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物质骗局》 正文 作品前言 作品前言 一c纲领性信息 作品类型为软科幻,重点描写人性,带有部分玄幻奇幻设定(主要指技能和势力) 作者本人对相关科学的“幻想”——均为个人想象,读者切勿当做真正的科学定论。 暂定为五卷,在此说明每一卷名称c主要内容和地点: 《黑河世纪——象征之书》 地点:地球 主要内容:友情c爱情 《黑河世纪——龙牙》 地点:地球 主要内容:视野从地球放大到其他星系的过渡期 《黑河世纪——游猎星系》 地点:其他生命体星 主要内容:爱情 《黑河世纪——天网核心》 地点:星系与地球 主要内容:亲情 《黑河世纪——监狱之锁》 地点:“大宇宙” 主要内容:宇宙之外的幻想 二c详细设定介绍(技能方向) 1牌域 样式:十字形状的厚重石碑,刻有碑文,中央有一部分是空的,围绕中心有旋转着的弧形石片。 等级区分标准:弧形石片上有菱形凹槽,是镶嵌技能牌的区域。分为1一13级,最高等级为13。 等级越高,可以使用的技能越高级;等级越高,使用的技能数量越多。 青灰色是人类,暗红色是堕种。 2阿萨石牌 运行原理: 1“自动”监测可使用粒子 文章中出现的技能粒子构成,是化学学科的基本概念,简而言之就是氢氦锂铍硼这些东西。 2进行“复制c拆分(复杂粒子结构转换为简单结构时)c重组” 3合成指定物质,人类可以用精神控制合成数量,合成形态,以及合成温度压力等 4不需要化学物质转换的催化条件,直接进行粒子的复制拆分重组。 3阶级划分 目前阶级 普通人类 战斗人员(保护人类) 堕种 神将(远古时期保护人类的强大力量) 各国最高管理者针对以上四个阶级成立的秘密探索队 三c关于注释说明 为了使读者阅读流畅,针对于作者引用的相关史实与学术名词,本书会在“作者的话”里加注释简单解释。 注释服务于本书设定,对未证实的传说本书不做真实性的定义,读者可查阅相关资料验证其真实性。 注释形式:例如“王水1” ———————— 1王水:又称“王酸”c“硝基盐酸”。 是一种腐蚀性非常强c冒黄色雾的液体,它是少数几种能够溶解金(au)物质的液体之一,它名字正是由于它的腐蚀性之强而来。 四c对《江临》连载首发的解释 作者曾经在其他网站上首发过《江临》,和《黑河》的雏形。 由于高考和个人认知水平限制两方面原因,让作者草率放弃书本的更新。 因网站相关规定,作者使用腾讯qq与手机号绑定的作者号十天后被注销。 我的原则是不抄袭c做自己,我的证据是原稿(ps)和设定进阶的手稿(8k速写本,详细设定,完本可发)。 相信与否读者自行决定,需要的话我可以摆出证据。 五c创作思路及变迁过程 1开始阶段 《江临》 目的:为了挣钱,为了做点厉害的事儿。 问题:设定宏大却空洞,写到坑解释不了,无法继续。 2捡起阶段 第一次发《黑河世纪》 解决问题:从头开始,面对自己的失败和放弃。 目的:作者经历一些事,有些明白道理,想讲讲鸡汤。 存在问题:角色全部与作者性格一致,无趣。 3第一次整改 解决问题:完善作品细节设定c主要人物性格剖析c寻找科学理论神学体系的统一点c理顺伏笔的思路。 目的:着手于创造世界,放弃表现自己。 存在问题:忽略网站写作需知c作品类型模糊不清c忽略受众心理理解力c写作知识太笼统。 4第二次整改 解决问题:更改投稿网站,明确作品类型(奇幻与科幻的界限) 目的:正确协调个人表达意志与受众理解的差异,叙事逻辑与写作初心的落实,写作技巧与名家作品研读。 写作理念: 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不管旁人眼中的褒贬。 术业有专攻,是什么人,就做好什么事,错了不怕从头改起。 六c作者声明 1本书内容纯属虚构 2书中主要描写的世界观仅供参考 3书中涉及对“特殊群体感情”的描写,即有同性或跨种族跨纲常的个例存在,也有赞同者与反对者存在。 但作者是为“黑河世纪的世界”服务,不写黄书,侧重心灵的交接。 4本书涉及所有名人名言,事迹史实,均会在注释注明区说明原作者的主权。 ——如果作者有个人雷同语录,读者可随时提出,我可以随时加注明。 5作者超喜欢有读者陪着讨论怎么写书,会开心的像个二狗子一样。 6对于毫无道理的攻击性言论,作者均不予回应,支持的读者也请放宽心别生气,毕竟大家看书都是图个乐呵,何必生气。 7承诺不与主流价值观冲突,书中个别暴力分子我会尽量写的柔和,还是希望读者把这本书作为一个故事看就好。 最后感谢所有观看此书的读者,希望我写出的故事让你们觉得还行,可以做个茶余饭后的消遣——我的荣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2132年的第三行星 第一章——2132年的第三行星 此时的时间是2132年6月底,某一个高中的教研部历史组里,坐着一个有些黑的大男孩。 他姓张,是个实习生,此时正趴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敲打着一份天文学发展史的文档,作为下节公共课的讲义使用: “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当她被这个男人背叛,她会产生感动c愤怒c忧愁等等情绪。 人类会思考,有感情,这不得不让人奇怪一个问题——人有没有灵魂? 天文学家卡普坦于1922年提出“星体周围可能存在不可见的物质”这个概念,后来的天文学家称其为“暗物质”。 暗物质作为理论上的研究成果,在人们的假想中,一直与灵魂或者其他超自然存在划着等号。 这是一个思想上的巨变——假设灵魂也是物质,只不过是看不见的物质 那么从古至今的众多哲学体系,和其他衍生的学派,其基本概念就会彻底崩塌。 由于没人推测出暗物质的具体形态,只能通过星球引力与弥散度的巨大差异来解释推测这种物质的存在。 因此灵魂到底怎样存在c人类有没有灵魂——依旧作为没办法下定论的问题,在人类发展史上熠熠生辉。” 门外有一位蓝色头发,脸部线条十分刚毅的男孩,他推开门走进来,说了一句: “张哥,今天有作业没?” 他叫江临,是历史课代表,跟张哥关系极好。 距离最后一次“末日假说”的破灭已经过去整整一个世纪,2132年的地球已经放弃了对末日的推测,热点话题变成如何寻求科技革命的突破口,如何完成文明的飞跃性发展。 如同哥伦布航海一样,人类不停向外太空发射出载人航天飞行器——为了寻找一个更广阔的视角和生物体系。 末日这个概念不再受到追捧,也是有原因的。 2012年12月21日第一次世界末日过后,人尽皆知的玛雅预言,终于随着太阳的升起而被打破。 人们在《2012》电影中体会到一次紧张刺激的假想末日之旅,随着中微子加热地核事件的结束——那艘带着人性化的诺亚方舟,重新开启大门,迎接了地球劫难后的曙光。 转眼之间,二十年过去,人们再一次落入了末日预言带来的恐慌中。 与往日无关痛痒的传言不同,这一次的可信度不亚于玛雅文明可以穿透时间抵达未来的预言: 一颗代号为“2113tv135”的小行星,正沿着它一成不变的速度接近地球。 证明黑洞面积和奇性定理1的斯蒂芬·威廉·霍金2,在临终前发表的“2032世界末日”言论,终于得到了绝大多数的坚信。 然而,地球曾撑过2012的预言,即使这次预言实现,地球难道会毁在一颗小行星的撞击之下吗? 谁知道呢,一个小小的中微子都可以加热地核,虽然这并没什么科学道理可言。 但人类不能否认的是——以点破面比以面破面来的容易。 这关乎于一个受力的问题,有时均衡与否远远重于施力大小。 就像没人会用手掌握碎鸡蛋,就像公交车上的安全锤不会缺尖芒。 对于这一次的世界末日,世界各国在准备着何等严肃的面对方针,普通人民不得而知。 末日之潮在这几年不停地掀起,又不停的落下,对平凡人来说,“末日”是一个在小说电影中被用烂的名词。 也许这次“2032小行星”——也不过是某部暑期巨制用来博取眼球的噱头。 大家都这样想着,依旧照常生活。 如同二十年前的末日一样,等待着一个电影的上市,看这次末日会玩出什么新鲜的花样。 也不乏有坚信不疑的人,拼命地整理着求生信息。 当然这次末日依旧让他们失望了——那些从银行中提出的钱币,全部换成一堆在安定社会用不到的生存设备 世界花了多少资金才解决了小行星,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预言又被打破了 转眼之间,一个世纪过去。 在一百年后的2132年,地球已经将人类宠溺成最强大的族群: 2110年,加拿大率先发出载人登火探测器,成功登陆火卫2。 2115澳大利亚发明超轻抗压防水材料,进行了水下4000米的人体潜水,将其领域内遗落于海底的宝藏打捞上岸,发了一笔横财。 2128年中国率先实现基础设施完善度最高的成就,整治私家车的数量,尝试普及电轨轻椅。 中国发明先进的公共交通工具后,获得了民众的积极回应,短短几月之内,世界各国普及了电轨轻椅这种新式公共交通方式。 低耗能以及方便整齐的特性,使电轨轻椅受到全世界公民的好评,从而使其以极快的速度被各个大国引进铺设。 电轨轻椅运用磁悬浮的原理,将大型火车车厢拆分成小沙发样式,其外形是鸡蛋似的椭圆形,覆盖刷着白漆的金属外壳。 轻椅外部安装可升降的钢化玻璃防护罩,内部是真皮软沙发,附带靠枕和眼罩,使人们乘坐时可以适当休息。 公路依旧是双方向的双行道,每个方向安装四个单道,每个轻轨占据一个单道。 轻轨可以在路口进行自动转向,电轨会根据路线方向进行预设的自动搭接 发展到最后,电轨轻椅可以停滞在公寓楼下,上车后预选道路方向,轻椅就会沿着固定的轨道前进或者后退。 电轨轻椅配合交通卡使用,登上轻椅后需要先选定目的地,再将交通卡放在刷卡器上。 电轨轻椅会根据目的地距离远近进行全自动变价扣费,附带智能空调以及媒体播放器的运营费。 当然,凡事都有利有弊。 电轨轻椅的产生和普及方便了交通,也让人们更加懒惰。 于是政府只好出台限制令,每人每天乘坐电椅的时限上限是四小时。 随着限制令的出台,一种小型喷气式飞行器开始热销——人们为了解决不能享受公共交通便利的遗憾,就在用完时限后,踏上自己的喷气式小飞艇。 学生党非常喜欢这种飞行器,其普及程度不亚于21世纪的电动车。 除了交通,进食也被科技代替。 2125年到2130年以来,自己动手料理食材的人日益减少。 虚拟网络餐厅的火爆,让饮食行业变得不再需要花费时间。 ——餐厅会直接贩卖食谱物质和食物小样图片,人们可以使用计算机用餐厅提供数据直接进行打印。 网络覆盖全球,像空气一样,没人摸得着,没人离得了。 2132年的地球,发达国家已经有六十七个之多,每一个国家都不遗余力地进行着各自的综合国力强化。 虽说一些小型国家局部战争不断,却呈现弱化结束的趋势。 渐渐每个大洲为了维持武力平衡,开始组建超级家族企业集团。 组成集团的家族企业来自于各个国家,其集团企业控制权却不单独属于任何国家,如今世界已经有十一个跨国企业集团。 亚洲最大的两个集团,是以俄罗斯c日韩为代表的北极熊集团,以及以中国新加坡以色列为代表的南亚延安集团。 斯瓦尔巴德群岛c法兰士约瑟夫群岛以及格陵兰岛成立了北极圈内的雪山集团,以养鲸业和腌制食品业为主。 北欧成立阿西尔集团,以艺术和武器制造闻名于世界。 北美洲分别建立以美国为主的恒星集团,和以加拿大为主的千岛集团。 其从事主要行业分别是高新新技术产业和创新型军火研制。 非洲成立南北两大集团,北方成立阿努比斯集团,南方成立怪鲸集团。 南美洲成立整洲联合的玛雅集团。 澳大利亚联合马来西亚,成立红珊瑚集团。 而最有趣的,是最后一个家族集团,他们称自己为——亚特兰沉船。 直到现在,没人知道那一船被运送到南极洲的重刑犯,是如何做到: 成功避开超过犯罪人员数量十倍的警力监管;在没有杀害任何监管人员的情况下;就像穿墙一样离开了他们的轮船。 而更可怕的是,船里载着一百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他们的反社会心理严重到——需要送到南极利用极限自然条件进行看管。 然而就是这样一群人,竟然在南极洲开始了药品研发的伟大事业 那支不到一百人的队伍,怎样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下,建造生产药品的工厂,没人知道。 真正让亚特兰沉船集团闻名遐迩的事件,莫过于2123年发生的——著名“极点越狱事件”。 建立于南极叫做“极点联合监狱”的跨国重型监狱。 也就是那艘装有重型罪犯轮船的终点,其内关押的五百六十三名反人类罪犯,一日之内全部出逃 全世界人心惶惶,本以为歹徒会漂洋过海来斩杀公民,却没想到收到了印有罪犯微笑头像的鱼肝油礼包 外包装还印有一些诚恳的,祝愿大家新年快乐,圣诞节快乐,逾越节快乐等等节日的祝福语 亚特兰沉船第二次贩卖过来的鱼肝油胶囊,一时之间被抢购一空。 这场沸沸扬扬却没人知道真相的越狱事件,最后的结局是: 监狱的看守也投入了生产,一群人在原本荒无人烟的南极洲成立了一个药物研究基地。 一百多个国家与这个集团进行了短短两个月的交涉,犯人们就同意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 于是这个特殊的集团,就这样与世无争地存在下去了。 所有的罪犯用他们余生的力量,挽留着远隔重洋互不相识的那些即将逝去的生命,在那个不穿防冻服手脚会冻烂的大洲,进行着艰难却无人能媲美的药物开发事业。 高级犯罪人员,都拥有高智商,这是公认的事实。 而集团的领导阶级,从未被任何人知晓。 每年来自南极洲特殊集团企业的,除了高级的药品,还有捐献给世界各国贫困区的匿名巨额资金。 以至于小国家在超级大国的压制下,总算抓住一丝喘息的契机。 集团只有名字,叫做亚特兰沉船。 没有声明,没有任何对罪犯过去罪行的申辩,没有求取原谅的道歉书信。 只有节日祝福语,只有源源不断治疗绝症的药品,更没有一个罪犯肯走出南极,去领取诺贝尔医学奖。 他们默默无闻,却开发了治疗梅毒和狂犬病的针剂,还有治疗类风湿与白血病的医学方案。 各国政府无数次进行专业的医学实验,验证了其有效性和无害性。 他们用行为,让人们原谅了他们犯下的罪;他们的大洲,成为了反社会人格的收容所中心。 如果某个国家有极强反社会人格的罪犯,政府只需要买艘船,将其五花大绑运往南极。 随着船的沉没,那些嗜血的恶魔似乎,也被深埋海底。 像个垃圾焚烧厂,当然这个比喻太过牵强,毕竟垃圾焚烧厂不能变废为宝。 至于领导者是谁,甚至有没有领导者,这都是任何人不知道的秘密。 所有人知道的,是它的名字,美丽的像是梦境中的人鱼一样。 而与东南亚国家息息相关的,是总部建设在中国境内的延安集团。 南亚的延安集团,于2125年正式成立,其家族隐而未现的秘辛,更是数不清 2132年,5月31日,某一个城市的别墅区,一个有些老旧,与旁边翻新的高大建筑风格不太相符的别墅外面: 一群穿着藏青色西装的黑人保镖分成两排,站在庭院中央。 别墅里面,轻微的脚步声夹杂着老楼梯发出的嘎吱声,一级一级向上面的楼层爬去。 一个看上去有些阴暗的阁楼中,暗色的木墙上顶着挂着许许多多画作。 阁楼的窗口正对着的墙壁,有一张襁褓中模糊的婴儿影像,紧靠着一张血红色的扭曲人体。 它们被摆在一起,看起来非常醒目。 “吱——” 阁楼中的空气浮尘被门板掀起的微风吹散,一个年轻的黑发少年从门板底下走上来。 黑发少年轻轻地走在地上,似乎怕惊动什么东西。 然而再小的力气也挽救不了老旧的楼梯,少年没办法避免发出吱呀的声音。 他走到那两幅对比很强的画作底下,随后将手轻轻按在墙壁上: ——墙壁上的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两个看上去亲密无间的人影。 里面的画面即使看过无数次,再次看到还是觉得恶心 黑发少年那英俊的父亲,将同样英俊的哥哥揽在怀里,父亲尖锐的牙齿深入哥哥的颈项,带走生命的血液。 父亲身上雾蒙蒙的,一阵虚幻过后,又恢复平静。 “父亲。”少年微微弯腰,声音平静,眼眸紧闭,挤压的力气让他的卧蚕鼓得很厉害。 “嗯。”金发黑眸的男人将怀中禁锢的金发少年轻轻放下,拿起一身黑袍子给他盖住身体。 黑发少年愈发伏低了身子,继续恭敬地说道:“您的故事书首领吩咐,由我负责传递。” 金发男人点点头,摆摆手,不说话,黑衣少年却从他摆动手掌的幅度中感受到不耐烦和不关心。 黑发少年抬起头,原本想不动声色地离开,却还是没忍住将视线落在双眼无神的哥哥身上还有他身上披的那件黑色袍子。 “黑袍子,您还是被击败了。”黑发少年的嘴无意识的开阖,他被哥哥凄惨的样子激怒,开始口不择言 金发男人黑色的瞳孔猛的收缩,手指长出黑色的长指甲,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句训斥的话语。 而他那白皙的手掌就这样突兀地发力,直直地插入他亲生儿子的胸膛! “噗——” 鲜血划出一道弧线,黑发少年被一掌打的飞起来。 金发男人从里面关了两幅画作底下的暗门,没发出任何回应的声音。 阴暗的阁楼中,黑发少年倒地时激起很多灰尘。 他低头看见自己受伤的胸口,流出的血液滴在地上。 黑发少年立即发力捂严胸口上的伤,提起袖子擦干净滴在地板上的液体 随后黑发少年捂着胸口爬起来,他身后浮现一个青红交替的十字型发光的东西,却又瞬间隐没下去。 片刻之后,阁楼的活板门再一次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黑发少年抬起门板走下去。 他在阁楼底下的卧室拿了一瓶润滑油和一条薄薄的毯子,捏着油壶在阁楼活板门那生锈的螺丝上点了几滴。 少年嘴角还有鲜血外溢,他皱着眉毛。 把袖子向下荡了荡,捏住袖子外围的边角,擦了擦嘴角的血。 他活动了一下活板门,直到听不见吱呀乱响的声音才停下。 随后黑发少年从口袋中抽出一个黑色口罩,把润滑油放回原地,接着他戴上口罩,转身快速地跑下楼。 小别墅的门口停着他的高级飞行器,保镖在外面排成一排,要护送他登上飞行器。 他却摆了摆手,走进门前那个小小的公共交通工具中。 保镖还没来得及阻止,黑发少年就闭上眼睛,伸手关了舱门盖。 他盖上从别墅卧室里取的薄毛毯,在电轨轻椅的小空间里窝着,戴上耳机,抬起头看了眼清澈的天空。 少年抬抬屁股,在口袋中一阵翻找。 他拿出一张蓝色的交通卡,选定了目的地,把卡片贴在刷卡器上。 “滴您的目的地距离始发地109公里,到达目的地大约用时06小时,扣费十元,是否开启制冷与媒体?” “开启制冷,关闭媒体。”少年回应,声线很低。 “好的,很高兴为您服务,请安心休息,空调用费到达目的地会再次进行扣费,请注意刷卡以及余额数量。” 机械的女声响起,听起来很舒畅。 他看到同龄人经常这样做: 在电轨轻椅中听着慢摇的歌曲,盯着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色,双眼无神大脑放空。 就像在他没见过的曾经,小时候听故事时,妈妈向他描绘过的公交车,还有倒背如流的站牌名 路旁有一排向后延伸的行道树,似乎打破了时间的前进性,将时间在记忆中改造,变成类似于空间的可改变属性。 在记忆中,时间可逆。 他想起那本父亲珍藏的故事书,想起自己的哥哥,想起漂亮的妈妈想起过去流行的宗教中,记载的人类原罪。 少年在这个蛋一样的新式公交车里面窝着,像个没发育成熟的胚胎。 他可以选择闭上眼睛或者用稚嫩的大脑屏蔽阴暗——真的很有安全感。 他缩成一团,看上去睡得香甜,梦境却颤动不安。 他的此行的目的,是拿走供在延安集团总部顶楼的,一本古老的书籍。 是他看过一次,就不敢再翻的历史。 那本书告诉他,父亲为什么那么疼爱哥哥,而哥哥其实是被父亲当做某个人的倒影。 黑发少年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他知道父亲不在意自己的原因,是因为他这黑色的头发。 这头黑发代表父亲软弱的过去,代表他只能看着重要的至爱之人失去 他没办法,也不会染头发。 少年从小就希望有爸爸疼爱,但他学不会低贱地下跪,用改变自己的方式去迎合那奢求不来的肮脏感情。 他在口罩底下,嗅着自己鲜血的腥气,眉毛挤向中间,力度大的像是要用皱起的眉峰夹死苍蝇。 06小时,三十六分钟,目的地到达,少年摆正口罩,把靠背枕头放好。 然后他伸手关上舱门,随便点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他今天想给自己放个假,过一个小时再回来取那本故事书。 他要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舒服的公交车里睡个懒觉 —————————— 注释: 1黑洞面积和奇性定理:爱因斯坦相对论中的内容。 2:斯蒂芬·威廉·霍金(stephen illia hakg,1942年1月8日至2018年3月14日)。男,出生于英国牛津,英国剑桥大学著名物理学家,现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c20世纪享有国际盛誉的伟人之一。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约翰尼的故事Ⅰ 第二章——约翰尼的故事1 “喂?妈妈,我告诉父亲了,二十分钟后我会去取回他的故事书。” 挂断电话,黑发少年抬起屁股把手机塞回裤兜,顺便拿出交通卡滴了一下。 黑发少年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他走下那个蛋壳一样的电轨轻椅,踏入集团总部的大厦电梯: 那本收藏于顶楼的故事书,叫做《约翰尼的故事》,里面以日记的形式,讲着好几个角色的人生经历。 黑发少年小时候偶尔看到之后,就再也没有忘记那段暗黑的历史 书本泛黄的扉页上,有一个用蓝色钢笔水画的狰狞人脸。 翻开以后,可以看到别扭的中文简体,夹杂着许多划错别字的横线。 这本记载着原罪的诡异日记,具体内容是: 2012年——2月17日——阴 我希望我能从这还算清晰的记忆中提取出他的描绘,再翻译的准确——因为我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在这短短十五年之中,有整整十一年我都生活在西雅图1。 虽然后来跟着父母和外祖父约翰尼来到了中国,可是约翰尼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的中文才刚刚学会。 这是“一aσσ一uμe”2的日记,经由约翰尼外祖父的口,陪伴我走过童年的故事。 我每次想起这些故事都不由自主地害怕,却也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 甚至我感觉自己走在故事中,走在那片西雅图看不见的荒芜里 总之,这是我那被被称为“一aσσ一uμe”地曾祖父,他的名字翻译成中文是“拯救”的意思。 他是约翰尼外祖父的父亲,这是他那本没有藏好被外祖父发现并背诵的日记: 今天约翰尼外祖父说,他已经感受到死亡了,人的生命太短暂,所以要讲故事。 嗯,我不反对,我喜欢听故事,这个是我听他讲的第七个故事,也是第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天他抽了一口哈德门的香烟,皱起眉毛,缓缓吐出烟雾和一个日期: “2月17日,1869年。” 这天西雅图还在建设3,应该就快要完工;这天也是门捷列夫发现周期表的日子4。 在后来的某一天,化学老师随口提起过,关于元素周期表的起源——可对我来说,这是“拯救”与切西娅最接近死亡的初遇。 考试不考这个,浪费了我上化学课唯一次过耳不忘的聪慧。 言归正传,继续讲约翰尼背诵的他父亲的日记,也就是我的曾祖父写的日记,大概是这样: 1869年2月17日,星期五晴 这件事发生在即将成型的西雅图,那时天色已经很晚。 在一个小巷子酒吧里,透明的玻璃碎片铺满地面,这里是罪恶之人的聚集地。 刺耳的音乐和扭曲的肢体充斥在这个昏暗肮脏的地方,一个画着黑色烟熏妆的女人趴在那个被她推倒在沙发上的男孩子的身上。 她的眼线快要飞到眉毛之上,伸出舌头舔舔男孩的荆棘耳钉。 “你的名字?”切西娅把手伸向男孩的下巴,扼住他的脖子,咬破自己的嘴唇将血液滴在男孩的脸上。 她看着男孩被血滴出一颗痣的脸,咧开嘴唇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 她眯起美丽的大眼睛,用世间最婉转的声音迷惑男孩,如同夜莺迷惑国王一样5,缓缓说道:“今晚你是我的奴隶!” “杰克,杰克·鲍森。”男孩呼吸急促,他紧紧盯着切西娅泛着金属光泽的灰色瞳孔,上下滚动的喉结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急切。 “得了吧,杰克。”切西娅恼火起来,她用力扼住杰克的脖子,她盯着男孩深蓝色的瞳孔,在里面看见自己刹那间暴怒的脸。 她细细的眉毛竖起来,美丽中带着恐怖,她严厉的训斥道:“我的地下室不需要重名的家具!” 切西娅冷声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想去寻找一个新的名字好听一些的猎物。 这时,男孩突然从后面抱住她的腰,用最大的力气钳制着,他一边趴在切西娅的脖颈上急切的喘息,一边恳求她不要离开。 “除非你肯换个名字,比如说撒切母!”切西娅转身抚摸男孩的脸,男孩像失去神智一样,任由她的手指刮蹭着短短的胡茬。 甚至没在意那是个女孩的名字,他听到切西娅改变主意要带他走,连忙点着头,同意了这个过分的提议。 “都都听你的。”男孩瞳孔没有焦距的放大着,表情茫然空洞。 他的瞳孔却带着迷恋的神色。 午夜,切西娅诱惑男孩喝下一杯掺了少许安眠药的酒在他昏迷以后,她将他高大的身躯扛在肩上,从窗口跳出去。 月光为一张绽放开的黑色翅膀打上银色的边缘线,只是没等到人们看清那是什么,翅膀已经消失不见。 两秒钟后,另一个黑色翅膀出现,夜空中传来一声男人厌恶的低咒声: “又要开始了” —————— 讲到这里,外祖父断了一下,他眼睛眯起的样子就像真的看见了那个女孩,我有点害怕,抱紧了妈妈送我的玩具熊。 故事中叫做切西娅,听起来有点吓人的女孩,似乎都解决了他不能轻易碰到雪茄和da麻的烦躁。 我忘不了他的表情: 他眯着眼睛,抖动白白的胡须,说了一句: “她太有吸引力了虽然很血腥,但同时也很完美太完美了。” 我抱着小熊,看着他的脸,他依旧重复着这几句,我催促外祖父: 你快继续说下去。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在我身后收拾房间的母亲,然后继续讲道: —————— 拜占庭风格6的城堡内部,富丽堂皇。 地毯铺在床榻的底部,切西娅白嫩的双足移动到上面。 在她白嫩的十只脚趾上,长着黑色长而弯曲的指甲,随着她的走动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嗒嗒嗒” 脚步声被指甲敲打木板的清脆响声盖过,听起来非常悦耳。 她捧着一本书,书很厚,有一米长。 切西娅东倒西歪地在走廊中行走着。 她有一头金黄的长发,一个绳结将她金色的卷发松松垮垮的绑着,柔软的腰肢在丝质的睡衣底下若隐若现 将夸张的妆容擦干净后,她那精致的如同瓷娃娃的脸上,粘了一点草莓果酱一样暗红色的东西。 像希腊神话凶恶的美杜莎,看上去危险却又充满魅惑,让人宁可冒着石化的风险也要一亲芳泽。 只是切西娅的行走方式太过奇怪,她的两只脚丫迈出时总会向两侧歪一下。 她轻快地蹦跳着前进,黑色的长指甲敲打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看上去活就像个喝醉酒的小丑,跳着跑着笑着,用非常癫狂的方式发泄着情绪。 回荡在走廊中的笑声非常的尖锐,来回震荡着。 走廊两端,耸立着一排不知是铠甲还是人类骑士的铁质战衣,铠甲手中持剑,剑的引血槽内,有干涸的黑色碎片 月光只能透过厚厚的窗帘缝隙照进来一丝一缕,有一条狭窄的冷光从缝隙中逃出来,打在铠甲上。 在光线的传播路径中,能看见空气中的浮尘。 蓝灰色的月光照射在黝黑的铁甲上,又反射出蓝灰色的光斑,荡漾在厚重的窗帘上,看上去很冷清。 清冷的走廊尽头转角,是暖色调的厅堂——窗帘是由金色刺绣缎布和暗红色的线织边缘组成,地毯覆盖了茶桌与沙发底下的地板。 切西娅转身来到宽阔的厅堂,将手中的书放在沙发底下藏好。 随后她开心的站起身来,嘴中呢喃着自己需要的步骤。 “第一步,给男孩喂下7克死去九天的猫血。” 切西娅拿起旁边的死猫,里面掉出几只蛆虫,在地上蠕动。 她喉咙中发出“咕咕咕咕”的声响,听上去像是一种憋着气发出的笑声。 她用双手捏住猫肚子的两边,狠狠转动手腕,撕开猫的尸体! 一股恶臭弥漫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这是切西娅在郊外废墟上建立的城堡。 仆人静静地站在门口和墙壁周围,就像一尊尊蜡像一样。 他们脸上泛着油光,双目一眨不眨。 切西娅细细地量出七克从死猫身上挤出的血液,再仰头将那一小杯腐烂泛腥的猫血喝到嘴里。 随后她低下头,深情地触碰几下男孩的嘴唇。 切西娅将血液一滴不剩的喂进男孩的嘴里,她抬起男孩的下巴,让液体顺利的滋润过食道,被男孩咽下肚。 “第二步,嗯”切西娅读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突然间,她开始不停地伸开又蜷起双腿,地上蠕动的蛆虫被她的脚丫按着碾来碾去! 由于她动作太过剧烈,宽大的灯笼裤被簇拥在腿弯,随着动作抖动,只听她拍着手大喊大笑: “我最喜欢的把祭品带上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矗立在大门两边的蜡像仆人,僵直地伸出手,大门被他们蜷起的手指勾着打开。 外面的树梢被狂风吹过,六个被黑衣包裹高大的人影从门外快步走进来。 他们身上扛着的麻袋里,能看出有人形的东西不停的挣扎。 仆人伸出手,看上去只有肘关节在缓缓转动。 他们的头部保持面向前方,脸颊上的三角形的受光面似乎是在拍电影的时候,故意打的光。 在黑衣人全部进来以后,仆人又伸出手缓慢地把门关上。 切西娅突然从男孩身边跳起来,很欢快地跑过去,一路都发出憋着气的怪笑声。 她在某一个黑衣人面前站定,抱住他的脑袋,揭开他的面纱。 女孩红艳艳的嘴唇非常美丽,吐出香甜铁锈味的呼吸。 她的发丝黏在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刚毅的脸庞上全都是痴迷的爱慕之情 切西娅的手还残留着猫身上的皮肉,在触碰过程中涂了一些在男人的脸颊上。 她盯着那个男人的眼睛,似乎不太自信,小声问道:“我漂亮吗?” 黑衣人丝毫不在意散发着恶臭的猫尸味道,激动的向上起身想吻住她。 切西娅把手上残留的猫血涂在男人的嘴唇上,继续睁着无辜的眼睛问:“我漂亮吗?” 男人咽下腐烂的猫毛和血液,喉结上下滚动,他伸出手着迷的触碰着切西娅脚趾上的黑色长指甲,眼睛中的情感很不正常。 狂热和茫然的情绪同时出现在男人的脸上,他的点点头回答道:“您十分美丽您是最美的我爱” 切西娅得到肯定,低下头吻住他。 “拆开袋子!” 切西娅尖锐的虎牙生长出来,她吩咐了剩下的人,随后迫不及待地将牙齿深深扎进男人露出来的颈项。 男人粗壮的脖子被尖锐的牙齿咬的深深陷进去 流出了红色的血液,看上去肮脏不堪。 可男人脸上的神色却像是终于得到想要的赏赐一样。 袋子被剩下的黑衣人迅速打开。 几个穿着睡衣的少女露出来,她们眼睛里带着绝望的惊恐,嘴巴被布条塞满,几乎快要脱臼。 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她们绝望的叫喊声变得更加剧烈,拼上生命般用力。 “娿!!!!!唔救娿娿娿娿娿——!” 泣不成声的绝望喊叫,在勒破皮肉的布条缝隙中艰难地挣扎出来。 切西娅突然放开男人的脖子,抬起头,怒目圆睁! 她转身踢飞一个离她最近的女孩,捂着脑袋大喊:“吵什么吵!贱人!” 女孩的叫声被堵回胸口,像流星一样被踢飞到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切西娅依旧愤怒,转身狠狠一巴掌打在另一个女孩脸上,那力气大的吓人! 她的头被她打的旋转着撇到后面,接着女孩无力地倒在地上。 切西娅想到自己这几个月以来,尝试过的方法都被那个男人拒绝 最后她不得不用卑微的,为人类设计的那种诡异祭坛来召唤。 切西娅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太爱——她还是想抓住一切机会。 “你们所有人,去里面等着!哈哈哈,等我做完我的事情,就会给你们新鲜的血液哈哈哈,我的血!” 切西娅指着后面的五个男人,狂笑着,语调忽上忽下。 陷入疯狂的女主人,配上油光满面的仆人,还有沉默顺从的男人 这个废墟上的城堡,简直就是一个残酷的人间地狱! 切西娅白嫩的手掌向上抬起,高高地举过头顶,她的步伐非常有力。 六个女孩被某种看不见的力控制着飘起来,这超自然的力量让她们更加恐惧! 大量分泌的汗水将女孩脸上的灰土搅拌成泥浆,卡在眼皮的缝隙中。 她们被切西娅控制着,靠近那个嘴角带着猫血的男孩头顶,随后她们被轻轻放下,环绕着男孩刚好成为一个圆圈。 男孩被少女做成的祭坛围在中央,像个待宰的羔羊。 只是他比女孩幸运,他不需要献出生命,也不会因为清醒后的恐惧被切西娅暴怒的杀死。 那个被踢后胸骨断裂的女孩,断断续续地吐着血液泡沫;那个被扇了一巴掌的已经咽气。 除此之外,还活着的四名女孩,眼睛都恐惧的紧闭着。 她们用力张大鼻孔喘息新鲜的空气,身上颤抖着,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第三步,使用水银浸泡后的大腿骨,插入祭品的心脏。” 女孩们听到这句话,忍无可忍地嘶吼着,用声调的起伏表达无法骂出的脏话! 切西娅依旧保持优雅,轻轻慢慢地打开一个金色的罐子,将里面浸泡的腿骨拿出来,她的手腕划出一道弧线 “叫出声来要接受惩罚,把你们的眼睛献给我吧~咕咕咕咕” 切西娅的闭着嘴巴,发出一阵被人掐住气管才能发出的笑声。 女孩们被这声音吓破了胆,她们恐惧尖叫着,不停蠕动着被捆绑的身体向后退。 在惊恐的注视中,切西娅扒开了第一个女孩的眼皮。 她舔着嘴唇,享受着她眼中一点一点加深的绝望,将骨头断裂的部分戳进脆弱的玻璃体 女孩的眼眶中流出暗黑色的血,身体颤抖着,另一只眼睛向上翻起露出眼白,额头上全是汗珠,不停的滑落。 片刻之后,她白皙的手掌无力的垂落 却在下一个眼球破裂的剧痛中,再次被刺激的清醒过来。 布条缝隙中传出她用力却微弱地呜咽,似乎已经将声带扯碎 终于有一个女孩子在磨难到来之前挣扎着爬了起来! 她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抬起头,狠狠撞向茶桌锋利的桌角! 暗红色的液体,沾湿了地毯的长毛 切西娅憋着气笑着,走过去把腿骨插入女孩的两个眼球,转了几下,又拔出来插在她心脏上。 随后将女孩拖到祭坛那里,堵上由尸体组成的圆圈缺口。 “第四步,在男孩的额头上,写下名字。” 她用手指沾着地板上暗红的血液,趴在地板上,白嫩却生长着黑色指甲的脚丫来回摇摆着 她认真地在男孩额头上画出几个字母: n一i一h一一一l一a一s “nich一sn一i一h一一一l一a一s。”她的神情很认真,一点一点拼写这个人类世界可以用的名字,念着这个名字的音节 看上去,这似乎是某种召唤仪式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约翰尼的故事Ⅱ 第三章——约翰尼的故事2 “尼古拉斯” 切西娅此时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刚才沉迷于她的那些男人——她也深深的,为这个名字着迷。 “我的爱人。”她呢喃着这句话。 切西娅低头,虔诚地用双手捧着男孩的脸,火红的嘴唇在他额头的血书上亲吻着。 随后她平躺在昏迷的男孩旁边,盯着高高的天花板,唱着为尼古拉斯写过的歌谣。 奇怪的音节缭绕在房顶,一阵风吹过,吹灭了切西娅摆在桌子上的蜡烛。 “别唱了!”黑暗中响起一个男人没有感情的声音,空洞而幽深。 男孩的额头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灰色的烟雾,不停攀爬着,最终组成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苍白宽大的手掌指节突出,指甲长且尖锐,可以轻易割开鳄鱼的喉咙 他似乎因为切西娅的歌声有些烦躁,严厉地出声打断。 切西娅那如夜莺般婉转动听的歌喉,依言停下了演唱。 女人眼睛里有一滴泪水低落,精莹剔透,低落在手背上,与她那肮脏的皮肤有些不太相称。 她抬起颤抖不止的手掌,想触碰男人俊美的似乎没有瑕疵的脸庞。 切西娅抬起的手被男人按下,可她依旧不肯放弃。 她努力的并拢手指与男人十指相扣;眼睛盯着他那宛如宇宙般深邃黝黑的瞳孔,张嘴痴迷地呼唤: “我的爱人” “我不会再来。”男人好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手,他解开身上黑压压的长袍,披在切西娅纤细的身体上。 强迫自己别过脸,男人有些生硬的说:“以后你我之间的会面会经过撒切母” 切西娅着急的打断他,尖声质问道:“为什么!那个贱人凭什么阻止我们!” 切西娅疯狂起来,她抬手,屋里的蜡烛全部被点亮! 她站起身,白皙的脚踩在小溪流一样的血液里面,她将男人为她披上的袍子狠狠扯开扔在地上! 她那暗灰色的瞳孔里,全都是悲痛欲绝的哀伤;泪水如同瀑布一样,从脸上滑落,滴在血液中,被吞没 男人皱着眉毛,闭上眼睛,他脸上的表情痛苦又决绝。 男人抬手一挥将切西娅击飞,重重地打在墙上。 “你知道这是王”男人似乎也在隐忍着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所有的情绪。 男人再睁开眼的时候,灰色眼眸里已经是一片死寂,那不是人类会有的样子,因为他没有情感。 切西娅柔软的躯体从墙上滑落,像刚才的女孩一样滑落。 突然!她身体震颤了一下 她感受到男人在做的事情,切西娅猛地抬起头! 她一直笑着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缩紧,嘴角狰狞的向下弯曲着,嘴里的獠牙像野兽一样长长! 她起身快速的徘徊在客厅中,几次想要长出黑色的指甲,召唤那个十字碑! 可是她克制住自己的愤怒,不停走动着! 血红的脚印烙在深褐色的地面上,她挥动着双手,指着那个站在月光之下清冷的男人,嘴里不断的溢出颤抖不已的尖笑声: “你让我感到恶心,你爱的明明是我,如今我要见你一面,都要通过这可悲的信徒仪式!” “我不在意生命,不在意等级,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而你,竟然连反抗的话,都说不出口,懦夫!” 切西娅跑到男人眼前,面对面注视着他没有情感的灰色眼眸,大声质问着! 可她看上去好像也在慢慢失去很多东西,她眼中的疯狂和爱慕在褪去 剩下的,是无力反抗的悲哀和渐渐涌上来的冷漠。 就变得,如同那冷漠的男人一样 “咕咕咕咕”切西娅憋住气,慢慢的笑,退开到窗边。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拉开窗帘看着皎洁的明月,直到最后一滴眼泪也流尽了。 切西娅缓缓开口,似乎那个暴虐的她一下子被击垮了,她像个失去母亲的小女孩一样无助,茫然的问着没人回答的问题: “来到了这里却还是要关闭情绪那来到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她为什么,我不是她?” “她是你的长官,我想你不会想得罪一个将军。”男人对她的无助回以面无表情的陈述。 他说完这句忠告,就像他来时一样: 走到男孩额头的名字上方,化为烟雾,一下子消失不见。 只留下切西娅一个人,倚着窗台呆滞的看着狼藉的大厅。 看了一会儿,她走到被她扔掉的黑袍子旁边,蹲下身捧起那身黑色的斗篷披在身上。 切西娅将藏在沙发底下的书抽出来抱在手中,嘴里呢喃着:“还是没有送给他” 这时,切西娅的身后突然浮现出一个十字型,雕刻着复杂文字图案的暗红色石碑: 石碑的中央有中空的部分,几块圆弧形状的石制长条绕着圆心不停旋转着;每个弧形石片中央凹陷处,镶嵌着一块散发迷人光芒的菱形晶石 石片却没有任何支点,在空气中旋转着。 切西娅转身抱住那块石头,像找到母亲的孩子。 她迷茫,却不难过,她告诉石碑:“我只有九个,他和她都是十个,坚持爱情——我知道会死但从来没怕。 可他向我变成神明,我也可以向他封锁情绪。” 石碑似乎在赞叹她的决定,放出一阵红色的光芒,切西娅看着石碑中央缓慢旋转的九块弧形石片,里面镶嵌着九个菱形晶石。 切西娅突然站起身,暗红色的石碑消失不见,她抱着古朴的书,狠狠踩着那些已经死去的女孩的尸体她的脸上还有她自己印上去的血手印。 突然,男孩动了一下,抬起手臂将溅在脸上的一块东西拿下来,他感受到那是一个圆柱形有些粘手的物体。 男孩困倦地睁开眼看了看,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被血液包裹的手指! 看清的瞬间他惊恐的嘁叫着,将手中的断指狠狠扔出去! 男孩迅速坐起身,头发和背心都在不停的滴着胶着的血液——而当他下一眼看到前方上半身被砸成肉泥的尸体时: 男孩目呲欲裂,张大嘴巴喊着:“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把头往旁边一歪,吐出一堆泛着红的呕吐物。 嘴巴里泛起的血腥和臭气,让他下意识向后退离开自己的呕吐物。 退着退着,他的手突然碰到一个冷硬布料,上面沾着黏糊的液体。 男孩抬头一看,自己周围竟然竟然全是女孩破烂不堪的尸体! 他却觉得,比起尸体更可怕的,其实是尸体上唯一的活人 刚刚酒吧里那个女人,她就在自己身后蹲着! 切西娅一边舔着沾满鲜血的手掌,一边在男孩脸上抹血液,她的脸上都是血手印。 男孩看到切西娅美丽的脸,却再也没心情祈求留在这个城堡里。 切西娅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下半身穿着一条金色的宽松的裤子,露出几个黑长而弯曲的脚指甲。 切西娅的眼睛弯着,嘴角上扬。 指着男孩的呆滞的脸,切西娅伸出舌头笑,歪着头问道:“我漂亮吗?” 男孩突然剧烈的摇头,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他才看清楚切西娅正在下垂的眼角,和挑的高高的眉毛——她尖锐的獠牙长出嘴唇,整个人带着邪魅的诱惑,美丽而恐怖! “你还是第一个否认的人类,嗬嗬嗬嗬嗬” 切西娅不再发出憋着气的笑声,而是越笑越大声! 周围的尸体,和那个诡异的女人,让男孩再也没有陷入假象的心情! 他嘴里大喊一声,狠狠一巴掌打在切西娅全是血手印的脸上! “——啪!”切西娅的脸被打的向一边甩过去。 男孩迅速跳起来!越过前方的尸体,往门的方向快速跑过去! 脚下滑腻的血液,随着他的跑动越来越干结,凝固在他的脚底。 男孩大口喘气,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他很快就要冲到门口了! 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刹那,切西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拿起一把匕首插进他脆弱的肩膀! “啊——!”男孩捂着多了一个洞的肩膀,背后的血液喷出来,又粘湿一片地板。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你太急切了,我不喜欢我的客人在城堡里乱闯。”切西娅舔干净匕首上的血浆,深吸一口气,打了个响指,男孩的身边的两个仆人把门打开。 门外进来一个很高大的怪物,男孩抬起头看到以后吓得牙齿不停的颤抖着,怪物竟然是牛头人身! 牛头和男人健壮的身躯之间还有缝合的痕迹,它用同样被缝在手腕上的两个前蹄将男孩固定住。 仆人僵硬地弯下腰,把男孩从地上扶起来,再将门缓缓关上。 “放放了我,求你我对不起求求你!”男孩语无伦次的祈求切西娅的宽恕,即使他不知道自己做错过什么。 切西娅轻快的拐角,跑到来时的走廊,蹦蹦跳跳的姿势看上去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如果忽略她身后跟着的牛头怪,和被伤口折磨的快要昏过去的男孩 那么此时她就像一个美丽的少女一样: 脸上沾满草莓果酱印的手印,身上的黑袍子晃着,包裹她的身体,像男人那熟悉却再也不属于她的怀抱。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女孩憋着气,喉咙里溢出诡异的笑。 他们路过了寝宫,六个强壮黑衣男人在地毯上直挺挺的双膝着地,切西娅用牙齿撕开自己的手腕。 ——男人脸上高耸的鼻梁开始剧烈的进出着气体,面孔上带着被吸引的涨红。 他们就像一群嗜血的水蛭一样,贪婪地看着切西娅滴血的手腕 切西娅却摆摆手指,坏坏的将暗红的粘稠的血在男人们的脸庞前晃了晃,嘴里却说现在还不可以开始进食。 男人们顺从地将眼睛垂下,盯着地板一言不发。 男孩见到这一幕,很害怕,心想接下来会不会自己也被这个女人改造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怪物? “我要去地下室,突然想起书架还缺一条腿。” 切西娅说完,打开墙上的暗门。 那一瞬间,浓厚的血腥味,夹杂着腐烂的臭味,不停地向外扩散着 她却深吸一口气,表情看上去很舒服。 男孩被牛头人身的怪物推着向前,他徒劳的用脚顶着滑腻的地板,发出滋滋的轻响声 一段长长的楼梯,男孩踏上去的那一瞬间: 他感受到脚下湿漉漉蠕动的触感,听到一阵惨烈诡异的叫声,让他恐惧到忘记尖叫。 切西娅点亮墙壁上的蜡烛,狠狠地跺脚,愤怒的大喊:“安静!” 男孩看到这一段长长的楼梯都是人的头,腐烂成白骨的头,腐烂了一半的头,还有活着的人头 那些尚且活着的人头不停的张嘴发出微弱而又绝望的喊叫。 而人的身体,在看不见的头底 切西娅跺脚的时候脚指甲扎破了一个头的脸颊,那个头却只是张了张嘴,却因为恐惧而没有发出声音。 男孩恶心的歪头吐了出来,谁知那些头都疯狂的伸长舌头去舔那摊呕吐物!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饿了,他们至少要十天才会死去。 似乎快要脱离自己的身体,却带着一切的感官:疼痛,饥饿c黑暗c叫喊 耳边全都是自己和同伴的哭喊,血还有来回蠕动的蛆虫的声音,他们被切西娅踩来踩去,动不动就会被踩烂眼睛和鼻骨。 男孩更恶心了,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狂的宝藏埋藏地点! 他完全没有勇气面对这种血淋淋的画面,于是闭上眼不再去看。 “你不想看这个世界吗?”切西娅捧起男孩的脸,男孩感觉湿滑的像蛇一样的东西在他眼皮上游走。 切西娅将她的舌头钻到他的眼皮底下,像钩子一样锋利。 男孩吃痛撇开脑袋,他听到女人深情的呢喃,“那我帮你把眼睛拿出来吧。” 男孩猛的睁开眼!死死盯着地上痛苦呜咽的头颅,忍住恐惧拼命的摇头! “放心吧,只是个玩笑。”切西娅拍拍男孩的脸颊,温柔的说,“我的城堡你还没有看完。” 这里是属于恶魔的城堡,人的心脏被铺成了地毯,脚踩在上面就像踩到滑腻的布丁。 一张由人的身体缝制而成的沙发,一个由眼睛拼成的茶几,由骨架拼成的灯箱,到处充斥着肮脏,黑暗,鲜血 树立在城堡一角的肥胖症患者,她被做成一个巨大宽阔的人体收纳盒,肚子上面有一个长长的拉链。 切西娅告诉男孩,里面是她储存的财宝。 最后,切西娅带男孩来到那个未完成的书架旁边。 那书架被一个个扭曲的人体缠绕着——直到这时,男孩才理解这个女人嘴里说的“家具”的意思。 男孩已经失去了一切能力,呆呆地看着切西娅的动作,听着切西娅的话。 “妈妈”男孩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个,曾阻止他去酒吧鬼混的人的称呼。 “看到这个地方了吗,这里缺了一条腿。”切西娅对地下室角落站着的仆人招招手,仆人僵直着弯腰,合力将男孩抬起来放在那个缺口上。 切西娅拉开肥胖症的拉链,把身体伸进去。 她的金色长发被淋满鲜血,一阵翻找过后她退出来,血顺下巴滴落在心脏地毯上。 男孩双目圆睁,因为看她手里拿着几根长长的金色钉子,还有一把粘血的大锤子! 男孩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活动。 “叮”长长的钉子没入年轻的,伴随着男孩痛苦而嘶哑的低吼声。 片刻之后,切西娅擦去脸上的鲜血,将书架扶起来,把自己最喜欢的文学作品分门别类的放在上面,排列整齐。 所有的书本都被书架上不断渗出的鲜血浸红。 只有一本黯淡无光的巨大书籍没有被染脏,是切西娅刚从沙发底下拿出来的那本书。 带着金属质感的古书没有沾染一丝鲜血,而是把所有鲜血,都吸收收进书里。 切西娅回到寝宫,却若有若无地撇了一眼窗外。 被收为信徒的人类吸食着她的血,她静静地笑着。 别墅外的密林深处,一个浑身涂满绿色颜料的男人藏在废墟中正专注的盯着某一个方向。 如果有人看得到他,会觉得他不是神经病就是孤魂野鬼,因为他拿着望远镜观察的方向,只有空气 可只有男人知道自己不是,他身后有一个悬浮的十字形石碑,石碑上有三个旋转的弧形条状金属石盘: ——每个石盘上都镶着一块美丽的晶石。 其中一块晶石赐给他长远而真实的洞察力,可以扫清伪装成废墟的假象。 男人身边的草丛里有几摊呕吐物。 “肮脏的东西,真该死!谈情说爱都这么血腥!”男人啐了一口唾沫,低声且小心的咒骂着。 他扔进嘴里一块清凉的薄荷糖,才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 突然,男人身后的石碑消失不见,他异常兴奋的快速起身,猫着腰快速进入后方的深林。 他跟踪了这个叫切西娅的恶魔一个多月,每隔几天都要看一遍那个变态的女人折磨人类,可是却从未看到过那个女人的地下室。 连她的爱恨情仇都看完了,就是等不到重点信息 然而今天,他终于看到了,地下室里藏着的东西。 他的目的是找到一本神秘的书,而这本书,就在刚刚被女人放到了新做好的书架上。 男人兴奋地撤退着,却没有看到自己身后,原本被监视的那个女人: 她那冷冷清清如同瓷娃娃般苍白精致的脸庞上,正有一双转动着的灰色眼眸,倒挂在树梢上,阴森森地俯视着他 ———————————— “这就是“拯救”和切西娅相遇的故事。也是我父亲的第一篇日记,记住这个日期,1869年2月17日。” 我茫然的点头,被吓的颤抖,缓缓重复着:“1869年,2月,17日。” 祖父放下火柴,落寞的笑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很柔和,他安慰我不要害怕,因为 他没有告诉我因为什么,即使我不停纠缠着他问这故事的结局 ——《约翰尼的故事书》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约翰尼的故事Ⅲ 第四章——约翰尼的故事3 2012年—— 2月18日——阴 我记得那天是2006年3月29日,父亲在这天之前一个周的时候,突然提出要回到中国。 我很奇怪:他明明有永久居住证,为什么还要回到自己的国家? 我已经十一岁了,已经熟悉了这个地方,这是我的家乡,我不想离开西雅图。 然而父亲非常坚持,我从来没看过父亲这样严厉的神情! 我闹腾着,不想离开我的伙伴们! 可是没有用,因为不会有人理会我这个小孩子的想法——妈妈非常顺从的跟着父亲回到了他的国家,约翰尼年龄大了,也跟着我们来到了中国。 妈妈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我金色的头发就是遗传了她的基因,而黑色的瞳孔则是因为爸爸 约翰尼和爸爸是昨天离开的,今天妈妈带着我一起回去。 可奇怪的是,我们从出家门开始,妈妈一直心绪不宁的盯着车窗外,不停的向后观望。 我问她在看什么,妈妈摇摇头,说让我陪着我的小熊,不要看窗外。 登上前往机场出租车之前,我却突然发现天空上有一个黑色的大鸟飞过去! 我摇晃着妈妈的手臂,可是当我抬起头,发现母亲眼里有一种我几乎没怎么发现过的情绪。 她也盯着刚才我看的地方,那个眼神非常可怕,像是我闯了大祸惹她生气一样! 我尝试抱着她的手臂安慰说:“妈妈,你不要生气。” 妈妈拍拍我的手,喃喃道:“今天在某些地区,能看到日全食。” “什么是日全食1?”我很好奇 “就是,太阳被某些东西遮住了。”妈妈静静地说,“我们会很快到达另一个国家的,在到达之前,你最好睡一觉,好不好?” 奇怪的我的眼皮非常沉重,司机的驾驶技术非常平稳,我在妈妈的怀抱中安稳的入睡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就见到了我的父亲和外祖父约翰尼。 母亲很累,她去休息了 那天晚上是在新家,我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二楼,所以有些害怕,爸爸很贴心的过来陪我睡。 妈妈则是一个人在房间休息说实话我更希望妈妈陪我睡觉,因为她从来都没有陪过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父亲陪我。 晚上我起来上厕所,听见交谈的声音,我循着声音走过去发现:我的外祖父跟母亲正在客厅看着窗外的月亮说着话,他们依靠着对方,看上去特别亲密。 约翰尼的手掌在母亲的头发上拍打着,我觉得妈妈好像个小孩子! 外祖父约翰尼低头吻了母亲一下,母亲笑的很开心,我揉揉眼睛,回去睡觉了。 那么,接着讲,我十五岁时,约翰尼告诉我的,下一个故事: 他依旧像上一次一样抽着烟,眯着眼睛,缓缓开口,问我: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说“周日。” 约翰尼摇头,说道:“我是说年月日,你记得吗?” 我已经适应了中国的教育,同学们都只记今天是周几。 于是我摇头回答道:“我只记周一到周日,记不住几月几日。” 约翰尼告诉我:“我要给你讲的故事发生在141年前的今天,我父亲日记里记载这与今天月日相同的日期。” “那今天是?”我浑身一颤,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冷冰冰的,我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东西! 我不知道我忘了什么只记起上次约翰尼讲完故事,不论我再怎么缠着他,他都没有再提过 上次听完故事后,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两个月。 今天约翰尼突然要讲后续,我很开心,却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一句阴森的问号开启话题。 当我试图回想起上一次的故事内容时,我发现,脑海里除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我还记得日期! 1869年2月17日,元素周期表,切西娅与“拯救”的初遇 祖父缓缓说道:“今天是2010年4月16日,周日。” 这时我的脑海中,不停的浮现一个可怕的猜想!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颤抖着问道:“外祖父,上上一次讲故事的时间是?” 外祖父笑笑:“2010年2月17日。” 我的大脑像是点燃的烟花,轰然炸裂! 上一次日记中记载的时间,是1869年2月17日,上一次讲故事的时间是2010年2月17日! 那么也就是说,这次的日记记载时间应该是: 1869年4月16日 为什么,约翰尼外祖父要挑选,他父亲日记本上同样的月份和日期给我讲述,141年前的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想逃脱! 可是约翰尼静静地看着我,他还是那个慈祥的他。 约翰尼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把玩着,他说道:“给你看一下,这是我父亲的遗产。” 说完,约翰尼按下那个播放键的按钮。 我原本想阻止,可是没有用,我太好奇太想听下去! 上一次的故事开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到那一片西雅图的废墟西雅图!等等!那是!西雅图! 我只能惊恐的看着约翰尼冷静地可怕的表情,颤抖着流下一条一条的汗水。 说实话,如果只是为了营造恐怖气氛,那么他做的实在是太棒了! 我抬起胳膊,把小熊放下,拿起纸巾擦着头上的汗珠。 那个小盒子,在安静了大约三十秒之后,终于模模糊糊有了声音: 夹杂着一阵听不太清楚的喘息声,盒子中传出一个男人小声又带着一丝惊恐和忍不住的兴奋说道: “咦她好像要杀了我,她知道我躲在了哪里,所以我留下这段语音,记得如果你要寻找那本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我再也不!” 最后我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可能是录音机掉到地上录进去的。 约翰尼收回录音机,关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给我倒了一杯奶昔。 我喝了奶昔,定了定神,可是心情十分复杂。 那个男人喊的声音很大,我却不认为他是被吓到,男人的喊声中更多的情绪是懊恼——就像我和伙伴们捉迷藏的时候,我以为我藏的特别好。 没想到他突然出现把我找到,并且吓了我一跳之后,我产生的那种心情。 所以我不那么害怕了,就继续听祖父讲下去。 这是“拯救”差点被杀死的经历外祖父约翰尼把这段语音给我听的时候,看着那个古老的录音机,我才知道 他说的是真的,141年前,真的有一个女人叫切西娅,真的有一个男人叫“拯救”而这个男人,就是我外祖父的爸爸! 可约翰尼告诉我:不要恐惧,因为“拯救”如果死掉,就不会被起名叫做“拯救”了 对了,不要忘了写约翰尼特意强调的日期: 那么,继续讲约翰尼在2010年4月16日,给我讲述的——141年前,我那位“叫做拯救的浪漫曾祖父”,在他的日记本上记载的被美化的故事: ——1869年4月17日 “你!喂!嘿!切西娅!你要带我去地下室吗?”男人嘲笑一样搭讪,丝毫没有要被一个变态带去杀害虐待之人该有的恐惧。 他被一个长相精致地如同瓷娃娃一样的女人扛着,切西娅在黑暗高空的遮掩下,迅速飞入一片荒芜。 在半空中,男人不停的吹着口哨,边扭动着身体大声叫喊着:“这里有吸血鬼!救命啊!” 切西娅愤怒的用自己的指甲抵住男人的腿根,男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声搭讪:“你有没有觉得我还是蛮厉害的,你有九个石牌,我只是你的三分之一可是你却整整追了我两个月,才把我抓住?嗯?” 切西娅一言不发,却十分恼火。 她尖锐的长指甲插入男人的大腿根部,男人闷哼一声,却还是不知死活的抱怨着:“倒挂让我的大脑充血了!” 切西娅忍无可忍,柔软的身躯爆发惊人的力气,狠狠将男人扔下去! ——这是几千米的高空,男人看着迅速放大的地面,被狂风吹开嘴巴的样子很可笑。 切西娅嘴里发出一声舒畅又嘲讽的笑声,在男人快要掉到地上时又俯身冲下,将快要被自由落体的感觉吓死的男人提起来 男人在平复了呼吸以后,依旧无所畏惧一样,继续跟切西娅聊天。 切西娅一直以来都非常喜欢在抓到猎物的时候玩弄他们的恐惧,制造各种各样的可怕语言或者气氛去恐吓。 可是这个男人像个变态一样,整整盯了她一个月! 她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男人的眼前,她和尼古拉斯纠缠的一个月,不得不卑微祭召唤的一个月,还有她把书拿出来 她愤怒了,为什么一个人类,他可以知道这么多事情,并且还有恃无恐的调笑! “咕咕咕咕嗬嗬嗬嗬嗬嗬”切西娅从喉咙里憋着气笑着,嘴唇张开露出獠牙 可是男人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害怕,反而是做出一个让切西娅更加愤怒的动作: 男人的手指猝不及防,突然覆盖住她的喉咙! 切西娅听到他沙沙的嗓音,那是成熟的人类男性的声音,男人说道:“我又不怕,你总是这样笑对气管不好。” 他好像根本不考虑这么强大的生物,怎么可能会需要一根气管! 这次切西娅松开手,没有再俯身去制止他最后落到地面。 男人故意不释放出翅膀等她来救,快要接触地面时才意识到切西娅不会救他,才只好伸出翅膀缓冲下落的速度 切西娅冷眼看着他。 男人还是没抵过惯性,狠狠的摔在地上! 听到男人嘴里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声,她才觉得自己心里微微得到了安慰。 就在这时! 男人突然跳起来,后脚蹬地,一个飞身跃起就要向后面的树林奔逃! 高空中的切西娅瞬间缩紧双眸,俯冲下去,她此时已经完全愤怒了! 她竟然被一个人类接二连三耍了这么多次,还是一个实力这样低的人类!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狡猾? 就在她刚刚要追上时,男人却瞬间停住极速前进的身体! 切西娅没来得及停下,被惯性和风带出去,男人落在她身后 切西娅大声的骂了一句脏话,伸出獠牙,在她背后,一个暗红色的九级十字碑瞬间浮现! 切西娅将翅膀用力撑开,细小的鳞片呼啸着与气流进行着摩擦等她停下前进的惯性后,毫不犹豫扇动巨大有力的翅膀,转身追向身后。 可她转身时,看到男人的所作所为,原本看上去气势汹汹的神情,变成了毫无头绪 因为男人没有如同她想象的那样疯狂逃跑,而是好像在跟她闹着玩一样:他正在原地看着切西娅停在半空中的轮廓,嘲笑着切西娅刚才被他欺骗的样子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该就地取了他的性命,男人却突然停住笑,小跑着靠近过来。 她奇怪的皱起眉毛,不知道男人到底要干什么,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人类 在男人快要跑到切西娅脚下的时候,她先人一步迎上去,用指甲抵住男人的大动脉——锋利的指甲将下巴划破,流出一滴血 男人仰着脖子,语气突然严肃,似乎很难过,轻轻地说了一句:“我脖子好疼” 切西娅竟然下意识把手往回撤了一下!当她发现自己的这个不假思索的行为以后,一时间也愣住了。 她此时心中有两个声音在争论,一个催促自己立刻杀了他,一个忍不住想看看他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这时,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切西娅颤了一下,指甲将他的下巴割破一条几厘米的伤口。 男人这次没有喊疼,而是嬉皮笑脸地说:“我不会逃跑,所以能不能一起走到你的别墅?” 说着,男人将自己的石碑召唤出来。 神情有些茫然的切西娅警惕起来,她嘴唇上翻,牙齿泛着寒光,手指上提—— 坚硬锋利的指甲在男人刮干净胡子的下巴上,又划破一道更长更深的血口! 男人急忙递过来三个菱形石片,打断了切西娅想把指甲刻进动脉的想法。 他手里躺着三个石牌,是他仅有的三个招数,可是却拆了下来,递给了切西娅这个仇敌。 切西娅有些奇怪,有什么东西她看不透,可男人这个服软的态度让她收回了杀意。 切西娅一边收指甲一边接过石牌,她很奇怪的问道:“你知道我要杀了你吗?” 男人点头,却不在意的耸肩:“所以,你想不想散完步再杀?可能这样你杀我时比较悠闲,因为今晚月亮很漂亮。” 她抬头看了看月亮,玉盘一样,清清凉凉的风吹拂着,确实很舒服切西娅愣住,怔怔的说:“今晚的月亮的确很美。” 男人又追问:“你冷吗?” 切西娅摇头,更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男人放下握着她的那只手,弯弯的眼睛还算帅气,他按住自己流血的脖子,呲牙咧嘴地止住流血。 切西娅迟疑着将手掌放在男人的伤口上,她再次抬起手时,男人的伤口已经愈合 对于那些伤口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有些着急的抬起两只手臂,非常大胆的捏住切西娅身上的那件黑色长袍的绳结—— 男人说道:“就算冷也脱掉吧,我的大衣可以给你。” 一时间画面静止,切西娅怒目圆睁,那因为男人奇怪行为而露出的茫然表情荡然无存! 她伸出黝黑坚硬锋利的长指甲,狠狠一巴掌把男人打倒在地,男人的胸口瞬间被扯出数道血口! 她迅速逼近提起他的衣领,把尖锐的牙齿抵在他的脖子上。 这时男人颓然地笑了一下,声带的震动的力道有些重。 这频率震得切西娅的牙齿微微发抖,她抬头——看到男人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弯弯的,一直在笑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切西娅多少次与实力差却非常狡猾的男人失之交臂可是只要她看见这个人,即使她只想杀死惦记古书的男人,可男人的眼睛一直是笑着的。 男人俯视她的时候,眼神莫名。 刹那间的对视,让切西娅闻到一股甘甜的味道,那是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尝到的美味。她的味蕾瞬间活络起来,同时她也知道了男人此时产生的情感 是她最挚爱的美食,她太熟悉了,这种珍贵的食材 切西娅的眼睛有些微微皱紧,放下男人的身体,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神态紧张。 切西娅把玩着从男人的石碑上拆下来的三块晶石,獠牙钻出性感的嘴唇。 这个人类,爱上了她? “呵不自量力!”说完这一句轻蔑的嘲讽,切西娅收回身上所有的防备,只留了一双比男人强壮太多的翅膀。 如果这个爱情是对着男人同族女人的,那么切西娅很有享受的心情,但如果这个爱情是对她发出的,那么她会觉得自己被一个低贱的动物对着发情了 她不需要这种东西,即使那个感情很美味。 男人有些落寞的捂着被鲜血吞没的胸口,形单影只站在清冷的树林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徒劳的低喊了一声:“不散步吗?!” “给你机会逃命,别让我再看见你!”切西娅伸开翅膀,一言不发,背影全都是嘲讽和轻蔑。 她迅速飞上天空,既然知道这个男人的实力如此不堪,现在又将战斗的资本给了自己,怎么可能有能力去偷走那本书? 男人嘀咕了几句,在切西娅走后,按照他过去一个月养成的习惯——张开有些薄弱的翅膀,紧紧跟上切西娅离开的方向。 我讨厌约翰尼。 比讨厌“拯救”更甚。 故事很长,我今天很累,就先记到这里。 我会反抗到底的,约翰尼也好,“拯救”也好——我只能反抗,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 注释 1日全食: 2006年3月29日——巴西c加纳c科特迪瓦c贝宁c多哥c尼日利亚c尼日尔c乍得c利比亚c埃及c希腊c土耳其c格鲁吉亚c俄罗斯c哈萨克斯坦c蒙古部分地区可见日全食。 来源: 2006年百度百科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约翰尼的故事Ⅳ 第五章——约翰尼的故事4 第二天,切西娅晚上出去玩耍散心的时候。 她施施然走到门外,猛地被一丛带刺的东西戳到了脚趾! 地上铺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还带着像钻石一样清亮的露珠。 切西娅捡起玫瑰,抬手地将花朵扔到废墟外面,随后她拿出一条手帕,擦干净沾有露水的手指。 她知道如果只是在家里践踏,那个男人没有了石牌,他看不见。 为了让男人放弃那个放肆的想法,切西娅晚上跟一个同族的异性一起回了别墅。 那是一个跟她同等级的同族,她挑中他作为自己暂时的伴侣。 然而男人显然不会轻易放弃,因为第三天晚上,那束花又出现了。 切西娅出门又被扎了一下,她走路从来都是高高扬起下巴,习惯性保持高姿态——自然不会在意地上的东西。 切西娅愤怒地跺脚,却不想让那个男人以为自己为他的感情牵肠挂肚。 她气的跑到自己的地下室,狠狠地跺碎了几节楼梯。 后来一个多月,每天都有鲜花放在门口,切西娅被扎了三次,以至于她不得不养成低头走路的习惯。 为了改掉这个陋习,切西娅只好白天出门晚上回来,并且让仆人在门前守着,只要看到有花就拿去扔掉! 每一次看见那束花,切西娅就会想到自己正在被一个卑微低贱的人类惦记着想想就觉得很恶心! 可男人依旧不依不饶,一天一次变成了只要仆人扔掉他就会继续补齐,直到切西娅看见那束花为止 切西娅无数次想要警告他,却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在意。 讨厌也是一种在意,她怎么会对一个人类产生“情感”这种东西? 对于后来他送的花朵,切西娅懒得捡起来扔掉,直接伸长脚趾踏在上面,视若无睹地践踏着带着露珠的芬芳 后来突然有一天,花朵没了。 第三十六天的花朵被切西娅踩碎以后——第三十七天和第三十八天,没有花朵。 切西娅在第三十七天出门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释重负的第三十七天过后,在第三十八天的时候: 切西娅不停地担心男人的去向,这种类似于尼古拉斯要离开她的时候,才会产生的心慌感,让她感到非常迷茫 第三十八天的时候,切西娅一整天都在重复着开门关门的动作,心里一边反感自己奇怪的行为,一边担心男人的去向。 以至于她心情极差,甚至骂走了那个暂时伴侣,此时这个房子只剩下她 后来几乎有一个周,没有鲜花没有任何动静,切西娅也忍住了自己的担忧,将一切原因都归于这是他放弃的征兆。 一周过后,没有鲜花的第九天。 晚上切西娅想出门的时候,穿过花园来到大门入口,她被一个沉重的东西绊了一下。 在看清那个绊到她的东西时,切西娅灰色的瞳孔瞬间缩起来! 只见那个男人一动不动,浑身是血,面朝下趴在她的门边,手边有一只快要揉碎的玫瑰。 男人那被玫瑰枝条上坚硬的刺扎破的手指上,还紧握着一张被血污染的牛皮纸片 切西娅赶紧把男人翻过来,她颤抖着将手放在男人的胸口上,当感受到男人微弱的心跳,切西娅突然松了一口气。 “信徒!信徒在哪!”切西娅大叫着,丝毫不在意被路过的普通人类发现。 她的那批黑衣人从城堡中跑出来,然而在普通人眼里,那批黑衣人就是丛废墟中凭空跳出来的! 在她的吩咐下,蒙面的信徒将男人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抬到房子里。 她给男人治好了伤口,这才拿起那张牛皮纸条查看,她看见上面断断续续地写着: “我去找尼古拉斯打了一架,他一巴掌把我打的晕过去。啊如果我能强大! 你不要一边穿着他的袍子,一边否认自己爱他。 如果你觉得爱就去追求,不爱就该放下。 要么承认,要么脱下,不要哭! 至少我爱你永远永远! 我该感谢那本书,让我看了你一个月。 我死你就不会有烦恼了,不会有人类再冒犯你了,也没人惦记你的书了!” 切西娅颤抖着手,将还没清醒的男人扛在肩上,就像第一次捉住狡猾的他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想让男人离开她,找个地方做个正常人。 因为她不能回应男人的感情,所以只好将他扔在一个离废墟非常遥远的树林中,就像丢弃一只宠物狗一样。 思考片刻,切西娅将有些破旧的黑袍提起,拿出里面的三块菱形晶石,放在男人胸前的衣服口袋里,并且把拉链拉的不留一丝缝隙。 她知道男人很快就会恢复体力清醒过来,不过为了防止野兽攻击,她还是拎着男人将他放在了树上,用绳子捆住。 做好这一切切西娅才起身,回到自己被伪造成废墟的城堡。 不知道何时开始,切西娅的脚趾又开始被玫瑰的刺时不时刺痛。 她再也没亲手扔过玫瑰,也没有践踏,而是吩咐仆人拿去扔掉。 她知道自己开始产生压抑不住,不属于神的感情 她不想彻底变成一个人类,所以她还是把花扔出门外,却忍不住期待每天的玫瑰。 就这样,男人送了五年,切西娅扔了五年。 后来,有一天,男人送来一捧花,词卡上面写着: “我放弃——” 切西娅绽开一个有些冷的微笑,庆幸自己没有为这个卑微的人类做傻事。 可她的身体却急匆匆的跑过花园,忍不住打开大门,想要看看男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当切西娅踏出门的那一刻,那个男人的身影充斥了她的眼眶。 当然还有他手里那个醒目的破牌子,上面用红色的血写着:“——不可能的。” 男人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似乎满足了,他对切西娅挥挥手,转身的时候快速说道: “对不起骗了你,我只是想看你一眼,那么再见!”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有些怕切西娅讨厌他。 男人步子很急,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拳,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的。 五年以后,男人有些沧桑,他过得并不如意,看上去 虽然男人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儿,可切西娅看出来时光带走了一些东西。 似乎也没有见过几次,似乎一直都是他默默地观察自己。 他会送自己新的手帕,会去寻找自己爱喝的血,会买一些小玩意藏在花丛里,会给她寄印着火漆的信封,里面全都是爱语 不过五年,他变得这么卑微了;还有几个,他会耐心等待的五年;人的生命,短暂地一眨眼就过去 第一次见面时,男人用逃跑吸引着她的注意;第二次见面时,男人还毫无畏惧地搭讪;第三次见面时,男人为了让她放下遥不可及的爱情,豁出了生命 第四次,男人只想看看她。 可是看完以后呢,再次坚持送五年的花吗?还是放弃追逐回去找个不特别的姑娘,做个普通的人类,生个美丽的孩子 这个念头出现的同时——切西娅眼角垂下,毫不犹豫追上男人离开的步伐! 她扛起男人那比自己高大太多的身躯,在月光和荒野的掩映下,迅速跑进别墅! 男人就算死,也是她的东西! 她失去过一次尼古拉斯的“永远”,不想再失去这个“永远”。 那么就让男人生命结束吧,这样“永远”就不会变质了! 她把男人狠狠甩在别墅的地板上,俯身上去,尖锐的獠牙抵住男人的胸膛,男人看上去并不害怕。 他知道切西娅要做什么,所以一言不发。 切西娅美丽而又曲线蜿蜒的身体伏在男人身上,确是野兽进食的凶猛姿态。 切西娅抬起头将黑色的长袍调整了一下,然后张开嘴,想要大力撕开男人的颈项 男人无奈地看着发出低吼声的切西娅,他那两只粗壮的手腕,被她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抵在地上。 切西娅尖锐的长指甲深深刻入他血液中那一瞬间,男人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他知道,切西娅的种族比自己优越;他也知道,这个女孩终于对他动心! 同样他更知道,这可能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男人看着这个伏在自己身上,不太爱干净,牙缝里还有上次撕咬别人的肌肉和血液残留的金发女孩 男人微微有些愣住,在切西娅的牙齿即将撕开他的大动脉之前,忘记控制自己的言辞: “甜心,你能不能刷刷牙?你嘴里还有别人的血” 男人说完就后悔了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就说了那样一句蠢话。 完蛋了男人在心里说着,绝望地闭上眼睛 死在她手上,也蛮好的。 男人自嘲地笑着,眼睛弯弯。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静。 切西娅伏在他身上的重量似乎在减轻,可男人知道那是错觉 他不想睁开眼睛,他想这样永远跟切西娅抱在一起。 他想温暖她有些冰凉的体温,将她脱不下的黑袍子撕开,抱住她被埋在黑袍子底下的心脏去温暖,想让她得到她该的得到的 她多给他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想这样做! 因为那一个月的观察!因为这一年的看不见却无法忘记!因为越来越疯狂的深陷! 虽然他深知眼前的女孩是多么的残忍,可他忍不住 被她哀伤的另一面吸引,被她的那种不顾一切的感情! 那是截然相反的另一面,正因为如此,才让他不停的深陷。 一边呕吐,一边想象着,自己能跟她朝夕相处。 他希望,不管切西娅做什么,他可以在一旁笑着陪伴而不是像个偷窥狂一样躲在外面! 像过了一个世纪,切西娅没离开,也没有将他撕碎。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睁开眼睛。 画面诡异地静止着,仆人依旧像个蜡像,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门口。 突然,男人感受到一滴湿湿的痕迹,从自己的喉结滑到脖子后面 他让爱的姑娘陷入了艰难的选择,艰难到他的女孩忍不住掉了眼泪! 他怎么能这样为难深爱着的她! 男人猛的睁开眼睛,不顾切西娅那尖锐的长指甲,大力挣开她的钳制! 甚至那指甲已经划开了他的手腕,戳到了他的骨头! 他却没有一丝后悔,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 男人替她做了决定。 切西娅感受到头上温热的溪流,眼泪滑落,手不停的颤抖着——抬起放下 最终她闭上眼睛,手摊在身体两侧,任由男人这样被血液流光全部生气 男人终于如同想象中那样,抱着哭泣的她,拍着她凌乱的金发,即使自己的血液不停的流在她头上,将那金色的长发糊在一起。 血痂很肮脏,就像她一样肮脏 可没关系因为他爱,他抱了她很长时间,觉得自己快要晕厥。 “别哭!”男人狠狠地撕开切西娅的黑袍子! 切西娅米黄色的衬衣露出来,似乎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男人狠狠地将那身黑袍扔掉! 他的手腕飞溅着鲜血,切西娅的灰色瞳孔终于被泪水模糊。 男人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那是个不太好看沾满鲜血的卡其色风衣。 他将外套披在切西娅的身上,苍白的嘴唇勉强扯起一个弧度,他用没受伤的手颤抖着摸了摸: 切西娅那高挺的鼻梁c柔软的脸颊。 切西娅终于看清楚男人脸上的珍重,那个表情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被疼痛揉碎了。 男人抬头望着她迷茫的眼睛,把额头贴在她下巴上,气若游丝地呢喃: “别哭,有我爱你呢” 男人说完这一句,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身体——他无力的倒在地上,重重的撞击声终于击溃了切西娅的防线! “别我错了别死”切西娅伸手,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感! 她多么后悔自己没有给男人治疗,后悔伸出了长指甲! 就算男人决定要去做个普通人,难道不是因为她的顾忌吗? 自己有什么资格霸占他的一切!切西娅在心底骂着自己! 男人要死了,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还是不停的呢喃着:“别哭” “别被尼古拉斯困住!去找别的同族,总会有人爱你!所以别为他哭脱了黑袍子!别哭” 男人似乎不知道,切西娅这一次的眼泪,不是为了尼古拉斯流的。 切西娅她着急的呜咽着,不知为何已经被神性压下的那些情感又蠢蠢欲动。 她听着男人的呢喃,俯下身子着急地张开嘴,想为他舔舐伤口,将快要夺取他生命的伤口愈合,可是自己的嘴巴 切西娅对着仆人尖叫嘶吼一声,用收回指甲的手紧紧捏住男人流血的手腕,阻止滚烫的血液继续流出。 一个仆人将她要的水迅速拿过来,她喝了一口,将嘴巴里的血肉残留吐进杯子里。 她俯身含住男人的手腕,舔舐伤口让它慢慢愈合 切西娅没有注意到,她紧紧握住的是那个卡其色风衣,黑袍子被扔在地上,她无暇顾及。 她惧怕男人的死亡!即使她从来都没有理解这些卑微生物的生命! 可每当看着他近似于自己的形态,又好像理解自己的生命高度,那种感觉 被吸引,想要让他再次拥抱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不再需要那个冰冷的黑袍子 他才是一个勇士,才是能跟她一起面对所有困难的伴侣! 因为即便是最后的坦白,他也要等到血液流光再告诉自己 他不想让切西娅救他只想让她忘记失败的爱情。 尼古拉斯是很高贵,却不会为她去反抗谁。 既然这个男人能舍己,切西娅自己也可以! 她将男人抱到自己的寝宫,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甚至忘记了他曾经想偷的那本书。 她像男人的女朋友一样,紧紧地搂住他粗壮的腰。 切西娅将鼻子贴在他颈项的弯曲上,闭上眼睛,静静陪着男人睡去 男人微弱的心跳,渐渐在她的手心下开始恢复了跳动的力气,她终于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男人再次醒来的时候,感受到颈项边轻柔的呼吸。 他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头顶繁华的床幔,瞬间明白自己此时所在的地方。 男人的视线,移到那个他守了一个月才看到的地下室的暗门上 随后男人转身,狠狠地拥抱了那个盖着厚厚的被子,却披着自己风衣的女孩。 “切西娅”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泄露了一切。 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猎手,因为即使是这样完美的女孩的心,也属于他了! 用两次死亡换来的心。 切西娅轻轻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此时两个人就像天鹅一样,用沉默的眼神交代着彼此的爱情。 “宝贝”男人吻吻她的耳垂,温柔的叫唤。 切西娅在男人的耳边说了一个音节:“瓦里德拉” 她又用男人听得懂的语言告诉他,那是“拯救”的意思,她被他的爱拯救了。 男人有些吃惊,窘迫地推脱: 自己不过是个人类,怎么会有能力,拯救切西娅? 切西娅笑笑,说他是个勇士,说他是第一个那么弱还急着去死的人。 又勇敢又白痴可谁让切西娅自己也是个白痴? 男人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可以让她被拯救。 “拯救”嗅着她的头发,那里面有他自己的血,他手腕的伤口不小心滴落在上面的血 “拯救”深深地爱她,不需要魔法蛊惑! “拯救”进入了切西娅那看不见的别墅,搬空了那个可恶的,自己姑娘给别的男人打造的地下室。 ——那本古书,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到了一旁。 那个地下室,可真的是太恶心 “拯救”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将那里面的血腥给除掉,他一边吐一边收拾,抠挖着那些污秽。 他是个认真的人,他将这地下室当做女孩的心,他要为她除掉一切阴暗的难过! 而且这是她给另一个男人建造的约会地点,“拯救”怎么会让关于情敌的记忆留在切西娅面前! 而切西娅似乎满足了,她非常自然的就变成了一个人类。 她将所有的仆人除去了禁制驱赶,将那些信徒的迷恋和对她血液的执迷收回,打发他们回了家。 还有那些铠甲,里面的死尸,也被她放在了公墓,立起墓碑。 她不再爱鲜血,因为她本来就不爱,她喜欢吃的是强烈的情绪。 现在她有了更好的食品,是男人的爱;她也深爱着男人,只是遗憾男人没办法像她一样以爱情当做食物 男人会像个傻子一样,问她爱是怎么当做食物的,也会询问爱情是什么味道。 她解释了很长时间,男人依旧没有听懂,最后只能安慰自己,知道她爱着他就好 而1874年8月20日,男人将女孩带回了自己在西雅图建设的房子,他们举行了婚礼,交换了戒指。 “你当时没有撕碎我的颈项,是因为什么呢?”男人问他美丽的妻子。 “你比看上去勇敢,在爱情上。” 妻子抱着“拯救”的背,在他们新家的沙发上依偎着看月亮,男人理顺着她金黄的长发。 他们不会有子嗣,男人也会老去,可是没有关系。 因为男人过去某一次接近死亡的时候,只剩最后一丝力气,都被他用来撕开,困住切西娅的黑袍。 她确认男人的爱,和她一样无所畏惧,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丢下对方。 那本古书,作为最重要的相遇证据,被收在他们的回忆柜最里面的地方。 男人感谢她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也感谢她这样果断地变成人类。 所以他一生爱她,直到临近死亡 这是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可惜的是: 男人头发白了的时候,手上开始出现斑点的时候,她哭的太伤心,让他无法忍受将她一个人留下。 所以 —————————————— 所以怎么了?我记得我当初很急切地追问着外祖父。 “所以”我的外祖父说,“我觉得死亡离我太近有些我需要告诉你这些故事。” 我怔怔地问我的外祖父:“这似乎不是一天可以记下的故事” 外祖父轻轻摸摸我的头,说:“日记太长,我只讲我记得的部分” ——《约翰尼的故事》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约翰尼的故事Ⅴ 第六章——约翰尼的故事5 2012年——2月19日——晴 以前我们在西雅图居住的时候,母亲有一个柜子,那个柜子只有她可以打开,可是她从没打开过。 当时我以为搬到爸爸的家乡,就可以看看这个柜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可我不清楚它是怎么通过海关检查的,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把它搬起来总之我到了中国的新家以后,它就在那里了。 那个柜子,大概跟我九岁的时候一样高。 就算来到中国的新家,它还是没有被打开过。 你应该发现了,写日记的我,与听故事的我,并不是同时进行的。 今年是2012年,据说是世界末日。 我在讲2010年的时候,十五岁的我当做信仰的慌言 因为现在的我,除了写下日记,找不到别的存在感,我每天待在阁楼,每天每天。 而我之所以会被关在阁楼,是因为在外祖父给我讲完故事后,我才开始发现那些以前从没注意过的东西。 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的东西: 还是回到我十五岁的时候,2010年4月16日,我听完了那个爱情故事,是个美好的结局。 一般来说故事到这个地方就结束了,我也这么以为。 可直觉告诉我,如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约翰尼外祖父不会那样慎重的挑选日子,难道他仅仅为了塑造恐怖的气氛吗? 可是后面的故事再也没有恐怖了,而是美好的爱情,那么为什么要挑选日期? 这是我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 我那时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高中学习,班里只有我一个混血儿,帅气的相貌使我很受欢迎。 可是我从没有邀请朋友来我家玩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 直到有一次,我爱上一个女孩。 那一天,是2010年10月15日,星期天。 因为那两个故事的原因,我很长时间都在记年月日 那天我问母亲,能不能带朋友回来玩。 母亲说只要保证待在我的屋子,别出来打扰就可以。 在得到母亲同意后,我邀请她来了我家。 玩了一会儿那个女孩想去卫生间,过了十分钟却急匆匆地回来,拿起包要走。 我送她走到别墅区大门,她突然抓着我的手,神情流露出刻意的平静,轻声问我: “西方的礼仪中,父女会怎么表达感情?” 我有些不确定地回答:“亲吻?” 女孩又一次问我:“你的母亲一般怎么表达对你外祖父的喜爱?我只是好奇,如果你感觉困扰就不必说了。” 突然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想起往日不小心看到的——母亲和外祖父的那种亲密,我突然也想对眼前的女孩这样做 我忘了当时我是不是坏笑着把她推到了一个角落,或者她是不是很愿意走到角落。 然后我就用母亲和外祖父亲吻的方式,亲吻了这个女孩。 我告诉她,就是这种。 女孩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没看见你父亲!” 我大声地反驳她,掩饰着我不想意识到的真相——我告诉她我的爸爸会待在阁楼工作,他是个画家!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她问我。 “你也觉得,你的母亲和你的外祖父就像你和我,是吗?”她非常肯定的说。 这根本就是一个反问句,一个已经产生的不需要我回答的确定答案。 “”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爱上她是有原因的! 我把我一直以来的疑问,和在这种家庭中生存的心理,连同那两个故事一起告诉她。 可当我鼓起勇气讲完那个暧昧不清的故事以后,她却如同看透一切一样盯着我的眼睛: “你该离开你的家!” 我那时似乎很生气,她匆匆忙忙要走,我拦住她,她急躁地甩着我的手。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 “你是妄想症吗?你看不出来你的母亲在跟她的父亲的不正常关系吗!你为什么要编出这种故事安慰自己!” 我觉得自己从没有像那一刻,那样自卑且无助 我愤怒了,因为切西娅和拯救,因为我的母亲和约翰尼! 也因为我懦弱的父亲,因为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女友! 女朋友离开了,我回家以后去了阁楼,父亲眼神空洞,还在画着一张又一张画作。 有油画,有素描,有水墨,还有一些肮脏的如同血液的幻想 我过去,站在他身旁,看着他笔下厚厚的颜料,他告诉我一会儿就画完了。 “爸爸,你爱妈妈吗?” “爱。”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画作里。 “那,你为什么不陪妈妈睡觉?” “不要乱想。”父亲总算是把注意力移到我的身上。 我记得那是我唯一一次叛逆期,我摔了父亲的油画,将那些还没有干涸的调色板糊在父亲的脸上,我疯了一样,大声质问着: “你爱不爱我的母亲——!” 父亲依旧说了一句:“爱。” 油画颜料在他的眼镜框上,应该不容易洗掉,将他整个脸一半都糊上了,那是彩色的黑暗。 他的黑色眼睛,没有光彩 我颓废地坐下,阁楼上动静太大把母亲惊动,她跑上来看着一地狼藉,冷冰冰地质问我: “你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抬起已经被泪水模糊的脸颊,我绝望的看着我美丽的母亲,看着我那好像不会衰老的母亲 我难过的抽噎着,断断续续地问道:“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你柜子里的书是什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将那个‘拯救’的灵魂,从约翰尼转移到我的父亲身上!” 这时,在阁楼入口处,露出一个白发与褐色头发相间的脑袋,约翰尼走上来了。 他抽了一口烟,把我扶起来。 “你知道,那个故事还没讲完” 我捂着头,拼命的摇着:“我不想听!” “你不能不听话!” 约翰尼的力气很大,即使我已经有一米七八,他还是很轻松的把我从地上提起来。 我的母亲将父亲扶起来,他们一起下了阁楼,父亲的眼神空荡荡的。 我没有小熊,很少有人需要十五岁还留着一个肮脏的泰迪熊,可是那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 只是它现在还在我的卧室,这一次,我要自己面对,我好奇又害怕的一切: 约翰尼将他的烟熄灭,跑到楼下,翻箱倒柜找出一摞厚厚的黑皮本子。 他还扛着一个柜子,一个一米二左右的柜子。 他又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古朴的钥匙,打开那个柜子。 约翰尼第一次将那本书拿了出来,我看到那本他故事里描述的古朴书籍: 金属外壳,有一米高。 我害怕,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咬破,颤抖着把血液滴在书本上。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故事里的每一个细节,我都历历在目! 果然,它吸收了我的血液 接着,祖父打开他那一摞厚厚的黑皮本子本最底层的那一本。 开始缓缓念叨: 3月7日——星期三——1911年 我收养了一个孩子,虽然切西娅不想要孩子,可是我还是收养了。 我从来不会让她碰那个孩子,她有一段时间非常生气,以为这个孩子是破坏我们感情的讨厌鬼,甚至想要让那孩子死。 我哭笑不得,又深爱着她这傻傻的样子。 我每天都会拿着奶瓶,给这个孩子喂牛奶,我给他起名叫约翰尼。 我抱着切西娅的头安慰,我最爱的是她永远永远。 因为我不敢告诉她,我也在偷偷的看着那本书。 用她教给我的语言,我懂了她说的话,也懂了如何维持不老的生命 可是我毕竟无法媲美她们的种族优越性,尝试了很多次,我还是没办法自行合成一个崭新的躯体。 我不告诉她,是因为我怕提起那本书,她会觉得我还是想要争抢。 我只是,看着自己渐渐老去,却要留她继续这样维持着神的生命,却要承受人的! 这样太累,尤其是: 她不是人类,没办法厌恶已经犯下的堕落 用她们的话说,那是退化。 人类会随着老去,总结出生命的道理,也许还是在犯错,却很少偏激。 她不说,可我知道她怕我死去。 如果我扔下她,如果我没有为了她战胜死亡,她的信任和改变,根本不值得。 我也怕她再次陷入那种,用践踏生命宣泄不安的境地。 那本书,我每天都在她出门的时候翻着,每天总结着,而今天,是最重要的一天! 我简直高兴的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我去抱回那个孩子,是个男孩,还在吃奶,被抛弃在孤儿院。 这是个计划。 1912年2月4日——星期日——暴雨 切西娅发现了我在看那本书,也许是发现了我总结的永生的方法,或者是我收养约翰尼的真正目的。 她讨厌我的欺骗,所以离开了我。 我追了她很长时间,可是我太弱了追不上,我的翅膀都快要飞断了,我喊着甚至用生命威胁她都不再回头了 她太知道怎么样才会使我难过。 那本书她扔给我了,她说这让她觉得恶心。 切西娅责怪我为什么我不告诉她,只是想要延续生命何必要瞒着她,她更希望我活着。 我好后悔,我不该瞒着她。 暴风雨,把我们分开了,我以为我会死去,就这样 可是,我还是回来了,如果不回来不弥补过错,她下一个不能脱下的就是我的大衣! 我绝对不会,让她再次成为那个被黑袍子锁起来的燕雀! 约翰尼讲完这个故事,我却没了从前的恐惧和感动。 就这样,我冷冰冰地注视着约翰尼。 没了小熊的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约翰尼的表情非常扭曲,我退后到了墙角,隔着一堆画具死死盯着他,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要告诉我这些故事,他要让我接受!让我感动!或者让我恐惧! 然而他即将成为我父亲的事实,让我丢弃了过去的天真! “不”我假装不害怕,我抬起头笑了一下,“你就是在骗自己,你就是想看那本书!” 他那双深蓝色眼睛,泛着冷冷的光芒,在厚重的老花镜底下盯着我的脸庞 像是要吞噬我一样,迫不及待,也不在意我说的任何话! “别忘了!”我想起了那些细节,我看到所有他讲过的故事,所以我知道他的想法! “别忘了你第一次在她身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的地方到底是哪!” 我的手狠狠捏着身后的画板,爸爸画的素描被我碰花,蹭在我背上一些黑黑的炭粉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阴森表情,他的獠牙突然长出来,嘴里喃喃地说着:“你也是个男人了,呵!” 我知道我说中了他的心事,可是,切西娅最终还是被他找回来了。 “就像出轨,你被那本书迷惑了,别找借口!”我狂喊着。 他撇开嘴唇,盯着我,如同盯着猎物:“你看见了?我的内心!” 我猛的开始疯狂的颤抖,那些在西雅图废墟上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没错! 他们的所有故事,就像我亲身经历一样!我记得每一个日期,每一个细节! 甚至那本书的纹理,那本书的重量,那本书储藏的柜子 那在我梦里,不停的播放着的爱情故事。 我因为青春期时期,梦见了关于我母亲的画面——让我第一次有了性冲动! 这让我觉得自己跟约翰尼没什么区别!甚至觉得——想要无视外祖父和母亲的不正常的关系! “我一直在告诉你我的故事,只是没有用日记也没有用话语”他呢喃着。 约翰尼是看了他父亲的日记,变成了拯救! 现在听了故事的人不是父亲,而是我! 他要的不是变成父亲,而是变成我! 天哪,我现在才想通这个道理!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个故事唯美,动人! 如果可以比喻,那么切西娅就是一个人类,而拯救就是只被她驯化妄图变成人类的野兽,他们都是杀动物的罪犯! 而此时,这个动物,变成了,我? “我已经在变成你” 我还是我吗!我不知道! 我看着自己的脚,看着油画颜料,我想逃跑! 可是有个人,他在我心里高声嘶吼着告诉我:“你不可以不听话——!” “那么,我父亲他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努力睁大眼睛,对抗着那个蠢蠢欲动的另一个灵魂! 事到如今,我走不了了。 可我要清楚明白的死去! 他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可是属于他的记忆,正在经过他的允许,不停地传递给我 “别急,慢慢听我说话,我亲爱的小瑞克” 听到瑞克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疯狂起来! 我拿起父亲的罐装颜料,还有那些金属矿石,狠狠地扔过去,这是我最拼命的反击! 约翰尼为我取得那个名字,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强调,我是一头被他圈养的猪猡! 用最好的东西喂养,最终被用来宰杀! 不!不!我不要这个名字!我还有另一个名字! “老不死的东西,你没资格给我起名!我姓李!我叫李延安!” 我的父亲只有从小陪我睡觉的父亲,那个越来越呆滞,越来越成为傀儡的男人! 你不是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祖父!你为我取的名字,我也不接受! “延安延安你是爸爸最爱的宝宝,延安不怕,爸爸会保护你的。” 我想起十五年里,每次我因为梦魇而恐惧的不敢入睡时,父亲会陪着我。 他宽阔的胸膛会紧紧将小小的我抱着,轻轻揉着我的脑袋用他的家乡话,告诉我,他有多么爱我。 我那,被彩色梦幻吞噬的父亲。 我为什么要去为难,夜晚即使恢复理智,却宁可守护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逃跑的父亲! 而我那快要爆炸的怒火,明明是对着那对狗男女! 却要欺软怕硬他都不认识我了! 我还要去质问他可是那个延安延安 那是我父亲的祝福,用尽生命的守护! “你太自私!这是你的爱!不是我的!我不会为你的爱!献出我的身体!” 我停止颤抖,看着约翰尼的獠牙! 我狠狠地盯着约翰尼那双蓝色眼睛后面的梦魇! 我再也不需要那个奢望不来的破泰迪熊,我要带我父亲离开! “她也是,爱?呵!一群自私的东西!” 我恶狠狠的骂着,眼睛里再没有恐惧,只有无边无际的愤怒!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比起我纯黑的瞳孔,他约翰尼还嫩着呢,想要用几个梦和一个被美化的故事打倒我? 他以为我看不见那些无辜惨死的尸体吗!他以为我看不见那些失去亲人绝望的哭泣吗! 爱情?什么狗屁爱情?他们的爱情,与别人有什么关系!? “咦,还有自我意志?说实话瑞克,你真是令我惊讶!当初约翰尼,在看完第二个故事,就臣服于我了” 他真是个,恶心的c贪婪的c花言巧语的野兽! 约翰尼才是赢家,他既拿到了永恒的生命,又得到了我美丽的母亲! “你才是黑袍子,你比神更可怕!”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挑中的” 他笑的合不拢嘴。 他的獠牙,也停不下生长。 原来切西娅扔掉的牙齿和残忍,全都让他捡了起来,按在身上 可悲,强大弱小怎么可能只在武力值上面体现的完整呢? 一个骗子!自私的骗子! 不要让他知道你的弱点,你将永远没有弱点! 我这样告诉自己,抬起手掌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随后我擦干净嘴角的血,站起身子,冷淡地俯视着他。 即使浑身无力,也毫不畏惧! 就算是弱小孤独,也绝不退缩! 这就是我父亲赐给我的力量,这才是他值得用生命守护的孩子! 约翰尼皱起眉毛,我额头的汗水滑落,但是我不害怕! 我盯着他,直视他的眼睛,我要让他看清楚,谁的眼睛才是黑暗的深渊! 因为我爱我的父亲,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唯一应该爱却从未爱过的人! 那个唯一愿意爱我的人。 即便他用最软弱的守护,即便他因为重病被约翰尼嫌弃躯体 我依然要为他舍去一切,争取一次生存的机会! 如果我活着,我要用约翰尼总结的长生笔记,将父亲的灵魂,转移到我年轻的身上! 他要活着 那天,约翰尼离开了,因为我的意志太强大,所以没办法吞噬。 可是如今,我还有多少希望呢? 因为我开始写日记了,我忍不住写日记我又写了我想着: 所以我就像我外祖父的爸爸一样,写下日记,希望我可以和他一样好运! 一定可以的,我也可以找到身体活下去的! 只要写下这个故事,一定会的! 你料到了这个故事的传讲原因了吗? 我亲爱的,下一个拯救 (这是谁的声音!)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约翰尼的故事Ⅵ 第七章——约翰尼的故事6 2012年2月20日 被关在阁楼两年,我被人遗忘了。 我打不过母亲,只能忍受着他们日复一日明显起来的贪婪神情 曾经让我赶紧离开家的女朋友,也不会奇怪我一个混血儿突然离开学校,办理转学去国际学院就读的手续。 尤其是,在一个不正常家庭,看上去帅气,实际上有“妄想症”的准男友。 她可真是爱我呀,怎么没有为了我去死呢? 呵呵呵呵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约翰尼的身体奉献给“拯救”时: 约翰尼的表情那么的严肃,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我觉得可笑,人类怎么会这么容易相信? 他忽视了那以爱情的名义,披着美丽外衣;却做着剥夺别人生存权利,散发恶臭的自私自利! 我实在是庆幸我有一个父亲,一个真正的父亲! 他没有给我生命,却给了我比生命更重要的: 一双发现本质的眼睛! 切西娅说的没错,这就是退化,退化的比人类还要不如 如果约翰尼因为善良才相信他的“父亲”,那她和“拯救”呢,他们心中有一丝一毫的善良吗? “拯救”了切西娅,害死了约翰尼? 还要安慰自己,这是为了爱情? 可笑至极! 父亲每天都会在阁楼画画,他那呆滞的神情,是约翰尼用来击溃我的武器! 他想让我自私,让我认为自己的生命不该献给一个白痴,这样我就会自私,就不会有能力抵挡他! 可是他算错了,父亲今天在纸上画了一个男孩,睡在襁褓里。 即使那个画太模糊,太丑陋;即使父亲的思想被切西娅迷惑。 可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增加了我的勇气! 我与父亲说着话,他不回答我,我却很满足。 “谢谢爸爸,谢谢你给我的名字。” 延长安宁,我会为你而守护这份安宁! 2012年——2月24日 听说今年是世界末日,应该是吧 父亲画的东西有些恶心,那是一个地下室,里面全是人类扭曲的身躯。 我讨厌切西娅,讨厌她的种族。 强大,如果没有压制,就会滥杀! 2012年——4月9日 我很庆幸,即使光景这样差,我还是忍了两个月没有碰日记本,可是我做梦了。 我梦见切西娅在离开拯救的时候,去找了那个背叛她一次的男人。 而“拯救”等到约翰尼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占据了约翰尼的身体。 他如愿以偿的得到年轻的生命,这才出发寻找已经十八年没见的切西娅! 我想不通,为什么切西娅会再次相信拯救? 既然尼古拉斯已经痴迷于她,她为何会选择再一次相信“拯救”的鬼话! 我知道我的母亲是真的不爱那个黑袍子了,可是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她只是趁着黑袍子的太太去外太空寻找其他生命星球,去她家里做个破坏婚姻的偷情者而已。 可那个黑袍子,他的神性不复存在了 他重新爱上切西娅,或者说只是将情绪与向切西娅再次打开 切西娅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一边想着如何利用他让“拯救”嫉妒,一边享受着安逸和另一个轻贱的爱情。 “早知今日,为何当时不珍惜呢?” 离开的时候,切西娅这样告诉约翰尼。 切西娅的神色间带着践踏了曾经高贵的爱人后,病态的满足和喜悦——我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个这么自以为是的女人。 我看到他们抱着一个襁褓,估计那就是还是小孩子的我了。 我出生的那么早吗? 黑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 我觉得有点嘲讽,不想继续观看那个荒诞的梦。 实在是可笑,约翰尼给我做这样的梦境,是想让我体会到他的难过吗 那是嫉妒吧? 他们可真是无聊的很啊。 神经病! 2012年——4月——10日 我知道为什么要来中国了! 尼古拉斯在追杀他们!因为约翰尼将我母亲从他身边抢走了! 我时间不多,只能记一点点信息,不能被约翰尼偷看到。 六年前,来中国那天,我一路昏睡! 3月29号日全食! 尼古拉斯,我见过他! 黑色的大鸟!难怪我母亲那么愤怒,那么生气,难怪我父亲和约翰尼会先一步离开! 因为尼古拉斯嫉妒,他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自己不要过的女人抛弃,他无法忍受这种难过和屈辱! 所以他找到切西娅在西雅图的居住地,他想杀了约翰尼! 而我父亲只不过是个傀儡,他是听了母亲的蛊惑,只能选择回到中国 我父亲竟然只是她的一个,工具! 真恶心,那个我抱了十二年的熊! 那个肮脏的泰迪熊,就像肮脏的切西娅,恶心的家伙! 她理所应当地以为,她和尼古拉斯,不过是各持所需。 她已经有了爱人,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有妇之夫? 而且当初抛弃的人是尼古拉斯,她可没有背叛! 为什么当初嫌弃,此时又要夺回去呢? 这就是她的爱情,一边可以跟约翰尼打情骂俏,一边受了伤就去挑逗尼古拉斯? 难怪尼古拉斯那么愤怒! 等等!尼古拉斯! 我有一个计划! 2012年4月15日 我知道我会有好运气,今天他们去了电影院。 我偷偷去切西娅的卧室,打开那本厚厚的古书! 书的页面是一层很薄的金属壳,上面写着简单笔画表示的文字,那是母亲的语言。 我看不太懂,只好将书放回原位。 一张纸掉出来了。 那是—— 那是“拯救”——翻译的! 长生秘籍 我得到了让我父亲活下去的方式!太棒了,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我找到了“拯救”用来吞噬别人灵魂的方式! 这样我就可以让父亲吞噬我的灵魂,用我的身体继续活下去! 可是首先我需要解决的是,强大的切西娅,还有碍事的约翰尼—— 我捡起纸张,猛的想起了切西娅召唤尼古拉斯的祭坛! 可是我要去哪里找女人的尸体,去哪里找猫血! 我一定要将尼古拉斯召唤出来! 只有他杀了约翰尼,我才能带着父亲离开! 2012年11月30日 我没有找到尸体,找到了一个小玩意儿。 那是个,像鸡蛋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一张狰狞的人脸。 我看过母亲用它找到过一个同族,只要将属于哪个人的东西放在它额头上就好。 约翰尼的疾病有好转的迹象,他们没有碰我。 因为每次约翰尼出现的时候,我都会装作听话,但是他无法赶走我的意识! 我希望尽快实现这个计划! 尼古拉斯尼古拉斯尼古拉斯 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切西娅的身上? 既然我与拯救快要融合,我需要去看看他究竟知道什么。 他要出现在我心里了,我要赶紧结束日记。 父亲,快要到达癌症晚期了 不能等了! 2012年12月21日——00:13 我花了一个月才找到唯一的,属于尼古拉斯的东西。 那是一条位于柜子最底部,挂着的黑色丝线。 有一天我偷听到切西娅跟阿诺分享来中国的时候传奇的故事时,她说自己与尼古拉斯在空中相遇,于是: 我仔细检查所有从西雅图带过来的老东西,终于在柜子上,发现一根黑色的棉线! 黑袍子,一定是的,一定要是黑袍子! 我想试试! 现在就开始! 2012年12月21日——09:37a 我得救了。 不! 是: 我父亲得救了。 父亲,我用那个恶魔的追踪器,融入了属于尼古拉斯的物品。 他被召唤过来,杀了约翰尼! 我躲在暗中看着,嘴角带着为了抑制兴奋咬出的伤痕。 他带走了又哭又叫的切西娅,没有拿那本书 我忍不住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去捅着约翰尼僵硬的身体! 我在想下一步是不是要去见见女朋友,毕竟她一直误会着我是个妄想症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应该也快要成为一个恶魔了!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您不会开心,如果我是这样的孩子! 我爱您父亲,爱您是我在暗淡的深渊行走时,唯一的一个光点! 直到现在,我也不会让它熄灭! 拯救和约翰尼,都死了 切西娅所谓的,为爱情献出生命 呵,可笑。 她可以关闭情绪,为什么一定为一个人类死去? 尼古拉斯带她走了,我原本以为他会杀了她。 爸爸,希望你看到日记,就算不相信,请你记得你儿子的名字! 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国家,没有血缘,甚至我害了你还不知感恩。 但是,你记住,父亲! 这是你赐给我的爱: 李延安。 现在,我把爱还给你。 希望你接下来的一生,平平安安,沿路边走边看,其实路边的雏菊比玫瑰更美丽 希望你找到爱你的姑娘,有一场洁白的婚礼,生一个美丽的像天使的妹妹或者弟弟,希望你把他们培养长大。 我相信,不管是妹妹还是弟弟,都会比我优秀,比我更加爱您! 您一定要记住,我爱您,我什么都不在意,我希望你能记住我别忘了我爸爸 我赢了恶魔 血液肮脏总之我赢了我的意识不会再作坏事 赢了。 ——《约翰尼的故事》 在日记结束之后,翻过空白的两三页,大概记着一些后续的发展,这是第二位“李延安”亲手写下的历史: 那么。 这是我儿子写的信,我知道他其实有能力不带着我离开这里,因为如果没有那个十字形状的石碑牌域,他也无法将我的灵魂转移。 他很聪明。 我爱他,一生将为他做尽一切感恩的事。 就当是我为他做过恶魔的身体,去完成属于天使的赎罪祭。 那个长生不老的纸条,被我毁掉了;那本书,被绑在了登月的火箭上。 可这不是我儿子的故事,因为我儿子叫李延安,他是个好孩子,他很乖。 虽然胆子很小,却将他妈妈唯一的爱,留到十五岁,才开始怀疑。 所以,这是约翰尼的故事。 或者,披着“拯救”外衣的,恶魔的故事。 恶魔住在你心里。 可同样,良善也在。 至于是非,我不清楚,希望你边走边看,可以平平安安。 我也叫李延安。 对了,你们是不是奇怪,为什么约翰尼要留着我的命? 因为,他需要一个挡箭牌,替他扛起与“女儿”的特殊关系——让他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过得安逸。 我儿子没有写,因为他怕我难过。 所以,他很好,我从来没后悔,即使我以为我必死无疑 就算这样我依旧选择留在他身边,因为所有人都在骗他。 那就我来爱吧。 我还是放弃了,做一个好人。 2025年四月的某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人。 他成为了我的首领,我得到了足以帮助我报仇的力量。 “李延安” 当我躺在一片沼泽里望天空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我。 我与一群鳄鱼相伴而行,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出去过了,在这里保护这些珍惜动物。 那个男人穿着暗红色的西装,白衬衫的领口处有一个领结,脚上穿着一尘不染的精致的黑皮鞋。 红西装此时站在岸上看着水里的我,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我奇怪地问:“你找我?” 红西装抬脚,走到水面上,却没有沉下去,那是个奇迹 我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红西装的目光变得有些狰狞。 红西装静静地站在沼泽中,俯视着有些不太正常的我。 那时我嘴角带血,自己却不知道。 红西装低下头,我感受到他的手指死死捏住我的喉咙。 他捏着我布满胡茬的下巴,将我从沼泽的浅水里面提起来。 红西装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的身上有水不停地下滴。 我那湿哒哒的衣服上沾满泥土,看上去很脏。 红西装突然浅笑了一声,上挑着眼睛说道:“你的日记,给我。” 我怔住,笑脸相迎,眼神中却是呆愣:“你要那个做什么” 红西装俯视着我,我知道他看到的是一张那张少年人的脸。 他的笑容消失,神情变得格外狂热,格外仇恨! 似乎带着对那个种族彻骨的仇恨和厌恶,终于得到机会去实施报复的样子,红西装恶狠狠的说道: “给我日记,我邀请你加入我的组织,帮你建立一个家族!” 我看着他另一只手,缓缓勾起嘴角,浑身颤抖! 我的嘴唇泛着青紫,于是我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我转过去看了看那些鳄鱼,又转过来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是击杀那些堕种的组织吗?” 我的眼神终于摈弃了呆滞,而是换上了浓烈凶猛的仇恨! 那个可爱的孩子,是在我第一次怀疑这个世界本质的时候,唯一陪在我身边的纯洁生命! 可是我太弱小,我只能看着切西娅离开。 还是一脸油彩;还是目光呆滞;忍受着疾病的喧嚣。 我只能看着在约翰尼身上不停戳着刀子的儿子,看着他走过来,身后浮现出一个石碑 “爸爸,我是切西娅和尼古拉斯的孩子。 我从一开始就是被计划好的,切西娅借着尼古拉斯生出了我,我只是她为约翰尼寻找的一具——不会腐烂的躯壳! 我的母亲不爱我,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死人一样,我对切西娅来说,就是地下室那快要腐烂的家具 就算尼古拉斯那样强大,最终还是变成了服务于切西娅自私的一个工具。 难怪他会生气,呵。” 这些话,被那个心思细腻的孩子,善良纯洁的孩子放在了日记本的夹层内。 我知道,他讨厌自己的母亲,和所谓的父亲。 我想起当时被儿子拯救的时候,我只能徒劳地看着那个孩子身后浮现出一个镂空,七个旋转着弧形的石片的石碑。 十字型的厚重石碑,刻着复杂的碑文,带着出生就褪不下的暗红 “爸爸,我只有你一个爸爸我爱你爸爸” 听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多么想阻止他的动作! 可是我只能做到呆滞地坐着,甚至没有力气抬起手,认真地摸摸他金黄色的脑袋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一股巨大的手扯起来,被放在一种陌生的舒适感里! 所有被切西娅蛊惑的意识和记忆,不停回笼。 那个少年的灵魂却轻轻与我说了声再见,他告诉我在身体老化后可以去喝一些血,这样就能重新组成新的身体。 因为人的血液里含有,合成身体唯一无法自行组合的元素构成。 即使我拼命想要地拦着儿子,却也只能看着儿子一点一点移出自己的身体,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我叫喊着,跑到卧室拿出那本书! 我找到在阁楼上凌乱画作底下藏着的日记,也终于找到那个交换意识的秘诀。 可是儿子还是在最后一刻,离开了承载意识的躯壳。 原来身后的这个石碑,可以暂时储存意识,而“拯救”之所以将约翰尼的意识吞噬,是因为: 利用约翰尼看的日记,使他不停地思考故事的细节。 到了晚上,“拯救”会将自己的意识放在石碑里,移动到约翰尼的躯体上,慢慢的让他在梦中身临其境 最后让约翰尼以为自己就是“拯救”,他应该成为“拯救”。 当约翰尼这样想的时候,拯救就可以占据他的身体! 因为强大的意识,可以将弱小的灵魂吞噬! 或者可以理解为压制—— 可能约翰尼的意识还在,只是他的意识被封存了,被当做一个潜性人格压在了“拯救”的底下。 “拯救”占据约翰尼的身体,与可以做约翰尼奶奶的恶魔共同生活! 因为“拯救”说,自己是一个实验对象,是一个被改造了基因的半人半神。 他没有学会神的维持不老的方式,却用另一种更可怕的方式,开拓了一种新的身体更新方式 神?我徒劳将纸片烧毁! 将那本罪恶的书扔到了外太空! “除了我儿子,谁都配不上这个字”我回忆完,哭着抱住腿。 “我也配不上,我都没有为他复仇,我都找不到切西娅和尼古拉斯的踪迹,他们是堕落的种族自称为神真是恶心” 红西装抬头看着天——大气以外的天,宇宙以外的天。 他看不见但是他呢喃着:“堕种?真是个好名字” “你加入吗?给我日记。”红西装笑笑,“我要完成一个故事,然后将那群堕种驱逐出去” 于是我献上了日记 此时的时间是:2025年12月25日 转眼之间,一百年过去。 我成为一个阴影里赚着黑色钱币的人,到处寻找堕种,可从未得到任何,关于切西娅和尼古拉斯的消息。 我创立一个家族,背后撑腰的是一个极其神秘且极其强大的组织,我的小儿子在那里学习。 我决定,等到结束了切西娅和尼古拉斯的生命: 就停止这一切 恶魔的心情 也许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遗憾地消散在世界上。 活着太累,我没有心情去看路上的雏菊,因为面对镜子或者闭上眼睛: 我儿子为了我舍命! 黑发少年合上那本陈旧的日记本,坐在飞行器里,依靠着窗户打了一个哈欠。 再看一次这本日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害怕了 ——因为黑发少年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有需要保护的人。 他想为哥哥打造一个没有伤害的世界,他想让哥哥从父亲的幻境中挣扎出来! 因为他的父亲早就对那个“李延安”,拥有了超越父子的爱情! 当父亲将这种情感转移到有一头金发的哥哥身上时,更让黑发少年感到无比恶心,! 父亲忘了,现在这个延安,是他给儿子的勇气,也是儿子还给他的祝福 那个真正的延安背负着太多因本性和儿时压抑导致的阴暗。 他想让原本善良的父亲,既能得到应有的爱戴,也能替他做个好人。 做些他做不出的美丽的事情。 他死了,不知道父亲最终还是选择做了恶魔 黑发少年呢喃了一句:“活着好累”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黑色口罩,戴在脸上,然后接起不停震动的黑色手机。 “我马上就会回去,我知道,不会耽搁任务执行的时间。”李延安压低声线,回应道。 他在组织中学习,目前正在执行一个,全组人员只有他知道黑幕的秘密任务。 而这本书,终于被红西装首领,交给了想要蛊惑的,下一个“延安”。 黑发少年揉着太阳穴,眉毛紧紧皱着,蹙出的褶皱非常深。 他讨厌做这件事——讨厌属于约翰尼的故事,一直不断地被传播下去!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传播这个故事,等他得到想要的力量,可以保护妈妈和哥哥的时候: 他会杀了李延安,终结那不合格父亲的生命!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日常作息与亲朋友人 第八章——日常作息与亲朋友人 2132年6月 那是个高考还没开始之前风平浪静的夜晚,江临本以为自己会在敬爱的祖国,绽放美丽的大学生涯之花。 2132年国家的变化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只有那雷打不动的高考教育制度,依旧将调整式改革进行地如火如荼。 经过无数次小的改革,中国教育终于做到了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这意味着高考已经不止限于文化的应试,甚至包含道德体育法律头脑风暴和美术学。 林林总总根据职业大概划分,一共有17种考试模式。 除了国家规定的公共课程之外,还需要考核爱好与外语。 爱好考核是针对于自主学习的考核,也是决定大学选择专业的唯一途径。 外语考核为——世界通用的三种语言,这一项是江临的死穴 听着窗外的狗叫,摘下vr头显1,关了笔记本上的游戏。 江临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感觉自己很努力了,还是睡吧。 突然,江临头顶上二层床上传来一个声音: “嗯突噜噜噜别抢我塑料袋”弟弟江时被江临收拾桌子的声音吵的不停翻身。 江临听见弟弟江时说的无厘头梦话,捂着嘴嗤嗤笑了几声。 江临在睡觉之前,习惯性扒着第二层的床沿,给江时整理整理被子。 江时摸着肚子说梦话,拳头用力的打在枕头上。 又因为灯光打在脸上影响了睡眠,皱起五官哼哼着挠脸,眉眼向上挑起。 江临起身扒着江时的第二层小床的栅栏,看着他抱着那只大狗,睡得像个淹死的蚂蚱。 “死老师!打死”江时不知道梦见什么,狠狠一拳头又捶在自己抱着的狗鼻子上面 江临挑挑眉毛,小声说:“让你爸听见打不死你!还敢骂老师?” 被子被江时的卷到自己的屁股底下压着,他身上就穿一条裤衩,大腿被凉席咯的全是痕。 这条凉席是江临老妈从自己姥姥那里继承过来的,像个古董一样。 被酷爱历史故事的江时霸占,从小睡到大,睡到现在已经把凉席睡薄了。 空调的温度有点低,江临拿起遥控器调高了两度。 他把江时的被子向上扯了扯,从江时的屁股底下扯出来。 随后整理了一下被子,盖好江时还不太高的身子。 江临仔细地掖好被角后,才把江时的腿露出来散热,防止他再次踢被子。 做好这一切的时候,江临这伸手轻轻打了几下江时还有婴儿肥的脸颊。 江临捏住了他的鼻子,玩了一会儿,直到把江时烦的受不了转身朝里,嘴里嘟囔着:“烦死了别动!” 江临抬起手掌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最后看了一眼弟弟叽里咕噜皱着眉毛的傻样,偷笑着弯下腰钻到自己的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五点,江临老爸准时趿拉着拖鞋来叫儿子起床。 江临迷糊着爬起来,回了一句:“知道,起来了!” 江临老妈起床用主机制定了早饭,定好时就跟江临老爸回去睡回笼觉了。 江临不紧不慢地起床,花一个小时吹头发挑衣服。 当他爹第二次叫小儿子江时起床——却猝不及防看见大儿子竟然还在卫生间捣鼓自己的外表形象时: 那画面瞬间气的江临老爸青筋爆跳! 一个大男人,天天就知道瞎弄那张脸,不三不四打的那些耳钉,染钢笔水一样的发色。 一张脸一套衣服,他捯饬一个小时!? 两分钟以后—— 江临在他爸愤怒的巴掌声中,提起书包摔上门,把江爸那句: “你看看有几个小女孩能浪过你?把打扮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你外语能考30!?”隔在门后 江时打开门递了两个包子,揉着眼睛说:“你上学慢点,拜拜” 江临拿过包子点头把门关上。 随后江临走到对门邻居门口,蹲下身躯。 他一边系鞋带,一边敲着对门邻居的防盗门,喊着:“超?上学超?起来没?超” 一个留着黄灰色的中分男孩突然打开门冲出来,拖着江临的书包带啪啪啪跑下楼梯,陈妈的那句: “再迟到就不上了,考不上大学你还上个屁!”也被隔绝在门后 “上午什么课?”逃离自己老妈的死亡式叫起床之后,平复下心情,陈小超问道。 江临翻翻包,拿出手机,打开日历和课程表。看了看,回答说:“老班,第三节,语文。” “前两节呢,逃?”陈小超顺手接过江临递过来的包子,一边往书包里塞一边费劲地控制着自己的飞行器,将飞行器推出狭窄的楼道口。 “还逃?大哥,不考学了?”江临拍了陈小超一下,笑着带着飞行器一起往外走。 陈小超用力地抬头,骄傲的挺起一米七五不到的个头,不屑道: “不逃也考不上!” 江临竖起大拇指,无奈摇头。 他心想——超哥这个老实货。 自从自己开始不正经学习以后,超哥为了追赶好兄弟的步伐,与学霸之路跑偏十万八千里。 对陈小超的父母来说,江临小时候对陈小超救命之恩,几乎让这股把好树给吹歪脖子的强风给吹散了。 现在陈小超家长对于江临的感情,实在是尴尬的很。 一方面埋怨江临带坏小超;一方面觉得江临毕竟救过小超的命。 因此每次两家家长被叫到老师办公室,彼此相望,无言以对,没办法提出指导方针 “超,没几天了,还是学点吧。走吧别逃了,暑假爱去哪去哪!”江临推推不情不愿的陈小超,自己先扬长而去。 “唉”陈小超在后面叹气,面上露出挣扎之色。 江临见他落后,回过头喊他,“你惆怅什么呢,再不走我喊你妈了!” 而可能是因为某些人嗓门大的原因;或者是某些父母疑心重的原因 总之江临喊完以后,陈小超的妈将六楼顶楼的窗口大力拉开,从防盗不锈钢围栏上方探出头来,大喊: “陈小超!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狗东西!?还不给我滚去上学!” 而可能是某些家长嗓门大的原因;也可能是某些家长明白自己孩子是个什么东西的原因 江临自己的妈也探出脑袋看着楼下一前一后磨磨唧唧不想上学的两个蠢孩子。 江临尴尬的抬起头打个哈哈,江临老妈却不吃这一套,直接抬头转身使出召唤术: “他爹,你儿子没去上学——!” “江临!今晚上我就把你染的钢笔水给你推成光的!” 江临老爸的大嗓门在小区中回荡回荡 某些家长嗓门和疑心太重,楼下南方刚搬来的小夫妇瑟瑟发抖,心想北方人教育孩子真是吓人 俩小孩只好登上飞行器灰溜溜逃走。 楼上探出来的三个脑袋相视干笑,都在为自己儿子的不争气感到羞愤不已。 似乎在说: “这是我儿子的脑子不好使。” “不,这是我儿子的脑子不好使。” 四目相望,无言以对;心知肚明,提它干甚! 两个捣蛋鬼终于磨磨唧唧到了学校: 陈小超吃着同桌江临亲弟弟捐献的包子,喝着老妈硬塞的甜豆浆。 他习惯性抬头看电子黑板屏显,发现昨天写的16天变成了15天。 他的视线又移到上方的钟表,他们俩迟到了一个半个小时。 转眼看看沉睡的江临,又看看包子,再看看自己桌子左上角连接着充电宝的小空调,凉凉的风打过来。 陈小超皱眉咽下一口豆浆,翻过自己的手表,点开黑色的圆形按钮,露出三个字母:“/t/。” 陈小超似乎察觉到自己皱眉了,慢慢的舒展神情傻笑了一下。 他大口大口地喝完豆浆,迅速拿起包子咬了几口,再把豆浆扔到垃圾回收管道里。 太阳这几天刚晃悠到北半球,正在靠近北回归线,等它差不多移到那根虚拟的235°n的纬线正上方时,江临和陈小超也差不多已经能查到高考成绩了。 但是现在还是很紧张的,因为太阳还得有一个月才能爬到北回归线那儿,江临和陈小超也还有十几天才能高考。 两个小孩两小时之内连挨两次批斗,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战胜内心的魔鬼挪进了学校大门。 强撑着最后一点体力吃完了早餐,他俩就被睡意抽空了力气,倒在课桌上。 吹着江临买的用充电宝供应的小空调,垫着陈小超买的冰袋抱枕,睡得天昏地暗。 没人管,两节课就这么过去,饮水机掩映下的两个男孩坐在最后一排的身影,尽入趴在后窗踮脚窥探的班主任眼里 第二节课一下课,任课老师无所谓地甩袖离去。 班主任却沉着脸走进来,提起江临买的小空调,看着他俩睡的快要长在一起的头,抱臂冷笑。 大课间跑操,本来有几个人想逃,老班一进来就都缩起头颅乖乖跑下楼。 只有后排睡死的难兄难弟,沉浸在老班目光的凌迟之刑中,却还不知死活: 被那操场响起的熟悉旋律吵的有些耳鸣,陈小超抓耳嘟囔: “跑操?” 江临头都不抬回答: “跑个屁老班不在睡觉别说话” 班主任忍住打破他俩头颅的,同学们用奔流入海的速度跑去操场。 教室响起滴滴答答的指针走弦的声音 不到五分钟,陈小超砸吧砸吧嘴,抬头迷茫地嘟囔: “热死了哪个傻逼关空调了,这么热的天有病吧” “呵——”班主任嘴皮一掀。 江临抬头,本来想接话茬,可已经快要出口的怨怼,被这一声冷笑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陈小超抬着头,看着班主任近在咫尺的短裙,顿时浑身打了个机灵 “嘿嘿”陈小超指指风扇,“老师现在是大课间” 班主任伸出一只手指,在陈小超额头上一顶,把陈小超顶的往后一仰,掐着腰劈头盖脸就训: “你知道大课间还不去跑操!上节课我就看你们俩在这趴着! 你说说啊?你不好好学习让你家长花这个钱干嘛? 你倒是会享受!小空调吹着小觉睡着!用不用我跟你妈汇报汇报?还敢骂傻逼?你再骂一句我听听!” 陈小超低着脑袋,吹着眼皮,说话声音如同蚊呐:“怎么只训我” “江临!” “老师对不起我们知错小超睡懵了骂的是我我傻逼真的!”江临非常熟练地发出诚恳的道歉。 “你知错?” 班主任的一指禅再次指指点点,江临被戳地节节败退。 班主任在教育事业兢兢业业数年,搞得又是中国语言文学深入研究的课业,岂是他这等黄口小儿可以轻易蒙混的小角? 瞬间抓住其看似诚恳道歉,实则语意模糊不清的关键重点! 班主任抬手恨铁不成钢地戳点,进而演变为耳提面命: “不改你知错有什么用?” 陈小超看江临自作聪明反而弄巧成拙,呵呵呵傻笑,觉得班主任果然是对江临了如指掌。 于是大家呼哧呼哧跑完步回来,却要面对班主任的欲加之罪。 看着两个罪魁祸首坐在后排挤眉弄眼悠哉悠哉,简直是怨气冲天,恨不得一脚踢飞这俩狗贼! 戴着眼镜,穿着小丝袜小短裙却架不住大粗腿的班主任又开始唠叨。 原本好好的一个大课间,却连个厕所都去不了,班里同学表情都臭的很。 只见她拿着短短一截粉笔,把黑板划的吱吱作响,一边写一边抡圆了胳膊呐喊: “都说多少遍不准带私人空调!学校有规定!眼看就要高考了你现在要是再感个冒,就这么几天了,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说完指着没收上来的小空调,班主任一边抬起袖子擦汗,一边没好气的反问道:“某些同学!?你就这么热?” 江临小声嘀咕:“你流的是眼泪?” 班主任往他那瞄了一眼,没有理会。 班主任巴拉拉一通训,训完了又来一波安抚,典型的巴掌和糖一起给的教育方针: “老师是为了你们好!高考啊,说句实在的,好与不好,真的就决定了你的一生啊。” 江临翻个白眼,同桌陈小超吐槽: “我人生被决定三次了,第一次小升初,第二次初升高,第三次在这儿,然而仨决定加起来还不到我四分之一的人生。” 江临非常配合,发出吭哧吭哧的笑声。 “江临,你给我站起来!” 班主任忍无可忍,一巴掌把教桌拍的发出一声巨响! 江临心里喊冤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别过头去站起来,拼命忽视陈小超幸灾乐祸的挤眉弄眼。 然而就在他觉得快要憋不住笑的时候,班主任又大声补刀:“陈小超,你也给我站起来!” 前后位的狗同学,托腮看着他俩吃瘪,开心的很 江临没憋住,声音很小地破了一下功,又给憋回去了。 班主任崩溃般大吼:“你还有脸笑!” 站满一整节语文课后,江临和陈小超被“请”去了办公室。 挨完与上一次一模一样的训斥后,两人终于被遣送回班。 江临最终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外貌优势,要回了自己价值150元人民币的小空调。 他和陈小超拐来拐去的打着架,在别的班门口叫了叫女朋友,引发一堆起哄声 其实他心里在盘算分手。 回班以后架起小空调,他们两个好兄弟有默契,且屡教不改地掏出手机,戴上vr头显开始打游戏。 时间就在上午的睡觉和下午的逃课中的打发中过去,晚自习开始前陈小超和江临吃完火锅回到教室。 发现班长趴在讲台写作业,同时进行名义上的管纪律: 实际上谁走谁进谁说话,她都是头也不抬继续做题,班里稀疏坐着十几个人,剩下的都出去玩耍了 只是即使人少,也还是走廊第二能闹的班。 江临和陈小超垫着脚跑到楼下厕所抽烟,又垫着脚上楼,两人走到二楼非常默契地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惊异: “怎么听不见咱班闹腾?” 这时,三楼走廊传来一阵班主任的笑声,两人暗叫不好! 那是查班的声音,正在踢踏着往二楼前进! 陈小超推搡着江临的背,一边小声说:“主任和老班都在,张哥办公室避避快!” 确认过眼神2,两个小孩儿闪进办公室,历史组只有一个张老师趴在桌子上,进行着批阅试卷的艰巨任务。 张哥是一个黑黑的实习生,也是一个好脾气的大男孩。 江临和陈小超进屋以后,不停向外张望。 却不小心对上班主任在门外投射进来的怀疑目光! 江临眼疾手快抽起一张还没发的试卷,放在张哥面前: “张哥!说话张哥!教教题!” 陈小超装模作样一脸沉思地走过来,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抵着下巴,点着头看着题。 张哥无奈摇头微笑,拿起黑色签字笔,一串135462789zhang就跃然于纸上。 江临懵逼,陈小超笑的狡诈无比:“ifi密码,张哥义气!” 这是张哥的办公室网络密钥,而陈小超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学校是全球,唯一设有无数个网络安全密钥的地方 班主任悠悠离开,带着欣慰满足的表情。 张哥苦口婆心的劝说: “有时间学学语数外,历史差不多就行,以后少抽烟,多写数学题,多背英语单词” 江临无所谓的说:“不能为眼前的高考,耽误那永恒的烟酒。张哥别装,你我一样。” 张哥一边拿手机一边递过去两个vr头显,随口问道:“听说你又分手了?” 陈小超拿出手机打开手游,席地而坐,拍拍张哥的腿,一语中的: “来来来组队” 江临席地而坐望天悠悠,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感叹道:“辞旧迎新,不愁!快快快群里再找两个队友。” 陈小超酸他:“天天换,早晚全校揭竿起义灭了你这个狗!” 江临笑笑,吹吹自己蓝灰色的卷毛。 随口说了一句就让陈小超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他说道:“可惜你一米七三,也只能苟且偷生。” 张哥放下红色签字笔,推推眼镜。 他把陈小超和江临推到自己身后的角落,然后小声说:“别让别人看见,坐矮一点。” 突然张哥的手肘不小心碰了一把开着的美工刀,一下子掉在江临身上。 江临的手臂被划伤出一道血口,张哥连忙蹲下身道歉,关心地问道:“没事吧我有愈合喷雾” 江临不在意地摆手,将手肘往身后藏了藏,回答道:“没事,没怎么出血,打游戏打游戏。” 张哥看了看江临的手臂,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时,他们打赢了两把,张哥不忍心再耽误两个孩子学习,最后还是催他们回去背书了。 第二节课,两人继续躲在教室最后一排打游戏。 饮水机的掩映之下,趴在后窗踮着脚尖的班主任,看到一蓝一黄两个脑袋: 他们的额头卡在桌沿上,身体向后撅起,凳子前腿离地。 戴着vr头显,双手拇指疯狂地抬击,嘴巴里呢喃着骂人的语句 班主任有些胖的脸上,没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她的表情,看上去阴森诡异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世界观炸裂! 第九章——世界观炸裂! 打完一把游戏,江临抬头,猛地看到前桌同学写的密密麻麻的笔记。 “也不知道这么没劲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玩了学习!” 说完这句话,江临咬咬牙,“咣当”一巴掌拍在陈小超后背上! 陈小超呲牙咧嘴地抬起头吼他:“你丫吃屎了?!” 江临挡住他的回击,连忙解释:“这可是你让我打的,你前几天说以后你再玩手机我就负责打醒你!” “你不也玩了!”陈小超捶他一拳,但也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低下头开始有模有样的学习。 然而,下了晚自习后的课间 陈小超大喊着:“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啊——狗!” 江临则侧着身子打开相册仔仔细细回忆过去,看着自己骚包的各种照片: ——顺便删与前女友的合照,回忆过去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看的非常仔细。 翻了大概七八十张图片,虽然是烂熟于心的图片,江临却越看越惊恐 他拍拍陈小超的肩膀,把手机拿给他看。 陈小超敷衍一看,说了句“帅帅帅帅死了!打游戏起开!” 说完便又低下头开始玩游戏。 “你仔细看!”江临强忍着恐惧,使劲摇晃着陈小超的肩膀。 还没等陈小超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他手里的手机屏幕强光一闪,随即自动关机。 陈小超跳起来,气的差点摔手机。 “卧槽,又没电了!”陈小超小声咒骂,看上去依旧像平常一样疯癫。 他的眼角余光,却在注意江临颤抖的手。 在江临看不见的角度,陈小超眉毛皱了一下,露出一个带着疑惑的表情。 上课铃声响起来,响了两声戛然而止—— 突然,教室里的灯开始忽闪,闪了十几下就彻底暗下去 所有人都发出欢呼,原本还算安静的学校瞬间沸腾起来。 陈小超起完哄才凑过来,推推盯着手机屏幕陷入呆滞的江临,调戏道: “你不至于吧,停个电就把你吓傻了?” 江临把手机拿起来放在两人中间,手机光成为教室里的唯一一丝光源。 江临哆嗦着嘴唇,给陈小超看他以前的照片。 “你看看这些照片,看我身后有什么?”江临声音带着恐惧。 陈小超看到江临拍的照片,几乎每一张都能看到他身后有个隆起来的人脸。 狰狞的五官纠结在一起,与江临身后的环境融为一体,却又能看的很清晰。 “你真闲,一百多张照片挨个p,还p的一点都不吓人。”陈小超摆摆手,看上去不屑一顾。 “不是,我没p图!以前没有这玩意儿,刚才我看着看着它就出现了!” 江临一张一张的翻,一百多张自拍的照片翻到最后,那个狰狞的人脸也随着时间变化一点一点靠近江临。 直到最后一张,人脸已经停在江临身后的不足十米远的灌木丛中。 “我以前没事就翻翻照片,可是从没有看到过这个东西。” 江临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看完以后立即把手机锁起来握在手里,有点茫然的盯着陈小超。 江临的恐惧不像假装,陈小超的脸色也白了几分,低头打开江临的手机皱着眉毛看起来。 正在两个人又低下头去研究着照片时,江临突然感觉凳子被人踢了一下! 已经沉浸在恐怖气氛中的江临被这么一摇晃,刷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要转过身去骂人,却突然想起自己坐在最后一排,谁能从后边踢到自己? 这样一想,江临看了一眼陈小超,对方也回看一眼,看到对方惊恐的表情后,才确定凳子是真的被晃了一下。 江临下意识拿手机往凳子底下下一照: ——原本出现在照片里的红色狰狞人脸正从地面上鼓出来,大嘴张开咬住了江临的凳子腿。 当下江临全身血液全部涌向大脑,而陈小超狂喊一声,身子一侧,用力把江临拽出去! 江临踉踉跄跄逃离那张脸的时候,陈小超才从自己凳子上跳起来,扯着江临的袖子往门边冲。 谁知刚出门就碰见过来巡视的班主任和学校领导,张哥也在。 级部主任担心教学楼停电学生的纪律压不住,就带着几个老师就上来管纪律了。 班主任脸色不好,可能是因为她上午刚把这俩破孩子教训一顿,现在看他俩又不老实。 学校领导本来就对这个班意见很大,害得她天天因为纪律受批评,现在江临和陈小超这样喊叫奔跑,更是让她下不了台。 然而还没等班主任开口阻止他们,俩小孩借着外面的光往脚底下一瞅 ——顿时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喊,随即撒腿跑了出去。 几个主任面面相觑,两个人跑远以后,他们中突然有一个人尖叫一声,抖着手指指着地上。 级部主任c班主任还有张哥,眼睛缓慢下移。 顺手打晕了其他几位老师,他们再次抬起头瞳孔已经变成了灰色。 三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黑袍,套在身上。 他们戴上一个头套,拉下黑色的面纱。 “又想故技重施,呵呵。”级部主任看着地上的人脸,笑声很森冷。 “这次确认了是吗?”级部主任变成的黑衣人问道。 “确认了,虽说之前见过很多次,可是今天我故意让他流了点血”张哥的表情带着不正常的狂热。 他舔了舔嘴角,像个野兽一样发出呼噜声:“滴在地上,蒸发了” 大约有九十几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从走廊外的窗口翻窗而入,落地时一点声音也没有。 “belial还想跟着他”班主任看了看四周的寂静的黑暗。 学校里再也没有学生的喧哗,像死去一般,也没有光明。 级部主任那低沉的中年男人嗓音再次响起来: “最后确认一遍。等我毁掉那个陈小超拿着的血液样本,不管belial有没有气息锁定,我们都准备好随时撤退!” “明白!” “你们两个,带着这二十位同族,留下收取信徒。万一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们准备好用这个学校的学生拖住那个小队。” 黑衣人首领快速指出二十个手下,分给班主任和张哥。 “好!” 两个老师分别进了两个班级,一阵奇怪的音节响起,班里的孩子眼神空洞,望着两个老师的眼神充满了顺从! 剩下的黑衣人两人一组负责收取一个班,很快将所有的学生蛊惑的失去了意识 可是总会有几个人是没有被蛊惑,可看着那如同丧尸般的人潮,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黑衣人首领弯腰捡起地上的人脸,本来融于地面的狰狞人脸变成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奇怪面具。 黑衣人首领将它收在腰间,然后跳上窗户。 这具变形的肥胖身体多少让他有些行动不便,他微微一晃,随即稳住身形。 黑衣人首领深吸一口气,一双巨大的肉翅“刷”的一声展开! 窗玻璃被他坚硬的翅膀撑碎,伴随着巨响和炸裂而飞碎片 那个黑色的大影子迅速飞上高空,与他同行的八十个人迅速跟上。 那些没有被蛊惑的孩子们,看着这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另一边,江临和陈小超停在路中央,正在争论回学校的问题。 江临一开始被吓丢了魂,只知道往外疯跑,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那张吓人的鬼脸好像停在学校里了 学校里两千多个人,那张鬼脸一看就邪乎的紧,他这样跑出来多不负责任。 于是江临鼓满一腔热血又要杀回去。 “你丫有毛病吧!你没看见这玩意儿就是冲你来的,你回去绝对是给人家添乱!我求你了,你跑吧,你要不放心我回去成不?” 陈小超拼命拦着江临,连拉带推。 江临从来不知道陈小超有这么大的力气,情急之下,他红着脸吼着陈小超: “我看见了,那张脸在级部主任他们脚边下停下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事了!” 陈小超翻个白眼,心想你丫真傻逼,看把你能耐的,就好像你回去就能救多少人似的 他突然放开江临,后面牵制的力气突然没有了,江临一个趔趄倒在沥青马路上。 待他狼狈地爬起来,一抬眼就被吓蒙了。 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穿着惨白惨白的衣服,脸上涂着惨白惨白的油彩,围成一圈把他困在了中间。 “带他走吧。”陈小超冲那几个人挥挥手。 “等等,放开我!”江临手忙脚乱地挣扎,一边不可置信地望着陈小超。 ——这半个小时经历的变故,已经足以让他歇斯底里了。 先是一张吓人的鬼脸在他脚边游动,随后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陈小超,不知道抽了什么筋,竟然好像对整个事件了然于胸。 江临扯着嗓子,颓然的用脚撑住地面,不让那群白衣僵尸吧自己拖走,他大声喊着:“陈小超!你他妈到底是不是陈小超!” “拿好这张卡,他们停下你就把卡交给接见的人,会有人保护你。” 陈小超面沉如水,冷淡的的说完这句话,把一张银行卡似的东西塞进江临的口袋里,拉上拉链。 然后他分开双腿背对着江临站立,发出危险地低吼声: “回去我再给你解释!现在,走!”。 陈小超在一瞬间,就在江临倒下起来的那一瞬间,突然爆发了江临从未在他身上见识过的霸气。 甚至在其他人的身上,江临也从没有看到这种要人命的感觉 那个一米七三的豆芽菜,平地走路都能绊倒的傻人,此时眼睛里却带着可以杀尽千军万马的睥睨! 那个感觉,就像一个嗜血的狂魔寄生在了陈小超的皮囊之下! 江临已经吓得失去语言能力了,因为他脚下的地面正在融化,他正在跟那群架着他的白衣人迅速下沉。 他想喊人,对面车水马龙,而十字街口的这一边: 除了两旁关门早的不可思议的店铺,黑色的建筑物,空旷的马路,就只剩下陈小超一个人。 江临被土淹没的只剩下眼睛的时候,依稀看见陈小超的背后,长出了一双巨大的蝙蝠翅,依稀看见陈小超的变得高大不少。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陈小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江临似乎沉降到一个非常奇幻的世界,照理说他应该在地底。 可眼睛反馈给大脑的却是地面以上的景色,那种视角 ——就像全身都融化了,只剩下眼球紧贴着地面往前快速滑动。 他的双臂还是有人钳制着,估计就是那几个浑身惨白长得像僵尸的东西。 但他们好像没有恶意,抓他的力度也不大,只是在帮助他在土里移动。 江临想: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真想打自己两巴掌,看看这是不是做梦,可两旁偏执的禁锢,让他都没法抬起手臂。 江临被一群白衣服的人带走后,陈小超身后的翅膀微微一震,迅速飞到旁边黑压压的建筑物中隐藏起来。 二十多个黑衣人快速奔跑着,追到路口处时: 黑衣人首领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这时,黑衣人首领将一个鸡蛋大小的东西扔在地上。 他口中念念有词,在手心划了几道血口 这时,对面的红灯变绿,飞行器和电轨轻椅开始向左右方向转弯,却没有一辆直行。 黑衣人首领手掌翻飞间,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在他耳边浮现,他神色中有些莫名的狂热,哑着嗓子说了几句听不懂的音节。 黑衣人首领将手心贴近人脸面具,女人呢喃了几句话。 只见地上浮现出一个巨大而狰狞的人脸,张大嘴巴似乎要嘶吼。 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五官纠结看上去格外渗人。 黑衣人首领将黑衣撩起来,隐在长长的袖子中的手臂缓缓伸出来。 黑衣人首领小心翼翼地拉开手臂上面缝着的一个拉链,拉开以后他从自己的皮肉中拿出一个蓝色的菱形晶石 黑衣人将蓝色菱形晶石片放在那个隆起将近有三米宽的巨脸额头的位置,只听那脸发出一声“喀哧喀哧”地声音。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黑衣人下令缓慢前进,一行人如鬼魅般靠近那个奇怪的没有交通工具进入的,空荡荡的街道。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在走过那个信号灯的底下以后,身体像是穿过一层隔膜,慢慢消失不见。 从后面看那个十字路口——对面依旧空荡荡的,进去的人像被吞没一样 车辆向两侧转弯,好像没人看得到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的队伍进去以后,首领的将手心贴在地面上人脸状凸起上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巨脸停在信号灯底下,不再前进。 黑衣人首领转过身去,看到如同丧尸大军一样向此处进发的学生他们的前面,有两个黑衣人带路,剩下的二十个黑衣人正在飞速接近这里。 首领不再犹豫,迅速钻进那个区域: 而在他进入信号灯底那一瞬间。 平衡在霎时就被打破! 空气中突然出现“嗤嗤”作响的一道人体粗细的紫蓝色电弧,外围起伏着白色的细小电线。 这条粗壮的闪电,对着黑衣人首领狠狠劈下! 黑衣人首领不闪不避,那微微有些肥胖的身躯被翅膀带动的巨大气流向上带起。 他身后浮现出一个环绕七个圆弧和菱形晶石的石碑,他伸手迎上呼啸而来的雷弧,也看清了雷弧之后紧跟着俯冲而下的陈小超! 雷弧诡异的,带着必死的气息打在黑衣人手的前方,却一下子消失不见 黑衣人手前方的空气有些扭曲,闪着发黑的一些光点。 陈小超却不停,径直俯冲:他身前出现一把炽热的岩浆长刀! 刀柄迅速被冷却成可以握住的样子,陈小超握住刀柄,用薄的不可思议的流动的刀刃狠狠劈在黑衣人首领向他胸膛探出的右手! 此时陈小超身后的一个队伍,已经杀了将近一半的堕种! 一个将黑色头发盘成利落发髻的女孩,如同鬼魅般收割着那些红色石碑的堕种 可奇怪的是,堕种死的时候,连闷哼声都没有发出。 也没人逃跑,全部都在拼命地发动技能。 陈小超的队伍中,有一个气质十分冰冷的黑发青年。 他带着口罩,额头上有鲜血滴落,眉毛倒竖,表情异常狰狞! 他身后青红色的石碑中,八个牌域不停极速旋转着。 青年眼前出现了一团透明液体,后退的同时冷眼看着冲过来的红色石碑堕种。 堕种接触那团液体的瞬间,就被腐蚀了皮肉 黑衣人首领的手臂被切断,带着焦糊味重重落在地上! 那只断手中握着的一瓶泛着青灰色光芒的液体,也随着手的掉落被黑衣人首领击碎! 破碎的瓶子中,那一团粘稠的液体流出来,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瞬间就蒸发了! 陈小超身后的六个队友还在疯狂收割着其他堕种的生命。 ——而黑衣人首领却没人顾及,他似乎是队友专门给他留的一样。 陈小超瞬间飞起来,手中闪现出一个白白的小点。 而同时一道闪亮的雷弧,和一个巨大的岩浆浪潮,从黑衣人首领的上下两个方向封住他的退路! 黑衣人首领根本没有向后逃跑的兴趣,他知道身后有一个被压缩的空间,他进去只有一个下场——被挤压扯碎!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 信号灯外面的那张巨大的人脸,张开嘴巴大声喊叫着! 没人看得清它的速度,那一瞬间只有一道仿佛要把人心吓破的凄厉嘶吼路过了打斗的众人! 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没来得及反应,被那迅速逼近并且高高隆起的巨脸顶翻在地,她神情呆滞的看着那个巨脸追击的方向 陈小超所有的注意全部都被那个脸吸引过去,不知不觉将所有招数都消散了。 他眼中的情绪,有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惊恐! 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陈小超愣住的那一瞬间,他抓住机会扬起仅剩的一只手,喊道: “剩下的人,追!” 黑衣人首领打着口号,带领自己的人马先行追随那张狰狞的巨脸! 一切的发生都快的不可置信,将黑发盘成利落发髻的女孩抬头看了一眼陷入呆滞的陈小超,高喊一句:“哥!” 说完女孩转过头,冰冷的眼眸中闪着某种红色的光芒。 她抬手,柔弱的手腕却发出一束超强的光束,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瞬间歼灭! 可是黑衣人首领首快速地追出去,嘴里喊着提醒的口号! 陈小超也就迟疑了四五秒的时间,黑衣人刚要超过他的时候他就动了! 他身后黑色的巨大翅膀大力震动,陈小超似乎快要化为一束流光,用极快的速度向巨脸追去! “保护江临!”陈小超大喊一声,所有人都追过去! 不远处的学校,一群黑压压的人正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穿着校服,像丧尸一样 黑衣人被狂风吹起的面纱下,一张鲜红上扬的嘴唇上,有两颗包不住的撩牙,他笑看着陈小超与他擦肩而过的身体。 在属于陈小超一方的青色十字型石碑阵营,全部顺着江临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以后,黑衣人首领才轻轻开口。 他的声音是男人特有的性感磁性,不再是级部主任那个粗糙的声音,即使他的身体,依旧肥胖 陈小超那一瞬间,余光看到吹起的面纱下,看到黑衣人首领肥胖的脸,鲜红的嘴唇,妖异的笑容 那是级部主任的脸,原来他们早就潜伏在江临的身边! 看到他轻轻张嘴,说出的一句嘲讽: “belial,从不说谎”黑衣人的目光,就像是上帝。 他轻蔑地俯视着陷入恐慌却没有补救措施的陈小超,俯视他震惊睁大的眼眸,俯视他身后旋转的九块绚丽晶片 黑衣人无奈摇头,似乎在感叹人类的智障。 你们成功了那么多次,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男人仰天大喊一声:“撤退!” 所有黑衣人几个起落,离开封锁区,飞上天空,消失在视线中! 没想到本来一场设计好的埋伏,最后却变成了黑衣人单方面的一场戏弄! 可是也没有办法报仇,陈小超绝对不能让那张脸接近江临! 没想到能发生这种变故,陈小超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去接近那张巨脸,他茫然无措地发出自己所有的技能。 可是,没用 无法打断无法制止巨脸迅速追着江临,怪叫着嘶吼着,那是belial一旦发动再也收不回的烙印标记! 这时房顶黑暗处有一个高瘦高瘦的少年抖开翅膀,用最快的速度接近已经在远去的队伍,手做成扩音的状态大声喊着: “拔下阿萨石牌!拔下阿萨石牌!那个脸的额头上!救世主的石牌!拔下来,艾利克斯!拔下来就可以中断belial的追逐!快——!” 少年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声音,不停地追赶着远去的队伍,重复着这句声嘶力竭的喊叫! 最后面的队友听见,连忙指着巨脸额头上若隐若现的蓝色光芒大声喊道: “艾利克斯,拔下那个石牌!” 陈小超听见以后迅速俯冲,巨脸却一个急转躲过他的手臂。 此时陈小超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个微微发亮的额头上,被巨脸躲过刚要再追,却然听到身旁的女孩呢喃:“不” 随后陈小超想要继续俯冲的身体被眼睛泛红的黑发女孩一把拦住,女孩如同陷入狂怒! 她皱着眉毛狠狠一拳打在陈小超的胸膛上,陈小超徒劳地伸手想要抓住女孩义无反顾冲下去的身体,却被那股没有理智的力气狠狠击飞! 女孩面无表情的张开双臂,抱住那个被巨脸吞噬的男孩的身体 女孩看到他身后突然浮现出一个旋转着13块弧形石片,凹槽处却空空如也的青色石碑 看着他和跟自己一样散发红光的眼眸;看到他徒劳的向上伸展翅膀和手臂,却如同溺水濒死的人一样。 看着他被地面翻飞的土石压碎的双腿,听着他痛苦的喊叫。 女孩淡淡地想,幸亏没让那个傻子过来救他。 她伸手去取那块蓝色晶片,双腿已经被巨脸翻起的扭动的地表绞断鲜血四溅! 可她仍旧没有痛苦神色,红色的眼睛已经看不出喜怒,连眉毛都快要被红光覆盖住。 黑色的烟雾升腾,将男孩的面孔遮起来 女孩盯着自己即将碰到的那个蓝色晶片,一点点艰难地靠近它。 然而它在女孩将要碰到的瞬间——迅速下沉,隐于地面! 然后地面的翻腾归于平静,江临闭上眼睛,他的双腿,被黑色的粘性物质覆盖,不停的蠕动着。 北边某个地方就传来一阵难听的尖叫声,随后便是一根粗大的黑柱从地上一直上升,直到捅破天空。 黑柱上升产生的气流将只剩下半截身体的女孩狠狠地击飞。 女孩挽的发髻散开,一头如墨长发飞舞着,遮住在空中四溅的血珠。 大地震动,烙印完成。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隐而未现的身份 第十章——隐而未现的身份 女孩飞起来的一瞬间,陈小超在地上狠蹬一下。 似乎跟女孩一样陷入疯狂,他眼中翻滚着红光。 他接住女孩残破不全的肢体,用最快的速度拆下自己石碑上所有的石牌! 再从女孩手里抠出几块黄绿相间的石牌,迅速塞到自己身后的空荡荡十字碑上。 这时,一个留着红褐色短发,蓝色眼睛的小男孩走到陈小超身边,把白嫩的胳膊往外一伸。 陈小超嘴里长出几根长牙,他咬住伸到自己眼前的队友的手腕,尖锐的獠牙刺破褐发少年的皮肤,少年只淡淡地喊了一声:“哎呀~” 呼痛如同演戏一样浮夸 旁边戴口罩的黑发少年冷淡地问:“疼吗?” 少年甩甩红棕色的头发,挑衅般说道:“疼!你来?” 戴口罩的黑发少年一丝犹豫也没有,边后退边拒绝:“不。” 少年继续挑衅:“那你费什么话?” 戴口罩的黑发少年回答:“没情敌太无趣,别被吸干” 戴口罩的黑发少年转身,带着一对双胞胎姐妹离开了惨不忍睹的现场。 他说了一句去据点找帮手,就消失在夜空中 褐发少年冷哼一声,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准备好饭菜!” 冷淡的口罩队友答应了一声。 金色头发的女孩红着眼睛盯着陈小超,虽然知道他和黑发女孩的关系是兄妹 ——然而每次看到陈小超这样抱着黑发女孩,她都觉得心塞不已。 众人身后,那个气喘吁吁赶到的嘶吼男孩,终于停下了飞奔的身躯。 他到达以后,没来得及理顺好呼吸。 就毫不犹豫伸手,把褐发少年的手腕从陈小超嘴里拽出来! ——再把自己的手腕塞在陈小超嘴巴里面,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小瓶液体。 他极力控制颤抖的手指,把液体洒在皮肉被扯烂的褐发少年伤口上。 被打断供血的褐发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看着那个剧烈喘息不停颤抖的嘶吼男孩,和自己迅速愈合成原样的手腕 高瘦高瘦爱嘶吼的男孩,侧着头不想看自己的伤口,他的眉宇间带着痛苦和害怕的神色。 高瘦的嘶吼男孩见剩下两个人还愣着,有些着急的跺脚,指着站在后面发呆的金发女孩,还有面前愣住的褐发少年,大声喊叫道: “学长学姐,你们别发呆,赶紧去看看救世主呀!” 两人这才想起还有那个被烙印的,诱饵 诱饵这个词,可真的是嘲讽。 谁知道他们给诱饵的那个假身份,竟然是他真实的身份呢,这种巧合 可能今天上帝心情好,忍不住皮了一下。 两个人跑过去,看到地面隆起的脸状隆起中间: 不再嘶吼的狰狞表情中,一堆尘埃和瓦砾碎片中,有一个躺在那里不知死活的江临。 陈小超的队伍正在手忙脚乱处理这次紧急事故,而黑衣人则是优哉游哉地享受胜利后的闲适。 黑衣人首领从丧尸大队伍里挑选出几个相貌出众的,他用新长出的手臂将最漂亮的抗到自己肩膀上,却突然惊讶的抬头看着某一个方向 “两次烙印?救世主有两个!”他喊了一声,声音尖锐。 黑衣人的表情变得惊恐莫名,招手将完成两次烙印的belial召回,将巨脸额头上蓝色的石片抠下来,放回手臂缺口里。 随后他的身体一阵抽搐,身体猛地窜高! 级部主任的身体一下子变成一个美丽异常,黑发飘扬的男人。 他伸出尖锐的獠牙,像只豺狼一样在他挑选的美丽女孩的颈项上流连。 一群黑色的大鸟,在夜空的遮掩中盘旋着。 黑衣人首领将其他貌美的孩子赏给手下,最后让其他学生回了学校,学校的电源被接好,很快恢复了光明。 爱闹的班开始闹腾,爱学的班继续做题,谈恋爱的互相拥吻,要逃课就溜之大吉,抽烟的按下了火机,巡视的走动着看班级 所有人都知道,刚才停了个电。 也许有知道真相的,此时早就趁乱跑回了家。 低头俯视夜空底下,敌人茫然徘徊在原地的样子,让男人牙齿狠狠扎入女孩儿鲜美脖颈里的牙齿更加用力,鲜红的血液簌簌流出。 男人的身体似乎有一阵雾蒙蒙的虚无,随即合成实体,看起来更加年轻。 他看上去十分兴奋,眉毛都颤抖着 “九级牌域又怎样?千夫长大人可不是你们这些低级生物能媲美的。”男人坏笑着嘲讽。 他贴着女孩干净呆滞的脸,笑容异常美丽,就像是对话最美丽的情人,男人的嘴唇轻轻开合: “你是献给千夫长的礼物” 然后黑衣人喉咙里溢出笑声,吩咐道: “回去吧!” 夜空中几只鸟飞过,一群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走错路的司机骂着,有几条路突然拥堵。 一星期出动一次的交警,不得不放下正在进行的娱乐,跑出来疏散交通 再次睁开眼睛,陈小超怀里的黑发女孩修长白嫩的双腿上,只有那和腿一起被扯烂到臀部的裤子蔽体。 黑发女孩却丝毫不在意,起身接过陈小超手里的菱形晶石,迅速安装在自己的青灰色十字型石碑上。 陈小超把自己的白蓝相间的棒球服迅速脱下来,披在她的细腰上,用颤抖着的手指在她腰间慢慢系了一个结。 黑发女孩抚摸着他的黄灰色短发,刻薄却温柔地嘲讽: “身高挫了,泪点也低了?” 陈小超抬起头把她抱到自己怀里紧紧拥紧,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是敢比我先死,我就加入堕种恶心自己!” “我没死,你不用恶心自己了。”黑发女孩笑笑。 陈小超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拥抱的力度像是要惩罚一样。 黑发女孩静静地拍打他的背,不训斥也不安慰,只是按部就班把自己的治疗石牌扔到牌域上,挥手治愈了嘶吼男孩被咬烂的手腕。 江临下身被黑色的蠕动着的东西覆盖,被留着红棕色短发的少年抗在肩上 大家抬起头来,互相看着狼狈且肮脏的队友。 相视一笑,却很沉重 ——不远处的一座小区居民楼里,一对父母抱着他们刚刚因为被恐怖的人脸咬到脚踝而被吓晕的小儿子。 父亲冷静地给孩子止血,缠绷带。 母亲去下楼透气,打了一个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江临呢?” “你是谁?”对面的人非常警觉,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我只问你江临有没有事,你就算说了,不会暴露位置也不会暴露你们的身份——所以,回答我!”女人语气非常冷漠,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对面的人沉思了很长时间,才低声说道:“被烙印了,正在治疗。” 女人挂了电话,表情渐渐的松动,她擦擦眼角溢出的晶莹泪水,呢喃道:“儿子啊,妈要是能替你抗起这一切就好了,是妈妈太没用了。” 江临被这辈子做的最恶心的一个梦吓醒,他梦见一群蛆虫把他的腿钻成密密麻麻的一个蜂窝,他被小腿上那要人命的酸痒刺激地睁开眼睛。 在刺眼天花板上挂着的白炽灯下,他感觉自己沉重且异常酸痒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侧头的时候,他看到陈小超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床的旁边。 那一晚恐怖的回忆一下子回到了江临的记忆中,他下意识伸手想捶死陈小超,却因为突然用力扯到了正在刺痒的小腿。 江临刚刚抬起的手无力的坠落,床板震动牵动腿部肌肉带来的刺痒感,顿时让他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待到刺痒渐渐褪去,江临想要掀被子检查自己的腿。 他记得自己是被那张人脸从脚吞到大腿根,那张脸下嘴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好失去失去两条腿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还没等他提起被角——陈小超就迅速抬手摁住他的被子,顺带也按到了被子下面江临的废腿。 江临捂着酸痒不止的腿,难受地直打哆嗦。 “你先别看了,这个过几天就好了。”陈小超的语气融合了懊悔和歉意还有一种莫名的讨好,谁知江临却冷哼一声完全不买账。 “我腿难受,你快把手拿开!”江临愤怒地说话,却不敢太用力出声。 他用了一个这辈子最娘的姿势——食指和拇指腹捏住陈小超手背上的一块皮儿,随后轻轻提起来,往旁边一摆,挑开了陈小超的手。 “不好意思啊。”陈小超干笑着打哈哈。 “你是谁?”江临问,“你不是陈小超,我说的对吧?” 江临肯定的语气让“陈小超”无语凝噎,他不知道江临被他蒙了这么长时间是怎么看出来他不是陈小超的。 但既然被害人都说破了,再装下去也就太没劲了。 “你不是陈小超”江临摇着头喃喃,“你怎么可能是陈小超。” 陈小超看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愿意继续欺骗下去,就坦荡荡地承认:“我不是。” 承认的那一刻,所有的属于陈小超的东西,从这个长着陈小超样貌的男孩身上,尽数退去 江临被那种陌生的感觉给吓得嘴角直抽抽,他看见属于陈小超的脸上却没有陈小超的表情,肢体语言也不带任何陈小超的动作习惯。 那双眼睛甚至都是冰冷的,完全不是陈小超该有的表情。 那他之前是演了六年的戏? 六年,演戏也早该角色代入了! 江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也不愿意问出那个他害怕的问题,于是他就撑着身子盯着“陈小超”,一直盯着。 “陈小超”长叹一声,在脖子后面摸索一阵。 他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脸部的肌肉骨骼在皮肤下面开始蠕动 从他的表情来看这个过程并不好受,而“陈小超”的变化不仅仅限于样貌。 他的个子也长了二十公分,从一个一米七刚出头的小豆芽,瞬间长成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参天大树。 大约两分钟以后,陈小超变成了一个五官深邃,眉骨高耸,棱角分明的外国人的形象。 “英国c俄国c法国c美国?”江临呲牙咧嘴地问,又呲牙咧嘴地嘲讽,“here are y一u e fr一?” 跟江临朝夕相处了将近半年,深知这个人是个什么狗脾气,这样的刻薄嘲讽——一定是上火了。 于是“陈小超”压下想要犟嘴的冲动,心想这一次让着他吧。 他就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说道:“我叫艾利克斯,国籍俄罗斯。” “难怪,你有一张很典型的腌鱼脸。”江临不依不饶,语不惊人死不休。 艾利克斯忍不住握紧拳头——却不是因为被调侃的愤怒,而是即将面对的坦白。 他想起昨晚江临被烙印的惨状,想起差点失去的亲妹妹,想起这半年多的朝夕相处,他的心脏狠狠地跳动着。 艾利克斯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逼着自己深呼吸,咬牙忍住心头的负面情绪,轻轻回应江临的嘲讽: “我的荣幸。” “你人都是冒牌的,就别说中国话了,我听着难受。” 艾利克斯长舒一口气,终于压下情绪。 他语气平淡,说的话是事实,却不痛不痒将嘲讽挡回去。 他说道:“我中俄混血。” 两个人一时无话,只能尴尬地互相对视。 江临想从艾利克斯那张没有半点表情的脸上找出一些人类的感情,自责心疼或者骄傲嘲讽,不管什么都好。 可是艾利克斯看上去没有情绪 艾利克斯粗粗的眉毛根根分明,在眉毛之下是深陷的眼窝。 他的眼睛看上去比较大,微微上挑,可能因为俄国血统的原因,有很大的双眼皮 艾利克斯脸型微微有些长,颧骨很高,看上去棱角分明。 他的瞳孔颜色是浅浅的棕色,肤色很白,嘴唇比较薄。 就连陈小超那两个长歪的虎牙,也慢慢回正,直到融合进一排整齐的牙齿。 这个相貌,是陈小超这辈子奢求不来的帅气。 可江临每看一眼,都觉得心里堵的慌。 柔和的灯光从屋顶上照射下来时,由于艾利克斯那眉骨和鼻梁很高,光源离他又比较近 所以电灯在他平静而又陌生的眉眼的凹陷处,打上了浓墨重彩的阴影。 江临有点搞不懂——这么冷冰冰的人,就在不知道几天前,还在打游戏的时候怒骂队友,还会在怪脸出现时尖叫嘶吼,会先一步把自己拽到安全区域。 可为何脖子扭扭,就可以变成一个不会被激怒,无所谓别人什么态度,都保持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僵尸脸。 江临脸上的嘲讽渐渐消失,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 他盯着艾利克斯,用非常严肃的口吻问道:“从现在开始,是不是一切都变了?” 艾利克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由心而论他还算很欣赏江临。 可能因为江临不在极昼;可能因为他需要揣摩“陈小超”这个角色的心理;也可能是江临告诉他家常里短让他有一瞬间脱离了自己面对的残酷 他不太想直接的伤害江临,所以只能委婉的反问他: “你觉得你会期待接下来的生活吗?没有高考,没有这个世界的规则——你只需要接受一个比较残酷的世界。” “我要是说我突然害怕了,你们难道能放我走?”江临抠着指甲里的泥土,语气沉重的说。 “你做我同桌的时候,听我唠叨不想活的浑浑噩噩,听我对流浪和冒险憧憬。 可是那天晚上我见了那张脸和那六个穿白衣服鬼人以后,还有突然就变成另一个人的陈小超。 我的恐惧告诉我,其实我一直在叶公好龙。 就算我那想象中的生活来临了,我也不敢接受。” 江临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闭着眼睛,有点疲惫。 “存在即威胁。”艾利克斯听完他的话,身子挺直,脱口而出一句残忍的打断。 “你什么意思?”江临眯起眼睛反问。 “你不接受也没用,你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威胁。”艾利克斯又重复一遍。 “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吗,比如说你们大家都当我不存在。 我回学校,该干嘛就干嘛,开开心心的过完剩下的人生,行吗?”江临闭上眼睛,声音微弱,他的肩膀微微下垂。 艾利克斯用沉默的摇头告诉江临,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江临摊摊手,慢慢的闭上眼,虽然拼命忍住却还是哽咽:“我参与了你们的战争,那我的家人怎么办?” “加入极昼,我们会保护他们的安全。” “为什么加入?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你被烙印了,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被那群堕种追杀——直到你死去,或者你加入他们。”艾利克斯解释道。 “我又为什么要加入他们?!”江临嗤笑。 “昨晚那个脸,叫做belial,是烙印恶魔。 它咬了你的腿,给你留下了印记,那么未来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将附近的堕种吸引过来。 现在你只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是加入极昼保护人类;第二是被堕种杀害;第三是被堕种改造成嗜血的恶魔以后没有堕种的血,你就活不成。” 艾利克斯低下头,有些吃力地说:“我不想看你死。” “我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江临痴痴的笑着,手指甲里的泥土被他抠的干干净净。 他的表情既茫然又伤感,江临抬头看着艾利克斯说:“我最烦被人控制,别给我抬出一二三这种选项——我的事情,自己决定!” “可你是救世主!” 艾利克斯没敢看江临的眼睛,他转移视线说出一个让他至今都不敢相信的消息。 “我是救世主?”江临继续摆弄着手指,脸上没有相信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那我重要吗?” “重要!”艾利克斯以为他要加入,迅速抬起头,瞳孔中的高光变得很亮。 “那你告诉我,我这么重要,你们都没有保护好我又怎么放心把我的亲人,这些对你们而言无关紧要的人交付给你们?”江临自下而上瞪视着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一下子哑口无言。 “所以我不会加入” “听我解释!”艾利克斯急切地出声,打断了江临的拒绝!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骨节发白。 江临被他突然放大的音量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到艾利克斯不停滴汗的脸颊,和刻意僵硬住的面部表情 他顿时也没了气性,放缓了情绪,轻声回应道: “你说吧。”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的十一章——真相的碎片 第十一章——真相的碎片 “首先我道歉,为了把你当做诱饵道歉;为了没保护好你的安全道歉;也为了欺骗你道歉。”艾利克斯起身鞠躬。 他低沉再次响起,郑重地说道:“对不起!” “我是什么诱饵?”江临手放在身体两侧,侧头看着艾利克斯,冷静的问道。 “为了吸引昨晚那一批黑衣人的诱饵。”艾利克斯的手指不停的蜷缩又伸展开,紧张的神情一点点泄露出来。 艾利克斯脸上的汗珠自额头滑落,滴在眼睛里,可是他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重重的弯腰,然后说道:“对不起!” “你说过一遍了。”江临呲着牙向后慢慢调整身体,倚靠在枕头上。 他喘了一会儿,抬手拿起床头的纸巾扔给艾利克斯,说道: “擦擦汗,把事情说明白,你为什么拿我做诱饵,我又因为什么会成为诱饵?” 艾利克斯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然后说道: “用你做诱饵,是因为随机在这片区域选中的你。 这一切是从半年前开始的,我们把陈小超带走,我负责在你身上安放救世主的血脉。 这是我们的一个诱捕计划,可是没想到” 江临奇怪的看着他还在滴汗的脸,艾利克斯眼睑下垂,缓缓说道:“没想到你真的是他。” “谁?” “救世主!” 江临看着艾利克斯一脸认真的表情,眼皮跳动了几下。 对视了十几秒,江临的嘴角向一边扯上去,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嘲讽道:“你扯淡呢,我要是有超能力,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艾利克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沉默不语。 江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艾利克斯手腕上戴着的环表——那是陈小超半年前买的。 那个时候,就是艾利克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开端,然而江临从来没有发现。 “你倒是说话!”江临突然大声喊道,眼眶泛红,“就算你前面说的是真的,你跟我在一起好歹玩了半年!你把陈小超扔在哪,那张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他妈能不能一次给我讲清楚!” 艾利克斯被他突然间的愤怒搞的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组织语言,江临的说话声就被很大的开门声给打断。 门被一只脚大力踹开,一个女孩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头发金黄,脸上有一些麻子。 但是看上去很漂亮,是西方美女的长相。 江临被这声音吓得忍不住退了一下,腿上的刺痒再次强烈起来,他难受地捏紧被子忍住快要脱口而出的呼痛声,手指关节发白。 金发女孩高傲地仰着下巴走进来,把白皙的手臂搭在艾利克斯肩膀上,整个人倚在艾利克斯身上,指着江临的鼻子说道: “听好了!如果再让我听见你这种态度对他” 江临的目光依旧停驻在艾利克斯微微皱眉的脸上,烦躁地打断女孩的质问,声音不大却很炸: “我跟你说话关她什么事儿?” 金发女孩双眼仿佛要喷火,刚要开口骂人。 艾利克斯因为控制表情显得有些僵硬的脸,终于在女孩要骂人之前,忍无可忍地将眉毛狠狠蹙在一起。 他抬手,将金发女孩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推下去。 金发女孩没控制好力气,往前栽了一下。 艾利克斯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往后一拖,拖得她向后退了好几步。 只听艾利克斯冷声哼了一下,盯着女孩说道:“我刚才的命令,重复一遍!” 金发女孩不情不愿的交叉双手嘟着嘴,一左一右扭着身子晃开他的手,然后抬着下巴不屑的说了一句:“不!” “出去,别再进来!”艾利克斯指指门,眉宇间皱的很紧,表情看起来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女孩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跑出去。 艾利克斯起身,把门锁好。 “你想好再说吧。”江临说完,捂着眼睛仰头。 心想自己已经这么倒霉,凭什么还要吃一波眼前这位仁兄的狗粮。 这狗粮是江临从未见过的美丽,是女孩单方面的爱慕,还是艾利克斯的不屑一顾 和万年单身狗陈小超根本不是一个物种,江临觉得艾利克斯这演技不拿个世界级大奖,真是愧对了自己这半年的无知无觉 艾利克斯的面部表情恢复平静,鼻子一张一合呼吸着冰凉的空气,他想了很久很久。 江临等的快要睡着,他才突然出声,缓缓说道: “我很喜欢冒充陈小超这半年的时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轻松的心情。 现在任务结束,他已经被填充了这半年的记忆被送回了家——他很安全,你不用太担心。 那张脸,叫belial1,是烙印恶魔。 堕种的千夫长才有资格动用,而我们在半年前来到这里时,收到的情报是——这里的最高等级是百夫长。 导致你受伤的原因有两方面:第一我们不知道这片区域的堕种领导级是千夫长;第二我们没想到你真的是所有人都在寻找的救世主。 所以,是我们的失误,才让你落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中。” 江临摆摆手,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艾利克斯将纸巾放好,整个人向后倚在椅子的靠背上,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目光空荡荡地注视着江临的腿,再次开口解释道: “我们隶属于一个叫极昼的组织,总部以学院的形式设立在一个岛屿的地底,是个地下城市。 每年的二到六月份和九到十二月份,学院会开放任务中心,完成任务可以赚取资金和装备。 之所以来到这里,找到你——是因为我们小队接了一个任务,是s级的‘诱捕堕种百夫长’。 而诱捕,就需要拿出一个让堕种眼热的条件,通常来说会用比较珍贵的技能石牌和救世主的消息。 因为2100年另一个组织的预言,救世主成为最容易吸引他们的消息。 我们会用带有救世主气息的东西,放在随机挑选的人类身上。 在堕种出现时,我们躲在暗处埋伏。 扮演救世主的人类,在诱捕开始时会被送回总部,他的记忆会被消除。 这次我们用的引诱物品是救世主的血脉力量,前天晚上他们打碎干扰判断的血脉力量,才确定了你的气息。” 艾利克斯接着说道: “我刚才提了好几次堕种,现在就告诉你他们的身份: 堕种是远古时期到达我们这个宇宙的一批外来物种,具体时间可以追溯到七千年以前。 他们很强大,运动方式与人类有本质上区别——他们拥有翅膀和四肢,飞行是他们的常用运动方式。 而真正让他们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原因,来自于他们的战斗方式。 每个堕种的背后,都会在战斗时产生一个十字形状的石碑。 石碑中央部分是空心,有一些弧形的石片围绕中心旋转,上面有菱形的凹槽,我们称之为:——牌域! 而在凹槽中镶嵌的菱形石片,我们称之为:——阿萨石牌!” 艾利克斯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江临。 艾利克斯背后的衣服突然被一个隆起的鼓包撑破,一双巨大的翅膀鼓包从艾利克斯背后长了出来! 在江临不可置信的注视下,那双翅膀缓缓张开。 江临看着那双黑色的翅膀,发现那是一个外形看上去像蝙蝠翅膀,细看之下又有差异的结构组合。 陈小超的翅膀上有着很多细小鳞片,密密麻麻覆盖在由六根骨头组成的翼上,翅膀撑开以后: 所有的鳞片全部抬起,完全契合后又贴着皮肉扣紧。 整个翅膀伸开有五米左右,伸开以后鳞片会自动卡紧,行成一层坚硬的角质膜。 “我果然没看错”江临盯着那双翅膀呢喃。 那天晚上,他陷入地面之前看到的,真的是翅膀! 正在江临愣住的时候,艾利克斯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青灰色,泛着冷色光泽的十字形石碑! 中央是空的,九个弧形石片虽然没有任何东西连接,却还是绕着石碑的中心旋转着。 每一个弧形石片上,都镶嵌着颜色不一的菱形晶石石片,艾利克斯一共有九个弧形石片,全都镶嵌着菱形晶片。 而不管是石碑还是弧形石片,都刻着复杂的文字 突然之间,艾利克斯浑身都被一层银色金属硬壳包裹住。 江临吃惊地盯着那几乎在眨眼间覆盖了艾利克斯全身的银色防护甲,身体后仰做出防备的动作。 艾利克斯伸手将一个银色的菱形晶石,从弧形石片的凹陷处拆了下来。 拆下银色菱形石片的同时——艾利克斯身上的金属壳瞬间消失。 艾利克斯把菱形晶石放在江临的手里,他开口解释道: “每一个阿萨石牌都对应一个石牌技,我现在发动的石牌技是银色的石牌,合成的物质是钢铁,可以用来防御和制作武器。” 艾利克斯继续说:“阿萨石牌的运作原理比较复杂,我就不多做解释。” 江临愣住,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那张吞噬自己的大脸额头上——贴着一块蓝色的菱形石片! “那天晚上,堕种用来追踪你的,就是你在为人类牺牲之前用过的阿萨石牌。”艾利克斯收了自己的战斗形态,站在床前,也没有急着要回江临手中的石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临有些懵逼的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什么时候为人类牺牲过,我都不知道你咋知道的?” 艾利克斯看着他这副大脑当机的傻样,神情中也带上些许疲惫。 对于他这种从小就接受教育的战斗家族的孩子来说,这种常识根本不需要解释。 第一次面对江临这种什么都不懂地普通人类,艾利克斯本来以为身为神将的转世—— 虽然这样讲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是身为转世,总该有一些记忆 “石牌会随着使用时间的增长,带有一些使用者的基因信息。”艾利克斯打开抽屉,迅速的拿出一个手写仪。 为了照顾江临的脑子不好使,艾利克斯也只能这样边画边讲。 他一边说话一边在纸上画图表示: “阿萨石牌的基因记忆与使用时长为正比关系,使用时间越长,阿萨石牌对于使用者地遗传信息会越敏感越专一,这是种另类的认主。 至于你没有以前的记忆,可能是因为那个所谓的‘保持能力还能成为人类’的特殊方法吧。” “保持能力还能成为人类?”江临已经完全懵了,他呆滞地看着那个手写仪上显示的,他自己的染色体草图 这么复杂的东西,江临身为染色体的主人,考试之前都要死记硬背下基因链的画法! 艾利克斯竟然会画!江临内心的惊恐已经到了顶点—— 他对那个组织一无所知,那个组织却想神一样俯视着他的点滴 艾利克斯看到江临眼中加深的怀疑,迅速地画出另外几幅草图。 他只能尽力组织好语言,尽量让江临知道,极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那并不是一个让江临避之不及的地方,相反那是为救世主转世而建立——就像他的军队,也是他的夙命。 “堕种是远古时期到达地球的一群外星人,他们想寻找更高层次的宇宙形式,但是穿梭整个宇宙也没有办法找到边界,所以他们就想毁灭。 毁灭方式是将星系的核心进行融合压缩在超过临界值的时候,核心能源会变质,行成一种超越宇宙边界的能量通道。 我知道这个很疯狂,可是历史就是这样记载的。 七千年前,有一小部分堕种来到了地球,对人类进行残忍的杀害和殖民掠夺。 人类不堪其扰,用古老的魔法将自己的痛苦像‘神明’诉说。 科学与神学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对立,你可以理解为当时的人们掌握着一种,可以对话强大外星人的方式。 当然‘神明’比我们的空间层次高太多,他们不是外星人,而是来自于堕种想要到达的更高层次宇宙。 他们派下四名‘神将’来压制地球上的侵略者,四名‘神将’把堕种一一清缴。 却没想到魔王竟然也藏匿在这个星球,于是四位‘神将’猝不及防被实力强大的魔王打的惨败。 不得已其中一位‘神将’用生命为中介,发动了一个耗能极强的技能。 他后来被人们尊称为救世主。 这个技能发动的后果,就是消耗掉‘救世主’身体中所有的能量,原本他是有机会借助于同伴的救治活下来的。 可‘救世主’封印魔王之后,魔王的爪牙依旧在拼命地与其他三位‘神将’抗争。 因为如果不抗争,陷入封印的魔王就会被其他三位‘神将’联手斩杀,那时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堕种有着超乎想象的团结,和牺牲精神。 那场大战持续了数百天,地球的生态系统被完全破坏 魔王被封印后,剩下的三名‘神将’与他的爪牙斗得两败俱伤。 其他三位‘神将’并不想为人类牺牲,在支撑到极限的时候,还是选择回到了自己的宇宙。 这个宇宙中仅剩下那个死亡的‘神将’,他在临死前看到了三位同伴的离去。 ‘救世主’知道未来的某一天,这个宇宙的安全会受到再次苏醒的魔王的挑战。 所以他将自己的血脉力量,献给了人类。 他死去以后,战争造成的破坏让大自然暴怒,海岸线不停向上扩张,气候规律被完全打乱,磁场也忽高忽低。 持续的降水和潮汐扩张,将最高的山都淹没了。 人类借着神将留下的血脉力量才勉强得以存活下来,保留了一部分动物的生命。 所以我们称那次毁灭性的洪水灭世为——黑河世纪! 神将的在地球陨灭,他的灵魂被困在这里。 临死前他说:在他放下了一切身为神的希望的时候,他会成为人类,再活一次。 很长时间过去,人类已经忘记那一段历史,更多的以一种故事的形式存在: 比如《圣经》中的诺亚方舟,比如中国神话中的大禹治水 除了真的留着证据的某些家族,他们古老而又传统,他们知道这个宇宙中还有邪恶力量在沉睡,所以他们世世代代留着那些证据。 比如神将的血液;比如神将留下的阿萨石牌的炼制方法;比如被神将血液改造过后拥有特殊能力的后代。 大约六百年之前,一些偶然的事,让那些还保留着最后一点历史证据的家族产生了警惕。 15世纪有许多吸血鬼的传说,我知道你喜欢这些文化,这是艺术类爱好的考题之一,你对这些应该不陌生。 为了防止这些诡异的喜欢鲜血的怪物就是已经在苏醒的堕种,这些知道真相的家族开始联合起来。 他们把所有现在存在的战斗血脉都放在一起,开始培育下一代具有神将血脉的成员。 这就行成一些现在的家族集团雏形,除了有战斗血脉的人类,还有一批属于家族内部的顶级科研人才。 他们联合在一起,组成了所谓的‘魔法师工会’。 在许多神话传说中,魔法师和炼金术师都是炼制道具的,所以那一群理科人才,就给自己起了这样一个奇幻的名称。 魔法师工会是炼制阿萨石牌的地方,属于所有家族集团的财产。 到现在也有比较可观的规模,负责生产阿萨石牌和治疗药剂。 三百年以前,家族开始确认那些吸血怪物就是堕种。 然而他们在最初的行踪暴露之后,开始注意每次外出的足迹。 因为其外貌与人近似,所以他们利用美丽的外貌,将一些意志薄弱的人类收做信徒。 堕种经过上一次的惨败,已经学会了韬光养晦,他们培养人类为他们卖命,自己却躲在暗处享受养伤的舒适。 他们让一个又一个的人类变成了他们的傀儡,而他们则躲在人类没有能力到达的外星球生命体,繁殖后代。 过去千年,堕种强大起来,那些知道真相的家族也开始面临威胁。 直到两股突然崛起的势力,让这些家族开始皈依集合,也让堕种刚要伸展的头颅缩了回去。” 此时,手写仪上有世界十一个集团总部的建筑草图。 在十一个集团之后,艾利克斯用大括号概括了行成这些集团的家族雏形。 每个家族从事的产业,这个属于历史公共课地必考知识,江临不需要再接受科普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与他生活息息相关的经济统领阶级,竟然都在抱着同一个目的存在! 而这个“击杀堕种,保护地球”的目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 大家都以为家族集团2只是一种企业垄断的进阶形式,或者是国家之间形成的制衡组织: 西欧的阿西尔和雪山分别垄断了武器制造业和食品产业; 亚洲的北极熊和延安分别垄断了芯片c重工业生产和制造c交通业; 北美恒星和千岛分别垄断高新技术产业和新式武器研发; 南美玛雅垄断生物研究与物质探索,还有一些农副产品的输出; 非洲阿努比斯和怪鲸都在进行矿业开采,属于竞争关系;其中怪鲸实力较强,副产业为香料与饰品制造; 澳洲红珊瑚垄断海上交通与海底探索; 南极洲亚特兰沉船垄断南极洲开发事业和药品研制 艾利克斯点了点亚特兰沉船,说道:“你知道亚特兰的真正历史和产业吗?” 江临已经被这厚重的黑幕吓傻了他僵硬地晃着脑袋,目光没有焦距。 艾利克斯放低了声音,似乎怕吓着江临,他尽量用柔和且无所谓的语气说: “你知道,南极人造人的传说吗?” 江临猛的抬起头,他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nn3,2002年首次被发现。” 艾利克斯点头确认了江临说的时间,他知道这是江临的爱好——寻找志怪的传说或者历史,再进行游戏角色的设计。 而南极人造人,也是江临曾经设计过的一个人物之一。 从江临知道的东西入手,更容易让他理解局势的严峻艾利克斯只能这样讲,才能让江临愿意听他继续说下去。 “这是真的!?”江临捂着头,盯着艾利克斯问道。 艾利克斯点点头,移开视线。 “那一船人之所以能够逃跑,是因为警力被一群海怪吸引,海怪就是南极人造人。 在被十几只体长三十米,会直立行走的怪物包围的情况下,没有人有精力去顾及罪犯” 艾利克斯看江临呼吸又平稳下去,于是继续说道: “这些人造人分为两波,一波帮助一百个罪犯逃离,一波拖住警察的视线——它们的目的性太强,而这群生物本身的智力水平十分低。” “后来发生的的一切,都是真相。 只不过在普通人知道的传说中,人造人的参与被抹去了。” 艾利克斯皱着眉毛,看上去对于这一批势力十分忌惮。 “也就是说罪犯没有转性,而是被一群人造人控制起来了是吗?”江临尽量平静的问完这句话,中间却还是断了几次。 他的手已经紧紧扣在一起,手指之间贴的一丝缝隙都看不见。 艾利克斯回答:“被控制人造人的群体,囚禁起来。被迫发挥着人类的智慧,因为人造人智慧有限。” 艾利克斯深吸一口气,沉闷地说: “国家不会在意这些反人类罪犯的人权——反正罪犯留着也是祸害,还不如发挥一些作用,毕竟南极洲已经与世界各国达成研制药物的和平协议。”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江临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 “只是告诉你做个普通人的代价——就是活在似是而非的真相中,被永远欺瞒下去。” 艾利克斯拿起桌子旁边的橘子,慢斯条理地剥着。 “知道这么多,”江临嘲讽的说:“难为你了,装了半年公共课会考两次没过的白痴” 艾利克斯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皱了皱眉毛,低声抱怨了一句:“我还讨厌豆浆” 江临眼皮狂跳,心想你他妈还真是挺不容易啊! “接下来”艾利克斯正色,拿起纸和笔继续边画边讲,“极昼和阿诺,还有女巫rpd” “这是什么?” “两个组织,就是这两个组织最后让家族,变成了集团。”艾利克斯边说,边点击右键将手写仪上的笔迹擦干净。 —————————— 注释: 1belial:翻译是恶魔的意思,作用是追踪烙印(文中设定) 2家族集团: 作者给每个家族的命名的意义: 欧洲: 阿西尔——北欧神话中,巨人和海神分别代表的两个部落,阿西尔部落和瓦尼尔部落。 雪山——靠近北极,所以叫雪山 亚洲: 北极熊——俄罗斯标志性的动物 延安——顺应前期《约翰尼的故事》 北美: 恒星——类似于过去英国自称“日不落帝国”,美利坚比较符合这个嚣张的设定。 千岛——加拿大的千岛湖 南美: 玛雅——玛雅文明发源地 非洲: 阿努比斯——埃及神话体系里的死神 怪鲸——南非长毛海怪传说 澳洲: 红珊瑚——澳洲海底的珊瑚很美。 南极: 亚特兰沉船——亚特兰蒂斯,传说行沉没海底的城市,玛雅文明预言的第三个文明纪。 由于“极点联合监狱”运送罪犯是用轮船,所以沉船二字对应的是越狱事件。 3nn:南极人造人首次被目击者在2002年发现,后期推测是日本改造过得鲸鱼变种。 形象类似于有前肢,头部有大裂口的白鲸。 谷歌地图c目击者都发现过南极人造人的踪迹。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极昼和女巫 第十二章——极昼和女巫 艾利克斯在手写仪上写下两个名称: 极昼pd,女巫rpd。 在极昼pd后面,艾利克斯迅速画出一张中老年男人的头像,在女巫rpd后面,画了一顶巫师帽。 江临觉得艾利克斯头像画的不错,可他完全不知道这位仁兄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艾利克斯继续解释道:“第一个组织,是我告诉你的极昼。” 他指指极昼pd后面跟着的老人头像,瞪大了眼睛,用一种蛊惑的口吻告诉江临: “他可是极昼的校长!” 江临听他一副逗弄幼儿园小智障的口吻,顿时脸色沉下来,冷冷地回答:“所以怎样?” 可能之前开了一个关于豆浆的玩笑,让艾利克斯有点驾驭不住自己的本性。 看见江临阴沉沉的脸,艾利克斯这才坐直了身体,换了一副义正言辞的口吻。 他说道: “阿诺·休斯顿是极昼的校长,为了将救世主的意志进行到最后,他引导了一种新型吸纳人才的方式。 十八世纪,由于战争的原因,各国之间的矛盾十分尖锐。 这让一些家族产生纷争的趋势,拥有战斗血脉的人类开始变得分散,甚至是对立。 类神战士的力量不够统一,也缺少训练基地。 于是阿诺·休斯顿在十九世纪站出来,向所有的家族宣告: 救世主的血脉分给了每一个到他那里去的人类,所以拥有战斗血脉的类神战士,不一定需要来自于家族。 在当时,所有家族都觉得这种说法很可笑。 直到后来,三百名拥有八级牌域的类神战士阿诺被寻找归来时,所有人都信服了。 家族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使命,不仅仅限于属于的国家。 他们更是知道真相的最后一批人,肩负着保护人类的使命! 当各大家族的眼界开阔以后,他们就开始联合在一起,渐渐行成如今跨国的整洲联合集团。 发展目的也由原先的维持各自家族各自国家的繁荣,逐渐转变成寻找更多未被发现的战斗血脉! 抱着这个共同目的,家族在进行了初期的整合后,集中了资金。 阿诺·休斯顿被认命为校长,最终于19世纪下半叶建立了极昼。 从此以后的二百年里,极昼不停的行走招新,最终达到了权利制衡,师资与学生数平衡的稳定局面。 如今已经有很少在家族外的类神战士,极昼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就已经将类神战士集中在一起。 他们完成学业后,会被家族以极好的待遇收编进家族企业。 发展到现在,极昼的招新方式基本上已经变成: 战斗家族会训练自己的孩子,在后代的战斗能力到达一定程度。 家族会让他们进行入学考试,加入极昼,进行为期16年的培训学习。 极昼替救世主守卫这个宇宙,替人类争取着平静安稳的世界。 目前已经集中了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战斗血脉。 堕种既然学会了韬光养晦,人类就该明白未雨绸缪。 那场差点毁灭世界的黑河世纪大战,我们希望能扼杀于摇篮中。 所以就产生了,这些诱捕行动。” 江临听完艾利克斯说的话,问了一句:“极昼到底是个组织,还是个学校?” “是家族共筹资金成立的组织,存在目的是进行人才吸纳和培训。” 艾利克斯说完,起身替江临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手里。 “那另一个组织呢?”江临点头表示感谢,仰头喝光了一整杯水。 艾利克斯接过空杯,又倒了一杯水。 江临本来想伸手接,突然间想起来自己这双动一下就要人命的腿! 喝多了,上厕所会不会被折磨死? 江临吞咽了几口唾沫,摆手拒绝了艾利克斯递过来的水杯。 艾利克斯见他不要,就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拿起手写仪,用红色的笔在女巫后面的“rpd”上圈了几个圆圈。 “这个组织,叫女巫rpd——她们的历史我并不想多谈。” 江临皱着眉毛,问道:“为什么?” 艾利克斯这次没有逃避江临审视的目光,而是抬起头严肃地盯着江临的眼睛,警告道: “极昼的缩写是pd,p一r day” 接着他又说:“女巫,她们的缩写是rpd” 江临的表情,再一次被懵懂取代。 “多了个r,有什么问题吗?” 艾利克斯伸出食指,在空气中点了几下,严肃地说: “这个r,可以是很多单词的缩写,可以是run的缩写,或者revile的缩写” 江临眼皮一跳,干笑一声:“跑极昼?骂极昼?谁会把自己组织的缩写含义搞得这么粗俗?” 艾利克斯摇摇头,一本正经的伸着修长的食指强调: “根据多年的行为性推测,这个‘r’,更多的意义偏向于‘反抗’!” 江临嗤笑一声,说出的话,让艾利克斯一下子呆住了。 江临眯着狭长的眼睛,冷笑一声,说道: “反抗极昼就是错的吗?擅自无视我的人权,利用我作为诱饵的——似乎并不是那个所谓的‘rpd’的组织!” 艾利克斯的汗水又开始分泌出来,他以为刚才的玩笑过后,江临就这样接受了加入极昼的命运! 他急忙补充道: “女巫预言了你的降世,预言了你不会如同自己说的那样——放弃做神的资本才能变成人类。” “女巫rpd的首领,在五十年的时间内,发布并实现了一百二十多个预言。” 艾利克斯低下头,闷闷地声音从胸腔中传出来: “她在二十一世纪刚开始的时候预言过,救世主找到了转世为人,并且保留自己战斗能力的方式。” 艾利克斯说完后抬起头,发现江临眼皮耷拉着,好像有些困倦。 江临抬起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皱着眉毛,开口说道:“这么说,你们是保护我的喽?” 艾利克斯点点头,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腿间,说: “极昼会不计一切代价保护你,堕种会不计一切代价杀了你,女巫的立场还有待考究。” “也就是说,你们随机挑中这个区域的我,给我一个重要的身份。 却没想到我确实拥有那个重要的身份,瞎猫碰上死耗子,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江临扯扯嘴角。 “是很巧。”艾利克斯没有任何辩解,尽管他的鼻尖和额头都渗出汗珠。 他还是十指紧扣,观察着江临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江临看他如临大敌的表情,也失去了周旋的耐心,他终于给了艾利克斯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不信任你们的组织,就算你把它描述的很完美,可我还是害怕。” 江临指着自己的鼻子,目光凶狠,像个被背叛的首领一样。 他声音很小,却不容人置喙: “我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宁可活在假象的安定中——因为那个所谓的真相在我还弱小的时候,选择把我作为一个‘诱饵’使用!” “如果你不是救世主,你会被清除记忆做一个普通人;我买了六个囚徒足够将你带到分据点保护起来!” 艾利克斯抬起头,苍白地辩护着。 江临染成蓝色的头发被他鼻子里吹出的气体吹的向上飞起,又静静落下。 他的嘴角一边高一边低,那是不相信的耻笑。 “怪我是救世主喽?” 江临无奈地摇着头,手指蜷在一起。 “你们随机挑中我的时候,那时我还是个普通人类吧?” “你们有想过——如果我不幸被波及到,我的父母会有多难受吗?” “你想过,你披着陈小超的皮,变成‘艾利克斯’的那一瞬间,对我的坚信造成了多强大的冲击吗?” “你们用谎言跟我搭讪,最后要求我相信你们的好意?抱歉,我不傻逼。” 江临轻蔑地看着艾利克斯,手掌握着被子,用力的将腿上要命的刺痒感忍下去。 艾利克斯闭上眼睛,深呼吸。 江临依旧不依不饶地剥着带血的伤疤,他声音不大却很炸: “我和超哥六年的感情,我救过他的命,他替我报过警。” “你凭什么装成陈小超,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怀疑自己最信任的兄弟!?” “你和那些故事,我不信。”江临的怒气很冰凉,像零下三十度一样,句句话都带着尖锐冷硬的冰茬。 “可你必须信两件事:第一,堕种想杀你;第二,烙印恶魔belial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 艾利克斯起身,也不再多说什么,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江临闭上眼又睁开,不得不认真感受着腿上要人命的刺痒感。 他摇晃着脑袋,看着房间温馨的摆设。 他就这样睁一会儿眼睛再闭一会儿,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每动一下,他的腿就会难受很长时间。 他睡了几天,他自己完全不知道。 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高考有没有过去。 希望这是假的 这样想着,江临缓缓闭上眼睛,意识慢慢模糊。 江临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群人的议论声吵醒的: 首先响起的,是一个尖锐的男孩声音,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咋咋呼呼的青少年。 他喊了一句:“不是说救世主有13个牌域吗!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见?” 话音刚落,一个还带着娃娃音,语气却冷冰冰地男孩用嘲讽的口吻回应: “你睡觉会适放牌域?不硌得慌吗?” 又有一个听上去非常刁蛮,声音却有些可爱的小姑娘低声抱怨: “艾利克斯真是不识好歹,我替他说话他还用那种态度对我!” 她刚说完,就被一位语言气质非常沉稳的女孩怼了一句: “他是请你替他说话的吗?” 女孩在“请”这个字上,咬重了音节。 刁蛮的姑娘被噎住,却还是小声嘀咕了几句。 这时又响起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他冷冷清清地问: “任务进度怎么算?” 冷淡的娃娃音轻蔑一笑,回答: “真冷血,你这种人哪有资格被人喜欢?” 低沉的男性嗓音再次响起,语气中的不依不饶甚至盖过了他的冰冷: “你有资格,没人喜欢。” “啊,我的天——”咋咋呼呼的小男孩突然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会儿,江临此时已经快要从梦境中挣扎出来了。 咋咋呼呼的小男孩给了江临最后一点脱离梦境的动力,又大喊了一声: “校长已经快要到啦!” 刁蛮此时似乎想要缓解一下尴尬,有些夸张地跟着喊: “啊?会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啊!” 江临总算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眨巴了两下。 随后他抬起手臂捂着两只眼球,边揉边小声抱怨: “妈蛋!能不能小点声儿?” 江临清醒过来后,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把黑色长发扎成简单马尾的小姑娘突然凑过来,坐在床头摆着的小凳子上。 江临侧脸一看,差点没喘上气! 女孩的皮肤细嫩到看不见汗毛,脸颊红扑扑的。 小而挺的鼻子,装点在两只大眼睛的中央。 她棕色的眼睛很亮,看上去很柔和。 女孩的脸型像个没被炒过的葵花籽,也像个初生的鹅蛋,带着微微婴儿肥的圆润。 女孩的眉毛根根分明,细细的弯折点挑上去,又顺着眉峰向下抬起一个利落的尾尖。 她的嘴唇,小小的,水嘟嘟的。 江临作为一个阅花无数的小男神,此时却非常轻易地,被这位美丽的小姑娘给征服了。 女孩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带起的气息吹动了自己的睫毛。 她习以为常地用眨眼睛缓解睫毛根部的瘙痒。 女孩抬起白皙的手,非常自然地摸了摸江临的额头,顺便问了一句: “你感觉怎么样?” 江临已经快要炸了 “还好。”他将目光移开,顺便后退着摆脱了女孩的手掌。 “那我们就介绍一下自己吧。”女孩坐直身子,五指并拢指着她身后站着的五个朋友。 她先介绍了自己: “你好,我复姓欧阳,名谷纪——五谷的谷,纪元的纪。” 说完女孩抬手指着站在自己身后,一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青少年,说道: “这位是乔治,他是见习生。” 说完女孩指指同样是金色头发的外国女孩,介绍道: “我们都叫她温妮,你也可以这么叫。” 这位姑娘江临认识,曾经踹过门,被艾利克斯提过领子。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生,在欧阳谷纪的手指向他之前,他主动开口进行了自我介绍。 那个男孩声音很低沉很闷,他伸出右手放在胸前,说道: “李游,跟你一样,来自中国。” 这时一个红棕色头发的小男孩突然凑过来,笑着露出自己的牙齿,微微鞠了一个躬,说道: “你好,我是凯。” 江临一一点头回应,大脑却不停循环着那个美丽的黑发女孩,说过的名字。 复姓欧阳,名谷纪。 五谷的谷,纪元的纪。 江临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春心萌动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仙女她哥骂不得 第十三章——仙女她哥骂不得 所有人都进行了自我介绍,只剩下江临,于是他也开口介绍自己: “我叫江临” 乔治晃着一头黄毛打断江临,喊了一句:“我们早就知道啦!” 江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都忘记了近在咫尺的小仙女。 因为乔治一句话打醒了江临——他可是个被在座各位监视了半年的诱饵。 乔治显然对于别人的情绪变化比较迟钝,尤其是微表情。 乔治看上去也就十五岁左右,这么天真活泼也是比较合理的,江临看得出他家应该很富裕。 他根本没看出江临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宣告着:“你放心吧,极昼很强,会保护你的!” 腿上的刺痒感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胀的疼痛。 江临抬了抬脖子,身体却没有如他所愿的发力。 他摔回枕头上,哭笑不得地闭上眼。 被一群陌生人环绕着,他却没有坐起来的力气,这样子要怎么进行友好和平的对话? 欧阳谷纪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扶着江临的肩膀,柔声说道:“来,我帮你。” 凯也上前一步,帮助江临坐起身来。 因为躺了好几天的缘故,江临身上出了一些汗,他的后背有些黏黏糊糊的。 凯和欧阳谷纪却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把他扶正之后扯了几张纸擦了擦手。 江临说:“谢了。” 欧阳谷纪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露出四颗虎牙。 凯做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表达“不客气”的动作,身高不到一米五却要装绅士,这个反差让江临有点想笑。 这一屋子的人,似乎都是不太爱说话的性格,除了乔治以外。 所有人都在等着江临说话,江临一时半会儿也酝酿不出该说的。 大约两分钟没人讲话,乔治就忍不住张嘴了,这沉默的气氛让他浑身不舒服。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他再一次大声地强调: “救世主,你加入极昼吧!” 江临眼皮跳跳,叹了一口气说:“艾利克斯没告诉你们吗?” 乔治一脸期待地盯着江临,问:“告诉我们什么?他没告诉我们,是秘密吗?” 江临笑了笑,回答:“那我再说一遍,我拒绝加入你们的组织,抱歉。” 温妮率先跳起来,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教训江临的理由,怎么能轻易放过! 她指着江临的鼻子训斥: “你身为救世主,不去极昼抵御堕种还想干嘛?” 江临嘴唇向下一扯,自下而上瞪着温妮,轻轻慢慢地说了一句: “你们那个极昼,有什么值得加入的必要吗?” 乔治愣住,因为兴奋踮起的脚尖缓缓落下。 凯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睛眯起来,整个人的气场瞬间逆转! 他撇撇嘴,发出一声轻蔑的拟声词:“嗤——!” 江临把眼睛移到凯瘦小的脸上,挑起眉毛。 “为什么不信任?”李游开口问道,面无表情。 江临沉吟片刻,说道:“艾利克斯骗了我,冒充了陈小超。” 欧阳谷纪开口解释道:“他为了保护你,花光了一个学期的钱,买了六个囚徒。” “别招惹我,才算保护。”江临冷笑,“而且事实是,我废了两条腿。” 这样不怜香惜玉的自己,连江临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 “这一次事故有太多巧合,艾利克斯不是上帝。”欧阳谷纪直视着江临的眼睛,语气不变,依旧沉稳。 凯嗤笑一声,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刚才鞠躬行礼的乖宝宝气质,那挑衅的态度看上去就像个小痞子一样。 他开口嘲讽:“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江临眉毛竖起来,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呵,我要是的话,你早该滚了。” 凯挑开几根头发,学着江临的语气继续挑衅:“可事实是,你是救世主,我却没滚。” 江临似乎看到一些自己家狗弟弟的身影,顿时怒火就烧上来了。 他心里此时有个非常强烈的念头:这孩子该挨揍了 可江临没看到站在凯身后,高瘦的乔治落寞地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见江临无话可接,凯刚要乘胜追击。 乔治突然大喊一声:“凯!” 只见乔治高高跳起,一只手圈住凯的脖子,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巴。 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带的向后倒去,腰部弯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看着就疼。 凯重重地倒在乔治身上,双眼大睁一脸懵逼。 反应过来后,凯开始愤怒的挣扎,可因为身高原因他的手臂根本就打不到乔治的脸。 随后乔治放开凯,站起身来。 凯狼狈地爬起来,在乔治背上狠狠捶了几拳。 乔治对凯的报复毫无反应,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他对着坐在床上的江临微微弯下腰,郑重其事地说: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参加诱捕任务了。” 认错非常果断,那么一瞬间乔治在江临心里的形象,攀爬到了一个至高点。 他再次无话可说,这次却是因为强烈的感动。 欧阳谷纪闻言,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后退几步,也学着乔治的样子微微弯腰。 随后她说道: “对不起,我为造成的一切损失向你道歉,你是否加入,我们无所谓,也没资格干预。” 将选择权直接拱手相让的尊重,本来是正常的一件事情,可现在却看上去特别难能可贵。 李游扯了扯口罩,冷哼一声。 温妮转身气冲冲地走出房间。 “阶级不同,所以我们的角度不同,但不代表你一定是对的。” 凯刚一张口,乔治就连忙转过身去想捂住他的嘴,然而还是没来得及制止。 江临冷笑,虽然现在这样的状态冷笑是非常没有气势的,但他还是强撑着让自己的表情强硬起来: “你说得对,所以我不打算加入你们的阶级。如果我拥有救世主的能力,那就拥有与堕种抗衡的能力,惹不起的躲得起。”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随便了,你又不重要。”李游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没有救世主我们也可以战斗到死,希望堕种复出那一天你能逃得了。”凯指着说完也走了。 “借你吉言。”江临不在意的笑笑。 “”乔治捂着脸,一副无力阻止的样子。 “我昏迷了几天?”江临觉得自己还有力气吵架也是个奇迹。 他躺的浑身酸疼,双腿在褪去刺痒感以后,换上一种酸胀的疼痛感,每动一下整个肌肉都肿胀地跳动 “你放心吧,校长很快就到这里了,你的腿肯定会治好的。”欧阳谷纪安慰道。 “帮我拿开被子行吗?麻烦你们轻一点,我想看看。”江临虚弱的说。 欧阳谷纪上前一步,扶着江临的胳膊帮他活动关节,并示意乔治给江临掀开被子。 乔治掀开了被子,看到被子下面的景象时,捂着嘴唇侧过头干呕了几下。 江临看了很长时间,喘气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最终他放平脑袋,深深吐了几口气。 两条腿从脚踝到大腿根被仿佛有生命力的黑色胶状物质缠了起来 它们附着在江临的腿上,一点一点往肉里勒紧,一点一点陷进去。 在胶状物质光滑的体表上面,有密密麻麻不停蠕动的细小尖牙。 那些尖牙已经把江临的双腿咬的皮开肉绽,却依旧旋转着研磨所剩无几的皮肉。 床单被黄色的汁液和红色的血肉浸湿,江临这才知道他感受到的黏膩,可能不是汗水 江临胃里翻江倒海,他终于理解当初艾利克斯不让他看的原因。 这跟在胃里灌水蛭有什么区别?江临侧过头去,趴在床上干呕。 乔治好不容易压下反胃感,听到江临呕吐的声音,终于忍不住了—— 他弯下腰,发出一声“呕”的声音。 地上多了一摊白粥呕吐物,带着稀疏的红枣碎屑。 江临下意识瞥了一眼,顿时忍不住又开始“呕” 欧阳谷纪翻了个白眼,放下江临的手,起身捡起被子盖住江临的腿,随即把快要吐出胆汁的小乔治扶起来。 欧阳谷纪身后的十字型牌域浮现出来, 她柔柔的掌心落在乔治的胃部轻轻按压,片刻后乔治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欧阳谷纪小声问乔治:“还难受吗?” 乔治摇摇头,虚弱地扶着床栏,挪到沙发上坐着休息。 这时欧阳谷纪又挥动双手,江临感觉自己身下黏膩的床单慢慢变得干爽,他的双腿也开始产生伤口愈合的麻痒感。 “我只能替你恢复腿部组织,可是我没办法消除这些黑色的物质。”欧阳谷纪轻声说。 “只有校长知道怎样将烙印变成不残害身体的形态,他很快就会到达,你再耐心等一下。” “”江临轻轻点头,体力也支撑到了极限,他歪过头又睡了过去。 “谷纪,李和凯还有温妮”乔治坐在沙发上,皱着眉毛,不开心的说,“我觉得他们说的不太对。” “他们不甘心。”欧阳谷纪平静的说,“他们不甘心,自己拼命,还要看一个有能力的人休息。” 乔治眼眶发红,有些着急的辩解:“可是可是救世主已经死过一次了!” 欧阳谷纪听到乔治这句话,有一瞬间的怔愣。 随后她更加温柔的看着这个动不动就跳脚,动不动就开玩笑太大力激怒别人的大男孩。 欧阳谷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千万别长大” 乔治歪头,啥?说谁没长大!? “我十七了!” 欧阳谷纪无奈地摇头。 “还有,凯生气是因为你,不是因为救世主不加入极昼,你不要傻傻分不清楚。”欧阳谷纪跟教育孩子一样叮嘱着乔治。 “因为我?”乔治指着自己的胸口,奇怪地问。 欧阳谷纪轻轻拍了一下乔治的肩膀,巧笑嫣然。 “江临说极昼不好,我们团宠受伤害了,团霸当然要挺身而出保护某些傻孩子,你说对不对?” 乔治的脸微微泛红,嘿嘿嘿傻笑着说:“那今晚我把鬼手送给凯做礼物吧” 欧阳谷纪笑笑,不置可否,指挥他帮江临活动手腕和脖子。 欧阳谷纪则弯腰掀起江临的被子,扶着他正在被蚕食的两条腿,丝毫不嫌弃不停分泌的恶心液体。 她一边恢复江临身上的皮肉,一边活动着江临的腿关节。 乔治小心地瞄着江临的腿,好像是他被咬了一样,忧心忡忡地问欧阳谷纪: “他这个样子,都没有阿萨石牌,甚至我还没看见他的牌域。他不加入极昼,会不会有危险?” 从始至终,只有乔治和艾利克斯,是真正为江临担忧过安全问题的。 欧阳谷纪,只是跟艾利克斯永远统一战线而已。 “不管他承认与否,是否加入极昼,他与堕种都是对立的。选择权在他手里,没人能替他做决定。” 欧阳谷纪也不知道透过江临的脸看到了谁,语气很沧桑:“我只怕他承受不起选择错误的后果。” “可如果不经历,再怎么告诉他,他也不会信那么就去经历一下吧。 只是我担心,我和艾利克斯可能阻止不了,他这个选择会造成的后果。” 乔治点头,看着欧阳谷纪年轻的脸庞,小声抱怨:“谷纪你比我还小一岁,怎么这么成熟” 欧阳谷纪笑笑,故意把双手握拳抵在自己酒窝上,喵了一声,把乔治萌的脸颊爆红! “啊你你你你别!”乔治悲伤来的像龙卷风,去的像黄果树瀑布, 此时他正抱着头,蹲在地上整理自己的世界观。 欧阳谷纪看了一眼手中的联络器,惊讶地喊了一声:“校长到了。” “江临有救了!” 乔治“嗖——”的一声跳起来,激动的跑出去了。 欧阳谷纪看着他跳脱的背影,嘲讽地重复着温妮之前说的: “会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啊?” “还想追我们家善良勇敢威猛智障的艾利克斯?”欧阳谷纪刻薄地捏着自己桃粉色的指甲,自言自语。 “艾利克斯跟乔治搞基的可能性,都比和你在一起的几率大。” 欧阳谷纪轻蔑的嘲笑声,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荡 温妮忍无可忍地踹开门进来,指着欧阳谷纪的鼻子,张口就骂: “狗屁!你从哪来的自信,替艾利克斯做决定!” 欧阳谷纪上前一步,捏着她的手指往旁边一掰,长长的睫毛抖动着。 温妮也憋着气跟欧阳谷纪较劲,狠狠的瞪着她的眼睛。 欧阳谷纪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她说:“刚才,你骂我哥,多管闲事。” 很欠揍。 所以欧阳谷纪毫不犹豫,说完话的瞬间就发动了技能! 一个泛着红光的大网把温妮笼罩起来,她显然没料到欧阳谷纪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构成网的红线与温妮接触的一瞬间,发出了灼烧蛋白质的焦糊味! 温妮顿时尖叫着倒在地上,一边狂吼: “你违反校规!我会把你送到委员会接受制裁!啊啊啊啊——” 一坨黄黄的粘稠液体被欧阳谷纪塞进温妮的嘴巴,顿时温妮的嘶吼失去了人类该有的声调! 欧阳谷纪站起身,手腕翻飞之间,治愈了温妮被烧烂的皮肤,和被强酸灼伤的喉咙。 “我不管校规”欧阳谷纪轻笑,露出四个虎牙,看上去温温和和的。 “你骂我哥,就不行。” 门口妄图制止却被惊得呆住的其他四位队友,怔怔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校长。 艾利克斯听到欧阳谷纪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因为没来得及制止,显得有些紧张的面部表情,也渐渐松垮下来。 乔治开开心心蹦哒着跑过来,却看到大家脸上都是一副凝重怪异的表情,下意识往门里看了一眼。 欧阳谷纪脚底下,坐着伤口飞速愈合眼神却惊恐万状的温妮。 欧阳谷纪一言不发,认认真真地恢复了温妮身上所有的伤口,拿出拖把打扫了温妮流在地板上的血。 顺便打扫了江临床边,乔治的呕吐物。 凯小声警告乔治:“我告诉你,以后离欧阳远点!” 乔治眨巴眨巴眼睛,奇怪地问:“为什么?温妮怎么了?” 李游用手掌捂着口罩,压低本来就低沉的嗓音,回答:“被揍了,这就是话多的后果。” 乔治看着李游黑黢黢的瞳孔,顿时打了一个冷战。 凯上前一步挡在乔治身前,眼中凶光毕现,他恶狠狠地说道:“别吓唬他。” “一瓶伤药就移情别恋,”李游摇摇头,抱怨道,“可惜情敌这个职业不需要考试。” 艾利克斯走过去,摸了摸欧阳谷纪的脑袋,说道:“以后别这样,万一受伤怎么办。” 温妮面如土色地爬起来,急急地逃离说爆发就爆发的欧阳谷纪。 却听到艾利克斯这样一句,带着称赞语气的安慰 她原本爱慕的目光,开始慢慢变质。 艾利克斯转身对校长鞠了个躬,又对温妮弯了弯腰。 他走到温妮身边,说了一句抱歉,并且保证温妮可以在他身上进行任何方式地报复,只要与刚才温妮受的伤一致。 校长吩咐艾利克斯回极昼后,带欧阳谷纪去领罚,他和欧阳谷纪也顺从地点了点头。 阿诺·休斯顿的眼神,这才移动到躺在床上的救世主脸上。 江临显然是进入了深度睡眠,呼吸均匀,丝毫不受在场各位争吵发抖发出的噪音影响。 阿诺走上前去,红棕色的络腮胡垂到床沿上几根末梢。 他吩咐孩子们把休息室的门关好,这才掀开江临腿上的被子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太阳理论 第十四章——太阳理论 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江临看到的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窗帘开着,清晨的太阳打在原木地板上,摆在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叶片上,挂着几滴水珠。 老人转动蓝色的眼珠,厚厚的老花镜将他慈爱的注视放大。 老人的眉骨高耸,眉毛有一半已经染上白霜。 他的鬓角也变成沧桑的白发,夹杂在红棕色的发丝中,像是被理发师静心挑染过的,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 他不像一般的欧洲老爷爷,身体并没有胖成一个圆球,反而拥有一身健壮的体魄,虽然脸颊看上去有些瘦削。 他的鼻孔很大,鼻尖很高,还有几个麻子点缀在上面。 老人与江临的眼神对上,开始产生褶皱的嘴唇抿紧,两边的嘴角翘起。 他开口,声音浑厚,又沙哑,像邓布利多1一样。 他笑着自我介绍:“我是阿诺·休斯顿,你可以叫我校长,也可以叫我阿诺。” “你的腿我已经治好了,烙印变成了只标记不残害的状态,你要不要试着走一下?” 这是几天以来,江临听过的最让人振奋的话。 他说了一句感谢的话,急急忙忙掀开被子,果然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愈合如初,阿诺还贴心的给自己穿上了衣裤。 只是留下了一些黑色的古怪纹路,顺着江临的腿部起伏蜿蜒着,像没画好的纹身一样。 江临深吸一口气,眼眶发红,抬起头诚恳地说道:“谢谢您。” “比起你为人类做的牺牲,我只不过尽了一些微薄之力。”阿诺眯起眼睛,放松肩膀靠在椅子上,伸手捏起床头柜上的一盏茶喝下肚。 江临没有接话,只是下床寻找自己的鞋袜。 阿诺抬手一挥,床底就多了一双简单的布鞋,还有一双袜子。 江临说了一句:“我很担心家人。” 随后江临道了谢,穿上袜子和鞋就要出门。 “是担心家人,还是怕呆在这里,我会逼你做救世主?” 阿诺无奈地抓住江临的手臂,阻止他离去的步伐。 江临转过身,郑重其事地强调:“我叫江临。” “这就是我创造极昼的目的。” 阿诺突然说了这么无厘头的一句话。 看上去前言不搭后语,实际上是江临在表明立场以后,说明了自己并不想承担救世主的责任时。 阿诺说出这句话,才耐人寻味。 江临身上抗拒的力气慢慢放松,他抬起头,不再用故作冷漠掩饰自己的茫然。 阿诺身上带着让他信服的力量,可即使这样,江临依旧不想加入极昼。 他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到现在为止不管是欧阳谷纪还是乔治,都给江临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如果不是因为艾利克斯装成超哥,江临也会觉得这个人不错,说话有礼貌,讲解又认真。 现在极昼的校长,亲自把极昼的气质带给他看——他却依旧觉得,不愿意承担那个“救世主”的身份。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答案在挣扎,却理不清头绪,也呼之不出。 阿诺拍拍他的手背,鼓励地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想不想谈谈?不需要花很多时间。” 即使那是一张欧洲老人的脸,即使那双眼睛是深蓝色的瞳孔,可是那种慈祥,依旧能轻易打动江临。 江临顺从地点点头,随着阿诺的带领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阿诺端起茶具,放到沙发中间的茶几上,给江临倒了一杯茶。 “我”江临艰难的开口,下移的眼睛里面有迷茫和自责的情绪。 他握着茶杯的手掌收紧,轻声说道:“也许这么说不太好,可是我觉得,这不是我义务。 至少我有选择的权利,我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 可我不明白当我拒绝时,他们那种认为我对不起所有人的表情。” “你觉得自己选对了吗?”阿诺认真地盯着江临的眼睛,低头与他对视。 他拍拍江临瘦削的肩膀,让江临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江临摇头,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 阿诺拍拍他的后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挑眉表示还是自己泡的茶喝起来舒服。 随后阿诺又用无所谓的语气问:“所以,你觉得自己错了?” 江临继续摇摇头,喝一口红茶,若有所思。 “你既认同身为强者应该保护弱者,却不认同这种必然的义务。 你会觉得保护亲朋理所应当,当放大到一个族群,可能被保护人里会有罪犯。” 阿诺拍拍江临的脑袋,语气轻描淡写:“但你是江临,不是救世主;就像你是人类,不是神将。” “人人都有选择的自由,四位神将只有一位选择做救世主。” “人们的评论,会根据你的选择改变;而你的选择,不会受评论的影响。 只是无法避免因坏的评论而感到不开心。” 江临突然睁大眼睛,虽然阿诺寥寥几句,而且语气轻松。 却似乎让他知道了自己纠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可是他还有一个疑问,没办法组织好语言问出来。 救世主,他到底该不该当? 如果他觉得不想当是对的,为什么心里会感受自责这种情绪? 江临沉默很长时间,才张口问道: “如果排除别人的看法,只凭本心去选择——我为什么也会觉得自己选错了?” 阿诺给他添上一杯红茶,将自己手里的喝完,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问道: “灯为什么关上了?” 江临看了一眼从窗帘中照射进来的温暖阳光,怔怔地说: “因为是白天” “太阳出来了,所有人会关灯拉开窗帘” 阿诺静静的像个雕塑,宽阔的肩膀扛起的好像是穹苍,他的语气淡漠却又充满爱和希望: “可就算是白天,在阴天昏暗的时候,人们还是会打开灯。” 江临怔住。 “太阳会落下,可光明在就好。” “而灯和太阳,有一个想休息,至少另一个就会亮起。 等我们抗不下去,你再扛起,也没关系” 阿诺说完,站起身来,弹掉手指上的水珠,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边吹边喝,等待他开口说话。 一字一句,带着看透世界的轻快,却重重打在江临的心脏上! 他一边反感着这样突然被捆绑保护全人类安全的责任,一边又觉得在意那些人的言语,内心也认为自己软弱无比。 可是这种软弱从何而来,他又为什么会对真相恐惧? 因为他做了十八年人类,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展开翅膀,怎么让背后浮现一个石碑,怎么发动那些炫酷的技能,怎么应对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的好友 几天的时间,他听了好多看了好多从来没有想过的故事。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可能皮一点帅一点花心一点。 可他没有被人追杀过,没有见过易容术,更没有能力在巨脸咬住他的时候挣脱 所以他才害怕,害怕死亡。 因为习惯苟且,才不敢接受那种伟大,也深知自己没有能力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连好友都分辨不清! 保护全人类? 他自己都不信! 江临红着眼眶,起身鞠躬,郑重其事地说:“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我不会让你拥有救世主的权力。” 阿诺依旧笑着说:“我可不能让没有成熟心性的你有超能力还不在极昼控制范围内,这样可就太危险了。” 江临挠挠头发,不在意地说:“我本来不是救世主,哪能要救世主的东西。” “不过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可以让你逃避追杀,你要吗?” 阿诺丝毫不生气,依旧和蔼地看着江临,继续说: “如果你有能力躲开他们的追杀。就不会没有能力毁灭想要吞噬你的belial了。” “” 江临莫名的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是救世主吗? 什么本事都没有撇开不说,到了这种需要一腔热血上前线的时刻他竟然丝毫没有那种为了全人类抛头颅撒热血的冲动。 “什么礼物啊?”伸出手时,江临似乎听到了自己节操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 阿诺也被他这样一副小人嘴角搞得忍俊不禁,似乎这救世主跟书里记载的真的相差太大。 一点儿都沉不住气,果然还是个孩子。 “原本rpd预言,救世主会在2132年回归。”阿诺侧面揶揄着江临的胆小,“这个预言怕是要落空了。” 江临想了想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干笑着说: “谢谢您送我礼物。” “礼物会给你,但是我们要先去吃点东西。”阿诺站起身,打开门先走了出去。 江临摸摸肚子,奇怪自己睡了这么多天怎么一点都不饿。 江临不知道的是,欧阳谷纪一直在为他治疗。 艾利克斯和乔治也一直为他用输营养液,让他不至于被饿死。 他也不知道,艾利克斯多么后悔自己招惹了江临,多么后悔演了陈小超! 看着欧阳谷纪的腿断裂的时候,如果不是艾利克斯先骗了江临,他一定会出手要了江临的命! 欧阳谷纪却每天都尽全力的为江临调养身体,用牌域治疗着江临被咬的稀烂的腿。 即使她很疲惫,即使江临不停强调艾利克斯的罪责,即使那是她死都要守护的哥哥 可因为她知道,艾利克斯这个外冷内热的狗东西,是真的在意着江临的生命。 所以欧阳谷纪才可以不顾生命安全,飞下去打断烙印; 才愿意为了减轻艾利克斯的自责,尽心尽力地为江临治疗。 傻人不知道的太多,善良的人却也忍不住善良。 江临不知道这些,所以才能肆无忌惮的埋怨着,为什么会骗他。 因为从来没人埋怨江临过度的索取,不是因为江临没有索取,而是奉献的人不太会表达。 所以就这样有恃无恐的说着,都是那些人的责任。 “想吃点派吗?” 阿诺带着江临穿过一条条装修非常精美的走廊,是中国古代大宅院的装修风格,镂空的雕花栅栏古朴而华丽。 院子里有许多像是练功用的器材,石桌旁边坐着一些穿着黑色紧身制度的人。 他们带着黑色的流线型头盔,拿着电脑敲敲打打不知在做什么。 阿诺顺着江临的目光看过去,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他们在模拟训练。 江临点点头,继续跟着往外走。 走到一面与白色砖墙不太合拍的红砖墙前,阿诺眼睛都不眨就走进了红色砖墙里。 江临呆呆地看着他的身体消失不见以后,红砖墙再次恢复如初,甚至有一只小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江临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走进去。 再次睁开眼睛,是一家做鱼的饭店的厨房,这家店主做深海石斑,已经开了十几年了。 这家店在当地小有名气,因为是为数不多保留传统烹饪方式的饭店,经常有一些外国友人光顾这里。 这家饭店的名称,一直是一个比较高端的代名词,非常的国际化。 江临为什么知道呢,因为这家店就开在他妈妈美容店的旁边。 是他家店铺隔壁的隔壁,也是他们这一排出租屋的房东,名下的店铺。 他小时候跟着他爸来吃饭的时候,看到的那些金发碧眼的老外。 打死他也想不到这群人都是会随时长出一对蝙蝠翅,随时掏出一堆僵尸陪你奔跑的神经病。 路过一排停止做饭观摩他的厨师,出了饭店的大厅。 江临用怪异的眼神怪异盯着等在外面的房东大叔,房东大叔看他的眼神也又惊奇又尴尬的。 从小蹭饭吃的邻居家小孩竟然是他们寻找的救世主,有点难以置信啊。 就在昨天,房东大叔还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江临像个欢快的野马一样从他门前跑过,带着那个野马弟弟。 江临那奔跑速度,不像十八岁的大人,欢脱程度也不像个正经的哥哥 又被极昼的易容术给欺骗了房东大叔觉得昨天那匹野马可能内心深处不太闹腾,却要强行搞笑装傻卖萌。 房东大叔此时的复杂情感,无法用语言表达。 江临憋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叫了一句:“大伯好。” 边叫心里边想着这个大伯不简单。 房东应了一声。 阿诺脸上挂着洞悉一切的微笑。 上了房东大叔的炫酷飞行器,江临回过头看向自己家的美容店,妈妈收的徒弟正在外边收毛巾。 这时,屋里突然出来一个人,长得跟江临一模一样。 那画面,把江临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那个“江临”正在帮员工收毛巾。 “我说我妈心怎么那么大,我失踪四天了,她还有心情开店。”江临黑着脸嘟囔着,转过身来坐好。 “我还以为那个就是你呢,刚才看你跟校长一起出来吓我一跳。” 房东陈伯无奈的摇着头,脸上也带上被欺骗的无奈笑容。 “学院里全是演技派啊” 阿诺点点头,骄傲地说:“是啊,为了人类世界和平稳定发展。” 江临想起来阿诺想吃派,于是问道: “我们去哪吃?” “我们去吃派吧,不过我觉得中国的派应该不会太好吃。”阿诺想了一会儿,问江临,“你想去哪个城市?” “我们就近找个地方吧” 看着阿诺神秘莫测的表情,江临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唾沫,慢慢闭上嘴。 不会像电影里演得那样,这辆炫酷的飞行器,可以变形还配有火箭推动器吧? 难道这就是阿诺要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去巴黎?”江临也想测试一下这飞行器到底有多快,就随口报了一个城市的名字。 陈伯有点脸黑,却还是没说什么,刚要按下极速模式,就被阿诺制止了。 不是送飞行器啊江临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阿诺突然拿出一个薄薄的黑色菱形矿石,轻轻放在江临的手掌心。 江临的皮肤与黑色菱形矿石接触的一刹那,以整个车子为中心原地掀起一股巨大的气流! 江临的头发开始无风自动,他的神情突然呆滞,眼睛里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江临看见一片骨头和血组成的海洋,里面粘稠的血浆似乎在不停的沸腾,冒着很多气泡。 他低下头看见手心里黑色菱形矿石,转身看见自己身后飘着一个巨大的十字形石碑! 石碑的中央是空的,很多圆弧形状的石片围绕着十字架中心不停的旋转。 江临一共有十三个圆弧状石片,十字形石碑和圆弧状石片都是由一种青铜颜色的金属打造而成,却有着钻石般的光芒。 江临看到这石碑上有复杂的碑文,那些正在旋转的弧形石片,每一片中央都有一个菱形的空缺。 江临无师自通地将手心里的黑色菱形矿石放在其中一个弧形的石片中央的菱形空缺处。 石碑仿佛有吸力一般,菱形矿石与空缺完全贴合,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世界寂静了几秒钟的时间 十字碑上突然迸发出一道黑色的光柱,劈开了那片无边无际的血海,露出了底下的深渊。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江临的四肢百骸中让喷涌而出,他脑海中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明。 江临四周的风慢慢弱下去,他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神采。 “闭上眼睛,想象你想去的地方。” “告诉石牌,你需要带走的人和车辆。想清楚,每一个细节都要想清楚” 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响在江临的耳边。 江临对巴黎没什么印象,除了埃菲尔铁塔。 江临闭上眼睛,车里安静了很长时间。 突然陈伯觉得眼前一亮,眨眼的功夫他们连人带车就到了埃菲尔铁塔底下。 陈伯惊骇地盯着反光镜上老僧入定般的江临。 边看边想这个江临不一般啊 江临睁开眼睛,摊开手掌心。 他眼中全都是不可置信,还带着一丝激动! 刚才通过菱形石片得到的力量涌动在他的四肢百骸中,那种舒爽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而当他在阿诺的示意之下看向车窗外的时候,更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这个菱形的晶石,叫做阿萨石牌,每一个阿萨石牌都是自然孕育出的精髓。 它们带着无法估计的能力,刚刚我交给你的,是几千年前你用过的。 它的能力是空间错位,也就是瞬移。” “至于运作原理就是将你的身体分解成为最小微粒,加快运动速度,迅速运送到一个新的地区。 再融合一个新的躯体,最后将意识填进去” 阿诺说的非常自然,江临听的一脸懵逼。 “所以如果你以后突然不能进行顺利的传送,只有两种原因: 第一你的意识没有告诉石牌应该合成的物质数量; 第二你的身体能量已经达到了临界值。”阿诺笑看着江临,等待他的醒悟。 江临想了很长时间,陈伯只好将车开到路边停稳。 陈伯内心有些紧张,怕因为牌照的原因,被巴黎呢警察拖走自己的飞行器。 江临突然睁大双眼,想起刚才那一瞬间脑海中飘过的一个念头 是一些复杂的粒子构成信息,每一个细胞的最小单位,细胞属于的身体组织,和每一个细胞的数量 不仅仅是他,还有阿诺,还有陈伯,甚至还有这辆车! 江临惊骇地抬头看着微笑的阿诺,有些明白这个阿萨石牌的道理。 “那些知识合成人体和车辆的粒子信息”江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他盯着阿诺问道,“是您告诉我的?” 阿诺点点头,指指江临那空无一物的手心,说道: “这些信息,以后需要你自己计算总结背诵。 如果你告诉石牌的信息有一丁点差错,都会被石牌误解,从而导致一些棘手的麻烦事 比如石牌会把你的身体变成一只野兽的形态,或者被传送的地点会变成一个你从未到过的危险地区。” 江临惊悚地盯着阿诺,在心里不停重复着合成自己身体的数据,还有自己熟悉的几个地点的细节和时间 阿诺拿出一本本子,塞在江临的手里,说: “这是组成人体的最小粒子结构分析,最小可以从粒子进行‘催生’c‘拆分’c‘组合’。 而人体结构基本类似,如果你需要传送其他人,只需要把合成的数量和形态改变一下就好。” 江临从来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功能这么强大的体积这么微小的 “阿萨石牌”江临艰难的开口说道,“到底是来自哪里的东西?” 阿诺指着江临,胡须抖动,回答道: “也许来自神将的世界” 江临不敢想象,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车顶,喃喃: “那个宇宙得多么强大” 阿诺拍拍江临的脑袋,制止他的胡思乱想,无奈的说: “好了,去吃点东西吧,我们已经拥有这种力量,何必再去担心那些没必要的事情呢?” 江临点点头,表面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心中确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催生电子中子原子又不是细胞怎么进行分裂催生? 阿诺打开车门走下去,对着依旧茫然的江临叮嘱: “这样你就有能力逃脱追杀了。” “我们去吃派。” 江临跟着阿诺走进一家餐厅,因为江临外语太差,阿诺就替他点了一个菠萝味的派。 “你放心的回去吧,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加入极昼。 我通知了艾利克斯,他会随时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接你去极昼报到。 还有以后校委会也会禁止,以人类为诱饵的诱捕行动。” 吃完派,阿诺跟江临一起在街道上散步,边散步边说着这些话。 江临回应的声音有些沉闷,他在思考着一些问题,很深奥的东西。 他已经无数次抬头仰望天空,江临越发觉得极昼和神将很可怕。 陈伯去取车了。 阿诺沉吟一会儿,还是开口劝导:“虽然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作为长辈我还是要告诉你。 你身上的烙印随时会让堕种发现,并且你的家人也会陷入危险。 最好的方法是加入极昼,但是你有选择权,没人会强迫你。。” “我不想杀人,也不想杀吸血鬼,我怕死。” 江临不想死,不想让亲人死。 那个神将的世界和那个所谓的堕种都太过于神秘。 对于未知的领域江临不感兴趣,他宁愿这样默默无闻的活着,也不要去窥探那所谓的秘密。 至于那些模糊的历史,江临又不能回到7000年以前看看是不是有黑河世纪2; 他也不能知道弗拉德3是否只存在于作家4的书里; 他也从来不尝试血腥玛丽5这种灵异游戏,也不在意英国贵族的变态血腥日志6。 他更不想看到神话一样不可思议的活死人和僵尸,竟然是一群有智慧有思想的类人生命体 这他妈,还打个屁,等死好了僵尸都能智力,江临直接选择放弃抵抗,自我了断免受世界观崩塌之苦。 “世界太大,贸然出去,我会害怕。”江临呢喃着,他还是想做个普通人。 “这是你的选择,后果” 阿诺还是怜悯地看着江临,他的目光似乎是高居上位已久,不理解江临以为的那种不可思议。 江临余光瞥到阿诺的眼光,他知道自己的选择还是让他失望了,只是 他知道这样选择挺垃圾,但是他不想碰不愿意听的东西,任你说的有理,只要不吃亏江临就觉得自己对! “我自己承担。” 下一秒,江临消失在阿诺的眼前。 阿诺仰头望着天空,眼中的落寞无法掩盖。 “背的还挺快”阿诺有些自嘲地笑笑。 江临刚才那果断离开的背影,自信自然来自于用了几分钟的时间背下几十页纸上复杂的瞬移笔记。 这让阿诺觉得有些错乱为什么天才总喜欢做个井底之蛙,总要觉得自己不如蝼蚁? “陈,我们也回去吧。”阿诺一个人散步回到停车场,上了车。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回到过去 第十四章——回到过去 江临回去以后,带着口罩和墨镜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拦下那个冒牌货假扮的江临,搞得真的陈小超以为他是抢劫犯差点跟他打起来。 陈小超和江临在上初中时关系就特别好,因为江临初一的时候救过超哥的命。 那时候陈小超过马路没看路,差点被一辆失控的飞行器撞到。 是江临拉了他一把,才让超哥完好无损地活到了现在。 由于江临拉的时候力气很大两个人摔了,他自己还做了陈小超的垫背,好死不死后脑勺着地,磕出了轻微脑震荡。 陈小超回去把这事儿跟爸妈一说,双方原本就是对门邻居的关系,这个事儿一出,邻里关系自然更上一层楼。 陈小超对江临的弟弟好的跟自己亲弟弟一样,可能也因为陈小超没有弟弟,只能借江临的弟弟玩耍 自从脑震荡事件之后,江临就成了小超这辈子最看重的人之一了。 不管江临出啥事,这货都要去挡挡枪。 所以当初艾利克斯设计他的时候,江临不愿意相信他是陈小超。 因为他害怕那次脑震荡救下的陈小超,也只是玩苦肉计博取他的信任。 还好不是江临看着近在咫尺留着黄灰色中分头的超哥,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冒牌货看到拦下他的人一副全副武装的可疑神态,他的眼神慢慢带上了杀气,做出一副马上要变出一对蝙蝠翅打架的架势。 江临突然掐着嗓子喊了一句:“江临!” 陈小超和冒牌货后背都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我我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江临说这句话一点都不吃力,他每天都觉得自己很好看。 再说,江临要是不好看,哪来那么多小姑娘喜欢? 陈小超眼皮跳了很长时间了,看着冒牌货,憋着笑说道:“你竟然被男人惦记上了。” 冒牌货内心惊恐地尖叫:什么情况,哪有这么好看?! “能单独聊聊吗?”江临掐着嗓子,眼疾手快的握住冒牌货的手。 迅速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母。 “pd。” “冒牌货”肌肉放松下来,把飞行器停在地上,对陈小超说:“马上回来,等我一会儿。” “不是吧江临,这么多年我才知道你是个” 陈小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冒牌货的背影。 冒牌货内心深处义正言辞地拒绝着: 我不是! 两人走进了一个小区的阴暗角落,然后江临迅速解开身上的衣服。 “你干嘛?!你谁啊!有事说事儿啊别不正经!” 冒牌货看他一上来就脱衣服这么刺激,想起刚才相遇的时候这人恶心的嗓音,瞬间脊背一紧! 江临摘了墨镜和口罩,打开手机闪光灯照着自己的脸,然后他关上灯继续脱衣服,边脱边说: “你任务结束了,哪来回哪去吧,这几天麻烦了。” 谁知冒牌货突然上前一步掐住江临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手肘的骨头狠狠的抵在江临的咽喉处,按的江临喘不过气。 冒牌货冷冷的说:“你为什么冒充他?” 江临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召唤出十字碑,十字碑出现的时候,江临也用翅膀直接将冒牌货顶了出去。 “数数几个牌域。” 冒牌货数了数,是十三个,但是都是空的,只有一个镶嵌着黑黝黝的阿萨石牌。 女巫预言说救世主有十三个牌域。 现在也不算是预言了。 “咱们俩衣服换过来,快点。” 冒牌货这才相信,不再犹豫,快速脱下身上的衣服。 “你不是应该被带回总部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冒牌货说完,把脱下来的校服递给江临。 “谈崩了,不想加入。”江临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假江临脱下的衣服。 “校长亲自来也谈崩了?!”冒牌货不可置信的大声问道。 “你小点声!”江临警告的瞪他一眼,“我有拒绝的权利!” 冒牌货也穿好江临换下的衣服,憋屈的抱怨一句: “我们入学都要考试,你丫保送,还不乐意,惯的一身臭毛病” 江临眼皮一掀,张嘴说了一句:“没人惯,你就当我傻逼。” 还有 “你装我装的不像。”江临拉上校服拉链,突然面带嘲讽地说了一句。 冒牌货:“啊?” “我从高二开始,就再也没穿过校服。” 两人换好衣服以后,江临整理了一下,跟冒牌货一起走了出来。 江临坐上自己的飞行器,久违的安全感又回到了他的躯体里。 “你们俩现在什么情况?” 陈小超把下巴抵在飞行器的显示屏上,贼溜溜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却没发现这俩个人一模一样的身高和体型。 对于这个突发事件,陈小超那不太够用的大脑表示,它还在状态外。 “他被我劝直了。” “我只是一时被潮流吞噬了理智。”冒牌货敷衍地说了一句,都懒得掐嗓子。 他的声音变得非常有磁性,比江临刚才掐着嗓子娘出来的声音好听多了。 “这么随意?”陈小超全脸懵逼,不可思议的指着冒牌货,喊道,“你声带也捋直了!?” 冒牌货有些不太想理这个傻缺,这四天被迫看他天天被他爸妈揍得嗷嗷叫唤,被迫陪着他扯淡。 在校时间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一头黄毛傻得要死,打篮球都能让人一巴掌扇在地上爬不起来 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放软了语气,点头解释道: “本来就是这样,刚才是我装的。” “咱们走吧。”江临拍拍陈小超的肩膀。 “你呢?”陈小超对冒牌货问道。 “我家就在这附近。”冒牌货转身,对陈小超笑笑,墨镜底下的眼睛弯起来,轻轻说了声再见。 “等一下!”江临叫住他。 冒牌货转过来,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冰冷,问道:“还有事?” “你叫什么?”江临看了一眼陈小超,表情很茫然。 也许艾利克斯当时戴着超哥的面具,心情也比较复杂吧? “n一é”冒牌货低声说了一句,快步离开了观望他的江临和陈小超 “还是个外国人诺埃?” 陈小超土了吧唧地重复,他捶了江临一拳,笑着说:“牛逼了,被老外看上了” 江临不甘示弱,一巴掌扇在陈小超后脑勺上,他自己先发动飞行器快速逃逸,陈小超在后边怒吼着紧紧跟上。 黑暗的天空中似乎飞过一两个鸟,很模糊。 江临抬头看了一眼,没在意,接着跟小超聊着天往家走。 “吃雪糕不。”陈小超路过超市的时候,停下飞行器问江临。 “吃。” “找个实体餐厅吧?”陈小超瘪着嘴,“饿死了。” “我想吃炸串,你有钱?” “还剩四十,我妈下星期给我钱。”陈小超摸摸裤兜,欲哭无泪,“要不我就要一串鸭肠解解馋吧。” “看来这周我得养你了,”江临小钱包一拿,现金一抽,神色间全是得意,“传说中的暴发户。” 吃派的时候,阿诺给了江临一张卡,江临回来去银行一查,里面竟然有26,000多人民币。 江临回来以后才知道,这是进去极昼的学生的资金卡。 里面定时派发每学期的助学金,半年三千英镑。 江临突然就小贫乍富了,他现在想想脸红的很,自己竟然一言不合就将阿诺留在了巴黎。 “我不介意下个周也让你养”陈小超奸诈的笑着。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没关门的实体烧烤店,坐在店外面点了一桌子吃食。 陈小超摩拳擦掌对着一整盘麻辣小龙虾上下其手,江临也吃的很欢。 两个人吃到十一点,双方父母打电话来催。 “喂?妈?哦我马上回去!饿了,跟小超吃饭呢。” “家里有主机你说做啥就做啥,多少吃的不够你吃的,你还出去乱花钱。”妈妈在电话里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外边的饭哪有家里的好吃?” “偶尔一次嘛,好我马上回去,最晚十一点十五到家。” “吃什么呢?” “麻小,炸串儿。” “你弟弟嚷嚷着要吃,回来给他带点,钱不够我给你。” “不用,我有钱,我忘了超哥也忘不了,放心吧,刚点了一份他的。” “哥!我要吃鸡翅!你给我要个炸串卷饼!鸡翅别卷! 对了我不要麻辣小龙虾了,我知道你穷就不为难你了。” “我有钱,麻小给你要上了。”江临黑着脸警告江时,“好好说话,别这么欠揍。” “切,你又打不过我。” 说完江时又补了一句:“你快点儿回来吧。” “知道了!挂了吧。” 陈小超毫无形象的咬着串,被烫的嘶嘶吸着气,食物在舌尖滚动着散热。 “快吃快吃,我妈也催了,听说我吃这种垃圾食品,威胁说要给我催吐啊好爽!” 陈小超喝一口雪碧,甩甩黄灰色的头发,开心的像个傻子一样。 “哈哈哈,我就是个垃圾桶,吃垃圾是我的本分,更是我的责任!” 超哥自我陶醉,江临随声附和。 这才是江临想要的生活,什么巴黎,什么菠萝派,他去不起,也吃不惯。 做个普通人很好,至少陈小超不是骗子。 黑暗的天空中,飞过两只黑色的鸟,没有声音,谁也看不清 高中入学的时候,江临为自己的职业做了规划,他艺术天赋比较强,于是在爱好一栏勾选了绘画。 从此就变成了一匹脱缰野马,越来越不着调,每天的功课就是画画打扮,偶尔设计几个游戏角色耍耍,公共课成绩越来越差。 真是气惨了爸妈,带坏了兄弟姐妹。 于是江临的父亲断定学艺术不是什么好事,不男不女整天就知道逃课睡觉,公共课成绩一落千丈不说,还把隔壁家老实孩子带跑—— 现在人家隔壁每次碰见都说,陈小超天天闹,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跟着江临出去乱跑。 搞得江爸脸上挂不住面子,所以说什么都不让江时再步江临的后尘。 江时妄图参与古建筑修复与考古纪实的雕刻梦,就这样破裂了。 他每天被自己老爸逼着学散打,每天被逼着控制体重。 后来江临后知后觉是自己给弟弟造成这样的影响,这才开始慢慢学着攒钱,想等到高中定专业方向的时候,给弟弟经济上的援助。 江临小时候经常欺负江时,拿着菜刀抢电视机不是一次两次。 江临不当着爸妈的面就会揍江时,长大了懂事了,就越想越愧疚。 江时小时候又特别臭脾气,特别敢于跟恶势力做斗争。 江临前脚拿菜刀把电视机遥控器抢了,他后脚趁江临看电视跑去拿菜刀。 然后就这样你来我往,谁也看不成,谁也不会真的拿菜刀砍人,最后享受这样的瞎闹。 如果江临真的冤枉了江时,江时就会据理力争! 打不过就骂,骂不过就撕咬,撕咬不过,江时才会跟爸妈说。 即便如此,妈妈做好吃的给江时的时候,逗他说: 不给哥哥留,哥哥是个坏蛋,都给江时吃。 江时哭喊着数落妈妈: “你偏心!凭什么不给哥哥吃!我就要给哥哥留着!你给我了,我说了算!” 江临看不上那点吃的,可是当妈妈告诉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是被弟弟“忍让”着。 甚至作为哥哥,他都没有弟弟那么宽宏大量。 不知道怎么了,本来越打越上从不服输的江时学会了听话,本来欺软怕硬精明圆滑的江临,学会了保护。 江时变得老老实实,江临变得容易动怒。 尤其是,涉及到江时的事,不管是江时的朋友,还是江时的老师,甚至是江时他老子。 只要委屈了弟弟,江临就发疯,打! 江临性格随自己爹,蠢且冷淡着。 他这辈子看重的人寥寥无几,除了父母和家里的老人,就只剩下江时和陈小超。 当然他爹在这些人里的排名是最低的,毕竟棍棒教育总是难以积累感情的。 江爸好几次跟江临因为教育弟弟的问题动手,父子之间一直有隔阂,因为江临反感父亲的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 江临知道疼弟弟以后,虽然嘴上老说江时烦人,实际上却不管玩什么都带上江时。 江临第一次学会玩悬浮滑板的时候,就背着江时一起起玩,或者把江时放在他两条腿中间。 冬天他会带着江时偷偷去荒郊野岭勘察地质,顺便去河里滑冰,砸冰块吃。 他也会带着江时去坟地里转悠,记一些现存的土葬历史,和过去的碑文。 虽然有时候他俩还是死掐。 江时小时候一直跟着江临睡,江临很坏,睡觉之前老是吓唬他。 江时吓得使劲打他的脸,江临不生气他就不住手。 江临脸很疼,却乐此不疲。 江时很害怕,也甘之如饴。 虽然江时打架没有一个合适的度,急了抱起老爸的烟灰缸砸他脑袋,拿出自己珍藏的砚台扔他,还耍阴招踹他裆部。 甚至后来学了散打,越来越不把他这个哥哥的武力值放在眼里江时嘴越来越毒,江临还还不了手。 但是还是手足。 后来长大了,他和弟弟都长高了,就分为了一上一下两个床。 江临爸妈看着这俩兄弟要好,既满意自己出色的教育,又怕处于叛逆期的江临把江时带坏。 这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江时公共课考倒数第一的时候,老爸揍了他一顿,江临扯着哭哭啼啼的他,一起洗手的时候。 江临表情非常赞叹,语气十分欣慰地说: “你比我牛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不敢考倒数第一。” 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爹能忍住不打人吗? 江临第一次被别人甩的时候,江时打着哈欠听他说了两个多小时的废话。 江临一脸崩溃的问:“她凭什么甩了我,我哪里不好!” 江时半梦半醒在第二层床上说了一句:“她眼瞎。” 说出这样的话,那些被江临甩过的姑娘能忍住不赏巴掌吗? 江时和江临这臭味相投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讲的清楚的,也不是一个词汇表达的清楚的。 那是时间过去以后不断累积而成的财富,到底重不重要,根本不用说,眼神交汇就可以清楚明白。 那是一种坚定执着且向亲不向理的偏袒,甭管谁的对错,都坚守阵营,奉行先一致对外再内部反思的原则。 江临在经历过这次突发的变故以后,终于体会到了平凡的可贵。 从前觉得习以为常的事情又变得生动起来,每一个人的重要性都被重新了定义一遍。 江临带着麻小和炸串儿回了家,江时不敢一个人睡,就先歪在爸妈的大床上睡着了。 他爸迷蒙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 “江临回来了?” “回来了,你睡吧。”江临轻生回应道。 他第一次发现他爹为了等他回家,竟然没舍得沉睡。 妈妈说:“把东西放厨房吧,留着明天吃。以后早点回家,你弟弟睡了,叫起来带你屋里去。” “妈!” 江临叫住自己的妈妈,他现在很想抱抱她,却怕她看出异样,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我想多复习一会儿,要不你们先陪他睡吧。” 终于,他有了连江时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行,那不用叫了,你去睡吧。”妈妈打着哈欠回到房间里。 江临跑到爸妈的主卧室,看着睡着的小孩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 可能以后没机会跟他在一个房间睡觉了 江临回到自己房间,锁好房门以后,他闭上眼睛想象一个宾馆的房间,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瞬移了。 洗了一个凉水澡,摸黑躺在床上,江临把手机闹钟设成四点半,就倒在了宾馆的大床上。 他还因为烙印的存在被追杀,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堕种会出现。 如果待在家里一定会给家人带来麻烦,但是他孤身一人就可以在堕种出现的时候,瞬间把自己传送到任何一个地方。 隔壁的门响了一下,江临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直到隔壁的人躺在床上打呼噜的声音响起来,他的肌肉才放松下来。 听着窗外的狗叫声,江临盖着被子,心里的不安慢慢的涌上来。 一夜无眠,江临后来索性起身看起书来,用手电筒照着。 还有十一天就高考了。 这时江临才猛然想起来,原来从事发到现在,仅仅过去四天的时间。 他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有太多不可置信的事情留给他消化,他真的觉得有些应接不暇。 凌晨四点半江临把自己传送回房间,因为他爸每天早晨五点来叫他起床。 江临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中,身心就安定下来,于是就坐在床上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整个世界出奇的安静,他的心也格外的安宁。 五点一到,爸妈屋里传来闹钟的声音,然后是爸爸穿拖鞋的声音,走到他的门前叫他起床。 “知道,起来了!”江临鼻子一酸,从鼻子里流出几滴眼泪。 他爸又刺啦刺啦穿着拖鞋走回去睡觉。 江临从未如此准时的起床,从未如此快速的收拾自己,从未如此随意的挑选衣服。 他用十分钟的时间弄好了一切,把还在沉睡的超哥拖起来,开门去库房取了飞行器,开到了学校。 班里少了几个人,没有人觉得奇怪,似乎他们都没有关于这些人的记忆一样。 江临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睡醒了就做题背书,累了就睡觉,陈小超见他这样努力也把手机关机扔进了书包。 这一天结束的时候,距离高考结束还有十天。 晚自习江临没上,请了假回家陪江时写作业,然后自己写完作业待在屋里背历史。 晚饭江时吃了昨天他带回来的麻辣小龙虾。 晚上父母睡觉以后,江临再一次把自己传送到了酒店。 就这样过了五天,相安无事,江临觉得那群堕种上一次一定是被艾利克斯他们打的元气大伤,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等他上了大学就不用担心家人的安全问题了,在外面租一个房子,无牵无挂,堕种来追杀他他就瞬移。 高考前第四天晚上,江临在酒店洗完澡准备复习的时候,凌晨00:23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妈妈打过来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选择的后果 第十五章——选择的后果 江临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他赶紧闭上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回到家的那一刻,就听到客厅有吵闹的声音。 弟弟哭的撕心裂肺,老爸喊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随后就听到父亲的痛呼声,母亲哭着问父亲怎么了。 听到江时突然疯狂的喊叫,边抽噎边高声骂着。 江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带着刺耳的嗡鸣声! ——为什么他在酒店,堕种没有找到他,而是找到了他的家人?! “放开他!”江临打开房门大吼一声! 他看到客厅中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他们脸上带着面纱,中间有一位似乎是女性,有着非常美的身体曲线。 她手里正抓着又哭又闹,大喊大叫的江时。 “哥!去你妈的放开我!” 江时一看见江临出来,顿时挣扎的更加厉害。 他虽然恐惧,可还是挥舞着胳膊肘和拳头,用力砸着女人的腿。 女人抓着江时的手,她的手肘非常纤细,可是在江时挺着身子的摆动挣扎中,没有颤动分毫。 她好像觉得江时很有趣,一直歪着头打量,似乎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小孩不怕她? 江时觉得女人的腿好硬,比教练的拳头还硬! 可是他还是不停的挥舞着小拳头,腿也用力的踢着,江时从小被逼无奈学的那些打架技能此刻全都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他眼睛里充满着愤怒,大声怒吼:“啊——!你敢打我爸爸!” 江爸爸倒在血泊中,妈妈坐在地上努力的想要给爸爸止血。 江妈手颤抖着,捂着江爸头上的伤口,呆滞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江临。 突然妈妈眼睛里涌出大团的眼泪,她捂着哆嗦的嘴唇用力拍着地板,愤怒地指着江临,喊道: “你快跑——!给你打电话就是让你别回来,快跑啊!” 客厅中央的女人伸出手在空气中摆弄几下,母亲突然晕了过去。 江临死死的盯着女人的手, 女人静静地侧过头去,看着突然出现的江临,她喉咙里突然发出几声奇怪的笑声:“咕咕咕咕哈哈哈哈” 听上去就像是憋着气笑出的声音,在喉咙里滚来滚去,就是无法挣扎出来。 诡异,压抑,还带着一股子腥臭的血味。 她身后绽放出一个暗红色的石碑,里面有9个旋转着的弧形石片,和艾利克斯的数量一致。 江临知道,这个女人很强,并且拥有他在艾利克斯身上都没看过的气质。 不是带领千军万马的睥睨,而是不知生为何物的死气。 女人身后石片的凹槽内,有9块不停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石牌,拖动弧形石片越来越快速的旋转! 女人发出“咕咕咕咕”的笑声,一开始只是憋着气笑,笑着笑着才开始张开嘴巴。 女人动听的声音响起来,像悦耳的音乐,与她变态的笑声完全不相符,她自言自语: “两个救世主?” 虽然声音不大,但因为比较安静,江临还是听清楚了她说的话。 听到两个救世主这个疑问的时候,江临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茫然。 哪里来的两个救世主? 正在江临奇怪的时候,女人手里不停挣扎的江临,长裤被剧烈的动作踢得向上隆起时,露出一些黑色的纹路! 江时腿上的古怪纹路,竟然跟自己身上的诅咒如出一辙! 这是怎么回事!? 江临一瞬间慌了,不知道为什么江时腿上会有烙印,不知道为什么江时从来没告诉他! 这时江临猛地想起,自己为了不给家人带来麻烦,每天晚上都让江临去父母那里睡 他将江时推向了父母的房间,也推开了江时坦白的机会! 可是父母为什么不告诉他,又是谁让江时腿上的烙印变成了纹身? 阿诺只有阿诺给自己治疗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的思维已经乱套,女人身后九个石牌不停强调这着她的强大。 可江临还是强行镇定着,不敢惊动看上去像个神经病的女人。 他说话的气息抖动,也有妥协的绝望,还掺杂着后悔。 他的牙齿缝隙流出颤颤巍巍的空气,逼迫自己镇定地说完这句: “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我为什么,不把你们一起带走呢?”女人魅惑的声音像一勺黏黏的蜂蜜,势如破竹般钻进江临的耳朵,一阵异香飘进江临的鼻子中 江临盯着她,眼神却不为所动,开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么带我走,要么杀了我,再带他走!” “玉!瓦!你是玉?我是瓦吗?” 女人不可思议地尖叫一声,认为江临似乎搞错了一个地位的基本常识。 她笑的快要背过气去,要说话的时候笑声却戛然而止。 女人冷冰冰的讽刺:“空荡荡的牌域,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比,一个人类而已” “谁是玉谁是瓦”江临脖子上青筋爆突,他强忍恐惧却异常坚定的说,“我来定!你?算个屁!” 这事儿不能善终了,这女人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带走江临和江时的。 知道自己一定是要死了,江临突然就不怕了。 “江时,你想怎么整?!”江临的目光穿过所有的阻隔,甚至是空气,盯着江时从小就欠揍的模样。 他知道今天两个人凶多吉少,可只要他们在一起,再难再险也拼到底! 趴着死跪着死或者站着死,至少死法还在自我控制范围内! 江临给自己打气,一边看着江时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如出一辙的表情。 他心疼却不害怕,那是他弟弟,就算被一个不是人类的怪物提着,江时不服,就敢揍! “打她,她敢碰爸爸妈妈!找死!”江时恶狠狠地回望江临,就算人被提起来,双脚悬空。 可是他跟江临是一个爹妈生的野驴,之所以愿意忍耐,之所以愿意包容,是因为爱对方而已。 亲兄弟说不了二话,所以他就像小时候跟欺负自己的哥哥对峙一样,恶狠狠地说出自己的口头禅: “大不了拼命,拼不过就死!” 随即又挑衅地后缀一句:“我打比赛就没输过,一个老阿姨,切,我没在怕的!” 似乎那个蹬着腿颤抖,脸上被眼泪抹花的傻孩子不是他一样。 打不过,不敢打 那是两码事儿。 女人似乎觉得很有趣,将还在不停挣扎大骂的江时提到眼前,盯着江时的眼睛。 江时听到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那些站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身形颤抖,很兴奋的样子。 “他那么镇定,那你呢,小家伙?”女人的声音像婉转的夜莺 而江时转头看了一眼江临,又转过来用带着泪的眼睛盯着女人的灰色的瞳孔。 他虽然看着弱小,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的表情! 江时的眼泪顺着脸滴到地上,他张开嘴巴,小声说了一句:“你真丑,傻逼!” 趁着女人因为这句话怔住,江时提起小拳头,狠狠在女人鼻子上打了一拳! 女人闷哼一声,彻底被激怒! 她背后的翅膀展开,黑衣人背后石碑也突然浮现出来! 女人身后的十字型石碑上面,有绚丽的九块石牌,在中央越来越快地旋转着。 江时不怕死——他还在骂骂咧咧的打着女人,骂着傻逼,说这你个丑八怪,笑的真难听,你要是敢碰我哥哥一下你试试这些话 “闭嘴——!”她愤怒的尖叫,狠狠在扑腾的江时脖子上捏了一下,江时晕了过去。 “我自己承担。” 江临突然想起这句话 他突然觉得时间变得缓慢,他看到许多东西,比如说那个女人腰上挂着的那个,熟悉的鸡蛋大小的鬼脸。 比如说有女人身旁一个高大的黑发男人,胳膊里面藏着的蓝色菱形矿石。 江临心乱如麻,害怕和疯狂交织在一起,在那个女人下令捉拿他的时候。 他盯着那个堕种手臂里的菱形矿石,告诉阿萨石牌,该回到他身边了。 “啊——!”站在女人身旁的男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就整个人变成了一座冰雕,然后化为筛粉。 他那七个闪亮的石阿萨牌,叮叮咚咚地弹射出去,散落在地面上 一道蓝色的光芒“唰”地一声没入江临体内! 与此同时江临身后突然浮现一个巨大的十字型石碑,他背后的衣服被一团巨大鼓包撕裂开! 一双黝黑的,巨大的肉翅展开,直接撑碎了房子。 江临整个人都被极其强悍的力量充斥着,即使他身后的十三个牌域中只有一黑一蓝两块晶片。 可此时的他眼睛中发出嗜血的红光,甚至要攀爬到眉毛上。 他的注意力移动到女人手里一动不动的小孩子脸上,顿时眼中红色光芒大盛! “你碰他我会让你死死啊啊啊啊!” 江临失去了所有人类的能力,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用嘶吼和咆哮去表达愤怒! 他快速扇动翅膀! 原本快要坍塌的房屋瞬间再也支撑不住,硕大的瓦砾砸下来,所有人身上都披上一层尘埃。 江临却不管不顾父母的安危,身影一颤,下一瞬间出现在女人身前,伸手就要抓江时。 就在一块石头降下来要砸到江临的爸妈那一瞬间!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撑开巨大的翅膀,挡在了江临爸妈的身上。 人影抬起头看了一眼江临,眉毛皱的十分厉害。 来人正是住在江临家附近进行保卫工作的艾利克斯,他刚察觉到堕种的踪迹就立即赶过来支援江临! 艾利克斯抱起陷入昏迷的江临爸妈,扔给前来接应的欧阳谷纪,大声喊道: “你安置好他们,给我老实待在据点!听见没有!别回来!让据点人员支援!” 欧阳谷纪接住江临的父母,不点头也不说话,化为一道流光飞到临时接应点。 她一路上丢了四个石牌技愈合江临父亲头上的伤口,回到接应点以后迅速坐下开始治疗。 接应点的常驻人员迅速展开翅膀飞去了江临的家,陈伯穿着睡衣和拖鞋赶到店里指挥工作,联系分据点的首领。 女人看到江临只是召唤阿萨石牌就瞬间杀死一个七级牌域齐域的百夫长,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而正在女人忌惮江临的实力,思考应对方式的时候,这间屋子里竟然又突然出现一个九级全域的人类战士! 那是跟她不相上下的牌域等级?! 女人知道自己今天没办法也把两个救世主都捉走,如果江临单枪匹马还好说。 可如今救世主已经陷入一种被阿萨石牌控制理性的疯狂,是最危险最棘手的状态。 加上这个九级全域实力的人类,和尚未赶到此地的人类兵力,她今天一定讨不得半点好处! 既然救世主她已经抓了一个,另一个身上的烙印也没法消除,那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女人展开翅膀闪开瞬移过来的江临,她抓紧江时的小胳膊,迅速把他抗到自己肩膀上。 随后女人飞起身来,对底下的黑衣人说了一句晦涩的语言。 那些黑衣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也回了一句短促的音节。 “ni一a一一sui一jia一rui一bei一z一u一zi一ha!” 女人说这句话时,表情十分肃穆。 “ya一sa!”黑衣人狠狠跪到地,说完话就迅速起身,说话的语气像是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女人震动翅膀化为一道流光,她飞上天空的同时,大约一百五十名黑衣人从外面破窗而入,加入了战斗。 江临在女人离开的那个瞬间跳了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嘶吼声。 他身后的牌域上,黑色的晶石亮起来,并且快速旋转着! 下一秒江临瞬间出现在女人前方,与此同时,牌域中的蓝色晶石迅速转动! 江临身前突然出现几十把泛着冷光的巨大冰刀,向女人狠狠扎去。 女人将江时提在胸前,那呼啸而至的冰刃突然停住,接着极速调整方向继续攻击。 女人却在冰刀转向的时间里震开翅膀,用最快的速度向上空飞去,迅速逃逸。 同时,她身后有四个菱形晶片旋转起来! 一条拔地而起的粗壮藤蔓,压裂了江临家的地板,向着江临的方向迅速缠绕生长! 三只巨大的火鸟儿凭空出现,带着越来越炙热的高温,朝着江临俯冲过去! 就连江临的翅膀上也开始分泌出粘稠的液体,粘液像有生命一样合拢,将两个翅膀紧紧粘合在一起,并进行着腐蚀! 他泛着红光的眼睛前面,空气开始变得扭曲 江临吸入一口空气,突然脸色涨红吐出一口血! 女人轻而易举让江临陷入了死局,她在自己身上加了两个防御,仰头冲上天空。 女人以平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上天空,化作一道流光,很快就融入了黑暗的背景。 艾利克斯此时在围住自己的百十个堕种群里,用极快的速度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他一直关注着天上的动静,看到江临冲过去他也放弃了抵抗,直接飞起来接近江临。 因为他怕江临被女人带走,即使背后有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能量追逐,他还是选择把面前交给江临,把背后留给敌人 可是让艾利克斯不解的是,女人似乎没有十分想带走江临,而是还没等他接近就迅速逃开了。 粘液黏住了江临的翅膀,江临没有防御技能,眼看有四米长的火鸟呼啸着扑过来,他只能发动冰刃去抵挡 火鸟跟冰刃接触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喘息间就融化了坚硬的冰块! 此时拔地而起的藤蔓也追上了江临,从脚腕开始将他缠了起来,藤蔓上不停的分泌毒液,江临的皮肤被毒液一碰到就开始溃烂! 艾利克斯急忙伸手拆卸自己的防御石牌,不顾底下直追过来的攻击! 在艾利克斯的注视下,江临伸出手做了一件让他感到十分不可置信的事: 只见江临不带一丝犹豫,挥手就斩断自己的翅膀! 而江临甚至还没有从藤蔓上歪下去,一双新的翅膀再次生长而成! 虽然没有第一个那么大,但还是挥舞的非常有力。 艾利克斯惊恐地看着江临,他发现即使毒液不停侵蚀江临的,他的伤口还是只限于表皮 江临的自我治愈能力,竟然恐怖到这样的境地! 为什么过去半年,他作为陈小超,却几乎没怎么看见江临流血,也没发现他这么强大的自我愈合能力! 江临还有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秘密? 因为面前的空气是有毒的,江临不得不封住呼吸,时间一长就开始吃力。 他扇动翅膀逃开藤蔓的追捕和毒气的笼罩,眼睛直直的盯着江时离开的方向! 艾利克斯连忙把自己拆下的防御石牌技丢过去! 他身上透明色的防御战甲迅速消失——而江临也用牙齿接住那块泛着银灰色光芒的石牌,让透明石牌融入自己的十字碑。 随后他无师自通地发动了一个透明的圆球型防御壳,挡住了火鸟的进攻。 防御壳慢慢收回,覆盖在江临身上——那些藤蔓毒液无法侵入了。 江临身后的蓝色石牌转的极快,藤蔓被寸寸冰冻,然后化为筛粉 火鸟接踵而至,熊熊烈火将只有一层战甲的江临包裹。 火焰不停的灼烧着,战甲很快变得滚烫,灼烧着江临的皮肤! 江临看着已经快要消失的孩子,身后黑色石牌旋转起来! 他再也不管自己身上那滚烫的火焰,任由那温度将自己整个人都烤的皮开肉绽! 他绝望地大吼一声,那一瞬间他身体颤动,马上就要从原地离开! 可就在他要离开的前一秒,被几十个蜂拥而上的黑衣人扑倒在地,突然增多的人打断了发动瞬移的思路! 黑衣人也被火鸟的高温灼烧,瞬间融化了十几个 其他的黑衣人,发动着石牌技,继续不要命的执行着,他们刚才跪地时承诺的那句: “ya一sa!” 惨烈的血液飞溅,江临那被红光充斥的眼眸,都看不见瞳孔,他的眉毛似乎都要被红光遮盖。 那一刻谁都没有语言,江临徒劳望了一眼暗沉的天空,星宿都隐没在厚重云层之,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呜咽嘶吼着,双手间出现两把冰质的弯刀! 他手起刀落,斩杀着余孽,他发出兽吼,质问着苍天! 黑衣人,也吼叫着,被烧灼进皮肉的衣服,随着动作深深嵌入他们的血肉模糊! 可那是他们献给魔王的疼痛,即使在他们身上还是体现着,可是他们无畏于这疼痛! 他们畏的是对不起肃穆的“ya一sa!”!畏的是没办法献出的生命!畏的是江临成功发动瞬移技能!拖住他们要守护的千夫长大人! 不停有人倒下,不停有十字型石碑消失于空气中,不停有菱形石牌叮叮当当弹射到远方 所以疯狂,又有谁不会呢? 艾利克斯脱了防护衣以后,堕种看准时机扑了上去——堕种同时发动的攻击,终于让少了最强防御的艾利克斯也受伤了。 艾利克斯无暇顾及江临正在酝酿的可怕气息,他知道江临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快就会失去力气。 江临终于酝酿完毕,他抬手一挥,一道巨大冰锥网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每一个冰锥都没有一丝不平整的起伏,细长光滑密度极高的冰锥一出现,空气都被白花花的雾气笼罩了! 江临飞到天上,脚底踩着上万个,长度大约有三十公分的冰锥。 他狠狠煽动翅膀,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送到每一个冰锥上方,再抬起手臂狠狠发力,将冰锥用力地砸下去! 成千上万的冰锥的掉落,前后只有几分钟的差异,密密麻麻的冰锥带着极低的温度,化为一道道流光掉落下去! 最接近的堕种,被冰锥射穿了身体,也被冰锥散发出的温度冰封了! 即使只是擦着皮肉而过,也会带下一片被冻烂的皮肤! 冰锥呼啸着带着蓝色的冷芒——每一道都像坚硬的金属!每一道都是刺骨的温度! 江临的那股疯狂冰锥网,竟然连艾利克斯也不躲! 铺天盖地的冰刀呼啸着砸下来,艾利克斯赶紧发动剩下一个防御的技能! 堕种也以最快的速度做了防御,却还是被划得血肉模糊。 有三十几个被火鸟烧灼的伤员,直接被钉在了地上,并且冰封了身体,死不瞑目。 艾利克斯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道道血痕,神情怔愣 他呆愣愣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被堕种疯狂围攻的江临 那么一瞬间,艾利克斯心里不受控制地愤怒了! 他拼了命的保护着江临,可是却换来了与堕种同等的对待?! 扑上来的堕种,让艾利克斯无暇多想,只能先应战。 而所有堕种,心里都清楚今天是殊死搏斗,他们必须用生命拖延时间。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媲美千夫长世力的人类!和一个已经疯狂的失去理智的救世主! 所以片刻的喘息,哪怕一秒钟,他们都不可以停下对这两个人类的攻击! 就在两个人已经都开始受伤,战斗变得胶着的时候。 临时据点的常驻人员终于赶到了,虽然实力不高却可以拖住十几个堕种的攻势。 他们加入战斗以后,局势就开始向人类这一边倒。 “你们去帮江临拖住那些堕种,这里有我!”艾利克斯嘶吼着,又一个堕种在他手中毙命! 艾利克斯话音刚落,一个瘦高的身影扛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气势汹汹的飞进来,来人嘴里大声呐喊着: “艾利克斯!我来帮你!” 那是原本应该跟着大部队离开的乔治,不知为何此时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 艾利克斯看着乔治傻兮兮冲过来的样子,抬手抹开自己眼睫毛上挂着的粘稠血浆! 艾利克斯的怒吼都破了音: “你给我滚出去!” 乔治被艾利克斯吼的一愣,反应过来以后他满脸都是受伤害的表情。 乔治突然极速转换方向,大声呐喊着: “江临别怕,我来帮你!”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理智的欧阳 第十六章——理智的欧阳 乔治举着斧头的造型很搞笑,他呐喊的语气也很滑稽。 然而他那脱手而出的斧头,却将围住江临的第十一位最外围的堕种,狠狠钉在了墙上! “噗嗤——” 那个被斧头劈死的堕种,他的鲜血溅满乔治的身体。 乔治的鼻翼动了动,他一下子愣住了。 艾利克斯抬头看见一个堕种正在接近乔治的后背,他的怒吼声再次破音: “小心!” 话音未落,乔治双腿一软,晕倒在地 而那个发动攻击的堕种,被临时据点的人员一刀戳烂。 此时江临有了喘息的空隙,他没有看艾利克斯和其他来救他的人,而是顺着江时消失的方向迅速追了上去。 对于江临主动接近堕种千夫长的作死行为,艾利克斯再也提不起拼命阻拦的兴趣。 艾利克斯飞过去,用手臂挡下堕种脱手而出的强酸,扛起晕过去的乔治,将他背在身后。 乔治身上堕种的血,与艾利克斯的血混合在一起,将地板滴出一个水洼 堕种撑到现在,只剩下了十五个活口。 他们知道在这几分钟内,千夫长早就顺利逃逸。 艾利克斯眼中杀意凛然,仅剩的堕种看了对方一眼,在临时据点的人冲上来想要活捉他们之前,狠狠跪在满是血液的地板上! 他们跪在地上,捏住自己的大动脉,手指长出黑色长指甲,将保护生命的皮肉划开! 最后十五个堕种,也变成了血液,与所有同伴倒在一起。 溅起一朵朵血点组成的花 这时,欧阳谷纪也到了,堕种却没有一个活口。 江临的家,此时此刻,全面坍塌。 原本温馨的家,如今地板上却缓缓凝固着暗红的血。 十八位临时据点的常驻人员伸着翅膀,飞在被堕种尸体填的没有落脚空隙的原木地板上方。 他们不停地发出剧烈的喘息声——那是目睹堕种不要命的行为准则以后,才会变得如此沉重的呼吸 艾利克斯的喘息声很快平复,他吃力的抬脚,走在淹没鞋底的血浆中。 他走到欧阳谷纪附近的墙壁旁边,扶着墙壁断裂的地方,将昏过去的乔治慢慢放下。 欧阳谷纪嘴唇抖得厉害,她召唤出十字碑,里面的七个菱形石片带动弧形牌域,极速旋转着。 她轻轻地扶着艾利克斯,柔声安慰道:“很快就不疼了。” 艾利克斯回了一个浅浅的笑,把额头抵在她头顶上。 他低声询问:“乔治怎么还留在这儿?!” 欧阳谷纪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男孩,也满脸疑问:“我不知道” “这个傻缺,又擅自留下来。” 艾利克斯抬起脚尖,轻轻地踹了踹乔治金黄色的脑袋。 乔治哼哼几声,就不动弹了。 心里被伪装成气愤的感动,填的满满当当。 艾利克斯被他傻兮兮的样子,气的笑出声来。 艾利克斯和欧阳谷纪对视一眼,又低头看着这个考了六年都没有被极昼接纳的大男孩发呆。 等到伤口全部愈合以后,艾利克斯弯腰扶起乔治高瘦的身体。 “他进不了极昼。”欧阳谷纪摸摸乔治被血打湿的头发,落寞却肯定地说。 “”艾利克斯没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睫毛。 他拍拍欧阳谷纪的手背,叮嘱了一句让她收拾一下现场,自己起身去寻找江临。 欧阳谷纪点头答应,再次发动石牌技 这一次的石牌技不再只服务于艾利克斯,而是将所有人笼罩在内,血液顺着他们裂开的伤口倒流回身体。 所有人的伤口开始迅速愈合。 江临追出去大概有几十公里,就在茫茫黑夜中失去了方向。 那个女人彻底消失在夜空中。 江临用尽他所有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四面八方的飞。 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依旧改变不了漫无目的。 江临感觉天空很大,像个圆形的碗扣在他头上,星宿都在不停的旋转。 他耳朵里充斥着一个小孩儿叫哥哥的声音。 他看到妈妈为他做早餐的样子,看到爸爸为了等他回家强撑着不睡觉的样子。 他做了十八年孩子,上天却突然派了几个陌生人告诉他: 你必须要用十几天的时间成为一个成熟的人!做正确的选择! 你是全人类的救世主!你要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 江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满面泪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哭过了。 爱打扮阻止不了他身为男子汉的自我认知,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个坚强的男人,总不该被自己老爸看不起。 每次哭泣都会江临被憋回去,最过分也不过从鼻腔里流出几滴干涩的泪。 他听到江时喊哥哥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在耳边,渐渐的变得刺耳,越来越尖锐。 “大不了拼命,拼不过就死!” 想起江时握着拳头的样子,江临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此时再也提不起叫嚣的勇气,而是拼命祈祷着,却不知道在向谁祈祷着: “别让江时拼命!让他别说话别说话让他听话好好活着怎么样都可以别让他拼命让他听话” 他飞来飞去,终于耗尽了力气,翅膀缩回体内,他整个人直直的从天上落下来。 过了一会儿艾利克斯顺着定位赶到这里,只来得及捡起江临摔得面目全非的身体。 他的身体满是血污,骨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伤口迅速地愈合。 艾利克斯坐在旁边,眉头皱的很紧,他神色中带着抹不开的郁结,正等着江临自己修复完身体。 艾利克斯知道这次事件过后,江临再也不可能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嘲讽任何告诉他真相的人。 因为江临正在经历的,也是他经历过的。 所以他知道,这一次,江临对堕种,从过去的中立和闪躲,彻底变成了仇恨。 只是 艾利克斯看着自己下意识凝结而成的,一道直径一米,边缘炸着细小火花的蓝紫色电流。 这是他最强的招数之一,足够击毙一个六级全域的堕种。 他的脑海中不停闪过欧阳谷纪扯断的下肢,不停闪过几天前江临的推脱和质问。 可同时那些笑脸相迎的江临,那些嘴欠行为却温暖着的江临,也从记忆中跑出来,与之前看上去有些残忍的画面较量着。 在那半年的时间,他知道自己有依赖过江临,即使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即使那是一场好戏 可他明白自己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瞬间,讨厌自己是艾利克斯。 他既羡慕着陈小超无忧无虑的世界,信任着江临只针对于超哥的照看,又恨着自己这样轻易的否定与欧阳谷纪相依为命的过去。 所以,江临该死吗? 艾利克斯在心里茫然地问着自己。 他赢得了自己的看重,却把不想加入极昼的理由推到自己的欺骗上。 为什么他这么轻易否定自己?为什么他要那么自私自利? 为什么他从来不问别人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做到让他安心活命? 可他认识的江临,不应该是这种,推卸责任的人 诱捕开始那天晚上,江临还吵着要杀回学校,拯救级部主任和无辜同学的生命。 即使那时,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逼,没有一点能力。 可是他下意识的想法,确是舍己。 那时他离开的力气很大,自己不得不违反伪装陈小超的行为准则,拼命拉着江临,才拦下他回学校的力气。 艾利克斯的手,在江临的脑袋上徘徊着。 他犹豫着,要把那道电光要按下去,还是把已经完成自我修复的江临带到安全的区域。 救世主?他又不加入极昼,死了也没人知道吧? 如同魔怔了一样,这句话在艾利克斯心里不停重复着出现。 而他的手,慢慢接近那颗熟悉的蓝色脑袋。 突然间,他的手顿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几天前的晚上,还跟这个脑袋一起,躲着级部主任,在张哥的掩护下打游戏,扯人生 而下一秒,另一副画面盖过江临的嬉皮笑脸! 那幅画面中有一片密集的冰锥网,有欧阳谷纪被弹飞的半截身体,还有乔治落寞的神情! 突然艾利克斯不再犹豫,他死死盯着江临的脸,眼眶中有眼泪不停外溢! 他指挥手背上方噼啪作响的雷电,对着江临的头顶重重压下去! 江临的头发被越来越接近的电流,电的直立起来,散发出焦糊味。 就在电流还有几厘米就要触碰到江临的脑袋时—— “艾利克斯!”欧阳谷纪的声音突然响起。 艾利克斯翻手将电流收回,手心握紧,垂下眼皮,迅速将江临抗在肩膀上。 “他没事,走吧。” 欧阳谷纪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如焗。 她轻声问道:“你有事吗?” “我没事”艾利克斯头也不回的走着,给了一个沉闷的回答。 欧阳谷纪不发一语紧紧跟上,上前一步握住了艾利克斯的右手。 一道强烈的电流在欧阳谷纪握住他手心的时候,与之碰撞发出一声“噼啪”的炸响! 她静静地发动自己的治愈石牌技,愈合了手心被电流打烂的伤口。 在她的牵制下,残存的电流缓缓消失。 谷纪若有若无地说了两句话,声音轻飘飘,如同雾气般缥缈: “我的腿是为你断的。” 艾利克斯浑身一震! “我第一次眼睛变红地时候,也没有忍住咬断那个” 艾利克斯把江临往地上一扔,像扔一块破石头一样随意。 随后他一把揽过欧阳谷纪,把她抱在自己宽阔的怀中,拍打着她的头,小声哄着: “别说了,别说了,谷纪别怕不想那件事好不好我懂你别说了” 欧阳谷纪攀着艾利克斯的肩膀点点头,她吸着鼻子,紧紧闭上眼睛。 紧皱的眉头和跳动着的卧蚕,似乎想要联合睫毛一起搭建一座囚笼,将瞳孔中不停放射出的红光锁在中央。 “谷纪乖谷纪不怕谷纪吃饭谷纪你要坚持我们很快就到了还有哥哥呀谷纪?” 欧阳谷纪想起很久远的曾经,那个撑着干枯躯壳,保护过自己的瘦弱身体。 她想起不离不弃的小男孩,想起他温柔的安慰,想起他的陪伴。 她再次睁开眼睛,就没了愤怒和恐惧,只剩下发自内心的笑意,嘴唇缝隙中露出四颗虎牙的尖角。 “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小。”欧阳谷纪拍打着艾利克斯的背,小声安慰,“你看重的人一定不是懦夫,你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可你差点”艾利克斯收紧双臂,眼前浮现出上一次欧阳谷纪断裂的双腿。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语气中全都是自责:“是我不好。” “谁都会犯错,你也从一个被保护的人过来,才学会了保护对不对?” 欧阳谷纪笑的很漂亮,她的头发黑的如同夜空,旋转的发心如同星系中央维持引力平衡的黑洞。 为了方便打架,高高的发髻被女孩盘在头顶,用固定的绑带狠狠勒紧。 她脸上带着沉静却通透的神情,与婴儿肥没退干净的青稚面容相互矛盾着。 此时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艾利克斯,显得像个弟弟一样。 她耐心地拍打着艾利克斯的后背,柔声劝告: “江临的命不只是他自己的,他有父母,杀了他伤心的却不是他。 他年纪小,你不跟他计较,嗯?” “想想乔治?”欧阳谷纪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你当时可没少欺负他,可是到最后队里愿意陪你的,除了我也只有他了。” “那是他傻!”艾利克斯还是反驳。 “他傻才会无条件对别人好,对你好!”欧阳谷纪在艾利克斯的后脑勺上轻轻打了一巴掌,轻轻呢喃,“况且你也不聪明” “这一次让他活着,是因为我们惹不起救世主转世。”艾利克斯似乎放下了一切压抑,长舒一口气,“谢谢。” “傻。”欧阳谷纪笑了笑,眼睛弯着。 艾利克斯知道她在给自己机会,再观察一次江临的所作所为。 他也知道欧阳谷纪求生不强,之所以不杀江临,是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考虑。 他妹妹他了解,这姑娘不正常,杀人之前几乎没有歇斯底里的动静,报复完毕以后也没有一雪前耻的舒爽表情。 她性格中缺了一些东西,学不会也补不齐。 她似乎是个审判官,有一套严格遵行的对错指标,奉行着以牙还牙投桃报李的公正主义。 艾利克斯在心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因为他这位妹妹短短的十几年生命,唯一不公正对待的就是自己 或者说,他就是欧阳谷纪大部分的处事原则,也是欧阳谷纪判断对错的最高标准之一。 欧阳谷纪觉得自己情绪差不多稳定了,就拍了拍艾利克斯的肩膀示意他松手。 却没想到松开手以后,猝不及防看到自己老哥那张冰山脸又多了两道泪痕 “你入戏太深了大哥” 欧阳谷纪被他这幅超哥附体的神态逗笑了,想到这个傻人二十年来就几乎就没流过几滴眼泪。 仅仅演了半年陈小超,艾利克斯流的眼泪,就是过去三年合起来的量。 因为陈小超不管是被父母吊打过后,还是被自己女朋友甩掉,都要找江临哭诉一顿叛逆的血泪史。 天长日久的装扮过后,艾利克斯已经管不住自己日益发达的泪腺了。 他强行解释:“这是职业病。” 艾利克斯尴尬地擦擦脸上的水珠,低头抗起地上昏迷的江临,企图转移欧阳谷纪的注意力。 江临头朝下被艾利克斯抗在肩膀上,蓝色的发梢一晃一晃。 艾利克斯转身走在路上,说着今晚月亮真美丽。 欧阳谷纪蹦蹦跳跳地跟着,追上走在前面的哥哥,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把脸颊贴在他肩膀上。 两个人依偎着对方走了一会儿,聊了聊对实时的看法,谈了谈接下来的人生走向。 欧阳谷纪也做了她最爱做的一件事儿——中肯地进行了对江临的评价,并且给出了相应的惩罚措施。 “等他醒过来,你把冰锥的事儿问明白。” “如果他不是故意的呢?” “你揍一顿。”欧阳谷纪把发髻散开,伸手在脑后抓了几下。 “如果他是故意的呢?” “告诉他爸妈,让他爸妈先揍一顿,然后我们两个一起揍,再进行精神层次的鞭挞。”欧阳谷纪说完话,跑到哥哥的另一边,边走边使劲儿扯着江临的头发。 表情十分狰狞,边扯头发边对着后脑勺耍巴掌。 艾利克斯把可怜的江临换到另一边肩膀扛着,伸手揽着妹妹的肩膀,拍拍她的小脸儿,语气带着逗弄: “具体怎么个鞭挞法?” “因人而异,随机应变吧,他怕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说?” “要不然呢?你有这方面的业务能力吗?” 欧阳谷纪像个老阿姨一样,语气淡漠无比,却蹦哒着跑到哥哥的另一边,玩江临玩的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夜空下有两双黑沉沉的翅膀伸开,一股气流搅动开来,再定睛已经看不到旷野中的一男一女一昏迷 付出索取,互为权义。 这是欧阳同学对这件事的概括,也是她对艾利克斯所有疑问的解惑。 不一定所有人都认可,可艾利克斯懂得,自己妹妹如果生在古希腊的有钱人家,或者是诸子百家中的任何一家。 排除性别歧视的因素,柏拉图和孔仲尼都得服她。 作为一个被打架耽误的哲学家,欧阳谷纪本人倒是随遇而安的性格。 求生不强导致她活的还算洒脱,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在菩提底下来一场千年坐化。 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世界观基本一致,欧阳比艾利克斯理性化,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自己老哥御用的狗头军师。 艾利克斯看着江临那头微微有些焦糊的头发,脸上却再也没有愧疚和纠结的表情。 他饶了江临一命,等江临醒了,让他付出做傻逼的代价。 如果江临要加入极昼,那么艾利克斯会履行职责。 从此之后,再无瓜葛!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歇斯底里 第十六章——歇斯底里 “江时江时——!!!” 江临在天上飞着,徒劳地伸出手,想抓回背影渐渐模糊的孩子。 他看到前面的那个小孩,头也不回,就变成了泡影 “江时————!!” 江临嘶吼着,眼睛被睁大的力气扯得很疼,他抬头望天。 却发现整个苍穹都是父母哀恸的表情,两张巨大的人脸笼罩了江临看得见的每一个角落。 母亲质问他为什么没告诉家人,父亲质问他为什么不承担责任。 他们的脸扭曲着,爬满痛苦的泪花,毛孔中的汗毛抖动,眉毛上扬出的角度奇高。 江临瞬间崩溃,低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喊着! 猛地睁开眼,江临满头大汗,死盯着天花板上关上的灯——出神。 “灯和太阳呵呵呵呵呵灯?和太阳?” 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在空空的酒店房间里回荡。 江临猛的坐起身,看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 “灯你妈!”江临起身,恨恨的一脚踢碎浴室的玻璃门。 浴室的玻璃隔间应声而碎,江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视线又移动到地上一摊玻璃碴上!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这让他瞬间有了希望! “我还在酒店!我还在酒店!都是假的——别别紧张——静下心把自己传送回去!静下心!想一下粒子构成——身体的粒子构成” 江临闭上眼睛,眼角挤出了褶皱,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两手抱在头的左右两边向中央施力。 他努力地回想着那套烂熟于心的笔记上的瞬移步骤。 可脑海中播放的画面却是一群黑衣人扑上来,打断瞬移的景象。 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看着江时远去的场景! 石牌沉寂了,它体会不到江临的意思,到底是发动还是制止 江临用力厮打着自己的脑壳,发出沉闷的响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无法进行瞬移的江临,疯了一样,一头撞在窗帘后面的玻璃窗上! 他动动手指,几下就捏断了那些不锈钢防护网——他撑开自己五的翅膀,窗玻璃被大力撕毁! 玻璃碴膨胀爆炸撒了满地。 他听到许多声音,巨大的撞击声,自己的粗喘,玻璃掉在地毯上c地板上c外墙的管道上 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蛐蛐在墙角唱着夜曲。 明月清冷,洋洋洒洒的明亮,用光速穿行,却悄无声息 还是有熟悉的狗叫声,隔壁似乎有人不停重复着他的姓名 那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太熟悉,然而江临此时最怕的看到的,就是那两张笼罩梦境的责怪表情。 隔壁亮起灯,一群人快速跑到门前,有男有女,有急有缓。 然而蹲在窗口上逆风淌眼泪的男孩,却丝毫不在意翅膀被人看见;他狠狠地抹了把脸,再狠狠地挥舞背肌! 男孩目光微紧,在一群人破门而入的时候,他翅膀微微一扇就要离去! “临临——!”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那个眼眶通红,撑开翅膀犹如梦魇的男孩身后响起 ——听到名字的那一瞬间,男孩如触电般抖动着身体,却不管不顾咬牙想要冲下去! “你要去哪?给我下来!” 一个中年男人愤怒的吼声在江临身后炸响,他一点都不怕那看上去无比强大的男孩,伸手揪住江临的翅膀往后一拖! “你起开——我要去救我弟弟!疯子!都是疯子!” 江临扭动着身体挣扎,却将翅膀收回了体内。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在江临的后脑勺,打的他往前一躇 “你给我看看!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疯!” 江临的父亲抬脚踹在江临的大腿上,也急红了眼,大声怒吼着:“我和你妈!谁不难受?就你会疯?” “孩子他爸!”江临妈妈捂着嘴泣不成声,身上颤抖的几乎要站不住,她颤颤巍巍走过去把手搭在江临的肩膀上。 欧阳谷纪和艾利克斯将酒店的人劝走以后,也进了屋。 他们看着此时情绪不稳定的男孩,看着他背上时而隆起时而落下的鼓包,不说话也不制止这场惩罚。 江临咬着牙抬头瞪着江爸,抬手挥开母亲安慰的手,怒吼: “——别碰我!——我现在管不住自己!” 他的眼睛又移到父亲身上,手里攥着的衣角还有些血腥气,江临几乎是用气流去蹦出每一个字符的发音: “你说我没告诉你?那!你们告诉过我江时腿上的烙烙印没?!——都在骗我,没有一个人说实话——全是假的!!!” “我说了实话,”艾利克斯看了江临一眼,语气冷冰冰的,“那天之后,没有一句是假的。” 欧阳谷纪将手伏在他背上轻轻拍打,眼神中全是珍重。 “真的?!呵江时被抓不过也是另一个,逼我进极昼的方式吧?” 江临嘲讽的声音格外刺耳,艾利克斯听到的时候差一点就要暴走! 欧阳谷纪突然往前迈了一大步,一点没有废话直接伸手释放了牌域,一柄弯刀带着白色的光芒直直的朝着江临飞去! 江临的妈妈脸都白了,连忙展开双臂挡在儿子身前! 江爸一时没反应过来,扑上去想去推开自己媳妇儿,却眼看就要来不及! 江临蹲在在两个中年夫妻的身后,就像看着江临被带走一样,徒劳地睁大眼睛 嘴里喊着发不出声音的“别过去——” 随着两具身体轰然倒地,白光消散于无形,欧阳谷纪蹲下身,柔声问了江爸一句:“叔叔,打孩子您介意吗?” 江爸起身,带着一身冷汗和抑制不住的轻颤,抬脚踹向江临的胸膛! “你疯——你疯管什么用! 我和你妈说话,你听过一次没有! 好,这么大的事儿自己偷偷摸摸决定了!现在出事了你怨谁! 人家是没劝你还是没帮过你?!我让你不识好歹!”江临爸爸愤怒的几乎失去理智,拳头不停的落在江临的背上。 江临红着眼抬起头,背后的翅膀鼓包越来越膨胀 艾利克斯将江临父亲推了出去,欧阳谷纪也扶着江临妈妈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她不会伤害没过错的人,她只是想让江临看看,面对死亡和危险,谁才会挡在他身前。 可是她很失望,因为江临依旧疯狂。 “闺女,临临还小,是我教的不好让你们跟着受罪,你别杀他呀 我和他爸只有两个孩子,已经——你给我留一个好不好 我求求你,他要是得罪你,我替他赎罪” 江临妈妈差点就要给欧阳谷纪跪下,刚才的那道白光闪过的时候,江临妈妈知道如果没人拦着,江临就会被夺走生命! 欧阳谷纪扶着江临母亲要弯腰行礼的姿势,趴在她耳边轻声说: “阿姨,您别担心,我刚才没想杀他就是想让他看看,生死关头,谁为他挡刀。” “唉——”江临爸爸长叹一声,扶着江临妈妈对欧阳谷纪说,“我替他向你道歉要打要骂尽管招呼,只要留口气就行” 江临母亲也慢慢止住哭泣,哽咽着笑了一下,自嘲道:“四五十岁,咱俩还得指望两个孩子替咱们教育孩子” 教育孩子?欧阳谷纪嘴角一撇。 就是揍傻逼而已,谁的孩子,她有什么义务教育? 欧阳谷纪让夫妻两人先回房间休息。 说话声渐渐远去,艾利克斯坐在床边俯视着沉默的江临,也不开口,点上一支烟缓缓抽起来。 江临沉默半晌,把脖子扭到一边,声音颤抖着质问艾利克斯: “谁给你们的胆子——去碰江时!?” 艾利克斯喘气声突然变得粗狂起来,他的背部肌肉收紧! 艾利克斯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他强迫自己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咬着牙问了一句: “上一次冰能量石牌技你不躲——是不是故意” 话音未落,就被江临出声打断,他倚在墙上,目光带着艾利克斯从没看过的奇怪情绪,那是一种病态的伤感。 他看见江临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听到他上下牙对碰触着发出“咯咯”的声响。 男孩笼罩在窗帘被风吹起的暗部里面,虚无缥缈的回答带着恨和狡诈: “呵呵呵你们拿我和我弟弟开刀,我他妈杀你不应该?!” 艾利克斯愣了一下,手里的烟颤抖的快要拿不稳当。 火星不停的掉落在地毯上,艾利克斯眼睛睁得几乎要将眼角撕裂! 他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艾利克斯没有留下任何时间让江临做出防御的反应,几乎像瞬移一样眨眼间就到了他面前! 艾利克斯提起江临的领子,狠狠一拳打在江临的鼻梁骨上! “我真后悔,让谷纪为了你这种人,断了两条腿——我真后悔昨天没杀了你!!!!” 艾利克斯的拳头似乎带着倒钩,刮下江临的皮肉,带起飞溅的血滴! 江临嘴角轻蔑的笑,在听到“断了腿”那一瞬间,渐渐变成了茫然若失 有些记忆被他提取上来,那天巨脸翻飞的石块里,有个盘着黑色发髻的女孩陪着他享受着腿被慢慢折断的密集痛楚。 同样的红色光芒,掩盖同样的恐惧疯狂! 红色掩饰过去情绪的剧烈动荡,血液被混合在同一片土地里—— 那双腿——江临想起来,突然就想起来了——巨大的失败感从他的四肢百骸中挣扎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呵呵呵呵”江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盯着自己的手心不停呢喃着,不知道在跟谁对话。 艾利克斯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为自己心里那一丝丝相信带来的侥幸;为欧阳谷纪的安慰和她为江临所做的牺牲;为江临什么都不知道却有恃无恐;为乔治拼了命考了六年的极昼被江临不屑地嫌弃着! “我主动留下来,是因为欠你这个烙印。现在,我觉得我还清了。” 艾利克斯站立着,修长的身躯没有颤抖,也没有表现太多负面情绪。 他看着江临蜷缩的身体,狠狠地啐了一口:“别把责任推给别人,懦夫!” “我说过极昼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是你自己选择不相信!” “在我说的话里,你所有的关注点,都集中在诱饵上。” “我说极昼c会c保护c你c的c家人!不能保证永远幸福安康,至少比你孤军奋战更有保障!” 艾利克斯也不怕把话说重了,在他看来此时的江临,已经将自保上升到了蔑视一切的地步,变得懦弱不堪,十分极端。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手中酝酿的技能,抬手凝结一道紫蓝色电流,狠狠拍在江临的胸口! “你随意怪别人的时候,哪怕有一次想过自己错了吗! 我们谁是一生下来就会打架的?谁不是从一个弱者一路学过来的? 我们踏着自己的血肉变强,保护的人跟自己毫无关系! 你却觉得我们与生俱来,就能扛起一切压力中伤! 怎么,就你他妈是个普通人类!?那我们哪一个又不是!?” 为什么他每次睁开眼睛,除了埋怨每一个劝说者以外!什么不会想!甚至那是他江临自己的父母! 江临闷哼一声,胸前衣服全都被打的焦黑,泛着糊味。 他被狠狠甩在墙上,背后蔓延出墙壁的裂缝,然后又重重落下。 艾利克斯冷静质问着,拳头却宣泄不出他的憋屈。 被欺骗的身份到底什么时候发生了逆转! 他不明白那股被背叛的感觉从何而来,只能狠狠揍那个耷拉着的蓝灰色脑袋,质问着不算遥远的曾经: “谁给江时出头?!谁给陈小超背锅?!你第一次看见那张脸还要回学校救人!那时候你问——我到底是不是陈小超! 那你呢——你现在又是谁?!” 理所当然地索取着,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类! 艾利克斯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需要为一个傻逼生气。 可是忍不住,想要质问的。 心里最后一点兄弟情又挣扎出来,艾利克斯决定还是多说点教育性质的话,再揍他。 如果江临不是救世主——如果艾利克斯不是因为这个任务必须假装陈小超——如果不是因为安逸的假象——他就会看清与江临共患难时他自私的真实面目! 他怒欧阳谷纪的付出,江临视作理所应当,甚至不曾铭记提起! 更怒从前吵着回学校救人的傻逼,变成一个贪图安逸,不停推脱责任的神经病! “你除了知道我骗你!你还知道什么——!啊?!你还知道什么——!?” 艾利克斯将拖鞋一甩,狠狠一脚踹在江临下巴上! 江临的口腔被这股巨大的力气踢得咬碎了腮和舌头,他的嘴里溢出血浆,滴落在地上,缓缓蒸发 江临痴痴的笑着,抬头看着艾利克斯,眼神中却带着茫然。 嘴里的话因为血液模糊不清,他呢喃着问道:“欧阳谷纪的腿——” 艾利克斯一听他提起腿,更加暴怒,一连打了十几拳,每一拳都飞溅出鲜血! “傻逼——!就你江临有个宝贝弟弟!?哪怕有一次你的怒火是朝着堕种去的吗?!欺软怕硬的垃圾!你以为我想装陈小超吗?!” 艾利克斯狠狠地抽打着他的脸和胸膛,毫不留情 江临的上半身已经被揍得全是伤口,艾利克斯只能把拳头转到江临的腿上。 他抬脚,脸上带着无法压制的愤怒! 这时安慰好江临父母的欧阳谷纪开门进来,一抬头就看到江临被鲜血覆盖的脸和自己哥哥抬得高高的脚丫子。 “艾利克斯——”欧阳谷纪连忙出声制止,上前把暴怒的艾利克斯往后一扯。 她挑着眉毛,冷冰冰地说:“留口气,换我揍他了。” 艾利克斯想要踩断江临双腿的脚猛的停住! 他浑身颤抖,表情满是煞气,说话时的愤怒甚至让他喷出唾沫星。 艾利克斯指着江临泛着蓝光的头顶,狠狠地骂着: “是我抓的你弟弟?还是我给你的烙印?谷纪的腿你为什么只字不提!推卸责任的理由为什么不敢深究下去!” 说完又抬脚去踹只不过控制了力气,没把江临踹晕过去。 江临睁着眼,任由血液将视线模糊成一片鲜艳 艾利克斯深呼吸几次,收起一切情绪,向江临伸出手,话都懒得多说:“石牌还我。” 江临看到艾利克斯脸上的细小疤痕,召唤出十字碑从牌域上抠下那个透明色的石牌,扔过去,艾利克斯接住。 “你回去消消气。” 欧阳谷纪陪艾利克斯走出门,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好不容易把陷入暴怒的哥哥安抚得翘起嘴角。 她终于能放心让艾利克斯回去休息,随后小姑娘上扬的眼角慢慢下垂。 她回过头去,打开江临的那间宾馆房间的门。 江临见她进来,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牵动身上的伤口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欧阳谷纪走过去,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蚕丝睡衣,盘腿坐在江临旁边的地板上。 她像江临一样倚在墙上,看着外面清冷的月光。 江临沉默等待自身修复成功,等着肋骨愈合,等着恢复说话的力气。 此时他才突然开始学会用理智的逻辑去分析 因为艾利克斯暴怒之下告诉他的那句:是不是只有你江临有弟弟? 或者是艾利克斯的每一句,他不做陈小超之后,自己再也没给他开玩笑和唠家常的机会。 江临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有比命还重的亲人,原来他也早就把自己当做兄弟。 身边这个散发着薄荷香气,给他鞠躬道过谦的女孩。 这个看上去温和的姑娘,却对于为了救自己断过两条腿这样的丰功伟绩——只字不提。 唯一一次反驳自己,好像是自己将不加入极昼的理由,推给艾利克斯的欺骗之时 如果说起来,江临一直欠着艾利克斯很多情,因为极昼的战士们牺牲个人幸福守护的,就是成亿万个没有变成救世主的江临。 很久很久,久到欧阳谷纪开了灯,收拾了江临弄得一片狼藉的宾馆房间。 最后坐在江临的身边,托腮看着他 —————————— 作者:戍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