多东西干嘛?又不是去旅行。” “给。”他往我胸口拍过来一个东西。 我一看,是一张黄纸做的符咒,上面写着几个字,鬼画符一般难辨。 “哪来的?” “找大师求的呗。”他贼兮兮的笑着。 “你不是不信这玩意儿吗?” “你信呀。” 我无语,其实我也知道,所谓信,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现在是真体会到了。 天擦黑时我们来到了鬼宅。 黎旭从包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准备把锁撬开。 我推了推,破败不堪的门“吱吱呀呀的”晃动着,锁开了。门并没有锁住。 “这帮粗心的警察!”黎旭收起铁丝,“不过也好,倒省了我们的事儿了。” 我和黎旭打着手电筒进到园子里 ,同时我把帽子上的探照灯打开,好看得更清楚一些,而黎旭的则没有开,保存着电量以防万一。 里面一如既往的荒凉,只是比白天感觉更加瘆人。 因为此前来过,我们便顺着路往后花园走去。 “黎旭,我怎么有种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的感觉?”我边走边往四周看,好像那些蓬勃的野草里随时会蹿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于是,我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话,发出点声音,好像能给自己壮胆。 “过了今天晚上,你就勇者无敌了。”黎旭没看我,他和我一样,边走边往四周看。看得出,他也是很紧张的,但他的紧张中,比我多了份兴奋。 “黎旭,你干嘛窝在安溪这个地方,你应该去新华社才对。” “年少轻狂,总要有代价的。”黎旭看着我笑笑,说了句我没有听懂的话。 “啊——”我的腿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吓得惊叫了一声。 原来是一根带刺的野草挂住了裤腿。 “别一惊一乍的。”黎旭给我拽开野草,我们继续往前走,黎旭把手电筒调到最大,我们眼前的石子儿甬路变得十分清晰。 我抬头看看,今天的月亮不是很好,一多半躲在云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尖角,显得鬼鬼祟祟的。 我往四周看,也和天上一样,一片黑黢黢的,一人多高的野草杆子密密仄仄,后面高高耸起的房檐变成了一片黑色的轮廓。 “黎旭,你那个警察哥们儿可是来这里查了几回了,什么收获也没有呀。他是刑警吧?”我紧挨着黎旭,好有一点安全感。 “嗯,不过他们都是白天来的,坟早就被人挖了,能查出什么来?” “可咱们也不是警察呀,又能查出什么?” 黎旭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着前面的路:“碰碰运气吧,路小利绝不是白天疯的,一定是晚上来到了这个园子里,看到了什么才吓疯的,所以,要想知道真相,只能这时候来。这园子一定有古怪。” 我有点胆怯:“不会真有那东西吧?” “你见过?”黎旭拿手电筒朝我晃了一下。 雪白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活人谁见过那东西?”我用手挡住光,黎旭吃吃的笑了两声,完全不顾我的恼怒。 “没见过,干嘛信呀?” 我继续懊恼的跟着他走到了矮墙边,一大片干枯的常春藤顺着墙攀爬,枯叶子在墙上层层叠叠地叠着罗汉,我嗅到了青藤中带着一股干涩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它们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却还有一丝不甘心。 绕过矮墙,不远处出现了一片浮动的微微的亮光,是后花园的水池子。我想起了那天捡到的那块匾。 “听雨轩。”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名字,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个名字有点熟,我想起来了,这是我的小说里写到的一个地方。 那块匾上也是写着“听雨轩”。 巧合吗? 我又想起陆明辉说的,我的小说和这里的情景十分相似,我环顾着四周,真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水池子的尽头,就是那三座坟的地方了。黎旭把摄像机安置在坟头的一棵树杈上,打开了摄像头。 我和黎旭打开手电筒四处照着,我们不是想找到什么宝贝,因为我们不是盗墓的。 警察已经来过几趟了,我们不可能发现更有价值的线索。 可是,我们心里在期待能找到别的东西,尽管我们不希望看到那东西真的存在。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我们已经把周围转了一圈了,一无所获。我们期望中的东西没有出现,我有点暗自高兴,又有点失落。 我们很沮丧的取下了摄像机,打算休息一下再到别的地方探查。黎旭点了一根烟,靠着水池子边的假山,猩红的烟蒂在暗夜中忽明忽暗。 “不对!” 黎旭突然站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什么不对?”我紧张的朝四周看看,拿手电筒照着,什么也没有。 “我记得那天咱们走的时候,坟是挖开的,咱们走的时候,那些警察也很快走了。”黎旭激动地说。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警察不会去把棺木盖上的。更不可能重新把坟垒好。” 黎旭扔掉烟,急速的向前面走去,我顾不上问,赶紧跟上,生怕他把我甩掉。 当黎旭停下来的时候,我明白了。 那三座坟的棺木盖得好好的,被重新埋入了土堆。 我和黎旭对视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 我听到了自己急速的心跳。 “叭”的一声,不远处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我和黎旭紧张的转过头,假山那边奔过来一个人影,同时出现的还有两道亮光。 几个黑影从树上扑棱棱一阵乱响急速的冲向天空,伴随着的是一阵慌乱凄厉的叫声,是树上昏睡的乌鸦。 是的,是两道亮光,但是不是手电筒,也不是探照灯,是从那个人的眼睛里面发出来的。在他前面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我想在那个时候,我的心跳一定停了下来。 我们三个人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被定住了。 “你是谁?”还是黎旭反应快,厉声喝道的同时亮出了防身的武器,我看到那根棍子在微微的抖动着。 对方并没有回答,一只手却迅疾的抬起,手心朝向我们,我感到身上一阵酥麻,身边的黎旭抖动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我也很快的倒了下去,头挨着地面的时候,四周忽然变得一片明亮,我看到身下一片雪白,一朵朵白色的花朵徐徐的绽开,晶莹剔透,四周成了一片白色的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被鬼捉了 凌乱不堪的雨点噼噼啪啪的拍打在破败的窗棂上,砸落在地上,沉重c凄冷,屋内昏黄的烛光轻轻的摇曳着,偶尔吹进来一阵风,它便要拼命地挣扎一番,然后便像获得了重生一样猛然蹿高一截,之后再回复了正常的状态。 我和黎旭躺在地上,毫无所知,任凭屋外风雨声,我却只做梦中人。 是的,我在做梦,梦见我浸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水中,水面上铺满了晶莹剔透的花,那些花放出异样晶莹的白光,把整个天都照亮了,射的我睁不开眼睛,我想摘下一朵来,可是手刚刚碰到,那花儿就倏的一下萎了,待一会儿便又绽开来,像含羞草一样。 我曾经见过一次这样的白色花海,也是在梦中。 光亮,刺眼的光亮,在我的眼前晃动,一跳一跳的,穿透了我的眼皮,投射在眸中,我能感觉到它们的调皮。 我使劲的挣扎着,拨开那些花,它们让我有种窒息的恐惧感。小时候我常常在睡梦中被魇住,总会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拽着我,仿佛要把我拖向不明的深渊。于是,我在睡梦中常常十分清醒的和这股力量作斗争,我会假装顺从,然后集中所有的力量,告诉自己,使劲,使劲,然后我就会猛地醒来。 现在,我也在清醒的闭着眼睛,平静的聚集着力量,然后,我用力推开了那些花。它们并不重,向远处迅速的散去,很快的不见了。 我又能正常的呼吸了,用手摁住太阳穴,揉了揉。大概是在水里泡的太久了,身上一阵阵的冰凉,我摸到了我冰凉的额头,另一只手摸到了冰凉的地面,这使我迅速的清醒了过来。 我并没有泡在水里,而是躺在地上,一个奇怪的地方。 我不是在做梦,因为我确定我看到了亮光,只不过那是昏黄的烛光,还有一个陌生的侧影。 冷风从破败的窗户吹进来,我打了个激灵,完全醒了。 “你你是谁?”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用力过猛,身上有点软绵绵的,头部因为供血不足,懵了一下,差点没支撑住。 那个人转过头来,烛光在他的半边脸上跳动着,一半阴暗一半明亮,但是我还是看清楚了。 他是一个俊朗的年轻人,瘦削的身上透着一种儒雅,但是他的眼睛却透着深邃c寒澈,像外面的冷风。 我忽然觉得有点面熟。 “你醒了?”他重新扭过头,看也不看我一眼,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的声音不高,却遥远深冷,我不知道身上的的冷意是因为外面的风雨还是他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我感到了自己恐惧的颤抖。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无论见到的是人还是鬼,都足以让人产生正常的想象,把他们归为第二种。 半天没有回答,空气凝固了。 “我们见过,你忘了?”他看着我,声音仍然冷冷的,虽然背对着烛光,但是两只眼睛却异常明亮。 “你是”我诧异,我见过他? “阮伊泽,前不久我们见过的,在报社里。” 我想起来了,我们是见过,那天半夜,在报社。 自从那天他走了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他登的寻人启示也没有回音,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忘了。 又是在半夜见到他,这种缘分还真是吓死人的难得,我买彩票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黎旭呢?我忽然想起了黎旭,那个怂恿我来的家伙。 他就躺在我旁边,一动不动。我用力的晃动着他,拍打着他的脸,却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 我不敢想,颤抖着手伸向他的鼻孔,还好,呼吸频率还是基本正常的。他只是昏过去了。 “你叫阮伊泽?”我抬起头,想起了他的名字。 他点点头。 借着看黎旭的时候,我的眼睛瞟了一下地面。 小的时候常听大人们讲,人有影子,影子就是人的魂魄,人快死的时候,魂魄就离开了阳间,就看不到影子了。上次他来报社里寻人,情形很古怪,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太奇怪了。 可是地面上有他的影子。 我暗自长长出了口气。 既然是人,可怕的感觉就减少了几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对他的出现表现出了极大的怀疑,并且想占据主动权,但我很快就发现在气势上输了下去。恐惧感仍然占着上风。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和他们一样来盗墓的吗?”他厉声问道,脸上一片愠怒,冷冷的声音飘过来,犀利,没有温度,不容抵抗,两只眼睛深邃而寒澈,深不见底。 “他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环顾四周,奇怪的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我。盯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外面一股更大的冷风旋着水汽冲了进来,让我刚才失忆的脑子开始复活了。 我想起来,刚才我和黎旭是在后花园里见到他的,怎么会跑到这里。 我当时倒下的时候,看到身底下开满了白色的花,刚才在梦里我也看见了那些花,和我那天晚上梦到的一模一样。 还有,刚才在后花园里,我看到的两束亮光是从他的眼睛里发出来的。 人的眼睛里会发出亮光吗? 我只听说过野兽的眼睛会在夜里闪闪发亮。 我壮着胆子迎上他的眼睛,使劲的看着,他的眼眸很亮,熠熠生辉的,就像是被纯净的山泉水洗过一样。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亮的眼眸,但是那并不是光束。 我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吓出毛病了,人的眼睛里怎么可能发出灯束一样的光呢?难道在后花园里时,我是产生了幻觉么? 借着昏暗的烛光,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鬼宅的正厅,那天我来过这里。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他又问道,语气冰冷愠怒,显然,他把我们当成了盗墓贼。 “别误会,我们不是盗墓的,我们我们”我赶紧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们真的不是盗墓的,可是怎么说呢,难道告诉他我们是来捉鬼的?鬼都不信。何况我们还让鬼给捉住了。 可是他又是干什么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没法回答,我把问题踢了回去。 他转过头,眼睛盯着前面,没有回答。 我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三个黑色的牌子,借着烛光,我隐隐约约的看出来是三个牌位,上面写着“先父先母”的字样。 “你父母?”我抖着胆子问。 他点点头。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阵愧疚,这样的深夜,以这样不礼貌的方式打扰逝者的安息,的确不合适。 不对,先父,先母,这个人难道是宅子的主人?可是这是无主宅呀。不是说,这座宅子的主人都不在了吗? “这房子不是早就没人住了吗?宅子里的人不是都死了吗?”壮着胆问出这句话时,我有点后悔了,怕我的话冲撞了他,惹得他恼怒了,对我痛下杀手。 毫无声息的死在这种地方,我会成为失踪人口,如果被人发现尸体,一定会被认为是盗墓的,不得好死,遭人唾弃。 黎旭啊,黎哥,你真是害死我了! 我回头看看黎旭,他仍然一动不动。 阮伊泽看了看我,清亮的眼眸中竟然泛出一丝凄凉。 “你叫莫俊林?”他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我点点头。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对你没什么好处。”他厉声警告,眼睛却并不看我。 我又点头,俨然对他言听令从。我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怂到了极致。 他一直盯着前面,我不敢也不能走,因为黎旭还昏迷不醒。 还说有事他冲在头里,让我先跑呢。跑个毛啊!小命儿都要搭进去了。 我用力的摇着黎旭,希望能出现奇迹。两个人总会对付得了眼前这个说不清是人还是鬼的家伙。 我在心里叫着:“醒醒黎哥,你老人家名垂千古一鸣惊人的机会到了。” 我使劲的掐着他的人中,指甲盖生疼,大拇指都要折了,可是黎旭依然岿然不动的躺着。这家伙,关键时刻竟然这么掉链子,此刻我是真的后悔上了这条贼船了。 黎旭不醒,眼看着是要错过这天赐的良机了,事已至此,只能自己豁出去了,继续和眼前这个家伙周旋,为黎旭争取时间。 “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中,隐约中你已浮现” 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吓了一跳,拿出来时手一抖掉在了地上。阮伊泽也被吓得回过了头,怔怔的看着电话屏幕。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我看到是爸爸打来的,可是我不敢接,眼睛盯着阮伊泽,似乎在等他下命令。 “这是什么?”他问。 什么?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是什么?”他看着手机,重复道。 我没有听错,他居然不知道这是手机! 我完全懵掉了。 他是人吗?或者说他是地球人吗? “这个这个是电话手机手机。”我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把电话拿起来,晃了晃,像是给一个天外来客演示地球的杰作,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他伸过手来,想拿住电话看,可是手还没有碰到,电话屏幕就黑了,我按了开锁键,却打不开,他好像一脸迷茫。 屋子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黎旭好像晃动了一下,哼哼了两声。 “黎旭,黎哥!黎爷爷!醒醒啊!”我心里狂叫着,赶紧拍打着他的脸,好让他快点醒过来。 黎旭要是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挨了这么多巴掌,不知道会不会把我撕了。 但是阮伊泽把手放在了黎旭的头上,他又一动不动了。 “你干什么?”我恐惧,又很想英勇的扑上去,但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英勇的事情,现在也是,我知道怯懦是不好的,但是我不是个不自量力的人。我极力控制着我的愤怒和恐惧,我想,如果我扑了上去,会不会和黎旭一样躺着。如果那样的话,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安溪两位记者神秘失踪,尸体离奇出现在古镇荒宅”。 “天快亮了。”阮伊泽看看外面,悠悠的说:“你们走吧。” 没听错吧?他让我们走,他不杀我们。我一阵狂喜后就冷静了下来,怎么走,外面雨虽然停了,但是黎旭的车停在镇外的路边,我没有力气背着一个比我重三十多斤的人走那么远的路。 所以,短暂的获得特赦一样的兴奋之后,我没有动身。 阮伊泽回过头来看我,突然,一道炫目的亮光从他的眼睛里射了出来,我昏厥了过去。 “醒醒,小莫。”黎旭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被他推得快要散了架。 我昏昏然睁开眼,看到自己坐在副驾上,黎旭就在我旁边。 “黎旭,你醒了?”我高兴地说,头还有一点点痛。 “什么叫我醒了?我一直醒着,倒是你,睡了这么长时间。” “你说什么?你没睡?”我愕然。 “我就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就看到你睡着,怎么都叫不醒。” “我们不是在鬼宅里吗?怎么到车上了?”我懵然一片,仿佛仍在梦中。 黎旭摸摸我的额头,看我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似的:“我说小莫,你中邪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鬼宅了?刚到这儿,你就说困了,就睡了,然后我也睡了,一直到现在都没离开车子。” 我完全糊涂了,我们没有去鬼宅,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是我在做梦还是黎旭在做梦?我搞不清楚了。 “哎,小莫,你看一下我的脸,我这半边脸怎么有点火辣辣的?是不是肿了?还有鼻子下边,生疼生疼的。好像被人掐过。” 我想说什么,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看看黎旭,点点头,说:“好像有点,可能是睡觉姿势不对。” 电话响了,我打开一看,是爸爸打来的。 像这个阴霾的清晨一样,爸爸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的太爷爷不行了。 我要回去和太爷爷告别,以尽一个晚辈的孝道。 挂了电话,我查看了一下通话,大约一个小时前,爸爸来过一个电话。 我压制住内心的慌乱,问黎旭:“黎旭,你一直醒着吗?” 黎旭点点头,十分肯定。 “那一个小时前,我的电话响过吗?” “没有啊!”黎旭摇摇头。 “摄像机呢?”我不死心。 黎旭把摄像机递给我,内存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真中邪了?咱们可是连鬼宅的门儿都没进,白白来了一趟,来睡觉了,我给你的护身符呢?”黎旭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心再埋怨我,显得有点担心,怕我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我摸出那张黄纸,被揣得皱皱巴巴的。 “什么护身符,卵用没有。您请的哪位神仙呀?”我把黄纸片塞到他手里。 “嘿嘿。”黎旭尴尬的笑笑,“网上临时找的模板,我的手笔。模仿的还不错。” 我靠!我恨不得把他从车上踹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父女的豪门梦 虽然元旦不比“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春节那样隆重,但毕竟是阳历新年,一年的初始日,人们对于节日总是欢迎的,因为新的开始总是让人充满期待。街市上挂满了各种庆祝的饰物,“元旦快乐”的标语随处可见。新的一年开始了,万象更新从今始。 元旦是假期,商店里的各种促销活动一早就开始了,所以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特别是摩登街,这条商业气息最浓的大街此刻已经是人头攒动了。 “滴滴”,岔路口响起了急促的鸣笛声,但是只有几个人让了让,大多数人是充耳不闻。 这条街上一家手机店今天开业搞促销,门口搭着一个台子,几个漂亮的女孩子正在上面劲歌热舞,下面围满了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车辆想从这里过去简直就是逆水行舟,难上加难。 “真对不起,您看前面这情况,真过不去,要不您就在这儿下车吧,我少要您两块钱得了。”出租车司机看看身边的女孩儿,一脸无奈。 女孩儿看看车前的情况,确实不好过去,便下车提出了行李箱。 穿过拥挤的人群,前面变得开阔了一些,女孩儿推着行李箱,边慢慢走着边四下观望。 广场上的音乐喷泉喷出漂亮的水花,一群小孩子围着水池看里面的七彩游鱼,欢快的叫着。 “真好!”女孩儿心里想着,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两年了,一切都还是熟悉的味道!一样的音乐,一样的街道,甚至连嘈杂声都是一样的。” “只是,不知道辛楚还是不是像从前一样”想到这里,女孩儿心里泛起一丝惆怅,不禁轻皱了一下眉毛。 “啊——”后背被突如其来的撞击了一下,手一松,行李箱猝不及防的从光滑的台阶上滚了下去,女孩儿吓得惊叫起来。 后面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因为慌不择路,撞到了女孩儿,摔在了地上。 “干什么呀?没长眼呀?”女孩儿愠怒的大声道。 后面紧接着冲过来几个人,一下子摁住了地上那个人。“咔”的一声,一副铮亮的手铐戴在了他的腕上。 迅疾发生的事情让女孩儿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不跑了?跑啊!”后面追上来的人大声呵斥,一双凛然的眼神足能杀死对方。 被抓住的人浑身颤抖,毫无反抗。 “钟队!” “带走!”钟毅一声令下,几个人连推带搡的就把人带到了不远处的车里。 “怎么回事呀?” 女孩儿一脸愠怒,刚要发火,一回头,却迎上来一连串的抱歉声,浑厚的男中音。 “对不起!警察,刚才那个是我们要抓的犯人。”那个面色有些黑的男子把行李箱拉了上来。 看到对方如此道歉,女孩儿也不好发作了,何况警察是在办案。 看看箱子没有什么损伤,女孩儿撩了一下耳边的秀发,说:“没关系。” 钟毅还想要说什么,女孩儿的电话铃声响了。 “喂,爸爸!”女孩儿欢快的叫着:“我刚下了车,马上就到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嗯,好的。” 挂掉电话,女孩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队!”一个警察跑了过来。 “怎么样?” “毒瘾犯了。” “回去就审。” 几个人上了车,一路鸣着笛艰难的挤出了人群。 隔着车窗,圣宝龙广场上刚刚悬挂的尹承恩代言的珠宝巨幅广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尹承恩到流云镇拍电影的消息早就如同空气一样渗透到了安溪的每一个角落,圣宝龙的珠宝商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将尹承恩代言的广告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一天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 广告上,尹承恩低眉浅笑,性感的嘴角微微上翘,妩媚多情的眼神撩人心神。 钟毅呆呆的看着,没有人注意到,他刚才凛然的眼神此刻变得柔情万分。 荣晟公司不远处的西餐厅门外,米奇山正站在门口,不停地向远处张望。 远远的,只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儿推着行李箱款款走过来,米奇山立刻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米格!”米奇山大声喊道。 “爸爸!”女孩取下墨镜,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可把你盼回来了,怎么,你没打车?”米奇山边说着,边接过米格手中的箱子。 米格撅着红润娇俏的小嘴,说:“别提了,摩登街上人太多,出租车过不去,我就下了车,反正离这里也不远,就走过来了。” “累坏了吧?”米奇山满脸心疼。 米格笑笑,说:“还好,你女儿没那么娇气。” “走,爸爸给你接风。” 父女两个说笑声中上了楼,坐在一个幽静的角落。 “米格,这次学成回国,有什么打算?”米奇山将雪白的餐布对折,平整的铺在膝上,餐盘里腾起的热气中伴随着诱人的香味弥漫鼻翼。 “爸爸,我在法国学的是酒店管理,这次回来就是想学有所用。”米格轻轻地切了一小块牛肉,细细的嚼着。 “不错,爸爸果然没有看错,我的女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来,为你学有所成干杯!” 米奇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一片欢欣。 “米格,你水阿姨前几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在酒店那边缺少人手,辛楚也是刚回来不久,对酒店的业务不熟,你的专业可是对口的,要是你能进到酒店,做好辛楚的内助,这样即是学有所用,也可以增进你和辛楚的感情。你水阿姨可是很中意你的,你要好好把握机会,辛楚可是荣晟未来的也是唯一的接班人。这些年你对辛楚的心思爸爸是一丝一毫都看在眼里,你若是能牢牢地抓住他,还愁做不成辛家的少奶奶?” 米格低头不语,米奇山觉出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 “爸爸,辛楚他”米格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米格把叉子在盘子里轻轻搅动了两下:“辛楚他他好像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你不是很好吗?” “好是好,可是不是那种好,感觉他只是把我当成朋友,总是很刻意的和我保持距离,淡淡的,不远不近,捉摸不透。” “怎么?他有交往的对象了?” “不知道,我在法国,他在美国,虽然也时常通电话,可是每次都是我打给他的。说不了几句,他就挂了。” 米奇山想了想说:“没听你水阿姨说过,对了,那个张岩不是和他在一个学校吗?你通过他侧面打听一下。” “问过了,张岩说感觉像是有,但是不知道是谁。” 米奇山精明的头脑迅速的分析了一下,安慰女儿道:“米格,是这样,不管辛楚有没有女朋友,你都要进到酒店去,这两年你和辛楚分开,难免他会心系他人,可是你们从小的情分是在的,而且,辛楚的婚姻大事是不会让他自己随便做主的,玩玩儿可以,结婚嘛就得经过你水阿姨点头才行,在她眼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多和辛楚接触,抓住他的心。” 米格低头听着,说:“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爸爸,您就那么想让我嫁给辛楚吗?” “那当然,嫁进辛家,你可就是荣晟未来的女主人了。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可是爸爸,我们虽然比不上辛家富贵,可是也不错呀,为什么” “傻女儿!”米奇山打断米格的话,“我们虽然过得也不错,可是毕竟是在别人手底下,看人脸色终究不如自己做主。等你做了辛家的少奶奶,看公司里那几个人还敢不敢跟我过不去!” 米格惊诧道:“怎么,爸爸,公司里有人和你过不去?” 米奇山摆摆手:“还不是李广盛和苗安亮那几个人,和我过不去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倒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这么些年了,他们还不是眼看着我得到董事长的重用,步步高升吗?如果你嫁给了辛楚,他们还不得在我面前点头哈腰?” 米格点了点头。 看到米格似有所悟,米奇山继续攻心:“这才是我的好女儿,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先进到酒店里,在工作上做出成绩,抓住辛楚,我已经跟你水阿姨暗示过了,她答应让你到酒店。” 米格若有所思:“爸爸,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空降到酒店,辛楚不会对我有看法吗?” 米奇山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那红酒眼看着就要洒落出来,却又圆润的回转到杯底,仿佛被米奇山的手牢牢粘住一般。 “是呀,你水阿姨那边倒好办,对我的话她还是很重视的,只是辛楚”米奇山皱了一下眉:“这小子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跟我摆太子爷的架子,哼,我在荣晟给他们打天下的时候,他还只会搂着奶瓶喝奶呢,如今倒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也不想想,荣晟如果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爸爸,辛楚的脾气就是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生这个气干嘛?”米格赶忙劝道。 米奇山笑笑:“看看,还没做辛家的媳妇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你倒是知道护着他。” 米格有点不好意思,说:“爸爸,我在网上看到荣熙酒店要招几个部门经理,我想去应聘。” 米奇山有些不解的看着米格。 “爸爸,我是这样想的。”米格一脸认真的说:“我要是以空降兵的身份进到酒店,只怕会引起辛楚的反感,其他人也会不服的,认为我华而不实,走裙带关系,您不是让我抓住辛楚吗?他要是对我反感,我还怎么进楚家?再说,我在国外留学两年,也不是在那儿吃喝玩乐的,我想,我还是有把握的。” 米奇山想了想,觉得女儿的话言之有理,只要在水亦清的耳边多吹吹风,到时候即使辛楚想从中作梗,也找不到借口,还是得听水亦清的,就轻轻点了点头,眉头舒展了一些。 “爸爸,辛楚这几个月在酒店怎么样?” 一听这话,米奇山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别提了,这个辛楚,才接手酒店一个月,就撤掉了两个部门经理,其中一个还是我的人,我打电话让他手下留情,他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给,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着,用力的叉起一块牛肉放到嘴里,仿佛它是辛楚。 “他怎么才接手?不是已经回来三个月了吗?”米格喝了一口橙汁,鲜艳的唇更加明亮欲滴。 米奇山手中的叉子停了下来,眉头拧了一下,“什么三个月,他回来还不到两个月。” 米格诧异的抬起头,眨了眨眼,仿佛在确认 “十月初我去纽约的时候,见到张岩,他说辛楚已经回国了,算来,已经是三个月了呀。” “哦!”米奇山有些吃惊,若有所思的把刀子在盘子里毫无目的的来回划着一块牛肉,那牛肉五分熟,带着鲜红的颜色,来回拧动着,仿佛不甘心被人碎尸,成为盘中餐。 然而既为牛肉,又怎能敌得过刀俎,没过几招,就偃旗息鼓成了米奇山的腹中食。 “怎么了爸爸?”米格问,米奇山阴冷的样子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米奇山回过神来,立刻恢复了常态。 “对了爸爸,妈妈怎么样了?”米格问。 原来,米太太身体一直不太好,几年前患上了抑郁症,虽然多方求医却收效甚微。 “哦,还是老样子,你回来了,正好可以多陪陪她,也许她的病会有些好转。”米奇山嘴上说着,心思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三个月前就回来了,为什么直到一个月前才回到安溪?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小子去哪了?看水亦清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米奇山靠在椅子上,盯着前面敞亮的玻璃,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天气虽冷,可是阳光却很好,照在玻璃上,直恍人的眼。 米奇山的心情显然没有那么晴朗。 投下的阴影来自辛楚。 辛楚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读完高中就去了美国留学,这小子从小就有点桀骜不驯,他小的时候,水亦清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对他缺乏照顾,母子感情上多少有些疏离,还好,公司走上正轨后,水亦清对儿子的感情投入比以前多了些,这些年总算有些改善。 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荣晟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对他极其不感冒,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反感。他说不清是为什么,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少爷。 那天刘金打来电话,告诉他自己被新来的总经理辛楚拿下了,原因是辛楚两次到餐饮部暗查,发现员工工作懈怠,卫生差,于是就把他给撤了。 刘金可是自己亲自安插到酒店里的,原想着辛楚接管了酒店,好让刘金做个眼线,时常给自己报告辛楚的一举一动,这样就能随时掌握辛楚的情况,自己也好应对。没想到刚一过招就被来了个一撸到底,屁股还没暖热呢就被赶了出来。他在电话里把刘金先是骂了一通,骂他做事不够谨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给辛楚打了个电话,给刘金说情,他想着辛楚怎么也要看在他这张老脸上让刘金官复原职,可谁想辛楚竟然不咸不淡的应付了他两句就把电话挂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米奇山自谓在荣晟劳苦功高,就连水亦清也不敢轻易驳他的面子,如今却在这个小子跟前栽了面子。 米奇山很恼火。 “哼,初出茅庐就想跟我斗?迟早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米奇山心里恨,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和辛楚撕破脸,不值得,也不理智。 他要钓的是大鱼,是整个荣晟。 如果现在撕破脸,米格还怎么成为辛家的少奶奶?他怎么掌控荣晟? 他米奇山怎么能做这样的蠢事? 不但不能撕破脸,还要迎合辛楚,且让他先得意几天吧。 注意打定,刘金就不能保了,丢军保卒的买卖是划不来的。 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兄妹 冷清的鬼宅,最近开始变得热闹了,《爱有天意》剧组在这里拍摄,这是熠辉影视今年大手笔投资拍摄的一部恐怖片,专门为公司旗下的著名女艺人尹承恩量身打造的,经过前期的宣传,已经吊起了影迷们的好奇心,未拍先热,造足了舆论,随着拍摄地的公布,安溪市也借着这把娱乐圈的东风,为流云镇打出了一张借鸡生蛋的名片,一石二鸟,今后流云镇开发旅游区就不费吹灰之力了,还省下了一大笔宣传费。这几天,有关流云镇的帖子已经占满了各大网络的头条,特别是那些探险灵异的网站,曾经一度流传的“鬼宅”之说又掀起了高潮,各种版本的传闻在网站上不断转载,当然,这其中很大成分上是道听途说,或者是张冠李戴,甚至还有那些网站为了提高点击率杜撰的,可是,人们对真相并不是那么在意,他们沉浸的是恐怖气氛中让人充满窒息感的想象。不争的事实是,这些并没有经过实际考察的传闻让流云镇的知名度迅速晋级成为继京城81号之后的著名鬼宅。这部片子已经准备竞争明年的暑期档,剧本几次易稿,导演江宁是圈内的后起之秀,几年前到这里来过,这里凄冷阴郁的气氛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小说是我大学的死党陆明辉推荐给他的,这是我写的一部网络小说,民国时期的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江宁看了内容,感觉很不错,几经斟酌探讨,最后决定来这里拍,一则因为不是著名的景区,费用不是很大,二则这里没有开发,景观氛围自然。在江宁看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比一切人工穿凿的布景都要美,尤其是恐怖片,这种天然的诡异气氛更加自然真实。 今天是开拍的第二天,已经过了中午,拍摄进度比预计的要慢了一些,几个镜头反复拍十几遍,总是不太满意,江导有些着急,停下来给演员讲戏。而我作为原著作者,也是参与编剧之一,被陆明辉也拉进了剧组。反正这段时间单位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便请了假。我的任务就是配合导演给演员讲戏。 “大家注意了,再来最后一遍,争取一遍过,各就位,3c2c1!”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所有人员都各司其职,灯光音响就位,有条不紊的投入到了拍摄中。 “哇!承恩姐真是太美了!这么一件普通的民国学生装,穿在她身上,竟然也能穿出这么独特的味道,她真的好像是这个年代的人耶!当之无愧的百变女神!真看不出来她已经二十五岁了,这皮肤顶多二十岁。”经纪人助理罗晓云捧着一个保温袋,里面是一杯热乎乎的咖啡,她端着头看着摄影机前款款走下洋车的女主角尹承恩,由衷的赞叹道,一脸迷妹的样子。 “那当然,百变女神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经纪人苗青说。 晓云扭头看着苗青,噘着嘴,一脸沮丧:“青姐,老天真是不公平,都是女孩子,为什么有的长得那么美,像承恩姐那样天生丽质,脸上没有一个地方能挑出毛病来,真正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是我却这么普通呢?” 看着晓云一脸孩子气,苗青忍不住笑起来:“所以啊,你只能做经纪人助理,可是尹承恩却能做明星!” “而且承恩姐演的也很好啊,演什么像什么,这部戏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真是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你看她的眼睛,充满了哀怨凄婉,看得出是真的很伤心呀,可是你看,网上那些无聊的人总是说姐姐演技不好,哼,我看他们都是羡慕嫉妒恨。”说着,晓云把手机递给苗青看。 苗青是老江湖了,瞥了一眼,一脸云淡风轻:“网上无聊的喷子多了,有美貌的女演员总会特别被人挑剔演技。承恩演这部戏真是走心了,这眼神,这表情,她的演技确实有了很大突破。等这部片子出来,看谁还敢说承恩没有演技只能做花瓶!” “哇!”晓云惊叫道,“太过分了,还有人居然说承恩姐的脸动了刀呢!他们哪只眼睛看到她动刀了?分明就是拍摄的角度有问题,下巴才显得有些尖了。承恩姐这么完美的脸还用动刀吗?就是动刀,能做出这样效果的恐怕韩国也没有几个医生吧。”晓云愤愤不平的说。 “这个问题已经是老掉牙了,上个星期还因为这个跟大众互怼爆粗口了,承恩也是没谁了。” “大概承恩姐是真的生气了,她那么敬业,每天晚上看剧本都看到后半夜,还有人那样说她。你看,我穿这么厚还觉得冷呢,承恩姐却穿的那么薄,她上个星期感冒才刚好,昨天就来拍戏了。那些无聊的小报记者整天就知道拿这些事情翻过来翻过去的博眼球,真是太没有素质了。” 苗青感慨道:“是呀,别人只看到明星人前风光,却看不到他们背后付出的艰辛。”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为尹承恩抱不平。 “哎,晓云,来探班的粉丝走了没?”苗青忽然想起来。 “奥。”晓云眨了两下眼睛,说:“好像还没有,看样子,他们是承恩姐的铁杆粉丝呢,要等承恩姐拍完后合影留念,还有一个粉丝,是个男的,说是给带了礼物,要等到承恩姐拍完戏后亲手交给她。”晓云一脸羡慕。 一听说是礼物,苗青立刻神经紧绷了起来:“是什么礼物?检查了吗?可别再像上次那样,碰到个变态。“” 晓云赶紧说:“放心吧青姐,我都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就是一些点心,说是亲手做的,要送给承恩姐,很精致呢。不过,我不太相信那些点心会是男人做的。看样子,他也不像是个会做点心的人,我猜八成是在外面的点心铺里买的。为了讨好承恩姐才这么说的。” “一k,收工开饭!” 导演终于满意的下了命令。 晓云赶快跑过去,把咖啡递给尹承恩。 “承恩姐,你演的真是太好了!尤其是刚才那段哭戏,我都感动的要哭了!”晓云激动地说。 尹承恩坐到椅子上两手捧着咖啡取暖,苗青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 “承恩,到那边的休息室里吧,那里暖和。晓云,去把饭拿到那里吧。” 晓云答应一声,起身去抱饭盒子。 尹承恩穿好羽绒服,吸了一口热热的咖啡,身上有了一些暖意。 刚出了摄影棚,一群粉丝涌了上来。 尹承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小声说:“不是说不要让粉丝来探班吗?” 苗青赶紧附在尹承恩耳边悄声说道:“承恩,千万冷静些,这些就是些粉丝,我们都核查过身份了。上次微博事件还没有平息,不能再出意外了,会掉粉的。” 尹承恩无奈的点点头,旋即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承承,我们爱你!” “承承,能给我签个名吗?” “承承,合张影吧!” 虽然天气很冷,可是粉丝们的热情却暖化了寒冷的空气,如春天般拂面迎来。 尹承恩把咖啡递给苗青,很配合的签名拍照,微笑,优雅的c妩媚的,她是个演员,掩饰内心是最拿手的,她很清楚,粉丝的力量是强大的,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不然,一个不小心,他们什么样的话都会分分钟给你捅的满世界散播,让你有口难辩。 得到满意的粉丝们一直围着尹承恩,直到休息室前,才在苗青的一再劝说下离开。 “长生!”刚要推门进去,一个温柔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钟毅站在拐角处,微笑着望着她,满眼里都是温柔。 “哎,谁让你进来的?”晓云一看是那个送点心的粉丝,刚才在一群粉丝里面并没有看到他,没想到躲在这里,真是狡猾,立刻挡到前面问道,一副凛然的样子。 “哥!”尹承恩惊喜的叫着,脸上灿然的绽成了一朵花。 晓云一听,两只眼睛睁得溜圆,吓得吐了吐舌头。 “我能不能进来啊?”钟毅故意板着脸看着晓云,打趣说。 晓云看看尹承恩,又看看苗青,欲说还怯,“我” 看着晓云尴尬的样子,尹承恩笑笑,说:“哥,你别吓她了。” 苗青赶紧解释说:“毅哥,晓云是刚来不久的,不认识你,晓云,这是承恩的哥哥钟毅。” 晓云两颊绯红,怯怯的说:“不好意思毅哥,我还以为你是粉丝呢。” “啊?刚才晓云说的粉丝就是你呀?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也没告诉我,让你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苗青一连声的道歉。 “没事儿,都是误会,不过,我确实是粉丝啊。今天也算是来探班吧。你们在里面拍戏,我也不好进去。”钟毅板着的脸松弛了下来,微笑的嘴角轻轻上扬,微黑的脸显出了一丝温暖。这样一看,也没有那么吓人。 “哥,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休息室里,尹承恩看着钟毅撒娇的说,嘴角处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你怎么知道是吃的?”钟毅放下一个盒子,笑着问,他脸上原本刚毅的神情变成了一片柔和,他是一个不善于这么柔和的人,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刻板严厉的样子让他的同事手下都有点望而生畏,凌厉又通透的眼神具有一种天然的杀伤力,往往让犯罪者胆寒,大家背地里都叫他“黑豹”,但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尹承恩,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每次看到她,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变得温暖起来。也许,这真是一种冥冥中的缘分,从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被融化的感觉。 “当然知道啦,以前每次拍戏,你去探班,都是给我带好吃的,这次肯定也不例外。”尹承恩俏皮的歪着头,眨着眼睛,眼角泛着一种孩子样的幸福的满足感。 “鬼丫头,你呀,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吃货!”钟毅轻轻地打开盒子,溢着笑意的眼角满是柔情,“来,看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哇!干菜酥饼!我最喜欢吃的!”尹承恩欢快的叫着,忍不住捏起一块送到嘴里。 “嗯,香酥松脆,还放了我最喜欢吃的榛子,真好吃!可比店铺里做的好吃多了!好久都没有吃到你做的点心了,还真是想呢。”尹承恩吃完一块,还不忘吮一下手指,意犹未尽。 “哥,我常说,你要是不做警察,可以开一个点心坊,生意不要太火啊!”尹承恩又捏起一块。 钟毅一脸宠溺的看着尹承恩,说:“是啊,我要是开点心坊,就天天给你做点心,每天都不重样。” “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尹承恩伸出拇指以示赞扬,又捏起一块送到钟毅嘴边,钟毅张开嘴接了进去。 “哥,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尹承恩问。 钟毅笑道:“是啊,当然是专门来看你的。” “干嘛跑这么远啊?过年我会回家几天的。” “不远,我刚调到安溪市局了。” “真的?”尹承恩一阵惊喜。 “可不是吗,今天我休息,听说你在这里拍戏,就来了。” “到市局了,那你工作是不是更忙了?” “应该是吧,以后估计回去的会比较少,对了。”钟毅忽然想起了什么,在上衣内口袋里摸着。 一会儿,摸出一块折好的丝质的手绢递给尹承恩。看样子,包裹的十分小心。 尹承恩好奇的一层层打开手绢。 一块三寸长的墨色的如意包在里面。 “墨珏。”尹承恩惊叫了一声。 那是一块墨绿色的玉,状似如意,从内到外透着深绿澄澈,纤尘不染,中间却是一滴透亮的水珠状,若是仔细看,水珠状的中心隐隐透出一点朱红。整个造型光滑流畅,绿色清澈,墨色沉着,不掺半点杂质,的确是一块难得的好玉。刻工的手艺精湛纯熟,起刀和落刀之间如行云流水一般,细若蚊足,勾画了了,绝非等闲功夫。 “哥,你在哪找到的,上次我在家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还以为丢了呢。”尹承恩提着墨珏,仔细的看着。 “还说呢,真是个粗心鬼,上个月你爸爸打电话,我回去了一趟,阿姨把你屋子里的花搬出来晒,就挂在花枝上。” “我爸爸找你干什么?”尹承恩疑惑道。 钟毅舔舔嘴唇,道:“也没什么,就是阿清在学校里和人打架,又不肯让你爸爸去解决,叔叔就让我去了。” 尹承恩嘴角紧紧的抿着,一副恨恨的样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钟毅赶紧安慰她:“别生气了,这次阿清也是因为维护你才和同学打架的,不过好在没什么大事。这块墨珏是阿姨找到的。” 尹承恩觉得奇怪:“怎么会在花枝上?我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呢。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把它挂到花枝上了的。” “大概是你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忘了,那花放在墙角,叶子的颜色和这块玉的颜色相似,藏在了里面,所以你没看到。” “哥,你可真不愧是警察。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也就是看到你才会心情好些。”尹承恩笑笑,有些苦涩,这让钟毅的心不禁一疼。 “快戴上吧,要是再丢了,我可给你找不着了。这可是你的护身符呢,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块了。” “哥。”尹承恩捏着墨珏,对着亮光处,微微蹙眉,问:“我怎么觉得这块玉比以前似乎亮了一些。” “是吗?”钟毅凑过去看了看,“好像是啊,不过都说玉养人,大概是你戴了这么多年,它吸取了你的灵气的原因吧。” 尹承恩把墨珏戴到了脖子上。墨色的玉衬着她本就如脂的肌肤更加白嫩细腻。钟毅不禁看的有些走神了,直到尹承恩抬起头来,他才慌张的挪开了眼睛。 尹承恩轻轻地摩挲着墨珏,眉宇间忽然现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又想起阿姨来了?”钟毅看出她的心思,不禁有些心疼。 尹承恩面色一凛,冷冷的说:“谁想她了?想她做什么?我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钟毅听出尹承恩话中的言不由衷,轻轻劝慰道:“承恩,别自苦了,你妈妈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为你祈来这块玉。” “可是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一眼,一点音信都没有,天底下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吗?” 钟毅也跟着有些难过,安慰她:“你妈妈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也许她有什么难处,你说过,这块墨珏是你妈妈为你求来的,她离开时,曾嘱咐过你一定要保管好这块墨珏。它会保佑你一生平安的。” 尹承恩凄然的撇了一下嘴角:“一块破石头,就能保佑我平安?” “灵不灵的,,都是你妈妈的一片心意。” 尹承恩眼角微微湿润,不再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夜宴 荣熙酒店。 济济都城内,赫赫繁华居。 天刚蒙蒙亮,尹承恩就乘坐着一辆路虎车从酒店后门悄然而去,辛楚站在宽大的玻璃窗边朝外望去,满目柔情远送着尹承恩的车子驶出酒店。城市刚从晨曦中苏醒,青白的曙光和淡淡的晨雾交融在一起,晓星悄然隐去了,天色迅速变化着,由鱼白色变成暗蓝色又变成明朗透蓝的颜色。各具风格的高楼,鳞次栉比,宽敞的怡宾大道尽收眼底,从17楼俯瞰下去,路虎车迅疾的消失在茫茫的车流中。 今天的天气有些奇怪,太阳忽隐忽现,仿佛在捉迷藏,明亮时投射到窗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忽而一下子又变得阴暗,将整个荣熙酒店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阴影中。 辛楚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爱有天意》剧组已经按照之前的安排住进了酒店,尹承恩的房间就在他休息室的楼上,只有一层地板的厚度。可是,在他看来,这却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隔着明镜般的玻璃,不远处圣宝龙珠宝商场的外墙电视中播放着炫丽的滚动广告,广告中的尹承恩光彩照人,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低眉浅笑中透出一种摄人魂魄的清雅娇媚。他看着,眼中不由得泛出一丝柔情,嘴角不经意的弯出一抹醉心的笑,仿佛尹承恩就站在他的面前,甚至他还能感受到她发丝上的香气。 “总经理!”一声娇媚的轻唤在身后响起,把辛楚从恍惚中唤醒。 秘书吴君恭恭敬敬的递过来一份名单。 “总经理,这是昨天人事部任命的新名单。” 辛楚接过来一看,米格的名字赫然其中,餐饮部经理。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刚刚拿掉了一个刘金,现在又来了米格,看来,米奇山是咬住他不松口了。 辛家对米奇山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刚想到这里,米格就进来了。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吴君识趣的出去了,虽然米格自认十分低调,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裙带关系总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扩散。面试完不到半个小时,这个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甚至已经转化成了辛家未来的少奶奶要登堂入室了。 “辛楚,怎么,有点意外吧?”米格笑着飘然而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气。 “是有点意外,怎么肯屈尊到荣熙来?”辛楚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欲笑未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米格早就习惯了辛楚的样子,一点儿都不以为怪。若是哪天辛楚一本正经的和她说话,那才是天下奇闻呢。 米格一眼瞥见了辛楚手中的名单,赶忙笑着为自己证明。 “刚回来正好碰到公司招聘,就来了。不过,声明一点。”米格举起右手掌,“我可没走后门,我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进来的。” “知道。”辛楚坐到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笑着说:“你可是堂堂瓦岱勒酒店管理学校毕业的,能到荣熙来,真是大材小用了。做个餐饮部经理真是屈才了。” “既然这样,那你准备怎么欢迎我呢?”米格顺势坐到辛楚对面的椅子上,盯着辛楚问。 辛楚笑着挠挠头,避开了米格的眼睛:“那请你吃饭?” 米格微微的噘着嘴:“算了吧,还是我请你吧,爸爸说,你回国时也没有给你接个风,心里老是过意不去,正好现在我也回来了,今天晚上就在我家举行一个欢迎晚宴,请你和水阿姨赏光。” 辛楚心里忽然莫名的“咯噔”一下,欠了欠身子,犹豫着说:“晚上我恐怕没时间。再说了,我就是一个晚辈,让米叔叔给我接风,我心里还过意不去呢。” “晚上又不用工作,你还有应酬啊?” 看来是躲不掉了,越推脱只怕越是会引起米格的疑心,只好半推半就应承了。 “好吧,本来今天晚上和石安他们准备到醉云楼去品尝那里的西湖醋鱼,可是你和米叔叔这么盛情,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对新工作有什么想法吗?” “说到工作嘛,”米格想了想说,“酒店的工作还真是繁杂,不过挺有新鲜感的,今天早上我去转了一下,竟然发现了两个偷拍的娱乐记者,应该是想偷偷溜进酒店偷拍那个大明星尹承恩吧。她可是住在你楼上的,可是那个楼层怎么没有监控呢?” “哦,监控前段时间坏了,可能还没安装好。”辛楚轻描淡写的说。 “尹承恩现在可是能给酒店带来效应的,安保可不能出问题。把她服务好了,就是对酒店最有利的宣传,不过,住在你楼上,不会对你的工作有什么影响吧?” 辛楚笑笑,“能有什么影响?人家一大早出去拍戏,我还没上班,晚上人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下班了。” “那好,我来就是向你报个到,别忘了今天晚上的晚宴。” “总经理,米经理,各部门的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吴君娇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辛楚站起来对米格笑笑:“我都忘了,八点半要开个会。”说完径自向门口走去。 米格站起身来紧跟在后面:“我们一起去吧。” 辛楚走到吴君身边,忽然停了下来。 一双漂亮的如皓月般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秘书,轻扬的嘴角浮出一抹淡然的却又极其魅惑的笑:“吴秘书,你今天这件衣服颜色很不错,不过我觉得如果再配上一条淡紫色的丝巾就更漂亮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凑到了吴君的脸前,轻闭上眼,坚挺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 “是香奈儿5号?” 吴君未及回答,半个脸已经一片绯红。 辛楚狡黠的一笑,向电梯走去。 背后,米格黑着脸紧跟着走了出来,狠狠的剜了吴君一眼,仿佛要吃了她。 晚宴是设在米奇山位于湖畔佳苑别墅的家里的,这里离荣晟公司有二十多分钟车程,别墅区不大,但是环境优雅别致,护城河沿着别墅区的外面蜿蜒而过,现在已经到了下晚班的时间,街上的霓虹灯流光溢彩,倒映在护城河中,整个别墅区被映在了一片缤纷之中。 米奇山家就在最里边的四排a座。 水亦清来的比较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由司机开车送来,知道辛楚要来,她便让司机回去了。 米奇山和米格早早的就站在门口迎接了。 “哎呦,水总,可把您盼来了。”车还没停稳,米奇山就大步迎了上去,车门一开,他赶紧用手搭着车顶,把水亦清迎了出来。一连串的动作水到渠成,丝毫没有做作之势,显然是习以为然。 水亦清环顾着四周,说:“奇山,你这里我还是第二次来,感觉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啊。” 米奇山满脸堆笑:“哎呦,水总,您的记性可真好,我们这里两年前进行了重新绿化,变化是挺大的。” “我记得上次来都有快十年了吧。” “是,上次来是06年,可不是都快十年了。” 在米家父女的一片热情中,水亦清来到了别墅内。 “奇山,你这房子都要有二十多年了,现在新开发的楼盘都很不错的,没打算再买?” “住习惯了,这里比较清静。” 说着话,宋姨给水亦清端上来一杯安溪特产的雪桂,细如柳眉的叶子半沉半浮着,一阵微微的清香飘入鼻翼。 “你太太呢?”水亦清关切的问。 米奇山淡然的说:“在楼上休息呢。” “她最近怎么样?不会吵到她吧?” “嗨,她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的,这么些年了,习惯了。” “没有找心理医生看吗?” “怎么会没找?可是找了那么多,一点效果也没有。那些心理医生,只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前几天好像听说你家里着火了?我当时不在公司,想着回来的时候问问你,又给忘了。” “让董事长惦记了,都是她闹得。”说着,米奇山用手指了指楼上,“保姆一时没看住,出去了一会儿,她就把窗帘给点着了,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真是难为你了,又要顾着公司的工作,家里还有病人,不过现在米格回来了,可以多陪陪她妈妈,抑郁病人还是要家人多关心才会慢慢好起来的。” 米奇山点点头,“说的是,董事长,您喝茶。” 这个时间正是堵车的高峰期,十分钟的路辛楚用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 “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米格打开门,一边迎着辛楚一边笑着说。 “是差点迷路,这片儿变化挺大的。”辛楚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环顾着四周。 “可不是嘛,上次你来我家都好多年前了。这些年道路不断改建,是不太好找。” 两人边说着边往里面走,虽然有灯光,但光线还是显得很暗。 忽然辛楚的胳膊被人用力抓住了,吓了一跳。 从一大簇一人多高的茶梅后面走出一个女人来,虽然是晚上,但看得出来,穿戴的还是很整齐的。 “不要去,不要去。”那个女人拉住辛楚的胳膊,含混不清的叫着。 “妈!”米格赶忙过来使劲拽开米太太的手。米太太虽然生着病,可是手上的力气却大得很。 “妈,这是辛楚,你不认识了?” 米太太茫然的看着辛楚,嘴里还是不停地叨念着。 “宋姨!”米格大声喊着。 宋姨应声而至。 “把我妈妈送回房间,别让她到处乱走。” 宋姨点点头,哄孩子一样哄着米太太往楼上走去。原来,米家的别墅不仅有内楼梯,还有一条外楼梯可以通向二楼,因为家里来了客人,所以宋姨就扶着米太太从外楼梯上了二楼。 米太太一边走一边回头,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游离的眼神看得辛楚有些头皮发麻。 “你妈妈这是怎么了?”辛楚疑惑的问道。 米格望着米太太慢慢离去的身影,有点伤感的说:“几年前妈妈患了抑郁症,这几年爸爸为她这个病找了好多医生,可是就是没有效果。” “我记得出国之前她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得这个病?” “你出国不久她就病了。” 因为米太太生病,所以自然就不能尽一个女主人的职责,晚宴米奇山就请了凯越酒店的厨师来家里做,虽然手艺精湛,但是总是泛着酒店的味道,作陪的也只是米奇山父女两个,不过好在两家人是极熟识的,米奇山又是逢迎水准高到不显山不露水的骨灰级别的,晚宴的气氛倒也十分热闹融洽。 虽然无酒,但菜却十分精美。 “小楚,哦,不,现在应该称辛总经理,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学成回国,打理酒店的生意,米格就要多承你照顾了,做的不好的,该批评的就批评,这样才能让她更好的完成工作。也才能对得起董事长对她的信任。” 米奇山的谦卑降到了极致。 水亦清笑道:“奇山,看你说的,在你面前他还是个小辈,什么总经理不总经理的,他刚回来,生意场上的事情还得边做边学。米格可是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进到荣熙,那就是学有所用,我不会看错的。” “那是那是,董事长什么时候看人走眼过?” 辛楚只顾低头吃饭,他是打算好了不接话的。本来今天就不打算来,但又怕米格把报告打到老妈那里,到时候反而被动,这才勉强来的,但是他实在对米奇山的话题感不了兴趣,和这种人说话实在是累。而且,这个地方也让他觉得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好在晚宴的时间不长,当宋姨端上来几杯消食茶的时候,辛楚喝了两口便说要到外面走走。 晚上的月亮不错,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夜色清明,别墅内的景致一览无余,外面护城河两岸的灯光流彩纷呈,别有一番景象。 “承恩。”确定别墅里的人看不到,辛楚柔声对着电话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尹承恩娇俏的声音。 “吃饭了吗?我嘱咐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晚上不许熬夜!”霸道中透着宠溺,只有辛楚才有这个味道。 “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尹承恩娇嗔道,心里却是隐藏不住的甜蜜。 “你” 话未说完,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辛楚的胳膊。电话也掉到了地上,挂掉了。 吃了一惊的辛楚回头一看,是米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 “不要去,不要去。”米太太紧紧的抓着辛楚,像把钳子,她的力气出奇的大,以至于辛楚无法挣脱。 “张阿姨,你说什么?”米太太含混不清的话让辛楚一头雾水。 “不要去,不要去。”尽管米太太精神不太好,说的话也不大清楚,但是辛楚镇定下来后,还是从她一张一合的口型中辨认出了发音。 “张阿姨,不要去哪?”他问。 但是米太太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重复着刚才的话。 看来,米太太的病的确不轻。 “太太!” 辛楚还在追问,宋姨从二楼喊着朝这边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辛先生,我一时没留神,太太就跑出来了。”宋姨一边向辛楚抱歉着,一边拿衣服给米太太披上。 “张阿姨经常这样吗?”辛楚问道。 “以前不这样,最近太太的病越来越重了,老是往外跑,我看都看不住,对不起,辛先生,吓着你了吧?” “没事,快送张阿姨回去吧,当心感冒了。” 看着宋姨扶着米太太走向别墅的二楼,辛楚这才发现,自己站着的地方是米家的地下室。 辛楚心里忽然一动,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地下室的门口。他的神经紧紧地绷了起来。 门上着锁,是那种老式的挂锁,生满了锈,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辛楚向四周看看,没有人。 他的心里忽然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起来,眼前的地下室仿佛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危险魔盒,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了推门,门晃动了几下,上面积年的灰尘悄然飘落下来。他隔着门缝往里面看,一片漆黑。 他真想进去,看看当年的所见是否是一场幻觉,可是,他又怕那是真实的。 他在门口徘徊着,不远处别墅里的灯光明亮如昼,米奇山一定在极力的展示着他的唇舌之功。 他踱了五六个来回,最后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要进去证实一下,否则,这个噩梦会纠缠他一辈子。 一根细细的铁丝就把问题解决了。 门“吱吱呀呀”的晃动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垮掉,辛楚的后背一阵发凉,仿佛门后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他用手机照着亮,出乎他的意料,里面什么都没有,地下室里一片寂静,俨如一片死寂的坟墓,仿佛他以前看到的那些古董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只有遍地的灰尘日复一日的不知疲倦的积累着。 辛楚有些恍惚,难道当年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辛楚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回想着。 那张鬼脸又出现在了脑海里,这么多年了挥之不去,他就站在最后边的那个清代的喜鹊闹梅琉璃花瓶后面,看到了两排幽蓝尖利的牙齿,喷着星火的眼睛,闪着绿光的皮肤,嘴里祷告着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怎么可能是幻觉?自己当年亲眼看到的,若不是米格进来找他,他当时就被吓死了。 可是,当米格在洞口叫他的时候,那个鬼脸却突然消失了。 只有他自己看到了,谁也不会相信的。 十五年了,这个噩梦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睡梦中,如果当年看到的是幻觉,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如果不是,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到了?那个鬼脸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而且自己也问过米格,她说除了自己家人外,她家里并没有其他人。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米格的喊声,在找他。 “小楚,你去哪了?让米格找了半天。”水亦清笑着问。 “哦,刚才吃的有点多了,就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辛楚揉着胃部,笑笑说。 米奇山十分高兴:“看来今天的菜很合你的胃口啊。” 辛楚点点头:“米叔叔今天请的大厨手艺不错,看来米叔对餐饮还是很在行的。不愧是在酒店里干过的。” “这不是那个明星吗?叫什么来着?”水亦清指着电视上说。电视画面中,尹承恩被一群粉丝和影迷包围着。 水亦清平时对这些明星八卦没兴趣,想不起来尹承恩的名字,只是觉得有些面熟。 “水阿姨,她叫尹承恩。”米格赶忙说,“是个明星,现在在流云镇拍一部电影,就住在荣熙酒店。” “是吗?小楚,你投资的那部影片是不是就是在流云镇拍的?就是她主演的吧?” 辛楚点点头。 米格看看辛楚,一种奇怪的感觉黯然笼上心头,却又说不出来。 “看样子还不错,不过现在的明星长得都差不多,也不知道电影拍的怎么样。” 闲聊了几句,水亦清回过头,准备告别。 “奇山。” 只见米奇山紧皱双眉,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屏幕。根本没有听到水亦清在叫他。 “爸爸。”觉察出米奇山的异样,米格高声喊道。 米奇山如惊弓之鸟般回过神来。 送走水亦清母子,米奇山迫不及待的来到卧室,回放刚才的报道。 当尹承恩露出正面的时候,米奇山按下了暂停键,眼睛死死的定在了尹承恩的脖颈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太爷爷 弃船登岸,绕着弯弯绕绕的小路,穿梭在一片淡淡的雾霭中,经过一路颠簸,我终于在日头快要沉进山头的时候赶到了家——南岭的莫家坞,一个四周高中间低的小村庄。 因为父亲的电话,我只在剧组待了一天就回家了,本来,让我进剧组,也并没与多大的作用,之前的剧本已经和导演商讨修改好了,让我给演员讲戏真是高抬我了,我哪里懂什么戏呀?讲戏是导演的事情,我知道,这都是陆明辉的主意,他已经跟我说过几次了,鼓动我辞职。 “就你那个小报社,能有什么前途?跟我到北京来,凭你那根笔杆子,我给你引荐几个导演,保准你能成名。” 这是陆明辉鼓动我时说的最多的台词。 可是,我骨子里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这大概也和原生家庭有关。陆明辉的父亲当年放着公务员不干,辞职下海,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勇气,陆明辉也遗传了他父亲的这一点,而我,却从小被教育的规规矩矩,我还是想着在一个安定的环境里工作和生活。犹豫不决间,我就在报社呆了两年了。 此刻,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坞子里潮气重,又湿又冷,一到天擦黑,家家就关门闭户了,只是偶尔远远传来几声狗吠,更增添了几分寂寥。 “妈——” 一路风尘,我迈着大步迫不及待的向家里走去,还没到家,隔着老远,就看到路口那棵银杏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伸着脖子张望,是阿妈,她显然是在等我。 我大声叫着,快跑几步奔到了阿妈面前。 “阿林!你可回来了!”看到风尘仆仆的我,阿妈粗糙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鼻子不禁一酸,半年不见,感觉阿妈又苍老了些,脸上的皱纹比以前更多了,头发也白了更多,冬天的湿寒让她的脸有些皲裂。乡村的女人,本来就不是很注重打扮的,日积月累的劳累更是对容貌雪上加霜,只有四十多岁看上却沧桑的多了十岁。 我扶着阿妈一起回到家,屋子里有些凌乱,显然主人没有心思收拾。 “阿爸呢?怎么没在家?”我环顾四周,没看到阿爸。 “你阿爸到城里办点事,过两天就回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盛饭。” 我洗脸的功夫,阿妈把饭盛了上来,桌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占了一大半地方。 “你太爷爷病着,也没工夫收拾,太乱了。”妈妈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叹着气说。 “太爷爷呢?他怎么样了?”顾不上吃饭,我急切的问。 “你去看看吧,你太爷爷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你爸爸又不在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一脸愁容,带我进了太爷爷的房间。 房间里光线很暗,一进屋子,一股潮湿的气味混合着柴火的木香味还有病人特殊的气味充满房间,适应了一会儿,我才慢慢看清了屋子里的情景。 太爷爷半躺在床上,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被一片阴影覆盖着,双目紧闭,连呼吸都感觉十分的微弱。微微张开的嘴巴上泛着粘液,他本来就瘦,现在更是瘦的只剩下一层皮了,两边的颧骨高高的鼓起,眼窝却陷的很深。 “阿明。”院子里传来一阵洪亮的喊声,我听出来,是七叔公那很有特点的沙哑的声音, 我们这个地方因为位置偏僻,交通也不方便,所以人口很少,只有五十多户人家,据说在很久以前,先人们为了躲避战乱才来到这里,很少与外界接触,后来的改朝换代似乎与这里没有什么关系,人们一直沿用着古老的生活方式,落后但却淳朴,颇有点《桃花源记》的色彩,七叔公祖辈都是这里的,他又是坞子里年龄比较大的,为人又很热心公正,所以很有威望,谁家有事都喜欢让他出面主持,当年太爷爷的父亲带着太爷爷和太奶奶逃难到这里时就多亏了七叔公收留,不然我们一家还不知道流落在哪呢,也许正因为这个,我出生时,太爷爷执意要七叔公为我起了名字,说七叔公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听到七叔公的喊声,阿妈应了一声,出去了。 “阿明呢?”七叔公站在门口压低声音问,怕惊扰了太爷爷。 “到城里去了,还没回来。”阿妈小声的说。 “这都去了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老爷子怎么样了?”他皱着眉问,伸着头往里头看看。 “哎,怕是就这两天了,这都几天滴水未进了,铁打的好人也熬不住啊。”阿妈一脸愁容,阿爸不在家,这么大的事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都什么时候了,阿明还到城里去?有什么事比老爷子还重要?”七叔公嗔怪道,他是个极其孝顺的人,容不得不善待老人的人。 “哟,这是阿林吧?”我走到门口时,他一抬头看见了我。 我笑着点点头:“七叔公好。” “好,好,好孩子,是该回来。”七叔公笑着点头,又小声对阿妈说:“阿林妈,有什么事就去叫我,咱这坞子里人也不多,你家人口又少,这办事儿少不了人的。” 阿妈点头示谢:“七叔公,阿林他爸这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少不了麻烦您的。” 送走七叔公,我问妈妈:“妈,太爷爷的情况这么危险,阿爸去城里干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阿爸都走了好几天了,说是到城里办点紧要的事。也不肯告诉我到底什么事,只是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太爷爷。” 我不禁疑惑起来,眼下还能有什么紧要的事能紧过太爷爷?难道是去买给太爷爷准备后事的用品?可如果是这样,又有什么不能告诉阿妈的呢?而且,也不需要去这么久啊。 我家祖上不是莫家坞的,是哪里人连太爷爷也说不大清楚,因为从太爷爷起上三代人到就到外面讨生活,颠沛流离,四处漂泊,听阿爸说,后来外面时局混乱,到处打仗,太爷爷和太奶奶来到了莫家坞,坞子里的人收留了他们,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可是爷爷奶奶过世的早,是太爷爷和太奶奶把阿爸拉扯长大的。太爷爷虽然是阿爸的爷爷,可实际上却充当了父亲的角色。 太爷爷就这样一直躺着,不吃也不喝,呼吸之间气若游丝,我对他的轻声呼唤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对他而言,时间空间似乎都已经停止了。 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阿妈有些害怕了,太爷爷已经五天都没有进食了,就算是正常人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的,更别说他一个油尽灯枯之人。 我不放心,把董爷爷请了来,他是坞子里唯一懂歧黄之术的人。 董爷爷给太爷爷把过脉之后,对阿妈说:“阿林妈,让阿林把刘婆婆请来吧。” 刘婆婆是我们坞子里的神婆,东北人叫跳大神,我们这里叫做“巫娘”。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据她自己说这门手艺也是颇有家传渊源的,似乎和湘西的赶尸术有某种联系,到她这一代已经是第十代人,但是和赶尸术不同的是,她家传的手艺传女不传男,而且每一代只传一人,若是女孩子多,还要进行严格的筛选,必须符合许多条件才可以。刘婆婆就是在经过严格筛选后选拔出来的继承人。刘婆婆说她生下来的时候就不同寻常,似乎类似于古代的帝王将相出生时满屋子红光香气一样,但我想这也是为了渲染刘婆婆作为继承人必备的资格而进行的铺垫,至于说她老人家能与鬼神通话,我看也是以讹传讹,不过她却是一再肯定过的,而且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十分神秘而严肃,村子里的人对她颇为敬畏。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刘婆婆做法事,场面阴森可怖,吓得我两天没敢睡觉。 虽然我不大相信这些传言,可是事关太爷爷生死,我还是以极其谦卑诚恳的态度请来了刘婆婆。 刘婆婆带着她那些古怪的道具在太爷爷的屋子里方看的时候,我和阿妈是不能在里面的,刘婆婆说,这会妨碍她与鬼神的神交,法事就会失效,我几次想趴到窗户边往里看,但居然都被刘婆婆给发现了,说我心不诚,会害了太爷爷。没办法,我只好和阿妈坐在院子里耐心的等着。 大概一个小时后,太爷爷屋子的门终于打开了,刘婆婆一脸煞白,这么冷的天,她的额头上竟然都是汗。 “刘婆婆,爷爷怎么样了?”阿妈着急的问。 刘婆婆一言不发,坐在凳子上,端起碗灌了几大口水,看样子,她有些心绪不宁。 看着刘婆婆一言不发,我和阿妈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在太爷爷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大会儿,刘婆婆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脸色也好转了许多,她看看我,又看看阿妈,从她神秘莫测的眼神中我们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着我们紧张的样子,刘婆婆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阿林妈,莫要慌,阿林的太爷爷没什么大事,之所以不肯离开,是因为心中牵挂之事未了,那口气还在那儿挂着,等事情了结了,尘缘一断,自然会安然离去的。” 我和阿妈四目相对,如坠五里云雾,不明白刘婆婆说的未了之事是什么事。 我刚想问,刘婆婆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起身离开。 “天机不可泄露。”刘婆婆似乎猜透了我们的心思,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太爷爷就这样不吃不喝的躺着,我和阿妈在担惊受怕中又挨过了一天,阿爸还没有回来。 夜晚的坞子宁静神秘,从窗户望出去,大半个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上,今天的月色很好,天上的星星看得清清楚楚的,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太爷爷教我的儿歌:“天上一个大月饼, 够吃十五天。 如果你不信, 抬头看天边, 十五月儿亮又圆, 二十二三缺半片, 二十七八细又弯, 三十晚上看不见。”那时候,太爷爷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一边吸着水烟,一边教我,他的胡子很硬,一撅一撅的,他高兴起来时喜欢用胡子扎我,又痒又疼,水烟常常会呛得我咳嗽,太奶奶听见了,就会走过来拿过太爷爷的水烟袋,卷吧两下,丢到窗户台子上,“不要抽啦,林儿都咳嗽了。”每当这时候,太爷爷就会哈哈笑着:“不抽啦不抽啦。”记忆中,太爷爷似乎从来没有违拗过太奶奶的话,总是太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宠妻狂魔”,这让我阿妈心里一直很不平,因为阿爸并没有遗传下来太爷爷那样的优良品质。 月色清朗,我睡意全无,裹着一件厚厚的棉衣到太爷爷的屋子里看了看,他没有任何动静,还是那样躺着,我有点担心,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底下,微弱的气息吹到我的手上,让我心里暂时安静下来。 太爷爷老了,当年他给我唱儿歌时的欢快的神情已经没有了,此时,他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一样等着死神将他带走。我感叹生命的迅疾与无情,太奶奶已经离开我们十年了,自从太奶奶离开后,太爷爷的精神就变了,他的眼角很少泛出愉悦的神情,他常常会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门口,拿着太奶奶的照片发呆。 我把被角往里面掖了掖,走出了屋子,月色如水,我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兴致。 刚要回屋,忽然小腹一阵绞痛,一定是刚才受了凉气了,顾不上多想,我赶紧往茅厕奔去。 刚蹲下,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好像是大门开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别是小偷吧?我紧张的想,虽然我们莫家坞民风淳朴,可是防贼之心不可无啊!我很想出去看个究竟,可是不争气的肚子翻江倒海的疼,我只能先解决这个问题。 五六分钟后,我终于能正常的站起来了,顾不上多想,我赶紧走进院子里。 大门关着,但是太爷爷的房间里却有亮光。 这么晚了,谁会到太爷爷房间里去? 好啊,一定是趁着太爷爷昏迷之际来偷东西的,这可恶的家伙!胆敢偷到小爷家里来了,非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我四下里看看,从房角抄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棍,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太爷爷的屋门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离别 “少爷” 昏黄暗淡的屋子里,莫青山微睁着眼睛,含混的喊道。浑浊的眼珠努力的看着前面,可是,因为白内障,他的视力已经很模糊了。面前的这个人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曾经熟悉的气息。 “青山!”阮伊泽紧紧抓住莫青山伸过来的手,干枯c粗涩,像经年的枣树皮,这是生活的磨难留下来的印记。 这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满脸稚气的孩子,仿佛在一夜之间便成了皓首苍颜,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称为亲人的人了,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渐行渐远。 “少爷,这本《水浒(xu)传》我能看吗?” “少爷,等你留学回来,长生小姐是不是就可以嫁过来了?籽云小姐那天也要来的吧?” “少爷,你懂的可真多,连外国的事情你也知道!” “青山,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青山吗?青山旧路在,白首醉还乡。你爹说你们家乡有座山叫青山,那你就叫青山吧。” “可是长生小姐说,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意思。” 清脆稚气的童声还在耳边萦绕,历历在目,恍若还在眼前,仿佛只是昨天的事,却又真真切切的物是人非。往事如烟,斯人已逝,阮伊泽不禁潸然泪下。 “爷爷!”莫海明蹲在床前,脸上一片凄然,一路风尘让他看起来格外憔悴。 莫青山回过头看看莫海明,又看着阮伊泽。嗫嚅着嘴唇却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阮伊泽轻声道:“青山,海明已经把事情办好了。办的很好。” 莫青山微微点了点头,胳膊已经有些发软。但阮伊泽冰凉寒澈的手反而让他模糊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少爷,长生小姐咳咳。”他努力的想要在临走之前诉说出心中的挂牵,可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莫青山的喘息声越发粗重,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抓着阮伊泽的手攥得更紧了。 莫海明轻轻抚着他的胸口,想让他好受一些。 “少爷,墨珏长生小姐” 阮伊泽低下头来,俯在莫青山的耳边,轻声道:“青山,不要担心我了,我自有我的去处。到了那边,如果看见长生,告诉她,不要等我了。” 一滴浑浊的泪从莫青山的眼角倏然滑落下来。莫青山微微转过头来,看着阮伊泽,嗫嚅着嘴唇:“少爷,都是我不好,做事不该那么草率,才让才让墨珏不知所踪。害的少爷你” 阮伊泽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再说:“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是我命该如此。” 他低下头,看着颈上挂着的明珏。 那是一块纯白通透的饰物,莹润无暇,宛如皎皎明月,接口处一个极小的裂口,内里一条丝线般的红色细纹蜿蜒而绕,质地细密,温润淡雅。在这黯然的屋子里更是透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如此温润之物,凭谁都会心生爱意,却不想是生死祸福的裁决者。阮伊泽想,如若先祖阮天翼在天有灵,一定会后悔当年的一念之差。 莫青山的神色似乎有了一丝好转,阮伊泽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少爷,后来我回去过一次,想把老爷c太太还有长生小姐的坟迁出,可是可是到了那里,发现坟墓已经被盗,听人说,我们离开的第二天,米元秋勾结了盗匪洗劫了阮家,说长生小姐陪葬的墨珏是稀世珍宝,他们便挖开了墓。这个米元秋,老爷太太生前待他不错,可没想到他竟然” 莫青山的气色已经开始转变,声音越来越低。 阮伊泽站起身来,面色一片凄然。 窗外,月色阴沉,墨染星空,刻骨铭心的忧伤弥漫在心间。离别,终究是要来的。 看着已经气若游丝的莫青山,阮伊泽甚至有些羡慕,生与死,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而已,但倘若能与亲爱之人在一起,在哪里不是一件乐事?可是他,连这样的权利也没有了,现在虽然独活,等到灰飞烟灭那天,连奈何桥也无法去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忽然一痛,一阵目眩,脸色变得惨白。 “伊泽少爷!”莫海明赶紧扶住了他。 “伊泽少爷,你怎么了?”觉察出了阮伊泽的异常,莫海明紧张地问。 “没什么。”阮伊泽闭闭眼,凝神定了定气,他知道,这是他的阳气在一点点耗尽。 “伊泽少爷,如果找不到墨珏,你怎么办?会怎么样?”莫海明看到阮伊泽瘦消苍白的脸,便知不好,他脸上担忧之色愈发凝重。自从爷爷告诉他阮伊泽的情况,他就无时无刻不在为他担心。 阮伊泽惨然一笑,幽幽的说道:“怎么样?最多不过灰飞烟灭罢了。” “灰飞烟灭?”莫海明吃惊的问,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人之为人,形神相和,阴阳两界,莫不相从。而异界,外来者魂魄分离,再难合一,灰飞烟灭,永离三界。” 莫海明虽然十分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话,可是大概意思已然明了,他心里不禁一凛。 “那你岂不是” 阮伊泽点点头,平静地说道:“注定如此,没什么可以难过的。” “阿明,每年的清明寒衣,烦你帮我烧些纸,上柱香。”说着,对着莫海明深深鞠了一躬。 莫海明一阵慌乱,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伊泽少爷,你的话我记住了,我爷爷也交代过我的。我会的。”说着,眼里已然噙满泪水。 “你当得起这一拜。我身为人子,生没有养,死没有葬,却要你为我做这些,替我尽人子之道。”阮伊泽回过头,看看已经没有多少气息的莫青山,两行清泪从眼角潸然淌出,此刻,千言万语,唯有泪双流。 我躲在门外,门关的太严,只留着不到一根头发丝的缝儿,什么也看不见。 我使劲趴在门上,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却听不清。 我推推门,里面上着栓。 好哇,偷东西还上住门。让你尝尝小爷的狼牙棒! 我使劲撞了一下,门没有上牢,一下子开了。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阿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吃了一惊,赶紧放下举起的棒子。 “啊——”莫海明吓了一跳,回过头时,阮伊泽早已不见了踪影。 “阿爸,刚才你在跟谁说话呢?”看到阿爸东张西望,我也跟着四处张望,可是什么也没有。 屋子不大,也没有隔间,所有内容尽收眼底。窗户关的好好的,但是我刚才在门外分明听到里面是有说话声的。 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可我分明感觉刚才还有人在这个屋子里。 “没什么。我在跟你太爷爷说话。”阿爸打着马虎眼。 “那你这是干什么?”我诧异道,阿爸的两只手搭在空中,好像在扶着什么。 阿爸赶紧抽回手,支吾着说:“没什么,我刚才刚才,想扶你太爷爷的。” “太爷爷能说话,能起床啦?”我赶紧走过去,可是太爷爷分明是闭着眼的,根本不像阿爸说的那样。 我狐疑的看着阿爸,他一副慌乱的样子,反而小声催促我:“阿林,你赶紧吃饭,我们要商量一下你太爷爷的后事。” “阿林爸,你可回来了,这两天都快吓死我和阿林了。”听到响声的阿妈走了过来,见到阿爸,她一下子觉得有了主心骨,没那么慌乱了。 “小声点,不要吵到爷爷了。”阿爸轻轻关上门,临了还往屋子里扫了一遍。” “哦,阿林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到正屋,阿爸这才想起问我,仿佛刚看到我一样,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明亮的灯光下,只见阿爸一脸的风尘仆仆,看样子,他是赶了好几天的路了。 阿爸心情不好,满脸忧郁。 “阿爸,你不是到城里去了吗?怎么会待这么久?”我有些奇怪。 “哦。”阿爸楞了一下,说:“到城里办点事,不太顺,耽搁了。” “阿妈说,你到城里去买给太爷爷办事用的东西了,那些东西呢?”我扫了一眼屋子,我记得刚才在太爷爷屋里也没有见到阿爸买回来的物品。 阿爸大概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楞了一下,说:“那些东西不好买,我也没挑中,所以就空手回来了。” 阿爸的话显然在搪塞,这更增加了我心中的疑窦,城里的东西比我们坞子里的东西精致多了,怎么会没有看中的? “阿林妈,你和阿林回屋去吧,我夜里去看着爷爷。” 看着阿爸的身影,我忽然觉得这个家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 阿爸一直待在那个房间里,我把饭给他送进去,幽暗的屋子里充满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墙上挂着太奶奶的遗照,她慈爱的对着我笑。十三年前,太奶奶也是在这个房间里,这张床上离开我们的,如今又是太爷爷,十三年轮回谁都逃不过生死。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太爷爷,我不禁有些伤感。 我爷爷奶奶去世的都很早,听说那时候阿爸只有十一岁,太爷爷和太奶奶本想着到莫家坞躲避战乱,平安度日,却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经历了中年丧子的痛苦,太奶奶经受不住打击生了一场大病,幸亏太爷爷撑住了,太奶奶直到阿爸成家之后心情才慢慢好转。听阿妈说,太奶奶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太爷爷却只是一个下人,因此,太爷爷总觉得委屈了太奶奶,对太奶奶极好。家里的大小事情,太爷爷总不舍的让太奶奶劳动,怕累着了她,乡村里的女人,大都是低眉顺眼的伺候男人的,可是我太爷爷在太奶奶面前说话总是轻声细语,而且还叮嘱我们不许在太奶奶面前大声说话,更别提惹太奶奶生气了。谁要是敢惹了太奶奶生气,那可是犯了太爷爷的大忌,要受罚的,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调皮,摔坏了太奶奶一只心爱的镯子,惹得太奶奶不高兴了,太爷爷竟然罚我不准吃饭,谁说都没用,后来太爷爷花了三块钱请了一位修补匠修好了那只镯子,三块钱那时候可是我们家一个月的伙食费。 “爷爷。”莫海明坐到太爷爷的床边,附在他耳边轻声的呼唤着。 也许是冥冥中的心灵感应,四天都没有进食也没有睁眼的莫青山居然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浑浊空洞的双眼盯着莫海明,一只干瘦的如树皮的手抓住他的手,嘴唇微微的翕动着,好像要说些什么。莫海明会意,赶快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到他的嘴边,莫青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太多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爷爷,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你就放心吧。”莫海明抚着爷爷干枯的手背,轻声对他说。 莫青山转着头,好像在找什么。 “阿林!”意识到不妙的莫海明大声朝门外喊着。 “太爷爷!”我哭着喊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刻,我还是伤心欲绝。 太爷爷微微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转向我。 “阿林,过来,太爷爷有话要对你说。”阿爸把我拉到床边,示意我坐下。 太爷爷把手往上抬了抬,想抚摸我的头,可是他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忽然太爷爷急速的咳了起来,喉咙里咕隆咕隆的响着。 “少爷——少爷——”太爷爷嘴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在喊着什么,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面的墙。 “太爷爷,您说什么?”我附在太爷爷的嘴边,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出了他嘴里发出的含混不清的声音。 “什么少爷?太爷爷,您在说什么?”我拼命的喊着太爷爷,可是他很快没有了声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阿爸!外面是谁?”我朝门外喊道,窗户外一个人影转瞬即逝。 可是外面并没有回答声。 我走到外面,院子里空荡荡的,阿妈不在院子里,大门关的好好的,我想起来我进屋前她去了隔壁王婶婶家。 “阿爸,太爷爷喊的少爷是怎么回事?谁是少爷?”我问阿爸。 阿爸吸了一下鼻子,没有看我,“你太爷爷糊涂了,哪里有什么少爷?说胡话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太爷爷的葬礼是在两天后举行的。 坞子里人不多,这样的事情,一般整个坞子里的男人都会参加的,我们家本来人口单薄,幸而有他们来帮衬,不然真是太冷清了。 太奶奶的墓碑在坞子的半山上,落满了尘土,坟上一丛枯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阿爸轻轻地拔掉那些枯草,把太奶奶的碑擦拭了一遍,细雨绵绵,如屡屡愁丝,正是“还记昨日音容,慈颜善语犹存。却不知今日何处,人去物凉不熟。”太奶奶在这里孤独的等了十三年,终于等到了太爷爷。 下葬快要结束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变成了轻飘的雪花,大家加快速度,终于在雪花变得密集之前完成了葬礼仪式。 当太爷爷的坟墓由一个深坑变成鼓鼓的土包的时候,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虽然之前我也哭过几次,但是这次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看不到爱我的太爷爷了,也再听不到他在暮色雾霭中站在房头“阿林——阿林——”的喊声了。我的太爷爷,他永远的离开我了。 雪越下越紧,没多大功夫,地上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刚刚立好的碑上落上了厚厚送葬的人群越行越远,及致消失。阮伊泽立在墓碑前,任由鹅毛般的雪片落在身上,他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因为他的身体比这冰雪还要寒彻。 他定定的站着,嘴里喃喃道:“青山,这是我最后来送你了,愿你在那边能赶上籽云。” 阮伊泽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树丛中,一个身影正躲在里面窥伺着他。 下弦月,如一缕弯弯的饱满的弓倒悬在暗色的夜空中,雪已停,乌云浓重,星光暗淡,月色也被染得晦暗不明,忽隐忽现,浓重的寒气笼罩着大地,不一会儿,月入墨云,云吞天际,四周变得一片静谧,整个莫家坞被浸在浓重的黑夜中,家家都已经关门沉睡。 莫家坞山顶上的一片树林中,偶尔闪出一两束亮光,在这黑暗中显得那么耀眼,透着无比的诡异。 “月上玄宫,得离其形,出日入月,隐伏藏身,南宫六郎,急护我身,仁和度我,回归乾坤。啊嘛撒!”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暗夜中响着。 一个低矮的身影隐藏在浓密的树林中,她身穿一件长长的黑色卦袍,头上缠裹着厚重的袍帽,脸上也被严严实实的遮挡着,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两只眼睛却透射出无比明亮的光芒,与这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暗夜中的幽灵。 她虔诚的跪在地上,伸开双臂,慢慢地合向天空,眼睛望着乌黑无边的夜空,嘴里喃喃的叨念着,叨念完后将双手合住,闭上双眼,一分钟后又重复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引起了她的警觉,她停止了叨念,回过头来看时,从树丛中钻出一只小狗,看到她,那只小狗吓了一跳,狂吠了两声,为自己壮胆,但是她投射过来的亮光吓得那只小狗四腿颤抖,尾巴紧紧的夹在两条后腿中间,不由自主的向后面退缩,叽叽叫着落荒而逃。 她回过头来,正准备继续刚才的祷告,天空中忽然一道淡紫色的光划过,一个尖顶的椭圆形底的东西迅疾地飘落在她的面前。 紫光消失,那个椭圆形的东西打开了一扇小小的门,里面走出来两个奇怪的人。他们浑身泛着通透的蓝光,身材矮小,看样子只有一米六的个子,两只眼睛细而长,射出金光,看不清眼珠子。 “钬岿主人。”正在祷告的人看到来人,急忙起身取下遮在脸上的面罩,将右手搭在左肩上弯下腰毕恭毕敬的行礼。 “索亚。”那个走在前面的叫钬岿的人发出了一阵沙哑粗重的声音,很不真实,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张开的嘴巴里露出青色的光。 “你传信灵与我,可是找到长生珏了?”他问,声音冷冷的,像冰凉的铁片。 索亚谦卑的半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是的主人,我已经发现了长生珏的踪迹,正准备起身去找,但是——” “但是什么?”钬岿看到索亚欲言又止,不禁面露厉色,“既然已经发现了长生珏的踪迹,就要赶快动手,绝不能再次出错。你可知道,阿莫撒耶给我们的时间不到三个月了,再过五十三天,就是血月出现的时候,如果到时候还找不到长生珏,烨褛就会被血月吞噬,阿莫撒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那时异界将会大乱,血流成河。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到时候拿不到长生珏,你也会永远的消失在这里,灰飞烟灭,再也回不到异界了,到那个时候,我可没有办法帮你。” 索亚一阵惶恐,赶忙解释:“属下知道,属下已经发现了阮伊泽,而且,明珏还在他手中。” 钬岿大喜:“是吗?你是说阮伊泽现身了?” “是的,属下前几日为坞子里一个叫莫青山的人做提魂法事时,招到了明珏的元魄,后来属下经过调查,发现原来莫青山竟然是阮家管家的后人,他找到莫青山,让莫青山的孙子莫海明帮忙安置了他的父母妻子的骨殖。莫青山下葬的那天,属下亲眼看见阮伊泽在他的坟前贮立。” “哈哈。”钬岿仰天大笑,青色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真是太好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从那只千年冰蜒钻破无极寒潭,让阮伊泽侥幸逃脱后,我派人找了他这么久,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这里,真是天助我也。” “主人,属下不但发现了阮伊泽,还发现了墨珏的踪迹。”索亚进一步报告,脸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是吗?”钬岿眼睛里的光更加亮了。 “前几日属下在电视中看到一个女明星,名叫尹承恩,发现她脖子上戴着一块和墨珏极为相似之物,属下去印证了一下,的确是墨珏。” “尹承恩?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了。”钬岿面露得意之色。 索亚面露诧异:“怎么?主人您已经得到墨珏的消息了?” “不错,还记得二十年前,你和雪骞在生界认识的那个叫米奇山的人吗?” 索亚想了半日,显然没有什么印象了,钬岿有些恼火。 “蠢货!”他厉声斥责道,“你忘了,二十年前,我们在汉王墓附近遇到的那个盗墓贼。” 索亚如醍醐灌顶,猛然记了起来。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墨珏和他有什么关系。 钬岿狡黠的一笑:“当年,他在汉王墓盗墓,差点送命,是我救了他,没想到他是阮天翼的家人米元秋的后人,米元秋当年跟着阮天翼走南闯北,阮天翼得到这块长生珏的事情他都清楚,想必也知道长生珏起死回生的功效。这长生珏当年被一分为二,明珏给了阮伊泽,墨珏给了他的未婚妻林长生,后来米家家败人亡,米元秋觊觎这块墨珏,洗劫了阮家,还挖墓开馆,打开阮伊泽和他的未婚妻的合葬墓时,看到那林家小姐花容月貌,宛若平静入睡的样子,起了yx,正要得手时,却不料林小姐胸前的墨珏突然飞起,正好砸中了米元秋,他命丧黄泉。可是,有关长生珏的事情他一定是告诉过家里人,这个米奇山继承了祖上的手艺,自小跟着他父亲盗墓,对长生珏的事情肯定也是知道的。后来,他父亲临死前告诫他不要再干盗墓这等损阴德的事,当年雪骞受伤,藏在他的地窖里。我只道他洗手不干了,谁知这小子一直惦记着长生珏,不久前雪骞找到了他,他竟然发现了墨珏。就是在你说的那个尹承恩的女人手里。我还疑心他在撒谎,想用这个骗取我们帮他得到《汉宫春晓图》。现在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 “他竟然敢和主人您提条件?” “这个人,心思缜密,同时又阴鸷无比,我们毕竟不是生界的人,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是很方便,况且我们异界的人不能碰触墨珏,米奇山天生带有异能,只有他和阮伊泽才能拿着墨珏将明珏吸出,有他帮忙,对我们拿到长生珏会很有帮助的,反正,那张破画对我们也没什么用。” “主人,”同行的雪骞说道:“这个人贪婪无比,我看未必会真心和我们合作,我们不得不防,当年他也曾去找过长生珏的。” “无妨,若是他对长生珏起了坏心,我们自然不能留他。”说着,钬岿眼里射出一阵寒光。 “不过。”钬岿问道:“自从三百年前长生石坠落生界,被缅甸的猛概得到,认为天降奇石,赠给了阮天翼,这个人得到长生石之后,让人将石头劈开,发现里面是一对罕见的玉石,自此,阮天翼便消失不见了。三百年来,没有人找到长生珏,我们也只在一百年前见到了明珏,墨珏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能肯定吗?” 索亚一脸正色,信誓旦旦地说:“主人,属下敢拿性命担保,绝不会看错,当年主人给属下们看的长生珏的画图,属下已经牢牢地印在了脑子里,长生石的石心中有一滴烨褛的血泪,属下在那块墨珏上看到了。” 钬岿赞赏的点点头,问道:“你办事还算细心,珏心有损坏吗?” “据属下观察,应该没有。” 索亚一脸阴笑:“一百年前,我们只发现了明珏,这次连墨珏一起发现了,阿莫撒耶王一定会大大奖赏主人的。” “放心,到时候忘不了你们的功劳。”钬岿看看二人,说:“如果能顺利拿到长生珏,我保证你们回到异界后能进入一级信灵,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不生不灭。” “谢主人!”二人谦卑惶恐的半俯着谢恩。 “主人,明日属下就去找那个女明星,索拿墨珏。”索亚主动请缨,在她看来,一个女人是极好对付的,先得了这个头筹,也可抵消自己捉拿阮天翼失手的过错。 钬岿却自由安排,他大手一挥:“不必,你只管去找阮伊泽,尽快下手,务必要在血月出现之前将他抓住。阮伊泽的阳气冲破无极冰潭后已经耗掉大半,如果他死了,明珏就会跟着他一起化为灰烬,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至于墨珏,我让雪骞去找。” 索亚点点头,顿时觉得这个任务的难度之大。 “雪骞,”钬岿吩咐道:“你去找到米奇山,答应他的条件,赶快拿到墨珏。现在看来,阮伊泽还没有发现墨珏,这对我们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 吩咐完,钬岿自语道:“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明珏和墨珏竟然都出现了。要越快越好,如果能顺利拿到长生珏,你们就可以赶在血月出现之前这回到异界了。” 说完,钬岿回到了椭圆形的东西上,一道淡淡的紫光亮起,瞬间消失在了无边的黑夜中。留下索亚和雪骞留在原地。 “啊嘛撒——”索亚和雪骞向着天空合住双掌,高声祷告。 索亚环顾四周,一片黑暗,静谧。突然,一阵轻微的唧唧的叫声从树丛里传出来,她悄然寻声过去,扒开树丛,刚才的那只小狗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块骨头,正在津津有味的啃食着,索亚突然扒开了树丛,小狗以为有人来抢食,立刻站起来,两只前爪护住食物,嗓子里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索亚“斥”的吆喝了一声,谁料那只狗为了护食不但不怕,反而扑了上来,索亚被抓了一下胳膊,黑色的袍子瞬间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索亚顿时恼羞成怒,眼睛里发出刺目的光芒,那狗一时间被刺的看不清,停止了动作,索亚趁势扼住了它的脖子,五只尖利的手指穿进了它的脖颈,那狗先开始还蹬着四条腿挣扎,嘴里哼唧着,几秒种后便两眼暴突,四脚悬空了。 索亚把狗扔进树丛,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看四周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便和雪骞快速的朝山下的坞子走去,远远看去,就像两团快速移动的黑色云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意外发现 过了昨天,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冷清了。 雪片小了一些,但是很密,我和阿爸在院子里整理东西,刚刚搭的棚子上落满了雪,变得有些沉重,四周扯着绳子,中间却深深的坠下来了,我和阿爸赶紧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好,便把棚子撤了下来。 “阿爸,这些放到哪里?”我拿着毛毡问阿爸。 “先放到你太爷爷屋子里吧。”阿爸头也不回地说,这几天阿爸特别的累,心情很不好。 我抱着厚厚的毛毡进了太爷爷屋子里,一进屋子,就感觉到太爷爷的气味还留在这里,我不禁有些难过,小时候,我多少次在这里和太爷爷捉迷藏,有时候藏在床底下,太爷爷怎么叫我也不肯出来,直到睡着了,被太爷爷抱出来。如今却物是人非,斯人已逝,只留空悲。 我把毛毡放到太爷爷床边的柜子上,柜子有些高,我只好踮着脚尖,把毛毡使劲往上推,防止掉下来,刚放好毛毡,就听到“哗啦”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我钻到床底下,摸索着爬进去,光线太暗,我拿着手机照亮,原来是几本书掉在了柜子后面的空隙里,腾起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 我把书拿出来,拍拍上面的灰尘,是几本线装书,白话文的那种,现在已经绝迹了。我记得是太奶奶看过的,我太奶奶虽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可是上过洋学堂,识得很多字,还有很多繁体字都认得,而且还会说一些英文。小时候,我就经常看她翻看这些书,太奶奶心情很好的时候,就会坐在一把老式的藤椅上,让我搬个小小的马扎坐在她身边,给我讲书上的故事,可是那些书大都是字,图画很少,只有一些《西游记》之类的我感兴趣,这时候,太奶奶会拿一些蒙纸铺在上面,描一些孙悟空c猪八戒之类的给我看,但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坐不了几分钟便跑出去了,虽然这样,可是跟着太奶奶,我还是认了一些字,她倒是可以算作我的启蒙老师了。太奶奶去世后,这些书就被太爷爷收拾了起来,放在了柜子顶上的小箱子里。 我抖落着书上沾着的蛛网,把上面的灰尘擦去,忽然一张纸片从一本书里掉了下来。 我拾起来,原来是一张照片,颜色已经发黄了,看起来是老古董了。 我有些好奇,把照片拿到院子里亮的地方看。 我记得小的时候见过这张照片,当时好像也是一个下雪天,人们都困在家里,太奶奶坐在躺椅上,身上搭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手里就拿着这张照片在看,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我好奇的凑过去,问太奶奶他们是谁,太奶奶一个个指给我看,可是当时我太小,根本没记住,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张照片还保留着。 我仔细数了数,照片中有九个人,站成了两排,一排正中坐在椅子上的是五个人,中间两个女人穿着旗袍,看起来温柔贤惠,旁边两个年龄稍长的男人穿着长袍,显得稳重内敛,还有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男人穿着军装坐在其中一个女人的左边,英姿挺拔,风骨不凡。第二排中间是两个年轻的男女,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他们两边各站着一个年龄更小一些的男孩和女孩,脸上都是朝气蓬勃,男孩的身边还站着个男人,看样子是男孩的父亲。从整个照片上来看,应该是一张家庭合影,因为他们背后是一个高大的房子,院子里还有两棵树。 看着这张照片,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看着看着,我知道奇怪的感觉来自哪里了,随之,我身上冒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站在第二排中间的那个年轻的男子,我见过,就是那天晚上在报社里登寻人启事的那个人,也就是那天在鬼宅我又一次遇见的那个人,他说他叫阮伊泽,他旁边的那两个女孩长得很像,应该是一对姐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其中一个应该是我的太奶奶,我仔细的看着,发现她们竟然和正在拍摄的《爱有天意》的女主角尹承恩长的一模一样!而那个小男孩,看不出像谁,但是他的左边眉毛上隐隐有一块色块。 一块胎记!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那天晚上阮伊泽要找的人。 “他左边眉毛处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褐色胎记!”这句话像锤子一样在我的脑子里敲了一下。 我赶紧跑到堂屋里,跑的太快,把门边的凳子都撞倒了。阿妈嗔怪道:“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呢?” 堂屋的桌子上摆放着太爷爷的遗像,遗像中,太爷爷左边眉毛处隐隐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褐色胎记!因为太爷爷的皮肤风吹日晒,变得有些黝黑,胎记已经不是很明显了。 “莫青山!”旁边的牌位上写着太爷爷的名字。 莫青山,多么熟悉的名字,那天,阮伊泽到报社里要找的人就叫莫青山!我的太爷爷! 照片中的那个男孩是我的太爷爷!从年龄上推测,那个小一点的女孩就应该是我的太奶奶了。 太爷爷已经一百多岁了,在坞子里被人称为老寿星,那个阮伊泽应该比太爷爷还要大,可是他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 他找太爷爷干什么? 他说,他们是亲戚,什么样的亲戚? 很多年前就失散了,会有多少年? 别的人又是谁呢? “少爷!”我想起太爷爷在昏迷中喊着的话。 我现在确定,我没有听错,他喊得就是这两个字。 少爷,是照片中的那个俊朗的年轻人吗?如果是,那我见到的阮伊泽——是人还是鬼? 我不敢再往下想。但是肯定有人知道。 “阿爸。”我走到院子里,拿着照片给他看,“你认识这上面的人吗?” 正在忙着的阿爸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停住了手,看看照片又看看我,问:“你从哪儿翻出这张照片的?” “在太爷爷的柜子上。” “还有些什么?” “一些书。太奶奶从前看的那些书。” 阿爸想了想,说:“你去看看还有些什么,回头都烧给你太爷爷吧。” 我赶忙把手撤了回来,仿佛那照片立刻就会被阿爸烧掉,“阿爸,你告诉我,这张照片上的人都是谁?” “哎呀,我哪里晓得,这都是从前的事了,你问这些干什么?”阿爸不耐烦的说。 阿爸拿着一把黄雨伞放到西边的空房里。 这把黄雨伞看上去是那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我使劲的想着。 “阿爸,你是不是到过安溪?”我盯着那把伞问。 阿爸楞了一下,“没有啊!” 听得出,他的回答很勉强。 “你到过安溪,就在12月23号左右。当时天下着雨,你就拿着这把伞。” 阿爸看着我,摇摇头说:“没有哇,安溪那么远,我怎么会到过那里?我到那里干什么?你这娃儿怎么了?是不是这两天累坏了,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快去收拾东西吧。” 我疑惑了,究竟是我眼睛花了,还是阿爸在说谎?那把黄雨伞,那相似的背影,我的头开始有些痛了。 晚上,吃饭前,我们给太爷爷上香。 “阿林,把你找到的那张照片和书烧给你太爷爷吧。留着也没什么用的。”阿爸一边磕头一边说。 “阿爸,你给我讲讲这张照片上的人我再烧。”我谈条件。 阿妈走过来问:“什么照片?” 我把照片递给阿妈。 “这张照片哦,我还以为奶奶去世的时候已经烧掉了,还在啊。” “阿妈,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我赶忙问,是啊,阿妈来我们家也二十多年了,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的。 阿妈指着照片说:“我只认得旁边的这个小孩子是你太爷爷,这个小女孩是你太奶奶。” “那这个呢?”我指着大一点的那个女孩问。 “好像是你太奶奶的姐姐。”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这个年轻人呢?”我接着问。 “不晓得。”阿妈摇摇头,“问你阿爸,他知道的。” “你这婆娘,瞎说什么,我知道什么?”阿爸被出卖了,恼火的厉声呵斥着阿妈,阿妈不敢再言语。 阿妈辩解道:“这么多年了,一张照片,有什么不能讲的?” “阿爸,你就给我讲讲吧,难道这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我不肯死心。 大概被我缠的不耐烦了,阿爸拿过来照片,没好气的指着给我讲。 “好好好,都告诉你,省得你一直追问。喏,这中间的这个男人是你太奶奶的阿爸,这个女人是你太奶奶的姐姐的婆婆,这个男人是她的公公,后面这个年轻人是你太奶奶的姐姐的老公,这个穿军装的男人是他的舅舅,这是你太爷爷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太爷爷。”阿爸一口气把这上面的人物给我讲了个遍。我有些懵,又在心里对照了一遍,才对上号。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我翻看了一下,背面一张娟秀的小字:民国二年。 1914年,一百多年了! “这上面的人都不在了吗?”我问。 阿爸吃惊的看着我,好像我的脑子出了问题才会问出这么奇葩的话:“当然都不在了,喏,这上面你太爷爷太奶奶是最小的,连他们都不在了,其他人当然也不可能在了。” 是都不在了吗?可是我见到的阮伊泽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吗? “阿爸,这户人家姓什么?住在什么地方?”我继续问。 “不知道。我只是听你太爷爷说起过一点,也记不住的。”阿爸不耐烦地说。 我不肯死心的追问:“我太爷爷以前在这户人家里是干什么的?” “还能干什么?你太爷爷是个下人的孩子,当然是干下人的活儿。难不成还去当少爷?” “那这个人就是他们家的少爷了?”我指着阮伊泽问。 “应该是,看样子就很像。”阿妈说。 “阿爸,这户人家是不是姓阮,住在安溪流云镇?” 阿爸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来,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太爷爷告诉你的?” “阿爸,”我看着阿爸,脑子里在想着该怎么给他解释,但是想了半天,还是直接告诉他的比较好。 “阿爸,我见过阮伊泽。”我尽量把话说得轻松一些,“就在你去安溪的那几天。” 阿爸怔怔的看着我,没有出声。 “阿爸,我是说我见过阮伊泽,那个少爷。”我以为阿爸被吓着了,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在哪见过他?”阿爸吃惊地问。 “一次在报社,一次在流云镇。” 阿爸听了,低头不语。 阿妈摸着我的额头,惊慌失措:“阿林爸,这孩子怕是出毛病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胡话?这照片上的人你怎么可能见过,都多大岁数了,肯定已经过世了。”说完,阿妈跪在太爷爷的遗像前,不停地磕头,“他太爷爷,您老人家在天有灵,一定保佑阿林,这孩子这两天一定是太伤心了才胡言乱语的,他可是莫家的独苗啊,你一定要保佑他。” “阿爸,你见过阮伊泽?”我问。 阿爸看看我,点了点头, 这次轮到我惊呆了! “阿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爸看我一脸执拗,看来,不告诉我实情我是不会罢休的。 “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阿爸看着太爷爷的遗像,“有一天,我到你他爷爷屋子里看他,发现那里站着一个年轻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你太爷爷说,他叫阮伊泽。” 阮伊泽竟然真的存在! “你太爷爷小的时候,你的太祖爷是阮家的管家,你太爷爷就在阮家长大,阮家的少爷叫阮伊泽,那年伊泽少爷二十岁,要出国留洋,临走的前一天,父母为他定下了婚事,未婚妻是同在一个镇子上的林家大小姐林长生。阮家有一块传世家宝,叫长生珏,那是一对稀世玉珏,阮家的太太把外面的明珏给了伊泽少爷,里面的墨珏给了林家小姐,作为订婚之物,打算等伊泽少爷回国后给他们完婚。谁曾想,伊泽少爷乘坐的船到了海上却出了事,整个船都翻了,那时候到处打仗,时局混乱,谁也没心思管这件事,很多人的尸体都没有打捞上来,消息传到阮家,阮家太太受不了打击,撒手人寰,林家小姐听说了,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后来就和伊泽少爷的衣冠合葬了。后来战乱,你太爷爷带着太奶奶逃了出来。谁知伊泽少爷并没有死,而是被抓到了一个叫什么异界的地方冻在寒冰里一百年,好容易才逃出来的。他说,那个异界的地方里的人是想要他们家的长生珏,去救一个女人,他回来后发现家已经没有了,一个偶然机会,看到了你,才找到了这里。我帮他安置了家人的遗骨,可是” 阿爸说到这里,我已经如听天书。 “可是什么,阮伊泽既然逃了出来,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这些呢?” “伊泽少爷被关在寒冰中,阳气被封住,逃出寒冰后,他体内的阳气散开,恐怕时日不多了。”阿爸忧心忡忡。 “那那怎么办?” “只有找到墨珏,合二为一才能救他,可是当年林家小姐下葬后不久,你太爷爷离开了林家,葬在后花园里的棺木被人盗挖,墨珏不知所踪。” 我这才明白,原来传闻流云镇古宅闹鬼盗宝的事情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阮伊泽既然时日不多,他会去哪里?继续找墨珏吗?”我担心地问。 阿爸摇摇头:“他说家人都已不在,独活世上也是无趣,并不贪恋人世,我想,他大概会去阮家老宅,最后看一眼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d第十六章 前世 天色已近傍晚,太阳渐渐西沉,天地间变成了灰色,乳白色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像是给墙头屋脊和树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玻璃纸,西边是落日残照,一片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金灰色。黄昏的残阳是人间一绝,却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伤感。冬天的寒气让人望而生畏,缺少生气,总有人生迟暮的感觉。然而流云镇因为三面环绕着矮山,树木茂盛,倒是挡住了不少寒气,反而没有那么冷,只是湿气过重。 荒宅里那棵高大的银杏树,着实粗壮,树干要五六个人才能环抱得住,看样子也要有百年历史了。 阮伊泽缓缓地走过来,抚摸着干枯的树干,脚下是一片厚厚的银杏叶,一百多年了,这棵树一直孤单的伫立在这里,新芽发了,黄叶落了,周而复始,盘根错节几经秋,欲考年轮空踯躅。 他轻轻的抚着树干,手指被什么东西绊住,他拿开手,仔细看着,树干上刻着两个字“长生”。 他禁不住潸然泪下,百年寒潭的禁锢,蓦然回首,故园已是一片荒冢,只有这刻在树上的字,还留着当年的痕迹。 一阵沙沙的声响,一只雪白的兔子跳到了他的脚下。 阮伊泽蹲下来,一伸手,那兔子竟然不怕生,跳到了他的手上,眯起一双粉红色的眼睛,他的记忆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少爷,长生小姐,籽云小姐今天怎么没来?”青山两只手背在后面。 “我看看你拿的什么?”林长生笑着问。 莫青山手背在后面,不肯伸出来。 阮伊泽从旁边闪过去,一把抓住了。 “哈哈,原来是个兔笼子。”他高高的举起来,里面卧着一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雪白的兔子,和莫青山黑腻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看着莫青山,故意打趣,“你满头大汗的,原来做了这只笼子是要送给籽云的?” 莫青山红了脸,像喝醉了酒,害羞的点点头:“上次籽云小姐来,说想要一只小兔子,我给她逮了一只,想今天送给她。” 林长生笑着说:“这只兔子你从哪弄来的?” “从假山的山洞里抓的。”莫青山往身后的假山那里指指。 林长生笑笑:“籽云就是调皮,从小没少养过东西,什么兔子c小狗c金鱼,几乎养了个便,可是最后结局总是很悲惨,不是丢了就是死了,每每到了最后都要哭一场,可是还是会继续养。这兔子我看还是留在你们家吧,倒是会长命些。” “小孩子都这样,我教你个法子管教这兔子长命百岁,你让她把兔子放在院子里,只别关到笼子里,这兔子自然就能活了。”阮伊泽拿过笼子,递给长生。 “你这是自然之法?”长生侧着头问。 “万物莫如此。” 远处院子里是临时的摄影棚,“最后一遍,莎莎,注意眼神,要有那种既爱又恨,爱恨交织的感觉。”江导拿着剧本,给女二刘莎莎讲戏,这个镜头已经拍了五遍了,奈何刘莎莎就像魂不附体,完全没有他要的那种感觉。 “导演,今天这戏还能不能拍完?要是拍不了,就让大家伙儿先散了吧。”尹承恩一脸不满的说。 主角配合着配角过了五遍了,没见过这种演戏的。 听出了尹承恩话里的讽刺,刘莎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国民女神呀,主角就了不起啊?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以为自己真是戏里的千金小姐了?”刘莎莎虽然是配角,可是气势一点也不输。 “国民女神不是谁都能叫的,主角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没演技再怎么争也只能是枉费心机,白白浪费了好剧本。” 这句话戳到了刘莎莎的痛处,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别以为自己是白莲花,没有资金,你能当上女主?”刘莎莎不甘示弱。 尹承恩冷笑一声:“有资金也要有真本事,不像有的人,本事都用到心机上了,什么都舍得,最后演出来的戏还不是扑了十几条街。” “你——”刘莎莎气的脸都白了,旁边的江宁眼看着二人掐的是越来越紧,赶紧出来打圆场。 “二位,二位姑奶奶,求求二位了,咱说戏好不好?这天眼看就要黑了,得赶紧收工才行。” “导演,先把我那条拍过吧。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尹承恩抢先说。 “好好好,先拍那条,再拍莎莎的。”江宁赶紧息事宁人,这二位,他是哪个也得罪不起。 “江导——”刘莎莎气的大叫。 “莎莎,先拍那条,你那个再好好琢磨琢磨。”江宁给刘莎莎使眼色。 “哥,你下班啦?”摄影棚外,拍完戏的尹承恩兴高采烈的问,这些年,也只有钟毅能让她感到轻松快乐。 “是啊,今天下班早,我还担心你们走了呢。” “没有,今天拍的比较慢。”尹承恩面露不悦。 钟毅捕捉到了尹承恩的心情,故意问:“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嫌弃我来得多了?” “哪里,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呢。你来了,我还开心一些。”尹承恩 笑着说,“算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的车还没来,我们去走走吧。” 兄妹二人边说边沿着小路漫步。 “承恩,如果真的觉得娱乐圈太累,就退出来吧,哥养你。”钟毅看着尹承恩,温柔又笃定的说。 尹承恩眼圈一红,眼眶有些湿润,她扭过头,忍住了快要掉下来的泪。 “你养我,你养得起吗?”尹承恩故意问道。 “那你要什么?” 尹承恩歪着头,说:“让我想想——我要天上的月亮。” 尹承恩调皮的指着天空,看着钟毅,一脸坏笑。 “好啊,我给你。你闭上眼睛。我喊一二三你再睁开。” “一c二c三——” 尹承恩睁开了眼睛,眼前明晃晃的一片,只见钟毅手里拿着几只烟花,那烟花“嗤嗤”的腾到天上,炸裂开后,天空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月亮,一群耀眼的星星在周围不停地闪动着,此起彼落,煞是好看。 “开心了?”看到尹承恩灿烂的笑颜,钟毅柔声问道。 阮伊泽正沉浸在回忆中,忽然天空一亮,火花“啪啪”地在天空炸响。 几支烟花腾在半空,如同水晶石靓丽夺目,在半空中绽开,变成了一轮弯月和数不清的点点明星。 那只兔子受了惊吓,跳下了阮伊泽的手,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哥,谢谢你,总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逗我开心。”尹承恩看着钟毅,真诚又动情地说。 钟毅笑笑:“什么谢不谢的,我们还用说谢字吗?” “嗯。”尹承恩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你到我们家的那天起,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说着,把头弯靠在钟毅的肩上,内心充满了温暖。 “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快乐,开心,如果谁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哥,哥替你打回去。”说着,钟毅抬手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 尹承恩格格地笑道:“你这么暴力,能找到女朋友吗?别把人家女孩子都吓跑了。这辈子你就得打光棍了。” 看着尹承恩灿然的笑颜,钟毅的眼角满是柔情。 他喜欢看着她这样笑。 这让他想起了十八年前,他跟着妈妈来到那个陌生的家里的情景。 一个瘦瘦的女孩儿抱着一个洋娃娃,坐在墙角里,满脸泪痕。两只眼睛无助忧伤。 “你是谁?”他问。 “我叫长生。你又是谁?”女孩儿问。 “我叫钟毅。” “你就是我爸爸给我找的后妈的儿子?”女孩瞪大两只眼睛,有些恨恨的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同样对所谓的“爸爸”充满敌意。 可是大人的世界,孩子是永远也无法懂的。 “哥!” 钟毅正沉浸在回忆中,尹承恩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他赶忙问,以为出了什么事。 尹承恩一把拉住了他,说:“不要往那边走,那边有一口井,小心点。” 钟毅伸头往前面张望,可是只看到一片枯黄的野草,根本没有井。 “哪里有井啊?我怎么没看到?” “就在那边,在草堆里。”尹承恩伸手指了指。 钟毅小心的走过去,扒开草堆,果然露出了一个圆形的井口。 钟毅诧异的说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口井的?你来过这里?” 尹承恩想了想,说:“没有啊,可是我就是感觉那里有一口井。” 感觉?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没想到竟然这么准。 “哥,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看着很熟悉,好像以前到过这里似的。”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以前拍戏看到过类似的地方?” “没有啊,我真的觉得我来过这里,那天,我跟苗青还有晓云打赌,说那棵银杏树上刻有长生两个字,她们不信,可是后来一看,上面真的有这两个字,而且还是繁体字,她们都说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刻的,可是那两个字已经有些模糊了,不像是新刻上去的,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了。” 钟毅有些诧异,可是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笑着摇摇头,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不信啊,我带你看看去,那,就在前面。” 果然,那棵粗壮的银杏树上,一米八高的地方隐隐约约的刻着“长生”两个字。从树的节瘤上看,应该是很久以前刻上去的。 “相信了吧!”尹承恩一副冤屈得雪的样子,“哥,你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看着某个地方好像以前到过,很熟悉的样子,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钟毅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有过这种事情。” “我听人说,如果你看到一个地方觉得很熟悉,可是又确实没有去过,就说明你前世住在这里或者去过这个地方。过奈何桥的时候,记忆没有完全被抹去,所以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我前世就住在这里吧。” 钟毅笑着摇摇头:“又胡说了。” 两个人正走着,到了一道矮墙前,钟毅心中一动,说:“回去吧。” 尹承恩看看天,说:“没事,他们还没有拍完呢,拍完了苗青会给我来电话的。” “不是,我是说,不要往里面进了。” “为什么?里面是什么地方?”尹承恩诧异道。 钟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事情虽然不能全信,可是也不能完全不信。就像这座荒宅,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哥,听说这座宅子很邪门的,是吗?”倒是尹承恩先发问了。 “你听谁说的?” “我们的江导以前来过这里,说这里有点邪性,而且,一些灵异网站上也有传闻的。” 钟毅点点头:“凡是不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这个地方确实不太干净,特别是后面的花园,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你来过啊?” “前段时间,来这里查过案子。”钟毅环顾四周,“这宅子这么多年都没有人住了,荒凉得很,俗话说荒宅出鬼怪,还是小心的好,你以后拍完戏没事的时候,不要到这里来。” 尹承恩点点头,和钟毅回转身往回走。 两人正走着,忽然什么东西绊住了钟毅一下,他踢开一看,是一个圆圆的笼子。 那笼子已经有些破败了,不是寻常见到的铁丝做的,而是用竹条和竹篾子编织成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门,可以伸拉,可是已经坏掉了,上面的提手也摔掉了大半。不过,看得出来,这只笼子没有坏的时候还是很精致的。 “这时装什么用的?装鸟?好像有点大了,也没有栖木。”钟毅蹲下来看着,自言自语道。 “装兔子用的。”尹承恩说,“这里装过一只小白兔。” 正说着,忽然脚边什么东西在动,尹承恩吓得惊叫起来,躲在了钟毅身后。 钟毅两只手护着尹承恩,往旁边地上一看,是一只兔子。 那只兔子不大,看样子只有三个来月,比他的拳头大一点,浑身雪白,没有杂色,三瓣嘴一动一动的,竟然不怕人。 “好可爱的兔子!”尹承恩的恐惧顿时消失,面露喜色,她弯下腰,去逗弄那只兔子。 谁知那只兔子毫不领情,扭过头跑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似乎在等着尹承恩。 尹承恩跟着那只兔子,她追几步,那只兔子就往前跑几步。 一阵追跑中,绕到了一座假山前,那兔子钻进假山不见了。 “长生!”钟毅从后面追过来,“快回去吧,天已经晚了,只怕他们要拍完了。” 尹承恩似乎没有听见,只顾往前慢慢地走,绕过假山,后面竟然有一个山洞。 山洞不大,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幸而尹承恩身材消瘦,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钟毅就没那么容易了,侧着身,用力的吸着肚子,屏住呼吸,才挤进去。 “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个山洞,多少年了?”钟毅打开手机照着,里面的情况看的清楚了一些。 洞里面地方倒是很宽敞,那只兔子安静的躲在角落里吃着草,一点也不怕人。 地上扔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物。 尹承恩翻开一堆枯草,下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器物。 她小心的擦掉上面的泥土,原来是一个套木娃娃。她一层层的拿掉,打开最后一个,里面装着一个最小的娃娃。 钟毅用手机照着亮,那个最小的娃娃和外面三个都不一样,是用泥捏成的,而且模样也和外面三个不同。大概年代太久远了,已经看不清模样了,不过从外形上看,是一个小姑娘。 “哥,我好像真的来过这里。”尹承恩看着泥娃娃,觉得浑身发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追杀 最后一点日头终于跳进了山坳,阮伊泽站在矮墙处,清凉的晚风中,那对男女渐行渐远。 不远处,一阵嘈杂的声音,今天的拍摄结束了,剧组准备收工。 一切归于平静,夜色清明,皓月当空,一阵沉厚悠长的钟声由远及近,响彻寂寥的夜空。阮伊泽知道,那是清泉寺的钟声,镇子虽然荒凉了,可是清泉寺却依然晨钟暮鼓,千百年来从不曾改变。 阮伊泽站在荒凉的院子中,环顾四周,这里曾经熟悉的一切,他真的要说永别了。 忽然一道亮光闪过,两个黑影迅疾的落在阮伊泽的面前,仿佛展翅的鬼魅。 “谁?”阮伊泽喝问。 “阮伊泽,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前面那个矮一些的黑影阴冷的答道,语气中带着得意。 月光下,只见那两个黑影个子不高,都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脸上遮着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你们是谁?”看到两道亮光,阮伊泽似有所感。 “找到你可真是不容易,九十九年了,我们又见面了。”依然是前面那个那个人阴沉沉的说,扯下脸上的面罩,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嘴里发出的绿光让人不寒而栗。 “信灵子?”阮伊泽问,知道来者不善。 “不错,我们是钬岿主人派来的信灵子,我叫索亚。今天来就是抓你回异界寒潭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到了。 “如果我不和你们回去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我们阿莫撒耶王的心爱之人还等着长生珏用呢。上次让你逃脱,我们前功尽弃,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话音刚落,只见索亚一个腾空,飞将过来,如一只黑色的大鹏般,手中的洪荒戟闪着寒光,直朝阮伊泽飞来,身手极为迅疾。另外一个则伸出两只尖利的手向他抓过来。 阮伊泽急忙闪开,就地一躲,洪荒戟叉了个空。但是肩上却被抓扯了一道口子。 索亚见一招被他躲过,大喝一声,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周围一片轰响,气势四处波及,伴随着片片紫光,一道道耀眼的闪电,犹如无数嘶嘶作响的赤链蛇,一起向着阮伊泽涌来。树上的枯枝发出断裂的声音,一颗颗红色的相思果如雨点般纷纷坠落,殷红的血汁洒满一地。 阮伊泽凝神静气,屏住呼吸,闭住耳目,身边出现了一道道波纹状,也是奇了,那条条蜿蜒的闪电如碰到吸雷器一般,倏忽就不见了。 “吸雷波!你怎么会有吸雷波!”索亚吃惊的说,另外一个信灵子也是面露骇色,要知道,吸雷波是异界的无上法力,异界中只有阿莫撒耶王和少数的高阶首脑才拥有。 阮伊泽正色道:“纵然你们使劲手段,也会百密一疏,你忘了那只千年冰蜒了?它当时钻破无极冰潭,吸食了的我的血,可是也将它体内的吸雷波法力反注到我身上来了。” 索亚咬着牙说:“真没想到,你竟然能逃脱无极寒潭,那次是我们的一时疏忽,可是纵然你有吸雷波法力,我也要将你拿下。” 说着,索亚念动咒语,将洪荒戟抛向天空,那洪荒戟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射出万道金光,阮伊泽顿觉头晕目眩,摔倒在地。 “哈哈!”索亚得意的狂笑着,干枯的脸部因为过度用力,皮肤扭曲成了一条条状如蚯蚓般的褶皱,看起来非常恶心。 索亚收起洪荒戟,和他的手下一起伸手就来捉阮伊泽。 “啊——”索亚惨叫一声,后背被重重击了一下。 “你是谁?”索亚忍住痛,回过头来。 “刘刘婆婆!”我大吃一惊,如同惊天霹雳,手上的棍子也掉到了地上。 “阿林!”索亚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会是我。 “刘婆婆,怎么会是你?”我看着刘婆婆一身的装扮,她脸上的样子让我吓得以为见到了鬼。 不过还好,我反应还是比较快的,弯下腰去拾棍子。 “别动!”索亚厉声喝道,“好啊,来了帮手了,既然是你自己来送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苏木亚,你去对付这小子,我对付阮伊泽。”说着,索亚回过头就扑向阮伊泽,我想去救他,可是那个叫苏木亚的伸出五指向我扑来,那尖尖的指甲就像鹰爪般,我浑身一阵剧痛,伴着挠心的酥麻,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毫无知觉的就被他抓在了手里,那样子就像老鹰抓小鸡。 我暗暗叫苦,心想这下小命难保了,阮伊泽那边情况也是不妙,索亚已经将阮伊泽打到在地,本想着手到擒来,不想阮伊泽一跃而起,一闪身从背后一掌袭来,光电四射,正好拍在索亚的左肩上,索亚怪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救我!”我大声喊着,腿脚在半空中来回抓挠着。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八爪鱼。 阮伊泽迅疾的闪过来,双手用力一推,一股强烈的气流冲了过来,我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苏木亚一边招架,一边又要防止我剧烈的晃荡,终于没抓住,我趁机掉落了下来。 “你怎么样?”阮伊泽把我扶起,可是我已经浑身软绵绵的,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索亚那家伙还真是能打,虽然挨了一击,却没有死,趁着阮伊泽不备,悄然念动咒语,洪荒戟迅疾的飞了过来。 “快躲开!”我大声叫道,阮伊泽便知大事不好,拉着我就地一滚,躲开了洪荒戟。 他伸开左臂,右手在空中一划,只见地上霎时变成了一片白色,晶莹剔透,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这个情景我好像见过,对,在梦里。 “两界花!”索亚大叫一声,急忙收回洪荒戟,一展双臂,大概他想落到旁边的树上,可是因为刚才受了阮伊泽一击,刚飞到树的半中间就掉了下来。 那个苏木亚就没那么好命了,他脸朝下直接扑到了地面上,和白色的花海来了个亲密接吻。 “啊——”苏木亚大叫一声,捂住脸痛苦的打着滚。 “阮伊泽,今天先放过你,不过,我迟早会把你抓回异界的。”说着,索亚捂着左肩,拖起苏木亚,仓皇而逃。 “你怎么会到这里?”阮伊泽看着我,奇怪的问。 我看看阮伊泽,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 “我”我想了想,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我知道你的事情了,是我阿爸告诉我的。” 他低头不语,半晌,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干什么?这要从那天阿爸告诉我阮伊泽的故事后讲起。 说实话,我觉得阿爸讲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虽然我真的看见过阮伊泽,但我还是半信半疑。这种事实在是太费解了。 那天阿爸猜测阮伊泽大概来荒宅了,而且可能阮伊泽时日不多,我就打算到这里来找找看,印证一下我的怀疑。 我来的时候,剧组已经收拾东西出了镇,月亮已经挂在天上了。 我心里有些发毛,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去,实在是没有胆量,不是我胆小,而是那地方让人想着都头皮发麻。本来想找上黎旭,转念一想,这家伙上次实实在在的掉了一次大链子,而且醒来后根本不记得在鬼宅发生的事,看来这个阮伊泽一定是施了什么法术抹掉了他的记忆,既然如此,我还是单独去吧。 我找出硬币掷了三次,两反一正,天意如此,我怀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情,喝了一杯白酒,独自来了。我想,我好歹也是莫家的后代,看在太爷爷和阿爸帮忙的情分上,阮伊泽应该不会对我下毒手。 我在园子里转了转,到处一片漆黑阴森,没有什么发现,难道阮伊泽没有来?那我今天可真是抓瞎了,白白英勇了一次。 正当我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矮墙后面传来打斗的声音,我蹑手蹑脚的转到矮墙边,正巧看到一个黑影飞身而起,手里拿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地上半躺着一个人,好像是阮伊泽。 我是一个守法的良好公民,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从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所以,当我看到阮伊泽有性命之忧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上去救他,可是,我拿不准这里面的情况,思忖了一下,我决定还是出手,但是不能伤到要害,毕竟,防卫过当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可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那个黑影竟然是我们坞子里的刘婆婆,那天还给我太爷爷方看来着。 “他们是异界的信灵子。奉了他的主人钬岿的命令来为阿莫撒耶王抓我的。一百年前他们就已经来到了生界,一直在找我。”阮伊泽说,月光下,他的脸色有些惨白,可能是刚才打斗的缘故。 我想起阿爸的话,赶忙问:“你怎么样?” 他凄然一笑:“没事,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的。” 身上那种麻麻的感觉好了许多,我坐了起来:“我阿爸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你的事情,你真的是阮家的少爷,已经一百二十二岁了?” 人们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现在,这句话真的要反过来了。 阮伊泽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虽然有些消瘦,可是皮肤紧致光洁,难道吃了千年的防腐剂? 他点点头,我还想问,可是他看上去不是太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担心的问。 他看看我,勉强笑道:“我的阳气已经不多了,刚才又耗掉了一些,得找个地方闭气存住阳气。”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怎么会这样?得赶紧到医院去缝针。”我跳起来说。 “不用,只要找到一个寒冷的水域就可以了。” 寒冷的水域?这上哪找去?就算去海边也得两个多小时呢。他这样子怎么能支撑住? 水域?有水的地方?海洋馆,离这里不远就是刚刚建成还没有开业的亚洲最大的海洋馆。 “喂,你怎么样啊?好点没有?”隔着巨大的玻璃,我大声喊着。 极地馆中,阮伊泽紧闭着双眼,整个人漂浮在水中,这个极地馆是模仿北极的气候建造的,水温零下一度,因为水中含有盐分,所以并不会结冰。 “快躲开!”我惊恐的大喊着,一头三米多长的睡鲨游了过来,看到阮伊泽,觉得是上好的猎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快速的游了过来。 “天哪!”我吓得心肝乱颤,捂上了眼睛,本来是要救他的,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 过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响动,水中依然安静如故。 一口就吞下去了?我万分惭愧的张开指缝,我发誓,这绝不是我的本意。 可是阮伊泽竟然安然的漂浮在水上,那头睡鲨游在他身边,那样子不像是要吃他,倒像是遇到了老情人般欢快。 这是什么情况?传说中的人鲨共舞? “发什么呆呀?” 阮伊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了出来,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你,你没事啦?”我吃惊的问。 “嗯。”他点点头。 我靠!这都是什么节奏?我的世界观要崩塌了。 “那鱼怎么不吃你呀?是不是嫌弃你岁数大了?”我开玩笑的说。 阮伊泽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看得我都有些发毛。 “我可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子真是很没礼貌呢!” 我吐了吐舌头,他说的也没错,他和我太爷爷是同辈,算起来的确是我的长辈。可是我们俩这面相,说他是我长辈,鬼才信。 “那我怎么称呼您?太爷爷?”我嬉皮笑脸的问。 他回过头瞪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你怎么在那么冷的水里一点事儿都没有啊?还有,你到底从哪里来啊?”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大半天了。 阮伊泽看看我,半天,悠悠的说:“既然你阿爸都告诉你了,我也不瞒你了。我既非人,亦非鬼。” “那,那算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通常都知道有阳间和阴间,也就是生界和死界,其实,在这之外,还有一个不生不灭的世界,叫异界。” “异界?”我头一次听说。 “有一本古籍叫《异域奇闻录》,里面记载了许多奇异的故事,其中有一个讲的是老子李耳骑着青牛入大秦,出西关,一天来到泸水,不慎落入水中,正在性命堪忧时,从天而降一人,将他救起,把一块冰凉的东西放入他的口中,老子从昏然中醒了过来,问道那个人时,他说他是异界中的人,偶然路过,将他救起,老子看到他手中拿的东西熠熠生辉,光彩夺目,问是什么东西,那人说是长生珏,待老子要细问时,那人就不见了。” “长生珏?是的,我阿爸说起过得,说这个东西很是古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效。 “三百年前,我们阮家的先祖阮天翼到缅甸做生意,缅甸产玉石,先人在回国的中缅交界处,遇到了逃难的缅甸国王孟云,孟云被反叛者追杀,先祖救了他,半路上,忽然天降怪石,熠熠生辉,缅甸王觉得是大吉之兆,为了感谢先人的救命之恩,就将这块石头送给了先祖,先祖觉得这块石头来历不凡,救命人将其抛开,发现里面是一对玉珏,里面的血丝还会游动,觉得是绝世珍宝,就将其带回家中,后来翻阅古籍,偶然发现这竟是传说中的异界圣物,就将它一代代传下去,岂料竟然带来灭顶之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峰回路转 阮伊泽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他的气色比刚才在荒宅时好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润之色,这让我很是费解,他竟然能在水里自由呼吸,难道他像鱼一样有腮吗?况且水温那么低,只有零下一度,虽然没有结冰,可是常人又怎么能在那样的水里漂浮着没一点事呢?难道他是因为他曾经被冰封在无极寒潭里将近百年,对寒冷已经适应了?那几条睡鲨竟然根本不攻击他,要知道睡鲨虽然行动慵懒,游动速度慢,但那只是它们的伪装,它们能在瞬间捕杀比自己速度快两倍的海豹,直到现在科学家也没有解开这个谜团。 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阮伊泽说:“因为将近百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寒冷的冰层里,和它们为邻,它的同类曾经在我的身边游来游去,虽然我被冰封住了,可是我能听懂它们的语言。熟悉他们的习性。”阮伊泽说。 “原来如此,对了,你是怎么被抓到异界的?听我阿爸说,是在海上出了事?” 阮伊泽看着前面的玻璃,陷入了沉思,我想,那场灾难应该是惊心动魄的。 “我们乘船出了港口,到了海上没多久,天色还是好好的,许多人在甲板上看海景,忽然一大块厚厚的云层向船身快速的飘来,从云层里射出一圈紫金光线,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甲板上的人群惊恐万分,惊叫着纷纷逃回船舱,忽然一大块乌云投了下来,船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着,很快就沉了下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异界,我才知道,原来异界是平行于生界和死界的一个世界,长生珏是长在天际的一块原石内的,有起死回生之效,是异界的最高圣物,异界在三百年前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内斗,阿莫撒耶用阴谋手段得到了王位,可是他心爱的女人烨褛却被对方伤到,只有用长生珏才能续命,但是长生珏被他的对手封在了原石内,坠落到了生界,不巧被缅甸王孟云所获,赠给了我的先祖,三百年来,阿莫撒耶一直派人在找长生珏,那天在海上,他们追踪到了明珏的信号,就制造了海难,我也就被他们带走了。” “这群人太狠了,为了得到长生珏,竟然罔顾那么多人的性命!”我愤愤然,对阮伊泽的遭遇更加揪心。 “你后来是怎么逃回来的?”看着他脖子上的黑色绳子,我问,“他们既然抓了你,为什么没有拿走你的明珏?” “长生珏原本是天生的一对,在一起时才会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有一个是没有效果的。他们虽然抓住了我,却不知道墨珏在我的未婚妻林长生那里,他们也没有办法从我身上取走明珏,因为必须用墨珏才能将明珏吸出,可是如果我死了,明珏就会跟着我一起化为灰烬,所以他们只好将我冰封在无极寒潭中,以防止我体内的阳气耗尽,等到找到墨珏后再把我放出。而且还必须用我和拥有墨珏的人的血融在一起才能生效。” “那,他们找到墨珏了吗?” 阮伊泽摇摇头:“后来他们知道了墨珏在长生那里,就派人去找,可是长生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阮伊泽神色暗淡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先祖一个错误的决定,竟然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米元秋觊觎长生珏,带人挖墓开棺,不料却命丧黄泉,从那以后墨珏不知所踪。所以为了防止我的阳气耗尽,就一直被冰在寒潭中,直到有一天,一只千年冰蜒无意中钻破了冰洞,我才得以脱身。” 阮伊泽娓娓道来,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内心却极其痛苦,我听得如天方夜谭,这样的故事实在是闻所未闻,但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我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弄清楚,可是阮伊泽似乎十分疲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喂,阮伊泽,你怎么了?”我拍打着他的脸,好半天,他才慢悠悠睁开了眼。 “没事,”他虚弱的说,“刚才在园子里为了逼退索亚,我划伤了胳膊。” 真是该死,我竟然把他受伤的事情居然给忘了。 我看了看他的手腕,虽然不出血了。但伤口还是很深的:“我们去医院吧。说不定还得打破伤风什么的。” “不用,我要再到水里待一会儿,你在这里等着我。”说完,他又进到了睡鲨柜里。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刚开始我还有兴致看阮伊泽和睡鲨共游,那几条睡鲨用嘴巴不停地拱着他的胳膊,看了一会儿我就没兴致了,这半天我耗费了太多的脑力和体力,刚才听到的那些我还没来得及消化掉,我得睡一觉补补脑子。 我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我赶紧趴到楼梯的拐角处往下看。 一个四十多岁一头地中海的男人走在前面,边走边说:“实在太不负责任了,说了几次了,人走了以后要把灯都关掉,怎么又忘了?小李,极地馆是你负责的,明天董事长就要来视察了,这样的工作态度,还不被开了?” “是是,乔经理,我记得下班时关着的,怎么又开了?明天我一定好好训他们,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可是乔经理,再过几天就要开业了,极地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训鲨员,到时候怎么开馆?”后边的的人听声音比较年轻。 那个乔经理边往楼上走边拍着着手里的一沓文件,声音高了八度:“什么?这都几天了,训鲨员还没有招到?小李,你是极地馆的负责人,拿着公司给你的薪水,有了问题却来问我,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我可是看在米总的面子上才把你安排在这个位子上的,你要干不成明天就给我走人。” “乔经理,您消消气儿,我已经让人事部把消息在各个网站上发出去了,这两天肯定会有消息的。”被称为小李的那个人赶紧解释,好像马上就要让他滚蛋了一样。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董事长来之前这个问题必须需解决,否则你就卷铺盖走人。” “是是,我明天让人事部继续发招聘帖子,乔经理,您别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定会招到人的。”小李信誓旦旦地保证。 眼看这两个人就要到楼上了,我的瞌睡虫全跑了,这个点儿怎么还会有人来?真是倒霉催的! 躲起来,我赶紧四处找可以藏人的地方,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桌子椅子之类的东西。还有,阮伊泽还在鲨鱼柜里呢,要是让他们看见了,就不得了了。 “你是谁?”正在我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转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呵斥的声音。 躲不过去了,我在心里喊道:“阮伊泽,快过来救命啊,快用你那神鬼莫辨的办法让他们晕过去啊!” “你是谁?”那个乔经理发问了,往我这里走了几步,。 “嗨,乔经理。”我一转身,给了乔经理一个灿若烟花的笑容。 乔经理吓了一跳,看看我,扭过头问那个小李:“李科长,他是谁?” 那位李科长也是一脸懵逼,推了推八百度的近视镜,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哎呀这不是莫记者吗?” 我也认出来了,这是我以前对海洋馆奠基时采访过的李明科长。 “李科长,你好你好。”我赶紧热情的握手。 “莫记者,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看睡鲨馆,阮伊泽已经发信了这边的情况,正向这边游过来,趴在了玻璃上。 天哪,怎么办,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是这样的,李科长,你们不是要招训鲨员吗?因我这位亲戚就是专门做训鲨员的,我昨天跟后勤的老王说了,因为这两天就要开业,董事长要亲自来出席,时间紧迫,所以他就让我带他来这里看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适应这里的工作。” 那个李科长刚才被上司训了一通,大概很没有面子,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对乔经理说:“乔经理,您看,我都忙得忘了,人事部一直在找训鲨员,是我让他们下班后让人来这里的。” 乔经理刚才的责怪消减了一些,看看阮伊泽,说:“行,那我们就来现场考察一下吧。” 天衣无缝的演技,那句话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虽然我在剧组只待了两三天,可是却学到了精髓,真的是受益匪浅啊,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 阮伊泽趴在玻璃上,见我跟他们说话,大概以为我跟他们认识,看着我一动不动。 “你叫我?” “你你怎么知道?”我吃惊地问。 “我听见的!你刚才在心里叫我的。” 天哪,这是传说中的读心术吗? 我已经来不及探究这个问题了,小声说:“太爷爷,没办法啦,屈尊您给他们表演一下训鲨。” “你跟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阮伊泽瞪着我说,“可是我不是什么训鲨员。” “太爷爷,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不然怎么办,要不然您老人家把他们跟那个保安一样弄晕,咱们逃出去?可是您受伤了呀,再说了,这可是个好机会,您要是成了训鲨员,不是可以天天在这里养元气了吗?这对你也是一件好事呀!” 阮伊泽盯着我看了一分钟,一回头,钻进了水里。 还别说,阮伊泽的训鲨技还真是不是盖的,那几头凶猛的鲨鱼见到他,就像被施了法术,乖乖的跟在他周围,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乔经理和李科长也看的目瞪口呆,特别是那个乔经理,边看还边啧啧称赞。 “不错,真不错,他哪个学校毕业的?”乔经理问。 我楞了一下,说哪个学校好呢? “问你呢,小王,他哪个学校毕业的,什么学历?”李科长问我。 “哦,他他是渔民,自小跟鱼一起长大,从会走路就开始下水,家里穷,没上过什么学。” “不用。”乔经理摆摆手说,“这训鲨鱼是一项实践性很强的工作,学历嘛倒是其次的,明天就让到他人事部报到吧。” “我是杭州师范大学的,三岁就跟着我娘读唐诗了,你怎么说我没上过什么学?” 阮伊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水,坐在了椅子上。 我靠,什么耳朵,隔那么远还在水里,都能听到?顺风耳吗? “太爷爷,您老就勉为其难一下,我若报了你的学历,回头一查,查无此人,不是露馅了吗?” “这就是那你住的地方?”阮伊泽环顾四周,问道。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办法,我刚工作没几年,薪水不多,现在房价那么贵,我哪买不起,只能租房了,这里是小了点儿,乱了点儿,您将就点吧。”一边说着,我三下五除二的把几件脏衣服和袜子卷吧了一下放到了洗衣机里。 “谢谢你。”阮伊泽忽然对我说,他的声音很柔和,这让我很是受不了,我习惯了他那北冰洋一样冷彻的声音。 “谢谢你,还有你们一家人,帮我做了那么多事。” “嗨,咱们谁跟谁呀?”我笑着说,忽然觉得这话不对,“就冲你和我太爷爷的关系,我还不应该帮你?” “对了,你的胳膊怎么样了?要不要上点碘伏什么的?” 阮伊泽抬起胳膊看了看,说:“没事了。” 我凑过去一看,神了,刚才那道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红印子。 “这什么功啊?这么厉害?”我惊叹道。 “鲨鱼功,刚才那几条睡鲨给我治疗的。” “哦,对了,你为什么要在自己胳膊上划一刀?不会是怕被那两个什么信灵子抓走,干脆来个自我了断吧?” “什么自我了断,不这样,我们今天晚上就必死无疑了,我划破了胳膊,血滴到地上,两界花就会形成保护屏障,可以阻挡住他们。” “两界花?是不是地上忽然开的那些百花?”我忽然心有所动。 阮伊泽点点头。 “我在梦里见过那种花,为什么叫两界花?” “两界花是一种介于阴阳两界的奇花,只生长在潮湿山坳里的坟墓附近,只有晚上子时鲜血滴在上面时才会开花,所以也叫鬼门之花。对于异界的人来讲,两界花就是通往地狱的花,他们一旦触碰到这种花,轻者会受伤,重者丧命,所以你看到那个苏木亚摔倒在花上会那么痛苦。” 原来是这样,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造物主真是太神奇了。 “那你干嘛不弄些两界花带到异界,往那里一扔,他们不就玩完了?” 大概我这个问题太过幼稚了,阮伊泽“噗嗤”一下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好看,一双不大的眼睛米在了一起,右眼下面陷出一个浅浅的坑。 “两界花一旦离开地面,就会立刻枯萎,根本没有用。” 天已经快亮了,我的困意席卷而来,连连打哈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意外 “没情况,安全。” 晓云探着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经过苗青的训练,现在她已经很有经验了。 确认没有人跟踪围堵后,她朝车里做了个“一k”的手势。 “承恩姐,你的包。”晓云站在车边,把一个红色的手包递给尹承恩。 “承恩,别忘了,明天早上我六点来接你,今天拍戏太紧张了,早点休息。”苗青一边拿镜子给尹承恩照着,一边嘱咐她。 “没什么问题吧?”尹承恩问,作为女明星中的精品,她无时无刻不注意自己的妆容,一直以来,她都被誉为“美妆达人”,她对自己的妆容已经到了一种严苛的成都。 “棒棒哒。”苗青竖起大拇指。 “别忘了啊,明天盛天海洋馆开业,你可是特约嘉宾,别迟到了啊!”苗青不放心的又说一遍。 尹承恩白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啰嗦,本尊虽然拍了一天戏,可脑细胞还是活着的,拜拜!” 一楼大厅里,几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恭恭敬敬的站列在两边,面带职业性的微笑。 “哇塞,多这么多天了,怎么还这么热情?做明星的感觉真好!”尹承恩想着,把墨镜按下,眼睛往上翻着扫视了大厅一圈,整个大厅都十分的安静,似乎和往常的气氛不大一样。 “嗨!”尹承恩标准性的挥挥手,面带笑容和服务员们打招呼。 “董事长好!”两列服务员微微弯腰齐声道。 尹承恩的手被点了穴一般停在半空,扭过头一看,一丛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走在中间被众星拱月般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尹承恩隔着墨镜迅速的对这个女人进行了一下考量。 “穿着考究,丹比奴新年特制款,全球限量版金秋灰,身材嘛,保持的还不错,这皮肤也还说得过去,不过就是有一点暗淡,底子不太好,工作强度大,应该多补充睡眠和水,只是这眼神这气场啧啧!” “董事长好!”尹承恩还在给眼前的这个女人打分的时候,一个有些胖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从楼梯边跑了过来,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个女人面前。 “董事长?”尹承恩吃了一惊,“天哪,那不是辛楚他妈?” 往人群中一扫,辛楚正往她这边看着,似笑非笑的透着一丝邪魅。 快闪! 尹承恩赶紧紧走几步,摁下了电梯的上行键。 “辛楚,我就是来这里转转,你怎么提前都做了预备工作啊?”水亦清环顾了四周,看着辛楚问。 “我可没告诉他们,这应该是米叔叔的一贯作风吧。”辛楚两只手插在兜里,看着米奇山。 米奇山有些尴尬,笑着说:“董事长,也没做多少准备,我也就是让王经理简单准备了一下迎接的工作。是吧,王经理?” “是是,董事长,米总说您是要随便转转,不让我们把动静搞得太大。”王经理忙不迭的点着头。 水亦清点点头:“那好,我们就到四楼的餐厅看看吧。” “董事长,您慢点,小心脚底下滑。” 一路走着,声音就飘到了尹承恩的耳边。 本来不算太大的电梯,一下子涌进了六个人,连空气都觉得十分拥挤,尹承恩被挤到了角落里。 “尹小姐好。”米格认出了尹承恩,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尹承恩点点头算是回应,并没有摘下墨镜。 听到米格打招呼,水亦清扭过头看了看尹承恩。 “董事长,这是尹承恩小姐。”米格介绍说。 “是尹承恩小姐,很荣幸。”水亦清笑着说。 “我也一样。” 两个人互相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辛楚半侧着脸对着尹承恩,尹承恩一米七的个子正好到辛楚的鼻尖处,她身上刚刚喷上去的香水味十分淡雅,那是香奈儿的味道,他最喜欢的那种。辛楚把身体往里边靠了一下,遮住了尹承恩的半个身子,手指不自觉的划拉了一下尹承恩的手,尹承恩透过墨镜瞪着他,辛楚却一脸坏笑。 “好啊,当着这么多人还有你老妈的面竟然还敢来撩?”尹承恩嘴角微微一翘,拧住了辛楚的胳膊。 “嘶——”辛楚疼的吸了一口气。 “小楚,你怎么了?”米格关切的问。 “没什么。有点牙痛。”辛楚一脸正色。 电梯里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奇怪,米格看看辛楚,又看看尹承恩,觉得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出了电梯,便是餐厅了,原来荣熙酒店的餐厅有两个,四楼和十三楼各一个,因为中国人不喜欢四,外国人不喜欢十三,所以为了避讳,这两层就做了餐厅,中西贯通,既有中餐也有西餐。 看过了四楼,一丛人又上了十三层,看得出来,水亦清很满意。 “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米格可真能干,餐饮部有了很大变化。” “董事长,您过奖了,这都是我的职责。”米格扶着水亦清的胳膊,谦虚的说,不知就里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一对母女呢。 “你太谦虚了,同样是职责,有的人就未必能干的这么好,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个月的营业额,从你接手以来,餐饮部的营业额就翻了三倍,真不错!” 米奇山满脸堆笑着说:“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还是辛楚这个总经理领导的好,年轻有为,不愧是从华尔街回来的,这商业头脑和领导气魄就是不一样。有了他的正确领导,米格才能把工作做得好。”米奇山赶紧把话转到了辛楚身上,马屁拍的还真是溜,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米格在旁边附和着说:“是啊董事长,酒店里的同时都说辛楚是青年才俊,后来居上呢。”说着,米格仰起头看着辛楚,一脸倾慕,辛楚别过头,假装没看见。 “是吗?”水亦清看看辛楚,“看来,我可以提前退休了!” 说着,已经到了十三楼的餐厅。 米格当之无愧的做起了向导:“董事长,这边是中餐厅,旁边的是西餐厅,我们的食材保证都是最新鲜的。除了原来的菜系,我们又引进了一些民间美食和特色糕点,每个月进行一次厨艺大赛,根据客人的留言进行评分,保留下来好的菜品,那些点出率低的菜就被淘汰掉,这样增加了竞争意识,既保留了好的菜品,又不断增加新的内容,让客人永远有一种新鲜感。另外,我们还专门为客人安排了自主餐厅,因为有些客人想自己动手做,我们就推出了这项服务,由我们的厨师在旁边指点,客人自己做,这样也增加了饮食的乐趣,让客人有一种家的感觉。” 水亦清连连点头。“很好,我们酒店就是要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这主意是你想到的吧?” “是辛楚的注意,他让我们餐饮部在饮食上针对顾客心理,拽取回头率上多下功夫,我们就想到了这个点子。” 水亦清看看辛楚,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中的赞许却是不言而喻的。 “对了,米格。”出了餐厅,水亦清好像想起了什么,“刚才在电梯里的那位尹承恩小姐,是我们酒店里的客人吗?” “是呀,她就是那个大明星尹承恩。住在十八层。” “我们海洋馆明天开业,请来的助阵嘉宾是不是就是她呀?这事儿,小楚,是不是之前由你负责接洽的?” 辛楚点点头。 “米格,你是说刚才在电梯里的是尹承恩,那个在流云镇拍戏的明星?”米奇山问。 “是呀,怎么了,爸爸?” 米奇山正要说什么,电话响了,是家里宋阿姨打来的,米太太出了事。 “妈,你怎么了?”看着米太太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米格焦急地问。 “宋姨,这是怎么回事?”米奇山黑着脸问。 宋姨大概也是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说:“因为今天太阳不错,我陪着太太到院子里晒太阳,有点风,我就回屋里给太太拿披风,刚到楼上就听到太太的叫声,我正好到了二楼的阳台上,我回头一看,看见一个一个”宋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个什么?”米奇山急吼吼的问。 “一个怪物。”宋姨小心的说了出来。 “胡说!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怪物,你眼花了吧?” “我我就看到从地下室那边出来一个两只眼睛里冒光的人,他把太太打倒在地就跑了,一转眼就不见了。” 两眼冒光的人?米奇山心里咯噔一下。 “报警了吗?一定是家里进了小偷了,还以为地下室藏了什么东西呢。”米格问, “我一看太太昏过去了,只顾着打120了,还没来得及报警。” 米格拿起电话准备拨号。 “算了。”米奇山阻止了她,“反正地下室也没什么东西,还是先看看你妈妈吧。” 米太太已经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不过,因为刚才的惊吓,她的情绪还很不稳定。 医生检查了以后,确认她没有大事:“病人已经没事了,只是受到了惊吓,因为之前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看守,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可以给她吃一些安定,让她好好休息,身边不要离开人。” 看着服用了安定后沉睡中的母亲,米格心里一阵酸楚。 这几年家中的变故让她不胜心烦,四年前,母亲好好的突然患上了抑郁症,四处求医,却毫无效果,现在看来,这病是比以前更严重了。 睡了一个多小时后,米太太醒了过来。 “妈,你好点了吗?”米格轻声问,“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宋姨给你盛碗粥吧。” 她正要起身,却被米太太一把抓住了胳膊:“米格” 米太太似乎想要说什么,正在这时,米奇山推门进来了。 看到米奇山,米太太似乎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手,歪到了枕头上。 “米格,你到楼下吃饭吧。” 米格看看米太太,起身下了楼。 “心眉,刚才你在地下室看到了什么?”米奇山坐在床边,问。 “风筝哈哈风筝”吴心眉答非所问,痴痴呆呆的说着。 “鬼鬼呀”吴心眉忽然抓起被子,蒙到头上,浑身哆嗦。 “心眉,心眉!”米奇山用力拉着被子,可是吴心眉力气很大,拽了半天也没有拽开。 米奇山叹了口气,下了楼。 听到关门声,吴心眉偷偷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里满是泪水。 浓重的夜色中,荣晟公司的露天天台上,一点猩红忽闪忽灭。 “不错,你很准时。”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那个人面前。 “雪骞,你为什么要到我家里去?”米奇山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可是,我没有看见你有任何行动。”雪骞阴冷地说。 “我正在想办法,你要给我时间。” “可是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阿莫撒耶王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可不想像我的先祖那样送了命。” “你要是还想要《汉宫春晓图》的话,你就要赶紧多动动脑子,不然,你太太今天的事只是一个警告。要是还见不到墨珏,下一个就是你女儿还有你。”雪骞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你—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完,雪骞挥动着披风,如一只蝙蝠一般跃上夜空,消失在茫茫天际,只留下米奇山呆呆站在原地。 已经是深夜,大街上人车稀少,只有路灯在尽职尽责。 米奇山下了楼,开着车子往家回。他思绪不宁的想着如何才能接近尹承恩,那天他在电视上看到了尹承恩脖子上戴的墨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个雪骞竟然找上门来了,让他出手夺取墨珏。 长生珏的故事他在小的时候是从大人嘴里得知的,后来翻看了《异域奇闻录》,当他看到书中描画的长生珏的图片时,就仿佛着了魔一样,那通透的色彩,流畅的刀工,他惊叹真是天工。 可是长生珏早已失传,而且他的先祖米元秋为此还搭上了一条命。 “啊——”米奇山正想着,突然感到车子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 他赶紧下车,只见前面地上躺着一个人,还有一摊血。 真是越忙越乱。 “喂,你怎么回事?”米奇山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紧张地问。 那个人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叫了一声:“米总。” 米奇山蹲下来,借着路灯,仔细看了看,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你是——” “是我呀,米总,我是李全儿。” “李全儿,好熟悉的名字。”米奇山思忖着,周围没什么人,几辆车飞驰而过。 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应该是过路的车辆报了案。 “怎么回事?”钟毅一下车,看到地上的情况,叫身边的警察拨打了120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计划 “米三儿,”李全两眼放光,一脸艳羡的看着衣冠楚楚的米奇山,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再称呼米奇山有些不妥,忙改口道:“不,米总,我现在应该叫你米总才对。” 米奇山看看李全儿那瘦猴干吧的样子,二十年了,他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那副猥琐样,真是只长年龄不长脸面,岁月在他身上大概被磨光了刀刃吧,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笑着说:“叫什么都行,你我都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别生分了才是。” 李全儿受宠若惊般连连点头:“你真是贵人不忘事,上次在会馆,我还以为你忘了老朋友了呢。” “怪我怪我,都是我眼拙,当时走得急,没看清楚,我自罚一杯。”说着米奇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全儿自觉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兄弟情,喜不自禁,也端起酒杯畅饮。 “米总,你说,我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呀?要不是你撞了我,我哪能和你坐在这儿叙旧情呀?” “什么因祸得福,这话就言重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好兄弟呀。兄弟,这些年都去哪了?还干老本行吗?”米奇山看了一眼李全儿,他知道李全儿的酒量,这小子已经有几分醉意了。 李全儿四下里看看,没人注意他们,压低了声音说:“自从咱们分开后,我先是回了老家,后来待不住,就又出来了,这些年东奔西走的,也没找到什么正经营生。老本行,你也知道,我没那个手艺,在潘家院子倒腾过几次,栽了次跟头,把老本儿都折进去了,一年前才来到这里的。”说着,李全儿打量着米奇山,有些妒意,“老兄你可是发达了,这些年不见,都成了人物了,在那么大的公司里当总经理。” 米奇山听出了李全儿话中的醋意,笑笑说:“什么人物,也是在人家手底下干,听人使唤,不过老弟,今天见到你这样,我也不忍心,你辞了工作跟着我干吧。保准你比现在舒坦。” 李全儿瞪大了眼睛,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没想到还没张口,米奇山自己说了出来。 李全儿当下喜不自胜,激动地连连点头举着杯子说:“谢谢米总,谢谢米总。” “谢什么,谁让咱们是兄弟呢,更何况我还撞了你,也算是还你一个人情吧。”米奇山说着,眼睛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辛楚,辛大经理,下班了。”米格走到办公桌前,敲敲桌子。 辛楚一抬头,迎面撞上了米格的笑脸,他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七点多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他说,“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等你啊,既然已经晚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去尝尝。” “还是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辛楚收拾着桌子,头也不抬的说。 “什么事?你不是约了人吧?”米格盯着辛楚问。 “啊?”辛楚笑笑,“没有,就是张岩回国了,我给他接风。” “带我一起去吧,反正我也认识张岩。” “这,这有些不太合适吧。”辛楚推脱着。 “怎么?我是不是太丑了,见不得人呀?” 辛楚笑笑:“看你说的,好吧,那就去吧。” “哎呀,辛大经理,你现在还真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啊!”刚到料理店门口,张岩就迎上来一个熊抱。 “这位不是米格吗?哎呀,郎才女貌,夫唱妇随呀!”张岩天生的一张贫嘴。 “别瞎说,我可没硬拽着她来,人家是主动来见你的。”辛楚一本正经的说。 后面米格有些尴尬的朝张岩笑笑。 “来来来,介绍一下,我女朋友,艾小米。”张岩指着身后的女孩介绍道。 说着话,四个人就进了包间,樱之语是一家新开的日本料理,装潢上完全是日式风格,味道十分正宗,这个时候正是华灯阑珊时,幸好张岩来得早,找到了一个清净的临窗位置。 “小米,你也是在美国留学的吗?”洗手间里,米格笑着问 “是呀,我和张岩是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艾小米一边冲着手一边说。 “想不到张岩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挺到位的,去年三月份,我到过纽约,张岩居然都没有介绍我们认识。等会儿要罚他表演节目。” “他没保密,我们是五月份才认识的。”艾小米笑着澄清。 “原来这样。”米格说,看看艾小米的胸前,“你戴的胸针好别致啊!” 艾小米低头一看,原来米格是在说自己衣服上别着的浮雕宝石胸针,这胸针做工细致,立体感很强,上面镶嵌着四枚晶莹剔透的蓝色水晶珠,含义是一生一世。 “这胸针好别致,是情侣款吗?” “是的,这是今年推出的最新款,魅惑妖姬。” “怎么没见张岩戴呀?这一枚这么漂亮,好想看看一对的。” “在这儿。”艾小米把手包打开,拿出一枚胸针,递给米格,“这是张岩的那一个,前天摔了一下,掉了一颗钻,还没来得及补呢。” 米格拿着胸针看了看,男款整个底色是淡淡的蓝色,上面一颗白色水晶珠,闪烁着温润光泽,线条轻快流畅代表着一心一意。 这两枚胸针看起来是那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米格想起来了,那天在电梯里,辛楚和那个女明星尹承恩就带着这样一款情侣胸针。 她不禁皱起眉头,仔细回想那天的情景,当时在电梯里就觉得有些辛楚和尹承恩怪怪的,现在看来,那不应该叫奇怪,而应该是——暧昧。 想到这两个字,米格心里一阵慌乱,尹承恩作为盛天海洋馆开业的特约嘉宾,是辛楚出面负责商谈的,很有可能,他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认识了,甚至更早。而且,辛楚还安排她住进了自家的酒店,就在他办公室的楼上。 “米格。”看到米格拿着胸针发愣,艾小米以为她看呆了,赶紧叫她。 吃完饭已经十点多了,辛楚因为喝了酒,米格便当起了司机。 “滴滴”米格使劲摁着喇叭,车子缓缓地前行着。 出了饭店不远是一条老街,街道比较窄,路两边都停满了车,这里也是著名的大排档的集中地。不过,要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开车,确实有些困难。 大排档和高级饭店最大的不同,在于这里有着一种底层的自由和惬意。 “这人,怎么还占道经营了?还让不让人过了?”米格嘟囔着,又使劲摁了两下喇叭。 推着小吃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黑瘦的脸,路上车多,加上旁边人的催促,他一慌张,车子侧翻了过来,碰到了辛楚的车子。 “你怎么推车的,有没有长眼睛啊?”米格下了车,怒气冲冲的喊着。 银灰色的车体被划了三道,车头处凹进了一块,那男人也是吓得不知所措。 “对不起对不起。”他忙不迭的点头致歉,满脸愧疚。 “哟,这划的可不轻啊!”旁边的路人看了看,冲男人说。 “这得到4s店喷漆才行。”一个看似懂行的男人说。 “哎哟,师傅,你这碰的可严重了,这是进口车,个月的活儿都白干了!” 路人的议论让这个本就局促的男人更加慌乱。他看着车子,又看看米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辛楚刚才有些睡意朦胧,这会儿发现车子不动了,就下了车,发现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被人碰了,划了几道。”米格余怒未消。 辛楚走到车边看了看,问:“怎么回事?” “他——”米格指着那男人,说:“连个车子都推不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车轮儿卡在下水道缝里了,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您的车,您看这——” 男人在慌乱的解释,辛楚扭头一看,愣住了。 那个男人正在解释,一看到辛楚,也呆着打住了舌头。 愣了几秒钟,男人笑笑,说:“是你呀。” “算了,走吧。”辛楚扭过头进了车子。周围的好事者炸开了锅。 “哎,怎么回事呀?” “看不出来呀,两个人认识。” “哟,师傅,你今天运气好,碰到个不要钱的。” 男人看着辛楚进了车子,一直到车子离开,其实,隔着贴了膜的玻璃窗,他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了?是他撞了车,你认识他啊?”米格疑惑的问。 “算了,一个做小生意的,你让他拿什么赔几天的辛苦钱就没了,反正这车子有保险。” 米格看看也问不出什么,只好闭上了嘴。 车子慢慢的启动,推着小吃车的男人缓缓地向后移动,直到消失在辛楚的视野中。 “怎么才回来?喝酒了?”水亦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跟陈姐叮嘱着什么。 “嗯,张岩回国了,今天去给他接风。”辛楚坐到沙发上,陈姐赶紧端来一杯醒酒茶。 “你一个人去的?现在酒驾查得这么紧,你还敢开车啊?”水亦清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 “不是,米格也去了,回来时她开的车。” “是吗?米格是个挺不错的姑娘,长得漂亮又能干,关键,这么多年她对你真是一心一意。”水亦清看着辛楚,语重心长的说,指向十分明确。 可是辛楚却是一张让人不能理解的厌弃脸。 “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心地好,又能干,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会是你的好帮手。婚姻嘛,还是知根知底的放心。”水亦清若有所思的说。 “知道了,我的婚姻大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就您儿子这样,要家世有家世,要颜值有颜值,完美的让人嫉妒,还能找不到老婆?你要是真想要,明天我给您带会一打,您慢慢挑。”辛楚调皮地说。 “说什么呢?你当时皇帝选妃呢?” “我上去洗个澡。”说着,辛楚转身往楼上走。 走到楼梯边,他转过身来,思忖了一下,说:“妈,我今天看见我爸了。” 水亦清端起的茶杯停在了嘴边,半晌,悠然的问道:“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做些小买卖,挺辛苦的,老了很多。”说完,辛楚转身上了楼。 水亦清默然的吞了一口茶,思绪飘飘忽忽,这么多年了,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在自己生命里如过客般存在过的男人。 他是个好人,她一直这样认为,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她才敢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嫁给他,她还记得在结婚的那天晚上,她告诉了他实情,他大大吃了一惊,可是,冷静下来后,他说:“我不介意,我喜欢你。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但是他还是没有能够拴住她的心。他很苦恼,终于婚内出轨,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他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说:“以后要是过得不好,我还会照顾你们母子的。”一别这么多年,她没有找过他,因为他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男人,他太普通,太缺乏征服感了。她带着辛楚净身出户,从此“离别各走天涯路,魂飞梦断思消然”。 辛楚半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在路上遇见父亲的情景,自从父母离婚,他跟着妈妈离开以后,算上这次,大概也只见过父亲三次,上次见到还是在八年前他出国前,他隐约听说了父母离婚的原因,他有些恨父亲的,他觉得妈妈虽然有些强势,但还是一个好女人,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父亲的不好,他想,也许是心被伤透了吧。长期的分离,已经造成了父子感情上的疏远,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他,几年不见,他竟然苍老成这样。 辛楚正胡思乱想着,电话响了,是尹承恩。 “辛楚。”电话那边传来尹承恩娇俏的声音。 “怎么了?承恩,这么晚了还没睡?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辛楚的声音透着一股撩人的戏谑。 “才没想你呢,今天在酒店看到你,吓了我一跳。”尹承恩格格的笑着说。 “什么?吓了你一跳?不会吧。让我猜猜,”辛楚故意拖着强调,“我明白了,我第一天去上班的时候,也把酒店里的小姑娘吓了一跳呢,后来我一问,原来是被我这惊天颜值帅晕了。不过,你又不是第一天见我,怎么也会吓到了?” “呸,别自恋了。” “不是被我吓到了,而是被我前面的人吓到了吧?”辛楚一语中的。 “是呀,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妈妈。” “那有什么,那是我们家的酒店,她在那里还不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她可不是去考察你的。不过,明天你们可是还要见面的,你可要做好准备哦,必须美美的。” “没问题,做特约嘉宾我又不是头一回。保证满分。” “这几天拍戏怎么样,累不累?” “还行吧,就是今天赶了些,因为要空出明天的时间来。” “拍戏那地方还好吧?”辛楚不会怎么忽然脑子里跳出了陈姐跟他说过的事情。 “还好,就是”尹承恩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辛楚有些紧张地问。 “没什么。”尹承恩想告诉辛楚上次她在园子里的奇怪的感觉,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也许就是像钟毅说的,她入戏太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相见不相识 “太爷爷,太爷爷,你听我说呀。”我一路小跑追着阮伊泽。 “阮伊泽!”我大喊一声,他终于站住了。 这家伙,一百二十多岁了,却比我这二十几岁的人腿脚还要利索。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板着脸问。 “阮刚才我一着急失礼了。”我赶紧笑笑。 “不是,你刚才在心里叫我什么” 糟了,我忘了,他会读心术。我简直不能有一点私密了。 “我是你的长辈,即使在心里也不可以这样对我无礼。” “是是,不过您这吃了千年防腐剂的脸,我要是叫您太爷爷,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有毛病呢。” “那就在家里叫吧。” “在外面我们是不是以兄弟相称?” 阮伊泽瞪了我一眼。 “其实,咱们俩站一块儿,我叫你大哥,别人也未必会信呢。” 阮伊泽一脸正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不过他一脸正色的说。:我不会去的,你不要再说了。” “太爷爷!”我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您老人家行行好,就勉为其难去一次吧,要是你不去,海洋馆那边的人肯定要疑心的,到时候我就说不清了,被当做小偷都是有可能的,我可是媒体人。” 阮伊泽丝毫不为所动:“你可以再编一个谎言。看不出来,你编谎话的本领挺高的。” 我觉得真冤,我明明是为了他,怎么倒成了说谎话的高手了? “真实比窦娥还冤,那好吧,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再过三个小时海洋馆就开业了,我今天也是以记者的身份要去进行采访的。到时候李科长见不到你,他们肯定会报警的,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当做坏人抓起来吧,我这个人胆小,见到警察,可保不准什么话都说。” 阮伊泽看看我,大概也觉得这事因他而起,现在甩手不太合适,脸色缓和了许多:“那,就去今天这一次。” “得嘞,起驾。”我赶紧去收拾东西。 不行,好像还有哪里不对我劲。 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知道了,衣服不对。 从我第一次见到阮伊泽,他就穿着那件中山装,这是民国时候流行的服饰,可是现在,早就该扔到马王堆里了。 可是我的衣服他不能穿,怎么办,总不能让他穿着这身衣服走在大街上吧,这要是出门,还不让人当成神经病了? 可是这时候上哪整衣服去? 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说真的,有时候我真是佩服自己这智力超常的脑子。 “你怎么这么麻烦?为什么还要换衣服?”阮伊泽被我生拉硬拽的走到步行街上,他对我的做法很不理解。 我耐心的解释:“太爷爷,您这一身可是老古董了,要是让人看见会以为你从哪个片场赶过来的。” 说着话,我们已经走到了一家男装专卖店。 我指着橱窗里的那个模特:“这件就不错。不过,就是价钱贵了点。” 阮伊泽看了看,说:“就算有钱,人家店铺还没开门呢。” 我扭头朝周围看看,这个点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低声说:“那个,我带有钱,你不是会那个吗?” “哪个?”阮伊泽不解的问。 “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在海洋馆,把门岗弄晕后,那么厚的门,你一发功,嗖的一下不是就进去了吗?” “发什么功?那是瞬间穿越。” “对,就是那个,你进去,把钱放那儿把衣服拿出来就行了。” 真别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件衣服简直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这小子身材本来就不错,盘儿亮条儿顺的,特别是那两张大长腿,身上没有一丝赘肉,那张脸在寒冰里冻了百年,直接跨越了一个世纪的风霜,现在换上这身衣服,更是要帅死人不偿命。 有点自惭形秽的我指指高处的摄像头:“那个,得灭掉。” 他抬起头看看,经过我的讲解,他很快明白了,盯着摄像头,忽然两眼射出亮光,摄像头“嘶嘶”响了两声就不亮了。 “哇,绝世神功啊,我要是有这功夫,还愁什么?”我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笑笑,“想想而已,我这样一个大好青年,怎么会做这种犯法的事呢? “莫记者,你可来了,就等你们了。”看到我和阮伊泽,李科长就像见到了救星,“刚才乔经理还问呢,说今天睡鲨馆可是重头戏,董事长和特约嘉宾都要来看呢。” 说着,我和阮伊泽被带到了睡鲨馆,准备工作做好后,阮伊泽就进到了水里。 “乖乖,你这朋友胆儿可真大呀,鲨鱼都被他训得服服帖帖的。真是不可思议。”李科长看着阮伊泽在水里如鱼得水般和几条水中霸王嬉戏,惊叹的摇着头。 “他呀,从小在水里长大,还叉过鲨鱼呢。”我顺着昨天的话题往下编。 看着阮伊泽下了水,我赶紧收拾好东西到门口去做采访报道。 盛天海洋馆的开馆仪式就在大门口,请了专业的礼仪公司主持,由于今天是开馆第一天,票价优惠,而且还请到了明星尹承恩来担任特约嘉宾,场面声势浩大,所以,一大早就人山人海,都想一睹尹承恩的风采。 “怎么样,妈?今天的活动还满意吧?”辛楚看着台上的尹承恩问水亦清。 水亦清点点头:“不错,挺有创意的,乔经理他们看来是是下功夫了。” 台上,尹承恩穿着一袭红色的修体过膝裙子,斜露香肩,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肤如凝雪,面若桃花,精致的裙摆花边趁着她白皙发亮的双腿,修长挺拔,线条流畅,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棕色的披肩卷发垂到半腰,她拿着话筒,眼眸如秋日横波,顾盼盈盈,微风拂来,她轻抿发丝,指尖的轻灵仿若精灵的活泼。 虽然隔得远,可是辛楚依然看得心神荡漾。 旁边的米格看着辛楚,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断,她心里泛起一股妒意。 “请的明星怎么样?”辛楚问水亦清。 “还不错,,形象好,台风稳。” “要不,跟您带回家一个明星儿媳妇儿怎么样?”辛楚笑着凑到水亦清耳边悄悄地问,他在试探水亦清的态度。 水亦清瞪了辛楚一眼:“可别,明星嘛,看看就算了,不要往家里给我领,真要是找个明星做儿媳妇儿,还不是整天被狗仔队跟着,还有没有安静日子了?” “照你这么说,女明星都不要结婚了?” “你不是不知道,你妈不喜欢女明星,娱乐圈是什么地方,有几个干净的,再好的人也要学坏了。还是像米格这样的女孩子靠得住。” “可也有”辛楚还想分辨,米格走到水亦清身边问“水阿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没什么,在说台上的那个明星。” 米格往台上一看,是尹承恩。 “她呀。”她看看辛楚,辛楚两只眼睛盯着台上,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和米奇山来了。 “辛楚,听爸爸说,尹承恩在流云镇拍的那部电影你有投资?” “是呀,你想说什么?”辛楚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台上。 米格想说他和尹承恩之间关系非比寻常,可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董事长,这就是那个女明星尹承恩?”米奇山问。 “是呀,是小楚接洽的,来给海洋馆助阵的。” 米奇山盯着台上,一个完美的计划在脑子里出现了。 “听说,这个尹承恩整过容,还有好几个绯闻对象呢。”米格故意把声音提高了。 “是吗?这些明星,一天到晚就是绯闻满天飞。好像隔两天不出点新闻就怕别人忘了她。”这话果然起到了预期的效果,水亦清对这些明星的反感又增加了几分。 辛楚沉着脸正要发问,开馆仪式结束了,乔经理走过来,请水亦清他们到海洋馆里参观指导。 盛天海洋馆荣晟公司旗下新建的产业,是南方最大规模的海洋馆,投资了将近两个亿,里面的水族种类繁多,其中不乏一些稀有品种,水亦清在乔经理的引路下,一一参观。 “啊,大鲨鱼!”一个孩子大声的叫着,大概是头一次见到真的鲨鱼,太兴奋了。 “快看,美人鱼!”一个小女孩大声喊道,她的喊声引来了一群人驻足观看。 “还是男美人鱼呢!”游客们兴奋极了,纷纷拿出手机拍照,阮伊泽一看觉得不妙,转身往远处游走了。 “哎,小莫!”我正在看着,忽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是黎旭。 “你小子今天做采访怎么这么快,我看见你在门口,一转眼就不见了,原来是躲到这里看稀罕来了。”黎旭打趣说。 “是呀是呀,这睡鲨我还是头一回见,开业典礼嘛,有几个镜头和录像就行了。” “怎么样,采访完后一起吃个饭。” “这,”我看看水里,阮伊泽还在那边,“不行,我有个朋友,不方便。” “那行,下次吧,不过我怎么看你一点儿也不着急呀?”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你租那个房子年后就要拆了,人家小广这两天正忙着找房子呢,你不知道啊?” “什么?怎么说拆就拆了?我的房租可是交了一整年的。”我大吃一惊。 “那你赶快去找那个房东,把后边几个月的房租赶紧要回来。” “快看,尹承恩!” “天哪,是尹承恩!” 楼下一阵惊叫,一群人涌了上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孩被围在了中间,是尹承恩。 “别呆着了,快拍呀!”黎旭提醒我。他不知道,这些天我几乎天天能见到这个大明星呢,早就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了。但是为了完成工作,我还是拿起摄像机拍了几下。 “莫” “尹小姐您好,我是报社的记者莫俊林,能谈谈您对盛天海洋馆的感受吗?” 尹承恩刚要开口,就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打断了。 她果然聪明,没有戳穿我的另一个身份,以一个演员的职业水准回答了我的问题。 做明星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有时候也是挺无奈的,就好比现在,尹承恩被一群人包围着,签名c拍照,本来想看看鲨鱼的,却只看到一群人。她还不能生气c发脾气,否则就会在网上被那些喷子骂死。粉丝,白的瞬间就会转成黑的,只是秒秒钟的问题。 阮伊泽在水里惬意的游着,昨天晚上加上今天在水里闭阳,他感觉好了许多,不过,他不知道索亚什么时候还会出现,唯一肯定的就是,拿不到明珏,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头睡鲨钻到了阮伊泽的身下,嘴巴一蹭一蹭的,似乎在撒娇,阮伊泽轻轻抚着那头睡鲨,引着它往这边游来。 “大家让一下,让一下。”苗青大声喊着,推开人群,尹承恩得以脱身,站到了睡鲨馆前。 “哇,男美人鱼!”尹承恩惊喜的喊道,朝阮伊泽摆手,摆了个p一ss。 几个机灵的游客立刻围上去合照。 长生! 是长生! 阮伊泽仰起头的瞬间,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 “长生!”他朝着远去的人群喊道。 尹承恩回过头,但是只看到一群簇拥着的人。 “承恩姐,你在看什么?”晓云问。 “没什么,我好像刚才听见有人叫我。可能听错了吧。” “喂,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人群过去了,我拍拍阮伊泽,这家伙竟然探出水面趴在了玻璃上面,眼睛呆呆的望着前面的人群。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长生?她早就魂归天国了。”阮伊泽回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钻进了水里。 “哎,我问你话呢。”我站在馆边,朝阮伊泽喊道。 回到租屋里,我赶紧给房东打了电话,还好,这个房东还算讲理,答应微信给我转退房租。 我找了几个房屋中介,可是价钱都太高了。我打算明天找小广问问情况。 “太爷爷!你怎么了?” 我发现从海洋馆回来,阮伊泽就闷闷不乐,现在,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一声不响。 我不知道,此刻的阮伊泽,三魂七魄都已经回到了百年前的那个宅子里。 被带到异界后,他曾经无数次的想,如果没有长生珏,是不是就可以和长生岁月静好,安然终老。 “长生,你在哪里,如果灵魂真的能转世,如果再次相遇,你还能记得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海岛惊魂 “这么多年不见,你过得怎么样?”水亦清轻呷了一口茉莉花茶,问。 辛一男局促的搓着想之手,憨厚的笑笑,说:“还行,还行。” “老了许多。”水亦清看着他一头的白发,感慨的说,心里有种说不清是同情c愧疚还是什么别的感觉,有些伤感。 是呀,掐指算来,二十二年了,这二十二年来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城市却只见过一次,还是在辛楚出过那天的机场里,她本来没想起来告诉他,可是辛楚却告诉了他。 真是,繁华千种抵不过岁月流年。 “你,你没变,还是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漂亮。”信一男看着水亦清笑笑。 是的,岁月似乎对她仁慈一些,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年轻时的样貌没有多少改变,只是整个人的气质更强硬了一些。 “小楚说那天他看见你了。” “是,在街上,都怪我不小心,把他的车子划了。”新一男不好意思的搓着手笑笑。 这么多年了,他的这个动作一点都没变。 水亦清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给辛一男,说:“听小楚说,你过得不太好,这些钱你拿着。” 辛一男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把把钱退回去:“你这是干什么?” 水亦清见他误会了,赶紧解释:“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无论怎样,小楚随了你的姓,他也算是你半个儿子。看得出来你过得不是很好,这点钱你拿着,就算是我们母子对你的亏亏欠。” 辛一男生气的说:“我的生活不用你操心,在我心里,小楚一直都是我的儿子,不管你怎么想 ,我一直都把他当成是我的亲儿子,过去式这样,将来也不会变。”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小楚不知道实情,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有误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以前是他小,害怕孩子受不了,一直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也不想让他一直误会你。” “孩子大了,告诉他吧,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会明白的。” 水亦清点点头:“我会的,我也不想让他一辈子都蒙在咕噜。” 她看看辛一男:“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 辛一男笑笑:“老毛病了,一道天冷就犯咳嗽,不碍事。” “这些钱你一定要收下,终究是我们母子两个亏欠你太多。” 辛一男说:“你别这么想,你们没有亏欠我什么,都是我自愿的,当小楚叫我第一声爸爸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而且,别看你是什么女强人,企业家,我知道,操持一个那么大的公司不容易。” “爸爸,那个男人怎么会跟水阿姨在一起?”不远处的一辆车里,米格奇怪的问米奇山,“他们认识?” “你认识那个男的?”米奇山问。 “就是昨天跟辛楚吃饭回来,那个男的推着一辆小吃车撞到了我们。” “这个人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米奇山皱着眉图,仔细的在脑子里过着。 他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怎么会是他呀?” “谁呀?” “辛楚的爸爸。” “辛叔叔?”米格吃惊的问,“他们不是很多年前就离婚了吗?” 米奇山点点头:“好像那时候辛楚五岁。这么多年都没听水亦清提起过他,怎么又联系上了?” “怪不得那天撞了车,辛楚看见是他没说什么就让我走了。他们为什么里的婚呀?水阿姨人长得漂亮,又那么能干,为什么辛叔叔还要离婚呢?” “听说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过水亦清也真是有志气,什么都没要,净身出户,就把儿子带走了。” “怪不得昨天辛楚看到她都没说话,一定是还在恨他。水阿姨一定很伤心吧?要不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婚。” “哼,水亦清这种女人,感情在她心里远没有那么重要,这种女人,事业永远是第一位的。” “看上去辛叔叔过的不是太好。大概这就是咎由自取吧。” “米格,你有没有发现,辛楚和辛一男长得不是很像?”米奇山举着望远镜说。 米格拿过望远镜看了看,说:“是有点不像,辛楚的眉眼更像水阿姨一些。” “辛楚小的时候就觉得他们父子不是太像,现在看,差别更大了。” 她忽然觉得米奇山的话另有它意,问道:“爸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话说回来,你到酒店也有些日子了,工作还顺手吧?” “还好,没设么难得。” “看的出来,上次董事长到酒店是哈工作,对你的评价很高,你要把握住机会。当然,也不要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你和辛楚进展的怎么样?” 米格一听,脸色沉了下去,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那小子为难你了?”米奇山问。 “没有,爸爸,我就是觉得,辛楚有女朋友了。” “什么,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那个女明星尹承恩。” 米奇山大惊:“则呢会是她?你看见的?” 米格摇摇头:“有几次在一起,感觉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尹承恩拍的电影辛楚是有投资的,来海洋馆担任特约嘉宾也是辛楚负责前头的。开始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他们应该是以前就认识,而且是在辛楚回国之前就认识了。” 米奇山一脸恼怒:“辛楚这小子,做事竟然不露一点风声。这件事恐怕水亦清也不知道,不然,以她的脾气,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女儿,你别着急,这件事咱们再好好盘算盘算。” 米格说:“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辛楚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可笑我还竟然按照他的要求特别找了一位粤菜师傅每天专门给尹承恩做她家乡的菜。他把尹承恩的房间安排在自己办公室楼上,看来是好约会用的。” “看来这小子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米奇山王车窗外看看,茶馆里,水亦清和辛一男一前一后出了门,“这件事不能着急,做事情最高明的手法是借刀杀人。” 刚及傍晚,橘红色的太阳挂在西天,有些缥缈,水的尽头是连绵蜿蜒的绿色矮山,雾霭中的山峦朦朦胧胧的,薄暮下,湖上笼罩着一一层三单的青烟,余晖洒在水上,泛点金光。 “怎么样,对我今天的表现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辛楚摸着尹承恩的头,娇宠的说。 走进游艇,辛楚一把抱住尹承恩,轻轻抚着她的长发,上面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在台下都看见了。” “我原以为能看见你呢,谁知道典礼一结束就被他们带进海洋馆了。哎,一点自由都没有。” “想要自由啊?这还不好办,等拍完了这部戏,我就跟我妈说我们的事,结婚后你就退出娱乐圈,我们安心在家里做我的好太太。” “你是说做家庭主妇?” 辛楚点点头。 “我才不要做家庭主妇呢。”尹承恩挣脱辛楚,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 “为什么?” “我喜欢演戏,喜欢我的工作。你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可是如果我们结婚了,生了一大堆孩子,你当然更应该以家庭为重了。” 尹承恩娇羞的嗔道:“谁要跟你生一大堆孩子?” 热心出一把抱住她,故意沉着脸说:“不跟我生孩子,你要跟谁生孩子啊?”说着伸出手来咯吱尹承恩,尹承恩最禁不住痒,格格的笑起来,辛楚的唇忽然贴了上来,紧紧的压住了她。 游艇靠岸的时候,天色已经微黑,太阳完全跳进了山头,几颗慵懒的星星散落在一轮明月四周,小岛上一片静谧。 柳叶岛是一个珊瑚岛,因为在空中俯瞰时形状酷似柳叶而得名,岛上面积不大,多砂石,风景也还可以,每到夏天,就会有许多人到岛上来,现在是冬天,万物萧条,岛上十分冷清。 两个人来到了岛上唯一的一座餐馆,这是辛楚的一个朋友开的,可没想到今天竟然没有人。 “这个钱墨风去哪里了?竟然关门歇业?”辛楚拿出手机拨电话,没想到竟然没有信号。 “算了,反正我们刚才在游艇上也吃过了,不开门也没什么,咱们到水边走走吧。” “辛楚,你妈妈会喜欢我吗?”尹承恩挽着辛楚的胳膊,把头弯靠在他的肩上,边走变问。 “当然喜欢,你这么漂亮,只要能顺着她的意思她不会为难你的。” “可是那天,在酒店里看见你妈妈,她身上的气场可真不是一般人有的,我都有点怕呢?”尹承恩撅着红润的祖春,有点担忧的说。 辛楚“噗嗤”一声笑了:“你害怕她?你可是有名的女汉子,上次你把人家那个偷拍狂暴揍成了猪头,你还会怕谁呀?” “不许笑!”尹承恩捂住辛楚的嘴巴,娇羞的说。 辛楚看着笑颜如花的尹承恩,心里的一丝忧虑却挥不去,他不知道母亲知道了他和尹承恩的事情后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墨色的夜空下,悄然涌动的海水轻轻地冲刷着沙滩,轻柔的抚摸着这对恋人的脚。海的那边,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争奇斗艳,城市的夜生活开始了。 尹承恩飘逸的长发被海风吹起,有几缕飘到了他的脸上,脖子上,痒痒的。 忙了一天,辛楚的心情此刻真是无比的放松。 忽然远处射来两道极亮的光,在这夜色中显得尤为刺眼。 “那是什么?”尹承恩看了看,好像一个人站在前面。 “还有人呢,怎么还用手电筒呢!”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那两道亮光却一动不动,快要走到的时候,辛楚一把抓住了尹承恩,他的心狂跳起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手电筒,而是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发出来的。 是的,他没有看错,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身漆黑,脸上也蒙着面,只露出两道亮光。 “你是谁?”辛楚站在原地大声问,他的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那个人并不回答,但是眼睛里的亮光消失了。 他看着辛楚,然后将目光移到尹承恩的身上,辛楚本能的将尹承恩挡在了身后。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那个人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尹承恩,尹承恩心里一阵发抖。 时间像凝固了一样,已经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剩下的只有未知的恐惧。 “这个人不像是什么好人,我喊一二三,往游艇那边跑。”辛楚小声对尹承恩。 尹承恩点点头。 “一c二c三。”辛楚声音刚落,拉着尹承恩转过头向游艇的方向狂奔。 黑衣人看着前面狂奔的两个人,却一点都不着急,大概觉得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他得意的笑了笑,悠然的转了一下头,压了压手指,只听得手指“咔咔”作响,忽然,他展开双臂,腾空而起,两只眼睛射出刺眼的金光,把前面的两个人照的雪亮,他如一只展翅的蝙蝠,迅疾的落在了两个人面前。 辛楚和尹承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怪物给惊呆了,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有种的就不要做缩头乌龟,露出你的真面目来!”辛楚大声喊道,他朝四处看看,岛上一片漆黑,除了他们,根本没有人,就算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 “我找她,没你的事。”黑衣人指指尹承恩,声音沙哑又阴冷,仿佛从地狱里传来。 “有我在,你别想把她带走。” “是吗?”黑衣人冷冷一笑,让人不寒而栗,“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黑衣人伸出两手,直冲过来,十只手指尖如鹰爪,发出幽蓝得光。 辛楚把尹承恩一推,大喊一声:“快跑。” 黑衣人扑了个空,恼羞成怒:“既然你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一把抓起辛楚举到半空。 “不要!”尹承恩喊道:“不要伤害他。” “哼,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说着,他又举起辛楚,准备摔掉。 “等等!”尹承恩镇定地说,“你不是要找我吗?如果我跟你走,你就放了他?” 黑衣人点点头。 “好。”尹承恩两只手背在身后,看看辛楚,“你把他放了,我跟你走,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个人抬起头看看辛楚,把他扔到了地上。 “不要,承恩,你快走,到游艇上去,快去!”辛楚大声喊着。 “烦死了!”黑衣人愠怒道,将辛楚扔了出去。 “啊——”辛楚落地的瞬间,除了听到自己的叫声,还听到了黑衣人的叫声。 只见尹承恩手里拿着一个管状物,朝黑衣人喷出一阵刺鼻的烟雾。 黑衣人猝不及防,呛得烟雾熏的他睁不开眼睛,他连连后退。 “该死的生界人,都是一群骗子!”他一只手挡住喷来的烟雾,大声咒骂着。 “那是什么?”辛楚大声问。 “防狼剂,人类史上最有用的发明!”尹承恩大声说,“混蛋,色狼,让你尝尝防狼剂的味道。” 喷了几下后,防狼剂用完了。 辛楚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尹承恩:“快跑!” 黑衣人一直退到了水里,忽然感到没有烟雾喷过来了,他放下手,勉强睁开眼,辛楚和尹承恩已经快到游艇上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黑衣人忍者痛,飞身而起,落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尹承恩已经上了游艇,黑衣人一把抓住后面的辛楚,一把将他扔到了水里。 “辛楚!”尹承恩大声叫着,绝望的看着黑衣人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他伸出双手,泛着幽蓝的光的鹰爪直击过来。黑衣人的眼里露出得意的神色。 “啊——”尹承恩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鹰爪般的利爪已经伸到了尹承恩的胸前,黑衣人得意忘形的哈哈笑着,仿佛胜券在握。 突然,尹承恩的胸前闪出一阵金光,“咔咔”几声,几只鹰爪齐刷刷的落地,伴随着的是一片蓝色的液体和黑衣人的惨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阴谋 当游艇终于靠近灯火阑珊的水岸时,尹承恩才发现辛楚已经不省人事。 “辛楚,醒醒,醒醒啊!”她使劲晃着辛楚,带着哭腔大声喊着。 “别摇了,我哗”辛楚含混的说着,猛地吐出了一大口水,睁开了眼睛,原来刚才他是呛到了水。 尹承恩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在辛楚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吓死我了!” 辛楚一把抱住尹承恩,擦着她脸上的泪,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已经安全了。” 辛楚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是尹承恩脖子上挂着一块翠玉,摸在手里冰寒彻骨。 “这是什么?”辛楚借着灯光看了看,里面似乎有一滴红色的水滴。 “是墨珏。” “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见你带戴过?” “是我小的时候,妈妈在寺庙里给我祈来的,先前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前几天家里的阿姨找到了,托我哥给带来了。” “刚才那个人怎么没有伤到你?我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发光,是不是这个?”辛楚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有些疑惑的摩挲着那墨珏。他感到刚才那个人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 “好像是,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好像是这块墨珏发出了光,然后那个人就像受伤了一样,倒在了地上。” 辛楚看了看尹承恩,又看看墨珏,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 刚才那个人的样子不由得让他想到了米奇山家里的那个地下室,他想起来他至今认为的那个幻觉,可是今天,他竟然又看到了一个眼睛发光的怪物,也许,从前的那个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这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怎么样,李全儿,在公司里干的还顺手吗?累不累?” 一家僻静的小酒馆里,米奇山给李全儿倒上一杯酒,夹了一块牛肉,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瘦猴般的李全受宠若惊,连连说:“谢三哥,谢三哥。” “这就对了,”米奇山吐了一口烟,一阵白色的烟雾袅袅腾空,“咱们是多年的好兄弟,在公司里你叫我米总,私底下就不必那么拘束了。不然就太生分了。” 李全儿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他这几天鸟枪换炮,精神了许多,干瘦的腮帮子似乎有了些肉。 “谢三哥,您可真照顾我,给我安排的工作又轻省薪水又高,全脱了你的福,我可是时来运转了。” 米奇山看着李全儿的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狡黠的笑笑:“太客气了,不过,李全儿啊。” 米奇山两条眉毛紧皱着,似乎有什么为难之处。 “怎么了哥,您有什么烦心事?” “嗨,也没什么。”米奇山故意把话调开,他在吊李全儿的胃口。 果然,李全儿觉得米奇山没把自己当心腹,一副赤急白脸的样子:“米总,您还是没把我当兄弟,我李全儿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也知道知恩图报,你你有什么犯难的事,我能帮的,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看着李全儿一副表忠心的样子,米奇山微微一笑:“看你急的,兄弟,别激动,哥哥我没把你当外人,最近我遇到点麻烦事,可是又不知道找谁帮忙,正犯愁呢。” “哥,你说,能办到的,我绝没二话。”李全儿拍着胸脯说。 他说的有些激动,引来了旁边客人的侧目。 “低调低调。”米奇山拍拍他的手,“其实,也是公司里的事情,我是跟着董事长打天下的,她的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我就进去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兢兢业业,不能说立下了汗马功劳,但绝对是把公司当家,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献给了公司,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职位,可是现在,她的儿子辛楚回国了,那个纨绔子弟别的本事没有,一身的臭毛病,一回来就看我不顺眼,先是把我安排在酒店的人给撤了,还总想着在董事长那里给我上眼药,我在公司的日子不好过啊。”说着,米奇山一脸愁苦的闷了一口酒。 李全儿眨巴着眼睛,说:“您对公司,对董事长那可是忠心耿耿,他应该明白的。” “可人家是母子,终究比我近多了。” 李全儿点着头说:“那倒也是,要是这样,董事长会撤了你?” “那倒不会,不过,辛楚是她惟一的儿子,也是荣晟将来唯一的继承人,虽然辛楚现在是在酒店,但那只是一个过渡,迟早要到总公司来的,到那时候,水亦清退居二线,或者干脆交了大权,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要拿掉我还不是易如反掌?卸磨杀驴也是分分钟的事,我要是走了,你也保不住,恐怕还得回来家去。” 李全儿一听,大吃一惊,自己可是和米奇山拴在一起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自己跌好日子可就到头了,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想想这几天的好日子,李全儿有点舍不得。 “哥,你说怎么办?不然,把那个什么辛楚——”他把手放在脖子上。“咔。”他看着米奇山,手一比划。 “糊涂!”米奇山把烟使劲摁进烟灰缸,“你长脑子没有?这种事情怎么能干?” 米奇山心里骂道:“这个蠢驴,白活了这么大岁数,只长年龄不长脑子。” 李全儿一脸懵逼:“那你说怎么办?” 米奇山看了他一眼,耐心的开导:“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看人脸色,在别人手底下过活,不如自己干一番事业,自己做回主。挣得个一劳永逸的家当。” 李全儿听不明白这话,米奇山难道是想自己开公司,自己当老板?如果是这样也好,自己就跟着他干,到时候也算是开国元老,也能混得个一官半职。 “哥,你想怎么干?” 米奇山朝四周看看,店里的客人不多,各自吃各自的,没有人注意他们。 他压低了声音说:“还想干老本行吗?” 李全儿吓了一跳,他不明白米奇山这话的意思。 看着李全儿呆愣的表情,米奇山笑笑:“怎么,害怕了?” 李全儿最经不得人激,这也是米奇山掐中了他的软肋。 “哪里,我李全儿什么时候爬过?不过,哥,你已经有那么多钱了,怎么又想干那事儿?” “我嘛,外人看着风风光光,殊不知各有各的难处,说给你听也未必信,你要想知道,回头细说给你听,今天就一句话,想不想干?如果不想,我绝不勉强。”米奇山看着李全儿,听他回话。 李全儿脑子里一团乱,当年入这行还是米奇山带着他的,对他也不错,可是自从二十多年前在流云镇的鬼宅中遇见了那可怕的一幕后,也只是倒腾过一些文物,并没有再倒过斗了。 今天米奇山忽然提出这个事情,难不成他有什么发现?也难说,这家伙祖上就干过这个,米奇山的技术也还可以,虽然不能和那些一望便能看出哪里有古墓的高人相比,但失手的情况也是很少的,最重要的是,这人讲义气,从不亏待他。除了上次出了那个意外,他还是挺佩服米奇山的。如果真像他说的,等那个辛楚掌握了大权,开了米奇山,那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博得个后半辈子无忧。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米奇山笑笑:“兄弟,有胆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让后半辈子过得快活,就得现在努力。” “哥,你看中哪块地方了?” “什么哪块地方?”米奇山说,他知道李全儿是想着要去盗墓了,他哈哈一笑,“想错了,这次咱们不是去盗墓,而是去拿现成的。” 李全儿更不明白了,米奇山的话让他如坠云雾。 “看看这个。”说着,米奇山给他推过来一本册子。 李全儿一看,这册子都已经发黄了,封皮都已经磨损了好多,可见年代久远。 李全儿没上过几年学,这册子里的字好多不认,还有些念成别字,他干脆一通往后乱翻,后面倒是有几张图画,可是有些模糊,看的不大清楚。 “看懂了吗?”米奇山问,其实他也知道李全儿根本看不懂。 李全儿摇摇头,把册子推给米奇山。 米奇山翻到有图画的那一页,指着烧给你面的图片,压低了声音说:“其实,这东西就是咱们二十多年前要找的。” 李全儿吓了一跳,紧张的说:“哥,你不要命啦?二十多年前咱们去那个地儿,太邪性了,你忘了刘名山是怎么死的了?” 米奇山镇定地说:“当然记得,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个东西,但是不用去盗墓,我知道有一个人有这个东西,咱们只要从她手里弄过来就行了。” 李全儿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谁有这东西呀?这东西不就是块玉嘛,有那么值钱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我没告诉你,今天哥哥给你讲讲。”米奇山翻到第一页,指着那些李全儿不认得的字,说:“这东西叫墨珏,这可不是普通的玉器。中国历史上有一个人叫老子当年老子骑青牛出西关入大秦,不慎落入泸水,正在他魂游地府之时,得到一个怪人相救,把一块冰凉彻骨的东西放在他的口中,老子就得救了,那个怪人告诉老子,他从异界来,这东西叫长生珏,能起死回生,说完他就乘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飞走了,这件事被老子记录在了《异域奇闻录》一书中,并且根据回忆画出了长生珏的样子,里面的这个叫墨珏。” “这么神?”李全儿听得入了迷,啧啧赞叹。 “这东西并非地球上所有,所以那个救了老子的人也并不是地球人。” “外星人?”李全儿吃惊的张大了嘴。 “不好说,这个暂且不讨论,这块长生珏后来被一个叫阮天翼的人拿到,但是将其分成了两份,一份遗失,还有一份就是在流云镇的古宅里,上次我们去的时候,遇到了意外,可见这个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个古宅里的墓被盗了,警察也没发现什么。难道除了我们,还有人去盗墓?”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其中的墨珏已经现世了。”米奇山指着图片里的墨珏说。 “在哪?” “在一个叫尹承恩的女明星那里。” “尹承恩?不就是那个女明星吗?她现在不是正在流云镇拍戏吗?” “对,就是在那个古宅里。” 李全儿听了,后脊梁直发凉。 “你肯定她拿到的是墨珏?” “没错,我已经经过确认了,但是我一个人下手有些困难,咱们两个一起干,这是绝世珍宝,世上只此一枚,我们只要”说到这里,米奇山示意李全儿靠近些,他把嘴巴凑到李全儿耳边,说:“到手后,咱们二一添作五,后半辈子你就等着逍遥快活吧。” 李全儿听到这儿,才算明白,他真是佩服米奇山的眼力,而且只是从尹承恩那里偷过来,并不需要冒生命危险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真是天上掉馅饼,祖宗坟头终于冒青烟了! 辛楚一夜无眠,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根本睡不着。 幼年时在米家地下室看到的应该是真的,即使不是今天的这个人,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似乎并不是对尹承恩感兴趣,而是对她戴的那块墨珏有备而来,可是,那块墨珏据承恩自己说,是小的时候她妈妈带着她到一座寺庙里祈福时,寺庙的一个老和尚送给她的。 “小楚。”陈姐端来一杯咖啡,把辛楚从沉思中唤醒。 看到陈姐,辛楚忽然想到了什么。 “陈姐,坐。”他指指对面的沙发。 陈姐诧异,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坐啊。”辛楚笑着说,“我问你点事。” “哦。”陈姐答应着坐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奇葩父亲 天清气爽,红日当空,一艘轮船正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天上一大块厚厚的云层向船身快速飘来,停在船顶的半空中,一动不动,显得十分诡异,突然,从云层里射出几道明亮的紫色光线,似乎里面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云层越来越低,紫光越来越亮,忽然,间整块云层散开化作一片云雾,海面上瞬间变得晦暗不明,四面八方涌来的浓重的雾气笼罩了海面,包裹住了整条船,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 尹承恩看见自己站在船头,望天空中望去,云层里突然现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刚才的亮光就是从那里发出的,那个东西逐渐向船体靠近,一阵刺目的亮光闪过,船不见了,海面上一片平静,一丝声音也没有了,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伊泽,伊泽,你等等我,等等我,你要去哪儿?” 尹承恩整个身体飘在了半空,拼命地挥舞着双手伸向雾中,大声叫喊,想要抓住什么,她已经是声嘶力竭,可是没有人回答她,一个模糊的身影不断地向后退,仿佛被什么力量抓住,身后的迷雾就像一个吸力强大的洞穴,深不见底,四周一片雾蒙蒙的,那雾软绵绵的,看似无力,可是尹承恩的手任凭怎样努力都无法穿透,那个身影看上去轻飘飘的,和虚无飘渺的云雾融在了一起,越飘越远,脸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尹承恩使出浑身的力气追去,却怎么也抓不住。忽然那个身影像爆了的气球里的一团气,倏地不见了,雾团忽然闭住了洞口,尹承恩追过去,面前却横着一条波浪滔天的大河,她低头一看,一张模糊的脸映在水里,怎么也看不清。 她回过头,这边的天空却是天清气爽,红日当头,晴朗的怕人,血红的太阳像张开的大嘴一样半露在一座高高的房脊的兽头上,显得惨烈可怖,黛色的瓦映着血一样的半高的太阳,青色和红色交织在了一起,天空变成了奇怪的蓝紫色和红紫色,一块一块的,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刺得人眼睛疼。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啊——”尹承恩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大声喘息着,睁开眼一看,她正睡在酒店的房间里,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 摸摸额头,一头冷汗,身上的睡衣已经半湿了。心还在突突的跳个不停,像要蹦出来似的。 又是那个奇怪的梦,这么多年了,一直折磨着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内容都是大致相同的,可是醒来后,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梦中她叫着的那个人的名字。 尹承恩伸手摸摸挂在脖子上的墨珏,冰凉彻骨。是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给闹得?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晚上的怪事,刚才的怪梦,让她的心里一团乱麻。 低头看,墨珏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的光亮,但是明显比从前透亮了些,里面的那一滴水滴状的红色也变得鲜亮了些。 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出现在脑海里,那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的人似乎是冲着这块墨珏来的,可是她的这块墨珏是钟毅前段时间才给她带来的,之前丢失了一段时间,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块墨珏,也没有给人看过,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她有这块墨珏?他要这块墨珏干什么? 她的头开始疼了,不知道是这些事情想的,还是昨天海风吹的,昨天回来头就开始痛,睡了一觉,现在又开始了。 床头的电话刺耳的响个不停,她一看,是爸爸打来的。 她没有接,起身去了洗澡间。 当温热的水冲下来的时候,她发痛的头似乎好了些,慌乱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外面的电话一直没有停,十分固执。大概尹承恩不接电话,对方是不会挂掉的。 “长生,怎么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尹墨风不满的声音。 “怎么了?”尹承恩冷冷的问。 “哎呀,都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爸爸很想你的。”尹墨风放缓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尹承恩喝了一口水,并没有回应她父亲的热情:“怎么,是不是钱不够花了?” 尹墨风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说清楚。 “我不是打钱让你开店做生意的吗?你那天还说,生意很好,赚了钱了,怎么又问我要钱?餐馆挣的钱不够花吗?” “那个,那个,”尹墨风吭吭哧哧的,“刚开始是不错啊,不过,你也知道的,你老爸从来没有做过生意,最近生意不是太好,所以就赔了些嘛,钱自然就不够花了嘛。” “赔了多少?” “也没有多少啦”尹墨风支支吾吾不肯说。 “没多少是多少?” “那个,我看生意不太好,就把店面转让了。” “什么?转让了?这才开了几天,你就把店都赔了?”尹承恩气的差点要吐血。 “哎呀,你发什么火呀?做生意嘛,有赔有赚,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以一时胜负论英雄,我是你老爸,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让你进娱乐圈,你现在这么风光,还不是我的功劳,你现在竟然对我大呼小叫?有没有点长幼尊卑了?懂不懂得感恩?”尹墨风在电话里大声斥责。 “卖店的钱呢?这么快就花完了?你是不是又拿去赌了?” “家长的事情你不要管,你老爸我就这一个爱好,而且我也没输多少嘛,不过就是你几个包包的钱罢了,你竟然这么心疼?乖女儿,爸爸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赌了。” 尹承恩顿时无语凝噎,这句话她已经停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都下了多少回保证了?哪次不是给了你钱后接着又去赌?我不会再相信你的。” “混账!”尹墨风急的骂了起来,“我是你老爸,不还钱,你想让我死啊?” “你把店输完,还欠了债?” “哼,也没多少,不过那些要债的天天来找,要是再不还,他们就要我好看。你不能看着你老爸给人家打死吧?”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怎么不讲话?” “拍戏太紧张了,我过年不回去了。”尹承恩冷冷的说。 尹墨风顿时暴怒:“什么?你这个不孝之女,赶紧给我的账号里打钱,不然我就找记者爆料,说你不孝,再不然,我就让要债的去找你。反正你挣的钱多得是,又花不完。” “啪!”尹承恩使劲挂掉电话,扔到了床上,坐在床边咬着嘴唇。 尹墨风在那头大声叱骂,可是这声音也只是在客厅里回荡。 “她把电话挂了?”柳潇潇问,她是尹墨风的第三任妻子,尹承恩的继母。 尹墨风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真是翅膀硬了就忘了爹娘,她现在出名了,还不是你给她铺的阳光大道?现在竟然还反过来教训你?人家的女儿有了本事都是给父母住别墅,买豪车,我不是她的亲妈,她不管我也就算了,你可是他亲爹,她连你也不管可就说不过去了。不就是输了点钱吗?至于那么心疼吗?”说着,继续对着镜子画着眉毛。 这番话在尹墨风看来是再没有那么合情合理了,因此他的气愤就更多了几分:“这个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了她这么大。要是真不给我打钱,我就找几个记者,恶心恶心她,看看谁是谁老子。” 尹墨风正在气头上,门“咣”的一声响,一个身形瘦消高大的男孩进来了,把背上的包甩到了沙发上,自顾自的从冰箱里拿了牛奶面包,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尹墨风和柳潇潇。 柳潇潇撇撇嘴却不敢说什么,她知道,作为继母,在这个家里她也就是在尹墨风面前撒个娇耍个横,他照单全收,尹清恩却是不吃她那一套的,当然,这也是在碰了几次南墙后看清楚的,不过,她会曲线救国,通常遇到这种情况,她会避其锋芒,让尹墨风出头。对尹墨风的脾气,她是十拿九准的。 “阿清,你这是要到哪去?”尹墨风问。 “我去找钟毅哥。”尹清恩头也不抬的说。 尹墨风心里十分不爽,这一儿一女,根本不把自己这个老子当回事,倒是把那个跟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c不过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几年的钟毅当成了亲人,有什么事都是去找他。上次阿清跟别人打架,放着自己这个亲爹不找,竟然打电话让钟毅去派出所领他。 尹墨风暂且顾不上打听尹清恩去找钟毅什么事,他在盘算着怎么样让尹承恩赶快给他打钱,彪哥可是个狠角色,他手底下的人也都个个都是心狠手辣,要是到时间真的还不上钱,说不定他哪天出门就会少条胳膊腿回来。 他眼珠转了转,看着正在吃饭的清恩,脸上露出一副愁容,道:“阿清,你最近跟你姐联系过没有,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她拍戏很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尹清恩头也没抬。 “这都快过年来了,你姐要是不回来,这家里该多冷清啊,我都半年没见过她了。”尹墨风说着,用手蹭了蹭眼角。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让尹清恩露出感动之情,他依旧冷冷的说:“离过年还早呢,再说了,”他瞥了一眼柳潇潇,她正对着镜子画着眉,不过,一心二用,这父子俩的对话她可是一句也没有落下。 “阿清,你看你爸爸都想你姐了,虽说她是大明星,可也是做女儿的,应该时常回家来看看才对。这些天,你爸可是没少念叨你姐呢。就连做梦都喊着你姐。”柳潇潇放下镜子,向尹清恩证实她的丈夫是个好父亲。 “你们过年不是打算去欧洲旅行吗?她还没给你们打钱呢吧?还有,你那美容卡健身卡是不是快到期了?瘦脸针是不是又该打了?”尹清恩讥讽地说。 柳潇潇红了脸,辩解道:“去欧洲旅行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他就承诺我的,到现在也没有兑现,这么些年我说什么了?我是个做后妈的,什么话都说不得,可是你们也应该考虑考虑你们的爸爸呀,女儿有本事了,孝敬一下父母总是应该的嘛。” 尹清恩冷笑一声,说:“这可好,父亲和继母去旅行要女儿出钱,还要负担继母的美容费。” “你这混账!”尹墨风叱骂道。 尹清恩拿起包,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电话响了,是晓云。 尹承恩很快的洗脸梳了头,刚才的事情像一阵乌云在她的心里飘过,这样的结果她其实是有预料的,这些年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早就习惯了,“他就是个无底洞,要把我们都拉过去死在赌桌上。”尹清恩咬牙切齿说的这句话犹在耳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那不成器的老爹就把她辛苦挣来的钱打了水漂,还惹上了一身赌债。这些年,她还的赌债都已经数不清了,她觉得那真的就是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坑。,可是有什么办法,认真的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有时候她觉得,孩子未必都是父母爱的结晶,有的就是为了恨才生下来的。 现在还早,酒店大厅里冷冷清清的,服务员还在打着盹儿,尹承恩刚出电梯,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男人赶紧道歉。 “没关系。”尹承恩点了下头,匆忙往外走。 “您是大明星尹承恩小姐吧?”那男人从后面追上来,拦住了尹承恩。 尹承恩看看那个人,一副瘦精干巴的样子,两只小眼睛倒是贼亮。 “我是。”尹承恩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李全儿满脸堆笑,脸上的干皮拉扯出一道道生硬的沟壑,就像超市里面那些放的有些久了外面一层硬皮的冻肉食品。 “我可是您的粉丝,您能给我签个名吗?”说着,李全儿掏出笔来。 尹承恩接过笔,李全儿赶忙胳膊伸过来,指指袖子:“就签这儿。” “尹小姐,您这大清早的是要去干吗?” 尹承恩看看他,觉得他的话太多了,可是还是有礼貌地回答道:“去拍戏。” “听说您在流云镇拍戏,那您可要小心了,那地方邪性,传说有鬼呢。” 尹承恩看看李全儿,觉得这人不大正常,也没接话,赶紧走出了酒店。 李全儿看着尹承恩上了车,走进了电梯,摁了18楼的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天降奇财 “阮伊泽——我爱死你了!”我激动地大声喊,声音都有些颤抖,空旷的海洋馆里回荡着我的声音。 阮伊泽刚换好衣服,就被我当头来了一个热烈的熊抱。 “干什么?”大概被我失控的情绪吓到了,他一把推开我。 “珍珠!”我大声喊道,我举着昨天晚上他给我的那颗硕大的彩色珍珠,忽然觉得这样很不得体,大有小人乍富不知所措之嫌,往四周看看,海洋馆里已经没有游客了,但是为了显得我也是有教养,有分寸之人,我还是压低了些声音,“哈哈,珍珠!你给我的那颗珍珠!” 说着,我举起来给他看。 “怎么了?”这家伙一脸从容,丝毫没有被我激动的要死的情绪传染,依然是一脸的傲娇。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好让他听明白我的话:“昨天你给我的这颗珍珠,我今天上班的时候上网查了一下,” “这颗彩色珍珠是北极极地珍珠,原产于北极的深海中,也被称为皇后之珠,是天然形成的,极难采摘,被称为母贝最伤痛的泪水,直径17公分,是世界上十分罕见的彩色珍珠,比黄金的价格还要昂贵。目前大约价值十万元。”他打断我,看着我一脸淡然的说。 我靠!这还不够,价值十万块,竟然还能说得这么轻松,这是珍珠,十万块!拜托,可不是石头! “你还想说什么?”阮伊泽依然一脸傲娇,仿佛这真的就是一块石头。 “我没什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电脑上查出来的时候,我的惊叫让黎旭以为我犯了什么毛病。 “你是怎么弄到的?啊?”我现在比较好奇这个,这家伙被冰封在异界的寒潭中一百年,上哪弄这么稀罕的东西? “当然是在北极的海洋中采到的。” “你还去过北极?” “我刚回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在寒潭中被冰封太久,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必须在极寒的地方才能防止体内的阳气泄露,所以就到了北极的冰层下,在那里偶然捡到的。” 天哪,我捡到了一块宝!因为昨天晚上他给我的时候亲口说的:“这颗珍珠给你,卖掉后可以租房子用。” 想想黎旭给我推荐的那套房子,真的是不要太好了,是一栋独栋的小别墅。各种配套设施齐全。就是位置有点偏。 我激动的扑上去准备给他再来一个热烈的拥抱,谁知他却早有防备,像看到瘟疫一样快速的闪开了。 “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其实这顿饭是陆明辉强烈要求的,还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答应他要尽地主之谊请他到醉云楼吃饭,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得到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值得庆祝。 阮伊泽看了看我,摇摇头。 “为什么?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去开心一下。” “我想我还是回去吧。” “你有没有听说过流云镇有一个醉云楼?” “醉云楼?” “对,是一家百年老店了,那时候你还在流云镇,应该听说过吧。” “我知道流云镇的镇中心有一家两层的醉云楼,牌匾上的字还是我爷爷题的。” “真的?那你更应该去看看了,现在那里可是有名的大饭店了,里面做的西湖醋鱼不要太有名啊。” “西湖醋鱼?”阮伊泽微微皱起了眉。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最终同意了。我把黎旭也叫来了,这顿饭也得感谢他。 我这两天有些焦头烂额,房东通知我这两天就要把房子腾空,如若不然,拆迁队一来,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流云镇的拆迁冲突我是亲眼所见的,我相信房东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我赶紧到网上去找房子,谁知,这里马上要拆迁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风传一时,人人皆知了,一夜之间,周围的房子租金就涨了很多,即使这样也是一房难求。 “小广,租到房子了吗?” 昨天一上班,我就赶紧凑到小广那里,我们现在可是难兄难弟,要做到信息共享。 “找到个毛!”小广咬牙切齿的说,我想,我的话点燃了他愤怒的爆点。 “你说这人怎么都这样?一听说这里马上要拆了,原先三千一个月的租金一下子就变成了四千,好一点的甚至五千,真是坐地起价,杀人都不带血。我们一个月的工资才有多少,全给他们了。再这样下去,我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看来,小广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同是天涯租房人呀,深有同感。 “要不然咱俩来个合租怎么样?一人一半,这样也会节省一些。”小广说。 “这”我有些犹豫,要是以前,我巴不得这样,可是,现在多了阮伊泽,就不行了。 “我有个亲戚,和我住一起,要是咱们合租,恐怕不太方便。” “什么亲戚?”小广问,“不会是女朋友吧。” “什么女朋友,就是一个亲戚,不过他这人好清静,合租恐怕不行。” 房子的事儿闹得我心慌,工作也没心思好好做了,一整天都在找房源,这中间房东还来了一次电话催促,弄得我更心烦了,恨不得将电脑砸了。 好容易快到下班的时候找到了一个,跟小广一说,小广连连摇头:“这房子我去看过,是便宜点,可是实在是太破旧,真不能住。不信我给你看照片。” 一直到下班,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房源,不是价钱贵,就是太远。 黎旭看我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凑过来说:“怎么?还没找到房子?” 我沮丧的点点头。 “我倒有个房源,你要不要看看?” “什么价钱?在哪儿?贵了我可租不起。”人穷志短,钱少毛长,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我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 “地方有点远,房子还是很不错的,我一亲戚,全家移民了,房子空着,打算卖掉一直没出手,他说能租就租出去,不在乎多少钱,最重要的是房子空时间太长不好,没人气。” “哎,我们得搬家了。” 我站在鲨鱼馆边,对游过来的阮伊泽说。 “搬到哪里?”他趴在玻璃沿上问。 “待会儿带你去看看。” “这位是”看到我和阮伊泽一起来,黎旭感到奇怪。 “这是我太太久没有见到的一个朋友,这两天来看我,和我一起去看看房子。”我急中生智的解释道,把手搭在了阮伊泽的肩上,以示我们的美好友谊,阮伊泽看看我,一脸无奈。 坐上黎旭那辆车,我和阮伊泽去看了看房子,说实话,那房子还真是不错,两层的小楼,挺洋气的,上下加起来要有三百多平米,空气清新,但位置有些偏,附近也没有多少居民,价钱就和这附近的房子差不多,可是性价比明显高了许多。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贵。 黎旭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说:“要不然再降二百,这房子这个价钱可真是值了。” 我还在犹豫,好房子谁都想住,可是昨天想想银行卡上那可怜的数字,我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就要这个吧。”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阮伊泽忽然说。 “你说什么呢?”我压低了声音,不想让黎旭听到。 “你不就是来租房子的吗?这里南北通透,采光充足,空气好,噪音少,很不错的,为什么不要?” “你懂得可真多!”我一脸生无可恋的冲他竖起拇指。 “这不都是你给我讲的吗?” “你知道那房子一个月的租金有多少,我大半个月的薪水都进去了。”回到租屋,我给阮伊泽讲解如今的房价 ,作为一个无房无车没有多少存款的穷屌丝,面对隔了一个世纪的人,这代沟真是深不见底,他还以为是民国的房价呢。不过也是,他是少爷,他们家以前住的是大宅子,住在我这一进来就一览无余的小房子里的确有些难为他了。 “给你。”他拿着一颗彩色的珠子递给我。 “什么?” “把它卖掉,你就可以付房租了。” 没想到,这颗珠子竟然这么值钱。 真是好人天照应,我顿时有傍了富豪的感觉。 黎旭的车开了半个小时,我们就到了,原来这醉云楼离流云镇不算远,到新镇也就十分钟的车程。 醉云楼不是很高,只有三层,但是风格独特,透着一种明清时期酒楼的风格,淡淡的木香味充斥在身边,镂空的雕花窗桕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雕檐映月,画栋飞云,所以从规模上虽然比不上那些现代的大酒店,但历史的积淀让它一点也不逊色于荣熙这样的豪华酒店,加上这里的菜品远近闻名,因此常常是客满。 陆明辉先到了,为了方便工作,他住在离这里不远的新镇上,在楼上看见我们就打招呼。 一下车,仰头望见“醉云楼”三个苍劲有力的颜体牌匾,浑厚圆润,行以篆籀之笔,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字里行间厚重雄浑,大气脱俗。 “快走啊,阮伊泽。”我一回头,看见阮伊泽望着牌匾发呆,催促道。我忽然想起先前他说的,这上面的牌匾出自他爷爷之手,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走吧。”我拽了他一下,阮伊泽叹了口气,跟着我上了楼。 “先生,你们的西湖醋鱼。”一个漂亮的服务员端上来了我们报的菜。 “动筷动筷,这是醉云楼最有名的西湖醋鱼。”陆明辉是个地道的吃货,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总能很快地打听出来那些饭店的招牌菜。 “啧啧,真不错。” 陆明辉这个家伙不但爱吃,而且爱打听。 “服务员,你给我讲讲,你们这鱼是怎么做的,回去我也自己做。” 小姑娘笑笑,一腔吴侬软语:“对不起先生,我是个服务员,不懂做菜的。” “你这可是探听商业机密,人家怎么会告诉你?你学会了,人家还怎么做生意?”我说。 “太可惜了,吃完了赶明儿我回去,就吃不着了。”陆明辉摇头叹息。 “这是西湖里的里的草鱼捞上来饿上三天,去掉腥味,鱼长不过尺,重不过半斤,胸鳍竖起,沃以沸汤,加糖与醋,勾芡调汁,要用纯正的洞山醋,立冬后做的黄酒,玉辉产的糖。吃起来才有酸甜鲜美的蟹味。” 阮伊泽看着盘子里的鱼慢声细语的说。 陆明辉吃惊地说:“哎呀,看不出来,阿林,你这朋友还是个懂行的。” “这位先生,你是哪座酒店的大厨?”后面传来一声问话。 我们几个回过头一看,一个胖胖的厨师站在后面,奇怪的看着阮伊泽。 “我不是什么厨师。”阮伊泽看看他说。 “刚才先生说的西湖醋鱼的做法,和我这店中的做法如出一家,不知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秘方?” “你的秘方从哪里来的?”阮伊泽问。 “我家祖上就是这流云镇的,我的先祖曾经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厨子,那家的太太做的一手好醋鱼,但人家是太太,并不会常常下厨,因此就将这个方法教给了先祖,请问您的方法是从哪来的?据我所知,这个秘方除了我家先祖,没有人知道。” “这”阮伊泽低头思忖,想着该怎么回答。 看着阮伊泽的样子,我料定这个厨师说得太太是他的母亲,。 “嗨,也许那家太太把这个方子也说给了别人听呢。”我赶紧打圆场。 “快看快看,沉船!”陆明辉看着前面的墙上的电视屏幕说,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 “各位观众,现在播报一条刚发来的新闻,我国海底勘探队今日在某海域进行考查作业时,发现了一条沉船,经过勘察,这条沉船极有可能是一百年前发往法国的和平号”新闻播报中,一个女播音员正在做报道。 “和平号?是不是一百年前从宁波港发往法国的那条船?”黎旭问。 “好像是啊,叫和平号。”我说。我没注意到,阮伊泽的脸色已经大变。 “我听说过,这条船刚到海上没多久就出事了,整条船不见了踪影,这可是上个世纪的一大悬案呢。”黎旭说,他很爱看一些奇闻异事。 “你知道啊?说来听听。”陆明辉兴致高涨,要黎旭给大家讲讲。 “我也是看过一些悬疑资料,据说,那艘船刚到海上没多久,就发生了异象,天空出现了神秘的云层,一个类似于飞碟的东西飞到了船上,据说飞碟里面还有人呢,有人说是外星人,没过多大会儿整条船就不见了踪影,海面上风平浪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那当时的政府就没有进行打捞?” “哎呦,一百年前,军阀混战时期,都忙着争权夺利呢,谁顾得上呀?” “那后来呢?不了了之了?” “听说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这奇怪的现象是海事厅监测到的,当时政府害怕引发慌乱,就封锁了消息,可是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后来据说段祺瑞为了获得战备物资就派人去打捞沉船,可是连影子都没见到,这件事在当时十分轰动,号称是上个世纪的十大悬案之首。没想到现在被发现了。” 我扭过头看看阮伊泽,只见他低头不语,面色苍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暗斗 “米小姐,这是你要的照片。”一个三十多岁戴着茶色眼镜的男人一坐进米格的车里,就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她。 米格打开信封,一张张抽出来看,越看越生气,她真是恨不得撕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尹承恩。 “米小姐,这些照片还满意吗?”眼镜男问。 米格没吭声,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干得不错,这是你的酬劳。记住,管好你的嘴,不然就会惹祸上身。” 眼镜男用手摸了摸信封,感觉挺厚实的,笑着说:“谢谢米小姐,您放心,干我们这一行的最要紧的就是这张嘴,下了这车,咱们谁也不认识谁,不过以后要是还有用得着我的尽管打电话。” 看米格没有搭理他,他便识趣的拉开车门下了车。 “尹承恩,没想到真的是你,在酒店里装的可真像啊,辛楚,你们演的好一出双簧,骗得我团团转,原来是早就认识了。”米格越想越生气,狠狠地把照片揉成了一团。 满盈盈的海水,烟波浩渺,好像一匹宽阔无边的蓝绸子,一直铺到天边,海面上一只只海鸥忽飞忽降,此起彼伏的招朋引伴,落日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正应了那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然而,谁又会想到,如此美丽的地方,掀起飓风狂浪,吞吐万物来却是瞬息之间的事。 阮伊泽在水中慢慢前行,他的眼睛射出的亮光足以照亮是米以内的水,一群斑斓五彩的小鱼漫游在绚丽的珊瑚中,奇异可爱的贝类、海星、水母以及各色的海草,在波浪涌动下翩翩起舞,构成一幅奇异的景象。 “在这儿,我看见了!”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尽管使用的是水中声波传感器,但是阮伊泽仍然能凭着超强的听力听到。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声音惊叫着,“那边我看见了亮光!” 阮伊泽瞬间熄灭了眼里的电光,往下迅速潜了下去,所在了一条电鳗的身下。根据声音判断,那些人就在不远处。 “是电鳗吧?瞧把你吓得!”另一个人哈哈笑着,嘲笑着他的同伴。 阮伊泽拍拍电鳗,躲在它身边,慢慢地游到了船体旁边。 “看哪,我找了一个什么东西?”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像他的同伴展示。 “盒子?里面装的不会是珠宝吧?打开来看看。” “不行,上着锁呢,这所也好精致,我敢保证,这个盒子里装的一定是宝贝!” “今天收获不大,只找到这么几件东西,泥沙太大了,这船沉的这么深,竟然没有侧翻,真的是少见。这么大一条船,这得多大的海浪才能把它打下来,奇怪的是当年这艘船出海前根本没有任何不良天气报告。瞧这船上,一块人的骨头都没有,都被大鱼吃掉了?” “突发性的海难也是有的,不过我只看过泰坦尼克号里有那样的事。” “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发现了这个盒子,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样子这个盒子很值钱,应该是一件古董。” 两个海底勘探队员离开和平号,正准备往水面上游,忽然一片亮光从后面穿透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条黑影从背后迅速的游过来,撞击到了那个拿着盒子的人。 “哦,天哪,盒子,这该死的鱼!”他大声叫着,那条黑影一口咬住了盒子,迅速的游开了。 “天哪,你看清了吗?那是什么鱼?那么大,还会发光!”他惊叫着问同伴。 “是发光鱼之类的吧。他的同伴推测到,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东西,就不见了。 “不可能,发光鱼根本没有那么大,要不然是角鲨?太可怕了!” “你应该感到幸运,那个盒子救了你,它对那个盒子比对你感兴趣。” “太可怕了,竟然在这里遇到鲨鱼!我敢打赌,过一会儿它发现那个盒子不是那么好吃,就会追上来的,我们还是赶紧上岸吧。” 水面上应该是月光初上柳梢的时候,与那繁华喧嚣的世界不同的是,这里除了偶尔的幽幽蓝光之外,始终是一片黑暗,没有白天和黑夜,没有春夏和秋冬,从亘古到现在,始终没有改变。 阮伊泽从口中拿下那个盒子,虽然在海水中浸泡了一个世纪,它仍然是那么光洁美观,散发着一股悠悠的紫檀香味。盒子上用沉雕手法雕绘的牡丹灿然绽放,栩栩如生。 轻轻一击,盒子上的鎏金青铜锁就开了,里面是一个淡紫色缎子,他轻轻地打开缎子,一张二寸的纸片赫然放在里面。 一百年了,它在这里沉睡了一百年。 阮伊泽轻轻抚着照片,里面的女孩笑颜如花,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怯,一双水灵的杏眼微笑的看着他,旁边的少年英姿勃发,粉面含春。 百年春秋,荒宅中物是人非,东隅已逝,这照片却旧香残粉似当初,阮伊泽禁不住两行清泪。 他进到破旧的船舱里,船上已经不复当年的繁华浩大,船体锈迹斑斑,木质的窗棂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破洞,成群的鱼儿游进游出,把这里当成了游乐场,高大的靠背椅餐桌和撞碎的残片散落四处,沉在泥沙中,做了螃蟹的藏身之处。船身上缠满了深绿色的海草,任凭那些海底的生灵们快活游弋。 “应该让长生也一起来才好,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这样你们俩就可以比翼双飞了。”阮伊泽站在船头,扶着锈迹斑斑的栏杆,仿佛顾立飞正站在他的面前,他是那么一个爱开玩笑的明亮少年。 阮伊泽正沉浸在回忆中,忽然一阵心慌,他知道,这是需要补充寒液的信号。 他把照片放好,迅速的出了水面,来到荒宅中。 剧组这几天要赶戏,在年前拍完三分之二,今天加拍的是一组夜间戏,园子里的夜色正好,我没什么事,下班后就被陆明辉拉过来了。 化妆室里,刘莎莎正在化妆,他对着镜子,指着左边的眉毛,说:“金立,你是怎么工作的,瞧瞧你把眉毛给我化,我知道,你和尹承恩关系好,可也犯不着在戏里边这么埋汰我吧。” 金立看着镜子,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这边,左边眉毛比右边的低了,我在镜子里都看到了,你看不到呀?”刘莎莎提高了声音,“别一天到晚的捧着尹承恩,以为她是主角就了不起了吗?” 金立淡淡的说:“我没捧着谁,我和尹承恩就是工作关系。剧组让我做化妆师,我也是尽力做好,和谁近和谁远还真没那么回事儿。” “那就好,别跟那几个人一样,处处捧着尹承恩,人都有走背运的时候。” 金立不说话,重新画了眉毛。 看看化的差不多了,刘莎莎对金立说:“今天特别困,待会儿我先休息一下,你出去时对刘敏说,让她盯着点,到我的时候来叫我。”说着闭上了眼睛。 “呸,什么德行,谁还不知道你这女二号是怎么来的,得意什么?一辆公交车,拍一条戏就得用一瓶眼药水,这演技还嘚瑟什么呀?”金立走到门口,回过头看看刘莎莎,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刘莎莎听到关门声,睁开了眼,走到门抠,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人都在片场那边,这里没有人,她关好门,走到尹承恩的化妆位置前,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双绣花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后,抓了一把白色的粉末涂到了鞋底,然后把纸包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一切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她回到化妆台前,继续假寐。 阮伊泽来到荒宅的花园中,坐在那棵相思树下,自从那天和索亚一场恶斗时,相思树被索亚击中,树上的相思豆纷纷坠落,化作血水,如今树上只剩下一颗了。 相思树旁的三座坟已经被重新填好,阮伊泽坐在地上,凝神静气,刚才身上那种麻乱的感觉似乎好了一些。 一轮圆月斜挂在天上,月色皎洁,星光明亮,一个月朗星稀的好夜色。 他紧闭耳目,尽量使自己的体能不外泄,他要保持体力,等到两界花绽开。 苗青知道今天拍戏拍的晚,所以这会儿正在为尹承恩接洽下一部剧本,她觉得对方开出的价钱远远不能达到尹承恩目前的身价,爱有天意这部戏先期宣传的力度很大,已经是未播先热,国内最大的电视台已经买下了播放权,网上的剧透图已经炒的沸沸扬扬,尹承恩的身价眼看是水涨船高,这个时候就要顺势而上,再次打开知名度,毕竟,前两年尹承恩主演的两部剧反向都不是太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圈子里,光人红是不能长久的,必须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才能走的长远,作为一个资深经纪人,她经历过太多明星的起起落落,有些明星就是高开低走,一部戏后就再也没有了音信,尹承恩出道早,早期的作品也反响不错,可是后来走了下坡,她接手做经纪人手,就为尹承恩力争来了这部作品,再加上有投资人力保,看来这次尹承恩重新飘红是没有问题了。不过,片酬的争取并不是顺利的,双方交谈的有些胶着。 “导演,这都几点了,什么时候才能拍完呀?剧本上可是没有这场戏的,耽误了我睡觉,明天不好上妆的。”尹承恩不满的说。 “再来一次,最后一次。”江导和颜悦色的说,刘莎莎的演技实在让人头疼,可是,他又不敢说什么,只好一边讲一边拍,一场戏排了半个下午,“新加的戏,剧情需要,新人嘛,不能着急的。” “莎莎,这场戏是你和女主争抢同一个男人,失败后要表现出那种不甘心要报复的心机,注意人物心理。” “导演,人家已经恨的咬牙切齿了呀,怎么还说不到位呀?” “这个人物呢心机很深,不是咬牙切齿表现的,要有内心。”江导耐心地说。 “导演,我累了,让替身上吧,到后期处理就行了。” 江导想了想,说:“行,反正这条戏你只有一个正面,主要表现的是女二的。” 我在一边看着,问陆明辉:“我记得剧本里没有这一部分呀,什么时候改的?” 陆明辉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昨天晚上导演刚加的。” “刚加的,我怎么不知道?怎么能说加就加呀?” “正常正常,见多了你就不奇怪了。” “我几天看着,怎么这个女二的戏份一点也不比女一少呀?你不是说,尹承恩是带资进组的?这女二怎么还赶抢她的戏?” 陆明辉看看左右,低声说:“哥们儿,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尹承恩是带资进组,可是这刘莎莎也不是吃素的,听说”他把嘴巴凑到我耳朵边,一股热气喷到我的脸上,“这刘莎莎跟熠辉高层有关系。” “啊?”我半信半疑。 陆明辉点点头:“这种事情在娱乐圈已经是常见的事情了,现在娱乐圈竞争这么厉害,明星特别是女明星没有背景很难混得开,有演技也出不了头。” “这么说尹承恩也很有背景?”我问,本来我对尹承恩是没有多少好感的,通过这几天在剧组,对她的看法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逃不掉娱乐圈这个大染缸。 “尹承恩15岁拍广告出道,19岁拿到影后,起点很高,可是后来就有三年没有接到戏,据说是一位影视圈大佬想要潜规则她,被她拒绝了,在圈子里封杀了她,前两年才开始接戏,不过接到的剧本不太好,票房低迷,没什么反响,还被人叫成票房毒药。”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真不知道娱乐圈的水是这么深。 苗青的车还没有来,尹承恩喝了一杯热咖啡,就往湖边走去,一阵风吹过,冷的她打了个喷嚏。 “承恩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用,我散散步,一会儿就暖和了。” 大白的月亮倒映在水中,就整个园子的布景来看,还是很有情趣的,看得出来,这个园子的主人是一个风雅之人,很懂得自然之道。 可是没走多远,尹承恩就觉得这寒气不是散几步路就能抵挡得了的,白天还好,夜间的寒气更比白天多了几分。 “晓云,你去外套给我拿来吧,我在那边等你。” 晓云应了一声,说:“好,你不要走远啊。” 夜色下,园子里的景致能看的八分清楚,一株茶梅盛开着,显得特别耀眼。 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跳到了她的面前,尹承恩一看,是那天见到的小兔子。 “嗨,你好。”尹承恩朝那兔子打招呼,、。 兔子自然是听不懂她的话的,只顾嚼动着嘴里的青草,尹承恩看那兔子实在可爱,忍不住蹲下来抚摸它。 那兔子一点也不害怕,任由尹承恩抚摸,嚼了一会儿,那兔子慢慢地顺着石子路往前边蹦去。 尹承恩忍不住跟了上去,一直到一道月亮门边,那只兔子一转身不见了踪影。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谁人没有愁滋味 绕过一个拱形的精致的月亮门,左手处不远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整个园子里一片静谧,大而白的月亮高挂在天上,已经快到正中,园子里的景致看的十分清楚,这里没有太多杂草,几株茶梅开的正旺,旁边一座小小的秋千,可惜年代已久,上面的绳索已经磨损了许多。 尹承恩看着,不禁感叹:“看这园子,相必当年一定也是繁花似锦,膏粱之地,可惜如今却草木凋零,一片荒芜。” 远处地上忽然白花花的亮起了一片,尹承恩正觉得诧异,电话响了。 是她的父亲尹墨风。 她一阵心烦,掐断了电话,可是两秒钟后又响起来了,大有不接不罢休之势。 尹承恩不耐烦地摁下了接听键,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嚎叫声。 “是承恩吗?”是她的继母柳潇潇的声音,尹承恩有些奇怪,柳潇潇一向与她不合,这些年虽然没有大的冲突,可是这都是看在钱的份上,因为自从尹承恩进了演艺圈,和熠辉签了相当于卖身契的合约,家里的开销就都是尹承恩负责的,得罪了她,自己也落不了好处,虽是继母,其实她也就比尹承恩大了十六岁,她可也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的,今天这电话来的奇怪,而且电话里的声音也和她平时的不太一样,有些惊慌失措。 “请问您是尹承恩小姐吗?”嚎叫声变得低了一些,准确的说应该是远了些,柳潇潇的声音也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尹承恩奇怪父亲的电话里怎么会被陌生人拿着。 “自我介绍一下。”那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说:“我叫阿东,别人都叫我东哥,我是彪哥的手下,尹墨风是你老爸?” “是的。” “看来我们这次找对人了,听着,你老爸在我们手上,我现在就在你家里,你老爸在彪哥的赌场欠了七百万,他说让我们找你要。” “我没钱,他欠的赌债你们让他自己还。”尹承恩气的血往上冲,没想到,上次替她老爸还了三百万,不过才三个月,竟然又欠下了七百万。 “好哇。”阿东说,“带过来。” 尹承恩只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嚎叫,看来尹墨风被打得不轻。 阿东戳着尹墨风的头,说:“听着,尹墨风,你竟然敢骗我,你不是说你女儿是大明星,挣大钱,可是她说这赌债让你自己还,跟她没关系。” “不是,东哥,她是我女儿,你让我跟她说话,她肯定给你们钱。”尹墨风可怜兮兮的乞求道。 阿东把电话放到尹墨风的耳朵边,开了免提。 “长生,我是你老爸,你赶紧给我打些钱来。”尹墨风哀求道。 尹承恩一腔怒火:“我不会给你打钱的,上次的三百万,你就说是最后一次,这才三个月,你就又欠了七百万,我有多少钱都不够你进赌场的。” “长生,长生,你听爸爸说,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尹墨风带着哭腔,声泪俱下,“你快给他们钱吧,要不然他们会把我打死的。” “忘了告诉你了,尹小姐。”阿东剔着牙,慢条斯理的说,“你老爸这次下的赌注比较大,要是还不上钱,就让我们胳膊腿随便取下一条,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我待会儿回去见彪哥,总得带回去一样。不然没法交差。”说着,阿东使了个眼色,几个手下又给了尹墨风一阵拳脚。 “长生,长生,快救救爸爸!”电话那边传来尹墨风的阵阵惨叫和柳潇潇的惊叫。 “别打了,我给你们钱!”尹承恩哭着喊道。 “停!”阿东摆了一下手,那几个人便停了手,把尹墨风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了一边,“尹小姐,果然爽快,那咱们可说好了,我把账号给你发过去,明天一早我就要见到钱,如若不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电话挂掉了,尹承恩坐到秋千上,忍不住抱头痛哭。 月上天中,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园子,雪白的两界花在明月精华照耀下灿然绽放,满地雪白的花瓣犹如被春风吹开的千万树梨花,纤尘不染,和月光相互映衬,奇美绝丽。那花瓣上的盈盈露珠,仿佛珍珠般透亮。 阮伊泽坐到相思树下,刚刚饮下的木鱼石的细颈瓶中采集到的露水,正在他的五脏六腑内运行,体内的阴寒的得到了暂时的遏制,他闭目养神,让月光照到身上,明月的精华与露水内外相融,他感觉好了一些。 远远地,耳边传来一阵嘤嘤的哭泣声,时断时续,悲切难抑。 这哭声打乱了他的心绪,使他不能全神贯注,吸收的效率大打折扣。 他睁开眼睛,循声望去,假山旁的秋千架上,一个蓝衣女子坐在那里,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他关闭心门,将外面的声音摒弃掉,继续全神贯注的养气,索亚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他必须随时做好准备。 “承恩姐,承恩姐!”远远地,晓云抱着一件驼色的外套,边走边喊。 “刚刚还在这儿呢,怎么不见了,到哪里去了?”她一边走一边自语。 “承恩姐,你在哪呢?”她打电话问道。 尹承恩停止哭泣,冷静了一下,说:“我在过了月亮门的园子里,你过来吧。” “承恩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晓云一边说一边把外套给尹承恩披上。 “没什么,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尹承恩勉强笑笑。 但是晓云还是看出了异样,慌忙问道:“承恩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快过年了嘛,想家了。”她故作轻松的说,“带化妆盒了吗?” “带了带了。”晓云说着,从斜挎包里掏出化妆包,尹承恩的化妆包是随身携带的,她必须随时保持着精致的妆容。在这方面,她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 晓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尹承恩对着镜子很快画好了妆。眼影很好的遮住了她刚刚哭过的痕迹。 “承恩姐,你瞧那边,怎么那么白?”晓云指着尹承恩身后说。 尹承恩回过头,果然,远远地,一片白色,如雪一般。 “下雪了吗?”晓云问。 “你傻了?那里有雪呀?”尹承恩觉得好笑。 “那是什么东西呀?树底下好像还有个人。”晓云说,她有点害怕,“承恩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怕什么,肯定是剧组的人,咱们过去看看。”说着,尹承恩超那片雪白走去,晓云虽然害怕,也不得不紧紧地跟着。 原来那一片雪白竟然是一大片白色的花,在月光的映照下,竟如一片皑皑雪地。 一个眉宇清秀、身形瘦消的男子安然的坐在树下,双目紧闭,神态安详,身边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褐色瓶子和一个木质的盒子,看上去十分古朴典雅。 那男子一动不动的坐着,即使她们二人已经站在他身边也毫无知觉。 “承恩姐。他他不会死了吧?”晓云紧紧挨着尹承恩,吓得脸色都变了。 尹承恩轻轻把晓云推开,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手指放在那个男子的鼻子下面。 她冲晓云摇摇头,笑了笑,晓云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那男子没一点动静,这么冷的天,不会是睡着了吧?尹承恩把手放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那男子蓦然睁开了双眼,尹承恩吓得倒退了几步,差点叫出声来。 “你是谁?”尹承恩喊道。 阮伊泽睁开眼的瞬间,恍若时光倒流,魂还百年。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长仅过腰的蓝色排扣短衫,下面一条黑色及膝的裙子,外面是一件驼色的过膝外套,淡淡的妆容肌肤胜雪,眼若横波,一双杏眼含情凝睇,只是神色有些忧伤。 林长生赫然站在他的面前。 “长生!”他骇然的叫道。 尹承恩万分诧异:“你叫我什么?” 她那双陌生的眼神告诉他,她不是林长生,这是他的幻觉。 他的光亮惊喜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她怎么可能会是长生?她不是长生,她只是一个和长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罢了。 “你是谁呀?”晓云看见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便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我——”阮伊泽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呀,我是谁?他在心里自问。 除了莫俊林,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你是剧组的群演吧,我看着有点眼熟。”尹承恩说,看看地上放着的东西,“这是你的东西吗?看上去好漂亮。” “你们是谁?”阮伊泽问,刚才只顾着闭住天门窍养气了,竟然都没有发现有人走到身边来。 “什么?你问姐姐我是谁?”尹承恩简直要惊掉了下巴,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问,而且还是在片场。 “哈——”尹承恩自嘲的一笑,“看你这样子也就不过二十来岁,难道你不看电视,不上网吗?” 然而阮伊泽一脸淡定,并没有受到启发的作用。 “挺傲娇啊!”尹承恩一脸无奈。 晓云看着阮伊泽,瞪大了眼睛:“你问她是谁?你连她都不认识吗?你是天外来客吗?”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阮伊泽冷冷的说。 “好吧,告诉你,姐姐我叫尹—承—恩,在这里拍戏的。”尹承恩自认失败,一字一顿的说。 阮伊泽转身拿起瓶子和盒子,准备离开。 “嗨,这人挺傲啊,一个群演,竟然这么无礼。”看着阮伊泽的背影,晓云对尹承恩说,“不过姐姐,这花挺漂亮的。” 说着,晓云伸手想去摘一朵,没想到那些花一下子闭合了。 “天哪!”晓云叫道,“这是什么鬼花呀?碰都碰不得。” 阮伊泽回头看了看,说:“别碰那些花。” 已经到了收工的时候,苗青到了片场。 “承恩呢?”她问剧组的人,但是没有人看到尹承恩。 剧务小王说:“好像刚才看到晓云拿着衣服往那边园子里去了。” 苗青往那边看看,黑黢黢的,她拿出了电话,但是对方没有信号。 “莫编剧,你能陪我到那边找找承恩吗?”她看着我说,大概觉得有个男的陪着可以壮胆。 我这个人其实就是太过善良,总是经不住人家的请求,于是就答应了。 我和苗青一前一后的往园子里走去,借着月光,园子里倒不是特别黑。 走过假山,就是后花园了,远远地就看见一片白色和三个人。 “承恩,晓云。”苗青喊着。 那边答应了一声,我们走过去,我一眼看到了阮伊泽。 “你怎么在这儿?”看到他和尹承恩在这里,我惊讶的问,我以为他已经回去了。 阮伊泽还没有回答,尹承恩看看我,说:“莫编,你们认识啊?” 我笑着点点头,因为不知道之前他们说过什么,所以不敢乱说话。 “他是剧组里新来的群演吗?” “啊,群演?”我看看尹承恩,又看看阮伊泽,不知道怎么他就成了群演了。 阮伊泽抬眼看了我一下,冷冷的说:“走吧。”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我赶紧跟上去。 “哎,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儿啊?怎么成了群演了?” 阮伊泽只顾走着,根本不搭理我。幸而我早就领略了他的脾气,也不生气。 晓云追过来小声说:“莫编,你这位朋友是哪里人呀?这么拽,竟然连承恩姐都不知道。” 我笑笑,心想:他要知道就怪了。 片场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们也赶快收了一下,准备离开,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呆着。 “你。”尹承恩走过来,看着阮伊泽。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刚才在园子里阮伊泽得罪了她,也是,他这张千年难化的冰山脸,应该很容易得罪别人的,除了我。 我想着怎么给尹承恩解释一下。 “你刚才是不是叫我—长生?”尹承恩盯着阮伊泽,似乎在确认什么。 阮伊泽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是的,她和长生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左眉毛的那颗米粒般小的褐色的痣都是一样的。 灯光下,他看到了尹承恩脖子上挂着的墨珏。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尹承恩问。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算计 “尹小姐,您没事吧?”看着尹承恩一脸惊诧紧张的样子,那个服务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问。 顺着尹承恩的眼睛看去,那个服务员赶紧道歉:“对不起尹小姐,都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明天我会把这件事报告的。” 说着,他立刻走过去把窗户关住了。 尹承恩镇定了下来,看来那个影子已经从窗户逃走了,只是,这么高的楼,怎么下去呢? “这么晚敲门,有什么事吗?”尹承恩问服务员。 “是这样的尹小姐,刚才有个人给您送来一份包裹,本来我说已经这么晚了,不方便打搅您,可是他说您刚回来,应该还没有睡,让我一定要给您送上来。”说着,他把一个包裹递给尹承恩。 尹承恩接过包裹,上面没有邮寄人的姓名和地址,只有收件人的。 “好的,谢谢,没什么事了。” 尹承恩看着包裹,心里嘀咕:会是什么呢?谁这么晚给自己送包裹? 想起上次那个变态的粉丝,尹承恩心里就有些恐慌,自从那次以后,她就对这些莫名的包裹有了阴影。 盯着看了半天,她决定还是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看样子很厚实,她倒过信封,里面掉出一沓照片,她拿起来一看,顿时浑身发抖。 今天的拍摄转移到了后花园里,我犹豫要不要去,因为阮伊泽的情绪看上去还是不太好。 “我没事的,你去吧。”阮伊泽勉强笑笑,可是我心里却更难受。 “你要不要一起去,再去确认一下,也许,昨天晚上天太黑看错了呢?” 阮伊泽摇摇头:“不必了,你说得对,就算她是长生转世,也不是前世的长生了。就让她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吧。” 今天拍戏的地点在后花园的水池那里,因为天气太冷,地上结了冻霜,所以一大早剧组就让人开始检查打扫池边。 当尹承恩化好妆穿着戏里的服装出现在水池边的时候,我不禁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张照片。 我真的怀疑,人真的有来生吗?即使人能转世,感情也能吗?我觉得阮伊泽真的好可怜,好不容易找到了转世的未婚妻,却是相忘于江湖了。 “好的,承恩,再往那边走一下。”江导挥手示意尹承恩往池边走一下。 “晓云,我怎么觉得承恩姐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头呢?”王亮看着尹承恩问晓云。 晓云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呢,今天早上去接她的时候她的精神就不太好,给她看剧本的时候都是无精打采的,好像生病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子的,会不会是这几天拍戏太累了生病了?” “也是,这几天拍摄的密度太大了,我这个助理都有些吃不消呢。” “好在在拍几天就结束了,我们就可以放假了。”晓云高兴的说。 “哎,你发什么呆呢?是不是被美女把魂儿都勾走了?”陆明辉看着我发呆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什么呀?我就是觉得尹承恩这个真的很像民国时期的女子。 “所以,才让她拍这个片子的嘛。” “不过,这都快过年了,什么时候放假呀?不会大年三十儿也在这儿过吧?再晚了,别误了我定的火车票。” “放心,误不了,就这两天了,拍完后就休息,年后初六开工。”陆明辉打包票。 “这么紧,比我们单位开工还早?” “瞧你说的,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率,你以为拍完就没事儿了?后期还一大堆工作呢,什么剪辑、审查、宣传,要赶在暑期上映,就得把工作往前赶,暑期可是竞争最激烈的档期了。好几部片子都在那儿铆合劲儿扎堆呢。” 真没想到,拍个电影还这么多麻烦事儿。 “走之前,我请你和你那哥们儿吃饭吧。算是回请你。” “算了,谢你是应该的,要不是你大力推荐,我的作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天日呢。”我这话是真心的,陆明辉别的好处没有,就是仗义热情。 “这话我爱听。不是我说你,你看着挺活泛的,怎么思想这么古板,非得守着个半死不活的工作,跟我到北京闯一闯不好吗?就你那文采,找几个好导演,很快就成大腕儿了。”陆明辉又开始忽悠我了。 正聊着,忽然远处一阵惊叫,尹承恩掉到了水池里。 天气寒冷,水池已经结了冰,可是不太厚,尹承恩掉下去砸开了一个冰洞,迅速沉了下去。 一群人焦急的喊着,有的赶紧去找长木杆,可是没有人敢下水。不仅仅因为池水冰冷,最重要的是这水池年代久远,里面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 眼看着尹承恩挣扎了几下,便往下沉了。 正当众人慌乱无措时,忽然一个影子纵身一跃,跳入了冰洞中。 “阮伊泽!”我大叫一声,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早上不是说的好好的不来了吗? 尹承恩拼命挣扎,可是越挣扎沉得越快,,湖水十分浑浊,能见度很低,看似表面平静,实则很深,而且水底还有一口废弃的水井,原来阮家当初造这池子时,无意中挖到了废弃的水井,井下竟然连着暗河,据史学上考察,这应该是地质下沉造成的,这些阮伊泽是很清楚的,他小的时候有一次就掉进了池子里,看到了这口水井,当时幸亏一旦人掉进井中家人发现,才把他救了上来,当时要是掉进了井里,便几乎是再难活着出来了。而尹承恩慌乱挣扎的时候,就不偏不倚掉进了这口井里。 她觉得自己在不停的往下沉,上面的亮光越来越模糊,呼喊声也越来越远,渐渐地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忽然一个圆圆的大洞张开了嘴巴,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往洞里面吸,她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 “长生!”阮伊泽心里叫着,在水里寻找尹承恩,里面的光线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他凝神闭目,然后睁开双眼,两道亮光冲破昏暗的湖水,他迅速的游过去,一把抓住了正在沉进井里的尹承恩。 “救我——”眼前的亮光让尹承恩清醒了一些,一个模糊的人影向她这边游过来,尹承恩刚一开口就因为长时间缺氧和进水昏厥了过去。 “长生——”恍惚中,她听到那个人在轻轻地叫她的名字,一只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两瓣温软的唇压到了她的唇上,她感到一股清爽的气流进到了她的身体里。 “上来了上来了!”岸上的人惊喜的叫着。 “快快,120怎么还没到,谁会急救?”江导大声问。 “不用了,她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阮伊泽脸色有些苍白,看看浑身湿漉漉的尹承恩,说,“给她拿件衣服来。” 晓云赶忙把羽绒服给尹承恩盖上。 “你确定没事?不用做人工呼吸吗?按压胸口吗?”江导一脸疑惑,溺水的人不是一上岸就要做这些抢救工作的吗? “承恩姐!”晓云惊喜的大叫一声,尹承恩已经慢悠悠睁开了眼。 “是你?阮—伊—泽,”她看着蹲在她面前的阮伊泽,一字一顿的说。 “哎,你不是阿林的朋友吗?”我正要把阮伊泽拉到一边问问,陆明辉眼尖,一下就认出了他。 阮伊泽没有回答,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尹承恩虽然侥幸命大,没出什么事,可是今天上午的拍摄被迫取消了,不一会儿,120到了,江导不放心,让晓云跟着救护车把尹承恩带到医院去做检查。 “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不来的吗?”我问阮伊泽。 “我只是想来再看看她。” “可是,我看刚才尹承恩看你的眼神,似乎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她根本就不相信你是什么粉丝。” “我只要不说,她就不会知道我的身份。” “那刚才在水里,你确认墨珏了吗?”我为阮伊泽感到伤心,也许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了。 阮伊泽点点头。 “可是,那块墨珏不是跟着你的未婚妻一起下葬了吗?怎么会在尹承恩手里?”我还是有些不能相信,毕竟这件事情让谁听起来都会觉得匪夷所思。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想,尹承恩的祖上会不会也是盗墓贼,盗走了那块墨珏。 这个想法我只是想想,没敢说出来。 “我也不清楚,可是,我能确定的是,她就是长生。” “你不是说,那个什么异界的王要用墨珏吸出你的明珏,才能救他的女人吗?他派了人来抓你,现在尹承恩戴着那块墨珏,那他们迟早也会发现的,他们会不会找到尹承恩,把她也抓起来?”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觉得尹承恩可能也会有危险。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不放心,刚才在水里,我看到我的明珏和她的墨珏都发出了很强烈的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阮伊泽忽然停住,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没有能量了?”我赶紧扶着他,看来能量这玩意儿就跟人吃饭一样,一定要坚持,一顿不吃饿得慌。 “不是,刚才在水里,我把能量输给了她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寒冷,按照异域奇闻录上的记载,双珏合璧应该增强体内的能量才对,可是刚才的情况实在太奇怪了。看来,我在生界的体质是不能用墨珏吸出明珏的。” “承恩姐,你怎么样了?”晓云关切的问。 尹承恩躺在病床上,她已经基本恢复了过来,只是刚才池水冰凉,她有些感冒了,需要观察一下。 “我没事。”尹承恩安慰晓云。 “那些人简直就是玩忽职守,江导演让他们打扫池边,他们竟然这样不负责任,害得你掉进水里,差点没命。”晓云很是气愤,向尹承恩抱怨。 “江导让人打扫池边了?”尹承恩问。 “一大早就让人打扫了,就是害怕天气不好,地上有残冰。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幸好,那个帅哥救了你,他跳水的动作真是帅呆了。”晓云一脸花痴的样子。 阮伊泽?一想到阮伊泽,尹承恩就不由得来了气,心想:“幸好刚才在水里的事情没有让人看见,否则真是要上头条了,这个色鬼,竟然趁着救人的功夫偷占她便宜,哼,姑奶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虽然你救了我,可是一码归一码,等再见了,一定要让你好看。非打你个满天星不可。” 晓云不知道尹承恩的心思,还以为她惊吓过度了没回复过来,说:“承恩姐,青姐说了,这件事情性质太严重了,江导把那个工作人员狠狠的训了一顿。” 尹承恩凝眉沉思,她没有听到晓云的话,片刻,她对晓云说:“晓云,你把那双鞋给我拿来。” 晓云不知她要做什么,就把地上的鞋子递给她。 尹承恩把鞋子反过来,鞋底上已经干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沾在上面,有些粘,她用手搓了一下,滑滑的。 “长生。”钟毅突然推门进来。 “哥,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尹承恩又惊又喜。 “网上都吵翻了,我能不知道吗?”钟毅坐到床边,晓云赶紧跟他打招呼。 “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钟毅关切的问道。 “天哪,承恩姐,医院都被包围了!”晓云拿着手机惊叫。 尹承恩一看,网上正在播放视频,地点就是医院门口。 “你们这些明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要三秒,动动手,就满世界都知道了。”钟毅摇头笑笑。 “晓云,你快到外面看看情况。” 晓云答应一声,赶紧到医院门口打探情况。 “哥,你看这是什么?”尹承恩把鞋子递给钟毅。 钟毅看看尹承恩,她的脸色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尹承恩搓了一点鞋底上的白色粉末。 钟毅也把手指蹭了些白色粉末,用拇指和食指搓了一下,感觉滑滑的。 “滑石粉。”他说,“你的鞋底怎么会有滑石粉?” “不知道,今天我换上鞋子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是当时我想着是地上的寒霜,到了湖边,脚下一滑,就掉了进去。刚才晓云说,一大早江导就让人打扫过池边了。” “你是说,有人故意往你的鞋底抹了滑石粉?” “是的,鞋子是洗干净后才穿的。怎么可能有滑石粉呢?” “这鞋子在什么地方放的?”钟毅拧着眉头问。 “是在临时的化妆室里。” “化妆室就你一个人用吗?” “不是,因为是临时的,所以大家共用。” “那剧组里有谁和你有矛盾吗?” 尹承恩脑子里跳出了一个人,可是她又摇摇头:“不会的,就因为有过矛盾就下这样的狠手吗?还不至于吧?” w 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还击 “阮伊泽!”尹承恩把车速放慢,摇下车窗,停到了阮伊泽身边。 “长——”阮伊泽刚一开口,赶忙转口:“尹小姐,你好。” 尹承恩下了车,站到阮伊泽面前,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阮伊泽一脸诧异。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举手之劳,不必了。” “不行的,一定要谢的。” “可是我已经到家了,真的是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怎么能行,那可是救命之恩呀。俗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我没有涌泉,但也不能没有表示吧,请吧。”说着,尹承恩拉开了车门。 阮伊泽见状,只好上了车。 尹承恩握着方向盘,看着他一动不动,阮伊泽心里一阵慌乱,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系好安全带。” “安全带?”阮伊泽没听明白。 尹承恩看着他,看来他真的没听明白:“安—全—带,你不知道坐在车上要系安全带的吗?” 阮伊泽看看尹承恩身上绑着的那个布条,又看看自己位置上,找到了那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可是他不会系。 “天哪,你不会连安全带都不会系吧?”她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阮伊泽拿着带子摆弄了一会儿,还是系错了,把带子勒到了脖子上。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会系,尹承恩一把拽过来那根带子,用力过猛,阮伊泽没防备,一下子靠在了她的肩上。 尹承恩抬起头,正好撞上阮伊泽的眼睛。 “混蛋,还想让本姑娘伺候你!”她心里暗想,使劲扣住带子,猛地把阮伊泽推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阮伊泽奇怪的问。 “这有什么,姐姐我神通广大,想知道的自然能打听到得到。”尹承恩得意的瞟了他一眼。 “姐姐?”阮伊泽对这个自称感到很奇怪。 尹承恩上下打量着阮伊泽:“哈,怎么,看样子你年纪不会比我大,顶多也就二十岁左右吧,上大学了吗?我自称姐姐难道还委屈你了吗?” 二十岁?我可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呢,看来有时候年轻也不是一件好事。阮伊泽想。 路况很好,这里人烟比较稀少,车流量也少,尹承恩把车速开的比较快。 忽然前面窜出一条狗来,尹承恩急忙打了方向盘躲了过去。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车开得这么快?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样子。”阮伊泽大声说,风从窗户边飞过,呼呼地响。 “切,这还叫快呀?你没坐过车吗?再说了,是那条狗自己跳出来的,而且我不是很快的躲过去了吗?还有,什么叫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说话像蚊子一样哼哼吗?”尹承恩不屑的说。 阮伊泽一脸不悦,自己只说了两句,她就有那么多话顶回来,真是强词夺理,她哪一点像长生啊?长生,她是一个多么柔美的女孩子。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即使生气,也不会这样大声的。 “喂,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 “我可是诚心诚意邀请你来吃饭的。” “真的不必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喝茶。” “喝茶?品味还蛮不同的嘛。行,那就去喝茶吧。” 车子很快就进到了市区,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尹承恩把车子停了下来。 阮伊泽往外面看看,远处有一座悦兴茶楼,不过离这里还有段距离。 “你。”尹承恩说,“在车上等着。” 阮伊泽一回头,吓了一跳,因为尹承恩和刚才已经判若两人,她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将半张脸都遮住了,头上也带了一个黑色的贝雷帽。帽檐拉的很低,还带了一副海蓝色边框眼睛。 要不是她取下口罩说话,还真的以为换了个人呢。 “你在车上等着,我先进去,你看着点,我进了门以后,你再下车,到202房间找我。” 阮伊泽还在愣神,尹承恩已经下了车,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注意她,就往茶楼走去。 “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子?”包间里,阮伊泽大惑不解的问。 “没办法啦,要是大模大样走进来,根本喝不成茶。” “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来??” “哎呀,你难道叫为什么先生吗?”尹承恩说,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如果我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就会有人要求拍照、签名,说不定会还有别的奇葩要求,如果和你一块儿进来,明天就会上头条。引起公众揣测,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来,我以茶当酒,谢你救命之恩。”尹承恩举着茶杯说。 “啪!”刚一下车,一记沉闷的耳光打到了阮伊泽脸上,他蒙住了。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尹承恩问,她的脸色和刚才在茶馆里判若两人,阮伊泽摇摇头。 “刚才请你喝茶,是谢你救命之恩,现在打你,是还你非礼之举。” 非礼?阮伊泽更糊涂了。 “怎么,不明白是吗?不错,昨天你是救了我,可是在水里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虽然当时我已经接近昏迷状态,可是还是有一点意识的,趁别人危难时非礼,实在是可恶。想不到你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竟然是个好色之徒,今天就给你一个教训,谢你归谢你,这是两码事。姐不是好欺负的。”说完,尹承恩拉开车门上了车。 原来,她把那天自己的举动当做非礼了。 “喂,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在上大学吧,既然还是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不要把精力放到那些歪门邪道上,莫编剧看上去是个很不错的人,不要丢他的脸。” 话音未落,车子绝尘而去。 什么?丢莫俊林的脸?这无名的巴掌实在是挨的太冤了。 化妆间里,晓云悄悄对尹承恩说:“承恩姐,昨天发生的落水事情我已经暗地里调查过了,的确不是意外。” “谁干的?” “可能可能是刘莎莎。” 果然是这样,尹承恩问:“你查到证据了吗?” “其实,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就是推测,昨天一早我是从商场里直接拿过来的鞋子,当时我仔细看过,没什么问题,我就直接放到柜子下面了,后来化妆师金立在给刘莎莎化妆,化完后,金立就出去了,她说当时她出去的时候这里就只有刘莎莎一个人,再说了,当初刘莎莎一心想做女一号,没成功,对姐姐自然怀恨在心,而且她又技不如人,所以就对姐姐你下了毒手,这整个剧组也只有她和姐姐不合,不是她还会是谁?” 尹承恩面色不改,平静的说:“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晓云点点头,说:“我知道的。就是这刘莎莎也太狠了,想置姐姐于死地呢。” 尹承恩没有回答,心里想:“哼,刘莎莎,以为我尹承恩是好欺负的吗?没有证据照样能吊打你。” “导演,今天的剧本怎么和昨天的不太一样?为什么多了一部分?”刘莎莎拿着刚发下来的剧本问江宁。 “剧本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不过你的台词也没有加什么,所以不用担心。” “可是导演,这里加了女一号发现了女二号暗中挑拨,算计她, 打了女二号。” “那又怎么了?”刘莎莎的脸色有点不太自然。 “导演,这样的戏能不能用替身啊?人家的脸又白又嫩,一巴掌上去还不残了?”刘莎莎噘着嘴,发嗲的说。 “你放心,承恩是知道这种戏的,不会是真打,就是借位,到时候你机灵点就行了。再说了,你都用了多少次替身了?这种戏又没有任何危险性,老这样这演技还怎么提高,以后还想不想在接戏了?” 刘莎莎撇撇嘴,换衣服去了。 “再来一遍,注意眼神。莎莎,你躲的太快了。要等到承恩的手过来的时候再躲。”江导在旁边指导着,和尹承恩示范了一下。 刘莎莎点点头。 “好,开始。”江宁喊道。 “真没想到,我的好朋友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瞎了眼了!”尹承恩念着台词,愤怒中带着哀怨。 “哼,我就是这个样子,怨你自己有眼无珠。”刘莎莎瞪着眼睛,脸上一副得意之色。 “那好,今天我们的姐妹情就到此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刘莎莎脸上。 “你——”刘莎莎一下子蒙了。 “哎呀,莎莎,对不起呀,你怎么不躲呢?”尹承恩赶紧摸着刘莎莎的脸说。 “不是说好的等手过来得时候再躲吗?” “我的手已经过来了呀。” “哎呀,莎莎,你没事吧?”江导赶紧走过来问道。 “对不起导演,都是我不好,莎莎没来的及躲开。” “莎莎,刚才不是已经给你做了示范了吗?” “我——”刘莎莎吃了哑巴亏,只能干瞪着眼睛捂着脸。 “不过,刚才表现的还是很不错的,你的表情,动作很到位,咱们接着拍。” 尹承恩抱住刘莎莎,眼角滴下泪来:“我们的姐妹情从此恩断义绝。” “好,过。” 尹承恩面带微笑,对着刘莎莎的耳朵,悄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算计我,你还嫩点儿。” 回到酒店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尹承恩刚推开门,就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 她刚要叫,嘴巴却被一只有力的打手捂住了。 “是我,承恩。”辛楚小声的说。 “吓死我了。”尹承恩娇嗔的捶了一下辛楚。却被辛楚抱的更紧了。 “你才要吓死我了呢。你听,我的心现在还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呢。”说着,辛楚把尹承恩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你怎么了?什么事吓成这个样子?” “你还没事人一样,网上都传遍了,昨天你拍戏时掉到了水池里,差点没命。” “是个意外,现在已经没事了。”尹承恩笑着说。 “真的没事了,我看看。”辛楚抚着尹承恩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看,好像很久没有见到的样子。 “真的没事了。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今天又去拍戏了呢。” “看到那个消息时我正在上海开会,真是快吓死我了,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后来又看到视频,你被救上来了。那个救你的人是你们剧组的吗?” 阮伊泽?想到他,尹承恩就想起了今天中午的事。 小白脸,还想占我的便宜,也不看看姐姐我是谁? “不是,他是编剧的朋友,今天恰好在那里。” “不过,我看他有点像海洋馆的训鲨员。” “是吗?可是他看上去还像个大学生的样子。” “也许是长的像吧。好了,不说他了,今天来,还要送你一样礼物。” “什么?” “来,把眼睛闭上。”说着,辛楚把尹承恩拉到床边坐下。 “照照镜子,好看吗?” “好漂亮的耳环,很特别呢。”尹承恩看着镜子,欣喜地说。 “这是我在上海专门让人定制的。上面有你的名字呢。” “真的?”尹承恩取下耳环,原来这耳环颜色暗黄通透,里面弯弯曲曲的线条像细细的树杈,却看不出什么来。 “哪里有我的名字嘛?”她提着耳环问。 “这样看。”辛楚把耳环侧过来,那些线条组合在一起,倒真的像是两个字。 “这是两个篆字。” “真的是太特别了,这是什么材质的?”尹承恩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是琥珀。我在上海时,在一家首饰店里,无意中发现的。就买下来了。” “承恩,过两天就是新年了,你们什么时候收工?” “大概就是这几天了,怎么了?” “我想在过年的时候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妈。” “真的?”尹承恩一阵惊喜,这是她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但是很快她就有了一丝担忧,“说实话,我有点怕你妈妈。要是她不答应怎么办?” “不会的,我妈又不是老虎,虽然严厉了些,可是也不至于棒打鸳鸯,等结了婚,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辛楚轻轻抱着尹承恩说。- w 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父子 “总经理,有人找您。”秘书吴君推开门走进来,轻声报告。 “谁呀?有预约的吗?”辛楚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 “没有,我本来是不让她进来的,可是她说只要我跟您说辛一男这个名字,您就会见她的。” 辛楚一听,放下文件,心里不禁疑惑:他来干什么? 本来不想见,可是想了想,辛楚还是让吴君叫辛一男到楼下的咖啡厅等他。 整理好资料,辛楚一边往电梯处走一边想,会有什么事呢? 想的太出神了,迎面撞上了一个员工。 “对不起总经理。”那个员工赶紧道歉,可是辛楚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挥了一下手,只顾着往前走。 “吴秘书,总经理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到哪去呀?”米格望着辛楚匆忙的背影,问吴君。 “到楼下咖啡厅,有人找总经理。” “什么人?这么着急?” “我也不知道,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会是谁呢?米格心里打了个问号。 “小王,你把这些材料拿到我办公室,我出去一下。”说着,米格把手里的一沓资料递给了那个员工。 米格悄悄地跟着辛楚来到咖啡厅,她没敢进去,只是站在咖啡厅外面拐角的玻璃窗边看着,只见辛楚进到咖啡厅里,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辛楚环顾了一下咖啡厅,这个时候咖啡厅里没有多少人,可是并没有见到辛一男。 正在他觉得奇怪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面容沧桑的女人走到辛楚跟前,问:“你是辛楚吧?” 辛楚楞了一下,赶紧说:“是的,你是” 他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我叫崔爱英,是你爸爸辛一男的妻子。”那个女人自我介绍。 辛楚更奇怪了,不知道这个女人找他有什么事。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尽管一直以来他对辛一男充满了怨恨,可是他还是很和气的请这个女人坐下来说话。 “是这样的,你爸爸他”那个女人欲言又止,话还未出口,眼圈先红了。 “他怎么了?”辛楚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病了,病得很重。”崔爱英控制了一下情绪,说。 辛楚呆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消息。 虽然想起幼年时自己和母亲经历了那么多辛苦,他一直把这些辛苦的源头都算在了辛一男抛妻弃子的头上,可是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觉得心里被扎了一下。 “什么病?” “肺癌,晚期。” 上次在街上遇到他,就觉得他脸色不太好,去没想到是这样的。 崔爱英接着说:“你爸爸病着的时候一直念叨你的名字,我说来找你,他不让,说不想给你添麻烦,可我看他的样子只怕没有几天了,我这次也是偷偷来的。我不想让他走的时候留下遗憾。” “吴秘书,我有点事情,先走一下,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手机。”辛楚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拿了外套,对交吴君交代后,就下了楼。 米格在一楼楼梯的拐角处望着,等辛楚的车出了酒店,她紧走几步,开着车跟了上去。 医院的病房都是一样的白色,永远散发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这地方会给人带来生的希望,也同样让人充满恐惧。 辛一男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管子,氧气瓶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他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张着,脸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又黑了一些,瘦了一些。 崔爱英看到辛楚来了,请他坐到床边,自己提着水壶下去打水去了。 辛楚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一直恨着的人,此刻是如此虚弱,他有点恨不起来了。 这算什么?既然当初爱上了别的女人,抛弃了妻子和儿子,就应该过得好才是,这样才能让人一直记恨着,可是看来过得一直都不太好,现在还成了这个样子,这仇恨就像狠狠打出来的拳头却砸在了软踏踏的棉花上,没有劲头。躺在这里干什么?让人同情吗?当年的决绝岂不是太可笑了? “辛楚.”辛一男睁开了眼,看到了坐在床边发呆的辛楚,他想挣扎着起来,可是没有成功。 “谁叫你来的?是你阿姨吗?这个女人,我跟她说过好几次了,不要找你来,她就是不听。”辛一男自顾自说着,声音里透着沙哑和疲惫。 “来看看也好,怕以后没得恨了。”辛楚冷冷的说。 辛一男勉强的笑笑,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那么倔,像你妈妈。” “不要提我妈妈。”辛楚直接挡了回去,现在还在提我妈妈,早干什么去了? 辛一男倒是没有理会辛楚的冰冷,继续说:“你回来了,而且看到你这么优秀,我也很高兴,以后你要撑起公司,你妈妈就是太要强了,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不要让她太辛苦了。” 辛一男一提到水亦清,辛楚本来有些平静的心情又变得起伏起来。 “我妈妈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不过,这些年的辛苦也应该拜你所赐吧。”辛楚的眼睛透着嘲讽。 “对,你妈妈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所以,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她”辛一男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辛楚正要接着挖苦,看到辛一男脸色不对,赶紧拉开门大叫:“医生,医生!” 崔爱英正好提水到了病房门口,她一看辛一男的样子,禁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一个护士赶紧跑进医生办公室,片刻,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急匆匆走了过来。 “赶快推抢救室。”医生说,随即,几个护士推着辛一男就往抢救室去。崔爱英和辛楚跟在旁边。 到了抢救室门口,辛一男却死死的抓着门框不肯进去,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辛楚。那样子,他好像是感觉自己这是最后看见辛楚了。 “老辛,你有什么话就对他说吧。”崔爱英已经是泣不成声。辛一男却摇摇头。 他看看辛楚,满眼里尽是不舍,回过头对崔爱英说:“老婆,对不起你了。” “护士 ,请问312房间住的病人是什么病?”米格走到护士站边,问一个正在做记录的小护士。 “肺癌,晚期。”小护士头也没抬的说。 “是叫辛一男吗?” “是呀,你是他什么人呀?”小护士觉得诧异,抬起了头,看样子这个女孩儿应该不是病人的家属。,不然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别人委托我来看他的,我想确认一下。”米格撒了个谎。 “他的病很严重吗?” “都已经三年了,这种病,你说重不重?” 抢救室的灯在亮着,辛楚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夜晚已经来临了,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护士偶尔走过。 夜静的可怕,漫长又不知结果的等待更是让人焦灼不安。 “阿姨,我爸这病有多久了?” “三年前就发现了,你爸一直没说,去年我才知道,让他上医院治疗,他说人都有一死,不必花那个冤枉钱。就买了药吃着,前天看着重了,我逼着他上了医院,医生就说没治了,让回家去,我求着医生收下他,好歹得尽到心不是?” “您怎么没有早一点来找我呢?” “你爸不让,他说不能麻烦你们。” 我们?分的可真清楚,要不是这次得到消息,是不是死了也不会让我们知道? 焦急而又漫长的等待中,手术室的灯灭了,辛一男身上盖着雪白的单子,被推了出来。 “医生!我爸他”辛楚看着那雪白的单子,两腿酸软。 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哇——”崔爱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恸哭。 没有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有了,一个月前,前天,甚至昨天,他还在心里潜意识的恨着的人,就这样突然不在了,这算什么?一辈子不负责任,连死都是这样。 原来,有时候,恨着也是一种快乐的痛,因为毕竟还活着,因为毕竟不想让他死。 “爸爸,辛叔叔病了,肺癌晚期。”米格喝了一口汤,对米奇山说。 米奇山一头雾水:“哪个辛叔叔?” “就是辛楚的爸爸呀。”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看见一个女人去酒店找辛楚,四点多的时候辛楚就出来了,我跟着他后面,原来他去了医院,我一打听,原来他爸爸辛叔叔住院了,好像挺重的。” “他们一直有联系吗?” “不知道,我总共就见过两次。你说,辛叔叔住院的事情董事长知道吗?” “肯定不会知道的,估计辛楚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他们夫妻离婚后我就没怎么见过辛一男,估计是快不行了想见见儿子吧,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可是当年他抛弃董事长母子,辛楚一定也是恨他的,从那天在街上碰到他时辛楚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时候把辛楚叫去,怎么可能化解这么多年的怨恨?” “是呀,当年他们夫妻离婚,董事长可是带着孩子净身出户呢。说来也怪,董事长性子那么强的一个女人,竟然没有吵,没有闹,和平分手。” “你现在一直都在注意辛楚吗?他跟那个女明星的确是在交往吗?” “是的。” “米格,你要多到你水阿姨那里走动走动,增加她的好感,另外”米奇山正说着,电话响了,是李全儿。 “什么事?” “大哥,你安排那事儿有点麻烦,我几次想下手,都没有得手,” “好了。”米奇山打断了李全儿的话,“这件事明天我们见面再谈。” “谁呀爸爸?”米格好奇地问。 “没什么,一个客户。” “刚才说到哪了?”米奇山自语道,“这不是快要年了吗?你去给董事长选一份称心的礼物,初一的时候去拜个年。还有就是,那个女明星一直都在你们酒店住着也不是事,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得想个法子把她从你们酒店撵出去。” “怎么撵?她住在酒店,就是在给酒店做宣传,没有任何理由把她撵走,辛楚怎么可能答应,董事长也是不会答应的。” “那就让她自己走出去。”米奇山说。 辛楚帮着崔爱英处理了医院里的事情,很晚才回去。 “小楚,你怎么才回来?”水亦清在看着报纸,看到辛楚进来,放下报纸问。 “有点事。”辛楚一脸疲惫,把外套递给陈姐,默不作声的坐到了沙发上。 注意到辛楚的神色异样,水亦清关切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辛楚端着陈姐上来的咖啡,搅动了两下,温润的香气袅袅飘起,浮上鼻翼。 “妈,我爸,他不在了。”辛楚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两滴泪倏然滑落。 在医院里,他控制着没有流泪,而现在,他终于还是没忍住。 报纸从水亦清的手里刷的落下,她惊呆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么突然?”她问,声音里的悲伤和意外不言而喻。 “今天晚上,三年前就发现了肺癌,一直没有好好治疗,自己吃药控制着,近期病情加重了才去了医院,医生说已经没得治了,晚上九点的时候没抢救过来,就走了。” “上次我见到他,就看他脸色很不好,还劝他不要太辛苦,要注意身体,他还说没事,没想到”水亦清喃喃地说着,难以抑制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 辛楚有些诧异,他一直觉得母亲应该是恨辛一男的听到了他的死讯,就算不会大快人心,也不至于太过动情,可是,现在母亲的反应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她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恨父亲的。 也许,伤疤愈合了,伤痛就会消失吧,特别是看到当初伤害自己的人过的不如意,心里的恨就会失去很多,他想。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让你去的吗?”水亦清问。 “他妻子今天上午到酒店来找我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呀,人原来竟是这么脆弱。” “妈,你不恨他吗?” 水亦清看着辛楚,摇摇头说:“他是个好人。”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争执 什么,辛楚竟然不是辛一男的亲生儿子! 这个劲爆的消息简直把米格当场雷炸了,差点儿叫出来,若不是亲耳听到,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的。 她懵了一小会儿,心突突的跳个不停,还想继续听下去时,楼梯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是陈姐送了醒酒茶来。 她赶紧走到楼梯口,小声说:“陈姐,不用了,董事长在和辛楚讲事情,你把茶放楼下忙去吧。” 陈姐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米格站在门边,把耳朵紧紧贴到门缝处,里面辛楚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房间里,母子间的谈话声音低了下来,但是火药味并没有减少。 辛楚两眼通红,嘴里喷着酒气,声音没有刚才那么高了,可是心中的愤怒和悲哀仍然充满了整个身体。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对不起你,可是今天才发现,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辛楚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交叉着用力的绞着,以至于手上的青筋都爆的老高,他咬着嘴唇,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泪在打着转,却始终没有掉下里。 水亦清看着辛楚痛苦的样子,一脸凄然,她没想到今天辛楚去参加葬礼,竟然会扯出这个隐瞒了三十年的秘密,她原以为这么多年了,事情早就翻篇了,可以烂到肚子里了,即使辛一男当年也努力的掩盖着这个事实,可谁曾想竟然这样猝不及防的被抖搂了出来,那张化验单真是一道催命符啊,真是应了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看着辛楚痛苦的样子,水亦清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但是,她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既然秘密已经被发现来,索性就承认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按下这件事不能让它继续发酵。 “小楚。”她走到辛楚跟前,轻轻抚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妈妈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你小的时候害怕伤害你,现在你长大了,我们的生活已经平静了,妈妈不想因为这件事再起什么波澜,所以就一直没告诉你,至于辛一男,他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他说过会把你当成他的亲生儿子一样看,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所以我说他是个好人,我和他离婚,是因为别的事情,与你无关。在他心里,你一直都是他的儿子。” 辛楚抬起头来,问道:“可是这么多年了,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怨恨他?”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当年,我不想让你一生下来就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被人欺负,嘲笑,所以才找了他,后来,大概是我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还有就是我们的性格真的差异太大,他很压抑,就和别的女人有了一夜情,我也不想委屈了他一辈子,所以我们和平分手了,可是为了尽量不让你受伤害,我就一直让你跟着他的姓。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慢慢淡忘这件事。” “那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辛楚直直的看着水亦清,似乎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水亦清慢慢站起来,思量片刻,说:“别问了,三十年来,我们的生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你。” 辛楚咧着嘴角,嘲弄的一笑:“原来,我竟然是一个私生子。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 水亦清心头一痛,鼻子里一阵酸楚,掉下泪来,她抚着辛楚的头,说:“是妈妈不好,那时候我太年轻了,太容易相信男人。当我告诉他怀着你的时候,他也没有回心转意的念头,所以,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不必再庸人自扰。” “可是,就算他是个人渣,我也得知道他是谁呀。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下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没有他,我们母子过得还不是好好的?又何必非要让他出现在我们现在平静的生活里呢?” 辛楚还想再争辩,水亦清一脸决绝的说:“你就死了这个心吧,也许,将来我会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不想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水亦清到底没有说出辛楚想要的名字。也许,那个名字早就埋葬在了苦涩的似水流年中了。 米格听到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在门外听得太久,她悄悄拉上门缝,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回头看看楼上,没有一点动静,她跟陈姐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你说什么?辛楚不是辛一男的亲生儿子?”米奇山听到米格告诉他这个炸雷般的消息,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他张口结舌的说,“这,这怎么可能?谁告诉你的?” “是真的,是我亲耳听到的,他们两个在屋子里说话时,我就在门外听见的,当时我也跟你一样,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是水阿姨亲口承认的。” 米格的表情一脸笃定,不容得怀疑。 “爸,你是没看见辛楚的样子,我从来没见他喝的那么醉,那么伤心,可能也是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一时不能接受。” “可是,辛楚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呢?”米奇山一脸疑惑。 米格想了想,说:“辛叔叔最近病重,会不会是他或者是他的家人告诉辛楚的,那天到酒店找他的那个女人就是辛叔叔现在的妻子,一定是辛叔叔让她去找辛楚的。” “怪不得,那天我们看见辛楚和辛一男在一起,我就觉得他们俩长得不像,小时候还不是很明显,现在看真是差别太大了。” “辛楚不是辛叔叔的亲生儿子,那他一定是一个私生子,辛叔叔一定是知道的。这会不会就是他们离婚的原因?” “不,在他们结婚时水亦清就应该怀有身孕了。一定是为了辛楚她才找了那个老实的辛一男,好让辛楚有一个名分上的父亲,不至于受人歧视。不过,水亦清和辛一男的性格完全不同,就算辛一男对辛楚像亲儿子一样,水亦清也不可能打心里喜欢上他的,这应该就是离婚时水亦清净身出户的原因。” “这么说,辛叔叔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不过,辛楚的父亲到底是谁呢?这么多年也没见水亦清跟哪个男的走得近的,从来也没有传出过生活方面的新闻来。” “是呀,我一直听着,可是董事长就是没有告诉辛楚他的亲生父亲是谁。看来,这个人还挺神秘的。” “看来,辛家要不太平了。” 米奇山正神思悠远的思考这个问题时,电话响了。 米奇山皱了皱眉,米格看到来电显示是李全儿。 “什么事?”米奇山压低了声音起身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宋姨,我妈今天在家里精神怎么样?”米格问正上菜的宋姨。 宋姨点点头,说:“最近太太精神不错,没有再出现过什么事情。” “看来,最近找的这个医生还是不错的。” “是呀,太太精神好了很多,有时候还坐到阳台上晒太阳,昨天太太还到下面坐了会儿,喝了茶呢。” “太好了,我到楼上去看看她。”说着,米格来到了米太太的卧房。 卧房里光线很暗,天刚黑,米太太就拉上了厚厚的遮光窗帘。只有床头的壁灯泛着昏黄的光。 “妈。”米格打开灯,屋子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米太太半躺在床上,裹着一件睡袍,头发有些凌乱。突然的亮光刺的她睁不开眼,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米格坐到床边,轻声说:“妈,您怎么样了?下楼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米太太慢慢把被子移开,看着米格,笑了笑。 米格开心的把被子掀开,搀起母亲坐到梳妆台前,把她凌乱的头发拢了拢,又换了件睡衣。 “爸。”饭菜已经上好,米奇山还不见人影,米格朝阳台喊了两声。 米奇山应了一声,进了客厅。 看到妻子也下来吃饭,米奇山有些意外。他已经记不清她已经多久没有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爸,又是那个李全儿给你打电话?”米格一边盛饭一边问。 米奇山点点头。 米格若有所思:“我有好几次看见你和他在一块儿了,爸,那个人我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你怎么会跟他来往?” 米奇山满不在乎的说:“哦,从前认识到的一个熟人,也没有什么工作,我看他可怜,就给他介绍到公司去了,帮人帮到底嘛,他没多少文化,又是刚来公司,很多事情都做不好,我只好多担待些了。” “爸,你怎么会认识那种人?看他尖嘴猴腮的样子,两只眼睛透着贼眉鼠目,我看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人不可相貌,他虽然长得不咋地,可是办事还是很可靠的。” 米格一脸不屑的说:“这种人,能办成什么事?我看,不是办事是坏事吧。” “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长处,发挥好了,都能有用武之地。对了,米格,最近你跟辛楚的关系处的怎么样?” 一听到这话,米格的脸就耷拉了下来:“别提了,他跟那个尹承恩打得火热呢。” 米奇山惊讶的问:“什么,他们两个明目张胆的交往了?” “那倒没有,他们两个应该是偷偷摸摸的,辛楚大概是怕董事长知道了不同意,如果被媒体抓拍到,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两个人恐怕都不利。” 米奇山提点道:“据我所知,水亦清是很讨厌女明星的,你要用这一点做些文章才行。” 米格得意地笑笑:“我已经用了,上次你说董事长对女明星很有抵触心理,我就专门让人悄悄跟踪尹承恩,拍了一些照片,还找了一些尹承恩以前的照片放到了酒店的投诉箱里,今天晚上我去给她送标书的时候,让人把那些照片拍下来发到手机上,果然,她看了以后非常生气。” 米奇山夸赞道:“这就对了,打蛇打七寸,要从最能引起她反感的地方入手。” “爸爸,水阿姨为什么这么讨厌女明星呀?” 米奇山摇摇头:“大概是同性相吸异性相斥的原理吧。” 米格不屑的说:“哼,那个尹承恩,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方设法的勾引辛楚,我要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米奇山一边嚼着菜,脑子也没闲着:“这些只是些小事,明星们免不了会有一些大胆出格的照片,这还不足以让水亦清棒打鸳鸯,要从一些根本问题上下手才是。” “根本问题?”米格想了想,说:“今天我告诉水阿姨最近税务局在查明星的交税问题,如果尹承恩涉及其中,对酒店的影响还是会很大的,因为我们酒店正在竞标明年的省运会赞助商。我看水阿姨对这个问题倒是蛮重视的。” 米奇山面露喜色,赞赏道:“不错,这个点切得不错,就要在要害上下手,任何事情她都能能容忍,但是一旦涉及公司利益,水亦清是绝不会容忍的。不过,这还只是推测,如果查了半天没有问题,那就白忙活了,说不定还会增加水亦清对她的好感。毕竟,明星们在这方面还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那怎么办?难道眼看着她把辛楚勾到手吗?” 米奇山摆摆手:“别着急,再想别的主意,多方下手。” 他思索片刻,说:“那个尹承恩,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清楚,有关她的消息大都是近两年的,据说她十五岁拍广告出道,拿过影后,后来就没什么作品了,关于她的消息都很少,两年前又开始拍戏,她至今都没有开微博。这一点倒是和别的明星很不一样。” “她的家庭背景呢?” “我没太注意过,网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爆料。” “回头我派人查一下,所不定还能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呢。”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避雨 今天的拍摄实在是有些意外之意外。 天色已暗,点点星辰寥落于天空,夜色降临,寒气也随之加重。 荒宅中,剧组的拍摄已经接近收尾处,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男一号陈景杰在拍摄一个危险动作时,身上的绳子突然断裂,陈景杰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摔了下来,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拍摄的工作不能停,已经到了年下,要把进度赶完,可是现在主演出了事,替身也不在,这可怎么办? 江导急的直挠头。 “导演,要不在现场找个人临时顶替,把这一条先过了。”助理小刘建议。 “我也想过,可是你看看,这满场的的人,我挑不出一个跟景杰差不多的。就算是只拍背面和侧面,也不能差太远了。”江导看着场子里的人,皱着眉头说。 “导演,我看有一个人合适。”尹承恩走过来说。 “谁呀?” 尹承恩指指前面:“就是那个人。身材,长相都有几分相似,可以先拍,好的话就用,不行后期做处理就行了。” 江导走到阮伊泽身边上下打量了一遍,大喜过望,连声说:“不错不错,他怎么有点眼熟呀?” “导演您忘了,就是上次救我的那个人。他是莫编剧的朋友。” 阮伊泽突然被人这么围着上下打量,十分诧异,江导把情况跟我说了一遍。 “不行,我不会演戏。”阮伊泽生气的看着我。 “救场如救火,帮帮忙啦。就几个镜头,一句台词。”江导陪着笑脸说,我也赶紧在旁边帮着说好话。 就这样,阮伊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充当了一次男主。 “还别说,莫编剧,你这朋友穿上戏服,乍一看也不比主演差什么,特别是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民国小生的气质。干什么的?”江导站在镜头前对我说。 “他,他就是一个训鲨员。” “怪不得水性那么好呢。可惜了这条件。” 拍完戏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回去的公交车已经没有了。其实,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远,来的人很少,所以每天只有四趟长途公交,下午的最后一趟是六点钟。 本来陆明辉说要送我回去的,可是刚刚他打电话来,说车子坏在了半路上,不知道要修到什么时候,让我搭别人的车回去。 我有点发愁,虽然我也来了一段时间了,可是除了陆明辉,我跟别的人都不太熟,这可怎么回去? “莫编剧,你们怎么回去啊?”尹承恩的经纪人助理晓云走过来问。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没想到今天会这么晚。陆助理的车坏在了半路上了。” “要不,等青姐来了,我们顺路把你们捎回去吧。”晓云说。 这真是意外之喜,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好啊好啊,那真是太感谢了!”我赶紧对晓云表示感谢。 “谢什么呀,承恩姐说了,上次多亏了你的朋友把她救了,这次就算是还你们一个人情。”晓云看看阮伊泽,阮伊泽一张冰山脸,一点反应也没有。 “莫编剧,你这位朋友好高冷啊!”晓云小声对我说。 “嘿嘿,不好意思,他这人就这样,面瘫脸,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小声的给晓云解释,生怕阮伊泽听见了。 “没什么,这不叫面瘫脸,这叫高冷,真的帅呆了呢!刚才他演戏的时候,我觉得比男一号还帅呢!”晓云一脸花痴的样子瞟着阮伊泽。 “啊!”我有点懵,这都什么逻辑呀,我这样健谈的没女人缘,他一张臭脸反倒别人叫做帅,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是现在的女孩子脑子都进水了?把面谈都当成霸道总裁了? 阮伊泽换了衣服,往那边看去,尹承恩交叉胳膊抱着,正一脸戏虐的看着他。 阮伊泽一阵恍惚,仿佛看见了林长生。 没多大会儿,剧组的人都走完了,热闹的园子里陡然变得异常冷清,只剩下我们四个还在等车,尹承恩有些耐不住了,让晓云和苗青联系。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十几分钟后,电话终于通了。 “什么?在哪啊?”晓云没说两句,声音就高了两个八度,这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怎么办啊?我们还在园子里等着呢。那好吧,我告诉承恩姐,你们快一点啊。” 晓云惊慌失措的挂了电话,苦着脸对尹承恩说:“承恩姐,青姐的车在来的路上撞上了栏杆,暂时来不了了。”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懵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倒霉日吗?怎么净是些不好的事情?后悔没在出门的时候看看黄历,真是不宜出行呢。 “人有没有事?”尹承恩问。 “没有,可是车子坏了,青姐说跟我们联系了别的车,让刘明一会儿过来接我们。” 尹承恩叹了口气,说:“莫编剧,看来我们得在这里等上一会儿了。” “没什么,就当是加班了吧。”我说。 “好啊好啊,那我们到园子里逛逛吧。我看那边后花园的景色还是不错的。你说是吧承恩姐?”晓云高兴地问着尹承恩,眼睛却看着阮伊泽。这小丫头,已经被阮伊泽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好吧,我们到园子里去吧。”说着,尹承恩和晓云往院子里走去,我和阮伊泽跟在后面。 园子里的视野比较开阔,虽然有些荒凉,可是看上去景致还算不错,我和黎旭来的时候也是夜里,不过因为暗夜心慌慌,所以也没顾得上欣赏,现在正好看看,反正,也没有什么鬼。 “晓云,我们到那边捡些树枝来,生堆火吧,不然太冷了。” “好啊好啊。我正觉得有点冷呢。” 我看了阮伊泽一眼,跟晓云到那边捡树枝去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刚刚还露出来的月亮,眨眼间不见就了,不见边际的乌云拢住了整个夜空。几滴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啊呀,这鬼天气!”尹承恩嘟囔了一句,往四周看,看看哪里可以避雨。 “那边的假山!”几乎同时,阮伊泽和尹承恩喊了一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往假山处跑去。 “哇,这个洞还真是不小呢.”尹承恩擦擦头发上的雨水,拿出手机照亮。这就是上次她来的那个山洞。 “喂,你是不是天生没有笑肌?”尹承恩抹抹脸上的雨点,看着阮伊泽一脸冰冷,忍不住先开口了。 “什么?”阮伊泽没听懂。 “人生下来都会笑,会哭,会各种表情,可是我见到你永远都是这张脸,你是不是天生不会笑啊?” “不是。”阮伊泽站在洞口,望着外面滴答的雨水。 “那就是装霸道总裁喽。”尹承恩上下打量着阮伊泽,说:“啧啧,看你这样子,年纪轻轻的,一定是那种电视剧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对不对?霸道总裁也不是你这个年纪的。要再成熟一定的年龄才行,不然没有可信度,不过。” 她说着,把脸靠近阮伊泽脸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眼神里露出一股艳羡。 “你,干什么?”阮伊泽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 “啧啧,皮肤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吹弹即破也不过如此了,打了多少玻尿酸?像你这个年纪,打那种东西也太早了些,不过真是可惜了,一个男孩子长这样好的皮肤,真有点暴殄天物,可不可以给姐姐介绍一下你的护肤秘笈?”说着,她眨着眼睛乞求的看着阮伊泽。 尹承恩脸几乎贴到了阮伊泽的脸上,一股幽暗的香味飘入阮伊泽的鼻子里,几缕细长的发丝拂到了阮伊泽脸上,有些痒痒的。 “我,没有你说的什么秘笈。”阮伊泽把脸微微别过去,他的心里一阵狂跳。 “切,小气鬼,你是想说你天生丽质吗?不说算了,姐姐的皮肤虽然没有你的那么好,不过也算是上乘了。天天都得管理呢。” “你今天为什么让我去演戏?这么喜欢捉弄人吗?”阮伊泽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尹承恩一时有些意外。 “那个” “上次莫名其妙的打了我一巴掌,今天又突然让我去演戏,就这么自以为是吗?” “什么叫莫名其妙,你在水里是救了我,可是你也不代表你就可以对我非礼。” “我怎么非礼你了?我是在救你,你不明白吗?” “人工呼吸也是在岸上,不是在水里,你以为我没有一点常识吗?电视上那些桥段不过是为了收视效果罢了。” “那我就告诉你,听好了,人在落水时,为了争取抢救机会,是可以在水下进行人工呼吸的,这样可以提高30w的生还率,不过需要进行严格的训练才可以。而我,恰恰具备这样的能力。正因为我在水里给你做了人工呼吸,你的肺部才没有进水,保持了清醒的意识,上岸以后很快就醒了过来。” “好吧,上次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可是这次,我真的是觉得你和男一号很相似,而且很多人都想当明星,还没有机会呢。” “很多人并不代表我,我没有让你替我做决定,难道你的父母师长从小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吗?” 尹承恩把脸别过去,半天没有吭声。 阮伊泽有点慌了神,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 “你” “是啊,就像你说的,”尹承恩扭过头来,咬着嘴唇,说:“就像你说的,我是从小没有受到父母的教导,所以才长成了这幅德行。不懂得尊重别人,总是喜欢自以为是,是呀,像你这种高富帅哪里稀罕当什么明星?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就可以过上好的生活,都怪我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什么高富帅?”阮伊泽听不懂。 “切,别装小白了,别告诉我你不是高富帅,霸道总裁也不是只有冷面脸就够了,身上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我虽然是个乡下人,可是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 “你不是群演,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不过是在家里过惯了蜜罐一样的生活,就出来看看我们这些为了生活拼命的人是怎样活着的,不是吗?” “不是的,我不是你说的那样。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嘲弄你的意思。” “算了,反正有一点你说的很对,因为从小没有受到父母的教导,所以成了这幅德行。” “你没有父母吗?”阮伊泽有些吃惊。 “聊胜于无。” “对不起,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算了,都是”话还没有说完,手机暗了。 “糟了,没电了!”尹承恩叫道。 山洞里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山洞外,雨声似乎比刚才小了一些。 “阮伊泽!”尹承恩喊道,“你在哪里?能看得见吗?” 突然一个东西跳到了尹承恩的脚上,她惊叫了一声,阮伊泽一把抱住了她,轻声说:“别怕,是小雪。” “小雪是谁?” “一只兔子。” 阮伊泽紧紧的抱着尹承恩,他的心在剧烈的跳着。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抱着长生的。 尹承恩镇定了一下,忽然觉出了自己的失态,一把推开了阮伊泽。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紧张了。”黑暗中,尹承恩黑亮的眸子就像天上的明星一般晶亮。 “嗤”的一声响,一道跳动的亮光从阮伊泽手中冒了出来。 “哪里来的蜡烛?”尹承恩惊喜的问。 “刚才在这边看见的。”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尹承恩高兴道,接着烛光,她往洞外望去,“晓云和莫编剧去了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你说,他们回到那里去避雨了?”问了一声,忽然觉得四周一片寂静,尹承恩回头一看,阮伊泽坐在地上,面色苍白。 “阮伊泽,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她把手放在阮伊泽额头上摸了一下,冰凉彻骨,“糟了,你一定是感冒了。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阮伊泽看着尹承恩,温柔的笑笑。 “什么没事,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只穿了一件这么薄的衣服?怪不得会动感冒的。真是的,莫编剧和晓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人呢?”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阮伊泽闭上了眼。 尹承恩蹲在面前,仔细的看着阮伊泽,她觉得这张脸非常熟悉。 “阮伊泽,你以前见过我吗?”她问。 阮伊泽蓦得睁开了眼,正好和尹承恩四目相对。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阮伊泽笑笑:“是吗?也许很久以前见过吧。” 尹承恩坐下来,看看四周,说:“我来过一次这个山洞,上次也是看见了一只白兔,跟着它来到了这里。你怎么知道这只兔子叫小雪?” “哦。它那么白,像雪一样,所以就叫小雪。” 尹承恩突然起身,在墙角的草堆里扒拉着。 “看!”她举着一个陶泥娃娃,说:“上次我来的时候,就在草堆里看到了这个娃娃,我好像知道它就在草堆里一样,果然,就找到了。” “是吗?很奇特。” “不是,我一直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很久以前来过这里。还有你,我也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你也来过这里吗?” w 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大爆点 “承恩姐——”晓云一边走一边喊着,寂静的园子里黑黢黢的,满地的落叶被雨水打的湿透了,踩在脚底下发出嚓嚓的响声,树上的雨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地上已经一片泥泞。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嗖的一下冲了过来,伴随着嘎嘎的叫声,飞到了树枝上,吓得晓云一阵惊叫。 “没事儿,是一只鸟。”我赶紧告诉她。 “承恩姐哪里去了,电话也没有信号,莫编剧,承恩姐不会出什么事吧?”晓云一脸的担心。 “她跟阮伊泽在一起,不会出什么事的,应该是躲到什么地方避雨去了,我们再找找。”我安慰晓云,我们两个一边找一边喊。 “他们在找我们呢。”尹承恩抬头往洞外看,听到了喊声,对阮伊泽说。 “我们在这儿呢。”她喊道。 外面雨已经停了,只是更冷了。 “居然还有一支蜡烛耶!”看到洞里的亮光,晓云十分好奇。 “不知道啊,阮伊泽刚刚在这里找到了半截蜡烛。你们俩刚才到哪里去捡柴了?”尹承恩说。 “还说呢,我们刚到树林子里,就下起雨来,我们就在那边避雨,刚才雨小了,才往回走,到了园子里没看见你们两个,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是不是以为我们被鬼抓走了?”尹承恩格格笑着。 晓云赶紧把食指放到唇边,神秘兮兮的说:“嘘,小声点,承恩姐,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提那个字比较好,很忌讳的。” “是吗?” “这园子里不干净,这可不是我说的,好多网站上都这么讲的。不过今天,有莫编剧和他的朋友在,我就不怕了。”说着,晓云的眼睛看着阮伊泽,满眼桃花泛滥。 “切,就他呀,我告诉你,鬼呢,最不怕的就是那种白面书生了,没看过倩女幽魂吗,鬼最喜欢书生了。”尹承恩瞟了一眼阮伊泽说。 我看看阮伊泽,只见他满脸气鼓鼓又很无奈的看着尹承恩。 “可是,这个园子里好像真的很奇怪啊,我们刚才在那边转了好几次,发现都是走过的路,就像鬼打墙一样。” “是吗?我也觉得奇怪呢,从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我就有一种感觉,就像以前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真的吗?承恩姐,我有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呢。” “什么幻觉,我哥说我是入戏太深了。” “不是的承恩姐,我告诉你。”说着,晓云眨了眨眼睛,脸上现出颇为神秘的样子,“我小的时候听我奶奶说,人死了以后到阴间报到时,都会经过一座奈何桥,桥上站着一个老婆婆,人称孟婆,每一个经过那里的人,她都会给人家一碗汤,叫迷魂汤,据说喝了这碗汤以后,来生转世为人就会把前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可是,也有一些人死的时候很不甘心,所以在喝汤的时候就把最后一口噙在嘴里没有咽下,趁着孟婆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汤吐到奈河桥下,这样他投胎转世后就会对前世的记忆有所保留。见了他前世遇见的东西或者是人就会觉得非常熟悉。” “真的假的?”尹承恩半信半疑。 “我也不知道啊,这是我奶奶说的,她也是听她的奶奶说的。不过,我听说过有一个村子,那里的人都有前世的记忆,被称为转世人呢。” “是吗?”尹承恩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陶泥娃娃。 “阮伊泽,你怎么样了?”一进门,我就赶紧扶着阮伊泽,刚才在山洞里我就发现他脸色不对,可是没敢问。 “你是不是能量又缺乏了?可是,你今天也没有用能量啊。” 他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山洞里,我抱住了长生,忽然就觉得浑身无力,好像体内的能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我大为震惊,没想到冷面的阮伊泽竟然这么快就忍不住了:“什么?你,你抱住了尹承恩?快说说,怎么回事?” 阮伊泽瞪了我一眼,说:“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我的身体,而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 “哦哦,对不起,我跑偏了。”我赶紧收了好奇心,“那现在怎么办?” “去海洋馆,只有那里的水才能让我恢复能量。” “现在?”我看看表,已经是半夜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阮伊泽说。 太小看我了,在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去,岂是我这个仗义之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我别的本事没有,可是放放风总还是行的,万一遇到像上次那样的情况,凭着我的脑子还是可以应付的。 出了门,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更何况我们住的这个地方偏僻,根本找不到出租车。 我看看阮伊泽:“咱们怎么去呀?” “你过来,闭上眼睛。”阮伊泽说。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腾空而起,好像飞了起来。耳朵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阮伊泽,怎么回事?”我害怕极了,大声叫着。 “闭上嘴,别睁眼!”他好像知道了我的心思,命令道,吓得我刚想睁开的眼赶紧又闭上了。 “到了。睁开眼吧。”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阮伊泽的声音,我感觉脚下真的踩住了地,这才敢睁开眼,一看,果然到了海洋馆。 “阮伊泽,你这是什么功啊?腾云驾雾吗?”我惊讶的下巴颏都快要掉了。 “别废话,赶紧跟我进去。” 还是上次的老办法,阮伊泽一伸手,像施了魔法一样,门岗就昏睡了过去。 所有的监控被一一灭掉。 整个海洋馆里一片静谧,那三头睡鲨在水里百无聊赖的游来游去,看到阮伊泽,竟然像久别重逢一样,飞快的游到了玻璃壁边。 阮伊泽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水里,那三头睡鲨围在他身边,像保镖一样,我摸了摸玻璃壁,像冰一样冷。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阮伊泽终于睁开了眼睛,出了睡鲨馆。 “好点了吗?”我问,他的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他点点头。换好衣服,我们准备离开。 阮伊泽还是让我闭上眼睛,带着我飞了起来,这次我已经不那么害怕了,感觉还挺好的,飞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悄悄睁开了眼。 我惊奇的发现自己飞在城市的上空,从来没有这种奇妙的体验,天空的乌云就在我的头顶,下面是灯火辉煌的城市,虽然是夜里,可是因为到了年下,到处张灯结彩,红红的灯笼整齐的挂在街道上,年的味道已经飘到了天空上,心急的小孩子在广场上放着烟花。 我正在欣赏,突然,一束烟花腾空而起,直冲着我飞来,我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啊!”我大叫一声,嗖的一声迅速的掉落下来。我听到下面几个孩子的叫声。 “快看,那是什么?” “一只好大的鸟啊!” “不是鸟,是飞机吧!” “烟花把飞机打下来了!” 小孩子们一阵惊呼。 阮伊泽一看不妙,赶紧伸手来抓我,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抓住他,结果是,他只抓住了我的一根手指,他安然无恙的落到了地上,而我却挂在了一根树杈上。 “救我!咳咳!”我挥舞着手,一根细小的树枝正好戳在了我的肚皮上,我感到肠子都快断了。 太高了,阮伊泽根本够不到我,还好,他的能量已经补充了上来,他右手在眼前画了三个圈,然后突然向前一指,我还没反应过来,“啪叽”一下掉了下来。还好,是一个街头公园的小树林,周围没有人。不然,我们两个一定会让人当做怪物围起来的。 我嗷嗷叫着,一只手揉着肚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另一只手揉着摔成了八瓣的屁股。要不是刚下过的那场雨,我想摔的会更厉害。估计骨头已经折了几根了。 “谁叫你不听我的话,自己睁开眼的。”阮伊泽看着我,脸上丝毫没有同情的样子。 “我就是好奇嘛,我也没有在天上飞过,就想偷偷看看,谁知道那根烟花会飞过来。不过,你这是什么功呀,这么神?赶明儿也教教我,学会了这功夫,连车都不用买了。” “那好啊,你到寒潭里冻上一百年,然后再让千年冰蜒咬上一口。” 我连连摆手:“得得,那我还是做个凡夫俗子吧。” 朝四周看看,也不知道我们掉在了什么地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再飞一次吧,这次我保证不睁开眼了。” “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飞的吗?飞一次就会耗掉我很多的能量的。” 这可怎么办?这地方我也不认识,四周也没有人可以打听一下,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站牌。 “往那边走。”我看着站牌,搞清楚了方向,就瘸着腿和阮伊泽往前走去。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一拐过路角,是一条商业街。 街上没有多少人,不过倒是有一家小小的饭馆还在营业。 看到饭馆,我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我对阮伊泽说:“我们去吃些东西再再走吧,这一晚上折腾的,我都饿了。” “好吧。”阮伊泽看我大概是真的饿了,就答应了。 饭馆里没有几个人了,我们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我要了一碗面,阮伊泽却只喝茶水。 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他吃过东西,因为我从不吃早饭,午饭在单位解决,晚上又是点些外卖,所以竟然没有和阮伊泽一起吃过饭,唯一的一次在醉云楼,好像他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你不饿?”我好奇的问。 “嗯。”他点点头。 “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你吃过东西。” “我只喝茶,不吃东西。” “什么?那怎么行?会饿死的。” “异界的人从来不吃食物,只喝露水,我在那里冰封了一百年,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长生!”阮伊泽看着窗外阮伊泽喊了一声,一辆黑色的路虎车从窗前一闪而过。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说:“你眼花了吧?怎么会是尹承恩?她已经回酒店了。” “不,她就是长生”阮伊泽站起来就追了出去。 “我还没吃完饭呢!”我喊道,也追了出去。 “钱,还没给钱呢。”老板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刚才阮伊泽跑出去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为了防止我也脚底抹油,他赶紧站在了门口。 我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塞给他,顾不上找钱就赶紧跑了出去。 我气喘吁吁追上去的时候,阮伊泽正一动不动的站在街角处。 那辆车在广场旁边的河边停了下来,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副驾上下来一个女人,我仔细一看,是尹承恩。 “真的是尹承恩!”我惊讶的看着阮伊泽,搞不懂他究竟是火眼金睛呢还是情人的第六感觉。 下车的那个男人看着十分面熟。 “辛楚!”我惊得合不住嘴,“难道他们” “辛楚是谁?”阮伊泽问。 “就是荣晟集团的少掌柜,荣熙酒店的总经理,尹承恩就住在那家酒店。” 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在一辆车里? 辛楚亲昵的摸了摸尹承恩的头发,尹承恩一脸甜蜜的看着辛楚,两个人的样子拉着手像河边的台阶走去,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侣。看样子,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我忽然想起来陆明辉说的,尹承恩是带资进组的,背后有一个神秘的金主,难道这个金主就是辛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娱乐圈的又一个大爆点了。 我看看阮伊泽,他一脸落寞。 我安慰他:“你别难过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又不知道你,林长生也只是上辈子的事了。” 阮伊泽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也是很明白的,尹承恩没有了前世的回忆,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你不是说过,只要她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就可以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车祸 微风中,水波微漾,泛起一圈圈涟漪的河面上闪着星星点点的光,那是河边的路灯映在水中的倒影,天色乌沉,空气中还弥漫着湿润的水汽,闻上去清冷中带着一股纯净的清新的味道。 尹承恩和辛楚铺了垫子,挨着坐在水边的长凳上。 尹承恩看着辛楚,说:“你今天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辛楚笑着问。 “这么晚去找我,又带我出来兜风,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工作上不太顺?” 辛楚笑笑,摸摸尹承恩的头,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齿:“没什么,就是突然特别想你,所以就去了你房间等你。” “真的没事吗?”尹承恩还是不放心的问,她感觉辛楚的情绪不是很对。 “真没事,就是想你了,你天天都拍戏,就是在酒店也见不着,我都怕你把我忘了呢。” “瞎说,怎么会呢?我们不是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辛楚点点头,抱住了尹承恩。 “我们结婚吧。”他附在尹承恩耳边轻轻说,呼出的热气让尹承恩的耳朵痒痒的。 “你说什么?”尹承恩吃惊的挣开辛楚的怀抱,觉得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我是说,”辛楚轻轻拂开尹承恩被风吹到脸颊上的几丝秀发,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结—婚—吧。” 尹承恩惊得眨了几下眼,说:“不是说等戏拍完了你再告诉你妈妈的,你提前说了?” “还没呢,可是我怕你被别人拐跑了,所以就先来征得你的同意。” “为什么忽然这么急?”尹承恩抿着嘴角,把胳膊环着辛楚的脖子,露出一抹得意地笑。 “就是昨天忽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问题,万一夜长梦多,你被别人拐跑了,我怎么办?所以就想结婚了。” “哈,”尹承恩噘着嘴,撒娇着说,“你可真狡猾,求婚可是有很多程序的,你什么都没有,就想让我嫁给你呀?” 辛楚故作糊涂,皱着眉说:“程序?什么程序?” 尹承恩撇撇嘴说:“比如要有求婚信物,要下跪说什么嫁给我之类的,还要有很浪漫的气氛,可是你看现在黑灯瞎火的,你就这样跟我求婚,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好像是呀,让我想想。”辛楚皱着眉做冥思苦想状。 “有了。”他突然说,“我最近呢对魔术很感兴趣,学了一个新的戏法,你闭上眼。” 尹承恩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花样,就笑着闭上了眼。 “睁开吧!” 尹承恩睁开眼,只见辛楚单膝下跪,手里举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枚精致的钻戒。 “你——”尹承恩惊喜的一时不知所措。 “还不够诚心啊?那好,你看那边。”说着,辛楚把手指向夜空,突然,寂静乌墨的夜空中次第开出了几朵硕大炫丽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天空。 “还满意吗?这够不够浪漫?”辛楚说。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的。”尹承恩有些喜极而泣。 “亲爱的尹承恩小姐,你愿意嫁给辛楚先生吗?”辛楚捏着嗓子,学着证婚人的腔调问道。 尹承恩“噗嗤”一笑,点了点头,说:“亲爱的辛楚先生,我很愿意嫁给你。”说着,伸出了纤细白嫩的左手,辛楚拿出钻戒轻轻地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从今天起,你就名花有主,是我的准新娘了。” “不对,烟花是你叫人放的吗?”尹承恩奇怪的问。 “这个嘛,”辛楚挠挠头,笑着说:“你没听说吗?新闻里说电视塔今天要放烟花。” “好呀,你这是就地取材呢。” “不对,应该叫借花献佛。” “他们,这是在求婚吗?荣晟集团的少东家要和尹承恩结婚?”我和阮伊泽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河边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这简直让我不敢相信。 回头看看阮伊泽,他的神情真的是让人很难受。 “阮伊泽,你别难过了,”我安慰阮伊泽,“她始终都是要结婚的嘛,咱们走吧,别看了。” 昏黄的路灯下,阮伊泽一脸落寞,朝河边看了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朝石子甬路上走去。 “他们应该是早就认识了,尹承恩拍的这部戏就在流云镇,而且据说辛楚还是投资人,所以”我尽量说服阮伊泽,好让他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他拼命回到这里,尹承恩是他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了。上辈子她是他的妻子,可是现在,她却要嫁给别人了,他却只能在这里独自伤神。 “我知道,你不用安慰我。”阮伊泽打断了我。 一路上我想不出什么话来说了,其实,我也知道,说什么也都是没有用的。 阮伊泽突然站住回过头去,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 “怎么了?” “没什么。”阮伊泽看看那辆车,神色有些凝重。 我回过头看,车里好像有一个人。 真是奇怪,这么晚了,把车停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大路上,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一辆路虎车从我们身边迅疾而过,是辛楚和尹承恩。 后面紧跟着一辆帕萨特。 “辛楚,你什么时候跟你妈妈说我们的事?”尹承恩看着手上的戒指,幸福在脸上荡漾。 “再过几天就是过年了,我妈的生日是大年初一,到那天我就跟她提我们的事情。对了,过年的时候你回家吗?” 尹承恩欢喜的神情瞬间消失了,淡淡的说:“再说吧。” 辛楚一只手摸摸尹承恩的头,笑了笑说:“要是你不回去,我们就去欧洲旅行吧。” 尹承恩高兴地点点头。 辛楚一回头,在后视镜中无意间看到后面有一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承恩,你看后面是不是有一辆车跟着我们。”辛楚说。 尹承恩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果然有一辆车。 “糟了,会不会是狗仔队?” “没事,甩掉他们,坐好了。” 话音刚落,车子就加大了速度,路宽车少,跑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 后面那辆车一看前面的车加快了速度,赶紧调档,加大油门追了上去。 车子开了十分钟,仍然没有甩掉后面的车。 “这帮可恶的家伙!”辛楚拍了一下方向盘,看看后视镜,继续加大油门,向前开去。 不一会儿到了一个岔路口,辛楚一看,左边路上放着路障,原来正在修路,于是,他一打方向盘,往右边拐过去。后面的车子也紧跟着拐了过来。 “糟了,上错路了。”辛楚暗暗叫苦,原来这是一条新修好的路,通往郊区,开了一段,右手边就是当年开山挖的山沟。 后面的车子仍然像咬了钩的鱼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路灯是刚安装上去的,但是还没有开通,路上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照亮的一片雪白。 后面的车子突然加大油门,迅速的冲了过来。 “砰”,一声猝不及防的猛烈的撞击,夹着刺耳的刹车声,路虎失去了控制,在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紧接着又是一下,后面的车子似乎要将两人置于死地,来不及打方向盘的路虎被往前猛地又撞了一下,半个身子悬在了山沟上。辛楚往前一栽,重重的撞到了玻璃上,瞬间昏了过去。 “辛楚!”尹承恩惊叫一声,整个身子已经腾出了车窗,飘向了深沟。 上面时乌墨的天空,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沟,尹承恩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世界成了一片黑暗,身下,就是地狱。 万劫不复的瞬间,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间把她紧紧地环住,急速下坠的身体在空中旋了几个圈,轻飘飘的往上升起。 是产生了幻觉了吗?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俊朗又有些瘦消苍白的脸,还有那双晶亮寒澈的眼睛。 “阮伊泽!”她惊讶的看着他,看到他的眼眸中映出了自己的脸。 阮伊泽伸出手遮在了她的双眼上,尹承恩头一歪,倒在了阮伊泽的怀里。 阮伊泽把外套脱下铺在地上,轻轻地把尹承恩放在上面,。 后面的车子里下来一个人,他身材瘦小,一双晶亮的眼睛闪着贼光,看到前面的车子停了下来,半天没有动静,料定车里的人已经受伤,便得意洋洋的朝这边走过来。 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的头顶上掠过,飞向了前面的山沟。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自言自语道:“哪来的风筝,这么大?” 忽然,他看到从深沟里飞身上来的阮伊泽,立刻吓得定在了地上。 他以为自己看见了鬼,揉了揉眼睛,直到看见阮伊泽把尹承恩放到地上的时候,才确认看到的是个人。 他吓得两腿哆嗦,赶紧往后退,却控制不住的摔倒在了地上。 阮伊泽正要去捉住他,忽然辛楚的车轮底下的一块石头掉落在了山沟底下,车子往前坠了一下,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阮伊泽顾不得那个捉那个凶手,一个纵身,落在车前,他两只手擎住车前面,车子一点点往后退。 瘦小的凶手趁机慌乱而逃。 车子退到安全的地方,阮伊泽看看辛楚,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大片血,看来伤的不轻,他把尹承恩轻轻抱起,放在了车上。 尹承恩紧闭双目,仿佛睡着了一样,阮伊泽轻柔的拂着她散乱的头发,冰凉的手指从头顶滑到脸颊,他忍不住将两片如樱花瓣红润的嘴唇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 “长生!”他在心里喊着她的名字。两行清泪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啪啪啪!”沉重的拍打声把尹承恩从昏睡中唤醒,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往车窗处看去,几个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正往车里看着他们。 尹承恩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回过头一看,辛楚歪在车座上,额头上渗着血,半张脸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辛楚,醒醒!”她拼命地摇晃着辛楚,可是他没有一点知觉,看来伤的不轻。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把车门打开,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把辛楚抬了出来,给他止血。 “辛楚,你怎么了?医生,他要不要紧?”她哭着问一个男医生。 “我们先给他止血,具体情况要到医院再进行检查。另外,你也要去医院进行检查,看有没有内伤。” 救护车一路鸣着笛开到了医院,很快,辛楚被推进了抢救室。 “您是那个大明星尹承恩吧?”一个小护士走过来惊喜的问。 “我不好意思,我朋友受伤了,请你们赶紧救救他。”她带着哭腔说。 “您放心,方医生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外科大夫,一定能救你的朋友的。您先到那边休息吧。”小护士赶紧安慰她。 大明星尹承恩出了车祸的消息以风的速度在两分钟之内传遍了整个医院,走廊上聚满了人,都想一睹明星的真面目,对于车祸倒是没有多少人关心。 医院为了防止意外,给尹承恩专门安排了一间屋子。 尹承恩在屋子里不安的走来走去,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刚才的那个小护士进来递给她一件衣服,说是落在救护车上的。 尹承恩拿着衣服看了看,不是辛楚的,可是小护士一口咬定就是她落下的,而且在车祸现场亲眼看见她披着这件衣服的。 “谁的衣服?”尹承恩脑子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她仔细回想车祸的过程,她记得自己因为猛烈的撞击,整个人从车窗处飞了出来,但是为什么醒过来的时候会在车子里,而且身上还披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呢? 是谁救了她? 她模模糊糊的记得有一个身影在她往下落得时候拉住了她,然后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往上飞,那个人的脸好像有些印象,可是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阮伊泽,你太不够意思了!” 看到阮伊泽像鸟一样落在我面前,我十分气愤,为他刚才的不辞而别。 “你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突然飞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也不带着我?害得我在这里傻等。” “我去救长生了。”他说。 “什么?救尹承恩?她怎么了?” “有人要杀他们。” “我没听错吧,有人要杀尹承恩和辛楚?你怎么知道的,刚才我和你是在一起的,我怎么没看见?再说了,他们不是早走了吗?” “我听见了她的喊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凶手 午夜,整个城市都已经沉睡了,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忽而划过空阔的天际,不知坠落在了何方。 高高的楼顶天台上,观景平台的休闲区坐着两个人,忽明忽暗的猩红的烟蒂,仿佛神秘的眼睛,在窥伺着这个城市,与这寂静的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说你把辛楚的车撞到后,快要掉下山沟的时候,有一个会飞的人救了尹承恩?”米奇山问,眼里尽是怀疑,好像他听到的不是事故,而是天方夜谭。 “是呀,大哥,我当时就傻了,尹承恩明明掉到沟里了,突然就被一个人抱着从沟里飞了上来,真是活见鬼了。”李全儿眨巴着两只晶亮的小眼睛,看着米奇山,他好像还在做梦。 米奇山盯着李全儿看了有一分钟,看的李全儿浑身不自在,信誓旦旦地说:“大哥,我没骗你,我对天发誓,要是我撒谎,让我不得好死,我们全家都不的好死。” “得了,你们全家不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吗?”米奇山说。 李全儿尴尬的笑笑,脸上满是干吧的褶皱:“大哥,你说那个人是什么人?不会是鬼吧?” “胡说什么?这世上哪有鬼?” “要不是鬼,那你说那是什么东西?我还没见过那个人能像鸟一样飞呢。” 米奇山猛吸了一口烟,摇摇头:“不清楚,你当时看清那个人的相貌了吗?” 李全儿皱着眉想了想,说:“当时天太黑,我隔的有点儿远,再说了,我一看见那个人从山沟里飞上来,都快吓傻了,眉眼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敢确定,那个人是个年轻的男的,不是很壮实。” “会是谁呢?难道除了异界的人,还有具有异能的人吗?”米奇山自语道,想了半天也搞不明白,“这次你干的太冒险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只要能拿到墨珏就行,你可好,差点让尹承恩送命,她要是真的死了,你拿到墨珏也跑不掉。” 李全儿咧着嘴,一脸委屈的说:“大哥,这次是我下手重了点,可我也是一心想赶快拿到墨珏呀,那个什么雪骞逼的那么紧,咱们要是不赶紧弄到手,我看他们可不是好惹的,我也是没有办法,那个尹承恩天天把墨珏戴在身上,那天我到酒店去,差点被她抓住,要不是我有点飞檐走壁的本领,上回就算不被她抓住也得摔死,今天好不容易跟踪上了,本来想着就把他们俩弄晕,拿到墨珏就行了,谁知道路边是山沟,没掌握好力度,就把尹承恩撞的飞出去了,还好她没死。” “尹承恩看见你了吗?”米奇山阴沉着脸问。 “没有没有,”李全儿赶紧说,“当时尹承恩已经昏过去了,那个人把她放到了地上,我趁他不注意赶紧跑了。” 米奇山正想说什么,兜里的电话响了几声。 他打开一看,是米格发来的一条新闻链接。 米奇山点开一看,禁不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了大哥?”看到米奇山神色不对,李全儿小心翼翼的问。 米奇山合住手机,说:“辛楚和尹承恩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辛楚受了重伤,尹承恩却毫发无损。” “一定是那个人报的120” “这样,先不管那个人是谁了,你暂时先不要动手,看一下情况再说,万一他们报了案,辛家在咱们安溪也是有名号的,警察一定会进行调查,你就要避一下风头,不能暴露了。” “没事儿,哥,我那车根本没有牌照,那一带也没有监控,而且我开车的时候还是戴了口罩帽子的,警察不会找到我的。”李全儿一脸得意之色。 “凡事都要小心一点为好,小心驶得万年船。”米奇山瞪了李全儿一眼。 李全儿马上收了神色,连连点头:“是是,大哥您说的对。” 米奇山递给李全儿一张名片,说:“这样,这是一个网站的爆料人的电话,专门爆料那些明星的事情的,你去找他,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帮我打听一下尹承恩的背景。” “打听这干什么?”李全儿拿着名片,不解的问。 “你别管了,总之这两天把这件事情给我搞定,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调查的越详细越好。” 水亦清醒过来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她起床来到辛楚的房间,敲了两下,没有回应,她推开门一看,床上仍然是空的。 “陈姐,陈姐!”水亦清朝楼下喊道。 陈姐坐在沙发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赶紧起来。 “小楚一晚上都没回来吗?”水亦清站在楼上问。 “是的太太,我一直在这里等着,没看见他回来。” “这孩子,怎么一夜没有回来呢?也该打个电话的。” 水亦清来到楼下拨电话,响了半天,就是没有人接。 放下电话,水亦清心里七上八下的,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是米格。 “水阿姨,您看新闻了吗?”米格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怎么了?”水亦清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您快看看,辛楚出车祸了。” 水亦清的头嗡的一下,她摁住桌角,说:“什么,怎么回事?” “还不太清楚,新闻上说昨天半夜在一条新建的公路上出了一起车祸,车上当时有两个人,一个是辛楚,另一个”说到这里,米格有些吞吞吐吐。 “还有一个是谁?你快说呀?”水亦清焦急的催促道。 “还有一个是尹承恩。” “谁?尹承恩?就是那个大明星?” “是的,水阿姨,您快点来医院吧。” 水亦清放下电话,就匆匆忙忙的去开车。 一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大门口。水亦清一打听,原来是得到消息的记者和粉丝。因为医院保安室不让进去,他们正在和保安争执。 水亦清看着那些情绪有些激动的记者和粉丝,禁不住摇头自语道:“简直是疯了。” 高级病房里,水亦清看着头上缠了一纱布圈的辛楚,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辛楚,你跟我说,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和那个女明星在一起?她人呢?” “我让她走了从后门走的。医院里人太多,你来的时候没看见门口的人吗?再说,她今天还得拍戏呢。” “你倒是挺会心疼人的。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现在网上已经都传疯了,说什么的都有。” 辛楚思量了一下,说:“她是我未婚妻,我们打算结婚。” 水亦清一听,仿佛头上响了一个炸雷,差点气昏过去,说:“什么?你未婚妻?谁承认了?谁允许她进我们家门了?” “妈,昨天晚上我跟她求的婚,她已经答应了,本来我想等到你生日那天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可是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广而告之了,那就算是提前告诉你了吧。” “给我惊喜?我没喜,全剩下惊了,小楚,我就不明白了,那么多好女孩你不喜欢,偏偏要找一个女明星到家里来。” 辛楚不满的说道:“女明星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找一个女明星了?再说了,她有什么不好的?” “女明星有什么好的,啊?天天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被人评头论足,你要是娶了她,等于你就暴露在了阳光底下,从此没有一点隐私可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被人放大一百倍。再说了,这些女明星在那个圈子里混,都是戏精一个,整天绯闻满天飞,今天和这个好,明天和那个散,换男友就像换衣服一样随便,我的家里可是容不下这种人的。” 辛楚一听,不乐意了,说:“妈,这都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古板,人家换男友多,你儿子我也没少交往女孩子呀。” “你,你是想把我气死吗?那能一样吗?实话告诉你,我看好的儿媳妇是米格,这孩子人长得好,一点也不比那些女明星差,又有能力,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 “知根知底?你了解他们家吗?” “怎么不了解,他爸爸在公司做了这么多年,她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比你找的女明星好一千倍。” “那以前呢?米奇山在进公司以前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我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你是不是还要让我打听人家祖宗三代是干什么的?他在公司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有这点就够了。” “妈,是我娶媳妇儿还是你娶媳妇儿啊?” “媳妇儿是娶给你的,可是这关乎到我们家,绝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尹承恩一大早来到片场,便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所有的人都拿着手机在交谈,看见她来了,都闭上嘴没了声音。 “承恩姐,你没事吧?”晓云过来怯怯怯的问。 “没事啊。”尹承恩装作一脸轻松的说。 “承恩姐,你别听他们瞎议论” 尹承恩面带微笑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轻飘飘的说:“没什么,我才不会在乎呢,没错,辛楚是我男朋友,我们交往已经快一年了。”说着,尹承恩朝晓云晃晃左手,径直往化妆间走去,剩下晓云和旁边的人呆呆的看着,被这个雷惊得还没有反应过来。 “莫编剧,”我正在和一个演员讨论剧情的时候,尹承恩走了过来。 “莫编剧,您的那位朋友呢?”她看了一下四周,应该是在找阮伊泽。 “他,他上班呢。”我说着,眼睛特别看了一下尹承恩的左手,一颗闪亮的钻戒,差点要亮瞎我的眼。 尹承恩笑笑,举起左手说:“莫编剧觉得这个钻戒怎么样?” “啊?很好啊!很漂亮。” “莫编剧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没去哪,就是回家了,不是蹭你们的车了吗?” “你那位朋友也没有出去吗?”尹承恩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找到什么东西。 “是呀,都那么晚了,昨天一回去我们就睡了。” “你朋友在哪里上班的?” “盛天海洋馆,他是训鲨员。” 尹承恩盘问了半天,阮伊泽说当时给她用了催眠术,但是看她的样子,我怀疑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已经回忆起来了,因此每个问题我都回答得小心翼翼,还好,她应该没看出什么破绽。 睡鲨馆里,游客们已经陆续离开了,阮伊泽换好衣服,准备离开。 “阮伊泽!”刚出更衣室,尹承恩就站在了他面前。 “什么事,尹小姐?”阮伊泽吃了一惊,他看看尹承恩,确定她没有受伤。 尹承恩取下口罩,上下打量着阮伊泽,努力的在脑子里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阮伊泽一脸镇定,冷淡的无懈可击。 “这是你的衣服吧?”尹承恩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件衣服,正是昨天晚上盖在尹承恩身上的那件。 阮伊泽一眼看见了尹承恩手上那枚闪亮的钻戒,他摇摇头,躲过尹承恩,准备下楼。 “站住!”尹承恩几步堵在了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没错,就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双眼睛,寒澈深邃,仿佛望不尽的深潭,这双眼睛,她不止一次在梦里看见过。 “这就是你的衣服,我见过的,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到过那条新修的公路?”她拧眉轻问。 阮伊泽淡然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要下班了。” 他躲过尹承恩下了楼,却又忍不住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你到底是谁?”尹承恩慢慢地走下楼梯,站在他面前,仿佛要把他看穿。 阮伊泽垂下密长的睫毛,说:“你不是知道吗?我叫阮伊泽。” 尹承恩定定的看着他,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很久以前是不是就认识我?” 阮伊泽思量片刻,抬起一双秀眼,淡然的说:“尹小姐说得很久是多久?” “十年,二十年,甚或是前世。” 阮伊泽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说:“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而且我也不记得前世的事。” 尹承恩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眼看着阮伊泽一步步走出了海洋馆。 却不知,阮伊泽已经是泪未流,心已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辛家母子这两天闹得很是不愉快,水亦清坚决反对辛楚和尹承恩交往。这也成了她最为头疼的事情。 可是,这个消息已经尽人皆知了。 米格一进到酒店,就看见前台那两个小姑娘把脑袋凑到一起看着手机屏幕,边看边说:“看,我们总经理和尹承恩还真是郎才女貌呢,你看,这cp感多强啊。” “就是就是,他们两个还真是有些一样呢,特别是眼镜和额头。 “哪里呀,分明是眼镜和鼻子一模一样。” “这叫夫妻相!” “求婚钻戒好漂亮啊,特别定制的呢。看来是要坐实荣晟少奶奶的位子了。我要搜一下这枚钻戒多少钱。” “哎,怎么办?我的心都碎了啦!” “你?得了吧,就算不是尹承恩,总经理也不会看上你的。还有米经理呢。” “就是啊,现在人家婚都求过了,看来米经理要彻底凉凉了。” “就是呢,总是和我们摆出一副少奶奶的姿态来,这回啪啪打脸了吧。” “说什么呢?”米格用力敲了几下,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 “米经理好。” 米格一脸厉色:“酒店给你们钱是让你们来工作的,不是来上网聊天的。要是不想干了,可以走人。” 两个小姑娘吓得一声不敢吭。 米格黑着脸往电梯上走去。 “热脸贴了冷屁股,总经理根本看不上她。” “就是,就会在总经理和董事长跟前做好人,妄想着做辛家少奶奶,这下好了,人家把她甩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威风。” “什么甩了,总经理根本就没看上过她。” 两个小姑娘眼看着米格进了电梯,撇着嘴损道。 透过玻璃门,米格习惯性的往里面看,可是辛楚的办公室里空空的。 她这才想起来,辛楚还在医院里。 米格走进办公室,把门关好,拨了一个电话:“喂,是郭宏发吗?” “那些照片我已经看过了,你发吧。过一会儿钱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放下电话,米格把头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辛楚,尹承恩,你们等着!” “承恩,你上网了吗?”尹承恩刚到医院没有多久,和辛楚聊了没两句,电话就响了,是经纪人苗青。 “没有啊,怎么了?” “你快上娱乐版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都传疯了。” 尹承恩打开新闻,娱乐版上她的新闻和图片已经被刷到爆了。全是她和阮伊泽c辛楚的照片,还有以前有关整容的陈年旧事,更有一些子虚乌有的潜规则的内容,不堪入目,甚至还传出了她偷税漏税的新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承恩,你是不是得罪了哪些人了?怎么全是黑你的?”苗青问。 尹承恩想了想,除了刘莎莎,没有别人,可是自从上次借戏教训了刘莎莎后,她已经很老实了。 可是会是谁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起了昨天的车祸,虽然已经报警了,警察查看了监控,那辆车明显是在广场的时候就已经跟踪上了他们,可是车子没有牌照,而且开车的人带着口罩和帽子,晚上的光线不好,加上那天天气原因,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根本看不清。 会不会是那个人?车子当时明显是恶意撞上来的,要把她和辛楚置于死地。 究竟是谁,这么大的仇恨,是冲着她,还是辛楚? “承恩,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辛楚已经打开了手机,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 尹承恩赶紧说:“这些图片和内容有很多都是瞎写的。你不要相信。照片上那个人只是在片场的一个朋友,只是,这些照片是怎么拍到的,难道我被人跟踪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会不会是一些无聊的娱乐记者?为了博眼球提高点击率。”辛楚笑着摸摸尹承恩的头,安慰她,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从昨天的撞车事件,到今天高密度的新闻轰炸,看来是有人耐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辛楚,你有没有觉得昨天的车祸很奇怪?” 辛楚点点头,说:“的确很奇怪,车子没有牌照,看不清装扮,从广场上或者是更早一些就盯上我们了,只是没法下手,一直跟到那条没有监控的路上才下了手。一切看来都是早就预谋好的。” 尹承恩心里忽然一动,说:“辛楚,酒店里的监控能看吗?” “能啊,怎么了?” 尹承恩把那天晚上在酒店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辛楚。 “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现在看来,这些事情都是连在一起的。” 辛楚立即打电话让保安部把那天的监控查一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入。 “对不起总经理,那天的监控出了问题,没有记录。而十八楼没有监控。” 辛楚和尹承恩对视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看来,早就有人想要对尹承恩下手了,可是动机是什么?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丝头绪。 “啊——”大概想得太多了,他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你头怎么样?还疼吗?我去叫医生。”尹承恩放下手机,看着辛楚包的严严实实的头,关切的问。 辛楚笑笑说:“没事,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里面,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只要按时换药就行了。” 尹承恩一脸歉疚:“对不起,这件事给你带来很大麻烦吧?” “什么?” “让你一下子曝光在公众面前。还出了车祸。” 辛楚故作轻松的笑笑,说:“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关注,很受用呢。” 尹承恩刚回到酒店,电话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尹小姐,我是水亦清,荣晟的董事长,也是辛楚的母亲,我想和你谈谈,明天有空吗?” 尹承恩吃了一惊,辛楚的母亲为什么给她打电话?难道是因为车祸? “怎么,尹小姐没有时间,还是不愿意见我?”看到尹承恩没有回话,水亦清冷冷的问。 “不是,水董,好的,我们在什么地方见?” “在醉云楼吧,听说尹小姐拍戏也挺忙的,就找个离你近的地方吧。” 放下电话,尹承恩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看来,水亦清一定是为了那起车祸而来的,毕竟,辛楚是她惟一的儿子,出了事,她一定会很生气。 “尹小姐,请坐。”豪华又不失品味的包间里,水亦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干净利索,眼神柔和但又透着威严,从内到外都带着一种女强人特有的气质。 当她看到尹承恩的时候,暗暗吃了一惊,从前看到她都是在电视报纸上,上次在酒店电梯里,她也是戴着墨镜,今天见到真实的本人,她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什么地方十分熟悉。 “尹小姐,时间有限,我就开门见山了。”水亦清喝了一口茶,说。 尹承恩点点头:“伯母,您叫我承恩就行。” “你还是称呼我董事长吧,我还是称呼你尹小姐,我觉得这样比较礼貌。”水亦清说,声音里带着一种拒绝的冰冷。 “尹小姐,我是昨天才知道你和辛楚交往的事情,他说已经向你求婚了,是吗?” 尹承恩点点头。 看来辛楚没有撒谎,水亦清心里立时就像插进了一根刺,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辛楚竟然瞒着他。 “我这个儿子,做事情总是凭着一时的头脑发热,尹小姐你难道也同意了?” “是的,董事长,我觉得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和辛楚都觉得我们可以结婚了。” “是吗?之前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要不是那起车祸,也许等你们结婚了他才会跟我说。你们交往有多久了?” “快一年了。” “那就是说,辛楚在美国的时候,你们就认识了?” 尹承恩点点头。 “是这样的,尹小姐,我这个人可能是比较保守,喜欢低调做事,不喜欢把什么都放到别人眼前让人评说。辛楚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是荣晟未来的接班人,我从小也是按照这样的目标培养他的,我希望他将来的妻子是一个能够相夫教子,在事业上和他并肩作战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天天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的人。” 这话真是太明显了,看来这个女人不愿接受自己。 尹承恩想了想,笑着说:“水董事长,我想您误会了我的工作了,我是一个演员,本职工作是演戏,天演戏就是要让观众看的,天天被公众评说,这是我无法阻止的,因为那是他们的自由。” “可是,我们家和娱乐圈一向不沾边,我本人对娱乐圈中的人也不感冒,我只想让辛楚好好磨练,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将来接手公司才能有所作为,也对得起我这么多年辛苦的付出。” “我不明白董事长的意思,辛楚和我在一起怎么就不能好好工作了呢?” “昨天的车祸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都那么晚了,还跟你一起出去,你作为娱乐圈里的人,话题度又这么高,那些狗仔队还不是一天到晚的想挖新闻?要不是他们跟踪,怎么会出车祸?” 尹承恩低下头,沉思半晌,说:“董事长,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能说一定是狗仔队的人干的呢?” “有什么好调查的,已经很明显了,自从你来到这里拍戏,住到酒店,酒店门口哪一天不是堵着一群记者和粉丝?有些记者和粉丝做出疯狂的事情来也是有先例的,不足为奇。只是差一点害死小楚。” “董事长,这件事情我真的是很抱歉,可是我和辛楚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水亦清冷笑一下,说,“据我所知,尹小姐这次拍的戏是辛楚投资的吧?” “是的。辛楚不想我一直消沉下去,所以就帮我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娱乐圈还真是个名利场呢,我听说,尹小姐之前有个男朋友的,认识辛楚以后就分手了,是吗?” “不是的,其实在认识辛楚之前我们就已经有很多矛盾了。” “正好小楚给了你分手的理由。” “董事长的意思我明白,是觉得我看上的是辛楚的家世和财力。” “不是吗?很俗套的剧情。女明星们不是个个都想攀上豪门吗?虽然我们家不能算是顶级的豪门。” 尹承恩笑笑,说:“对不起,董事长,事情还真不是您想的那样,当初也是辛楚追求的我,而且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荣晟的接班人。” “欲擒故纵的手段我在商场上见的多了,尹小姐在娱乐圈里呆了这么多年,演技自然是可以的。可是辛楚毕竟年轻,乱花渐欲迷人眼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让尹承恩的容忍度到了极限。 “董事长,您要是固执己见,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今天的见面您是背着辛楚的吧?” 水亦清楞了一下,随即笑笑,说:“他是我儿子,我要对他负责。对整个荣晟负责。” “我不明白,辛楚和我交往怎么就是不负责任了?” “因为我不想我的家事时时刻刻被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尹小姐如果真的爱辛楚,肯为他退出娱乐圈吗?” 尹承恩笑笑,说:“董事长,任何真正的感情都不能用这样的牺牲作为交换,而且,我很喜欢我的工作,辛楚他了解我的工作,也支持我。” “可是,尹小姐,你要是动不动就上头条,会把我们家搞得鸡犬不宁的,我可不想一出门就被人盯着。” “你是说今天的这两天的新闻吗?我也觉得奇怪呢。我已经让我的经纪人对这些爆料进行追查了。” “可是,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说着,水亦清拿出几张照片来。 照片上光线比较暗,可是仍然可以看得出来,是她和阮伊泽的,一张是在阮伊泽在地上抱着她,另一张是在车里,阮伊泽在亲吻她的额头。 她顿时身上一阵发冷,车祸那天,原来真的是阮伊泽救了她。 “董事长,这些照片是谁给你的?”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就行了,你不会说这是剧照吧?” 实在是太诡异了,这张照片分明就是车祸时候拍的,看样子离现场有一段距离,那天晚上自己明明是飞出了车窗,坠向山沟的,醒来时却躺在车子里,可是却怎么也记不清救自己的人的脸了,还有自己是怎么被就上来的,就像得了遗忘症一样,没有一点印象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双眼睛。 那件衣服是阮伊泽的,自己以前是见过的,可是为什么阮伊泽说他根本没有到过现场。 如果是真的,阮伊泽又是怎么救的她? 两张照片从哪里来的?不是p过的。 “怎么,尹小姐无话可说了?辛楚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想,你应该不希望他看到这些照片吧?” 水亦清站起身,准备离开:“尹小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尹承恩还在看着那两张照片发呆,并没有听到水亦清的话。 水亦清只道是尹承恩被她抓住了把柄慌了神,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她回过头来,问道:“尹小姐,问一下,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尹承恩看着她鄙视的眼神,冷冷的说:“董事长,既然您不赞同我和辛楚的事情,就不必劳神打听我的父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阮伊泽,你上新闻了!”我拿着手机对阮伊泽说。 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我把手机递给他。 “怎么会这样?” “这张怎么回事?尹承恩好像在打你呀?”我看看阮伊泽脸问。 “别看了。”阮伊泽瞪了我一眼,不过,他的脸居然有些红了。 “你那天不是说,有人要害尹承恩和辛楚吗?会不会是他们早就被人跟踪上了?还有这些,你看。这两天,尹承恩可是接连上了头条呢。” 我把娱乐头条中有关尹承恩的新闻翻了出来。 看到那些新闻和图片,阮伊泽气的脸都白了。 回到酒店,尹承恩看着那件放在沙发上的上衣,有一次陷入了沉思,已经想了一路,她的头都有些痛了。 今天遇到的事情真是奇极怪极,看似毫无关联的人,似乎冥冥中有种神秘的关系。 是谁拍了这张照片,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就是想拆散她和辛楚这么简单吗? 她低头又看着照片,黑夜中,阮伊泽抱着她,双唇轻吻着她的额头,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有瘦消的侧脸。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第一次在园子里他就叫她“长生”?现在她仍然记得他看到自己时的那种欣喜到失落的眼神。 难道也有一个和自己相像的女孩子也叫长生?以至于他认错了人? 像一团乱麻一样,实在是没有一点头绪了,月落柳梢,直到天快亮时她才昏昏入睡。 “伊泽—伊泽—”尹承恩大声叫着,伸出手来想要抓住迷雾裹挟中的那只手,可是,那个谜一样模糊的身影却一直向后退,渐渐地浸在了一片白色中,尹承恩正要跳进那团迷雾,就在这时,一个巨浪打来,整条船被掀翻了。 “伊——”她刚一张口,嘴里便灌进了咸咸的海水,她的身体在慢慢下沉,冰凉的海水像一团巨大的棉花将她包裹起来,她拼命的向上游,可是身体却越来越重。 忽然一张脸浮现在了她的眼前,那双眼睛,深邃c寒澈,仿佛望不见底的深潭,深情却又悲凉的看着她。 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那张脸却突然消失了。 她大声叫喊着,任凭海水灌进了她的嘴巴里。 “伊泽!”尹承恩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尹承恩心里突突的跳着,身上全是汗,真就像是被水洗过一样。 “伊泽,阮伊泽。”她喃喃道,睡前手里拿着的照片已经掉落在地上。 真是见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会梦见他? 放在枕头边的电话响个不停,是苗青打来的。 “糟了,怎么睡了这么久。” 尹承恩以最快速度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 “承恩,你晚上没休息好吗,怎么眼圈这么黑?”苗青一看到尹承恩,就看出她的情绪萎靡不振。 “没什么,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坐到车里,尹承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承恩,那些黑你的文章和图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你不必太难过。”苗青安慰她,一边给她递过来湿巾。 尹承恩擦了擦脸,说:“查清楚以后,给我找个律师。” “怎么,你要打官司?” 晓云弄好一片面膜,给尹承恩把车座放下,她闭上眼睛半躺下来,让晓云把面膜给她敷上。 “当然,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姐白着呢,凭什么让他们变成招黑体质。要是没有一点反应,明天说我杀人放火的都有。” “好的,真金不怕火炼,我看也应该给这些没有底线的人一个教训。” 尹承恩刚眯了一会儿,就到了。 “怎么到这儿来了?” 下了车,尹承恩一头雾水,原来车子停在了盛天海洋馆。 苗青看看尹承恩,那眼神好像是看一个梦游患者。 “承恩,你是不是糊涂了?今天这场戏就是在海洋馆拍的呀,你忘了?” 尹承恩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看来,我真是糊涂了。” 海洋馆?阮伊泽? 尹承恩心里一动。 进到海洋馆,尹承恩不由自主的四处张望,可是,没有看到阮伊泽。大概今天要在这里拍摄,所以今天便停止招待游客。 各种准备工作正在进行,尹承恩化好妆坐到休息区,一边喝着咖啡提神,一边让晓云把最新的剧本给她,迅速的默念台词。 那边刘莎莎嘲讽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了过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昨天还晒恩爱,今天就被黑。她也有今天。” “你声音低点,当心她听见了。”另一个演员低声说。 “承恩姐,你别听他们胡说。”晓云安慰尹承恩。 尹承恩笑笑:“放心,姐姐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人没见过,要是都斤斤计较,不气死也累死了,去,给我拿个耳塞来。” 那边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布置场景。 “导演,这里可是真鲨鱼,不会出什么危险吧?”副导演罗真对江导说,“我看那三头鲨鱼挺凶的。” “之前景杰已经来这里训练过了,和那三头睡鲨已经熟悉了,承恩虽然没有来过,她的戏很少,而且都是在水边,咱们要的就是真实的场景,已经从海里挪到这里了,再做些假道具,画面感就出不来了。咱们这是恐怖片,没有恐怖的感觉观众不会买账的。”江导说。 罗真看看陈景杰,助理正在帮他整理衣服,他对江导说:“景杰的伤还没好,他倒是没说什么,敬业精神还是蛮不错的,可是我就是担心这鲨鱼。今天我这眼皮子老是跳。” “别胡说,这不是都是经过训练的鲨鱼吗?”江导说着,朝那边喊了一声,“陆明辉!” 陆明辉正在和几个剧务整理道具,听到江导叫他,赶紧跑过去。 江导压低了声音说:“昨天我让你做的事儿做了没?” 陆明辉点点头,说:“你放心导演,我找的高人,保证管用。” “什么呀?”罗真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俩在说什么。 江导看看四下无人,低声对罗真说:“昨天我让小陆找人算了一卦,这几天剧组里不太平,先是尹承恩落水,然后又是景杰受伤,前天承恩又遇到车祸,还出了那么多黑料,这接二连三的,我担心流云镇那地方不干净,怕是到那儿沾了邪气,所以让小陆找人破了破。” “管用吗?” “求个心里安慰吧。这事儿别乱说,免得闹得人心惶惶的。” 罗真点点头。 “小陆,看人准备好了没,准备开拍,时间不早了。” 陈景杰和尹承恩进到水里适应了一会儿,就开始正式开拍了。 三头睡鲨十分配合的和陈景杰拍戏,大有人鲨共舞的镜头感,可是仅仅一分钟,刚才还表现的十分驯良的睡鲨,突然朝二人发动了进攻。 在众人的一阵惊呼声中,三头凶猛的睡鲨变成了醒鲨,张开獠牙大嘴,仿佛要把他们两个人吞进去。 尹承恩离水边近,见势不妙,她急速的游到了水边,在众人七手八脚的帮助下出了水,可是陈景杰就没那么幸运了。 眼看走了一个猎物,三头睡鲨把一腔怒气全撒在了陈景杰身上,一齐向他进攻。 陈景杰大叫不好,赶紧往池边游,可是哪里是睡鲨的对手,眼看就要到水边了,他却突然蹬了几下腿,两只手在水里乱扑腾,原来是腿抽筋了。 这简直就是要命了。外面的人谁也不敢下水营救。 那头最大的睡鲨已经冲到了陈景杰的身边。 就在陈景杰闭上眼准备成为睡鲨的腹中美餐的时候,一阵低沉的声音在水中响起,仿佛悠长的乐声,三只睡鲨像是听到命令一样,立刻停止了进攻。 原来阮伊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了水里,三头睡鲨看到他,立刻游了过去,贴在他身上,亲昵的围着他打转。 众人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都放了下来,赶紧把陈景杰拉了上来,还好没有出事。 “小陆,”江导大为恼火的喊着陆明辉,“你不是说保证万无一失吗?你是怎么找的人,冒牌货吗?” 陆明辉赶紧解释:“江导您别急,这不是没出事儿吗?” “什么叫没出事儿?非要让景杰进了鲨鱼肚子里才叫出事儿?” “看来那老头儿说的挺准的,”陆明辉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哼唧什么呢?” “导演,昨天那老头说的挺准的。” “准什么准?都快出人命了。” “导演,昨天那老头说今天的事情是有惊无险,易主平安。” 江导皱着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两句话,对罗真说:“要不然,用替身吧。” “替身那天不是跟别人打架进医院了吗?还没出来呢。” 江导把光脑门一拍,说:“这事儿怎么都赶一块儿了?这可怎么办?易主,哪儿有主呀?” “江导,那不是有主吗?”陆明辉一努嘴,看着水里的阮伊泽说。 “对呀,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呀?” “你忘了,就是上次在园子里救尹承恩的那个人。” “哦,是他呀,想起来了,他是训鲨员?” 陆明辉点点头,说:“上次他不是做了景杰的替身吗?那就让他再替一次,脸嘛,后期p上就行了。反正在水里,侧面看着也有几分像。” “我看可以。”罗真说。 江导点点头,说:“不错,上次他替了景杰,效果还是蛮好的,正面也没有几个画面。” 可是虽然和阮伊泽有过接触,但是谁和他都并不熟。 “阿林不在,我怕他不会答应。”陆明辉说。 “你去试试,你不是还和他吃过饭吗?再说了,你小子嘴上的功夫,我们都是知道的。” 军令难违,陆明辉只好硬着头皮去和阮伊泽交涉。 果然不出所料,阮伊泽直接就回绝了:“不行,我只是负责安全的,不是演员。上次只是迫不得已。” “阮先生,看在我和阿林是好朋友的份儿上,你就委屈再演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拍完了这场戏就放假了。” 阮伊泽听他这么一说,竟然一时呆住了。 陆明辉赶紧趁势说:“求求您了,阮先生,实在是没人了,这鲨鱼,我们真不是对手,看了刚才您那训鲨术,导演都呆了,导演说了,您虽然是替身,可是这场戏价钱随您开,保证不还价。” 阮伊泽看看那三头睡鲨,又看看那边正在重新化妆的尹承恩,似乎心有所动。 陆明辉唯恐阮伊泽不答应,继续采用心理攻势:“您瞧,大明星尹承恩也得进到水里拍呢,您总不希望看到这么漂亮的美女被鲨鱼吃了吧?” “你们这次是最后一场戏了?”阮伊泽问。 “是呀,年前最后一场了,拍完就放假了。” “好吧。”阮伊泽说。 陆明辉大喜过望,赶紧跑过去跟导演邀功报喜。 “导演,吻戏是要借位的,您给他说了吗?”尹承恩看着阮伊泽问江导。她的脑子里一直徘徊着照片上的画面。 “这样,承恩,我刚才和罗导商量了一下,把吻戏改动一下,改为额头部分似乎会更好一些,这样就不用借位了,看上去画面会更好。” “好吧。”尹承恩点点头。 蓝色的水中,阮伊泽紧紧地拥着尹承恩,深邃的眼睛柔情似水,似乎想要把她印到自己的双眸中,两片冰凉的红唇轻轻地落在尹承恩的额头。 尹承恩望着那双深情又有些悲凉的眼眸,那么熟悉。 是他,阮伊泽,那个一直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人! 那个在自己坠入深沟时救她的人! 他是谁?仿佛一直藏在记忆的深处,却总会不时的跳出来。 “小陆,你别说,这个替身演的还真是不错啊,眼神c动作都特别到位,比景杰一点不差,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江导看着镜头对陆明辉说。 陆明辉点点头说:“的确是不错,镜头感超强,根本不用台词,光眼神就都是戏哎,可惜了,后期得把脸换掉。怎么样江导,我找那大仙儿算的神吧。” “嗯,算你小子有功,过了年咱们再开拍,你再找那个大仙到那个宅子里给看看。” “收工啦!”导演一声令下,人群里一阵欢呼,毕竟,也看就要过年了,人人归心似箭。 “阮伊泽!” 人都散去了,尹承恩让苗青她们先走,自己还有事,然后拦住了正要离开的阮伊泽。 “什么事,尹小姐?”阮伊泽保持着一贯的礼节。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阮伊泽一愣,旋即淡淡的说:“尹小姐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尹承恩举着照片说:“你不是说没有到过车祸现场吗?那这是什么?” 阮伊泽抬眼一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照片可不是p过的,难不成是你跟踪我,让人在暗处拍下这些照片的?” “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恰好路过,所以救了你,但是举手之劳” “我记得我是从车窗飞出去的,快要坠入山沟下了,你是怎么把我就上来的,而且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难道你是超人,会飞吗?” 阮伊泽低头不语。 “还有,”尹承恩逼近阮伊泽,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不但如此,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你到底是人是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