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长》 楔子 生活中,常有这样的人,他们的年龄本不应该伤春悲秋,感叹时光过眼云烟,也不会因及时行乐而有所感怀,更不会隐忍明日黄花的苍凉,但他们偏偏拥有超越年龄的认知,做着不符现阶段的行为,在成人眼中是离经叛道,实则,他们在循着自己的方式疯长。 天边可怜地弯着一弦明月,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反射光芒,石灰地冻得异常坚硬,院落里的枯树枝被奚落在冬日里,楼戈蜷缩在黑色大羽绒衣里,瑟瑟发抖,牙齿冻得发颤,她摸着刚打好的耳洞,还在发烫,这是她打的第二个,纪念他们离去的第二个年头,因为有人说过伤疤是最好的思念。 “你们,还好吗?”楼戈说得小声,也没有人能回答,胸口有些堵,喘不过气的那种,回忆的电闸在本应该迟钝的冬日里猝不及防的疯狂被拉开,两年前的人、他们的身影,他们说过的只字片语,随着脑海中的画面紧锣密鼓展开,再也不受控制。 “你欠他的我陪你还”边陈紧抱着楼戈,声音有些沙哑,楼戈最终还是狠心将他推开。 八旭阳连再见也没有来得及说,只留有远处的日落余晖,空中的风卷残云,楼戈再也端不住,嚎啕大哭。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我们用尽浑身解数凝视着这个世界 而后发觉如临渊薮 幸而剑走偏锋, 与你们相遇,同为命理,结伴而行 但离开”楼戈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站在冷风中读完这封用尽岑白毕生文采的信,嘴里咒骂着,痛恨她的不辞而别,但脸上已是泪流满面,惹来路人嫌弃。 “要是所有人都和你为友,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假了”后溪总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她站在自己的高地,别人上不来她也下不去。 “我无非就是撞死她的狗,却赔上我一生的颠沛流离”那个自称天王老子的靳思南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他往日的锐利早就褪去,给那只名叫“二奶”的狗梳理着所剩不多的毛发,散尽慈爱之光。 “再次遇见还不如再也不见,至少我之前还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学着洒脱,装作无所畏惧”说这句话时的八花蕾让我产生种错觉,似乎往日我认识的那个风里雨里横冲直撞的奇女子只是我多年来的一种臆想,她从未有的这般沉重。 “她的这份爱不要也罢,我给她就够了”爱情真伟大,因为寒伧第一次把普通话说的如此标准,他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笑意显得放荡不羁,下嘴唇的竖直唇纹似是受伤的疤痕显得异常邪魅,清澈亮眼的外形,一身破洞装扮,说出这般和他不符的誓言。 “一个是我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一个是我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城府颇深的边柏也变得这么无助,他说得悲伤,甚至眼眶里还盛着晶莹,但为什么让人忍不住想抽他。 “没有谁欠谁,大家不过都是借着喜欢的名义爱着自己,但不巧我已经把他当作自己”那个孤傲一方的杨柳青说得万般无奈,纵然有些矛盾,但她眼中的那份决绝告诉我她还是选择葬身火海。 “我能做的只有祝福她,支持她,说不上奢望但却还是有些侥幸,只要她敢转身我就敢在原地等”往日最为纯粹、简单率性的檄小澍也难逃心酸一把,人不比温室的花即使被保护得再好也逃不过自己的坎, “不爱”木禅回答的简洁明了、惜字如金,她那万年卸不去的笑容竟然消失,如果一个人硬要把自己心逼死谁又能将它起死回生。 “恨的人都没了,也只能恨自己了”谭循削薄嘴唇轻抿,戾气收敛,伤痛爬满双眼,整个人颓然了许多。 猩红色的信子在黑夜中缓缓移动,烟雾弥漫呛的我忍不住咳嗽,洛免青揿灭烟蒂冷峻的甩给我一句“你只会躲在别人背后,打肿脸充胖子,相比后溪我更看不上你” “她就算要全世界,又何妨”黎放举手投足依旧带着绅士风范,他微搅着咖啡,狭长的眼睛带着笑意,眼珠子发着万世的光芒,像是韬光养晦多年,终于到了展露锋芒与世界为敌的时候,谁阻杀谁。 青春的定义真的太多、太多,这是一个失去,我们都会可惜的阶段,过去了,还会矫情的回味、回味。它最大的特色应该是青春无敌、年少轻狂,仿佛它总是有用不完的时间够我们胡搅蛮缠,足够我们铩羽而归,重头再来,更有使不完的力量够我们铺张浪费。 它应该也有所谓的四季轮转,春天里含着羞涩,一点点触碰着世界、浅尝辄止;夏天里大放锋芒,一波一波抗衡着骄阳、寸步不让;秋天里足够萧色,一层一层针对着落寞、分庭抗衡;冬日里凌寒独开,一瓣一瓣地卷裹着寒冽、遮天蔽地。 每一季,都是每一击。 而对于故事里的他们来说青春四季却都是殊途一致,没有那么多的界限,最多不过是摸爬滚打舔血的青春,只有比别人千倍、万倍的惊险,才能得到足够的成长,命运对他们拳脚相加,而他们却用着属于自己方式应对生活的玩笑,在青春里痛定思痛,靠着遍体鳞伤舔着血疯长。 亲情、友谊、爱情,命运编排着,用着它一贯残酷的手法,让他们正好相遇,顾不得开头故事就已经发生,而结尾呢?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对于青春而言,岁月不止,细水长流。 ------题外话------ 曾经试过很多次写,但都有过开了头就没有了尾,一直有些遗憾。这次,想要完整一次。希望大家可以喜欢我的故事,喜欢我笔下的这群人。明天开始正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1 圣经里说,你们不要武断别人,免得你们被论断。 我们无非在自己的战场上激起千般万般,是揭竿起义还是奋起抵抗,都不过是为了杀出一条血路,而战役外的旁观者又何必一叶障目作他人之想。 section1 青春路上,难有一人独大。 北方的夏夜,很少起风,没有湿度,足够干燥,空气随时都在燃烧,像是能擦出火花一样跳跃在逼仄的楼道里,飞溅到我的身上隐隐发烫,身上的汗珠时刻在挥发,摇曳在恒温中,蒸发殆尽。 树上的蟋蟀叫得很凶,它们像是倾诉着自己的心事,那样撕心裂肺。曾看的一本书上说,蟋蟀的叫声是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升高,当时我还有些嗤之以鼻,觉得是那个作家为了情景需要胡乱编造,现在看来,还是自己的知识浅薄,我不免有些自嘲。 ‘口瞿口瞿’、''擦次擦次'',坐在昏暗的楼道里,我紧闭双眼想象着蟋蟀们高举双翅奋力弹奏出一场旷世的交响曲,而我就蜷缩在观众席上的一隅,与外界的纷争相隔离,独自享受着这一切。 过了良久,莫名的感觉促使我睁开眼睛,黑暗中一个人影晃进我的视线,霎时,世界戛然而止,我的瞳孔放大,呼吸停滞,血液开始倒流,身上的毛孔紧缩,弄得我的脸有些发烫,幸而楼道足够昏暗才没有将我的慌张暴露无遗。 我紧贴着楼梯栏杆寻求支撑点,但因为是铝制品所以并没有想象中的坚硬,甚至我觉得自己随时会跌下去,但我眼神发直盯着前方欲求能够堤防到什么,嘴唇被我咬的失去血色,我强装镇定,他不动我就更不能动,但事实上,对方闻风不动的决心倒让我的心思显得苍白无力。 “咳”声控灯猝不及防的亮起,常处黑暗中的我一时难以适应这个亮度,我像个重见天日的重刑犯,害怕阳光、恐惧光明,而心底的阴暗也在此刻不留余地的公诸于世,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就是这么不合时宜,居高临下,嘴角挂着笑容,一副温润如玉,怀抱世界的模样,灯光的重影下竟那样“盛大”。 “同学,你挡道了”他毫无前奏的先发制人,让我无法反击,此时灯光暗下来,月光挥洒着那可怜的余辉,投射在他的脸上,轮廓深邃,目如朗星,低垂的睫毛都能投出影像,他就那样直戳戳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透。 以至于点燃我的那份羞耻心,手足无措就要抓着并不厚实的栏杆让出路来,那因为长时间坐着以致发麻的腿,让我差点没站起来,我愣是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而他更是镇定自若的经过我身边看都没看我直接上楼,当他擦过我身边时我硬是憋足了气,生怕他突然停下来,不过幸好,当关门的声音响起,灯光再次亮起,我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回来了”母亲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面容太过憔悴,地上明晃晃的玻璃渣暴露出先前的“血雨腥风”,主卧的门紧闭着,暗沉的木板严丝合缝隔断房里情况,父亲冷峻的神情堂而皇之的窜到我的大脑中,无尽的悲伤充斥在我的内心里,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嗯,我去洗漱了”我迅速将身子隐入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门外面的母亲咿咿呀呀叮嘱了什么都被水声覆盖,瞅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冷笑,嘿,你还真冷漠啊,这么若无其事,我泄愤的将手上的水珠砸在镜子上,终究没有留下眼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掉不出泪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学会逃避,自己活的越来越小心翼翼,不愿触碰任何人的秘密,也情愿守着自己的秘密不去诉说。 我慢悠悠的梳洗着,意图将自己扔在时间的末路,全然不懂得珍惜,而心却悬在险境里拉扯着我的神经无处安放,过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确信外面已经没有动静时我才舍得探出头来蹑手蹑脚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我并没有打开灯而是凑着外面的亮光摸索着床平直的躺着,生怕一个转身惊动了什么。 黑夜喧宾夺主占据有利地位,世间的一切都已静止,曾几何时,我已经如此痴迷于黑夜,睡意朦胧中我看到一对男女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地上到处铺满了碎片,男人甚至打了女人,而小小的我无论哭的怎么心碎都无济于事,而今天的那个男生明火执仗肆意站在远处,目空一切。 我想要躲藏,可躲在哪里他的身影都挥之不去,我想着推走他,然而自己太过弱小,使劲浑身解数都显得无济于事,我最后折腾的干脆放弃,直接坐在地上心如死灰蜷缩着身体,捂着眼睛,塞着耳朵,最后却发觉自己只有两只手,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我终于还是泪如雨下。 一晚上的浑噩让我第二天有些无精打采,匆忙下楼才想起我昨天还提醒岑白第二天下雨要带伞,还被对方嘲笑婆妈,现在反而自己忘了,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觉着自己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也就没有折回去拿伞,做好风里雨里勇猛而去的准备,并加快了脚步。 果不然,刚没几步,天边的雨就这么“平铺直叙”的垂落到地上,淋在建筑上,停到植物上,渗到衣物里,划过脸颊,夏天的雨最是清凉,有时也是猝不及防,想起小时候最是喜欢淋雨,那种酣畅淋漓早已遗落在曾经,不在亦是不再 刚到了路口,昨晚上的那个身影魔障般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下意识拉了拉包带,低着头鞋子蹭着马路,等着红绿灯,而此刻雨水已经触到我的头皮,一滴雨水滑进我的眼睛里,我用衣袖抹着雨水,但衣服此时也已经深受雨水的洗礼,不著见效。 “要伞吗”在我窘迫不自知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窜进我的耳朵,我心头一紧猛地抬头就瞧见昨晚的男生何时已经到了我的跟前,我有些犹豫,想起昨天晚上尴尬就直击灵魂,最后还是特别争气的说了句 “不用了,谢——” “哦” “” 还没等我说完,眼前的人竟然再无说辞转身就走,看着他的背影,傻愣半天的我内心不禁喷涌而出三个字——神经病,更令我抓狂的是走在前面的他近乎龟速,纠结的我只能慢悠悠地尾随。 我就像个跟踪狂一样,猥琐的稳居其后,雨越下越大,隐隐有围困之嫌,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已然稀少,我大半的军训衣服遭遇不测,视线开始模糊,只瞧见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伞来,一个身影闯入雨中奔走向前,我尽量擦拭脸上的水珠,那个伞主人早就不见踪迹。 这个人还真是让人无奈,他不是那种能够一眼定位的人,但总是做出一些不可捉摸的行为,让人感到莫名其妙,明明是无缘无故呀,我开始为自己的看不透无奈摇了摇头。 到了学校,大家都挤在一号教学楼的大厅里,三五成群叽叽喳喳讨论着趣闻,即便都是高一新生,大家都还不算熟悉,但此刻乱哄哄的氛围已经证明了陌生在青春里不算什么,犹如落汤鸡的我奇迹般的被他们在谈笑间无视,本来还担心自己现在的模样会被遭到嘲讽,但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诙谐了。 “戈壁,戈壁”一个声音落入我的耳中,在狼狈的时候身处陌生的环境,有个熟悉的人拍着你的肩说:“嗨”,那种感觉就如将要溺水的你被一双手拉上河岸,来得那么即使。 “这这,这呢,我们在这呢”我为自己拙劣眼睛深感惭愧,寻摸了半天都没在这绿油油的人群中找到那声音的发源者。 “你是长了一双触角吧,这么美丽可爱的我你都看不到”岑白将刚刚拍打我肩膀的手在檄小澍的身上来回磨蹭,结果檄小澍特嫌弃地瞪了她一眼勉为其难的忍了下来,木禅还是那标准的笑容如沐春风,她从随手取了几张纸递给我,我没有一丝扭捏,很自然的接过来擦着脸上的“倾盆”。 “哎吆喂,戈壁啊,几天不见你就开始这样作践自己”岑白说的夸张表现得更加夸张,又是唉声叹气,又是低眉扶额,不忍直视于我。 “会不会说话,姐们都这样了你还拿我开涮,你居心何在”我横眉冷对千夫指,并挤兑她。 “楼戈啊,你这不是有伞嘛,还把自己搞成这样”檄小澍在旁搭话,岑白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我,狂点着头欲求我的解释。 “呀,这不是我的伞,别人半路施舍我的”说起这,我不假思索四处寻找那个身影,但结果茫然。 “呦呦,男的女的?”岑白対了下我的胳膊露出八卦脸,求知欲爆棚,淡蓝色的雨伞分不清性别,让我松了口气。 “收起你的八卦属性,我可是冰清玉洁的三好女青年” “你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白莲花?”檄小澍打趣着我,岑白听到就乐了起来,我就算抛去再多白眼都无济于事。 “呀,你们到是学学木禅,看看人家多淡定” “呵呵,算了吧,木禅还是继续保持她的无敌,我们这种凡人还是不跟她分羹了” “哈哈哈”岑白说完后,我们不约而同笑了个满怀,笑点在哪里已经不得而知,但大家凑在一起的欢乐不就是自然而然,无需缘由? 这场雨,拉锯了整整一天,军训的第一天也被这场雨沦落为泡影,由于教室还没落实下来大家都居无定所散乱在教学楼各地,学校秩序被我们弄得太过涣散,学校不免要出来管理,于是,那个穿着蓝色条纹衫的年级主任‘叮’地出现,捧着圆溜溜的肚子,前面几根头发微微翘起,顶着油光满面的大白脸就那样华丽的闯入到我们的视线中,整顿起纪律。 他叽里咕噜叮咛了些什么已经不允许我们去记得了,我们只知道当听到解放两字时的喜悦心情是不容忘怀的,而我们四个则再续初中前缘,嘻嘻哈哈享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惬意。 雨,继续淅淅沥沥下着不知停歇,而时间也已悄然被我们间隙地忘却,根本不需要忧愁雨后,只来顾得眼前种种 青春路上,何须自己。 ------题外话------ 开始我的叙说,希望大家喜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2 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年轮,以为摆脱过去,却是真切二字。 雨水冲刷过的天空最是一贫如洗,只剩下满目的碧蓝,在初愈的阳光下,透彻净化,一盏鲜红应运而生,国旗飘扬,相得益彰。远眺过去,绿油油一片占领了整个校园,或站军姿,或在齐步走里无法自拔,教官们一脸的尖酸刻薄,同学们则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现在之所以可以如此悠闲超俗,完全是因为我正在主席台上站军姿,俗称罚站,而始作俑者正站在我身边不思悔改,咧着嘴露出大白牙,我相信交友不慎,大概就是说她——岑白。 上帝作证,我本来可以浑水摸鱼潜入队伍,谁知站在主席台上的岑白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叫我的名字,结果我的罪名落实,难逃其咎。 说起来这是我俩第二次一起站在主席台上罚站,而第一次则要追溯到初中时的军训,那是我们命运交织的时候,我认识了她——岑白。 回忆总是又远又近,它在时间里远程攻击,炸裂你的今时今日,我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个人会影响到我,甚至改变,也预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会这么依附一个人 那时的天气似乎比今天还要炽烈,闪耀,你甚至能从脸上挂着的豆大的汗珠里看到彩虹,阳光透过空气泛到眼珠子里有些眩晕,队伍中的我们像是一群死士,怨气深重,同时你还要绷紧神经随时防备周边可能晕倒的人。 “军姿,就是抬头、挺胸、手贴裤缝,你们不要妄图自作聪明在底下做一些小动作,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谁要是不相信,就给我动个试试,我会请他上来证实下我的话。”站在主席台上的总教吓唬我们,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都很吃这一套,没有一个人敢无视权威、为所欲为。 “咦?小爷,小爷你怎么来了,我不是都把门关好了”就在我们循规蹈矩与日晒相抗衡的时候,终于出来个不怕死的。 我用余光扫视到我身旁的少女,她白皙的脸庞透出淡淡的粉红,就算压低嗓子减小身体幅度,但那跋扈的性子倒是一目了然让我感受到了,而那个所谓的小爷,乃是一只奇丑无比的狗,肌肉发达,脖子粗壮,重量敦实,还有那撩人的地包天,我都可以清楚看到阳光下它嘴角的那丝晶莹剔透的一点一线。 “哎,怎么样,我家小爷威武不”我承认我不是个优秀的偷窥者,此刻她跟我说话就证实了这一点。 “哈,这狗是什么品种”这么丑,当然我并不是直言不讳的人,一贯不动声色的我只是礼貌性的回答。 “它是斗牛犬,我取名小爷,它的名号可是威震八方,附近所有公狗都曾是它的手下败将,曾追求它的母狗都被我家小爷置之度外”我额头爬满黑线,好像是置之不理吧,而且我并不想了解这些啊。 她继续喋喋不休地吹捧着这只狗的勇猛无比的时候,我却眼睁睁的看着它朝我走来,它嘴里的口水拉着丝伴随着每一个脚步留下印迹,和着灰尘成为泥泞,像是它即将胜利的勋章,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发作,我右眼惯性的跳了起来。 “它、它、它,它想干什么,快、快把它弄走”那只狗不出所料来到我的身边,并在我的脚边来回打转,下巴堆积了好几层差点没挨上地,它晃动了几下脑袋,口水飞溅到我的裤子上印出几条水渍,我咽了咽口水,眼珠快掉出来。 “哎呀,快看我家小爷对你摇尾巴呢,看来它是瞅上你了”我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朝它的尾部看去,短小精悍的尾巴差点没看出来。 “咳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咳了几声。 “你好,我叫岑白,你这个朋友我认定了”此时我已脸部抽搐,不知所措。 “我、我叫楼戈”我说话含含糊糊没有点底气,视线一直盯着那只丑狗,生怕它要对我做出什么不轨行为。 “哎,你别说,你们俩还挺有夫妻像,现在表情简直一致”她那完全抑制不住的喜悦让我几近崩溃,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萌生杀生的念头,而且是连人带狗,一次两命。 “那个岑白是吧,能不能把它弄走”我内心狂躁压低嗓音叫嚣着。 “为什么啊,我家小爷可是又霸道又可爱,难得它这么喜欢一个人,嘿嘿,放心吧,它不会伤害你的”我一点都不想理她,眼看这只狗身子有一半已经盘在我的脚上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顿时心一横准备使劲全力踢走这只恶犬,却不想惊动了权威。 “你们俩在干什么”总教的到来让我以为救世主降临,满身的天使光圈萦绕夺目,让我产生活着的希望。 “报告总教,这不知道哪来的流浪狗”我见狗主人跃跃欲试准备全盘托出,赶紧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紧接着回答教官。 “这是你们站不好的理由吗?” “报告,不是”我太过心急回答,有些捣乱之嫌,以致总教深深地剜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告诉你们,别说一只流浪狗,在我跟前,天塌下来都不是事,你们俩现在给我到主席台去站着,过来几个男生把这只丑狗给我轰走”我确信自己绝对可以拉着狗主人登上“人生巅峰”的,却没想到他能如此不合时宜说出我的心声,“骂”了这只狗丑。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当你在意的东西被侮辱,狗急还能跳墙何况是人,所以我没来得及阻止,也不想阻止,就那么轻易的被她甩开手,即使我知道接下来会是个悲剧。 “你说什么”或许总教生平第一次权威受到挑战,顿时火冒三丈用上了他毕生的表情。 “我说你满脸脓包无懈可击,鼻子低洼,鼠目寸光,脑袋一目了然,个子不上不下还以为自己是天秤,当个教官鼻孔都能出戏,说你丑都配不上这个字。” “”总教官被她骂的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顷刻间整个阵营哄笑,我也忍不住的笑出来,总教怒目横视,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平息了刚刚的喧哗,我见大事不妙本想顺势晕倒结束这场战役,却没想到那只狗做了个“真小爷”的事,它用自己引以为傲的獠牙狠狠向教官咬去,一声惨叫引得我偷偷眯眼,只见总教瘫坐在地方抚摸着他的伤口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其余教官闻讯赶来,而那只千年祸害早就跑到自己主人身边摇着尾巴摩挲着主人的腿哀叫着,似乎在说我只是想吃肉。 至此,狗主人一战成名,往日默默无闻的我,也因此沾了点光火了一把。校方追究我们时,岑白竟然能堂而皇之说自己跟这只狗没关系,之所以有如此激烈的言语冲突,完全是曾因长得丑被同学们嘲笑从而患有轻微抑郁症,而对于她现如今的精致面容完全是受益于整容技术的发展,对此她拿出了相关证明,而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头经过一番讨论竟然高抬贵手将我们放出来。 走出办公室的我还有些领导后遗症,身边的岑白早已过眼云烟迈起轻快步伐,望着她的身影我还是忍不住露出些许同情,哎,多乐观的孩子,小时候忍受那么多非议还能坚强的活着。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校方对我们最终处理是军训结束之前,每天站在主席台站三十分钟的军姿,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俩到操场跑步,就这样一场军训下来我俩都可以去当非洲难民,而我们的革命友谊也因此至死方休。 也是从那以后,我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在她面前提“长相”这一词,也多次不敢跟她打闹,尽量和她保持距离生怕不小心把她鼻子撞歪,甚至岑白曾经一度以为我对她有偏见因此整整一个星期没理我 “戈壁,戈壁,开不开心,这是咱们第二次罚站”岑白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来,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还有些恍惚。 “这有什么可开心的”我送了她一记白眼,望着她巴掌大的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显得俏皮可爱,但我止不住想起整容不禁有些失神。 “唉唉,楼戈,你要死啊,赶紧收起你黛玉葬花的表情”她张牙五爪,好像全世界都伤害不了她的样子,我竟打算解开心结。 “今天,天气还挺好的哈” “有话快说,大家还是好朋友”她我怕是受不了我的死鱼性格,捶胸顿足就要把我煎了。 “那个,初中有一阵你不是有一个星期没理我嘛,觉得我跟你疏远不跟你打闹,其实我是害怕动作太激烈伤找你” “好好说话,我这么强悍的体魄,你在逗我呢” “你、你不是整容嘛,听说整容的鼻子啥的很容易被弄偏”我一口气说完,眼睛紧闭害怕看到岑白伤心欲绝,但耳边却想起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不会吧,难道是乐极生悲?我微微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但很明亮,岑白那没心没肺竟没有一丝愁容。 “戈壁呀,戈壁,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你都信,当时其中一个领导是我舅舅,为了让他更好为我开脱我特别伪造了份证明”此时我连要死的心都有了,她还在不留余地嘲笑于我,情急之下我驾着她的脖子就要收拾她,欲要将这几年的隐忍一次解决,但 “你们两闹够没有,是不是嫌罚得不够,明天再给我站一天”总教官突然袭击让我羞赧,我和岑白两个哀怨的对视一眼只能默默接受,本以为他转身准备要走刚松懈下来,他“嘭”的一下再次转身,恶狠狠盯着我俩身体发麻。 “明天要再迟到,后天接着站” 我俩齐刷刷的点头保证,从未如此诚恳过,太阳已经移至头顶眼前蒙蒙胧胧一层水汽,口号声响彻整个校园,不知过了多久,总教官真的走远。 “噗,哈哈”已经分不清谁先开头,我俩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说起来,痛改前非在我们的年龄似乎很难存在,岑白皮肤被阳光晒红,但依然阻碍不了她笑得像个傻子,我想,现在的自己和她也差不了多少吧,对于以前的我,也许只会觉得丢人现眼,羞愧难耐,何时自己的脸皮这么厚了呢? 队伍解散,操场瞬时承受着“分崩离析”,我和岑白互相挽着对方,拖着发麻的腿身体摇摇晃晃根本走不好路,路过的人都不怀好意向我们投来笑容又草草离去,岑白嘴里虽然咒骂着要揍过去,但现实的身体状况让她都没能付诸行动,我也就只能啼笑皆非。 日头惨晒,照花了我们前进的路。都说记忆能将久别重逢的人再次莫逆于心,何况这个人还一直相伴左右呢。虽然时间在变,敌不过人还在。 ------题外话------ 还算走心,愿大家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 3 有一些人强大到足够影响你,甚至改变。 昨日总教的警告叫我不得不重视,所以我比往常早起半个小时出了门,临走时客厅还处于一片昏暗,两扇紧闭的门对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从小到大哪次不是自己醒来自己去学校,那些期待早就随着自己幼稚的退散,涣然冰释。 到了操场,已经来了不少人,我坐在主席台的台阶上眺望远处的铁栅栏,同学们陆续走进操场,明明来的时候还是无精打采但没过一会儿又变得精神焕发,要是有个老人经过,估计会感叹年轻真好,也对,恢复力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瞌睡死了”岑白全然不顾形象对着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直接靠着我坐下来,耍赖皮式得挽着我的胳膊并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本来想要抗拒但我还是僵住了。 “你再敢晚点,明天我可不想陪你再罚站”我一脸嫌弃惹得她开始一顿牢骚。 “切,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嘛” “绝无仅有”我竖起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表示落井下石。 “戈壁啊,你、你竟变了”她突然严肃下来,幽怨地看着我,满脸堆积着委屈。 “切,不服?” “绝无仅有的厚脸皮,哈哈”我势必要让她语塞,嘴不饶人继续道。 “好不好,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着我向她挑了下眉示意,岑白二话不说向我杀来,我俩一来二去打闹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站在“罚站台”活似两个二百五,顾不上言语,享受着片刻宁静。 哎?自己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所顾忌了,甚至有人亲近的时候也不再抗拒,我想大概是遇到岑白之后吧,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卑让我总把自尊当回事,以为冷漠、疏远就不会把自己暴露在人前,渐渐的我忘记怎么跟别人沟通,怎么向人示弱,怎么去接受别人的善意或是恶毒。说起来自己还真够矫情的。 “嗯,不错、不错”有时我真挺怀疑,总教官是不是幽灵所变,没事就来个神出鬼没。 他有些瘆人地走到我俩面前窥视着我们,使得我不得不将视线移向他,但却发现他身后跟着一个人,怎么是他?我心里默默念叨有些心慌。 “教官,这也是罚站的?”岑白表现的有些兴奋,如饥似渴准备要扑过去。 “给你们抓了个同伙,你—给我站在那边去”总教官一脸鄙夷的看了岑白一眼,大手一挥将他安排到我的身边,我本来是不平静的,现在干脆憋住气不敢呼吸,哎,想起他塞给我的伞还在书包里,就有点心虚。 “帅哥,我叫岑白,敢问尊姓大名”岑白瞧着总教走远,眼睛里的火苗霎时跳了起来,真是应了檄小澍那句话“天干物燥,小心岑白。” “哦,对了,你旁边这位叫戈壁,我们是初中同学”看男生没有急得答复,她顺势将我的外号抖落出来,原谅我的报复心。 “哎,不对吧,你不是叫岑月——”听到我叫她曾经的“威名”,她立刻气势汹汹向我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使劲捂住我的嘴,导致我哼唧了半天说不出话,两手在空中随处乱划。 是的,岑月白是她的曾用名,初二交资料时候我意外发现,她为了堵住我的口整整地包了我一个月的饭。而之所以改名是她觉得月亮太过被动的接受那些寄托与思念,只剩柔情没有张力,按她的话说就是这名字太过装逼,等还没被劈死,自己就已经被雷死。 “咳咳,我叫楼戈”我好不容易挣脱出她的魔爪赶紧澄清,埋怨地看了岑白一眼,她反而无辜的回应我一个甜甜的微笑,突出好看的梨窝,我也只能原谅她。 男生估计被我俩炽烈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舒服,眉头不由紧手,过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边陈”真够简洁明了。 “嘿嘿,好名字,边秋薄暮,陈、陈、陈芝麻烂谷子”岑白努力搜刮脑子里的词语,仰望天空头差点没倒下去。 “噗—”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引得他俩的侧目,我不禁干咳了几下,而边陈在旁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我爸姓边,我妈姓陈”边陈的突然发话弄得空气瞬间凝固,也显得他的不解风情。 “呵哈哈,说明你爸妈感情好,是不是”我在旁极力帮岑白圆场。 “对对对,感情好才这样取名字嘛”岑白和快和我搭腔,成功缓解气氛。 “他们离婚了”我仿佛被内力深厚的人重击吐血,而岑白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她不断给我使眼色示意我去安慰边陈,对于此我内心是拒绝的,但 “其实离婚又何尝不是他们给彼此最大的善意,至少在这段失败的婚姻里放过彼此”我被自己的惊世骇俗的言论给吓了一跳,而一旁的岑白则更是使劲扯着我的衣服提醒我的言不及义。 “也许吧”嗯?本来肠子都悔青我现在反而产生了一丝好奇,我于是偷偷朝他瞄去,边陈依旧不动声色站在那里,恰好的是他的视线正好与我相对,我吓的赶紧装模做样低头,而脑子里还不时浮现出他的目光,浑浊、冷冽。 他刚刚是赞同的意思吗?这个人似乎能把一切事情看得特别透彻,但他在别人眼里却像个谜,想起第一次见到他,自己突然打了个冷颤。让我产生了远离他的念头,于是赶忙卸下书包从中拿伞还给他,动作利落得仿佛跟他有个什么关联我就会性命堪忧,但结果人家更干脆直接给了句不用谢,收了伞就没太要理我的意思,弄得我还有些失落,你看吧人就是这么贱。 而此时,场面又一度陷入尴尬,明明九月天却阴风阵阵,就算一向很不识趣的岑白也没有八卦下去,我的心更是九转十八弯的逼到肠子里去了。 “哎,戈壁啊,你饿吗?我这有吃的”岑白不知何时从包里拿了袋饼干,黄色的袋子上还印着“飞轮海”组合的头像,盒子里方形饼干勾起了我的饥饿感,或者说是尴尬感,所以我特别配合地伸出了罪恶之手。 “边陈,边陈你也来一个,这个是新口味”岑白硬是隔着我将饼干盒往前推了推,但与边陈还差一些距离,我并没有要帮忙得打算,一门心思啃着我手中的饼干,但余光却扫向身边这个人,猜想着他定然不会接受。 可意外就是你以为的真相却只是你以为,他、他竟然伸手拿了一片,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偏过头大胆的看向他。 “你们在干什么?”总教每次出场简直如出一辙,说是忍者也不为过。 岑白和我一个眼神交汇瞬间了然于心,我赶紧把吃了半截的饼干揣在口袋,岑白顺势抱着饼干盒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哎吆喂,疼死了——”她半倾斜着身子弯着腰,表现出一副气若游丝的病态模样,总教官不紧不慢朝我们走近,身材魁梧并完美的遮挡住光明,看不到他的表情。 “报告,岑白肚子疼” “岑—白—”他重复了一遍,像是要将名字默记于心,继续道。 “真是不巧,我怎么一来她就生病了”他话里有话,一听就知道我俩被怀疑了。 “报、报”岑白奄奄一息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我一脸黑线悄声告诉她戏太过,边陈却气定神游的站在那里不谙世事,总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终于我们演不下去了。 “啧啧啧,就你俩这演技,你们好意思演我还不好意思看呢,还不给我站起来”我和岑白火速站直身子不敢看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你们聊得倒是开心,站住老远就听到你们声音,是嫌我罚得太轻,心存不满?”总教虽没有显得很生气,但惺惺作态阴阳怪气,听得我是浑身不自在。 “没有、没有”如果说这个世界最需要见机行事的人的话,岑白应该就是活的最不长久的那个人。 “喊报告了吗,让你说话了吗”总教官盛气凌人,我们立刻颔首低眉活像两只待宰的羔羊。 “你一个男生跟女生挺聊得来呀”总教官身子稍微偏转,一个剑走偏锋话音直接指向边陈。 “报告,还可以”呃,我的嗓子里涌出一股血腥,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耿直当道啊。 “很好”总教故意压低声音显出他的不满意,两手背后露出狡黠的目光,像极了武侠中高手们欲要力挽狂澜的前做好的铺垫。 “既然你们这么不知悔改”他顿了顿,我清楚的知道接下来的话必让我痛不欲生。 “那不如给大家解解暑,唱首歌,我想——”教官估计拉长语调,预示着后面那句话的杀伤力的强度绝对会是非死即残。 “那就给大家唱首青藏高原吧” “教—” “没有商量余地,我要是听不见谁的声音,那我就让他单独出来唱个够”岑白本来想阻止的但敌人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总教官立马发号施令召集各方人马,队伍迅速集合站台底下绿压压的一片,他们眼中的渴望异常强烈。 “大家想不想听歌啊?” “想——”他们声音汹涌如浪涛。 “今天我给大家争取了个福利,大热天的就给你们解个暑”人群鼎沸,所有人都起哄叫好,我羞愤得想要恨天恨地。 “哎,你们谁带头” “”我们三个默契的没有回答,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就——,男生先起个头吧”边陈终于不淡定了,嘴唇蠕动,脸色有些苍白,我心中窃喜甚至忘了我也在水深火热中。 “预备——开始——唱——”总教官根本继续他的铁面无私,身旁的边陈脸色逐渐冷青,嗓子颤动着强行发出声音。 “是——咳咳”估计觉得丢人,他刚唱一个字就试图清嗓子,“谁、带来——”一句话,活活被他掰得四分五裂。 “你们能听到吗?”教官拿着话筒故意放大声音询问台下的同学们。 “没有——”底下的小绿人唯恐天下不乱,异口同声。 “是谁带来——”我相信他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嗓音确实比之前打了。 他不属于那种磁性的男音,但是很聆听,只可惜在这首歌上并没有用武之地,他的表情说不上的难堪,但我的心情却出奇的好,竟然也毫不顾忌的跟着他唱起来,岑白比我还要恬不知耻,唱得鬼哭狼嚎不知爹娘。 “那就是青藏高——”等我们唱到高音的时候,底下人一阵哄乱,竟开始鼓掌呐喊 歌唱完了,我们又一次万众瞩目得了个名声。那一天我们心中都住着一个帕瓦罗蒂,站在简陋的“舞台”上,不忘相互带偏的初衷全情投入,至此,我们再也没敢拉出这首歌,它就那样轰轰烈烈地成就了我们那年夏天的毕生难忘,萌发出我们千丝万缕的关联。 即便如此,它还是与时间同流合污,去了,也就远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4 朋友,百尺竿头只需一步。 芸芸众生,不分贵贱,从小老师就叮嘱我们一定要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因为你是高级动物,就要做出人事来,我是认同的,但当你饱受精神摧残,不去平复还能去吃饭,说明你真的饿了,物质打败了精神,可要是满桌子赶走还会卷土再来的苍蝇,你还会精神百倍的进入状态吗?说实在的我会。 我们接受全校唏嘘之后,毅然决然去八花蕾的小馆吃饭,岑白这个对帅哥没有免疫力的家伙盛情邀请边陈,人家却说“谢谢,我们不熟”,他嘴边法令文被笑容泛起何其灿烂,眼神温柔以待让人难以生气,唉,这个人拒绝都做的这么温良恭俭,没有棱角。 岑白内心山河破碎,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半天缓过神,并且抓着我的肩膀眨巴着她的大眼睛,传递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戈壁,姐们我是被拒了吗? “不置可否”我完全没有于心不忍直接回答,她悲情地仰着脸,噘着嘴,眼睛盯着我想要再三确定,我也只能再次残忍地点了点头,让她接受现实。 我们来到的小馆名叫‘辣夏’,听起来并不落俗套,它是个二层楼的农家小院,老板八花蕾是个匪气十足的二十来岁青年女性,浑身上下总透着一股诛杀的气势,雷厉风行,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我竟有种山呼万岁的小卒感。但她也有很知性的一面,至少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作为一个过来人,倾听着我们的风味趣事,烂漫青春。 “你们沦落到院子里,是嫌苍蝇太少?”岑白鼓着腮帮子,撑着下巴流露出嫌弃的表情。 “岑大小姐,你就知足吧,这还是千钧一发之际我厚着脸皮跟别人抢过来的,差点没打起来”檄小澍急于解释捶胸顿足,固然有些夸张,但俊秀的脸上晕染几缕潮红,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几眼。 “戈壁,我怎么看到天上有头牛在飞啊” “好大一头哇”我俩憋着笑一个劲逗着檄小澍。 “无聊”他翻着大白眼,很快释然一笑。 “这次,可多亏我家木禅” “啧啧啧,谁是你家的了,人家木禅答应了吗?”岑白接着话茬步步紧逼,檄小澍涨红着脸为自己辩白。哎,如此死心眼的孩子我都有点心疼,却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否会百感交集,有所动容。 记得, 升初二时候,我们班和6班的期末成绩惨不忍睹,年级主任为了业绩考虑毫不犹豫的解散这两个班,而我们则被残忍的放逐到各个班级,我和岑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乱如麻。 开学那天我俩并没有打算按时去学校,而是选择在学校附近早餐店悠闲的吃顿早餐,至于何时离开我们俩很默契地决定争当最后的顾客。 年轻时候的叛逆总是带着一种兴奋和恐惧,随着墙上的秒针一点点移动,我们的恐惧往往会战胜兴奋,而我们的狂妄却不允许轻易退缩,我们雀跃着,矛盾着,压抑着,直到从秒针看到分针再到时针,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哎,戈壁,那个男生怎么还不走?”岑白愤恨的盯着前面的男生,他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知道,好像是我们学校的”我看他椅子上放的校服笃定到。 “是嘛,我得瞅瞅长啥样,要是长得丑他绝对活不过今天”岑白的行动力是毋庸置疑的,前一秒刚说完,后一秒就已经站在男生的桌前,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找男生的麻烦而是心平气和坐下示意我过去。 “檄小澍,咱们年级6班的”其实岑白大可不必介绍,长得帅的男生注定是被大家所知晓的,檄小澍就属于这一类,他的肤色像细瓷,目光澄澈,发梢灵动,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长不大的孩子,乖巧并不露锋芒。 但,其实这些都是假象,如果说岑白是混世魔王,他就是捣乱分子,这俩人因翻墙逃课相识,虽不是很熟但革命情谊还是有的。 “戈壁,他们班也被拆了” “是嘛”岑白与我分享她发现的新大陆,我十分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满意地点头。 “哦,对了,檄小澍” “嗯?”檄小澍有些心不在焉反应有些迟钝。 “你这次被分到哪个班了” “12班” “真的?我们也是耶!” 岑白因找到同僚略显激动,檄小澍却显得极为淡定。反观岑白个东北心完全没有察觉到,还在一个劲的感慨万千,我时刻准备应和着她,消磨着当下的悠闲却心悸的时光。 清晨总有慵懒之感,一切都刚刚苏醒萌生柔泽,平素的争执、摩擦、激烈顿失;忧闷、焦灼、惆怅也已殆尽。嫉妒还处在羡慕中的萌芽期,仇恨还囿于埋怨的境地里,什么狂蜂浪蝶、揣奸把猾、纸醉金迷都还缱绻迂回在初晨里。 而这样的早晨,有谁不喜欢。安详、平和,人和人之间似是正当初识,棱角、锋芒、冲突还未激发,就连早餐店老板凶神恶煞的将我们赶走,我们都可以嬉笑了之,没有咒骂。 我们三个跌跌撞撞从学校外面的钢丝网洞钻进去,偷偷摸摸经过学校小路躲避与年级主任的正好遇见,成功溜到新班级,第一节课正好结束,我们望着班主任即将远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却没有料到刚刚还低气压的檄小澍突然呼叫同样来迟的木禅,很不幸新班主任还没有走远。 驻足转身,性命堪忧。 我们被逮到办公室狠批了一顿,还好班主任念在我们是转班生,不好急于露出自己的凶恶,家长可免检查难逃。到了放学,我们四个不约而同留到教室,一人捧了碗泡面努力完成我们千古绝唱的检讨,晚自习时我们四个在讲台上站成一排挨个检讨,至此,我们四个结下深厚友谊,时常抱成一团,岑白和檄小澍负责不安分,木禅和我负责打掩护,有时则只剩木禅一个人坚守奋战,那时我们打闹、罚站、检讨、备考,即使檄小澍对木禅那份情愫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但我们还是心照不宣打着友谊的旗号高呼万岁。 就这样中考约定报考同一所高中,直到现在也算如愿以偿,我们用近两年时间圈养这段友谊,并相信它会一直如故,以至于以为可以抗衡那些“狼豺虎豹”、“天灾人祸”,甚至不会对分别妥协。 “木禅快说说你是怎么四两拨千斤的”岑白停下与檄小澍打闹赶忙询问木禅,事实证明她丝毫不受影响,并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正襟危坐,眼睛眯醉、浅笑嫣然,就像网球王子里的不二周助,周正温和,如沐春风。 “我只是说我爸就在这个桌子上喝酒引发心血管爆裂而死,今天正好是他的祭日,然后他们就走了”她简单陈述,没有起伏。 “这他们也信?”岑白表示怀疑。 “嗯,我看那两个女生年龄并不大,应该会相信,所以——” “所以,你就编出这么个理由,佩服,佩服”岑白双手抱拳一脸敬仰,对面坐着的木禅,没有言语灿然一笑仿佛一切岁月静好。其实她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我想应该有恨吧,不然怎么可以将其代入到这么粗暴的死法里。 “小意思啦” “檄小澍,我又没夸你,你激动什么劲” “我替木禅回答” “关你什么事” “就关我事”唉,这两对活宝,还好服务员上菜他俩才消停作罢。 “楼戈,这是老板昨天晚上特别叮嘱,名字叫记得,她说这是你的一个朋友托她让你品尝”这是一杯鸡尾酒,幽蓝色的液体装入高脚杯里,杯子中漂着几片蔷薇。 朋友?在我的认知中朋友多了是累赘,不是他们拖累你,而是当他们遇到困难时你却无能为力,自责、抱歉、难受都会汹涌而来,面前的这几个已经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了,这个? “好的,谢谢,你知道花蕾姐什么时候回来?”我本来想问问那个“朋友”是谁,但看到服务员的呆木的样子,也就作罢。 “不清楚,她只是说你来了给你点这杯饮品” “哦,那她现在到哪个地方了” “前几天还在纳木错,现在?” “嗯,好的,谢谢”服务员的迟疑让我有些灰心,只能草草感谢结束话题。 “嘿嘿有猫腻,戈壁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的朋友”服务生刚走远,岑白就开始展现她的八卦实力,她笑的足够猥琐,一个激灵‘刷’的一下传入全身,他们三个齐刷刷看着我心里发毛,我只能应付的干笑几下。 “切,楼戈,不要敷衍,从实招来”檄小樹虎视眈眈的威逼着我,而坐在对面的木禅,竟也露出好奇之色。 “同志们,我真的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你觉得我们会信?”岑白话里满满的质疑,剩下俩个人也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我心昭昭,天地可鉴”我眼神无比纯净,恨不得把整颗心剖解出来,没办法我最开不得有关这方面的玩笑,是因为自己不够格吧。 “哼,你就是把唐诗宋词300首背一遍也不顶用”檄小澍推波助澜,就连一向温和的木禅也点头附和。 “大哥大姐,咱们天天腻在一起,我哪还有时间认识别人啊”我匍匐在桌子上,拼命求得清白。 “说的也是哈” “就是,就是,嘿嘿,你们赶快尝尝啊”岑白努了努嘴似要放弃,我赶忙因势利导为自己开脱。 “嗯,味道还不错”木禅的话音刚落,那俩粗线条的人没有再追根究底,而是争先恐后开始品尝,我本来起伏不定的心即刻平息,木禅平静地看着他俩,笑意依旧。 “花蕾姐也太抠门了,四个人就只给一杯”岑白撇着嘴表达不满。 “就是,就是”檄小澍在旁应和岑白,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竟将喝完的杯子在空中倒扣就怕遗漏一滴,我神经猛得一抽生怕话题又被点燃,幸而木禅提醒下午军训,危机才没有再次引爆。 于是,我们几个在热糟糟的氛围里大快朵颐起来,身边吹着马力不大的风扇、赶着挥之不去的苍蝇、点着呛鼻的蚊香,到最后升级为狼吞虎咽的将饭菜一网打尽。 临走的时候,我在“辣夏”的留言板上写下,风景差、苍蝇多、老板还不在,我都可以想象到八花蕾气急败坏的样子 “戈壁,快点,要迟到了” “来了,来了” 看着他们匆忙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刀山火海任何人都敢说,可是,一旦被赋予“上下”两个动词,我想会有很多人都败下阵来,但眼前的他们,却是我生命里为数不多“敢”的几个人,我很庆幸。 至于刚才那个“记得”的朋友,我实在想不到是谁,也就被我自然而然的抛到“故里”,梦回不见。 ------题外话------ 坚持写,坚持写,坚持写。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或许我的文章基调不是大众喜欢的,但只要有人看我就敢写。加油加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5 故事的开头比结局还要来得猝不及防。 转瞬,军训一两天。大家就像赶鸭子上架一样被“拷打”、训练。 流血流汗不流泪是军训典型的心灵鸡汤,我们的思想被反复洗刷着,但心却迟迟不想接受这份洗礼,因循守旧的教徒从来都不属于我们的青春。 “正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张教官竭尽嘶吼,声带已经有些暗哑,我们蠢动的心思在灼热的夏天里‘兹兹’蒸发,摇曳在前一秒中,消失殆尽。 “立正—稍息—立正—”张教官整顿完队伍,就开始用并不友善的目光在队伍中盘旋着,我们心被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的小动作被他逮个正着。 “倒数第三排靠边上那个女生出列”几乎所有同学都不放过这个偷懒的机会,跃跃欲试或转头或移动身子来捕捉着女生的身影,坐等好戏开始。 “你,就是你,不要看了”如果说此刻我最想变成的动物是什么,我一定会说鸵鸟,头死死扎进沙堆里就算被嘲笑是掩耳盗铃,可最起码自己信了,那就够了,但鸵鸟既然是鸵鸟,自己终归只能是自己。 因此,我还是认命的从队伍里挪出自己的脚,惊险的穿过那些令人发怵的目光来到队伍前面并遵循教官的旨意在同学们面前展现蹩脚的正步走。 “正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真是心酸,还没走几步的我已经在同学们的嘲笑中惭愧之至,心有岌岌,处境可危,我哀怨的看着张教官,渴望他能放我一马,但,人,都有一颗唯恐不乱的心。 “你这同手同脚走的倒是比正步走得还和谐”反语往往比粗俗的话语还要尖锐,我心惶然,如履薄冰,这么多年承受到的这种嘲讽还少吗?我像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一样,心里有了很大的底气。 “哈哈哈哈哈”同学们一哄而笑,少有同理心,我不禁嗤笑,难道就只有这点程度吗? “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以为自己走的就好了,还有脸笑别人”,张教官手叉在腰际威逼着我们,刹那间队伍里一片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起哄,所以说识趣也是一种美德,更是人的一种天性。 “那个女生你出来一下”张教官又环顾队伍几周定到一个方向确定目标,大手一挥粗略地指了指,但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看出来他指的是谁。 “倒数第四排左边第二竖列的那个女生”张教官再次细致说明目标人物,此时的氛围和我之前并没差太多,只是女生的眼中多点嫉妒。 而站在队伍前面的我最能清楚的看到,在这艳阳天里一个一身明媚的女生走进了我们的视线,不曾落幕、不曾衰败,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不愿移开,有些人注定这一生是被人注意的,而看着她的我像是已被凌迟处死,望尘莫及,她抬头挺胸一步一走,高傲的像要俯瞰一切,刺痛着本就自卑的我,无话可说。 美,真的很美。唯一能让我心里平衡的是张教官叫出我们的语气并没有太多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呃,还是有点差距。 “杨柳青”不温不火,声音久留到每个人的耳里铭记于心。 “嗯,不错,你以后负责教她正步”听到这我心里不免有些抵触,接受比自己好的人的帮助,难免会有羞耻心,但结果还不止于此 “报告,我不愿意” 没有世故,拒绝的这么堂堂正正,说实话我本以为我会无地自容,但此刻却有些恬不知耻的窃喜,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情会让许多人反感吧,又或者那么完美的她其实并不完美,总之,我现在小人之心了,但周围的窃窃私语以及那些人异样的眼光里,多少证实了这一点。 “教官,教官,我愿意教她”岑白的自告奋勇化解了此刻尴尬,教官皱着眉头一脸怀疑的看着岑白,我内心无比期待着教官能够同意,但往往“事与愿违”的定律告诉我们结局只会适得其反。 “不行”张教官拒绝的干脆,岑白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为什么” “你们俩是又准备唱青藏高原”岑白一时语塞,顿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朝着我邪邪地一笑,我脑袋顿时有些发懵,怕是要出大事了。 “报告教官,我知道谁可以教” “谁?”希望的曙光在张教官的眼睛里闪烁。 “我强烈推荐边陈,他绝对、绝对可以胜任”岑白简直丧心病狂,还强调一遍,我的眼珠子简直快要迸裂出来,炽烈的目光真想烧死她。 “边陈?谁是边陈,站出来让我看看”随着教官的召唤,女生们的视线就如唱戏开场的锣鼓喧天渲染了他的登场,他从队伍里从容的踱步而出,淡然的表情更贬低了我一把,我开始内心催眠不断告诫自己脸皮要厚、脸皮要厚 张教官陷入沉思,于是让他在大家面前进行演练,而那不加掩饰的满意之色无一不是在说一切已经盖棺定论无法挽回,就在我念完最后一遍脸皮要厚的时候,死亡通知就此下达。 “边陈是吧,你以后就负责教她,汇报表演之前我要看到结果”边陈没有立刻回答竟玩味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跳瞬时漏了一拍,而直觉清楚的告诉我在他拒绝之前我必须要先发制人。 “报告,教官我——” “我同意”真是惭愧,在我刚想要掌握主动权时张开的嘴又无力合住,因为我根本没想到边陈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好好好”张教官很是欣喜,我甚至能够看到有点晶莹的东西在他眼角作祟,而我也只能万般无奈被下诏抗议无效。 “你们都回队伍吧”我已经麻木了,像行尸走肉一样移动着身体。 “哎哎,等一下,你们俩,今天先到队伍后面练习” 教官像个撒手掌柜,橡皮手在空中甩了甩就要把我们发配边疆,一种壮烈的情怀顷刻间油然而生,我艰难地拖着步子,等边陈到达队伍后面时我才经过岑白身边,她跃跃欲试给我眨巴着眼睛像是邀功,我回瞪她一眼,升华出肃穆的杀伐之心惹得她一阵委屈,不巧的是,杨柳青位置就在岑白左边,而她走进之时也预示着战争的一触即发。 “让开”一声犹如北极穿越而来的女音透出凛冽,瑟瑟发抖。 “哼,自私自利”岑白毫不掩饰自己得厌恶。 “我再说一遍让开”杨柳青眼神锋利整个人像从九幽地狱里踏寻归来,阴森可怖。 “我就不让,怎么了,不服往那边走,我这里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岑白没有任何退缩,跟个女斗士一样迎面而上。 两个长相毫不逊色的女生针锋相对是何等的养眼。队伍那些多事的人又开始隐隐发作,男生们看着他们的女神心里波澜壮阔,而女生们则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生活告诉我们,女生的阵营中灰溜溜的角色从来不会得到同情,而优秀的女生却总在风口浪尖中遭人非议,理由只有一个——嫉妒。 “后面的,在干什么?”张教官反应有多迟钝,终于察觉出队伍里的热潮往我们走来。 “教官来了”队伍里有人悄声提醒,一个个立刻从容不迫像是从未参与一样安身立命,而杨柳青和岑白却还在激烈的对峙没有一丝动容,我本想阻止但知道岑白性子也就作罢,大不了和她一起罚站。 “我偏要在这呢?” “那你就给楼戈道歉”阳光下,岑白的决绝显得异常凌烈,不容轻视、更不容置疑。 “道歉?她?”杨柳青瞧了我一眼充满不屑继续说道。 “一个有先天缺陷的人教她最多不过浪费时间”好吧我承认自己是很弱,但这么直接的人生攻击真的是无独有偶。 队伍里稀稀疏疏的声音开始膨胀,男生们眼神从一片赤诚转为大失所望,女生们则借着语言天赋批判她的自私以求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自己自私就不要怪别人”岑白继续争辩,没有退让之意。 “你们也见不得有多高尚”杨柳青嘴角上扬,讥笑显然。 “怎么又是你们几个,还有完没完”张教官有些怒不可遏,嘴唇有些发白,但视权威如粪土的岑白怎会就此退缩呢? “报告,我不想跟她站一起” “军队是你家开的?还有你想不想的?”岑白的胆大触及到教官的底线,他气得身子都有些颤动。 “我也不想”杨柳青声音不大,但却达到了火上浇油效果,张教官脸都有些发绿,火热的阳光逼出丝丝红潮,面容俨然十足的红配绿,很有喜感真是活活没把我憋出内伤来。 “你们——现在立刻——给我归队” 教官发号施令,但她俩根本不为所动,还在针尖对麦芒蹭着火花,可怜的张教官都快没有脾气了,此时场面仍旧处于僵持状态,队伍里再次窸窸窣窣掀起浪潮,邻近的队伍也被我们所吸引,我们处在漩涡中心,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张—教—官—,你队伍要炸天了!” 历史告诉我们当场面难以控制时总会出现一个力挽狂澜的人扭转局势,林肯南北战争是一个,爱啃玉米的赫鲁晓夫算一个,珍珠港事件中日本投弹,可爱的美国士兵挥手以对,二战一触即发。或许,总教官此刻的出现就充当了这一关键的人物,至少,张教官笔直站立军姿,队伍转瞬间的平息,岑白和杨柳青之前的气势磅礴也有了松动,操场上一切异常静止,总教登场的步子牵起全场,为什么我会想到“驾鹤西去”这个词。 ------题外话------ 最近真的很忙很忙天天论文论文没来得及更新很抱歉 我依然那句话这是我会坚持一辈子的事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 6 所谓,战无不“怕”往往因为不是你自己孤军奋战。 场面一片严肃,炽热的阳光不断稀释我们身上的汗水,辐照在我们青涩面庞,彰显着我们的叛逆、轻狂。 “稍息—,立正—,稍息—” 总教官整顿完队伍,就开始背着手在队伍前来回踱步,而张教官则束手束脚站在他身后,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之前的气势完全被强势压了下去。 “吆,挺热闹啊,这是放羊呢还是偷菜呢”总教官阴阳怪气,声音故意压低,空气中有种阴森可怖的气息在律动。 “你们立马给我到队伍前面”岑白和杨柳青还憋足劲较量,同时试图挑战教官的威信。 “我说话你们没听见,别让我过去请你们,那时候我就没有现在这么客气了”总教官气场足够,声音低沉,目光犀利,唬得她俩再有气节也只能听命令,至于我则被他随便一眼吓得赶紧找空插进队伍里,那服服帖帖的特没骨气。 岑白和杨柳青在不情愿也还是站在队伍前面,只见她俩互瞪了一眼,各不相让并排站立,不差一厘一毫,总教官懒得理她俩,而是转头询问张教官: “张教官,军队的纪律是什么” “报告,听从指挥,令行禁止;严守岗位,履行职责;尊干爱兵,团结友爱;军容严整,举止端正;提——”张教官身子一震,昂首挺立正了正军姿,大声回应,字字如雷,贯彻耳际。 “停,军容严整,举止端正,你们做到了吗”总教官冒着破音的危险,提高嗓子严厉地训斥着我们,表情甚为庄严,威逼着我们不得不回答。 “没有” “你们今天没吃饱饭啊,都给我大点声” “没有——”我们声嘶力竭没有一个人敢闭上嘴巴,无视他。 操场上,我们的声音席卷了方圆几里,旁边的队伍冒着大不韪,偷瞄向我们,果不其然还是被自己的教官训斥,甚至还将我们作为前车之鉴警戒他们,真是何德何能啊。 “立正,抬头挺胸手贴裤缝,都给我站好了,不要给我心存侥幸”总教官借着势头开始对我们进行语言威胁,巡视了一圈然后,见我们都俯首贴臣,不敢再翻起大浪来的样子,才将张教官叫走。 张教官临走的时候阳光特别惨烈,他脸上的寒毛都被映射出来清晰可见,之前刚劲的步伐都有些许紊乱,远去的背影更是显出几分悲壮。眼看着他们走远,队伍难免牵起丝丝动静,但很快就被自己的恐惧抹杀,像是丛林中受惊的小白兔,危险离去草丛蹿动了几下一切又化为了平静。 “有些人还真是自命清高,当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干脆升天得了”岑白阴阳怪气又开始她的冷嘲热讽,杨柳青又岂是等闲之辈。 “你真以为你们姐妹情深?那怎么从开始到现在,就你在维护她,怎么也没见她为你吱声” “哼,对付你,我一个就够了” 岑白一时语塞,再次回答就显得没有底气,杨柳青取得阶段性的成功,嘴角噙着冷笑闪闪发亮,就如自己的战利品一样。 站在队伍里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队伍里那些耐人寻味的眼神,指指点点好不痛快,这些人也就会在这个时候奚落几下找存在感。 “呵,什么叫''面结口头友,肚里生荆棘'',小心交友不慎”杨柳青继续攻势,我和她隔着很远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犀利的目光,何其锋利。 “哼,拽什么饱读诗书,自己没朋友就想挑拨别人,有意思吗?” 岑白用语言叫嚣着,像个暴怒的狮子倾尽所有维护自己的领地,但我的心里却被无尽的暖意所浸染,难以抗拒,几乎同一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射来,无一遗漏。 人言可畏,呵,人总是这样风压一边倒,真以为自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判决别人来神圣自己,谩骂别人。 我心里感到可笑,但已经大步来到岑白身边,而队伍里他们意料之外的表情,我只能淡然一笑,倏忽间觉得自己的这股子的云淡风轻,像极了木禅,我转头和岑白相视一笑没有太多言语,但却有了不少底气。 “杨柳青,如你担心”岑白语气里略带挑衅,眼睛里透着得意,我本以为杨柳青会知难而退,但见她只是沉思了一下,片刻功夫后又转为冷笑,并且有意加重字眼向我示威。 “哦?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你们——所有人——”我凝视着她毫不示弱,因为有岑白和我并肩作战。 “哼,不会如你所愿”岑白和她对视直言到,有种至死方休的誓言感,我也在心里默默配合着。 “到时不要言过其实覆水难才好”她言语犀利并不落下风,队伍又开始议论纷纷,周围还有不怕死的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多年之后,再想想那时的友谊真的很纯粹,也真的难得,而那之后我才知道杨柳青的‘你们所有人’远远不止我和岑白两个人。 “都给我停下来”场面骤降,总教官黑着脸威压而来,张教官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后面露出了担忧之色,此时的我眼前一黑,挫骨扬灰般的破碎感不过尔尔,杨柳青和岑白面不改色对峙依旧势如破竹。 总教官再次来回踱步不断审视着我们仨儿,最终在我们三个人面前停下,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就要准备把我们拉到屠场宰了。 “让你们说话了吗,军姿是站得直了还是正步走得好了,你们无视军队纪律却让你们的张教官被骂,你们自私吗?好意思吗?” 张教官像个受伤的孩子沉默地站在总教官旁边手足无措,我的慈悲心开始作祟有些羞愧,但很快总教一记恶毒的眼神成功地熄灭了我的这份悲悯,他转过身子背着我们面对着队伍又念叨起来。 “一个军队里要的是互相帮助,团结友爱,今天和你们吵得不可开交的人就是将来战场上能帮你们挡住一枪,救你们一命的人,不要只是觉得你们只是军训,记住你们现在是一名军人,就要用铁的纪律来严格要求自己,咳咳咳——。” 总教说到激动处,显得局促顺手拿过张教官递来得茉莉蜜茶,“咕咚”喝了口缓缓神,正色道:“累了就再努力坚持一下,走不好就比别人多下点功夫,不要得过且过,我们要的是不断突破自己,不要拘泥于现状,军人从没有舒适区,只有无坚不摧的力量。”他再次灌了口蜜茶,润了润嗓子。 “我刚刚说的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 “大声点” “明白了吗” “明——白——”又是一波声潮涌向操场上空,哎,有时真的挺怀疑这些教官的听力。 云破天开,随着时间推移阳光更加骄艳,普照众生,一隅之地都不予避开,操场上任何细微表情都难辞其咎,而在这个油盐不进的天气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听进去总教的苦口婆心,谆谆教诲。 此时,眼前的人和事那么远,远到以为自己是活在记忆里。 就在我神离之际,一只蜜蜂横冲直撞闯入我的视线,它在我衣袖上停了几秒,又在我周围来回绕了几圈后再次迂回到我的眼前,我绷紧神经死盯着它,身体力行挥手催赶着,但你越一门心思赶它,它就越冥顽不灵的纠缠着你,眼瞅着它要登临我的头顶,我背脊随之一僵,往后空伸腰,岑白赶忙甩着肥大的军训服,试图把它轰走,幸好达到效果,只见蜜蜂火速扑棱翅膀朝着杨柳青飞去,她竟也有神色紧张的时候,侧了下身子欲要躲避,它很轻巧地划过那么一下就飞走了,我撇了撇嘴,这人要是气场十足就连蜜蜂都怕。 总教官似是有所察觉转过身子看向我们仨儿,弄得我头皮一阵发麻,他恶鬼附体一般脸色阴郁,旁边的张教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给我们递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让我更加绝望。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没人说话 “你来说”总教看着我,眼神特别有穿透力,像是对一切已经了如指掌。 “刚刚有只蜜蜂一直在我跟前晃悠” “哦?那它蜇你了?”我自知这问题没法答,所以选择闭嘴,因为有些话无疑是为下一句做铺垫。 “你不动,它会主动来招惹你,军人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做到雷打不动”张仪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戏弄诸侯,苏秦更是能言善辩戏耍张仪,这两个人都据理力争叫人汗颜,总教官不禁让我想起这两个人物,他虽然没有到达那种程度,但却到达了另一种境界,言之凿凿还铿锵有力。 ”嗡嗡嗡嗡’不知是不是之前的那只蜜蜂,但请允许我用卷土重来一词,它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在离我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处活生生地划出几道抛物线,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灵活的旋转,却不能与其殊死搏斗,只能咽着唾沫哀怨的地向总教看去。 总教官继续沉浸在他的说教里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霸气的往我的方向迈着步子,挥舞着手臂意图将其赶走,而那只该死的蜜蜂轻易躲开,巧妙得从他胳膊下的空隙中逃走,我们都以为它就此作罢,却想不到它竟从总教背后窜出直逼教官咽喉,幸好总教灵活往后踉跄几步,但嘴巴却终究没有躲过蜜蜂的追击。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总教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嘴唇有些肿胀,而那只富有顽强生命力的蜜蜂最后也没有幸免于难,尸首如秋日落叶坠落在教官脚边不带有一丝挣扎。 “不是你说的不要招惹它吗?”我只是在心里想想当然没敢说出来,其他人或震惊或可笑,也都“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敢言表,此刻,所有人的憋着一口气不敢呼吸,操场上的一切都像是失了颜色,淡之又淡,再也恢复不过来。 ------题外话------ 坚持坚持坚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1 chapter2 一切相遇,始料未及。 我们被凑在一起,消耗着大把青春造着属于我们的那份颠沛流离。 所谓定数,没有预料的不断相遇。section1 任性,是留给那些不计后果的人。 昨天总教官顶着他那浮肿的嘴唇,像极了“东成西就”电影中梁朝伟的那张宽大厚重的香肠嘴,一样的肿胀、搞笑并在阳光下濯濯发光,感受到周围人在憋着笑,惹得总教气急败坏、拂袖而去。 或许是耿耿于怀吧。今早,总教官戴着个白口罩彻底突显出黝黑的肤色以及神情的阴郁。他不知挨了多只如刀的目光特地“跋山涉水”来到我们阵营,此时,杨柳青和岑白继续延续昨日的位置问题争执不休,我在一旁如何劝阻他俩都不如总教官力挽狂澜的一声令下。 “昨天没罚你们觉得人生不够圆满是吧,正好,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到操场给我跑15圈,张教官给我盯着”本来服帖的张教官立刻接受指令,眼神炙热送走总教官后俨然是官复原职开始手刃我们。 “你们三个还呆在这干什么,没听到总教官的话?” “没听到,怎么了”岑白嘴里嘟囔着,翻着大白眼,脸上大写不服气。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们现在就去跑”我赶忙压住岑白的胳膊替她回答,其实,每到这种时候我总感到抱歉,因为我总是压制她的性情为自己的软弱买单。 “那还不快去”张教官借势施力,我和岑白幽怨的互视了一眼满是无奈地“匍匐”前进,而身后的杨柳青信步而行在我们身边停顿片刻,没有丝毫掩饰对我们的厌恶,疾步前行轻易超过我们并留下了一抹倩影。 “你丫的有病,有啥好嘚瑟的”岑白气不打一处来,北京腔、东北话交织而出,要不是我拉着她,估计她握紧的拳头准砸上去。 当我们俩不紧不慢走到跑道时,杨柳青已经跑完了一圈,她经过我们的时候还不忘投来鄙夷的神情,眼瞅着那个华丽的背影远去我硬是没有什么感觉,但岑白是个带刺的主儿,哪能受这种屈辱,此时她已经原地炸裂。 “啊啊啊~忍不了了,戈壁你悠着点,看我怎么赶超她”好家伙,还没等我回应这孩子就已经冲刺百米不带走一丝念想,我能怎么办只能与其快意恩仇苦苦追随,随之而来的是跑道上有三个身影,在这烈日炎炎下争先恐后冲刺长跑。 每分每秒,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光照成全了投在跑道上的剪影并逐渐压缩膨胀,没有了本身的模样,嘴唇干裂浮出一层干皮,嘴里溢出一股血腥都开始倒牙酸痛,汗水悉数流淌滴落在地上,腰都要肝肠寸断被手硬捏住死撑着,身子以下已经断裂,胸口焦灼喘不过气来,身体轻飘飘的随时都要失去知觉,我近乎竞走实在是跑不下去,反观前面两个人,壮怀激烈不知疾苦。 “加油,楼戈” “楼戈,加油”这个幸灾乐祸的声音我都懒得猜是谁。 “檄小澍,你都不用训练嘛”本来想一脚踹去可我转头却见到跑道旁一群人在围观,猛得一下我的头被吓了回去并下意识整了整刘海重又低头慢跑。 “我们现在是休息时间,哎,真是太—无聊了—”他打了个哈欠,佯装瞌睡。 “你看戏呢,信不信我叫木禅收拾你” “那感情好啊,嘿嘿”檄小澍表现的特别欠打,但我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期盼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楼戈,你还差几圈”他双手抱着后脑勺大迈着步子,侧脸线条爽朗柔和,十足的大男孩。 “嗯,现在算是跑完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好越过最后一圈的终点,仿佛战胜了一切,弯着身子拄着膝盖喘着粗气。 “那岑白是打算取经修炼吗?还在跑”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循着跑道探去她们的身影,这俩儿算是没完了,还在一决高下,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本正经说道: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哦”檄小澍怕是被我恶心到了,眼睛压低嘴角僵硬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我被他的模样给逗乐了,挺直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缓过劲。 “呀,那两个女生打起来了”围观人群里不知道谁的一句话将空气中的燥热推向了高潮,我身子一震怕是大事不妙,我和檄小澍立刻反应过来二话没说就赶到前方战场,但那俩人已经不负众望在地上撕扯起来。 檄小澍空架着岑白,我则拖着杨柳青。在这个酷暑的夏季情怀中已经不分敌我,旁边的群众凑着热闹没有一丝动容,用他们的眼神、笑容毒辣的给我们施刑,凌驾在道德之上用着他们的方式传为“佳话”。 并且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告诉了班主任,我们来到办公室时像是刹那间的事一样,过程已经在混乱中失去被记忆的资格,放学的铃声不久之前响起,办公室人已经陆续离开。 “你们不错嘛,还没几天就急着让我认识你们”班主任是个男老师,理着个平头,脸型上窄下宽,那张宽厚的嘴唇最为显眼,黯淡的面色本以为憨厚但眼镜反射出的目光和嘴边的小人痣,却为实让我浑身不舒服。 我们三个虔诚的低着头,一副认错的姿态已经没了之前的气焰,再不可一世的学生在老师跟前总是自然而然的低眉顺从,我们也不例外。 “吴老师,差不多行了,都还是孩子,你忙着我先走了”说话的是个挺和善的男老师,有些清瘦不免有些弱不经风,虽然说话带着口音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他走后办公室就只剩下我们,老旧的空调还在坚守自己岗位,头顶的电扇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我们就会生命垂危,空气静得可怕。 “念在你们初犯,我也不叫你们家长了,一人签张罚单吧”听到不叫家长时,我们三个像被无罪释放一般,每人赶忙签了张罚单就要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我浑身懒洋洋的,楼道尽头空无一人,浮尘在阳光的照射显现出来,漂泊在未知里掀不起半点斑驳。 “你们终于出来了,雪糕都快化了”檄小澍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手里抱着雪糕。 “还算你有良心”岑白毫不客气从他手中抽走雪糕并不忘递给我一个,接着她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我对木禅笑了一下以示打招呼,然后慢条斯理撕开了袋子。 此时,杨柳青刚从办公室走出,或许是我们几个营造的气氛有些热闹,更加反观出她的冷清,她脸色有些难看嘴唇发白,就连气势汹汹的岑白她都没理会直接走了。 “有病”岑白愤愤不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杨柳青已经潜入楼道拐角看不到一边一角,为什么我会可怜她。 “咱们先离开这吧”木禅轻声提醒引得我们看向办公室的大门,纷纷点头灰溜溜的就要离开,只听“砰”的一声,我们面面相觑已经猜出是谁晕倒,岑白最先一步跑过去。 檄小澍背着杨柳青到医务室的时候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在,他正对着一个立式风扇,手托着一碗饭,看着我们几个火急火燎的突然出现,嘴巴大张、目瞪口呆。 “医生,赶紧,出人命了”岑白见到他半天没有动静大声催促,拽着他的胳膊就要让他诊断,医生有些发懵下意识将手中碗筷放到地上,催着檄小澍将杨柳青放到里屋的床上,我们焦急在旁等待他的诊断,直到听到没事才算松了口气。 杨柳青苏醒过来,她对我们很是戒备,身子虚弱还强装镇定说谁要我们送她过来,岑白气的骂她脑子有病眼见就要动手,最后我们不得已合力将她拖走。 “檄小澍见到美女就是不一样,背得比谁都快”岑白明显是把气转嫁到他身上,手握着被我们弄出红印的手腕阴阳怪气道。 “你别胡扯,我那是见义勇为好不好,我不背难道你来背”檄小澍没听出话茬努力撇清自己还不忘看眼木禅。 “对呀,我本来就准备背呀,谁知你那么快”岑白呛着檄小澍,他着急地看看木禅,又向岑白假意挥了个拳头威胁她,岑白没当回事而是做了个鬼脸故意逗他。 “行了,赶紧去餐厅吧,饿死了”我适时插话,他俩才互相嗤之以鼻没有再继续下去,我们一路逃命似的躲避阳光的曝晒跑到餐厅。 餐厅一片狼藉,残羹剩饭直入眼帘 “这一群畜生,饭都没有了”檄小澍顺势将两袋子零食扔到桌子上一屁股坐下来满脸堆积着哀怨。 “你还说呢,这学校抠门到电扇都不舍得开,头上那些都是摆设吧”岑白也满腹牢骚并抡走那些赶不走的苍蝇,拿出一袋面包用力撕扯。 “谁让咱们来晚了,认命吧”我打开袋子一人分了瓶饮料和面包。 “檄小澍,你们班主任没说你啥?”岑白眉毛拧成一股喝了口冰镇饮料才冷静地问道。 “别提了,我跟着她到办公室后就让我打了壶水坐下来就开始唠叨,从我父母怎么辛苦到我学习怎么不易,还把历史上中西方有名学者的学习背景都说了一遍,连‘头悬梁,锥刺股’这种梗都不放过,还把我未来都预测了一遍,我是眼睁睁看着她把那一暖壶的水喝完才罢休”檄小澍声情并茂吐槽,惹得我们几个笑声不断。 “哈哈,你们班主任真厉害,以后就叫‘叨神’得了”岑白调侃,檄小澍狠狠地咬了口面包说道: “叨神,还挺贴切,以后就这么叫了,哎,你们呢?” “没啥,一人签了个罚单呗” “罚单?哦,好像听说分数积到二十五分反省一星期,三十五分钟反省两星期,四十五就要被强制劝退了”这么严重!听到檄小澍解释我心里顿时像压了块石头极为沉重。 “idon’tcare”岑白耸了耸肩满不在乎但我是轻松不起来,想起当初母亲找关系将我送进学校叫我不要惹事,我就悔恨莫及。 “其实,学校今年才实行这个制度还没得到完善,而且刚开学班主任于情于理也不好真惩罚你们,最多吓唬一下你们,应该不会上交的”木禅对我微微一笑,顿时让我安心不少,我感激的向她点头,那俩儿像没听到一样好吃好喝极为开心。 哎,身不由己,我想到了这个词,有些人的豁达又岂是自己能羡慕的来。我们四个吃完本想在餐厅逗留到下午上学,但天不如人愿,餐厅大爷决绝将我们轰走,锁门的声音还在我们的耳畔阵阵作响,一阵恶寒。 兜兜转转,最后我们来到小操场的大柳树下围着圈头对头躺下,没有人愿意打扰这份惬意,树阴毫不吝啬覆盖开来,焦灼的空气被它攒动起来带来丝丝凉意携走我们的那份疲倦与不安,却留下了我们脸上的点点笑意。 它的年岁已经难以探究了,它今后的岁月我们也无从计起,但只知道它继续一树峥嵘,我们四个也都还在,就仗着这三年能够不吹不散。 ------题外话------ 真到写的时候,才发觉一切和想象的不一样。总在纠结剧情,一直下不了笔,但愿大家会喜欢我的这种情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2 拉长线钓大鱼,小鱼会变大,人也在成长。 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高人一等。 刚上一年级的时候我们全家就从小镇搬到市里,本来家境还算得上优渥,但到城里就发现那点富余在伫立起的楼房面前不算什么,母亲托人找了份工作,而父亲则整日躺在家里坐吃山空,家里条件更是一落千丈。 那时自己还沉浸在小镇的优越中不懂得打扮,脸上挂着两圈红,衣服样式老旧,整个人在别人面前就是个村姑,那些白白净净的城里人当然看不起我。 有一次分组表演,结果我成为最小的观众穿插在家长席里欣赏同学们表演,本来我可以上台的,但被分为一组的三个女生当我面告诉老师不愿和我一起,老师开始有些为难,但看了我一眼问都没问直接答应,那三个女生如愿以偿还不忘留给我一个眼神,轻视、冷漠、高傲,到现在我也忘不了。 慢慢的我开始适应,知道怎么包装自己,也会有意疏远那些备受瞩目的人,因为你再怎么伪装在他们面前都会自惭形秽,这是骨子里的卑微,这辈子你都剔除不了。眼前的边陈就是那个我应该保持距离的人,至少人群中那些女生不断投来的目光告诉我是这样的。 “嘶”在我怅然若失之际,脑门毫不设防的被边陈弹了一下,抬头一看自己马上要和操场外围铁网来一个亲密接触,操场上此起彼伏的口令声让我顿时清醒过来转身继续踢开正步。 “你再往前一步网就被撞烂了”他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只能忍气吞声。 “左手抬高点,脚绷直,怎么又同手同脚了” 边陈在我身后时不时指点,但他越说我就越急切的想做好,可一遍比一遍不尽如意,熊熊烈日之下弄得我越加心烦意乱,自己怎么这么笨。 “休息下吧”我心里‘噗通’一下,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不耐烦才偷偷舒了口气。 “哦,不用了,我还是再练会”笨鸟先飞,何况自己还有先天因素。 “你已经疲乏了,这样下去只会事倍功半,你先到旁边看我做一遍” “嗯好”我迟疑了下站到旁边,他耐心解释让我对他的认识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温柔竟与他重叠。 边陈动作利落,一气呵成,但他节奏又很慢来回几下后让我试炼。经过他之前的示范我更有压力,每一个动作都要思考才敢落下,一来二去还没有之前好,我有些泄气都想破罐子破摔直接放弃。 “一” “二” “跟着我的节奏走”边陈声音响起并不强硬,但不容置疑,他走在我前面带着我走了很长时间,然后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喊着拍子由慢转快循序渐进。 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做一件事,周围的一切都化作泡影离得我越来越远,汗水从我的额间顺着轮廓''啪嗒''''啪嗒''滴落,划过空中混浊在尘埃里,那轮骄阳失去它的毒辣,动作的渐次顺畅让我心头更加炽热,之前的问题也都已烟消云散,仿若从来就不存在。 “我顺下来了”我像得到小红花的孩子一样喜笑颜开,嘴都快咧到脖子上,我偏头看边陈,他太过冷静的样子告诉我失态了,我有些慌乱的咬了下舌头低着头踢着正步。 “休息下吧” “啊!好”怎么听都一股傻气,我很不自然的将手伸到口袋摸出一包纸,得救一样抽出一张很认真地擦汗,却发现边陈额头也密密匝匝铺满了汗珠。 “那个,给”我指了指他头上的汗,当他接过的时候怎么会有种被肯定的错觉,我看得迷了眼,他蓦然回首和我对视,我眼神及时转向他方,紧接着站起来跑到之前位置又''哼哧''''哼哧''练了起来,他也没打扰我而是站在旁边,中途有女生为了看他故意绕远去厕所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正如数不清我收到多少白眼一样,直到烈日当空,队伍一哄而散,边陈被同班同学叫走,而我则橐甲束兵和岑白浪迹天涯。 “这天气,我快成了非洲人了”我们站在学校对面的小卖部,紧沾着这不多的阴凉,观赏着人潮涌动。 “算了吧,你几天就能恢复过来,我这估计整个冬天才能养过来”我咬了口雪糕,一时没适应过来这股凉意,牙齿和嘴巴都颤了一下。 “我这算啥,檄小澍那才是丧尽天良,最多晒红,一会儿就恢复,一个大男生,简直浪费” “基因这种东西,没办法。对了,他俩人呢?” “这俩人都有事,哼,偷偷摸摸的” “这不在一个班就是不好,相聚以后都是个大难”我手中雪糕连化带吃被解决完,我拿走岑白手中的袋子扔到脚边纸箱,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袋子。 “就是说啊”岑白苦大仇深望着天空,抿着嘴唇,眼睛微眯,甚是可爱,来往人都忍不住朝她看去。 “算了不想了,咱们逛逛礼品店吧,顺便乘个凉”岑白马上兴奋起来挽起我的胳膊就朝着“一粒阳光”走去,我俩趁着人多在店里逗留了好长时间,最后实在是人都走光了我们才不得已转战旁边的“偶然”。 这是一对夫妇开的店,门口有只超大号猩猩很有特色,男人略胖一撮胡子显得憨厚,女人留着酒红色微烫短发挺亲切,我们俩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一面墙,女老板说是前几届人留下来的话,我们即刻来了兴趣。 上面大多是青春的模样,比如某某我喜欢你,某某和某某友谊地久天长,某某是猪,还有展露自己绘画才华,更有离谱的说“天堂的孩子,你还好吗”。听女老板说当时那个女生面色惨白,写完这句话就开始痛哭,最后哭到瘫软,当时她吓得差点叫救护车,结果那个女生拦下她笑了,那笑得一个瘆人,女生问她要了跟烟然后就走了,那种颓废叫人心疼。 我们听完老板讲述又重新审视了这面墙,觉着每句话的背后都不简单,还有前届校花校草在一起,底下跟着学到祝福,但结局却是惨淡,还有某个女生的纯真暗恋,太多、太多,以至于我和岑白提起的笔又放下,最后决定等到我们四个哪天聚齐一起写下属于我们的故事。 日薄西山,阳光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一下午跟着队伍训练还算顺利,教练重新置换位置特地将杨柳青和岑白分开,当然也把我调开好巧不巧站在了边陈前排,背后总觉得有双眼睛无时无刻监视着自己,我的头凝固住了一样死活不敢转动,精神时刻处于绝境中导致下午吃饭的时候有气无力趴在餐桌上。 “这俩真打算脱离组织了”岑白猛喝了口果汁差点没咳出血来,我拍着她的背帮忙顺气。 “估计真有什么事吧” “木禅有事我可以理解,檄小澍那孙子还是算了吧” “木禅有事他还不得相伴左右” “切”岑白还是有点不高兴,对着果汁吹起了气泡。 我们吃完饭从人挤人的餐厅出来就开始百无聊赖走在更为拥挤的小路上,两边树木赠予我们阴凉,阵阵微风传来,虽然短暂但我们却很受用。 “快快”几个女生从我俩身边匆忙遛过,引起我俩主意,同时看到不止一两个人往小操场方向而去,我们不用多说也跟着直接奔过去。小操场此时已经人满为患,二十几个篮球架都被充分利用起来,靠近出口的那个架子底下更是聚满人,岑白拉着我从空隙中突出重围,我们俩占据有利地势惹来众怒,更有人阴阳怪气的对身边人骂我俩。 “你再骂句试试!”岑白动怒,眼神犀利,那俩女生知道岑白不好惹只能悻悻离开。 “跑什么,有种站我跟前骂”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人都走了”我拉着誓不罢休的岑白示意她看比赛。 “咦?那是檄小澍吗”眼前的檄小澍褪去之前的奶气,篮球在他的胯下悠回躲过对手的阻拦,一个转身球已入筐,人群中男生发自内心一声叫好,女生们眼睛发出光芒,他露出傲人的笑容,原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耍赖的浑小子,以前虽然帅但还过于稚嫩,现在却是发光的那种,万众瞩目。 “啧啧,这家伙还挺长脸嘛” “嗯,是啊”我应声答复,眼睛又落入球场竟发现边陈的身影,球已传入他的手中并躲过重重包围三步跨篮,迎来全场喝彩,檄小澍和他默契的拳头相撞,又继续力挽狂澜。 “你们也在阿”中场休息檄小澍被岑白招呼过来,他直接从我手中抢来一瓶水喝了起来,身边的那些小女生眼神交汇春心荡漾。 “什么叫也在,操场你家开的”岑白总和檄小澍互相挑刺,但我们都明白这是关系好的特权。 “看到我的飒爽英姿了吗”岑白佯装嫌弃摔给他一包纸。 “你还是把自己擦擦吧”檄小澍抽出一张纸擦汗,四处瞧瞧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眉头紧皱问道: “木禅呢?” “她没找我们啊,我以为你俩在一起”我急切地回答,岑白忙迭点头示意。 “我下午约了球,她说一会找你们”我们感觉当头一棒,木禅可是我们当中最沉得住气的人,有什么从来不表现出来,总是镇定的存在我们身边,老气横秋,所以,此刻消失让我们都晃了神。 檄小澍像断了线的风筝注目无神,他迅速跑到队友前叮嘱了几句就跑过来,我无意看边陈,他并没有在意檄小澍的离开而是把玩着球。 “楼戈,别看了,快走吧”檄小澍一句话把我的脸憋红了,幸亏他俩没太注意拉着我就挤出操场。 “檄小澍,你知道去哪吗?就这么把我们拉出来” “呀,校园这么大点,还找不到” “你这是关心则乱”岑白嘴上不饶人但已经开始身体力行。 “马上到训练时间了,我们先去打操场看看”我提醒道,檄小澍灵光乍现一马当先冲到大操场,我和岑白无奈跟上。 此时操场上零散各地错落几个人,跑道上田径队穿的花花绿绿大裤衩在冲刺飞奔,观众席上也有几个人坐着,我们三个恨不得自己是千里眼,到处扫视。但结果不如人意,我们不得已分散寻找。 穿过两侧观众席的狭道,来到书店走廊,众望所归刚走几步我就看到木禅,她正和一个男生谈话,挺扎眼的一个男生,麦色皮肤简单的刘海遮挡眉峰,坚毅轮廓,他低着头只露出上半张脸,但眼睛里却迸发出一丝怒意,岑白背对着我显得那么单薄,他俩没说几句男生就走了,我急忙转身要躲起来,但已经晚了,木禅看到我时明显一愣但很快不露声色的又挂上她那不分敌我的笑容。 “呀呀呀,木禅,你在这啊”我尽量冲着她嚷嚷起来,尽量表现出自己刚来。 “嗯,刚刚到书店买了本书”她挥了挥手中的悲惨世界很努力的掩饰自己。 “咦,这好学生看的就是不一样哈,看完借我看看” “可以啊,马上训练了,我们走吧” “恩,好”我俩一路言说都无一是心照不宣打着马虎眼来到操场各自回班,也就散了 有时秘密就如伤疤,结痂就是它防备的方式,何必揭开,只会流血不止。 ------题外话------ 希望大家支持努力加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 3 人生荒诞,看不透别人,也看不清自己。 昨天檄小澍见到木禅后,一改往日嬉皮笑脸,转脸就走。 晚上,各个方队唱军歌,甚至玩到起兴有人壮着胆子撺掇教官唱歌,所有人趁机起哄好不热闹,我和岑白趁乱偷偷溜走去找檄小澍和木禅,谁知这俩窜得比我们还快,我俩找了好几次都没等到人,弄得我俩丢了魂一样,晃悠悠回家。 大早上,感觉闷闷得气不打一处来,我按住细密传来疼痛的胃,估摸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的过,刚走出小区大门,一道身影直冲我的大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一路尾随,步伐诡异,再加上胃疼而半弯着腰更显得鬼鬼祟祟,好在路上行人都神色匆忙没有多加注意我。 挺过红绿灯,历经棵棵大槐树,边陈忽然驻足,我难免惊慌失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直挺挺一条沥青大马路没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幸亏边陈转身去了左边小巷才算化险为夷。 巷子聚拢着好几个小吃摊,我们走读生的早餐大都在那里解决,它隐蔽在绿化林后,城管难得去光顾一趟,因为怕碰到边陈,本想着买一杯小米粥的念头彻底破裂,我强忍胃痉挛加快步子。 “买多了”心跳漏了一拍,金黄色的小米粥在手里散着温热,边陈走在我身边咬着手里的干粮没有多说废话,这人行事还真是意想不到,他是不早发现我了。 “喝吧,毒不死”他声音来得突然不免生硬。 “好笑吗” “”好笑?我嘴角不觉抽搐,实在没有抓到他的点。 “哈嘿嘿”我象征性地笑了下,或许疼痛导致痉挛的脸笑起来太过吓人,不然他深吸一口气,瞳孔放大能意味什么。 我忙低头喝粥,余光都不敢轻易发出,温热的小米软软的滑入胃里缓解疼痛,眉间蜷缩的阳光渐渐铺展开来。 我们直接来到操场角落进行特训,他今天大发慈悲并没有急于训练,因而得以悠哉地欣赏别人''哼哧''训练,我在熊熊烈日下直接坐在橡胶地上,双腿摊开,身子后倾,两手支撑,全然没有形象,反观边陈坐在阴凉地闭目养神更衬托出我的白痴。 阳光通透,照耀着一切,我汲取着它的热量,渗入衣物铺在我的胃上,往远的几个队伍已经解散,女生手牵手相伴而行,男生勾肩搭背嘻嘻哈哈,都往厕所的方向前进,留下的则和教官玩着拍手游戏,尽管如此,还在训练的队伍受到影响,他们眼神涣散,动作明显带着气,最后教官妥协,也终于瘫坐在地。 我没来由的笑笑,脸部有些微烫,手心渗出汗来。我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黑适应了一下睁开眼睛,手上被橡胶挤压的坑坑洼洼还粘上几颗,我随意甩了甩无意看到边陈正往我这边看,好像有一会了,也对毕竟偷懒这么长时间。 我有些羞耻反身摸了发烫的脸,舒了口气开始训练。一夜梦回,昨天练的成功遗忘,来回走了几次都找不到感觉,我真被蠢哭了。 “一二一”边陈何时走到我的跟前,我再次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跟着他的口令。 “不错,不错,挺认真”总教官又延续他的一贯风格,神出鬼没,张教官照常站在他的身后,我礼貌的笑笑,发现总教黝黑的脸上,肿胀的嘴巴已经恢复,嘴角的笑容清晰可见,怎么有点猥琐。 我没敢多看继续埋头苦练,甚至每出一个动作都要思考一遍,生怕一个不是牵动这尊大佛,幸亏他没有针对我,而是将边陈叫过去说了几句就走了,临走还不忘威逼着我好好练。 “想问什么?说吧”在我多次眼神利诱下,边陈终归不忍,他按了下太阳穴,目光压低落在我的身上。 “没啥” “哦,那继续练吧” “” “不不不,那个,教官刚刚给你说啥”我神色紧张,他深思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说道: “你好好练吧,教官说明天让你在全班面前演练”'' ‘轰’我脑子炸裂开来,看他云淡风轻我心情更加凝重。接下来的时间我再也没什么闲情逸致,拼命去练习,边陈极为耐心,他踢着正步领着我,迈的步子足够我跟上,来回几次喊着口号特别细心教我。 人一旦认真起来,最容易忘记的就是时间,远近景物都离我远去,周边情况都被虚化,而放学的号角也一时间忽略。 “放学了——”谁喊了声已经不得而知了。 嗯?这么快,满操场人仰马翻的场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练得差不多,下午再练练” “下午?”往常不是光早上吗?我有些疑惑。 “为了让你明天没有意外,教练特批下午单独训练”边陈平心解释,这还是头次说这么多字,我竟有些窃喜。 “好”本来想说谢谢的,但又觉得矫情,他静默以视,我相顾无言,再次陷入尴尬境地。 同班几个男生叫走他我才喘了口气,反反复复总是到这个结局,真的很郁闷,有时真的很羡慕岑白,力挽狂澜跟所有人打成一片。 “戈壁,你在往哪看呢”岑白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没有收获,嘟囔着嘴甚是不解。 “草色眼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我故作忧思,岑白汗颜早就背过身来离我远去,我绷不住一笑急忙赶上她。 阳光灿烂,形成我们的影像,有种时过境迁的味道。在我们四个相识的时,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中午一起吃饭,身为走独生的我们本应回家的,或许是默契吧,我们四个都没有那种想法于是就混迹在一起。至于,背后的理由都没有探究。但,最近何故只剩下我和岑白。 “这俩太不够意思,最近根本不见人影,捉迷藏呢?”岑白中午都在骂骂咧咧,抱怨混杂着蝉鸣轰在我的耳畔,导致我现在站在操场上还在神离,久久不能平静,疲劳、困倦席卷而至。 甚至边陈来的时候我盯了他半天没回神,结果被他嫌弃的在我脑门上弹了下,我才百无聊赖晃了晃胳膊进入状态,他站在我的边上审视,还好除了开始反应期不太熟练,之后我的动作越发连贯,我一时没忍住在他面前扬扬得意了一把。他并没有理会我的小人得志,而是坐到站台下,有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悲凉感,使得我油然愧疚,还是谦虚的埋头苦战。 “下雨了”又是谁一声呐喊我才分清那滴凉意并不是汗水,操场上的人漫天奔跑,趁着这次机会彻底解放,我顺应这种气势跑到离我最近的地方躲雨,站台下已经排满了人,之前坐着的边陈刚好站起来空出了位置,我咬咬牙站了过去,旁边女生们的眼神,电闪雷鸣真有点吃不消。 谁又谁硬挤进去,缝隙很快被填补,身边接连卷起的咒骂声让我有些厌恶,我的右侧突然一个撞击导致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左倾斜,边陈右手一个轻易支撑我才没有出丑。 “这雨还挺突然,估计练不了了”这都什么和什么,我没来由的搭话尽显我的低级,我目视前方,心里谴责自己,咬着嘴唇生怕他不接话。 “嗯,太阳雨”我像是受到救赎,虽然之后无言但心里豁达开来,因为拥挤,我尽量站稳自己,但肥硕的衣袖还是免不了触碰。心里不知为什么怪怪的,有种初尝禁果的冲动。 雨声‘啪嗒’‘啪嗒’,来的迅猛,去的戛然。操场湿润一片,有坑洼的地方储着积水,总教决定各教官带领自己方队学习内务整理。 张教官先去男生宿舍,我们女生呆在宿舍,翘足以待。岑白和我两个走读生,没有固定宿舍,也就撒手不管,在宿舍楼里四处晃荡,跟个孤魂野鬼一样。 “这场雨下得还挺即使哈哈”岑白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眼睛都发着光。 “行了这预示着我的训练时间少了” “你疯了,装什么刻苦了”她撇了撇嘴,白了我一眼。 “你不知道,教官让我明天在全班面前演练,我能不着急” “啊?他亲口给你说的?” “没,他通知的边陈”我坦言,心已经葬身火海。 “那你练得咋样” “差不多” “那不就行,没事的” “这不怕万一嘛” “安了,安了”岑白小手挥了挥,给我吃了定心丸。 “哦,我这里有个八卦,想不想听?”话已至此,我不想听也得装作感兴趣。 “哎,听说曾经有个女生为边陈自杀过”一阵电闪雷鸣,我半天才回味过来,定下心来发觉我跟他其实还不熟。 “你听谁说的” “以前跟他一个学校的” “哪个学校” “咱省五中”我吸了口冷气,实在有些佩服岑白的人脉。 “可惜,可惜”我吊着她的胃口,连叹两声。 “可惜啥” “你不当狗仔真可惜”岑白假意嗔怒,推搡了我一下,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木禅!”我俩几乎同时喊出,发现她手里拿着盆刚出宿舍,她的脸上蹿过一丝慌乱,我往宿舍看了一眼,顿时了然于心。 “什么,你住校了”我们来到走廊尽头,这里没有多少人,岑白听到这一重磅消息,一惊一乍。 “嗯,这几天忙着办手续,没来得及说”木禅向来古井不波,当然现在还是如此。 “挺好,那这样你可以安心学习,将在巅峰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看木禅并不想解释什么,我故意逗趣,阻止岑白的欲语还休。 “就是,就是,以后宿舍有谁欺负你给我说,整个年级还没有我怕的”岑白很快转变话题,拍着胸脯保证着。 “好好好,你厉害”我捧着岑白,她美滋滋地接受我的夸赞毫不隐藏,我和木禅都看着岑白,莫名相视一笑,岑白也深受感染笑了起来,引起路人侧目。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她特别自恋的叫嚣我俩再次被逗乐。之后,我们又谈了很长时间,但都没有人再提住校的事情,仿佛那成了禁忌,没有人不识趣地硬闯,我们也不敢猜测檄小澍知道这个消息会怎样,内心的蠢蠢欲动都被用力掩盖。 秘密有时就像刽子手,当它揭开,岑经以为的一片赤诚已然用无奈否决。我们变得不再认识曾经的人,甚至自己。 ------题外话------ 好久没更了,抱歉。还是得给自己加油一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 4 人太过矛盾,甚至生死两难。 夏天总是''滋滋''作响,到处都可以用油炸煎炒来比拟,昨天下雨的迹象都消失殆尽,到处烫的让人发慌,做什么事都像赶趟似得定不下来。 教官们骂骂咧咧揪着大家的动作不放,我们就如受气的小媳妇,憋足了歪心思却挨着批评,整个操场被卷入热烈的风暴里与阳光恰好契合,层层热浪席卷而来直逼天际。豆大的汗水砸到地上摔成多瓣,与灰尘混合,在地上形成一粒粒黑渍,可能蒸发殆尽,也可能再次化作原状难以辨别。 身处队伍,却如刀绞,张教官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甚至嘴巴微张都能牵动我整个神经,不仅如此,身后那个人的视线简直如附骨之蛆,身心俱疲。 “立定,站好,向左转,向左转,向后转”我们转来转去又正对前方,跟吃饱了撑的没两样。 “稍息——”我们在前方听着教官口令来回折返,他前后走停弄得我们七上八下,像是寻思着大事,喊我们停下来说道: “星期六就是汇报表演,别的队伍早就定了排头标兵,就剩下咱们了”他停顿了一下扫视队伍,不大的眼睛50多个人几秒都被他尽收眼底。 “谁有意愿可以主动站出来”队伍里窸窸窣窣热闹起来,但没个主动请缨的。 “哎,瑞奇,我感觉你不错呀,可以试试哦”女生说话嗲嗲的,听不出真心还是假意。 “哪有啊,我不行的”叫瑞奇的女生小声嘀咕但还是被我听出了野心,说者谦虚,听者追捧,到底是谁有意愿?我不禁冷笑,队伍里不乏有争强者,但都怕树大招风,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既然没人,那我推荐两个吧”事实证明,张教官早做好打算,那些有意者纷纷将自己的心迹藏在深处,眼睛蒙上嫉妒的光辉。 “我看边陈和杨柳青不错,要不就他俩吧”张教官说得干脆,队伍里不满声纷至沓来,大部分视线都投向杨柳青,她就在我的侧前方,神色倨傲,不受任何影响。 “报告,教官”场面骤降,岑白不怕死的成功吸引住大家的目光,张教官愕然,实为伤神。 “怎么了,说” “我想竞选标兵”什么?我想这两个字此刻应该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你刚刚怎么不说”教官显然气急败坏,带着凶相质问到。 “刚刚我不是没有勇气嘛,现在想试试”岑白语气带点无辜,虽然有些耍赖,但教官脸色稍显柔和,他也不好一手遮天。 “那你先到前面试下,我看看”岑白达到目的得意洋洋看了眼杨柳青,在教官种种指挥下成功演练完所有项目。 “不错,不错”岑白的优秀表现让张教官有些意料之外,但很快满意之色后来居上,他连连称赞,不过好景不长,他又愁容道: “但现在有个问题,标兵只有两个,要不——咱投票决定?”他眉头紧锁稍作迟疑,这么原始的办法,真的不够他纠结的。况且,凭岑白和杨柳青的性格差距毫无悬念,大家宁可选性格开朗的岑白,也不会选择拒人千里的杨柳青。 “我退出”冷场、呆滞,边陈救场之言,连离最近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你不再考虑下?”张教官有些惋惜。 “她俩,我没意见”无怨无悔的说辞,怎么有点生离死别的味道,我苦哈哈的摇摇头。 “那就这么定了吧,大家没意见吧”张教官听着不够情愿,可能看那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也就只好认命。 “没有——”队伍里的声音不大不小,至少我身边的人没有回答。 标兵一事,总算是告一段落,可这两位排头兵却是忠于较真,激烈角逐都不留有一丝懈怠,一到休息时间就会聚拢一大堆围观群众,灼灼其华、何其闪耀。 但,我心惶惶,一早上的煎熬都没有等到张教官的噩耗,到了下午所有队伍一起模拟演练更是没有让我等到张教官提起我,不安的心情持续演化,百感交集 入夜,月朗星稀。 军训的缘故,晚上八点队伍就解散了,大家争先恐后往校门口的方向奔去,而校外等候多时的家长则是扒着门栏,往学校里面张望生怕错过自己孩子,围城里“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用在此情此景毫不违和。 晚上解散的时候,岑姑娘拉着我的衣袖极为腼腆的说:“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她还委屈得让我有些纳闷,循着她给我指的方向,看到今晚给她送水的男生站在国旗杆底下,我顿时了然于心,拍了拍岑姑娘的肩膀说: “为了姐们的幸福,这种奉献是应该的” “戈壁,你真是我的好姐妹”岑姑娘抱着我抹来一把泪擦在我衣服上,我嫌弃地白了她一眼,无情地捅了她一下。 “别给我整煽情,赶紧滚”跟着她什么都没学到就会一个爆粗口,岑姑娘轻笑一下懒得跟我计较。 “但是,我不放心你一个呀,以前还有那俩呢,现在,哎” “呀呀呀,姐妹没啥优点就是长得安全,安你的心吧”她听到吃吃一笑还有些不放心。 “要是遇到哪个不长眼的怎么办”说着就转身离开,果断的让我失神,从前我还认为一个人无所谓,但真正到来却有些慌张和失落,黑夜里更觉的孤零零的可怕,哎,总要适应一个人嘛,我暗暗说服自己。 “戈壁,戈壁” “恩?你不是走了”听到岑白声音好像见到了希望。 “我怎么忍心你一个人,看我给你带来谁”恩?边陈正悠悠地走来,这是什么情况,我用眼神跟岑白交流,但她没太理我拍拍屁股就走人,我有些哭笑不得。 岑白啊,岑白,你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推啊,我刚刚瞎装啥逼,现在遭雷劈了。 “走吧,正好顺路”边陈说得干脆,本想推脱的,但他并没给我这样机会。 “你也这么晚,哈” “不用没话找话” “”我再次站上了冰山巅峰。 之后,我们俩,他不言我不语甚是尴尬走到小区门口,总算松了口气,一般放学我和岑白是要在外面逗留到了快十点才回家,眼瞅着今天提前了,我准备找借口让他先走。 但—— “是边陈吗?”一个女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她留着个短发,有几缕染着血红色,凹出瓜子脸略显娇媚,蓝色花纹美瞳晕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脸和脖子颜色产生明显对比,敞开的军服露出锁骨,肥大裤子挽成七分铅笔裤,吊吊地站在那,看着就是个狠角色。 “有事?” “我是23班的冼慎薇”怎么听着这么熟,我心里传来疑惑,应该不是她吧。 “哦”边陈说得简短,女生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待遇。 “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哦”这人还有别的台词嘛,真是无语,我在心里诽谤,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女生,她眼里窜出火苗,狠狠地瞥了我一眼,吓得我就要溜走,但又怕自己动作太大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什么意思?” “说完了?我走了”边陈彻底惹怒女生,她怒目而视,真担心她的美瞳要掉出来。 “比你帅的人有很多,你以为自己是谁”他冷静地盯着女生没有说话,本来剑拔弩张的女生被他的冷漠劲憋着使不出来,我生怕牵连到自己,额头冷汗想要悄悄转身溜走。 “但我并不喜欢你,也没兴趣当你男朋友”说完他转身就走,留着我一个人呆在原地愣住,女生暴跳如雷。 “看什么看,你谁啊?” “哼”我没回答,她也没真想听,而是用力撞了我一下,骑着粉红死飞扬长而去。 我有些吃痛,揉着胳膊,对于自己被动连带,苦涩笑笑,刚走进小区见一尊大佛稳站前方,这是在等我吗?我不打算理他假装没看到,低着头就要越过他,也趁着这次大家断了那点联系。 “这事,算扯平了” 什么?意思?我的好奇心不允许我急于向前,他难道是指楼道撞见那次?我像是被人揭了伤疤,火气顺时上来,加快步子更不想跟他有关系。 “哎哎,你跑什么,那个教官没说让你演练,我编的”他叙述式的态度,让我更火大,自己担惊受怕一天,结果是假的,但想着他也是出于职责,给我压力,我也没理由生气。 “哦”过了好长时间我留下了一个字,埋着头一个劲迈大步子。明明一天的担心霎时化为虚假,应该得到解脱,但鼻腔怎么一阵发麻,高兴、生气、羞耻五味杂陈,怎么都笑不出来。 “哎” “喂” “你慢点跑”边陈越是穷追不舍,我就更加羞愤,强忍悲愤,我开始埋怨自己的轻易脆弱,更害怕在外人跟前表现,这只会让我觉得作、恶心。 终于到楼下,我习惯性地抬头看去,灯明晃晃的,才发现自己并不想回家,该怎么办呢,我进退两难。 “那个”后面的人跟上来,应该是察觉出我的不对劲,说话略显小心。 他就那么站在我身后,我心焦难耐,想骂他但理智告诉我不能,我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压住情绪,调整了下转过身。 “那个我突然想到要买个东西,要不你先回”树影婆娑,打在我们脸上,很好的遮住我发红的眼睛。 “我陪你”像是要弥补我,他急着说到,何必呢。 “不用,不用,我、我,那、那个,吊吊、吊死鬼”我眨巴着眼睛指着他身后,语无伦次咽了口唾沫,阴风阵阵,他怔了下,慢慢转头,两条蠕动的爬虫碰到他的鼻尖,他连退两步再次转身,跟我撞了个满怀,我们刚好差个头,影子里我靠在了他的怀里,郎情妾意。 一片死寂 第一次和男生离的这么近,我僵住了。一直以来我都是矜持的,在异性跟前,曾经也有人告白,可都被我足够的冷淡吓走,平时四个人在一起打闹,但要单独和檄小澍时,也只限于半开玩笑,还是产生点距离。 至于为什么?应该是觉得自己不完美吧,至少家庭是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去喜欢,也害怕自己的缺点暴露无遗,那些只是玩玩的男生又怎会真心接受,可同时我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被喜欢,我压制着自己,克制着自己,压抑的差点没成灭绝师太。 期盼有一天能遇到懂我的人,同时又觉得自己幻想真的可笑,矛盾撕裂我的思想,令我近乎崩溃。我先一步冷静下来赶紧后退了下,慌里慌张就上了楼,为自己反应及时松了口气 如若死灰,再次点燃,或许连渣都不剩了。 ------题外话------ 哎,自己的更速,哈哈。我继续努力,我这人纠结,一个情节想几百遍,就怕大家不喜欢。要是你们有什么故事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加到剧情里。觉得这是个情怀的事情,慢慢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 5 执念,辗转偏执,倏忽一念。 我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又在期待什么,几天下来都怀揣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在路上左顾右盼小心谨慎,在队伍里又心思惘然浑身不自在,笑得都在牵强附会,整日心不在焉,活得醉生梦死,摸不清自己。 很快,军训接近尾声,最后一晚总教一改往日作风和我们谈心,灯光暗淡,在其作用下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一层雾霭,总教讲着自己叛逆人生,初中逃课、打架,后来到了部队,被管束,被罚在厕所叠被子,何其心酸,但从不后悔。 他说得掏心,我们也听得暖心,既然说出来,其中难忘又怎能没有丝丝悔意呢?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总教絮叨完,各自方队分散开来,大家围着圈唱着军中绿花,铺垫多了就有人开始起哄,哪个男生唱了首认真的雪,大家一致叫好;谁又跳了场街舞,帅气十足,喧闹中,大家都完全释放,离别似乎并不似那样悲情。 角落里有人在表白,黑暗中有女生在窃窃私语,还有人在哭泣,操场上,在纷繁热闹氛围中有多少故事悄然发生,我们无暇东顾。就像,我和岑白碰到檄小澍时,他正好搬行李,我们才知道他也住校了,他没有注意到我俩,我俩也没叫住他,有些人注定是自己一生执念,譬如木禅对于他。 这个夜晚,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细微末节中难辞其咎 到第二天,汇报表演。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名服务” 军训终于在阅兵仪式中落下帷幕,来不及告别,所有人在解放声中一欢而散,大家看着对方黑黢黢的脸无力吐槽,嘻嘻哈哈拂袖而去。 “那老头比檄小澍的班主任叨神还要烦人”岑白边说边脱着军训服上衣,一脸嫌弃。 “说得你好像接受过叨神的洗礼似的”我话里挑着刺,膈应着岑白。 “用不着亲身体会,听檄小澍说就知道有多难以忍受” “切”岑白嘟着小嘴不满我的回答。 “咱班这次得第二,没想到啊”我岔开话题。 “黑幕啊,怎么才第二”岑白气鼓鼓的,对这次方队排名深表不满。 “行啦,第二都不满意,让那些没得奖的怎么活” “咦!瞧你那出息,不得第一都对不起我的姿色”岑白调侃着自己,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对对对,您是得天独厚,绝无仅有,一般人都欣赏不到您的美”她被我夸的美滋滋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好哇,你竟然变着法说我”她胳膊肘向我袭来,我一个格挡,俩个人乐此不疲打闹起来,不远处有几个打扮出脱的人映入眼帘,仔细一看其中一个竟是那天向边陈告白的女生,她站在中间,有说有笑从我眼前闪过。 “哎,你认识一个叫冼慎薇的吗?” “她呀,23班的,挺自以为是的一个人” “哦” “怎么了,她欺负你了”听到这我的那次被冼慎薇撞得胳膊竟隐隐作痛。 “没有,就听过问问” “好吧,谁欺负你给我说着,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岑白挥挥拳头,让我立马有了不少底气。 “好的,我的岑女侠,咱们赶紧去辣夏吧,别让他俩等急了”等我俩火急火燎的到达目的地,已经高朋满座,空气中弥漫着市井之气,到处乌烟瘴气,我俩四处寻找木禅和檄小澍两人的身影,很难找到人。 “哎,那是不是他们”我眯着眼睛朝着岑白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一群人围在一张桌子前,其中就有他俩好像在和另外几人对峙,我们深感不妙急忙跑过去增强士气。 “小子,你最好别没事找事”为首的一个看着挺威猛,态度强横。 “这—是—我们先看到的位置,凭什么让你”檄小澍没有受到威胁,明目张胆叫嚣着,眼看着那个壮汉就要抡起拳头砸来,檄小澍直接将木禅拉在身后,准备对垒,我心头一紧,想着有什么对策。 “赵子雄,你给我住手”岑白从我身边杀过去,成功制止住双方。 “岑白?你来干什么” “这是我朋友,你动手是什么意思”男生像是有些怕她,明显收敛很多。 “这小子不尊重人,我们教训下”一个猴头巴脑的男生有些不满壮汉的表现直接插话,壮汉听到深剜了他一眼说道。 “岑白,看在石磊面子上我不跟他计较,但今天这张桌子我们先占的” “跟他有什么关系,别给自己找台阶”岑白表情冷峻,眼里有些不耐烦。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别怪我不客气”那男生没有顾忌,似要发难。 “几位,请不要在我们饭店闹事”我急中生智找来饭店经理,怎么说这是八花蕾的饭店,我很容易和他串通一气。 “关你什么事”一个长得猴精的男生狐假虎威试图干涉。 “他们几个昨天已经定好,您要想坐请提前预定,想闹事那我就请你去警察局里坐坐”不愧是八花蕾饭店的员工,那绵里藏针简直得到她的真传。 “你说预定就预定”猴头巴脑的人还有些不服气。 “这是我的饭店,有意见赶紧滚”经理没有预兆,突然发飙把那几个人吓了一跳,毕竟都是学校的人,岑白阴沉的脸转为晴朗,悄悄和我对视。 “既然,大家都不太熟”本来已经稳定的局势,却被这个声音打破,一个挺朗俊的男生,细碎的发丝遮蔽着邪枉的眼睛,人群四散开来他从中穿行而来,气场十足。咦,这不是那天和木禅对话的男生,我不由看向木禅,她纹丝不动站在那,但嘴角勾起的讽刺,眼里的情绪却骗不了我。 “谭循?”岑白声音不大,足够我们听到,他并没有理会,直接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得两手拄在桌子上撑着头,跳过檄小澍直勾勾看向他身后的木禅,眼里充满戏虐并故意提高声音,逐字逐句道: “那正好坐在一起认识!认识!”所有人听话音并不善,纷纷看向他。此时,饭点已过,但没有一个桌子人要离开,苍蝇萦绕在菜肴上久久没有离去,空气燥热更烘托出现在的紧张局势,满场人都忘记他们手中的事情,而我们则转为整个辣夏的核心。 “我先走了”木禅没有预兆说完就走或者说落荒而逃,檄小澍最先反应已经是跟着离开,岑白咬咬牙心有不甘,谁知谭循轻巧的笑笑,不痛不痒告诉她,有意见欢迎找他,高二3班。 我知道他不好招惹,岑白再强硬也只能是鱼死网破,于是强拽着她找木禅,刚到门口就撞到两个人——边陈和杨柳青。他们俩怎么在一起,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岑白故意从他们中间破开,怒气冲冲拉着我就走,我们更加没有注意到一个被岁月侵染却极其显眼的男人刚好从车里走下来。 到了红绿灯的当口,檄小澍单枪匹马出现在我们面前,颓丧、不振、心灰意冷像是垂死挣扎刚从生死边缘爬出来的死士一般,而那个简单率性的人似乎都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我竟有些犯傻地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他。 “走吧,喝一杯”他此时是脆弱的,笑得都这么敷衍,我们呼之欲出的话掖在心里,打算就这么陪他疯狂一把吧。 市博物馆的中心大楼呈圆弧状,它的地下一楼半漏天敞开,被数百层楼梯包围遮挡,几乎废弃,我们三个藏匿其中,喝着手里的饮品,没有人愿意主动开口,但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昭然若事、原形毕露。 “你俩有劲吗?一人端瓶饮料”檄小澍瞟着我们手中的瓶子,甚是鄙夷。 “你丫的,老子冒着增肥的危险陪你喝,你还这么多废话,看一会儿,你喝醉了谁抬你”岑白嘴不留情,但话里还是带着些许暖意,檄小澍像是没听到一口气喝了近乎半瓶的酒,嘴边带着丝丝笑意,真的够苦涩,是酒太难喝吧。 “她回宿舍了”静中的话音,最是穿透人心。他没有说出名字,也没有看我们,嗓子沙哑快要渗出血丝,我俩也一时忘了怎么回答。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他抿了口酒,开始自圆其说。 “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她了”难道不是初一时候?我暗自低语,他眼神迷离眺望着远方,追忆多少年前的事情,我俩相顾无言紧抱着手里的饮料,在静默中倾听着,等待少年的诉说。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沉静” “” “幼儿园的时候,她是个孩子王,敢哭敢笑,敢说敢言,从来都无所顾忌,她总是变着花样吸引着同龄小孩,我们也愿意围着她转,我也是其中一个”他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着都觉得幸福。 “当时她骗我们月亮总跟着她走,我们都信了,竟跟着她满园子跑,结果院长赶来,她比谁都跑的快” “还有次,她趁着老师不在,课上撺掇大家玩,结果被老师抓住,她一个人接受老师惩罚,当时流行体罚,她硬生生挨了老师20下都没吭声” “哦,对了,你们知道牵牛花里有蜂蜜吗?那还是她告诉我们的,但花根里只有一点残留,一点都不过瘾,一个夏天幼儿园门口那棵树都被我们扒光了,嘿嘿”檄小澍笑的真傻,我和岑白竟也动容了跟着一起傻呵呵的。 “那时候,我爸妈忙没时间管我,差点美的自闭症”他说着又灌了口酒,帅气的脸上蹭出红晕,酒渍湿润了面颊,云里雾里走入时间的夹缝。 “空荡荡的家,说话都有回音”他笑得惨烈,可他可知道父母这样奋斗是为了谁,我没留神联想到我的父母,心乱如麻开了瓶酒喝了起来,我闷声咳了几下,难喝的眼泪都在打转。 “那时候我最喜欢呆在幼儿园,跟在木禅身后,但升小学后我再也没有遇到她,也很快不记得她了”所以说孩子的记忆有时比鱼还要短,悲伤也称不上悲伤,岑白在我前面坐着,出奇的安静。 “但我没想到,初一的时候却再次相遇,她样子没有多大变化,所以我一眼就认出她,小时候记忆汹涌而至,但大多都不太清晰,但她就像小时候的重影,我却记忆犹新,当时我应该是兴奋的,不对、不对,应该是—是—”他最后没有说出来,应该有太多情愫了,都开始语无伦次。 “我开始观察她,可怎么不对呢,印象中的她不应该这么寡淡,我很想问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有什么资格知道。旧友吗?估计她对我都没印象”他摇摇头,意识不太清楚。 “之后,我以学习的名义请求老师将我和她坐一起,我每次都找各种话题,她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笑笑从容应对,我以为她永远都会这样无伤大雅的姿态,没有人能够影响到她,可有一个人证明,不是这样的”他喝完最后一瓶,倚靠在台阶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他就是今天的那个男的,谭循”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被他说出来还是有些惊讶。 “她每天放学必经一个路口,那天,我站在那等了好久都没看到她,我就想着她或许还在教室,刚到三楼就听到有人说话,我躲在墙后面看到他俩儿,声控灯突然亮起,谭循已经走了,而我看到她站在原地静默,似乎哭了”他停顿了一下,拿走我身边的酒喝了起来。 “别喝了”岑白压低嗓音,嗔怪他但多得是无奈,满是温柔。 “你知道我听到什么吗?他说我不会让你们母女好过,这辈子你们欠我的别想还清”木禅的脸渐渐在我的眼前浮现,安之若素、淡然若水,原来背后却是伤痕累累、不堪一击。 “那是她没有血缘的哥哥,她母亲拖家带口嫁给他的父亲,但事实上她并不好过,那刻我完全明白她的变化,她的笑容下的忧伤”檄小澍真的醉了,表情都变得不自然,说话都细腻起来。 “我不知道这出于什么想法,可我开始有个念头,留在她身边守护她”他像是用完全身的力气,眼睛紧闭逼出一滴泪来,后面还说些什么全在他的低语中含糊带过,具体的话语已经不得而知了。 “这个傻逼,真能装,喝不了就别喝”岑白面露凶相踢了踢不省人事的他,无奈之下叫我俩一左一右架着他走出这处的阴霾,暗处呆久了阳光就变得刺眼,一切也都容易原形毕露,岑白眼里的红血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无从隐藏,能被感染的,故事还是有的 我俩回到学校,叫来一个住校的男生将檄小澍拖走后,行走在那些熟悉的道路,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步子迈得沉重,全身没有气力,夕阳在西边作祟,湛蓝天空、纤云浸染,如血残阳触目惊心,压着我们的心头滴出血来,呈现痛彻心扉的悲痛来。我们都有执拗,为难别人,跟自己较真,都说这是不成熟,那成长后的执拗,就只剩和自己过不去了。 ------题外话------ 久违的更新,愿大家能喜欢。加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Section 6 浮浮沉沉人世间,总有一个人让你无处遁形。 想起木禅的闲淡,我就有些愧疚。一直以来我都以她的清冷为借口,觉得她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从来没有主动跟她交流,时间长了我就开始怕和她单独相处,害怕她拒绝我的探查,惶恐我们友谊会不堪一击,所以她选择掩饰自己我就配合她,我并不想逼着她去提及那些晦涩,友谊深厚并不代表着无话不谈,尊重她的不愿我反而更加心安。 檄小澍昨日醉酒消愁,让我开始反思自己对木禅的关心程度,眼前迢迢大路阡陌纵横在这座城里,使我更加茫然、无措。 不知不觉来到了超市,这里是我最爱来的地方,也是我时常解决温饱的地方,母亲单位远一般不回来做饭,父亲整日病态躺在家里更是没心情理会我,自食其力变为我成长路上的第一步。现在虽然是周日,张袂成阴是到晚上才会有的场景,超市此刻只是出潮,虽然不多但也说不上少。 超市共分两层,第一层生活区直接被我略去,乘上电梯扶摇直上去二层的食品区。刚进来闯入眼帘的是面包区,基本上每个货架旁都有试吃盘,我拿牙签扎了几块恍若无人吃了起来,顺着货架每样都没放过。 零食区时刻有人吆喝宣传,邀请顾客品尝,这样的机会我当然不能放过,拿来几片最新口味的薯片、取了几块士力架、捻了几口辣豆干,但顾及到销售员的脸色,伸出的手违背本意收回,只得溜之大吉。 水果区的菠萝已经切成块,柚子脱掉厚厚的包裹、运气好还有火龙果可以吃到,榴莲无疑是矜贵的,只有买的份,站在它的架子前,浓郁的味道不经我的同意直窜鼻腔,这种被大多数人所不容的气味,我是喜欢的,南方的水果到了北方,它的价格可想而知,我呼之欲出的渴望轻易就被压制,转身离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流量渐次增加,我的步伐不觉加快,到了方便面的区域,果不其然,销货员的桌子已经支好,锅里的水也适量加好,等到锅里的水烧开面也该煮了。 惟一遗憾的是,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抢在第一的位置,我哪里允许自己再慢一步赶紧冲到锅前和她并排站着。 身边的人被我冲劲波及到,忍不住偏头看我,她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生披肩长发,左侧编着个小麻花辫,发尾染成草绿色惊诧到我,精巧的五官,白皙的肤色配比发色并不违和,琥珀色眼眸让人窒息,她眼里的敌意不加隐藏,我笑脸相迎被她直接无视。 “马、马上就好”我俩虎视眈眈的盯着前方,煮面的人浑身不自喉咙动了动,我清楚的看到她瞧着我两个,颤颤巍巍地擦擦拭额间汗水,面被放到锅里,加上调料、煮软,放入酸菜,搅拌均匀,很快香味扑鼻、吸引了不少人,几个小孩包围在我俩身边,让我忍不住将身在往桌子靠近来守住自己的场子,那个女生竟也和我做了相同的准备。 这应该是超市里最有烟火气息的地方。当电磁炉关掉的声音响起,我俩几乎同时朝着煮面姑娘伸出手,女生睨视于我,全是威胁、敌意,前方煮面的人舀了一小杯,盯着我俩的手左右为难,见我俩都没忍让之意,最后只能又弄了一杯,加之先前的同时递到我俩手中。 女生瞥了我一眼开始吃面,我尴尬地笑笑也开始品尝我手里的美食,更令销售员抓狂的是我俩简直不知廉耻接连不断一杯又一杯,旁边的有几个小孩半天吃不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眼瞅着最后一袋都没他们的份,不知道哪个先嚎啕大哭,那几个小孩传染一般,山呼百应。 “你们两个大人懂不懂谦让”闻讯而来的应该是某个小孩家长,顶着个狮子头,脸色发黄,来不及哄自己孩子就开始说我们俩。 “就是说啊,这么大的人,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对呀,对呀”这下可好,千夫所指,周围人都开始对我俩指指点点,不止那几个小孩家长。大人吵的越厉害,小孩就哭的越凶,我脑子都要炸开。 “够了,他妈的,就他们是小孩,我俩就不是,自己抢不上,就叫大人过来,你们好意思说,我他妈还不好意思听,就他们有爸妈,我们就没有了”女生没有半分歉意,将吃面的小碗被狠狠地叩在桌上大放厥词,飞扬跋扈,却让我心情舒畅了不少,我往前挪了几步,挺了挺身子壮着气势,骂得最凶的几个大妈顿时脸色铁青,气得捶胸顿足。 “你们年纪轻轻的,为老不尊满口脏话,你们父母怎么教的”真是好笑,这又关我父母什么事,我想反驳过去,但那个女生挡着我挺身而出。 “你们他妈的仗着年龄大,就可以随意评判别人,我爸妈现在就在地下,你们他妈的有本事挖开坟墓问问他们怎么教的”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刚刚的嚣张气焰都被羞耻心所替代,她眼神犀利,扫视了一圈,拉着我走出包围圈,经过的人都不敢正视她,视死如归的气魄,怕死的人自然不敢招惹,死神面前谁敢造次。 “嘻嘻、嘿嘿、哈哈”我对女生的敢怒敢言,丝毫没有掩饰我的敬佩之意,她欣然接受,并没有惺惺作态。站在超市大门前的我们寒暄几句,发现话锋投机竟还有些不谋而合,冷峻不禁放肆大笑,没有缘由,就是一种就遇知己的快感,一种生死相依的超然,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路过的人像看两个怪物一样离得我们远远的,都不怕绕得远,过了多久,我们笑到抽搐,眼泪都被挤出来,当停下来的时候累得瘫坐一团,留下的宁静为我们蒙上一层安详。 “吃饱了吗?”这是一句废话,但却是最合适的。 “当然没有,咱俩还没决出胜负呢”她露出两个小虎牙,显得乖张俏皮,如果说岑白的可爱是清新脱俗,那她就是古灵精怪。 “嘿嘿,那下次再来” “奉陪到底”我俩学着武侠抱拳相约,再次噗嗤一笑。 我们俩放荡不羁坐在马路边,聊了很多可又觉得没说什么,有些谈话不用解释太多,借一句“懂得”就能畅谈无阻,甚至忘了问对方的名字,也不愿意问,期盼能够留到下次遇到,毕竟,我们连相识都没开始就直接相知,害怕缘浅。 “我要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尾气粗暴的呛着路人,一个身材伟岸的男生单脚支撑摩托车,头带头盔看不清模样,“小虎牙”蹦跶到他的跟前异常乖巧,她接过头盔坐到后座向我眨巴了下眼镜,一溜烟疾驰而去。他们离去的身影很快被来往车辆淹没,过眼云烟从未来过,我站在原地出了神,脑子里空空的,纵然车辆流水游龙,静言思之,我心匪石。 “请问,是楼戈吗” “哦,嗯”我的视线被这声问候强行拉回,这个人穿着暗色衬衣,俊逸的面容似乎还有青葱的痕迹,那双暗藏涌动的眼眸否定了年少气盛,成熟的装扮已说明一切。 “请问,我认识你吗?”我自认为回答是礼貌的。 “我是边陈的哥哥”他神色严肃,看不出情绪,弄得我心里没底。 “哦,我、我跟他只是同学”我刚说出来就后悔了,这不是解释掩饰的死循环,我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他的眼眸一缩,进而明白过来笑了笑,更让我羞耻。 “如果你愿意,我到是可以推波助澜一下”我呆立半晌,忙不迭的摇头摆手,引得他再次失笑,我讪讪地闭上嘴,咬着嘴唇方寸已乱,真想一走了之。 “你应该认识八花蕾吧”他直接切入正题,着实让我惊了下,脑子不断翻转想着怎么回答他。 “你不用否认,既然我找你就是确定你们俩相熟”真不愧是两兄弟,自己心里怎么翻江倒海,到他们面前都会穷形尽相,我低着头看着双脚扭捏交织玩闹,脑子还在百转千回,意欲干脆就走。 “刚刚在超市看到你,所以追来的”我猛抬头,不可置信看着他,这意思说我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他会不会告诉边陈,我在担心什么啊,害怕自己市井的嘴脸被知晓?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包括边陈”我脑子一紧,呼吸都开始不畅通,不言而喻,他再次猜中我的内心活动,我小心翼翼查探着他,似乎能够一览无余的眼睛,根本看不透他,真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我寻思了片刻,最后还是将这种血腥的想法化为泡影。 “你想问什么?”这样直接反而让我更轻松。 “请你转告她一个叫边柏的来找她了”其实我以为他会问她过等我好吗之类的话,这难道不是多年不见的人该有的铺垫,至少他眼里流光溢彩承载着这样希冀。 “嗯,好”我略略点头,他笑得很满足,像是祈愿河水中的莲花灯盏,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一样,我顿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哦,对了,那混小子要欺负你大可告诉我”他临走的时候留下这句话,看着手里的名片,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们真、没、关系。 此刻6点,到了上学的时候,学校说是放两天假可真的计算起来才够一天,这里离学校不远时间还算充裕,我直接来到校门口小卖部,给八花蕾打电话,心里压着事就总想着赶紧完成,电话那头特有的“嘟嘟”声挑逗着我的急切。 “喂”电话接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感觉自己太过目的性,我决心含蓄几下。 “哎,小戈壁,这么长时间才给我打电话,都不想姐姐”她应该是26岁,但我们之间一般直呼名字,朋友不该有这样称呼吗? “想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真敷衍,快了,你虐我千百遍姐姐礼物依旧带,感动不” “感动、感动,我们几个可是天天在你饭店门口哭爹喊娘盼着你——的礼物”我故意停顿惹怒她,仿佛几天不听她的批评就觉得人生无趣,小卖部大爷偷摸瞅我被发现,强装淡定地看着手中报纸。 “哎,你喝了那杯鸡尾酒了吗?” “什么?”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绕着手中的电话线,大爷有些心疼给我送来一个的眼神带着杀戮,吓得我赶紧停下手中的活。 “就是‘记得’那个啊” “哦,是不是你在玩我” “我有那么无聊,现在不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她为自己成功营造的神秘感到满意,在电话那头哼着小调。 “八花蕾,你镇定,我今天遇到一个人”我说得过于平静,她受到感染停下哼唱,身后舒缓的轻音乐后来居上。 “他叫边柏,你、你认识吧”我停顿了下想要感受下她的情绪,但却只有钢琴的伴奏。 “他让我告诉你,他来找你了”电话那头一片死水,她还是没有说话,好像换了个地方连音乐都消失了。 “喂喂,八花蕾”我小心试探,换来的是“嘟嘟”声,话尾好像有个女生询问她哭什么,不会吧!边柏到底是何方神圣,八花蕾那么雷厉风行、果敢随性的人,眼泪对她来说就如小丑哭泣,玄之又玄,怎么会?或许,人生际遇里,真会有这么个人,让你在他面前黯然失色,怒己不争。 ------题外话------ 新更喜欢的人,希望能够得到大家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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