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肤之爱》


 1.不良少女乐乐

    起初，时间像结了冰一样，慢到血液里。&lt;/p&gt;

    “陈默！你在发什么呆，快把黑板上这道题答一下，不会的话给我去走廊罚站。”灭绝师太用他那浑厚有力的嗓音一下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当然并不是武侠里的那位灭绝师太，她是我们班的辅导员，叫纯子。只不过她对自己的学生要求甚高，我和胖子就给她取了这个外号，怎想到一下传到了人尽皆知。这样一闹，我和胖子的大学生活可以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lt;/p&gt;

    结局可想而知，对于学渣属性的我，这种题目的难度不亚于伽利略用杠杆翘起地球。当然，和我一同去罚站的还有躲在角落偷摸吃零食的胖子。老师真是群有趣的生物，当了十几年学生还不懂他们的习性。&lt;/p&gt;

    噢，对了。忘了介绍自己，我叫陈默。新野市某私立大学的一名大一学生，也可以说是学渣。因为我连专业都是填志愿的时候一位不知名学长怂恿我填的一个建筑工程，就因为他当时对我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堆建筑行业多么多么高大上，多么多么赚钱，多么多么舒坦之类的话语。可怜的是当时我居然信以为真，不得不说被自己蠢哭了！但幸运的是之后我用同样的方法说服了胖子和我一起入坑。&lt;/p&gt;

    好在的是我学会了自我开脱，并非对建筑特别有兴趣，也非憧憬着这项职业，更不是别人怂恿而来。简单的说，就当做顺其自然下来的结果。&lt;/p&gt;

    现在才知道，那种在优雅办公室喝着茶，吃着点心，身边还有美女秘书，一顿指点江山的日子离我太遥远了。一想到已经踏入社会的前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也许会一辈子呆在深山里头也说不定。”我的心就凉了一大截，一想起就心有余悸。我考虑换一个专业，或者是毕业了考个公务员。自己倾向于安逸的生活，可是事实哪有这么容易，现实就是有些事情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lt;/p&gt;

    就在此时，父亲劝导我不如就这么一直坚持下去。&lt;/p&gt;

    当然，以父亲的立场而言，他不希望让儿子毕业后去那样偏僻的地方。不过事实上，从薪水方面来看，与当时的平均收入相比，也并非不好。因为自己家两个伯伯都在工地做工头，到时候还可以帮衬着一点。&lt;/p&gt;

    虽非特别想干的工作，但也并不讨厌，这是我自己对这项职业的观念。因此在无更适合的职业可让我拒绝父亲的热心诱导下，我只好先答应了。不过，心理上却仍然只抱着先在学校混个三年毕业再说的念头。&lt;/p&gt;

    去年九月，我正式拿到学校录取通知书，学校名称是私立新野建筑职业学院。这所大学位于距离汽车站打出租车二十分钟的距离，四周皆为社区住宅以及各种娱乐场所，环境奇特。平时还好，一到周末，尤其是某些节日。在我眼里，那些娱乐场所简直成了一个江湖，有人抽烟有人喝酒有人烫头，也留下了上一届的前辈曾经在这里叱咤风云的传说。&lt;/p&gt;

    每一年都有熟人离开，新人加入。稍微懂事的人知道给哥几个递根烟，混个脸熟。毕竟这里藏龙卧虎，牛鬼蛇神一应俱全，日后也好有个照应。&lt;/p&gt;

    作为一个公共性娱乐场所，必然谁都可以来。只恨学校太过节约，没有给含辛茹苦的老师们设立专厕，导致打架斗殴事情时有发生。好在我和胖子团结一致，至今还没有撞过枪口。所以我们时常感叹，这是我们两个不幸的人唯一幸运的事。&lt;/p&gt;

    钱钟书说：“围城里的人想出来，围城外的人想进去。”多有哲理。&lt;/p&gt;

    上完前一周课，我就差点对这个行业失去信心。并非遭遇了什么不可逆的挫败，也不是老师教学方式问题，而是我自己目前的水平无法让我听懂老师上课时的任何一句话。&lt;/p&gt;

    那阵儿正是贝爷火的时候，走廊外和我一起罚站胖子还借用他的台词：“嘘…你们看，这里有一只落单的老师，我们把它的头割下来，其余部分可以生吃，蛋白质是鸡肉的6倍…”效果真是出奇的好，我笑得差点哭出来，讲台上叽叽喳喳的老师就像一条要被生吞的虫子。&lt;/p&gt;

    可惜最后被吞的是我们。我们银铃般欢快的笑声不幸传到了老师耳朵里。班主任大方的请我们去办公室喝茶。高等学府里诞生的班主任思想觉悟就是高，他们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总喜欢把原本一句就能说完的话分成好几句说，把芝麻点大的屁事儿和人品前途之类的词语联系起来。更有甚者，直接联系家长。比如我们班主任。&lt;/p&gt;

    胖子一直笑呵呵的点头：“是是…辅导员说的对…”我装着孙子，一脸要死的样子。&lt;/p&gt;

    好在我们三个是惯犯，辅导员有心救人，无力回天。最后还是无奈的把我们放了。&lt;/p&gt;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们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正值初秋的季节，校园里格外的安详，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慢慢隐没到远山中消失不见。&lt;/p&gt;

    而我们两个人，两个大老爷们，就像煞笔一样靠在厕所的窗户边看着日落。胖子一个人就占了大半个窗口。如果有人看见，我敢担保这景象比夕阳还动人。&lt;/p&gt;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遇见了乐乐。&lt;/p&gt;

    “喂，你们两个是煞笔么？”&lt;/p&gt;

    我们两个就像被捉奸在床一般，被抓现行还想着找一堆可笑理由来为自己辩解。毕竟世风日下，此情此景稍有闪失我们三人必将晚节不保。&lt;/p&gt;

    草，谁这么牛逼，爷爷都敢骂！”胖子喊道。&lt;/p&gt;

    “难道我们进错厕所了？”胖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lt;/p&gt;

    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他，对她说：“美女别见怪，他脑子不好，刚放出来。”&lt;/p&gt;

    没有了胖子的遮挡，窗外的光线和微风一起奔向她。晚霞把最后一丝光芒映在她脸上，发尾在风里微微扬起，面对着夕阳，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lt;/p&gt;

    不得不说我对长发女孩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当然，我指的是像乐乐这种好看的女孩。她后来常常问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说了什么话之类无聊的问题。我回答她说记不清了，她就会生气的说我不喜欢她，从来都不关注她。然后详细的说出我那天的穿着，语言以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等等一系列微小的细节。我才知道，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喜欢我了，就如同我一样。只是每个人喜欢的方式不同罢了。&lt;/p&gt;

    时间像是停格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间。&lt;/p&gt;

    她吸了一口烟，动作精准而熟练。将烟头丢掉踩灭，用手拨开眼前一丝凌乱的长发，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乐乐。”&lt;/p&gt;

    “你好，陈默。”我抱以微笑伸手回应她。&lt;/p&gt;

    就像完成了一个隆重又简单的交接仪式，这个叫乐乐的女孩从此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痕迹。&lt;/p&gt;

    胖子瞪大眼睛看着我们，完全被当成了空气。粗略估计他们肯定已经在心里把我鄙视了一万遍，但我心里想的是，他奶奶的这妞手真软。&lt;/p&gt;

    乐乐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陈默，我记住你咯，明天见啦。”她转身往外走，不忘回头和我挥手。&lt;/p&gt;

    看着乐乐的身影远去，我对他们说：“别愣着了，我们也该走了。”&lt;/p&gt;

    胖子看着我说：“这什么情况？”&lt;/p&gt;

    我淡定的说：“不清楚，可能是贪恋我的美色。”&lt;/p&gt;

    我说：“帮我打听打听她？”&lt;/p&gt;

    胖子说：“有什么好处？”&lt;/p&gt;

    我说：“请你喝喜酒。”&lt;/p&gt;

    胖子说：“可以折现吗？”&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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